破局者 - xp1024.com
《破局者》


第1章 见习律师

庄严又迟到了，这已经是他这个月第四次迟到，要命的是这个月才过了六天，其中还包括了一个周末。

他毕业于国内某名牌大学，法学和心理学双学位，自动放弃了考研再深造的机会回到茶城希望能够成为大律师子承父业。他的父亲庄华曾是茶城有名的大律师，在七年前的一起非法集资案中涉嫌受贿、妨碍司法公正接受调查时“畏罪自杀”，受到父亲的影响没有一家律师事务所愿意接纳他，在他心灰意冷的时候父亲的同窗好友周宏收留了他。

于是他成为了“宏达律师事务所”的一名见习律师。

可半年来周宏却没有让他跟着办案，整天就只是干些打杂的活计，这让他很是郁闷，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律师资格到底是不是假的。

“庄严，你怎么又迟到了，老板正找你呢！”潘芸对气喘吁吁的庄严轻声说道。

潘芸是所里唯一的一个女律师，只比庄严大几岁却精明干练，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

平时她对庄严就很照顾，也常常在老板的面前替庄严打掩护，或许因为年纪相仿的缘故，两人相处得很融洽，她也是庄严在所里唯一聊得来的人。

庄严并没有急着去周宏的办公室，被周宏批评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潘姐，昨晚又去和你的神秘男友约会了？”庄严嬉皮笑脸地问道。

潘芸一惊：“你怎么知道？”

庄严嘟了嘟嘴，歪着头说：“昨天下午你就心不在焉的，特别是临下班前一个小时里你偷偷照了两次镜子，几乎每隔五钟就会看一眼手机，虽然你刻意掩饰不让自己紧张的情绪表露出来，但你的眼神中却充满了期待和忐忑，那男的到底是谁啊？能让我们的美女律师如此魂不守舍。”

潘芸没好气地白了庄严一眼，庄严却在她的眼中发现了一丝幽怨，正待相问潘芸指了指周宏办公室的方向，周宏正一脸严厉地望向这边。

庄严冲潘芸吐了吐舌头，悻悻地往周宏的办公室走去。

“你太让我失望了，整天吊儿郎当，没有一点正形，你这个样子还想做一个好律师？”周宏望着庄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庄严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像这样整天打杂能成为一个好律师才怪呢。

周宏的神情缓了缓，说话的语气也温和了许多：“你应该明白因为你爸的影响，你在这一行想要立足不容易，甚至要比其他的人付出更多。我知道这半年来没让你跟案子你很憋屈，我那是为了磨你的心性，也让你好好想明白一个真正合格的律师到底应该怎么做。”

他从桌子上拿起一份卷宗：“这儿有个案子，你看看吧，是关于遗产继承纠纷的，现在双方当事人提出和解，这也是好事。我手头还有要紧的案子，抽不开身，你就先跟进一下，有什么吃不准的及时和我沟通。”

庄严一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卷宗到了手里他才回过神来。他的心里忍不住狂喜，终于可以跟案子了，不然他这个见习律师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够转正。

周宏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一直对你爸的事耿耿于怀，你想要查出真相我不拦你，可你一定要记住，你是个律师，是法律工作者，你的一切行为都不能超越法律的界限，明白吗？”

庄严点点头：“周叔，我记住了。”

“那就好，这个案子交给你了，可能你少不得要跑几趟天福市，记得保存好相关票据否则是报不了差旅费的。”

就在这时庄严的手机响了，周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从周宏的办公室出来庄严长出了口气，看了眼手机，电话是张达打来的。

张达是庄严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茶城日报》的编辑，写得一手好文章，只不过他的文章大多都透着一股嫉世愤俗的气息，是个绝对的愤青。

“喂，达子，有事么？”庄严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张达的声音，有些兴奋：“庄严，你在哪？能出来一下么？”

“有事说事，哥忙着呢。”

张达咳了一声：“你不就是一个打杂的么，有什么忙的？”

“你就狗眼看人低吧，哥可是见习律师，现在手头也有案子了好不？”庄严没好气地说道。

张达听了也很是开心，作为兄弟他如何体会不到庄严捧着律师资格打杂的苦：“那真的值得庆祝，中午‘杨肥肠’，我请客。”

“杨肥肠”是茶城的老字号，以肥肠火锅出名，东西好吃价格却是不贵，很受工薪阶层的喜爱。

庄严下了班就去了“杨肥肠”，张达早等在那儿了，他们的报社就在旁边那栋楼。

庄严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什么要紧的事啊，就你刚才在电话里那劲头我还以为房子着火了呢。”

他收起了笑容，正色道：“小庄，你听说过轮回转世吗？”

庄严点点头，心里却有些诧异，他巴巴地跑来找自己不会就是想要探讨这个问题吧？

对于轮回转世庄严还是知道一些的，大多只存在于一些宗教的仪轨里，虽然也曾在网上看过一些这方面的所谓新闻报导，但他却一直存着怀疑的态度。

“前几天我去天福市做采访，遇到了一件怪事。”张达故意卖了个关子。

庄严白了他一眼，也不追问，张达没趣只得悻悻地说道：“你知道我采访的人是谁吗？”

庄严懒洋洋地扭动了一下脖子：“谁？”

“天福制药的董事长向志强。”

庄严听到向志强的名字面色微微一变，周宏给他的那份卷宗里不就提到向志强和那个天福药业么？这下他来了精神：“向志强怎么了？你刚才问我转世轮回跟他有什么关系？”

见自己成功勾起了庄严的好奇心张达不由得多了几分得意，抿了口茶，清了清嗓子：“就在我们采访即将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小伙子突然就闯入了向志强的办公室，他自称是向志强的父亲向天笑，一进门就直接让向志强管他叫爹，把向志强气得脸都白了！”

第2章 转世的企业家

庄严坐直了身体，那份卷宗他已经仔细看了一遍，向天笑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正是因为向天笑的死才导致了遗产继承的纠纷，现在突然听到向天笑竟然转世了他能不吃惊吗？

“后来呢？”明知道张达是在卖关子庄严还是催促地问道。

张达夹了筷菜放进嘴里才慢悠悠地说：“向志强当即就恼了，叫来保安准备将那小子给轰出去，这时候办公室外面挤满了看热闹的人，那小子张口就叫出了好几个公司老员工的名字，其中有两个还是董事会的成员，他热情地和这些人攀谈，虽然场面看上去有些滑稽可他竟然说出了许多只有当事人自己和向天笑才知道的事情，乖乖，你是没看到那些人脸上的神情要多震惊有多震惊。”

庄严苦笑了一下，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震惊，一个已经死去的人突然以另一种方式站在你的面前，完全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却说着只有你和死者才知道的私密事儿确实是一件很荒诞很诡异的事情。

“就算是这样向志强也不可能就承认他是自己父亲的转世吧？”庄严放下了筷子，此刻他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已经被这件事情深深吸引。

张达点点头：“那是，换了你会认这个便宜老爹吗？”

庄严撇了撇嘴，示意张达继续。

“向志强问了他很多的家里的事情他都对答如流，这下连向志强都傻眼了，他把汤茹给找来，想让汤茹来分辨真假。”

张达说到这儿庄严打断了他：“让汤茹来分辨真假是向志强的原话么？”

张达“嗯”了一声，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庄严没有解释，其实他是从张达的话语中推断出来的，张达之前那句话：“他把汤茹给找来，想让汤茹来分辨真假”本身就是一个转述句。

“估计就算是汤茹也不一定能够分清楚。”庄严眯缝着眼睛。

张达又刨了两口饭，用力咽了下：“那你就错了，汤茹来了之后单独和那小子聊了很久，大约有一个多小时吧，等到他们从屋子里边出来的时候汤茹早已哭得不成样子，她告诉向志强那人就是他老爸的转世，这话是当着公司所有的人说的，她同时还宣布稍晚几天会召开董事会宣布几项重大的决定。”

张达说到这儿望向庄严的眼神仿佛是在问他知道不知道汤茹将要做出什么样的决定。

庄严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心思，又点上了一支香烟：“公司股权变更？”

张达竖起了大拇指：“聪明，不过不仅仅是变更股权，我听说准备让那小子接任董事长一职。”

庄严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么短的时间汤茹就确定了那小子是向天笑转世，甚至还做出了股权变更与更换公司董事长的决定，这一切是不是太草率了？

这不符合常理。

事出反常必为妖，庄严隐隐感觉到其中一定有什么猫腻，那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与汤茹之间又有什么关系？难道他真是向天笑的转世吗？

庄严的心里已经生出了一堆的疑问，他问张达：“这么重要的决定那些公司股东能轻易答应吗？”

“天福药业自向天笑死后交到向志强的手上业绩没有一点提升，相反还有下滑的趋势，为此董事会的一些人对他也颇有微词，说他比他的父亲就差得多了，现在来这么一出还就真有股东相信那小子就是向天笑转世，连汤茹自己都不否认，那些股东仿佛又看到了希望，向天笑在经营上的本事那是没得说的，如果这小子真是向天笑的话，天福药业的前景将是一片光明。商人逐利，股东们追求的也是自己利益的最大化，至于其他的事情他们根本就不会关心。”

张达说得也没有错，即便那小子不是向天笑转世，只要他真有那本事让股东们赚更多的钱也一样会受到股东们的拥戴。可是他们就没有想过么，假如真是这样的话万一那小子没这本事，反而把公司给带到阴沟里去了呢？

看来股东们对向志强也很是不满，否则他们也不会同意汤茹的提议。

“我们主编说这是个爆炸性的新闻，让我一定要好好跟进，最好能够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庄严，我可是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你不是一直都自诩是福尔摩斯再世波洛重生吗？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你不会怂了吧？”

张达在用激将法，说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期待。

庄严的心里暗笑，张达也太沉不住气了，明明自己已经表现出了对这个案了浓厚的兴趣他犯得着再耍这样的心机吗？

庄严一脸的平静，这就让张达更加的没了底：“小庄，你倒是说话啊？”

“咳咳，达子，你不是不知道我所里的事情特别的多，你说的这件事情真想要查出什么名堂来没有十天半个月根本就不可能，我哪来这么多的时间？”庄严故意逗张达，他手上的案子也与向家有关，自然是要跑一趟天福的。

现在又听张达说了这事，他的好奇心完全被勾起，他能不去么？

张达听庄严这么说神情有些沮丧，他也知道律师那份工作对庄严来说意味着什么，自己不能太自私：“好吧，那我就自己去查。”

庄严笑出声来，张达才知道自己被庄严给耍了，翻了个白眼。

“什么时候出发？”庄严问。

张达回答道：“明天一大早，到时候我来接你。”

回到事务所庄严把向天笑“转世”的事情向周宏说了，周宏也表示难以置信。

“去了天福你打算怎么办？”周宏问庄严。

庄严嘟了嘟嘴：“做我该做的，把手上的案子处理好。”

周宏点点头：“那就好，至于其他的事情就不必管太多了，注意行事的分寸，特别是与向家的人打交道一定要讲究方式方法。”

看着庄严离去的背影，周宏轻轻叹了口气，他从办公桌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照片是他和庄严的父亲的合影，那时候的他们也正如庄严一般的年纪，照片上那男子与庄严五官的轮廓相像。

周宏自言自语地说道：“老庄，你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他和你一样的有正义感，好管闲事，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第3章 女警叶玫

庄严起了个大早，洗漱后他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是昨天从张达那儿拿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看着很阳光的大男孩，站在大海边，脸上是惬意的笑容。

大男孩叫秦慕飞，他便是向天笑的转世者。

一个死去的人竟然用这样的方式复活，这是一件很诡异却也很有趣的事情。

对于所谓的轮回转世庄严是持怀疑态度的，虽然一些宗教仪轨里有这样的例子，但在他看来那是因为宗教传承的需要，充其量那只是一种仪式，并不能真正等同于一个死去的人的灵魂能够重新依附在一个活着的人身上。

他翻阅了很多资料，都找不到直接的证据证明那些所谓的转世真的存在。

秦慕飞只是一个大学应届毕业生，且与向家并没有交集，那么对于向天笑的一切他又是从何而知的呢？与向天笑熟识的人都提不出半分的置疑这就很是耐人寻味了，其他的人不好说，汤茹与向志强母子怎么也是这样的一个态度，庄严听张达说汤茹与向天强甚至很强硬地拒绝了警方的介入，他们这无形中也是对秦慕飞的维护，难道他们就没有想过这个秦慕飞很可能是来谋夺他们的家产的？

庄严百思不得其解。

“滴滴！”楼下响起了车喇叭的声音，看看时间应该是张达到了。

庄严拿起背包就出了门。

张达和一个女人站在车旁，女人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人长得很漂亮，果绿色的T恤，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运动鞋，齐肩的短发，很是精神，眉宇间露出一股子英气。

庄严冲女人微笑着点点头，心里却很是疑惑，张达介绍道：“庄严，这是叶玫，市局刑警队的，她可是咱们茶城出了名的霸王花。”

叶玫瞪了张达一眼：“不瞎胡咧咧你会死啊！”

张达尴尬地笑笑，抠着自己的后脑勺。

庄严没想到这个女人便是叶玫，叶玫可是名声在外，她是茶城市局一枝花，但却是一枝带刺的玫瑰，据说很多公子哥儿在她那儿都铩羽而归。当然，她出名不只是因为她的美貌，也因其对工作的那股子倔劲。

一旦让她盯上的案子她是不会轻易放弃，只要你真犯了事不管谁说情都没用，她常常将那句老话挂在嘴边，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所以在市局她并不怎么招人喜欢，因为她这样很容易得罪一些不该得罪的人，可她的工作能力很强，别看她年轻，她那刑警队的副队长可不是靠着关系得来的。

庄严看了一眼张达，眼神有些复杂。

这小子既然找了叶玫为什么还非得拉上自己，人家叶玫可是刑警大学的科班出身，自己从那些推理小说里学到的手段在叶玫的眼里不就是小儿科吗？这小子是诚心想看自己出丑。

张达干咳了两声：“庄严，你可别多想，我只是觉得有个警察跟着要方便得多。”

张达的声音不大，叶玫却听得清清楚楚，她眯缝着眼睛看着庄严：“怎么？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庄严想想张达说得没错，周宏之前也提醒过自己私人是不能进行案件调查的，虽说现在还说不准这件事情是不是涉及违法犯罪，但有个警察跟着确实可以提供一些便利。

想到这儿庄严笑了：“我哪会不欢迎啊，只是叶队可是大忙人，哪有闲功夫陪着我们瞎胡闹。”

叶玫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是去瞎胡闹的那我劝你还是留在茶城，别妨碍了我们做事。”

庄严心里一惊，难道叶玫也是带着任务去的？

张达见二人这样忙出来打圆场：“叶玫，庄严不是那个意思，他小子就是这张嘴不饶人，你别和他一般见识。”说着朝庄严眨眼，庄严也就不说话了。

叶玫瞟了二人一眼，拉开车门，坐到了驾驶位上。

张达这才轻声对庄严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我也没办法，叶玫的叔叔是我的顶头上司，他让我带上叶玫我也不好拒绝。”

庄严看了一眼车上的叶玫，小声问道：“向家不是不让警方介入吗？”

张达点了点头：“所以叶玫这次才会跟着我们以报社的名义暗中调查，记住到了天福市你可别再一口一个叶队的。”

车子在茶马高速公路上疾驰。

“你们准备从哪入手？”说话的是张达，他坐在副驾驶位，说话的时候他微微扭头向后，怕庄严听不到。

庄严没有说话，而是看了一眼前排的叶玫，叶玫正专心地开着车，也没有回答。

张达苦笑了一下，看来这两位都还卯着劲儿。

正在张达想点什么时叶玫先开口了：“我想正面接触一下那个秦慕飞。”

庄严冷笑道：“你觉得他会答应见你吗？”

叶玫从后视镜里看了庄严一眼：“如果他不答应说明他的心里有鬼。”

“就算我们以记者的名义想要采访他，我想他至少能够找出若干的理由拒绝。”庄严并不是有意针对叶玫，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张达说道：“叶玫，庄严说得没错，这件事情已经在天福市传得沸沸扬扬，这两天省内外的几家媒体也都派了人想要对秦慕飞进行采访，都被他给拒绝了，对这些媒体天福药业倒也不得罪，好吃好住地招待着，还封了大红包，估计是给的封口费。”

庄严笑了：“这么说我们去了也有钱拿？”

他的话遭到了叶玫的白眼。

不过听张达这么一说叶玫也没了主意：“那我们该怎么办？”

“你们想过没有，就连我们这些局外人都能够一眼看出所谓的向天笑转世极有可能是那个秦慕飞企图侵吞向家财产设计的阴谋，向家母子会看不出来吗？而且这件事情还与他们的利益息息相关，可他们反应却让人十分的费解，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

庄严的话让叶玫深以为然，这一点她当然也想过，向家母子对于这件事情的反应确实有些不合常理，叶玫说道：“那你觉得他们为什么会选择默认？”

庄严摇摇头，虽然他觉得很可能那个秦慕飞的手里握着向家母子什么把柄，可这种可能性却并不大，秦慕飞只是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大学生，之前与向家也没有任何的交集，怎么可能抓住向家母子的把柄，而且得是什么样的把柄才会让向家母子接受这种荒诞的事实？

庄严并没有回答叶玫的问题，目光望向车窗外：“我会正面接触一下向家的人，向紫苏曾委托我们就向天笑遗产分配的问题和她的母亲、哥哥对簿公堂，可就在两天前她主动提出撤诉，希望能够庭外和解。”

第4 章 漂亮的女秘书

天福市是一个县级市，是茶城市所辖的唯一一个工业城市。

这些年因为天福市发展得很快，城市的规模与茶城已经不相上下。

张达领着庄严和叶玫住进了洒金大酒店。

洒金大酒店因洒金谷得名，洒金谷是天福市郊的一处自然风景名胜，它是鱼梁江、诸梁江与沙河三水切割形成的三道峡谷，风光幽、奇、险，四季的景致与韵味也各不相同，是名符其实的小三峡。诸梁江上流有一座古老的石桥，叫洒金桥，故将这峡谷取名洒金谷。

“达子，住这么好的酒店你们报社能给你报销吗？”

三人进了电梯，庄严戏谑地问张达。

张达笑着说：“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只要你能够帮我查出事实的真相别说是洒金大酒店，你就是想住凯宾斯基都没有问题。”

叶玫说道：“下午我先去一趟天福市局，你们有什么打算？”

张达看着庄严，看来他并没有什么打算。

庄严想了想：“我打算四下里走走看看，了解了解情况，明天再到向家去。”

对于庄严的这个想法叶玫还是认可的，不打没把握的仗，先熟悉了解了情况之后再去向家才不会被动。

她点了点头：“发生这样的事情街头巷尾总会有人议论，没准你们还真能够有收获，晚饭前咱们再碰头。”

张达和庄严一个房间，关上房门，庄严便四仰八叉地倒在了床上。

张达过去拉开了窗帘，房间里一下子敞亮了许多。

“来一支？”张达递过来一支“福贵”，这一路上可是把他给憋坏了。

庄严坐了起来，接过烟，张达马上帮他给点上：“我知道你为叶玫的事儿生气，我也是没有办法。”

庄严吐出一口烟雾：“行了，我没有怪你，有个警察跟着也不是什么坏事，不过说老实话，我不喜欢这个女人，太自以为是。”

张达尴尬地笑了，他知道叶玫的出现小小的打击到了庄严的自尊心，庄严向来自诩神探，却从没有机会一展身手，他的本事只停留在理论水平，而叶玫却是真真正正地办过几桩漂亮案子，这让他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叶玫没有和他们一起吃午饭就先离开了酒店。

庄严和张达在离酒店不远的一家小面馆随便对付了一顿。

“现在我们去哪？”从面馆出来张达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问庄严。

庄严打了个嗝，问张达要了支烟点上后猛吸了一口，喷出烟雾，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张达白了他一眼：“德性！”

庄严问道：“秦慕飞不接受采访，那汤茹呢？”

张达摇摇头：“天福集团高层以上都不许接受媒体的采访，所以你就打消这个念头吧。”

庄严也就是随口问问，这个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记得你给我的资料里有提到向天笑是天福市保龄球俱乐部的会员？”

张达应了一声：“嗯，没错，他还曾经获得过俱乐部内部比赛的第一名，向天笑的爱好不多却都很健康，除了保龄球他还喜欢下围棋。”

“哦？一静一动，他倒是动静皆宜。他的围棋水平如何？”庄严饶有兴趣地问道。

张达回答道：“业余五段，也算是高手级别了。”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平时他都会找些什么人对弈？”

张达愣住了：“这个……”显然他并没有做足功课，他回答不上来庄严的这个问题。

“您是省报的张记者？”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庄严和张达一齐向那个女人望了过去。

女人大约二十七、八岁，一米七出头，这个子在南方女子中算是高的了。瓜子脸，柳眉杏眼，高高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抹了淡淡的口红，一副典型的东方女子的相貌，长长的黑发用一张丝帕简单地扎起。红色的风衣里是一件黑色带荷叶边的衬衣，黑色的西裤配着一双红色的高跟鞋。

她的气质优雅，脸上却带了几分的憔悴与不安。

张达很快就认出了女人是谁：“我想起来了，你是陈蕾，天福药业销售部副经理对吧？”

陈蕾轻轻地点了点头：“是的，张记者居然还记得我。”

张达笑道：“像您这样美女总是能够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他的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禁有些狐疑，前几天在采访向志强的时候他是见过这个陈蕾的，她当时的那份自信从容哪去了？

对于张达的恭维陈蕾的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脸微微泛红：“张记者，你有时间吗？”

张达看了庄严一眼，庄严点了下头。

张达说道：“陈小姐是有什么事吗？”

陈蕾望向了庄严有些迟疑，庄严笑了：“需要我回避吗？”

张达忙道：“陈小姐，他是我的铁哥们，值得信任。”

张达这么一说陈蕾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有些语无伦次，庄严感觉到她有些紧张，主动微笑着伸出手去：“陈小姐你好，我叫庄严，是茶城宏大律师事务所的见习律师。”

陈蕾犹豫了一下，伸出手与庄严轻轻一握便松开了，她抿了抿嘴：“我们能找个地方坐坐吗？”

前面不远处就有一家咖啡吧，三人进了咖啡吧，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陈小姐，给您来杯卡布奇诺？”张达问道。

陈蕾说道：“我喜欢喝黑咖啡。”

三人点的咖啡都送上来后，便只听到勺子在杯里搅拌的声音，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闷。

大约几分钟后，陈蕾与张达几乎是同时开口，发现对方也准备说话的时候又同时都闭上了嘴，也许是这样的情形有些滑稽，两人都笑了起来。

庄严静静地打量着这个女人，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找上张达应该与向天笑转世的事情有关。

“你先说吧。”张达很是绅士地说道。

陈蕾一边用勺子在咖啡杯里搅着，一边说：“张记者，你可知道我在去销售部之前在公司里是做什么的？”

其实她喝的是黑咖啡，不加奶也不加糖，根本就不用搅拌，她这么做是为了缓解内心中的不安。

张达摇摇头，他与陈蕾只是一面之缘，能够记住她也是出于记者的职业习惯，他对自己见过一面的人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不会忘记的。

陈蕾叹了口气：“我之前是向总的秘书，向总走了以后我才被调去了销售部。”

庄严插话道：“你说的向总应该是向天笑吧？”

“是的。”陈蕾肯定地回答，还用力地点了点头。

第5章 女人心

陈蕾原来竟是向天笑的秘书。

庄严的心里隐隐有些欣喜，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他们正愁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便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了，而且这个人与向天笑的关系还是如此的亲近。

张达显然也有些兴奋，虽然他掩饰得很好，庄严还是从他微微挑起的嘴角看出了端倪。

“陈小姐，你想和我聊什么呢？”张达问道。

陈蕾斜了张达一眼，端起杯子轻呷了一口：“张记者觉得呢？”

张达苦笑：“不会是向总转世的事情吧？”

陈蕾放下咖啡杯，很认真地问道：“张记者，庄先生，你们真的相信有灵魂转世这回事吗？”

庄严和张达对视了一眼，庄严说道：“老实说，我不相信，可是现在这件事情却真真实实地发生了。”

“是啊，而且你也看到了，甚至那个转世者也得到了向家的人以及天福公司高层的认可，这事情听起来荒诞，可却没有人提出置疑。”

听到庄严与张达的回答陈蕾的神情有些黯然。

庄严轻声问道：“那陈小姐你相信吗？”

陈蕾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似乎对我很了解，我的很多事情他也一清二楚。”

“都是一些很私密的事情么？”庄严又问了一句。

陈蕾的脸上带了几分羞涩：“嗯，这些事情除了我就只有向总知道。”

她在庄严和张达面前提到的向总指的自然都是向天笑。

张达掏出香烟，庄严指了下墙上贴着的“禁止吸烟”的标志，张达只得将香烟又装回了口袋，嘴里却问道：“那陈小姐的心里认同那个秦慕飞就是向天笑的转世吗？”

陈蕾轻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也不是，只是我也无法证明他不是向总的转世。”

张达也有些糊涂了：“那陈小姐找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想请你们帮忙查查，向总转世的这件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庄严问道：“这一点对你很重要吗？”

陈蕾没有说话，点了下头，然后便将头埋得很低。

看来这个陈蕾与向天笑之间的关系很是复杂，庄严想他俩该不会有一腿吧？就算真有一腿那也很正常，一个成功的男人，一个漂亮的女秘书，这原本就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假如刚才你没有遇见我们呢，你会怎么办？”庄严之所以这么问是想弄清楚一件事情，陈蕾找上他们到底是不是偶然。假如不是偶然，那么他们刚到天福市就让人家给盯上事情的复杂程度就远远超过他们对这件事情的预期了。

庄严是一个不相信巧合的人，在他看来所有的巧合都存在着必然性。

陈蕾说道：“我也不知道，或许就那样吧，反正也不关我什么事的。”

庄严从陈蕾的话语中品出了一些味儿，这其中有沮丧，也有自嘲，看来向天笑的“转世”让她的心乱了，她与向天笑之间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

庄严很想问个明白，可是那样就像是在有意窥探别人的隐私。

“陈小姐，你做过向天笑的秘书，按说除了向天笑的妻子和儿子之外你应该是最熟悉他了解他的人了，难道在那个秦慕飞的身上你就看不出一点的破绽吗？”张达的身子微微向后一靠，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腹间，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陈蕾。

陈蕾苦涩一笑：“我只是个秘书，连汤总和小向总都看不出来我又哪能够看得出来，或许我们都是当局者迷的缘故吧。”

庄严左手支着下巴，食指轻轻抚摸着他那短短的胡茬，目光一直停留在陈蕾的脸上。

他在想陈蕾为什么那么在意这件事情，是单纯的她与向天笑有情感纠葛还是其他别的原因。他发现每一次在说到汤茹与向志强的时候陈蕾的表情都有些不自在，而且她的手不自然地轻握成了拳头。

虽然她掩饰得很好，这种情绪只是一闪即逝，但却没有瞒过观察很是仔细的庄严。

陈蕾对于汤茹与向志强心存不满，甚至隐隐还有些仇恨，莫非她在怀疑什么？假设陈蕾与向天笑存在亲密的关系，那么她对汤茹母子有这样的态度就再正常不过了。可若她与向天笑真有那么一层关系，汤茹母子应该不会不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特别是女人对于这种事情天生就很敏感。向天笑活着的时候还有可能维护她，可向天笑死了以后汤茹母子还能够容忍她留在天福药业吗？

庄严想到这儿，忍不住问了一句：“向天笑与汤茹的夫妻感情如何？”

“啊？”陈蕾有些惊讶，她显然没想到庄严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她抬手捋了一下额头的刘海：“应该还好吧，我只是向总的秘书，我们之间关系只限于工作上，他的家事我不会过问，也没有资格过问。”她说话的时候眼睛只是看着面前桌子上的咖啡杯。

她在说谎，庄严从她的表情看出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相信她说的话，只是庄严没有揭穿她，而是继续问道：“作为向天笑的秘书，你和他的妻子汤茹的接触应该不会少吧？”

陈蕾终于抬起头来望向庄严：“你怀疑我？”

庄严微微一笑，这个女人终于沉不住气了。

庄严说道：“陈小姐，你别误会，我们只是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向天笑的事情，自然也包括他的家人。”

张达皱了下眉头，心里有些埋怨庄严不该惹怒这个女人，他还想从这女人的口中得到更多关于向天笑的信息呢。

庄严的解释让陈蕾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叹了口气：“对不起，是我太敏感了，因为在之前我承受了不少流言蜚语，所以……”她抿着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庄严见状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张达见状忙将话题岔开了：“陈小姐，你想让我们帮你调查秦慕飞到底是不是向先生的转世，我想你找错了人，我只是个记者，如果你对秦慕飞有什么怀疑可以报警的。”

“报警？报警是要讲证据的，我们谁都拿不出证据证明他不是向总的转世，再说汤茹和小向总以及公司一众高层都默认了这个事实，我一个局外人报警有用么？”

她说的倒也是事实，这种事情如果一众当事人都默认了警方还真不好轻易介入，这也是为什么叶玫也只能靠着张达记者身份的掩护暗中调查的原因。

第6章 双学位

叶玫是下午四点多钟回到酒店的。

“你们不会一直都窝在酒店里吧？”叶玫来到庄严他们的房间，脸上带了几发鄙夷的神情。

张达想要解释，庄严先开口道：“还真是让你说对了，我们整个下午都呆在房间里，外面那么大的太阳，还是在房间里吹着空调舒服。”他这是故意气叶玫的，他就是看不惯叶玫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叶玫皱了下眉头，却没有说什么，她不想与庄严一般见识，她打心眼里也瞧不起庄严，一个刚刚踏出大学校门的实习生还真把自己当神探了？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

她将手中的资料袋扔到床上：“这是天福市局那边提供的向天笑一家以及公司部分高层的材料，虽然不是很完整，但或许对我们的调查还是有些帮助的。”

她说完就准备离开，张达叫住了她：“叶玫！”

“我累了，回去靠一会，吃晚饭的时候再叫我。”叶玫头都没回就走到了门边。

张达瞪了庄严一眼，这小子为什么偏偏喜欢和叶玫抬杠呢？庄严嘟了嘟嘴，脸转向了一边。

“你就不想听听我们这边有什么收获吗？”张达笑着问道。

叶玫原本已经放在门把上的手松开了，转过身：“我真不敢想像你们在酒店里窝着也能够有收获？”

“你还真以为我们窝在酒店一下午啊？我们也是刚回来。”张达说道。

庄严冷笑：“在叶大队长的心里只有她是在认真做事，我们都是来混日子的。”

叶玫柳眉轻竖：“你……”

张达闻到了屋里的火药味，忙说道：“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吧，这样针尖对麦芒的有意思吗？和为贵，和为贵！”

其实庄严错怪了叶玫，她并不像庄严说的那样自以为是，颐指气使，她这性格与刑警这个职业有很大的关系。

刑警的工作听起来很威风，实际上却充满了危险，面对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随时都有可能献出自己宝贵的生命。同时他们也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别的不说，就是那些恐怖的凶案现场和血淋淋的尸体就不是普通人能够面对的。

因为总是与犯罪分子打交道，所以在与人的交往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带一点职业的气息。

张达见两人都不再说话这才松了口气，他把下午偶遇陈蕾的事情说了一遍，叶玫听得很认真，直到张达说完她才开口：“这个陈蕾与向天笑的关系不简单，不过向天笑死后她仍旧能够呆在天福药业，还是销售部的经理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庄严没想到叶玫也想到了这一点，看来这个女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并不只是一个花瓶。

“陈蕾说她给向天笑做秘书的时候就有很多的流言蜚语，她甚至还因此离了婚，按说汤茹是知道这事的，作为向天笑的妻子她不会没有想法。按惯性思维，向天笑死了以后陈蕾应该是不可能再留在天福药业的。我问她与汤茹之间的关系如何时她的情绪有些激动，我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了。”庄严淡淡地说。

叶玫望向庄严，她的眼神有些变化。

她也没想到庄严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看来自己之前是有些小看了这个大男孩。

张达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叶玫，叶玫拿在手上却没有马上打开，而是问道：“她为什么会找上你们？真的是巧合吗？”

庄严的心里又是一惊，原本他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是不是自己有些多疑了，现在叶玫也这么问说明对方或许早就盯上了他们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能肯定陈蕾的出现是不是巧合。

张达张大了嘴：“不是巧合还能是什么？”

叶玫眯缝着眼睛：“希望是巧合吧，不然的话就太可怕了。”

张达一脸的茫然，他不知道叶玫所说的可怕指的是什么，庄严的心里却很清楚：“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很多媒体都到了天福，或许她一直在寻找一个目标，而我们很幸运地被她给看上了。”

叶玫微微一愣，接着轻轻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庄严说的有道理，对方找上张达是一种选择的结果，而不是事先就盯上了他们。

“你们答应了她的要求？”叶玫问道。

张达“嗯”了一声：“不过我们也提出了我们的要求，希望她能够提供一些关于向天笑的资料给我们，越详细越好，她答应了，毕竟我们只有对向天笑了解得越多才越有机会揭穿秦慕飞的真面目。”

叶玫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号码。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然后拿着电话打开门走了出去。

庄严看了一眼张达，冷笑道：“看到了吧，人家还防着咱们呢。”

“你呀，就不能少说两句？其实叶玫这个人并不难相处，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你老是针对她。”

庄严瞪大了眼睛：“有没有搞错，是她一直针对我好吗？”

张达苦笑，也不知道这两个人上辈子是不是一对冤家。

叶玫重新回到了房间。

“我托朋友对这个秦慕飞进行了调查，资料晚一点会发过来。”叶玫又捋了下头发。

张达咳了一声：“我之前就让同事对秦慕飞进去了调查，不过却没有什么发现。”

庄严淡淡地说道：“秦慕飞的身上若是真那么容易查出什么他也不敢玩这么一出了，这小子的底子应该很干净。”

张达点点头：“没错，他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在孤儿院院长的资助下完成了学业，不过那个院长两年前得了精神病，进了精神病院。秦慕飞从小学习就很刻苦，进了大学以后每年都拿奖学金，庄严，这小子和你一样的变态，你是法学和心理学双学位，他是哲学与心理学双学位。”

听到张达的最后一句话，叶玫望向了庄严：“你学的心理学？”

庄严懒洋洋地回答道：“刚才达子不是说了吗？我是法学和心理学双学位。怎么，有问题吗？”

叶玫又问道：“那你心理学主攻的方向是什么？”

“犯罪心理学和微表情心理学。”

第7章 刁蛮向紫苏

叶玫不禁对庄严刮目相看，她没想到这么一个吊儿郎当的人竟然还是法学和心理学的双学位，倘若一个人没有严谨的治学态度和强大的自我约束力的话，想要在大学期间修双学位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她的心里暗想，难道自己是被这小子的外表所蒙蔽，他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只是一种假象，并不是真实的他吗？

叶玫并不知道庄严的父亲的事情，否则她一定能想明白庄严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这种事情张达也不可能主动和叶玫说，毕竟庄严才是他的哥们。

庄严没有留意叶玫看他的眼神，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了叶玫带回来的那些资料上。

突然他指着一张照片问道：“她是谁？”

照片上是一个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漂亮丫头，一头淡金色的卷发，戴了一顶黑白点的小帽，红白格子相间的衬衣外面笼的是一件长袖白色纱织T恤，T恤上是四个中文变体的汉字：我不乐意。

一条浅褐色的呢质短裤，修长的双腿上是一双红色的小皮靴。

庄严看得呆了。

“你竟然不认识她？她就是你的当事人，向天笑的小女儿向紫苏，今年二十三岁，去年才从西南美院毕业，是一家旅游杂志的记者。说白了，就是满世界吃喝玩乐，然后在杂志上胡侃瞎吹一气的主。”叶玫见庄严那猪哥的样子，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我去，这应该是N多年前的照片了吧？”庄严有些遗憾地说道。

叶玫白了庄严一眼：“这是她上个月在神户拍的，我们是从那本旅游杂志上扫描打印出来的，她平时就是这样，喜欢装嫩。”

张达插话道：“这么说她现在不在天福？”

叶玫点点头：“她在埃及，不过应该就快回来了，她既然让你们撤诉，说明这边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肯定会赶回来。”

庄严咳了两声，张达和叶玫都望向了他。

“我觉得这个向紫苏倒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或许从她那儿我们能够找出秦慕飞说谎的证据，所以我建议我们是不是先和她接触一下，假如能够和她成为朋友的话她应该可以给我们提供很多帮助。”

庄严说完张达便笑了：“我看是你想要和人家交朋友吧？我可是听说她十分的刁蛮任性，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叶玫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我倒是觉得他可以试试，说不定他俩还真的挺般配的。”

庄严一脸正经地说道：“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我也是希望能够早一点把这件事情查清楚嘛。”

话是这么说，他的脸还是有些发烫，他确实是让向紫苏给迷住了，没办法，谁叫这哥们有萝莉控的倾向呢？

张达拍了拍庄严的肩膀：“那可真是难为你了，让你做这么大的牺牲。”

叶玫抿了抿嘴：“就这么定了，我会落实好她回来的航班，能不能和她交上朋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达子，你负责对向天笑的过往一切进行调查，尽可能查得细一些，我负责排查与向天笑亲近的社会关系，看看能不能找到与秦慕飞之间的交集。”

叶玫俨然将庄严和张达当成了她的下属，庄严翻了个白眼，原本他是想要反驳一下的，可想想自己的任务是撩妹的美差也就不和叶玫计较了。

说来也巧，就在这个时候叶玫的同事打来电话，说向紫苏是今天晚上的航班回到黔州，飞机在林城龙洞堡机场降落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二十分。

“你是去机场邂逅呢还是等她回到天福以后再找上门去？”叶玫问庄严，此刻的叶玫一脸的严肃。

庄严想了想说道：“我还是去机场吧，如果她回到天福再找上门去太公事化，想成为朋友就难了。”

向紫苏若是回到了向家庄严就只能以律师的身份正式接触，确实不利于建立某种私人感情与信任。

张达有些担心：“如果向家的人去接机的话你一样的没戏。”

“放心吧，向家的人不会去接机的，向紫苏回来并没有通知向家的人，她和向志强的关系一向不好，就是和汤茹之间也经常吵架。”叶玫这话让庄严心安了不少，他很好奇向紫苏同样是向天笑的女儿为什么没能有进天福药业，而是去旅游杂志做了一名旅行记者，她与汤茹、向志强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从天福市到林城龙洞堡机场开车只要一个小时，庄严是吃了晚饭之后才离开的天福，到达机场时九点还差一刻钟。

一路上他在脑海中勾勒着若干种与向紫苏邂逅的情景，他必须选择一个最好的方式接近向紫苏，只要向紫苏愿意上他的车，那么他相信在回去的这一个多小时里一定能够取得向紫苏的信任，与之成为朋友。

等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机场的广播里传来了向紫苏所搭乘的航班已经降落的消息，庄严打起了精神，站在出口处等待着这个刁蛮萝莉的出现。

向紫苏出来了，黑白条相间的T恤外面罩了件黑色小风衣，红色的牛仔短裤，黑色小皮靴，仍旧是一头黄色的卷发，只是形容有些憔悴，她的手里拉着一只大号的红色拉杆箱。

她并没有四下寻找接机的人，看来叶玫说得没错，她回来并没有通知向家的人。

“向紫苏！”庄严深吸了口气叫了一声。

向紫苏停下了脚步望向庄严，一脸的茫然，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叫我？”

庄严微笑着点了点头，他那张原本就帅气的脸配着这微笑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我？”向紫苏嘟了嘟小嘴，脸上的神情多了几分警惕。

庄严并没有着急走上前去，两人之间大概隔了一米的距离，他知道此刻的向紫苏对自己是存着戒备的，这样的安全距离可以让她不那么紧张。

“我叫庄严，茶城市宏大律师事务所的见习律师。”庄严先自我介绍，顺便掏出了一张名片递了过去。

向紫苏接过名片只是扫了一眼：“哦？你是宏达的律师？你怎么知道我坐这班飞机？我记得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会乘坐这趟航班回来。”

向紫苏也不笨，她回来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庄严竟然等在了这儿这不由得她不多想。

第8章 男朋友

庄严之前设计了无数个与向紫苏搭讪的场景，可是最后都让他自己给否了，他觉得想要让向紫苏真正的接纳自己还真不能玩那些虚的，最好如实道明自己的来意，用真诚来打动她。

而且庄严相信向紫苏也很想弄清楚那个秦慕飞到底是不是真是自己的父亲转世。从叶玫那儿获得的信息，向紫苏与向天笑之间的感情很好，从小到大向天笑对她都很是溺爱，这也才养成了她长不大的萝莉性格。

庄严把自己和张达去到天福市的情况大概和向紫苏说了一遍，只是隐瞒了叶玫的存在，至于自己怎么知道向紫苏会搭乘这趟航班他说是找了民航局工作的一个朋友查的。

庄严说得很真诚，向紫苏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瞟了庄严一眼：“就知道你专门来机场接我应该不只是为了案子的事，你好像对我的家事更感兴趣，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注意自己的身份？”

庄严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向紫苏比想像的还难对付，正想说什么她又道：“你走吧，我自己打车回去，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向紫苏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我问你，你相信真有什么轮回转世吗？”就在向紫苏想要离开的时候庄严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向紫苏上了庄严的车。

理智告诉她自己的父亲不可能真的轮回转世。

在国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就觉得很荒谬，很滑稽，更可笑的是那个所谓的“转世者”还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这其中就包括自己的母亲和哥哥。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他们会主动向自己提出要重新对父亲遗产与公司股权进行分配，难道是那个秦慕飞想向自己示好，希望自己认可他“转世者”的身份吗？

她虽然对之前的遗产和股权的分配不满，但要让她承认那小子真是自己的父亲转世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在她看来那家伙就是个骗子，只是不知道他是怎么糊弄自己的母亲和大哥的。

她是提前结束了行程回来的，她回来的目的就是想要揭穿这个骗局。

没错，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一个骗局。

“为什么你会对这件事情这么感兴趣？是为了你那个记者朋友吗？”向紫苏双脚搭在了副驾驶的前台上轻轻摇晃，她也不顾庄严的感受。

庄严只是轻轻瞟了一眼那双白皙修长的腿就赶紧收回了目光望向前方，这丫头分明是不把自己当男人，也不怕这样会勾起自己某方面的欲望变身月夜狼人。

他的小动作没能躲过向紫苏的眼睛，向紫苏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咳咳，你是我们的委托人，我们必须要保证你的利益不受侵犯，老实说如果不发生这档子事，那么下一场官司这场遗产纠纷就会有结果，这一点想必周叔也和你说过，现在你突然提出撤诉，而你的决定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于公于私我们都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

听了庄严的解释向紫苏微微点了点头，庄严说得有几分道理，不过她是个精明的人，又岂是庄严的几句话就能够糊弄的？

向紫苏皱起了眉头：“你说天福集团下了封口令，不许任何人接受媒体的采访，这是我妈的意思还是那个秦慕飞的意思？”

庄严笑了：“你怎么不问问是不是你大哥的意思呢，他可还是天福药业的当家人。”

向紫苏很是不屑地吭了一声：“就他也能当天福药业的家？他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我爸死后，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哪一件不是我妈说了算。”

庄严一怔，他还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算了，不提他们了，提起就心烦。说说你们吧，你们准备怎么查？”向紫苏问道。

庄严说道：“这件事情的关键你也知道就是那个秦慕飞，你爸爸到底是真转世还是假转世也还是要着落在他的身上，也得靠你去甄别。当然，我会以你代理人的身份去见你的母亲和哥哥，还有那个秦慕飞，不过仅仅是这样我很难有什么发现。”

向紫苏斜了庄严一眼：“听你的意思是想更进一步的与我的家人接触？”

庄严点点头，有些尴尬地笑道：“要想近距离与你的家人接触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假扮你的男朋友。这样的话大家就是自己人了，只有和他们深度接触我们才能够有机会查出事实的真相。”

“男朋友？亏你想得出来。”向紫苏头一仰，鼻子发出一声轻哼，仿佛在说庄严是赖蛤蟆想吃天鹅肉。

庄严扭头望向她：“我有那么差吗？再说只是假装是你男朋友而已。”

“小心开车！”向紫苏大声叫道，庄严这才回过神来，打了一下方向盘，刚才扭头那一霎车子差点就撞上了隔离带。

“你不妨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庄严循循善诱。

向紫苏的眼珠一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的男朋友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既然找上我应该事先做了功课的吧？我的脾气可不好。”

庄严笑道：“没事，我的脾气好。”

“我很任性的，我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庄严点点头：“我知道，我会顺着你。”

只要能够完成任务，不管她怎么说庄严都会依着她。

向紫苏见庄严并没有知难而退，她眯缝着眼睛盯着庄严看了半天，觉得这小子长得倒也还帅，人也有些意思：“好吧，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不过你可听好了，我们只是假装男女朋友，千万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哼！”

她做了一个剪刀手，然后目光移向了庄严的腹部之下。

庄严打了一个冷战，至于这样吗？

“听说你和你哥的关系不好？”庄严岔开了话题。

向紫苏将一片薯片放到口中，嚼出脆生生的声音：“连这都知道？”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一般兄妹之间的感情应该不错才对。”

向紫苏将脚放了下来：“你怎么那么八卦？”

庄严噎住了，他没想到自己在向紫苏眼中竟成了一个八卦男，他苦笑：“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你的家事，你不觉得你母亲和你大哥在这件事情上的反应有些奇怪吗？”

向紫苏咬了咬嘴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他就不喜欢我，或许是我爸对我比对他好的缘故吧。”

“他们几乎是认可了那个秦慕飞就是你父亲的转世，对这一点你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向紫苏没有回答，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要说她没有想法那是假的，可是她想破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甚至听说了那个秦慕飞提出要接管公司，自己的母亲一直都把持着公司，就是大哥向志强名为公司的董事长在重大决策上也只有靠边站的份，母亲怎么就能够容忍公司落入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手里呢？

见向紫苏不说话，庄严知道或许她的心里都没有答案。

第9章 必有妖孽

回到天福市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回来庄严开得并不快，大多的心思都在与向紫苏的交谈上。

这一个多小时的接触庄严对向紫苏有了一些了解，这是一个聪明伶俐、敏感多疑的女孩，看着刁蛮任性，可却有着强烈的自卑心理，只是庄严不知道她的自卑感从何而来。

在庄严看来她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从小就生活在蜜罐里，优越的生活条件在她身上更多应该是自信才对，她的自卑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庄严想到了向紫苏没有进天福药业，而是做了一个旅游杂志的记者，难道她原本是想进入天福药业的，却被她母亲和大哥拒之门外，因此她才会产生如此强烈的自卑感么？

向紫苏刚才也说了，向志强虽然名为天福药业的董事长，可公司的大权却紧紧握在汤茹的手中。

而叶玫说向紫苏和汤茹的关系也并不好，常常吵架争执，加上向紫苏这脾气，汤茹不让她进公司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到家了，你先回去吧，我明天再联系你。”向紫苏下了车，庄严从后备箱里取出了她的旅行箱。

庄严笑道：“你不会被他们给软禁起来吧？”

向紫苏淡淡地说道：“没有人能够软禁我，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这个家里的一员，就算爸爸不在了他们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冰冷，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别栋别墅，拖着旅行箱大步向前走去，一直待她进了别墅庄严才开着车子离开。

庄严暗自苦笑，代理律师摇身一变成了男朋友，这事情要让周叔知道一定会大发雷霆。不过现在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庄严回到了酒店，掏出手机给向紫苏发了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就是告诉她自己到了。

他之所以发这条短信并不是真的以向紫苏的男友自居，而是想看看向紫苏会不会给他回信息，如果向紫苏不给自己回信息那么可能是自己并没有完全获得向紫苏的信任，这一路上向紫苏都在虚与委蛇。又或者向紫苏无法回短信，因为向家人不允许她与外界有太多的联系。

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就在他走出电梯的时候手机的短信提示音响了：早点休息，安。

是向紫苏发来的，虽然只是短短的几个字庄严却长长地松了口气。

摁了两下门铃，房门开了，张达显然并没有睡下，他的衣服穿得整齐，脸上却带着几分焦急的神色。

“你回来了？还顺利吧？”张达问了一句，不过庄严看得出他有些心不在焉。

庄严皱起眉头：“出什么事了？”

张达说道：“叶玫还没有回来，打她电话也不接，我担心她会不会出什么事。”

庄严的眉头舒展开来，叶玫可是老刑警了，她能出什么事？虽说这是天福市却也还是茶城所辖，算是自己的地盘，就更不可能出事了。

“或许是她正在忙没听到电话呢？你就别瞎担心了，她是刑警大队副队长，就算你有事她也不会有事。”

张达点了下头：“可是我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庄严白了他一眼：“老实坦白，你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张达连忙摆手：“没有的事，你可别胡说，她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庄严来了兴趣，硬逼着张达说出他喜欢的类型，张达没有办法只好说道：“我喜欢那种知性美的，最好懂文学懂艺术，这样我们也能够有共同语言。”

“那就是文艺女青年呗，快说，你祸害了多少文艺女青年？”庄严故意板着脸问道。

两人闹了一会，张达看看表，已经十二点了。

他又打了一次叶玫的电话，仍旧没有接。

庄严也觉得有些蹊跷，不管怎么说他们三人是一起来的，就算叶玫那边真遇到了什么事也不该不接电话啊。

庄严问张达她去哪了，张达说他也不知道，大概十点的样子，叶玫接了一个电话后就匆匆忙忙地离开，只说有点事去去就回。

庄严眯起了眼睛，如果张达的描述没有错的话，叶玫应该早回来了，她是个警察，说话做事都很有逻辑性，既然说去去就回说明这件事情用不了太多时间，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莫非真出了什么事吗？

那个电话是谁打的，又是什么事情能够让她这般匆忙的离开呢？

“要不我们报警吧！”张达说。

庄严苦笑：“成年人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警察是不会管的，再说了她自己就是警察。耐心地再等等吧，如果半小时她还不回来我们就到附近找找去。”

为了缓和张达的紧张情绪，庄严便把接到向紫苏的经过说了一遍，当听庄严说到向紫苏竟然有自卑感的时候张达也很好奇，他比较赞同庄严的分析，很可能是向紫苏没能够进入天福药业所致，要知道天福药业可是向天笑毕生的心血，作为向天笑最疼爱的女儿她应该是希望能够进入天福药业的。

“向天笑是死于突发性心脏病，他死前并没有留下遗嘱，按照《继承法》的规定，向紫苏作为他的女儿对公司同样享有继承权，他们不让她进公司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张达替向紫苏打抱不平，他对向紫苏的印象也只是源于那张照片以及庄严的描述，不过他向来就同情弱者。

“我看过叶玫拿来的资料，向紫苏在公司是有股份的，向天笑死后，他持有的天福药业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进行了遗产继承，汤茹持有百分之四十，向志强持有百分之十五，向紫苏持有百分之十。”

庄严将那份股权分配书找了出来，张达看了一眼：“这不公平。”

庄严叹了口气：“公不公平我们说了不算，人家当事人都没有意见我们在这起什么劲儿？”

“没想到这个汤茹还真是霸道，而且重男轻女的思想挺严重的，就算她自己占了大头，这一对儿女她也该一碗水端平吧？”张达将资料合上。

庄严说道：“这是人自己家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关心的是那个秦慕飞，你说秦慕飞会不会提出股权重新分配？”

张达瞪大了眼睛，他显然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秦慕飞提出担任天福药业的董事长，重新掌控公司，如果他的手里没有公司的股份他又哪来话语权？可是他若想拿到公司的股份汤茹会答应吗？就算汤茹与向志强承认他转世的身份，可这并不等于他们会同意他动他们的奶酪，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

庄严说得没错，从汤茹只分给向紫苏百分之十的股份就不难看出汤茹是一个很抠门的主，她会愿意将自己手里的股份拿出来给秦慕飞吗？还有向紫苏撤诉，汤茹母子愿意和她庭外和解，对遗产与股权重新分配，汤茹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大方？

事情太过反常必有妖孽，难道是那个秦慕飞在中间起到了什么作用么。

门铃响了，张达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的神情：“应该是叶玫回来了。”他小跑着到了门边，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叶玫。

第10章 叶玫遇袭

叶玫的脸色有些苍白，看上去似乎很是虚脱，就像刚跑完全程马拉松似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叶玫，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副样子。”

张达侧了侧身子让叶玫进来，然后关切地问道。

叶玫说道：“刚才我处理完了事情就准备回酒店，谁知道竟然有人袭击我。”

庄严和张达面面相觑，他们也没想到竟然有人敢袭击叶玫。

“对方是什么人？”庄严问道。

叶玫摇头：“不知道，一共两个人，手里都拿着刀。好在他们并没有打算下狠手，否则我恐怕就回不来了。”

从她的话中庄严和张达听出来了叶玫甚至都不是对方的对手，那么对方到底有多厉害？

“人没事就好，你没有报警吗？”庄严也带着关心地问道。

叶玫像是自嘲般说道：“我不就是警察吗？”

庄严不好意思地抠了抠后脑勺，然后尴尬地笑道：“这倒是，不过你弄清楚那两个到底是什么人没有？”

叶玫摇摇头，她闭上了眼睛像在思考着什么。

庄严和张达都没有打扰她，只是他们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向叶玫下手，而且看这架势对方也不是诚心要下死手，反倒是有一种教训他们一下的意味。

叶玫是刑警，还是刑警大队的副队长，按说擒拿格斗是她的强项，对方的袭击却让她狼狈不堪，甚至连对方是什么人都没看清，这确实令人感到震惊。

庄严问她到底是接到了谁的电话，出去干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去见了天福药业的一个副总。”

那个副总与叶玫的叔叔，也就是张达的顶头上司，《茶城日报》的主编有些渊源，也正是这样，在主编给那副总打电话做了他的工作之后，那副总才答应见叶玫一面。叶玫接的那个电话就是她叔叔打来的，告诉她与那副总约见的时间、地点，叶玫便匆忙赶了过去。

“他都说了什么？”庄严拿起张达扔在桌子上的香烟点了一支问道。

叶玫微微皱了下眉头，她向来不喜欢烟味，自从她担任了刑警大队的副大队长，刑警大队的会议室里不再没有人敢吸烟。

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只是后退了一步，靠在了写字台边：“他虽然是公司副总，却是在向天笑死了以后才提拔起来的，原本是企划部经理，企划一直是向志强主要负责，所以他和向天笑接触的机会也不多。不过他倒是说这个秦慕飞好像对他也很熟悉，曾经向天笑在一次公司中层以上干部会中私下和他闲聊过几句，秦慕飞竟然知道他们聊天的内容，他能够确定他与向天笑聊的这些并没有和其他人说过。”

张达拿起矿泉水瓶喝了一口：“也就是说这个副总觉得秦慕飞有可能真是向天笑的转世喽？”

叶玫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他们公司的中、高层大多数人都有这样的想法，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假如不是这样那些除了当事人才知道的事情秦慕飞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庄严吐出一个浑圆的烟圈，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些现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你会遭到袭击，袭击你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

叶玫的心里一凛：“你怀疑那个副总？”

庄严耸了耸肩膀：“我可没有这么说，假如袭击的事情与这个副总没有关系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你，或者是我们已经被人家给盯上了，他们的目的既然不是想要你的命那就是想吓唬一下你，让你别再多管闲事。”

张达道：“庄严，你说他们是秦慕飞的人还是向家的人？”

庄严双手一摊，他哪知道是什么人。不过他觉得张达的判断也很准确，他认为那两个人不是秦慕飞派来的就是向家派来的。

向家有钱，找两个这样的打手不是问题，至于秦慕飞，他既然敢以向天笑转世者的身份出现，自然也是有他的手段，庄严甚至怀疑他的身后很可能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否则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大学生哪来这样的胆量。

“你那边怎么样？”叶玫望着庄严。

庄严笑了：“很顺利，我亲自出马就没有摆不平的事儿。”他又将自己与向紫苏搭上线的经过向叶玫说了。

叶玫冷笑：“看来你在这方面倒是轻车熟路。”

庄严一头黑线，他哪会听不出叶玫话语中的嘲讽之意。

“我这可是为了查案做出牺牲好不？”庄严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

张达翻了一个白眼：“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你那也叫牺牲吗？根本就是在撩妹！如果牺牲色相也算是牺牲的话那么我无话可说。”

张达这话一出，原本板着脸的叶玫也难得露出了笑容，庄严就有些尴尬了，想说点什么，可嘴角动了动却不知道该怎么说。

“总之大家都小心一点，我总感觉这一趟天福之行不会顺利，一定要注意安全。”叶玫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庄严和张达也不再嘻哈，他们知道叶玫说的没错，对方不可能不知道叶玫的身份竟然敢向叶玫下手，那么对他们对方就更没有什么顾忌。

叶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忙碌了一整天又加上晚上的事情她真的有些累了。

庄严和张达却都还没有睡意，特别是张达，他似乎有些兴奋，这事情越诡异越复杂，他的兴致就越高，他感觉自己应该能够挖出一个大新闻来。

“你说秦慕飞的身后会不会隐藏着一个诈骗集团？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张达也点上一支烟，眉飞色舞地说道。

庄严投去一个卑鄙的目光，刚才叶玫在这儿的时候这小子竟然装斯文，叶玫一走他的本性就暴露了。

“你是不是喜欢叶玫？”

张达没想到庄严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愣了愣，脸色微红，神情也变得有些紧张：“没有的事，不是和你说过吗？”

“不承认是吧？你平时什么样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在她面前你装得跟孙子一样，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喜欢她，如果你真喜欢他哥们可以帮你，你在这方面没有天份，得靠外援！”

张达抓起床上的一个枕头扔向庄严：“德性，真以为你是恋爱专家啊？我说过她不是我的菜，我喜欢文艺范的。”

庄严一把接住，又将枕头扔回床上。

张达解释道：“她叔叔是我的老大，我自然要不能表现得太差，免得她回去乱嚼舌根那以后我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张达竟是这样的心思，庄严笑了起来：“如果是这样你大可不必担心，她虽然不讨人喜欢却不是一个喜欢嚼舌根的人，再说了，她总是对我横挑眉毛竖挑眼的，哪有闲功夫管你呢？”

张达斜眼看着庄严：“我倒是觉得你们俩很般配的，老话说无缘不成冤家，你要是有这心思指不定还真有戏，怎么样，努把力试试？”

庄严做了个投降的样子，脸上也满是惊恐：“得，你就饶了我吧，真有个这样的女朋友我立马得从这楼上跳下去！”

这可是十五楼，跳下去哪还有命？

见庄严说得这么夸张张达笑问道：“有你说的这么严重么？也不知道你怎么就对她有这么深的成见，其实她这个人挺好相处的，虽然性子淡了些，心地却不坏。”

第11章 作客向家

第二天上午庄严就接到了向紫苏的电话，这让他有些欣喜，他原本以为向紫苏可能要迟一、两天才会和自己联系的。

他并不看好向紫苏在向家的地位，总感觉向家的人好像有些排斥向紫苏，包括她的母亲汤茹。

向紫苏告诉庄严她已经告诉了家里自己有了男朋友，她这次回来一来是看看自己转世的“父亲”，二来也是带男朋友回来见见家人。

即便汤茹和向志强再怎么不待见她可她始终是向家的一员，带男朋友回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汤茹对这件事情反应有些冷淡，说既然人都带来了那就见见吧，让向紫苏请庄严一起吃午饭。

庄严问秦慕飞会不会参加，向紫苏说会的，因为秦慕飞好像对自己的这个男朋友很感兴趣，还说一定要好好给她把关，自己的掌上明珠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让人给拐走了。

“他还真当自己是你爸了！”庄严听了以后打趣道。

电话那头向紫苏沉默了几秒：“你还别说，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我还真是隐约看到了我爸的影子，特别是他说话的时候喜欢微皱着眉头的样子都让我有些恍惚了。”

庄严一怔，听向紫苏这口气她应该是没有任何的发现，相反她也有些动摇了，她开始怀疑秦慕飞很可能真是向天笑的“转世”。

“昨晚那么晚才回到家你们就已经聊过了？”庄严问道。

“嗯，他问了一些我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以前我爸还活着的时候也经常像这样找我聊天，他知道我小时候的很多事情，庄严，他甚至知道我和爸爸之间的一些小秘密，虽然那些其实都不算什么秘密，只是小时候爸爸哄我开心的一些小手段，可是就连我妈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庄严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说道：“你别害怕，总会水落石出的。”

庄严安慰着向紫苏，可他的心里一样没有底，难道真有转世轮回这回事吗？

一大早叶玫就给张达打了个电话，说她有点事情要去办，连照面都没和庄严他们打一个就走了，在酒店吃过早餐张达也去忙他的了，他说他去“青云棋社”，很长一段时间向天笑在闲时都喜欢去那儿找韩春生下棋，只是后来向天笑不知道为什么慢慢去得少了，最后索性就没有再去。

张达想去找韩春生聊聊，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庄严也没有闲着，他又拿起了叶玫带回来的资料，将与汤茹和向志强有关的都找了出来，仔细地研究。中午就要与他们见面了，事先做点功课不会有坏处。

大约十一点的时候向紫苏的电话又来了，她告诉庄严她就在酒店的大堂，让庄严拾掇一下就赶紧下去。

“怎么这么半天下才来啊？”看到庄严，向紫苏嘟着嘴问道。

她确实有些生气，这个家伙竟然让她在大堂里坐了整整二十分钟。

庄严有些歉意地笑笑：“你不是让我倒饬一下吗？所以就花了些时间，还别说，第一次上门我这心里多少有些紧张呢，也不知道能不能给未来的丈母娘留下好印象。”

向紫苏瞪大了眼睛，见过脸皮厚的，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还真当他是自己的男朋友了？不过向紫苏也仔细打量了一下庄严，今天这身打扮蛮帅气的，倒也不会折了自己的脸面：“行了，少贫嘴，赶紧走吧。”

向紫苏开的是一辆奥迪TT，这倒是符合她的身份、性格。

作为向家的千金小姐，开这车也不觉得奢侈。

庄严径直向着副驾那边走去，谁知道向紫苏说道：“怎么着，真想拿本小姐当司机啊？”说完她将车钥匙抛向了庄严：“你来开。”

庄严接过钥匙，她早已经坐进了副驾。

庄严苦笑着摇摇头，现在他总算对向紫苏的小姐脾气有所领教。

奥迪TT在别墅门口停下，庄严和向紫苏下了车。

“都记住了？一会他们问起来的时候可别穿帮了。”向紫苏小声交代，来的路上她就将自己昨晚为了应付秦慕飞而编的如何与庄严相识，又怎么走到一起的事儿向庄严交底，她怕到时候庄严一问三不知那就尴尬了。

庄严点点头，她又说道：“你的身份我也告诉他们了，我说你不仅是我的男朋友还是我请的律师，所以你不要奢望我妈和向志强对你有什么好脸色，那场官司让他们很没有面子，或许他们连你也给恨上了。”

到了向家别墅门口，两人下车，向紫苏上前摁了下门铃，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脸上带着笑，一双手在围裙的前摆上轻轻擦着：“小姐回来了？”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庄严的身上，笑容依旧灿烂：“这位一定是姑爷吧？”

向紫苏轻轻跺了下脚，有些娇羞地嗔道：“吴妈，你瞎叫什么呢。”

吴妈忙又说道：“赶紧进来吧，都在等着你们呢，饭菜一会就好，有小姐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待向紫苏领着庄严走向客厅吴妈也转身进了厨房。

别墅的装修不算豪华，却很有品味，看得出来这里的主人家也是一个懂得追求生活品质的人。

客厅的短沙发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埋头看着一份报纸，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他锁住了眉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庄严想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秦慕飞。

在长沙发上，一个打扮入时美艳的妇人正在和向志强小声聊着什么，向志强是茶城的知名企业家，平日里也没少在媒体上亮相，所以庄严是认得的，那么那个美妇人应该就是向天笑的妻子，向志强与向紫苏的母亲汤茹了。

听到这边的动静，向志强先扭过头，脸上露出笑容：“紫苏，这位就是庄先生吧？”

庄严咳了一声，他不太习惯先生这个称呼，主动伸出手去：“向总，叫我小庄吧。”

向志强像是有一瞬间的犹豫，还是伸手和庄严握了握：“好，我就叫你小庄，不过你也别叫我向总，这是在家里，随便一些，别搞得那么的拘束，你可以跟着紫苏叫我大哥，或者叫我强哥也行。”

汤茹抬眼望向庄严，庄严忙叫了一声：“阿姨好，我叫庄严。”

汤茹微微一笑：“坐吧。”

无论是汤茹还是向志强都没有向庄严介绍秦慕飞，向紫苏望向秦慕飞，嘴角动了动，她是想向庄严介绍的，可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秦慕飞，叫他秦先生呢还是管他叫爸。

秦慕飞已经放下了报纸，面上挂着笑容很是友善地看着庄严，待庄严与汤茹寒暄之后他站了起来主动伸出手：“庄严是吧？欢迎你到家里作客。我知道你不只是紫苏的男朋友，还是她的委托代理律师，不过今天是家宴，不谈公事，公事我们还是留到办公室去说吧。”

他这口气俨然是以向天笑这个一家之主自居，庄严偷偷看向了汤茹和向志强，两人一脸的平静，好像这原本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令庄严和向紫苏感到纳闷的是这一家人的态度并不像之前他们所预料的那般。

第12章 米兰·昆德拉

庄严原本以为这是一个他深入了解秦慕飞、汤茹与周志强的好机会，可是剧情并没有依着他设想的剧本走，从进家一直到上饭桌谈话的内容与节奏都被对方牢牢掌握着。

不管是秦慕飞还是汤茹，都一直拉着庄严问这问那，那种感觉还真有一些准岳父岳母考究毛脚女婿的架势。

特别是秦慕飞问得很仔细，庄严的家庭是什么样的，庄严在大学时的一些情况以及走上工作岗位后是不是遇到了很多的困难。

别说是向紫苏，此刻就是庄严自己都有了一种错觉，面前的这个人真的才二十二、三岁吗？说话的语气以及语言的风格都与他的真实年龄格格不入，老气横秋，若不是看见他那一张略带稚嫩的脸连庄严都以为他就是向紫苏的父亲向天笑了。

因为庄严能够感觉得出来，秦慕飞问自己这么多的问题是缘于对向紫苏的疼爱，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庄严的脑子一片混乱，自己都感觉得到那么向紫苏自然也感觉得到，难怪向紫苏说她也有些相信所谓的转世是真有其事了。

“小庄啊，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啊？”汤茹问道。

庄严说道：“我父亲之前也是个律师，不过七年前已经走了，我母亲是个普通的公务员。”

提起自己父亲的时候庄严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却也没有刻意去回避。

“走了？”汤茹愣了愣，不过旋即她便就反应过来了：“对不起小庄，阿姨不该问的。”

庄严笑笑：“没什么，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

此刻的向紫苏已经没了那刁蛮的劲儿，倒有些小鸟依人的感觉，这也让庄严有些看不明白，包括汤茹和向志强对她的态度也与之前自己听说的不太一样，为什么会这样？

庄严看了一眼埋头吃饭的秦慕飞，难道是因为他的出现吗？

秦慕飞似乎感觉到了庄严的目光，抬眼看过来，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手，微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小庄，我吃饭的时候不怎么说话，这是几十年的习惯了，改不了，你随意，一会吃好了去我书房坐坐，咱们好好聊聊。”

听秦慕飞这么说，汤茹和向志强对视了一眼，向志强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那个……爸，下午你不到公司去了吗？”

他的这一声“爸”让庄严和向紫苏的眼神都投向了他，他的脸上微微一红，神情带着几分尴尬。

庄严微眯着眼，在他看来这又是一件怪事，秦慕飞的出现威胁到了向志强在公司的地位，按说他应该是最恨秦慕飞的人，可是他在秦慕飞的面前却是这副样子，这个秦慕飞还真是有些本事，虽说向志强这声“爸”叫得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但能够逼着向志强低头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些富家公子哪一个不是眼高于顶，何况向志强还做了三年的天福集团董事长，自身就有一股子的霸气。

秦慕飞鼻子轻“嗯”了一声：“今天下午我就不去了，你去了以后催催老罗，让他赶紧把做好的计划书发给我看一眼，这事情不能拖，这两天公司的股价有些动荡，我们必须尽快地消除不良影响。”

向志强暗自腹诽，公司股价的动荡不是因为秦慕飞玩的“转世”这一出所致么？现在倒好，把责任推给了自己。不过他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好，我会催促老罗的。”

接着他又看了庄严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几分怪异。

庄严并没有留意到向志强的眼神，他正在暗自开心，没想到秦慕飞会留自己下来聊天，而且听他那口气是和自己单独聊聊的意思。

汤茹安静地吃着饭，仿佛秦慕飞说什么做什么都与自己没有关系。

吃过饭，庄严就被秦慕飞带去了二楼的书房，书房很是讲究，中式设计，古香古色，一面墙壁上挂着赤石先生的一副山水画，另一面墙上有一副苍劲有力的毛笔字：抱朴守静。

向紫苏想跟着来的，却是让汤茹给拦住了，汤茹说好久没有和她好好聊了，趁着这个时候母女俩交交心。既然汤茹都这么说了向紫苏还能说什么，只得留在了客厅。

“小庄，坐吧。”秦慕飞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位子。

庄严坐下，目光望向了左边那一面墙的书柜。

“没想到你这儿有那么多的藏书。”庄严惊叹道。

秦慕飞满不在意地摆摆手：“这算什么多啊，以前更多呢，不过很多书都没有时间看，日子久了它就变成了书柜里的摆设，充充门面罢了。”

庄严叹了口气：“现在这个社会人心浮躁，有几个人能够真正静下心来看一本书的？”

吴妈送上来了两杯茶，庄严站起来走到了书柜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书柜里装的这些书籍。他发现并不像秦慕飞说的那样，很多书都没有看，相反的，书柜里的书大多应该都是看过的。

“咦！”庄严的心里暗自惊讶，他的目光落在了书架第二层最靠里的一本书上。

虽然心里有些吃惊，却不动声色地走了过去。

他的心情有些紧张，以至于准备去拿书的手都有些颤抖，好在他是背对着秦慕飞的，秦慕飞应该看不出他的异样。

这是米兰·昆德拉写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不过却是日文版的，这就使得这本书在这书柜里尤为显眼，因为整个书柜里除了几本英文书外全都是中文的，这本《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就显得有些扎眼了。

从书柜里拿出这本书，庄严小心地翻开，他看到了扉页上的那个图案！一个用红色水笔画上去的图案。

此刻秦慕飞也走了过来，他没有想到庄严会喜欢看书。

“你还看得懂日文？”秦慕飞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庄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这本书是您的？”

秦慕飞抿了抿嘴：“记不得是谁送的了，不过我不懂日文。”

“能送给我吗？”庄严脱口而出，突然他觉得自己这么问有些唐突，尴尬地笑笑：“我很喜欢米兰·昆德拉。”

秦慕飞显得有些犹豫，不过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既然你那么喜欢就拿去吧，反正我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庄严心中窃喜，忙道了谢，然后又指着那图案问道：“这是您画的？”

秦慕飞耸耸肩膀：“原本就有的吧，我才没有这么无聊，而且我不喜欢在书上乱涂乱画，这习惯并不好。”

他说着拍拍庄严：“坐下来聊聊吧。”

庄严跟着坐到了沙发上，他装那本书放到了自己的手边，那样子生怕自己走的时候会忘了拿一般。

秦慕飞看在眼里，笑着说道：“看来你真的喜欢这本书。”

庄严不好意思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子：“我没有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书。”

“喜欢看书好，古人就常说，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孔子也说了，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秦慕飞俨然就是长辈劝勉晚辈的架势，这原本应该让庄严感觉到滑稽的一幕却很是顺理成章，理所当然。

第13章 秦慕飞的自述

庄严并不是真的喜欢米兰·昆德拉，只是这本《生命不可承受之轻》对他而言却很重要。因为他的父亲也曾经有一本一模一样的书，同样是日文版，同样在扉页上有着那个不知道意味着什么的图案。

庄严记得父亲收到这本书之后没多久就出事了。

“您还记得是什么时候得到这本书的吗？”庄严轻轻拍了拍手边的书问道。

秦慕飞眯缝着眼睛想了想：“应该就是三年前吧，具体什么时候我还真不记得了，好像没多久我就……”

秦慕飞就到这儿就顿住了，他可能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不过就算这样庄严也猜到他所要表述的是什么，应该是他收到这本书没多久就死了。

这让庄严的心里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外面传闻您是因为心脏病所以才……”

庄严也如他一般没有把话说完，庄严相信他一定也能够听懂。

秦慕飞点点头：“这人上了一定的年纪各样的毛病就都来了，说来也奇怪，以前我每年都会体检，也没发现自己的心脏有什么问题，不过也说不清楚，或许之前没有后来有了也不一定。”

秦慕飞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可是庄严听着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味。

庄严望着他，而他也正看着庄严，目光相对，好像彼此都想从彼此的眼神中去解读对方的内心。

这样的对视只持续了几秒钟，秦慕飞先开口了：“紫苏说你们认识大半年了？”

庄严点点头，来之前向紫苏就将她告诉家人与庄严相恋的经过说了一遍，并让庄严记熟了以防到时候穿帮。

“紫苏让我给宠坏了，她的脾气不好，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做她的男朋友很辛苦的。”秦慕飞的神情带着几分爱怜，仿佛向紫苏真是他的女儿一般。

庄严笑笑：“还好吧，虽说偶尔会有些任性，但她真实，简单，和她在一起让人感觉很轻松也很自在。再说不讲道理不正是女孩子的特权么？”

听庄严这么说秦慕飞也笑了：“没错，紫苏没看错人。”

“我有个问题想问问您，但又觉得很冒昧。”庄严的神情有几分不自然。

秦慕飞端起杯子抿了口茶：“问吧，事无不可对人言，不是吗？”

他倒是一付君子坦荡荡的样子。

庄严双手十指交叉，右手的食指在左手虎口上有节奏地轻轻敲打着：“说实话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您，是叫您伯父呢还是叫您秦先生。”

秦慕飞一怔，神情也有几分尴尬：“这个问题还真是把我给问住了，我是秦慕飞，也是向天笑，在我的大脑里同时存在着这两个人的思想，这其中也包括过往的一切记忆。至于你想怎么称呼我都无所谓，不过从情感上来说，我希望你叫我伯父，我想紫苏也会这么想的。”

庄严的目光一直都停留在秦慕飞的脸上，可惜他竟然没能够从秦慕飞的脸上有任何的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庄严有些惑然，难道他真是向天笑的转世么？不然他怎么可能做到这等的淡定与从容？秦慕飞只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孩子，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城府。

人的面部肌肉约有四十多块，其中绝大多数的肌肉是人们无法去刻意控制的，它们只受到感观刺激与情绪的支配。之所以能够通过微表情对人的心理进行分析那便是因为这些面部肌肉的运动能够客观反应出人的情绪，微表情分析说直白一些就是对人的真实情绪的分析。

人会说谎，但那些不受人支配的面部肌肉却不会说谎。

“我听说秦慕飞是哲学与心理学的双学位，不知道你心理学主攻哪个方向？”庄严又问道。

秦慕飞不假思索就回答道：“犯罪心理学。”

“你说你既是秦慕飞又是向天笑，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现在拥有两个互无关联的人格主体，我们姑且将转世的事情抛在一边，你觉得这样正常吗？”

秦慕飞无奈地耸了耸肩膀：“当然不正常，不过我这种情况并不是心理学上所谓的人格分裂，人格分裂出来的是虚拟人格，也就是虚幻出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但向天笑是真实存在的，确切地说他真实地存在过，不是吗？”

庄严有些哑然，秦慕飞说得没错，这与心理学中的人格分裂是截然不同的，一开始庄严就想到了这一点。

秦慕飞有些自嘲地继续说道：“诚如你所知，我是双学位，哲学与心理学，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如果放在从前就连我自己都不会相信如此荒诞的事情会发生，更没有想到它就发生在我的身上。你试想一下，当你一觉醒来发现你不再是你自己，不，这样的表述并不确切，应该说不完全是你自己，在你的身体里面仿佛还驻着另一个人的时候你会是什么反应？”

庄严摇头，这个问题他回答不了，毕竟他并没有亲历过。

“恐惧，无比的恐惧。特别是一个对心理学熟悉与了解的人，我首先想到的是不是我的精神状况出现了问题，我想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我来到了天福，我想要看看是不是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直到我知道真有向天笑这个人的时候我感到的是无比的震惊，凭着记忆，我去了他曾经在天福市出现的很多地方，那些地方是那么的熟悉，比如保龄球俱乐部，又比如青云棋社，最后不由我不相信，我就是向天笑。”

庄严眯缝着眼睛，秦慕飞说的这些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可是却让人无懈可击。

“向天笑是围棋业余五段，你的棋艺应该也不差吧？”既然秦慕飞提到了青云棋社庄严便顺着问出了这个问题，如果秦慕飞真是向天笑的转世，那么他应该也拥有着向天笑围棋业余五段的水平才对。

秦慕飞的脸上重新露出了笑容：“那当然，你也喜欢围棋吗？要不我们来一盘，老实说有段日子没有下棋还真有些技痒。”

庄严连忙摆手，他虽然也会下围棋，却是个臭棋篓子：“下棋你还是去找老韩吧，我可陪不了你。”

“哦？你也认识老韩？”秦慕飞一脸的惊讶，庄严微微一愣，自己无意中的一句话很可能会让秦慕飞心生警惕，这不等于是在告诉秦慕飞自己调查过他么？不过庄严的反应也很快：“我和老韩不熟，但我的一个朋友是他的学生，私底下我们都这样叫他。”

第14章 小发现

离开向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不知不觉庄严与秦慕飞竟然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庄严还记得自己问秦慕飞的最后一个问题，既然秦慕飞现在拥有了两个人格，即可以是秦慕飞又可以是向天笑，那么最终他会选择哪一个人格。

当时他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庄严，庄严会怎么选择。

庄严沉默了。

这问题看上去不难回答，可仔细一想庄严也不能轻易说出答案。

秦慕飞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没有亲人，刚刚走出大学的校门，前途渺渺，而向天笑呢，有家庭，有妻子儿女，有成功的事业，做向天笑他可以省略掉全部的奋斗过程，而且他觉得既然自己是向天笑那么他也有义务承担起对家庭、对公司的责任。

秦慕飞是哲学和心理学双学位，按说他对企业管理以及产品营销并不熟悉，可就凭着他能够说服公司股东一致同意由他担任天福药业的董事长兼总经理这一点看来他的管理水平与经营理念肯定已经得到股东们的认可。

秦慕飞虽然没有回答庄严的问题，可是他用行动证明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来到天福，进了向家已经就是最好的答案。

庄严觉得自己有些多此一问。

向紫苏送庄严回酒店，路上她问庄严到底和秦慕飞都说了些什么，庄严没有隐瞒，将两人谈话的内容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她。

“人你也见着了，你觉得他真是我爸的转世吗？”向紫苏有些神情紧张地望着庄严，她也迫切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她父亲。

庄严目视前方，认真地驾驶着车子，嘴里说道：“你希望他是你的父亲吗？”

向紫苏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这个问题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从情感来说她当然希望自己的父亲还活着，可是这样的一种方式却是她不愿意接受的，而从理智而言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只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秦慕飞的时候会鬼使神差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父亲，甚至还叫他爸爸。

“真的假不了，假的它也真不了，所以你也不必太纠结。至少到现在为止，他并没有伤害你什么，相反的，他确实如你父亲一般站在一个公允的立场提出对遗产与股权的重新分配，这对于你来说是一件好事。不过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即便他真是你父亲的灵魂转世也不可能被法律认可，这一点我想他自己应该十分清楚。就算他能够重新掌控公司，可一旦你和你母亲、哥哥提出异议，你们随时都可以将他撵出公司，撵出向家。”

庄严说完便闭上了嘴，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一个局外人，如何面对秦慕飞这个向天笑的转世者最终还是向家人自己的事情。

车子在洒金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庄严下了车把钥匙扔给向紫苏：“要上去坐坐吗？”

向紫苏摇摇头，她想要独自静一静：“不了，还是明天公司见吧。”

庄严知道她的心里乱也不强留她：“你自己小心一些。”

向紫苏不由得一愣，她不知道庄严的这句话是指她自己开车回去呢还是另有所指，最近发生的事情确实太多了，一时间让人无所适从。

她木然地点了点头，发动车子离开了。

张达与叶玫都没有酒店，庄严斜倚在床上翻动着从向家拿回来的那本《生命不可承受之轻》，他的父亲当年收到这本书没多久就出事了，就在父亲出事之后这本书也不见了。

庄严之所以对这本书有印象就是因为扉页上的那个图案，父亲不会日文，不可能专门去买这样一本书，显然书是别人送给他的，一般而言送书给别人都是写上一些激励或者纪念的话语再签上赠送者的名字，可这本书上却没有赠言，没有签名，只有一个奇怪的图案。

这就有些不合寻常了。

现在手里这本书自然不是自己父亲的那一本，父亲的那一本他看过很多次，特别是他学习日文的那段时间几乎常常偷偷溜进父亲的书房拿这本书来作为阅读的范本，而每一次父亲知道都会大发雷霆。

他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会那么紧张这本书，当然不是因为书的本身，应该是赠书给他的人。

为什么向天笑也会有这么一本书呢？

作为向天笑转世者的秦慕飞说这本书也是别人送的，不过他却没把这本书当一回事，也不知道赠予者是谁，是秦慕飞有意在说谎还是他对这本书存在的秘密一无所知。

想到这儿庄严眯起了眼睛，心里有一丝明悟。秦慕飞不是有意在说谎便是对这本书的来历并不知情，好说明什么？说明他并不是什么向天笑转世，而是个骗子！

庄严忍不住有些欣喜，不过这份欣喜没有持续多长的时间，就算自己的这个假设站得住脚自己也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证明他是假的。

手机响了，张达打来的。

“你还在向家？”张达在电话里问道。

庄严将书放到了一边：“我已经回到酒店了，你在哪？”

他的话才说完房门打开了，张达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相视一笑挂掉了电话。

“怎么样，说说你这个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有什么感受。”张达戏谑道。

庄严白了他一眼，这小子就喜欢口无遮拦。

“我只是假冒的男朋友而已！”庄严辩解了一句便把在向家的经过说了一遍，他只是没有提及那本书。

张达听完皱起眉头：“看来向家人真把他当成了向天笑，就连你的小美女都叫他爸爸，他确实有些本事。”

“你呢，跑哪去了？”庄严问张达。

张达嘿嘿一笑：“你猜。”

庄严没有回答，躺到床上随手拿起了床头柜上的资料看了起来。

张达有些无趣，悻悻地坐到自己的床沿：“我去了保龄球俱乐部和青云棋社，找了好几个与向天笑相熟的人，他们都见过秦慕飞，几乎没有人怀疑秦慕飞就是向天笑的转世者。特别是青云棋社的韩春生，他很肯定地秦慕飞就是向天笑，下棋的路子是一样的，而且绝对有业余五段的水平，只高不低。”

第15章 你查我？

叶玫是临近晚饭的时候回来的，她仍旧是阴沉着脸，张达告诉庄严她一直在找昨晚袭击她的人，看来并没有什么发现。

吃过晚饭，庄严准备和张达回房间，叶玫叫住了他：“陪我出去走走。”

庄严微微一愣，他没想到这个叶玫会让自己陪她去散步，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是叫我？”

叶玫的柳眉一竖：“不行吗？”

张达望着庄严一副吃瘪的样子，笑了：“你就陪她去走走吧。”

两人沿着洒金大道，往大榕树那边漫步。

“有什么事就说吧。”庄严可不相信叶玫真那么有兴致与自己压马路。

“你父亲叫庄华对吧？曾经茶城有名的大律师，自己开了个律师事务所，七年前卷入一个非法集资案，收受贿赂在有关部门介入调查的时候跳楼畏罪自杀了，对吗？”叶玫停下了脚步，一脸严肃地望着庄严。

庄严的神情变得十分难看，他没有想到叶玫竟然会去调查他。

“你查我？”庄严的声音很冷，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这么阴险，自己不就是顶撞了她几句，至于这样吗？

叶玫见庄严这个样子，她微微皱了下眉头：“这么大的反应干嘛？”

听她这么一说庄严心里的更加的不满：“叶玫，你这算什么意思？就算你和我不对付也犯不着用这样卑鄙的手段吧？你不想我参与这件事情的调查可以，我退出就是，不用翻我父亲的旧账来羞辱我。放心吧，明天我把该做的事情做完就回茶城。”

说罢庄严转身就走。

“你给我站住！”叶玫怒喝道。

庄严的脚步一顿，不过他却没有转过身来。

叶玫走到了他的面前望着他：“我和你说这些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想要羞辱你，我也没有要逼你退出的意思。一开始我确实是对你好奇，可是当我调阅了你父亲案子的卷宗之后我觉得你父亲的死很可疑。”

庄严咬着嘴唇，他没想到叶玫会这么说。

“我看过关于你父亲的记录，你父亲在业界的口碑很好，姑且不论他的能力如何，但他所经手的案子都没有出现过大的差错，而且还是一个很讲原则的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具备很强的法制精神，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收受贿赂妨碍司法公正呢？”

庄严望着她，一字一顿：“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你父亲的死应该另有隐情，从同事传给我的案卷来看，他的自杀至少有三个疑点，第一就是了留下的遗书，遗书里过多去赘述他是如何收受贿赂，如何教唆他的当事人做伪证，如何悔恨，却对他的家人没有半句交代，这不正常；第二么，他自杀的时候还提着公文包，而包里装着的是他整理好的关于非法集资案的相关资料，从那些资料来看还是很客观公正的，我认为那是他想要向相关部门提交的证明材料，他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第三就是选择的自杀时间、地点是有问题的，他选择的是人们上下班的时间，也是学生放学的时间，而地点就在自己居住的小区，甚至就是你们家的那栋单元楼。”

叶玫一口气将自己对庄严父亲的自杀疑点说了出来，庄严的脸色慢慢地缓和了下来，叶玫提到的这三点他早就已经注意到了，也正因为这样他才会坚信自己的父亲应该不是自杀。

看来叶玫是真的用了心的，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想要查明你父亲自杀的真相，宏达律师事务所的周宏是你父亲的大学同学，也是挚友，他曾通过某些渠道拿到了你父亲案件的部分卷宗，他应该是帮你拿的吧。”

庄严点了点头，周宏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确实动用了自己的一些资源拿到了父亲案件的部分资料，只是并不全面。

“之所以和你说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可以帮你。”叶玫很认真地说。

庄严抿了抿嘴：“为什么要帮我？”

叶玫嘟了下嘴：“不为什么，你就当我喜欢多管闲事吧。”

“你真的愿意帮我？”庄严倒是有几分动心，如果叶玫真愿意帮他那么一些调查就方便多了。

“你看我像在开玩笑吗？”

庄严点了点头：“说说你的条件吧。”

叶玫耸了耸肩膀：“我没有什么条件，我帮你不是想从你那儿得到什么好处，我只是对这个案子很感兴趣。”

庄严很是无语，这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女人。

“你倒是说句话啊？”叶玫性子急。

庄严叹了口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

叶玫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庄严突然发现叶玫笑起来的样子很美，一时间看得有些呆了。

只是叶玫的笑容并没有保持多久，看到庄严一副猪哥的模样她的脸一下子又沉了下来：“我警告你，我答应帮你只是因为我喜欢查案，你千万不要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不然的话看我会怎么收拾你！”

庄严咋舌，这女人也太彪悍了吧？难怪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人追，就算她长得再漂亮就凭她这做派也只会让男人们望而生畏，知难而退。

“我已经拿出了我的诚意，现在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一些不我知道的？”叶玫重新站到了庄严的身旁，两人继续往前走。

庄严犹豫了一下就把那本书的事情说了出来。

“哦？你是怀疑那本书与你父亲的死有关系？”叶玫瞪大了眼睛。

庄严说道：“我也只是怀疑，那本书出现没多久我爸就出事了，更奇怪的事他出事以后那本书就神秘地消失了。”

“没多久是多久？”叶玫问道。

庄严想了想：“大约有小半年的时间吧。”

“向天笑也有一本一模一样的书？那本书你拿到了吗？那到底是一副什么图案？”叶玫就像个好奇宝宝，一下子就问了一串问题。

庄严掏出一支烟来点上：“书我拿到了，那个图案我也说不清楚，一会回了酒店自己看吧，对了，秦慕飞好像并不知道这本书的来历，也没把它当一回事，假如那本书真如我想的那样，无论对我爸还是对向天笑都很重要的话，那么是不是可以反证秦慕飞根本就不是什么向天笑的转世者！”

叶玫的表情瞬间丰富起来，像在思考着什么。

第16章 股权分配

“天福药业大厦”是整个天福市最气派的建筑，这也是天福药业整体实力的展示。

庄严一大早就来到了大厦的九楼，天福药业的高层都集中在这层楼。

向紫苏等在电梯口，见庄严出来忙迎上前：“他们都到了。”

庄严看得出来向紫苏有些紧张，他微笑着拍了拍向紫苏的肩膀：“不用担心，既然他们愿意坐下来谈我想情况不会太糟糕，我一定会努力替你争取，拿回属于你的那一份。”

向紫苏摇摇头，神情有些黯然：“我不在乎什么财产、股份，我只希望能够搞清楚那人到底是不是我爸。”

庄严感觉得出来向紫苏是真把秦慕飞当成了向天笑，虽然她也知道这事儿很荒诞，可是她应该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如向天笑对她一般的那份慈爱与温暖。

庄严对秦慕飞是存着怀疑的，不过他却不得不佩服那小子，如果那小子是在做戏这戏也做得太逼真了，就连他的眼睛都瞒过了。那不只是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甚至还需要全身心的入戏。

也就是说包括秦慕飞自己都会对自己就是向天笑的转世一事都深信不疑，只有这样他的每一言每一行才能与向天笑契合。

小会议室里坐着三个人，正是秦慕飞、汤茹和向志强，只是今天他们与昨日庄严见到的时候判若两人，秦慕飞一脸的肃穆，汤茹与向志强很是严肃，大家都摆出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

庄严进来的时候三人只是望向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向紫苏坐到了汤茹的下手，秦慕飞的身边空着的那张椅子应该是给庄严留下的。

庄严也坐了下来，同样对几人点了下头，清了清嗓子：“大家都是熟人，我们就不彼此介绍了，想必你们也知道今天我们聚在这儿的目的，现在我想听听你们是怎样的一个想法。”

庄严的目光从四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秦慕飞的身上。

汤茹和向志强、向紫苏都不吭声，三人的目光也同样在秦慕飞的身上定格。

“都看着我做什么，怎么想就怎么说吧。”秦慕飞淡淡地说，此刻他那样子俨然带着一种上位者的气息。

向志强说道：“那我就先说两句吧。”

向志强并没有理会汤茹带着暗示的目光，汤茹似乎并不希望向志强说话。

向志强的双手扶着桌沿，正襟危坐的样子：“我个人觉得现在不宜对公司的股权进行调整，至于说家庭财产么，在原有的基础上我可以适当的让步，紫苏，茶城的那栋别墅可以你，价值至少也是三百多万，还有毛尖小镇的一个商铺也可以给你，那可是旺铺，那儿做茶叶生意的都已经挣了大钱。当然，这还得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才行。”

向紫苏没有说话，向庄严这边看来，庄严示意她先看看情况再说。

秦慕飞开口了：“志强，我知道你不希望财产与股权的再分配，对件事情你颇有微词，可是这事情由不得你，我和你妈已经商议好了，不仅是财产要重新分配，股权也必须做出调整。”

向志强很是郁闷，他这才一开口就让秦慕飞给否定了，那么他坐在这儿还有什么意思。

他强忍着自己胸中的怒火，冷笑一声就不再说什么了。

汤茹挤出一个笑容：“小庄啊，俗话说一事不劳二主，所以今天我们没有再委托别的律师，你也不算是外人，到时候多就照些。”

庄严忙应道：“这是我该做的。”

汤茹又望向了秦慕飞：“要不你来拿出个章程来吧，然后我们大家就按着你的意思办吧。”

秦慕飞没有推托，点了点头：“这原本就不是什么大事，既然是让我拿主意我就说几点吧。”

他的身子往后靠了靠，目光只是望着自己面前桌上的茶杯：“你们或许以为我回来是为了拿回公司，拿回财产，那你们就错了，对于死过一次的人来说这些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想想眼睛一闭你能够带走什么？”

他这开场白倒是有些意思，仿佛真是已经看破了世事红尘一般。

“我是这么想的，我原本拥有公司百分之六十五的股权，现在汤茹占了百分之四十，志强百分之十五，紫苏百分之十，调整后为汤茹百分之二十五，志强与紫苏各百分之二十，你们有意见吗？”

庄严听了心里也是一惊，他还真是没有考虑他自己。

“至于说我嘛，公司的经营管理由我负责，我呢只拿薪酬，年薪五百万，我想这个数目不算多吧？”秦慕飞说完瞟了众人一眼。

老实说秦慕飞提出的年薪五百万还真不算多，天福集团的几个副总年薪都是二、三百万。

“只是你若没有股权的话这董事长恐怕你是做不了的。”庄严说道。

汤茹咳了一声，她又何尝不知道没有股权不可能担任公司董事长，她说道：“其实董事长只是个形式上的，现在谁都知道他就是老向，公司里谁敢不听他的？我和两个孩子当然也会全力支持他。”

秦慕飞点点头：“做不做董事长没有关系，但公司的经营管理必须听我的，否则的话我会收回股权！”

他的话说完汤茹和向志强都一齐点头，向紫苏没有反应，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庄严的心里满是疑惑，汤茹这样一个掌握欲特别强的女人为什么会同意这样的一个股权分配，那可是直接牺牲了她很大的利益。

在她的眼里庄严明明看到了不甘与愤慨，虽然她掩饰得很好，却没能够瞒过庄严的眼睛。

只要她不承认秦慕飞转世者的身份秦慕飞根本就不可能掀起任何的风浪，可是她不但承认了，还忍受了他动属于她的蛋糕。

难道真如之前自己所推测的那样，她有什么把柄握在了秦慕飞的手里？

庄严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秦慕飞又说道：“刚才志强说将茶城的那栋别墅和毛尖小镇的那个铺面给紫苏，这很好，紫苏呢，既然没有进公司，那就不进了，她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现在她有了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每年的红利就已经能够让她衣食无忧了，紫苏，我这么决定你没有什么意见吧？”

向紫苏的神情有些失落，不过她还是回答道：“我没有什么意见。”

第17章 理智与情感

出乎意料的顺利，不过这一切也在庄严的意料之中。

秦慕飞果然是好手段，无论是向家人还是天福药业的那些高层都没有谁跳出来反对，虽然他并没有真正握有天福药业的股份，但他却已经牢牢掌控住了天福药业，也把向家的人紧紧地攥在了手心。

事情处理完，秦慕飞又把庄严单独叫到了他的办公室去。

“来一支？”秦慕飞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福贵”，取出一支递给庄严。

庄严接过来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不抽烟的吗？”

秦慕飞笑笑：“不抽烟的人就不能发烟了？这烟是用来应付场面的。”

庄严也不客气，把香烟点上。

“你是不是很好奇，为什么他们会那么听我的话？”秦慕飞也取出一支，只是他并没有点，而是放在鼻尖闻着烟草散出的芳香味。

庄严淡淡地说道：“不会是因为你是向天笑的缘故吧？就算你真是向天笑，在这样的利益面前他们都不可能会对你如此的听从，不过我知道这其中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秦慕飞并没有否认，他点点头，眯缝着眼睛：“每个人都有秘密，你也有不是么？昨天你说你父亲也是个律师，可是几年前走了，当时你并没有说他是怎么走的。”

“我没有说，可是如果你们有心知道的话对你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并没有想要隐瞒什么，就算是我想瞒也瞒不住，不是吗？”庄严说着耸了耸肩膀，脸上带着无所谓的笑。

秦慕飞将那支烟放在了桌子上，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我并不是有意窥探你的隐私，只是你既然是紫苏的男朋友我就要对紫苏负责。我想不明白，你父亲的口碑很好，而且是一个原则性极强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庄严不得不承认秦慕飞处事老到，三言两语就把话题给转移到了自己父亲的身上，而且是那么的自然。

秦慕飞说得没错，他不只是秦慕飞也是向天笑，从这个角度来说他关心向紫苏没有错，他让人调查自己的背景底细也是为了向紫苏好。

现在秦慕飞提及了自己父亲的事情偏偏自己还不能对他避而不谈，谁让他是向紫苏的“男朋友”呢？他若是避讳谈及父亲的事情，就显得自己的心里有鬼。

“我不知道，不过我相信自己的父亲，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放弃，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要为他正名的。”庄严很是认真地说。

秦慕飞望着庄严，点了下头：“嗯，很多事情都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样简单，真相往往被一层层地包裹，想要弄明白并不容易。”

庄严没有再说话，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

“还得辛苦你赶紧弄出正式的法律文件，虽说已经谈好了，但这个世界充满了变数，在没有板上钉钉之前一切都有可能。”

听着秦慕飞这话，庄严感觉得出他的心里也并不踏实，也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那般的自信。

“好的，我今天就回一趟茶城，估计下午你们下班之前就能够将相关的法律文本送过来。”既然当事人都已经同意了，只是出具一个法律上的文书并不是什么难事。

离开秦慕飞的办公室，庄严看到了向紫苏，她就站在不远处的阳台上，目光望向这边，见庄严出来她招了招手。

庄严走到她的身边，微笑着说：“怎么，才这一会不见就想我了？”

向紫苏给了他一个白眼，小心地看了秦慕飞办公室的方向：“他和你说了些什么？”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到时候他会送我们一份大礼。”

“啊？”向紫苏惊呆了，脸也微微发红，但当他看到庄严脸上狡诈的笑容时她马上就反应过来自己是被他给耍了。

“你要死啊！”她狠狠地掐了一下庄严，庄严疼得差点叫出声来。

“你疯了，那么用力干嘛？”庄严揉着自己的手臂，瞪着向紫苏。

向紫苏鼻子轻哼：“哼，谁叫你没个正形。”

接着她正色道：“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庄严抿了抿嘴：“他确实很关心你，为了你他让人对我进行了调查，他和我谈得最多的也是你。”庄严自然是不会将自己父亲的事情和向紫苏说，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向紫苏垂下了头：“庄严，你说他真是我爸吗？”

庄严的心里暗暗叹息，看来在向紫苏心里已经认同了秦慕飞就是向天笑。这也难怪，母亲汤茹和大哥向志强对她并不好，原本在这个家里也只有父亲能够让她感觉到温暖，向天笑死后她就再找不到这样的感觉。

时隔三年，这种久违的关爱又重新出现，一下子就击垮了三年来她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自信与坚强。

像她这样的女孩表面看着独立与刚强，但内心却很是脆弱，不堪一击。

庄严有些后悔，他不应该告诉向紫苏那个秦慕飞有多关心她，这样会影响到向紫苏的判断力。

不过就算自己不说难道向紫苏就感受不到么？

自己前晚接她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短短两天不到的功夫秦慕飞就将她的看法改变了，这确实是需要些本事的。

“如果我说不是你是不是会失望？”庄严一脸的严肃。

向紫苏咬了咬嘴唇：“我不知道，我的心里很矛盾，理智告诉我这种事情十有九八是假的，可从情感而言我却希望它是真的，庄严，如果抛开他的外表的话，我真怀疑他就是爸爸，真的，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几乎和爸爸没有什么分别，包括眼神、表情和生活习惯都那样惊人的相似。”

庄严苦笑，这一点他确实无法解释，不过他相信越是无懈可击便越可能是假的。

既然秦慕飞都承认自己不只是向天笑也是秦慕飞那么他为什么会让人感觉他就是向天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刻意地将秦慕飞给藏了起来，他就是要让大家相信与适应他向天笑的身份，他在努力扮演好向天笑的角色！

“我想要证实他到底是不是你父亲需要些时间，你呢最好保持理智，太感性的话你会先入为主，那个时候你就完全丧失了正确判断的能力。”庄严提醒她。

向紫苏点点头，这些道理她又怎么不懂：“我送送你吧。”

第18章 潘芸的反常

回到酒店，庄严把天福药业股权分配的情况大致向张达和叶玫说了下，当听到向紫苏竟然已经在心里认同了秦慕飞就是向天笑，张达与叶玫都很是吃惊。

虽然他们并没有真正的与向紫苏有过接触，但向紫苏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却是知道的。

向紫苏并不是一个好忽悠的人，能够让她接受这种诡异的现实说明秦慕飞确有过人之处。

“我准备回趟茶城，秦慕飞希望能够尽快拿到法律文件，他好像心里并不踏实，用他自己的话说凡事在没有板上钉钉之前都会出现变数。”

叶玫冷笑：“他的心里有鬼自然就不会踏实，他倒是聪明，不要公司的股权而只拿薪酬，这样一旦他是转世者的身份被揭穿也不会有太大的罪责。”

张达摸着他的下颌，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他提出股权分配，可却又坚持不占股，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叶玫想也不想就说道：“他这是在拉拢两个向志强和向紫苏呗，你想想，他想要以向天笑转世者的身份立足就必须得到向家人的认可与支持，向家三个人，他这么做至少能够收卖其中两个。”

庄严点上支烟，用一种轻视的眼神望向叶玫：“你别忘记了，他可是在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之后才提出的股权重新分配。”

叶玫微微一怔，脸发红。

庄严说得没错，既然汤茹都肯定了他是向天笑的转世者，向志强也没有再提出疑义，向紫苏虽说一开始反应有些激烈，但回到家以后在与秦慕飞的接触中也恍惚觉得他就是自己的父亲，甚至还开口叫他爸爸，这样的情况下秦慕飞还用得着这样来笼络人心吗？

按理说他没有道理这么做，汤茹是什么样的人他不会不清楚，他就不怕这么做会惹恼了汤茹，到时候他这个所谓的转世者根本就无法在向家站稳脚跟。

叶玫尴尬地咳了一声：“那你说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庄严抿着嘴，微皱着眉头，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半天他才开口说道：“我曾经和你们说过，汤茹之所以会承认秦慕飞是向天笑的转世或许是她有什么把柄在秦慕飞的手里攥着，也只有这样，他才敢动汤茹的奶酪，我当时特别留意了一下汤茹，她非但没有一点的脾气还主动提出会全力支持、配合秦慕飞把公司搞好。”

叶玫轻声道：“到底是什么把柄呢？”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这回庄严没有说话，他同样渴望知道答案。

吃过午饭庄严就开着车回茶城。

回到事务所，他将事情原原本本向周宏做了汇报，周宏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便按着向家的意思出了法律文本，并盖上了事务所的公章，只要向家的人在文本上签字以后，再走完工商部门的流程就能够生效。

“知道你潘姐最近在做什么吗？”周宏盖好章，将公章和印泥放进抽屉。

潘芸？

庄严没有回答反问道：“潘姐她怎么了？”

周宏叹了口气：“这两天总感觉她心事重重的，做事情也心不在焉，你和她的关系不错，有时间和她好好聊聊，看看她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需要帮助的话告诉我。”

庄严点了点头，听到潘芸有事他的心里也有些担心。

他不禁想到了那天与潘芸聊天的情形，那时候他就觉得潘芸有些不对劲，恋爱中的女人应该是幸福满满的，可他却从潘芸的眼里看到了幽怨，难道是她那神秘男友的问题？

周宏把文件装好，将卷宗的袋子递给庄严：“你现在就赶回天福吗？”

庄严有些犹豫，他是答应了秦慕飞今天就赶回去的，可是听了潘芸的事情他又想在茶城呆一晚，看看能不能约潘芸出来坐坐，问问她到底怎么了。

周宏像是看穿了庄严的心事，他说道：“既然你答应了人家那就回去吧，潘芸的事情等你回来再说。”

庄严应了一声，离开了周宏的办公室。

钻进车里，他没有马上发动车子，而是掏出手机打给潘芸。

电话响了几声便接通了，那头传来了潘芸的声音：“庄严？”

“嗯，是我。潘姐，你在哪呢？”庄严问道。

潘芸有些吱吱唔唔，半天没有说她在什么地方，只是闲扯了两句她就挂了电话，说是等庄严回来再说。

望着被挂断的电话，庄严的脸上有些无奈，不过从潘芸的话语间他感觉出潘芸除了精神状态有些差以外情绪倒是没有什么问题，这让他稍稍放下心来，也不再多想，开着车就往天福市赶，他承诺过在天福药业下班之前这份文件能够送到秦慕飞的手上，而他要做的就是等向家的人签字以后带一份回去存档，那么他在天福市的差事就算是完成了。

那样他就可以抽出时间和精力查清转世的真相。

庄严跨进天福药业大厦时正好是下午五点十分，再有二十分钟就要下班了。

“你很准时。”秦慕飞请了在沙发上坐下，让秘书把汤茹和向志强、向紫苏也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行事倒是雷厉风行，很快几人就把法律文件给签了。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秦慕飞微笑着对庄严说。

向紫苏挽住了庄严的胳膊：“不用了，晚上我们想单独出去吃。”

秦慕飞笑出声来：“那好吧。”

汤茹叮嘱道：“别玩得太晚，早点回来。”

秦慕飞看了她一眼：“年轻人的事情我们就少操心，她和小庄在一起我还怕她丢了不成？以前她满世界飞的时候也没见我这么紧张。”

他这话说得老气横秋，仿佛他就是汤茹的丈夫一般，汤茹看向他的眼神也有几分怪异，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还带了几分的尴尬。

秦慕飞却是一脸的淡然，向志强似乎有些想笑，却只是嘴角稍稍扬起了一点弧度。这个时候他自然是不能发笑的，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可能是他的父亲。

向紫苏也不说话，挽着庄严胳膊的手紧了紧，扬了扬头，斜了汤茹一眼也不理她，拉着庄严就进了电梯。

电梯里一个女人看到庄严与向紫苏进来先是礼貌地往旁边让了让，随即她看清了来庄严二人，脸上露出几分惊愕的神情。

“小蕾姐，你怎么了？”向紫苏问道。

女人便是陈蕾，她也发觉了自己有些失态，忙说道：“没，没什么。”

第19章 再见陈蕾

显然陈蕾并没有想到会在天福药业见到庄严，更想不到庄严与向紫苏的关系会这般的亲密。

“你们认识？”向紫苏是个冰雪聪明的丫头，虽然陈蕾说没有什么，但她还是从陈蕾那尴尬的神情看出来陈蕾应该是认识庄严的。

她的心里也隐隐有些好奇，陈蕾以前是父亲的秘书，怎么就会与庄严有了交集。

陈蕾想着怎么回答，嘴动了动没有说话。

庄严先开口道：“我和陈小姐有过一面之交，她认识我的一个朋友，我们曾一起喝过咖啡。”

庄严这么解释让陈蕾长长地松了口气，她忙说道：“是啊，他朋友是个记者，前些日子来给小向总做过专访，也不知道那专访还会不会见报。”

庄严笑着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回头我问问张达。”

陈蕾说道：“也不用问，我就是随便说说，其实见不见报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打工的。”

出了电梯陈蕾打了个招呼就快步离开了。

此刻向紫苏已经松开了庄严，她用一种询问的眼神望着庄严：“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庄严摸了下自己的鼻尖，有些带着戏谑地调笑：“怎么，你吃醋了？我们可是说好的只是假扮男女朋友，你不会当真了吧？”

“去你的，我会吃你的醋？老实交代，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还真会怀疑你故意接近我的目的！”向紫苏好像真的很在意这个问题。

她见庄严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竖起柳眉：“她以前是我爸的秘书，而且公司里传言他们之间有什么，因为这些传言她丈夫还找上门来，后来不知道我爸是怎么处理的，那男人倒是没有怎么闹就离开了，不久后就听说她离婚的消息。知道她离婚了我妈还和我爸狠狠地吵了一架，我妈要我爸将她赶出公司，我爸不答应。我爸去世之后我以为她一定会亲自将陈蕾赶出公司，甚至还会趁机羞辱她，没想到他们只是调整了她的工作岗位，不再担任董事长秘书，而是把她调到了销售部去当副经理。不过我倒是没有问我妈和我哥，这些都不关我的事，他们也不希望我过问公司的事情。”

向紫苏说的这些与庄严他们掌握的情况相符合，看来这个陈蕾与向天笑之间的关系的确是不一般。

既然汤茹之前就曾动了将陈蕾赶出公司的念头为什么偏偏向天笑死了以后她就再没有找陈蕾的麻烦呢？失去了向天笑的保护按说陈蕾在公司根本就无法立足。

“虽然你不是我真正的女朋友，不过看你这么紧张我还是勉为其难解释一下吧。”庄严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他把关于陈蕾的那一段告诉了向紫苏，他认为让向紫苏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坏事。

向紫苏听了以后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我就说嘛，我爸说他俩之间是没有什么我当时就不信，要不是这样我爸凭什么对她百般的维护，不过她倒是一个记情的人，就冲着她的心里还有我爸这一点我就原谅她了。不过我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指不定哪天你也会被她弄得五迷三倒的。”

“放心吧，哥不是这样的人。对了，你真要和我去吃饭、看电影吗？”

向紫苏白了他一眼：“想得美，我约了我的一个闺蜜吃饭逛街，你呢从哪来回哪去！”

庄严听了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虽说他对向紫苏的印象不错，向紫苏也是他喜欢的那种类型，但两个人真要开始约会那发展得也太快了些吧？他可没有做好思想准备。

见庄严一副如获大赦的样子，向紫苏又有些不舒服起来：“怎么？本小姐有那么差吗？等着和我吃饭看电影的人多了去了！”

庄严嘟了嘟嘴：“我有说你差吗？只是看着小了些。”庄严的目光无意中落到了她那低胸的领口，向紫苏明白庄严是一语双关，手里的小包猛地抽在了庄严的向上：“臭色狼，去死！”

接着她羞红着脸跑向自己的那辆奥迪TT，车子一溜烟就消失在了庄严的视线，庄严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他摇摇头，向着张达借给他的那辆越野车走去。

正待拉开车门，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庄先生。”

庄严回过头去，身后站着的是陈蕾。

“陈小姐！”庄严的脸上带着微笑。

“刚才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了，不会影响到你们的感情吧？”陈蕾问道。

虽然她的话语里带着歉意，可是庄严却知道她并不是真心来道歉的，因为她的脸上并没有半点的愧疚之色，眼神中带着好奇，她应该是来刺探自己与向紫苏之间的关系的。

庄严爽快地摇摇头：“那有什么，若是这样就能影响到我们的感情那这感情也就太脆弱不堪一击了。”

他并没有向陈蕾解释什么，他也不需要向她解释什么，他只想看看陈蕾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就好，庄先生，紫苏她有没有和你说起什么？我的意思是她有没有在你面前说我什么？”陈蕾又问道。

庄严点点头：“当然有，刚才你应该也看到了，她拉着我追问了才半天，想知道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她倒是很紧张你，你又是怎么说的呢？”陈蕾笑了。

庄严叹了口气：“我们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当然就实话实说了。”

听庄严这么说陈蕾竟有些急了：“你不会把我去找你们的事情和她说了吧？”

庄严没有否认：“没错，我和她说了，你先别着急，听我说。”

陈蕾深吸了口气，眼里流露出对庄严的不满。庄严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当初他是答应过陈蕾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的。

“我之所以告诉她也是为了能够弄清楚那件事情的真相，你想想，她是向家的人，现在最能接近秦慕飞的人就是她了，而且她又是向天笑的女儿，你应该知道她和汤茹、向志强不对路，既然汤茹和向志强都认同了秦慕飞转世者的身份，那么想要找到答案我们还真得把这事儿着落在向紫苏的身上。”

庄严说得很有道理，陈蕾一下子找不到话来反驳，只是她对庄严出卖自己这件事情还是心存芥蒂，不管怎么样庄严也不该不守承诺。

“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你们是男女朋友我绝对不会找你们帮忙的。”陈蕾说。

庄严抿了抿嘴：“一开始我也没想到会成为她的男朋友，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连我自己都始料不及。”庄严这话半真半假，陈蕾却听不出他的所指。

第20章 与美女共进晚餐

陈蕾一副职场丽人的装扮，看上去精明干练，目光中带着几分的狡黠，原本就美艳动人的脸上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与庄严的目光相对时，庄严都觉得心神为之一荡。

之前见到她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感觉，那时的她更多是不安与惶恐。

或许现在这个样子才是真实的她吧。

“有时间吗？一起吃晚饭。”陈蕾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庄严愣住了，他没有想到陈蕾会这般主动地邀请。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事情想和你聊聊，如果你没时间那就算了。”陈蕾见庄严这副神情忙解释道。

庄严因过神来，笑了：“能和美女共进晚餐是我的荣幸，说吧，吃什么？”

陈蕾的脸上了露出了笑容：“老东门一家麻辣烫不错，不过那的环境一般。”

“你看我像吃饭挑地方的人吗？”

陈蕾上了庄严的车，车子便向老东门开去。

路上接到张达打来的电话，庄严告诉张达他正和陈蕾一起准备去老东门吃麻辣烫，陈蕾听说是张达便让庄严带话请张达也过来一起吃饭。

张达说他那边还有朋友就不过来了，庄严知道张达说的朋友自然就是叶玫了，叶玫是警察，而且以叶玫那脾气，真要来了反而会坏事。直觉告诉他陈蕾肯定是想和自己说一些关于向天笑的事情，若是叶玫来了她恐怕她说话就会多了很多的顾虑。

所以庄严也没有坚持让张达过来。

东门老谢家麻辣烫的店面并不大，可人却是很多，陈蕾看上去和老板挺熟的，老板硬是帮她插队安排了一个桌子。

陈蕾让庄严看着位子，并把自己的坤包递给他，她自己跑去拿菜，也不问庄严喜欢吃什么。

庄严点的酸汤锅底，在黔州省酸汤是一大特色，特别是在黔东就流传着一句话，三天不吃酸，走路打穿穿，就是说三天不吃酸汤走路都没有劲头儿。这虽然只是一句戏言，但却充分说明了黔州人对酸汤的热爱。

陈蕾拿着两篓子竹签穿着的各类菜品回来了，当然不只是蔬菜，也有不少的肉食。

“要这么多吃得完吗？”庄严皱起了眉头，这女人拿菜也太狠了吧？

陈蕾白了了一眼：“不要小看女人的食量，虽然吃米饭没你们男人厉害，但要说吃菜的话你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她坐下来，将一些不易煮熟的菜先放进了酸汤锅子里，又问庄严来不来点啤酒，庄严拒绝了，一会他还要开车呢，陈蕾便给他要了一罐“刺藜茶”。

“能告诉我是怎么成为紫苏男朋友的吗？”陈蕾问道。

庄严的心里暗笑，她果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看来这个问题对她很重要。

“其实我们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庄严没有过多的解释。

陈蕾却相当聪明：“你们是假扮的？不会是为了查那个秦慕飞吧？”

“还真是让你说中了，我们就是为了查清楚向天笑转世这件事情才暂时假装成男女朋友的关系，你也知道，现在天福药业的人对这件事情讳莫如深，所以我只能以这样的身份去接近向家，接近那个秦慕飞。”

陈蕾微微点了点头。

“对了，你说有事情要说，什么事啊？”庄严一面吃一面问道。

陈蕾也吃了筷菜：“你们查得怎么样了？有什么进展吗？”

庄严摇摇头：“没有，而且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向紫苏在回国之前是一心要来揭穿秦慕飞是向天笑转世的骗局，可是当她与秦慕飞接触了之后她自己都动摇了，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错了，因为她在秦慕飞身上着实看到了她父亲的影子，熟悉的影子。”

“紫苏的性格一直都很叛逆，但向总却总能够容忍她，不只是容忍，可以说是宠溺也不为过。以前向总在的时候还能够说说她，向总不在了以后汤茹对她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特别是那个向志强处处排挤她，她原本是想进公司来的，向志强却百般阻挠，加上汤茹对她不感冒，她就没能够到公司来。想想也可笑，怎么说她也是公司的股东，想到公司来做事都不行。”

陈蕾说到这儿的时候不远讥讽的意味。

庄严仔细地打量着她，他发现陈蕾说到向天笑和向紫苏的时候情绪平和，但提到汤茹和向志强的时候她会轻轻咬住下嘴唇，那是一种愤怒的表情。

“向天笑在世的时候汤茹就处处针对你，甚至她曾扬言要向天笑将你赶出公司，也有传闻说你之所以离婚也与向天笑有关，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向天笑去世之后她还能够让你留在天福药业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内情？”

庄严问得很直接，让正在吃饭的陈蕾差一点噎住，她瞪大眼睛，张大嘴，眼睛也紧紧盯着庄严。

庄严静静地望着她，放下筷子，点了支烟。

“你好像对我和汤茹的事情很感兴趣？”陈蕾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了一句。

庄严说道：“但凡与向家有关系的人，与向天笑关系密切的人我都有兴趣。陈小姐，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怀疑你什么，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我这个人就这脾性，心里有什么疑惑就一定要弄明白。”

陈蕾抿着嘴，微眯着双眼，像在思考着什么。

庄严重新端起了碗，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好吧，看来我要不说清楚你会一直对我有所怀疑。你说得没错，一直以来汤茹对我都有着很深的成见，她怀疑我与向总之间有暧昧，天地良心，我们只是很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只是因为工作上的缘故我们呆在一起的时间要多些。也不知道是谁乱嚼舌根子，造我们的谣，我丈夫，不，应该说是我前夫为这个和我闹到离婚，汤茹也逼着向总开除我，向总是一个磊落的人，又怎么会让谣言左右，所以他顶了很大的压力将我留在身边，还处处维护，这就让汤茹更加的对我不满了。”

陈蕾一口气说到这儿，喝了一口“刺藜茶”，润了润嗓，才又接着往下说。

“至于你问我为才能向总去世之后汤茹没有把我撵出公司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我手上有一样东西，是向总留给我的，我若是拿出来非但她无法将我赶出公司，还得分一部分公司的股份给我，她当然不愿意这么做，于是我们达成了一上协议，那就是只要她不再想要撵我走，我就不把那东西拿出来。”

庄严的眼睛睁大了，陈蕾的话说得很明白，他隐隐猜到了那东西是什么。

第21章 意欲何为

如果庄严猜得没错的话，那东西应该是一份股权赠与的法律文书。

不过庄严有些糊涂了，如果向天笑真留下了这么一份法律文件的话那么他不可能不对其他的财产进行分配处置，要是那样向家的人又怎么会扯皮打狗肉官司？

“你是说向天笑给你留下了一份赠与你股权的法律文件？”

陈蕾轻轻点了下头。

“向天笑怎么会想到给你公司的股份？虽说我不知道那份文件是怎么说的，但如果我是汤茹也不会愿意平白无故地将自己名下的股份转给你。”

陈蕾笑道：“你说得没错，她确实是不会同意的，可那又怎么样，白纸黑字还有向天笑的签名，又有律师的公证，她就算是不认也没有关系，只要法院认可就行。向总死后她把我叫到她的办公室，想逼我自己离职，只是她却没想到我手里还有这样的一张王牌，她对我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她找我谈话的时候就没有再提让我离开公司的事情，而是让我自己选择一个适合的岗位。前提条件就是我手里的必需给她。”

“你已经给她了？”庄严问道。

“怎么可能，有那玩意我还有着与她平等对话的权利，若是把东西给她了那么我想你觉得她还能够这么对我吗？其实我对那些股份并不地乎，但我必须把那份股权赠与文件抓在手心里。”

庄严说道：“向天笑赠与你多少股份？”

“百分之五，别说还真有诱惑力的，你应该知道天福药业的市值是多少吧？”

庄严不用去算，天福药业近二十亿的市值百分之五那就差不多一个亿了，向天笑可是大手笔啊！不过这个情况让庄严有些发懵，这里面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他一时间根本就无法消化。

首先，向天笑是突发心脏病而死，根本就没得及立下遗嘱，也没有对其名下的财产进行分割，为什么偏偏就做了赠与陈蕾百分之五的股权的法律文书？

其次，陈蕾说过，向天笑知道她不能没有这份工作，那么她应该很缺钱，一个亿就摆在面前她怎么可能不动心，换了谁都会向汤茹索要这百分之五的股份，陈蕾却是云淡风轻的一句不在乎，那她到底在乎什么？

第三，以汤茹的性格是肯定不会轻易将这一个亿就这样白白送给外人的，就算陈蕾与她达成了口头上的协议，可陈蕾手里的那份赠与文件却是一枚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她不拿到手能够睡得安稳么？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向天笑为什么要这么做，陈蕾口口声声说自己与向天笑之间是清白的，两人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暧昧关系，那么向天笑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送给她一个亿？至少现在连庄严听了都会怀疑陈蕾到底是不是向天笑包养的小三了。

不过庄严不会傻到将自己的内心所想说出来，惹得陈蕾翻脸对自己也没有好处。

他笑笑：“了不得啊，以天福药业的总市值来看向天笑给你这百分之五的股份就值个亿，没看出来陈小姐还是这样一个富婆呢。”

陈蕾的脸上流露出些许的得意之色：“我说过我不在乎，如果我真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早就把这百分之五的股份给弄到手了，那时候我也是公司的股东，她汤茹还敢像从前那样待我吗？我只想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属于我的东西我不稀罕。”

庄严很认真地听她说话，特别留意的是她说话的语气声调和配合的表情与动作。美国心理学家艾伯特·梅拉比安曾提出“7%~38~55%定律”，就是当人们进行面对面沟通的时候，会使用到3个主要的沟通元素，说话的内容只占信息所产生影响力的7%，而语气和声调占38%，肢体语言则要占到55%。

“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庄严仍旧带着笑容。

陈蕾很是大方地说：“问吧，我已经习惯你的直接了。”

庄严轻咳了一声：“向天笑凭什么要赠与你一个亿？倘若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超越工作上的关系，他为什么会送你一个亿？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个亿足够半个地球的穷人吃一顿丰盛午餐了吧。”

陈蕾的脸微微发红，庄严的问题让她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

庄严说得没错，平白无故任谁都不可能随便把这一大笔钱送给别人，就算是想要做善事这笔钱捐出去可以换来多大的善名。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拒绝，可是他始终坚持，所以我就只好接受了。”

她在说谎，她的目光不敢直视庄严，甚至还有些局促地端起“刺藜茶”喝了一口，她是在试图遮掩住自己的脸，害怕被庄严看到她的窘迫。

“陈小姐，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既然在我面前提到了这份赠与文书，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说的呢？”庄严脸上的笑容不见了，他的目光也凌厉起来。

陈蕾低下了头：“我真的不知道，真的，不骗你，那个秦慕飞不是向总的转世吗？那他应该知道，你去问他吧。”

庄严看得出来她是铁了心要隐瞒这个秘密，不过他又有些奇怪，既然陈蕾不想说为什么还要把这件事情向自己透露呢？此刻她又把这件事情扯到了秦慕飞的身上，她心里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庄严也不好再逼问，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直到吃完饭两个都没怎么说话，其间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都是在扯闲篇。

吃过饭庄严提出送陈蕾回家被陈蕾拒绝了，她推说晚上约了人，庄严自然也不会勉强，就算真送她回去从她的口中也再难打探到一些什么。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张达一脸笑容地望着庄严：“看来叶玫没有说错，对付女人你真是轻车熟路，老司机啊！”

庄严白了他一眼：“你那思想能不龌龊吗？我可是为了案子，还真当我是小蜜蜂啊？”

一旁的叶玫这次难得没有出言相讥，埋头看着手中的一页资料，嘴里却问道：“她都和你说了什么？”

庄严和张达也不再嘻哈，庄严就把那百分之五股份赠与的事情说了，张达与叶玫都很是震惊，他们没有想到向天笑竟然有这样的大手笔，一个亿就这么轻易送人了。

第22章 我叫刘建伟

这确实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别说叶玫和张达，就是庄严自己都想不明白。

“你说这个向天笑突然就心脏病发死了，连遗嘱都没有留下一份，怎么独独就给这个女人留下这么一个股权赠与的文书呢？”张达摸着他那略为光亮的脑袋说道。

叶玫说会不会那份所谓的股权赠与文件是假的，庄严只是瞟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是觉得陈蕾是傻子还是汤茹是傻子，陈蕾跟着向天笑这么多年，是董事长秘书，虽然不算是公司高管，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她难道就不知道这玩意是无法造假的吗？再说那汤茹，粘上毛估计比猴都精的人，什么时候吃过亏？如果陈蕾手上的那份赠与文书是假的恐怕她早就把陈蕾送进班房了，还会这样将她好好地在公司里伺候着？”

叶玫不满地问道：“可如果那文书是真的陈蕾应该早就已经带着律师找汤茹拿股权了，你真相信她能够面对一个亿不动心吗？”

这一点也正是庄严感到疑惑的，陈蕾绝对不会是一个不为金钱所动的女人，特别是当她提到那股权价值一个亿的时候她的眼里分明带着贪婪。可是她为什么没有直接索要股权，而是用它来和汤茹谈条件，只换取一个留在公司养老的特权呢？

“或许她是在忌惮什么吧！”庄严随意地说了一句。

张达问道：“忌惮什么？”

庄严扔给他一个白眼球：“鬼才知道。”

叶玫却点点头：“没错，她应该是有所忌惮。”接着他的眉头紧锁，像在思考着什么。

庄严突然眼睛一亮：“对了，她当时提到了秦慕飞，她说秦慕飞既然是向天笑的转世者那么应该也知道这个事情的。这说明秦慕飞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没有提起这件事，她忌惮的会不会就是秦慕飞，她之所以这么关心向天笑转世的事情，会不会就与她手里拿着的这百分之五股权赠与文书有关系？”

张达却是一脸的狐疑：“说不通啊，如果说向天笑刚死她还来不及向汤茹索要这百分之五的股权秦慕飞就冒出来了那还说得过去，可是向天笑已经死了三年了，她与汤茹达成协议应该是在三年前吧？那个时候可是没有秦慕飞这码子事的。”

张达的话让庄严原本有些激动的心情平静了下来，张达说得没错，庄严忽略掉了这事情的时间差。

三年可是一段不短的时间，要是生个娃都差不多会打酱油了。

庄严看看叶玫，叶玫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叶玫的手机响了，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便接听了电话：“我没在自己的房间，我在601呢，你送到这儿来吧。”

不一会便听到了门铃声，叶玫去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小警察，看样子有些青涩，没有警衔，只是学员的肩章：“叶队，这是我们头让我送来的。”

叶玫冲他笑笑，道了谢，然后问道：“我听你们头说起过你，实习结束有什么打算啊？”

叶玫看得小警察的脸微微发红，他低下头有些羞涩地回答道：“还没有想好，头说如果我愿意可以留在队里。”

“想不想到我那儿去？”叶玫很认真地问道。

庄严心里暗暗鄙夷了一番，叶玫这是想撬人家的墙角的节奏啊，不过他也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警察，年纪大约在二十出头，虽然青涩却刚毅干练。

小警察听叶玫这么问脸上露出了喜色：“当然想了，叶队可是茶城警界的传奇。”

“马屁精！”庄严小声说了一句，声音虽然不大，小警察却听见了，脸更加的红：“我不是拍叶队的马屁，我们头都说了，整个茶城他就佩服叶队。”

叶玫有些不满地白了庄严一眼，然后问小警察：“你就不怕你们头对你有什么想法吗？到时候实习的评语他会怎么写你就不担心吗？”

小警察有些激动地说道：“头昨天还和我说有机会把我推荐给叶队，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想头一定也会为我高兴的。”

叶玫点点头：“好，再有一个月你的实习期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到省警校去接你！”

小警察掩饰不住内心的狂喜，脸上是开心的笑容：“真的？”

叶玫也被他逗笑了：“当然是真的，难道我还会骗你不成。”

小警察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做点什么，张开嘴：“我，我……”

半天都说不出下文，叶玫摆了摆手：“好了，别在那哦哦哦的，这事情就这么定了，回去吧。”

小警察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悻悻然走到了门口，他突然转过身来冲着叶玫大声说道：“叶队，我叫刘建伟，你可一定要记住啊！”

说完他出了门，轻轻把门给关上了。

“这小子有点意思！”张达笑道。

叶玫点点头：“他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在天福市实习期间就在两次网上追逃任务中立功，不过我真正看重他的是他的家教与人品，他的父亲曾是瓮水县禁毒大队大队长，在一次任务中牺牲了。”说到这儿，叶玫的神情有些黯然。

警察是个高危职业，特别是缉毒警察和刑警的危险性就更大了，他们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悍卫法律的尊严，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老百姓的生命财产不受侵害。

叶玫没有再说刘建伟的事情，她把思路回到了案子上，从刘建伟送来的卷宗中抽出几页资料：“这些都是警方掌握的关于秦慕飞的情况，你们看看吧。”

张达和庄严接过来，将资料分开，两人看完自己那部分又交换了一次，放下那些资料张达叹了口气：“这与我们之前所掌握的情况差不多。”

庄严跷起了二郎腿，点上支烟：“我明天想去一趟同心孤儿院，顺便再去一趟精神病院。”

既然警方没能够给出更多关于秦慕飞的线索看来也只能他们自己跑一趟了。

叶玫微皱着眉头：“明天我会回一趟茶城，不然倒是可以和你一起去一趟，去那些地方如果有警察跟着的话会方便得多。”

叶玫说得没错，如果庄严是以个人的身份去孤儿院和精神病院的话很可能人家不会将他当一回事，甚至都不一定会搭理他，如果是警方出面多多少少人家都会买些账。

张达笑道：“那还不容易，你就让刚才那小子陪他一块去吧，顺便也帮你考察一下那小子是不是真如你说的那么优秀。”

叶玫觉得也有道理，她问张达明天有什么打算，张达说他明天准备继续接触向天笑曾经的社会关系，看看他们对向天笑转世这件事情有些什么样的看法。

第23章 去孤儿院

第二天刘建伟来得很早，庄严和张达正在酒店的西餐厅吃早餐就接到了他的电话，他说他已经到大堂了。

庄严只得胡乱吃了一点匆匆地下了楼。

刘建伟开的一辆老款的警用桑塔纳，正站在车门边抽烟，见庄严出来忙把手里的烟给灭了，脸上带笑：“领导好！”

庄严一头的黑线，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管他叫领导呢，看来叶玫并没有向刘建伟介绍过自己。

他摆了摆手：“我不是什么领导，我叫庄严，你就叫我小庄吧！”

刘建伟微微一怔，马上就叫道：“庄哥好！”

庄严笑了，看来这小子的情商不低，还挺会来事的。他也懒得再纠结这个问题，上了车，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给刘建伟一支。

刘建伟拒绝道：“我才扔。”

说着摸出火机给庄严把烟点上。

庄严喷出一口烟圈：“你们叶队没和你提过我是做什么的吗？”

正在发动车子的刘建伟顿了顿：“没呢，只说是让我听你的，你叫去哪我们就去哪，反正今天我就是配合庄哥的行动。”

庄严没想到叶玫这么给自己面子，不过他却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份：“你是实习警察，我是见习律师，咱俩一样，所以我们之间根本就不用客套。”

刘建伟听了庄严的话，脸上有些疑惑的神情，不过却也不多问，他并没有因为庄严说自己是见习律师而年轻庄严，他知道能够和叶玫在一起的人应该都不是等闲之辈。

这也是他并不知道叶玫、庄严和张达这个组合是怎么来的，否则他还真不一定会待庄严这样的毕恭毕敬。

刘建伟也是一个骄傲的人，在警校各科成绩都十分的优秀，生于警察世家，从小就受到父亲的熏陶，立志要做一个好警察。虽说他现在只是一个实习生，但遇到任务却总是冲在前头。他不光是有勇也有谋，两次立功可不是靠着蛮干换来的。

“庄哥，你们是在查向天笑转世的案子吧？”刘建伟一面开车一面问道。

庄严看了他一眼：“你们天福市局应该早就已经暗中调查了吧？”

刘建伟没有否认，他点点头：“没错，这事儿也太悬乎了，匪夷所思。不过我们却没能够查出什么结果，天福公司和向家都不配合，相反还有意偏袒那个姓秦的，向天笑的老婆汤茹更是拒绝警方的介入，这种事情只要他们不报案，我们也不能立案侦查，所以只能暗中调查。”

“你对这种事情怎么看？相信有转世这回事吗？”庄严笑着问道。

刘建伟咳了一声：“我是无神论者，轮回转世什么的根本就违背了自然规律，这不科学。”

看来他对于转世这件事情是怀疑态度的，或者说他压根就不相信真有什么轮回转世。

“庄哥，你呢，你信吗？”刘建伟反问。

庄严自然也不相信，否则也不用再查什么了。

“我也不信，但现在很多的事实证明不由得我们不信，就连向家的人都认为秦慕飞就是向天笑。”

刘建伟一脸的不屑：“向家人的话也不可尽信，谁知道这场闹剧是不是他们自导自演的？”

“哦？你还有这样的想法，那我且问你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向家和天福药业又有什么好处，据我所知因为所谓向天笑转世一事导致天福药业的股票下跌，向家的人应该不会这么傻吧，用这样的方式来自毁长城？”

刘建伟被庄严给问住了，如果照着庄严的想法他所谓是向家的人自导自演的一场闹剧的假设就不能成立。

庄严的目光移到了车窗外面，声音带着一丝倦怠：“向家人的话确实不能全信，我感觉他们像是极力想要隐瞒什么，现在我们就是要把他们试图隐瞒的事情挖出来，当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也看出来了，秦慕飞的身上几乎找不到任何的破绽。”

“所以庄哥才会想到要去孤儿院和精神病院调查？”

庄严点点头：“这两个地方与秦慕飞都有些关联，总会找到一些值得我们注意的线索。”

“这两个地方我都曾去过。”刘建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庄严听了心里暗暗吃惊：“秦慕飞的那些资料都是你弄回来的？”

“是的，我在孤儿院里打听到秦慕飞从小就是一个很孤癖的人，不喜欢与别人沟通，孤儿院里的其他同龄人他也很少啰嗦，所以了解他的人并不多。他喜欢看书，大多数时间都躲在孤儿院里的图书室，有时候就在院长的办公室，院长也是一个爱看书的人，办公室里有很多的藏书。可惜院长后来脑子出了问题，进了精神病院，我去见他，他疯疯癫癫的，根本就不认人，和他说什么也是驴唇不对马嘴。”

庄严问刘建伟孤儿院的院长是怎么得的精神病，刘建伟回答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大家都没想到他一下子就疯了，或许是他生活或者工作上的压力太大吧。唉，这个院长也倒是值得敬佩，这么多年他一身心地扑在工作上，为这些孤儿着想，连婚姻都耽误了。现在这个社会很是浮躁，能够像他这样的人已经不多了。”

据掌握的资料来看，院长是两年前突然就精神失常的，也就是在向天笑死后的一年，这时间也太巧了些吧？

“那你有没有问过孤儿院的那些老师，院长犯病之前有没有和什么人接触过密，秦慕飞有没有去找过他？”

刘建伟也打心眼里佩服庄严，庄严的问题全都问到了点子上。

“当然有问过，在他出事前一周秦慕飞确实回去看望过他，不过这一点并不能说明什么，秦慕飞之前也经常回去的，一年至少会回去两次到三次。那些老师对人的印象都很好，说他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也懂得感恩。就是院长进了精神病院秦慕飞也去看过他好几次，都说院长没有白疼他。”

刘建伟的调查确实蛮仔细的，这让庄严对他刮目相看，叶玫没有说错，这小子果然是干刑警的好材料。

庄严忘记了自己并不比刘建伟大多少，而他对于刑侦来说同样是个门外汉，他的那些推理手段和办案的常识大多来自推理小说。

第24章 同心孤儿院

同心孤儿院位于天福市以北与瓮水县交界的一个小镇边上。

孤儿院的规模并不大，只用二十几个孩子，院长、老师加上保育员也就是五个人。

现在的院长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人很清瘦，穿着一件旧式的中山装，左胸前的兜里还插着一支钢笔，就像六、七十年代的知识分子。

可是庄严却没有因此而看轻他。

来时的路上刘建伟就大抵把孤儿院的情况和他说了，这个院长姓陆，叫陆平川，也是个孤儿，后来以优异的成绩考入进了全国数一数二的一所重点名牌大学。原本他是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前程的，毕业时国内好几家大企业都向他抛出了橄榄枝却被他毅然地拒绝了，回到了这个小镇上，因为他曾经说过，他会回来接老院长的班，他要把自己受过的那些关怀与爱传递下去。

这些年孤儿院的经费不足，他学着老院长将那点微薄的工资全都用在了孩子们的生活与学习上，以至于三十多岁了都还能够解决个人问题，想想这年头谁愿意嫁给这么一个一穷二白还看着土儿吧唧的人呢？

庄严想到这儿不禁对他肃然起敬，他自问如果换作是自己是不是能够做到像他这样。

“陆院长好，又来打扰你们了。”刘建伟笑着和陆平川打招呼，两个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接着刘建伟便把庄严介绍给了陆平川和另外两个老师和两个保育员，不过刘建伟并没有说出他们到来的真实目的，只说是庄严听说了孤儿院的现状，便亲自来看看，希望能够为他们提供些帮助。

这些都是两人在路上商量好的，庄严在听说了孤儿院的现状之后也想着是不是能够帮着做点什么，周宏的人缘广，或许能够拉一些募捐与赞助。

陆平川听刘建伟这么一说，那厚厚的眼镜片背后的双眼眯起了豌豆角，咧着嘴笑着说道：“那就太好了，因为条件有限，今年有两个孩子我就都只能忍着心给拒之门外，总看到电视上，报纸上这个企业家做慈善那个企业家做慈善，我就想，哪天这些有钱人能够到我们这小地方来看看，也帮衬帮衬这些可怜的孩子。”

陆平川领着庄严看了看他们的校舍以及孩子们的生活区，这与老师们的办公室这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相比之下陆平川和几个老师、保育员的办公室就显得很是破烂不堪。

庄严的心里不禁有些唏嘘，他看出来陆平川他们是真心在做事，确确实实是为了孩子好。

“陆院长，孤儿院每年上面都应该拨给一定的经费吧？”在陆平川的办公室坐下庄严问道。

陆平川苦笑：“嗯，每年都会有经费划拨下来，不过划拨的经费还是七、八年前的那个标准，但物价却已经翻了好几倍了。老院长也曾去找有关部门反应，他们也有他们的难处，后来他们甚至说可能会关闭这所孤儿院，老院长哪里肯答应，也就不再和他们提增加经费的事了，不够的我们自己想办法，不管怎么样我产都不能让这些孤儿连这个家都没有了。”

陆平川的言语之间充满了对老院长的敬重，他也是受了老院长恩惠的人，他接过了老院长的班，就是要将老院长的爱心传承下去。

庄严眯缝着眼睛，从陆平川的口中他对老院长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陆院长，秦慕飞的事情你听说了吧？”庄严问道。

陆平川点点头，神情有些古怪：“老实说这件事情我觉得很诡异，至少在我看来是很是荒诞，不过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直都是一个很正直的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庄严算是听明白了，陆平川这是在暗指秦慕飞不可能是什么向天笑的转世，他应该是带着什么目的才会这么做的。

“不管怎么说他现在都是天福药业的掌舵人，我想如果你去找他的话他一定可以拿出一笔钱来，那样的话你们可以解决很多的问题。”

陆平川却是冷笑一声：“他那钱来得不明不白就算他愿意给我还不愿意要呢！”

刘建伟看了庄严一眼，他不知道庄严到底想做什么，也不好插话。

“也许他真是向天笑的转世也说不定，向家的人甚至整个天福药业的高层都已经认可了他转世者的身份，否则他又怎么可能做到掌控整个天福药业？”庄严还是紧紧围绕着秦慕飞的话题展开。

陆平川叹了口气：“或许吧，既然他已经是向天笑我又怎么去找秦慕飞呢？我只认识秦慕飞，不认识什么向天笑！”

看来这是一个固执的人，年纪不大却是老知识分子的风骨。

“陆院长，你能够告诉我老院长当年是怎么就突然发病了吗？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回来了吧？”

陆平川抿了抿嘴：“那是我回来的第三年，当时我是副院长，其实院长不院长的只是个称谓而已，就我们这院长走出去也不会有人当你是一回事。扯远了，扯远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开始学会唠叨了。”

庄严微微一笑，表示并不介意。

“说来也奇怪，头一天他都还好好的，像往常一样交代了我一些院里的事情就回屋休息了。谁知道大半夜他突然就失心疯了，满嘴的胡言乱语，大学的时候我也看了些关于心理学的书籍，按说一个人出现这样的情况要么是受了惊吓，要么就是经历了重大的创伤，可这些都没有在老院长的身上发生，他怎么说一下子疯掉了呢？”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那晚上他可是折腾得不轻，把孩子们都吓坏了，平日里他对这些孩子挺好的，孩子们都亲切地叫他爷爷，可就那晚他把两个平时他最疼爱的孩子吓哭了。他又叫又闹，还摔东西，我去劝他被他狠狠一拳打在脸上。没有办法我们只得把他给绑了起来。原本以为他这劲头过去就会清醒，谁知道，唉！最后我们只得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这些我都和小刘警官说了，情况确实是这样，两个老师和两个保育员当时都在，他们可以作证。”

庄严看得出他并没有说谎，不过陆平川说得没错，一个人突然疯掉的可能性不是没有而是机率太小，如果不是过度惊吓又或者遭遇重大打击不应该一下子变成这个样子。

第25章 怀疑老院长

庄严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老院长并不是真的疯了，他在装疯，这种可能性与他在没有受到任何刺激的情况下疯掉相比的可能性更大。

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看得出陆平川对老院长的那种无比尊重，自己如果怀疑老院长，很可能会引起对方的不满。

“对了，我听说秦慕飞之所以能够考上大学都是老院长一直在资助他？”庄严换了一个话题，却还是没有离开秦慕飞。

陆平川点点头：“不只是秦慕飞，我们孤儿院一共走出去三个大学生，秦慕飞、我还有金艳，我们都是老院长的资助下考上的大学，你也知道，我们这儿只有能力开小学的课，一旦考上初中就要到镇里上学，考上高中那就得到县里去，或者是市里，我们都没有生活来源，虽然学校也给减免一定的书学费可是要应付学业和生活还是需要一笔开支的。”

“可是老院长的收入并不高，平时他的收入也和你一样大多都投到了孤儿院里，他又哪来的钱资助你们读书呢？”庄严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陆平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这就是老院长值得尊重的地方，他为了改造孤儿院让孩子们有一个好的生活环境，以及资助我们到镇上和城里读书，把家里的老宅子都给卖了，为此他爱人还和他吵了一架呢，后来他们也离了，可以说他毕生的精力都献给了这所孤儿院，这也是为什么不管再苦再难我也要把这所孤儿院撑下去的原因。”

庄严觉得心里有些苦涩，眼眶也有些湿润，他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不过他还是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老院长平日里有亲密的朋友吗？”

陆平川摇头：“据我所知应该没有。”

“陆院长，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样，我看看回茶城以后能不能找一些企业给你们提供捐助，正如你所说的，这份事业应该坚持下去，这份爱心也应该传递下去！”

听庄严这么说陆平川的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如果真能够弄到钱那就太好了，我们就可以把孤儿院扩大了。你们是不知道，周围好些县都知道我们这所孤儿院，时不时就会有人把没了爹妈的孩子送过来，现在这样子我们就算是想收也不敢收，因为你收了人家的孩子你就得替孩子负责啊，不能饿着了，渴着了，冻着了，还要让他们接受教育，可现在就我们几个人想做点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尽管陆平川极力挽留庄严他们吃过午饭再走可庄严还是拒绝了，并不是他瞧不起这儿的饭菜，而是觉得他们留下来只会给人家添麻烦。

他让刘建伟开车到镇上，挑了一家米粉店，要了两碗米粉两个人凑合着对付一餐。

“刚才你一直都不说话。”庄严剥了两瓣大蒜，看了一眼刘建伟说道。

刘建伟笑笑：“我不知道你到底想要做什么，怕说错话，干脆就什么都不说，听你说。”

这小子倒是一个聪明人。

“那你听明白了吗？”庄严又问道。

“应该算是明白了吧，你好像怀疑老院长？”刘建伟试探地问道。

“说说你的看法吧，我可听叶玫说你是省警校的高材生。”吃了一口米粉，庄严将蒜就着嚼了一口。

刘建伟皱起了眉头：“老实说我并不想去怀疑老院长，在我的心里他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一个人能够几十年如一日，一心扑在这样一份事业上很是难能可贵的，他甚至把自己的房子都卖了，人家图什么？”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刘建伟继续说下去。

“可你的怀疑也很有道理，就连陆平川自己都说老院长不应该会突然就疯掉，我也查过他确实并没有受过任何的刺激，那么他会不会是在装疯呢？”

刘建伟果然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

“但他如果真是在装疯的话，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刘建伟忍不住问道。

庄严几大口就把碗中的米粉给消灭干净了：“或许他在隐瞒什么，又或许他是想替什么人隐瞒什么。”

刘建伟瞪大了眼睛望向庄严，庄严已经吃好了，正拿了一张餐巾纸擦着嘴：“快吃吧，吃完了我们去精神病院会会那个老院长，真疯假疯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罢他掏出一支烟点上，也不管正在吃着的刘建伟，眯缝着眼睛思考着。

三年前向天笑突发心脏病死了。

两年前孤儿院的老院长突发精神病进了精神病院。

现在秦慕飞摇身一变成为了向天笑的转世。

这其中会不会有着什么关联。

刘建伟的车开得不错，又快又稳。

“庄哥，你说如果老院长真有什么问题会不会被判刑？”

庄严认真地说道：“首先我们只是好奇才会对秦慕飞的事情进行调查，这种调查的结果是不能作为法院判决的依据的。其次呢我和你都一样相信老院长的人品，我想如果这里面还牵一地其他的问题就难说了。”

庄严的言下之间那就是如果所谓的转世是秦慕飞以鲸吞向家财产，谋图天福药业为基础的话，那么一旦查出老院长在这件事情上有猫腻的话，那么他是逃不刑罚的。

“建伟，麻烦你让人查一下老院长家的老宅子是不是真的已经卖掉了，他们夫妻是不是也已经离了婚，另外那宅子总共卖了多少钱。尽可能查得越详细越好。”

刘建伟没想到庄严真要查老院长，从个人情感来说他是不希望去做这类的的调查，他有些犹豫：“庄哥，这样恐怕是不好吧？”

庄严摆手道：“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你是警察，警察的职责就是查清犯罪事实，还原案件的真相。建伟啊，你可不能犯糊涂，别因为感情用事而改变了立场，想想你当初是为什么要进入警队当警察。”

庄严的话有如醍醐灌顶，一下子就让刘建伟醒了过来。

他回答道：“好吧，我这就打电话给头，请他帮着安排。”

他打了两个电话，然后才对庄严道：“不过很可能不会这么快有结果，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调查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方便。”

“嗯，不着急，你只要让他们查仔细了就行。”

车子在省道上疾驰着，庄严望着窗外飞快后退的景物陷入了沉思，谁也不知道他那脑子里在想什么。刘建伟怕吵着他也闭着嘴，认真地开他的车。

第26章 他没有疯

“原则上我是不同意你们进入他的病房的，不过既然你们坚持我也就不再阻止了。”乔真的双手插在白大褂的两只口袋里，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嘲讽的神情，银丝边眼镜背后的那双眼睛里透着狡黠。

乔真是孤儿院老院长段天和的主治医师，两年来他都无法查清段天和的真正病因，这让他很有挫败感，他可是海归的精神科专家，面对段天和的时候却是束手无策。

段天和来到精神病院要么就是整日里发呆，要么就是狠狠地闹腾一场，最让他头疼的是段天和根本就不配合治疗，很多时候喂药得两、三个男护理摁着。

病房的门打开了，庄严和刘建伟走了进去。

病床上坐着一个老人，头发已经白了，很久都没有梳理过的杂乱的胡茬也是白的。

老人就那么坐在床沿，眼睛是闭着的。

他看上去倒还算是健康，身体微胖，脸色红润。

庄严扭头望向跟在他们身后的乔真：“乔大夫，您先去忙吧。”

乔真一怔，虽然心里有些不悦但还是点了下头：“那好吧，不过病人的情绪不太稳定，最好不要太刺激他，如果真有什么事就叫我。”

说完乔真冲刘建伟笑笑，转身离开了。

“段院长！”庄严微笑着叫了一声，段天和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就好像没有听到庄严叫他一般。

刘建伟上前想要拍下段天和，庄严拉住了他，庄严走到了段天和的面前，轻声说道：“段院长还记得秦慕飞吗？”

段天和睁开了眼睛，望着面前的庄严，突然整个人都滚到了床上，紧紧地靠在墙角：“你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仿佛庄严就是恶魔厉鬼，让他感到恐惧。

庄严的目光紧紧地盯在了段天和的那张老脸上，他发现段天和虽然表现出很恐惧的样子，可是身体的肌肉却是放松的，特别是脸上的部分肌肉并没有因为他表现出来的恐惧而变得紧张，这么看来段天和的恐惧是装出来的。

庄严干脆就坐在了床边，靠在角落里的段天和身子瑟瑟发抖。

刘建伟微微皱了下眉头，他觉得庄严这样对一个精神失常的老人有些过分了。

就在刘建伟想说什么的时候庄严先开口了：“小刘，你也先出去吧。”

“你想做什么？”刘建伟担心地问道，不管怎么说在他看来段天和都是一个值得尊重的人，哪怕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出现了问题庄严也不应该这么对他。

庄严的脸上露出笑容：“我只是想和段院长好好谈谈，单独谈谈。”

刘建伟看了一眼吓得在角落发抖的段天和，抿了抿嘴，摇摇头：“我不出去，我必须要呆在这儿，否则万一出点什么事情我回去无法交代。”

庄严当然知道他是什么心思，叹了口气：“你觉得我会对他怎么样？我也很敬重他的为人，又怎么会伤害他呢？只是若是你在这儿他是不会告诉我什么的。”

刘建伟有些不明白庄严这话的意思，在他看来段天和根本就没有想要与庄严交流的意思。

不过看庄严的样子也不像是在说谎，他有些犹豫了。

庄严站起来走到他的身旁，手搭在他的肩上压低了声音：“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或许只有我和他，他才会愿意开口说话。”

刘建伟有些半信半疑，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千万不能胡来。”

刘建伟退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门。

他并没有走远，就在病房门口小心听着里面的动静，他还真怕庄严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来。

病房里就只剩下庄严和段天和。

“段院长，我知道你是装的，你根本就没疯，你的病不是精神上的，而是心病。”庄严重新坐回到病床边上，侧着身子望着段天和。

段天和还是那个样子，不过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但却还是被庄严给捕捉到了。

庄严继续说道：“你之所以装疯是因为你想要替某个人保守一个秘密，我说得没错吧？”

段天和紧紧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好像生怕自己一开口那个秘密就会蹦出来一般。

庄严轻叹了口气：“那个人就是秦慕飞，对吧？”

段天和突然就扑了过来，一把紧紧抓住了庄严：“带我出去，带我出去，我不想再呆在这儿了。”

庄严并没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到，只是用一种很平和的目光注视着他：“我可以带你出去，但你必须要证明你自己的精神没有问题。”

段天和松开了庄严，跳下床就准备往门外冲去。

“秦慕飞的资助者另有其人对吧？”庄严的声音大了些，段天和的身形顿住了，他没有回头，大约几秒钟后他继续向前准备拉开病房的门。

“你不愿意说我也不逼你了，但你应该知道秦慕飞这是在玩火，弄不好会把他烧得粉身碎骨。他还年轻，二十几岁，还有大好的前程与未来，我知道你在他的身上倾注了不少的心血，你之所以为了他宁愿把自己送到这鬼地方来也说明你对他是多么的疼爱，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不是帮他是害他。”

段天和正要迈出病房就被守在外面的刘建伟给拦住了：“段院长，这是怎么了？”

段天和看到一身警服的刘建伟他后退了两步，转身靠着墙壁，双手抱头就这样滑坐到了地上，脸上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刘建伟走了进来，向庄严投来询问的目光。

庄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坐在地上的段天和，看样子段天和是不打算说什么了，不过庄严也算是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庄严又是一声叹息，对刘建伟说道：“我们走吧。”

出了病房，庄严又和乔真聊了十几分钟才与刘建伟一道离开了精神病院。

上车后庄严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

刘建伟又追问道：“你刚才到底都和他说了什么，他冲出来的那个样子好吓人！”

“他根本就没有疯。”

听庄严这么说刘建伟瞪大了眼睛：“什么？”

刘建伟这一分神，那车子也跟着扭了扭，庄严忙说道：“开车的时候就专心一点。”

刘建伟这才扭过头去望着前方，嘴里却说道：“那他为什么要装疯呢？”

“自然是为了隐瞒一些真相了。”庄严回答道。

刘建伟此刻也好像有些明悟：“他装疯难道与秦慕飞有关系？”

第27章 挡箭牌

回到天福市是下午三点多钟，刘建伟将庄严送到了酒店自己就回局里去了。

张达和叶玫都不在，庄严躺在床上，闭目养神，脑子里却在想着段天和的事情。

段天和装疯进了精神病院，庄严肯定他是为了替秦慕飞隐藏某个秘密，而这个秘密应该与秦慕飞成为向天笑的转世者有关系。这也是为什么庄严会对段天和说秦慕飞这是在玩火的原因，秦慕飞闹这出转世的戏码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侵吞向家的财产么？

倘若是这样以段天和的为人怎么可能容忍秦慕飞干出这样的事情，更不可能这样牺牲自己去成全秦慕飞的骗局，哪怕他再溺爱秦慕飞。

庄严觉得用溺爱这个词并不为过，因为陆平川曾说过老院长最喜欢的人就是秦慕飞了，他简直将秦慕飞当成自己儿子一般的宠溺。所以秦慕飞虽说了在孤儿院长大，可是在段天和的庇护下他也没有吃过什么苦。

这么看来秦慕飞的目的或许并不是为了谋夺向家的财产，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这就有些让庄严百思不得其解了。

手机响了，是向紫苏打来的。

“你在哪？”向紫苏没有任何的开场白，直接问道。

庄严告诉她自己在酒店，向紫苏让他就在酒店等着，她马上过来接他。

庄严还想多问一句这是要去哪，谁知道向紫苏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大约十分钟后向紫苏就来了，庄严上了车，没等他开口询问向紫苏就说道：“你这个男朋友该派上用场了，陪我去个地方。”

庄严一头的雾水，他不明白向紫苏这是要搞什么鬼，什么叫自己这个男朋友该派上用场了？不过他也懒得问，既然都已经上了车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向紫苏问道。

庄严笑笑：“有什么好好奇的？”

向紫苏嘟起了小嘴显然他对庄严的态度很是不满：“看你自己这样子，哪有一点做人家男朋友的觉悟？”

庄严耸了耸肩膀：“我倒是想尽尽男朋友的义务，你也没给我这个机会啊！”

向紫苏先是一楞，随即脸便红了，她哪听不出庄严说的义务是什么：“你怎么满脑子净是龌龊的想法？”

庄严不说话了，目光望向了车窗外。

“今晚几个同学约吃饭，这顿饭我已经推了好几次，再推就得罪人了，所以只好答应了。”

庄严那脑瓜子转得不是一般的快，他想到了刚才向紫苏说自己该派上用场的话来：“你的这些同学里怕是有你的铁杆追求者吧？你是想让我当你的挡箭牌。”

“咦，你是怎么知道的？”向紫苏还真是有些惊讶，她正琢磨着该如何跟庄严开口呢。

庄严没有回答她的问话，而是说道：“要我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总得给我一点好处吧？”

“你想要什么好处？”向紫苏斜了庄严一眼，庄严的目光落在她那漂亮的脸蛋上：“让我亲一口就行。”

向紫苏扔给庄严一双白眼球：“去死！”

“三丰阁”是天福市有名的酒楼，传闻道家宗师张三丰就是在天福羽化成仙的，在天福市流传着不少关于张三丰的传说。

停好车，向紫苏便挽住了庄严的胳膊进了“三丰阁”。

因为是夏天，两人穿得都不多，庄严能够感觉到向紫苏的一团柔软蹭着自己的手臂，不禁有些心猿意马，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向紫苏发现庄严那龌龊的目光，用力在他的手臂上一掐：“看哪呢？”

庄严打了个吹哨，收回了他的目光，尴尬地咳了一声：“当然是哪里好看就看哪里。”

服务员领着二人到了包间门口，为他们开了门，包间里早就已经坐了三个人，两女一男。

那男的年纪约摸和庄严差不多，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生得倒也俊俏，看到向紫苏的时候脸上先是一喜，当发现向紫苏身边站着的庄严，且向紫苏竟然还很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时男人的脸上就挂不住了，刚刚才露出的笑脸马上阴沉了下来，连招呼都忘记打了，整个人僵在那儿。

庄严的心里暗暗发笑，看来这个男的就是向紫苏的追求者了，看他这样子好像还真是对向紫苏用情很深。

倒是那两个女的先也是一怔，但马上就回过神来，脸上带笑迎上前。

一个说道：“紫苏，你怎么才来啊！”

另一个望着庄严：“哟，紫苏，不介绍一下这位帅哥是谁啊？”

向紫苏紧紧地靠着庄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是我的男朋友庄严，是个律师。”

接着她又给庄严介绍她的两个女同学，阿香和小惠。

庄严很礼貌地和她们打了招呼。

“张小飞，今天可是你请客呢，客人来了你这个主人家坐在那儿一动不动，是不是我不该来啊？要是这样我马上就走，我可不差你这一顿饭。庄严，我们走！”

那个叫张小飞的男人这才站了起来，挤出了一个笑容：“紫苏，你说哪里的话呢，你能来我欢迎都来不及呢。”

他也走了过来，不过看向庄严的时候目光中带着一丝冷意，庄严也迎着他的目光，脸上是淡淡的微笑，他还真没把这个张小飞看在眼里。

“紫苏，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张小飞的目光重新落在了向紫苏的身上，对着向紫苏他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向紫苏拉着庄严坐下：“我什么时候找男朋友还需要你批准吗？”

她是一点都没有给这个做东的张小飞面子，坐下来看她拉着庄严的手，一脸微笑地向庄严介绍这“三丰阁”的由来，弄得张小飞好不尴尬地站在那里。

小惠见状忙说道：“小飞，你也坐下吧。”

向紫苏的左边是庄严，小惠指的是她右边的位子。

张小飞对小惠投去一个感激的目光，谁知道向紫苏却对阿香说道：“阿香，你坐过来，我有点事想要和你说。”

张小飞的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傻子都看得出来向紫苏这是不想让自己坐在她的身边。

阿香虽然有些为难，但最后还是听向紫苏的坐了过来，向紫苏凑到阿香的耳边说道：“和你说过多少回了，别再帮着他做这种无聊的事情，再有以后朋友都没得做！”

阿香忙低下头小声说：“我也是没有办法，是小惠的意思。”

向紫苏看了一眼小惠：“也不知道这妮子得了张小飞什么好处，净干些出卖朋友的事儿。”

阿香苦着脸说：“她也是一番好心，张小飞追了你这么多年，老实说也挺有心的。”

庄严也不管他们，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地喝着。

第28章 她漂亮吗？

这顿饭自然是吃不舒坦的，张小飞一直想要针对庄严，可是庄严高低就不搭理他，像这样的人你越是把他当一回事他就越没完没了。

就算是他的冷嘲热讽庄严也根本没放在心上，反而和向紫苏卿卿我我，更是让张小飞气得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庄严恐怕已经被张小飞给杀了几百回。

席间向紫苏告诉庄严，这个张小飞的父亲张跃庭也是天福药业的股东，持股百分之十五，除了向家他是持股最多的人了，现任天福药业的副总经理。

张跃庭最初是个混混，后来不知怎么就做了医疗器材生意，通过熟人搭上了向天笑，在天福药业成立之初，遇到资金困难的时候他主动提出投资，解了天福药业的燃眉之急，也因此向天笑对他心怀感激。

张跃庭这个名字庄严觉得有些耳熟，他想起叶玫遇袭的那个晚上叶玫说去见天福药业的一个副总不正是这个张跃庭吗？

叶玫遇袭到现在都还是个谜，虽然天福警方也在暗中调查却找不到一点线索。

张跃庭曾经是个混混，这么说他和道上的人应该有关系，而那晚他与叶玫见面的事情除了他与叶玫外就再无第三个人知道，为什么叶玫会被人袭击，到底与这个张跃庭有没有关系？

想到这儿庄严不禁看向了张小飞，这个张小飞虽然看着像个娘炮，可他的面相带着几分凶煞之气。

“庄严是吧，来，我敬你一杯！”张小飞已经喝了好几杯，原本有些惨白的脸竟然红了。

庄严没有去端酒杯，只是举了下手里的茶水：“我干了，你随意！”

庄严这样子更是让张小飞气不打一处来，倒是三个女人都咯咯地笑了起来，特别是向紫苏。

张小飞一下子将手中的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指着庄严：“小子，你是不是诚心找事？”他可是一直都端着豆子找不到炒锅，心里就想着找什么由头好好收拾一下庄严，竟敢跟他张小飞抢女朋友，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向紫苏没想到张小飞说翻脸就翻脸，她的脸也沉了下来：“张小飞，你想怎么样冲着我来，别在我男朋友面前咋咋呼呼的。”

阿香和小惠都吓了一跳，忙劝说张小飞，小惠对庄严说道：“你也太没礼貌了，人家好好敬你的酒你怎么能够这么样呢？”

“钟小惠，你给我闭嘴，你有什么资格说他？”

小惠没想到向紫苏会这么大反应，她的嘴角动动却不敢反驳，她不怕得罪庄严，可却不愿意轻易与向紫苏反目。

庄严开口了：“张小飞，紫苏是我女朋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她，另外别一口一个紫苏地叫，听着不舒服。”

说完他站起身来拉起向紫苏的小手：“算了，这饭吃着难受，我带你去吃麻辣烫去。”

向紫苏的脸微微发红，虽说她与庄严只是假扮的男女朋友，可是今天庄严表现出来的男子气概还是让她有些心动，现在又被庄严紧紧地握住了小手，心如撞鹿一般狂跳。

不过她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羞涩，而是反问道：“六块钱的那种？”

庄严也记不得六块钱的麻辣烫出自哪一个典故，不过他却是明白那意思的，也贼笑了一下，两人根本不管在场的二女一男，就这样离开了。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得罪他的，他这个人很小气，是个睚眦必报的主，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出了“三丰阁”向紫苏小声地说。

庄严松开了她的手，点了支烟：“我是故意的。”

“为什么？是为了我吗？”向紫苏问这句话的时候脸又没来由的一红，心里忍不住有些慌乱。

她既希望庄严说是为了她，又怕庄严说是为了她，因为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庄严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觉。

庄严摇摇头：“不是。”

庄严没有解释到底是为什么，向紫苏听了心里有些小小的失落，她幽幽地叹了口气：“他和天福道上的混混走得很近，现在天福道上的一个老大是当年他爸手底下的小弟，你今天让他很没有面子万一他要是找道上的人阴你的话就麻烦了！”

庄严冷笑一声：“我还怕他不那么做呢。”

听庄严这么说向紫苏瞪大了眼睛望着庄严：“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以前你们就认识吗？”

“不认识，紫苏，这件事情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等以后我再告诉你，好吗？”

向紫苏不乐意了：“庄严，我们可是说好了的，只要是涉及到我爸的事情有任何情况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的。”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说，若是把实情说出来那么肯定会把叶玫给带出来，叶玫的身份很敏感，再说了在向紫苏的面前去提及别的女人显然也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可是若是不说想要过关是不可能的。

“我们怀疑张跃庭有问题，前两天我的朋友在与张跃庭见面之后遇到了袭击。”

“你朋友？你的哪个朋友？就是那个记者吗？”向紫苏追问。

庄严干咳了两声：“不是，她叫叶玫，是个警察。”

“叶玫？一定是个女人吧？她漂亮吗？”向紫苏竖起了眉头，脸色也有些难看了。

庄严的心里有些苦涩，自己特意点明了叶玫的警察身份谁知道向紫苏却丝毫不受影响，首先关注的就是叶玫是不是一个漂亮女人，自己该怎么回答？说不是那有些违心了，说是的话那么向紫苏接下来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就不知道了。

向紫苏的脾气他是领教的，只要顺着她的心一切都好说，若是逆了她的意的话随时都可能是火山爆发。

特别是这些天向紫苏原本就很压抑了，凭空冒出一个爸，偏偏她自己还无法分辨真伪，这种情况下她的心情能好吗？

“她确实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不过却一直都没有人敢追求她，知道为什么吗？”庄严在设法转移她的注意力，他不希望向紫苏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为什么？”果然向紫苏被庄严的话给吸引住了，一个漂亮的女人却没有人敢去追求确实是一件很令人好奇的事情。

第29章 理亏

“天哪，你竟敢这么说她，她要是知道了你就死定了。”当张达听到庄严竟然把叶玫给卖了，还说叶玫是个没有人要的男人婆时差点笑出声来。

庄严一脸的尴尬：“你以为我想啊？我也不是一个爱嚼舌根的人，不过是赶巧了。”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房间门被推开了，门口站着的不正是叶玫吗？

她面若寒霜：“你说谁是没人要的男人婆？”

叶玫的目光直直地望着庄严，庄严感觉到后背都有些发麻，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来的啊？来就来了吧，站在门口偷听算什么？

庄严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是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然后斜眼望向张达。

张达一脸的无辜，那表情分明是在让庄严自己保重。

张达咳了一声：“你们聊，我下去溜溜，晚饭吃太饱了，撑得慌。”

说完他逃也似地离开了现场，生怕被血溅在了身上。

庄严拿起桌上的一瓶水递给叶玫，脸上赔着笑，他并不是怕了叶玫，原本就是自己有错在先，再说人家一个年轻女孩子自己这么说确实有些过了，换作是谁都不会有好脸色的。

“你先消消气，听我解释。”庄严自知理亏腆着脸说道。

叶玫接过了水，拧开喝了一口，还真就在椅子上坐下：“我倒是要听听你的狗嘴里是不是能吐出象牙！”

这话有够损，只是庄严不与她一般见识，他把今晚陪向紫苏去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自然是那个张小飞，至于说他为什么要在向紫苏面前这般说叶玫他表达了不得已的苦衷。

叶玫听了之后皱起了眉头，她并不是一个小肚鸡肠的女人，庄严把事情说开了，她也知道那个时候庄严若不想破坏好不容易与向紫苏建立起来的关系也只能那么做，虽然有些不地道，却也情有可原。

“难道真是张跃庭让人伏击我的？”叶玫问道。

庄严抿着嘴摇了摇头：“不好说，但那晚你们见面的事情只有你俩知道，而张跃庭又有着这样的背景，他要是真想那么做不是没有条件。”

叶玫望着庄严：“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庄严双手一摊：“这个我就更不知道了。”

叶玫思考了片刻，摇头道：“我倒是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张跃庭没有这么做的道理。”

见叶玫不再纠结刚才的事情庄严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不过你小心一点，如果那个张小飞真是那样的二世主的话说不定他还真会找人对付你。你说说你到天福都做了些什么？案子没查清现在又跟人家争风吃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她这话庄严就不愿意听了：“我说叶队，你说话可不能不凭良心，我这不还不是为了查案吗？当初我去接近向紫苏也是经过你们同意的。而且我原本是用不着得罪张小飞的，要不是想帮你查出袭击你的人是谁我犯得着这么做吗？”

庄严的心里也很是委屈。

叶玫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刚才说得有些重了，她低下了头轻声说了一句：“谢了！”然后就朝着屋外走去。

庄严望着叶玫离去的身影，心里有些恍惚。

刚才他没有留意，现在回想着叶玫进门时候的样子好像并不仅仅是因为自己说她的那些话生气，而是她的心情原本就不好，应该是有什么心事。

“叶玫！”庄严开口叫住她。

叶玫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还有什么事吗？”

庄严问道：“你没事吧？”

叶玫冷笑一声：“我能有什么事？”

虽然她话是这么说，庄严却看到了她眼神中的一抹黯淡。

“你有心事。”庄严脱口而出。

叶玫板着脸：“我不需要你来分析我，庄严，我警告你别用你那一套来对我，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她所说的那一套自然就是庄严所擅长的微表情分析了。

她知道微表情与行为心理分析确实很厉害，特别是对于他们警察办案来说可是能起到不小的作用，但她不希望别人用它来分析自己，这会使她有一种被人剥光的感觉，一个人若是在别人的面前是透明的，没有秘密的那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

庄严举起双手：“得，我不问了行吧？”他一脸的无奈，原本他也只是想关心一下叶玫，却不曾卢叶玫的反应是这样的大。

叶玫的轻哼一声，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了。

叶玫才出去张达就回来了，这小子看来根本就没有走远。

“她这是怎么了？”庄严问道。

张达叹了口气：“一定是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呗，我听我们老大说她可能会调离刑警队，是她家里人的意思，特别是她妈觉得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就该老老实实找个男人成家，不想她整天在外面风风火火的。还说做刑警危险，整天都要为她提心吊胆。可她就喜欢这工作，如果让她选择她宁可做一辈子的警察都不愿意那样平平淡淡的过活。”

庄严笑了：“怪不得呢，不过如果她自己不愿意她家人也没有办法吧？毕竟工作是她自己的。”

张达看庄严的眼神就像看个怪物：“你知道她父亲是谁吗？”

庄严摇摇头，他又不八卦，人家的父亲是谁他怎么会知道。

张达白了他一眼：“她父亲可是茶城市的副市长，如果他父亲真要将她调离公安口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也不需要征求她个人的意见。”

庄严说道：“那不是假公济私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她始终是一个女人，这些年她付出的也不少了，你真想她就一辈子与犯罪分子打交道，打一辈子女光棍啊？”

庄严戏谑道：“实在不行你就把她给收了呗，反正我看你对她的事情蛮上心的！”

张达没想到庄严又绕到这上面来了，他也懒得辩解，反问庄严：“你呢，真想和那个向紫苏在一起？照我说你们俩不合适，我倒是觉得你和叶玫比较般配，两个都喜欢多管闲事，她是刑警，你是律师，而你又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案子，到时候就不定还能够成为她的帮手，怎么样，要不要好好考虑下？我说真的，那小萝莉真不适合你，当然，你若是贪图向家的钱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第30章 百姓爱幺儿

张达的话让庄严也不禁思考起这个问题来。

自己原本和向紫苏只是假扮男女朋友，虽然他也喜欢向紫苏这类型的女孩，但喜欢归喜欢，适合不适合又是另一码事。与向紫苏接触的这段时间他并没有真正找到那种能够让他砰然心动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何时又真想要考虑这个问题呢？分明是张达在将他往沟里带嘛！

庄严狠狠地瞪了张达一眼：“就你事儿妈，你可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次日一早，吃过了早餐叶玫就把庄严和张达给叫回了房间。

“我们来到天福市已经有几天了，虽然我们或多或少也查到了一些东西，可是并没有太大的进展。我们都还有自己的工作，不能再这样耗着，我耗不起，相信你们也一样耗不起。”

庄严轻笑一声：“听你话里这意思是我们准备要散伙了？”

叶玫柳眉微皱：“我有说过要散伙吗？我只是希望大家都能够抓紧时间。现在我们把目前各自所掌握的情况都相互通通气，再把这事情给捋捋。张达，你先说吧。”

“我的任务主要就是调查向天笑的主要社会关系对向天笑转世一事的态度以及他们与秦慕飞接触以后的信息反馈。这几天我几乎把能够接触到的与向天笑关系密切的人都走访了一遍，当然，除了向家的那三口，那边是小庄负责跟进。”

说到这儿张达喝了口茶：“从我接触的情况看来，秦慕飞这个所谓的向天笑的转世者还真是得到了较多人的认可，其中包括了他的几个商务合作伙伴，还有他交往最多的保龄球俱乐部的经理和青云棋社的社长。之前我和小庄也聊过，如果这个秦慕飞是假的，那么他很难达到向天笑在围棋上的造诣，要知道向天笑可是业余五段，这个段位已经相当于高手级别，甚至可以去参加职业围棋比赛了。但青云棋社的社长也就是向天笑的老对手韩春生证实秦慕飞确实也有围棋五段的实力，甚至还要更高些，且他的棋路与向天笑是如出一辙，保龄球俱乐部的经理也是这么说，秦慕飞的球技与向天笑是同一水平。”

叶玫听得很认真，她插话道：“即便是这样也不能证明秦慕飞就是向天笑，因为还有一种可能，他为了成为向天笑下过一番苦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秦慕飞就太可怕了，挖空心思去从方方面面模仿一个人，那得花费多少的时间与精力，就凭这股子劲头他要是换成做任何事或许早就成功了。”

庄严用一种欣赏的目光望向了叶玫，叶玫的这个想法与他的不谋而合，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有天大的图谋是绝对不会花这般的心思做这样一件事情。

张达点点头：“你说得没错，可是他图的又是什么呢？向家的股权和财产重新分配好像并没有他什么事，虽说他提出了拿五百万的年薪，以他的能力就算现在达不到，要不了几年也能够达到这样的高度，他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只是为了这一点做这样的傻事，铤而走险。”

叶玫望向了庄严：“这几天你和向家的人接触得最多，说说吧，你对向家人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看法？”

庄严从桌子上拿起张达的“福贵”点上一支，那样子好像很是惬意。

叶玫也不催他，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我接触到的向家人与外界传闻的不太一样，都说汤茹是一个很专权也很强势的女人，但在向家我所见到的汤茹和普通的小女人没有什么区别，或许她真把秦慕飞当成自己老公的转世了吧，所以对于秦慕飞提出的一些事情，甚至有损于她利益的事情她都没有反对，相反的很是支持与配合。就连之前向紫苏亲口和我说的，她与汤茹关系如何的不好我也没有看到，倒是对向紫苏很是关怀，俨然是一个慈母。至于说向志强么，我几乎就没有多少印象。”

庄严这番话说得很有水平，他不是对向志强没有印象，而是在说向志强很低调，在向家话也不多。要知道向志强在做天福药业董事长的时候是多么高调，据说他还有些飞扬跋扈，又是什么让他一下子转了性呢？

庄严顿了顿，说到了向紫苏：“向紫苏看上去是一个刁蛮任性的人，有公主病，那些都只是她的表象，她这个人其实内心是充满了自卑的，她的自卑应该是源于她对自己的不自信。小的时候有父亲宠着她，惯着她，父亲死了以后，母亲和大哥对她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不但在股权分配、财产继承上做小动作，甚至连她想进入天福药业都百般阻挠，将她拒之门外，或许正因为如此给她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叶玫突然叫了一声：“等等。”

庄严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张达也望向了叶玫。

“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么，向紫苏同样是汤茹亲生的，就算汤茹真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也不应该这么对待她吧？怎么让人感觉她就是后妈养的呢？”

她最后一句将庄严和张达都逗乐了。

张达说道：“或许向天笑在时对她的宠爱让她一直很叛逆，在家里除了向天笑她根本就没有把其他人放在眼里，不管是她的那个大哥还是她的母亲。”

庄严点了点头，张达说得没错，这一点向紫苏也亲自和他说过。

叶玫却摇头：“汤茹并不像是一个重男女的人，就算女儿的性情有些乖张但她也不至于会对向紫苏那样。你们别忘记了，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这个道理，虽说她是个女儿，可在那个不差钱的家庭反而不像普通家庭那样重男轻女。所以我觉得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不然说不过去。”

庄严没有说话，他在回味着叶玫的话，叶玫说得确实也很有道理，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过是自己的骨肉，为什么汤茹会厚此薄彼呢，向紫苏是刁蛮一些，任性一些，但哪家父母会容不下自己孩子这样的性格？

“庄严，这件事情上你还得好好下功夫。另外说说你去孤儿院与精神病院的事吧。”

第31章 头头是道

听庄严介绍了孤儿院和精神病院的情况叶玫又皱起了眉头：“你能肯定段天和是装疯？”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一个正常人为什么要装疯让别人把他送进精神病院去，那地方可不是人呆的。

庄严苦笑着点了点头：“不要怀疑我的专业，我敢百分百肯定段天和没有病。”

张达此刻插话道：“向天笑是三年前死的，段天和是两年前疯的，如果如庄严所说段天和装疯是为了替秦慕飞隐瞒某个真相的话，那么至少可以说明两年前秦慕飞就已经在策划向天笑转世的事情了，段天和是知情人，说不定他还是秦慕飞的同谋。”

“知情有可能，同谋就不一定了。”庄严道。

张达扔给他一支烟，他接过来准备点上叶玫开口了：“你们能不能不抽烟，房间就那么大，弄得乌烟瘴气的。”

这让张达有些尴尬，庄严却是不以为然地把烟给点上了：“你们刑警队的那些男的都不抽烟的吗？据我所知刑警是最离不开烟的行当了，我相信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吧？”

“你错了，至少他们在我面前的时候不敢这样。”叶玫的脸上带了几分得意，庄严不屑地轻哼一声：“那是因为你是队长，抛开你的职务你觉得他们会因为你长得漂亮给你这个面子吗？”

庄严又吸了一口，喷出一个浑圆的烟圈，叶玫的心里那个气啊，不过她确实拿庄严没有办法，总不能因为人家抽烟自己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吧。不过她也回头想了想刚才庄严说的那番话，队里的那些男人大多都是烟民，他们在自己的面前却要收敛得多，自己规定在会议室不能抽烟他们也只能够忍着，其实她哪会不知道刑警工作的辛苦，这些烟民只不过是靠着香烟来解解乏，清醒一下思路，常常的连轴转不抽点烟他们根本就熬不住。

自己有时候是不是太强势了？她心里暗暗做了决定，回去以后不会再禁止他们在会议室里吸烟。

她岔开了话题，因为她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和庄严杠上。

“达子说得没错，这也就说得通了，一个人如果用两年或者三年的时间去学习与模仿一个人，假如这个人他又十分的熟悉的话那么他能够将这个人扮得惟妙惟肖也就不足为奇了。只是有一点，这个秦慕飞和向天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向天笑对于秦慕飞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就算秦慕飞再怎么的有表演天赋也不可能将向天笑演绎得如此逼真吧，连他的家人都骗过了。”

庄严的眼睛一亮，之前他就曾经在心里有一丝似有似无的念头，只是他一下子抓不住，现在听叶玫这般说他立刻说道：“或许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秦慕飞与向天笑之间是不是真的一点交集都没有？我觉得我们应该从这个方向入手，既然刚才我们也提到了秦慕飞或许从两年前甚至更早就开始策划向天笑转世之事，那么他同样有可能设法隐瞒他与向天笑之间的关系。这我们不得不又回过头来说段天和了，段天和想要替秦慕飞守住的秘密是什么，会不会就是他与向天笑之间的那层关系！”

庄严的话让叶玫和张达都愣住了，叶玫震惊于庄严思维的敏捷，自己只是随口一提庄严就把问题给捋清了脉络。不得不说庄严的这番话是很有道理的，秦慕飞不可能完美地去演绎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向紫苏也说过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表情和说话的语气都与向天笑无异，要说他与向天笑没有一点交集怎么可能，只能像是庄严说的那样，他刻意隐瞒了他与向天笑之间的关系，而这层关系知情的人并不多，段天和算是其中一个，所以段天和“疯”了！

“要是这样的话事情就简单了，把秦慕飞和段天和抓起来好好审审不就知道了吗？”张达有些激动地说道。

不过他的话立马遭到了叶玫与庄严二人的白眼，叶玫说道：“你说得简单，你凭什么抓他们？办案是讲证据的，就算明知道不可能有什么转世者，可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也不能胡来，且不说秦慕飞了，就是向家那一关我们都过不了，向家维护秦慕飞，且不管他们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与目的，我们真要动秦慕飞，估计首先被告上法庭的就会是我们了。”

张达吐了下舌头，他还真没想过这一点。

叶玫的目光望向了庄严，那目光带着询问的意味，那是在问庄严现在就是这样的一个情况，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个时候叶玫再没有小瞧庄严的意思，她也看出来了，庄严这小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庄严歪了歪脑袋，又摸了下自己的鼻尖：“先不忙着说后面的事情，之前的线索我们还没有捋完呢。”

叶玫点点头：“那你继续说。”

“还有两个人也是我们不能忽视的，第一个就是那个陈蕾，她主动找上我们要求我们帮着调查秦慕飞到底是不是向天笑的转世者，而且当时她告诉我们说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很重要，而之后她又一次找上我，这回她告诉我她的手上有向天笑给她的一份股权赠与法律文书，对于这个我并不怀疑，从汤茹在向天笑死了以后仍旧能够容忍她留在天福药业这一点就能够看出她们二人之间达成了某得妥协。我觉得她的身上应该隐藏着某个秘密，这个秘密与向天笑、秦慕飞和那百分之五的股权有关系，她没有兑现股权并不是她说的那样不在乎，她在乎，只是装做不在乎，既然在乎她为什么迟迟不找汤茹兑现一定有她的苦衷，这个苦衷我想我们可以着落在秦慕飞的身上。”

待庄严停下来张达问道：“第二个人呢？”

庄严微微一笑，望向了叶玫：“第二个人就是张跃庭了。”

叶玫说道：“你还是怀疑那晚让人袭击我的人是张跃庭？”

庄严点点头：“没错，我一直都没有放弃对他的怀疑，不过现在还只是我的一种直觉，我感觉这个张跃庭一定是有问题的，至于他在整个案子中扮演的什么角色，又为什么会让人袭击你暂时我还没想出合理的解释。”

第32章 死亡性质

庄严正说着他的手机响了，电话是刘建伟打来的，他想到了自己委托刘建伟查的那几件事情，忙接听了电话。

刘建伟在电话里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庄严听了之后向他道了谢才挂断电话。

“段天和是一个可敬的人，他毕生的精力几乎都在同心孤儿院，甚至连自己家的老宅都卖掉了就是为了能够让孩子们的居住和学习条件能够更好一些，他的工资都用在了孩子们的身上，现在的院长陆平川和我们所见到的秦慕飞都是他资助出来的。”

叶玫和张达原本想知道刘建伟打这个电话来是不是有什么新情况，谁知道庄严的一席话全是对那个段天和的赞誉之辞。

“同心孤儿院有时候会有些社会捐赠，但为数并不多，我昨天大致看了一下段天和对同心孤儿院的改造，孩子们住的地方，教室都改造得很好，倒是他们的办公室就破旧了许多，刚才刘建伟在电话里说，段天和的老宅确实是卖了，只是卖宅子的钱根本就不足以用来进行学生宿舍与教室的改造，也就意味着孤儿院的改造有人出了另外一部分的资金，只是账面上只显示善心捐赠，却无法查到捐赠人的姓名。”

叶玫眯缝着眼睛，她已经明白庄严想要说什么了。

张达却是一头的雾水，听了半天不得要领。

“如果那部分资金是向天笑捐赠的那是不是就能够将向天笑、秦慕飞和段天和联系起来了？”庄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张达这下子也明白了，他张大了嘴：“厉害啊，这都让你给发现了。”

叶玫却是泼了凉水：“先别着急高兴，现在这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测，我们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的证据。你也说了，秦慕飞的事情那个新院长并不知情，甚至还对秦慕飞有成见，对他装神弄鬼玩转世这一套十分的不屑，想要拿到证据不容易！”

张达问道：“咨询你们一个法律问题，如果秦慕飞所谓的转世确实是子虚乌有的话，那么他是不是触犯了法律，又将会如何定罪量刑呢？”

叶玫看了一眼庄严：“你是律师，你来回答吧。”

庄严苦笑道：“这个就不好说了，且不管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他都涉嫌了诈骗，而且这种事情造成的影响不小，也涉嫌了扰乱社会秩序，当然具体的量刑那就要看案件的性质了。”

叶玫补充道：“是不是诈骗确实要看他作案的动机，如果是为了侵吞他人财产那么诈骗罪是跑不掉的，如果不是的话，顶多也就是扰乱社会秩序。”

“我真不明白秦慕飞为什么要这么玩！”张达听了有些不解。

庄严却是一脸莫测高深、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越来越觉得这背后的故事或许会更精彩。”

叶玫的电话响了，她接了电话之后望着庄严：“有一个新情况，不知道对于我们在查的案子会不会有所帮助，就在向天笑死前一个多礼拜差点出了车祸，幸好他的司机当时应对得当，否则那场车祸他就已经死了。”

庄严来了兴致：“哦？有调查结果吗？”

叶玫点点头：“嗯，交警部门给出的结果是刹车装置失灵，属于机械事故，但不排除人为破坏的可能。”

庄严皱眉：“不排除人为破坏的可能那他们为什么不仔细查查呢？”

叶玫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查，就是查不出来所以才下了这样的一个结论，再说后来是向天笑打了招呼让他们不必再查的，向天笑还说这事情应该就是简单的机械故障，而非人为，希望警方不要再扩大这件事情的影响，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原来竟是向天笑不让警方继续追查，会不会向天笑的心里已经知道了是谁动的手脚，还是他确实认为只是机械故障而不想弄得人心惶惶？

庄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那眉头已经拧到了一起。

张达想要说他什么，却让叶玫用眼神给制止了，叶玫看出来庄严一定是在思考着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或许正是整个案子的关键，这个时候怎么能打断他的思路。

这个年轻帅小子确实给了她很多的惊喜，这小子除了张狂一些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可惜他没有当警察，否则说不定还真能够成为一个厉害的侦探。

“假如向天笑知道有人想杀他，故意在他的车上做了手脚而根本不是什么机械事故，那么他如此的息事宁人是为了什么？”庄严停下了脚步，扭头望着叶玫，这个问题自然是问叶玫的，张达根本不可能回答得了这个问题。

叶玫想想：“可能他是不想打草惊蛇，想用自己的方法解决这个危机。”

“好，我第二个问题是既然有人想要谋杀向天笑所以制造了这场看似意外的车祸，那么向天笑的死是不是值得我们重新考虑其死亡的性质，到底真是突发心脏病还是蓄意谋杀？”

庄严的第二个问题就像一个重磅炸弹，让叶玫和张达的内心都不由得一震，他也太敢想了吧？向天笑已经死了三年，早就火化成灰了，要想查出他真正的死因那就太困难了。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到底是谁想要向天笑的命？如果之前我的那一堆假设都成立，那么这个问题就至关重要了！”庄严这才坐了下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大口。

叶玫没有说话，她陷入了沉思，倘若庄严说得没错的话，警方面对的就不只是向天笑转世案那么简单了，说不定还能够挖出一个谋杀案来。

刑警的本能让她的眼里冒出了异样的光芒，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庄严，你想过该从哪入手了吗？”

庄严一眼就看出叶玫这会跟打了鸡血似的，不愧是刑警，确实有着敏锐的嗅觉。

“我还没想好，不过你们想想，向天笑死了谁是既得利益者？”

张达不假思索地说道：“自然是他的老婆孩子了，不过他们没有必要这么做吧？这些财产迟早都会是他们的，向天笑可是他们的亲人，汤茹的丈夫，向志强和向紫苏的父亲呢！”

庄严没有搭理张达而是对叶玫说道：“想办法查查天福药业的财务状况，特别是天福药业能够掌握一定财权的高管的经济状况也一并查查。”

叶玫点点头：“好，这件事情交给我。”

张达急了：“我呢，我做什么？”

第33章 瓜田李下

庄严再一次来到天福大厦，在电梯口等着他的竟然是陈蕾。

陈蕾的神情有些尴尬：“我又调回来了，现在是秦总的秘书。”

庄严的脸上露出促狭的笑：“我很好奇，公司的人到底该叫他秦总还是向总。”

陈蕾正色地说：“还真别说，公司里叫他向总的人也不少。”

“那他自己呢，希望大家怎么叫他？”庄严是真的很好奇这个问题。

陈蕾皱眉想了想：“这个他没有提过，不管叫他什么他都答应，庄律师，你说他真是向总转世吗？”

陈蕾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看来她真的很在乎。

庄严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比我更有发言权，之前你可是一直都在给向总当秘书的，除了他的家人你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唉，算了，对我而言不过是一份工作，操这些心做什么，走吧，他还在等着你呢。”

庄严来到了总经理室，秦慕飞热情地招呼他坐下，陈蕾倒了杯茶就出去了。

“小庄，这些天怎么不和紫苏上家里去呢？”秦慕飞手指了指茶几上的香烟，这次不是“福贵”，是一包软“中华”。

庄严也不客气，取出一支来点上，喷出一团烟雾：“这几天有点别的事情就四处去转了转。”

“嗯，年轻人有事情做是好事，可以多学习，多积累，对于以后来说那是受用无穷。”秦慕飞点点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就连他说话的语气也同样老气横秋，就好像庄严真是他的后辈一般。

这让庄严感觉有一些别扭，但看着秦慕飞的样子这一切又并不做作，他表现得很自然。难怪向紫苏那样精明的人都会恍惚，不得不说这小子还真有一套。

“对了，前天我经过同心孤儿院就去看了看。”庄严牵出了话头。

秦慕飞的眼里有着一抹异样的光芒，嘴角微扬起弧度：“哦？我已经有两年没回去过了。”

庄严说道：“现在的院长叫陆平川，不知道您认识不认识？”

秦慕飞点点头：“当然认识，算起来他还是我的师哥呢，一个很不错的人，名牌大学毕业，明明可以有更好的选择可是他却毅然放弃了，回到了孤儿院帮着老院长一起打理，老院长出事之后整个担子就压在了他的身上。之前老院长还有些人缘，所以能够拉到些资金维持孤儿院的运营，现在他做了院长，估计资金的问题就不那么好解决了。”

庄严身子向后靠了靠，眼睛却是盯在秦慕飞的脸上：“之前和您交流的时候我感觉得出对于孤儿院您还是很有感情的，既然知道孤儿院的资金困难以您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怎么着也该伸一把援手吧。”

秦慕飞微微一怔，接着他笑了起来：“我确实有这样的打算，你不是没看到，这边的事情还没有理顺，等我把手里的一些重要事情忙完了肯定会回去一趟，尽自己的绵薄之力。”

“我和陆平川聊过，我问他既然资金困难为什么不来找你，可他好像对你有成见似的，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庄严笑着问，这并不是他的试探，而是他确确实实在陆平川那儿感觉到了其对秦慕飞的不满，他很想知道这种不满到底是为什么。

“他对我有成见？怎么可能？我们的关系一直都很好的。”秦慕飞说道。

既然他这么说庄严也就不好再纠结这个问题，目光望向了门的方向：“我记得陈蕾之前是公司销售部副经理，怎么调来给您当秘书了？”

秦慕飞笑了，笑得很自然：“她原本就是我的秘书，打她进公司没多久就一直给我当秘书，用顺手了。你是不知道，之前我要调她的时候她还不乐意呢，或许是我身上发生的这件事情太匪夷所思的缘故，把她给吓着了吧，后来我是好说歹说她才答应的。”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今天他来找秦慕飞就是希望能够与他在交谈中找出些破绽来，他相信秦慕飞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虽说自己有宏达律师事务所见习律师的这层身份，又是假扮的向紫苏的男朋友，但他与张达、叶玫一同来到天福市入住在洒金大酒店应该也不是什么秘密，只要将张达和叶玫的身份查明白就能够猜到他们是冲着所谓的向天笑转世一事来的。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庄严说了半截话就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秦慕飞抿了抿嘴：“说来听听，看看我能不能为你解惑。”

庄严放下水杯：“传闻向总与陈蕾之间有暧昧关系，为此陈蕾当时的丈夫还到公司闹过一次，后来他们离婚了，说是与这事情有关系，向总的夫人也几次逼着向总辞退陈蕾，是向总极力把她给保住的。”

秦慕飞一脸的平静：“没错，有这回事，不过我和她之间确实什么事都没有，仅是工作上的上下级关系，传闻不可信，众口铄金的道理小庄你不会不懂吧。”

“可您就没想过避一避嫌？总之瓜田李下的事情应该是能免则免吧。”庄严也不甘示弱，语气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秦慕飞抬眼望着他：“我不会屈服于那些谣言，否则不是说明我心虚了么？”

“可你替陈蕾想过吗？”

秦慕飞叹了口气：“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替她想过？我顶着压力把她留在身边工作也是希望能够给她一个庇护，不让别人伤害到她。”

庄严笑了：“看来您也是个性情中人。”

秦慕飞摆了摆手：“性情中人谈不上，我是个商人，商人又怎么能够感情用事呢，这件事情我也有我的考量的，如果当时我真被那些流言蜚语给打败的话那么很多人真就会怀疑我的人品有问题了，小庄，有些事情你还年轻，理解不了。”

庄严又点点头：“奇怪的是向总突发心脏病辞世之后的三年里向总的夫人怎么还会继续将陈蕾留在公司？这就让人很是费解了。”

庄严这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他没有一上来就问向天笑为什么会赠与陈蕾百分之五的股权那件事情，而是以陈蕾调回来给秦慕飞当秘书为由头，循序渐进地展开话题。

秦慕飞皱起了眉头，庄严的这个问题看来把他也给问住了。

“我想或许因为我人都已经不在了所以你汤阿姨也就放下了，不想再对她怎么样了吧。”

他这个解释当然很是苍白无力。

庄严说道：“或许有别的什么原因，比如陈蕾的手里握着什么重要的能够让向夫人忌惮的东西，您说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庄严没有点明，他想看看秦慕飞到底知道不知道陈蕾的手里握着那百分之五股权赠与文书的事情。

第34章 突破口

“你指的是什么？”秦慕飞问道。

庄严嘟了嘟嘴：“您的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秦慕飞眯缝着眼睛，身体也靠在了沙发靠背上，仰着头闭上了眼睛，他应该是在想庄严这话的意思，他也在小心的应对，突然感觉到庄严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说真的，我还是不明白。”秦慕飞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他的眼神中同样是充满了疑问。

庄严脸上的笑容更甚了：“我听说她的手里有向总给的一份赠与文书，是向总突发心脏病辞世前不久给她的，说是将天福药业百分之五的股份送给她，虽然只是百分之五对一个普通的公司员工来说却也是天文数字。”

“咳咳！”秦慕飞咳了两声，他显然也有些吃惊，只是庄严不知道他是因为这件事情而吃惊还是因为庄严知道这件事情而吃惊。

“怎么，根本没有这回事吗？”庄严问道。

秦慕飞忙喝了口茶，想要掩饰他的尴尬，听庄严这么一问他说道：“我还真就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了，是她亲口告诉你的吗？”

庄严没有否认，虽然他这样做有些出卖陈蕾的嫌疑，但他也没有办法，这个谜团他一定要解开。再说了，陈蕾把这件事情告诉他不也是有她的目的么，而且这事情汤茹也是知道的，否则这三年来汤茹又怎么可能容下陈蕾？

现在向天笑“转世”了，这份赠与文书的问题被曝光出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秦慕飞拍拍自己的脑袋瓜子：“你瞧瞧我这脑子，装的事情太多，几乎是两世的事儿全都装在这里头，偶尔会有遗漏也是很正常的。不过你说的这事儿我确实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我的一部分记忆没能够及时地苏醒？”

他往这上面一说庄严也说不出话来，他可没有经历过转世，转世者的记忆是怎样构成的他也不知道，所以秦慕飞这样的解释虽然他的心里有些无奈却也只能笑笑，不置可否。

“你是说汤茹没有将陈蕾撵出公司是因为陈蕾手里握有那份股权赠与文书，那陈蕾为什么不公布出来，正大光明地成为公司的股东呢？”秦慕飞反问庄严。

庄严笑笑：“或许陈蕾并不稀罕这百分之五的股权，她想要的只是这份薪酬不错的稳定工作，又或许这百分之五的股权背后另有秘密，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秦慕飞只是点了下头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紫苏后天又要走了，这两天你多陪陪她，明晚到家里来吃饭，我让吴妈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陈蕾提醒秦慕飞一会有个会，她说话的时候目光瞟了一眼庄严，庄严冲她笑笑。

秦慕飞站起来：“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让紫苏来接你，今天就不留你了。”

他让陈蕾送送庄严。

陈蕾把庄严送到了电梯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她显然有些紧张。

“该说的我都说了，包括你手里有公司的股权赠与文书我也说了，他不是向天笑的转世么，那文书本就是他给你的应该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吧？”

陈蕾听到庄严将股权赠与文书的事情也说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张嘴想说什么，但听到庄严后面的那句她的话就没能够说出口来，庄严说得没错，自己手里的赠与文书原本就是向天笑给的，秦慕飞作为向天笑的转世者能不知道吗？

庄严刚才就从秦慕飞那儿看出来了秦慕飞对这股权赠与文书的事情并不知晓，他假装问道：“你拿到这文书三年的时间了却没有要求兑现，他就不好奇吗？他有没有问过你这件事情。”

陈蕾摇头：“没有，我和他几乎没有太多的交流，他也没有主动问起这件事情。”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是很希望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是向天笑转世吗？要想分辨真假你就必须用这些只有你们才知道的秘密去试探他，相反像我们这样的局外人原本对他就不熟悉，你怎么能够把希望完全寄托在我们的身上呢？我们只能起到一个辅助，替你分析给你一些建议。”

电梯到了，庄严走进了电梯，陈蕾还在那儿发呆，连招呼都忘记了打。

电梯里，庄严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带了几分狡黠。

站在天福大厦门口，庄严看了看表，叶玫应该要到了吧？

斜倚在石柱上，点了支烟，望着街边来往的行人车辆，庄严的脑海中浮现的却是秦慕飞的样子。

秦慕飞不知道那份赠与文书的事情，陈蕾也没有将赠与文书的事情告诉他，如果说陈蕾出于某种目的隐瞒这件事情也说得过去，但汤茹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这份赠与文书可是关系到向家一亿的资产很可能落到外人的手中，她既然认定了秦慕飞就是向天笑转世者的身份怎么可能对这件事情只字不提？就算汤茹对秦慕飞提出的股权分配言听计从，可那始终只是在向家内部的一个分配，肉烂也是烂在自家的锅里，可陈蕾却是一个外人。

想到之前向家的股权再分配庄严一下子站直了身子，股权再分配的时候秦慕飞和汤茹都没有提到那百分之五的赠与问题，秦慕飞说他没有记起来也算一种解释，但汤茹为什么不提？她就那么相信陈蕾以后不会再拿这个做文章吗？或者是她真以为秦慕飞就是向天笑的转世，只要秦慕飞不认可那份赠与文书就不会有法律效果吧？

那她就大错特错了。

如果陈蕾手里的赠与文书是真的，那么它才是真正具备法律效力的证明文件，而秦慕飞这个所谓的转世者的身份相反是不可能被法律认可的。

想到这儿庄严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突破口，那就是汤茹，因为无论是在陈蕾还是向紫苏的口中汤茹都是一个掌控欲特别强的女人，而且对金钱很在乎，否则她也不会在向天笑死了以后会那般对待向紫苏了。

“喂，你发什么呆呢？”叶玫的叫声将庄严的思绪带回了现实，他歉意地冲叶玫微笑，走过去上了车。

“见到他了？”叶玫问道。

庄严回答道：“见到了，他并不知道陈蕾手里有那份赠与文书。”

“这么说他这个转世者就是假的。”

庄严看了她一眼：“对于转世者你知道多少？他说他是因为记忆没有完全恢复，他这么说我们也无从证实。不过我倒是想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接着庄严便把自己刚才那些想法全都说了出来，叶玫听了之后也深以为然：“你说得没错，这么看来汤茹或许还真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不过你得小心，我觉得汤茹不简单，那么精明的一个女人心甘情愿让秦慕飞牵着鼻子走，这背后要说没有什么猫腻打死我都不信。”

第35章 福缘建筑公司

叶玫那边也是很有效率的，她已经查清了天福药业几个公司高管的财务状况。

“这是张跃庭的情况。”叶玫翻出一份资料递给庄严。

庄严快速地扫了一遍：“张跃庭在天福药业分管基建及设备，权力不小嘛。”

叶玫轻笑：“这几年天福药业一直在扩大规模，基建项目确实不少，都要过他的手。”

庄严的目光在一页纸上停了下来：“黔州福缘建筑有限公司，叶玫，你特意把这公司的资料放在这儿莫非这家公司与张跃庭有什么关系？”

庄严相信叶玫不会无缘无故将一家不相干的公司的资料放在张跃庭的卷宗里。

叶玫点点头：“这家公司的法人代表叫吕忠，是张跃庭妹夫的哥哥。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们发现天福药业这些年来的基建工程项目几乎都是由这家公司承建，于是就对这家公司进行了了解。”

“妹夫的哥哥，看来张跃庭还真是费了心思。”

叶玫说道：“可不是么？张跃庭妹夫的哥哥原本只是一个做小买卖的，在大榕树那开了一个便利店，突然就成了建筑公司的老板。”

“所以你怀疑这家建筑公司真正的大老板是张跃庭？”庄严问道。

叶玫冷笑：“不然呢？张跃庭在天福市可是个手眼通天的人，黑白两道都混得开，就连我叔叔和他都能够扯上关系。这家公司还是省级资质，不得不说他确实有些手段。”

庄严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往下看。

叶玫就行靠着写字台站着，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她也不喝，手在那塑料瓶子是轻轻捏着，发出刺耳的响声。

房门推开了，张达走了进来：“你们早就回来了？”

叶玫只是“嗯”了一声，庄严把那些资料递给了他：“看看吧。”

张达接过去仔细地看了起来。

叶玫望着庄严：“现在有什么想法？”

庄严抿了抿嘴：“仅从这些资料来看还真看不出什么来。虽然说张跃庭妹夫的哥哥这家建筑公司承建了几乎是天福药业的所有基建项目，只要这其中我们查不出任何的猫腻也说明不了什么。”

叶玫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当初让她去查天福药业的财务状况的是他，现在他却说出这样的话来。

庄严见叶玫这样子，他怕这女人又要发飙忙又说道：“假如那晚你被人袭击的事情真与这个张跃庭有关系的话那说明他的心里有鬼，因为他是知道你身份的，他担心你会找到什么不利于他的证据。”

“可我已经和他说明了，我此番到天福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查一查向天笑所谓的转世是怎么一回事，他有什么慌的。”叶玫有些不解。

庄严笑了：“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你查向天笑的转世肯定就绕不开对天福药业的调查，只要调查天福药业，那么他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自然也就会大白于天下了。”

张达抬起头来：“看来可以好好地查一查这个福缘建筑有限公司。”

叶玫没好气地说道：“查它做什么？就算它有什么猫腻那也不关我们的事，我是刑警！”

庄严正色道：“没准你还真得好好查查，难道那晚的事情你就这么算了？”

叶玫坐到了沙发上，拧开水瓶喝了一口，那晚的事情当然就不能这么算了，对方虽说并没有真想置她于死地，可是如果对方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敢做出那样的事情的话那么这件事的背后又会隐藏着什么？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叶玫望向张达。

张达咳了一声：“我也是这么想的，必须得查一查，我觉得吧，但凡与天福药业有关的都该好好查查，因为我们不能确定到底哪些事情和向天笑转世的事件有关联就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张达的话也很有道理，叶玫点点头：“好，那我就再查查。”

正说着就听到了门铃声。

庄严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

“你找谁？”庄严问道。

男子的目光却是望向了叶玫，脸上带着笑容：“我找叶玫。”

叶玫的神情有些异样，她轻声对张达说：“把资料收起来。”

然后她才走了过去，微笑着与男子打招呼：“张总，你怎么来了？”

听叶玫叫他张总，庄严也马上反应了过来，他应该就是张跃庭。

庄严几次去天福药业都没有与他打过照面，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资料上也有他的照片，只是他与照片并不像。

“我……”他的目光望向庄严和房间里的张达，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叶玫笑了：“这样，我们到大堂咖啡吧去喝杯咖啡，边喝边聊。”

张跃庭像是松了口气。

叶玫和张跃庭离开了，庄严关上了门。

张达说道：“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小庄，你说张跃庭找叶玫做什么？”

庄严咬了咬嘴唇：“我哪知道，不过看他那样子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

“今天我们头打电话问我事情查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够有结果，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庄，你真认为向天笑的死有问题吗？不会真能够挖出一个大案子吧？”

庄严点上支烟：“达子，现在我们所说的一切都只是我们的推测，你可不能到处乱说，就算和你们老大也不能提，你也是个老记者了，应该知道这话若是传出去会给我们惹来多大的麻烦。”

张达点点头。

庄严继续说道：“就现在我们掌握的这些情况还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我们接触到的所有人都很不正常，秦慕飞、汤茹母子、孤儿院的老院长、张跃庭以及陈蕾，他们每个人好像都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他们会不会都在隐瞒同一个秘密呢？”

庄严摇摇头：“不好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是从自身的利益出发。”

“小庄，叶玫说得对，我们都耗不起，总不能一直呆在这儿吧？你那周叔就没有催促你回去吗？”

庄严笑道：“没有，你不是说过么，在所里我也就是一个打杂的，有我没我对事务所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所以我的时间很充裕。”

“好吧，你赢了。”张达苦着脸说。

庄严是铁了心要将这件事情给查清楚，如果起初他只是对转世这件事情产生兴趣的话那么现在他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在向天笑的书房里找到了那本书，直觉告诉他向天笑的死甚至与他父亲的死之间应该也存在某种关联，到底是什么关联呢？他必须要找出答案。

“如果现在让你回茶城你甘心吗？”庄严问张达。

张达愣了愣，跟着也摇了摇头，真就这么离开他确实有些不甘心。

第36章 曾经的合伙人

烈日当空，地面的沥青已经被烤得有些发软。

庄严有些后悔，这样的天气他为什么要答应向紫苏出来压马路，扭头看看身旁的向紫苏打着一把小洋伞，手臂上还有半截防晒的臂套，临出门连防晒霜也抹了。

“要不我们找个凉快的地方坐坐吧。”庄严有些撑不住了，此刻他可是挥汗如雨。

向紫苏戴着墨镜，她微微低下头，一双眼睛从墨镜上框边缘露了出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揶揄与狡黠：“这点太阳就受不了了？像你们这些经常坐办公室的人晒晒挺好，男人还是要多晒晒太阳，别整成个奶油小生似的。”

庄严瞪大了眼睛，听她这口气还是在为自己好，他差点就说不出话来了。

又走了一段路程庄严问道：“这大热的天你把我叫出来不会就为了顶着烈日逛街吧？”

向紫苏“噗嗤”笑出声来，不过马上又沉下了脸：“你要不乐意陪我逛街现在就可以走。”

看来这小姐的脾气又来了，庄严可不想惯着她，正待发作，她又说道：“不过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庄严把刚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从向紫苏的神情他已经看自己被这小妮子给耍了，不过看小妮子的样子好像还真不是在威胁他。

他尴尬地咳了两声，露出了笑容：“我有说不愿意陪你逛街了吗？我是怕你累着了。说吧，我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向紫苏噘着小嘴：“这还差不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或许他能够帮你多了解一些我父亲的事情。”

庄严微微皱眉：“哦？谁啊？”

听向紫苏这口气好像这个人甚至比向家的人更了解向天笑似的。

“冯伯伯，他曾是我爸最要好的朋友，也是我爸在创业初期的合作者，不过当公司有些起色的时候他和我爸不知道为什么闹起了矛盾，从此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当时我还小，应该正在读小学三年纪吧。”

庄严在脑子里回忆着他看过的关于向天笑的那些资料里并没有提到这么一个姓冯的人，看来不管是张达还是叶玫的功课都做得不够。

“自那以后他和你们家就更没有往来？”

向紫苏点了点头：“是的，他原本是省医科大学药理专业的教授，天福药业的很多配方最初的研制者就是他。小时候他对我和我哥都很好，那时候我还不太懂事，真就以为他是自家的大伯了。”

“这么说他很厉害嘛，像他这样搞药业研发的专家不管去哪里都会有人抢着要的，和你父亲散伙之后他竟然会窝在天福市这么个小地方？”

向紫苏说道：“我也不知道，后来我听说他的性情变得古怪，不怎么与人沟通，也很少出门。”

“他的家人呢？”庄严又问道。

向紫苏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一直都没有成家，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庄严一下子就对向紫苏口中的这个“冯伯伯”来了兴趣，按着向紫苏的年纪来算的话，向天笑与他分道扬镳应该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天福药业能够有今天的成就他的功不可没，而当年作为药业研发专家的他应该正是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为什么他不离开天福市到外面去闯出另一片天地，而是窝在这个小地方，过着默默无闻的日子？

到底是什么让他决定留在天福市，他又为什么一直都过着这种孤家寡人的生活。

向紫苏口中的这个“冯伯伯”叫冯天杼，就住在福泉山下的平越小筑。

放在十年前这儿可是天福市最为有名的高档小区。

冯天杼作为向天笑曾经的合伙人，天福药业的研发总工，自然也是不差钱的，住在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向紫苏也说了，当年他走的时候天福药业还给了他一大笔钱，那笔钱到底是用来买断他的专利技术还是购买他手上的股权向紫苏也不得而知。

“就是这儿了。”向紫苏指向前面不远处的一座小洋楼。

庄严说道：“你刚才也说了，他的脾气十分古怪，我们这样贸然登门他会见我们吗？”

向紫苏耸了耸肩膀：“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自从他离开天福药业之后我和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不过他以前对我挺好的，我想他如果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应该还是会给我这个面子吧！”

向紫苏上前摁了下门铃，不一会门就开了，一个拴着围裙的中年妇人出现在了门口，看着庄严和向紫苏她微微皱了下眉头：“你们找谁？”

向紫苏微笑着说道：“请问冯伯伯在家吗？”

“冯伯伯？你是他什么人？”妇人很是警惕，小心追问道。

向紫苏难得这样的好脾气：“阿姨，冯伯伯是我父亲生前的好朋友，我们是专程来看他的。”

就在妇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阿彩，让他们进来吧。”声音略显苍老，还带了几分沧桑。

“是，先生。”妇人终于让出路来，庄严和向紫苏走了进去。

客厅的沙发上，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坐在那儿，一本厚厚的大书摊开放在腿上，手上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看着。

他也不招呼向紫苏和庄严，两人就这样站在男子的面前，大约过了两分钟向紫苏才轻轻叫了一声：“冯伯伯！”

男子放下了手中的放大镜，合起书，那个叫阿彩的妇人忙上前接过书。

男子就是冯天杼，他抬眼望向向紫苏：“是紫苏吧，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当年的小丫头已经长成大姑娘了。”说着他又看向了一旁的庄严：“这是你男朋友吧？”

向紫苏挽住了庄严的胳膊：“还不快叫冯伯伯！”她虽然没有正面回答冯天杼的问题，但她的表现却已经默认了。

冯天杼的脸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就像刚才他那句话充满了感慨，可神情却如古井无波。

庄严跟着叫了一声：“冯叔。”

冯天杼也不站起来，只是手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

二人在沙发上坐下来，阿彩给他们沏了茶。

冯天杼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掏出一支递给庄严，庄严没有拒绝，双手将烟接了过来，冯天杼又自己取出一支放到嘴上，庄严忙凑上前替他点上火，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我早就猜到你会来找我，只是没想到比我预想的要迟了些。”冯天杼这话让庄严和向紫苏的心里都是一惊，庄严的目光落在他那张平静的脸上，看来这个冯天杼也不简单。

第37章 惊人之语

“冯伯伯，我爸的那个事情你也听说了？”向紫苏手里捧着茶杯轻声问道。

冯天杼冷笑一声：“这事情在天福市传得沸沸扬扬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变化，那是一种不屑与鄙夷，他这是情绪是针对那个所谓的转世者的。

“那冯伯伯相信他真是我父亲的转世吗？”向紫苏有些急切地又问了一句。

冯天杼恢复了他的扑克脸：“我是从事医学研究的，我相信科学。”

他等于是在告诉向紫苏根本就没有什么轮回转世，至少他是不相信的。

向紫苏还是有些不甘心：“如果没有，那么他为什么会对什么都知道，甚至连他的举手投足都和我爸一模一样。冯伯伯，你是没看见过他，你要是见过他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冯天杼没有顺着向紫苏的话题，而是望向庄严：“小伙子，你是做什么的？”

庄严简单地做了自我介绍。

“那你相信这档子事吗？”他问道。

庄严抿了抿嘴：“我也不相信，只是有些事情确实令人费解。”

冯天杼点点头，他明白庄严指的什么，就是秦慕飞为什么会对向天笑的一切了如指掌，甚至连他的生活习惯，言行举止都能够模仿得那般的惟妙惟肖。

冯天杼说道：“一个人如果下苦功夫去模仿另一个人，只要他有恒心，有毅力，并不是什么难事。就像那些特型演员，他们为了能够演活自己的角色哪怕就是在平日里也是按将自己当成那个人，他们甚至在心理上都已经认同了自己就是那个他们需要塑造的角色，这叫入戏。”

庄严很赞同他的这番话：“从心理学来说这也是一种自我催眠，这才会导致一些人入戏太深，最后无法自拔。”

“你还学过心理学？”冯天杼好像对庄严有了一些兴趣。

向紫苏也好奇地望着庄严，她只知道庄严是个见习律师，却不知道庄严是法学与心理学的双学位。

不过庄严并没有显摆，而是谦虚地说他只是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

冯天杼点头：“多看些书没有坏处，知识不压身，老话不是说吗？书到用时方恨少。”

向紫苏可不想他们把话题岔开，她说道：“就算他能够把我爸的一些生活习惯和行为举止模仿得像模像样可是那些只有我爸才知道的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冯天杼眯缝着眼睛，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庄严话不多，这个时候他更多的是在观察，观察冯天杼，他觉得冯天杼并不像向紫苏说的那样脾气古怪，至少他今天表现得很正常。

“我觉得吧，能够将所有一切都告诉他的人只有一个。”冯天杼只说了半截话，然后身子向沙发靠背上靠去，吸了口烟。

“谁？”向紫苏问道。

这回回答的人是庄严，他淡淡地说道：“你父亲，向天笑！”

“这怎么可能？”向紫苏一脸的震惊，她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的父亲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

其实庄严的内心也很大的震撼，他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是他不敢相信这种可能性的存在。因为他也觉得向天笑根本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简直就不合逻辑。不过现在冯天杼也提出了这种看法，反倒是让庄严开始觉得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至于向天笑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就要问他自己了。

冯天杼说道：“有时候答案很简单，只是让你们给想复杂了。正是因为你们都觉得他不可能这么做，所以你们不管如何努力地去寻找答案都只能离真相越来越远。”

向紫苏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她紧紧地咬着嘴唇，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当然，现在还不能说是事实，在没有查出真相的情况下也只能是冯天杼与庄严的一个假设。

庄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摇摇头：“我没事。”

庄严望着冯天杼：“冯叔，我想冒昧地问您几个问题，可以吗？”

冯天杼对上庄严的目光：“你是想问我当年为什么会离开天福药业是吧？”

庄严没有否认，微微一笑。

冯天杼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是与向天笑的理念不同吧，我是学医出身的，而他却是一个商人，我认为医者应该有仁心，当时一些药物的研发成本并不高，可是市场定价却高得惊人，我觉得这样的暴利让我的良心不安，我和他谈过很多次这个问题，劝他放弃一部分的利润，让那些病人能够用得起药，以期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可是他却不以为然，所以我就选择了离开。后来我明白了，商人永远就只是商人，这也是为什么离开天福药业之后我再没有从事药业研发工作的原因，再说从天福药业得到的补偿已经足够我的生活，我于是索性就这样呆在家里，悠闲度日。”

冯天杼其实一下子把庄严想问的第二个问题也回答了。

庄严笑道：“您离开天福药业的时候应该只有三十五、六岁吧。”

冯天杼道：“三十六岁，我和天笑合作了整整七年。”

“冯叔，我听说您一直都没有成家？”

庄严这个问题有些唐突，冯天杼的神情也微微一变，似有些愠怒之意，不过很快他就将情绪给控制住了：“我是独身主义者，我觉得一个人生活挺好，无拘无束。”

“冯伯伯，如果让你面对那个秦慕飞的话你能够揭穿他吗？”向紫苏突然问了一句。

冯天杼摇摇头：“我为什么要揭穿他？倘若这真是你父亲的意思的话，我倒是想看看这到底是一出什么戏。”

向紫苏听他这么一说张大了嘴，她还想说的话生生就咽了回去。

向紫苏虽然打心底并不相信这一切真是父亲安排的，但她也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冯天杼问庄严：“还有问题吗？”

庄严摇摇头：“我没有问题了，冯叔，我们就不打扰你了。”他拉着向紫苏站起身来与冯天杼告辞，冯天杼这次也起了身准备相送，他对向紫苏说道：“紫苏，虽说我和你父亲的合作没能够长久，但我和他也不是敌人，如果愿意，有时间就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吧，说真的，听到你叫冯伯伯我这心里还是有些热乎的。”

向紫苏应承了下来，她是个善良的女孩，又怎么会拒绝一个长辈的要求。

从冯家出来上了车，向紫苏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庄严知道她还在为冯天杼提出的那种可能性耿耿于怀，任谁都无法理解自己的父亲怎么会找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演这么一出戏呢？

“庄严，你觉得真是这样吗？”向紫苏弱弱地问了一句。

庄严扭头看了她一眼：“紫苏，我希望不管这件事情是什么样的你都能够有一个心理准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向紫苏变得敏感起来。

庄严笑道：“没别的意思。”

庄严现在还不能将自己的另一个猜测告诉她，否则她一定承受不住，那就是他怀疑向天笑的死另有内情！

第38章 婚姻过错方

回到酒店，庄严的脑子里一直在想着那个冯天杼。

对于冯天杼的话他并不全信，冯天杼说他与向天笑之所以会各走各的是因为两人的理念不一样，他主张的是医者仁心，提倡药业薄利让更多的人能够吃得起药。而向天笑是商人，商人逐利，自然是希望能够赚取最大的利益，所以他才会离开天福药业。

事实真像他说的那样吗？估计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死去的向天笑知道了。

或许还有一个人会知道，那就是秦慕飞，只是秦慕飞会主动说明真相吗？秦慕飞的出现本来就是一个谜。

冯天杼在离开天福药业之前就已经和向天笑有了长达六年的合作，六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六年的时间他都能够忍受怎么突然就要提出离开呢？庄严相信他离开的原因肯定不像他所说的那样冠冕堂皇。

还有一点也是很令人费解的，冯天杼从省城来到天福市起初就是为了和向天笑合作，既然他决定离开天福药业为什么不回省城而是选择留在了这个小地方，毕竟在这儿他无亲无故的。

就算他不想再做药物研发这一行，也不影响他回到省城自己的老家去吧？难道在天福市有什么令他无法割舍的吗？如果有，那是什么？

难道是某个人？

一定是了，肯定是某个人，而且还是女人，因为他不仅留在了天福市，最重要的是他终身未娶！一直是孑然一身的孤家寡人。

他说他是独身主义者，可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却有些揶揄与自嘲的成分，当时庄严就仔细留意了他的表情，显然是有些言不由衷。

这个冯天杼几乎都在说谎，在庄严看来他没有一句实话。

但他有一句话却是说到了点子上，那就是能够让秦慕飞对向天笑如此了解与熟悉的人只可能是向天笑自己，也正是他的这句话让庄严在内心里深刻检讨了自己，因为庄严也曾经这么想过，可是由于他认为自己这样的想法太荒诞而将这种可能性彻底地否定了，当他重新正视这个假设才发觉这种可能性还真不小，如果这个假设真的成立那么许多事情就都说得通了。

庄严坐在椅子上，一双腿放在了小茶几上轻轻地摇晃着，闭上眼睛想要重新梳理一下整个案情。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叶玫打来的。

叶玫问清他在房间，便让他等着，她马上过来。

五分钟后叶玫来到了庄严的房间。

“哟，你舍得露面了？昨天和那个张总去喝咖啡，一去就没有回来，我和达子还在想是不是该报警呢，后来再想你不就是警察吗？还是刑警队长，谁又能把你怎么样呢。我说叶玫，你能不能有点团队精神，就算你真有什么急事能不能通知我们一下，省得我们瞎替你担心。”

叶玫的气还没喘匀就被庄严一顿狠批，她却没有生气，脸上难得地露出了笑容：“对不起，昨天确实是有点急事，下次我一定注意。”虽说庄严的话说得有些阴阳怪气的，可叶玫还是感觉出他和张达的那份关心，再说确实是自己不对，既然三人现在是一个团队，自己有什么行动是应该告诉他们一声的。

庄严有些愣住了，叶玫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而且她居然笑了，还对自己说对不起，这太颠覆了庄严对叶玫的印象。

被他这样看着叶玫的脸微微发红，她收起了笑容轻哼一声：“看什么呢？”

庄严这才回过神来：“你突然温柔起来我还真不习惯。”

“你真是个贱皮子，受不得人家给你一点好脸色。”叶玫在床沿坐了下来。

“说正事吧，昨天你去哪了？”庄严问道。

说到正事叶玫的神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你猜昨天张跃庭找我什么事吗？”

庄严摇摇头，自己又不是叶玫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猜得到。

叶玫说道：“还记得之前我和你提过的向天笑的那起车祸吗？”

庄严的眼睛一亮：“难道他知道是谁对向天笑的车子动了手脚么？”

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如果能够证明真是有人想要向天笑的命那么向天笑的死很可能就要重新定性了。一个原本并没有心脏病史的人死于突发性心脏病，这本身就有些说不过去。

叶玫叹了口气：“他也只是猜测，想要找到证据并不容易。”

庄严忙问道：“他到底是怎么说的？”

叶玫拿起一瓶矿泉水喝了一口：“他说这些年向天笑与汤茹的关系并不好，可以说是貌合神离，只不过向天笑夫妇俩在人前却表现得很是恩爱和谐罢了，但公司里的几个高层都多次听到他们之间的争吵。”

庄严冷笑：“就因为人家夫妻两绊嘴他就怀疑是汤茹想要杀死自己的丈夫？夫妻俩吵架是常有的事情，中国人有句老话，床头吵架床尾合，他这种猜测根本就站不住脚。”

叶玫习惯性地捏着矿泉水瓶，发出吱吱的声音：“你听我说完嘛！”

庄严这才闭上了嘴，做了个请的姿势。

“张跃庭与向天笑的交情颇深，他一个混社会的最后能够成为天福药业的股东、高管便是因为向天笑对他的看重。他说向天笑经常会把自己的一些心事和他说，有一次向天笑喝醉了曾对他说要和汤茹离婚，而且汤茹休想得到一分钱。”

“哦，还有这种事？”庄严是个律师，对于向天笑说这样的话他马上就能够知道这话的含义，那就是汤茹很可能做了对不起向天笑的事情。

一个女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才会令男人如此不能容忍，那就是她背叛了他们的感情，做出了对不起自己男人的事情。向天笑说就是离婚汤茹也休想得到他一分钱，那么汤茹就是离婚主体的过错方，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在离婚的时候什么都拿不到。

“汤茹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向天笑的事情？”庄严问道。

叶玫苦笑了一下：“我也问了张跃庭，他说他不知道，当时他想问个清楚，可是向天笑却岔开了话题，向天笑像是很不愿意提起这件事情。不过那段时间向天笑的精神状况很差，张跃庭便给他介绍了茶城的一个精神科医生，后来他打听过，向天笑还真去了。”

庄严眯缝着眼睛：“你又回茶城了？是去找那个精神科医生吗？”

叶玫点了点头。

第39章 捋一捋

精神科医生叫高彬，是茶城人民医院精神科的副主任，年纪不大，三十四、五岁，但却是黔州省有名的精神科专家，就连省医都经常请他去帮忙会诊。

高彬证实了向天笑确实是去找过他，他建议向天笑去看心理医生，在他看来向天笑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还达不到看精神科的地步。

但向天笑却坚持在他那儿就诊，因为张跃庭告诉过向天笑，高彬不只是精神科专家，也是心理专家，其实这二者之间是有着共通之处的，心理问题如果严重且泛化，最终必然会导致精神疾病。

高彬后来也没有再坚持，他答应为向天笑进行心理疏导，他说作为一个医生既然病人有治疗的愿望他总不能将病人拒之门外吧。

不过无论是叶玫还是庄严他们更愿意相信高彬是为了那笔丰厚的诊金，要知道向天笑在花钱方面从不吝啬。

“高彬有没有告诉你向天笑的心结所在？”庄严问道。

叶玫摇摇头：“向天笑虽然表面上很配合治疗，可是他的内心却是排斥的，高彬每当他想与向天笑好好沟通都被向天笑用这样那样的方式给拒绝了。他说向天笑有难言之隐，一直都无法下决心将内心的痛苦给说出来，即便高彬再有本事，向天笑不配合他也没有办法。”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心理医生如果不能与病人建立一个良好的信任的话想要弄清楚病人心理问题的所在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然，可以使用催眠的手段，但那样就有违职业操守，因为催眠必须在征得病人同意的情况下，否则一旦病人投诉那么执业资格很可能就会被吊销，所以就算高彬有这样的本事也不敢轻易用在向天笑的身上。

“所以在高彬那儿你也没有打听到多少有用的东西。”庄严给出了结论。

叶玫没有否认，事实确实如此。

她抿了抿嘴：“我一直在想，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汤茹做了对不起向天笑的事情被向天笑给发现了，向天笑提出要让汤茹净身出户，汤茹自然不会答应，所以她就起了想要除掉向天笑的心思。”

庄严点了支烟：“既然你能够提出这样的假设那么我相信你应该也对汤茹展开过调查吧，向天笑如此不容于她，她一定是在情感上背叛了向天笑，如果是这样那么想要找到答案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那个第三者是谁？”

“没有第三者，我查过，汤茹并没有和哪个男人有过密切接触，包括在向天笑活着的时候也没发现她有出轨的嫌疑，我就在想，他们之间的问题会不会不是情感问题。”

庄严摆了摆手：“不，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人那么的愤慨只能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女人背叛了他，严重地损害了他做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你没有查到并不等于她就没有这么做！”

庄严说到这儿突然睁大了眼睛，他想到了冯天杼！

见庄严发呆，叶玫的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庄严吓了一跳：“你干嘛？”

叶玫说道：“好好的你发什么呆？”

庄严吸了口烟：“今天向紫苏带我去见了一个人。”

接着庄严就把向紫苏带他去见冯天杼的事情告诉了叶玫，叶玫听了之后皱眉道：“你不觉得这个冯天杼奇怪吗？”

庄严歪了歪头：“我压根就不觉得他正常，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相信，不过他倒是点醒了我一件事情，之前我们不是在说嘛，秦慕飞为什么会把向天笑扮得那么像，另外向天笑知道的那些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他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向天笑自己告诉秦慕飞的，甚至有可能秦慕飞所谓的转世人的身份就是向天笑塑造出来的。”

叶玫倒吸了一口气：“向天笑为什么要这么做？”

庄严嘟着嘴：“或许他意识到了危险，想要为自己留一张后路吧。”

叶玫白了庄严一眼：“留后路？向天笑不会天真的以为这样自己就真能够灵魂转世了吧？就算他把秦慕飞训练得再好，再像自己，秦慕飞就是秦慕飞，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向天笑。”

庄严淡淡地说道：“假如秦慕飞还背负着向天笑赋予他的使命呢？”

“好，就算你说得没错，那么秦慕飞呢，他凭什么要给向天笑当枪使？再说了他与向天笑之间并没有任何的交集。”

讨论案子的时候叶玫的情绪一直都很激动，精神也很是亢奋，她仿佛天生就是为了罪案而生的，只有在办案的过程中她才会这般的一腔激情。

庄严这个时候心里也颇不平静，他越来越相信自己的判断，他觉得自己也一步一步地在接近事实的真相，只是他手里却没有掌握哪怕一丁点的证据来支撑他的一些论断。

“你先别着急，现在我们再来慢慢捋一遍向天笑转世的这件事情。”

庄严拿过纸笔，在纸上先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那就是秦慕飞。

“向天笑转世案的关键人物就是这个秦慕飞，他突然冒出来自称是向天笑转世，继而马上得到了汤茹、向志强和天福药业的大多数人的认可。你别以为这个认可很简单，要让这些天福药业的老人和向天笑的妻儿认可那是得有些本事的。那么我的第二个问题又来了，我想汤茹和向志强不会不知道这个秦慕飞根本就不可能是向天笑的转世，可是他们却承认了秦慕飞转世人的身份，而且还很是维护，不同意警方介入调查，又是为什么？”

庄严在纸上写下几个关系人的名字，又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叶玫知道庄严还没有说完，也不说话，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庄严从秦慕飞的名字处画了一个箭头，然后又写下了一个人的名字：段天和。

“段天和，秦慕飞亦师亦父的人，同心孤儿院的院长，毕生心血都献给了孤儿院，两年前突然就发疯进了精神病院，我去看过他，虽然他瞒过了他的主治医生，可是我却感觉他并不是真疯而是装疯，这一点我也和你们说过，我认为他装疯就是为了帮着秦慕飞隐藏某个秘密，什么秘密呢？自然是转世的秘密。”

接着他又是一个箭头将段天和的名字与向天笑的名字连到了一起。

第40章 关系人的联系

叶玫不解：“向天笑又如何与段天和有联系？”

庄严微微一笑：“之前我不是让刘建伟去查过么，段天和为了孤儿院将自己的宅子都卖了，不过他卖那宅子的钱对于孤儿院的那笔建设费用却只是杯水车薪，建伟提到那笔建设费还有一个不具名的善心人士进行了捐助，只是那个善心人士到底是谁除了段天和自己就再没有人知道了。”

叶玫像是有些明白地点了点头：“你怀疑这个善心人士就是向天笑？”

“没错，假设那个人就是向天笑，那么我们是不是可以再假设向天笑一直在暗中资助孤儿院，甚至就连秦慕飞的学业也是在他的资助下完成的，向天笑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策划了这出转世的戏码，而段天和和秦慕飞出于对向天笑的感激，答应了向天笑演出了这么一场戏！”

庄严说完，身子往后一靠，换了个舒适的姿势。

叶玫拿起庄严放下的笔，在庄严画的那个大问题上又重重地画上一个圈：“你的推理虽然听上去很是合情合理，但却无法解答一个最关键的问题，为什么？”

庄严耸了耸肩膀：“这个问题我也回答不了，我们一切都是基于假设，现在无论哪一个细微的环节我们都无法拿出强有力的证据。”

叶玫放下了笔，双手抱在胸前：“不管怎么说你现在的推测我觉得是合符逻辑的，至少可以为我们指明一个调查的方向。”

庄严将烟叼将了在嘴上：“现在我们又回过头来思考一个问题，那就是到底向天笑与汤茹之间出了什么事？”

“你不是说了么，背叛，汤茹背叛了向天笑。”叶玫说。

庄严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你不也说过你查过汤茹，她与向天笑之间并没有第三者吗？”

叶玫一下子哑然了，她刚才确实说过这话，而且她也真真切切地查过。

庄严说道：“假如真是背叛，而我们又没有查出第三者，那么这就有些蹊跷了，这样，我们把工作再做得细一些，看看到底向天笑为什么会想要和汤茹离婚，还说出那样恶毒的话来。”

“唉，这事情还真不好查，告诉你吧，局里已经给我来过两次电话了，让我注意分寸，我明里暗里对向家的事情进行调查已经引起了向家人的不满。”叶玫确实有些为难地说。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确实不方便，不过我可以，你可别忘记了，我是向紫苏的男朋友。”

“你不说这一茬我还忘记了，我听说向紫苏准备要走了？”

庄严点点头：“她明天走，今晚我去向家吃饭，不过我想早一些过去，抽个空和汤茹好好聊聊。”

“你不应该让她走的，至少在我们的调查没有结束之前，她若是走了以后我们再想要接触向家就难了。”

叶玫的话让庄严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向紫苏要走，向紫苏这一趟回来就是为了弄清向天笑转世一事，可是现在真相还没有查清楚她怎么就要走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这么重要的问题自己怎么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早想到的话便可以当面问问向紫苏了。

“你这又是做什么？”叶玫不明白庄严为什么会这种反应。

庄严说道：“向紫苏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离开的。”

他这么一说叶玫也马上发现了问题所在。

她问庄严：“那你觉得她为什么要走？”

庄严咬着自己的嘴唇，眯着眼，思考了片刻回答道：“两种可能，第一是她心里已经认同了秦慕飞就是向天笑的转世，她觉得再呆着反而不知道如何与他们相处，第二种可能么就是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她不愿意再继续留下来掺和其中，倒不如一走了之，眼不见为净。”

“那你倾向于哪一种可能？”

庄严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可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无论她是出于哪一种可能她今天都应该不会带我去见那个冯天杼的，如果是第一种可能，我去见冯天杼她就不怕节外生枝么，如果是第二种可能，她都准备要逃避了又何必去把冯天杼给牵扯出来。”

两人又聊了一会庄严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向叶玫要了车钥匙就往向家去。

秦慕飞和向志强在公司还没有回来，向家只有汤茹和向紫苏在。

吴妈给庄严上了茶，汤茹笑着说：“小庄，你陪紫苏说说话，阿姨回屋躺一会去。”

庄严却说道：“汤阿姨，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啊？”汤茹的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接着她的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向紫苏身上：“莫非你们……”

她想歪了，她以为庄严和向紫苏发生了那种关系，不小心惹下了什么后患。

向紫苏见她那眼神，脸色通红：“你想什么呢，他要和你谈跟我有什么关系？”

庄严也很是尴尬，他笑道：“我想和阿姨谈的是别的事情，和紫苏没有关系。”

汤茹这才似松了口气，不过她的神情不如刚才那般和善：“哦，那好吧，你跟我去天笑的书房。”

庄严跟着汤茹进了书房，汤茹轻轻关上了门。

向紫苏不在汤茹的脸色立马就变得冰冷：“庄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接近紫苏，我告诉你最好离紫苏远一点。”

庄严的脸上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笑容：“汤阿姨，您这说的什么话啊，我和紫苏交朋友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

“说吧，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

庄严这才说道：“我想知道之前您和向叔叔为什么要闹离婚，您到底做了地不起他的事情才会让他那么气愤，不只想要和你离婚甚至还想让你净身出户。”

“你到底是听谁说的？这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我和天笑的感情很好，怎么可能要闹离婚呢。”汤茹矢口否认。

庄严嘴角轻扬，带了几分不确定的笑容。

“向先生去看过心理医生的事情你知道吗？”

汤茹说道：：“我不知道，他并没有和我提起过。”

庄重说道：“他在去世前大半年的情绪和精神状态都出现了问题，另外之前他遭遇的那个车祸您应该也知道吧？”

汤茹叹息道：“车祸的事情我知道，警察也说了，那就是个意外，机械故障。”

第41章 平静的自信

“但是警察也说了，不排除人为的可能性，只是警方没有找到证据罢了。”庄严双手一摊，一副很轻松的样子。

汤茹皱起了眉头：“你是想告诉我有人要谋杀天笑？”

庄严叹了口气：“我可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觉得向总一个根本就没有心脏病史的人竟然突发心脏病死了让人感到很是费解。”

“医生说了，之前检查他没有心脏病并不等于他就不会患上心脏病，人上了一定的年纪就是这样，各种毛病就会找上门来。”

庄严没想到汤茹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无视而愠怒，相反地对自己提出的疑问给予解答，像汤茹这样一个强势的人就算自己真是向紫苏的男朋友她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态度。

“汤阿姨，对于向总转世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看的？你真觉得秦慕飞就是向总吗？”庄严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汤茹虽然神情依旧冰冷，但却没有发作。

汤茹仰起头叹了口气：“你让我怎么说呢，最初我也不相信，这种事情听着都觉得悬乎，可是当我亲自见到他，和他聊了很多以前的事情之后不由得我不相信。我不知道别人会如何看这件事情，但在我而言，在志强和紫苏而言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因为这确实是他们的父亲回来了。”

汤茹用了“回来了”这个词，这倒是很贴切，一个原本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的人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回归。

她的声音不大，相反很小声，却能够让庄严听清楚她在说什么。

很多人会认为说话小声的人可能是缺乏信心或者优柔寡断，但庄严却不会这么认为，他知道轻柔的声音可能反应出的是一种平静的自信，因为说话的人觉得她根本就没有必要支配谈话，相反这种人反而比那种想要控制谈话内容，支配谈话节奏的人更加的胸有成竹。

这让庄严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是的，如果单单只看外表他对于我们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但事实呢？紫苏应该也和你说过吧，就连紫苏都认可了他，你也听紫苏当着你的面叫了他爸爸。”

庄严点点头，这一点他不否认，第一次来向家他就已经留意到这一点了。

“那你呢，也认为他就是你的丈夫吗？”庄严问道。

汤茹看了庄严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刚才我已经说了，他这个人除了外表不一样，其他的和天笑没什么不同，他自然就是我的丈夫。”

“汤阿姨，不介意我再问一个冒昧的问题吧？”庄严笑着说。

汤茹轻哼一声：“你觉得今天你还不够冒昧吗？”

庄严有些尴尬地摸了下自己的鼻尖：“这个么，还好吧。咳咳，汤阿姨，不知道你对陈蕾这个人是怎么看的？”

庄严的双眼紧紧地盯在汤茹的脸上，才老实说汤茹还真是一个懂得保养的女人，五十几岁的人了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那皮肤还很是光滑。加上她的五官原本就生得漂亮，看着仍旧不失成熟女人的魅力。

只是此刻她的眼里微微燃烧着怒火，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但她的一只手握成了拳头，拇指用力掐着挨着的食指指节：“你一定也听说过一些事情吧，陈蕾是天笑的秘书，平日里他们因为工作接触比较多，当时也不知道是谁乱嚼舌头，公司就传出了他们之间的风言风语，也怪我，其实我应该信任天笑的，居然那时就没忍住，跑到公司里去闹了几回，还逼着天笑将她给开除了。想想是我的不对，自己的丈夫是什么样的人我应该很清楚，天笑绝对不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后来我很是后悔，特别是天笑走了以后她主动提出想要离开公司，是我把她给留下来的，还让她担任了重要部门的副职。现在天笑回来了，这不她又重新给天笑当了助手。”

庄严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竟然可以将自己的情绪控制得这么好。他看得出汤茹对陈蕾和陈蕾对汤茹一样，都将对方恨之入骨，偏偏她的这一番话竟能说得这么的云淡风轻。

如果不是之前就和陈蕾有过沟通庄严都会觉得汤茹说的是真的，当然，前提是庄严没有微表情心理学的底子。

“可是我却听说陈蕾能够留在天福药业是因为她的手里有着向总赠与她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她以此为要挟所以你才让她继续留下，并给了她一个不错的职位。”

庄严的试探很直接，对付像汤茹这样的人直接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不能按着套路出牌，最好是能够将她激怒。

庄严想过最坏的后果就是汤茹将他赶出向家，但只要汤茹真的流露出多一点的情绪的话他一定可以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哈哈哈哈！”汤茹捂着嘴笑了起来，她的脸上也满是笑意。

庄严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

“这应该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小庄，你觉得她如果手里真有那百分之五的股权的话她还会在乎一个副经理的岗位么？百分之五的股份对于天福药业来说意味着多少的财富你知道吗？一个亿，整整一个亿！”这回汤茹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她在强调这一个亿是笔不小的财富。

庄严点点头，表示认可汤茹说的，那百分之五的股权确实价值一个亿。

“若是天笑真送了一个亿给她的话她用得着来威胁我么？直接就上了董事会，成为了公司的股东。我不知道你那消息是从哪听来的，可是根本就不符合常理，毫无逻辑可言，她拿着公司的股权来威胁我只是为了换取一个岗位，而她在那个岗位上哪怕干上几辈子也不可能得到一个亿，除非她是脑子进水了。”汤茹也不追问庄严这话是不是陈蕾说出来的，但汤茹的话却很有道理，即使庄严相信陈蕾此刻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小庄，我知道你根本就不是紫苏的男朋友。”接下来汤茹的这句话让庄严的心里一凛，汤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意味着什么，她准备要反击了吗？

庄严没有问她为什么，只是冲她微微一笑。

“你和茶城日报的记者，还有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叶玫一起来的，你呢确实是宏达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但只是个见习律师，你们事务所受紫苏委托，一直在和我打股权纠纷的官司，现在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希望你不要再胡搅蛮缠，赶紧回去吧。你和紫苏是朋友，紫苏是我的女儿，为了她我给你留面子，才会和你说这么说，否则的话我早就将你撵出向家了。现在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好，我们不希望外人来打扰，打乱我们的生活，收起你们的好奇心，不然我会向你们的领导投诉，到时候大家的脸上都不好看。”

第42章 汤茹的反击

汤茹果然反击了，而且她的反击也一样的直接。

庄严眯起了眼睛，此刻感觉到有些无从招架。

汤茹这架势已经拉开了，她摆出这阵仗也在明确地告诉庄严，希望他们不要再多管闲事，不然的话她一定会让他们好看。

她的话里充满了威胁，可庄严他们还真不能无视她的威胁。

天福药业是黔州省有名的大企业，就算是省里的大领导在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肯定也会给汤茹面子。如果真撕破了脸，汤茹几个电话可能就会决定了张达与叶玫的前途与命运。

虽说叶玫的父亲是茶城的副市长，但现在叶玫的家人正愁着没有理由将叶玫调离警队，要是汤茹真闹起来估计叶玫就再没有机会穿警服了。

“汤阿姨，其实我们也是一片好心。”庄严腆着脸说道，这个时候他只能低声下气了，他要先稳住汤茹。

汤茹看他这个样子，轻轻叹了口气：“小庄啊，其实阿姨也蛮喜欢你的，阿姨甚至希望你真是紫苏的男朋友，你这个人正直，善良，只是爱多管闲事，有时候烦恼皆因强出头，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当然，阿姨这么做你也要理解，你想啊，这段时间来我们已经被那些媒体弄烦了，现在这件事情好容易冷却了你们再这么折腾除了给我们的生活带来诸多不便之外根本就没有一点好处。”

庄严又点点头，他犹豫了片刻说道：“汤阿姨，我能够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吗？”

汤茹听庄严这语气像是有所妥协，她说道：“问吧，希望真是最后一个问题。”

庄严望着她，很认真是问道：“冯天杼当年到底为什么和向总分道扬镳？”

汤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双手也有些局促地交叉在了一起：“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清楚，你可以问一下他。”她的这个他指的自然不是冯天杼，而是秦慕飞。

庄严的心里不禁疑惑，汤茹为什么会惊慌？

他还想再问什么，汤茹说道：“我们下去吧，今晚这顿饭吃了之后我希望明天你能够离开天福，我想这应该也是他的意思。”

汤茹再一次提到了秦慕飞。

这顿饭的气氛很沉闷，饭桌上每个人都不说话，秦慕飞先吃完，只是对庄严说了句慢吃就钻进了书房，汤茹只吃了点菜就回了房间。

饭桌上只剩下庄严、向紫苏和向志强。

“庄严，我已经和他们说了，你不是我男朋友。”向紫苏的话语中带着几分歉意，庄严淡笑：“没什么，我们本来就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

向志强的目光斜向楼上，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小子，以后离我妹远一点。”

向紫苏不满地望向向志强：“我的事情不要你管，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对他怎么样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是你哥，他利用你，欺骗了你的感情我这是在替你出头！”

向紫苏冷笑：“我说过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说完她望向庄严：“吃完了吗？吃完了我们走！”

庄严哪里还吃得下去，他站了起来，脸上倒是仍旧带着笑容：“那我们就走吧，不用和他们打声招呼了吗？”

向紫苏沉着脸：“不用了。”

庄严冲向志强笑笑，有时候微笑不代表懦弱，他自然不会被向志强的两句话给吓着。

出了向家，庄严长长地出了口气。

“对不起。”向紫苏轻声说道。

庄严望向她：“你没有必要向我道歉的，你哥说得没错，我接近你确实就是为了弄清楚转世的事情。”

向紫苏咬着嘴唇：“我，我不想再查下去了。”

庄严在前面走着，听到向紫苏这么说他回过头来看到向紫苏的眼里竟然噙着泪花：“哟，怎么眼睛都红了，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向紫苏吗？喂，你能不能别弄得这么楚楚动人的样子，当心我真的喜欢上你。”

向紫苏的脸微微发红：“你不会的。”

“哦？你为什么这么肯定？”庄严想要调侃一下她，调节一下气氛。

向紫苏说道：“女人的直觉，这些日子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少，至少你并没有给我喜欢上我的那种感觉。对了，上次你说的那个女警察我见到了，她确实很漂亮。”

庄严愣了一下，她竟然见过叶玫了？

“你别误会，我是偷偷去看她的，她没有看到我。”

庄严的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向紫苏居然去偷看叶玫，这意味站什么庄严不会不知道，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向紫苏竟然对自己动心了，他自己却不知道对向紫苏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第一次见到向紫苏的时候他确实被她的外表给吸引了，但他知道那只是他的心里萝莉情绪在作祟，他并没有在向紫苏的身上找到那种心动的感觉。

“你喜欢的是她吧？”向紫苏问道。

“啊？”庄严竟然有些惊慌，自己喜欢叶玫？怎么可能，自己和叶玫一见面就抬杠，怎么会喜欢上她？

“你误会了，我和她最多算是朋友。”庄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

向紫苏深吸了口气：“其实你和她是什么关系跟我都没有关系，明天起我们又会成为路人。”

“其实我们也可以成为朋友。”庄严说道。

向紫苏已经走到了庄严的身旁：“朋友？你真想和我成为朋友？”

庄严认真地点了点头。

向紫苏笑了：“我的脾气可不好。”

庄严笑道：“没事，我的脾气好。”

“我很任性的，我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

庄严点点头：“我知道，我会顺着你。”

多么熟悉的一段对话又重复了一遍，向紫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泪流了出来，庄严的心里也有些涩然，他想说点什么逗向紫苏开心，向紫苏却转身往家的方向跑去，跑到家门口她突然冲着庄严叫道：“庄严，记住你说的话，我们是朋友！”

庄严也大声回答道：“是的，我们是朋友。”

向紫苏开门进家，门关上了。

其实庄严原本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向紫苏，那就是向紫苏怎么就突然要离开了，只是最后他还是没有问出口，她这么做一定是有她的道理，如果她想说早就对自己说了。

庄严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发动了车子。

第43章 三天时间

庄严的情绪有些低落，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张达问他是不是舍不得那个小萝莉，庄严摇摇头，他确定自己对向紫苏并没有生出那种感情，只是他的心里却有着歉疚，因为他感觉到了向紫苏的情感变化，他在想自己是不是伤害到了这个小妮子。

宵夜摊很热闹，十几张桌子都坐满了人。

庄严又要了半打啤酒，张达皱眉：“还喝啊？”

庄严白了他一眼：“你不是总说自己是千杯不倒吗？一点黄的就开始哼哼唧唧了？”

张达苦着脸：“主要是这地方离厕所太远，这玩意倒是喝不醉人，却胀得难受。”

叶玫的车子在街边停下，她跳下车锁好门径直就来到了庄严他们这一桌。

“怎么想到出来吃宵夜了？咦，喝了这么多？”叶玫看到了桌上地上一堆啤酒瓶，她的目光落在了庄严的身上：“借酒浇愁啊？”

庄严招呼叶玫坐下，给她也整了一杯，叶玫说道：“我不喝，待会还得开车呢。”

庄严也不勉强，将那杯子端了起来放到了张达的面前。

叶玫望向张达：“达子，他这是怎么了？我感觉他有些不对啊！”

张达笑道：“他这个冒牌男友下岗了，今晚他去向家吃饭，看来这顿饭吃出了问题。”

叶玫听到向家忙问庄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啊！”

庄严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达子，你们老大有没有给你打电话叫你回去？”

张达点点头：“下午他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这件事情不用再查了，给我安排了新的任务。”

庄严又问叶玫：“你呢？”

叶玫抿了抿嘴，捋了下头发：“我也正准备告诉你们，我被抽调到省厅的一个专案组去了，明天一早就走。”

庄严点头：“这就对了，下午我在向家汤茹就警告我不要再多管闲事，她知道我们来这儿的目的，她不希望我们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困扰。你们是怎么想的，回去吗？”

张达一副无奈的样子：“让回去就回去喽，不然能怎么办？让调查是上面的意思，现在既然他们改变了主意我也没有办法。”

庄严看向了叶玫，叶玫竟然躲开了他的目光：“我是警察，必须得服从命令。”

庄严不说话，又倒了满满的一杯一口气喝掉了。

张达向叶玫投去了求助的眼神，他希望叶玫能够劝下庄严，他太了解庄严了，别看这个人平日里似乎没有一点正形，可是骨子里却很倔强，认死理，只要认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叶玫咳了一声：“那你呢，你又是怎么想的？”

庄严淡淡地说道：“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要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既然来了，这件事情就不能这样不了了之，总得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不是？”

他的语气不重，但却透着一种决绝。

叶玫担心地说道：“庄严，你可别乱来，你不是警察，这样私自调查可是违法的。”

“我管不了这么多！”庄严耍起横来，酒精令他的脸微微发红，就连眼睛也带了一丝血红，他咬牙说这话时的样子竟有些恐怖。

叶玫与张达对视一眼，张达轻轻叹了口气，叶玫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明天周五，接着便是大周末，我们拖上一天，那样就能够争取到三天的时间，就三天，如果这三天之内还是没能够查出什么那么我们就只能放弃！”

张达闻言一怔，随即点头道：“好，那我们就拖它一天。”

庄严听他们这么说，抬起头来，他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不少：“行！”

叶玫说道：“那就走吧，我可不希望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酒上。”

张达结了账，拖着庄严上了叶玫的车。

回到酒店，叶玫跟着到了张达他们的房间。

“我们只有三天的时间，说说吧，你们有什么想法。”叶玫很自然地就站在了主导者的位置上。

张达烧水泡了一杯浓茶给庄严，庄严端着还冒着热气的茶杯眯缝着眼睛：“我想再去一趟精神病院。”

叶玫说道：“就算你去了段天和也不会把实情告诉你，他若是想说早就说了。”

庄严冷哼一声：“我有我的办法，只要我想让他开口他一定会开口的。”

叶玫不知道庄严哪来的自信：“你不会是想对他逼供吧？庄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千万别乱来。”

张达像是想到了什么：“小庄，你不会是想要对他催眠吧？”

庄严点了点头。

“不行，在没有得到他本人允许的情况下你这么做是违法的。”叶玫说道。

庄严笑了：“他现在是一个精神病人，我可以不用得到他本人的允许，只要他的主治医生同意就行了，他的主治医生一直都没能够查出他发病的原因，我这也是想帮帮他。”

庄严的话让叶玫一下子哑口无言，她竟然把这茬给忘记了。

段天和不是装疯吗？既然他把自己装成了精神病，那么这对庄严来说弄不好还真是一个可趁之机。

“你还会催眠？”叶玫这时才想到这个问题。

张达替庄严回答道：“你还真别小看他，他何止是会催眠，很多催眠师都不一定比得了他。他还在大学时就在国外某权威的心理学刊物上发表过一篇学术论文，叫什么来着，对了，《瞬间催眠的主客观条件利用》，你在电影电视里看到那些催眠先要被催眠者放松，平缓情绪，调整呼吸，然后还要幻想自己在什么阳光沙滩、森林什么的，那些和庄严比起来就弱爆了！这小子直接可以将人瞬间催眠，就是眨眼的功夫他就能够让你进入催眠状态。”

叶玫吓了一跳，瞬间催眠可是催眠里难度最大的，一百个催眠师里都很难有一个达到这样的水平。

这小子才多大啊，就能够有这本事。

“这个问题我想了两天，如果能够得到他主治医师的同意的话应该是可以尝试一下的。”庄严将茶杯放下，拿起张达放在桌子上的烟点上一支。

张达也兴奋地说道：“阳谋，妥妥的阳谋。”

庄严苦笑：“你不要忙着激动，乔大夫那一关也不好过。”

叶玫明白庄严的意思，乔真是段天和的主治医师，两年了他都没能够查出段天和发病的原因，据了解乔真也尝试过给段天和催眠，不过段天和的受暗示性测试结果是催眠对他根本起不了作用。

“你有把握吗？乔真应该也尝试过催眠这个办法。”叶玫问道。

庄严也没有肯定回答：“总是要试试才知道，或许我的法子对他有效果也说不定，只是这么一来会让乔真觉得没有面子，他会不会答应还两说。”

第44章 催眠段天和

乔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望着庄严。

一旁的张达笑着掏出一支烟递过去：“乔大夫，我觉得你可以让他试一试。”

乔真接过烟，张达赶紧替他点上。

他一副为难的样子：“老实说这事情我还真做不了主，这要是让院领导知道可就不好了。”

庄严微微一笑，从口袋晨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了乔真的手上，乔真掂了掂，里面至少有小两千，虽然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他还是警惕地朝门的方向看了看：“你看你，这是做什么啊！”

他并没有将信封推还给庄严而是放进了自己的抽屉里。

“其实嘛，这件事情并不是不能商量，不过我有个条件！”乔真吐出一个烟圈。

见他收了钱庄严松了口气，这是好事，他收了自己的钱自然就会办事，至于他说的条件是什么庄严心里也大概猜到了。

“请讲。”

乔真说道：“这件事情你们必须严格保密，不得对外人说。另外，你们若是查出了他的病因算我的。”

庄严点点头，心里暗笑，果然和他所猜测的一样，乔真这是在顾及他自己的面子。不过这些对于庄严来说根本就无所谓，他又不是来和乔真抢饭碗的。再说了，他还真就不愿意吃这碗饭，否则他也不会选择做律师了。

当初之所以选修心理学一来是因为兴趣，二来么他觉得以后肯定能够派上用场。

叶玫没有和他们一起来，她去了天福市交警队，她想找当年办向天笑车祸案的民警聊聊，看看能不能有什么意外的发现。

庄严被带进了段天和的病房，乔真临关门的时候说了一句：“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你可得抓紧了。”

乔真原本是想留下来看看庄严到底有什么手段的，可是庄严却是拒绝了，这件事情关系重大，段天和一旦开口指不定就会是天大的秘密，知道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乔真只得和张达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段天和躺在床上，他是听到庄严进来的，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庄严，双手紧紧扯住了被沿，被子盖得很高，差点连眼睛都遮住了。

“这大热的天，那么厚的被子盖成这样你也不怕捂出热痱子。”庄严坐到了床边淡淡地说。

“你是谁，你不要过来，我可会武功的！”说着他的双腿便胡乱地蹬着。

庄严看了一下他那蹬得起劲的双脚，微笑着说：“段院长，我们见过，我叫庄严，我想你一定也还记得我。”

“我不认识你，你走，再不走我喊人了！”段天和一脸的怯色。

见庄严不动，他大叫：“抓强盗，抓强盗啊！”

庄严叹了口气：“段院长，我知道你并没有病你又何苦在我面前演戏呢？其实我很希望能够和你好好谈谈，可你这个样子我们根本无法正常沟通，所以我可能会对你采取一些小手段，比如催眠。”

段天和不叫了，而且他那样子好像是松了口气似的，看来他应该有自信能够应对催眠。

庄严继续说道：“我知道乔大夫应该也对你试过催眠的办法，不过我要提醒你的是我的手段比他的要高明得多，因为我可以不用任何的辅助。”

庄严说着他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

段天和的目光被他的动作吸引，庄严的手指很有节律地在鼻尖轻触，他的眼睛一直望站段天和的脸，突然他打了一个响指，段天和的目光便显得有些呆滞，接着他竟闭上了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庄严停止了动作，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边。

大约过了一分钟，庄严说话了：“段院长，你这孤儿院为什么只翻建了学生教室和宿舍，你们的办公室这么破旧，怎么不也掀了重建呢？”

段天和此刻已经置身在孤儿院里，他正领着庄严参观。

原来刚才庄严手指上的一些小动作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个响指使他彻底地松弛了下来，加上庄严的这句问话，他的意识便进入了庄严为他构建的梦境之中。

“哪有那么多钱，能够把孩子的学习生活区弄好就已经很不错了。”

段天和的声音很小，近乎于一种梦呓。

“听说你把自己家的老宅给卖了才凑齐了这笔钱，不过好像你卖宅子的钱根本就不够吧？”庄严又问道。

段天和的嘴又动了：“嗯，所以我又找人筹了一些。”

“你都找了谁？”

段天和说出了几个名字，不过这几个名字都是在同心孤儿院捐助册里查得到的，他并没有说出向天笑的名字。

“你是不是说漏了，向天笑向总你好像没有说。”

听到向天笑的名字段天和的身子微微一震，庄严心道不好，他知道段天和这反应说明他并没有完全卸下防备，很有可能自己的一个敏感话题就会将他从催眠状态中惊醒。

他没有再说话，房间里变得很安静。

“他不让我说。”段天和突然冒出了一句，庄严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段天和并没有醒过来。

“他是谁，是向总吗？”

“嗯，他不让我说，他是个好人，这么些年来孤儿院得到了他许多的帮助。”

庄严忍住了心里的狂喜，他的口袋里有一支录音笔，他与段天和的交谈自然是要录下来的。

“向总是不是很喜欢秦慕飞？”庄严这话一问心里也打了个激灵，他有些后悔，自己太冒进了，明明知道段天和没有完全放松戒备自己这么着急提秦慕飞做什么。

果然，段天和的身子又动了动，他竟然睁开眼来了，望着庄严，脸上充满了恐惧：“你就是个魔鬼！你对我做了什么？”

看来段天和已经醒过来了。

庄严不禁懊恼，一个很好的机会被自己给弄砸了。

经过这次的催眠他也感觉到了段天和的内心防御很强，对于外界的刺激与反应也很敏感，这种人对催眠是有一定的抵抗能力的。刚才自己能够轻易得手也是因为段天和的自信和没有任何的防备。

庄严叹了口气：“段院长，请你相信我，我并没有恶意，你也不用在我的面前装疯，我来只是想弄清向天笑转世的真相。”

段天和没有说话，一双眼睛怒视着庄严，那眼里冒着火。

庄严继续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否则段院长你也不会宁愿住进这种地方也要替向天笑和秦慕飞守口如瓶。”

段天和坐了起来指向门口：“出去，你给我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

庄严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庄严无奈苦笑：“那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第45章 狭路相逢

乔真见庄严出来他迎上前：“怎么样？”

老实说对于庄严的本事他还是有些期待的，段天和来了两年都没能够搞清楚他的病因，对于乔真来说确实是一个遗憾。

虽说就连院长也没能够查出来，但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够露上一手。

所以当庄严找上他的时候他还是抱了希望的。

庄严轻轻叹了口气：“我太着急把他给惊醒了，他的防御心理很强，再想催眠他就更困难了。”

乔真听了有些失望，他从门缝望进去，正好看到段天和也正向着这边看来，那样子哪里像是一个有精神问题的人。

“对不起，乔医生。”庄严向乔真道歉。

乔真摇了摇头：“这不怪你，你也不是第一个在他身上失败的人。”

张达准备说什么，突然一个护士小跑着过来：“乔医生，院长请你过去一趟。”

乔真一怔：“院长找我干什么？”

护士说道：“好像有人来接段天和出院。”

“出院？谁说他可以出院了？”乔真叫出声来。

护士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你赶紧去吧，对了，来接他的好像是个有钱人，院长对他很客气。”

庄严和张达对视了一眼，庄严问道：“护士小姐，你知道那人叫什么吗？”

护士不认识庄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道：“好像姓秦吧。”

秦慕飞？庄严的脑子里闪出了秦慕飞的样子。

秦慕飞怎么来了？这也太巧了吧，自己前脚刚到没多久秦慕飞跟着就来了，难道这小子一直暗中让人在盯梢着自己吗？看来很有可能。

乔真关上了病房的门，对庄严说道：“不好意思，我得到院长办公室去一趟，你们……”

庄严微笑着说道：“我们也该走了，你忙你的。”

乔真不再说什么，和小护士一起离开了。

庄严搂着张达的肩膀：“我们也走吧。”

张达促狭地笑道：“你就不想和秦慕飞打个招呼？”

庄严摇摇头，这个时候就算是见着秦慕飞大家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秦慕飞这个点赶过来就是冲着他们来的，大家撞上只能是彼此尴尬。

张达却说道：“我倒是觉得狭路相逢很可能会带给我们意外的惊喜。”

张达的话让庄严的心里一动，张达说得也很有道理，几次与秦慕飞相见他都表现得很是淡定从容，俨然他真把自己当成了向天笑，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告诉他已经对段天和进行了催眠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还是那么波澜不惊。

“好，我们就去会会他。”

庄严和张达来到了院长办公室的门口，张达敲了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是乔真。他看到庄严他们先是一惊，接着压低了声音：“你们怎么来了？”

屋里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是谁啊？”

庄严冲乔真笑笑，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意思是让他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

二人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秦慕飞，他正坐在长沙发上，他对面坐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隐隐有一种上位者的气息，应该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这是他的一亩三分地，在这儿他自然就带了一种领教者的气质。

在秦慕飞的身后站着的女人不是陈蕾是谁？

中年男子和秦慕飞、陈蕾都朝着这边看来，中年男子皱起了眉头：“乔真，你没见我这里有客人吗？怎么随便就把人给放了进来。”

接着他用一种并不友善的目光望着庄严：“你们是谁，为什么闯到我办公室来？”

秦慕飞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对中年男子说道：“蓝院长，这两位是我的朋友，应该是来找我的。”

中年男子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原来是这样。”不过他还是瞪了乔真一眼，乔真的心里也有气，这个庄严怎么跑这儿来了，他不会把刚才的事情给说出来吧？想到这儿他又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庄严。

庄严大咧咧地坐到了沙发上，张达犹豫了一下也挨着庄严坐了下来。

庄严望向中年男子：“蓝院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茶城市宏达律师事务所的律师，我叫庄严，这位是茶城日报的记者张达。”

男子愣了愣，他没想到这两个年轻人都有些来头，律师和记者都是不能轻易得罪的，这些人或许不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但若是想要毁你那可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他庆幸自己刚才并没有说什么唐突冒失的话。

蓝院长的脸上露出了微笑：“刚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是，是秦先生的朋友。”

他在提到秦慕飞的时候有些迟疑，或许他在想该如何称呼秦慕飞，称他为向先生似乎不妥，虽然他现在的身份就是向天笑的转世，最后他还是称秦先生。

“不知者不怪嘛。”庄严也没有多和蓝院长客套，望向了秦慕飞：“没想到你会来。”

秦慕飞一脸的笑容：“我听说老院长的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可以不用再呆在这儿了，所以我想把他接回去，让他好好休养。”

“他的情况确实没那么糟糕，刚才我还去看过他，聊了一些事情。”庄严也不吝啬自己的微笑。

“是吗？你们都聊了些什么？”秦慕飞并没有表现出担心与惊讶，虽然他用了两个疑问句。

庄严没有回答，而是望向了乔真：“上次来我听乔医生说老院长入院两年了都没能够查出发病的原因，我便提议是不是可以用催眠的方法来找到病因所在，乔医生说你们有过这方面的尝试，不过并没有什么效果。正好我对催眠也有一些心得就主动联系了乔医生，希望能够尽些绵薄之力，所以就在刚才在乔医生的陪同下我也尝试了对老院长进行催眠。”

乔真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这个庄严不是说好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吗？怎么能够出尔反尔呢，也不知道院长听了之后会把自己怎么着。他此刻心里又在想，对段天和催眠的事情说了也就说了，大不了自己就是请庄严帮个忙，他们可千万别再把自己收了他们两千块钱的事情说出来啊！

乔真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他偷眼望向蓝院长，蓝院长却没有看他，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庄严：“哦？小兄弟还会催眠？”

张达又一次充当了庄严的吹鼓手：“那是，普通的催眠师根本和他就没法比，你可别小看他，就连省里的心理专家都要对他刮目相看。”

《破局者》上架感言

《破局者》自发书到现在整整过去了半个月，半个月上传了十万字，早已超过了上架要求，现在本书就要上架了。

对于磨铁来说青苔是个新人，在这里我首先要感谢两个人，一个是美女主编一方朱侯，是她一直对我眨巴着迷人的小眼睛，小指勾勾，让我心动地来了磨铁，她是我和磨铁的红娘。

另一个是磨铁的总编三生有幸，是他的盛意拳拳让我感动，在发书前他接连两个晚上和我通电话，每次至少是一个小时以上，那时我才发现，原来男人能够如此健谈，煲起电话粥来一点不比那些师奶差，我们聊得眉飞色舞、基情四射。

当然，这是玩笑话，他给了我的书很多好的意见和建议，他的认真负责让人感动得落泪……接下来青苔要感谢的就是我的老铁们了，很多老铁都是一路见证了青苔的成长的，几乎在青苔每一本书的粉丝榜里都有他们的身影，特别是阿胜，一直以青苔的护法神的身份出现，榜首永远都被他给牢牢占领，还有杨洁、欧阳双杰、许可、柒小夜、龙腾四海、丫丫是加爷的麻麻、燕飞儿、翎月宝贝、夜未央、何小枫、独饮烈酒（一姐）、南乡子、大猫、附子、多多、腊月、珍惜梦想、隔壁老王（不是我邻居哈）等等等等，还有一些也是从《迷离档案》就默默跟随的，青苔在这儿就不一一枚举了，没点到名的不要有意见哈，私密我，到时我再专门弄一篇帖子补上。

说到上架，这是网文的必经之途，也是作者和平台收入的保障，社会人嘛，既然作者是一个职业那么也要谋求生活的，我想老铁们应该都是能够谅解的。

明天上架，希望大家踊跃订阅，拿一个好的数据来鼓励青苔创作的激情，特别是那些屯书的老铁们，你可以先不看，但还是积极先把VIP章节订了吧。

最后，青苔在这儿再次向所有的人，编辑也好，老铁们也好表示十二万分的感谢！

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支持正版，支持正版，支持正版，每个月的订阅花不了几个钱，但正版付费阅读是我们大家之间彼此的尊重。

关于《破局者》更多书友互动活动，尽在磨铁中文网！

第46章 后脚撵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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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给你抵腰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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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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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再访冯天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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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不能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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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去年的恶性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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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丢卒保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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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与时间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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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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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限制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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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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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证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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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那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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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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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逐出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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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情侣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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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找陈蕾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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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身体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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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半张信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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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开诚布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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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非亲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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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危险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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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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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与自己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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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顺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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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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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车祸与监控盲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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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心如磐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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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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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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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高彬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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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冠希哥是前车之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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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渣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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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狗窝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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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道上的黑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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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我可是正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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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勇敢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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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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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女人如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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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有人出钱要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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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两个女人也是台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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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猜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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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好男不和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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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向天笑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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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智者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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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我是狗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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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警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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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反正我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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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第二份赠与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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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按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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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信息量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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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陈蕾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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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陈蕾反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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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紫苏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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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公婆各持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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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无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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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尴尬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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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我们是朋友

庄严觉得人的感情很微妙，有时候是很难用理智去衡量的。

就拿自己来说吧，之前觉得自己喜欢的就是向紫苏那一款，小巧玲珑，美丽迷人的公主范，在看到向紫苏照片的第一眼有点心动，但真正和向紫苏相处之后却发现她的身上好像少了一些能够真正吸引自己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出来。

而叶玫呢，恰恰相反，她身上总是有一种能够吸引自己的东西，可是一开始自己觉得是根本不可能喜欢上像她这样女人的，可是现在他隐隐觉得和叶玫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甚至比和向紫苏在一起时还要自在得多。

庄严苦笑着摇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为什么非得在这个事情上纠结，不是说好不查清父亲自杀的真相不去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吗？

收敛了心神，他给向紫苏打了个电话。

约好向紫苏在福泉山下遇仙池见面，那儿的景色不错。

庄严提前十分钟就到了约会的地点，坐在遇仙池边的一张石椅上，点了支烟，看着远处草地上正在放风筝的老人和翻滚着戏耍的孩子，他的心情一下子放松了不少。

“来多久了？”向紫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庄严的面前，她今天打扮得像个中学生，短裙、白色的棉长袜，低跟小皮鞋，上身穿的是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衣，那衬衣后面还有个搭子，搭子上是蓝色海魂条，有点像海军的制服一般，头发是简单扎着的马尾辫，背着一个小的黑色皮双肩包。

庄严笑笑：“我也才到。”

向紫苏不等他招呼就在他的身边坐下，庄严这才发现向紫苏的手上还拿了两瓶苏打水，她递给庄严一瓶：“给，你喜欢喝的。”

庄严没想到她倒是蛮细心的，自己好像只提过一次说喜欢喝苏打水。

接过来拧开盖子喝了一口：“谢谢。”

“刚才见你在发呆，想什么呢？”向紫苏问道。

庄严把玩着苏打水瓶子，身子靠在了椅背上：“没想什么，就是发下呆，有时候发呆很好，可以什么都不想，让脑子回复到一片空灵的状态。”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向紫苏轻声问道，这里原本就没有别人，她说话的声音却是不大，往往这代表了一种羞涩。

“是有点事儿，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庄严说的是实话，他刚才就一直在想怎么把那件事情告诉向紫苏，就像叶玫说的那样，必须得注意方式方法，让向紫苏更能够接受。

向紫苏微微皱眉：“有什么事让你这样难以启齿？”

庄严点上支烟，然后歪头看着向紫苏：“假如你突然发现你不是你妈亲生的你会怎么办？我说的是假如！”

这话一说出口庄严就暗暗鄙视了一下自己，自己的嘴怎么变得这么笨。

向紫苏的脸色一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严苦笑：“好吧，你不是你妈亲生的，也就是说汤茹并不是你的生母，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向紫苏一下子站了起来：“怎么可能？”

庄严叹了口气：“坐下来，听我慢慢和你说。”

向紫苏重新坐了下来，她的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庄严。

庄严便把她的身世详细地说了一遍，向紫苏只是听，没有插一句话，庄严发现她最后紧紧地咬着嘴唇，庄严能够感受到她内心很不平静。其实无论是谁听到这样的消息都不可能平静得了，自己叫了二十几年的妈竟然和自己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这，这是真的么？”向紫苏的声音带着颤抖。

庄严点点头：“多半是真的，我想他们不至于拿这种事情开玩笑。”

向紫苏说道：“可我是我爸的女儿对吗？”

庄严又点了点头，这一点应该是不用置疑的。

“其实她对我挺好，小时候她也很关心我，很疼我，只是现在……”向紫苏没有再说下去，庄严却知道她说的一定是汤茹。

“紫苏，现在可能会有人用这件事情做文章，我知道这样会给你带来什么样的伤害，作为朋友我希望你能够挺住，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作为子女，我们根本就没有选择，不是吗？”

庄严安慰她，生怕她会想不开。

向紫苏淡淡一笑：“放心吧，我没事，不就是我爸的私生女吗？我仍旧是向家人的不是？别人怎么看有什么，生活终究是我自己的。”

听她这么说庄严总算是松了口气。

“现在我应该成为他们博弈的焦点了，对吧？”向紫苏问道。

庄严没有否认，何质斌与汤茹的博弈现在就是围绕着向紫苏的身世来展开的。

“他们两边是不是都在拉拢你？”向紫苏眉头一挑望着庄严，她是个聪明的女孩，自然能够想得到这一点。

庄严抿了抿嘴点头说道：“没错，汤茹希望我俩在一起，何质斌也希望我能够利用你男朋友的身份替他们摸清汤茹的底牌。”

“你呢，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向紫苏很认真地问庄严，这个答案对于她而言很重要，她想看看自己在庄严的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地位与份量。

庄严摆了摆手：“我都拒绝了，我很反感这种用感情作为筹码的博弈。”

“就这么简单？”向紫苏显然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庄严是因为她。

庄严咳了一声：“而且我不能伤害你，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朋友。”

“朋友。”向紫苏轻轻重复了一遍。

庄严不说话了，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向紫苏的失落，他能够肯定向紫苏确实是对自己有意思，正因为这样他才不敢再和向紫苏开那种不荦不素的玩笑，他怕向紫苏误会自己反而会陷得更深。

他是一个吊儿郎当的人，但并不意味着他就是一个欺骗感情的混蛋，这一点觉悟他还是有的。

向紫苏幽幽地出了口气：“你说得没错，我们是朋友，我很高兴你能够在乎我的感受。我没事，我倒是要看看他们到底都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到底我爸是怎么死的，谁害死他的！”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向紫苏咬着牙，眼里冒出仇恨的火焰。

庄严拍拍她的肩膀，却不说话，有时候就是不说话对方也能够明白你的意思。

“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警察？”向紫苏突然一个神转折让庄严一怔，向紫苏见他这个样子，挤出一个笑容：“别不承认，你要不是因为喜欢她就不会对我视而不见。”

庄严叹了口气：“我现在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只是觉得还不是时候。”

向紫苏的脸色开阔了许多：“这么说我还有机会喽？”

第104章 向紫苏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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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没有动机

大家坐了下来，秦慕飞递给庄严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段天和说道：“事情我大致都已经清楚了，现在的情势好像对我们很不利，小庄，你是怎么想的，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办？”

段天和倒是开门见山，没有任何的铺垫。

庄严看看秦慕飞，他是想先听听秦慕飞的想法。

秦慕飞略一迟疑，接着便说道：“今天汤茹的话你也听到了，她提到了向紫苏的身世，还有那个何质斌，小庄，我想听听你对何质斌这个人的看法。”

庄严不知道为什么，一听秦慕飞叫他小庄就有些不自然，仿佛眼前的秦慕飞还是那个在向家以向天笑转世的身份对着自己的“长辈”。

庄严苦笑：“秦慕飞，你能不叫我小庄吗？”

“大家不都这么叫你吗？”秦慕飞有些不明白了。

庄严咳了两声：“你叫我小庄我就总感觉你还是那个向天笑，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庄严的话惹得二人哈哈大笑，秦慕飞道：“好嘛，那我还是叫你庄严。”

“叫庄哥也行！”想着自己委屈着在秦慕飞面前当了好几回晚辈，这次他得找找优越感。

“依你，喜欢怎么叫我就怎么叫，你啊，看来也是一个不愿意吃亏的。”

言归正传，回到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庄严想了想回答道：“怎么说呢，何质斌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人，他能够想出转世的喙头，然后又说服了向天笑按着他的设计去做，更是让向天笑说服了你和老院长，就这一点我觉得很了不起。”

段天和与秦慕飞对视了一眼，两人的脸上都有些赫然。

“不过我不喜欢他，他给我的感觉太功利，而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庄严说出了自己由衷的看法，秦慕飞很是认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就拿我来说吧，虽然进了向家，也很希望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但我却并没有因此而利用紫苏，我一直都认为紫苏在这件事情上始终是最无辜的，我不想将她给牵扯进来。”

段天和道：“你这么做没毛病，做人就得有原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话你们和害死向总的人又有什么分别。”

庄严又是一阵苦笑：“可是现在我有些迷惑了，到底是谁害死了向总。”

他的话让段天和微微一怔，不过秦慕飞却是一脸的平静，庄严明白秦慕飞说不准也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

段天和忍不住问道：“小庄啊，你说这话又是怎么一个意思？”

秦慕飞替庄严回答道：“院长，庄严的意思是说现在这个何质斌也很可疑，您老想想，我们是凭什么怀疑汤茹的？”

段天和回答道：“向总亲口说的那还会错吗？”

秦慕飞叹了口气：“向总呢，他又因何会对汤茹产生怀疑的？”

“向志强不是他亲生的，这是事实，他想要将汤茹母子撵出向家这也是事实吧，那个张跃庭不也证实了这一点吗？”

庄严插话道：“老院长，看起来汤茹和向志强确实是有这样的动机，但您老考虑过一点没有？那就是亲情。之前我就和慕飞讨论过一个问题，那就是向总既然明明已经知道自己有危险却为什么没有先对汤茹母子出手，那是他记着亲情，不管怎么说汤茹是他结发的妻子，向志强也叫了他那么多年的爸爸，既然他能够顾及到亲情，汤茹就不会顾及吗？”

段天和眯缝着眼睛：“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向总顾念亲情不等于说那妇人也会如此。”

庄严知道这老头对汤茹有着偏见，他说道：“老院长，我们得站在客观的立场，最好不要先入为主。”

段天和不说话了，但却是一脸的不以为意，他与向天笑交好，向天笑说自己很可能是被汤茹杀的他就坚信向天笑不会骗自己，他却没想到一点，那就是向天笑自己都很可能被人家给骗了。

秦慕飞尴尬地咳了两声，然后对庄严说道：“你继续，你继续！”

他这是让庄严把段天和给过滤掉。

庄严说道：“何质斌的出现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一个问题，这显然是一个局，何质斌可以说是做局者，他这个局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秦慕飞说道：“是啊，如果向总不是汤茹母子害死的，而是他，那么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最大的标的是什么？那就是向家的财产，包括天福药业在内的数十亿家业。可是这算是把汤茹和向志强给掰倒了还有向紫苏呢，我真就想不明白了。”庄严说的是大实话。

秦慕飞点头道：“就是，也正是想到这儿我才没彻底怀疑他，毕竟我想不出他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除非他和向总有仇。”

“那不可能，向总一直都很信任他，在他之前向总也一直和他的岳父关系不错，向家的法务几乎都是由他们负责的。”段天和这时说了一句。

庄严抿了抿嘴：“我觉得问题应该还是出在向紫苏的身上，另外，你有看到他说的向天笑的那份遗嘱吗？还有那份所谓的限制性条款。”

秦慕飞表示他并没有看到过这两样东西，他说道：“你是怀疑根本就没有这两个法律文本？”

庄严却道：“不，我相信是肯定有的，只是这个法律文本的内容是不是他说的那样就不得而知了，现在你和他走得近，最好是能够看到这两个文本的具体内容到底是什么，你可以提出这样的要求，如果他拒绝说明他的心里有鬼。”

经庄严这么一说就连段天和也有些动容，他望着庄严：“小伙子，你说得还真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慕飞，你就看看这个何质斌的葫芦里到底装了些什么，虽然我不相信他会对不起向总，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小庄，汤茹那边你可不能因为那小丫头偏心啊！”

“您老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我已经把事情大抵向向紫苏说了，她也很希望抓住害死她父亲的凶手，我甚至把她身世的事情也告诉她了。她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调查。”

段天和满意地点点头：“这样就好，我老了，这种事情只能靠你们年轻人。”

第106章 我现在是他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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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冯天杼的秘密

曾经有一位著名的作家说过这样一句话：“人生是一个双面舞台，扮演英雄的人总是费尽心机地将自己小人的那一面遮掩起来。”的确，这个世界充满了诡诈和陷阱，人们为了成功或者为了谋取自己的利益都想遮掩好自己的内心，藏好自己的底牌，以待关键时刻的出奇制胜。

人生如牌局，天下最难捉摸的一张牌就是对手的底牌，底牌是保护自己攻击他人是有效的武器之一。

现在汤茹与何质斌就是各执底牌，同样的他们也都各戴假面，到底谁好谁坏，谁善谁恶此刻庄严也如同是雾里看花。

原本在庄严看来何质斌和秦慕飞出手，汤茹很快就会显形，而向天笑的案子也应该很快就会结束，却不料在这场智慧的博弈中汤茹竟然玩了一个绝地反击，而且她的反击是这么地漂亮，一下子就把来势汹汹的何质斌给打了回去，甚至还将秦慕飞也赶出了向家。

双方的焦点都集中在了向紫苏的身世之上，而两边都表现出对向紫苏的关心，生怕对方对她造成伤害。

可是这样的关心是真是假只有他们自己的心里清楚。

接下来的交锋会更加激烈，但他们会怎么出招呢？庄严试着将自己放在双方的位置上去思考这个问题，可是他却无法真正地站在他们的高度，毕竟对于他们庄严还有太多的未知。

不管怎么样，庄严抱定了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可能保护好向紫苏。

叶玫久久不见庄严说话，轻轻“喂”了一声，庄严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啊！到了？”

叶玫见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蛮可爱的，她很喜欢看庄严认真思考时的模样，她说道：“还没，你刚才在想什么？”

庄严说道：“胡思乱想呗，我现在越来越看不透他们这两方了，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尽可能不带任何倾向性，先保护好紫苏再说。”

叶玫笑了：“你就不怕到时候她真粘上你？”

庄严没好气地说道：“能不能不拿这件事情开玩笑？”

叶玫轻哼一声：“也不知道当初是谁一副猪哥样儿，上赶着跑去机场接人家。若不是你招惹人家又哪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庄严不说话了，心里却有些委屈，当初还不是为了查案吗？自己明明是做出了牺牲好不。

“好了，不说这个了，你说冯天杼找你去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庄严想了想：“何质斌和秦慕飞与汤茹摊牌的事情他应该是知道了，他这个人不简单，虽说很少出门，也没有太多的交际应酬，可是外面的事情他却是知道得不少，他有他的消息来源，他找我去估计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他不是早已经和向家闹掰了吗？怎么对向家的事情还这么上心？”叶玫有些不解，庄严耸耸肩膀，他也不知道，不过他相信只要见到了冯天杼就能够得出答案。

冯天杼在书房里，庄严进去的时候他正写着毛笔字。

他的字写得很好，颇有颜氏风骨。

白色的宣纸上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大道致简”。

“好字！”庄严禁不住喝采，他倒不是拍冯天杼的马屁，这字确实很漂亮。

冯天杼搁下笔望向庄严，微笑着说道：“小庄也喜欢书法？”

庄严连忙摆摆手：“我哪懂得什么书法，只是觉得好看罢了，冯先生这可是颜体？”

冯天杼点点头：“没错，这些年来我大多数时间都在临贴，习的便是颜体。”

说罢他指了指旁边的沙发：“坐。”

妇人送上了茶便退了出去，庄严掏出烟来看了冯天杼一眼，冯天杼很是随和地说道：“抽你的，又不是第一次来，我这没那么多讲究。”

庄严这才把烟点上，冯天杼说道：“我听说今天那个秦慕飞带了个律师去了向家，当时你也在？”

庄严没有否认，冯天杼说道：“具体的情况我还不太了解，方便给我说说吗？”

庄严没有犹豫，把在向家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冯天杼听得很认真。

最后庄严还把汤茹将自己叫进房间，想要搓合自己与向紫苏以及向自己曝出向紫苏身世的事情也毫不隐瞒地说出来了。

庄严也是经过了思考的，既然双方的焦点都是向紫苏的身世，那么这年事情是不可能包得住的，与其遮遮掩掩的倒不如痛痛快快说出来，这样他也好仔细留意冯天杼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

不过庄严却有些失望了，无论自己说到哪儿冯天杼脸上的表情都很平静，波澜不惊，一个人能够将自己的内心世界掩饰得这么好那得有多深的城府！庄严觉得冯天杼这样的人很让人害怕的，至少这样的人他是不愿意多接近。

“小庄，对于紫苏的身世你是怎么看的？”冯天杼冒出一句。

庄严皱起了眉头，他有些不太明白冯天杼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他说道：“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冯天杼说道：“你相信他们所说的话吗？”

庄严苦笑：“相信，毕竟这件事情是可以查的，他们应该没必要撒谎，因为只要找到那个女人，也就是他们所说的紫苏的生母真假就立辨了。”

冯天杼摇摇头：“你错了，根本不可能找到这个女人。”

庄严愣住了，他不明白冯天杼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冯天杼苦笑着说道：“这个女人早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得绝症死了，所以紫苏的身世根本就无法查证。”

“你知道这个女人？”

这下轮到庄严一脸的惊讶，他没想到冯天杼竟然认识那个疑似向紫苏生母的女人。

冯天杼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可能一直怀疑我和汤茹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我可以很坦诚地告诉你，没有，而且我也从来都没有喜欢过汤茹，我之所以会和向天笑闹翻，分道扬镳也不是为了汤茹，而是她！”

庄严有些明白了，冯天杼所说的那个她莫非就是向紫苏的生母？

“她叫郝春雁，是向天笑的大学同学，也是向天笑的初恋，后来向天笑不知道为什么竟娶了汤茹，或许是因为汤家有钱吧，那个时候向天笑想要创业，可是却没有起步的资金，于是娶汤茹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第108章 紫苏是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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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为情所困

庄严有些眼花缭乱了，这都是什么事儿？

“向紫苏真是你的女儿？那为什么你自己不负起一个做父亲的责任？”庄严的语气带着质问。

冯天杼的情绪难得有些激动：“你以为我不想吗？我也想的，可是春雁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根本就没有和我说过。”

庄严有些不明白了，照冯天杼的说法向紫苏应该是他与郝春雁的孩子，郝春雁为什么非得把她送给向天笑，让她成为向天笑的女儿？

还有就是汤茹为什么要说谎，汤茹是知道向天笑不可能有孩子的，为什么要编那么一个故事来骗自己？

他们到底谁在说谎？

庄严越想越觉得头疼，他以为他已经很了解人性了，可是现在看来他知道的还是太少。

“我问春雁为什么要这么做，她说她是想要让向天笑痛苦一辈子，那个时候我才明白，原来在她的心里只有向天笑，并没有我。”冯天杼的脸上是自嘲的苦笑，他的心里此刻应该也很是苦涩。

庄严听明白了，郝春雁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向天笑，可是这不管是对冯天杼还是对向紫苏而言都是不公平的。

庄严有些替冯天杼感到悲哀，他感觉得到冯天杼对郝春雁的感情是很深的，郝春雁却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两人之间虽然有了那种事儿，可她并没有真正地嫁给他，甚至两人生的女儿郝春雁都送到了向天笑的那儿当成她的一个报复的工具。

“我若是你一定会阻止她这么做的。”庄严正色地说，他对冯天杼的懦弱很是不齿。

冯天杼轻叹了口气：“你以为我不想阻止吗？我为这事儿少有地冲她发了大脾气，可是她却很固执，我想既然是这样那么我就直接去找向天笑，可我还没去找他，他就来找我了。”

庄严静静地听着，他的内心也不平静，这剧情的反转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向天笑求我不要再和春雁闹，他告诉我春雁患了绝症，估计不久于世，他说他也知道春雁是想用这种方式来惩罚他，他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他希望我同意由他抚养紫苏，他说他一定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对待紫苏，他说只要春雁觉得这样心里能够舒坦，就由着她。”

冯天杼说到这儿声音有些哽咽，眼睛也隐隐模糊了，庄严想到了那句老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这下子庄严全都明白了，冯天杼答应了向天笑，这两个男人为了郝春雁最后都照着她的意愿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说我和向天笑闹翻其实也不尽然，是我自己提出离开天福药业的，也就是那年春雁离开了我们，春雁走了以后我找向天笑想要要回紫苏，毕竟她是我的女儿，我希望能够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但向天笑却是不答应，他说那样会对紫苏造成伤害，我知道他是想把紫苏留在身边，以此来纪念春雁，我也知道他说得没错，那样确实会伤害紫苏幼小的心灵，可是我的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我宁愿向天笑真的无情无义，我不希望他的心里有春雁，春雁是我的。”

庄严也跟着叹息道：“后来你还是放弃了要回紫苏，将她留给了向天笑，但你觉得无法再与向天笑相处下去，于是你就离开了天福药业。你终身未娶为的是郝春雁，你一直守在天福市没有离开为的是向紫苏，我说得没错吧！”

冯天杼点点头：“你说的一点都没错，确实是这样。”

“知道这些事情的人有哪些？”庄严问道。

冯天杼说道：“能够知道这一切的只有汤茹，汤茹当时之所以愿意接受紫苏一来是因为她还是比较同情春雁的，二来或许也有我的缘故，其实汤茹和我的关系不算差，你也知道，我算是向天笑唯一的朋友，有时候汤茹有什么关于向天笑的烦心事儿也会和我说道。”

庄严淡淡地说道：“那个何质斌的岳父知道吗？我听说他是向天笑很信任的人，向家之前所有法务上的事情都是他经手的。”

冯天杼说道：“他？他应该不是很清楚，他只知道紫苏是向天笑的私生女，并不知道紫苏原来是我的女儿。当时向天笑把紫苏接回向家当作是他和汤茹的孩子自然少不得需要一些法律上的文书，所以就委托他全权负责，他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不过因为紫苏的身世牵扯到我，所以我们大家都没有把这事情向他说明。”

庄严陷入了沉思，照冯天杼的说法何质斌是不知道向紫苏的真实身份的，他应该认为向紫苏就是向天笑的私生女儿，若是这样就算他真是想图谋向家的财产，弄掉了汤茹母子也不可能达到目的，因为还有向紫苏在。哪怕他曾威逼向天笑留下了什么字据也没有用，至少作为向天笑的律师，他不可能成为直接的受益人。

反倒是汤茹的嫌疑最大，汤茹从头到尾都是知情者，只要汤茹将向紫苏的真实身份公布，证实何质斌的岳父曾经在向紫苏身世上造了假，再通过陈蕾拿出证据说明何质斌所作所为妨碍了司法公正的话，那么何质斌就只能以失败告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一直都怀疑是汤茹害死了向天笑，原本我没有证据是不该多说什么的，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说出自己的观点，但现在我觉得我有必要替汤茹说话，没错，这个女人爱财，凡事她都喜欢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但她却还算是个善良的人，所以我不认为她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末了他又很强调地补充了一句：“我相信她不会这么做。”

庄严望着冯天杼却没有说话，对于冯天杼会替汤茹说话他并不意外，哪怕是放在今天之前他也觉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之前他认为冯天杼就是汤茹在外面的那个男人，可是冯天杼今天说出来的故事推翻了他之前的设想，但从汤茹能够接纳向紫苏这件事情来看冯天杼有一点没有说错，那就是汤茹这个人确实还是有些心善的。

“这么多年来汤茹对紫苏还是很不错的，就像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只不过最近两年好像有些变化，为此我还去找过她，我说如果因为向天笑死了她就容不下紫苏那么我愿意把紫苏要回来，我相信紫苏若是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会去贪图向家的财产。我虽然谈不上有钱，但我们要是想要舒舒服服地过下半辈子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第110章 一群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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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金枪鱼罐头

莱顿西餐厅是天福市唯一的一家西餐厅。

张达说这家西餐厅的口味并不正宗，说是西餐却根本没有西餐的特色。

不过对于庄严来说很无所谓，他原本就不怎么喜欢吃西餐，叉啊刀的他觉得太作，不过这地方是向紫苏选的，庄严能够理解像她那样的女孩身上多少都存在着一些小资的情调。

庄严来早了，他提前了最少一刻钟。

服务员给他上了一杯柠檬水，确定庄严要等朋友到了以后才点单服务员便下去了。

庄严将香烟放在鼻尖嗅着，这地方是不允许吸烟的，他需要这烟草的味道来帮助自己思考。

他真不知道一会该怎么和向紫苏说，昨天才告诉她叫了二十几年的妈妈不是她的生母，今天又要对她说向天笑不是她的生父，这是一件多么滑稽又多么可悲的事情，她能够承受得了么？

从前自己以为自己的命运就很可悲了，现在看到了向紫苏他突然觉得自己那些都不算什么。

“对不起，我来晚了。”向紫苏迟到了三分钟，一进来就忙向庄严道歉。

庄严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要放在从前她会因为迟到三分钟向别人道歉吗？她一直都是个骄傲的公主，可如今却已经被这残酷的现实打败了。

“我也刚到。”庄严站起身来帮她拉开了椅子，她看了庄严一眼，脸上露出微笑，缓缓地坐了下去。

服务员再次走过来：“两位需要点什么？”

向紫苏用眼神询问庄严，庄严耸耸肩膀：“来客牛排吧，七分熟。”他虽然不喜欢吃西餐并不代表他不会吃，向紫苏说道：“给我来个金枪鱼罐头，对了，再来盘鱼子酱。”

庄严的眼神有些奇怪，待服务员离开后向紫苏才说道：“我觉得他们家只有这两样要地道一些，天福是个小地方，说是西餐厅，其实这水准与外面根本无法比。”

“你喜欢吃金枪鱼罐头？”庄严有些好奇。

向紫苏的神情有些黯然：“我爸喜欢，在家里几乎每顿他都会吃一点，他说小时候日子苦，有一次看到人家吃金枪鱼罐头他就凑了过去，那时他还是小孩，小孩都是这样，见到谁有好玩的好吃的都会凑上前去，希望别人能够分一点给你玩给你吃，那个小孩确实也分了一点给他尝，可因此他被爷爷狠狠地揍了一顿，说他眼窝子浅，没骨气，爸爸挨了一顿打却记住了金枪鱼罐头的味道，他仿佛觉得那便是人间美味。后来有了钱，他便养成了吃金枪鱼罐头的习惯。”

庄严没想到金枪鱼罐头的背后还隐藏着这样的一个故事。

“你在电话里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什么事啊？”

服务员将他们点的餐送上来后，向紫苏挑了一点鱼子酱在小碟里放到了庄严的面前轻声问他。

庄严没有说话，聚精会神地切着牛排。

“你不用这般装模作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经过这么多的变故我已经有了抗体了，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把我击垮。”

庄严苦笑了一下：“假如现在我告诉你向天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会不会感到伤心、难过？”

向紫苏呆住了，虽然她确实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打击的心理准备可是却没想到庄严会这么说：“你说的是真的？”

庄严点点头：“真的。”

向紫苏笑了，那笑容有些凄凉：“怪不得他们会这么对我，他们应该早就知道的是不是？”她说的他们指的是汤茹和向志强。

庄严抿了抿嘴：“是的。”

向紫苏说道：“那我的父亲又是谁？还有我的母亲到底是不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女人？”

庄严放下了手上的刀叉，望着向紫苏正色道：“紫苏，老实说就在刚才你还没来的时候我一直在犹豫，到底是不是应该告诉你，从我内心而言我是想瞒着你的，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于你而言是多么地难以接受，但最后我还是做了决定，告诉你。一来你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二来就算我不说或许要不了多久你也会从别的地方知道，我不想到时候你会恨我。”

向紫苏拿起了红酒杯，从醒酒器里倒了一些，然后一口气喝光了。

“说吧，我父亲是谁？”她又问了一句。

庄严说道：“冯天杼。”

“咣”的一声，向紫苏手上的红酒杯掉在了桌子上，她的脸上是一副难以置信的震惊：“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庄严这才把一切娓娓地道了出来。

向紫苏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那儿，目光有些呆滞，庄严知道这一切已经超乎了向紫苏的认知，她确实是需要点时间好好地消化消化。

庄严也没有了食欲，他望着向紫苏，眼神中是关切与担忧。

“你不用拿那种眼神望着我，我没事。”大约两分钟后向紫苏才缓过神来，她吃了一块鱼罐头，又倒了一杯红酒。

她有些失态了，她甚至都忘记给庄严也倒上一杯。

庄严叹了口气：“紫苏，要不我们不吃了，出去走走吧。”他觉得向紫苏现在很需要宣泄一下，在这西餐厅里并不合适。

向紫苏点点头，庄严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买单，虽然这顿饭钱不菲让庄严有些小心痛，可是这个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些，陪着向紫苏离开了餐厅。

两人沿着河边走，庄严咳了一声，很小声地说道：“如果想哭那你就痛快地哭一场吧，哭完了你会觉得好受一些。”

向紫苏停下了脚步，身体轻轻倚在了护栏上，眼睛望向河中湍流的水：“能给我一支烟吗？”

庄严愣了愣，不过他还是掏出烟来替向紫苏点上了一支。

向紫苏吸了一口，被呛得咳了两声，不过她却又坚持吸了第二口。

“紫苏，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也不是坏事，至少你的父亲还活着，你还是有亲人的。”庄严安慰道。

向紫苏没有说话，仍旧那样一动不动。

庄严知道她的心里此刻想的一定很多，他的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膀，拍了两下：“你也不要怪他，他有他的苦衷。”

向紫苏知道庄严口中的他就是冯天杼，那个很可能是自己生父的人。

庄严又说道：“这么多年他一直默默守在天福市就是为了你，要说不幸我倒是觉得他比你更加的不幸，至少你从小到大总算是得到了父母的疼爱，你也说过，小时候无论是向天笑还是汤茹对你都秀不错，可他呢？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这里，甚至连个真正能够说话的人都没有。”

向紫苏深吸了口气，庄严说的这些她都明白：“我想见见他，你陪我去吧。”

第112章 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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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关键点

向志强。

庄严的脑子里出现了他的影子，叶玫说得没错，向紫苏被带到向家的时候向志强已经记事了，他应该很清楚向紫苏和他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向紫苏说过她与向志强之间的感情一直不好多半也有这个缘故。

既然是这样，向志强为什么会对向紫苏这么关心的，连自己和向紫苏在一起他也要横加干涉？

汤茹是一个掌控欲很强的人，但在庄严看来向志强也和汤茹一样，只是因为有汤茹压着他很懂得收敛，或许在向志强看来向紫苏根本就不是向家的人，向家的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要真是那样的话向志强应该先将向紫苏的身世抖出来，把向紫苏撵出向家，这然后就再没有人和他争夺家产，他为什么不这么做？难道是汤茹不允许他这么做吗？要是这样汤茹这个人还真的并不坏。

庄严在这儿天马行空，电话那头传来叶玫“喂”的声音，庄严这才回过神来：“我听着呢！”

叶玫说道：“你说向志强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吗？”

叶玫这话让庄严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对啊，向志强知道向紫苏的身世这是肯定的，那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吗？知道自己不是向天笑的儿子吗？假如他知道这个事实那么他会是怎样的一个反应。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我觉得我有必要再去见一见汤茹。”庄严道。

“可她不一定想要见你。”叶玫说道。

庄严笑了：“这可说不定，此一时彼一时，我相信这个时候无论是她还是何质斌应该都会很想见到我。”

挂掉电话，庄严就听到有人下楼的声音，是冯天杼陪着向紫苏下来了。

向紫苏来到庄严的面前：“我们走吧。”

庄严站了起来望向冯天杼，冯天杼冲他淡淡一笑，看来他们谈得应该不错。

和冯天杼打了招呼庄严陪着向紫苏离开了冯家。

向紫苏的状态不适合开车，庄严接过了她的车钥匙：“现在送你回家吗？”

向紫苏抿了抿嘴：“我不想再住在向家了。”

她这话一出庄严愣了一下，向紫苏苦笑：“之前我觉着汤茹虽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但我毕竟还是向天笑的女儿，所以就算是住在向家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是现在我若再呆在向家我自己都觉得尴尬，你陪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我暂时先搬到酒店去。”

庄严皱起了眉头：“住酒店？”

向紫苏点点头：“是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打算，向家的东西我一样都不会要，之前给我的股份以及那套别墅和门面我会交还给向家，老实说，向家养育我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感激了。”

这确实是向紫苏的个性，她是一个很有志气的人。

庄严问她为什么不搬到冯天杼那儿去，反正他那儿的房子那么大，再说他是向紫苏的生父，他肯定会为向紫苏妥善安排的。

“我不需要谁来替我安排，之前他们已经安排过一次了，这一回我想自己做主。”她说的已经安排过一次那便是隐瞒了她的身世，看来这件事情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释怀的。

车子到了向家，庄严陪着向紫苏一道进了屋，向志强不在，汤茹坐在客厅里，手里拿着一份像合同的东西仔细地看着。

“紫苏回来了？”汤茹见二人进屋，放下手上的东西，站了起来。

向紫苏点点头却不说话，径直向自己的卧室走去，她真回来收拾东西。

汤茹望向庄严：“她这是怎么了？”

庄严看了向紫苏房门方向一眼：“汤阿姨，我能够和你谈谈吗？”

“坐，坐下说吧。”

庄严坐了下来：“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世了，我们刚从冯叔那儿来。”

汤茹一怔：“她，她知道了？”

庄严点点头，汤茹的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老冯这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了这件事情永远都不会说出来的吗？”

庄严叹了口气：“汤阿姨，你别怪冯叔，你也知道现在你和何质斌、秦慕飞闹成这样，你们双方都示意会拿紫苏的身世做文章，所以她迟早都会知道这件事情，与其等到时候被动接受倒不如现在就告诉她。”

“可是你们想过她是不是真能够接受这个现实，这会对她造成多大的伤害！”汤茹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瞪着庄严。

庄严说道：“还好吧，至少她表现得并不算太糟糕。”

汤茹从手里的坤包里取出一包细支的“雨花台”点上一支：“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都没有将她当成外人，我对得起老向，也对得起老冯。”

庄严没想到她会这样的直白，他点点头：“我信。”

汤茹的目光也瞥向了向紫苏房间的方向：“之前遗产的事情上我确实有些对不起她，可我那也是有苦衷的，我知道那件事情她记恨我，但我没有办法。”

庄严望着她的眼睛，他发现她想要躲闪，像是怕庄严从她的眼里发现什么。

庄严说道：“是为了向志强？”

汤茹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说道：“算是吧。”

庄严说道：“汤阿姨，向志强知道他自己的身世吗？”

汤茹没想到庄严会这么问，很显然她的脸色变得十分的难看：“这也是冯天杼告诉你的？他，他怎么能够这样，他发过誓永远都不会把这件事情说出来的！”

庄严摇摇头：“汤阿姨，您别生气，现在事态发展成为这个样子您觉得还能够守得住这些秘密吗？而且现在看来向总的死的确不像是什么突发疾病，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找出凶手替向总伸冤吗？”

汤茹不说话了，拿着烟的手颤动着，她吸了口烟，那烟雾由鼻子里喷出，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汤阿姨，向志强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庄严又重复地问了一句。

汤茹这才望着他：“这个，我想他应该不知道吧，我和老向是不可能和他说的，老冯就更不会了。”

庄严眯缝着眼睛：“有没有可能他会从其他的渠道知道这件事情？”

“这种可能性应当不大，你为什么要纠结这个问题？”汤茹有些警惕地问道。

庄严说道：“因为这一点或许很重要。”

“很重要？”汤茹有些不解，庄严点点头：“是的，至少我觉得很重要，知道这一点或许能够对一些事情做出正确的判断。”

“小庄，我知道志强这个人做事容易冲动，他让人找你麻烦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其实他这人没有什么坏心眼，虽说他一直和紫苏的关系不怎么好但大多时候他还是挺关心自己的这个妹妹的。”

第114章 豪门梦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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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什么苦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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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沙门氏菌感染

对于汤茹来说，她的苦衷确实就只有向志强了。

又是向志强。

庄严靠在床头，双手枕在脑后，眯缝着眼。

叶玫回了她的房间，秦慕飞也走了，屋里就只剩下庄严和张达。

张达倚在窗边，抽着烟：“你又在琢磨什么？”

庄严坐直了身子望着张达：“如果向志强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么他就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张达一愣，但很快就想明白了：“没错，向志强要知道自己不是向天笑的亲生儿子，为了保住自己在向家的地位，保住自己向家财产继承人的身份他确实很有可能对向天笑下手。”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不过这也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他感觉到了危机，能够威胁到自己地位与身份的危机。”

张达问道：“你说的危机指的是？”

庄严说道：“他之前应该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对于向天笑而言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骤然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向天笑的亲生儿子，那么他是不是会有些惶惶不可终日，患得患失？”

张达点头，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庄严继续说道：“你试想一下，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人告诉他说向天笑已经怀疑这件事情了，甚至准备和他母亲离婚，将他们撵出向家，撵出天福制药他会怎么办？”

张达抿了抿嘴：“铤而走险，先下手为强！”

庄严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他显然也有一些激动，拿起茶几上的烟点燃：“没错，以向志强的性格他确实很有可能会这么做，因为他不知道向天笑根本就不能生育，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存在早已经得到了向天笑的许可！所以他只要有人在他那儿烧一把火，那么他就真可能对向天笑下手。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何质斌和秦慕飞的怀疑就没有错，杀害向天笑的就是汤茹母子，当然，汤茹或者起初并不知情，事后才知道，可事情已经发生了，说什么都于事无补，她总不能亲自将自己的儿子送进监狱吧？她已经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儿子，所以向志强就是她的难言之隐！”

张达一脸的震惊，庄严的推测虽然有些大胆，但却是在情理之中。

他想了半天才开口说道：“不对啊，向天笑早就意识到了危险，按说如果危险是来自向志强，他大可通过汤茹把这件事情向向志强说清楚，只要说清楚了，向志强应该不会再干出这样的傻事！”

庄严冷笑一声：“向天笑意识到危险没错，但他应该绝对想不到危险竟然是来自向志强和汤茹。”

“秦慕飞是这么说的，向天笑告诉他如果自己出事那么很可能是向志强和汤茹害他的！”

庄严没有说话，秦慕飞确实是这么说过，秦慕飞还说向天笑纠结于亲情才没有先对汤茹母子出手，就连张跃庭也证实向志强当时还想给汤茹母子机会来着，这便与自己的推测有了出入。

庄严在屋里踱来踱去，他必须要想明白这一点，他相信只要这一点想通了那么整个案子就会变得清晰。

向天笑为什么要对秦慕飞那么说呢？

庄严停下了脚步：“时间差，这当中存在一个时间差！向天笑在意识到危险的时候最初那危险并不是来源于汤茹母子，可后来他又发现向志强也很有可能会对他不利，所以才会对秦慕飞那么说，要知道何质斌给他出这样的主意到他找上秦慕飞这段时间距离他出事已经很近了。”

张达完全懵了，他有些听不明白庄严说的这番话。

庄严见他这副样子苦笑：“是不是觉得我的话很绕？”

张达点点头。

庄严叹了口气：“向天笑后来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可是他却并没有逃避，按我们掌握的情况来看，向天笑真正害怕的并不是汤茹与向志强，毕竟他俩在他看来是自己的亲人，只要把事情说明白了那么来自家庭内部的危机就可以消除了！他真正害怕的是来自外部的危机，至于说为什么他后来会那么对秦慕飞说或许情况发生了变化。”

“说来说去还是我们自己的猜测。”张达叹了口气，他们分析了这么半天虽然像是那么回事，可是却无法拿出哪怕一点证据。

庄严说道：“如果我们能够查出向天笑的真正死因或许就能够有所突破了。”

庄严的心里也很是郁闷，向天笑已经死去三年了，早已经变成了骨灰，想查出他的死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向天笑平日的饮食习惯你查过吗？”张达问道。

庄严点了点头：“查过，没毛病，平日里他的饮食很简单，也很清淡。”

“他就没有什么特别喜欢吃的东西吗？”张达又问。

庄严说道：“有，金枪鱼罐头，怎么了，你觉得会有人下毒？这一点应该可以排除吧？再说了，什么毒能够让死者看上去像是心脏病突发呢？我咨询过一些专家，下毒的可能性不大。”

“等等，你说什么，金枪鱼罐头？”张达一脸的认真。

庄严不知道他怎么会这副表情。

张达的神情转而有些兴奋：“我明白了！”

庄严给了他一个白眼：“你又明白什么了？”

张达咳了两声：“你平日应该不怎么关注新闻报导，两年前林城发生过一起食物中毒，一个年轻人就是食用金枪鱼罐头猝死，那症状就和心脏病突发差不多！”

张达说到这儿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怎么之前就没想到呢！”

庄严很是不解：“难道金枪鱼罐头能够让人致死吗？”

张达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金枪鱼罐头没有问题，但如果金枪鱼罐头被沙门氏菌污染了的话食用者就会出现心脏性猝死，就你静脉补钙、补钾过量一样引起心跳骤停，但是静脉补钙、补钾这种情况尸体检验会发现血液内的药物异常，可受沙门氏菌感染的金枪鱼罐头食用后只能发现死者是死于某种类似于心脏病的急症，细查却是绝对查不出任何的头绪。这也是为什么当初这条新闻能够引起轰动的原因，当时若不是因为一位老专家指出来还真查不出那个人真正的死因。”

第117章 王着急王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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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缺少人情味

庄严再一次来到了何质斌的律师事务所，他是和秦慕飞、叶玫一起的。

这次是庄严邀的大家，他说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大家商量。

在路上的时候叶玫就已经听庄严把大致的情况说了，叶玫的意思是不是让警方去接触那个王着急，庄严没答应，他说现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证据，警方介入的话一旦陷入僵局那么就会很被动。

要知道向家的影响力是很大的，叶玫和张达之前就曾经被向家的人逼着离开了天福。见庄严这么说叶玫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她问庄严准备怎么办，庄严卖了个关子，说是等到人齐了再说。

何质斌很不待见庄严，他是一个控制欲特别强的人，喜欢凡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偏偏在庄严这儿他的那套行不通，庄严不是一个轻易能够让人摆布的家伙。

这次庄严召集大家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他从内心是有抵触的，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答应了。

招呼大家坐下，让秘书给大家上了茶，他才咳了两声：“小庄，你把大家叫来到底想说什么？”

庄严要说的自然就是向志强。

他的话题便从向天笑喜欢吃金枪鱼罐头说起，他告诉大家被沙门氏菌感染的金枪鱼罐头很可能就是害死向天笑的元凶，而暗中策划实施这一切的应该就是向志强。

不得不说何质斌和秦慕飞都让庄严的这番话给震住了，见他们这副表情叶玫的心里平衡了许多，因为她刚才在车上听庄严说出这个推测的时候那吃惊的样子并不比何质斌和秦慕飞现在的样子好看多少。

何质斌开始对庄严有些刮目相看，他不是没有想过从向天笑的死因入手，可是他的调查却受到了局限，偏重于病理和药理方面的分析，而忽略了向天笑平日里的生活习惯。

秦慕飞的心里也很是惭愧，他可以说和向天笑十分的熟悉，对于向天笑喜欢吃金枪鱼罐头这件事情他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却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但凡他只要多想一下他应该也能够得出这样的推断，因为去年美国紧急召回被沙门氏菌感染的金枪鱼罐头事件他是知道的，虽然召回得也算及时但还是有好几例死亡的案例，当时秦慕飞还戏谑说美国的这家罐头公司估计得赔惨了。

秦慕飞轻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做？”何质斌收起对庄严的轻视之心，直到现在他才真正觉得这小子可以和自己平等对话。

庄严笑道：“我是打算拍簸箕吓麻雀，搂草打兔子！”

秦慕飞问他：“向家是药业世家，向志强想要弄到沙门氏菌并不难，天福药业有自己的菌培中心，你是想从沙门氏菌入手，而且你要让向志强知道你已经发现了他的秘密，逼他有所动作，我说得对吧？”

对于秦慕飞能够猜到自己的想法庄严并不感到奇怪，他早就说过在这个案子中他遭遇的这些人都是人精奇才，秦慕飞、何质斌，冯天杼，甚至是已经死去的向天笑。

见庄严没有否认，何质斌说道：“这么做你的处境会很危险，你这是逼虎跳墙，俗话说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向志强可不是兔子，他是老虎，当心他把你给吞了。你还记得之前的那场车祸吗？弄不好那车祸就是向志强指使的，现在你这么做他更是会下决心除掉你。”

叶玫却道：“怕什么，有我呢！”她倒是豪气冲天，秦慕飞眯缝着眼睛：“办法是好办法，不过正如何律师说的那样确实有风险。”

何质斌道：“其实我也有办法，只要我们把汤茹和向志强逼到死角那个时候他们一定会露出破绽。”

庄严淡淡地说道：“你那个办法不是不行，但会伤害到无辜的人，一旦向紫苏的身世曝光，那影响的不只是向紫苏，还有冯天杼，甚至还会把向总最不想让人知道的那个秘密给大白于天下，你觉得这么对待一个已经故去的人合适吗？向总之所以设下这么一个局你以为真如你想的那般是听从了你的建议吗？老实说吧，向总在留给你和秦慕飞的信息中有很多是假的，在一些事情上他说了谎，他为什么说谎，他就是想要隐瞒一些事情，保护他想要保护的人。何律师，我承认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律师，在法律问题上你很专业，很厉害，但你却过于在乎输或是赢，在你的身上正在渐渐失去一样东西，那便是人情味儿。”

庄严略带着教训意味的这番话让何质斌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一个刚刚出道的毛头小子就敢对自己指手画脚，说这说那。可是他也知道庄严说得没错，自己确实对于输赢很看中，至于说人情人，他向来认为一个好的律师是不能掺杂太多自己的私人感情的，因为法律是容不下人情的。

“之前叶队说可以让警方去接触菌培中心的那个主任让我给拒绝了，我个人觉得警方在这个时候介入进来并不是什么好事，慕飞，不管怎么说你现在都还是天福药业名义上的总经理，而且这些日子你在天福公司主事这些部门经理你应该熟悉吧？”庄严问秦慕飞。

秦慕飞点点头：“当然，菌培中心的主任叫王着急，人如其名，长得很着急，别看不到四十岁的人看上去简直就像五十多六十岁的老头。他的业务能力很强，只是是个软骨头，在家怕老婆在外怕老板，喜欢拍马屁，只要我在公司，他几乎每天都会早请示晚汇报。”

叶玫说道：“这样的人好对付，庄严，相信你能够有办法。”

庄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放心吧，哥亲自出门没有搞不定的人！”这话他就有些吹牛了，至少在座的几位他当初就没能够首战告捷。

叶玫又说道：“你尽管查，安全的问题交给我，有我在没有人能够伤得了你。”

听她这么说庄严的内心还是很感动的。

何质斌见大家都支持庄严的方案他也不好再反对：“需要我做点什么？”

庄严说道：“我知道何律师的本事大，我想知道向志强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怎么知道的，之后他有什么反常的动作没有，这都是三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应该不好查，可还是拜托了。”

第119章 王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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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二次借刀

任何一个复杂的案子其根本并不复杂，无非就是作案的动机与手段能够完美的结合。

假如我们将这个案子比做是一把锁的话，无论这把锁做工多么精致复杂，只要找到那把钥匙就能够将这锁打开，只是要找到钥匙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当你的面前摆了很多看上去差不多的钥匙的时候，你能够做的只能是一把把的试，当然，有时候运气好，直觉来了或许你有机会从一堆钥匙里一眼就认出哪一把是开这锁的，只是这种运气并不会一直都有。

就拿向天笑的案子来说了，一开始是所谓的转世将庄严和张达给吸引到这儿来，叶玫呢，则是凭着刑警的直觉认为这其中不寻常，一定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最早他们都只是想着如何揭穿转世这个骗局的真相。

但随着案子的深入，竟然发现向天笑的死并不简单，居然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

现在看来向志强就是杀害向天笑的凶手无疑。

只有庄严知道，这也仅仅是他们能够看到的冰山一角，而无论是向天笑的死还是自己父亲的死，这背后还有一个推手，正是这个幕后的黑手一步步设计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和王着急分开之后庄严和向紫苏就上了叶玫的车。

“看来我们有必要去见见这个向志强了！”叶玫听到王着急承认向志强曾在他那儿拿走了沙门氏菌的样本，有些激动地说道。

庄严看了她一眼：“不着急，就凭这样本的事儿我们还不能钉死他，他只要不承认那样本是用来害死向天笑的我们也没有办法，王着急的证词只能证明他拿过样本，那样本是不是就如我们所想是用来杀人我们根本就无法举证。”

叶玫抿了抿嘴，她知道是自己有些急了，庄严之前的设计没有错，这个时候就是要耐心等待对方出手。

对方乱了才会露出破绽。

“在大榕树那儿停吧，我和紫苏到河边去走走。”庄严说。

向紫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她没想到庄严竟然想要和自己散步。

叶玫却猜到了庄严的用意，她点点头：“好，不过你们要小心一点。”

庄严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原本以为她会以自己的安全为理由拒绝自己和向紫苏下车的。

车子在大榕树下停了下来，庄严和向紫苏下了车，两人向着河边走去，向紫苏很自然地挽住了庄严的胳膊。

叶玫望着两人的背影，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掏出手机：“建伟，看你的了，一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

电话那边传来了刘建伟的声音：“叶队，放心吧，我们已经跟上了。”

叶玫发动车子离开了，她从反光镜里看到原本一直跟着自己的那辆黑色轿车没有再跟着来，看来他们的目标是庄严！

“你是想拿自己做诱饵对吧？”向紫苏说话了。

庄严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歉意：“对不起，把你也给拖进来了。”

向紫苏摇摇头：“别和我说对不起，他也是我父亲。”

她咬了咬嘴唇，脸上有些戚然：“只是我没有想到我哥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庄严，我真不敢相信他能对爸爸下这样的毒手。”

庄严叹了口气：“他怕失去他拥有的一切，其实他却不知道，向天笑早就知道他不是自己亲生的。”

向紫苏皱起了眉头：“我一直有一件事情弄不明白，我哥他又是怎么知道他不是我爸的亲生儿子的呢？按说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应该并不多。”

庄严苦笑：“这个世界原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一些人们觉得很隐秘的事情其实只要是有心人想要知道就一定能够知道。”他说到这儿停下了脚步，脑子里想到了一件事情。

“你怎么了？”向紫苏察觉到他的不对，庄严说道：“我怎么就把他给忘记了！”

“谁？”向紫苏问道。

庄严说道：“张跃庭，这个家伙应该也撒了谎，他对我们同样说了假话。”

向紫苏道：“啊？他说什么什么假话？”

“他说向总在和他喝酒时说要和汤茹离婚，要将汤茹和向志强扫地出门，他当时说他怀疑是不是汤茹对向总不忠，甚至还怀疑那向志强根本就不是向天笑的儿子！我怎么那么笨，他根本就不是在怀疑，他应该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向紫苏还是不明白庄严为什么要说这些。

庄严继续说道：“张小飞为什么要制造那场差点要了向总性命的车祸？因为张跃庭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告诉他向总要查他的账目，他的心里有鬼，这些年他不知道从天福药业捞了多少。其实向总应该很清楚，却是睁只眼闭只眼，向总那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向总不和他计较罢了。可他并不知道向总的宽宏大量，做了亏心事的人心里总会有鬼，所以他才先下手为强，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向总福大命大，他们失手了。”

向紫苏静静地听着，庄严点上了一支烟，靠在了河边的护栏上：“当时我去见张跃庭，说到那场车祸的时候他很是痛心疾首，他说那都是张小飞的主张，他根本就不知道，不然他一定会阻止张小飞，而且他的言语间仿佛潜藏着一些信息，那就是张小飞根本不需要这样去解决问题。我当时并没有留意到这个潜台词，以为他只是不赞成自己的儿子用犯罪的手段来解决问题，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

向紫苏问道：“你想明白了什么？”

庄严淡淡地说道：“其实张小飞根本就不用那么做，张跃庭早就有了除掉向总的办法，那个办法很简单，就是释放出一个信息，也就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向志强的身世！”

庄严在和向紫苏说的时候用的是“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的”这个限定语，但他的心里却十分清楚，一定是那个神秘人告诉他的，甚至也是那个神秘人让他把这件事情告诉向志强的，而且庄严相信那个神秘人早就已经把张跃庭，向志强的性格摸得一清二楚！

这是借刀杀人，而且是二次借刀，神秘人借张跃庭这把刀，而张跃庭又借了向志强这把刀！

高手，这个神秘人绝对是个高手。

第121章 目标是张跃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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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我杀过人

汤茹的神情有些沮丧，看上去有些憔悴，脸上还带着几分悲凉。

“紫苏，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向你道歉。”这居然就是汤茹的开场白，这让向紫苏一下子很不适应，汤茹一直都是一个很要强的人，轻易不会对谁服软向谁低头，现在她竟然主动和自己说对不起。

向紫苏的嘴角轻轻搐动了一下：“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汤茹摇摇头：“我确实对不起你，我答应过老向会好好对你，好好待你，可是老向刚走我就……”

汤茹低下了头，她的那份自责好像是发自内心的。

庄严没有说话，坐在那儿抽他的烟。

向紫苏望着汤茹：“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汤茹说道：“问吧。”

“杀害我爸的事情你到底有没有参与？”向紫苏更关心的则是自己的这个妈妈是不是参与了杀害向天笑的事情。

汤茹正色道：“当然没有，只可惜我是事后才知道，否则我一定会阻止他。”

向紫苏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但你在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却什么都没有做，当做不知道一般，不，你反而包庇他，处处维护他，可是他呢，真当你是他的妈吗？”

汤茹苦笑：“这也怪不得他，从小到大我把他宠坏了，而且你们也知道我很强势，这样会给他造成莫大的压力。说到我维护他，没错，我确实很维护他，哪怕明知道他做了不该做的事情我还是要维护他，因为他毕竟是我的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们体会不到一个做母亲的心。”

庄严开口了：“你知道这样带来的后果吗？”

汤茹抿了抿嘴：“我知道，我也知道我这是在犯罪，知情不报，包庇纵容。”

庄严叹了口气：“你的包庇纵容会让他更加地肆无忌惮。”

汤茹也叹息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她望向向紫苏：“紫苏，我希望你能够回来，回到向家来，我说过向家永远都是你的家。”

向紫苏准备说什么，汤茹继续说道：“志强这次是肯定要受到法律制裁的，而我估计也逃不脱包庇的罪名，如果你不回来向家就垮了，你不想眼睁睁看着你爸爸毕生的努力付诸东流吧！”

庄严猜得没错，汤茹确实是希望向紫苏能够回向家，向志强获刑入狱是没有任何的悬念的，汤茹估计也得为自己对向志强的包庇与纵容买单，那么向家就真的没有人了。

向紫苏的心里很乱，心情也十分的复杂，她当然也不希望向家就这么完了，可是真要让她回向家她的心里也有一道坎儿。

汤茹有些自嘲地说道：“我要强了一辈子，觉得什么事情都能够牢牢地掌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可笑，最终我保不住我的孩子，甚至连向家都保不住。”

庄严没说话，这个时候他也不适合发表任何的意见。

汤茹拉起了向紫苏的手：“紫苏，我知道你一定对我有怨恨，我不敢求你的谅解，但我求你一定不要让向家垮了，那样我对不起老向！”

向紫苏深吸了口气，看看庄严，庄严微微点了点头，他也希望这个时候向紫苏能够把向家撑起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向家的一份子，虽说她与向天笑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她是向紫苏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

“好，我答应你。”

听到向紫苏应承了下来汤茹禁不住有些激动，她的眼里闪着泪花：“谢谢，谢谢你！小庄，麻烦你给何律师打个电话，我要把我和志强名下所有的股份全都转给紫苏，另外，让那个秦慕飞也来一趟，我希望他能够帮助紫苏，虽然他这个转世者是假的，但有一点不可否认，他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有他的帮助天福药业一定会越走越好。”

庄严皱起了眉头，他感觉有些不对味儿，汤茹这像是在交代后事。

向紫苏也察觉到了什么，很艰难地叫了一声：“妈，你这是做什么？”

汤茹说道：“人做错了事是要付出代价的，老话说得好，人在做，天在看，我，我不只是犯了包庇罪，我还杀了人，虽然没有人知道，但这么多年来我却过不了我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庄严和向紫苏都瞪大了眼睛，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汤茹竟然会说自己杀了人。

不过庄严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你该不会是说向志强生父的死与你有关系吗？”

汤茹的脸上露出凄惨的笑容：“没错，当年我为了断绝以后的麻烦，不让志强的身世成为一枚定时炸弹，在志强出生之后没有多久就设计杀死了他的生父，也是我在和老向结婚前交往过的前男友。”

难怪冯天杼当时提到这件事情的时候也说到向志强的生父在向志强出生后不久也遭遇了意外，没想到竟是汤茹的手笔。

向紫苏抽出被汤茹握着的手，脸上满是震惊与害怕，她没想到这个一直以来对她都如同亲女儿一般的女人竟然杀过人。

庄严说道：“你本可以不这么做的，你是担心他会影响了向志强将来继承向家的财产吗？”

汤茹摇摇头：“不是，而是他利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他说他能等，等到志强真正接手向家，那个时候再设法除掉老向，然后再公布志强的身世他就能够名正言顺地接手向家的一切了，他有野心，可那个时候我的心却是在老向的身上，当知道他居然有这种想法我只能杀了他！”

庄严苦笑，看来都是钱财惹的祸，假如自己站在汤茹的位置上或许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个男人确实是一枚定时炸弹，谁知道哪一天他就能够将大家都炸得粉身碎骨。

“你原本可以不告诉我们这些的，你若是不说我们也不会想到。”庄严说道。

汤茹淡淡地说：“人在做，天在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说过，这些年来这件事情一直就困扰着我，甚至很多次我都会在梦里被吓醒，我不想再这样，不想每晚一闭上眼睛就会做着同样的恶梦。你们年轻人常说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现在就到了我做偿还的时候。”

向紫苏望向庄严：“庄严，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庄严明白向紫苏的意思，她是想要维护汤茹。

庄严说道：“汤阿姨说得没错，人在做，天在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庄严没有顺着向紫苏的意思，相反的，他赞成汤茹自首。

汤茹感激地看了庄严一眼，向紫苏却有些不悦：“庄严，你就不能当做不知道这件事情吗？”

庄严苦笑：“我假装有用吗？汤阿姨说出这件事情就说明她已经做了决定。”

第123章 文皱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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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他要追你可千万别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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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偶遇叶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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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邂逅萧雪燕

“我朋友庄严，庄严，这是我的高中同学，闺蜜加死党萧雪燕。雪燕，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三人在“茗德轩”茶楼里坐下叶玫就问道。

庄严的目光一直在萧雪燕的脸上，这让萧雪燕的心里有些恼，她揣测着庄严与叶玫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他是叶玫的男朋友那叶玫就太没眼光了，这人整个一个登徒浪子嘛！

其实她是误会庄严了，庄严只是觉得她很眼熟，一时间想不起来才会有些失礼。

萧雪燕说道：“回来三个月了，只是一直事多就没有联系，我还说等忙过这一阵再约大家小聚一下。对了，这位庄先生是做什么的？”

叶玫这才发现庄严盯着萧雪燕，她轻轻碰了一下庄严，庄严回过神来：“我终于想起来了，你就是前两天电视上报导的茶城最年轻的女企业家，海蓝地产的董事长萧雪燕，我就说嘛，怎么这么面熟。”

萧雪燕这才知道原来庄严盯着自己看是觉得自己面熟一时想不起来，她笑了，看来自己是错怪了他。

“董事长？雪燕，你怎么就成了董事长了，海蓝地产不是一直都是你爸在管吗？”叶玫有些纳闷，难怪萧雪燕会说自己这段时间太忙，回国连约自己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

听叶玫提起自己的父亲萧雪燕叹了口气：“父亲身体不好，痛风，现在腿脚不利索，再说他也辛苦了大半辈子，想要好好休息一下所以就把这摊子事情撂给了我，你也知道我家就我一个，我若是不管就没有人管了，所以就提前结束了学业回来了。”

原来萧雪燕竟是留学的博士，她学的是工商管理，对于她现在的身份倒是专业对口。

“原来是这样啊，伯父的身体还好吧？”叶玫关切地问道。

萧雪燕笑道：“还好了，现在知道身体重要了，酒已经不喝了，也知道忌口了，以前可是什么都敢吃的主。你呢，还在当警察？我听说你已经是刑警队长了，我可经常脑补你身着警服英姿飒爽的样子！”

听她这么说，庄严也在脑补着叶玫制服时的样子，不过他却想得有些小邪恶，嘴角扬起小弧度，贱贱地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叶玫发现了他的异常。

庄严凑到她的耳边：“我也很想看看你制服诱惑时的样子。”

叶玫狠狠地掐了他一下，疼得他差点就叫出声来。

见二人这样子萧雪燕越发地觉得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了，叶玫她可是了解得很，这女人就是个汉子，何时给过男人好脸色，偏偏对这个庄严像是另眼相看，甚至还能够很亲昵地打闹。

“叶玫，你还没告诉我他是做什么的呢！”萧雪燕对刚才庄严的失礼已经释然，所以就不再叫他庄先生，这样就没有那样生分。

叶玫说道：“他啊，一个小小的见习律师罢了。”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见习律师怎么了？哪一个大律师不是从见习律师出来的？”

萧雪燕说道：“律师是个很不错的职业。”

正说着，萧雪燕的手里响了，她歉意地对叶、庄二人说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萧雪燕接听电话，说了两句脸色剧变：“没伤着人吧？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动手，让保安部的人保持克制，另外，你们物业公司要安抚好业主，有什么问题让他们推选代表坐下来谈，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挂了电话她对叶玫说道：“公司里出了点事，恐怕我得先走了。”

叶玫问道：“需要帮忙吗？”

萧雪燕摇摇头，微笑着说道：“不用，我能够处理。”

叶玫说道：“那好吧，需要的时候吭个声。”

萧雪燕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就只剩下了叶玫和庄严两个人，这样的午后在这样幽静的地方品茶又夹杂了些许的小暧昧在庄严看来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

“她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别看她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可从小她就很独立。”这是叶玫对萧雪燕的评价。

庄严说道：“从某方面来说你们很像，生长在你们这样的家庭能够做到像你们这样实属不易。”

叶玫歪着头望向他：“虽然我知道你这话是在夸我们可是怎么感觉听着有些别扭呢？对了，最近你没去天福？”

庄严白了她一眼：“没事我去天福干嘛？”

叶玫说道：“那儿不是还有一个小女朋友吗？”她说的当然就是向紫苏了。

庄严尴尬地咳了两声：“我和她也就是普通朋友。”

“最近没联系吗？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叶玫是真的关心向紫苏，不管怎么说她们也算是朋友，而且叶玫也是个重情义的人，向紫苏的身世她十分的同情。

“通过两次电话，她还好，有冯叔和秦慕飞帮衬着公司的管理上是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这件事情对她的心理造成的影响还是有的，要恢复需要时间。”庄严说到这儿轻轻叹了口气。

“所以啊，有时间还是多关心一下人家。”叶玫这回说的倒是真心话。

庄严点点头：“我会的，不过你也应该关心一下她，不管怎么样人家都叫你叶姐姐呢！”

叶玫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住了庄严那张嬉皮笑脸的脸：“我就纳闷了，你到底有哪点能够吸引她的？”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怎么着哥也是一表人才，聪慧过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喜欢哥的人多了去了，就拿你来说吧，你敢说心里没哥吗？”庄严又开始口花花了，叶玫一口茶差点笑喷：“就你还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真当你是小鲜肉啊？”

庄严说道：“你还别说，那些娘炮儿我还真看不上眼，他们往你面前一站，你脑子里除了捡肥皂的画面还能想啥？”

“捡肥皂？”叶玫一脸的懵相，庄严知道自己说溜了嘴，忙岔开了话题：“那啥，你不关心一下你的那个闺蜜，刚才看她那样子事情可能还不小呢！”

“怎么着，快就看上人家了？没看出来你还真是挺花心的嘛！”明知道庄严是在打岔可是叶玫还是不依不饶地戏谑道。

庄严忙说道：“打住，这样的女人有你一个就够了，再多来几个还让不让人活？”

庄严这话让叶玫的脸红了起来，什么叫有你一个就行了？

第127章 各有各的苦

和萧雪燕的邂逅庄严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当然不可能像叶玫说的那样花心，见到一个漂亮女孩就走不动路。

虽说平日里他看上去没有正形，可是在这方面他还是很自律的。

但他却没有想到只隔了两天萧雪燕便找上门来了。

这天一大早庄严到了事务所才把卫生给打扫好，替周宏泡上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周宏律师在吗？”

庄严回过头去发现竟是萧雪燕，有些惊讶地说道：“是你啊！”

“咦，怎么是你？”萧雪燕也一脸的诧异。

庄严苦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是见习律师，这就是我实习的律所。”

萧雪燕这才回过神来：“这样啊！”

庄严把她请到了会客室，为她倒茶：“你找周叔有事吗？”

萧雪燕先是一愣，接着便明白了庄严所说的周叔应该就是这家律师事务所的大律师周宏。

“嗯，想咨询点事儿，朋友介绍我过来的。”萧雪燕原本并不认识周宏，这并不奇怪，一直以来她大多呆在国外，在茶城除了那几个同学和闺蜜还真没有几个认识的人。

不过现在她是海蓝地产的当家人，以前父亲的社会关系都要靠她来维持，而她自己也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建立自己的人脉关系。

当下不管你做什么，人脉关系都是最重要的资源。

“什么问题？如果不介意可以问我的。”庄严也坐了下来，脸上带着微笑。

“你？”看来她对庄严还是不怎么信任，在她看来庄严只是一个实习生，见习律师，应该不会太专业。

庄严也看出来了，他说道：“别小看人，我可是法学院的高材生，相关的法律知识我还是具备的。”

萧雪燕说道：“那好吧，我就把这事情给你说说，你可得好好帮我出出主意。”

庄严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知道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事，他说道：“说吧，看看我能不能帮到你。”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海蓝地产开发的“南湾国际”在茶城算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楼盘，销售也不差，可问题就出在出售的车位上。

为了方便业主停车，在“南湾国际”修建了地下停车场，每个车位的售价是八万元，八万元的车位按说也不算贵，但最终这些车位却只卖出了不到三成。

因为小区里有车的人不少，且那些车位也不能长期空置，于是物业便把余下的车位租给了小区里的其他业主，租金是八十元每月。原本公司是考虑用这种方式能够减少一点损失，同时也可以将闲置的车位利用起来，可这么一来那些买了车位的业主就炸锅了。

他们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早知道也这么租车位。

他们算了一笔账，八十元一个月的租金，八万块得租多少个月？一千个月，一千个月约等于八十三年，也就是说他们如果是租车位的话就是租到自己死的那一天都用不到八万块钱。

于是乎这些买了车位的业主就开始闹了起来，人数虽然不多，四、五十个人，可这事情却是不小，他们提出要海蓝地产退钱，这车位他们不要了，那怎么行？海蓝地产肯定不答应，双方就僵持了起来，那天她接到电话就是业主把小区停车场给堵了，和物业之间发生了冲突。

还好萧雪燕让自己的员工保持冷静，理智对待，不然的话那天在“南湾国际”指不定就上演了一出全武行。

既然事情出来了公司自然就得解决，为了让这些买了车位的业主心理平衡物业准备提高车位的租金，这下又把那些已经租了车位和准备要租车位的业主给惹到了，原本八十元一个月的租金一下子涨到了一百五搁谁都会不舒服，这生生地翻了差不多一倍。

“你是不知道，为了这个事情我的头都大了。”萧雪燕叹了口气。

庄严说道：“我记得国家好像有政策，小区的停车位应该是属于业主无偿使用的吧？”

萧雪燕苦笑：“没错，确实有这样的政策，可是你也知道要真按这政策执行我们何必要给自己填麻烦，花这么大的价钱建一个地下停车场呢？其实我们的售卖价格真心不高，你去其他楼盘看看，一个车位没有十几二十万根本就拿不下来。”

庄严点点头，萧雪燕说的是实情，他自己的那个小区车位也很紧张，现在一个车位都已经租到了六百一个月，平心而论海蓝地产在这上面还是很够意思的。

“其实他们说的八万块钱租八十四年根本就站不住脚，没错，现在是八十块钱一个月难道以后也一直是八十块钱一个月吗？”萧雪燕一脸的怒气。

庄严指了指她面前的水杯：“喝点水，消消气。”

萧雪燕拿起来喝了一口，庄严说道：“我个人觉得吧，既然都只卖了不到三成那干脆就答应他们让他们把车位退了，统一由物业公司管理，一切按市场来，该租多少租多少，那时候他们应该就没有话说了吧？”

萧雪燕叹了口气：“说得轻巧，他们已经尝到了甜头你想要涨租金就难了，再说了，这一退就是好几百万，这笔钱又从哪儿来？”

庄严笑了：“喏大一个海蓝地产几百万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吧？”

萧雪燕却正色道：“那是你对我们这一行太不了解了，很多地产企业其实账上都没有什么钱，钱都投在了项目上，看着房价是在那儿，可你算过没有，征地、拆迁花了多少？项目建设又花了多少，不怕你笑，大多的时候我们都是拆东墙补西墙，一会是施工队伍的工程款，一会是建材供应商的材料钱，还有一些必须要关系打点，七七八八，在项目建设的过程中到处都要花钱，真正想要见到利润必须是整个盘差不多都卖完了。可是那个时候新的项目也开始上马了，没有一笔资金支撑是不行的。”

庄严没想到原来做地产也十分的艰难。

萧雪燕又接着说道：“我们海蓝地产向来注重质量与口碑，就连物业也是我们自己来做，为的就是真正能够让业主住得舒心，可以说我们的盘业界的人都知道，并没有太高的利润空间。唉，算了，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萧雪燕说着摆了摆手，脸上的阴霾却并没有散去。

第128章 被动接受

这确实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庄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她出主意。

“你来是想寻求一个解决的方法？”庄严问道。

萧雪燕摇摇头：“这倒不是，这事情只能慢慢坐下来谈，大不了公司牺牲一点利益，总不能真和业主给闹翻了，这样会影响我们后续的楼盘销售，而且也不便于物业公司的管理。这事情还得靠我们自己琢磨，你们隔了行就如隔山一样。”

庄严有些不解地说道：“那么你来到底想要咨询什么？”

萧雪燕抿了抿嘴：“其实说是咨询并不确切，我是想请你们帮忙调查一下。”

“调查？”庄严瞪大了眼睛，他们是律师事务所而不是私家侦探社，再说了，在国内根本就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私家侦探社，因为案件的侦查只有警方有这个权利。

萧雪燕点点头：“没错，因为我觉得发生的这一系列事情并不简单，似乎是有人在幕后操控，可我又不能确定那个人是谁，所以我想委托你们把那个人给找出来。”

庄严苦笑，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说萧小姐，你恐怕对国内的法律不太清楚，我觉得我有必要告诉你，在国内是不允许私人进行这样的调查的。”

萧雪燕很认真地看着他：“我知道，我觉得我的委托并没有违反相关的法律，我并没有让你们查案，只是请你们帮着查查这背后是不是有人在作梗。”

庄严愣住了，她说得没错，如果只是查一查这背后是不是有推手还真不算是违反法律，顶多算是一个社会调查，只要调查的手段合法就行了。

不过他知道周宏是不会接这种事情的，就算是萧雪燕出得起这钱。

“咳咳，我想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不属于我们事务所的业务范畴。”庄严替周宏回绝。

萧雪燕的脸色有些不善：“你确定你能够做得了周律师的主么？”

庄严正准备说什么就听到周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谁要做我的主啊？”

周宏一脸的笑容，他的目光望着萧雪燕：“你就是雪燕吧？你爸一早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会过来。好几年没见都长成大姑娘了，还是那么漂亮。”

庄严傻眼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周宏竟然和萧雪燕认识，看这样子还是故交呢！

周宏看了庄严一眼：“你知道她是谁吗？”

庄严木然地点了下头：“知道，海蓝地产的萧总。”

周宏说道：“没错，不过你却不知道他的父亲也是我和你父亲的大学同学。”

庄严还真是没有想到，而萧雪燕也是一头的雾水。

“我还真没听父亲说起过。”庄严道。

萧雪燕也说道：“我也没听父亲提起。”

周宏叹了口气，望向萧雪燕：“大学毕业之后你父亲分配在省城，后来他辞职下海去了南边，等他回来的时候庄严的父亲已经走了。”

萧雪燕睁大了眼睛：“他是庄叔叔的儿子？”

周宏点头道：“没错。”

庄严也想起了什么：“我记得她的父亲不是叫萧震雷吗？我爸和我提到的萧叔叔叫萧虹，难不成是同一个人？”

萧雪燕笑了：“那就没错了，我爸从前是叫萧虹，只是后来觉得那名字有些女性化，不够阳刚，所以他就把名字给改了。”

庄严也笑了，还真没想到这萧家竟然与自己家也是故交。

“雪燕啊，情况你爸在电话上已经和我说了，对于海蓝地产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我也有所了解，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会想到是有人作梗，但从发生的这些事情来看确实不太正常。”

庄严皱起了眉头，不就是一个物业纠纷吗？难道还真会有什么内幕不成？

萧雪燕说道：“我爸希望周叔能够帮帮忙，查出到底是谁在使坏，海蓝地产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周宏应了一声，目光转向了庄严。

这样的目光庄严再熟悉不过了，每次周宏要给他铺派任务的时候就是这样的眼神，确定了眼神之后庄严苦笑着说：“周叔，我手上还有活呢。”

周宏说道：“你那活我自己会做，先帮着雪燕把这事情搞定。”

“叔，眼看我的实习期没多久了，这样子到时候我能顺利转正吗？”庄严的心里确实很郁闷，刚到事务所来他就只做一些跑腿打杂的事，好容易现在让他跟案子可所剩的实习期去屈指可数，刚好周宏准备带他两个大案实然又冒出了萧雪燕这出，真要却查海蓝地产的事情那两个案子肯定就没有自己的份了。

周宏淡淡地说道：“你的实习鉴定最后还是我来写，你担心什么？”

听周宏这么说庄严也不好再坚持，倒是萧雪燕听周宏说让庄严去查她有些担心：“周叔，他能行吗？”

庄严翻了一个白眼：“拜托你把吗字去掉行吗？要是我都查不出来我相信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查出来了。”

看到庄严臭屁的样子萧雪燕望向周宏，周宏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庄严的本事他还是很清楚的，之前若不是庄严天福药业也不会发生“地震”，天福药业的事情对整个黔州省都造成了巨大的影响。

只是新闻报导中并没有出现庄严的名字。

萧雪燕说道：“那费用怎么算？”

周宏笑了：“这个你就和他谈了，这属于他私人的活，与事务所没有任何关系。”

庄严瞪大了眼睛，他感觉自己再一次被周宏出卖了。

萧雪燕对他说道：“我也不能让你吃亏，酬劳二十万，至于调查所产生的费用我给你实报实销，不过你可得老实一点，别黑我！”

她也是个爽快人，掏出支票和笔，刷刷刷地就开出一张五万元的现金支票：“这是初期的调查费用，没了就告诉我。”

庄严愣在那儿，接不是，不接也不是，她硬把支票塞进了庄严的手里：“拿着，别磨磨叽叽的像个女人一样。”

周宏说道：“让你拿着就拿着吧，虽说都是朋友，可这活不能白干，更不能让你贴着钱干。”

庄严一脸的苦涩，萧雪燕问道：“大概需要多长时间能有结果？”

庄严说道：“这个没个准，有时候要看运气的。”

“不行，我给不了你太多的时间，半个月，再这样下去公司不知道会被折腾成什么样子，就半个月的时间。”

说完她冲周宏说道：“周叔，我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到家里去我给您烧您爱吃的糖醋鱼。”

说完看了庄严一眼转身离开了。

第129章 匿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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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你想学唐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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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队长老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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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萧震雷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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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奇怪的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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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撤离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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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虚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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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公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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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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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股东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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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洛总召见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已经不知道是谁先说出来的了。

没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从古到今从未改变。

虽然海蓝地产是家族企业，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家人，一团和气，但它的内部却仍旧是充满了战火与硝烟的，只是这些都是暗涌，没有真正上得台面。

“嗯，萧臣一直唯我们萧总马首是瞻。”老卢说的萧总自然是萧震雷，偶尔他也会叫萧雪燕萧总，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喜欢叫她萧小姐。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老卢看了一眼庄严，他担心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庄严示意他接电话。

虽说老卢是队长，庄严只是副队长，可是老卢是老江湖，从庄严来保安队的第一天他就看出来此子并不寻常，现在又知道庄严是来秘密调查的，很自然的他就不再把庄严看成他的下属，庄严同意带着他一同调查他更是将庄严看成了他的领导，他的位置摆得很正，并没有因为庄严年轻而看轻他。

“这里是保安队，哦，是洛总啊，昨晚的事？昨晚没啥事啊！”老卢说话的时候看向庄严，庄严点头表示他这么说没毛病。

“嗯，警察是来过，不过那只是一场演习，对对对，这事情萧小姐是知道的，啊？庄严？”

庄严皱起了眉头，洛城居然在电话提到了自己。

“好的，我这就让他到您那儿去，嗯嗯。”

老卢放下了电话也是一脸的懵相，他说道：“洛城让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他好像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

“我们保安部不是归萧臣负责吗？怎么和洛城也扯上关系了？”庄严问道。

老卢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可你别忘记了人家好歹也是公司的副总，而且他管的物业那一块和我们也有交叉，保安队说是行政这边管，但物业那边也一样可以对我们发号施令，谁叫我们就是打工的呢。小庄啊，这个洛城阴得很，你要多加小心，如果没有必要就不要得罪他。虽然我知道你有萧总给你撑腰，但想要把事情查清楚现在你处的这个位置要便利得多。”

庄严拍拍老卢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是一个不知道轻重的人，我有分寸。”

洛城的办公室在三楼，与萧雪燕的在同一层楼，只是萧雪燕的办公室是在走廊的左边，而洛城的是在走廊的右边。

出了电梯口庄严就拐了右手边，很快找到了洛城的办公室。

“你就是庄严？”一个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左手抱着一沓资料，右手扶着她的黑框眼镜望着庄严问道。

女人长得不算漂亮，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妩媚，庄严猜想她应该是洛城的秘书。

庄严微笑着点点头：“没错，我就是庄严，是洛总让我来的。”他指指洛城办公室那虚掩着的门。

女人淡淡地说道：“洛总在会见一个重要的客人，你先到这边来坐一下吧。”

庄严只得跟着女人来到了隔壁的休息室，女人连水都没给他倒一杯便说道：“在这儿呆着别乱跑，一会洛总见不到人会生气的。”

说罢也不管庄严转身就离开了。

庄严心里那个郁闷，这个洛城既然把自己叫来又何必摆这么一副臭架子，真是当个副总就了不起呀，要是依庄严的脾气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是现在庄严不是他自己，他是海蓝地产的一个小小保安队副队长，所以他必须得忍这口气。

坐在那儿闲得无聊他掏出了手机，调出了墨绿青苔写的《诡域档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反正他左右无事，洛城想摆架子让他摆就是，看看谁耗得过谁。

一直看了十几章才听到高跟鞋的声音，那个女秘书又来了，见庄严居然在看手机她沉下了脸，皱了下眉：“过来吧。”

庄严这才把手机收起来，笑着问：“客人走了？”

女秘书直接无视了他，根本就不搭腔。

门虽然是虚掩着的，她还是很有礼貌地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进来。”那声音有气无力，仿佛是奄奄一息的病人。

女秘书推开门：“洛总，庄严来了。”

那声音像是有了力气：“哦，请他进来。”

庄严走了进去，他看到洛城已经从办公桌后绕了出来，脸上带着微笑迎上前：“你就是庄严啊，快，坐下说话。徐秘书，泡杯茶。”

女秘书原来姓徐，庄严倒是有些印象，这女人的资料他是看过的，好像她从进公司就一直跟着洛城，从她看洛城那眼神庄严断定两人之间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听洛城让她给庄严泡茶她就有些不乐意了，一个小小的保安队副队长怎么能够劳动副总经理的秘书为他倒茶呢？

庄严看出她的神情不悦忙说道：“谢谢了，洛总，我不渴。”

洛城斜了徐秘书一眼，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他也没有就这事情多说什么，直接问道：“小庄，我听说公司昨晚出事了？”

庄严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配合警方做了一次反恐防暴演习，这件事情还是市局直接和萧总联系的，萧总也是临时通知我们的，那个时候都已经下班了所以就没有惊动公司各部门的领导。”

庄严相信洛城之所以把他叫来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昨晚自己可是和萧雪燕一起回的公司，演习的说法他也事先和萧雪燕说过，所以这时把萧雪燕抬出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听庄严这么说洛城点了点头，但他的眼神中却仍旧带了几分的疑惑。

“可我怎么听说是有人把炸弹送到了公司，然后才有人报警把警察和拆弹专家给招来的？”

面对洛城的质疑庄严心里隐隐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应该是保安队里昨晚当值的家伙向他说了什么，事实确实是这样，可是他却不能承认，这件事情如果在公司扩散开来会造成一定程度的恐慌，甚至还会传到社会上去，那么对公司的影响就大了。

“哪有的事，是谁和您胡说八道啊，这种人明明是唯恐天下不乱，洛总，得好好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居心。”庄严一副义正辞严的样子。

洛城眯缝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怎么也不认为庄严真的只是个保安副队长那么简单。

第140章 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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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二者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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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怀疑门卫

在没有任何根据的情况下庄严并不想回答这种假设性问题。

不过如果真要他二选一的话他觉得洛城的嫌疑要更大一些，因为在他看来那个萧臣是没有什么能力的，或许也正因为萧臣没有什么能力所以他才会一直以来唯萧震雷马首是瞻，在萧震雷生病以后提出让萧雪燕掌管公司他也是投了造成票的，相反，庄严听说在萧雪燕接任公司董事长一职的时候洛城是反对的。

庄严在心里轻轻叹息，只不过是一个上市的地产公司内部的权利争斗就这般的厉害，他还真有些替萧雪燕担心。

老卢见庄严不说话，他说道：“你一定觉得我是凭了主观臆断，要真那么想你就错了，老实说吧，我觉得洛城是有问题的，我们保安队的一些人就被他给收买了，我已经查清楚了，那晚把事情和他说的就是监控室的一个小子！”

庄严点点头，他也知道那晚的事情肯定是有人向洛城说了的。

“他对这件事情关心是正常的，但这并不等于这件事情就是他做的。”庄严道。

老卢抿了抿嘴：“你有没有想过那玩意也很可能就是门卫室的那个保安干的呢？”

庄严的心里一惊，他还真是没有这么想过。

他只想着可能是公司的某些人趁着门卫没留意的时候把东西放进去的，却没想过门卫自己就有嫌疑。

老卢递给庄严一支烟，他的烟并不好，但庄严也不会介意，接过来先替老卢点上了自己才给自己点。

美美地吸了一口，老卢才一脸神秘地说：“那日值班的门卫也是他的人。”

庄严笑了：“我怎么觉得海蓝地产那么复杂呢？老卢，你这么说让我感觉好像一场谍战！”

“可不是呢，你还真别笑，我说的可都是真的。”

庄严抱着双手，嘴里叼着脸，眯着眼睛，像是在想什么。

老卢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得让庄严好好消化，他也不说话了。

半天庄严才说道：“老卢，没有证据的话可千万不能乱说，这要是让洛城听到就不好了。”

老卢嘿嘿一笑：“我这不只是和说吗？我哪能不知道轻重。”

庄严知道这件事情让老卢很是兴奋，他肯定又想过一把破案的瘾了。

“我总感觉这件事情并没有完，说不定还会有后续呢！”老卢喷出一团烟雾说道。

庄严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件事情没有完，之后一定还有事情要发生，可会是什么呢？对方用这样的方式来警告萧家父女，那么下一次会不会真的丧心病狂地对萧家父女动手？

虽说他也觉得对方不可能真弄到炸弹，可是其他方式的伤害却不得不防。

“萧总那儿的安保没问题吧？”庄严问道，他说的萧总指的是萧雪燕。

老卢拍了下自己的胸脯：“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妥当了，增加了人手，再也不会出现之前的那种情况，而且这些人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他们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其中还有两个可是退伍兵，萧总在公司的安全就不用担心了。”

老卢也只能做到这一点，至于在公司以外他还真没有办法，就算他想派人跟着萧雪燕也不一定会答应的。

庄严听了点了下头：“那就好，在公司外你就不用管了。”

叶玫说过，萧雪燕离开公司她的人就会盯着，不会让萧雪燕出事。

老卢听庄严这么说也知道公司外庄严他们也做了安排。

中午庄严接到了叶玫的电话，她说她就在距离海蓝地产不远的“君辰饭店”，想约庄严一块吃个午饭。

庄严当然是不会拒绝的，他猜到叶玫应该是想找自己问问公司里的情况。

“菜我已经点好了，你要喝点什么吗？”叶玫很是随意地问。

庄严白了她一眼：“你们中午能喝酒吗？”

叶玫耸耸肩膀嘟嘴说道：“当然不能啊，但我不能喝并不等于你也不能喝吧？”

庄严苦笑：“我还真是不能喝，公司有规定的，中午一律不许喝酒。”

叶玫笑了：“看来你还真是适应了保安副队长的角色，你不会真想一直呆在海蓝地产吧？”

庄严摆摆手，他可不愿意继续留在海蓝地产，若不是周宏的极力促成他还甚至根本就不可能接手这件事情。

想到这儿他就暗自对周宏腹诽了起来。

“说吧，有什么发现？”

叶玫给他倒了杯茶。

庄严就把自己接触萧臣和洛城的事情告诉了叶玫。

“我也想过这会不会是公司内部争夺权利和利益的一场争斗，只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海蓝地产会有这么复杂。”叶玫听了也很是感慨。

庄严说道：“老卢说他怀疑洛城，保安队里有好几个洛城的心腹，包括那天值班的门卫也是洛城的人，你猜老卢怎么说？”

叶玫好奇地问道：“怎么说，他不会认为那东西是门卫放到值班室去的吧？”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叶玫能够猜出来并不奇怪，一个刑警队长如果连这点想像力都没有的话就说不过去了。

叶玫说完也皱眉思考了片刻：“这种可能还真不是没有，庄严，那天你们是先到的，你就没有留意到那个保安的神情吗？”

庄严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那天他关注的是那个包裹，还真没有对那门卫留意。他说道：“我会和那个门卫接触一下，如果真是他一定逃不过我的眼睛。”

叶玫说道：“你不是会催眠吗？”

庄严苦笑：“如果不征得对方的同意我那么做合适吗？”

叶玫的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或许他会同意你那么做呢？”

庄严一怔，叶玫又说道：“你可以显摆一下你这个臭屁的技能，他们肯定不会相信，然后你就可以和他们打赌，找个人示范，对于你们来说这不过就是一个游戏不是吗？谁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庄严没想到叶玫还有这样的花花肠子，不过仔细一想这还真是一个办法。

他说道：“行，那我就试试，不过这样的手段只能用一次，一旦他们发现我真有这本事那么之后就会对我很警惕，再往下我就很难做了。”

庄严的意思很明确，这方法是可以用的，但他还是想用到刀刃上，假如老卢的猜测是错的，那个包裹并不是门卫放进去的，那么就算自己对门卫催眠成功却根本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而其他的人就会因此而产生了防范，这法子也就再不能用了。

叶玫当然也听明白了，她说道：“这确实是个问题。”

第143章 文峰园的密议

红色的宝马X3在风雨桥边的停车场这了下来。

萧雪燕掏出镜子照了一下，补了下妆，又看了看自己的衣着，深吸了口气。

下了车就向着桥上走动，心里却有着一种异样，自己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和庄严那小子见个面用得着这样的吗？

这臭小子，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公司里谈非得把自己约到公园来。

过完风雨桥她就看到了庄严，庄严正坐在文峰园的亭子里抽烟，在庄严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不是叶玫是谁？

看到叶玫也在萧雪燕的心情有些异样，庄严与叶玫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关系？她不是没有问过叶玫，叶玫只说是朋友关系，可她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亲密。

叶玫和她说过向紫苏的事情，听说那个向紫苏对庄严倒是一往情深，而且向天笑的那件事情萧雪燕也有所耳闻，是庄严揭开了向紫苏父亲被害的真相，虽说向紫苏并不是向天笑的亲生女儿，但父女俩的感觉摆在那儿，她对庄严心存感激也很正常。

萧雪燕又想到了自己，自己这次遇到的事情不也是这个庄严在暗中调查吗？

这些天与庄严的接触让她感觉到庄严这个人并不像他表面那样放荡不羁，吊儿郎当，做事的时候还是很有正形的。

特别是庄严那双眼睛带着机警与睿智，萧雪燕觉得自己很容易被他的眼神所吸引。

想着想着她自嘲般地笑了起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和那庄严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再说他也不是自己喜欢的那种类型，想那么多做什么。

叶玫眼尖，先看到了萧雪燕，朝她微笑着挥了挥手，庄严也看到了，却没有什么表情。

这让萧雪燕的心里有些不悦，怎么着庄严也该和自己打个招呼吧！

“你们俩到底搞什么名堂，鬼鬼祟祟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在办公室里说，非得把我叫到这儿来，瞧这天热得。”

庄严笑着说道：“这里不挺好吗？鸟语花香的。”

“得，你俩想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别扯上我，公司里的事情多着呢！”萧雪燕给了他一个白眼。

叶玫瞪向她：“说什么呢，谁跟他花前月下了？再说这可是大白天，哪来什么花前月下！还卿卿我我呢，真当我是闲着没事干了？”

萧雪燕拧了一下她的脸：“哟，你这小妮子还来劲了，我不过就是说一句吗，你连珠炮似的没完了。”

庄严咳了一声，他很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在一起就喜欢互掐呢？这两个女人不一直都是很要好的闺蜜吗，按说在一起应该是一团和气才是。

他哪里会知道，这些日子萧雪燕在和自己接触的过程中那心态起了变化，就连萧雪燕自己都没有发现。

“咳咳！”庄严打断了两个女人的嬉闹，他把萧雪燕约出来可是真的有话要说的。

“雪燕，把你找来是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庄严说道。

萧雪燕见庄严一本正经她知道庄严是想要说正事了，这才坐下来，跷着腿，从坤包里取出一包女士烟，掏出一支点上。

叶玫愣了一下，她还真不知道萧雪燕竟然会抽烟：“什么时候竟学起抽烟来了？”

萧雪燕吐出一团烟雾：“在国外学的，只是没什么瘾，平日里就很少抽。”

叶玫说道：“你抽烟你爸知道吗？”

原本在一旁还想说什么的庄严听到了叶玫这话没忍住笑出声来，叶玫这话怎么听着都不对味了，什么叫你爸知道吗？仿佛自己在哪听过这个梗。

萧雪燕没好气地瞟了一眼叶玫：“你现在还事事向你爸妈汇报啊？你喜欢这小子你爸知道吗？”

这下轮到叶玫哽住了，便是庄严的神情也变得有些尴尬。

“萧雪燕，你可别乱说，谁喜欢这小子了？就他那德性还真不是本姑娘的菜。”她望向庄严的眼神带着不屑。

庄严心里那个无奈，自己根本就是躺枪嘛，两个女人闭嘴和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吗？怎么就把自己也给扯进去了。

“好了，到底还要不要谈正事，我可没时间陪你们两个在这儿浪费时间。”庄严发话了两个女人才老实地闭上了嘴。

庄严望着萧雪燕说道：“这事情我和叶玫、老卢都交换了意见，我们认识洛城的嫌疑要大些。”接着他便把理由说了一遍，萧雪燕听得皱眉：“我知道他有野心，公司的很多事情他都希望能够插手，可是要说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是有些不敢相信。”

庄严说道：“这事情是经老卢核实的，洛城在保安队里已经收卖了好些人，公司的一些保安很听他的话。”

“那你是什么意思？仅凭着你们的猜测就想让我对他怎么样根本不可能，他怎么说也是我的表叔，要动他除非能够拿出证据来。”

庄严点点头：“这一点我们也想到了，所以我希望你能够用公司的管理手段帮着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萧雪燕问道。

庄严重新点了支烟：“怎么说呢，就是不让他再插手保安部工作，至于怎么措辞你自己看着办，将保安部与其他部门之间的责权清晰，然后明确保安部的管理由行政总监说了算。”

这对萧雪燕而言确实不算是什么难事，只是她觉得就为了这件事情把自己约到这地方来有些小题大做了。

庄严解释道：“你想过没有，公司保安里有很多他的人，一旦我直接到办公室去找你，再之后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们一定会猜到是我干的，洛城对我早已经心生警惕，你还想我能够继续查下去吗？”

“可是我不明白你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萧雪燕皱着眉。

叶玫说道：“他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看看洛城的反应，如果保安部掌握在萧臣的手里，那些保安自然就不会再那么听洛城的话，洛城很可能就会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那样他就有了与洛城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找到洛城的证据。”

“如果洛城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有他的影子还会上当吗？”萧雪燕有些犹豫地问道。

庄严说道：“为什么要让他知道是我的意思呢？据我所知萧臣没少在你的面前提这事情吧，你把保安部完完全全地交到他的手上我想他一定会有什么想法的。”

庄严这话的意思是想让萧雪燕把这事引到萧臣的身上去。

第144章 糊涂的主意

萧雪燕对庄严又有了新的认识，这小子的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么损的招式都弄出来了。

她点点头：“行，这件事情我来办，只是我很想知道接下来你们会怎么做？”

萧雪燕也是个聪明人，她又如何不知道这是庄严在挖坑，只不知道最后被埋住的又是谁。

她的电话响了，看了一眼是公司的一个高管打来的。

萧雪燕接听电话，脸色大变：“什么？人没有事吧？好，好，我知道了，先把人送医院去，我随后就到。”

“怎么了？”庄严听出事情似乎有些严重，可是具体是怎么一回事他也不清楚。

萧雪燕叹了口气：“五号楼那边出事了，我派去负责对五号楼进行检验的人被施工队的工人和部分不了解情况的业主给围住了，还好双方都比较克制，并没有酿成大祸。”

说罢她歉意地看了看叶玫和庄严：“我得赶紧赶回去处理一下。”

庄严站起身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萧雪燕看了叶玫一眼，叶玫说道：“别看我，那是你们的事情。”

看着萧雪燕和庄严离开叶玫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她隐隐感觉到了萧雪燕有些变化，可是却说不清楚这变化是怎么一回事。

上了车，庄严问道：“那些工人怎么会和业主搞到一块去了？”

庄严的疑问不是没有道理，要说工人不希望进行检验那是他们可能害怕到时候会返工这很正常，可是那些业主应该是会支持检验的才对啊，若工程的质量真的有问题住在这里面能安全吗？谁敢拿自己的生命来开玩笑。

萧雪燕苦笑道：“业主是希望公司能够给他说法，否则他们就会要求退还购房款。他们是希望公司重新检验一下工程质量的，可是施工队却不同意，真正真争执的是他们两方，可我派去检验的人却被围在了中间，进退两难。”

“施工队应该是工程部在负责，这事情谢总该出面去解决吧？”庄严现在对公司也算是有些了解。

萧雪燕叹了口气：“一开始我提出进行内部检验的时候谢大勇就不乐意，后来还是因为我的坚持他才没办法勉强答应了，我寻思着这件事情很可能与他有关。”

“你是怀疑他怂恿施工队从中阻挠？”

萧雪燕淡淡地说道：“还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只是我不知道那些业主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他们又是怎么收到消息的。我在会上早已经明确地说过，这件事情在没有内部检验的结果之前不允许向外界透露，现在却出了事情。”

庄严没有再说话，他有些同情起萧雪燕来，海蓝地产的董事长在外人看来是多么的风光，可是她从继任以来就没有一天能够安心，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不管怎么样检验是必须得做的，我一定要给五号楼的业主一个说法，特别是现在这种情况，五号楼已经成了众矢之的，要是弄不好的话整个南湾国际的销售都会受到影响，将会迎来退房潮，那么一来海蓝地产就彻底的完了。”萧雪燕很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次对于海蓝地产来说就是一道坎，如果跨不过去的话很可能会造成恶劣的影响，弄不好整个公司会遭受灭顶之灾。

她的手机响了，正开着车，瞟见是父亲打来的便摁下了方向盘上的接听键。

连接了蓝牙的手机通过车里的音响传来了萧震雷的声音，庄严知道萧雪燕真没拿自己当外人。

“雪燕，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听得出来萧震雷也很是焦急。

萧雪燕说道：“爸，你别激动，没事的，我能够应付。”

萧震雷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说服那些民工，检验我们是一定要做的，至于民工那边只要安抚好了就没有问题。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给五号楼的那些业主一个交代，否则这一关过不去。”

萧震雷沉默了片刻说道：“可你想过没有，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内部检验那么简单了，业主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要是质量没有问题还好，一旦质量真出现了问题的话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萧震雷确实提出了一个严峻的问题，萧雪燕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她知道现在无论如何也只能破釜沉舟了。

“我想过，可是爸，除了赌这一把我们还能怎么样？”萧雪燕反问道。

庄严一直都没有吭声，就在一旁听着。

“我听说来的业主不算多，可不可以给他们一点好处让他们先散了，内部的问题我们内部解决。”萧震雷说。

没等萧雪燕开口庄严说道了：“萧叔，我是庄严，我不赞成这么做！您认为用钱封他们的口可行吗？这些人可都是业主，将来他们都会搬进五号楼，房屋的质量直接与他们的生命安全息息相关，他们会因为一点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吗？他们或许这边拿了你的钱那边马上就把这事情传扬开去，甚至还会要求退房，那个时候您觉得还控制得住吗？”

萧震雷没想到庄严竟然和萧雪燕在一起，先是有些惊讶，但听了庄严的话以后他也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确实有些糊涂，他也是没有办法，他不能眼看着自己建立起来的海蓝地产就这样倒下了。

“那你说该怎么办？”萧震雷道。

庄严没有犹豫，这个时候他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事态危急已经容不得他有什么顾忌：“萧叔，对于五号楼的工程质量你的心里有底吗？”

萧震雷想了几秒钟：“我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只是……”

没等他的只是说完庄严便说道：“好，既然是这样我也觉得雪燕说得没错，必须赌一把，我们不仅仅要对质量进行检验，而且还要大张旗鼓地检验，这已经不是公司内部的事情了，我想可以把质监部门、安监部门都请来，甚至还有媒体也请来，再选部分业主作为代表参加这次检验，无论质量是不是有问题，公司都已经做到了自己该做的，真有问题，诚恳道歉，追究相关责任人的法律责任，然后对大众做出承诺整改，这样虽然会多花些钱，但也算是一种补救。当然，如果质量真没有问题，这一次也能够给公司正名，同样的又何尝不是一次好的广告宣传呢，我相信到时候销售也会因此而得到大幅度的提升。”

萧震雷没想到庄严的思路这般清晰，可他还是有些顾虑。

庄严说道：“这是唯一的办法，捂是捂不住的。”

“好吧，就按你们的意思做吧，有什么问题及时告诉我。”

听到父亲答应了，萧雪燕也松了口气，不过神情依旧凝重。

庄严望向她轻声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见庄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萧雪燕的心里有些纳闷，真会像他说的那样风轻云淡吗？

第145章 拆迁公司

海蓝地产面临巨大的危机，五号楼的质量是否真有问题成了海蓝地产能不能度过难关的关键。

庄严能够感觉得出来，无论是萧震雷还是萧雪燕对于五号楼的质量如何心里都没有底。可是这一把他们必须要赌，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就算赌输了，至少海蓝地产已经拿出了端正的态度，或许能够拿到一些同情分，这样或许还有救。但要是不赌，这件事情必然会传得沸沸扬扬，众口铄金之下，海蓝地产将再无出路，随时都会崩塌。

庄严相信萧震雷一定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所以都会答应自己的建议。

“庄严，你说到底是谁干的？”萧雪燕很是气愤，同时心里也无比的郁闷，好好的一个公司怎么一交到自己的手上就闹出了这许多事，这一回还直接关乎到了公司的生死存亡。

庄严没有说话，点了一支烟，陷入了思考之中。

虽然他也认为洛城有最大嫌疑，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那么回事。洛城是有野心，但他所图谋的是海蓝地产的控制权，无论是他还是萧臣，甚至其他的股东，全部人的利益都与公司紧密相连，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把公司搞垮对他根本就没有好处。

所以庄严不相信他会这么做，其他的股东应该也不会这么做。

“你仔细想想萧家到底还得罪了谁？”庄严正色地问道。

萧雪燕微微一愣，方向盘歪了歪，庄严吓了一跳：“怎么开车的？”萧雪燕也被吓着了，她忙收敛了心神，长长地出了口气：“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呆在国外，这个问题你应该问我爸。”

庄严苦笑，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问过萧震雷，可就连萧震雷自己都说不上来。

车子到了公司门口庄严先下了车，他自然不会跟在萧雪燕的身边，自己一个保安副队长和董事长一起出现也不是回事儿。路上萧雪燕已经按着自己的建议把一切都安排好了，质监、安监部门，媒体和业主代表也都落实妥当，剩下的就是对五号楼进行检验。

质监和安监部门很不理解，明明已经验收合格了的项目怎么又来这么一出，好在萧震雷素来与他们交好，再说这也不是什么违规的事情他们也就答应了，只是他们心里也有些担心，这真要是有问题他们免不得也会担些责任。可事已至此他们就算不来也不行，海蓝地产被架到了火上他们又何尝不是。

这些庄严就不关心了，他直接就去了洛城的办公室。

“小庄来了？”洛城的神情也很是严肃，他皱着眉头，手里夹着烟，那烟都快烧着手了。

“我和萧总一道回来的，她去了现场。”庄严用一种询问的目光望向洛城，那意思是出了这样的事情洛城这个副总不该躲在办公室，让一个女孩独自去面对。

洛城苦笑：“这事情我不便出面，之前车位的问题还没有解决呢。你也知道，我们物业部门和业主之间的关系原本就不融洽，我若是去了很可能好事都成了坏事。”

洛城解释了几句，看来他并没有将庄严当成公司里那些微不足道的小员工，他应该也私下调查过庄严与萧家的关系。

“洛总，你老实告诉我，这件事情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庄严问得很直接，洛城却并不惊讶，仿佛庄严这么问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

他将手中的烟蒂扔进了烟灰缸，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烟盒，取出两支，一支递给庄严，一支放进了自己的嘴里，庄严自顾点上，洛城也不在意，自己点着吸了一口。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应该也看出来了，这可是想要把海蓝地产置于死地，我是公司的股东，虽然相比起来我的股份不算多，但却是我全部的身家，海蓝地产若是垮了对我来说同样是灭顶之灾，你说我到底图什么？”

庄严眯缝着眼睛，洛城说的与他所想的一样，他确实没有理由这么做，损人不利己。

“小庄，我知道你决不只是一个保安队长那么简单，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到公司来，我只想说，在公司里或许会有一些争斗，但那只限于公司内部合理范围之内，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庄严点了点头，他明白洛城的意思，洛城是有野心，但他知道这种争斗的尺寸把握，他想在海蓝地产占据更高的地位，甚至他会觊觎董事长的位置，可他绝对不会毁了海蓝地产，他太清楚没有了海蓝地产他什么都不是，他和其他股东的心里都知道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是海蓝地产给予的。

庄严一直抽完了一支烟才开口：“洛总，以你之见会是谁干的？我问过萧叔他或者公司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说做地产这行要说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但他说应该不至于有这么大的仇恨。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你也帮着想想吧。”

洛城望向庄严的眼神带着玩味，庄严口中说的萧叔应该是萧震雷无疑，他便暗想庄严与萧家到底是什么关系？再联想到庄严总是和萧雪燕在一起，难不成这小子是萧震雷看中的人准备让他做萧家的乘龙快婿？

庄严哪里会知道自己一声萧叔生出这许多想法来，他的脑子里想的只是谁都是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

洛城咳咳两声：“这个还真不好说，大哥说得没错，我们这一行确实得罪人，征地，拆迁，回迁，哪一件能够让所有的人满意？”

庄严微微点了下头，他这话说的和萧震雷无异，根本就没有任何建设性。

洛城沉默了片刻，又说道：“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来，只是不知道和这事儿有没有关系。”

庄严来了精神：“什么事？”

洛城说道：“在南湾国际拆迁的时候有个人曾来找过我，说是他的手里有拆迁公司，希望我们公司能够把拆迁的工作包给他们。这事情我不具体负责，当时就让他去找大哥，大哥拒绝了他，大哥说我们公司不需要那样的拆迁公司。那人好像很是生气，他威胁大哥说我们一定会后悔的，迟早要让我们付出代价！”

庄严听明白了，这个所谓的拆迁公司应该带了涉黑性质，所以才会被萧震雷拒绝，萧震雷曾说过，海蓝地产必须守法经营，不搞那些歪门邪道。

“这事情萧叔还没和我说过呢。”庄严说。

洛城叹了口气：“他根本就没有把这事情放在心上，而且那之后那家伙也再没有出现过，大哥也自然不会当一回事。”

庄严问道：“那个人叫什么，他的拆迁公司在哪，公司名是什么？”

第146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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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设计者

五号楼的检验结果出来了，这个结果让海蓝地产所有的人都长长的松了口气。五号楼的质量并没有任何的问题，相反的，通过这次检验告诉了大家南湾国际项目的工程质量是过硬的，甚至可以说是完美的。

庄严在听到洛城的秘书说出这个消息的时候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不过另一个念头却在他的脑海闪过。

这次的检验看似把海蓝地产置于死地，但细细一想通过这次对五号楼的检验非但没有让海蓝地产的声誉受到任何的影响，相反还让公司的整体形象得到了提升，可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果真是这样吗？

假如这场闹剧从一开始就是有预谋的，那么对方就没想到过这个结果？对方若是对海蓝地产有和萧家的人恨之入骨的话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根本就是得不偿失。

庄严喜欢思考，他想到了这件事情的受益者是海蓝地产他就怀疑这是不是公司的一个自我炒作！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南沙国际这个楼盘虽然销售成绩不算差，可是盘太大，至今还有一半没有卖出去，而且茶城市同期的楼盘也不少，南湾国际在区位上也没有太多的优势，这样的自我炒作比起花大钱去做什么广告都强，影响力也更大。

“小庄，你在想什么呢？”萧雪燕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的身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庄严这才回过神来，冲萧雪燕一笑：“恭喜你顺利度过难关！”

萧雪燕也笑了，庄严觉得她并不像是因为过关而放松的那种笑，她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自信，这和之前的愁眉不展判若两人，庄严的心里一颤。莫非真像自己猜想的那样？

“我第一时间给我爸打了电话，他终于松了口气。我爸说这次多亏你的建议，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爸说那晚请你到家里吃饭却碰到了假炸弹的事儿，今晚无论如何也要让你到家里去。”

庄严没有拒绝，他也正想好好和萧家父女沟通一下，他想印证自己的推测是对是错，这一点对于他查清事件事实至关重要。

上了萧雪燕的车，萧雪燕发动车子向着萧家开去。

“你的兴致好像并不高！”萧雪燕察觉出来了。庄严扭头看了看她，淡淡地说道：“我不喜欢被人当傻瓜！”

萧雪燕皱眉道：“庄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严轻哼一声：“你的心里应该明白才对！”

萧雪燕将车停到了路边，熄了火：“我还真不明白，庄严，有什么话你就明说，别这样阴阳怪气的。”

庄严叹了口气：“你敢说今天的事情不是你们的一场商业炒作吗？”

萧雪燕的神情微微一变：“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没法不这么想，如果真有人想整你们不可能在不知道五号楼质量问题的情况下随便乱说，因为弄不好这件事情不但不能影响到海蓝地产的形象，反而还会给海蓝地产一个花最少的钱或许最大广告效应的机会。所以我怀疑这是你们公司的一次自我炒作。这么一来那封匿名信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办公室就说得通了，那匿名信便是你们需要的一个契机！”

萧雪燕的神情很是复杂，她轻声说道：“我爸说得对，这件事情就算能够瞒过所有人却根本瞒不过你，庄严，你确实比我想像的要聪明得多。”

庄严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感觉。人家早就布好了局，这一切也是人家早就设计好的，可是偏偏自己还就往里钻了进去。

“从现在起，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了。”庄严来了脾气，他不愿意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对不起。”萧雪燕的声音很小，她悄悄望着庄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见庄严不说话她又说道：“我承认这件事情从始至终都是我策划并实施的，唯一一点让我没有想到的是你的参与。”

庄严有些不明白了：“我的参与难道不是你局中的一环吗？”

她苦笑着说：“当然不是，我的计划中是没有你的，是父亲非得让我和你联系。”

庄严冷然地说道：“这么说你接到恐吓电话是真的？”

“嗯，千真万确，是真的有人想要对我爸和我不利。不然我爸也不会让我去找周叔，也就不会认识你。”

庄严暗想，就算不是因为这件事情迟早两人还是会遇上的，两家既然有这样的渊源那便是躲都躲不过去。

庄严说道：“你这么做想过我的感受吗？”

萧雪燕苦笑：“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这样，这个计划原本没有你的，你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她的心里确实有些愧疚，她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庄严也被她利用了一把。

庄严这时气消了许多，他说道：“开车吧。”

萧雪燕见庄严的脸色开阔了些才暗自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庄严拂袖而去。她已经看到了庄严的厉害，自己设的这个局那么快就被他识破，想要查出那个想害萧家的人指不定最后还是着落在庄严的身上。

车子到了萧家别墅的门口停了下来，令庄严想不到的是萧震雷会亲自等在门口。

萧震雷的脸上带着微笑：“小庄来了？”这话其实并没有实质意义，庄严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根本就是多此一问。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萧震雷是想用这句话来拉近彼此的关系。上回庄严来萧家可是匆匆忙忙就离开了，因为出了假炸弹的事情。

“萧叔好！”庄严很是恭敬地向萧震雷问好，萧震雷点点头，然后说道：“上次你来饭都没有吃上一口，今天可得好好陪叔喝上两杯。”

庄严不爱喝酒，只是既然萧震雷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应承下来：“我酒量差，怕是不能让萧叔尽兴。”

萧震雷拍拍庄严的肩膀：“喝酒只是个兴致，喜欢就多喝两杯，不喜欢就少喝两杯，不强求，有那个意思就行了。”

萧雪燕嘟着小嘴：“爸，医生可是交代了，你不能喝太多的酒。”

萧震雷哈哈大笑：“管起老子来了！”

庄严也知道萧震雷的身体，他说道：“意思意思就行了，我也不能多喝。”

见庄严都这么说了萧雪燕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瞪了庄严一眼，庄严扭过头去，没有接下她的目光。

第149章 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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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章 委托代理律师

庄严分析得很有道理，假如一个女人真的对一个男人充满了仇恨，且恨不得要了他的命，在胜券在握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和他做那种事情？

刘建伟说道：“庄哥说得对，聂姐也说了，薛铁龙应该是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中了毒，如果那女人是凶手她根本不用跟着来，躲起来等消息就是了。”

叶玫听了二人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不过她还是要把一切都设想到：“假如她故意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们认为她不可能是凶手呢？这或许就是她的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可能，她对于这毒药是不是真的有效也拿不准，又或者她想亲眼看着自己的仇人死去。”

庄严和刘建伟对视了一眼，这种可能性虽然很小但却不能说完全没有。

庄严抿了抿嘴：“我能不能见一下那个女人？”

刘建伟看了看叶玫，叶玫淡淡地说道：“不能，把你带到这儿来我已经是违规了。”

刘建伟叹了口气：“庄哥，你别让叶队为难，你如果想到什么重要的问题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会具体询问。”

庄严苦笑了一下，他并不是真有什么问题想要问那个女人，他只是想在询问的时候通过对那个女人的行为表情进行分析，看看那个女人到底说的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不过他也知道叶玫说得没错，把自己带到了案发现场对于叶玫这种行事一本正经的人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破例了，那个女人现在是重大嫌疑人，自己与这个案子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关系，且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身份的见习律师，人家又怎么会让自己见她呢？

叶玫轻咳了一声：“如果你是她的律师那么一切又另当别论了，好了，我们走吧！”

叶玫的一句话让庄严的眼睛一亮，叶玫说得没错，假如自己是女人的律师那么一切都将不是问题，可是自己怎么才能够成为那个女人的律师呢？

刘建伟也听出了叶玫这话中的提醒意味，他凑到庄严的身旁：“要不我帮帮你？”

庄严瞟了他一眼，又望向走在前面的叶玫：“有把握吗？”

刘建伟小声说道：“我可以瞅个空和那女人说一下，不过如果她真是凶手的话到时候你就尴尬了。”

庄严摇摇头：“没事，我觉得她不应该是凶手。”

庄严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并不是十分有底，他认为女人不是凶手只是凭着他的直觉，有时候直觉是会骗人的。

叶玫他们还有得忙，庄严自己打了个车回家。

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庄严却是全无睡意，怎么那个龙哥突然就死了，龙哥的死与海蓝地产发生的事情到底有没有关联？

坐在阳台的躺椅上庄严点了支烟，皱着眉思考着这个问题。

五号楼的质量问题根本就是萧家父女自己做的局，目的就是为了以好质量赢得口碑以促进南湾国际的销售，刺激大众的消费，但其他的事情却并非萧家父女所为，有人匿名电话威胁他们的生命安全也是真的，在寻找他们可能结下的仇人时这个龙哥浮出了水面，可谁都不曾想到龙哥会以自己的死亡出场。

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坐得有些犯困了才去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有到公司庄严就接到了萧雪燕打来的电话：“庄严，你在哪？”

庄严说自己正在来公司的路上，他问萧雪燕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距离上班时间还差二十多分钟，这个时候萧雪燕打电话给自己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儿，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今天早上我刚起床那个神秘的电话又打来了，他说了一番很奇怪的话，说什么就算我们除掉了龙哥也不能逃脱厄运，我想要问个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他就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关机了。”

萧雪燕的话让庄严的心里一惊，龙哥的死知道的人应该不多，除了警方就是那个涉案的女人和自己，神秘电话的主人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才是真正的凶手？可是如果他是真正的凶手又为什么要给萧雪燕打这么一个电话？

“我在路上呢，等我到公司了再说吧。”庄严不想在电话里说这事儿，特别是昨晚他与叶玫去案发现场的事情也不好在电话里细说。

“你直接到我家里来吧，我没去公司。”萧雪燕说道。

庄严原本是步行着往公司去的，萧雪燕让他去萧家根本就是两个方向，他只得打了一辆出租。

刚上出租车周宏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庄，萧家的事情怎么样了？”周宏问道。

庄严把事情大致向周宏说了一遍，周宏听他提到薛铁龙的时候好像有些惊讶，庄严问道：“周叔，怎么了，你认识这个薛铁龙？”

周宏说道：“嗯，我手上的一个案子和他有些关系，所以和他有过两次接触。”

庄严也没细问是什么案子，而是问道：“你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吗？”

周宏说道：“我问你，你是不是让叶玫那边给那个女人做工作，叫那女人找你做她的律师。”庄严听周宏这么一问他马上明白了，一定是刘建伟说服了那个女人。

庄严说道：“是有这么回事，我怀疑薛铁龙的死是不是与海蓝地产发生的这些事情有关系。”

周宏那边沉默了片刻：“这事儿你欠考虑，你想过没有，如果那女人真杀了人你怎么办？这可是你主动找的人家，到时候你又亲手把她送进监狱那不只是对你，就是对我们事务所都会造成不良的影响。”

庄严尴尬地说道：“周叔，我确实是有些冲动了。”

“再说你现在还没有独立办案的资格。”周宏又冒出一句，庄严不说话了，他只是个见习律师，确实不能单独接手这样的案子。

周宏叹了口气：“你呀你，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这案子我接下来了，十点钟你和我到警局去一趟，让那女人把委托书给签了，然后这个案子由你替我跟进。”

庄严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他还真怕周宏拒绝那女人，他说道：“对不起，周叔，给您添麻烦了。”

周宏无奈地笑了笑：“你少得了便宜卖乖，你小子给我惹的麻烦还少啊，记住，做事情别凭一时的冲动，也别太相信自己的直觉，更多是要进行专业的判断知道吗？法律不讲感觉，讲证据！”

周宏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庄严看看表，七点四十三分，距离十点还有两个多小时，就算先去萧家时间也还有宽裕。

第151章 落荒而逃

萧家的客厅里，庄严把昨晚跟着叶玫去案发现场的事情说了一遍，萧家父女听得瞪大了眼睛。

“这个龙哥真的死了！”萧雪燕十分的惊讶。

萧震雷却是望着庄严说道：“那个打电话给雪燕的人又怎么会知道的，按说这个龙哥的死警方应该还没有对外界公布，知道情况的人除了警察就只有那个女人和你！”

庄严苦笑，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想过，不是警方的人透露的那就只有自己了，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人就是凶手或者凶手故意将这事情告诉了他。

“小庄，你别误会，我并不是怀疑你。”萧震雷歉意地笑了笑，庄严说道：“没事的，从目前的情形看我确实也有嫌疑。”

萧雪燕说道：“那人主什么老是要针对我们？爸，你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啊？”

萧雪燕的神情看上去有些憔悴，此刻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真想知道父亲到底是得罪了谁，人家才会这样地对待萧家。

萧震雷很是黯淡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与人结怨的人，一路走来，海蓝地产都是循规蹈矩奉公守法，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良心的事情。”

对于萧震雷说的这些庄严却并不相信，他觉得无商不奸，海蓝地产能够走到今天一定也用过一些非常的手段，那些手段自然都是见不得光的。

“雪燕，我可能不能继续再呆在公司了，一来洛城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二来么刚才周叔打电话来说已经接受了那个女人的委托，接下来我得更多去关注薛铁龙的那个案子。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我昨晚还在想，薛铁龙的死是不是与海蓝地产的事情有关系，今早你又接到那么一个电话，我觉得这其中还真有什么牵连。”

萧雪燕听庄严说不能再呆在公司了，心里隐隐有些失落，不过她也知道庄严说得没错，既然洛城已经知道了庄严的底细，其他的有心人难道就查不出来吗？如此一来庄严再在公司呆下去也失去了意义。

她点点头：“嗯，那行，公司那边你就不用管了，我会安排的。”

萧震雷望着庄严说道：“小庄，虽然你不去公司了，可是这事情还得拜托你，我老了，生啊死的也看开了，可是雪燕她还年轻，我不想她有什么事。”

“爸！”萧雪燕搂住了父亲的胳膊，眼里是感动与关切。

萧震雷慈爱地拍拍女儿的手背：“雪燕，爸确实老了，未来的路爸不可能陪伴你一辈子，最后还是需要你一个人勇敢前行。”

他望着庄严，庄严说道：“萧叔，我会尽力的。”

萧震雷笑了：“这两天我还在想，如果当年真和你父亲指腹为婚的话也是一件好事，你是一个不错的孩子。”

庄严和萧雪燕都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句，两个人的脸都红了起来，萧雪燕偷偷看了一眼庄严，正碰上庄严瞥向她的目光，瞬间心如撞鹿，庄严忙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这一幕看在萧震雷的眼中，他的笑容就更甚了。

庄严咳了一声：“萧叔，我还有得赶到市局去，就先告辞了。”说罢又向萧雪燕点了下头便离开了萧家。

看着庄严落荒而逃，萧雪燕不满地说：“爸，以后你能不能别再说什么指腹为婚的事啊，弄得大家都挺不好意思的。”

萧震雷说道：“小庄确实很不错的，相信爸的眼光，爸不会看错人。”

萧雪燕的心里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脑子里又浮出了庄严的样子，不过很快她又想到了叶玫，她说道：“他和叶玫的关系也很复杂，另外我听叶玫说他和天福药业的那个向紫苏好像也有暧昧的关系呢！我最讨厌这种感情不专一的人了。”

萧震雷愣了一下，这些情况他还真是不太清楚：“哦？竟有这样的事情？不会吧，叶玫可是一个眼光很高的人，而且她那脾气会轻易看上哪个男人？能够被她认可就更能够说明问题了，至于说向家那丫头的事情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觉得庄严并不像一个滥情的人，你好好了解一下吧，我可告诉你，很多时候幸福是需要自己去争取的，它就像商机一样，也是稍纵即逝，一旦他被别的女孩抢去了你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庄严自然是不会知道萧震雷会给自己这么高的评价，此时他已经坐着出租车向着市局去的。

到市局的时候离和周宏约好的十点还有半个多小时，他先去了叶玫的办公室。

“一晚没睡？”看到叶玫的黑眼圈庄严轻声问道。

叶玫摇摇头：“哪次出这样的案子能睡安稳的。”

说完她望着庄严：“你倒是来得挺早的。”她知道庄严是干什么来的，这本来就是她给庄严出的主意。

庄严苦笑道：“我回去也没有睡好，脑子里一直在想事呢！”

“想到什么了吗？”叶玫问道，她知道庄严的脑子好使，说不定还真能够让庄严发现什么。

庄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我刚去了萧家。”

对于庄严的答非所问叶玫并没有生气，她更感兴趣地是一大早庄严跑萧家去做什么。庄严把萧雪燕又接到那个神秘的电话的事情告诉了她，她皱起了眉头：“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叶玫也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庄严说道：“肯定不会是我说的。”

叶玫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那么几个，既然不是庄严说的那么消息应该就是从警队泄露出去的。她下了决心一定要查查是谁把龙哥被毒死的消息传了出去，可转念一想，若是大张旗鼓地查这事儿她自己也有嫌疑，她可是亲自把庄严这个不相干的人也领到了案发现场去的，虽然庄严保证不是他说出去的，可那也得别人相信才是。

“我和雪燕说了，从今天起我不再到公司去了，我的卧底生涯已经结束了。”

叶玫还是没有说话，她脑子里在过着昨晚一道出现场的那些人，想要从中找出是谁把这消息泄露出去的。

庄严猜到了她的心思：“你也别再想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或许是谁无意中对自己的家人朋友提了一嘴，然后消息就散播出去了。”

“庄严，其实有句话我很想提醒你。”叶玫一双眼睛紧紧盯在庄严的脸上，很是严肃地说道。

庄严嘟了嘟嘴，摸着鼻子：“说吧。”

叶玫道：“薛铁龙的案子是刑事案，我觉得你不应该再掺和进来，昨晚我提了给那女人做律师的事之后就有些后悔了，这样做很可能会害了你。”

第152章 尚小敏

“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女人带着哭腔。

周宏与庄严对视了一眼，周宏说道：“你别激动，先冷静下来，仔细地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记住，不能有一点隐瞒，如果我们不能如实地了解情况对你会很不利。”

女人叫尚小敏，她告诉周宏与庄严她是薛铁龙的情妇，不过这事情除了薛铁龙身边几个亲信外并没有太多的人知道，薛铁龙的老婆很厉害，据说他能够在道上能够在道上混出名堂与他那凶悍的老婆不无关系，他的老岳父原本就是茶城道上的一个响当当的角色，不过后来在一次扫黑中被拿下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薛铁龙才明白，再这么混下去不会有好下场，所以他下了决心要转型，将自己的黑底子洗白，暴龙拆迁有限公司便应运而生。只是薛铁龙虽然有心想要洗底，偏偏他没那本事，他那公司只是披了一张企业化的外皮，骨子里仍旧是那道上的作派。

尚小敏之前是一家夜总会的小姐，被薛铁龙给看上了，她也希望能够给自己找一个依靠，两人便走到了一起，那以后她便再没有去夜总会工作，而是被薛铁龙给养了起来。虽然家里的那只母老虎对薛铁龙看得很紧，但他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板，想要挤下一点钱还是很容易的。

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一周也就那么一两次，要么是他到尚小敏的住处去，要么就是尚小敏跟着他到公司这边来，他的公司就在案发的那大厦里，只是和他出事的那套房不在同一层楼，那套房子是他悄悄租下来的，主要是用来应对他这的母老虎，与尚小敏约会如果遭遇查岗他可以说自己是在公司加班，一旦碰到母老虎突击检查的话他也能够很快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大不了就说自己去方便去了。

女人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她问庄严能不能给她一支烟，庄严看了一眼守在一旁的叶玫，叶玫虽然皱了下眉头，可还是点了点头，庄严掏出一支烟放到她的嘴边，她衔在嘴里庄严又替她把火给点上。

女人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跟他在一起都差不多五年了，我为什么要杀他？”

周宏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庄严，那意思是让庄严来问，他也想看看庄严的能力。

庄严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们会向他的那些手下取证，我问你，你当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有没有采取过什么胁迫手段？”

尚小敏冷笑一声：“我本身就是做小姐的，谁给钱我就跟谁，用得着胁迫么？况且他对我是真的不错，这几年我什么事都不用做，吃得好，住得好，每天就是逛逛街，打打牌，这样的生活是我所喜欢的。我知道你们一定很看不起我，但我就是愿意过这样的生活，我打心底痛恨杀他的人，他毁掉了我的生活，让我失去了一切。”

薛铁龙的事对于她来说确实并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她根本就没来得及让薛铁龙安排好自己未来的生活，现在他死了自己就失去了依靠，以后怎么过活？当然，想要活下去并不难，可那种不愁吃穿用度整天只知道享乐的日子怕就是要到头了。

她说她还担心一件事情，出了这样的事薛铁龙的老婆指不定会找她的麻烦，那女人的手段听说很是厉害，就连薛铁龙都害怕，更何况是她一个弱质女流。

“你觉得他可能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庄严问道。

尚小敏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是和他吃了饭就去了那里，如果说那顿饭有问题的话我和他一样都吃了，我就没事。”说着她瞟向了叶玫：“你们不是有法医吗？他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什么时候中的毒法医应该清楚吧！”

叶玫瞪了她一眼，证据生硬而冰冷地说道：“用不着你教我们警察怎么办案。”

叶玫又望向了庄严：“还有问题吗？”

庄严看向周宏，周宏摇头示意自己没有什么要问了的。

庄严这才说道：“没有了。”

叶玫叫人来把尚小敏给带走了，庄严问叶玫：“尸检报告出来了吗？”

叶玫说道：“出来了，他中的是一种神经类毒药，这种药物会使他的精神处于长时间的亢奋，就像吸食的毒品一般，唯一不同的是这种药物在经过剧烈运动之后毒素便会迅速扩散导致死亡，他还服用了‘伟哥’，这等于又加速催化了毒素的扩散。”

庄严眯缝着眼睛：“你说的神经类药物具体是什么？”

“这个不好说，安之也不能肯定，只能肯定是精神类药物，血液样本已经送省里了，需要进一步确认。不过这对于我们破案影响不会太大，顶多就是证据链中的一个环节。”

周宏见二人讨论起了案情，他说自己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反正这个案子是庄严的事情。

周宏走了之后庄严就跟着叶玫去了她的办公室。

叶玫给他倒了一杯水：“人你见了，该问的你也问了，说吧，你有什么想法？”

庄严喝了一口：“尚小敏应该不是凶手，如果一切都如她所说的那样，她就没有杀人的动机，你想想，五年来都相安无事，而且她也很满足于这样的生活，她为什么要杀薛铁龙？”

叶玫没有发表意见，让庄严接着说。

“还有一点尚小敏刚才也提到了，薛铁龙在这个时候死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的好处，第一，她今后的生活没有了着落，第二，她很可能还会受到薛铁龙老婆的打击报复，那女人可不是善茬，以尚小敏的本事根本就无法应对。”

叶玫点点头，她承认庄严的分析有些道理：“你说的这些我会考虑，不过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你们律师也一样，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分属于不同的立场，一切我都会公事公办，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庄严耸了耸肩膀：“明白，不过你应该知道，我接手了这个案子，我必须对我的当事人负责，我有权就我所认为与本案有关的疑点进行调查取证。”

“没错，但记住一点，千万不要越界。”叶玫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第153章 叫我凤姐

离开警察局庄严有一种感觉，自己好像是让叶玫给算计了。

是叶玫有意提示自己想要跟进薛铁龙的这个案子就得成为尚小敏的律师，只有这样才能够名正言顺地介入，可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介入进来呢？难道真是因为薛铁龙可能与萧家父女被威胁的事情有关吗？细想来并不是这样，而是自己的好奇心在作祟，庄严想应该从叶玫把自己领到案发现场那时起就已经着了叶玫的道儿。

叶玫是一个有原则的警察，她也知道自己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是不能参与到这个案子中来的，她更知道庄严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自诩神探，只要让庄严接触到这个案子庄严就一定会自己凑上来。

带庄严去案发现场，然后点拨他要想进一步参与到这个案子中来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女人的律师，为这个庄严还欠了刘建伟一个人情，如果不是刘建伟和那女人说了什么的话女人也不会委托宏达律师事务所，事情自然也就不会落到庄严的头上了。

“我去，这不是在阴沟里翻船吗？”庄严想明白这一切心里很是不忿，叶玫这么做无非是想借助于自己把这个案子破了，而且人家还说了，自己不管怎么调查取证有一点不能越界，这不是典型的既想马儿跑得好又要马儿不吃草吗？

庄严觉得这事儿自己得和叶玫提一提，否则她还真以为自己不知道她那点心思。

打了车来到喷水池的永富国际大厦十一楼，庄严一眼就看到了“暴龙拆迁公司”的招牌，公司的门半开着，从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骂声。

“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会出这样的事情！你们到底拿了多少好处，敢包庇那两个贱人。”女人的嗓门很大，中气也很足。

庄严已经猜出了女人的身份，这女人应该就是薛铁龙的老婆，叶玫说警方已经去找过她，双方的交流并不愉快。

庄严敲了下门，女人大叫：“敲什么敲，没看到门开着的吗？”

庄严推开门进去，便见一个胖女人坐在大班桌上，跷着肥腿，一脸怒气地望着面前站着的三个男子。

庄严的闯入让屋子里一下子便安静了下来，女人望着庄严，那三个男子也扭过头来看着他。

“你是谁？来做什么？”女人语气很是不善。

庄严微笑着说道：“您一定是薛太太吧，我叫庄严，是宏达律师事务所的律师，这是我的名片！”

那胖女人接过庄严的名片看了一眼，然后抬眼再次望向他：“律师？该不是那死鬼在你们那立了什么遗嘱吧？我可警告你，要是你们敢帮他将我家的财产分给那个贱女人的话我对你们不客气！”

庄严有些哭笑不得，他没想到胖女人听说自己是律师首先就想到了财产的问题，庄严咳了一声：“您误会了，薛铁龙并没有在我们那儿立过什么遗嘱。”

听他这么一说胖女人松了口气，但还是小心戒备着：“你到底有什么事？”

“我是受我的当事人委托来对薛铁龙的案子进行调查取证的。”庄严说道。

“你的当事人是谁？”胖女人皱眉问道。

庄严说出了尚小敏的名字，胖女人整个人都暴怒起来：“居然是那个贱女人！”

她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冲到了庄严的面前：“你敢为那个贱女人跑到这里来撒野！”看她那样子就想要封住庄严的领口。

庄严向一旁侧了侧身，那三个原本被胖女人训斥的男子拦住了他，他们刚才还满心的郁闷，这时候有人来顶缸他们自然是求之不得。

庄严的心里一凛，难不成这些人还想要动手不成？

他大声说道：“住手！听我把话说完。”

胖女人等人被他这一喝倒也停止了动作，胖女人也不笨，她想着庄严既然敢找上门来自然是有所倚仗，若是这样就对他动手的话说不准会惹出什么麻烦。薛铁龙的死给她也再带了一些麻烦，警察可是已经找过她的。

“都给我退下。”她这一声让那三个男子都退到了一边，望着庄严一脸的淡定，胖女人才说道：“说吧，我倒想听听你想说些什么。”

庄严看了看那三个男子，胖女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挥挥手把那三个男子打发出去了，庄严过去关上了门。

“薛太太……”庄严这才一开口胖女人便道：“叫我凤姐，别薛太太薛太太的，摊上这么一个死鬼我算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庄严自然不会在一个称呼上较真，他说道：“凤姐，我来不只是为了帮助我的当事人，同样也是为了帮你。”

“帮我？你什么意思？”凤姐脸上带着疑惑。

庄严说道：“没错。”庄严一面说着，一面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女人也快步走过来坐在另一张沙发上：“你说明白一点，帮我什么？”

庄严叹了口气：“就目前我掌握的情况来看毒杀你丈夫的并不是我的当事人，这么一来你想过没有，你就很有杀人的嫌疑了！”

“放你的狗屁，他是老娘的丈夫，老娘怎么可能杀他！”凤姐听了庄严的话一下子就怒了。明明是自己死了老公，怎么自己还成了嫌疑人呢，这不是天方夜谭吗？她真怀疑这个庄严是来给自己下套的。

庄严却是一本正经：“他是你的丈夫没错，但你向来强势，他虽然表面上不敢反抗你，暗地里却并不和你一条心，否则他也不会和我的当事人混到一起长达五年之久，我想这件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凤姐低下了头，对于庄严所说的她还真没有办法反驳，这件事情她已经拷问过了薛铁龙的手下，才知道薛铁龙在外面包养情人整整五年了，这五年里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

庄严继续说道：“就刚才你冲他们发那么大的火，要是薛铁龙真要站在你的面前你还不撕了他？你说，你有没有杀人的动机？”

“我……”凤姐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可她发现自己在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还真就有想要杀了那两个贱人的心。

庄严说道：“我听说今天警察来找你询问情况你很不友善，但是不是也会让人误解你是心里有鬼，不敢面对警察的询问？我告诉你吧，现在不仅是我的当事人有嫌疑你也一样，我的当事人只是运气不好赶上了，可是她与薛铁龙之间的关系要查清楚并不难，只要证明她没有杀人的动机，那么下一个重点怀疑的对象应该就是你了。”

第154章 仇家

凤姐闻言瞪大了眼睛，她在细品着庄严的这番话。

虽然她没有多少文化，但这道理她还是能够听得懂的，庄严说得很有道理，照着庄严这般分析自己还真有可能成为警方怀疑的对象。

“你既然受那个贱人的委托，只要她能够洗脱嫌疑也就没有你什么事了，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别看她那副样子，脑子却转得很快，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庄严说道：“老实告诉你吧，因为我对这件案子很好奇，我希望在我完成当事人的委托之前可以利用现在的身份查出谁是真正的凶手。凤姐，我想你也很想知道凶手是谁吧？只有抓住真正的凶手才能够证明你是清白的，我觉得我有这个能力把他揪出来。”

“你的意思是说你比那些警察还厉害？”凤姐有些将信将疑。

庄严笑了：“你听说过天福药业向天笑转世的那个案子吗？”

凤姐用力地点了点头，那个案子可是轰动了整个黔州省她当然也听说过，庄严说道：“那个案子就是我查出来的。”

庄严当然不去评价自己是不是比警方厉害，他只要让凤姐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就行了。

“啊？真是你？”凤姐张大了嘴，她还真有些不信，毕竟庄严看起来太年轻。

庄严点点头：“当然是真的。”

凤姐不说话了，她皱着眉头，像在想什么。

庄严也大致知道她心中所想，他说道：“我知道你很恨我的当事人，可是这也不能全怪她，你和薛铁龙在一起的时间应该也不短了，难道你看不出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吗？再说了，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出杀人的凶手，这对你对我的当事人都有好处。”

凤姐银牙一咬：“好，我就信你一回，但你回去告诉那个小贱人，这件事情没完，我凤姐咽不下这口气，迟早我会找她讨回来的。”

庄严轻叹了口气，他也没有再多费口舌劝这胖女人，换了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要是没有气那就怪了，这事情只能够等到以后再说。

“凤姐，那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和薛铁龙的夫妻感情好吗？”

凤姐一愣，她想了想回答道：“还好吧，他很听话，总会变着法的讨好我。”

庄严的心里暗暗苦笑，看来这个薛铁龙虽然看着风光，其实在家里过得也是很窝囊的，总要想尽办法去讨好一个自己并不喜欢的女人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平日里你们有没有一些磕磕绊绊的？”庄严又问。

凤姐说道：“我们很少吵架，每次我一拉开架势他就认怂了。”

这女人还真是够强势的，庄严又道：“我一直都没有发现他在外面有女人吗？”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凤姐早知道那个尚小敏的存在那么依她的脾气早就应该打上门了，除非她心里有着其他的算计。

“我当然不知道，如果早让我知道我一定撕了他俩。”女人说道。

庄严点点头：“薛铁龙平日有没有什么仇家？”

“道上混的哪会没有几个仇家？只是他们应该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吧。”凤姐说道。

庄严问她为什么，她说道上的事情有道上的解决方式，这种下毒的手段太过下作，就是道上的人也不屑用这种方式。

庄严并不解理她所谓的道上的方式，在他看来只要有仇家什么样的报复手段都是有可能的。

凤姐说出了三个人的名字，这三个人也都是道上的人，她说如果真是薛铁龙的仇家干的那么这个人的嫌疑就最大，这个人叫陈广利，也开了一家拆迁公司，性质与暴龙公司一模一样，只是这个陈广利的人缘不如薛铁龙，所以很多眼看要到手的生意最后都让暴龙公司给抢走了，陈广利好几次都扬言要给薛铁龙好看，双方的手下可不只一次起过摩擦，不过最后都没能够闹起来。

另外两个曾经在薛铁龙的手里吃过亏，但那都是一些面子上的事儿，就算是他们对薛铁龙心里有不满还不至于要了薛铁龙的命，犯不着。

庄严也觉得重点应该放在这个陈广利的身上。

接着庄严又问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便离开了，他来找凤姐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想看看这个凤姐有没有可能是杀人的凶手。

刚出大厦他便看到了刘建伟，刘建伟靠在车旁，正望着他笑。

“叶队说你一定会到这儿来的。”刘建伟说道。

听他提起叶玫，庄严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没好气地说道：“是她让你跟着我的？”

刘建伟没有否认：“我们很想知道你和那女人都谈了些什么。”

庄严白了他一眼：“如果我说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谈呢？”

“不可能的，叶队说你一定能够有办法和那女人沟通，她说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你搞不定的。”刘建伟说这话时的语气很是促狭。

庄严一头的黑线，这话怎么听着那样别扭。

“庄哥，上车吧，好好和我说说，你是不知道，今早我可是被那女人直接给轰了出来，刚才我都差点忍不住想上去看看庄哥是怎么对付她的。”

庄严也并没有心要难为刘建伟，虽说自己被叶玫狠狠地算计了一把，可是从头到尾都是自己自愿的，谁叫自己总是对这些千奇百怪的案子感兴趣呢，再说这案子或许真与萧家父女被人威胁的事情有关系，于情于理他都该帮萧家父女一把。

庄严拉开车门上了车，先是点上了一支烟，然后才把自己与那凤姐之间的谈话说了一遍。

刘建伟开着车，却听得很是认真：“这么看来这件事情应该不会是她指使人干的，除非她向你说了谎，不过庄哥，自己的男人在外面有女人，并且长达五年之久她竟然就一点都没有发现你觉得这事情正常吗？”

庄严说道：“没有什么不正常的，那薛铁龙也是一个小心的人，加上他一直都在努力取悦于他老婆，他老婆就会放松了戒备，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一个在自己面前唯唯喏喏的人敢背着自己在外面偷腥，再说你可别忘记了，薛铁龙身边还有一帮小弟帮他打掩护呢。”

第155章 惜缘

原本以为威胁萧家父女的人就是那个想要拿南湾国际拆迁项目的薛铁龙，可现在薛铁龙已经死了而那神秘的电话又再次打给了萧雪燕，还说就算他们除掉了薛铁龙也仍旧逃不过厄运，这又是怎样一个意思？

庄严有些弄不明白了，到底这个神秘电话是谁打的，他只是想威胁一下萧家父女还是真会付诸于行动？

点了支烟，庄严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周宏皱着眉头：“能不能别再转悠，转得我眼睛都花了。”

庄严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竟是在周宏的办公室里。

他尴尬地笑笑：“周叔，我这不也是心急吗？萧家的事情不解决我就得一直盯着，现在可是我实习的最后阶段，万一到时候不能转正我可就得不偿失了。”

周宏瞪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转正最后不都是我说了算吗？萧震雷可是你爸的挚友，他的事情你必须要管。对了，我问你，这几个女孩子你到底喜欢哪一个？昨天我和震雷通电话，他说他女儿好像也对你有些意思呢，你啊你，整天招惹这些小女生，我警告你啊，喜欢谁就认认真真的交往，别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更不许脚踏两只船，做人一定要本分，别干那种玩弄别人感情的龌龊事儿。”

庄严一个头两个大，好像自己也并没有去招惹谁吧，虽说自己平日里吊儿郎当，有些皮，可却不会拿感情的事情开玩笑。

他轻咳一声：“叔，你是知道我的，我说过我爸的事情没有个结果我是不会考虑这些问题的。”

周宏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下。”

庄严坐了下来，周宏叹了口气：“小庄，你的年纪也不小了，是该好好找个女孩子谈谈恋爱了，终身大事不能耽误。周叔知道你记挂着你爸的事情，我认为这两者并不矛盾，你妈也和我说过，她说不希望看你钻牛角尖，你想替你爸正名没错，但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影响了你正常的生活。”

庄严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周宏这话锋一转又开始劝说自己找个女孩谈恋爱。

他不想说这件事情，便吱唔道：“叔，这事情我心里明白，只是我现在还没有真正遇到适合我的。”

周宏白了他一眼，他就不明白了，向紫苏也好，叶玫也好，这算是萧雪燕哪一个不优秀？这小子的眼光到底有多高啊！

他正待说什么庄严又开口了：“叔，你和潘姐还是没有进展吗？”

他指的自然是潘芸，经过渣男的那件事情以后潘芸的情绪一直都很是低落，周宏倒也时常安慰她，只是她并没有给周宏一点机会，这也让周宏的心里有些难过，他是真心喜欢潘芸的。

听庄严问起，周宏的老脸一红：“说你的事呢，瞎扯什么。”

庄严叹了口气：“叔，我说你就是脸皮薄，我告诉你，这追求女人可千万不能脸皮薄，否则的话很容易让别人捷足先登。”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周宏被庄严给绕了进去。

庄严说道：“俗话说好女怕缠郎，你得拿出锲而不舍的精神来，死缠烂打，你要让她看到你的诚意，诚意你懂吗？”

周宏点点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被庄严给牵着鼻子走了，他一巴掌拍在了庄严的头上：“好你个小子，倒给我上起课来了，赶紧滚蛋，抓紧把萧家的事情给处理了！”

庄严笑着跑到了门口，准备离开，周宏叫住了他：“等等！”

庄严停下了脚步，周宏说道：“那个尚小敏的案子怎么样了？”

“目前她已经没有什么事了，昨晚就回家了。凤姐那边我也打了招呼，暂时是不会去难为她的。”庄严回答道。

周宏点点头：“那就好，警方那边有什么眉目了吗？”

庄严摇了下头：“没有，一直找不到那个下毒的人。”

“你说下毒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打电话威胁萧家父女的人？”周宏又问。

庄严说道：“应该不是，否则他也不会在电话里对萧雪燕说那样的话了。”

周宏沉默了几秒：“自己注意安全，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古怪。”

说罢他挥了挥手，庄严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望向潘芸的位置，见她正埋头整理着什么，庄严走过去：“潘姐！”

“舍得回来了？你不用心一点，你的实习期可就快到了，当心你周叔给你的实习报告上来个差评！”潘芸微笑着说。

庄严笑道：“潘姐，这不有你吗？只要你替我美言几句我相信他一定不敢那么做！”潘芸哪里听不出庄严话里的意思，她的脸微微一红，嗔道：“别整天没大没小的，姐的玩笑你也敢开。”

庄严看向了周宏办公室方向：“我说姐，周叔是真对你上了心，我倒是觉得他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大家在一起工作了这么久怎么说也是知根知底吧，他不是一个乱来的人，做事情也很认真，有责任心，最关键的事业有成……”

他还没说完潘芸拿起一本杂志就往他的头上拍来，庄严忙躲闪开去，仍旧是脸上带笑：“听我的没错，姐，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有时候缘份和机会一样也是稍纵即逝的！”

说完小跑着离开了。

从事务所出来庄严长长地出了口气，打心底他是希望潘芸能够和周宏在一起的，有一点他没有说错，周宏是一个很不错的人，潘芸跟着他不会受苦。

手机响了，竟是张达打来的。

“小庄，我回来了，是不是该请我吃饭为我接风啊！”

张达前些日子去了外地做一个追踪报导，这一去差不多大半个月，一回来便给庄严打来电话。

庄严说道：“行，晚上聚聚吧，地点你定。”

“小庄，这段时间事务所的事情多吧？你可是马上就要转正了，一定要好好干啊！”张达一副领导的口吻，庄严差点笑出声来：“当你是谁啊？行了，哥还忙着呢，不和你瞎扯了。”

挂断了电话庄严看看表，距离与刘建伟约定的时间还有五分钟，点上支烟，双手撑在栏杆上看着过往的车辆，脑子里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刘建伟在路边停下车，见庄严在发呆，他打了两下喇叭。

庄严回过神来，这才绕出来拉开了车门坐上去。

刘建伟一边发动车子一边说道：“想什么这么入神？”

庄严苦笑：“乱七八糟地瞎想了一气，对了，你这是想带我去哪啊？”

第156章 十日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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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叶玫的请求

和刘建伟才分开没多久叶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有时间吗？见面聊聊！”叶玫没有什么废话，仍旧是那么的直接。

庄严笑道：“怎么？才两天不见就想我了？”

叶玫道：“半小时后，百子桥茶楼见。”

她说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庄严听着手机里“嘟嘟”的忙音苦笑了一下。

百子桥是茶城的地标性建筑，据说是明代的一个大富人家出钱修建的，取意为百子千孙，是古时候的人希望人丁兴旺的一个彩头。

但凡知道茶城的人都听过一句顺口溜，茶城大桥头，汽车打圈圈，火车打转转，以前这儿可是茶城的一个交通要道。

只不过如今的百子桥早就已经不通车了，上面是茶楼，两边是人行的步道。

坐在茶楼里可以看到剑江的水穿流而过，沿河两岸的风险也尽收眼底。

庄严到的时候叶玫已经坐在包间里了，她正在泡着茶，那动作并不熟练却也有模有样。

“那么好的兴致？”庄严微笑着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叶玫把泡好的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抿了一口：“不错，这茶确实不错，可惜泡茶的手法逊色了些。”

叶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小子根本就是得了便宜卖乖的主。

“建伟去找过你了？”叶玫问道。

庄严望着她：“不是你让他来找我的？”

“当然不是，我和他说过我的事不用你管。”叶玫自己也抿了一口，放下杯子轻轻叹了口气：“那么说他把什么都告诉你了？”

庄严笑了，从身上掏出一支烟来点上：“你真不想我管这事情吗？”

叶玫不说话了，庄严继续说道：“把我带到薛铁龙死亡的案发现场，又提示我可以以尚小敏律师的身份介入这个案子，叶玫，你把我给算计进来了还敢说不想我管这事情？”

叶玫的脸有些发红，她心里知道自己这点小把戏是瞒不过庄严的。

她低下了头，半天都没有说话。

庄严说道：“其实你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你知道我一定会帮你。你就是太要强了，我们怎么也算是老朋友了，我们之间应该不用那样的生分。”

叶玫抬起头来望向庄严：“我是怕你误会。”

庄严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叶玫说的误会是什么意思，他笑笑：“误会什么？误会你对我有意思？”

叶玫的脸上带着愠意，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真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

“还说！”叶玫沉下了脸。

庄严举起了双手：“好，好，我不说，我投降行了吧。说吧，把我叫来到一定是有什么事吧！”

叶玫抿了抿嘴：“薛铁龙的老婆好像并不怎么信任我们，我听说你和她蛮谈得来的，有些情况还希望你能够向她了解一下。”

说罢她又补了一句：“你对女人确实有一套。”

庄严一头的黑线，他咳了两声：“其实我只是吓唬了她一下，我想现在你们再去找她的话她就会老实许多了。”

叶玫摇摇头：“我今早便去了一趟，知道她怎么说的吗？她说有什么和她的律师谈，我好奇地问她的律师是谁，她说是你。”

庄严瞪大了眼睛，好家伙，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那胖女人的律师了？

叶玫笑了：“庄大律师，你收了人家多少委托费啊？”

“一毛钱都没有，不行，我得找她说道说道，怎么着也得让她出出血。”

叶玫正色道：“我觉得她有很大的嫌疑，庄严，这事情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得当一件正事来办。”

警察对凤姐有怀疑这是庄严早就已经预料到的，正如他想的那样，一旦尚小敏的嫌疑解除了那么警方的目标就会着落在凤姐的身上，因为她有杀人的动机，以她的脾气在知道自己的男人居然背着她在外面有了情人是肯定接受不了的。

而且她也当着自己的面说过不会放过尚小敏，加上她的身世背景不怀疑她怀疑谁呢？

庄严却觉得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她如果早知道了薛铁龙与尚小敏的事情首先要报复的人肯定不会是薛铁龙而是尚小敏，这是人的惯性思维，就像出了一件事情人们首先会找外因，其次才会去考虑内在的因素，这是一种回避的心理。

凤姐就有这样的心理，因为她曾对庄严说过如果不是尚小敏勾引她男人，她男人是肯定不敢背叛她的，虽然她的这种想法并不正确，但她却是对尚小敏恨之入骨，相反的对于自己的那个男人却总会想着法替他辩解。

“我答应你。”庄严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他知道叶玫是一个很较真的人，凡事都要讲证据，她让自己去接触凤姐自然不只是套套话那么简单，凤姐是不是凶手一样要用证据说话。

“庄严，把你牵扯进来你不会怪我吧？”叶玫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庄严一愣：“啊？”叶玫的道歉还真是让他有些摸头不着脑，叶玫叹了口气：“我很在乎刑警这个职业，但我也不能不顾家人的感受，所以我才和他们打了赌，老实说，我不想输，输了我就只能乖乖听他们的。”

庄严说道：“他们也是为了你好。”

叶玫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并没有埋怨他们，相反的，他们愿意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我很感激，只要这一次我赢了他们就没有话说了。”

庄严却不这么想，从父母的角度肯定是不想自己的女儿从事这样的高危职业，没有能力替孩子调动是另外一回事，有这能力他们就不会熄了这心思。

只是庄严又怎么可能去泼叶玫的凉水呢？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叶玫这次赢了至少短时间内她的家人不会再提这件事情，总不能马上就出尔反尔吧。

“萧家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可是听说你和那萧雪燕打得火热。”叶玫改变了话题，庄严一脸的苦涩：“你就别提了，要不是周叔偏让我淌这浑水我哪里会管这事儿，唉，我说叶玫，你和萧雪燕可是闺蜜加死党，萧家的事情怎么就不见你上心啊。”

叶玫皱了下眉头：“我倒是想上心，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上心了对方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吗？真是要他们给缩回去了下一次再发难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件事情有你冲在前面不也挺好？只要你有什么发现随时通知我，该怎么配合我们警方一定全力配合。”

第158章 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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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你是谁？我是谁？

庄严正色地点了点头，他这话可不是乱说的。

老卢说了，黄子伟看上去很不正常，这个时候让萧震雷一个人去面对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对萧震雷做点什么，如果他抱着萧震雷一起往下跳怎么办？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

叶玫也是吓了一跳，她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我和我们局长说一下，看看他怎么说。”

庄严说道：“叶玫，我听说黄子伟好像精神出现了问题，你是知道的，在这方面我要比你们的谈判专家有办法。”

叶玫问道：“你想怎么做？”

庄严说道：“催眠他。”

叶玫眯起了眼睛，对于庄严催眠的本事她是知道一些的，如果庄严真能够催眠黄子伟，把他安全地带下天台的话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她想了想说道：“好，建伟，你陪着庄严上去，上面的人如果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我去和局长说一声。”

刘建伟自然是唯叶玫马首是瞻，听叶玫这么说他便领了庄严准备上去，萧雪燕拉住了庄严：“我和你一起去。”

庄严淡淡地说道：“你就留在这儿，你上去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很可能还会添乱。”庄严这么说不是没有道理的，萧雪燕是萧震雷的女儿，她自然更关心自己的父亲，万一上面真出现什么危险的情况的话她是不是还能够像现在这么镇定就很难说了，要是在自己对黄子伟进行催眠的时候她要弄出些什么动静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叶玫也看出了庄严的心思，她拉着萧雪燕道：“雪燕，听他的，我们在这儿等着，萧叔不会有事的。”

来到了顶楼，在通往天台的那扇门前庄严被拦了下来。

谈判专家是一个姓罗的中年男子，当他听刘建伟说庄严是叶玫请来帮忙的时他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个年轻人，脸上满是怀疑，眼中也充满了不屑。

“就这么让他进去要是那家伙真跳下去了谁负责？”谈判专家有些生气是问道，庄严看得出来，他生气并不是因为真担心黄子伟往下跳，而是对自己的到来有意见。

时间紧迫庄严也不想和他多啰嗦，他对刘建伟说道：“这儿交给你了。”

说着他便迈过了那扇门。

谈判专家还想说什么却被刘建伟拉去了一边，跟着他的那两个警察是知道刘建伟的，也没有阻止庄严进入。

天台上有风吹过，庄严虽然穿了外套却仍旧感觉到了一丝寒冷。

萧震雷正与那黄子伟对峙着，黄子伟看到庄严进来脸色一变：“我说过，除了他谁来我都会往下跳的。”

萧震雷的脸上也带着震惊，他没想到庄严会来，正想开口说话庄严却瞪了他一眼，到嘴边的话硬是被生生地咽了下去。

庄严的目光紧紧地盯住黄子伟的眼睛：“你是谁？”

黄子伟愣了愣，旋即反问道：“你是谁？”

庄严站在那儿没有动：“我是你！”

黄子伟的神情变得有些怪异：“那我是谁？”

庄严的声音不大，刚好能够让黄子伟听见：“对啊，你是谁？”

庄严脸上的迷茫不见了，那迷茫出现在了黄子伟的身上：“我是谁？我是谁？”

“我知道你是谁？”庄严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移动，与黄子伟的目光仿佛是粘到了一起。

黄子伟仿佛有些吃惊：“你知道我是谁？”

庄严说道：“嗯，我知道。”

黄子伟的神情很是复杂地变幻着，他问道：“那你告诉我，我是谁？”

庄严的嘴动了动，却听不见他说什么。

站在庄严旁边的萧震雷也有些发懵，他同样看到庄严好像在说什么，却没有声音。

黄子伟皱了下眉头，庄严的嘴又动了，他侧了侧头，像是想要努力听清庄严在说什么似的。

黄子伟下意识地往庄严这边迈出了一步：“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庄严像是很努力地大声说话，可黄子伟却仍旧什么都听不到，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只得又往庄严这边走了一步。

庄严已经发现黄子伟的神情不对，少了往日的那种精明，相反的有一点呆滞。

他并没有对黄子伟进行催眠，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时候的黄子伟确实如老卢说的那样不对劲，仿佛他的精神真的出现了问题，但这绝对不是简单的精神出现问题，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黄子伟应该已经被人催眠了，这个时候他再对黄子伟进行催眠的话不会起到太大的效果，弄不好还会让黄子伟产生抵触情绪。

在这个时候黄子伟的思维是迟缓的，说得难听一点现在的黄子伟很可能并不具备成年人的智商，所以庄严才用了这样的手段，只要将黄子伟骗下来，控制住他不让他往下跳就好了，甚至其他的迟一些再说。

萧震雷此刻也有些明白了庄严耍的什么手段，他的心里很是纳闷，黄子伟提出要和自己对话，可是自己上来以后不管说什么黄子伟都不搭腔，只是那么看着他，他把该说的都说了，偏偏这个黄子伟却是无动于衷，他还真是没有办法了。

幸好在这个时候庄严来了，而且现在看来庄严的手段已经起到了效果。

萧震雷就静静地站在那儿，大气都不敢出，他生怕自己弄出什么声响就会把黄子伟给惊醒。

庄严的嘴还在动，可是黄子伟却是一下子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往这边来，不过好的是他现在距离天台边上已经有了五、六十公分的距离。

不过这样的距离庄严还是不敢大意，自己距离黄子伟可有差不多两米远，看来还得加把劲。

“你根本就没有说话，你骗我！”黄子伟突然开口道，庄严的心里一惊，萧震雷也吃了一惊，看来庄严的诡计让黄子伟给识破了。

“你明明听到我说话的却假装听不到！”庄严这回也发出了声音。

他这么一说黄子伟又愣住了，黄子伟望着庄严：“我好像见过你。”

庄严的心里有些苦涩，他该不会是想起自己就是公司的保安队副队长了吧，要是那样的话很可能他会产生强烈的排斥，说不定他真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第160章 控制住了

“你有照过镜子里？”庄严的声音很温柔，就连萧震雷都没听他这么说过话。

黄子伟点点头，庄严的声音更轻了：“我就是你，你当然见过我，我就是镜子里的你。”

黄子伟的目光有些呆滞，他似在想庄严说的这番话。

庄严说道：“我好困，我想好好睡一觉，你是不是也一样的好困，也想好好睡一觉？”

说着庄严打了一个哈欠，黄子伟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庄严的声音又响起：“我的眼皮好沉，仿佛全身都没有力气。”

萧震雷听着庄严的声音也感觉到有些乏力，他心里一惊，他明白了庄严在干嘛，庄严这是在催眠！他没想到庄严竟然还有这本事，再望向黄子伟的时候黄子伟的眼睛已经慢慢地闭上了，身子也微微有些晃动。

庄严突然一大步跨上前去扶住了黄子伟，虽说就算是黄子伟真的倒下也不一定会落到天台边上他还是跑去扶着以防万一。

黄子伟已经睡着了。

“这，这是催眠？”萧震雷问道。

庄严点点头，萧震雷这时才发现庄严早已经是满头的大汗，萧震雷有些兴奋地叫道：“来人啊！”

刘建伟和那谈判专家先冲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两个警察。

看到躺在庄严怀中的黄子伟，那谈判专家的脸色有些怪异：“他这是怎么了？睡着了？”

庄严说道：“嗯，估计得睡上一会，先把他给弄下去吧。”那谈判专家似乎想到了什么：“是你做的？你懂得催眠？”他的眼神中带了几分佩服，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排斥。

黄子伟让刘建伟他们抬走了，庄严这才轻笑道：“嗯，懂一些。”

谈判专家说道：“你就别谦虚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家伙应该是被人催眠了的，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再催眠他那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到的。你好，我叫罗鑫。”

庄严当然知道谈判专家都有着心理学的底子，所以罗鑫能够看出黄子伟被催眠过也不足为奇。虽然刚才他对自己有些无礼，可庄严也不是一个计较的人，他握住了罗鑫的手：“庄严。”

“庄严？我知道你，天福向天笑的那个案子你在我们局里可是出了名的。”罗鑫笑了起来，庄严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说道：“走吧，下去看看，估计你们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处理呢。”

大家这才下楼，电梯里萧震雷挨着庄严：“小庄啊，多亏了你，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当庄严听说黄子伟把萧震雷叫上来却没有与他有任何的语言交流时庄严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黄子伟根本就不是想和萧震雷对话，他是在等待机会拖着萧震雷一起死。

也算是自己赶得及时，要真是让黄子伟得逞了后果可就严重了。

当听庄严说完萧震雷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当时他确实有一种冲动，那就是去抓住黄子伟，自己若真是冲上去了很可能现在已经和黄子伟一起粉身碎骨了。

“为什么会这样？”萧震雷说道。

罗鑫看了他一眼：“有人想要杀你，只不过他假借黄子伟的手罢了。”

庄严说道：“这个人确实厉害，竟然用这样的方式控制黄子伟杀人。”

罗鑫的神情很是凝重：“小庄，这案子棘手啊！以警方的能力要想找出用催眠术控制黄子伟的黑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庄严没有说话，这是警方的案子，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有机会插手。

罗鑫看他不说话又道：“如果警方请你帮这个忙你会答应吗？”

庄严没想到罗鑫会这么看得起自己，他也不犹豫，毕竟这事情涉及到了萧家父女，他也不想萧家父女再碰到这样的情况，他说道：“如果需要我做点什么尽管说就是了。”

罗鑫有些激动地说道：“有你这句话就好，到时候少不得要麻烦你。”

庄严没有再多说什么，陪着萧震雷走到了萧雪燕的身旁。

萧雪燕拉住了父亲的手：“爸，你没事吧？”她的一双眼睛不停地扫过萧震雷的全身上下，萧震雷苦笑道：“爸没事，爸没事。”

萧雪燕望向庄严：“庄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庄严耸了耸肩膀，摇头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我也不知道，还得等警方那边的结果。”

叶玫也走了过来：“萧叔，雪燕，你们可能得跟着去警局一趟。”说罢望向庄严：“还有你也一起去吧。”

庄严知道自己是肯定躲不掉的。

警察局的小会议室里，庄严和萧家父女暂时被安排在这儿呆着。

庄严点了支烟，皱着眉头，他在想着那个对黄子伟进行催眠的人，那人的意图很明显，就是想让黄子伟拖着萧震雷一起跳楼，其目的是想要杀了萧震雷。

“萧叔，这个黄子伟平日里你接触得多吗？”庄严问道。

萧震雷摇摇头：“很少接触，不过他是个老实人，话不多，做事情也很踏实。”

庄严没有再说什么。

“萧总，麻烦您过来一下。”刘建伟推开会议室的门，很客气地对萧震雷说道。

萧震雷知道警方这是要给他做笔录，应了一声，起身向着会议室外走去。

会议室里就只剩下萧雪燕和庄严，萧雪燕望着庄严：“你查了这么久到底都查到了些什么？这一次我爸差点就被他们给害死了，我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还会不会再发生！”

庄严没有说话，萧雪燕说的没错，只要萧震雷还活着对方就很可能还会暗下杀手，这一次对方是利用黄子伟来和萧震雷同归于尽却因为自己的出现才没有得逞，那么下一次呢？对方又会用什么样的手段。

萧雪燕的质问中带着不满，庄严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可他也很郁闷，萧震雷自己都不知道到底得罪了什么人自己怎么查？

“你们和那个黄子伟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仇怨？”庄严问道。

萧雪燕很是肯定是说与黄子伟根本就没有什么仇怨，对于公司的员工他们还是很关心与爱护的，特别是像黄子伟这样的老员工更像是宝贝一样。

庄严在想一个问题，那便是对方为什么会选择黄子伟，就算是对方与萧震雷有仇可那黄子伟却是无辜的，难道他就不怕祸及无辜吗？不管怎么样那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第161章 凶手的自我定位

做完了笔录萧家父女就回去了，庄严被叶玫叫到了她的办公室里。

“今晚的事情多亏你了。”叶玫递给他一杯水，庄严接在手里微笑着说道：“难得从你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叶玫白了他一眼：“我不一直都这样吗？”

庄严喝了一口水，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点了一支烟，那水杯就让他做了烟灰缸，因为叶玫的办公室里是没有烟灰缸的。

叶玫倒也没有在意庄严在她的办公室里抽烟，她双手抱在胸前，身体靠在办公桌旁：“今晚的事情你怎么看？”

“谋杀！有人想利用这个黄子伟杀死萧叔，黄子伟被人催眠，那人应该是给他下了指令，那就是让他把萧叔诓上天台抱着萧叔一起跳下去。”

叶玫皱起了眉头：“对于催眠我也知道一些，如果真是催眠他应该是进行了睡眠状态，但当时好像他的神志是清醒的啊？”

庄严说道：“催眠也分很多种，之前电视里也有放过，印度一个玩杂耍的，表演的是火中取栗，那火是真的，可他就能够伸手进火中把那栗子给取出来，手却并没有被烫伤，很多人都认为是假的，但我告诉你这是真的，他用的就是催眠术，自我麻痹，先让自己感觉不到因为烈火灼烧带来的疼痛，再暗示自己这手不会对他的手造成任何的伤害。”

叶玫瞪大了眼睛：“这，这都能行？”

庄严苦笑：“听起来可能会让你觉得匪夷所思，但确实是真实的案例。我再举个例子吧，美国的一家研究机构做过这样一个试验，将一个人困住，捆绑他的手脚，让他坐在椅子上，先是拿一个烧红了的烙铁让他感觉到那烙铁的温度，注意，只是让他感觉到温度，并没有真正与之接触，然后再将他催眠，催眠之后他还是有意识的，这时又拿一个根本就没有烧过的烙铁挨到他大腿的皮肤上，模仿着那烙铁灼烧皮肤时发出的声音，并通过语言让他感觉闻到了皮肤被烧伤时发出的异味。没过多久，那被没有温度的烙铁接触过的皮肤便红了，还生出了水泡，那样子就与烫伤无异。”

庄严说到这儿闭上了嘴，叶玫的嘴张得老大，其实这个实验她也曾经听说过，甚至她还听说过那个让人放着水龙头模仿被割腕放血的声音后被活活吓死的案例，这时候她才真正相信了庄严说的，那个黄子伟确实是让人催眠控制住了。

“如此说来那个给黄子伟催眠的人很厉害！”叶玫竟然有些恐惧，这样的手段如果是用在自己的身上自己会不会也如黄子伟一般呢？

庄严叹了口气：“他确实很厉害。”

“那你呢，你和他相比谁更厉害一些？”叶玫的眼睛突然一亮，她想到了面前的庄严不也是一个催眠大师吗，如果庄严能够对付那人那就太好了。

庄严说道：“这个不好说，况且他是先手，我是后手，他在暗，我在明，如果他真用心设计的话我根本就没有胜算。”庄严并不是谦虚，他说的是事实，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出手，怎么出手，只能见子打子，见招拆招，如果对方把他当成目标，用心算计于他的话，那么他自己是不是能够逃得过也未可知。

叶玫的心沉了下去。

庄严说道：“不过这事情既然让我赶上了我就不能不管，况且我之前已经破坏了他的计划，就算是我不想管估计他也不会放过我。对了，你帮我查个事儿。”

这个时候叶玫已经知道了事态的严重，她说道：“查什么？”

庄严道：“查查这个黄子伟有没有什么劣迹。”

叶玫愣了愣，她不知道庄严为什么要让自己去查黄子伟。

庄严没有多解释，他只是想印证自己心中的一个想法。

叶玫见他不解释就不乐意了，她说道：“要让我查也得让我知道为什么呢？”

“我想确定对方是如何进行自我定位的。”庄严说了一个叶玫根本就听不懂的理由，她眯缝着眼睛：“自我定位？什么意思？”

庄严无奈只得解释道：“自我定位是我临时想出来的一个说法，就比如说吧，他杀人如果不是因为仇恨，而是将自己假设成为一个审判者，或是裁决者，那么他便不会轻易地祸及无辜，也就是说他所选择的对象都是他认为该死的人，当然，他也可以把自己定位成为一个屠杀者，那样他便只是为了杀人而杀人。前者杀人的动机是执行一种审判与裁决，后者的动机就是以杀人的方式来让他获得一种满足，当然，后者甚至更注重于谋杀的艺术性。”

叶玫微微点了点头，庄严虽然说出了一个生涩的词汇，但他的解释自己还是听懂了的，其实庄严的解释并不难懂，大多在犯罪心理学里也有提到过，只是说得没有庄严这样通俗罢了。

叶玫说道：“你想通过黄子伟是不是该死来确定对方的自我定位？”

庄严嘟了嘟嘴：“没错，假如能够确定对方属于哪一种我们就能够有所针对，希望他不是后者，否则的话他的危害就大了。”

正说着庄严的手机就响了。

一个陌生的号码。

庄严接听电话，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庄律师吗？我是凤姐啊。”

原来竟是凤姐打来的电话，庄严看了叶玫一眼，苦笑了一下才对着电话说道：“凤姐，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做我的律师，帮我应付一下那些警察，老实说，他们三天两头的找上门来我真的是很烦的。”

庄严记得凤姐之前就拿自己做过挡箭牌，没想到现在她居然真提出了这样的要求。庄严咳了两声，告诉凤姐这事情她得上宏达律师事务所去找周宏谈，他作不了主。

挂了电话庄严叹了口气：“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啊！”庄严确实很是郁闷，自从认识了萧雪燕好像一切就都乱套了，麻烦事情是一件接一件。

“好事呗，无论是尚小敏还是这个凤姐，他们的委托对于你而言同样是完成一桩案子，都会计入你的实习成绩的。”

没想到叶玫对这些还有些了解，庄严说道：“只能这么着了，反正让周叔去应付。”

“你就不想去看看黄子伟吗？”叶玫一下子转了话题。

庄严当然想去看看那家伙，他相信那家伙的身上应该藏着些什么秘密。

他点点头：“能看吗？”

叶玫说道：“要是别人的话当然是不能看你，你嘛，就另当别论了，怎么说他也是你拦下来的，在这一点上你可是有功的。”

第162章 还未苏醒

黄子伟已经醒了。

他被关在羁押室里。

庄严和叶玫走了进来，叶玫望向看守着黄子伟的那个民警：“没什么吧？”

那民警摇摇头，表示并没有什么事情，叶玫摆摆手他便出去了。

“黄子伟！”坐下来叶玫叫他的名字。

黄子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叶玫，又望向庄严，他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像是不认识庄严了似的。

庄严的脸上带着微笑，点上了一支烟。

“能给我一支吗？”黄子伟怯怯地问道。

庄严递给他一支，还帮他点上了火。

“告诉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庄严轻声说道，他可不像叶玫那样，叶玫那态度真就把黄子伟当成了阶级敌人。庄严知道这是叶玫长期以来在工作所养成的气势，很多犯罪分子都需要用这样的威慑。

黄子伟吸了一大口烟，烟在嘴上，双手却用力地抠着自己的头：“我不记得了，好像，好像我上了五号楼的天台……”他的神情很痛苦，看这样子他并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真的不记得了。

庄严坐回到了叶玫的身旁，叶玫的头凑到他的耳边：“怎么办？”

庄严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庄严确实没有想好，黄子伟是让人催眠了，而自己却让他清醒了过来，对于被催眠的那一段他没有太深的记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做过了些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还记得这两天都遇见过什么人或者事吗？其中有没有让你印象很深的？”庄严引导性地问道。

黄子伟停止了挠头的动作，神情茫然，目光也显得有些空洞。

庄严心里一惊，难道黄子伟并没有醒过来？

叶玫虽然没有感觉到黄子伟的异样但她却发现庄严的神情不对，她碰了碰庄严：“怎么了？”

庄严咬了咬嘴唇：“他好像还在催眠状态，并没有真正的醒过来。”

叶玫听了也大吃一惊：“啊？怎么会这样，要是这样我们根本就无法从他这儿问出什么来！”

庄严自然知道，可是他却不知道如何是好。

叶玫问道：“你也没有办法让他彻底醒过来吗？”

庄严叹息道：“难，除非是知道对方到底设定的是个什么样的苏醒暗示，苏醒暗示就是解除他催眠状态的一把钥匙！一些电影电视里就曾有这样的暗示性语言，比如一个人将别人催眠的时候会说一句，当你听到什么话或者什么声音的时候你就会醒过来，这个暗示一般只有实施催眠者和被催眠者知道。”

听庄严这么一说叶玫也不淡定了，虽然警方控制住了黄子伟，可是这样的黄子伟等于就是个废人，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离开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是刘建伟开车送庄严回去的。

回到家里庄严却是没有一点睡意，今晚发生的事情让他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一定还会有事情发生。

那个人的目标应该是萧震雷无疑，萧震雷到底是得罪了一个什么人啊！

庄严不禁有些头痛，自己是肯定要帮萧震雷一把的，可是萧震雷都不知道自己的仇家到底是什么人自己怎么帮？

手机响了，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给自己打电话啊！

庄严看了一眼，却是周宏打来的，估计今晚发生的事情周宏已经知道了。

“叔，还没睡呢？”庄严接听电话。

周宏在电话里问道：“小庄，今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庄严无奈地笑了，周宏也是一开口就问自己今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他说道：“有人想杀萧叔。”这是他推测出来的答案，他相信自己这推测不会有错。

“是什么人要杀他？那个黄子伟么？”周宏问。

庄严回答道：“目测黄子伟也是受害者，他不过是对方手里的一个工具，对方是想让他与萧震雷同归于尽。”

周宏并不了解详情，他更关心的是萧震雷。

“小庄，这事情你一定要上心，千万别让你萧叔出来。”

庄严说道：“我尽力吧，到目前为止我们连怀疑的对象都没有，对方在暗，我们在明，他若是出手我们根本就防不胜防，况且对方还是个催眠高手！”

听庄严提到催眠那边的周宏也不淡定了，怎么就和催眠扯上关系了呢？

“周叔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周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说了这么一句没有营养的话儿。

挂了周宏的电话庄严长长地出了口气，这个案子很棘手，要想保护好萧震雷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尽快抓住那个对黄子伟进行催眠的人。

不过庄严又有些不明白了，对方的目标既然是萧震雷，那催眠的手段用在萧震雷的身上不更好吗？可对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困扰住了庄严，庄严怎么也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不相信对方没有这样的机会，只要对方有这个心机会是肯定能够找到的，萧震雷也只是个普通的商人。

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满了，庄严伸手拿到烟盒，发现里面已经没烟了。

他决定不再想了，好好睡上一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萧家还是有些手段的，一大早庄严就看了看本地的新闻，无论是电视还是报纸上都没有提起昨晚南湾国际五号楼发生的那件事情。

庄严觉得自己还得再去见见萧震雷，俗话说，解铃还需系铃人，萧震雷就是那个系铃人。他不相信萧震雷真不知道是谁想要他的命，自己结下的梁子岂有不知道的道理。如果不是有着很深的恩怨人家发了疯了偏要要你的命。

吃过早餐庄严就和萧震雷打电话约时间，萧震雷也说正好想和庄严谈谈，让庄严直接过去，他在家里等着。

才上出租张达就打来电话，一样是询问昨晚发生的事情，不过这小子却是想从自己这儿找到新闻素材。庄严当然不会搭理他，一来这案子警方还在侦办的过程，二来关系到萧家父女的安全。

缝软磨硬泡，但庄严却根本不为所动。

“小庄，你这也太不够哥们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晚要不是你那黄子伟还指不定能不能救回来呢！我听说这小子被人催眠了？是你把他唤醒的？”

庄严没好气地说道：“达子，这案子还没了结，你就别多问了，我只能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黄子伟根本就没有醒过来，还在催眠状态中。你这个时候追踪报导只能是给警方添乱，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说罢庄严直接挂断了电话，张达愣在了电话那头。

第163章 急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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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广利拆迁有限公司

庄严苦笑，先是尚小敏的委托，现在又是凤姐的委托，薛铁龙案的两个关系人竟然都委托了同一家律师事务所，想想都有些可笑。

既然她已经找到了周宏那么自己暂时就不用管这事了，虽然周宏最后还是要把这事情扔给自己。

“达子，我托你办的事情办好了吗？”庄严打电话给张达。

电话那头张达笑道：“我办事妥妥的没问题，你在哪，我给你送过来。”

庄严想了想然后说：“半小时后我们在时代广场的德克士见。”

到了德克士，庄严选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看看表自己竟然提前到了差不多十分钟。

他望向了窗外，广场上并没有多少人，要到了晚上才会热闹，那些广场舞大妈几乎会占领整个广场，各个广场舞队伍的音响一个比一个响亮。

这儿是不能吸烟的，庄严有些后悔自己怎么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眯缝着眼睛，他的脑子里想到的是薛铁龙的那个案子，凤姐提供的那三个与薛铁龙有过节的人中那个陈广利的嫌疑最大，其他两个的几乎可以排除了。

他让张达帮忙收集陈广利和其公司的一些资料，没想到张达的动作倒也不慢。

张达来的时候庄严并没有注意，他一直望着窗外发呆。

“就这么干坐着？”张达坐下后说道。

庄严这才回过神来，看了张达一眼：“等你来了一起点，想吃点什么？”

他站了起来，准备向着占餐的服务台去。

张达摆了摆手：“还是算了吧，一会到外面去吃。”张达打心底不喜欢吃这些油炸食品，对于健康他看得很还是很重的。

他把一个资料袋交给庄严：“这个陈广利不好惹，我劝你还是小心一点，这小子阴得很，是个笑面虎。”

庄严打开资料袋，取出一沓资料仔细地看了起来。

“咦，他竟然和薛铁龙还有过合作？”庄严看着一份资料说道。

张达点点头：“嗯，两人的关系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你再仔细看看，陈广利的公司里就有着不少薛的影子，在陈广利的公司成立之初，几个骨干成员里有两个就是从暴龙公司出去的。”

庄严皱起了眉头，薛铁龙是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手下的人不会也不敢无缘无故跳槽，这样的公司可不像一般的公司人员流动性大，这些道上的人认的都是老大，跟了一个老大是不可以轻易就改换门庭的，那意味着背叛，除非是自己的老大点了头。

他知道张达在有意提醒自己注意这个问题。

庄严说道：“这么说来这个陈广利和薛铁龙的关系真的不一般。”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凤姐要说陈广利与薛铁龙之间不和，两个公司时有竞争且怀疑陈广利就是杀害薛铁龙的凶手呢？

“不过这些道上的人又有几个是讲义气的，或许之前他们的关系不差，但后来因为利益的缘故起了内哄也说不定。”张达道。

庄严淡淡地说：“可是从你调查的结果来看并没有这样的体现。”

张达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没敢太深入地查，你是知道的，若是让他知道我在查他那后果就严重了。”

庄严抿了抿嘴：“我想去会会这个陈广利。”

张达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庄严的胆子这么大，陈广利是什么人？是道上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善茬，这样的人逼急了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觉得这种人还是少打交道为妙。再说了，你以什么身份去？”

庄严却不以为然：“我相信他一定也不希望自己被当做凶手。”

张达还是有些担心：“警方那边可还在调查呢。”

庄严笑了：“他们查他们的，我查我的，凤姐怀疑是他杀害薛铁龙的事情警方也并不清楚，她只告诉了我。放心了，我知道怎么和他们打交道，不会有事的。”

张达不知道他哪来这样的自信：“那好吧，我和你一起去，有什么事情也有个照应。”

庄严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关键的时候还是挺讲义气的。

“你就不用去了。”庄严不想把他也扯进来，虽然自己话是那么说，可是对于这些道上的人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他的心里也没有底。

张达说了，陈广利是一个很阴险的人，这种人往往都喜怒无常，稍不注意很可能你哪句话就会让他记恨。

“不行，我们是兄弟，我可不希望你一个人涉险。”张达很是坚持。

庄严见他这个样子知道他是铁了心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好吧，就在这儿随便点点儿吃的，吃了我们就去见下这个陈广利。”

张达没有再说什么，两人点了汉堡和一杯饮料，狼吞虎咽地吃了之后便向着陈广利的公司去。

陈广利的公司看上去要比薛铁龙的公司寒酸多了，是在三仓库那儿租的两个库房。

庄严和张达从出租车上下来便看到一块招牌：广利拆迁有限公司。

两人对视一眼便朝着那边走去。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一个穿着黑色T恤、牛仔裤的长发男子拦住了二人。

庄严微微一笑：“我是宏达律师事务所的，我叫庄严，要见你们陈总。”

长发男子仔细盯着庄严和张达看了半天：“我们陈总是你们想见就见的吗？”

张达说道：“见不见我们得你们陈总说了算。”

张达的话许是把这长发男子给唬住了，他说道：“在这待着，别乱动！”

说完他又对身后两个年轻人使了眼色，两个年轻人很警惕地看着庄严和张达，他则是进了办公室。

不一会长发男子就出来了：“你们跟我来！”

公司就是两个仓库，不过做了隔断，还是弄出了好些个办公室来，二人被带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陈总，他们来了。”

办公室里坐着四个人，三个男人和一个妖艳的女人。

庄严一眼就认出了陈广利，这是一个瘦高个儿，戴着一副眼镜，身上穿着一套灰色的西装，看上去倒像是文质彬彬的，一双眼睛却透着阴冷。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陈广利冷冷地问道。他的一只手还搂着身边那娇艳女人。

另外两个男人是彪形汉子，其中一个一脸的络腮胡子，他们都目光不善地望着庄严和张达二人。

庄严并没有被他们给唬住：“陈总，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第165章 影子公司

陈广利没有想到这两个年轻后生到了自己的地盘上竟然还能够这样的淡定。

其实他早已经猜到庄严他们是为了什么来的，薛铁龙死了以后警察并没有来找过他，却不曾想两个自称是宏达律师事务所的年轻人却找上门来了。

他看了自己那两个兄弟，扬扬头，那两个彪形大汉便站了起来，让出了座。

庄严和张达坐下后，陈广利拍拍身边的妖艳女人：“去，给我们的客人泡两杯茶！”女人有些不情愿，可她却是不敢违抗陈广利，扭着屁股向着饮水机那边去。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陈广利拿起桌上的雪茄，马上身后的一个汉子便给他点上了火。

喷出一团浓雾，陈广利的目光落在了庄严的身上。

庄严的身子朝后靠了靠，也摸出烟来，递给张达一支，自己才点上：“陈总，你认识薛铁龙吗？”

陈广利心里暗道，果真是冲着这事情来的。

他没有否认：“认识，我们是同行，还有过合作呢。”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陈广利没有说谎，而且与他们掌握的情况也一样。

庄严又道：“他出事了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这么大的事情道上早就已经传开了，怎么，你们不会认为是我干的吧？”

这时女人把茶送上来了，又坐回到了陈广利的身边。

庄严说道：“陈总别误会，今天来呢就是想跟你了解下情况。”

“哦？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刚才说自己是律师吧，我就觉得奇怪了，律师有什么资格找我了解情况？”

陈广利的眼神中带着讥讽，庄严也不在意：“我们所已经接受了凤姐的委托负责薛铁龙出事后的一切法律事务。”

陈广利嘟了下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庄严很爽快地回答道：“没有关系，但陈总，我的委托人和我说她怀疑薛铁龙的死和陈总有关系。”

陈广利的脸色大变：“扯淡，关我什么事。你替我警告那女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否则我会告她诽谤的。”

张达冷笑：“陈总这么激动干嘛，难道心里有鬼吗？”

陈广利瞪着张达：“你说什么？”

张达还想说什么，庄严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能意气用事。

庄严也有些不明白，之前张达不是好像对这个陈广利很忌惮的吗？怎么现在敢当面指责他？

张达没再说话，庄严说道：“陈总，其实我们来找你只是了解下情况，对你而言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当然，如果你真想和警方谈也行，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庄严拍拍张达，两人便站了起来。

见庄严这个架势陈广利皱了下眉头：“等等！”

庄严望向他：“陈总还有事吗？”

陈广利笑了：“两位小兄弟，何必生气呢，你们也知道我陈广利就是个粗人，别看我一天扮得人五人六的斗大的字却不识几个，失礼之处还请多多海涵。”

庄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表演。

陈广利咳了一声：“坐，坐下说。”

庄严这才又和张达坐了下来，庄严其实也并不是真起心要走，而是激一下这个陈广利。

“你刚才说凤姐怀疑是我害死了龙哥？”陈广利并没有说薛铁龙的名字而是用了龙哥这个称呼，庄严看得出来他提到龙哥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尊重的意味。

庄严点点头：“没错，她确实是这么认为的，她说你和龙哥两家公司有竞争，而且你好几次个大项目都是被他截胡的，你的心里对他就没有恨么？凤姐说了，有两次你还在公开场合说过要给龙哥好看。”

陈广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抿了抿嘴，然后对自己的手下说道：“你们都出去！”

几个手下像是有些担心，他们看看庄严二人，陈广利说道：“让你们出去就出去，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

几个手下这才出了办公室，陈广利对那妖艳女人说道：“你也出去。”

妖艳女人先是一怔，见陈广利的神情很严肃她也不敢说什么，只得离开了办公室，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兄弟，龙嫂是误会我了！”陈广利一脸的无奈。

他叫凤姐龙嫂，这就有些意思了。

陈广利叹了口气：“其实广利拆迁只是暴龙拆迁公司的一个影子公司。”

影子公司？庄严马上就联想到了什么：“你是说这家公司也是龙哥的？”

陈广利点点头：“没错，这公司的大股东也是龙哥，我只有公司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名义上的管理者。你们也知道，现在做什么竞争都很激烈，特别是一些项目总喜欢搞什么招投标，多一家公司参与竞标的话胜算就要多许多，而且道上的情况很复杂，谁没有一两家仇家，万一有人针对你很可能一夜之间你就会一无所有。龙哥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他说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筐子里，所以当年他就让我带了几个暴龙的骨干成立了这家公司，为了不让别人联想到我们两家公司的关系，表面上我们还会争得不可开交。”

张达说道：“可是别人同样知道你公司成立之初用的是暴龙的人，还有你好像并没有跟过龙哥吧？”

陈广利说道：“我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认识龙哥了，那时候我高二吧，龙哥看得起我，给了我不少的帮助，我就说等我离开学校以后跟着龙哥混，龙哥却不让我过多表现出与他的关系，他说到时候会让我派大用场。一直到我大学毕业，龙哥才把构想和我说了，他说如果我不愿意也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生活，但我陈广利也是一个讲义气的人，早就在心里把龙哥看做我的老大了。”

庄严暗暗好笑，没想到这个薛铁龙还有这般细腻的心计。不过想想他与尚小敏交往得那般小心翼翼也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善于谋划的人，道上的人能够有这样的谋略确实难得。

至于陈广利曾读过大学这一点张达的资料上也有显示，他确实读过大学，只是那大学却是自费的，高考时他的成绩并不好，张达怀疑他自费上大学的钱说不定都是龙哥给的。

听张达问到这事情陈广利有些难为情：“没错，以我的成绩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那个时候我就想出来混了，可龙哥说现在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打打杀杀的年代，道上的大佬们也开始转型，相比之下他更希望我能够成为一个有知识的技术型人才。”

他这话让庄严和张达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龙哥也真够与时俱进的。

第166章 又出现了

“所以我怎么可能害龙哥呢？”陈广利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听到龙哥出事我也很震惊，不瞒你们说，我也派手下人出去打听消息，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对龙哥下的毒我一定饶不了他！”

庄严淡淡地说道：“既然是这样凤姐为什么不知道这事儿？”

陈广利回答道：“龙哥说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就是暴龙出来的那两个骨干当时也是龙哥有意演了出戏将他们撵出来的，这事情他们最清楚不过了。对了，龙哥有一个秘密的账户，每年我们公司六成的利润都是通过这个账户打给龙哥的。”

陈广利这么一说之前庄严和张达的一些疑惑倒是解开了。

虽然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庄严却相信陈广利在这件事情上应该没有说谎，一来那两个从暴龙出来的人可以作证，二来陈广利说的龙哥的那个秘密账户也是可以查出来的。

“其实本可以不和你们说这些的，不过既然你们代表了龙嫂，我必须得看龙哥的面子，我尊重龙哥，对龙嫂我也是一样的尊重。兄弟，你们回去好好和龙嫂说说，如今龙哥去了，龙哥那那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也该让龙嫂知道，怎么处置我听龙嫂的。”

庄严点头表示他会帮陈广利把话带到，他问陈广利：“你觉得谁会对龙哥下此毒手？”

陈广利苦笑：“这个我就不好说了，道上混的谁没有几个硬扎的仇家，龙哥出道这么多年，那仇家就更是数不胜数了。再说我们干拆迁这一行没点手段这项目也做不下去，拿我来说吧，上次的一个拆迁项目那钉子户可是差点把我给干了，这一行也不容易啊。我知道我们这些混道上的人不招人待见，可是这些年我们在拆迁这块也是遵守政策和法规的，强拆有没有，有，可那也是没有办法，你说我们是坏人，可那些拆迁户里又何尝没有刁民呢？一个几十平的破屋就要求赔偿百八十万，说我们黑他们的心更黑！”

庄严不想再听他说这些便说道：“陈总，我会把你的话给我的委托人带到，不过有一点我还是得提醒你一下，我想稍后警察也会找你问话，希望你不要有什么隐瞒。”

陈广利有些不明白了，庄严这又是什么意思，他哪里会知道庄严这是在为叶玫做铺垫，这个案子对叶玫很重要，是不是能够留在刑警队就看她能不能把这个案子给破了。

陈广利倒是也不多问，他心想或许庄严这是为了他好，自己若是不好好配合警察人家铁定会把自己当做嫌疑人。虽然他并没有做过这事儿，可整天让警察给盯着并不是什么舒服的事儿，特别是他们混道上的最不愿意与警察打交道，指不定一不小心就会让警察给逮住什么尾巴。

他连忙说道：“嗯，我会好好配合警方的，龙嫂那边希望兄弟能够和她好好说说，公司股份的事情最后可能还得麻烦兄弟了。”

广利拆迁公司六成股份是薛铁龙的，薛铁龙不在了这股份自然就是凤姐的了，庄严现在是凤姐的委托律师，最后这股份继承的法律程序当然还得由庄严这边来完成，所以陈广利才会这么说。

庄严点点头，然后招呼着张达离开了。

上了车张达长长地松了口气：“和这些人打交道还真不舒服。”

庄严微微一笑：“你小子倒是蛮有脾气的，你就不怕惹恼了他我们会吃亏吗？”

张达尴尬地笑笑：“这不还有你吗？再说了，这小子要是真那么做只能说明他的心里有鬼。”

“我还真没想到那个龙哥竟然有这样的头脑，可惜没有走正道，好好做个正经的生意人我相信他一定会走得更远。”庄严有些感慨。

张达说道：“这个陈广利也是个聪明人，竟然还读过大学，那身打扮也是斯斯文文的，要是路上碰着谁会将他和混混联系到一起呢？不过有一点我没想明白，之前你说到凤姐怀疑他杀了薛铁龙的时候他那态度多么地嚣张，怎么后来就转变了呢？”

庄严说道：“这一点我也考虑到了，我在想他是不是之前想要独吞了薛铁龙那六成的股份，后来改变了态度是害怕他被怀疑是杀害龙哥的凶手，他只有把实情说了出来。他们这些混道上的最怕的就是被警察盯上，这帮人谁的身上没有些案子背着？和那六成的股份相比，他更希望是能够保个平安。”

就在这时庄严的手机响了。

“庄严，你赶紧到局里来一趟。”叶玫的声音有些焦急。

庄严心里一凛，难不成是那个黄子伟出了什么事吗？他问叶玫到底怎么了，叶玫没有回答，只说他去了就知道了。

庄严忙拦了辆出租，原本张达想和他一道去的，可是却被庄严给拒绝了，张达的身份特殊，真让他跟着一道去警局指不定警方的心里会有想法，甚至会影响到自己以后能不能像现在这般自由出入警局。

张达明白庄严的想法，也没坚持，只说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给自己打电话。

很快庄严就赶到了警局，叶玫见他来二话不说拉着他就到了羁押黄子伟的那个房间里。

黄子伟呆呆地蜷在墙角，他的头埋在双腿之间，嘴里像是在哼着小曲，但哼的是什么调调庄严却听不清楚。

当庄严的目光落到了墙上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呆住了，他看到了墙壁上有一个图案，那图案并不是用笔墨画出来的，而是什么坚硬的东西在墙壁上刻出来的，图案歪歪斜斜，有些变形，但庄严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图案不就是自己一直都没有查到出处，与自己父亲自杀的案子有着很大关系的那个图案吗？

“是他画的？”庄严看向墙角的黄子伟。

“嗯，我看过，他是用手铐划出来的。”

庄严没想到这个图案又出现了，竟是出自黄子伟之手。

按说黄子伟是不用戴手铐的，他并不是犯罪嫌疑人，警方也不应该羁押他，可偏偏他这个样子若是把他放出去说不定还会若出什么事来，叶玫也希望通过他来找到他背后的那个人，她与黄子伟的家人沟通之后，黄子伟的家人也不希望他再出什么事，同意暂时由警察看管，给他戴上手铐也是怕他有自虐和自杀的行为。

第167章 必须先找到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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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同一个人

叶玫不明白庄严为什么突然提到了广利拆迁公司和陈广利。

她问道：“他和薛铁龙的案子有关系吗？”

庄严便把凤姐起初对陈广利的怀疑说了出来，叶玫听了之后说道：“这么说来陈广利还蛮可疑的。”

庄严摇摇头：“恰恰相反，陈广利应该没有对薛铁龙出手的动机，况且有一件事情是你绝对想不到的，那就是广利拆迁公司最大的老板竟是薛铁龙。”

叶玫听了心里一惊，这件事情果然出乎了她的意料。

庄严细细地把广利拆迁公司的事情和叶玫说了一遍。

“真没看出来薛铁龙还有这样的心机。”叶玫感叹了一句，现在这些混道上的人都纷纷转向了做企业，慢慢地将自己给漂白。

“这两个人的演技还真不是盖的，居然连薛铁龙的老婆都给骗了。”叶玫说。

庄严笑道：“可不是吗？我也很佩服薛铁龙，这么重要的事情他连老婆都没告诉”

叶玫正色道：“庄严，以后这样的事情你还是先和我说一下，你就这样找上门去是很不明智的，万一惹怒了他指不定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对于这些混混叶玫可没少打交道，他们的脾性叶玫再清楚不过了。

庄严知道叶玫是为他好，他说道：“我有分寸的，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什么事的。”

既然黄子伟这儿问不出什么庄严也就不想在局里呆着了，和叶玫说了一声便离开了茶城市局。

不知道为什么，庄严此时的心里空落落的。

那幅图案再次出现了，可黄子伟那样子显然是不可能从他的身上得到什么答案，自己又去哪儿找解开谜题的那两把钥匙呢？

庄严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来到了河边，他在一张石椅上坐下，点了支烟，吸了一口中，仰着头闭上了眼睛。

黄子伟被人催眠，之后想要抱着萧震雷一道同归于尽，黄子伟是让人催眠了，而且他知道那个图案，但对于那图案的来历，自己追问黄子伟的时候竟然触发了黄子伟内心深处被设置的防御机制，也就是说那图案应该是他在那个催眠他的那个人那儿看到的，甚至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否则他也不会在不经意间就把那图案画在了警局羁押室的墙壁上。

庄严的眼睛突然就睁开了，他已经可以确定那个给黄子伟催眠的人就是自己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与父亲自杀案有关联的幕后黑手。

先是父亲，然后是向天笑，现在又是萧震雷。

向天笑与父亲之间没有什么关系那也就算了，可是萧震雷却是父亲的好朋友！这就有了交集。

庄严坐不住了，他还得去找萧震雷，或许把这件事情告诉萧震雷他一定可以想到什么。

庄严打车到了萧家。

只有萧震雷在，他妻子又出门去了，萧雪燕得忙公司的那摊子事情。

“萧叔，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庄严一脸的严肃。

萧震雷说道：“是不是那件事情查出点眉目来了？”

庄严不置可否，自己的这个发现应该也算是案情有了新的进展吧？

他把关于父亲的自杀，那个神秘图案以及怀疑两个案子的幕后黑手都是同一个人的想法说了出来。

萧震雷认真地听着，他的眉头最后都攒到了一起。

一直到庄严说完他才一脸的震惊：“怎么会这样？虽说我们在学校的时候确实有些调皮，可那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小错误，并没有和什么人结怨啊！”

因为事情竟然涉及到了庄严的父亲，所以萧震雷才会说在大学那会的事情。

大学毕业，他和庄严的父亲虽然也聚过几次但都只是小聚，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也不多。

庄严让他好好想想，他点上一支烟，眯缝着眼睛想了半天却仍旧是想不起来。

“萧叔，你必须得仔细想好了，这很重要。”庄严道。

萧震雷咳了两声，他当然知道这事情很重要，人家可是想要了他的命。他问庄严那图案究竟是什么样的，听庄严说了这么多他还没见过那图案呢。

庄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怎么就把这个给忘记了呢？庄严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来，那是他专门从那书上复印的一张，随身带着，一来碰到有这方面知识的人可以请教一下，二来自己也可以经常看看，或许能够看明白图案里藏着的秘密。

他递给萧震雷，萧震雷接过去看了看，摇头道：“这图案我从来没有见过。”

萧震雷很是确定，他说自己的记忆力一直都很好的，如果见过他一定能够记得。

他把那纸还给了庄严，虽说他没见过这个图案，但他却相信了庄严说的，想要对付自己的这个人应该就是害死庄严父亲的真凶：“小庄，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调查你父亲自杀的那件事儿，老周也和我说了几次，他很担心你会出什么事。”

庄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萧震雷又道：“原本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相反的，我也希望你能够查个水落石出，别让你父亲背着畏罪自杀的罪名，可是现在我却也有了老周那样的担忧，从对方的手段来看你的对手应该很强大，你应付得了吗？”

庄严微笑着说道：“萧叔，你不会是想劝我放弃吧？”

萧震雷抿了抿嘴，如果不考虑到自己一家受到的威胁的话他还真想劝庄严放弃，周宏也是这个意思，不想庄严再查下去。可偏偏现在这事儿竟然牵扯到了自己，还有可能祸及家人，这就是萧震雷有些无法淡定了。

“小庄，不管怎么说你必须要注意安全，如果对方知道你一直在查他的话他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萧震雷表现出了自己对庄严的关心。

庄严淡淡地说道：“萧叔，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去做的，哪怕明知道充满了危险也别无选择，不是吗？之前我是为了我的父亲，现在还加上了您。”

萧震雷听明白了，庄严不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父亲正名，也是为了让自己及家人不受到伤害，他的心里有些感动，叹了口气：“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你尽管说就是了，萧叔老了，明明是萧叔自己的事，萧叔却是使不上力，只能是靠你了。”

庄严的脸上恢复了笑容：“萧叔，这么说就太见外了。”

萧震雷也笑了笑，不过很快他那笑容就消失了：“大学的时候我们三个玩得最要好，你父亲，我和老周，你父亲出事了，现在我也成为了对方的目标，那你周叔呢？他不会不也有危险？”

萧震雷这话说出口庄严的脸色也是微微一变，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萧震雷说出来了他不得不慎重一些。

第169章 下一个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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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萧震雷也收到书了

周宏的手里拿着茶杯，眯缝着眼睛，他的脑子里闪过的是与庄严的父亲和萧震雷一道读大学时的那些情景。

一切仿佛就像是昨天一般。

可如今庄严的父亲离开他们已经整整七年了。

“我也想不起他们到底是和谁结了这么大的仇怨，如果有我不会不知道。”

周宏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

庄严原本就没有指望周宏这儿能够得到什么有用的答案，一来是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二来呢或许周宏并没有参与到那件可能让自己父亲和萧震雷惹来杀身之祸的事情中去。

不过他还是提醒周宏要小心一点，有时候自己记不起来不等于对方也会把你给遗忘了。

“对了，老萧有没有收到那样的一本书？”周宏问道。

庄严一愣，自己怎么没有想到问一下萧震雷这个问题，不过他马上又摇摇头，不是很肯定地说：“他应该没有收到，因为我给他看过那幅图案，他没有见过那图案，要是他也收到了那本书的话就该是见过那图案的。”

周宏抿了抿嘴，庄严也没有说话，周宏提的这个问题让他陷入了思考。

庄严一直很重视这本书和这个图案，在他看来这本书和这个图案应该有着它的含义，在庄严看来它就像是死亡的通知一般，父亲是收到这本书后没多久出的事情，向天笑也是在出事前就收到了这本书，可是萧震雷却没有收到，难道自己之前的想法错了吗？

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打个电话向萧震雷核实一下。

电话打过去，萧震雷告诉他自己确实没有收到过这样的一本书，庄严并没有因此而松一口气，假如对方杀人前根本就不会寄出这样的一本书的话那么自己父亲和向天笑收到那书到底是怎么一个意思？

就在庄严绞尽脑汁想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萧震雷的电话又打过来了。

“庄严，刚才挂了电话我又想了想，我这不已经很长时间没在公司了吗？或许那书就寄到公司里去了也说不定，我就给雪燕打了个电话，她说还真有人寄了一本书给我，就是你说的那个《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萧震雷说到这儿，他的语气也有些急促：“雪燕也没有当一回事，加上她喜欢看外语原版书就留在了办公室里，说是偶尔拿来翻翻，在那本书的扉页上也有着这么一幅图案，雪燕拍了一张照片传给了我，和你给我看的那个很像。”

庄严的眼睛一亮，自己之前的判断并没有错，萧震雷果然也收到了那本书，那本书在对方看来应该就是他发出的死亡通知，那本书有没有具体的含义？那图案呢？

“萧叔也收到了那本书，只是那书寄到了公司，萧雪燕签收了却没有告诉萧叔，她才接手公司没有几天那书就寄去了的。”庄严对周宏说。

周宏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么说来对方是不会放过他了！”

庄严点点头：“所以我必须得抓紧了，不能让萧叔出事。”

周宏叹了口气：“怎么会这样，你爸和你萧叔到底是招谁惹谁了，他们都是好人，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啊，相反他们帮助过的人不少，为什么偏偏就摊上这样的事情呢？”

庄严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想要找出一个答案。

“庄严，要不这件事情你就别再管了，回来安心地跟两个案子然后转正了以后像普通人一样过着正常的日子。”周宏一脸的诚挚，庄严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不希望自己受到伤害，可是这件事情自己是非管不可，别说这件事情与自己父亲的案子有关系，就算是与自己父亲的案子没有关系他也不能睁着眼看着萧震雷出事。

庄严笑了：“周叔，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放心吧，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当初也是你让我帮萧叔他们一把，现在你倒是劝我打退堂鼓了，要是萧叔知道肯定会骂你的。”

周宏哑然了，他是担心庄严的安全，但萧震雷他又何尝不担心呢？

他也知道，只要事情涉及到了庄严的父亲这小子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他还想说什么庄严却先开口了：“得，我也不在你这儿浪费时间了，薛铁龙的案子得抓紧，叶玫可是和她的家人打了赌，十天之内破不了案她估计真得离开刑警队了！”

“这丫头的事情你倒是很上心！”周宏没好气地说。

庄严笑道：“那是必须的，她可是我的哥们，没少帮我。而且我不是和你说了嘛，薛铁龙的死很可能也与我们这件事情有关系，我当然得上心了。”

说罢他起身离开，到了门口他又探出个头来：“叔，你得加把劲啊，潘姐那么优秀，你不努力到时候可千万别后悔！”

也不待周宏说话庄严便小跑着离开了。

出了事务所庄严长叹了口气，薛铁龙的案子到现在还没有一点的头绪，也不知道叶玫急成了什么样子。

到底是谁下的毒呢？

原本是陈广利的嫌疑最大，以为是两个公司的竞争以及陈广利与薛铁龙之间的私人恩怨，可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些都是薛铁龙自己玩的障眼法。

不管怎么样，既然已经接受了凤姐的委托那么先把薛铁龙在广利拆迁那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的事情给她解决了，这也是陈广利的意思。

他给凤姐打了个电话，凤姐没有在暴龙那边，而是在家里，他打了个车就过去了。

“小庄，我去找过了周律师，正式委托你负责我家那死鬼的案子。”凤姐这话让庄严哭笑不得，听她这口气好像是给下属下达命令一般，什么叫委托自己负责那死鬼的案子，自己的职责也只能是帮助凤姐解决她的一些法律方面的问题。

庄严咳了一声：“凤姐，我去见过陈广利了。”

凤姐瞪大了眼睛：“他怎么说，是不是他害死铁龙的？”刚才还是死鬼，这会又叫起了铁龙。

庄严摇摇头：“不是，他告诉了我一件事情，广利拆迁其实也是你先生的公司，你先生是大股东。”

凤姐一下子呆住了：“什么？”

庄严只得把事情和凤姐说了一遍。

第171章 庄严的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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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老卢的局

“也就是说黄子伟虽然被控制起来了，可是我爸的危险并没有解除，那个人随时都有可能再对我爸出手，是这个意思吗？”萧雪燕问道。

庄严点点头，这就像向天笑的遭遇一样，张跃庭和他儿子设计的那场车祸没能够将向天笑杀死，对方却利用了向志强的身世以及人性的贪婪杀死了向天笑。

萧雪燕的脸色有些难看，父亲在她的心里就像是一座山，是她赖以依靠的大山，她又怎么能够让这山倒掉呢？她爱她的父亲，虽然她接受的是洋化的教育，可那份骨肉亲情却是无法改变的。

“庄严，你一定要把这个人揪出来，不只是为了我爸，也是为了你父亲，不能让他再害人了。”

这一点就算是她不说庄严也会这么做的，庄严说道：“既然对方的目标是你父亲，你一定要劝萧叔这段时间不要轻易外出，就呆在家里。”

庄严虽然这样说心里也一样没有底，当时的向天笑不是也早就察觉到了危机的吗？可是他最后还是没能够躲过厄运。

庄严又说道：“陆阿姨也尽可能少出门，至于你，一定要小心些，守住自己的心性。”庄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用守住心性来表达了。

从对方的出招来看就是专门攻击人的弱点，心理最脆弱的地方，庄严不知道萧雪燕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望着萧雪燕：“千万别让他给迷了你的心智。”

萧雪燕似乎已经明白了庄严的意思，她点头道：“我不会给他可趁之机的。”

庄严这才松了口气：“有什么问题及时打电话给我，特别是你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情想不通的时候立马给我来电话。”

虽然她表示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可庄严还是不敢大意。

萧雪燕轻声说道：“你很关心我？”

庄严一怔，女人的心里到底都在想什么，怎么在这节骨眼上她还会想这些无聊的问题。

庄严正色道：“我只是不希望萧叔出事。”说完他站了起来：“书我拿走了，记得有事情马上给我电话。”

说罢他逃也似的离开了萧雪燕的办公室，萧雪燕见他那狼狈样儿笑了起来。

庄严才到一楼就让老卢给攥住了：“小庄，来了也不来看看我！”

庄严笑道：“我正准备去你那儿呢。”

老卢听了也露出了笑容，扯着庄严就去了他保安队长的办公室。

给庄严泡了杯茶，然后又递了支烟：“小庄啊，黄子伟怎么样了？”

庄严摇摇头：“他被人催眠了，什么都问不出来。”

“催眠有这么厉害吗？”老卢一副震惊的样子，庄严说道：“按说这手段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可是怎么说呢，就像是一把锁一样，你想要打开就得先找到那把钥匙。”

“总不成一直都是被催眠的状态吧？”老卢不是没有知识文化的人，他以前可是一名刑警，所以很多事情他都是知道一些的。

庄严说道：“如果他是睡眠的状态当然不可能持续太久，可他不是睡眠状态，而是清醒状态，我打个比方吧，他就像被人控制住了，虽然有自己的意识，但对于他脑子里的部分信息却是加了密的，无论谁想要解密那部分信息就会触发他的防御机制。”

对于庄严的表述老卢似懂非懂，他说道：“也就是说连你也无法让他开口？”

“我可以和他对话，前提条件是我们的谈话不会触及到他内心想要隐藏的秘密，一旦我去触碰这些秘密，那么我们之间的对话就会结束，同时他也会对我提防，下一次要展开对话就更难了。”

“这样啊，算了，不说这个。小庄，我查到一件事情。”老卢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望向了门口的方向，门是关着的，庄严知道老卢之所以这么警惕应该是他要说的事情很重要。

“我听说黄子伟在负责上一个工程的时候黑了公司不少的钱。”老卢说完喝了口茶，闭上了嘴。

庄严的心里一惊：“你听谁说的，确切吗？”

老卢嘿嘿一笑：“确切，这可是黄子伟的弟弟亲口告诉我的。”

黄子伟确实有个弟弟，不学无术，整天在社会上游荡，喜欢赌博，这些警方早已经调查过了，只是没想到他弟弟会告诉老卢这么隐秘的事情。

“老卢，他怎么可能告诉你这些？”庄严很是不解。

老卢说道：“他哪会主动和我说这些，不过你别忘记了，你老哥我原本是做什么的，想要打听点事儿自然有我的法子。你看这是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竟是张欠条，上面写着黄子健借了卢有文一万元，三个月后归还，借款时间便是这两天。

卢有文是老卢的学名，那黄子健应该就是黄子伟弟弟的名字。

“你这唱的是哪出啊？”庄严有些不明白了。

老卢咳了两声：“他不是好赌么，我就给他做了个局，你知道，滥赌成性的人问题梦想有翻身的机会。俗话说，有赌不为输，我呢就给他这个机会，借钱给他，不过我也要做做样子，万一他还不起怎么办？他告诉我他大哥有钱，只要等他大哥从局子里出来立马就可以把钱还给我，还能够加上利息。我说我不相信黄子伟能有什么钱，虽说是工程部的副经理，可那也是拿工资吃饭的，吃点花点，再养家什么的哪还有什么钱啊，他急了就说之前他哥在公司的一个项目上赚了不少呢！他说的话我都有录音，一会就传给你。”

看来老卢对这案子还真是上心，连这样的手段都用上了。

庄严拍拍老卢的肩膀：“老卢，你知道这样做是在玩火吗？”

老卢尴尬地笑了：“我这不是为了查案吗？怎么，我可是搭进去了一万块，这钱你得给我报销，你知道的，做保安要攒点钱不容易，老哥我也是拖家带口的。”

庄严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老卢还真是帮了自己大忙，如果说黄子伟真黑了公司的钱让人抓住了把柄，威逼他去害萧震雷也就说得通了。

庄严说道：“你这可是借给他的，拿不回来我再给你报销，不过这种事情可不能再干，小心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见庄严没再追究老卢也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庄严到底是做什么的但老卢还是对他存着忌惮。

他把黄子健说的那些话的音频文件发了给庄严。

第173章 黄子伟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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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询问

如此看来黄子伟还是个孝子，虽说他用那样的手段黑了公司的钱也算是情有可原。

不过庄严也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自己问老头家里还有什么人的时候老头说有老伴、黄子伟的媳妇，加上黄子伟，却没有提到黄子健，看来黄子健很不被他待见。想想也正常，一个成天只知道鬼混，日嫖夜赌的人哪个做父母的会喜欢？

不过庄严还是问道：“我听说子伟还有个弟弟？”

果然，听庄严提起黄子伟的弟弟那老头的脸色就不好看了，他轻哼一声：“那个畜生不提也罢，我是不承认有这个儿子的，子伟为家里做了这么多，他做了什么，他倒好，只知道逼着家里给他钱，帮他还赌债。”

说着他的目光望向了刘建伟：“刘警官，你们就该把那小子给抓去，关他两年，让他戒了赌，这个家再让他这么糟蹋下去就完了。”

刘建伟苦笑了一下，那可是说抓就能抓的么？当然，若真是抓住他赌博确实可以收拾教育他一下，可是也不可能真关他两年吧？况且他也知道，这老头虽然这么说，可再怎么黄子健也是他的骨肉，真要判刑入狱估计他们的心里又要不落忍了。

庄严说道：“老人家，阿姨生的到底是什么病啊？”

老头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从里面取出一支烟，装备往嘴里放，接着又反应了过来，先递给庄严，庄严也没客气，接过来，他再递给刘建伟，刘建伟婉言谢绝，他才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我那老伴患的是肝癌。”说到这儿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吸了一口烟他又继续说道：“她跟着我这大半辈子没有享到什么福，为了这个家操碎了心，受尽了劳累。临到老，眼看着儿子也都大了，心想着该好好歇歇享享清福吧又摊上了这么个病，每天看着她被病痛折磨我这心里啊，就，就不是滋味，我甚至希望那病是落在我的身上，我替她痛！”老头的眼里泛起了泪花，庄严和刘建伟也感觉到鼻子酸酸的。

庄严说道：“子伟很孝顺。”

老头点点头：“嗯，子伟是个好孩子，如果没有他，他妈也撑不到现在，虽说有医保，可要治这病根本就是无底洞，这些年一家人省吃俭用的，这钱大多花在了医药费上。”

庄严犹豫着要不要问他知不知道黄子伟黑公司钱的事情，他担心这话一说好容易与老头建立起来的一种良好的谈话氛围会受到影响。

考虑再三庄严还是问了出来：“老人家，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子伟他能够拿得出这么多钱吗？”

老头说道：“子伟的工资高，他说钱的问题我们根本就不必担心的。我也知道他是在安慰我们，没错，他在房地产公司跟着个大老板，收入是要好些，可是这些年他妈的病也把他们给拖得不成样子，你瞧瞧这家里，看着都寒酸，你们是不知道，这几年他两口子几乎都没怎么添置什么新衣服，甚至连小孩都不敢要，为什么？还不是怕有了小孩得花钱吗？唉，有时候我和老伴就想，这样拖着是不是把孩子给害了，老伴说她连死的心都有了，她不愿意看着一家人为了她给弄成这个样子。”

他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老人家，我听黄子健说他哥很有钱的，他说他哥在公司可是捞了一大笔呢！”庄严说道。

老头的神情带着几分惊恐之色，看来黄子伟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刘建伟之前也听庄严说起过这事儿，他却没有开腔，只是静静地望着老头。

老头说道：“他胡说，等他回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庄严知道老头也急了，黄子伟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黄子伟出了事情这个家也就完了。之前黄子伟自杀的事情就让这个家蒙上了厚厚的阴影，好容易黄子伟从鬼门关里被攥了出来现在又生出这事情来老头能不急吗？

庄严说道：“老人家，您别着急上火，这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这事儿事出有因，我会帮子伟和公司说明的。”庄严敢大包大揽自然是因为他与萧家的关系，黄子伟这事情自然只要公司不追究，确切地说是萧家不追究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了，公司该怎么处分还是要做做样子的，不过庄严也想好了，对于黄子伟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能够让萧家给予一定的帮助。

听庄严这么说老头将信将疑：“你说的是真的，你真愿意替子伟说话？”

庄严点点头：“我没必要骗您，我不是警察，我是律师，同时我也算是心理专家，现在受警方的委托帮助子伟恢复神智，我刚才也说了，要想帮他清醒过来我得找到他的病因，只有这样才能够对症下药！”

老头算是松了口气，他说道：“子伟这孩子就是太闷，不善于与人交际，就是和我们他的话也不多。我知道这是家里给他的负担太重的缘故吧。”

“他有没有什么玩得好的朋友？”庄严问。

老头摇头道：“没有，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那他和他爱人是怎么认识的呢？”庄严有些难以相信，一个几乎不与人交往的人是怎么追求自己的爱情的。

老头听到他问的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了微笑，那微笑中带着几分慰藉：“这事说来也是巧，子伟一直都有些自我封闭，不善和人交往，在家里也不怎么说话，我和老伴就担心他会不会是什么自闭症，正好老伴不是经常去医院接受治疗吗？就认识了医院里一个热心的护士，那护士听我老伴说了这事儿就提意让我们说服子伟去看看心理医生，子伟起初是不答应的，他说自己没毛病，而且看心理医生那得花多少钱啊？就是说说话，聊聊天，一个小时起码就是一百多二百块钱便没了。听他这么说我们也犹豫了，最后那护士说她有个朋友就是心理医生，她会把子伟的情况和她朋友说说，不会收子伟的钱。”

庄严也暗暗点头，黄子伟这个人看上去还真有些像有自闭症的样子，只是他的病情并没有泛化，有意识，有自知力。但庄严觉得这或许是因为他的身上背负着沉重的担子的缘故吧，否则的话他的情况早就恶化。

“那护士还真就说服了她那朋友，不收子伟的钱，免费给他看，每一次那护士都陪着子伟一起去，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了，说来也怪，子伟对她并不排斥，相反的还生出了好感，最后他们走到了一起。”

那护士便是黄子伟现在的媳妇，从老头的叙述看来她也是个善良的女人。

第175章 一米阳光心理诊所

原来黄子伟的媳妇是这么来的，倒也难怪，若不是两人有这般的交往估计也很难走到一起去。

“后来子伟的病治好了吗？”庄严问道。

老头笑了笑：“那心理医生说子伟那个根本就不算是病，问题也不大，只要鼓励他多与人接触就行。这便让我们大家都松了口气，我觉着吧，子伟或许就是那个性格，一时半会也是改不掉了。”

庄严没有做评价，可他却觉得黄子伟确实是有自闭倾向的，只是他还能够克服，能够在一定范围内与人沟通，不过这或许和他家里的情况有关系，他不愿意与人接触，但为了给他的母亲治病他又不得不与人沟通交流，这样一来会使得他的心里产生严重的负担，原本就活得小心翼翼的他就更加的谨小慎微了。

心理医生？庄严的脑子里闪过了刚才老头说的那些话。

庄严问道：“他的那个心理医生叫什么？”还能够有谁比他的心理医生更加地了解他？所以庄严才会这么问，或许在他的心理医生那儿能够找到一些线索。

老头眯眼想了一会才回答：“那医生好像姓方，自己开的一个诊所叫一米阳光，就在育英巷口。”

这个心理医生庄严竟然认识，说起来算是他的师兄，叫方仲山。

这个人的业务能力并不是很强，但人却很不错，热心，善良。

庄严没有再问方仲山的情况，他准备一会再去看看自己的这个师兄。

“最近有没有发现子伟与什么人有过接触？”

老头明白庄严这话指的是什么，他摇头道：“没有，我在知道子伟的情况后也问过他媳妇儿，他媳妇也说他最近并没有什么异常。”

“警方在救下他的时候没有找到他的手机，他的手机是不是在家里？”刘建伟问。

老头愣了愣，然后说道：“上次你们那个叶队长也问过我，我们回来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他的手机，他的手机应该没落在家里。不过我们打过去已经却是关机的状态，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落在外面了。”

庄严看了一眼是建伟，他倒是把黄子伟的手机这事儿给忽略了。想着向天笑案，那几个神秘电话想到了作用，那么在黄子伟这儿是不是也存在这样的神秘电话呢？

庄严对刘建伟道：“你们没有查过他最近的通话记录吗？”

刘建伟苦笑了一下：“没有，我向叶队提过，叶队好像并没有在意这个问题。”

庄严正色道：“必须好好查查，你回去就把这话和她说，再提醒她一下别忘记了向天笑那个案子，对手只是打几个电话就把向天笑给算计了。”

刘建伟道：“我提过，可是叶队说黄子伟的情况不一样，黄子伟明显是让人控制了，这样的控制根本不可能是通过电话就能够做到的，她更倾向于那个催眠黄子伟的人曾经与黄子伟面对面地接触过。”

庄严一怔，叶玫的这个说法没错，这样的催眠手段如果不是面对面还真无法做到，至少他庄严就做不到。除非在之前多次对黄子伟进行过心理暗示，再辅以某些事先约定好的语言指令，否则的话仅仅是用电话是不可能催眠一个人的。

“那也得查！”庄严觉得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哪怕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刘建伟点点头。

离开了黄子伟的家，庄严就让刘建伟把他送到了育英巷口，刘建伟原本是想跟着庄严去见见方仲山的，偏偏局子里来了电话催他回去开会，他只得无奈地离开了，临走前他让庄严有什么消息给他电话。

“一米阳光心理诊所”的招牌很是显眼，庄严推门进去一个穿着粉色护士服的年轻女孩一脸微笑地迎了上来：“您好，您有预约吗？”

庄严笑了，这个方仲山的生意看来还真不错，见他一面都需要预料了。

他回答道：“我不是来看病的，我是方医生的朋友，来看看他。”

小护士仍旧是带着微笑：“这样啊，不过方医生正在给病人做治疗呢，要不您先到会客室里等一下吧。”

她把庄严领到了会客室，倒上茶，又问了庄严的姓名便出去了。

庄严坐在会客室里看着墙壁上的那些奖状、锦旗什么的，庄严笑笑，心想如果自己不是选择律师这个职业，而是做一个心理医生估计也一定不会差吧。

没等一会，会客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穿着一身笔挺西装的方仲山走了进来，看到庄严他微微一笑：“你怎么来了？”

方仲山的心里也很是疑惑，他认识庄严没错，但关系并不怎么样，只不过曾跟过同一个老师，在老师的生日会上见过两次，根本就没有什么深交。

所以当听到庄严来找他的时候他的心里很是好奇。

庄严掏出一支烟递他，他摆摆手：“我不抽烟的。”

庄严尴尬地笑笑：“我倒是把这个给忘记了，方哥，今天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个人的情况。”

方仲山也坐了下来，他将面前的烟灰缸推到了庄严的面前，庄严这才把烟给点上。

方仲山问道：“听说你现在在做律师？怎么不当个心理医生啊，以你的本事做个心理医生一定比我强得多。”

庄严说道：“方哥，照你这话说我做律师就没有前途了？”

方仲山笑了：“我可没有这么说，不过你不做这一行真的太可惜了，上次老师还和我说呢，他执教这么多年来教了不少的学生，而你是在催眠方面最有天赋的一个！”

庄严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道：“那是老师抬举我。”

见庄严这样子，方仲山也就不再继续了，而是问道：“你刚才说想打听个人，谁啊？”

“黄子伟，你的病人。”庄严也很直接地回答道。

“他？”方仲山皱起了眉头，庄严见他这副表情便问道：“怎么了？”

方仲山叹了口气：“你是为了前两天他想要跳楼的那件事情来的吧？”

庄严没有否认，他告诉方仲山他是受了警方的委托来进行调查的。

方仲山抿了抿嘴：“小庄，你也算是半个同行了，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一行有我着自己的职业操守。”

庄严明白他说的是什么，那便是心理医生必须要为自己的患者保守秘密。

庄严道：“方哥，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我才会单独来见你。”

第176章 心事

方仲山站起来：“到我办公室来吧，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

这儿是会客室，在这儿说这事儿还真不方便。

庄严跟着他到了他的办公室，他让庄严先坐下，然后拿出一盒咖啡豆，磨起了咖啡来。

庄严笑着说：“方哥，你的生活总是这么小资。”

方仲山说道：“我不抽烟，不喝酒，对茶也没什么爱好，就喜欢品品咖啡，别看这咖啡豆不便宜，可是和你们抽烟喝酒的人比，这咖啡钱还真算不得什么。这一盒咖啡豆我就能喝上一阵子的。”

很快他就端了两杯咖啡过来，一杯放到了庄严的面前：“这可是极品的蓝山哟，平常你在那些咖啡吧里也能够看到有极品蓝山，但档次和这个就差了不是一点半点了。”

庄严当然知道那些咖啡吧里哪会有正宗品质的咖啡，他点点头，端起杯子来闻了闻，果然有淡淡地香气扑鼻。

“要加点什么吗？桌子上有，我是不加的，原味更有劲儿。”方仲山说。

庄严还真就加了两块方糖和奶昔，他虽然也喝得习惯原味的，可是如果有选择他还是愿意有些甜味。

“我听说黄子伟的自杀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方仲山问了一句。

庄严看了他一眼，他也没有回避庄严的目光，继续说道：“我始终不相信他会自杀，虽然他这个人不怎么喜欢与人沟通，有些自我封闭，可是他的心态却还好，我给他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心理疏导我知道他是一个有着极强的家庭责任心的男人，他有一个长期患病的母亲，一个很不着调的弟弟，这些都给他带来了不小的压力，可是每次我们谈到这些的时候他都表现得很坚强，他说不管怎么苦他都会扛过去的，他爱他的家人，包括那个不成气的弟弟。”

“你们之间的沟通还顺畅吧？”庄严问道。

方仲山笑了：“是的，还不错，你应该知道和病人沟通可是我们最基础的课程。”

庄严也笑了，方仲山说得没错，如果连和病人建立有效的沟通都做不到又何谈治疗呢？

从方仲山所说来看黄子伟并没有对他的生活感到绝望，相反他是有斗志的，他爱他的家人，所以他把所有的责任都一肩挑了起来，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去自杀？

“他是被人催眠了，有人利用催眠控制了他的思想，那人真正的目标并不是他，而是海蓝地产的萧震雷萧总，他只不过是那人的一枚棋子而已，那晚如果我不赶过去他或许已经抱着萧总跳下去了。”庄严说得轻描淡写，那晚他可是也弄得满头大汗，心力交瘁。

方仲山大惊：“啊？居然有这样的事情？”

他确实很是震惊，催眠他也会，但要用催眠来控制一个人的意志和思想他自问是做不到的，他也知道庄严不可能对他说谎，只是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个对黄子伟催眠的人就太可怕了。

庄严叹了口气：“我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可是偏偏就是这样，直到现在黄子伟都还处于催眠状态中，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方哥，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无法将他唤醒那么时间久了他这个人也就废了。”

方仲山微微点了点头，这个后果他是知道的。

“所以方哥，我希望你能够为我提供一些有用的帮助，虽然这可能会涉及到黄子伟的一些私隐，但是我们这么做完全也是为了他好。我必须尽快找到让他清醒的办法，只有这样才是在救他，同时也能够帮助警方抓住那个在幕后操纵这一切的真凶。”

方仲山有些动容了，他的心里也充满了怒火，心理学是用来救人的，可是竟然就有人用它来杀人。方仲山原本就是一个心地很善良的人，听到这样的事情他的正义感也被激发了出来：“一定要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庄严说道：“你最后一次见黄子伟是什么时候？”

方仲山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一个月前吧，其实他的治疗早就已经结束了，我们也算是朋友，他有什么心事都会跑我这儿来和我说说，我呢也尽可能开解他，我们之间并不是纯粹意义上的那种医患关系。他的爱人和我也是朋友，之前曾在我的诊所里工作过一段时间。”

庄严原本想问问方仲山怎么认识黄子伟的老婆的，不想方仲山自己就说了出来。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有没有和你说什么？”庄严又问道。

方仲山想了想：“也没有说什么，不过那天我就觉得他有些心神不宁，喝个咖啡还弄洒在了衣服上。我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他说没有，我看得出来他在说谎，他是有心事的，但我也没有再细问，每个人都会有心事，这很正常不是吗？况且他现在的身份是我的朋友而不是病人，就算是病人也有他们自己的秘密。”

方仲山说到这儿又是一声叹息：“可是当听到他出事的时候我就有些后悔了，假如当时我多一句嘴，问明白他到底是有什么心事或许就能够帮到他了。”

庄严喝了一口咖啡，望向方仲山：“方哥，你也不必自责，你没有错。不过你有没有留意到他当时的情绪是怎么样的，他有心事就肯定会伴随着某种情绪的。”

庄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相信方仲山既然能够察觉到黄子伟有心事就一定会留意他的神情，这是一个心理医生的基本素质，即便方仲山并不是专攻微表情和行为心理分析，但察颜观色同样是心理医生的基本功。

方仲山眯缝着眼睛在回想着，大约半分钟以后他才很肯定地说道：“我感觉他像在害怕什么，很是不安。”

“方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果他只是有心事你可以不去深究，可明明知道他惶恐、不安，可是你却不问个明白！”

庄严这话说出口便发现话说得有些重了。

方仲山低下了头：“是啊，所以事后我真的很后悔，当时我正好有一个预约，所以只是随口问了两句，他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再问了，等我给预约的病人做完治疗他早就已经走了，我之后给他打过一次电话，电话里他说他已经没事了我也就没有再放在心上。”

第177章 阿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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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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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调整思路

没错，庄严确实觉得那个阿彩有问题。

首先他认为阿彩因为家离得远才从方仲山的诊所跳槽有些说不通，正如庄严说过的那样，茶城市根本就不大，那点距离是完全可以忽略的，不可能成为选择工作单位的一个理由。其次阿彩从方仲山的诊所出来直接就去了黄子伟母亲住院的那家医院，看上去就是巧合，可是庄严心里却一直觉得在这根本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阿彩跳槽就是冲着黄子伟去的一般。

还有就是庄严问到她问题的时候她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特别是庄严问到她为什么要跳槽这件事情上她的反应就有些过激了。

叶玫说道：“你不会怀疑她吧，她和黄子伟在一起已经有几年了，她要真有什么别的目的也不用拿自己的未来作赌注，而且据我们所知她嫁给黄子伟这些年可是十分的孝顺，对黄子伟的父母那可是关怀得无微不至，黄子伟有这样一个患病的母亲，几乎夫妻两所有的收入都用在了这个家里，她自己吃得不好，穿得不好，这些她都没有计较，一心一意帮着黄子伟打理着这个家，照顾两个老人。”

叶玫对阿彩这个女人还是蛮同情和欣赏的，所以她并不认可庄严说的，在她看来阿彩跳槽只是个巧合，至于说和黄子伟认识并走到一起是缘份来了挡都挡不住。

庄严不这么认为，如果不是今天方仲山的那句话他还真的也不会怀疑到阿彩的身上，偏偏方仲山口中的阿彩与他所见到的阿彩不一样。就算没有方仲山的那些话儿庄严也不相信阿彩只是为了离家近一点就换了工作。

这个女人并不是一个乐意伺候人的主，当然，谁都不愿意伺候别人，可她干了护士这一行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想法，那你就去查一查，查查并不是坏事。”叶玫说。

“你那边呢，有什么进展吗？”庄严问叶玫，那个薛铁龙的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眉目了。

“照着你的意思，我们把目光更多是放在那个凤姐的身上，原本我以为凤姐与薛铁龙的感情一定很好，可是现在看来他二人早就已经貌合神离了，不只是薛铁龙在外面混来，凤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我就调整了一下思路。”

庄严没想到这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他问道：“凤姐怎么了？”

“她和一个绰号小林子的关系很是亲密，这个小林子在茶城也算是个人物。”叶玫诡异一笑。

庄严说道：“这个小林子我也听说过，好像对茶很有研究，还建了一个茶人的群，有好几百人。”

“凤姐也在这个群里，而且还十分的活跃。”叶玫淡淡地说。

庄严冷笑：“现在的人呐，有点钱就膨胀了，学人家去附庸风雅。”

喝茶确实是一件很幽雅的事情，只是凤姐喝茶这画风庄严还真是脑补不出来。

“她可不是附庸风雅，你知道她之前曾也是个茶仙子吗？”

茶仙子是要经过培训的，让她们学会泡各式的茶。

庄严还真不知道凤姐竟然还曾是茶仙子：“她不是道上的吗？她父亲可是老江湖了！”

叶玫白了庄严一眼：“她也读过些书的，后来读不进书她父亲就让她去学了茶艺，估计她父亲也不希望她像自己一样在道上混，只是后来她还是走了这条道儿，或许她骨子里就喜欢那样的生活吧。”

“这么说凤姐应该也是个爱茶的人。”庄严说。

叶玫点头道：“没错，这也是为什么她能够和小林子关系密切的原因。”

“你刚才说两人的关系不寻常，估计不仅仅是密切吧？”

叶玫笑了：“小林子比她小了七、八岁，不过这小子倒是多才多艺，对茶文化颇多了解，什么乐器只要是能够响的到他的手里一学就会。”

庄严打断了她：“这些我都知道，我想问的是她和小林子有那啥关系吗？”

叶玫回答道：“有，他们之间的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凤姐在外面一直都说小林子是她的兄弟，她说谁要是动她兄弟就对谁不客气。据说这事儿让薛铁龙很是不满，可却也没有办法，谁让凤姐比他强势呢！”

庄严想了想道：“叶玫，之前我们认识薛铁龙就是想要对付萧叔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之前的推断可能是错的，既然是这样，那么薛铁龙的死应该与黄子伟的案子根本就没有关系，只是一个单纯的刑事案。”

叶玫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找你来就是想说这个事情。”

叶玫是个很有能力的警察，庄严相信她应该是有了什么想法。

“庄严，之前你去见过凤姐，也说了她有不在场的证据，你还说你问到她当时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她很是笃定，正是她的笃定让你生了疑心，这一点对我的影响也很大。”

庄严点点头，他确实有说过这样的话。

叶玫又道：“薛铁龙是被下毒的，只是那毒下得很巧妙，我们就把目光放在那毒上，可偏偏安之说了，那毒并不好查，并不是说查不出是什么毒，而是那草药在我们这边很多山上都能够采到，查出处根本没用。所以我就想，那毒如果是提前下在了薛铁龙在家里习惯吃喝的东西里，那么凤姐在不在家都没有任何的影响。她甚至还要故意不在家里，那样一来她就没有了嫌疑，二来薛铁龙才会放心去找尚小敏，只要薛铁龙和尚小敏在一起，那么薛铁龙就死定了，之后她有着充足的时间把家里打理干净，不留下一点痕迹，待警方想到这一点的时候哪里还能够找一什么证据？”

庄严点了支烟，眯着眼：“这样的推断合情合理，不过有一点，凤姐的动机是什么？”

叶玫想也没想就说道：“还不简单么，她和薛铁龙早就已经同床异梦了，薛铁龙在外面有了尚小敏，她呢有了小林子，虽说看上去相安无事，可是这终归是一个隐患，薛铁龙手里可是很多的兄弟，平日薛铁龙给她面子，这些兄弟自然也不敢乱来，可如果哪天撕破了脸，凤姐一个女流想要与薛铁龙面对面真刀真枪的干起来她是没有胜算的，我觉得她更多是为了她的那个小兄弟！”

“哦？”

“好像薛铁龙之前曾去找过他两次麻烦，后来都是凤姐出面摆平的，有些事情可一可二不可三，这道理凤姐不会不明白，而那个小林子也是个聪明人。”叶玫道。

第180章 儒雅的小林子

一阵秋雨一阵凉。

在黔州，下雨就像过冬一般。

早上十点多钟庄严就如约来到了“老树茶馆”。

这儿是小林子的据点，他大多的时间都泡在这儿。

庄严看着“老树茶馆”那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小林子笑着说道：“这是赤石先生题的，先生存世的画作虽说不多，但相比之下他的字就更加弥足珍贵。”

小林子是个文化人，不只是人生得儒雅，就连说话也是文绉绉的。

进到里边，便看到墙壁上的一幅字。

“以儒雅态，怀慈悲心，登自然境。”

落款是小林子。

“这几句话囊括了儒家、佛家及道家的精髓，看来你对释、道、佛都有很深的理解嘛！”庄严笑着说。

小林子摆了摆手：“这可不是我说的，是我认识的一个高人说的。”

说罢便招呼庄严坐下，一面清洗着茶具一面说道：“我是想要脱俗的俗人，偏偏又没有那样的悟性，当日听了那高人的一席话很有感触就写了下来，寻思着是不是能够照着做。”

“是啊，我们都是俗人，不过我倒是没想过要脱俗，太难了。”庄严附和道。

小林子笑了起来，将泡好的茶放了一杯到庄严的面前：“尝尝，这可是上好的金骏眉，我亲自上武夷山弄回来的。”

他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那笑容也很是让人觉得亲近。

庄严抿了一口，确实是好茶：“你的字写得也挺好，现在喜欢写毛笔字的人不多了。”

小林子微微点了点头也喝了口茶：“现在的人太浮躁，无论是做什么都拿不出一个态度来，我觉得一个人无论是做什么，只要认真去下功夫就没有做不成的。当然，前提是这个目标是可以通过努力实现的。”

庄严的目光落到了一旁的那架古筝上：“听说你对乐器很有天赋，什么东西拿到你的手上都能够演奏。”

小林子哈哈大笑：“乐理是一样的，不过是触类旁通罢了，外人么只是看着热闹，我自己却知道我最多是能够装装样儿，能够演奏与真正在这方面有造诣却是两码事。就像一个会开车的人，什么车子到他的手上估计大多都能够开得走，但你要说他就是很好的车手那就不一定了。”

庄严明白他的意思，这人倒是蛮谦虚的。

庄严并不是和他第一次见面，但这么单独面对面的交谈却是第一次。

“你找我是为了龙哥的事情吧？”

看来小林子确实是个聪明人，他一下子就猜到了庄严的来意。不过庄严相信凤姐早就已经把事情的大概和他说了的，甚至自己可能会来找他也被他们算到了。

“问一个很冒昧的问题，你与凤姐之间是什么关系？”

小林子想了想：“我们之间算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就这么简单？”庄严道。

小林子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庄严：“不然呢，你希望有多复杂？”

庄严一下子哑然了，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

不过很快庄严便调整好了：“我只是好奇，看起来你们不像是一路人，怎么就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了呢？”

小林子给庄严又满了茶，淡淡地说道：“你是不是想说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话？其实我并不赞成这种说法，就是帝王将相也会有叶花子朋友，不是吗？”

小林子并没有直接回答庄严的问题，而是偷换了一个概念。

庄严笑了：“没错，我很好奇，平素你们在一起都谈些什么？以我对凤姐的了解你喜欢的这些恐怕她不一定会喜欢吧？喝茶，讲禅，琴棋书画都不是她所爱的。”

小林子放下了茶壶：“你到底想说什么？在我看来她就是个大姐，她对我很照顾，我呢，对她心存感激，我们在一起可以拉拉家常，说一些心里话，那样也挺好的。”

庄严看得出来，这小子不愿意谈及这个话题，虽说他的目光一直望向自己，那只是在掩饰他的内心，不想让庄严看出他的心虚。庄严相信他和凤姐的关系确实不一般，只是若再纠缠这个问题的话他很可能会恼羞成怒。

“对不起，是我突兀了。”庄严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小林子说道：“没事，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有这种想法的又何止是你一个呢，很多人都以为我和她之间不清不楚，就连龙哥也这么想。这只能说现在的人肤浅，没有一点内涵，总是以小人之心来度君子！”

他居然提到了薛铁龙。

庄严道：“我听说龙哥曾经为了这事情来刁难你，而且还不只一次。”

小林子的身子向后靠了靠，从口袋里掏出烟来，递过来一支，庄严接过以后他才将自己的点上：“没错，龙哥来找过我两次，他是道上混的，直人嘛，有脾气是很正常的。不过他并没有刁难我，只是他的心里不舒服才想着找我问问清楚，我也给他解释了，可他喝了点酒就没了章法，后来凤姐亲自和他解释不就没事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庄严却知道，以薛铁龙的脾气找到他肯定不会是和风细雨。

“只是我没想到龙哥竟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因为龙哥的死凤姐很伤心，他们夫妻的感情一直都很好，虽说龙哥在外面有些乱来，可凤姐说了，她相信龙哥的心里是有她的，有这个家的。”

看到小林子的脸上带着悲戚庄严暗暗觉得有些好笑，在庄严看来怎么都有些猫哭老鼠的意味。不过庄严却没有表现出来，既然这家伙想要演戏就让他演吧，自己又何必揭穿他呢？

庄严并不寄希望于他能够告诉自己些什么，更多是需要自己去观察和分析的。

“这家茶馆投入不了少的钱吧？”庄严的目光四下里瞟了一眼看似很随意地说。

小林子轻笑道：“也不算多，就十几万吧，其实我并不在乎挣不挣钱，你应该知道，我家是拆迁户，补偿了不少钱，这点钱算不得什么的。我呢就是想做点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好这一口，那干脆就开个茶馆。你是知道的，我朋友不少，他们经常会到我这儿来聚聚的，我真正的收入来源并不是这茶馆，而是卖些茶叶。我这的茶叶品种不少，且都是上好的名茶，庄律师要是也喜欢的话可以弄些回去尝尝，我给你优惠价。”

庄严连忙摆手：“我还是算了吧，就是优惠价也不是我能够享受的。”

小林子说道：“别以为好喝的茶就一定很贵，像我这的鸟巢老树茶，也就二、三百一斤，一斤至少可以喝个把月吧？这和你抽烟相比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这小子倒是向庄严卖起了茶来，庄严真有些哭笑不得。

第181章 为什么撒谎

开茶馆，卖茶叶只是他的副业，他的主业就是无所事是地享受生活。

这是他自己说的，他甚至还说他不知道自己能够活多久，所以活着一天他就要让自己舒适、开心一天。

在庄严看来小林子是一个很矛盾的人，他能够积极地享受生活，但对未来却又是悲观的，他想要集儒雅，慈悲和自然于一身，可是那不是骨子里的，更多像是在表演。

但有一点庄严相信自己一定不会看错，那就是这小子的心机很重。

虽然看上去他幽默、风趣，和自己谈笑风生，但他那睿智的目光深处还有一丝不易让人察觉的狡黠，这样的人就算你在和他沟通交流着却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就是庄严也觉得自己无法探入他的内心深处。

“对于薛铁龙的死你怎么看？”庄严问道。

薛铁龙是凤姐的丈夫，而他与凤姐的关系非比寻常，甚至薛铁龙还两度找上门来兴师问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有对薛铁龙下手的动机。

小林子拿出一个烟斗，然后填上烟丝。

烟头很精致，一看就是进口的物件，就连那烟丝也是古巴产的。

“怎么说呢，对于这个人我并不怎么喜欢，在道上混的有几个是有好下场的，就算他这次没死，下一次呢，再下一次呢？”小林子将烟斗放到了嘴上，划拉一根火柴点燃，吸了一口，喷出烟雾。

庄严闻到了这烟味，很香，是那种原始的烟草的芳香。

小林子叹了口气：“我和凤姐说这好多次，让她好好劝劝龙哥，即便是在道上混也要给自己留些余地，不要把人往事里逼，那样迟早会遭报应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说到这儿他斜了庄严一眼：“庄律师，你不会是怀疑我吧？”

庄严笑了：“如果我说一点都不怀疑你相信吗？”

小林子也露出了笑容：“不信，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这事儿不是我干的，我也没那个本事。再说了，我和他之间虽然有些误会，但还达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怎么说他也是我凤姐的男人吧？”

庄严想想倒也是这个理：“那你说凤姐有没有可能……”

庄严没有把话说完，不过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那就是在问小林子，有没有可能就是凤姐干的。

小林子抿了抿嘴，手抱在胸前，认真地回答道：“不可能，凤姐不是那样的人，一直以来凤姐都在说她和龙哥的感情很深，龙哥对她很是迁就，就百依百顺也不为过，她怎么可能会对龙哥那样呢！”

庄严淡淡地说道：“那可不一定，龙哥在外面有了女人，而且他给那女人不少的好处，无论是感情还是金钱，龙哥都算是背叛了凤姐，这是一个女人最不能接受的。”

小林子皱起了眉头：“龙哥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不过男人逢场作戏罢了，那女人住的地方还是租的，说明龙哥并没有把那女人真当一回事，玩玩而已。凤姐知道这件事情之后确实有些生气，也找我诉过苦，我告诉她，女人有时候要学会大度些，越是在这样的时候就越要把自己的好表现出来，这样龙哥才能明白，搭子还是原配的好。所以凤姐并没有打上门去，明明知道龙哥在外边有女人她还是那样对待龙哥。”

庄严眯缝着眼睛，小林子的话透露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凤姐早就已经知道了龙哥在外面有女人的事情，凤姐是知道尚小敏的存在的。可是这个问题上凤姐却对自己说了谎，包括她在对龙哥那帮手下训斥的时候也表现得好像根本不知道尚小敏的存在似的。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是之前她睁只眼闭只眼是为了不影响和龙哥的感情的话，那么在龙哥死后她这么做的目的如在？

见庄严这个样子小林子问道：“怎么了？”

庄严看着他：“可之前我问凤姐的时候她好像并不知道这件事情。”

小林子微微一愣，神情有些复杂：“她为什么要撒谎，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必要撒谎啊！”

他这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庄严说道：“是啊，我也觉得纳闷，都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强烈的，就算是男人做得再隐秘这样的事情也瞒不过女人。龙哥和尚小敏这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凤姐不可能一点都感觉不到，可她竟然说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你说奇怪不奇怪。”

小林子点点头：“说起来确实是有些奇怪，不过细细一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这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吗？她若是承认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很可能会惹上嫌疑，或许是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庄严笑笑，不置可否。

小林子的解释有些道理，但却经不起推敲。

“对于龙哥这个人呢，你又怎么看？”庄严端起了茶壶，这次是他为小林子满了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这个人么不太好说，我就说说我自己的感觉吧。他是个聪明人，颇有智慧，假如他不是混道上，而是正儿八经地经商的话他应该能够有更大的成就。当然，这与他的出身有很大的关系，他是从农村出来的，乍到城里花花绿绿的都市生活让他迷了眼，我听说他是因为一个机缘跟了凤姐的父亲，凤姐的父亲你应该也听说过，曾经在茶城也是一号人物，他很快就得到了凤姐父亲的赏识，更是把凤姐许给了他，也正是这样他才上位了。”

说着又吸了一口烟斗：“很多人都说他靠着女人上位，但我却不这么认为，如果不是他有本事凤姐的父亲也不会待见他。他后来开始转型，公司化，想为自己洗底，将自己手上的一些不见光的产业洗白，尽可能的褪去黑道的身份，这一点也说明他很有头脑，他自己也知道，再那样打打杀杀，干那些捞偏门的营生已经不长远了，另外，我听凤姐说了，那个广利拆迁公司的大股东竟然也是他，就连我都有些佩服他了。”

庄严只是笑，却并不说话，继续听着，小林子应该还没有说完，他在等待着下文。这个时候多听是好事，只要他愿意说，很多时候这些只言片语之中就蕴藏着一些信息，加以区分也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第182章 两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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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媒人

张达打电话来，让庄严中午一起吃饭，知道庄严此刻正在叶玫的办公室里，便让庄严也叫上叶玫。

叶玫原本是没有这个心思的，庄严说道：“再怎么样这饭还是要吃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呢，别案子还没破就把自己给累趴下了，到时候你就是再不想离开刑警队也由不得你了！”

听庄严这么说叶玫才答应了下来。

庄严笑道：“这就对了嘛。”

“好聚又来”是一家大众口味的小饭馆，就在距离市局不远的地方。

张达早就已经到了，还把菜也给点好了。

“你小子怎么想着请我们吃饭了？”坐下来庄严习惯性地拿起了张达放在桌子上的香烟点上一支。一般只要和张达在一起他是从来不把自己的烟掏出来的，一来是张达抽的都是好烟，二来他觉得抽张达的那是天经地义，两人这么多年的兄弟了，还分谁跟谁啊！不过张达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他已经习惯了。

“叫你们吃饭就一定要有事啊？就是好几天没见了，一起吃顿饭而已。”张达大大咧咧地说道。

庄严要了一瓶大瓶的椰子汁，下午张达和叶玫都还要上班，这啤酒是不能喝的。

张达望向叶玫：“案子有眉目了？”

叶玫摇摇头，却不说话。

张达望向庄严，庄严说道：“少打听，别一会又见了报给人家叶玫找麻烦。”

张达悻悻地说道：“好啊，现在你俩搅到一块去就把我给扔一边了，你们可别忘记了，我还是你们的媒人呢！”

他这话一说叶玫瞪了他一眼：“你不乱说话会死啊！”

庄严也很是尴尬，他咳了两声：“你小子说什么呢？我到警局去也是想帮帮忙，一天也不知道你都在想些什么，是不是你们做记者的都这么八卦。”

张达笑了起来：“哟，枪口一致对外呢？还敢说没有情况。”

庄严看了叶玫一眼，她的脸羞得通红，低着头。

这时的叶玫看上去竟然多了几分女人味，不再像之前的那个女强人。

张达知道这样的话题必须适可而止，他问庄严：“最近你的小萝莉没有和你联系？”他指的自然是天福的向紫苏。

庄严说道：“你以为人家和我一样的闭吗？她接手了天福集团，很多的事情要忙呢。”

“也是，前几天我去天福市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想要约她一块吃顿饭的，不过她有应酬就没能够约成。”张达说。

不知道为什么，庄严有些不愿意当着叶玫的面去谈论向紫苏，他自己也说不明是什么原因，他岔开了话题：“这几天在忙什么呢？”

张达说道：“在做一个访谈，主要是茶城市一些小有名气的心理专家，要不你也参与一个？”

庄严忙摆了摆手：“我就算了，我算得上什么专家啊，再说我也不是吃这行饭的。”

张达笑了：“就知道你不会接受，不过你还真别说，在业内你也算是小有名气了呢，天福的那个案子业内一些人都知道你了，那个高彬你还记得吧，他挺替你惋惜的，他说你是一个心理学的好苗子，怎么说做律师去了，他说要是你从事这个行业成就会远远超过你做律师的。”

庄严也不说话，他相信高彬说得没错，对于心理学自己算是很有天赋的，不过他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发过誓一定要继承自己父亲的衣钵，做一名合格的律师，他要为自己的父亲正名。

他的情况张达是知道的，所以张达也只是随口说说，他并没有想要劝庄严转行的意思。

叶玫在一旁说道：“这个高彬好像挺有名的。”

张达说道：“那当然，他可是茶城市最有名的心理专家，可以说茶城人真正心理健康也是因为他的努力。这几年来他一直致力于心理健康的重要性的宣传，也是他组织了茶城的很多心理医生走上街头，让老百姓们知道心理疾病的危害性。”

庄严是见过高彬的，现在听张达这么说他的心里也对高彬刮目相看。

叶玫说道：“我也听说了，我们局里准备聘请他给我们的干警做心理评估及心理疏导。”

庄严觉得这是很有必要的，警察的工作压力很大，而且面对的大多都是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在与犯罪分子的斗争中他们的心理会受到这样那样的挫折与煎熬，如果不及时地进行疏导与治疗的话他们很可能会垮掉。

张达望向庄严：“萧家的事情解决了？”

庄严摇摇头，萧家的事情估计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解决的，这件事情比起薛铁龙的案子来就更加的复杂了，他相信那个想对付萧震雷的人便是害死他父亲的凶手，只是对方太狡猾，根本就揪不住他的狐狸尾巴。

菜上来了，三人一边喝着饮料，一边吃着聊着。

“达子，你这次的采访对象中有没有中医院精神科的那个陶然？”庄严问道。

他是突然想到的，黄子伟的老婆阿彩说她曾打电话咨询过这个陶然，他想从张达这儿打听一下这个陶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别看张达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真正做起事情来是真不含糊。

张达听了点头道：“有他，这些我们的采访都是各医院推荐的人，这个陶然也在其中，而且中医院就只推出了他一个人，所以我记得比较清楚。怎么了？”

庄严笑道：“也没什么，就是随便问问，已经采访过了吗？”

张达说道：“是啊，还差最后两个就结束采访了，老实说，和这些心理学的大咖在一起还真是长了不少的知识。”

庄严对于他和谁一起混，又长了什么知识是一点不关心，他只想了解一下这个陶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说你对陶然的印象吧，尽可能详细一点。”

听庄严这么说张达也皱起了眉头，他有些搞不明白庄严怎么会对陶然感兴趣了。不过既然是庄严问起他自然也就没有不回答的道理：“这个陶然我接触的时间也不长，不知道该怎么说。先说他的长相吧，很有福气，一脸的佛相。”

这个福气加上佛相就让庄严明白了，陶然应该是个胖子。

“像他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亲近，作派也很是谦和，虽说他并不像高彬那样的有名，可是人缘却是不错。”

第184章 笃定

张达说完神情变得有些疑惑：“我说达子，你不可能平白无故就问起他来，说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庄严吃着菜：“没什么，就是好奇随便问问，好歹你不也说了，我勉强算是他们中的一员吧。”

听庄严这么一说张达也就不好再问了，叶玫扭头看了看庄严，她也觉得庄严不会是无的放矢。见两人这样的目光，庄严干脆放下了筷子，叹了口气：“黄子伟的情况不只是方仲山知道，陶然和一个省精神病医院一个叫李欢心理医生的也知道，陶然和李欢都是方仲山的朋友，黄子伟的妻子阿彩曾在方仲山那儿工作过，也认识这两个人，当时她觉得黄子伟有些不对劲就曾打电话给这两个人询问过一些情况，最后她才领着黄子伟去的方仲山的诊所。”

两人终于是听明白了，原来庄严是为了黄子伟的案子，叶玫这才想起来李欢和陶然这两个名字庄严还真是和自己提过。

叶玫说道：“那个躲在暗处的对手也是个心理学的高手，所以你就在圈子里排查对吧？”

庄严说道：“算不上排查吧，只是随便问问罢了，因为就算我们查到他们知道黄子伟有问题也不代表他们就是对黄子伟催眠的人。”

张达喝了一口饮料，那嘴也没弄干净还能够看到白色的椰奶的残留：“不是我说，怎么只要和你有些关系的案子都是这么稀奇古怪呢？”

庄严苦笑：“我也不知道。”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想，这些案子还多少和自己有些关系。

叶玫说道：“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犯罪分子再厉害终将会被我们绳之以法。”

叶玫的语气很是坚毅，她是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抓住凶手。

张达咳了两声：“我可是听说某人和家里打了赌，如果不能把害死薛铁龙的凶手抓住的话很可能就再也做不了刑警了，甚至还有可能离开警队，叶玫，只剩下不到四天的时间了哟！”

叶玫轻哼一声：“不是还有三天半吗？我就不信这三天半的时间内抓不到凶手。”她嘴虽硬可心里却一点都没有底，时间还有三天半，可是给的可是十天的时间，六天半过去了都一无所获剩下不到四天真能够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吗？

她看了庄严一眼，她更多的希望是放在庄严的身上，她相信庄严一定能够给他一个奇迹。

庄严淡淡地说道：“达子，你别给叶玫压力，她身上的压力已经够大了。叶玫，你也不要太执着了，俗话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办案有时候也需要一些机缘与运气的，你自己也说了，不是还有三天半吗？只要没到最后的一刻不要轻言放弃。”

叶玫一愣，庄严这话说得是没错，可是她一样也听出来了庄严也没有十分的把握，不然他就不会说要破此案还需要机缘与运气了，她可不想把自己的命运交给所谓的命运。

眉头微微一皱，叶玫说道：“庄严，你真的也没有办法吗？”

庄严说道：“办法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先把凤姐带回来好好询问一下，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有收获的。”

叶玫的眼里又闪出了希望的光芒：“已经让建伟他们去了，估计一会就能回来。”她把去请凤姐的事情交给了刘建伟。

她才说完刘建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说是凤姐已经带回来了，问叶玫什么时候对她进行询问。

叶玫站了起来：“我这就回来。”

吃饭的地方距离警局不远，回去也就是七、八分钟的事情。

庄严也站起身：“我和你一块去吧。”

两人其实都没有吃什么饭，张达见他们都要走很不乐意：“喂，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把饭吃完用不了多少时间的。”这桌饭菜虽然不贵，可他还是很心疼的。

庄严也觉得没必要这么着急，反正人也带回来了，先晾她一晾也好，这也是策略的一种。

“达子说得没错，叶玫，我们先把饭吃了再去吧。”

叶玫也冷静了下来，重新坐下吃饭。

这一回大家都没有说话，埋头吃饭，这让张达有些兴致索然，吃过饭他买了单就走了。

庄严和叶玫一起回到了警局。

“我们又见面了。”庄严这话是对着凤姐说的，他的脸带着一抹淡淡地笑容。

从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一支，喷出一口烟雾，眯着眼睛望着凤姐。

“庄律师，你怎么也在这儿？”凤姐有些惊讶地问道。

庄严突然想到凤姐可是自己的委托人，自己是她的律师，可是现在自己却站在警察这一边对她进行询问，这事儿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啊，指不定还会给律师事务所带去麻烦。

他笑道：“我是你的律师啊，你有事情我能不来吗？”庄严说。

庄严这话才出口叶玫就扭过头来，目光中带着不满。

庄严咳了咳，这个时候他也不能解释什么。

“请你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叶玫望着凤姐说道。

凤姐的眼睛望向庄严：“庄律师，我可以不回答她的问题吗？”

庄严看了这女人一眼，这女人是外国片看多了吧，居然问出这样的问题。

庄严说道：“凤姐，我国的法律规定，配合公安机关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也就是说你必须回答。当然，如果警方提出的问题有诱导成份或其他不符合法律法规之规定的我会提醒你，也会保留追究的权利。”

庄严的这番话倒也中规中矩，却是让叶玫很不爽，这个庄严到底在帮谁啊？庄严无奈只能给她使了个眼色，当然，凤姐是看不到的。

庄严拿起笔，像是在纸上信手涂鸦，他写下了两个字，轻轻碰了碰叶玫的胳膊，叶玫扭头，目光落在了那纸上——攻心。

叶玫给了庄严一个眼神，那意思是她知道了。

庄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笔尖在纸上胡乱地画着，偶尔抬眼看看凤姐，他突然发现凤姐脸上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紧张，反倒很是镇定，像是笃定自己不会有事一样，这种笃定他曾经也是在她的脸上看到过。

第185章 难啃的骨头

庄严想到了小林子，小林子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不也是这般的笃定，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他相信在凤姐说谎的这件事情上小林子应该在结束和自己的谈话之后就已经和凤姐有过沟通，但这是避免不了的，自己不可能去限制小林子的自由，就是叶玫也不能这么做。

庄严怀疑凤姐的笃定并不是因为自己这个律师坐在这儿，她甚至已经知道警方之所以会把她带来问话更多是因为庄严将自己早就知道尚小敏的存在这件事情告诉了警方，她之前和庄严说的那些话只是场面上的应付，也是想拿那些话僵住庄严，不管怎么说庄严都是她凤姐的代理律师，她是在讽刺庄严的屁股没有坐正，怎么就坐到警方的那边去了？他是应该站在凤姐的这一边替凤姐说话的。

庄严和凤姐接触了不只一次，至少在他看来凤姐不像拥有这样智慧的人，那么这一切难道真是小林子教她的吗？如果是那样她或许早已经想到了说辞，今天的询问很可能会一无所获。

“谭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薛铁龙在外面有女人？”叶玫问道，手上的笔在五指间旋转舞蹈着。

凤姐的本名叫谭凤，只是大家已经习惯叫她凤姐，反而把她的名字给忘记了。

凤姐看了一眼叶玫，又望向庄严，那眼神有怨毒之色，只是隐藏得很好。

“没错，我确实早就已经知道了。”凤姐没有否认，她对庄严说：“我能抽支烟吗？”

庄严便看向了叶玫，叶玫点了点头，庄严正待从口袋里掏烟，凤姐说她自己的包里有，说着她从坤包里取出一包女士烟，点上一支，轻吐了一个烟圈：“我和他结婚不是一天两天，也算是老夫老妻了，你们还没结过婚所以你们不知道，其实女人在这方面是很敏感的，自家的男人是什么尿性自己最清楚，他在外面做了什么，回来是一个什么样子根本就瞒不住的。”

庄严叹了口气：“凤姐，不是我说你，这么重要的情况上次你怎么不说出来呢？你看这整得！”

凤姐淡淡地说道：“我不说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很多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很强势的人，阿龙也很怕我，至少他在外人的面前是这么表现的，现在阿龙死了，还是这样的一个死法，如果我说我早知道这件事情那么警方就会怀疑我，我可不愿意莫名其妙就成为了嫌疑人。”

叶玫冷笑一声：“你就没想过么，你说谎让我们知道了你的嫌疑反而就更大。”

凤姐没有接话，只是低头抽头烟。

“谭凤，你和那个吴九龙是什么关系？”叶玫又问道。

吴九龙是小林子的大名，他为什么要叫小林子知道的人并不多，他也没有专门地解释过这个问题。

“朋友关系。”凤姐这回回答得倒是蛮快的。

庄严没有多说话，至少他现在的立场确实不适合主动开口询问凤姐。

叶玫说道：“你确定你们就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么？”

凤姐笑了：“我们是好朋友，比起普通的朋友关系来自然又更进一步。”

“你们好像十分的亲密，就连薛铁龙也因此产生了不满，我就很难理解你说的好朋友到底好到什么程度了！”

凤姐不屑地说道：“你不就是想问我有没有和他那啥吗？有没有这问题很重要吗？我不觉得这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一男一女发生一点超友谊的行为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吗？再说了，就许他薛铁龙在外面养小的，我就不能有一个蓝颜知己吗？”

庄严的心里暗笑，看来这个凤姐跟着小林子还真是学会不少东西，连蓝颜知己都整出来了。

叶玫却是被她的一句话给说得没了脾气，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庄严暗暗皱眉，这个叶玫的心太急了，自己早就已经告诉了她，对付凤姐不能直来直去，得攻心，凤姐自己是不具备这样的智慧的，应该是小林子教授了她应对警方询问的办法，无论她记得有多么的牢固但那始终是小林子的而不是她自己的，只要注意方式方法就不难从她的身上找到一个突破口。

庄严咳了一声，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而手指所触及的便是他写下的“攻心”二字。

叶玫的目光也落到了字上，她深吸了口气，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你早就知道薛铁龙在外面有了女人，所以你恨他，你恨不得想要了他的命，但你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所以你迟迟没有采取行动。这让你很压抑，正在这个时候你认识了小林子，你想让他帮你，你许以其好处，他便答应了你，之后在你们共同的设计下对薛铁龙实施报复，是这样吗？”

“庄律师，叶警官说的这些算不算是诽谤？”凤姐问庄严。

庄严看了叶玫一眼：“叶警官，我当事人有权不回答你这种带诱导成分的假设性问题，当然，如果你能够拿出证据来那又另当别论。而且我必须提醒你一下，你的这些话确实有诽谤之嫌。”

庄严站回到了自己律师的位置上。

叶玫的心里很窝火，她同想到凤姐这么的难缠，偏偏这个时候庄严又帮不上什么忙，还站到了凤姐那边。

拿证据出来？说得容易，要是真有证据自己还至于要这般的和颜悦色吗？早就已经把她给拿下了。

叶玫只能说道：“对不起，我只是做出了一个假设而已。”

见叶玫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凤姐才说道：“阿龙的死最难过的人是我，俗话说一夜夫妻百日恩，百日夫妻似海深，我和阿龙这么多年，也经历了许多的风雨，虽说后来阿龙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我心里有气但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对他怎么样，打内心里我是希望他能够回头的。私下里我和他吵过、闹过，可是我却从来没有找上门去，为什么？为了阿龙的面子，我不想扫了他的颜面，再说这种事情怎么说也是家丑，难道我真要拿了大喇叭到处去喊我自己的老公出轨了么？”

凤姐的情绪开始有些许激动，眼里也有了泪光。

叶玫咬着嘴唇，对于凤姐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庄严轻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回合的较量叶玫是输了，但又有什么办法，一开始自己就让凤姐给框住了，自己是她的代理律师，总不能去帮着警方吧？

第186章 做文章

“气死我了，这人怎么这么能说？”

待凤姐离开后，庄严就和叶玫去了她的办公室，往沙发上一坐叶玫很是生气是说道。

庄严苦笑：“你若问的是那个小林子的话他更能说。”

叶玫略带不满地望向庄严：“你也是的，为什么不帮我？”

其实叶玫这么问并不是希望庄严真的回答她，她又何尝不知道庄严的苦衷，只是此刻她是需要好好发泄一下罢了。

庄严叹息道：“我也没有办法，谁让我是她的代理律师呢，接受她的委托本来就是要帮她解决一些法律上的麻烦的，我刚才一直在想，她找我做她的代理律师会不会是一早就算计好的。”

还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庄严一开始就帮着警方进行调查的事儿凤姐是肯定知道的，或许是意识到庄严很可能对他们构成威胁所以就用这一招把庄严给限制住了，否则为什么凤姐找上宏达律师事务所之后指定要让庄严做她的律师，她不是不知道庄严并没有真正具备律师资格，只是一个见习律师而已。

叶玫听了眼睛一亮：“庄严，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可以说明他们的心里真的有鬼？还有，这个凤姐好像和我们所了解不凤姐不一样，我们所了解的凤姐可没有这般的精明！”

“这就是典型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相信她和小林子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短，跟着小林子她应该学会了不少的东西，就算她学不会，小林子手把手地教也能够教会。就拿今天这情况来说吧，一开始我认为不管小林子怎么教只要我们的方法对了一定能够打乱她的思路，让她露出破绽，可事实却并非这样，我怀疑事先他们有过排练，小林子应该是把一切的可能性都算计到了。”

“哼，这就说明他们的心里有鬼，我看呐，他俩合谋害死薛铁龙的可能性最大！”叶玫道。

庄严点上支烟，对叶玫现在的状态他还是有些担心，他感觉叶玫已经乱了方寸，刚才对凤姐的询问也很失水准，她现在心里一味想着的就是怎么把这个案子破了，而且就在她被限定的期限之内。

有句话叫关心则乱，她是太在乎刑警这个职业了。

庄严想提醒她两句的，可是这几天来他提醒得还少吗？估计他再说这个问题叶玫反而会不悦，她的压力本身就已经很大了。

庄严也在思考着一个问题，到底凤姐是不是凶手！

“庄严，有一件事情我想不明白，小林子要长相有长相，有能力有能力，要学识有学识，可这么的一个人怎么就和凤姐走到一块去了呢？就凤姐的那样子他不会真那么重口味吧？”

庄严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他不是没有考虑过，都说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可是正如叶玫说的，小林子各方面都是一个很优秀的人，怎么就和凤姐搅到了一起，凤姐虽说五官也生得不错，可是那身材却让人不敢恭维，特别是身上那些江湖习气在庄严看来她并不是小林子喜欢的那种类型。

可有时候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说，就像王八看绿豆一样，只要是对上眼了那什么可能都有。

庄严想到了一首很有名的现代诗，诗人是谁他忘记了，但那诗他却记得清清楚楚：

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两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三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许许多多的鲜花都插在牛粪上……

所以说感情这东西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不是有人常说好白菜都让猪拱了么？这种事情不只是发生在女人的身上，也很有可能会发生在男人的身上。

当然，也同样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之前叶玫提到的，凤姐许了他好处，而这好处正好是他需要的，至于是什么却不得而知了。

“这一次已经惊动她了，想要在她的身上做文章就难了。”叶玫悻悻地道。

庄严却是笑了：“这倒未必，小林子聪明是聪明了，但像他这样的聪明人却很容易反被聪明误。假如真是他们做的，那么他们一定会很小心，不能让自己露出任何的破绽，也不敢露出什么马脚，一旦知道自己有什么错漏的地方他们肯定会设法补救。”

“可是错漏在哪儿？我们如果能够发现他们的错漏还用得着这样吗？”错漏就会留下证据，有了证据确实不用和他们这般的斗智。

庄严说道：“你别忘记了一点，做贼的人总是心虚的，他们会反复去思考自己是不是哪个地方没有做好，在什么地方有了遗漏，如果他们发现什么地方没做到位的话你猜他们会怎么办？”

叶玫这回算是明白了庄严在想什么，庄严是想要利用对方的这种心理来请君入瓮！只是说起来容易，但真正要做起来却是很难。

“薛铁龙的手机还在你们的手里吧？”庄严问道。

叶玫点点头：“那是当然，这可是谋杀案，他的手机也属于重要的证物。”

庄严说道：“可以用它来做文章，至于怎么做我们得好好想想。”

叶玫知道庄严的点子多，她说道：“那可是重要的证物，你可别打它的主意。”

庄严笑了：“放心吧，我并没有想要真把它拿出来，只是借着它的名义向他们传递一些信息，可以令他们不安的信息。”

听他这么说叶玫才松了口气：“那你得抓紧一些，时间可不等人！”

叶玫这些天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为了这个案子她是吃不下睡不香，甚至连轴转了好几天，她不能输，也输不起。

庄严站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建议你还是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吧，我保证三天内一定帮你找到那个凶手！”

庄严说得很是肯定，这让叶玫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庄严又道：“你在局子里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儿，听我的，别把身体给累垮了，至于怎么做我好好想想。”

庄严安慰着叶玫，可是他却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办，他的心里也很是忐忑，叶玫的命运可是攥在自己的手上呢！

他没有再继续呆在警局，他也需要一个人好好静静，把思路给理清楚，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第187章 用情至深

雨已经停了，原本清澈见底的剑江河水因为雨水的缘故已经变得浑浊。

河边没有什么人，这样的天气没有人愿意在河边吹这凉风。

庄严站在岸边，看着奔涌而去的河水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需要这样的空白，只有脑子相对空灵的时候才能够有精力去思考。

叶玫只剩下三天的时间了，庄严知道这三天对于叶玫来说意味着什么，但他必须得想明白一个问题，那就是真凶确实是凤姐么？

从最初凤姐面对自己询问时的笃定，到凤姐撒谎并用手段将自己绑到了她的战车上，种种迹象表明她一定是有问题的。

那么凤姐若真害死了薛铁龙，她的动机又是什么呢，单纯的报复？

不像，如果凤姐真想要报复那么她报复的对象就应该是尚小敏才对，凤姐自己也说了，她对薛铁龙是有感情的，除非她又在说谎！

她为什么要一再说谎呢？

只有一种可能，她在极力掩盖一个真相，她一直在强调与薛铁龙之间的感情，反而让庄严觉得她对薛铁龙的所谓感情并不真实。

感情！庄严的眼睛突然一亮，难不成她真是喜欢上了小林子。如果是这样，她为了和小林子在一起对薛铁龙下手就说得通了。

庄严翻出了尚小敏的电话，他问尚小敏在什么地方，他想要见上一面。

尚小敏说她已经搬家了，搬到了城郊。

庄严拦了一辆出租就赶了过去。

尚小敏看上去憔悴了许多，看来这些天她过得也很不好。

“凤姐没有来找你的麻烦吧？”庄严问道。

尚小敏摇摇头，给他倒了杯水：“没有，这些天我的生活很平静。”

“可是你看上去并不好。”

尚小敏苦笑了一下：“龙哥走了，我的生活完全就失去了依靠。”

庄严皱了下眉头：“你跟了他这么久难道他就没有给你留下一点什么？”

尚小敏幽幽地叹了口气，无比哀怨地说道：“我算什么，我顶多算是他的一个玩物而已，他供我吃，供我穿，给我租一套房子，每个月再给一点钱让我可以去打打麻将什么的，可是这些都是小钱，能做什么？”

她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顿了顿继续说道：“也不怕你笑话，和他在一起这么多年，我偷偷存的钱不到十万，这不，他一走我就只能搬到郊区来了，这儿的租房子要便宜一些，我正寻思着下一步我该怎么办。你也知道的，像我这样的人要说去找一份工作很难，我自己都不知道能做什么。想找一个人依靠，可我曾经是龙哥的女人谁都不敢沾上我。”

尚小敏说得有些感伤，庄严知道她说的是事实，像她这样的女人想要做正行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尚小姐，你爱龙哥吗？”庄严问道。

尚小敏冷笑道：“爱？什么是爱？他又何曾爱过我，他每次和我在一起都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让人看到，起先我以为他是害怕家里的那个母老虎，后来我才知道他心里装着的还是那个女人。”

庄严愣住了：“你是说他爱他的妻子？”

尚小敏淡淡地说道：“是不是爱我就不清楚了，但他总是在我的面前提起她，甚至还说过不少他的好话，如果说他的心里没有那个女人打死我都不信！”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他来找尚小敏就是想要弄清楚这个问题的，这个答案显然让他很是满意。

如果薛铁龙对凤姐没有了感情，凤姐也移情别恋，那么凤姐想要和薛铁龙分开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甚至可能不需要她亲自开口。但如果薛铁龙对尚小敏并没有什么感情，只是基于生理的需要走到一起，那么他的心里装着凤姐是肯定的，他在外面胡天胡地的，但他觉得那只是男人的游戏，只要他的心还在凤姐的身上就行了，而且他也努力地在对凤姐进行补偿，否则他也不会对凤姐百依百顺。

虽说他可能会忌惮凤姐的父亲，但他上位也有很多年了，早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一帮兄弟，可谓是羽翼丰满，凤姐父亲对他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所以他对凤姐千般的好只是因为他爱她，且心怀歉疚！

也正因为如此在听说凤姐竟然与小林子搞上的时候他会愤怒，他两次找上小林子想要警告他，如果不是凤姐知道亲自出面的话小林子是不是还活着这都要两说了。

庄严心里暗笑，没想到这个龙哥对凤姐用情至深啊，想想也很讽刺，一个在外面养小的男人居然精神上还是蛮专情的。

不过这么一来凤姐想要离开他就太难了，他那么爱凤姐又怎么可能让她离开自己呢。可是他若不放开手那凤姐与小林子就不能在一起，他成了拦路虎，绊脚石，凤姐为了追求自己的爱情与幸福就必须把他给踢开。

若是寻常的男子事情也就好办了，偏偏他是龙哥，道上出了名的大佬，想要让他放手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杀了他！

见庄严走神，尚小敏叫道：“庄律师，我，我能不能离开茶城？”

庄严这才回过神来：“啊？你想去哪？”

尚小敏说道：“不知道，先离开茶城再说吧，留在这儿我会饿死的，我想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重新来过。”

庄严知道她所谓的重新来过是什么意思，她只能靠着自己的身体过活，庄严不是一个卫道者，他也无意去批判尚小敏选择什么样的人生。

他说道：“暂时你还不能离开，再等等吧，等龙哥的案子了结了再说。”

尚小敏咬着嘴唇：“要是一直都破不了呢？”

庄严笑道：“怎么可能，别忘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尚小敏点点头：“那好吧，我就再呆上一段时间。”

“尚小姐，你见过那个女人吗？”庄严问道。

尚小敏摇头道：“没有，我只看过她的照片，就在龙哥的皮夹子里。”

薛铁龙竟然在皮夹里装了凤姐的照片，再一次又印证了薛铁龙对凤姐的感情。

“尚小姐，我想请你帮个忙。”庄严说道。

尚小敏说道：“庄律师，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有什么事你说就是，别客气。”

第188章 劝说

“老树茶馆”。

庄严再次来到了那个包间，才在门口就听到了悠扬的琴声，竟是一曲《高山流水》。

推门进去，琴声并没有停止。

小林子闭着眼睛，仿佛很陶醉的样子。

庄严自己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茶几上的茶是泡好的，庄严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然后静静地听他弹琴。

一曲终了，小林子才站起来走到庄严的对面坐下。

庄严轻轻拍着掌：“好一曲高山流水遇知音，只可惜你不是俞伯牙，而我也并非庄子期。”

小林子微笑着说道：“所谓千金易得，知音难求，我确实不是俞伯牙，你又怎么可能是庄子期呢？”

两人都笑了。

“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和凤姐走得那么近？倘若说你有吸引她的地方我相信，但她哪儿吸引了你呢？”庄严点上烟，眯眼看着小林子说道。

小林子皱起了眉头：“庄律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严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意思，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哦，对了，有一点你确实没说错，薛铁龙对凤姐的感情是真的，他和尚小敏只是各取所需而已。相反的，我却感觉不到凤姐对他的感情，你说凤姐是不是心里已经有了别的男人呢？”

庄严的目光直视着小林子。

小林子淡淡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庄严说道：“我尚小敏说了一件事，她告诉我说龙哥对凤姐移情别恋很是难过，她问龙哥凤姐喜欢的那个男人是谁，龙哥告诉她那个男人就是你，就连龙哥两次来找你也是她怂恿的。”

“她为什么这么做？”小林子有些愠意。

庄严说道：“她只是不想龙哥难过，她对龙哥是真心的，所以就算知道龙哥的心里只有凤姐她也不在乎，甚至还替龙哥出谋划策。当然，她只是出出点子，至于和凤姐在一起的人是谁是龙哥自己查出来的，我问她龙哥是不是弄错了，她说龙哥绝对不会错，因为龙哥有证据。”

小林子笑了：“证据？庄律师，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挖坑的呢？”

庄严一惊，这小子还真是警惕，不过他的脸上却没有露出破绽：“怎么说？”

小林子说道：“你是想让我自己往里跳吧？”

庄严叹了口气：“我只是就事论事，再说了，这儿就你我两个人，无论我们说了什么其实都不作数的。坦白告诉你吧，我也一直都怀疑是你和凤姐一道害死了龙哥，因为我能够感受得出凤姐对你的那份感情。”

小林子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还好你不是警察，不然只是凭着感觉办案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人的第一感觉往往都不会错到哪去，而且我并不是在挖坑，尚小敏手上确实有着龙哥留下的证据，它可以证明你和凤姐之间的关系的确不寻常，而且……”

“而且什么？”小林子放下了茶杯，盯着庄严问道。

庄严说道：“而且她还说了，其实广利公司的事情龙哥早就已经和凤姐说过，也就是说凤姐早知道广利公司和龙哥有关系，在这一点上凤姐又撒了谎，我说得没错吧？”

小林子没有说话，又倒了一杯茶喝了起来。

庄严闭上了嘴，该说的他已经说了，他知道什么叫过犹不及。

尴尬的沉默。

这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这期间庄严抽了两支烟，喝了七、八杯茶，当然，那杯子很小，功夫茶具中的牛眼大的杯子。

小林子轻轻地叹了口气：“庄律师，你是凤姐的律师，可为什么你却站到了警方的立场上去非得要将她置于死地呢？”

庄严淡淡地说道：“我是她的律师没有错，我确实是服务于她，但有一点你别忘记了，我首先服务于法律，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不能因为我是她的律师她让我把黑的说成白的我就必须照着做。一开始我便和她说得明白，我需要知道的是整个事情的真相，而作为委托人，既然希望我能够帮助她那么她就应该把实情告诉我，而不是谎言。”

小林子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庄严又道：“不可否认你很聪明，你认识你教她如此这般就一定能够把警方给敷衍过去，甚至也能够把我也给拴住，最后这个案子就不了了之，你忘记了一句老话，那就是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小林子抬头望着庄严：“如果我说其实你们真的弄错了呢？”

庄严不说话，只是拿眼睛望着他。

小林子苦笑：“别的我不怎么清楚，但你若是说这一切都是我教她的那你就冤枉我了，而且我和她之间真没有你们怀疑的那种关系，在我的心里她就是一个给过我关照的大姐，她是偶尔会和我诉诉苦，我呢，也会给她出出主意，安慰和劝解她，但我真没有教过她什么，如果像你所说的那样，龙哥的死和她有关系，那你来问我就问错人了。”

庄严皱起了眉头，小林子说得很是轻松，并不像是作伪，难道这件事情真的和他没有关系？

庄严说道：“凤姐并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很多事情她不会想得这样的透彻。”庄严是在说如果没有人教她的话，她是不可能做得这么地滴水不漏的。

小林子是聪明人哪里会听不出来，他叹了口气：“这么说你认定了是我在其中做了什么？”

庄严给他倒了杯茶：“至少我不能听你的一面之词，这事儿我会查清楚的。”

小林子点点头：“人命关天，之前我替他说话完全是站在一个公正客观的立场，但现在你们既然怀疑这件事情和我有关系那么我就不便再多说什么了。至于你今天和我提到的关于尚小敏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不会和她提半个字的，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查个水落石出，我不想莫名地背上这么一个罪名。”

他取出了烟斗，装了一斗烟丝，轻轻地摁了摁，然后才点上火。

这次的见面并不像庄严事先所想的那样，小林子的一席话让他又有些乱了。

他原本是想试探一下小林子的，而且也确实如小林子所说的那般，他是来下套的，而他的饵则是尚小敏。但小林子却识破了，而且也不接招，还给他推心置腹地来了这么一出，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小林子与凤姐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他也没有帮着凤姐出主意应对警察吗？

那么凤姐又怎么有这样的手段？

莫不是从一开始自己就看轻了这个女人！

第189章 莫名其妙的问答

小林子的话可信么？

虽然庄严从他的表情看来他应该没有说谎，可是庄严有些不敢肯定自己会不会看走眼。

微表情是不会骗人的，但它却不易捕捉，那些细微的表情都是稍纵即逝的，甚至很多的持续时间就是零点几秒，所以再厉害的微表情专家也会出现失误的时候。除非将两人聊天的过程全程拍摄下来，然后慢慢一遍遍地回放，那样才真正能够做到准确的分析与判断。

但显然根本不具备这种可能性。

“我帮她说话那是我觉得我了解她，而且我欠她的。”小林子又冒出了一句。

庄严有些好奇：“哦？你欠她什么？”

小林子叹了口气：“我说过，她给过我不少的帮助。我一直是一个很张扬个性的人，我这样的脾气很不讨人喜欢，还会得罪人。之前便得罪了一个道上的人，那人有些背景，以至于我这茶馆差一点儿就保不住，若不是她帮着说话恐怕就不是损失一个茶馆那么简单。”

庄严微微点头，小林子对自己个性的剖析还是很到位的，一个有才能的人大多喜欢恃才放旷，目空一切，什么都不在乎。这类人很容易让人反感，因为原本有才就可能招人嫉妒，再不善与人交往的话那么确实会得罪很多人。

“她为什么会帮你？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庄严问道。

小林子也不隐瞒：“她父亲喜欢喝茶，她也很孝顺，常常会替父亲买茶叶，而她对茶却一点都不懂，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到了我的店里，我给她推荐了几款茶叶，我这个人做生意也就是图个能够养活自己，所以价格什么的也还公道，加上我的态度很好，所以一来二去她就成了我店里的常客。或许是我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的缘故吧，她对我的生活产生了深厚的兴趣，有事没事会到我这店里学着品茶，每次还让我给她演奏些乐器，她说其实她很向往这种高大上的生活。”

说到这儿小林子苦笑了一下：“你别笑，在他们这种人看来，文人雅士的生活就很是高大上，否则也不会有很多大老板在赚足了钱之后就开始学着附庸风雅。”

庄严也笑了：“对精神层面的追求也不是一件坏事，如果他们真能够在精神上有所提高，我觉得倒也配得上高大上这一说。”

“我和她之间真没有你们想的那种关系，不过她倒是经常会往我这儿跑，每次呆的时间也不长，一个多小时吧。”

小林子说到这儿咳了一声：“老实说，我没想到龙哥的死竟和她有关系，要知道我也不会淌这浑水了。不对，并不是我主动去找你的，而是你来找我的！”

小林子一脸的尴尬。

庄严哈哈大笑：“你就不怕这么着急摘清自己反而会让我更加怀疑吗？”

小林子给庄严添茶：“我相信你能够做出正确的判断。”

庄严的手机响了，看了一眼竟是凤姐打来的，他看了小林子一眼：“她给我来电话了。”

小林子说道：“这很正常，你不还是她的律师吗？”

庄严接听了电话，凤姐说想要见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庄严和小林子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开了。

只用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凤姐家。

凤姐穿着一套家居休闲装，可能是衣服有些小的缘故，紧绷着，勒得有些像裹粽子。

“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吗？”庄严坐下后问道。

凤姐给他泡好茶，在他的对面坐下。

凤姐的脸色有些难看，神情也有些憔悴，估计没有休息好。

“庄律师，警方不会真怀疑是我害死了阿龙吧？”她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庄严，很是紧张地问道。

庄严说道：“警方只不过是例行调查，他们问什么你就老实回答什么说是了，要相信警察，他们不会冤枉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坏人的。”

凤姐摇摇头：“那可不一定，警察能靠得住蚂蚁都会上树！”

庄严没有再说话，他知道和这些道上混的人说警察他们是有抵触心理的。

凤姐点上一支烟：“庄律师，你是我请的律师，你就得帮我，你怎么能和警察一起来对付我呢？”

她说得很是直接，这让庄严有些难堪，庄严说道：“凤姐，我说过，作为一个律师我会履行我的职责，但有一点你必须明白，就算是律师也必要讲证据，尊重事实，并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而且作为一个公民，你有权利配合警方的案件侦破工作，对于你所知道的一切不能有任何的隐瞒，这并不矛盾。假如你真的做了犯法的事儿我也帮不了你，因为我不能弄虚作假，那样我就是在妨碍司法公正。”

说到这儿庄严正色问道：“凤姐，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凤姐愣了愣：“什么意思？”

庄严说道：“你在很多事情上都说了谎，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撒谎，你到底想掩饰什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凤姐脸色微变：“我能有什么秘密，该说的我不是都已经说了吗？”

庄严冷笑一声：“是吗？你早就已经知道了薛铁龙和尚小敏的事情，可是你却对我说你毫不知情，而薛铁龙也早就已经告诉过你广利公司其实是他的，你仍旧装做不知道这事儿，为什么？”

凤姐脸上露出震惊：“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庄严是在诈她，她知道尚小敏的事情庄严是知道的，但要说她早就知道广利公司的事情庄严却只是一个推测。

庄严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这个女人。

凤姐原本是直视着庄严的，可在庄严这样的目光下她有些惊慌地低下了头。

“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只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凤姐的说法肯定是不能让庄严信服的。

“我刚才正和小林子喝茶。”庄严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凤姐抬起头望向庄严：“为什么？”

她问得也有些莫名其妙，喝茶就是喝茶，居然还要问为什么。

“你和小林子是什么关系？”庄严问道。

凤姐长出了口气：“他是我认的一个小兄弟，我把他当弟弟看待。”

这说法倒是与小林子的说法一致，庄严点了点头：“他说你帮了他很多的忙。”

“但我也带给他不小的麻烦，你应该也知道，阿龙怀疑我们有什么，带人打上门去，如果不是我及时制止的话，说不准他会怎么样。”

“嗯，这个我知道，我只是不明白，你并不像是一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怎么就和他走得这么近。”

第190章 摸底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两个人能够成为朋友，成为情侣，成为兄弟那是需要一些共同的经历的。

在这些经历中，彼此互相了解，互相熟悉，知道对方的优点缺点，吸引与包容，最后才有可能走到一起。

当然，如果是有目的的亲近那又是另一回事，那就存在了逢迎讨巧的成分。

小林子对凤姐好，替她说话那是有着感恩的成分，若不是凤姐，他怕不知道自己因为得罪道上的人会被弄成什么样子，但凤姐呢？她那般关照小林子至少也得有个说法才对。

庄严想要的就是这个说法。

“庄律师，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人和人是讲缘份的，我在家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到林子那儿买茶叶，他就合了我的脾气，我呢把他当作弟弟来照顾有什么问题吗？”

庄严苦笑：“没有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我觉得奇怪，既然是这样那龙哥为什么会误会？他难道连这点儿自信都没有吗？”

凤姐冷哼一声：“他那是做贼心虚，他以为自己在外面鬼混别人也会像他一样在外面胡来。”

“凤姐，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以你的脾性并不是那种能忍的人，明明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甚至还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可你却并没有去找那个女人的麻烦，这似乎有些不像你的风格。”

庄严步步紧逼，凤姐的情绪像是平静了许多，她说道：“我去找她做什么？求她离开阿龙吗？我拉不下这脸，道上混的什么最重要，面子，面子你懂吗？所以我就睁只眼闭只眼，与其去找那个女人倒不如管好自己的男人。而且我这脾气，要是真去了那肯定是要见血的，那样一来很可能把自己也折进去了，还会把阿龙给逼到悬崖边上，再想要挽回就难了。”

凤姐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

庄严也点上了一支香烟：“你很爱龙哥？”

凤姐用力点头：“爱。当然爱，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如果不爱他这个家早就已经散了。”

庄严四下里看了看，屋子里并没有发现龙哥的遗像，而这女人的脸上除了有些憔悴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悲伤的情绪。

“广利公司的事情你又怎么说？”庄严穷追不舍，似乎不把凤姐问倒他是不会罢休的。

凤姐拿起自己的水杯，她的杯子里泡的不是茶，而是玫瑰花。

抿了一口她才说道：“你说得没错，广利的事情阿龙曾经和我说过，只是这件事情除了我和陈广利以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我不说就是想看看陈广利这个人是不是靠得住，会不会阿龙一死他就不认账了。要知道道上的人虽然义字老挂在嘴上，但真正能够做到有情有义的能有几个，不过还好，陈广利没有让我失望，否则的话广利公司就再没有他的事了。”

这个凤姐还真是有心机，这与庄严第一次见到的她完全就判若两人。

看来自己还真是让她的外表给蒙蔽了。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庄严回到了这个问题上。

凤姐望着他：“我希望你帮我查出龙哥到底是谁害死的，我知道你有这个本事，如果你查到了第一时间通知我，能够赶在警察之前查出真相那就再好不过了，我可以给你一笔钱。”

“你是想自己报仇吗？”庄严问道。

凤姐咬着牙：“是的，无论是谁杀了他我都要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庄严站了起来：“对不起，这一点我恐怕不能答应你。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另外，记住我说的话，千万别再对我有什么隐瞒，不然的话就算我想帮也帮不了你。”

说罢他真就向着门口走去。

凤姐叫道：“等一等！”

庄严停下了脚步，凤姐问道：“那个尚小敏她人呢？我听手下人说她已经搬家了，你应该知道她搬到哪儿去了！”

庄严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还想去找她的麻烦？”

凤姐说道：“阿龙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出的事，她是有责任的，虽然警方说与她无关但我这关她就过不了。”

庄严叹了口气：“你就消停些吧，这样闹对你没有好处。”

说完庄严大踏步地离开了，他怎么可能把尚小敏的事告诉凤姐呢？那不是害了人家尚小敏吗？

从凤姐家出来，吹着风，庄严清醒了不少。

他发现凤姐叫自己来其实并没有说到什么实质上的问题，她只是向自己传递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她不会让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她的理由是她对薛铁龙的爱。

可她真的爱自己的男人吗？庄严觉得未必，假如她真的爱薛铁龙的话怎么会没有一点悲伤的情绪，还有客厅里也没有半点与薛铁龙有关的东西，甚至进门的时候庄严发现拖鞋都没有男式的，估计薛铁龙穿过的拖鞋都让她给扔了。

要说她对薛铁龙能够有多深的感情庄严就真是不相信。

很快庄严便明白了凤姐叫自己来的真正意义，她是在摸底，她想从自己这儿探听警方对于这个案子的侦破到底有了什么进展。

她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刚才正与小林子在一起，真是这样还是她在做戏呢？

她表现出来的愤怒，她想要替薛铁龙报仇，甚至想要去找尚小敏的麻烦，这些都让庄严感到反常，这和她之前的种种都格格不入。

带出反常必有妖，庄严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微笑，他想到了自己之前对小林子说过的尚小敏掌握着某些证据的事儿，看来凤姐想找到尚小敏的目的应该是在这儿。

庄严打电话给叶玫，让叶玫派人盯着尚小敏的住处，他预感凤姐可能会对尚小敏出手。

即便是自己不告诉凤姐尚小敏的下落，以凤姐的能耐，只要发动手底下的那帮小弟想要把尚小敏查出来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叶玫听庄严说完，她说道：“你是想用尚小敏作为诱饵？不是说好用薛铁龙的手机来做文章的吗？”

庄严苦笑：“用他的手机做文章不容易，你们不是有这样那样的规定吗？重要物证是不能轻易拿出来的，没那玩意他们又怎么会上当，再说了，凤姐的身后一定还有高人，这点法律程序我想那人也一定能够知道。”

叶玫听庄严说到高人，她道：“你这回没有肯定那人就是小林子了？”

庄严叹了口气：“我现在对自己的判断都开始产生怀疑了，和那小子聊了半天我觉得他说的话应该是真的，所以我先选择相信他。”

第191章 神秘短信

挂掉了电话庄严有些茫然，现在自己该到哪儿去？

去律师事务所么？他现在主要的事情就是萧震雷的安全和薛铁龙的案子，萧震雷那边有人盯着，应该不会出什么事，薛铁龙的案子该做的他也做了，下一步就看这个凤姐是不是真会跳出来。

他苦笑着摇摇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一下子找不到去处。

看看时间已经是中午了，在街上胡乱吃了一碗牛肉粉，干脆打个车子回家。

坐在出租车上他还在想着凤姐的事儿，她真会让人去找尚小敏吗？如果她沉住气按兵不动的话那么自己的这个计划不就泡汤了？

过了今天就只剩下两天了，自己赌这一把能不能赢？若是输了那么叶玫估计会恨自己一辈子。

正思索间，手机传来了短信提示音，掏出来看了一眼，未知号码。

这是什么操作？庄严皱了下眉头，他点开了短信。

“小子，不要多管闲事，有些因果是早就已经注定的，你改变不了。”

庄严的心里一颤，他已经猜到了是谁发来的短信，是那个人，一定是那个人。

他马上又挂电话给叶玫，他想让叶玫帮着查查这个号码，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么。

不到五分钟叶玫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她告诉庄严这个短信并不是通过手机发送的，而是通过网络平台，技术部门的人说仅凭这一条短信根本不可能查到什么。

其实这个结果在庄严的意料之中，对方敢给自己发这么一条短信自然也不会担心自己会被查到。

“庄严，看来你已经进入对方的视线了！”叶玫说。

庄严“嗯”了一声，这一点就算叶玫不提醒自己他也很清楚，对方是盯上自己了，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先是天福市向天笑的案子，接着自己又出手救下了萧震雷，还让黄子伟也被警察给控制了起来，对方的计划可以说被自己破坏掉了。

“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你在明，他在暗，我担心他会对你不利。”叶玫道。

庄严轻笑：“没事，他既然发这样的短信来恐吓我说明他并没有想要对我下手，不然用不着这么做。我倒是希望他能够有什么动作，那样我就一定能够把他给揪出来。”

又聊了两句庄严便挂了电话。

他又看了一眼这条短信，其中威胁的意味并不重，反倒像是一种规劝，短信上说到这些因果早就已经注定，到底是什么因果？

难不成自己的父亲、向天笑和萧震雷真是种过恶因才会招到这样的恶果吗？

庄严不相信，别人他不敢说，但自己的父亲一定是一个正直且善良的人，他又怎么会种下恶因呢。

“兄弟，到了！”出租车司机叫了一声，庄严这才回过神来：“哦，不好意思，走神了。”他摸出钱来付了车费这才下了车往单元楼走去。

回到家里他便瘫坐在了沙发上，这两天东奔西跑的还真是有些累了。

点了支烟，他的脑子里满是那条短信。

他并没有被那短信给吓着，相反他还有些兴奋，对方给自己发那么一条短信说明自己已经越来越接触对方了，自己所做的也影响到了对方的计划，否则对方是绝不会这么跳出来的。

那个人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这也不难，只要有心自己的电话号码并不难查。

“到底是谁呢？”庄严吸了口烟，眉头攒到了一起。

手机又响了，这回打电话来的人是老卢。

老卢怎么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老卢，有事吗？”庄严开口就问道。

电话那边的老卢说道：“小庄，今天萧小姐没有来公司呢！”

庄严说道：“她是老总，偶尔一天不来公司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是她的电话打不通，萧臣都急了，说是有份重要的文件想让她签个字。”老卢的声音隐隐有些兴奋，庄严知道他并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一个老警察遇到案子时那种激动。

庄严问道：“有没有给家里打电话？”

老卢道：“也打了，家里没有人接，就是老萧总的电话也打不通了。”

庄严一下子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萧家出事了？叶玫不是派人看着的吗，老卢也让公司保安部的两个保安守在那儿怎么就出事了呢？

“老卢，你的人呢，赶紧让他们去看看啊！”

“看过了，家里真的没人。小庄，我问过他们了，他们并没有看到萧家的车子出去。”

庄严心道只是盯着萧家的车子有个屁用，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只能远远地盯着，并不能靠得太近，如果萧震雷和萧雪燕并不是坐着萧家的车子离开，而是坐的别的车的话他们肯定是看不见的。

“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赶往萧家去。”也不等老卢说话他便挂了电话，然后给叶玫打过去，叶玫听了也是一惊，她说她马上和负责看着萧家的人联系一下，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庄严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小区，冲到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手机不停拨打着萧雪燕的电话，可里面却是冷冰冰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只几分钟叶玫的电话就过来了：“我们那同事说他也没看到萧家的人离开，他中途只是去上了个厕所。唉，原本我是想让他直接到萧家去的，可是萧叔不答应，说不用派人守在萧家，只要他们呆在家里就不会有什么事的，不让我们浪费警力。”

庄严也很是自责，自己这段时间大多的精力都投入在薛铁龙的案子上，对于萧家的事情也太大意了，以为既有警察又有海蓝公司的保安，这是双保险，萧家一定不可能出什么事，谁知道萧震雷和萧雪燕就在这些守护者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

难道是那个人干的？如果真是那样那么他发的这个短信就很有挑衅的意味了。

他的目标是萧震雷，为什么连萧雪燕也失踪了呢！

“师傅，能快点吗？”庄严问道。

出租车师傅侧头看了庄严一眼：“兄弟，我知道你遇到了急事，可我已经尽力了，这可是在市区，限速的。”

“如果真被罚款算我的！”庄严说。

师傅很是不屑，暗说那点罚款算什么，他心疼的是还会被扣分。

不过见庄严这么着急，在没有摄像头的路段他还是加了油门。

很快就到了萧家住的小区，庄严付了车费小跑着到了萧家的门口，一个年轻人已经站在那儿，年轻人自我介绍是市局刑警队的，他就是在这儿负责盯着萧家的那个警察。

第192章 脱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庄严待他自我介绍之后焦急地问道。

那年轻警察虽然心里有些不喜庄严的态度，可是他知道庄严与叶玫的关系不错，不然叶玫也不会打电话告诉他庄严让他听庄严的。叶玫可是副队长，而且那脾气不是自己能够招惹的，所以他只得耐着性子把事情说了一遍。

他是今天一大早来接班的，时间大概是早上七点左右。

萧家的人一般都不会这么早出门，交班的人也说了，从昨晚萧家人回家以后就没有再出来过。

大概上午八点多钟，萧震雷的老婆陆晴就出门了，萧雪燕却没有出来。

萧震雷不出门这是大家都知道的，至于萧雪燕没出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人家可是堂堂公司老总，想去就去不想去谁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一直到刚才接到叶玫的电话他才知道大事不妙，他进去敲门没有反应，屋里应该没有人。

“我就去过两趟厕所，如果他们真的离开了别墅我想应该就是那个时候吧。”

正说着话，又有两个年轻人过来了，这两人庄严是认识的，海蓝公司的保安，他好歹也在保安队呆过，对于队里的人还是多少能够挂着相貌的。

“庄哥！”两个年轻人只是看了那个小警察一眼，然后一齐向庄严打招呼。

这两人说的与老卢在电话里说的一样，他们说因为不方便靠太近，所以他们只能远远看着，对于萧家的车他们都是认识的，他们认为萧家的人要是离开的话肯定是开着萧家的人，没看到车子出去说明人应该还在家里。

直到公司那边打萧震雷父女的电话都没有人接才知道他们可能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萧家的人或许是被其他的车子带出的小区。

那小警察待两人说完他插话道：“我在想他们到底是真离开了还是仍旧在屋里，毕竟我们一直都只是敲门，并没有进去看过。”

庄严点点头，小警察说得没错，他说道：“你找一个开锁的人来，让他把门给打开，然后我们再进去看看。”

小警察马上就给开锁的人打电话。

好在开锁王离得并不远，就在小区门口不远处。

这些开锁的确实有些本事，没多久一个复杂的电子防盗门就被他们轻而易举地打开了，小警察和那开锁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开锁就走了。

“萧叔，雪燕！”庄严推门进去，小警察一把拉住了他：“庄哥，小心一点，别把现场弄乱了。”

现场？庄严在扭头看了他一眼，萧家父女只是失踪，何来现场这么一说。

庄严抬腿就走了进去，那小警察有些冒火，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别墅里空无一人，看来萧震雷和萧雪燕真的不见了。

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没有人知道，那就更不会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无论是萧震雷还是萧雪燕都不是那种做事情不靠谱的人，他们这样消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被某人给带走了。

那人就是庄严一直在追的幕后黑手。

可那人到底是怎么将他俩带走的呢？庄严提醒过萧家父女，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就算是公司派来的两个保安以及这个小警察都打盹了，两个大活人怎么就轻易着了人家的道呢？

这一点庄严百思不得其解。

萧家的别墅庄严不是第一次来，通往外面就只有一条道儿，别墅四周有围墙，进出就是那道大门。

小警察说他就只是去上了个厕所，而两个保安在距离萧家别墅院门不到五十米的地方蹲着，庄严也看过他们所在的位置，视线很好，他们却只说没见到别墅里有车出来，按理就算是有人出来他们应该也看得见的。

他把两个保安叫到了跟前：“我问你们，你们真的一直都守在那儿吗？说老实话！”

庄严的表情很是严肃，这让两个保安有些不安，他们面面相觑，庄严看出了一些端倪：“我希望你们不要骗我，这件事情很严重！”

其中一个苦着脸道：“我们，我们有离开的，不过我们就在小区外面的那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门口，进出小区的车子我们一目了然。”

庄严皱起了眉头，果然如他所想的一样，如果他们是在小区门口而不是他们所说的那个位置的话，对于萧家的情况自然就无从得知，而他们的判断只能根据萧家的车子有没有进入。

“为什么要脱岗？”庄严有些生气。

另一个说道：“庄哥，这儿连个坐的都没有，又还有蚊子，我想像萧总他们这样的人进去总不会走路吧，那便利店门口有桌子椅子，我们就弄了些啤酒什么的坐在那儿，一边吃喝，一边盯着小区的大门。”

庄严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保安就是保安，做事情太随意，指望他们像警察一样负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他们说得也没错，虽然已经进了秋天，可真要让他们呆在花坛的草丛里还真是难为他们了。

这两个保安说他们可是从昨晚一直就守在这儿的，累了想找个地方坐坐，喝喝啤酒解解乏也是很正常的，他们还说正是因为有任务在身他们只喝了点啤酒，不然就整白的了。

庄严更是哭笑不得。

庄严也不再管他们，打发他们走了，他只是打电话把情况和老卢说了一声，老卢听说自己的手下这么的不争气也很是不忿，可是事情不出也已经出了，他就算是生气又有什么用？

只剩下他和那个小警察，他问小警察：“昨晚你们也只有一个人在这儿盯着吗？”小警察点了点头：“是的，队里的事情也多，腾不出更多的人手。”

这一点庄严倒是知道的，薛铁龙的那个案子刑警队可是被弄得焦头烂额，能够抽出两个人来这边盯着已经很不错的了。

庄严相信这个小警察应该没说谎，他毕竟一大早才来接班的，脱岗的可能性不大，但昨晚的夜班的那个警察就不好说了。

庄严问他昨晚值班的人是谁，他想要了解一下昨晚的情况。

小警察告诉庄严那个人叫苏强，他说苏强和他交班的时候说昨晚一切都正常。

庄严给叶玫打电话，说是希望能够让苏强马上过来一趟，叶玫也担心萧家父女的安危，便说她会亲自带着苏强过来。

萧家父女虽然失踪的时间不到二十四小时，可是鉴于萧家在茶城的影响力，加上海蓝地产高层对这件事情的关注，所以警方不敢不当一回事，把担子又压给了刑警队，这就让叶玫有些头大了。

她一面要查薛铁龙的死，另一面还得找到萧家父女，而她与家里的那个赌约也让她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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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调虎离山

“苏强，你老实告诉我，昨晚你真的一宿都守在这儿吗？”叶玫阴沉着脸。

庄严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强的脸，苏强的神情有些慌乱，半天他才说道：“我离开了一会。”

叶玫没想到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一来庄严就说他怀疑萧家父女应该是昨晚就出事的，而很有可能出来的那段时间负责蹲守的警察擅自离开了岗位。

“一会是多长时间？”叶玫怒了，她的声调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却是异常的冰冷。

苏强的额头渗出了汗水：“两个多小时。”

两个多小时，这已经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了，可以发生很多的事情。

叶玫望向庄严，庄严只是抿着嘴并不说话。

叶玫叹了口气，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手下的人竟然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假如庄严说得没错，萧家父女真是昨晚苏强离开之后出的事情那么对于他们警察来说就是一次重大的责任事故了。

“为什么要离开？你去哪了？”

听庄严问，苏强说道：“昨晚大概快一点钟的时候我接到一个电话，说，说我女朋友在KTV玩出了点事让我马上赶过去，因为担心她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再说都那个点了，萧家的人应该也快睡了，我觉得这边不太可能会同什么事，所以，所以我就……”

苏强低下了头，他的心里也知道自己这次闯了大祸，他哪能不知道萧家父女如果真正地出了什么事情那么对于他而言意味着什么。

叶玫知道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追究下来她这个主事的责任就更大了。她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

苏强摇摇头：“叶队，我知道错了，你就让我留下来吧，让我跟着做点什么也好。”

庄严却说道：“等等，你女朋友没事吧？”

苏强苦笑着说道：“我到了那儿看到她根本就没什么事，只是那地方信号不好，所以她的电话无法接通，我还在寻思到底是谁搞的恶作剧，想着等今天再让人查查那个手机号码。”

庄严没有再问，他的心里大概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是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他甚至可以肯定当时给苏强打电话的人应该就在距离萧家别墅不远的地方，把苏强诓走之后又设计带走了萧震雷和萧雪燕父女。

可是有一点说不通啊，那就是小警察说陆晴可是一大早离开家的，而且当时看陆晴的样子就跟没事人一样，难道陆晴并不知道萧家父女出事的事情？

庄严望向叶玫：“找到陆晴了吗？”

叶玫说道：“找到了，说是马上就会回来。不过你别打算从她那儿问到什么，我的人已经问过她了，她昨晚不到十点就睡了，她的睡眠不好，经常都要靠安眠药才能够入睡，昨晚她是吃了安眠药的，今天早上起来没见到萧叔和雪燕她也并没有当一回事，虽说萧叔近来很少去公司，可偶尔和雪燕一道到公司去一趟也是有的，她以为和平常一样父女俩都到公司去了。”

庄严皱起了眉头，这么看来陆晴这边还真是没什么好问的。

正想着一辆警车停在了他们的面前，陆晴和两个警察从车上下来。

“小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老萧和雪燕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吧？”

陆晴一把就抓住了庄严的胳膊，庄严有些尴尬，查案可是人家警察的事情，陆晴这样子仿佛一切都想要着落在自己的头上。

他忙说道：“陆阿姨，您别激动，警察已经来了，相信他们一定能够找到萧叔和雪燕的。”

陆晴望向了叶玫：“小叶子，你和雪燕从小就要好，她的事情你可不能不管啊！”叶玫扶住了她：“陆阿姨，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尽全力找到他们的。”

庄严说：“进屋去吧，让陆阿姨好好休息一下。”

陪着陆晴进了别墅庄严就去给陆晴倒了一杯热水，叶玫白了庄严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庄严对萧家挺熟的嘛，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庄严只是笑笑，他能说什么？

“陆阿姨，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庄严懒得理会叶玫的眼神，而是问陆晴。

陆晴摇摇头：“没有，昨晚哪有什么事情发生啊？”

庄严说道：“您仔细地想想，比如萧叔或是雪燕的情绪有没有什么变化，他们有没有接到什么电话之类的。”

陆晴说道：“萧家是做生意的，一天到晚都有很多的应酬，那电话是一个接着一个，每天都不得清静。”陆晴这意思是不管是萧震雷还是萧雪燕每天都会有很多的电话，所以接电话打电话什么的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庄严点点头，陆晴说的不无道理。

庄严想了想又问：“昨晚你去睡觉的时候萧叔和雪燕在干什么？”

陆晴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老萧在客厅里看电视，雪燕也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喏，就坐在你那个位置，她好像在批阅着公司的文件，也没有什么不对啊。”

庄严不再问了，诚如叶玫说的那样，问是问不出什么来的。

和叶玫又安慰了陆晴几句庄严他们就离开了。

“事情怎么会弄成这样，唉！”叶玫叹了口气，庄严说道：“行了，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天意？你不会告诉我说你信命吧？”叶玫斜眼望向庄严。

庄严说道：“为什么不可以呢？我还真就信命。”

“唯心主义！”叶玫不屑地说。

庄严淡淡地说道：“先别管是不是唯心主义，先把目前的问题解决了才是真的，不然的话某些人就要永远告别刑警队伍了。”

庄严的某人自然指的就是叶玫。

听庄严这么一说叶玫的脸色微微一变，庄严问道：“怎么了？”

叶玫轻声说道：“尚小敏那边我也只留了一个人盯着，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庄严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叶玫居然在尚小敏那边也只留下了一个人，庄严皱眉道：“为什么不派两个人？一个人万一有点什么事儿不就完了？”

叶玫的神情变得很难看：“应该不会吧，是建伟亲自在那边看着。”

听叶玫说守在尚小敏那边的人是刘建伟时庄严才长长地松了口气，别人不靠谱但刘建伟这人庄严是知道的，这是一个做事情很认真的人。

不过他还是说道：“还是不要掉以轻心，要知道凤姐的那些手下可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虽然不敢公然对刘建伟做什么，制造点事端将刘建伟引开对于他们来说却不是什么难事。如果凤姐他们真要对尚小敏动手估计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

叶玫这才赶紧对苏强说道：“你带两个人，马上赶到这个地方去……”

第194章 灭口

庄严的头都大了。

先是自己收到一条短信，接着便是萧家父女的失踪，他可以肯定这一切都是那个幕后黑手的杰作，可是到现在为止自己连对方的一点线索都没查到，对方那短信分明就是在告诉自己，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阻止不了这件事情的发生。

“庄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叶玫也失了方寸，明天就是她家人给她的最后期限了，如果到明天薛铁龙的案子不能水落石出的话那么叶玫就只能黯然地离开刑警队。

庄严正准备说什么，突然叶玫的手机就响了，她接完电话整个人都不对劲儿，庄严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庄严的心里也很着急，暮是萧家父女出来了？

叶玫说道：“小林子死了。”

庄严一愣，小林子死了！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出事的人居然是小林了，他悻悻地说道：“小林子怎么就死了呢？”

叶玫叹了口气：“安之说他是吸食过量的毒品产生了幻觉，从楼上摔下去的。”

“老树茶馆”就在一楼，叶玫说小林子是从楼上摔下去死的那么他肯定就不是在自己的茶馆里。

庄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叶玫道：“半个小时前，在英爵花园他的家里，他住在八楼，当场就摔死了。”

庄严没有说话，眯缝着眼睛。

他可不相信小林子真是吸食过量的毒品产生幻觉做了傻事，小林子是一个智者，而且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个瘾君子，怎么可能去沾那玩意，而且一大早就食那玩意也说不过去。

小林子死得蹊跷，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准备过去看看，你要一起去吗？”叶玫问庄严，按说庄严是没有资格去案发现场的，可是叶玫却顾不了这许多，而且薛铁龙的案子庄严是知道的，让他一起去说不定能够帮上自己的忙。

“好，我和你一块去。”庄严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英爵花园在开发区，放在几年前这儿可是茶城最好的楼盘，有人曾戏称英爵花园是茶城的富人区，在这儿住的人大多都非富即贵。

小林子是一个人住的，他一直单身，而且他也很享受自己的单身生活。

庄严不禁又想到小林子曾经说的一句话，他说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四十岁，既然每个人都无法把握住自己的未来那么何不好过好每一天呢！

谁知道他竟然一语成谶。

叶玫开车很是彪悍，她一同加着油门一面问庄严：“是不是没想到？”

庄严点点头，他确实是没有想到。

叶玫轻轻打着方向盘超了一辆车：“你说尚小敏可能会出事，可死的却是小林子，庄严，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庄严也凌乱了，他哪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起先他以为凤姐与小林子之间有一腿，甚至凤姐是移情小林子，想要和小林子在一起所以才会对薛铁龙下毒手，但小林子却否认自己和凤姐有染，他只是对凤姐心存感激，所以对凤姐才会有所维护。

对于小林子的话庄严虽然有所怀疑，但却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任何的破绽，可现在他的死让庄严不得不相信他说的。

“杀人灭口。”庄严轻声说道。

叶玫扭头看了庄严一眼，又重新注视前方：“你是说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庄严叹了口气：“或许是我害死他的。”

庄严的意思叶玫明白，庄严去找过小林子，虽然只有两次，可是这两次他呆的时间都不短，或许是因为这样小林子才出事的。

“凤姐？”

庄严没有说话，这个问题他觉得根本就不需要回答，除了那个胖女人还能是谁。

叶玫淡淡地说道：“你的推测我也赞同，只是怎么才能够找到证据？另外，她真会对尚小敏动手吗？”

庄严有些吃不准，在这个时候凤姐的动作越大那么她出错的机率就会越高，这一点她不会不清楚。她杀薛铁龙肯定是有目的，而小林子可能知道些什么，所以她连小林子一起灭口了，如果这些事情与尚小敏没有关系，那么只要她不动尚小敏，想要在期限内找到她行凶的证据就太难了。

“不知道，现在我也懵了。对了，萧叔他们那个小区的监控你们去查过了吗？”庄严这才想起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自己的反应仿佛也老是慢半拍。

“等你想到黄花菜都凉了，不过小区的监控已经坏了两天了，估计是有人动了手脚，已经让技术部门去查了。”

虽说现在大多数地方都装了监控系统，但这玩意也很容易被破坏的，再有就是很多物业对维护这种事情也很不在意，不到迫不得已要就会安全检查的时候是不会记得去修的。

拿茶城来说吧，很多小区许多地方的监控都是有问题的，不出事则罢了，一旦出事想要调监控视频都没有办法。

“庄严，真是凤姐吗？”叶玫还是不放心地问道。

庄严叹了口气：“如果在这之前我还不能肯定，否则我也不会设计用尚小敏做诱饵了，可是小林子的死让我肯定那个凶手就是她。”

“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叶玫说。

庄严淡淡地说道：“我起先认为小林子和凤姐之间有什么，凤姐对薛铁龙下手可能是为了能够和小林子在一起，但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假如是那样的话小林子图的什么？他想从凤姐那儿得到什么？后来通过和他的接触我发现我错了，他和凤姐之间的关系其实并不复杂，凤姐是他的顾客，经常在他那买茶叶，在他遇到麻烦的时候帮过他，后来凤姐也常去他那儿坐坐，无非就是品品茶，聊聊天，却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他说的你就信？”

庄严点点头：“信，现在就更加相信了。他和凤姐的关系不复杂，偏偏有人故意将这种关系给弄复杂了，于是他与凤姐的绯闻就传到了薛铁龙的耳朵里，这才有了薛铁龙打上门的事情。”

叶玫这回跟上了他的思路：“是凤姐自己传出的她与小林子之间的暧昧？”

庄严笑道：“没错。”

“可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呢？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

庄严正色道：“掩人耳目！”

叶玫瞪大了眼睛，用这样的方法来掩人耳目？

庄严点上一支烟，目光望向前方：“凤姐确实有了人，但那人却不是小林子。”

第195章 香水味

叶玫差一点就要点了刹车，她说道：“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庄严笑了：“假如你是凤姐，我抛出尚小敏作诱饵，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做？”

叶玫想也没想：“设法找到尚小敏，拿到她手里的证据，杀她灭口。”

庄严点点头：“没错，可是现在死的人却是小林子，一个我们觉得根本不可能死的人，尚小敏那边却是什么事都没有。”

叶玫还是不明就里，庄严说道：“我在凤姐的家里几乎看不到任何男人的东西，就算是薛铁龙死了，有关他的东西都扔掉了，可若是她与小林子真的有染的话那么这个时候他们之间应该会接触频繁才对，那么她的家里多少应该有小林子留下的痕迹，可是没有，客厅没有，洗手间也没有。”

叶玫没想到庄严那么贼，会留意到这些。

“那又能说明什么？”

庄严说道：“听我说完嘛，我在她的家沙发上闻到一种淡淡的香水味，而和凤姐身上的香水味截然不同，另外，我临出门的时候发现家里摆的拖鞋全是女式的，而且是两个尺码。”

叶玫没有说话，这信息量有些大了，她像是一下子还跟不上来。

庄严继续道：“那香水味我细细想了想，然后又亲自去印证了一下，你猜那香水味属于谁？”

叶玫的嘴动了动，接着她自己都半信半疑地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尚，尚小敏？”

庄严认真地点点头：“没错，就是尚小敏！”

“可是尚小敏不是薛铁龙的那啥吗？”叶玫深感也太不可思议了。

庄严说道：“是，但这并不妨碍她与凤姐也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很亲密。你想想，凤姐是什么性格，她居然能够容忍这么多年，从来就没去找过尚小敏的麻烦，她可是早就知道尚小敏的存在，你不觉得奇怪吗？另外，尚小敏就在茶城，凤姐既然与龙哥的感情很深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竟然没有迁怒于尚小敏，你觉得正常吗？”

庄严这么一说叶玫还真就觉得有些不正常。

“我最后一次和小林子见面的时候小林子一直在和我解释他与凤姐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便觉得有些不解，他就不怕这样的解释更容易让我误会吗？现在想来他应该早知道凤姐在那方面的取向有问题。他还提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凤姐虽然经常到她那儿去，但去的时间并不长，最多就是一个小时，这也外面疯传的两人常常一整天一整天混在一起也不符，小林子这是在告诉我们凤姐在利用他做挡箭牌，他的心里什么都清楚，只是凤姐对他有恩，所以他不在乎，他原本就是一副闲散的性格，又怎么会害怕人言可畏？只是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知道凤姐的这个秘密反而送了他的性命。他对凤姐倒是有义了，可凤姐却对他无情。”

叶玫说道：“凤姐和尚小敏有那层关系也犯不着杀死薛铁龙啊！”

庄严说道：“假如她们的事情让薛铁龙知道了呢？”

叶玫一怔，以薛铁龙的脾气还真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

她说道：“你竟然让两个女人给骗了。”

她这是在说庄严和凤姐、尚小敏都有过接触，他可是微表情和行为心理专家，居然就没有看出来这两个女人在他的面前做戏。

庄严苦笑道：“我还真就看走眼了，特别是那个尚小敏。不过这两个女人都很厉害，她们表现出来的样子让我低估了他们的智商，我一直误以为凤姐背后站着的那个为她们出谋划策的人是小林子，现在看来真正的主谋应该是尚小敏。”

叶玫叹了口气：“可是你拿不出证据，我需要的是证据。”

庄严说道：“嗯，我知道，希望小林子能够为我们留下些什么吧。”

叶玫没想到庄严会把希望寄托在小林子的身上，庄严说道：“小林子是个很聪明的人，你以为他就没意识到危机吗？他只是不相信凤姐真会那么做罢了。他曾在我的面前说过一句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四十岁，他是一个很正常很健康的人，怎么会平白无故地说出这样的话来？”

车子在英爵花园六号楼前停了下来，那儿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停了好几辆警车。

围观的人不少，很多人都喜欢看热闹，这几乎是小市民的通病。

“叶队！”一个中年警察上前来，他看了一眼庄严，微微一笑。

这些日子庄严在市局出现的次数不少，很多警察都混了个脸熟。

“他的茶馆那边派人去了吗？”叶玫问。

“已经派人去了。”那中年警察回答道。

叶玫领着庄严进去，直接走到了女法医聂安之的身边：“安之，有什么发现吗？”

聂安之说道：“他不是自杀，是有人将他推下来的，他的身上有几处淤痕，死前与人有过扭打，具体的要等进一步的尸检。”

聂安之看了一眼庄严：“怎么哪都有你？”

庄严苦笑：“我就是一事儿妈呗！”他这么一说聂安之原本高冷的脸上竟然露出了笑容。

叶玫白了庄严一眼：“上楼去看看吧。”

庄严这才和聂安之打了招呼，跟着叶玫上楼。

“不许你招惹安之！”电梯里叶玫小声说道。

庄严一脸的冤枉，他什么时候招惹聂安之了？不过是开了个小玩笑而已。

叶玫叹了口气：“安之被他男朋友甩了，就因为她是个法医，他男朋友的家人说什么也不愿意自己的儿媳妇是一个整天和尸体打交道的女人，这让安之很沮丧，安之的业务能力没得说的，但对感情却是一根筋，所以你如果对人家没那个意思的话就千万别去招惹她，若是让她再受到感情上的创伤别说是我，我们整个队的人都不会饶了你。”

庄严很是无辜地说道：“我哪有那样，我这人你还不知道吗？”

叶玫没好气地说：“我当然知道，天福的那个美女董事长还在等着你呢？”

庄严皱眉：“我和紫苏的关系与和你的关系一样，我们都是朋友，我说过，暂时我还不会考虑感情上的问题。”

叶玫才不理他，继续说道：“还有雪燕，她看你的眼神就很不正常！”

庄严觉得这个问题再讨论下去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尴尬地咳了两声，不再说话。

第196章 未知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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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宋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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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黑色手包

庄严说道：“没错，他并不是自己跳楼自杀的，我们怀疑是有人将他从他家的窗口推下楼去的，我们来呢就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向警方提供一些有用的线索。你和他是好朋友，我想你也不希望他死得不明不白吧？”

宋启明吸了口烟，然后说道：“叶队长，刚才你问我孩子的问题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叶玫笑道：“你觉得呢？”

庄严道：“宋启明，老实告诉你吧，你和小林子之间的关系我们早就已经掌握了，你到现在还没有孩子并不是你所说的那样，因为年轻不想要孩子，而是你根本以女人就没有兴趣。”

宋启明的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自己的秘密竟然让庄严一语道破。

叶玫从他脸上的表情也看出来了，庄严猜得竟然没有错，她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和你妻子结婚，你这样对她公平吗？”

宋启明低下了头：“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若是不答应家里人就会一直逼我！”

庄严皱起了眉头，这个叶玫的同情心也太泛滥了，她不会是忘记了是为什么来找宋启明的吧？

庄严咳了一声，叶玫这才回过神来，她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你刚才说小林子不会自杀，理由呢？”

宋启明说道：“他是一个很热爱生活的人，他热情，好学，特别是一些新生事物他都喜欢去尝试，他曾经说过，他很享受现在这样的生活，他还说了，生活就是用来享受的。像他这么一个懂得享受的人，知道追求生活乐趣的人又怎么可能自杀呢？”

宋启明说得没错，小林子就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而且他给人的感觉也很阳光，当然，他那方面的取向并不能说明他的人品，只是不为世俗所认同罢了。

庄严问道：“宋启明，你和他的感情上那些事儿我们也不想深究，毕竟那是你们的私隐，你好好想想，他有没有交给你一样重要的东西，想仔细了，这对抓住害死他的凶手很重要。”

“重要的东西？”宋启明皱起了眉头，像是在仔细地回忆着。

庄严点点头：“没错，很重要的东西，或许他还交代了你不能打开，那里面的内容若是你看了会对你不利。”

宋启明突然抬起了头呆住了：“你怎么知道？”

庄严说道：“我能掐会算，不然也不会来找你了。”

叶玫白了庄严一眼，她没想到这个时候庄严还这么吊儿郎当的开这样的玩笑。

宋启明却并不知道庄严是在故弄玄虚，望着庄严那眼神满是崇拜之色。

“没错，他是给了我一个小包，他说包里的东西很重要，千万要保管好了，等他需要的时候我再拿给他，他还让我千万别把那个包打开，里面的东西如果我看了很可能会带来危险。”

叶玫有些不满：“这种事情你用得着想半天吗？我就不相信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会忘记了。”

宋启明尴尬地说道：“我，我很好奇那里面是什么，原本是想等你们走了以后我看过再做决定要不要告诉你们。”

庄严笑了，宋启明的这点心机他当然猜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包应该就在你的办公室吧？你不会随便把它放在家里，因为你和你妻子之间……”

庄严没有说完，但言下之意却很是明显。

宋启明根本就不喜欢女人，那么他和他老婆的夫妻关系自然也就不可能好，顶多就是住在一个屋檐下的陌生人，至于他妻子是不是能够接受这样的生活庄严就不知道了，就算是接受了这样的现实，估计他妻子也有自己的情感归属。

宋启明也不愿意庄严把话说透便赶紧说道：“那包就在办公室的，我这就去给你们拿。”

宋启明出了校长办公室，叶玫长出了口气，如果小林子留下的东西真能够证明薛铁龙的死与凤姐有关系那么她的危机就度过了，至少她不用离开刑警队了。

“庄严，谢谢你！”叶玫轻声说道。

庄严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耸耸肩膀道：“你这样我还蛮不适应的。”

叶玫脸色一沉：“你就是个贱皮子，给不得一点的好脸色。”

庄严颇为无奈，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说翻脸就翻脸，没有一点的征兆。

办公室的门被重新推开了，宋启明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手包，应该就是小林子留下的那个了。

“东西全在这里面，我没有打开过。”宋启明说道。

庄严看了他一眼，宋启明有些急了：“我真的没有打开过。”

庄严点点头：“东西我们就拿走了，谢谢你的配合。”

说罢他对叶玫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可以离开了。

两人正向着门口走去，宋启明叫住了他们：“等等！”

庄严和叶玫停下了脚步，叶玫转过身去望着他问道：“还有事吗？”

宋启明的神情有些落寞：“我能去看看他吗？”他指的自然是小林子，叶玫看了庄严一眼，庄严也扭过头望着宋启明：“你确定真要看吗？他是从楼上摔下来死的，那样子很是惨不忍睹。”

宋启明的脸色有些惨白，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像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我不怕，不管怎么说我是应该去看他最后一眼的。”

叶玫叹了口气，她反正是无法理解这样的感情。

庄严说道：“这事得问叶队，她说了算。”

叶玫又皱了下眉头，庄严这是把皮球踢给了自己。不过想想也是，庄严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人，就算庄严答应了他也不作准。

叶玫说道：“可以看的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

“谢谢，谢谢你们。”宋启明一脸的感动，他的嘴角轻轻抽搐了两下：“另外我的事情还希望你们能够替我保密，学校里的人都不知道的。”

庄严说道：“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保守秘密。”

上了车，叶玫说道：“真不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庄严笑了：“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叶玫愣了愣，最后她不得不承认庄严说得没错，她不能以自己的标准去评判别人，别人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那是人家的自由，只要不对其他人的生活造成影响，不伤害到其他人那么谁都无权去干涉。

“赶紧打开来看看，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叶玫说。

第199章 日记本

包里面有一个小笔记本和一个U盘。

庄严先打开了笔记本，这是小林子写的日记，从字里行间可以看出来他确实如宋启明说的那般是一个热爱生活，享受生活的人。

不得不说小林子是一个博学的人，不只是音乐上，就是书法上他也有一定的造诣，他这一手字写得很是漂亮。

但他又不是一个能够受世俗约束的人，在他看来很多规矩根本就是狗屁，一文不值。他很是率性，做事全凭着自己的喜爱，也正是这样他的朋友虽然不少，真正能够谈得来的却是不多。

日记本里记载了很多他和宋启明在一起时的快乐时光，看来他对宋启明的感情是很深的，想到宋启明无论如何都要去看他最后一眼庄严心想小林子倒是有眼光，至少宋启明对他的感情也很真挚。

这本日记的前半部分没有多少看的，所以庄严几乎一目十行，他可没有兴趣看两个男人谈情说爱。

直到看到凤姐出场他才认真了起来。

小林子并没有骗他，与凤姐相识确实是个偶然，凤姐去给她父亲买茶叶，因为小叶子做生意很是实诚，所以凤姐就成了他那儿的常客，一来二去大家也就熟悉了。

一次小林子得罪了个道上的人，茶馆差点就保不住了，实在没有办法小林子就打了凤姐的电话。他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因为他不能肯定凤姐会不会帮他，毕竟两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

谁知道凤姐听了以后竟一口答应了下来，在凤姐的出面下事情得到了解决，茶馆也保住了。这件事情让小林子觉得自己欠了凤姐的，他想过是不是送点什么给凤姐，是送钱还是送些上好的茶叶，可是凤姐却是拒绝了，凤姐说帮他并不是希望从他这儿得到什么，而是因为和他投缘，还说自己没有兄弟，在小林子的身上她找到了做姐姐的感觉。

“那个时候凤姐就开始设计了？”叶玫听庄严念到这儿她插话道。

庄严摇了摇头：“我觉得应该不是，凤姐当时或许只是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对方是什么人她的心里有底，能够搞得定她才会出手。你如果要问我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或许当时她真是以小林子投缘吧，总之，这与她当时的心情也有些关系。”

叶玫笑笑：“我就说嘛，那可是几年前呢。”

庄严继续看着日记。

打那以后凤姐就经常会往小林子那儿跑，喝喝茶，聊聊天，然后听小林子演奏各种各样的乐器，不过每次她呆的时间都不长，而且有时候有些心不在焉，小林子觉察到了，却一直都没有开口询问，他想如果凤姐愿意告诉他早就告诉他了。

直到有一天薛铁龙找上门来小林子才知道自己与凤姐的关系竟然让薛铁龙给误会了，无论他怎么解释薛铁龙都听不进去，薛铁龙扬言着要让他好看，正准备让手下的人对他动手的时候凤姐及时出来了，她把薛铁龙大骂了一顿，薛铁龙是典型的怕老婆，只得悻悻地离开了。

小林子却发现这件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自己怎么就无端端地被薛铁龙给盯上了？他自问自己和凤姐之间是清白的，而且他也根本不喜欢女人。

只是这件事情怎么说也是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所以当时他并没有向薛铁龙多解释。

不过因为这一次的事情他还是找了凤姐好好聊聊，他是想劝说凤姐和薛铁龙谈谈的，毕竟这样的事情真要误会了可就不好了。他说这并不是他就怕了龙哥，而是觉得龙哥是凤姐的男人，他必须给龙哥足够的尊重。

庄严轻笑，这个小林子还蛮好面子的，就算他不想给龙哥这个面子也得他有那个能耐才行。

凤姐却说她不会去解释，也没有解释的必要，她说如果龙哥敢再来的话就给她去电话，她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这个时候小林子又想到了自己和宋启明的事儿，宋启明结婚了的，可是他却连女朋友都没有，而他茶馆里总会有些美女出入，他却根本对这些女人没有一点的兴趣，这很容易就会引起别人的好奇，他与凤姐的事情传开之后那些原本对他有怀疑的人也不再议论他那方面的问题了，只是觉得他的眼光太差，像凤姐那样的女人他竟然也喜欢。

这些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也没有小女孩往他的身边靠了，谁不知道凤姐是谁啊？

可是他却没想到薛铁龙会对他耿耿于怀，没多久薛铁龙又找来了，这一次薛铁龙的情绪没有之前那样的激动，竟然和他心平气和地坐了下来边品茶边聊。

当薛铁龙知道他竟然有断袖之癖后薛铁龙整个人都呆住了，凤姐居然和这样的一个男人发生了绯闻，这不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这一回收到消息的凤姐又来了，她还是那套说辞，小林子是她的兄弟，她认的好兄弟，他们之间并没有外界传闻的那种龌龊关系。

薛铁龙相信了，那以后他就再没有找小林子的麻烦。

对于凤姐经常到茶馆来的目的小林子也做了猜测，他猜测凤姐来茶馆只是一个借口，她在茶馆里坐坐之后就去了别的地方。

虽然薛铁龙相信了小林子，也把这小子当成了兄弟，可是他却留了心眼，他常常打电话和小林子核实凤姐是不是来茶馆了，几点走的。

这种事情有了两回凤姐就忍不住了，她告诉小林子以后不能老实回答薛铁龙，为了让小林子能够帮助自己她甚至把她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她又点破了小林子与宋启明的事儿，这让小林子吓了一跳，他与宋启明的事情他是从来都没有和凤姐说过，凤姐能够知道少不得是让人查过他的。

这就让小林子的心里有些不满，但想着凤姐曾经帮助过自己，再加上凤姐居然喜欢的人也是女人他便有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于是他答应了凤姐。

叶玫听到这儿说道：“真是乱！”

庄严说道：“还好，我喜欢女人。”

叶玫冷笑：“你喜欢的女人还不只一个吧？”庄严一头的黑线：“怎么说话的？你看我像那样的人吗？”

叶玫才懒得理他。

庄严咳了咳：“其实他们这些人有时候也蛮可怜的。”

第200章 日记的内容

庄严的目光停留在了薛铁龙出事以后小林子写的几篇日记上。

“十月七日，晴。龙哥死了，这消息让我很是震惊，回想着前些天凤姐的状态就很不对，估计应该与这事情有关系。我在想要不要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问了又如何，要真是她干的我该怎么办？是装做不知道还是报警抓她？或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这件事情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十月八日，晴。接到凤姐的电话说要过来这让我有些莫名的紧张，她不该是去料理龙哥的后事吗？她来了之后开门见山地就问我对于龙哥的死我是怎么看的，我没有说话，我不是一个善于说谎的人，在我看来龙哥的死应该和她有很大的关系。我不说，可是她自己却说了出来，她承认这件事情是她干的，因为她不能再继续容忍她爱的那个人一直和龙哥有关系，她担心迟早有一天那个人会真正的爱上龙哥而抛弃她，所以她必须为这件事情做个了断。我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就像每次想到启明在家里会不会和他的那个名义上的妻子做出对不起我的事情一样，那种心情就像一把刀在心里绞动着，很不舒服。我问她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说她希望我能够帮她，在警察在调查我们的关系时希望我能够承认我们之间有什么，鬼使神差的我竟然答应了她。可是她走了之后我后悔了，我是一个诚心向道、向佛的人，如果我真帮着她骗了警察那么我便种下了因果，而这因果对于我而言是致命的。”

听庄严念到这，叶玫忍不住有些激动，这不就是证据吗？她催促着庄严继续往下念。

庄严说道：“着什么急？不正念着吗？”

“十月十日，雨。等了两天，警察并没有来找我，来找我的是一个律师，确切地说他只是一个见习律师，他叫庄严。我第一眼就看出来他是一个很精明的人，他虽然说是以凤姐律师的身份来的可在和他交流沟通的时候我始终觉得他并没有真正站在一个律师的位置上，相反的，他更像是在帮警方做事。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该怎么说，说些什么？他问到了我和凤姐的关系我老实地回答了，或许是因为我觉得对凤姐有亏欠吧，我隐瞒了我知道凤姐就是害死龙哥的人以及她与尚小敏之间的关系，这让我的心里很不踏实，不过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就当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我只站在客观公正的角度回答他提出的问题就是了。就在庄律师走后没多久我就接到了凤姐的电话，她竟然知道这个庄律师来找我，她问我是怎么说的，我没有骗她，把我和庄律师的谈话都告诉了她，她很不满，她说只是让我帮一个小忙我都不愿意，我没有说什么，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晚上我想了很久，我觉得自己没有错，我不能做违背自己良心的事儿，我替她隐瞒了那么多已经违反了我的原则。”

“十月十二日，雨。凤姐又来了，我感觉她是真的怒了，她说正是我破坏了她的整个计划，她是那么地相信我，可我却在背后给她捅刀子。我劝她自首，她打了我一耳光，她让我小心，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她走后我就接到了庄律师的电话，他说他要过来，我该怎么办？面对庄律师的时候我很想将凤姐的事情说出来，但我不能说，其实我觉得我说与不说可能她都不会放过我，这还是我之前认识的凤姐吗？真的我们之间除了相互利用一下就没有任何的感情了吗？要知道一开始我就打心底把她当时了我的姐姐的。我决定把这本日记交给启明，我给庄律师弹奏了一曲《高山流水》，他说可惜我不是他的俞伯牙，他也不是我的庄子期，我索性也跟着说了一遍，不知道他能不能听明白我说的话代表着什么，如果他想得到的话就能够从启明的手上拿到这本日记，那么龙哥的事情就可以真相大白了，如果他想不到那或许就是天意，老天爷也在帮着凤姐。这个晚上我难以入睡，我有一种感觉，我的生命应该就要到尽头了，我知道凤姐的手段，她说不会放过我就不会放过我的，其实我和庄律师提过，我怀疑自己能不能活过四十岁。如果我死了启明会伤心吗？他会为我哭吗？”

整本日记到这儿就全部结束了，叶玫说道：“他是不是傻了，明明知道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为什么不报警，不向警方主动揭发那个女人？”

庄严看了叶玫一眼：“像他这样的人你是不会理解的。”

庄严觉得自己能够理解小林子，小林子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而且他自己认为自己有道心，有佛心，他不能出卖凤姐，可也不愿意出卖良心，所以他只能牺牲了自己。

倒是庄严，他的心里就带了不少的愧疚，如果他自己能够想明白小林子说的活不过四十岁意味着什么的话那么一定会设法让警方将小林子保护起来也不至于发生这样的事情。

“建伟，把尚小敏和谭凤带回局里，对，立刻，马上。”叶玫打电话给刘建伟，庄严轻轻合上了日记本：“有了这本日子，只要好好在这两个女人的身上下功夫应该是能够找到更加直接的证据的。”

这本日记虽然可以当作证据，可是毕竟薄弱了些，且形成不了完整的证据链。

叶玫说道：“龙哥的案子算是有着落了，可是萧叔和雪燕却还没有找到，我担心他们会遭遇不测。”她和雪燕是很要好的姐妹，要说她不替雪燕担心是不可能的，她还是个警察却一点都使不上力，这让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庄严说道：“这事情我会盯着的，急也没用。”

庄严说得没错，人都已经丢了着急有什么用？只希望他们能够吉人天相别出什么事才好，但这种可能性似乎不大，如果真是那个幕后黑手干的，那么萧雪燕会不会有事不好说，萧震雷就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第201章 黄子伟的遭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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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犯了什么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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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萧家父女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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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就快到了

大约是晚上十二点刚过吧，那个时候陆晴已经睡了。

陆晴的睡眠不好，很多时候都会靠着安眠药才能够入睡，所以她在十点多钟服了药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萧雪燕在自己的书房里处理着公司的一些事务，公司的事多，她已经习惯将这些事情带回家里做，这是她养成的习惯，当日事当日毕，能够不拖到第二天的尽量就不拖。

而萧震雷当时正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萧震雷自从将公司交给了萧雪燕以后平日里在家闲得没事就看电视，慢慢的竟然还看上了瘾，经常要看到晚上一点多钟才去睡。

真实萧雪燕也说过他两回，他说年纪大了，瞌睡少，每天睡上五、六个小时也就差不多了，后来萧雪燕也懒得说他，只要他的身体捱得住就行。

可就在十二点刚过，萧雪燕准备收拾一下手里的资料洗洗睡的时候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她看到萧震雷站在书房的门口，那神情看上去有些古怪。

她便问萧震雷是不是有什么事，萧震雷说要出去一趟，和人约好了的。

萧雪燕当时就有些懵了，和谁约好了非得这么大半夜出去？自己父亲的身体状态她是知道的，真要让萧震雷一个人出去她也不放心。

她就劝萧震雷说太晚了，要不打个电话和人家说一声，明天再约。

可是萧震雷却死活不愿意，非得闹着要出门。

萧雪燕觉得很是蹊跷，她说要出去也行，她打个电话给司机，让司机来。其实她还想给老卢打个电话，让老卢把那两个守在萧家外面的保安给派过来，不然她的心里不踏实，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可是萧震雷却阻止了她这么做，非但不许她打这个电话，甚至还说不用家里的车，他已经在网上约了车。

萧雪燕拗不过自己的父亲，她只得说如果真要去的话她必须跟着去，否则她是不会让萧震雷出门的。

叶玫听到这儿叹了口气：“雪燕，不是我说你，你这样很危险，知道吗？你就算是悄悄给我或者庄严发个信息也好嘛。”

萧雪燕苦笑，看了看一旁像在发呆的萧震雷，然后说道：“爸把我的手机给抢去了，还关了机，他说要想跟着去就得听他的，不然的话我就乖乖呆在家里。”

庄严点点头，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萧雪燕只得依了父亲，别看萧雪燕接受的是西式的教育，但骨子里她却是很孝顺的，她是家中的独苗子，从小父母就对她疼爱有加，她也争气，并没有染上富二代的那些陋习。

萧雪燕接着说道：“就在一点差几分的时候父亲的手机响了，是他约的车到了，于是我陪着父亲就出门上车。”

叶玫皱起了眉头：“你们出门的时候我的人应该就在离你们家不远的地方，可是他却说并没有看到你们。”

萧雪燕也是微微一愣：“可是我们出门的时候外面明明就没有人啊？”

叶玫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莫不是她派来的人也脱岗了？

庄严说道：“这已经不是重点了，再说你只安排了一个人，人家不可能一直都守在这儿，俗话说，人有三急，如果真想要去方便一下除非是进到别墅里，否则的话要走到差不多五百米外才有一个公厕。”

叶玫听了庄严的话就有些尴尬地说道：“最近局子里的事情多，确实安排不出这么多的人手来。”她这话也等于是赞同了庄严说的话，只是她觉得如果是这样那么也太巧了吧？

庄严猜到她的心思，淡淡地说道：“有时候就是这么巧。”

庄严的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并不是这样想的，相反地，他不相信所谓的巧合，太凑巧的巧合往往都掺杂了很多人为的因素。

但这并不表示他对当晚值班的警察有怀疑，对方如果想在那个时候引开那个警察有的是办法。不过他却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现在关键是听萧雪燕说。

上了车萧雪燕就问萧震雷他们这是去哪，可是萧震雷却始终没有说话，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倒是那个网约车司机告诉她是去云东新区。

对于云东新区萧雪燕并不熟悉，毕竟她回国的时间并不长，且萧家的业务也不在那边。

大约半个小时后车子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停了下来。

看着四周很是荒凉萧雪燕就有些担心，要知道网约车出来可是不少，她担心是不是这个司机搞什么鬼，谁知道萧震雷却下了车，她只得跟着下了车，那司机便开着车走了，这个时候萧雪燕才知道原来萧震雷和人家约的地点就是这个。

前不挨村，后不挨店，说是鬼都能够打死人也不为过。

萧雪燕问父亲是不是弄错了，谁会大晚上选这么一个地方见面？

虽然网约车司机已经开着车离开了，可是萧雪燕内心的恐惧非但一点都没有减少，甚至更甚了。

“然后呢？”叶玫身边的那个女警轻声问道。

萧雪燕说道：“我们等了大约十分钟吧，我爸的手机就响了，也不知道电话里的人和他说了什么，挂了电话他就大步往着西南方向走去，好在有些月光，我们勉强能够看见路。”

庄严问道：“你们没有用手机来照亮吗？”

萧雪燕摇摇头：“没有，我的手机在我爸身上，而我爸他并没有用自己的手机来照亮。我提醒过他，可是他并不听我的，老实说，当时我感觉自己在他的面前就像是空气一样。”

她抿了抿嘴，然后望着庄严：“你知道吗？当时我的那种感觉就像是见了鬼一样。”说着她瞟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庄严马上就知道了她的意思，那个见鬼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她的父亲。

庄严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鬼，至于萧震雷为什么会那样庄严暂时说不上来，他不是一种喜欢凭空臆断的人，但他相信这一切肯定是有原因的。

叶玫却说道：“哪有什么鬼，估计是你疑心生暗鬼吧！”

看来叶玫并没有听出萧雪燕的言下之意，萧雪燕也不多解释，她继续说道：“那边是一片荒地，连个建筑物也没有，远远的还能够看到一抹黑色的山的轮廓，越走我就越是害怕，我终于忍不住拉住了我爸，我问他，我们这是要往哪儿去，他指着前面对我说，就快到了。”

第205章 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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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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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到现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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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也成了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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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说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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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会不会是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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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 三个女人的戏

萧雪燕还是像往常一样继续到公司去上班，萧震雷听从了庄严的建议，不是很必要的应酬都会窝在家里，而且让老卢陪着。

起初萧震雷是有意见的，他说他很不习惯家里有个外人整天在眼前晃来晃去，这也是为什么他家里没有请阿姨的原因，他说还是一家人在一起温馨自然，有个外人在家里那种感觉说不出的难受。

当然，他这话并没有当着老卢说，那是在老卢来之前的事情。

陆晴原本也很介意家里多一个外人，可是她听庄严说萧震雷的身上可能还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危险时陆晴的态度马上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第一个同意了让老卢来守着萧震雷，甚至她还帮着做通了萧震雷的思想工作。

至于说萧雪燕当然是支持庄严的，那可是她的父亲，而且这段时间围绕着萧震雷发生的事情还少吗？

距离萧震雷和萧雪燕出事已经过了四、五天了，庄严这几天很少往萧家跑，大多数时间都在所里，他是该多做一些本职工作了。

虽然周宏很担心萧震雷会出事，也说让庄严没有事情就多去萧家看看，但庄严认为有老卢在萧震雷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的，老卢是谁？那可是老刑警，虽说已经不在警队了，可他的本事却没有荒废，甚至比很多警察还要厉害，他和警察的区别用他自己的话说不过就是少本证件少支枪而已。

庄严正在所里看着卷宗，手机响了。

是萧雪燕打来的，说是想请他吃饭。

庄严想要拒绝，他之所以很少现往萧家跑就是怕和萧雪燕接触得太多，还有就是萧家的两口子对自己太热情，特别是陆晴，还真差点就把庄严当成他们萧家的准女婿了。

庄严确实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否则之前他和向紫苏、叶玫在一起早就考虑了，也等不到现在。

“庄严，你倒是说句话啊，有没有时间？”没听到庄严说话那头萧雪燕有些不悦地叫道。

庄严这才回过神来：“怎么想到请我吃饭了？”

萧雪燕回答道：“哟，请你吃顿饭还要找理由吗？爱来不来，不来拉倒，我还叫了叶玫呢，对了，还有一个神秘嘉宾，想知道是谁的话就赶紧地，我们已经到‘御膳房’了！”

说完也不再管庄严有什么意见，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神秘嘉宾？这让庄严有些好奇了，想想反正叶玫也去，干脆就去看看吧。

已经是五点多钟，庄严和周宏说了一下便提前溜了。

打了个车来到了“御膳房”，这可是茶城新开的一家高档餐厅，全中式的装修，金璧辉煌。里面的那些服务员全都是穿着宫廷的服饰，那态度真把顾客当上帝惯着了，不，应该说是把顾客当成了皇帝小心伺候着。

据说这是茶城市最贵的一家餐厅，在这儿消费没有一千以上是吃不下来的。

一千块钱一顿饭或许在那些大一点的城市不算个啥，可是茶城只是一个四线城市，整体的消费水平并不高，所以这价格在茶城已经不算低了。

不过以萧家的身价来说在这儿吃一顿饭也算不得什么，萧雪燕可是海蓝地产的董事长，人家不差钱。

从出租车上下来庄严便感受到了门口代客泊车的小哥那鄙视的目光，这也难怪，一般来这儿吃饭的都是开着车来的，像他这样打一破出租来的还真是不多。

不过庄严并没有感觉有什么大不了的，相反他冲那小哥笑笑，然后进了餐厅。

说了包房号马上就有人引着他去了。

推开门，庄严一下子愣在了那儿。

屋子里有三个人，三个女人，除了作东的萧雪燕外，另外两个女人庄严都不陌生，一个是叶玫，另一个竟然是向紫苏。

天哪，三个女人一台戏，而且这三个女人多多少少都和自己有些渊源，那这顿饭能吃得太平么？

不过庄严很快就挤出了一个笑脸，他对向紫苏说道：“紫苏，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向紫苏嘟着嘴，看了一眼萧雪燕：“你这一整天忙得都不和我联系，我哪敢打扰你啊？”向紫苏这话就带着浓浓的酸味了，她觉得庄严这段时间一定是因为和萧雪燕在一起的缘故，所以才没有和她联系，别说去看她了，就是打个电话都没有。

庄严苦笑了一下，想要解释，可是这怎么解释？自己范得着解释吗？原本他与萧雪燕之间就没有什么，况且他和向紫苏之间也没有确定过什么，这一解释误会就更大了。

他尴尬地坐了下来，然后说道：“你们点菜了吗？我都饿了。”

叶玫在一旁差点笑出声来，她诚心想要看庄严的好戏。

萧雪燕微笑着说道：“菜早就已经点好了，今天这一顿我可是专门为了紫苏！”

庄严望着萧雪燕，心里却有些不解，这个萧雪燕怎么就和向紫苏搭上关系了，而且看两人这样子好像关系还挺不错的。

他说道：“怎么，你们别告诉我你们两家的公司准备合作哈！”在庄严看来他们一家是做地产的，另一家是做药业的，这业务上的联系应该不会太大，谁知道他的话才说完萧雪燕便说道：“为什么不能合作呢？我和紫苏已经谈好了，我们两家准备合伙投资一家绿色生态产品为主打的食品公司。”

庄严瞪大了眼睛，他真是懵圈了，这两个女人到底是在唱哪出。

叶玫挨近了庄严小声说道：“没想到你还真有魅力。”

庄严一头的黑线，这样的魅力可不是他想要的。

向紫苏说道：“萧姐说得没错，其实我一直都觉得在我们黔州做绿色食品这个产业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我们这些天已经做了考察，国内虽然有不少这样的公司，但生产出来的产品还是供不应求，而且我们有自己的创新，我相信只要这个项目上马就一定能够取得很好的成绩。”

对于做生意庄严是一窍不通，但他相信这两个女人应该都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既然两个女人都这么说，看来她们还真是准备要大干一场了。

不过这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他笑着向两个女人道喜，叶玫说道：“雪燕，紫苏，你们刚才不是说要聘请庄严做你们公司的法律顾问吗？”

第212章 这是什么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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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是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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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恶梦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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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你欠我的

“庄严，你来一下。”

庄严正在自己的座位上忙碌着，从周宏的办公室那边传来了周宏的声音。

到了周宏的办公室，周宏示意他坐下，然后递给他一份委托书：“谭凤希望你能够担任她和尚小敏的辩护律师。”

庄严瞪大了眼睛，他很是不解，这谭凤到底唱的哪出啊？按说谭凤应该很恨自己才对，怎么会主动提出让自己做她们的辩护律师呢？

周宏见他这副样子，笑道：“惊讶吧？老实说我接到这份委托书的时候也和你一样，不过仔细一想我就想明白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庄严愣了一下，不过只是一瞬间他也明白了过来。

之前庄严不就是她的律师吗？却帮着警方将她给挖了出来，那么庄严对她和尚小敏肯定会心存愧疚，不管庄严承认不承认，这份内疚是有的。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她们继续委托庄严做他们的辩护律师那么庄严一定会比其他的律师更加的尽心尽责。

庄严叹了口气，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看上去不像一个有头脑的人，但他的心思却是非常的细腻，算计得也十分的精确。

“这活你要接吗？”周宏问道。

庄严没有说话，周宏又道：“你的实习期已经结束了，这转正都两天了，正好拿这活儿练练手吧，不过这一次你可不能再把屁股给坐歪了！”

庄严苦笑了一下：“我可以拒绝吗？”

周宏淡淡地说道：“不能，虽说她这次有些算计的意味，但有一点她没有说错，你这一次做得是有些不地道。”

“我维护的是法律的正义，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庄严说。

周宏笑道：“是么？但你却是用了诱导的手段让她们选择了你的，你这么做的最初目的并不是为了帮助她们，而是想要利用他们。小庄，凡事都要请一个因果，你欠了她们的因果，所以我觉得你应该还她们这个因果。”

庄严一瞪，周宏怎么也谈起了因果？

庄严说道：“叔，你怎么也信这个了？”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就算是唯物主义也有因果关系，没有因哪来的果啊？你自己摸着你的心说话，你难道对她们没觉得一点的歉疚吗？”

被周宏这么一说庄严还真觉得就是这么回事了，他点了点头：“好吧，这个案子我就接了，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我不会违反原则的。”

周宏说道：“我也没有想要让你违反原则，不过你是律师，在受理案件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客观公正的态度，虽然她们确实是有罪，但作为辩护人就必须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为她们争取到最大的权益。”

“好吧。”庄严接过了卷宗。

茶城市看守所。

庄严坐在会客室里，一个女警带着谭凤来了。

看到庄严，谭凤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个时候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谭凤坐了下来，那女警就退到了一旁。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谭凤说道。

庄严苦笑：“为什么非得是我？”

谭凤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在庄严的脸上：“因为我相信你会比别的律师更尽心尽力，因为你欠我的。”

庄严皱起了眉头，虽然谭凤这话有些不中听，但细细想来自己确实对她是有亏欠的。

“庄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杀他吗？”谭凤问了一句。

庄严抬眼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对于谭凤的作案动机他是很清楚的，可是接下来谭凤的话却让他吃了一惊。

“所有的人都只看到我对他很凶，我很厉害，可是那些都是表面的，你甚至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和尚小敏走到一直，我们又为什么会合谋杀他。”

庄严瞟了一眼手里的卷宗，这些在卷宗里没有说明。

谭凤叹了口气：“能给我一支烟吗？”

庄严递给她一支烟，然后替她点上火，旁边那女警虽然皱了下眉头可是却没有说什么。

谭凤美美地吸了一口，然后说道：“他是一个魔鬼，从嫁给他的那一天起他就对我眉不是眉眼不是眼的，这么多年来我没少挨他的打，他竟然打女人！起先因为我父亲的缘故他还没那么猖狂，可是后来他成了气候就根本没把我父亲再放在眼里！”

庄严没想到这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谭凤继续说道：“他打我，折磨我，甚至还威胁我说如果我要把这些告诉我父亲的话只会给父亲带来麻烦，我相信他说的话，他这个人很阴险，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当着外人他在我面前温顺得就像灰太郎一样，无论是谁都觉得他和我在一起是我强势，是我把他管得透不过气来，可是你以为我真的管得了他么？”

谭凤的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

庄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谭凤叹了口气：“他在外面有女人并不是我发现的，而是他自己告诉我的，他想要气我，他知道就算是我知道了也不能将他怎么样。我知道我长得并不好看，也知道他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父亲的势力，他想要上位那么娶了我就是一条最好的捷径。不过那时我是真的很喜欢他，他人长得帅，有文化，有本事，那时候我觉得他和其他的混混不一样。”

庄严心想这倒是，俗话不是说吗？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薛铁龙就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嘴上能说，心狠手辣，做事情还能够想着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这样的人确实是很可怕的。

“我也是鬼迷心窍，没有看清楚他是这样的人，其实当年我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虽然谈不上好看，但我的身材和现在相比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对他很好，只要是我有的我都会想着分一份给他。”

谭凤说到这儿她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庄严看得出来她是真正爱过那个男人的，可是那个男人却是让她伤透了心。

谭凤说她之所以会胖成现在这样就是因为被薛铁龙伤得太厉害，她心里难受，就化了悲痛为食量，暴饮暴食。这在很多女人的身上都有体现，心情不好就一顿狂吃，最后自己的身材走了样，再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他就说要想不挨打也行，那就是不许管他的事情，他说现在他的生意做得很大，就算是我父亲也无法和现在的他相比，只要我老老实实地听话，他可以让我不愁吃不愁穿，有钱花，如果我不识相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弄死我！”

第216章 我是主谋

听到这儿庄严也有些怒了，一个男人怎么可能如此地欺侮一个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妻子。

不过庄严又想这会不会是她的一面之词，其目的无非是想让自己对她产生同样，同样这些在法庭上也可能为她挣得同情分，使法官在判决的时候能够酌情。

庄严没有发表意见，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地听着。

谭凤抽完了一支烟，双手放在了桌子上，一脸的平静，语气淡淡地说：“其实是尚小敏主动来找我的，之前我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可是我却没有想到她会主动来找我。”

庄严嘟起了嘴，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说道：“尚小敏是不是也承受了他的暴力？”庄严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觉得薛铁龙既然能够打自己的老婆，那么他打自己的情人也就不足为奇了。

谭凤点了点头：“没错，他也常常对尚小敏拳打脚踢的，而且当初是他用了龌龊的手段占有了尚小敏。小敏虽说也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但是她却很清楚这些道上的人沾不得，所以他在追求尚小敏的时候被尚小敏拒绝了，也因此他对尚小敏怀恨在心，他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尚小敏，那不过是他的占有欲罢了。得到了尚小敏之后他就只是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一个工具，用的时候召之即来，不用的时候就挥之即去，唉，老实说我都很同情这个女人。”

庄严说道：“尚小敏怎么想到主动找你呢？”

“她也是被薛铁龙和我之间关系的表象所蒙蔽了，她竟然天真的认为薛铁龙怕老婆，她想通过我来让薛铁龙放过她，她想要逃离薛铁龙的魔爪。可是她却不知道，我自己都没有任何的办法，我提出过离婚，可是他不答应，他怎么和我说的你知道吗？他竟然说他是爱我的，你说可笑不可笑，他爱我？我都怀疑自己的耳朵，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他的爱就是拳头，就是脚尖！”

庄严在心里分析着薛铁龙这个人，他觉得薛铁龙的心理应该是有毛病的，至于是什么问题就不太好说了，他没有具体地接触过这个人。

“一开始我并没有给尚小敏好脸色，可后来看到她那可怜和无助的样子我就心软了，那个时候我已经不爱他了，假如他那么对我，我还死心塌地地爱着他那么我也太他娘的贱了！我安慰尚小敏，既然改变不了那就认命吧，这之后她受了委屈就会给我打电话，我安慰她，劝解她，渐渐我们就熟悉了，便经常见面，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后来我们就……”

她没有把话说完，可是庄严却是猜到了她没有说出来的那些话指的是什么。

庄严问道：“你们合谋杀死薛铁龙的主意是谁出的？”

谭凤抿了抿嘴：“我出的。”

庄严感觉她在说谎，因为她在回答之前有些犹豫，而且说话的时候根本就不敢与庄严有目光接触。

“是她出的主意吧？”庄严问道。

谭凤忙抬起了头对庄严说道：“不，是我，我出的主意，我是主谋，她，她只是被我逼的。”

谭凤对尚小敏竟然这样的维护，庄严暗暗叹了口气。

他已经猜到了，出主意的人应该就是尚小敏。

“谭凤，凤姐，这件事情上你必须要说实话，不然我很难帮到你。”

听庄严这么一说谭凤的目光望向了一旁的女警，女警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就像我们的谈话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谭凤小声地说道：“庄严，我说的是实话，真的，我就是主谋，与她没有关系，求你了，只要能够让她不受惩罚，或者少受些罚让我怎么做我都愿意！”

谭凤很动情地说，庄严没想到她竟然是铁了心的，看来尚小敏在她心里的地位还是蛮重要的。

庄严说道：“这么做值得吗？”

谭凤露出了一个凄美的笑容：“值得，我觉得值得，我们之中如果非得有一个人来承受这样的结果的话，我希望是我！”

庄严咬了咬嘴唇：“好吧，把你们从策划到实施犯罪的整个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谭凤见庄严没再纠结谁是主谋的问题像是长长地松了口气，然后把整个过程都说了出来。

谭凤被带下去了，庄严并没有离开看守所，他接着就要见尚小敏，既然已经来了他希望一次就把两个当事人都见了。

尚小敏看上去精神状态很不好，整个人憔悴了很多，原本美丽的脸上更多的是愁容。

“就在刚才，也是在这个房间我和谭凤谈了很久。”庄严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尚小敏的双眼也直勾勾地看着庄严：“她说了什么？”

庄严摇摇头：“她说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告诉我什么。”

尚小敏皱了下眉头：“那你想知道什么呢？”

庄严直接就问了出来：“在杀害薛铁龙的这件事情上到底你们谁是主谋？”

尚小敏的神情淡定：“我是主谋，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庄严没想到尚小敏竟然这般的光棍，也把主谋给揽了下来。

“凤姐是无辜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意思，她只是被我逼着干了她不想干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帮帮她，别让她受太多的苦。”

庄严有些无法理解她们的这种感情，但看到她们这样相互维护庄严的心里还是很感慨的。

“你是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庄严问道。

尚小敏冷笑：“俗话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呢，这些年我跟着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得到了什么？我不过就是他的一个玩物，一个工具罢了，用他的话说只要惹得他不开心，拳打脚踢都是小事，分分钟都能够要了我的命。”

庄严眯缝着眼睛，薛铁龙竟然这么威胁一个女人，就连庄严都觉得他是个人渣，也活该会死在两个女人的手里。

“可凤姐却对我说她才是主谋！”庄严望着她的眼睛说道。

“不，不是的，我才是主谋，凤姐怎么可能想得出这样的办法来？我能够证明是我谋划的！”

尚小敏急了，庄严说道：“你怎么证明？”

尚小敏道：“我爷爷以前在村里经常给人看病，他虽然说不上是老中医，但对草药却是很是在行，我从小就跟着我爷爷满山跑的，所以我才会想出这样的一个法子，原本以为会是神不知鬼不觉，可是却让你们给发现了。”

庄严淡淡地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第217章 周宏的劝告

庄严走进了周宏的办公室，一屁股就坐在了沙发上。

“怎么样，见到那两个女人了？”周宏微笑着问道。

庄严点上了一支烟然后说道：“见着了，她们都争着说自己是主谋，老实说，听了她们的遭遇我反倒是有些同情他们了。”

周宏走了过来坐到了庄严的对面，手里捧着一杯茶水：“哦？”

庄严便把两人遭受薛铁龙暴力的事情说了一遍，周宏说道：“这个薛铁龙还真不是个东西，不管怎么说谭凤一开始对他也是真心的，就算他在外面胡搞瞎搞的也不应该那样对人家谭凤啊！”

周宏也是一个正义感爆棚的人，听到薛铁龙竟然那么对女人心里十分的不忿。

庄严说道：“这个案子其实并不复杂，只是一开始因为薛铁龙曾经与萧家发生过冲突所以我才会盯上的，要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我还真就懒得管了。”

周宏叹了口气：“不管怎么说，她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蓄意谋杀，这罪名是跑不掉的，至于说谁是主犯谁是人犯，最后怎么定罪量刑，我们能够争取就帮她们争取一下吧。”

庄严这次没有提出反对的意见，现在他也觉得这两个女人蛮值得同情的，虽然她们的做法不可取，可是站在他们的角度又还能怎么办呢？

周宏摆了摆手：“行了，那些事情你到时候跟进就是了，叫你来是想让你和我一道去一趟萧家，我去看看我的老伙计去。”

这么长时间了周宏还是第一次提出要去萧家看萧震雷，连庄严都在想他们之间的友谊是不是真的。

见庄严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周宏白了他一眼：“你这样看着我是什么意思啊？哦，好朋友好兄弟就一定要天天见面吗？告诉你，就是十年八年不见我们兄弟间的感情一样不会差，从老萧对你的态度你应该就能够看出来了，他是你父亲的挚友，他对我应该也十分的热情吧？”

庄严苦笑，那何止是热情？萧震雷和陆晴甚至还想要搓和自己和萧雪燕，特别是陆晴每次看自己的那个眼神庄严甚至都有些受不了。

周宏从庄严的表情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他望着庄严说道：“怎么了？人家对你不好吗？”

“好，当然好了，行了叔，要走就赶紧的！”庄严拉着周宏离开了事务所。

周宏开的是一辆价格并不高的奔驰轿车，不过看上去也很大气。

来到车边他把钥匙扔给了庄严：“你来开。”说着他自顾就走到了副驾驶位上，他可不想给庄严这小子当司机。

庄严也不推辞，拿了钥匙就上了车，发动车子直接就向着萧家去。

“对了，你和向紫苏那丫头的事情怎么样了？”周宏问道。

庄严白了他一眼：“叔，我都说了，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暂时我是不会考虑这方面的事情的。”

周宏轻哼一声：“别以为我看不出来，老萧家那妮子和你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不然的话刚才我提到老萧家的时候你会那副样子。”

不得不说周宏对庄严还是很了解的，从刚才庄严的表现他就看出来了，萧家对庄严不是不热情，而是热情得让庄严有些受不了。

“小庄，不是我说你，你这样是不行的，对待感情必须得专一，可千万别脚踏几条船，迟早是要翻的。”周宏语重心长地说道。

庄严一头的黑线，他哪就脚踏几条船了？一条都没有好不！

他虽然和三个女孩关系都很要好，可是他多次向她们表明了的，自己暂时不会考虑感情的问题，至少在父亲的案子没有水落石出之前他是不会谈恋爱的。

他咳了一声，然后把自己的这个话又一次向周宏说明，其实之前他也曾经和周宏提起过，只是周宏却是担心他会把持不住。他身边的这些女孩哪一个都很优秀，而且人也长得漂亮，换做其他人早就有想法了。

周宏听他这么说轻叹了一声：“小庄啊，我觉得你爸的那件事情已经成了你的心魔，对你的影响太大了，甚至已经影响到了你正常的生活，这样不好，你妈和我也谈到这个问题，她希望你能够放下，好好的工作，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子，过着正常人的生活。”

庄严辩解道：“我的生活很正常，查案并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

周宏看他有些激动，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总之，她们都是好女孩，可千万别伤害了她们。”

车子在萧家别墅的门口停了下来，庄严和周宏下了车，庄严上前去摁了下门铃，开门的是老卢。

“小庄，你怎么来了？”老卢觉得有些意外，他的目光又望向了庄严身后的周宏。

庄严笑着向老卢介绍道：“老卢，这是我们事务所的周所长。”

老卢是听庄严提起过周宏的，忙打招呼：“周律师！”

周宏冲他笑笑，老卢便招呼着他们进了屋。

陆晴正在织着毛衣，萧震雷则在翻着一本书，见到有人来了两人都停下了手里的事儿望了过来。

“老萧，还不赶紧把你的大红袍拿出来？”周宏笑着说道。

见来人是周宏和庄严，萧震雷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陆晴说道：“老周，你可是稀客啊！”接着看着庄严的眼神带着慈爱：“小庄也来了？坐，你们快坐，我去泡茶，大红袍。”

周宏和庄严在沙发上坐下，老卢并没有凑上来而是回了自己临时住的那屋。

“老萧，我们有一年多没有见面了吧？”

萧震雷叹了口气：“可不是吗？虽说我回了茶城，大家离得近了，可是平日里各忙各的，真要聚在一起还真不容易。不过现在好了，雪燕回来了，公司我就交给她了，以后我空闲的时间就多了，倒是你，你这个大律师什么时候才闲得下来啊！”

周宏看了庄严一眼：“我？快咯，等小庄能够上手我就可以退二线了，在背后给他压压场就行了，那个时候咱两兄弟想怎么聚就怎么聚。”

庄严微微一愣，听周宏这口气莫非以后这事务所的事儿就要交给自己来打理了？庄严忙说道：“周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可没那能耐替您打理事务所，再说了，您这年纪正是老当益壮呢！”

第218章 萧雪燕的异常

周宏仿佛就是来叙旧的，对于萧家出的事情他几乎只字未提。

这就让庄严有些不明白了，不过他也不好多问。

周宏和萧震雷聊得很开心，庄严则是被陆晴拉着说话，陆晴还是很希望庄严能够和萧雪燕擦出点火花来，在她看来像庄严这样的年轻人太少了。

庄严有些尴尬，最后干脆找了个由头钻进了老卢的房间里，老卢原本就是经他安排进了萧家的，他去和老卢聊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老卢正在看着一本推理，名字叫《连环罪：心理有诡》，庄严瞟了一眼，然后说道：“这书有点意思，我喜欢里面的那个主角欧阳双杰。不过这个作者在情感方面的描写就差了些，情感线上的故事不咋的。”

老卢放下书，脸上露出了笑容：“但故事还不错，告诉你，他的书但凡是出版的我可是都买了的。”

庄严点点头：“作者是叫墨绿青苔吧？我也喜欢看他的书。”

老卢递给他一支烟：“这些天你都没有来过，是不是怕了？”

庄严点上烟斜了他一眼：“我怕什么？”

老卢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萧总两口子提到你的时候那样子，好像他们早就在心里把你当成了萧家的女婿。”

庄严的脸上一红，他没想到就连老卢都知道了这件事情，他说道：“你少瞎说，我和雪燕只是朋友。”

老卢叹了口气：“我知道，可是老人的想法你却是不明白的，他们就萧小姐一个孩子，他们希望萧小姐能够嫁一个品行好的，能够安心过日子的人，不过这也说明了他们对你的认可。只是你呢，身边还有一个叶警官，我看叶警官对你好像也有意思，你小子老实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庄严无奈地说道：“我还真是什么都没想，老卢，我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暂时不会考虑个人问题，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

老卢见庄严说得一本正经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庄严问道：“这几天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吧？”

老卢眯缝着眼睛：“还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你也看到了，萧总的精神状态还不错，每天十一点不到就睡了，早上六点半钟准时起来，就在小区里走走逛逛，有时候会到小区对面的毛尖广场去散散步，我和陆大姐陪着他一块，有说有笑的。”

庄严皱着眉头，难道是自己的推断有误吗？萧震雷是完全不记得那晚发生的事情，说明那晚他应该是被人给催眠了，对方催眠他的目的难道不是想假他的手对付下一个目标吗？

如果是，那么对方怎么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老卢说道：“小庄，我到是觉得萧小姐好像有些不太对。”

庄严一怔，老卢这个人他是知道的，那眼睛毒着呢，既然他说萧雪燕不太对劲那么或许萧雪燕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令他怀疑的事情。他赶紧问道：“雪燕她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

老卢见他紧张的样子说道：“你别着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只是觉得萧小姐这两天的情绪不对，平日里回到家里她都会陪着萧总他们说上一会话，就是我她的态度也很是和善，可是这两天我感觉她好像并不希望我继续再留在萧家，还有她一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书房里，萧总两口子问她，她只是说公司的事情多，另外，她看上去好像很疲倦的样子。”

老卢说到这儿一又眼睛看着庄严。

庄严没有说话，他思考着刚才老卢说的那些话，他要弄清楚这是老卢自己的感觉还是真是这么一回事。

公司的事情多庄严是知道的，特别是现在海蓝地产和天福药业准备合作一个项目，共同注资成立一家绿色食品公司，新成立一家公司需要做的工作还是挺多的。

但以萧雪燕的性格，就算公司的事情再多她也不会那么对自己的家人。

另外老卢说她好像并不希望老卢继续呆在萧家，这就更令庄严费解了，之前庄严提出让老卢到萧家来守着萧震雷的时候萧雪燕可是同意的，还是她主动去做她父母的思想工作，让萧震雷和陆晴接受了老卢的存在，怎么她突然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老卢，你没有做什么让她反感的事情吧？”庄严问道。

老卢瞪大了眼睛：“我说小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我老卢活了一大把年纪了，说话做事可是都很有分寸的，怎么可能做让人反感的事情呢？就是生活习惯我也尽可能克服掉了一些家里的老毛病。”

庄严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好了，你急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庄严说到这儿神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原本他以为会是萧震雷有问题，可是现在看来竟是萧雪燕出了问题。但这也并不奇怪，那晚萧雪燕应该一样也被催眠了，对方要在她的身上做点什么手脚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是对方的目标不是萧震雷吗？怎么现在又换成了萧雪燕。

回想着那天萧雪燕请吃饭的情形，他不得不又想到了为什么萧雪燕会和向紫苏搭上关系，为什么偏偏又要与天福药业合作，这其中莫非真有什么问题？

“老卢，你还是仔细盯着，萧雪燕那边我会找她好好谈谈，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卢说道：“放心吧，就算她对我有什么意见，我该干嘛还是干嘛。”

庄严笑道：“你现在也算是卧底了，怎么样，找到些当年做刑警的感觉了吧？”

老卢被庄严说中了心事，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这时听到外面周宏的声音：“小庄，准备走了。”

接着就听到萧震雷和陆晴要留他们吃饭，周宏说还有些事情要回去处理，吃饭的事情那就改天了。

从老卢的房间出来庄严就和周宏告辞离开了萧家。

“叔，你是来叙旧的？”庄严发动着车子问道。

周宏说道：“不然呢？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是来查案的啊？老朋友好久没见了，坐在一起聊聊天，叙叙旧不是挺好的吗？你知道他们和我都说了什么吗？”

庄严警惕地望了周宏一眼：“我说叔，你不会是把我给卖了吧？”

周宏笑了起来：“原来你小子也知道害怕啊？老萧两口子对你还真是有好感，你陆晴阿姨说等你妈再回来一定要我帮她请你妈一起来萧家作客。”

“你答应了？”庄严问道。

他可不希望周宏答应这事儿，自己老妈是什么性格他还不知道？真要让老妈和陆晴凑到一块的话指不定她们会折腾出点什么事来。

第219章 强硬

庄严不希望老妈和陆晴搅到一起，老妈一直就在催促他找个女朋友，而陆晴呢则一直想搓和自己和萧雪燕在一起，这两个妈凑到一块肯定恨不得让自己和萧雪燕马上谈婚论嫁。

他可真没想过现在就谈恋爱结婚，况且他也不确定自己到底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向紫苏，叶玫还是萧雪燕。

老实说对于萧雪燕他还真没有多少感觉，但向紫苏和叶玫这两人对他的感情他是能够感觉得到的，只是他确实不愿意去想这事儿，所以自己到底喜欢哪一个他也说不上来。

周宏听他这么一说马上就猜到了他的心思：“你啊，唉！”

周宏原本想说什么的，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没有说出口，他太清楚庄严的心思了，站在庄严父亲的角度上他也希望庄严能够为他父亲正名。

“叔，我要去雪燕那一趟。”庄严说道。

周宏皱了下眉头：“雪燕？什么事？”

周宏可不会认为庄严是去找雪燕联络感情的，而且刚才庄严在那个老卢的房间里聊了半天，现在马上就说要去见萧雪燕，他认为其中一定有什么关联，他担心是不是萧雪燕出了什么事。

庄严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觉得她有些反常，所以想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那晚她可是和萧叔一起失踪的，我担心黄子伟的情况会在她的身上发生！”

周宏一惊，便说道：“那你赶紧去，我自己打个车回去。”

周宏这意思就是把自己的车子先给庄严用着。

庄严有些不好意思地抠了抠头，周宏说道：“正事要紧，再说我这车也不经常开，从办公室到家就是二十来分钟的路程，这段时间手里也没什么要紧的案子你就先用着吧！”

庄严也不客气，靠路边停好让周宏下了车这才开着车子去萧雪燕的公司。

萧雪燕没在办公室，秘书说她正在开会，庄严便到她的办公室等着。

一支烟还没有抽完萧雪燕就进了办公室，见到庄严她有些诧异，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庄严笑笑：“我刚去了你家。”

萧雪燕“哦”了一声：“怎么想到去我家了？你可是有段时间没去了。”

“我是和周叔一块去的，他说有年头没和你爸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萧雪燕眯着眼睛看着庄严：“才从我家出来就跑这儿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庄严双手一摊：“也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雪燕，我听说你最近的工作特别忙，就是在家里也没闲着。”

萧雪燕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的常态了，从我接手公司以来就没有哪一天是闲着的。”

她抬眼瞥向庄严：“我爸我妈和你诉苦了？这几天我确实没时间陪他们。”

庄严笑道：“他们倒是没有说什么。”

“那就是老卢了？庄严，这都多少天了我爸他不是没事吗？那个老卢是不是可以让他回去了？他老这么呆在我家也不是个事儿，你想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他一个外人老在家里晃悠，看着就心烦。”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还流露出了一抹厌恶的表情。

庄严皱了下眉头，他也感觉到了萧雪燕的变化。

“和你说话呢！”萧雪燕见庄严没有反应，咬着嘴唇带着些娇嗔道。

庄严叹了口气：“雪燕，我们这也是为了你爸的安全考虑，你不会忘记黄子伟的事了吧？”

萧雪燕听庄严说起了黄子伟，她冷冷地说道：“对了，黄子伟的事情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公司准备正式向法院起诉他职务侵占。”

之前萧雪燕说过黄子伟的事情公司会酌情处理，不会采取法律手段，现在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而且不带任何的感情色彩。

“你之前不是说考虑他家里的情况以及他的出发点是为了救他的母亲，公司不会付诸法律，只做公司内部处理吗？他也表示会设法退还相关款项，怎么现在又变了呢？”

萧雪燕说道：“如果公司每一个人都以这种借口侵害公司的利益我是不是都要对他们网开一面啊？我是做企业的，不是做慈善的，既然犯了错就必须为自己的错误买单！好了，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没什么别的事情你走吧。”

庄严这回也是恼了：“萧雪燕，你到底是怎么了？”

萧雪燕没有理他，坐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

庄严跟过去：“雪燕，我希望你能够好好考虑一下黄子伟的事儿，另外我觉得老卢暂时还不能离开萧家。”

“庄严，从现在起我家的事情不要你管，无论是家里的事还是公司的事。对于之前你所做的那些事情我向你表示感谢，而且我也付给了你酬劳，但以后我不希望你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你走吧。”

听到萧雪燕这么说庄严整个人都愣住了，萧雪燕这是下了逐客令了，而且听她的口气好像是准备和自己断交的意思。

他还想再说什么但看到萧雪燕那冰冷的态度以及刚才那强硬的语气庄严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这还是他认识的萧雪燕吗？感觉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那好吧，好自为之。”庄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从海蓝大厦出来庄严仰头望着天空，长长地出了口气，他的心里觉得很是憋屈，不管怎么样萧雪燕都不应该这么对待自己。

难道她真的被那个人控制了？这一切都是那个人在捣鬼吗？

庄严知道接下来老卢肯定是不可能再呆在萧家了，那么怎样才能够保证萧震雷的安全呢？总不能让老卢二十四小时都守在萧家门口吧，即使是老卢愿意自己也不忍心让他这么做的。

无奈之下庄严给叶玫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他把萧雪燕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当听到萧雪燕竟然对庄严说出那样的话来叶玫也大吃一惊，前几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不是还好好的吗？

“叶玫，估计接下来还得麻烦你们警方来保护萧叔的安全。”庄严说道。

叶玫有些为难地说：“由警方来保护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必须有证据证明萧家人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萧家的人得主动申请要求警方对他们进行保护，可是这两点你觉得有可能做到吗？”

庄严也沉默了，看萧雪燕这样子是肯定不会向警方寻求保护的，而萧震雷与陆晴也都是主愿意麻烦人的主儿。

“那怎么办？要是老卢离开了以后真不知道萧叔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其实不只是庄严，就是叶玫也有这样的担心。

第220章 不见得是坏事

果然如庄严所料的一样，当天晚上老卢就从萧家出来了，是萧雪燕的意思。

萧震雷夫妇虽然替老卢说了两句好话可是萧雪燕的态度很是坚决，而且萧震雷夫妇原本也是不希望家里住一个外人的，所以也没有坚持让老卢留下来，倒是向老卢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甚至萧雪燕还封了一个两千块钱的大红包表示感谢。

庄严是在“刘一手烤鱼”找到老卢的，他正一个人在那儿喝着小酒。

“老卢，真是对不起，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庄严有些惭愧地说道。

老卢笑了：“你小子说什么呢？这也不是你的错，其实从萧小姐这两天对我的态度我就知道这是迟早的事情，唉，我只是担心我不在了萧总会不会出什么事。老实说，萧总对我很不错，无论是以前在公司，还是这几天在他们的家里，他这个人没有老板的架子，别看工作上认真严厉，但私底下却对员工很好的。”

他一面说着一面给庄严也倒了一杯：“来，搞上！”

庄严也没和他客气，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个然后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小庄啊，可能我得离开海蓝地产了。”老卢有些感慨地说。

庄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情，他觉得就算是萧雪燕不喜欢让老卢在她家顶多也就是让他回去就是了，怎么还要离开海蓝地产了呢？

老卢解释道：“你别想歪了，萧小姐说马上要成立一个新公司，那边的保安部缺人，所以希望我能够到那边去，对了，那公司并不在茶城，在天福市郊，说是那儿弄了一个绿色生态食品基地，缺人手呢。”

这个公司庄严是知道的，只是老卢这把年纪了怎么还要把他弄到天福市去呢？不过萧雪燕说得也有道理，像老卢这样有工作经验的确实也正是新公司需要的，按老卢的说法这次他去新公司还升职了，不再是个小小的保安队长，而是安保部经理，工资也要多拿两、三千块。

可是老卢却并不开心，否则他就不会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了。

“老卢，这是好事啊，工资可是翻了一倍呢，再说了，你家里孩子上大学不正需要钱吗？”庄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安慰道。

老卢白了庄严一眼：“小庄，这不是钱不钱的事情，你不觉得她这是有意要把我支开吗？假如一开始我没有掺和到这件事情里来我相信也不会发生这档子事儿。对了，你还记得那个闹钟的事情吗？”

庄严点点头，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查出那个钟是谁送来的。

老卢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查了老半天，最后觉得最有可能的是那天值班的那个门卫。”

庄严皱眉道：“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可是就算真是他我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啊！就算有证据证明那东西是他放进去的，那也只是一个闹钟而已。”

庄严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就算是查出了是谁送的那个闹钟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

老卢却道：“那可不一定，这些日子我让几个朋友悄悄地摸了一下那个门卫的底，那小子就是一个为了钱什么都能干的主，这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我会设法让他开口的。”

“老卢，你可千万不能乱来！”庄严生怕老卢用什么非法的手段，到时候再把自己也给折进去就不划算了。

老卢却笑了起来：“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呢？我是警察，能胡来吗？放心吧，这不萧小姐给了我两千块吗？先吓他一吓，再给他点钱，我就不相信他不开口。总之，我有我的办法，而且绝对不会用那些违法的手段。”

庄严没想到老卢会想着把萧雪燕给他的钱来做这事情，他说道：“那钱是雪燕给你的，你就踏实地收着吧，这些天你也辛苦了。”

“说什么话呢？无功不受禄，要不是想着这一茬这两千块钱我是肯定不会收的，我老卢是缺钱，但也不会什么钱都拿，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既然这钱是萧家的，那么我就用一萧家人的身上，我不欠他们的。”

庄严对老卢肃然起敬，像老卢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多。

“小庄，我不能守着萧总，那你就要多费心了。”

老卢并不知道萧雪燕也同样地拒绝了庄严再管萧家的事情，庄严很是尴尬地说道：“雪燕说了，萧家的事情不用我管了。”

老卢呆住了，几秒钟会他才恨恨地说道：“这丫头这是做什么啊，怎么能够拿这事儿开玩笑呢，万一要是萧总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不行，我得亲自去找萧总，把这事儿和他说个清楚明白，不能任着萧小姐的性子来。”

庄严拉住了他，庄严知道以老卢的性格肯定是说到做到，只要自己不拦着他的话说不定他真就会跑去萧家了。这个时候可不能由着他，庄严忙说道：“老卢，你觉得我真会听他的不再管这事儿吗？你也应该看出来了，雪燕这是让鬼迷了心窍，那晚说不定在那人对她也用了催眠的手段所以她才会变成这样。其实这样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你想想，假如我们都被拦在了外面，那么那个人是不是就可以放开手行动了？”

老卢听庄严这么说，望着庄严：“你是说……”

庄严说道：“老像这么守着的话我们的对手根本就找不到动手的机会，他若是不动那么我们也无法抓住他，倒不如将计就计，他既然不想我们靠得太近，那么我们就给他一个我们被排斥到一旁的假象，给他机会，只要他一出手我们立马就把他给逮住！”

老卢频频点头，他也觉得庄严说得很有道理。

可是他的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踏实：“可是小庄，你也说过了，对方的手段可是防不胜防的，万一萧总真的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这可不是儿戏，人命关天啊！”

庄严不说话了，他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能够在对方出手的时候抓住对手，万一到时候萧震雷真出了事那么再要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见庄严这副样子，老卢说道：“不行，这事还得好好从长计议，小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是在保证萧总安全的情况下才能够去想抓住凶手的事情。”

庄严点头道：“老卢，你说得没错，必须要保证萧总的安全，不过现在要做到这一点很困难。”他说把叶玫说的那番话说了一遍，老卢是老警察了自然也知道这个流程，他说道：“这确实还直不好办，实在不行我亲自在暗处守着吧。”

“你不是要去新公司吗？”

老卢一咬牙：“大不了这份工作我不要了！”他这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知道能够在海蓝地产工作可是茶城很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第221章 阴影

向紫苏的一个电话把庄严从睡梦中吵醒了。

庄严听到向紫苏在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惊恐，他忙说道：“紫苏，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庄严，许柔她，她出事了。”

许柔是向紫苏的那个好朋友，庄严记得向紫苏和自己提起过，说是这女孩玩“碟仙”把自己弄得神神叨叨的。现在听说许柔出事了，庄严的瞌睡也醒了大半：“她出了什么事？”

向紫苏这才说道：“这些天她老是遇到倒霉的事情，有两次还险些发生了意外，而且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今晚我说留在她家里陪她，大半夜她竟然起来了，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像是和谁说话，可客厅里就她一个人，我叫她，她却根本一点都不理睬我，庄严，我，我好害怕！”

庄严的心里一凛，向紫苏说的这情况来看这个许柔好像是在梦游，他说道：“你别害怕，这样，你让秦慕飞去一趟，这种情况他能够处理。”

“哦，好的，我这就打给他。”

向紫苏是因为对庄严有了依赖，所以才会在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庄严，可是庄严在茶城，就算现在赶过去也要近两个小时的时间，而秦慕飞就在天福，他也是学心理学的，面对许柔这样的情况他当然也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挂了电话庄严就靠在床头点了支烟，他是肯定不相信什么碟仙的，他是个彻底的无神论者，什么神啊怪的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存在，他认为许柔应该是有某种心理上的疾病，包括她的梦游也是疾病的表现。

隔了大约五分钟庄严就给秦慕飞打了过去。

自从天福药业的案子结束以后他和秦慕飞也见过几次，秦慕飞每次来茶城也会找他坐坐，通电话就是常事了。

“喂，慕飞吗？”庄严沉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秦慕飞的声音：“庄严啊，我正在往紫苏她们那儿赶呢！”

庄严问道：“对梦游者的处置方式你应该知道的吧？”

那头秦慕飞笑了：“你就放心吧，我能搞定，倒是你那边，我可是听说你最近是忙得焦头烂额，需要兄弟的时候说句话。”

庄严听秦慕飞说能够搞得定他也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叮嘱道：“有什么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庄严长长地出了口气，他觉得这个许柔应该是受到了惊吓，问题并不会太大，可是他却不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更加的匪夷所思了。

一大早庄严就开着周宏的车去了萧家，他估计这个时候萧雪燕应该已经去上班了。

到了萧家果然只有萧震雷和陆晴在，说萧雪燕天还没大亮就出门了，今天公司要开一整天的会，她得提前去准备准备。

陆晴还是那样的热情，给庄严泡了一杯好茶，还问庄严吃过早餐没有，没有吃的话她亲自去给庄严弄，庄严忙婉言谢了，他说他已经吃过早餐的。

萧震雷放下了老花眼睛，望着庄严：“这一大早过来是为了老卢的事情吧？”

萧震雷是个明白人，哪会猜不到庄严为什么会一大早上门的缘故。

庄严笑了笑：“萧叔，陆阿姨，你们有没有发现雪燕有些不对劲？”

萧震雷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庄严，陆晴却是有些慌了：“小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雪燕她怎么了？”

萧震雷叹了口气：“就算你不来我今天也会打个电话和你说说老卢的事情，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雪燕这孩子有些奇怪。之前可是她极力帮着你们说话我才答应让老卢留在家里的，可现在她竟然主动提出让老卢离开，而且她的态度像是发生了很大的转变。”

萧震雷这么一说，陆晴也陷入了沉思，她估计也在想着萧雪燕的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变化。

庄严说道：“她不但让老卢离开了萧家，还把老卢给撵去了天福市，说是老卢是公司的老员工了，这次天福市那边要成立一个绿色食品公司，因为那边有一个很大规模的生产基地，安保工作需要跟上，便让老卢过去做安保部经理，按说是给老卢升职了，还能加薪，是一件好事。可是细细一想，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不对，还有她昨天还和我说让我不要再管萧家的事情，还说什么反正我已经拿过报酬了的，就至此为止吧。”

庄严没有一点的隐瞒，因为这件事情毕竟关乎到萧震雷的安危和萧雪燕身上可能有什么事儿，所以庄严便实话实说，这样也能够让萧震雷有一个正确的判断。

萧震雷皱起了眉头，老卢离开萧家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在他看来也不算什么，总让一个外人呆在家里确实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可是萧雪燕不让庄严继续管萧家的事情这就有些过分了，萧震雷自己的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并没有完，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子诡异，不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就连他的心里也不会踏实。

这并不是他自己怕死，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如果庄严真的撒手不管了，那么这个阴影就会永远笼罩在萧家人的头上，他怕的是这是一团死亡阴影，到最后萧家的某个人会在这团阴影里消失。

这是萧震雷不能容忍的。

“她怎么能这样？我这就给她打电话，我倒是要问问清楚，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萧震雷有些生气了，陆晴说道：“或许她有自己的打算呢，老萧，你既然已经放手了，那就让她按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吧！”

听到陆晴这么说萧震雷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你呀，女儿的这些脾气都是你给惯出来的，当初我就说不让她出国不让她出国，她现在是海归了，可是她在国外学的那一套你觉得真的适合我们海蓝地产吗？适合我们的国情吗？”

陆晴见老萧有些生气了，她也不敢再说什么，对于自己的这个老伴她可是清楚得很，真要发起脾气来那可是九头牛都拉扯不住的。

庄严说道：“萧叔，你也别着急，就算你现在给她打电话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只会引起你们父女俩的矛盾，我看这件事情还得从长计议，而且这也不是什么坏事，表面上我们就听她的，然后暗地里我们做好最坏的打算，做好出现最糟糕的结果的预防！”

第222章 鬼在人心

老卢听从了庄严的劝还是服从了公司的决定，去天福市那边的新公司任保安部经理。

庄严告诉他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让对方觉得萧雪燕真的把控住了全局，只有这样对方才会有机会出手。

老卢担心萧震雷那边会出事，庄严告诉他萧震雷已经以私人的名义向警方申请保护，萧震雷的安全警方会做出安排。

这件事情庄严已经和叶玫商讨过了，叶玫让一个有着丰富经验的女警到萧家去，通过陆晴让萧雪燕知道这是她请来的阿姨，专门负责照顾萧震雷的生活以及做一些家务活。

虽然这对于那女警来说有些委屈，但这是她的工作，她也表态说一定会完成任务。

女警叫乔琳，三十多岁，人长得很普通，属于那种扔到人堆里就很难再让人注意到的，但她的本事却不小，以前在禁毒大队呆过，做过卧底，才调到刑侦来的，所以外面认识她的人并不多。

庄严见过这个女人，如果不说的话你绝对不会想到她是个警察，她有着极强的模仿能力与适应能力，才到萧家的第一天就已经有模有样地投入了一个阿姨的角色，有她的保护庄严相信萧震雷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又这样过了两天，仍旧是平安无事，就连庄严的弦都放松了下来，不过他却不敢懈怠，他可不相信对方会这么轻易地收手。

这天中午秦慕飞打来电话，问庄严有没有时间，如果有时间就到天福去一趟。

庄严忙问秦慕飞是不是那个许柔又出了什么状况，秦慕飞说在电话里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他还是希望庄严能够去一趟。

庄严想着这边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便和周宏打了个招呼就赶往天福市，刚好老卢也办好了手续，听说庄严会开车去天福便约好了蹭车过去。

在老卢家门口接上了老卢，两人就赶往天福市。

“老卢，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庄严的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如果不是他把老卢拉进了这件事情中来那么老卢现在还在海蓝药业做他的保安队长，虽然工资比不上天福这边的新公司拿得多但却能够每天都回家和家人聚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老卢点了支烟递给正在开车的庄严，然后说道：“小庄，你说哪的话，这是我自愿的，老实说，我们俩很投缘，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我年轻时候的影子。唉，有时候我都替你可惜，你知道吗？你是一个做刑警的好苗子，如果你干刑警我敢说要不了多久一定能够有大出息。”

庄严笑了，叶玫不就一直想拉他去警队吗？可是他有他的想法，子承父业的思想早已经在他的心里根深蒂固了。

“其实到天福市去也没有什么不好，一个月还能够多拿两三千呢，就像你说的那样，我大儿子正读大学，女儿也高中了，家里要说经济不紧张那是假的。我之所以感觉不舒服不是因为要离开家到天福去，而是觉得这一仗咱们输了。”

庄严摇摇头：“谁说我们输了，这还没到最后的时刻谁知道鹿死谁手？老卢，你别怪雪燕，我估计现在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老卢摆了摆手：“我哪有怪她，我知道这和她没什么关系，她也是被人蛊惑了，不过小庄，萧总他真不会有事吗？”

庄严笑道：“你就把心放肚皮里吧，踏踏实实的。”

庄严便把女警乔琳的事情和他说了一遍，老卢听说乔琳曾经做过卧底，还和毒贩打过不少交道他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再没怀疑她是不是有保护萧震雷的能力。

不过老卢很是好奇庄严为什么要去天福，反正左右也是闲聊，庄严就把许柔她们几个女孩玩碟仙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些小孩子真是的，这玩意也能够乱玩的吗？”老卢说道。

听老卢这口气庄严觉得他好像也觉得碟仙邪门，庄严道：“你不会认为真有什么鬼怪作祟吧？”

老卢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个还真是不好说，老话怎么说来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有句话不是也说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嘛！我向来都是本着敬鬼神而远之的思想。”

庄严则不这么认为，他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什么鬼啊怪的他是肯定不会相信的，他说道：“其实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鬼怪，鬼在人的心中，心里有鬼，那么他就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有鬼，这就是为什么人们常说，君子坦荡荡，坦荡的人，没做过亏心事的人，那么他就会无所畏惧。”

老卢没有反驳，他觉得庄严说得也很有道理，而且他也没有真正的见过什么鬼啊怪的。

他说道：“那你看那个叫许柔的女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庄严说道：“我觉得吧，她应该之前就有什么心理上的疾病，再受了一些惊吓，然后就会出现这样那样的幻觉，依我看啊，她这还是心理上的毛病。”

老卢叹了口气：“小庄，不怕告诉你，在以前我还真不觉得心理问题有什么大不了，那时候不是让我们学犯罪心理学吗？我们真没当一回事，犯罪呢，有什么好分析的，各种欲望，各种仇恨什么的，谁不知道？”

庄严点点头，在以前还真是没几个人重视心理学这门学科，也就是这些年资讯发达了，一些关于心理学的电影电视使大家认识到了心理学的重要。当然，这些个影视作品因为艺术夸张的缘故也将心理学给神化了，过度的夸张导致了很多人对于心理学作用的误判。

老卢继续说道：“小庄，我现在也对心理学感兴趣，不怕你笑话，我还真买了一些书来自己研究，可是你知道，我这把岁数了，这脑子也不怎么好使，自己跟着书本学习总是有些不得要领，有时间你可得好好教教我，我听叶队说了，你对微表情和行为心理分析很是在行，叶队说这是很适用的，用得好了很容易就能够把犯罪分子的特征给勾勒出来，那样只要警方的按图索骥就可以抓住凶手了！”

第223章 许柔的情况

把老卢送到了新公司的筹备组庄严便赶去和秦慕飞见面。

这是一家小茶馆，说它小是因为它确实不大，只有三、五个茶房，茶房的名字也是以天福市有名的景点取的，秦慕飞在二号房，叫“平越驿”。

他早已经泡好了一壶洞顶乌龙，庄严坐下后他就给庄严倒了一杯递到了庄严的面前。

庄严真的渴了，端起茶杯一口就喝了下去，还不解渴，又自己倒了两杯喝了才算是觉得舒服了许多。

秦慕飞一直都没有说话，看着庄严牛饮的样子他笑了。

庄严白了他一眼：“我知道你笑什么，是不是没见过这么喝茶的？其实茶就是一俗物，只是那些所谓的茶客让它风雅了罢了，渴的时候就得这么喝，细细的品那不是为了解渴，而是为了装斯文。”

其实庄严也是一个爱茶的人，他不是不懂得品茶，对于茶道他也有一些研究，但他这话说得也没有毛病。

秦慕飞说道：“这可是上好的洞顶乌龙，还是我从冯叔那顺来的。”

庄严没有再纠结茶的事儿，他问秦慕飞冯天杼还好吗？秦慕飞回答道：“还好，他又回去主持新产品的研发工作了，人看上去也比从前精神多了，只是紫苏还没有开口叫他爸爸，紫苏说在她的心里爸爸是向天笑，对于冯叔她一时间还不能够真正的完全接受。”

庄严点点头，他心里清楚，要让向紫苏接受冯天杼是需要一个过程，甚至需要一个契机的，但他相信冯天杼肯定不会气馁，冯天杼之所以要回到天福药业重新主持产品研发工作大多原因也是为了向紫苏。既然他的精神状态比以前要好很多说明他的心里有盼头。

向天笑已经死了，汤茹和向志强短时间内也不可能从里面出来，整个天福药业的事情就全都压在了向紫苏的身上。冯天杼是向紫苏的亲生父亲，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地看着女儿被这副担子给压垮？

至于说以后汤茹和向志强能够出来，向紫苏该怎么面对他们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果向紫苏仁慈，念着那一点香火情，或许会让他们有一个好一点的生活条件，如果向紫苏不能够原谅他们，那么就算他们出来也再与向家没有一点关系。

庄严想到这儿也不禁有些好奇，到那个时候向紫苏会怎么做呢？

“庄严，昨晚我去了许柔家，从我看到的情形我觉得她好像真是在梦游。”

听秦慕飞这么说庄严皱起了眉头，他留意到了秦慕飞用了一个词“好像”，这么说来连秦慕飞也不能确定许柔的梦游是不是真的。

庄严抿了抿嘴：“你还发现了什么？”

秦慕飞回答道：“怎么说呢，等她清醒之后问她梦游的事情她是一点都不记得了，不过我在和她交谈的时候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恐惧，她像在害怕什么。我问她是不是与玩碟仙的事情有关系，听我提到碟仙她的反应很大，她说有脏东西缠着她，我问她所说的脏东西是什么，她却说不知道，也就是说她所害怕的那个脏东西并不是具体存在的某个表象，而只是她自己心里的一个概念。”

秦慕飞尽可能让自己的表述准确，以免影响了庄严的判断。

“概念？”庄严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都说疑心生暗鬼，原本在庄严看来许柔所害怕的脏东西虽然可能是虚拟出来的，但却应该是一个实质化的东西，就比如有的人说他怕鬼，他甚至还能够描述出鬼的样子，青面獠牙，惨白的脸，拖着长长的腥红色的舌头，又或者眼睛里流淌出鲜血等等，这是虚拟的实质化，是他们在自己内心勾勒出来的一个具体的形象。

但秦慕飞却说许柔描述不出这种具体的形象，只是感觉有什么缠着她，这就有些不符合庄严最初的假设。

“说说她遭遇的那两次意外吧。”庄严道。

秦慕飞叹了口气：“一次是过马路时走神，差点就让一辆摩托车给撞了，好在她身边的人发现得及时拉了她一把，还有一次是在河边过那河墩的时候踩空了，直接就掉进了河里，你知道的，那河墩就在坝上，还好她掉的是上坝这一边，如果掉到下边的话很可能就让河水给冲走了，她不会水，指不定会有什么后果，当时两个小伙子看到赶紧就把她给救了上来。”

庄严听完并没有马上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秦慕飞补充到：“这两件事情都是在她们玩碟仙之后发生的，两件事情隔得很近，相隔也就是一、两天，接着便出现了这回的梦游。”

“许柔的家人你了解过吗？她以前有没有出现过梦游的情况？”庄严问道。

秦慕飞说许柔是一个人住的，她的父母都没在天福，在省城做生意，一个月也就回来那么一、两次，所以他还没有和许柔的父母联系，许柔也不希望这件事情惊动她的父母，不想家人为她担心。

当许柔知道自己竟然梦游她也觉得不可思议，她说自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庄严苦笑道：“一个梦游的人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情是不知道的，她的话做不得准。”

秦慕飞点点头，这一点他当然也是知道的。

他问庄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庄严说道：“先看看再说吧，玩碟仙的应该不只她一个吧，其他的还有谁？”

秦慕飞回答道：“据许柔说她们一共五个人，都是女生，除了她另外的四个分别是邵艳、刘菲菲、陈洁和姜珊珊。我已经要了这四个女孩的联系电话，想向她们多了解一下那晚她们玩碟仙的时候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玩碟仙那晚的事情许柔怎么说的？”庄严点上了一支烟。

秦慕飞说道：“那晚她们是在邵艳家乡下的老屋里玩的，那老屋很久都没有人住了，邵家的人都搬到了城里，地也已经被征用修了高速公路，只剩下老屋了，邵艳的父母偶尔回去打理一下，倒也还整洁，那儿不是要搞一个悠闲度假村吗？她父母就打算到时候是不是可以在老屋那儿弄一个农家乐的。那晚她们玩起了碟仙的时候突然就停电了……”

第224章 碟仙郑晓莲

许柔就像她的名字一样，看上去是一个柔弱的女生，说话也是轻言细语。

当向紫苏向她介绍庄严的时候她仿佛有些害羞的样子，脸微微发红，头也低了下去。

“庄严是我的好哥们，可能耐了，你的事情他一定能够帮到你。”向紫苏有些替庄严大包大揽的架势，许柔用一种好奇的目光望向庄严，她听说过向天笑的事情，也知道向天笑的案子最后就是眼前的这个大男孩给破的。

“你好，我叫庄严。”庄严微笑着伸出手去，许柔犹豫了一下才和庄严轻轻握了一下，然后很快地把手给抽了回去。

“我听说过你。”许柔说，然后看了向紫苏一眼：“你们还处过男女朋友对吧？”

向紫苏虽然很想点头承认，可是她又怕庄严到时解释起来自己没有面子便说道：“谁和他处男女朋友了，当时只是为了方便调查我爸的案子所以我们才假装了情侣，不然谁会看上他啊，呆头呆脑的。”

庄严很是无辜，刚才还在夸自己能耐呢，这会儿自己就变成了呆头呆脑了，这女人变脸的速度可真是快。

庄严尴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许柔笑了，她笑起来的时候很有味道。

“咳，咳！”庄严咳了两声，然后正色地说道：“我们是不是该聊聊正经事儿了？”

听庄严这么一说向紫苏也不好再扯闲篇，点点头，望着许柔道：“小柔，他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一定要说实话哟，这样他才能够帮到你。”

许柔轻轻点了点头，三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许柔，那晚你说你看到了一个人影，男的女的？”庄严问道。

许柔抿了下嘴，摇着头道：“没看清楚，好像是个女的吧，从窗外飘过，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当时我就叫了一声，把她们都给吓着了，邵艳的胆子大，那儿毕竟是她家，她平日里也是个大大咧咧的人，她说肯定是我的眼睛花了，她们那个寨子里已经没剩下几户人家了，还尽都是些老人，那个时候是不可能来窜门的。她们听了邵艳的话也都说是我看错了，怎么可能有人，但邵艳越是这么说我就越害怕，我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可是她们都不相信我说的话。那时候我们几人的手都在那碟子上，我想松开手去看个明白的，刘菲菲却说那样不吉利，会撞邪的。”

庄严点点头：“那么你除了看到那人影有没有听到什么？”

许柔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仿佛只要想起那晚的事情她的心里这会生出恐惧一般。她说道：“看到人影的时候没有听到什么，直到后来玩过了以后睡觉时我听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向紫苏忙问道：“这事儿你怎么之前没有说呢？”

许柔看了向紫苏一眼：“之前你们也没有问过啊！”

见向紫苏还想说什么庄严阻止了她，庄严继续问许柔：“请到碟仙了吗？”

许柔用力地点了点头：“嗯，你们不知道，可神了，刚开始那碟子并没有任何的动静，我们就一直在心里默默地念着，碟仙碟仙快显灵，碟仙碟仙快显灵，没过多久那碟子上就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力量。之前我们能够感觉得出来，那碟子上是没有作用力的。”

向紫苏挨向了庄严，她的胆子也不大，这种事情有些玄乎，就是大白天听许柔说起她也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你们都问了碟仙什么问题？它回答了吗？”庄严决定按着顺序来询问，这样他就不会有太多的遗漏。

“我们一开始先问了它的名字，这是我们大家都好奇的。它告诉我们她叫郑晓莲，接着我又问她是怎么死的，她的回答是溺水。”

向紫苏说道：“你确定真是碟仙回答的？”

庄严感觉得出向紫苏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许柔说道：“当然，那时候我们大家都能够肯定，我们放在碟子上的手并没有用力，那碟子完全是自己在那儿动。”

庄严淡淡一笑，对于这个问题他不置可否，在他看来这只是几个女孩子的心理作用，当然也不排除这些人中有人在故意装神弄鬼，故弄玄虚。其目的也不一定很复杂，或许只是想寻个乐子，吓唬吓唬自己的这些个同学。

庄严又问道：“你自己问了些什么问题，我是说单独问的。”

许柔想了想道：“我问她是谁害死她的，她说她是自己失足落水死的，没有人害她，然后我又问她，有什么未了的心结，她说她放不下她的男朋友，再之后不管我们再问她什么她都不说话了。”

庄严说道：“那么其他的人呢，她们有没问什么？”

许柔道：“邵艳问她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找到男朋友，碟仙回答了她，说是要不了多久。刘菲菲什么都没有问，陈洁问的是她的男朋友会不会变心，碟仙说会，姜珊珊也什么都没有问，刘菲菲不问是因为她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至于姜珊珊嘛，她根本就是吓坏了。”

“也就是说你们也没有问她太多的问题，而且你们的问题也大多是与她有关系的，而与自己有关系的问题并不多，对吧？”

许柔又点了点头。

向紫苏还在纠结着之前许柔说睡觉的时候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忍不住又问了出来。

许柔说那晚她是和陈洁、姜珊珊住一个屋，挤在一张床上。

她说大约是凌晨四点多钟吧，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到窗外有人叹了口气，她很肯定那声音应该是个女人，不过她却没有看到窗外有人影，接着她就听到那女人说话了。

“她说，你们这些人都全遭到报应，都不得好死，她还说，是你们害死我的，要不是你们我也不会死！当时我就吓得坐了起来，那声音消失了，倒是把陈洁和珊珊给吵醒了。我问她们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她们都直摇头，我便把我听到有人说话的事情告诉了她们，姜珊珊吓坏了，陈洁却说那些都是我的幻觉，我这是在自己吓自己。庄严，紫苏，我说的是真的，我真听到了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我没有骗你们，我真的没有说谎。”

许柔的情绪激动了起来，她的身体也微微有些发抖，向紫苏望向庄严，庄严轻轻拍了拍许柔的肩膀：“别激动，我并没有说你骗我们，冷静一下吧！”

许柔的眼里竟然有泪花：“说真的，我好害怕，我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感觉，我觉得她就在我的身边，一直都在，从那晚起她就一直缠着我。”

“你是说那个郑晓莲吗？”庄严问道。

第225章 邵艳和陈洁

庄严问许柔说的那个她是不是就是她们请来的那个碟仙郑晓莲，许柔点了点头，向紫苏插话道：“难道你们就没有送她走吗？我虽然没玩过碟仙，可是电影里没少有这样的画面，请了之后还要把她送走，不然就麻烦了。”

庄严看了看向紫苏，这丫头估计也是让那些电影电视给带的，不过影视剧中确实有不少这样的桥段，说是请了碟仙就一定要把它送走，不然厄运就会如影随行。

不过庄严也想听听许柔怎么说，如果这几个女孩没有完成把碟仙送走的这道程序，那么在她们的心里就会有一个结，这个心结最后就会变成她们的心魔。当然，这个心结与那个所谓的碟仙并没有什么关系，完全就是她们的恐惧心理在作祟，只是这一点庄严是不会说出来的，一来说出来了许柔并不一定赞同，二来是他也不想向许柔科普心理学的知识。

许柔说道：“送走了的，怎么可能不把她送走。当时送走了她我们都还长长地松了口气，邵艳说要是不送走的话那么我们就都死定了。姜珊珊被吓得不轻，她说她这辈子再也不会玩这样的游戏了。”

向紫苏说道：“既然都已经送走了她怎么还会出现，这也太不科学了。”

庄严没好气地说道：“这种事情你觉得有科学可言吗？”

向紫苏一怔，她像是想明白了似的：“你说得也是哈，这种事情又哪有什么科学可言，不过小柔，我会不会真是听错了。”

庄严瞪了向紫苏一眼，她难道就没看到刚才许柔那样子吗？许柔可是一再说了，她没有说谎，也不会听错，甚至激动成了那个样子，这个时候再去质疑她不是在激化她的情绪吗？

果然，许柔一把抓住了向紫苏的胳膊：“紫苏，连你也不相信我吗？”

向紫苏这才知道自己刚才说错了话，她忙安慰道：“我哪会不相信你？我只是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她轻轻拍着许柔的后背：“好了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庄严来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她倒是对庄严很有信心。

庄严说道：“许柔，那晚之后你说你觉得那个郑晓莲就在你的身边，那么你能够经我描述一下那个郑晓莲是什么样子的吗？”

许柔说道：“我又没有真正见到过她，我怎么知道她是什么样子的，在我的心里她就是一个影子，模糊的影子，甚至连她的影子是什么样子的我也无法确定，但我觉得她就这样跟在我的身边，我那两次出事都是她在捣鬼，是她推我的，她想要我死，她想害死我。”

她的情绪又开始波动了，她拉住了向紫苏：“紫苏，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向紫苏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她见向紫苏呆住了反过来拉住了庄严：“庄严，你帮帮我，你一定要帮帮我，我真不想就这样死了。”

庄严微笑着点头：“放心吧，我会帮你的，不过现在你的精神状态很差，估计这几晚上你都没有睡好吧，这样，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庄严抬起了自己的右手，五个指头轻轻地动了动，脸上的笑容依旧，声音却变得细小而温柔：“看着我的手，我数到三你就会睡了，一、二、三！”

庄严数到三的时候许柔的眼皮就已经合上了，她竟然真的睡着了。

向紫苏知道庄严懂得催眠，可是亲眼见到庄严这手段还是让她感到震惊，一个清醒的人瞬间就睡着了，这和变魔术有什么区别，而且她是看到了的，庄严并没有用什么特别的手段，怎么就那么厉害呢？

“喂，你是怎么做到的？能不能教教我啊？”

庄严白了她一眼：“得了，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去，拿东西给她盖一下，别弄着凉了。”

向紫苏忙去拿了一床薄被子给许柔盖上。

庄严找出了秦慕飞给他的那几个女孩有电话号码，翻出了邵艳的电话就打了过去。

电话里他告诉邵艳是许柔的朋友，他问邵艳知道许柔现在的情况吗？邵艳说她已经听说了许柔的事情，但她觉得许柔应该是自己吓自己，在她看来是不可能发生那些事情的。

庄严问她方便不方便见个面好好聊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要出去一趟，你在这儿看着她，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大白天不会有什么事的。”

听庄严说要出去一趟向紫苏就有些紧张了，别看她之前一副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当听到许柔身上发生了那么诡异的事情她哪里还能够淡定，她很想跟着庄严一起去的，可她也知道现在许柔的身边根本就离不了人。

嘟着嘴：“你可得早一点回来。”

庄严开着车子到了与邵艳约好的地方，邵艳不是一个人，还带了另一个女孩，竟是那晚一起玩了碟仙的陈洁。

邵艳是一个粗线条的人，人不漂亮，五官倒还匀称，虽然庄严觉得不该用健壮来形容一个女生，但邵艳给他的确实就是这样的感觉。

至于说陈洁，瘦瘦的，个子显得有些高挑，人长得也算是俏丽，很骨感。

“许柔到底怎么样了？”邵艳坐下来以后第一句话便问道。

庄严微笑着问道：“你们没去看过她吗？”

邵艳说道：“我们想去看的，可是她总是那副神神叨叨的样子，去看着让人挺害怕的。”

“害怕？”庄严反问了一句。

陈洁点点头：“是啊，就拿那晚来说吧，睡得好好的，她突然就说她听到有人在说话，我和菲菲根本就没听到有说话的声音，一惊一乍的倒是把菲菲给吓得不轻，就连我也感觉寒毛直立，人吓人会吓死人的，现在倒好，别人没吓着反倒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庄严听陈洁的意思，好像她是觉得许柔在恶作剧，想要吓她们一样，但庄严知道肯定不是这样的，许柔自己本身就不是一个胆子大的人，她又怎么可能起心去吓别人呢？

邵艳也看了陈洁一眼：“别瞎说，小柔不会这么做的，也许是她真的撞了邪，唉，都怪我，如果我不答应她玩什么碟仙也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庄严问道：“玩碟仙是她先提出来的？”

邵艳说道：“是啊，唉，前阵子她不是失恋了吗？我见她那样子怪可怜的，所以就提出大家陪着她一块到我老家那边去玩玩，亲近大自然嘛，可谁知道那天她竟然提出请碟仙，我们几个也好奇，所以就都没有反对。”

第226章 郑晓莲真有其人

邵艳和陈洁都说那晚她们什么都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庄严问道：“那么你们玩的那个碟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知道吗？我可是听说真让你们把它给请上来了，还是一个叫郑晓莲的溺死鬼。”庄严说这话的时候仔细留意着两人的表情。

邵艳和陈洁听庄严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了。

陈洁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怀疑是不是真的，会不会是谁在捣鬼呢！”

邵艳抿了抿嘴：“我，我觉得吧应该不像是假的，因为除了我没有人会知道郑晓莲的事情。”

庄严的眼睛一亮：“什么？你是说你认识那个郑晓莲？”

邵艳无奈地点了点头：“嗯，她是去年夏天出的事儿，他们村和我们村挨着，穿过我们寨子的那片小树林再走几里路就是他们寨子了。前两年她在外面打工，认识了一个男的，两人便处起了对象，她还把那个男的带回来见过她的父母，虽然他父母对那男的并不满意，但知道他俩在外面已经住在了一起也就不好再反对了，要知道在我们农村这样的事情会让她的父母觉得很丢人，自己的女儿都和人家住一起了，总不能再让他们分开吧？于是也就认了，还和那男的说好了到时候选个日子让两个人把酒给办了。”

庄严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

陈洁却是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一直都不相信那个碟仙会是真的，可是现在听了邵艳的话她也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见鬼了。

邵艳也不管陈洁，继续说道：“可是没想到，那男人从村里离开以后就把她给甩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也不清楚，只知道晓莲的父母很是气愤，他们又不能把那个男的怎么样，人家在城里呢，只能把气都撒在了晓莲的身上，而晓莲呢原本就因为失恋伤心难过，再被父母这样的责难她就更苦了，最可悲的是那个时候她发现自己竟然有了身孕，可她也找不到那个男人了，在这样的压力下最后她选择了投河自尽，她和她腹中的那孩子，唉，后来她的父母可是后悔死了，她妈把眼睛都哭瞎了。”

邵艳说到这儿的时候声音有些哽咽，看来她和那个郑晓莲还真是认识，甚至可能关系还不差。

“她怎么就找了那么一个渣男啊！”陈洁忿忿然地说。

邵艳叹息道：“这就是命，晓莲就是这命，原本以为找了一个城里人就可以鱼跃龙门了，可是谁知道却是这么一个玩弄感情，欺骗感情的人。”

庄严说道：“郑晓莲的事情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邵艳摇头：“除了我应该就没有人知道了，而且这种事情我也不会到处去说的，不管怎么样，晓莲是我的姐妹，她落这样一个下场我的心里也很难过。”

庄严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郑晓莲还真有其人。

他继续问道：“那么那晚把晓莲招来了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的想法吗？”

邵艳苦笑道：“怎么会没有想法，老实说，那一刻我还真是害怕，我感觉晓莲真的就来了，不知道在屋里的哪个地方正看着我们呢，但是我不敢说出来，我怕把她们给吓着了，一直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真是我们把晓莲给招来的吗？”

庄严说道：“我听许柔说当时你问了碟仙，也就是郑晓莲一个问题，问的是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找到男朋友，对吧？”

邵艳点了点头：“是的，除了这个我真不知道我能问什么，万一问得不好把她给惹怒了怎么办？”

“可你就不怕在她的面前提到男朋友反而会让她不满吗？”庄严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邵艳，这个时候庄严有些怀疑所谓的碟仙郑晓莲就是邵艳在捣鬼，毕竟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她。

难道是她当时想要装神弄鬼吓吓自己的这几个同学吗？以她那大大咧咧的性格要这么做也还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在庄严看来她也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了。

邵艳一惊，忙说道：“我当时还真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随便问个问题就是了，谁知道竟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在她并没有因此而生气。晓莲和我也算是好姐妹了，就算她真的不高兴也会原谅我的，是吧？”

她的心里一样没底，所以才会这么反问。

陈洁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邵艳，估计陈洁也有如庄严一般对她产生了怀疑。

邵艳见陈洁这样的眼神她说道：“你该不会觉得是我在捣鬼吧？如果是我搞的我又何必用晓莲来吓你们呢，只要胡乱说个名字不更好！你以为我就不怕晓莲来找我麻烦了？她跳河自尽的时候可是专门穿了出嫁时的那套红色的衣服，按老辈子说那是在给自己积怨气，死了是会化成厉鬼的。”

陈洁这才说道：“可是除了你谁会知道晓莲的事情？”

邵艳抬起了右手：“我发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庄严淡淡地说道：“不用发誓，我相信你。”他已经看出来了邵艳这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提起晓莲的时候邵艳的害怕是真实的。

陈洁说道：“可是你为什么一直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

邵艳解释道：“我要是说了你们会相信我吗？你们肯定会认为那晚招碟仙的事情是我做了手脚，再说了，我自己都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呢，那碟子可是我们几个一起控制着的。”

陈洁咬着嘴唇：“你不会告诉我说真是郑晓莲自己跑出来的吧？这么说来许柔看到的人影就是她喽？还有许柔听到那女人的说话声也是她？许柔说那声音怎么说的你不会忘记了吧？那女人说我们都会遭报应的，我们都会不得好死，她还说是我们害死她的。”

她的话一出口自己的脸色就变得惨白，连邵艳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邵艳没有回答陈洁的话，陈洁提出这些问题其实也不是真想要邵艳给她答案，而是让邵艳知道那个声音都说了些什么。

庄严见她俩这个样子也很是担心，看这样子她们也一样有心魔，而她们的心魔自己一时半会也无法替她们开解，照着这样下去的话指不定她们也会出事。

庄严轻轻说道：“别胡思乱想的自己吓自己了，你们之前不是说嘛，许柔根本就是在吓自己才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们应该不希望自己变成另一个许柔吧？”

第227章 今晚陪我

目送着两个女孩离开，庄严靠到了椅背上重新点上了一支烟。

对于邵艳的嫌疑他认为可以排除，因为邵艳说得没错，她应该不会拿郑晓莲来开玩笑，别看她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但庄严能够感觉得出来邵艳对于郑晓莲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的，她与郑晓莲是姐妹，而且郑晓莲又属于横死，她又是农村出来的，对于鬼啊神的比起城里的人就要信得多了，她特别还提到了郑晓莲临死的时候穿了一套大红色的喜服，还说村里老人说了，那样死的人多半会变成厉鬼来找自己的仇人寻仇，所以她没这个胆子开这样的玩笑。

至于说陈洁，这个女孩的话并不多，而且看得出来她好像之前并不怎么相信神鬼之说，虽然她在听了郑晓莲的故事之后也多少受到了惊吓，但她相对就要镇定得多，在那个时候她还能够冷静地去判断，怀疑是邵艳捣鬼，这个女孩倒是有点意思。

郑晓莲居然真有其人，这就让庄严有些想法了，难道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郑晓莲的事的呢？这个人或许熟悉邵艳那地方发生的事情，又或者邵艳自己在不经意间把这事情和她说了，只是邵艳自己记不得了。

有时候说者无心，但听者却很可能会有意。

有心算无心的事情这世上发生得还少吗？

看着时间还早，庄严想要不要带打个电话给刘菲菲或者姜珊珊，就在这个时候向紫苏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许柔醒来了，说是一定要见到庄严。

庄严没想到才两、三个小时许柔就醒了，看来她的睡眠质量确实不怎么样。

回到了许柔家，许柔正坐在客厅里，手里端着一杯水在那儿发呆。

向紫苏冲着她嘟了嘟嘴：“我给你打了电话以后她就一直这样坐着发呆，和她说话也不搭理。”

庄严走到了许柔的面前：“这么快就醒了？”

许柔抬起头来：“你对我做了什么？我怎么就睡着了？”

庄严耸了耸肩膀：“我们刚才聊着聊着你就说你好困，想要好好睡一觉，接着我便睡着了。”

庄严没有和她说实话，向紫苏自然也是不会说的，之前庄严就交代过她。

虽然实说也没有什么，可是庄严不想让许柔知道得太多，省得到时候自己还要花时间来解决半天。

向紫苏在一旁说道：“是吧，我都说是你自己睡着了。”

许柔的神情才好看了些，不过她的脸上还是带着几分疑惑：“怎么会这样呢？我记得我明明还在和你说话的，怎么我就睡着了呢？”

庄严叹了口气：“也许是你这段时间太累了的缘故吧。”

“你刚才去哪了？”许柔问道。

庄严眯缝着眼睛望着许柔，他感觉这个女孩好像有些神经质，对身边的一切好像有些敏感。

他回答道：“我去见了邵艳和陈洁，问她们一些情况，要想搞清楚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必须把那晚的当事人都见一遍。”

许柔皱眉：“你的意思是她们当中有人故意在捣鬼？”

庄严笑道：“不能这么说，我要帮你总得先把根由得弄清楚吧？你就是太紧张了，她们都是你的好朋友怎么会这么对你呢？”

许柔没有再说话，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今晚你会在这儿陪我吗？”她这话是问庄严的。

向紫苏的脸上有些不悦，瞪了庄严一眼。

庄严只是冲她笑笑，然后对许柔道：“当然，我肯定会陪着你。”他是想要看看许柔今晚还会不会梦游，他想弄明白许柔的梦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向紫苏也知道庄严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只是觉得心里有些不舒服，再怎么说庄严也是她喜欢的男人，自己喜欢的男人陪别的女人过夜算怎么一回事。但现在又哪是想这些的时候，许柔也是她的好姐妹，她同样不希望许柔真出什么事情。

听庄严这么说许柔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这也是庄严见到她之后第一次看到她笑。

向紫苏说道：“我也要留下来陪你！”她这话是对着许柔说的，却也是说给庄严听的，庄严当然希望她也能够留下来，有她在很多事情确实要方便得多，不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真要发生点什么他可是说不清道不明。

不等许柔表态，庄严便说道：“你肯定要留下来，你陪着她在房间里，我在客厅。”

看看时间已经快到晚饭的饭点了，庄严说道：“小富婆，到了你的地头上是不是该尽下地主之谊啊，我这肚子里可是已经闹革命了。”

向紫苏还真就摆出一副小富婆的架势：“说吧，想吃什么，我请客，别把自己撑着就行了。”

她说完拉住了许柔：“小柔，你想吃点什么？”

许柔摇摇头，她说她哪有心思吃饭。

庄严说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这饭还是得吃的。”

许柔看了看屋子里，轻声说道：“我总感觉她就在这屋里。”

向紫苏也禁不住四下里打量，庄严心想还没有把郑晓莲的事情告诉她们，若是将郑晓莲的事情和她们说了不知道她们会吓成什么样子。

庄严说道：“要不这样吧，我们也不折腾了，叫外卖，紫苏，给我点一份回锅肉盖饭，多打些饭，最好能够要两份。”

向紫苏白了他一眼：“你还真不怕噎着。”

接着她便问许柔：“给你点你最喜欢的鱼香肉丝盖饭？”许柔抿了抿嘴：“随便吧，我吃不了多少。”

向紫苏拿起手机就开始点外卖，她在点外卖的时候许柔问庄严：“你和她们都聊了些什么？”

庄严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以前我听说过郑晓莲吗？知道郑晓莲这个人吗？”许柔一副很惊讶的样子：“郑晓莲？她怎么了？她到底是谁啊？是不是邵艳她们认识？”

许柔一点都不笨，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上面。

这时候向紫苏已经点好了外卖，听到许柔说这话她便很是随意地问了一句：“郑晓莲是谁啊？”她才问出口马上就闭上了嘴，她想起来了，许柔她们请出来的那个碟仙不正是叫郑晓莲吗？一念及此，她的整张脸都变了，她又说道：“庄严，不会真有这么一个人吧？”

庄严却是很严肃地点了点头：“没错，真有这么一个人，就在邵艳她们隔壁的寨子，不过一年多前已经死了，是投河自尽的。”

第228章 刘菲菲上门

许柔的眼睛瞪得老大，直直地盯在庄严的脸上，嘴动了动，却是没能够说出半个字来。

向紫苏一把抓住了庄严的胳膊：“是邵艳告诉你的？那这一切是不是邵艳在恶作剧？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吓小柔？不行，我得给她打电话，看看小柔现在都被吓成什么样子了！”

她说完松开了庄严，真就掏出了手机准备给邵艳打过去。

她和邵艳也是认识的，她们都是高中时的同学，虽说算不得十分的亲密但关系相处得也不错，这个时候听说竟然邵艳知道这个郑晓莲她的反应也和陈洁的一样，庄严相信这个时候就是许柔自己应该也会怀疑邵艳。

他准备阻止向紫苏，可就在这时许柔却先开口了：“紫苏，你不用给她打电话，我相信不是她干的。”这个时候的许柔看上去很冷静，她的声音依然很温柔，但却充满了一种毋庸置疑的味道。

向紫苏愣住了，她不知道许柔为什么要这么说，现在看来这个邵艳的嫌疑还真就最大。

庄严也望向了许柔，许柔叹了口气：“我相信她，而且如果真是她干的，她不会选择这么一个已经故去的人，邵艳向来都很迷信的，她甚至比我们任何人都迷信，所以不是她。”

许柔对邵艳看来还真是很了解，她的看法与庄严的一样，也正是因为这么想的所以庄严才觉得邵艳应该没有问题。

“不是她会是谁？难道你们真的将郑晓莲的鬼魂给召唤出来了？没那么邪门吧？”说着向紫苏不自然地打了个颤栗，她又四下里看看，生怕真像许柔说的那样，那个郑晓莲就躲在某处看着她们。

屋里开着灯的，这灯一直都开着，哪怕是白天屋外大亮的时候这灯也没有关，这一点庄严早就已经发现了，这说明许柔和向紫苏的心里都很害怕。

庄严觉得自己有必要给她们打打气，再这么下去指不定今晚她俩又人失眠，最后弄得连自己也休息得不好。

“你们想多了，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鬼啊怪的，那些都是编的故事，你们啊，还是读过大学的，唯物主义懂不懂？”庄严说道。

向紫苏抢白道：“少来，庄严，你别在这儿宽我们的心，有的事情是科学根本就无法解释的，反正我觉得这件事情不简单，如果邵艳没有问题，那么或许鬼魂就是存在的。”

向紫苏是钻了牛角尖。

庄严说道：“不是邵艳或许会是别人呢，她们可是五个人，排除了邵艳、陈洁和许柔本人也还剩下两个。”

许柔说道：“姜珊珊应该不可能，她在我们当中胆子最小，倒是刘菲菲，我记得我们问碟仙问题的时候就只有她和姜珊珊没有问，当时姜珊珊是吓得说不出话来，刘菲菲说她没有什么好问的，她还说根本就不信这个，她说若不是我们非得拉着她一起玩她才不会玩这么无聊低级的游戏呢。”

庄严有些好奇：“你是说即便是把那个碟仙招出来以后刘菲菲也不相信真有鬼神存在？”

许柔轻轻点了下头：“没错，她一直都说是我们故意的，所以当时她的兴致并不高。不过在我觉得窗外有人影的时候每个人都说是我眼花了，或者是产生了什么幻觉，倒是她总会往窗外看，好像她也觉得窗外有人似的。”

这个刘菲菲确实有些意思，庄严决定明天和这个刘菲菲接触下，看下这个女孩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外卖送来了，庄严真就吃下了两份，许柔没有什么胃口，只吃了两口就不吃了，向紫苏好像也没有食欲，胡乱地对付了一点就放下了筷子。

庄严点了以烟，对于庄严在屋里抽烟许柔并不介意，许柔说她不喜欢那种不抽烟也不喝酒的男人，一个男人如果真的没有一点不良的嗜好只能说明他把自己的缺点隐藏得很深。

虽然庄严不知道她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逻辑，但他还是蛮认可许柔的这话的。

“庄严，你再给我们好好说说郑晓莲的事情呗！”吃过了饭，向紫苏便缠上了庄严，非得听听郑晓莲的事情。

庄严想着既然都已经把郑晓莲的事情挑出了话头，那么告诉她们也没有什么，反正今晚自己也在这儿，倒可以看看这个许柔的反应。

庄严娓娓地道出了郑晓莲的故事，向紫苏听得咬牙切齿，一直骂那个背叛了郑晓莲的男人是个渣男，还说要是让她遇到了这样的男人一定会让他好看。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庄严，庄严瞪眼：“看我做什么，你可别搞错了，我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

庄严觉得自己有必要再次申明，别到时候真给了向紫苏一个对付自己的机会。

许柔却一副沉思的模样，向紫苏碰了碰她：“想什么呢？”

许柔摇摇头却不说话。

正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乍地听到门铃的声音把许柔和向紫苏都吓了一跳，庄严过去开门，两个女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门的方向，脸上的表情好像是来的人会是郑晓莲一样。

庄严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女孩，长得很漂亮，那模样与向紫苏有得一拼，而且这女孩给人一种成熟的气质，这种气质与萧雪燕有几分相像，只是少了萧雪燕身上的那种领导者的气息。

“你是？”庄严问道，女孩没有理他，目光望向了屋里。

向紫苏叫了一声：“菲菲！”

庄严马上就想到了这个女孩是谁，应该就是参与玩碟仙的刘菲菲，只是他没想到刘菲菲会来，现在可是快九点了。

庄严侧开身子让刘菲菲进了屋，刘菲菲径直就走到了许柔的面前，先是冲向紫苏点了点头，然后对许柔说道：“小柔，我来看看你。”

许柔望着刘菲菲：“坐吧。”

刘菲菲会了下来，庄严关上了门，也回到了客厅里，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刘菲菲打量着庄严，庄严此刻也正打量着她。

“她是谁？”刘菲菲问道，向紫苏笑了：“他叫庄严，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是个律师，很有本事的，我爸的案子就是他先查出的凶手。”

向紫苏很是卖力地宣传着庄严，她恨不得让所有的人都知道庄严的优秀。

第229章 聪明的女人

“他就是庄严？”刘菲菲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向了庄严，她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着，庄严让她看得有些尴尬，笑笑：“怎么了？”他也往自己的身上扫视了一遍。

刘菲菲笑着说道：“我之前就听说过你，传闻你是紫苏的男朋友。”

向紫苏瞪了刘菲菲一眼：“你也说是传闻了，你觉得传闻能当得了真吗？”

“哼，你个鬼灵精，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看他的眼神就不对，要就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打死我都不信。”刘菲菲的眼睛很毒，仿佛一眼就能够看穿了向紫苏似的。

向紫苏的脸上微微一红，低下了头：“行了，就你话多。”

许柔没有说话，静静地坐在那儿，她的目光落在刘菲菲的身上。

刘菲菲也感觉到许柔正在看她，她咳了一声：“算了，懒得和你们说，我是来看许柔的。”

说罢径直就走向了许柔，坐在了许柔的身边：“这两天觉得怎么样？”

许柔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其实你不用特意来看我的。”

刘菲菲叹了口气，拉住了许柔的手：“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那天我就说嘛，那游戏不能乱玩，会出事的。”

庄严听她这么说便插话道：“你不是不信这些的吗？”

刘菲菲说道：“没错，我确实是不相信的，可是发生的这些事情又让我不由得不信，唉，怎么说呢，鬼啊怪啊撞邪啊什么的原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我不信所以我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但我不信并不代表别人不信。”她说话的时候目光又瞥向了许柔，那意思是许柔因为相信所以才会出这样的事情。

向紫苏道：“菲菲，你真不相信吗？”

刘菲菲抿了抿嘴：“在这之前我确实真不相信，可是现在我有些信了，其实这两天我也在想那晚发生的一切，是不是窗外真有人影，是不是我们睡着的时候真有人在说话，我们没看到，没听到并不意味着就真的没有，或许，我是说或许只是我们没有留意到，而小柔却是留意到了。”

庄严很认真地听着，对于刘菲菲这个人他并不了解，虽然她表现得好像很是随意，但庄严总是觉得她的话听起来感觉并不真诚。

“邵艳她们来过吗？”刘菲菲转换了话题。

向紫苏摇摇头，许柔轻声说道：“她们来做什么，菲菲，你也不用来的，我没事，或许真是我太紧张了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吧！”

庄严望向许柔，他有些不明白许柔为什么会这么说，要知道许柔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很肯定她没有看错也没有听错。

不过他并没有追问，他想或许是许柔不想再让她的这些姐妹为她担心吧。

“小柔，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都是好姐妹，大家都希望你没事！”刘菲菲很是动情地说道。

许柔笑了，她原本就很是温柔，她的笑也让人如沐春风。

“菲菲，谢谢你，谢谢你们。”

刘菲菲说道：“自家姐妹还说这些干嘛，行了，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过两天我再来看你。”

说罢她站了起来和向紫苏、庄严打招呼，好像真有什么事情需要赶紧去办一样。

庄严也说道：“我也出去一趟，烟没了。”

庄严以买烟为借口跟着刘菲菲一起离开，向紫苏猜到他一定是想和刘菲菲说些什么也就替他打了掩护。

下了楼，刘菲菲歪头望向走在自己旁边的庄严：“你是有话要和我说？是不是想问那晚发生的事情？”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庄严在心里这样想，她居然能够猜出自己的心思。

庄严点点头：“我确实很想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没有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刘菲菲耸了耸肩膀：“没有，那晚在我看来只是一场游戏，又或者说是一个恶作剧，只是到底是谁开的这样的玩笑我却不清楚。”

“恶作剧？”庄严装作不解地问道。

刘菲菲点了点头：“没错，恶作剧。我是不相信所谓的碟仙的，那玩意只是电影电视里杜撰出来的，庄严，你是叫庄严吧？”

她仿佛有些不确定地问。

庄严笑着说道：“没错，我是叫庄严。”

刘菲菲继续说道：“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庄严想也没想，他摇了摇头：“我是无神论者，我不相信什么鬼怪之说。”

刘菲菲也笑了：“我也是，所以我始终认为小柔是受了惊吓，而她之所以受了惊吓就是因为有人在恶作剧。先是假装什么碟仙显灵，然后就是窗外的黑影，再说是半夜有人说话，这些我们都相信不会真是鬼怪，那么就只能是人为了，我说得对吗？”

刘菲菲这么一分析还真有一些道理。

庄严问她：“那你认为会是谁干的呢？”

刘菲菲想了想，但最后她还是摇头道：“这个我不好说，我只能说除了许柔，我们四个人都有嫌疑，包括我自己。虽然我知道不是我干的，但我也无法证明我是清白的，庄严，如果我没猜错紫苏找你来就是让你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的，紫苏父亲的真正死因好像就是在你查出来的，对吧？”

庄严没有否认，和这样聪明的女孩说话确实不累，几句话就把事情给说明白了。

庄严说道：“你知道吗？郑晓莲确有其人。”

刘菲菲愣了愣，然后问道：“郑晓莲不就是那个碟仙吗？”

庄严点了点头。

刘菲菲皱起了眉头：“这就有些意思了，这个郑晓莲又是何许人啊？”庄严就把郑晓莲的事情说了一遍，当听说郑晓莲竟然就是邵艳家那儿的人时刘菲菲说道：“你该不会怀疑是邵艳吧？我敢肯定不是她。”

庄严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之前不是说是有人恶作剧吗？如果不是对郑晓莲的事情知情的人又怎么可能把郑晓莲给‘请’了出来？”

刘菲菲叹了口气：“对于邵艳我还是很了解的，我们几个人中我和邵艳的关系最好，而且我们的性格很相像，脾气都直，我呢脑筋虽然多一点，但总是有一说一，很不讨人喜欢，邵艳呢，她没那么多的脑子，做事情也是直来直去，怎么想着就怎么说了，但她这个人一样不会有什么坏心思，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第230章 真是恶作剧？

望着刘菲菲离去的背影庄严陷入了沉思。

庄严自然也是想过这件事情应该是有人恶作剧的，只是他同样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会这么做。

刘菲菲敢在自己的面前提出这样的推断要么是想要以退为进来摘开自己，要么就是她真不是那个人。

她还替邵艳担保，而她对邵艳的分析也符合庄严对邵艳的看法。

庄严叹了口气，他没想到这件事情还真是有些复杂。

回到了许柔的家里，向紫苏问道：“买包烟去了这么久？”

庄严笑道：“和刘菲菲聊了几句。”

许柔望着庄严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刚才我为什么要对菲菲说那番话。”

庄严没有回答，也望着许柔，他在等待着许柔的下文。

许柔也没准备让他回答便自顾说道：“我那么说是不想让她们为我担心，她说得没错，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如果知道我这个样子她们一定会为我担心的。”

向紫苏说道：“你还说呢，这都多少天了，就菲菲一个人来看你，其他的人连一点表示都没有。”

许柔说道：“我要她们有什么表示啊？而且这种事情你觉得她们能够帮得上什么忙？”

向紫苏一下子就噎住了，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这话儿，不过她还是有些不满地说道：“就算她们人不到，打一个电话来也是应该的啊。”

许柔柔柔地叹了口气：“紫苏，你就别责怪她们了，她们也不容易，我知道她们现在有些害怕见我，她们的胆子或许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大。”

许柔这话倒是与邵艳、陈洁说的一样，她俩也是说看到许柔这样子会想到那晚的事情，而那晚的事情也让她俩的心里笼上了一层阴影。

别看那邵艳大大咧咧的样子，可庄严相信当那晚请来的碟仙竟然是郑晓莲的时候邵艳一定也吓坏了，只是她不敢把这事儿告诉她的几个闺蜜而已。

至于说陈洁，她那晚和许柔住在一起，当时许柔听到外面有人说话，还复述了那个女人如诅咒一般的话语时她自然也不可能淡然。

向紫苏望着许柔道：“你啊，什么事情总是先替别人着想。”

庄严点上支烟：“刘菲菲刚才说那晚的事情很可能是有人恶作剧，她不相信真有鬼怪存在，那晚的碟仙，还有窗外的人影以及有女人说话都有可能是人为的！”

向紫苏瞪大了眼睛，反倒是许柔的脸上波澜不惊，很是平静。

许柔淡淡地道：“菲菲的怀疑不是没有道理，只是我的心里很清楚，肯定不会是什么恶作剧，而且我相信我的姐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个女人的声音我听得很真切，不像我们中的任何人。”

她的肯定再一次让庄严有些迷惑，看许柔这样子是认定了那晚她真是撞了邪了。

向紫苏问道：“小柔，你现在还害怕吗？”

许柔看看她，又看看庄严：“老实说，如果只是我一个人的话我或许会很害怕，现在有你们陪着我就不怎么害怕了。”

向紫苏握住了许柔的手：“嗯，放心吧，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庄严的手机响了，是秦慕飞打来的。

他是问许柔的情况，庄严便走向了阳台，庄严把今天的情况大致和秦慕飞说了一遍，秦慕飞说他也倾向于刘菲菲说的，是有人在恶作剧。但秦慕飞认为这个人的目的应该并不只是想要吓人，应该还有别的什么目的，否则的话大家都是好姐妹，不可能眼见自己的姐妹被吓成了这样还不出来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庄严听他这么一说也说道：“你分析得没错，可是现在我还无法确认这个人是谁。”

秦慕飞笑道：“如果那人真有什么目的，那么接下来应该还会有事情发生，我们就等着看吧！”

“说得轻巧，我有那么多的时间等吗？”庄严想着早些把这事情给了结了好回茶城，茶城那边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他去办呢。

秦慕飞说道：“紫苏不是已经和你们事务所谈好了吗？以后我们天福公司的法务都委托给了你们事务所，她可是指定由你和周大律师做我们公司的法律顾问的。”

这件事情周宏确实已经和庄严说了，他“嗯”了一声，表示是有这么一回事。

秦慕飞说道：“合同已经签了的，可是你们还没有到公司来过呢，正好，公司这段时间不是与海蓝地产有一个合作吗？你先给把把关，要不明天我给周大律师那边去个电话？这样一来你在这边就算是公差了，也能够说得过去。”

庄严没想到秦慕飞会出这样一个主意，正想说什么，秦慕飞又说道：“你可别不当一回事，这可是正事呢，其实我也没想到紫苏会和海蓝地产合作，如果说我们做绿色食品还算说得过去的话，那么海蓝地产就是跨了界，而且海蓝地产这次和我们合作给我们的条件很是优厚，以我的了解紫苏与萧家之前并没有什么交情，那个萧雪燕为什么愿意吃亏呢？”

对于天福药业与海蓝地产合作的事情庄严虽然知道，但具体的情况他却并没有过问，现在听秦慕飞这么一说他也禁不住有些好奇，他并没有在电话里问秦慕飞海蓝地产到底吃了什么亏，既然秦慕飞说了让自己到公司去一趟，那么去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挂了电话，他重新回到客厅，向紫苏问他是谁来的电话，他笑道：“是慕飞，他很关心许柔的情况。”

许柔幽幽地叹了口气：“你看，我的事情让多少人挂心啊。”

庄严道：“慕飞也是个热心肠的人。”

接着庄严扭过头去望向向紫苏：“紫苏，明天我可能会到你们公司去一趟。”

向紫苏说道：“你是该去看看了，你们事务所可是收了天福药业的顾问费的呢！”不过她马上又想到了什么：“是秦慕飞让你去的？”

庄严点头道：“嗯，他说关于你们和海蓝地产合作的一些法律文件需要我去帮着把把关，我想着这也是我份内的事情所以就答应了。”他的目光停留在向紫苏的脸上，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

可是向紫苏的反应并没有什么异样，她也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既然是公司的法律顾问这些事情你是应该把把关的，万一是出点什么问题那么不只是公司可能会遭受损失，而且还会影响了和雪燕的关系。”

庄严苦笑：“你和萧雪燕很熟吗？”

向紫苏白了他一眼：“要你管！”

第231章 任性撒娇

庄严正色道：“我和你说认真的，你们与海蓝地产之间的合作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我没有问你是因为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现在你必须好好回答我这个问题。”

向紫苏没想到庄严一下子变得这么严肃，一时间竟没有适应过来。

许柔虽然不知道庄严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但她对于天福药业与海蓝地产之间的合作还是有些了解的，在她看来这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商业合作，庄严怎么就这么紧张。

向紫苏皱起了眉头：“你这是做什么啊，难道公司的正常商业行为你也要干涉吗？庄严，这和你有关系吗？”

向紫苏也有些不悦了，怎么说此刻也是当着她闺蜜的面，庄严这个样子就太不给自己面子了。

庄严叹了口气：“紫苏，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海蓝地产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你或许还不在清楚，萧家有麻烦，而雪燕她……”

“雪燕？叫得好不亲热。”向紫苏有些醋意地说。

庄严头都大了，这个丫头的关注点怎么就不在正题上，纠结这些细枝末节做什么？

庄严说道：“紫苏，我这是为了你好，总之，现在的萧雪燕很不对劲。”他也只能说到这儿，至于说萧雪燕有什么不对劲他也说不好，反正他觉得在萧雪燕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的性情仿佛一下子就改变了很多。

“行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你只要把好法务这一关就是了，我和她并不是过家家，这是两个公司之间的合作，一切都按合同来，我就不相信按着合同会有什么意思。”

庄严没想到向紫苏会是这样的一个态度，他虽然算是个心理专家，可是却并没有任何的恋爱经历，自然对于女孩的一些小心思揣摩得不到位，这个时候的向紫苏其实并非真对他有什么意见，而是因为心里在乎他，感觉到他与其他女孩的关系亲密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

如果庄严能够把萧家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告诉向紫苏那么她或许就是另外一个态度了，只是庄严不能这么做，萧家的事情与她没有关系，而且还有个许柔在这儿呢。

庄严不说话了，只是点了点头，他的心情有些郁闷，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现在看来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许柔见他们这个样子，便劝道：“紫苏，你也是的，庄严也是为你好，怕你上当受骗呢！”

向紫苏白了庄严一眼，然后对许柔说道：“怎么会呢？那个萧雪燕可是他的好朋友，指不定他是担心人家吃亏呢。”

被向紫苏这么一说庄严彻底就没了脾气，这个时候他若是再想解释什么估计向紫苏也听不进去，反而会越描越黑，所以他索性闭上了嘴，掏出手机进入了一个阅读APP，看起来。

向紫苏见庄严不说话了，她也不说话了，嘟起了小嘴，许柔算是看出来了，向紫苏对庄严是有感情的，她轻声说道：“你们聊吧，我先回屋去，有些困了。”

她并不是真正的困了，而是想给向紫苏和庄严创造机会，她觉得自己再呆在客厅里这两人很多话都不好当着她的面说。

她回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客厅里只剩下了向紫苏和庄严，庄严自顾地看着他的电子书，抽着烟，向紫苏则是打开了电视，故意将声音开得很大。

庄严虽然不怕吵，却还是说道：“小声些吧。”

他是怕到时候听不见许柔房间里的动静。

可是向紫苏却是有心要和他抬杠，根本就不听他的。

庄严无奈地摇摇头：“紫苏，你这么就没劲了，你可别忘记了我们现在在做什么！”说着他的目光瞟向了许柔房间的方向。

向紫苏这才把电视给关了。

庄严放下手机望着向紫苏：“紫苏，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还是那句话，我暂时不会考虑我的个人问题，你也好，叶玫也好，包括雪燕，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站在朋友的角度，我希望你们都好。至于刚才我问你们合作的事情确实是因为萧家最近发生了很多的事情，我担心你们的合作会不会与萧家发生的那些事情有关系。如果你们只是普通的商务合作那我没什么好说的，如果真与萧家的事情有关系的话，这其中的问题就大了。一时半会的我也不知道和你怎么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情很可能与真正害死你父亲的那个人有关系。”

庄严一脸的诚恳，这让向紫苏就有些绷不住了，再者她原本就不是一个喜欢胡搅蛮缠的人，她只是适度地向庄严撒一点娇，希望庄严对自己不要像对其他的女孩子那样而已。

当她听说这件事情很可能会关系到那个只是打了几个电话就要了向天笑的命的幕后黑手时她的脸色也变了。

那个人的存在庄严告诉过她，也和她说过，那个人对于人心的把握很是准确，对人性也十分的了解，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够在背地里操控着这一切。

“我们的合作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和雪燕是在工商联的一个会议上认识的，算起来也有两个多月了，那次会上我们聊了很多，聊着聊着我们就聊到了当下的食品安全这个问题上来，我说我有个想法，那就是要做一个无公害的绿色食品项目，那个时候这个想法只是一个雏形，雪燕她对这个项目也十分感兴趣，她说她在国外的时候就了解过国外这方面的产业化模式，她说如果我真的想做就算上她一个，我们都是那种说风就是雨的人，既然想要做那么就干起来呗，所以经过几次接触之后我们算是对彼此也有了认可，这便是我们成立这个绿色食品公司的由来。”向紫苏不再任性，便把与萧雪燕结识以及合作的缘由说了出来。

庄严听了之后松了一口气，要是这样的话从时间来看她们的合作是早就有了意向的，而且与萧家的事情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庄严说道：“你就没有发现这一次见到雪燕和以往有什么不同吗？”

向紫苏眯缝着眼睛仔细地想了想说道：“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我发现她比起以往来说好像要开朗不少，最初见她的时候她显得有些高傲，如今的她感觉更容易相处了很多，我还以为是因为我们熟络了的缘故呢。”

庄严说道：“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了，不用掺和进来，你们的合作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法律上的问题我会把关的，不过我听说这次合作海蓝地产有些吃亏，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第232章 他敢！

听庄严这么问，向紫苏说道：“也说不上谁吃亏谁占便宜，海蓝地产是做地产的，拿地建房他们能耐，可是要说绿色食品的研发优势可是我们的，你也知道，我们原本就是药业，公司也做了一些保健品项目，对于食品保健这方面我们有专业的技术人才。绿色食品开发中也少不了这些技术的支撑，而且我之前就已经搭建了一个农业、养殖业技术人才的专业团队，在前期我们可是已经做了很多的工作，像项目可靠性认证，基地选址以及项目相关的一些数据分析等等，这些当然就算做我们投入的一部分了。海蓝地产只是出钱，那么它就必须认可我们的技术占股，对吧？”

向紫苏解释得很透彻，庄严自然一听就明白了。

向紫苏又说道：“一定是秦慕飞和你说的吧？他这个人能力是没问题的，就是有时候太小心谨慎了。”

庄严笑道：“人家小心谨慎也是为你负责嘛，我可听说你们这个项目的投入很大的，光是那个基地的建设，前期投入就差不多将近八千万。”

向紫苏点点头，她之前就有过核算，这公司真正要赚钱至少是两年之后，要知道这不仅仅是基地建设需要钱，那些绿色食品的种植、养殖也需要一大笔的资金，这还需要有强大的技术力量的支撑，否则很可能血本无归。

就算是产品的生产过程很是顺利，大丰收，那么要让它得到市场的认可也需要下些功夫，市场推广，广告投入什么的，也需要一大笔钱。

这个项目初期拟投入是三个亿，而投入这么多要想在短期内收回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没有五年、八年哪行？

向紫苏说道：“我们最初的理念并不是一味的想要挣钱，而是想要为茶城人提供安全、健康的放心食品，当然，我们是商人，追求利益也是无可厚非的，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这个项目的公益性会打折扣。”

庄严点了点头，他认同向紫苏说的，他为向紫苏能够这样关注民生与公益事业而感到高兴。

他正准备说点什么手机响了，看了一眼，是张达打来的。

“小庄，我到天福了，你在哪呢？”

庄严愣了一下，这张达还真是追得紧，自己前脚刚到天福他后脚就到了。

他说道：“你小子怎么追到这儿来了？”

张达在电话里笑道：“你真以为我是追着你来的？我来是想要对紫苏做个专访的，天福药业不是准备与海蓝地产合作搞一个绿色食品基地吗？这可是一件有利于茶城广大市民的好事呢，上面对这个项目很是重视，这不，我们老大就让我过来了。”

庄严看了向紫苏一眼，对于这个项目会受到茶城市里的领导重视庄严一点都不感觉吃惊，他说道：“我现在和紫苏在一起呢，在她的一个朋友家里有些事，现在都几点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张达可是记者，马上就很八卦地问道：“什么事啊？紫苏那朋友是男的女的？长得漂亮吗？”

要是他现在就站在庄严的面前一定会收获庄严鄙视的目光，庄严没好气地说道：“女的，还是个大美女呢！至于什么事就和你没有关系了。”

他可不会把许柔她们玩碟仙撞邪的事情说出来，不然的话张达一定会揪着不放的，或者在张达看来这样的八卦消息要比报导什么绿色食品基地有意思得多。

听庄严这么说张达却并不气馁：“行，你不说就算了，我给紫苏打电话。”

庄严也不理他，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张达还真是说到做到，说给向紫苏打电话，这边刚挂，向紫苏的手机就响了。

向紫苏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然后瞟向庄严，慢慢接听电话：“达子，有事么？”

电话那头张达说道：“紫苏啊，你在干嘛呢？”

向紫苏刚才就听到了两人的通话，她也知道张达这个大记者有着一颗八卦的心，她说道：“在朋友家呢。”

张达说道：“你是小庄在一起吧，你们之间进展得怎么样了？”

他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不过向紫苏偏偏就很享受别人将她和庄严扯到一起，她说道：“还不是那样，好了，不和你说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张达咳了两声：“紫苏，我们也是老朋友，老伙计了，庄严匆匆忙忙地赶到天福来，现在又和你一起在你的朋友家里，你老实说，是不是你朋友出了什么事情？”

张达太了解庄严了，庄严一直都没有交女朋友，而且他说过暂时不会考虑这个问题，要说他到天福来只是为了见向紫苏打死张达都不会相信，一定是向紫苏的朋友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向紫苏才会把庄严找来，能够让庄严出马的事情一定不是寻常事儿。

听张达腆着脸刨根问底向紫苏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回答，用求助的眼神望向庄严，庄严拿过了她的手机：“我说张达，你想要采访紫苏的话那么可以约明天白天，现在已经晚了你赶紧地找个酒店好好休息，准备一下功课吧，就这样，别再打来了。”

庄严说完又把电话给挂了。

电话那头的张达要多郁闷有多郁闷，庄严他们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这里面一定有古怪，而且是大古怪。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心里一旦有事儿那是寝食难安的。

望着手机他恨不得再给庄严打过去，好好把庄严臭骂一通。

不过他也只是想想，自己要真是那么做的话那搞不好以后有什么好玩的事情庄严就不会叫上他了。

“他可是你的好朋友，你这么对他就不怕他和你翻脸？”向紫苏有些担心地说道。

庄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他敢！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我之所以不把许柔的事情告诉他就是因为他这个人太八卦，这事儿他也帮不了什么忙，万一他想以些为素材搞些新闻什么的反正是给我们添乱。对了，他这次来可是冲着你来的，他说他们报社的老大让他来跟踪报导天福药业与海蓝地产联手创建绿色食品基地的事儿，这个就得你自己亲自去应付了。”

向紫苏叹了口气：“以前这些事情都是我哥在应付的。”

向紫苏和庄严说过，她最不喜欢与媒体打交道了，她一紧张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庄严笑道：“面对达子你尽可放下包袱，好好接受采访也算是为这个新公司造造声势，做做宣传！”

听庄严说得很随意，再想着来的读者是张达，确实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向紫苏笑了。

第233章 小团体

天已经大亮了。

整个晚上都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让向紫苏长长地松了口气。

庄严站在阳台上，望站远处街上往来的行人车辆，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柔从房间里出来，走到了庄严的身后：“谢谢你，昨晚睡得很踏实。”

庄严转过身来望着她，微微一笑：“或许就是你这些日子精神太紧张了的缘故，放松一点，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许柔点点头，但却说道：“不过我遇到的那两次意外怎么解释呢？”

庄严愣了愣，没错，要说许柔总是感觉那个郑晓莲就在她的左右是因为精神过度紧张而出现的幻觉的话，那么她的那两次意外呢？只是巧合吗？

庄严也说不上来。

向紫苏道：“或许真的就是意外，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所以那两次意外估计也就是因为你的精神状态不好所造成的。小柔，可千万不要自己吓自己。”

向紫苏的手机响了，是张达打来的，他看来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对向紫苏进行采访，当然，不只是采访，他肯定也要八卦一番庄严到天福来的事情。

向紫苏让他先到公司去，说自己九点半左右到公司。

庄严问许柔：“你呢？是呆在家里还是去店里？”

许柔自己开了一个美甲的店，现在的女孩子都爱美，就连指甲也都会花很多的时间和精力去做出各样的造型。

许柔轻声说道：“去店里吧，总强过一个人呆在家里。”

庄严点了下头：“嗯，我和紫苏去她的公司一趟。”他答应了秦慕飞，去帮着看看两个公司合作的那些法律文件。

向紫苏开着车，和庄严离开了许柔的住处。

车上，向紫苏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庄严，你说小柔不会出什么事吧？”

庄严说道：“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她呀，应该就是受到了惊吓，有些过度地紧张了。”

向紫苏叹了口气：“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我们总不能每晚都守着她吧。我提出让她暂时先搬到我那儿去住，两个人有个伴也好，可她偏偏不答应我也没辄了。”

庄严倒是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他问道：“她为什么不愿意？有什么原因吗？”

在庄严看来，一个人若是害怕，那么肯定是希望能够有个伴的，这个时候向紫苏提出让她搬过去住几天她没有理由拒绝。

向紫苏说道：“她刚和男朋友分手没多久，她和那男的在那儿住了三年，估计还没能够走出来吧，所以她宁愿守着那空屋子也不愿意接受男朋友抛弃她的现实。”

庄严说道：“看来她对那男的用情很深。”

“谁说不是呢？小柔是一个很重情的人，她很爱她男朋友，可以说她整个身心都在那人的身上，这些年来她几乎很少有什么交际，就是我们几个好朋友的聚会她都很少参加，特别是有男生的聚会她就更不会去了，说是羿羽会不高兴的，异羽就是她的那个男朋友，渣男！”

说到渣男两个字的时候向紫苏有些咬牙切齿。

“他们为什么分开？”庄严好奇地问道，他并不是八卦，而是在他看来许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或许真与那个异羽有关系。

向紫苏说道：“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是那男的有了新女朋友了吧。”

变是一个很老套的桥段，男的有了新欢，然后就把旧爱一脚踢开了，偏偏旧爱又是一个长情的人。

“这个异羽是做什么的？”庄严继续问道。

“谁知道呢，他几乎就没有在我们姐妹跟前露过脸，也不准小柔和我们聚，哦，邵艳可能知道吧，我听说邵艳和他还发生过矛盾呢，那次邵艳是去家里找小柔，让小柔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邵艳是一个直性子的人，要说她会和许柔的男朋友发生矛盾庄严并不感到意外。

向紫苏又说道：“就为这事儿小柔对邵艳是有意见的，她觉得邵艳不应该那么对她的男朋友，把邵艳给气得话都说不出来，邵艳说就算是带喜欢一个人也不能够把自己给弄丢了吧？两人呕气了好久，直到小柔和那个渣男掰了以后在姐妹们的帮助下两人才又释了前嫌。”

庄严没想到她们还有一段这样的故事。

向紫苏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邵艳会不会一直因为那事儿记恨小柔，于是这一次故意玩了这么一出，用碟仙的事儿吓小柔，就想报复一下她之前的事情。”

庄严不置可否，但心里却也隐隐有些这样的想法，毕竟女人的事情还真不好说，她们心窄的时候可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的。

向紫苏见庄严不说话，她自顾地点了点头说道：“一定是这样的，其实我也很不喜欢邵艳的，总是觉得自己永远都是对的，她在姐妹中的年龄最大，向来就喜欢以大姐自居，谁的事情她都想管。”

庄严看了向紫苏一眼：“之前并没有听你说有这样一群姐妹。”

向紫苏说道：“我凭什么要把我的事情都告诉你啊？唉，其实我这个人呢也不讨人喜欢，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我们这几姐妹中我只和许柔的关系最亲密，其他的几个怎么说呢，可能和刘菲菲、姜珊珊要走得近一点吧，邵艳和陈洁她们俩更要好一些。邵艳家爸是个矿老板，家里也有钱，别看他爸是从农村出来的，那矿生意做得很大，现在别说是邵艳家，就是她爸的那些叔伯兄弟也都跟着发了财，他们那个寨子几乎人都搬空了呢，都在市里安了家，变成了城里人。”

她说到这儿又解释道：“你可别误会，我这不是看不起农村人，而是想要告诉你邵艳的家庭条件很好，她总喜欢拿钱说事，而我们六个人里我的家境也不错，所以她会觉得我会是她潜在的对手，其实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她只是不喜欢自己在这个小团体里的主导性地位受到威胁吧。她大可不必这样的，我这个人你也知道，性子淡，不是一个喜欢多事的人。再说了，我们都是好朋友，朋友间的相处就得真诚，别掺杂到其他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望向庄严：“我说的你能明白吗？”

庄严笑了，然后点了点头。

第234章 暂时放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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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姜珊珊

向紫苏慌慌张张地闯进了秦慕飞的办公室。

秦慕飞有些诧异地望着她，而她看的却是正埋头翻阅着卷宗的庄严。

“庄严，出事了！”

庄严抬起头来望着她，然后说道：“你别着急，慢慢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秦慕飞也皱起了眉头，认识向紫苏这么长时间还第一次看到她是如此的惊慌失措。

向紫苏说道：“是陈洁，我刚才接到电话，说是陈洁差点被楼上掉下的花盆砸到了头，还好当时有人推了她一把，不然的话……”

庄严说道：“她人没事吧？”

“没事，但却吓得不轻。”向紫苏回答道。

庄严放下了手里的卷宗：“是不是还有人也遇到了这样的意外？”

秦慕飞有些不解庄严为什么会这么问。

向紫苏却是连连点头道：“还真是的，姜珊珊被一辆摩托车给撞了，所幸的是她并没有受伤。”

庄严和秦慕飞对视了一眼，这两件事情看似是偶然，但却不由得让他们想到了许柔说过的那个诅咒。

庄严想到了许柔，她不会有什么事吧？

向紫苏听庄严问起许柔忙给许柔打了个电话，许柔说她现在正在店里呢，不过因为太早了所以店子里没有什么生意。

许柔问向紫苏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她说若不是出什么事的话向紫苏不应该在这个时候给她打电话。

向紫苏没有必要瞒她，就把陈洁和姜珊珊的事情告诉了她。

她在电话里喃喃自语，说难道是诅咒成了真？

许柔也把这两件事情和诅咒联系到了一起。

向紫苏挂了电话，望着庄严：“庄严，我怎么感觉这件事情并没有完？”

秦慕飞冷笑一声：“何止是没有完，我看这件事情应该才刚刚开始呢！”

向紫苏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么说真有碟仙，真有诅咒？那她们该怎么办？”她一把抓住了庄严：“庄严，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她们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帮帮她们！”

庄严没有说话，他也在想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秦慕飞说道：“陈洁和姜珊珊出事的地点在什么地方？”

“陈洁就在她家的那个巷子里出的事，玉厂路的文明巷，姜珊珊在小十字那儿出的事。”

庄严闭上了眼睛，他在想着这两个地方的距离，而秦慕飞也在心里计算着。

秦慕飞先开口了：“这两个地方的距离走路约二十分钟左右，骑摩托车的话也就是五、六分钟。这两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分别是什么时候？”

他这么一问把向紫苏给问住了，向紫苏知道得也不详细。

她只得给二人打了电话，挂断电话她告诉秦慕飞：“陈洁出事在前，十点半左右吧，她自己记得也不是太清楚，珊珊出事的时间是十分钟前，现在是十一点，那她出事时间是十点五十分。”

“间隔了二十分钟。”庄严说。

向紫苏问：“你们是不是怀疑这两件事情都是同一个人干的？”

庄严早已经猜到了秦慕飞的想法，他也同样是这么想的，点了下头他说道：“至少现在看来还真有这样的可能，这不像是意外。”

向紫苏想到了许柔之前也差点让摩托车给撞了，亏得旁边的路人伸手拉了她一把，向紫苏说道：“那上次差点撞着小柔的那辆摩托车会不会就是今天这辆。”

秦慕飞又是一声叹息，他望向庄严：“看来这件事情真不简单。”

庄严很是淡定：“太简单的事情你觉得用得着我们出马吗？”

秦慕飞有些错愕，不过马上他就哈哈大笑起来，庄严说得不错，要是没点难度那还真用不着他们来劳神。

向紫苏这个时候也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她一旦冷静下来那脑子就正常运转了起来，她也觉得庄严和秦慕飞的想法没错，既然不是意外那就是人为，那什么人才会那么做呢？

不管是开着摩托车撞过来还是高空坠物，一旦被撞到或是砸到不死也会重伤，这是有多大的仇恨啊？这已经不可能是恶作剧了，分明就是想要人的命啊。

“到底是谁啊？这是想把她们往死里弄呢！”向紫苏忿忿地说道。

庄严说他想去见见那个姜珊珊，和许柔玩碟仙的人除了这个姜珊珊其他的他都已经有过接触。

向紫苏说她可以帮庄严安排。

她也是个急性子，马上又给姜珊珊打了电话，在电话里说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她告诉庄严：“我已经和珊珊约好了，半个小时以后在二楼的美食城见，大家一起吃个午饭，一边吃我们一边聊。”

也快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对于向紫苏这样的安排庄严还是很满意的。

半个小时后庄严、秦慕飞和向紫苏就去了二楼的美食城，这里没有包房，只能坐在大厅里。

“她来了！”向紫苏对身边的庄严说。

庄严顺着向紫苏的眼神望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着黄色短风衣，红色立领羊毛衫，黑色西裤，黑皮鞋，气质很是优雅的女人出现在了他们的眼线。

这个女人的风度气质都算上乘，唯一可惜的是她那张美丽的脸上隐隐有些雀斑，破坏了美感。

“紫苏！”女人和向紫苏打招呼，向紫苏站了起来，迎上前两步拉住了她的手：“珊珊，来，我给你介绍一下，庄严，茶城宏达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接着她向庄严介绍姜珊珊：“庄严，这就是珊珊！”

姜珊珊一听她这话就知道向紫苏没少在庄严的面前提起自己。

“你好珊珊！”庄严微笑着伸出一支手，姜珊珊面带微笑地和他轻轻地握了一下那手便收了回去。

向紫苏又向她介绍秦慕飞，两人都没有要握手的意思，只是相互点了点头然后姜珊珊就坐了下来，直接坐在了庄严的身旁：“你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厉害，难怪紫苏会看上你！”

庄严心道，哥还有更厉害的呢。

“珊珊，你看清那个人的样子了吗？”向紫苏问她。

姜珊珊摇摇头道：“没看清，那人戴了一个头盔，根本就看不一他长什么样子，摩托车看上去也很老旧，不过那人的个头应该不怎么高，而且看着有些瘦弱的样子。”

向紫苏有些失望，庄严却问道：“能分辨得出是男的还是女的吗？”

姜珊珊说道：“这个我真的就不好说了，那个时候我已经吓坏了，而那摩托车见我退回到了人行道上掉头就跑了。”

秦慕飞说道：“还能从容逃走看来这人的心理素质也不一般。”

第236章 矛盾的心理

“我听说今天陈洁也出事了？”姜珊珊问起了陈洁。

向紫苏就把差点被天上掉下的花盆砸中的事情告诉了姜珊珊。

姜珊珊的脸色有些发白，神情也变得不像之前那么淡定：“看来那个诅咒开始应验了。”

她说的诅咒自然也就是许柔提过的那个女人说的那番话，那女人说她们是逃不过厄运的，这不就是她们的厄运吗？

“哪有什么厄运，珊珊，你别自己吓自己，照我看来一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要不要我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调到监控，哪怕能够查出那辆摩托车也行。”

姜珊珊苦笑：“你能想到我又哪想不到，我早就托朋友去找了。不过我那朋友说让我别抱太大的希望，他说就算是有监控也不一定能够查出什么来。”

姜珊珊正说着她的电话就响了，她接听了电话，大约说了两分钟才把电话给挂了：“果然让我那朋友说中了，有监控，可是画面质量很差，也只能看到个大概，那辆摩托很普通，在天福市至少有上百辆那样的摩托车，而且那摩托车连牌都没有，加上那人穿戴得那么严实，看不清他的脸，连身高都无法精确地判断。”

庄严笑笑：“对方既然敢这么做早就已经想好了如何躲避警方的追查，所以想从监控上做文章是没用的。”

很多人都说当今的警察办案大多是调监控，还说自从有了监控这玩意警察都不会破案了。其实这只是一个笑话罢了，庄严没少与警察打交道，很多案子监控根本就起不到什么作用，破案还得靠真本事。

秦慕飞说道：“这个人对你和陈洁都很熟悉，他知道你们住哪，也知道在什么地方能够既避开了监控又能够有机会对你们下手，所以接下来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别再出什么事。”

他说的你们指的就是向紫苏的那几个朋友。

向紫苏说道：“难道这个人就在她们当中吗？”

秦慕飞道：“不然谁会对你们这么熟悉？陈洁什么时候出门，出门的时候会怎么走，怎么才能够让那花盆砸中她却不会暴露自己。”

向紫苏的脸上一副了然的样子：“这么说来邵艳的嫌疑就更大了。”

“什么？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邵艳所为？”姜珊珊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好像她觉得邵艳是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的一样。

向紫苏很是肯定：“没错，我觉得就是她。”

庄严插话道：“紫苏，你可不能这么说，没有证据千万不能乱说话。”

向紫苏就很不喜欢庄严这样一板一眼的样子，她觉得这应该没有什么，现在的一切不都指向了邵艳吗？

秦慕飞也不认为邵艳就是元凶，他说道：“小庄说得没错，这样的话还是不说的好。”

向紫苏这才闭上了嘴。

姜珊珊摇摇头：“紫苏，我也不认为是邵艳，她平日里虽然说强势一些，但她这个人没有什么坏心眼，再说了，我们大家都是好姐妹，偶尔就算绊绊嘴那也只是小事，她没理由这样对我们的。”

向紫苏对邵艳有偏见，所以对于大家说的这些她觉得像是对邵艳有意维护似的。她嘴里没有反驳，但心里却有些不舒服，她白了庄严一眼，低头吃饭。

姜珊珊望向庄严：“我知道你很厉害，希望这一次你也能够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你也知道，这种事情我们就算是报警警方也不会管，在警方看来我们所遭遇的不过是意外而已，而且碟仙这种事儿要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

庄严问道：“你不会到现在还以为是碟仙在作怪吧？”

“一半一半吧，我现在都有些恍惚了！”姜珊珊看上去确实很是困惑。

她继续说道：“我的胆子并不大，对于鬼啊怪的要说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我更不希望这件事情真是人为，更不愿意去想害我们的人会是我们自己的好姐妹。”

她确实很矛盾，不过庄严和秦慕飞都能够理解她的这种想法。

庄严说道：“那晚玩碟仙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发现？”

姜珊珊抿了下嘴：“那晚我就觉得很害怕，我是不想玩的，要不是她们硬拉着我玩的话我又怎么会去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在玩的时候我的心里就一直发悚，我觉得从召唤碟仙的那一刻起就好像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们，但我又清楚地认识到那并不是真的，只是因为我害怕而生出的一种幻觉而已。”

“许柔说看到个人影在窗外晃过你有看到吗？”

姜珊珊有些犹豫：“我，我也说不上来到底有没有，我记得好像没有，但又好像有，所以当时许柔说出来的时候我并没有说话，因为我不能肯定。至于她说我们睡着的时候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话这个我就没听到了，其实那个时候我也没有睡着，我感觉到外面好像有响动，但女人说话的声音确实没有，不过好像有个人影从窗外闪过。”

对于姜珊珊所说的庄严并不当真，姜珊珊当时因为太害怕，对于当时的情形或许已经记不清楚了，相反别人的体验很可能会影响到她，譬如许柔之前提到有人影，这一点很可能会让她记忆深刻，所以在睡觉的时候她就会感觉真有人影在窗外晃动。

当然，她说她没听到许柔说的女人的说话也很正常，毕竟那并不是她自己的体验。但庄严相信那些话她是记住了，而且还会对她造成相应的影响。

从她的脸色可以看出来，这几天她应该也没有休息好。

“这两天你是不是总感觉那影子会在你的窗外出现？”庄严试探着问道。

姜珊珊一惊：“你怎么知道？”她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因为她觉得这一定是她的疑心生出的暗鬼，她不只是感觉有人影在她的窗外晃动，甚至还感觉自己真听到了一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她隐瞒这些就是不想让人觉得她和许柔一样，因为邵艳她们都觉得许柔是不是脑子被吓坏了。

见她这样的反应庄严知道自己猜测得没错，她果然是受到了许柔的影响，像姜珊珊这样的人很容易受到别人的心理暗示。

庄严说道：“其实你不该胡思乱想，你只是受到了许柔说的那些所影响。”

姜珊珊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克服不了那种恐惧心理，我也不想这样。”

第237章 庄严的决定

有一些人是很容易接受来自外界的心理暗示的。

比如一个平素不怎么引人注目的人突然发现好像大家见到他的时候目光总会在他的脸上停留，他就会去想是不是自己的脸上有什么才会让人家那样盯着他看。

有人做过这样的一个试验，让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在路上巧遇他的十个“熟人”，而这十个“熟人”都众口一词地告诉他，他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是不是生病了，建议他赶紧到医院去看看。

接下来这个人就不淡定了，他会觉得自己的身体某个地方真的有些不舒服，而且症状似乎还很严重，原本红润的脸也真的开始泛黄，此时，如果再让他遇到一个说他看上去并没有什么问题，不像是生病了的人时，他会怀疑这个说实话的人是在骗他，安慰他，相反的，非但改变不了他的想法，反而会使他更加坚信自己的身体是真的出现了问题。

这就是心理暗示，心理暗示足以颠覆一个人以往的认真，甚至他的生理机制都有可能随着这种暗示发生器质性的改变。

秦慕飞放下了筷子对姜珊珊说道：“其实发生今天的事情也是一件好事，现在你应该知道了，根本就是人在作祟，没有什么碟仙！”

姜珊珊叹了口气，眼睛只是看着她面前的那只空碗，说是来吃饭可她去不盛饭，只是吃些小菜，她是怕自己发胖。

“或许吧。”她的心结还是没有打开。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害怕的又何止是我一个人？听到小柔发生那样的事情作为姐妹我们是应该去看望她，陪陪她的，可是我们怕去了她又会提起那晚的事情，现在我就已经有些神经质了，我总是觉得背后一直都有双眼睛在看着我。”

秦慕飞看向了庄严，他像是在询问姜珊珊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

姜珊珊是向紫苏的朋友，无论是向紫苏，秦慕飞还是庄严当然都不希望她这么下去，她要再这么疑神疑鬼迟早她会被搞得精神崩溃。

“姜珊珊，你愿意接受催眠吗？”庄严问道。

姜珊珊一愣：“催眠？为什么？”

庄严微笑着说道:“那样可以帮助你回想起那晚你是不是真看到了窗外的那道人影。”

姜珊珊瞪大了眼睛:“真的？”

庄严点点头:“真的。”

姜珊珊有些犹豫了，此时她是不确定那晚是不是真看到窗外有人影晃动的，如果催眠真能够帮她确定的话万一自己真看到了那个人影怎么办？

向紫苏却并不知道姜珊珊此刻内心所想，还以为她是怀疑庄严说的，便道：“珊珊，庄严说可以就一定可以，你就试试吧，能够看个清楚总比现在胡思乱想要好吧？”

向紫苏的话像是起到了一些作用，姜珊珊的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她好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力地点了点头：“好，那我就试试。”

秦慕飞微微皱了下眉头，他给庄严做了个眼色，然后说要去洗手间，庄严也说要去，两人就一起向洗手间去。

“小庄，你想过没有，给她催眠或许达不到你的预期效果还有可能会让她的情况变得更糟。”秦慕飞问道。

不等庄严回答他又说道：“你也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很容易接受心理暗示的人，而往往像她这样的人很容易受到先入为主的影响。就算她那晚并没有看到窗外有人影，但许柔的话却可能让她认定那是窗外确实有人影晃动，她甚至会在自己的心里虚构出那种情景，然后把它当成真的。”

庄严抿了抿嘴：“催眠得出的结果她自己并不知道，我们告诉她什么就是什么，不是吗？”

秦慕飞苦笑，他没想到庄严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过他却不希望庄严用这样的手段，他说道：“这么做你确定对你自己不会有影响吗？”

庄严一怔，他很清楚秦慕飞说的影响是什么，秦慕飞是担心他也会落下心结。

心理学也是讲因果的，所有的心理问题是果，而它们的形成却是有因可循，庄严要给姜珊珊催眠，帮她看清楚那晚上窗外到底有没有人影。而姜珊珊很可能会因为受到许柔的影响，坚信那晚窗外是有人影掠过的，就算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也会在脑海中勾画出那一个景象来，要是这样，即便是庄严催眠的本事再厉害得出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那么庄严想要打消她的这个念头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对她说谎，告诉她一个与催眠结果相反的结论。

这是不符合职业操守的，如果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事情倒也罢了，但假如因为庄严的这个决定而导致了严重的后果，那么就算没有人追究他的责任他也肯定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

这件事情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谁都不敢肯定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正是秦慕飞担心的真正原因。

庄严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不过我还是想赌一下。”

想到姜珊珊也已经答应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秦慕飞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又是一声叹息。

吃过午饭大家一同去了向紫苏家。

庄严和姜珊珊两个人进了书房，庄严把门给关上，又拉上了窗帘，屋里只剩下柔和的灯光。

书房里有一个皮躺椅，这是向紫苏平日里躺在上面看书用的，现在正好可以让姜珊珊躺在上面。

书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屋里很是安静。

“尽量让自己放松，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用想，就这样，试着去倾听你的心跳与呼吸。”庄严的声音很温柔，姜珊珊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她的呼吸很均匀，像是快要睡着了。

“现在你们在邵艳家的老宅里，你们一共五个人，邵艳，陈洁，你，刘菲菲还有许柔……”

姜珊珊的脑子里闪出了一个画面，那是她们五个人在邵艳家老宅时的情景。

庄严并没有用太多的手段，像姜珊珊这样容易受暗示的人催眠起来相对就要容易得多，几乎不需要太多的引导。

“你们围在桌子旁边做什么？”庄严轻声问道。

姜珊珊回答：“我们在玩碟仙。”

听到姜珊珊的回答庄严知道她已经进入了催眠状态：“碟仙来了吗？”

姜珊珊说：“嗯，她来了，她告诉我们她叫郑晓莲，是被淹死的。”

“你害怕吗？”

“嗯，我很害怕，她们都在问她问题，可是我不敢问。”

第238章 惊醒

催眠其实并不神秘，它也是通过心理暗示来完成的。它先是通过暗示让被催眠者置身于催眠者设定的特定的时间和场景，这个特定的时间和场景或许是被催眠者经历过的，催眠者通过情景的再现来帮助被催眠者唤醒记忆，又或许这个特定的时间和场景是被催眠者从未经历过的，催眠者让被催眠者在这样的体验中实现心理甚至生理机体的某种改变。

现在庄严对姜珊珊的催眠明显属于前者。

因为那时间和场景是姜珊珊经历过的，所以庄严在催眠的时候不用去进行场景的构建，所以相对而言就要简单多了。

“这个时候你在做什么？”庄严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仿佛他的声音大一些就会把姜珊珊给惊醒。

姜珊珊仍旧闭着眼，躺在皮躺椅上，她的呼吸却稍稍有点急促：“她们在问碟仙问题，但我觉得她们好像都很害怕，我也想问，可是我不敢。”

“为什么，是怕和碟仙说话还是怕得到的答案并不是你想要的？”庄严一直在发问。

姜珊珊回答：“我知道碟仙就是鬼，而且是那种死得很惨，死了之后都无法投胎去轮回转世的冤死鬼。”

庄严没想到她竟然是这么认为的，庄严问她这是谁告诉她的，她说那些电影电视上都这么说的。

“许柔在做什么？”

姜珊珊说道：“她的脸色很难看，她一定是吓坏了，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碟子，好的嘴在动，可是我却听不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

“她看的是碟子而不是窗外？”庄严又问了一句。

姜珊珊说：“是的，她的眼睛直直地盯住了碟子，甚至都没有眨眼。”

庄严的皱起了眉头，原本他和秦慕飞想的一样，认为姜珊珊会先入为主地因为许柔说窗外有人影。可是现在看来情况并不像他们想像的那么糟糕。可是姜珊珊却说许柔根本就没有看向窗外。

“许柔说窗外有人影闪过，你看到那人影了吗？”

姜珊珊没有说话，屋子里一下子又安静了下来，庄严看到姜珊珊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他眯缝着眼睛：“你看到了什么？”

“影子，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姜珊珊说。

“你确定是你亲眼看到的？而不是许柔告诉你的吗？”庄严追问。

姜珊珊的表情变得坚定：“她不可能看到，她是背对着门窗的，她面对着的是堂屋中的‘天地君亲师’的牌位。”

闻言庄严大吃一惊，他发发现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他根本就没有到现场去看过，也没有具体地了解过几个人当时所在的位置，如果自己早做了解或许能够发现一些端倪。

庄严的脸上出现愧疚之色：“你能够确定吗？”

“确定，当时我就坐在她的对面，我背对着牌位，面对大门。菲菲在我左边，陈洁在我右边，在陈洁右边的是邵艳，她坐在许柔和陈洁的中间。”

庄严暗暗记下了这个顺序，他要去找邵艳确认一下。

“你确实看到了人影，然后呢？”

姜珊珊回答道：“我吓坏了，差点没有叫出声来，但我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要知道在那种情况下原本我的精神就很紧张，胆子又小，很可能因为害怕而产生了幻觉。可是就是这个时候许柔尖叫一声，她告诉大家她看到窗外有黑影闪过！”

姜珊珊说到这儿的时候身体开始扭动，她像是要从催眠的状态挣扎着醒来似的，看来那晚的事情着实让她吓得不轻。

“其他人呢，听到许柔的叫声她们有什么反应？”庄严继续问道。

姜珊珊说道：“大家都感觉到了恐惧，一下子就都往窗外看去，什么都没有看到，邵艳就怪许柔一惊一乍的，陈洁和菲菲也这么说，菲菲提出不玩了，邵艳说那也得把这个碟仙给送走，我们就再次将手放在了桌子上的碟子上，念着邵艳教我们送碟仙的咒语，可是，可是那碟子却像疯了一样，左右乱动，我们害怕出事，谁也不敢松开自己的手，就任由着那碟子带着我们动，突然一股巨大的力量把碟子推到了桌子边沿，碟子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我们都呆住了，我们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把那碟仙给送走了，坐在那儿瑟瑟发抖。”

姜珊珊说的和另外几个人说的有出入，但庄严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后来呢？”庄严轻声问道。

“后来，后来，啊！”姜珊珊一下子就惊醒了，她看着庄严，一脸的迷茫：“刚才都发生了什么，我好像又回到了那天晚上。”

庄严望着她：“我给你催眠，让你回忆起了那晚的情形。”

“是吗？我都说了些什么？”姜珊珊的情绪有些激动，庄严说道：“你一点都不记得了？”

姜珊珊皱眉仔细想了想，摇摇头：“不记得了。”

“你告诉我说那晚许柔坐的位置根本就看不见窗外，她是背对着门窗，面对堂屋的宗亲牌位的。而你才是面对门窗的，可是许柔却发出了尖叫声，她告诉大家她看到窗外有黑影闪过。”

庄严却没有把姜珊珊说她看到窗外有人影的事情说出来，他是有意隐瞒，他就想看看姜珊珊是不是能够想起来。

姜珊珊的脸色苍白，她像在努力回忆着，突然她睁大眼睛望着庄严：“我确实看到了人影！当时是我看到窗外有人影掠过，不是许柔，我以为是我的眼花了，所以我没有说出来，谁知道许柔一声尖叫，说她看到了！她说谎，她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当时她并没有回头，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碟子，没错，就是这样的。”

姜珊珊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她一把拉住了庄严：“后来陈洁说不要再玩了，我们就想把那碟仙给送走，可我们根本就控制不住那碟子，碟子掉到了地上，摔碎了。庄严，我们没有送走碟仙，所以她的诅咒就会一直跟随着我们，是不是？”

庄严露出一个微笑，他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先让姜珊珊的怀疑恢复平静，不能让所谓的诅咒之说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

“不是这样的，根本就没有什么诅咒，你不是说许柔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在说谎吗？既然她是在说谎，那诅咒就根本不存在，要知道诅咒也是她的嘴里说出来的。”

第239章 出错的座位

庄严的话让姜珊珊陷入了沉默，她在努力回想自己是不是记错了，虽然她刚才说得斩钉截铁但是经庄严这么一说他又有些恍惚了。

“她为什么这么做？”姜珊珊像是在自言自语，但她更希望庄严能够给她一个答案。

庄严摇摇头：“现在还不好说，不过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情查清楚的。珊珊，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姜珊珊望着庄严：“答应你什么？”

庄严说道：“今天的事情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紫苏。”

姜珊珊有些不解，庄严说道：“这些情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知道你也不能确定，那么我会和她们再核实一下。”

姜珊珊点点头，庄严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那些记忆是真是假，她也希望不是这样，因为这样的话很多事情都无法解释。

她自认为对许柔很了解，许柔是一个性格温存，且心地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欺骗这些姐妹，要说是许柔在恶作剧她也一样不信，许柔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

两个人从书房出来向紫苏和秦慕飞就围了上来。

秦慕飞问道：“怎么样了？”

庄严摇摇头，向紫苏也拉住了姜珊珊：“珊珊，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姜珊珊记着庄严说的话，也摇摇头。向紫苏却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庄严的催眠术很厉害的，怎么可能没用呢？”秦慕飞也用怀疑的眼神望向庄严，对于庄严的催眠手段他也很清楚，就算姜珊珊真受了许柔的影响，对自己看到窗外的人影深信不疑那也肯定会有一个结果，不可能庄严的催眠术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秦慕飞怀疑庄严故意隐瞒了事实的真相，不过秦慕飞知道庄严行事有他的原则，他既然不愿意说一定有他的原因。

想到这儿秦慕飞冲庄严会心一笑，没像向紫苏那样追问，庄严也报以一个微笑。

“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姜珊珊说。

向紫苏有些失望：“庄严，你怎么那么逊啊？”

庄严耸耸肩：“我说过，心理学不是万能的，千万不要把它给神化了。”

“没想到你也有失败的时候。”向紫苏不会放过这个打击庄严的机会。

庄严尴尬地摸摸了摸摸自己的鼻尖：“我也是个普通人嘛！”

“紫苏，我该走了，下午还要上班呢。”姜珊珊站起身来，庄严说道：“我也还有点事情要去办呢！”

向紫苏叫道：“你不和我去小柔那了？”

“你先过去吧，我晚一点就来。”

庄严也不待她说什么就和姜珊珊一道离开了。

向紫苏气极，指着庄严的背影说道：“慕飞，你看看他，这叫什么事啊！”秦慕飞笑了：“他或许真有事情，紫苏，下午要回公司吗？”

向紫苏回答道：“不回了，小柔刚才发信息来说她已经请假回去了，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所以去陪陪她。对了，上午我和达子随便聊了下，你也知道我不太善于和媒体打交道，我让达子找你，公司的事你也都是知道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相信你。”

向紫苏对秦慕飞确实很信任，虽然有时候她会觉得秦慕飞是事儿妈，什么事情都一板一眼的，但是这也正是秦慕飞的长处，认真负责，有担当。

秦慕飞一脸的无奈：“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公司给弄没了？”

向紫苏笑了：“你会吗？”

秦慕飞不再纠结：“得，我也回公司去了。”

庄严从向家出来就给邵艳打电话，说是还想再和邵艳谈谈，邵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庄严怀疑自己就算不打这个电话邵艳恐怕也会主动约他。

庄严没有开车，他说了一个地方，邵艳说马上就过来接他。

邵艳来得很快，十几分钟后一辆指南者就停在了庄严的面前。

“上车！”邵艳冲庄严招了招手，庄严上了车，直接说道：“去你家老宅！”

邵艳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去我家的老宅子？”

庄严笑了：“我哪知道，我只是想去看看。”

邵艳发动了车子：“就算你不说我也想带你去看看，因为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就这么说你或许不容易理解，只有你亲自去看过了才会明白。”

庄严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但她这么说庄严也不好再问。

邵艳又道：“我们先去接陈洁，她也一块去。”

果然如向紫苏说的，邵艳与陈洁的关系不错，那天来见自己的时候她们是一起的，今天要去邵艳家老宅她俩还是一道。

“庄严，你刚才是从向家出来吧？”邵艳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

庄严并不觉得惊讶，邵艳肯定是知道向紫苏家在哪里的，自己上车的地方离向家并不远。

庄严点点头。

邵艳说道：“早听说你们的关系不一般了，庄严，你们到底是不是男女朋友啊？”

庄严回答道：“我们是好朋友，暂时我还不想考虑那方面的事情。”

“是吗？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是自由的，如果我想追你也还是有机会的喽？”邵艳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庄严刚刚点上烟，差点被呛死，他望向了邵艳：“这种玩笑不好玩。”

“哈哈哈哈，看你吓成这样，逗你玩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向紫苏可是很喜欢你的，我和紫苏是姐妹，我又怎么可能和她争呢，对不起姐妹的事情我可不会做。”

接上了陈洁，车子便出了城。

车上庄严问道：“你们还记得当时你们请碟仙的时候你们各自都坐在什么位置吗？”

邵艳抢先回答道：“我坐在宗亲牌位的方向，正对着门窗，我左边是姜珊珊，右边是刘菲菲，对面是许柔，她挨着刘菲菲，陈洁坐在她的右手边。”

庄严愣住了，这好像和姜珊珊说的不大一样，不过在邵艳的记忆里许柔倒是也是背对着门窗的。

陈洁听了马上说道：“艳子，你说错了！是我坐在宗亲牌位那一方，许柔坐我正对面，你在许柔的左边，你的左边是菲菲，许柔的右边是姜珊珊。”

庄严凌乱了，陈洁说的又是另一种排位，而在她的这个记忆里许柔同样是不可能一眼看到窗外的，她需要一个侧身才能够看到窗户。

第240章 邵艳家老屋

姜珊珊、邵艳和陈洁三个女人对于那晚她们所坐的位置竟然各有说法，这就让庄严很是费解。

如果只是一个人出错可以理解，毕竟那晚的事情对于她们而言太过诡异，受到了惊吓之后难免有些事情会记不太清楚。可是三个人说的都不一样那就有些说不通了，就算她们不能完整的记得那晚的座次，但自己左右两边是谁总不会忘记吧？

陈洁说邵艳记错了，可是邵艳却坚持自己没有记错，两个人争执了起来。

庄严咳了一声：“你俩别争了，都好好想想。”

邵艳和陈洁这才住嘴。

“听说那晚你们送碟仙的时候出了状况，那碟子掉到地上摔碎了？”庄严的语气平淡。

邵艳手中的方向盘歪了一下，赶紧又拨正了，她的神情变得有些不自然。陈洁说道：“那又怎样样，根本没有什么碟仙，那些都是骗人的，我们当中肯定有人在装神弄鬼！”

陈洁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一定就真会这么想。

邵艳说道：“对，哪有什么碟仙，哪有什么诅咒！”

两个女孩都一副不信邪的样子，庄严却能够感觉到她们并没做到将那所谓的诅咒不当回事。相反，那诅咒一直都在她们的心中，挥之不去。

难道这五个女孩都这样？因为没有送走碟仙，加上许柔说的那个诅咒，在心里造成了很大的阴影。

邵艳家的老宅就在城郊，紧挨着老城门，远远的就能看到明代修筑的石头城墙，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的风雨却仍旧威严耸立。

据说那是大明首富沈万三被发配西南边陲的时候修建的，沈万三被发配的地方正是天福市，古代叫做平越城。

进了门就是个大大的院坝，东侧是伙房，还有猪圈。

右侧两间平房，邵艳说以前她和她哥就住的这两间平房。

正中是堂屋和她父母的卧室，还有两间厢房。

大院子里种有花草和几棵果树，不过都已经没了什么生机。

迈步走进堂屋入目便是“天地君亲师”的牌位，牌位下有香案，香案前有一张八仙桌，四条长凳子。

八仙桌上还放着那晚她们用来请碟仙用的写着很多字的黄纸，若是请来了碟仙那么问它什么它会在那纸上找到对应字来回答你的问题。

地上还能看到那摔碎了的碟子的碎片，看来那晚之后她们根本就没有收拾过。

“你们那天应该是天刚刚亮就匆匆忙忙离开的吧。”庄严在八仙桌旁的长凳子上坐了下来，他把每个位子都坐了一遍，感受着每一个角度的视线范围。

“没错，天刚刚亮我们就赶紧离开了。”邵艳没有否认。

庄严点了支烟，他在脑子里面回想着三个女孩所说的那晚她们分别所在的位置，他发现三个女孩所说的自己所处的处置都是能够直接看到门和窗户的，三个人说的虽然都不一样，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她们三个都确定那晚许柔坐的位置根本就不可能看到窗外有人影晃动。

但许柔却坚称她没有记错，她不只看到了人影，睡觉时还听到了女人说话。

“对了，那晚许柔睡的哪个房间？”庄严问道。

邵艳说那晚她们就住在外面那两间平房，如果外面真有人说话她们不可能听不见。

邵艳说得没错，也就是她们五个女孩住两个房间，还是两隔壁，要是外面有什么动静不可能只有许柔一个人听见。

“许柔因为听到外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而且那女人说的话更像是诅咒，她被吓坏了，然后把你们都给吵醒了，是这样吧？”

陈洁点点头：“没错，我当时就和小柔一个屋，她第一个叫醒了我，问我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当时睡得迷迷糊糊的，但肯定睡得不熟，要真有什么声音我一定能够听到。可是许柔却是说得真像是那么回事。”

邵艳叹了口气：“我们是听到她们那屋的动静才出来的。”

“我听到许柔那么说老实说我的心里也很是发悚，但是见到她和珊珊害怕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量，我拉开了门，冲到院子里，我大声叫着，出来啊，有本事你就出来啊！”

陈洁说到这里，有些难为情地低下了头：“那个时候的我歇斯底里，就好像是个泼妇。”

邵艳苦笑：“那晚又有谁正常？我不也是吗？我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那晚还是在我自己的老家呢，我都被吓成那样。”

“那天晚上一直停电吗？”庄严问道。

邵艳点点头：“是的，不过那晚的月亮很圆，很亮。”

“当时你们有没有把院门给栓上？”庄严指了一下那大开的院门。

邵艳说道：“有，在请碟仙之前就栓上了的，我亲自栓上的，所以要说寨子里其他的人来窜门根本不可能，而且寨子里除了几个老人外就再没有什么人了，那些老人都习惯早睡，那个点他们是不会到出来的。”

邵艳说得没错，农村的老人一般都有早睡早起的习惯，她们玩碟仙的时候可是大半夜的，谁会在那个时候来窜门。

“走吧！”庄严站了起来，邵艳问道：“去哪？”陈洁也是一脸的迷惑。

庄严说道：“回去啊，还能去哪？”

“这就回去了？”邵艳没想到只是一支烟的功夫庄严就叫着回去。

庄严看了她俩一眼：“该看的我已经都看过了，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说罢他就向着外面走去，邵艳和陈洁紧跟在他的身后。

回去的路上邵艳问庄严有没有什么发现，庄严说道：“还不好说，在我没弄清楚那晚你们到底是怎么坐的之前我无法得出任何的结论。”

陈洁不解：“谁坐谁的身边就那么重要吗？”

庄严认真地点了点头：“很重要，这能够让我对许柔说的那些话做出准确的判断。你们应该也发现了，许柔似乎是整个事情的关键，是她先看到了窗外有人影，也是她听到房间外面有人说话，你们虽然不愿意相信她说的话，但你们对于那个诅咒就真没有放在心上吗？陈洁，你和姜珊珊差点出事，你难道真没有把这事情和许柔口中的诅咒联系起来？”

第241章 十年怕井绳

向紫苏无聊地换着台，眼睛虽然盯着电视但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你很喜欢他，对吧？”许柔轻声问道。向紫苏一怔，扭头望向许柔，许柔也正望着她。

向紫苏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叹了口气：“我是喜欢他，我也向他表白过，不过被他拒绝了。”

许柔手里把玩着茶杯：“他为什么会拒绝你，难道他有喜欢的人了？”

向紫苏嘟了下嘴：“他说了，现在暂时还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他有心事，而且心事很重，这和他父亲的死有关系。”

“哦？”许柔还真没想到庄严的身上还有这样的故事，她想问问庄严父亲的事情，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她怕向紫苏误会，以为自己是不是对庄严产生了兴趣。

许柔是一个很谨小慎微的人，她有时候很在意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

“他的身边有不少优秀的女孩子，并不只我一个。虽然我知道他和她们之间只是朋友关系，并没有别的什么，但是每次想起来我的心里都会不舒服。”

许柔是向紫苏的好朋友，好闺蜜，所以她的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她也需要有个人倾诉。

庄严和叶玫、萧雪燕的关系密切向紫苏是知道的，她甚至还听萧雪燕提起了庄家和萧家的渊源，萧雪燕曾开玩笑似的说过萧震雷和陆晴希望萧雪燕能够和庄严走到一起。

“你也很优秀的，喜欢就放开去追求，别错过了。我也觉得他这个人不错，正直，善良，富有同情心，更主要的是他还很能干。”

听到许柔夸庄严，向紫苏的心里还是很受用的，她笑了：“你也觉得他很好？”许柔认真地点了点头，接着她又说道：“不过你得看着点，别让人把他给拐跑了。”

向紫苏轻哼一声：“才不会呢，这点信心我还是有的。”

许柔幽幽地叹了口气：“记得从小邵艳就爱和你们争，学习上和你争，朋友她也和你争，这也是为什么你们原本是格格不入的最后却都融入同一个圈子的缘故。我记得当时隔壁班的那个帅哥追求你，邵艳就不高兴了，其实她并不喜欢那个男生，偏偏因为那个男生喜欢的人是你所以她就一定要争个输赢。唉，后来那小子就惨了，被她给勾了过去就一脚蹬了。”

听许柔说到过去的事情向紫苏也开启了回忆，脸上露出微笑：“还别说，要不是一直有她追着赶着我还指不定能不能考上大学呢。其实呢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有时候嫉妒心强了些，喜欢争强好胜，对人还是蛮不错的，没有什么害人之心。”

许柔点头表示认可她说的，但不是善意提醒道：“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邵艳家的条件不差，她又很主动，万一……”

向紫苏说道：“没有万一，庄严这个人我很了解，对待感情是很认真的，他要是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人那么也不会拒绝我了。”

许柔听她这么说也笑了：“你这是盲目信任。”

正说着就听到门铃响了，许柔笑着对向紫苏说：“说曹操曹操到，好了，这回你应该放心了。”

向紫苏过去打开门，果然是庄严回来了。

“跑哪去了？”向紫苏问道。

庄严坐到了沙发上：“我去了邵艳家的老屋。”

“和邵艳一起去的？”向紫苏又问。

庄严点了点头：“还有陈洁，我们三个人一道去的，我之前就打算亲自到那儿去看看。”

许柔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庄严苦笑：“没有，相反的让我更加的糊涂了。”

许柔和向紫苏都是一脸的疑惑，许柔问他为什么这么说，庄严说道：“你，邵艳，陈洁还有姜珊珊，你们四个人对于那晚你们请碟仙时所坐的位子说的都不一样，她们三个都说那晚你是背对门窗，可你却说你是面对门窗的，到底是谁记错了？”

许柔抿着嘴，望向庄严：“你怀疑我说谎？”

庄严摇摇头道：“我并不是怀疑你，我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会这样？你们一共五个人，其中四个人所说的竟然一点都对不上。”

向紫苏说道：“在那种情况下记错也是很正常的，当时那氛围大家都觉得害怕，哪还能集中注意力啊？”

庄严正色道：“就算是那样她们总不至于连左右两边的人都弄错吧？”

向紫苏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许柔淡淡地说道：“我相信我没有记错。”

庄严说道：“那就很可能是她们记错了，又或者是她们都在说谎。”

许柔没有再说什么，低下了头。

向紫苏说道：“刘菲菲呢，你问过她了吗？”

庄严说正准备找个机会问问。

许柔说：“我这就给她打个电话，直接让她到家里来你问她。”

许柔真就给刘菲菲打了电话，刘菲菲也没有推辞，说她下了班就过来。

现在离下班还有半个多小时。

见许柔放下电话庄严问道：“今天怎么样，有没有之前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了？”

“有，总是感觉有双眼睛在什么地方盯着我，就因为这样所以我才没有呆在公司里，我觉得家里要安全得多。”许柔说。

她顿了顿：“你说我这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庄严皱眉仔细看着许柔：“你是不是总会想起那个诅咒？”

向紫苏没有插话，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是的，我的耳边总会响起那个女人的声音，甚至让我感觉头皮发麻。不怕你笑话，我好像都有心理阴影了，特别是在外面的时候我总在担心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庄严安慰道：“你太紧张了，或许是那两次意外的缘故，老话不是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向紫苏也安慰她：“你想得太多，这样不好，小柔，听我的，没有什么所谓的碟仙，也没有什么所谓的诅咒。”

许柔叹息道：“你们也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庄严，如果我真有什么心理问题你一定要帮我！”

庄严笑着说道：“你就那么盼着自己出问题吗？”不过此刻庄严的心里对许柔还是带着疑问的，他从一开始就觉得是许柔出现了幻觉。

许柔这才像是满意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第242章 民生工程

吃过晚饭，向紫苏和许柔就进了房间，她们在聊着女人的话题，化妆品啊，衣服什么的，庄严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他调到了茶城地方电视台的新闻频道，正好看到萧雪燕在接受记者的采访。

“萧总，请问您怎么想到与天福地产合作开发绿色食物这个项目的？”干练的女记者问道。

萧雪燕微笑着说：“如今大家都担心食品安全问题，这样不敢吃那样不敢吃，怕吃坏了身体，但总是要吃东西的吧？我们搞这个绿色食物项目就是要让大家能够吃上放心的食物，无公害的食物。”

“那你们考虑过成本问题吗？一旦这个项目投入的成本过高，那么你们生产出来的无公害食品的价格肯定也不会便宜，那样一来你们的绿色食品就成了奢侈品，普通老百姓是肯定不能承受这个价格的，这会不会违背了你们做这个项目的初衷呢？还是你们这个项目从一开始所定位的目标群体就是高收入群体呢？”

这个记者的问题很是尖锐，她等于是在问萧雪燕做这个项目是单纯为了挣钱还是真正想做一个民生项目，这二者之间是有区别的。

萧雪燕的脸上仍旧带着微笑：“我们并没有把我们的产品的消费群体定位在高收入人群，相反的，我们更是希望我们的产品能够让大众都能够消费得起，当然，你问到的关于项目投入的问题，我可以很肯定地说在这个项目上我们确实是投入了相当的财力、物力的，产品的成本或许会很高，但我在这里告诉大家，我们的产品会比市场上的同类产品价格略高一些，但不会高过十个百分点。”

那女记者点了点头，这么看来绿色食品的定价确实不算高，可她还是问道：“这么一来很可能你们这个项目会是个赔本的买卖。”

萧雪燕正色道：“本如你刚才说的，这是个民生工程，同样的，也是我们海蓝地产回馈社会的一个公益性项目，在这一点上，我与天福药业的向总是想了到一块了，她也表示我们这个项目前期哪怕亏一点也要让老百姓能够吃上放心的食品。”

庄严不禁在心里暗暗称赞，萧雪燕这番话说得很好，这对于海蓝地产和天福药业的社会形象提升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而且庄严的心里很清楚，这个项目真正花钱的是前期的基础设施建设以及研发，一旦走上了正轨以后，接下来的投入会相对小得多，这就像修一条高速公路，修的时候投入一大笔钱，但只要时间长了，总能够收回成本，那么接下来的利益就可观了。

再说了，萧雪燕保证普通老百姓能够吃上健康安全的食品，但她并没有说针对高端的客户也有高端产品供他们选择，对于萧雪燕来说，她不可能看不到高端市场存在的巨大商机，那些有钱人只要你的食品真正是无毒无公害的，那么就算是花上几倍的价钱他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越是有钱人越怕死这个道理萧雪燕不会不明白。

庄严拿起手机给萧雪燕打了过去。

“萧总，刚在电视上看到你了，厉害啊，面对记者的提问应对自如！”庄严笑着说道。

萧雪燕那边也笑了：“我以为你还在生我的气呢，没想到你会给我来电话。”

庄严咳了一声：“有什么好生气的，又不是小孩子了，屁大点事情都要气上半天。”

“听说你去了天福？”萧雪燕问道。

“嗯，过来有点事情，呆两天再回去。”庄严说道。

萧雪燕轻声问道：“是专程去看紫苏的吧？”

庄严苦笑，他回答道：“不是，是紫苏的一个朋友出了点问题找我帮个小忙。你那边怎么样？萧叔还好吧？”

萧家的危机并没有解除，随着萧雪燕取消了委托庄严进行调查以及让老卢离开萧家就使得一切都变得有些不可控制了。

庄严虽然人在天福，但心里却一直在担心萧家会不会有什么事。

萧雪燕回答道：“还好，最近什么事情都没有，你不用替我们担心。”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才挂了电话。

庄严有些想不明白了，如果说萧雪燕真被对方用类似催眠的手段给控制了，那么她打发了自己和老卢就一定是想要做点什么，可是为什么到现在地是迟迟没有动静呢？而刚才和萧雪燕通话根本就察觉不出她有什么异常，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莫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只要没出事就是好事。

房间的门开了，向紫苏跑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紫色的吊带裙她问庄严：“怎么样，这裙子好看吗？”

原来这是许柔专门买来送给她的，许柔很感激这两天来她专门放下了公司的事情来陪自己，许柔说虽然向紫苏是个小富婆，可这是她的一点心意，一定要向紫苏收入，向紫苏也没有和她客气，闺蜜嘛，两个人有时候再分个彼此那就伤感情了。

庄严说道：“不错，不过要等到明年夏天你才有机会穿了。”

向紫苏翻了一个白眼：“这种天气也可以的，加上一个外披就行了。”

她的话让庄严有些无可奈何，她还真没说错，现在很多女孩子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明明已经冷得瑟瑟发抖了还穿得那么单薄，就是为了显出自己的身材，仿佛除了身材她们就没有什么值得自信的地方了。

“对了，刚才我看到茶城电视台采访雪燕的那则新闻了，说的就是你们准备合作成立的那个绿色食品项目。”庄严说道。

向紫苏“哦”了一声，她告诉庄严萧雪燕在接受完采访就第一时间和她通了电话的，对于采访的内容她也了解了一下，大抵与庄严说的差不多。

庄严问道：“你们是真想把它做成民生工程？”

向紫苏说道：“怎么？不行啊？是不是在你眼里我们这些生意人都是满身的铜臭味啊？”

庄严连忙举手投降：“你想多了，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好奇，你们俩怎么会一拍即合的呢？”

向紫苏坐到了沙发上：“我爸说过，人不能一门钻在钱眼里，要学会感恩，感恩那些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所以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回馈社会我觉得很有意义，而且我们还有很多经营的思路，我相信我们是不会亏的。”

庄严竖起了大拇指：“能够有这样的觉悟确实不错，给你点个赞！”

第243章 有计划有预谋

向紫苏又回了房间，还关上了房门。

庄严找到了刘菲菲的电话号码，给她拨了过去。

“喂，哪位？”刘菲菲没有庄严的电话号码，所以看到是陌生的电话她的心里有些好奇。

庄严笑道：“刘菲菲吗？我是庄严。”

“庄严？”刘菲菲明显的一怔，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我记起来了，你是紫苏的那个当律师的朋友对吧？”

庄严回答道：“没错，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下你。”

刘菲菲说道：“方便的，你问吧。”

庄严让她仔细回忆一下那晚大家都坐在八仙桌的哪个位置上，刘菲菲想了想说道：“这个我还真是记不太清楚了，要知道那晚停电的，又玩那鬼玩意，加上小柔那样子活活把人吓了个半死，谁会在意谁坐在什么位置啊？”

庄严说道：“那你自己呢，当时你坐在什么地方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有，我当时背对着门。”

“那许柔呢，她坐在哪？”

刘菲菲似乎就没有经过大脑一般：“就在我对面，正对面，就在那天地君亲师牌位对着的位置，当时是谁说那可是主座。”

庄严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刘菲菲说的又和其他人的不一样，而且也只有她说了许柔的位子就在邵家祖宗牌位下方。但她说她是背对着门窗的，真是这样的吗？

“也就是说许柔是可以看到门和窗的？”庄严问道。

刘菲菲很肯定地回答：“当然了。”

庄严的头都大了，五个女孩，连自己当晚的位子都记不清楚这就让他很是费解，这其中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情况呢？

“喂，喂！”刘菲菲没听到庄严的回答，对着话筒叫了两声。

庄严这才回过神来：“你留意到你的左右都是谁了吗？”

刘菲菲说道：“我左边是陈洁，右边是邵艳。”

庄严苦笑，完全都对不上，这五个女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就这一点小事她们竟然还都记错了。

“好吧，我没有什么问题了，谢谢你。”

听到庄严准备挂电话，刘菲菲问道：“小柔还好吧？”

庄严说道：“她很好，我和紫苏看着呢，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整个晚上又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庄严一大早就接到了周宏的电话，说是有件案子需要他回去处理一下，简单和向紫苏说了一声庄严就开车回茶城了。

对于许柔的问题庄严觉得她可能是精神出现些状况，路上庄严又给秦慕飞去了电话，让秦慕飞也留意一下。

自己呆在天福市的这两天让他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这件事情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而这个人应该就在五个女孩中间。

按照庄严的推断整个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五个女孩请碟仙，在这个过程中许柔因为精神过度紧张“看”到有人影从窗外掠过，不管她坐在什么位置，但在她看来她确实是“看”一了，她当时就吓了一跳，当她把这事情说出来之后大家也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惊吓。

再接着碟仙竟然就真被她们给“请”来了，那碟仙还告诉她们自己叫郑晓莲，偏偏这个郑晓莲家就是上面一个寨子的，她是含怨而死，溺水而亡，还是一尸两命，死的时候还穿上了传说中的红色的嫁衣，老一辈说鬼故事的时候就说了这样的人死了以后会化成厉鬼！

五个人当中邵艳是本地人，她是肯定知道郑晓莲的，如果是她在捣鬼的话那么说太明显了，关键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从后来发生的那些“意外”来看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杀人！

郑晓莲被她们给“请”来了，不过貌似并没有给送回去，那些电影电视上经常演着，玩碟仙不送回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这也就形成了另一种心理暗示，这事情没完。

再就到了下半夜里许柔听到屋外有女人说话的声音，那简直就像是对她们的诅咒，这一系列的事情最终把这几个女孩的精神给玩得几近崩溃。

再然后就陆续有人开始遭遇意外了，许柔、陈洁和姜珊珊她们三个都已经有过了危险的经历，只剩下邵艳和刘菲菲没有出事。

说是意外，谁又能肯定不是人为呢？

庄严从一开始就十分的确定这一切是有人在暗中操纵着的，只是他暂时还想不明白会是谁。

提出玩碟仙的人是邵艳，去的也是邵艳家的老屋，请上来的碟仙郑晓莲的身世也是邵艳最为了解，在目前看来所有的疑点都指向了邵艳，可庄严却觉得不像是邵艳干的，这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与策划的，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呢？

回去的路上庄严又给向紫苏打了电话，让她告诉其他几个人这些天一定要注意安全，他怀疑还会有人出事。

向紫苏说干脆报警得了，庄严却说现在什么证据也没有，就凭玩了一次碟仙和出了两次意外就报警的话警方也一定不会立案，除非是找到证据证明是某个人所为。

向紫苏也认同庄严的看法，她答应庄严先不把庄严的猜测告诉其他人，包括许柔。虽然她不相信许柔会是那个人，但对于庄严的话她还是能听得进去的。

回到所里庄严就直奔向了周宏的办公室。

“你的事情来了，雪燕她们新成立了一家绿色食品公司，打算聘请你做法律顾问。”周宏把资料递给庄严。

庄严说道：“这事情我知道，这两天我就在天福市，正在看他们两家公司提供的相关文件，对合作协议以及一些法律方面的文书进行查验审核。”

周宏点了点头：“天福药业的秦总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这件事情就由你全权负责吧，我就不掺和了，挂个名就行。你和雪燕、紫苏的关系都很要好，我相信即便是有什么问题你们也能够妥善的解决。不过有一点我却得好好提醒你一下，那就是这两个女人好像对你都有点意思，你可要把握住分寸，如何选择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干预，但千万别伤害到她们任何人，明白吗？”

庄严一脸的苦涩，周宏怎么又给绕到这上面来了？

周宏叹了口气：“你小子怎么就这么好的狗屎运呢，看看你身边这几个女孩，哪一个都很优秀，偏偏你这孩子死倔，算了，这事情叔也不逼你，自己看着办吧！”

庄严这才小心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周宏指了指沙发：“坐下说。”

果然还有事，庄严就在想周宏总不至于电话上能够说的话非得让自己回来。

第244章 沮丧

周宏抱着茶杯，很随意看了庄严一眼：“我打算出去旅游一趟，所里的事情你就多盯着些，可别给我惹什么乱子。”

庄严一愣：“旅游？怎么想到出去旅游啊？”

周宏白了他一眼：“怎么？我就不能出去旅游吗？”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能，当然能，我只是觉得很好奇，这个季节去哪都不好玩。”

“出国旅游，大概要去十几二十天。”周宏补了一句，庄严的眼睛一亮：“和潘姐一起去吗？”

这下轮到周宏不好意思了，他咳了两声，点点头。

庄严笑道：“叔，你们这进展倒是蛮快的嘛，是不是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得喝喜酒了？”

“有好吃的好喝的哪个时候少了你小子？还有，以后不能再叫潘姐了，要叫姨！”庄严扔给他两个白眼球：“我们各论各的，叫姨你也不怕把人家给叫老了，再说了我都叫了这么久的姐了，一下子让我改我也改不过来啊！”

听庄严这么说周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说道：“目前手上没什么大案子，一些小事我都交给其他人去处理了，你呢就安心绿色食品公司成立的那些法务事宜，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

周宏为了这次旅游看来是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叔，恭喜你，马上就修成正果了。”庄严一改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是正色地说道。

周宏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从周宏的办公室出来庄严望向了潘芸的位子，位子上没有人，旁边的小妹说潘芸今天请假了。

出了大厦庄严就给潘芸打了电话。

“姐，在干嘛呢，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庄严问道。

电话那头的潘芸听罢说道：“你小子总算又露面了，还以为你已经死在外面了呢！”

“喂，怎么能这么咒人呢？”庄严夸张地生气道。

潘芸也觉得这个玩笑开得并不好，她忙说道：“对不起小庄，我只是随口一说，你可别有什么想法。”

庄严说道：“想让我不生气也好，请我吃饭！”

“没问题，中午十二点，乌江片片鱼火锅。”她说完就挂了电话，也没回答庄严问题。

潘芸一定是正在忙着什么事情才会不等自己说完话便挂了的。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庄严决定先回趟家里，反正吃饭的地方就在他家的附近。

歪在家里的沙发上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在许柔家的时候他就有些不自在，一来是因为那儿住着的两个都是女孩，自己就算是睡客厅也得注意一些，二来总是觉得害怕把别人家里弄脏似的，怎么都放不开。

那幅图就在茶几上，庄严随手就拿了起来，盯着上它看了老半天。

这幅图他不知道研究了多少遍，这么多年来他只要没事就会望着它发呆，可是直到现在这幅图到底意味着什么对他来说还是个谜。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掏出一支烟来点上。

他在脑海中无数次勾勒着那个神秘人的样子，可是迷一个大抵的轮廓他都刻画不出来。

唯一与那个神秘人有过近距离接触的是黄子伟，可是他却一样没有看清楚那神秘人的样子。

庄严陷入了沉思，他在想一个他一直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那个神秘人为什么要在枫叶亭的桌子上留下这幅图，为的就是让黄子伟看到然后再经黄子伟的手让自己看到？他就那么笃定自己会卷入这个案子里去吗？要知道那个时候黄子伟跳楼的事情还没有发生呢，万一自己根本就不会关注海蓝地产的案子呢？

突然庄严的眼睛一亮，他想到了那个莫名的闹钟包裹，还有更早之前萧家父女接到过的恐吓电话，这一切都是早就安排好的，他重新整理着思路。

先是萧家父女接到恐吓电话，然后他们找上周宏，让周宏出面请自己帮他们查出到底是谁想对萧家不利，在自己答应帮萧家的忙，以保安队长的身份卧底到了海蓝地产才一两天马上就发生了闹钟包裹事件，这件事情把警方也给招来了，再接着才是黄子伟的跳楼。

庄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原来自己的每一步都在人家的算计之中，而自己还多此一举地去海蓝地产卧底，估计那个人在一旁看得想要发笑吧？其实人家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而自己就像个小丑似的上窜下跳。

庄严一脸痛苦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是无力，原本他对自己是充满了自信的，可是现在他的自信却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对方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成对手，要是对方真害怕的话怎么还会把自己也设计进来？他这是对自己示威，在嘲弄自己的无能。

回家之前他的心情还是大好的，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好沮丧。

电话响了，是潘芸打来的，她告诉庄严她已经到饭店了，问庄严在哪儿。

庄严很想说自己不想过去了，但毕竟是自己主动让潘芸请客的，这么一来很没有礼貌，而且他也不想让潘芸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

潘芸和周宏好容易才走到了一起，人家正准备着去度假旅游呢，自己还是别给他们添堵才好。

整理好了心情，庄严深呼了口气便直奔乌江片片鱼去了。

“回家收拾了一下，没留意时间，实在不好意思。”庄严笑着和潘芸打招呼。

潘芸的一双眼睛则是紧紧盯在他的脸上，庄严伸手摸了自己的脸一把然后疑惑地问道：“怎么？我的脸上有花？”

潘芸摇了摇头：“你的眼神不对，你好像挺忧郁的，但却在我面前强颜欢笑，怎么了？是不是感情上出现什么问题？”

庄严瞪大了眼睛：“咦，几天不见你竟然也学会观察人了？”

潘芸的嘴一噘：“你以为？就只能你整天观察分析我们，就不兴我也观察分析你啊？快说，有什么心事？”

庄严还真没想到潘芸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心里有事。

他记起来了，自从潘芸上次遭遇了那个渣男以后她就买了好多的有关行为心理学和微表情分析的书，常常一看就是大半夜，没想到她还真学有所得。

庄严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心事，我只是觉得你们俩马上就要出去潇洒了我却要坚守在事务所，不公平啊！”

潘芸扔给他一对白眼球：“你那叫坚守啊？你自己掰着手指头数一下，你最近一共在事务所呆了多少天？也就是你，换别人早被踢出去了。”

第245章潘芸的尴尬

“潘律师，你也在这啊？”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这声音庄严有些耳熟，扭头望去，是高彬，茶城市有名的精神科专家，也是心理学的大腕。

“高医生，好巧，你也在来这吃饭？”潘芸微笑着打招呼。

高彬说道：“是啊，和两个朋友一道来的，他们说这家的乌江鱼很出名，咦，小庄也在？”高彬看到了庄严，他们有过接触，他倒是记住了庄严。

庄严也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中午随便找个地方吃一顿，要不一起吧？”

高彬摆了摆手：“不了，我们还是单独一桌吧，改天有机会我们再坐下来慢慢聊。”

他一面说一面也和潘芸点了下头，带着他的两个朋友就去了另外一桌。

“你认识他？”潘芸问道。

庄严点点头：“之前不是查向天笑的那个案子么，和他打过两次交道，算不上很熟，你呢，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潘芸的神情就有些尴尬，庄严马上就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估计潘芸曾到他的诊所去过。

庄严咳了两声：“其实有时候找心理医生做下心理疏导什么的对于身体的健康是很有必要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那潘芸的有上就更加的挂不住了，她瞪了庄严一眼：“瞎贫什么，还不赶紧点菜！”

庄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话其实反而让人家更加尴尬了，他忙招呼服务员点菜。

点好菜他点上了一支烟，没有再说话。

潘芸说道：“其实高彬这人很不错的，热心公益，而且对病人尽心尽责。”

庄严点点头：“我知道，他的口碑很好，叶玫他们市局还聘请他做心理顾问呢，还有你知道吧？萧雪燕的母亲之前就曾想让萧雪燕和他好的，只是萧雪燕不喜欢他，而且好像他也没那方面的意思。”

潘芸笑了：“你说这话有些炫耀的成份哟，我听老周说萧家的这个大小姐好像对某人有意思，现在萧家那两个老的都巴不得某人能够做萧家的女婿，不是吗？”

庄严一头的黑线，老周也够八卦的，这种话他也到处去说。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没有的事，你别听老周胡说，他也是的，为了讨你的欢心什么事都往外说！”

“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讨我欢心啊？再说了，我是外人吗？我还是不是你姐，这样的事情你是不是早该主动告诉我啊？”

庄严一下子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潘芸看着他那狼狈样笑出声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小庄，我很是好奇，叶玫、向紫苏和萧雪燕你到底喜欢哪一个啊？你不会都喜欢吧？要真是那样的话弄不好到最后你谁都得不到！”

“姐，这事情你就别替我操心了，我暂时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所以对于我而言她们三个都是我的朋友，好朋友，无论和哪一个我都没有超出朋友的界限。”

庄严说的是实话，但潘芸还是说道：“就算是这样你也最好对她们三个把话给说清楚，别让人家女孩子抱着幻想，万一真错过了值得她们去爱的人那你这罪就大了！”

庄严叹了口气：“我哪里没说啊，我可是不只一次和她们说，可是她们就是不听我也没辄啊，反正我说了，信不信是她们的事情，没事我不会主动招惹她们，有事找到我的话我也不会推脱。”

潘芸正色道：“那就好，记住了，千万别欺骗女孩子的感情，欠什么都不能欠情，因为或许你一辈子都还不完。”

庄严点点头：“我明白的，姐，吃饭吧。”

吃饭的时候庄严又问了下她和老周的情况，两人的关系已经确定了，老周的意思呢还是要办一个像样一点的婚礼，但潘芸觉得还是简单一点好，请些要好的亲朋好友来意思意思就行了。

“老实说，这事情来得太突然，我都还没有心理准备，就像是做梦一样的。”潘芸说道。

庄严笑着说：“你也太后知后觉了吧？我打进事务所第一天起就能够感觉到我周叔喜欢你，可是他就是那样的一个人，闷，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喜欢你也不敢说，别看他平常一副能说会道的样子，那也只是上了法院唬唬对手，一遇到感情的事情他就萎了！”

庄严说着刨了口饭，又夹了块肉送进嘴里，说话都不清楚了：“要是他早一点行动还有那渣男什么事啊？你是不知道，他听说你恋爱了的时候那样子别提有多沮丧了，整天板着个脸，害得我都挨了不少的冤枉。”

潘芸低下了头，脸上微红。

“不过现在好了，你们终于在一起了，我真替你们高兴。丑话说在前面，就算你和他真把证领了，把婚结了，我也还是叫你潘芸，老周我仍旧叫他周叔，我们各论各的。”

潘芸说道：“那是自然，我也不愿意你把我人叫老了。”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哪怕周宏想要反对估计结果都是反对无效。

庄严吃饭向来速度都很快，不一会功夫他就放下了碗筷。

“行了，总算蹭到你一顿饭了，我呢也准备先回天福去，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潘芸也站起来拿起了自己的外套：“去天福是不是又查案啊？”

庄严说道：“主要还是所里的事情，我们所不是天福药业的法律顾问吗？现在天福药业正在与海蓝地产联手成立一家绿色食品公司，前期有很多工作要做，我呢就是从法律层面帮他们把把关。”

潘芸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总之，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特别是你爸的那件事情，你在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别出什么事。”

庄严应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去就玩开心，当是度蜜月吧。”

潘芸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爆栗。

和潘芸分开之后庄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有一团阴影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他也开始有这样的感觉，每一处，每一个地方好像都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自己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逃不过对方的视线。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庄严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家给剥光了一般，自己所有的一切都让人家一览无余。

第246章 建议萧震雷离开

庄严当然不会认为真会有人在暗处偷窥自己，这只是他的一种感觉。

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无论自己做什么对方都知道，甚至还是对方牵着自己的鼻子一步一步往下走，这怎能让他不郁闷。

向来庄严都自视甚高，他又怎么能够接受被别人这般的算计。可现在的他不接受还能有什么办法，事实就摆在了眼前。

庄严的心里莫名的烦躁，这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他准备离开茶城，不管怎么样天福那边的事情还得继续查，怎么也要给向紫苏的这些朋友一个交代，还有就是天福药业与海蓝地产的合作事宜，作为委托代理律师，本分的责任还是要尽的。

他想了想还是给叶玫拨了个电话，对于萧家的事情现在可是叶玫在操心，自己这么一甩手叶玫身上的担子不轻。

“你小子行啊，话也没说一个就跑天福去了？怎么，想你的小萝莉了？”叶玫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不知道有几个意思。

庄严有些尴尬地笑笑：“别瞎说，我这次去天福是有事要办，这不是天福药业与海蓝地产的合作吗？我们所可是天福地产的法律顾问，双方合作相关的法律文件都要经我们的手。”

叶玫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庄严跑去天福市而觉得心里不舒服，所以她才会发些牢骚。

“说吧，打电话我有什么事吗？”叶玫问。

庄严咳了两声：“我这不是回茶城办点事嘛，想到你就给你打个电话呗，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就是想问问你萧家的情况怎么样了。”

叶玫回答道：“萧家一切正常，我也纳闷了，总担心会出什么事，搞得我的神经整天都绷得紧紧的，连带着建伟他们也受累。不过庄严，你到底怎么招惹到了雪燕啊，她好像对你的意见很大哟！”

庄严愣了一下，自己哪里就招惹到她了？就算她让老卢从萧家出来，不让自己再继续管萧家的事情自己也并没有和她把关系搞僵啊？要就不高兴那也该是他庄严不高兴。

庄严说道：“我哪有得罪她？我敢吗？”庄严的话语里也有些怨气，叶玫笑了：“行了，知道你委屈，你是不是马上又要赶回天福去啊？”

庄严“嗯”了一声：“是的，我准备一会就回去，那边还有些事情要办。”

叶玫说道：“那你去吧，我手上还有些工作要忙，不聊了。”

就在叶玫准备挂电话的时候庄严说道：“叶玫，你多看着点萧雪燕，我觉得她有些不对劲。”

他的话让叶玫有些不明白了，萧雪燕在她的面前表现出了对庄严的不满，庄严却告诉自己萧雪燕有些不对劲。

她问庄严：“她怎么了？”

庄严说道：“她之前一直都很配合我们的，只要是为了萧家好我们怎么安排她都会接受，当初也是她做了萧叔很多工作之后老卢才得以去了萧家，可接着她的态度可是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在萧叔好容易接受了老卢存在的事实时她竟然出将老卢从萧家给撵出来了，那也就算了，还把老卢弄去了天福，还不让我继续查下去，你就不觉得她反常吗？是什么驱使她这么做的，我相信肯定不会是她的本意，要么就是有人威胁她这么做的，要么她就像之前的黄子伟被别人给控制了，然后做出了并不符合她意志的决定。”

电话那头的叶玫沉默了片刻：“这样啊，那我会多留意，我就说呢，这段时间她好像和我也不太多说话，确实有些不像她平日的表现。”

庄严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怎么和萧叔说这事儿，我最害怕的是最后伤害萧叔的不是别人而是雪燕，那样的话一旦雪燕清醒过来之后会多么的痛苦。”

叶玫的心里一惊，细细想来也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真要是萧雪燕把萧震雷给害死了那么萧雪燕估计这一辈子都得活在痛苦与悔恨之中，这是庄严不愿意看到的，也是叶玫不愿意看到的。

庄严说道：“我倒是觉得如果萧叔和陆阿姨能够到外面去旅游，先离开茶城一段时间的话可能会好些。”

叶玫问道：“你就确定他们离开茶城是安全的？”

庄严淡淡地说道：“对方的目光既然在茶城，那么我觉得他离开茶城相对要比呆在茶城要好得多。”

叶玫一咬牙：“我去和萧叔说，只是他听不听得进劝就另说了。”

萧震雷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他要是坚持不离开茶城的话是没有人能够让他离开的。

“行，这事你就费心了。”庄严道。

“你那边要完事了就赶紧回来吧。”叶玫看来也有些撑不住了，最怕的就是这种风平浪静，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是平地一声惊雷。

庄严苦笑：“我会尽快弄完回来的。”

他没有告诉叶玫关于碟仙的事情，这事情现在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都说不清楚告诉叶玫只会添乱。

挂了电话庄严就开着车往天福市去，还在路上他就接到了电话，说是邵艳进医院了，电话是向紫苏打来的，庄严的心里一凛，他忙问向紫苏邵艳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意外，向紫苏说也算不得什么意外，就是从楼梯上摔了下来，邵艳说感觉是有人推了她一把，可是她却没有发现身后有人。

庄严问邵艳摔得严重不严重，向紫苏说不算太严重，只是身体两处软组织损伤，歪了脚。

庄严问她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说就在一个小时以前。

挂了电话，庄严的脑子里又想到了那个诅咒，看来这个邵艳从楼梯上摔下来也不是巧合。

邵艳说感觉是有人推了她一把，可是她又很确定她的身后没有人，这就有些令庄严感到费解了。

不到一个小时庄严就到了天福市，他联系了邵艳，邵艳已经回到了家里。

邵艳家住在花园小区，在天福市这也算是一处高档住宅小区了。

摁了下门铃，门开了，开门的是邵艳，她一瘸一拐的，看来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

“就你一个人在家吗？”庄严还是问了一句。

邵艳点点头：“我爸妈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平时都顾不上我的，再说我已经这么大了，总不成整天都让他们陪着我吧？”

庄严说道：“谁送你去的医院？又是谁送你回来的？”

“我怎么听你这语气这么别扭呢？你是来探望病人的呢还是来审犯人的啊？”邵艳带着几分情绪。

第247章 就在你们当中

庄严也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了，他笑道：“这不是关心你吗？”

邵艳伸出手去：“真关心我就扶我过去。”

庄严一愣，不过还是伸出手去，邵艳终归是腿脚不方便，还一蹦蹦地跑来给自己开门。

把邵艳扶到了沙发上坐下，邵艳说道：“喝茶自己泡，我就不招呼你了。”

庄严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客气，自己点了一支烟说道：“我听说当时你觉得有人在你的身后推了你一把，能确定吗？”

邵艳抿着嘴，想了想说道：“不确定，我都说了只是感觉，不过紧接着我看过了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庄严点点头：“好在你没伤得太厉害。”

邵艳翻了个白眼：“我说你这人会不会聊天啊？你该不会是诚心来气我的吧？”她嘟起了嘴，庄严笑了：“我就是来看看你，顺便了解下情况。老实说，你家这儿明明有电梯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走楼梯呢？”

“我就是为了锻炼一下身体嘛，我习惯每天走走楼梯。”

庄严发现她的目光有些闪烁，看来她并没有说实话。

庄严说道：“你不是为了锻炼身体，你应该是不敢坐电梯吧？至少你是不敢一个人坐电梯，我说得没错吧？”

邵艳的脸上微微一红，庄严心里有了底，看来自己真没有说错，邵艳还真是不敢一个人坐电梯。

“我猜想你并不像是有幽闭恐惧症的人，你之所以不愿意一个人坐电梯应该是有过什么不愉快的经历，比如一个人被困在电梯里面。”

“庄严，我原本觉得你这个人很可爱的，我差一点就喜欢上你了，可是现在我发觉你一点都不可爱，相反的，你很让人讨厌，哼！”邵艳心里的秘密就这样被庄严给说了出来这让她觉得很没有面子。

庄严说道：“我很好奇，知道你这个秘密的人多吗？”

邵艳并不知道庄严此刻的想法，她说道：“关你什么事？你要老是问这些无聊的问题那么你可以走了！”

她看来是真的有些脸上挂不住了，庄严却是神情一正：“邵艳，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的，我希望你好好想想。”

邵艳见庄严一脸的郑重她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皱起了眉头：“你是怀疑知道我有这毛病的人故意在我下楼的时候对我动手吗？可是我看过身后了，并没有人啊！”

庄严叹了口气：“你就没玩过躲猫猫吗？”

邵艳的脸色也是一变，她有些悻悻地说道：“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不多，但也不少，我的好些要好的朋友都知道的，少说也有七、八个人吧，这还不包括我的家人。”

庄严又问道：“那晚去你家老屋请碟仙的那几个人呢，她们都知道吗？”

邵艳点了点头：“你不会是怀疑她们吧？”

“至少她们都有嫌疑，不是吗？把这件事情和那晚的事情结合到一起很容易就能够得出这个结论的。”庄严认真地说。

邵艳不说话了，她脑子里出现了那几个闺蜜的样子，她真的不敢相信她们当中竟然会有那么狠毒的人，自己好在摔倒的时候懂得一些自我保护，否则医生都说了弄不好还会出人命。到底是谁和自己有那么大的仇恨，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呢？

庄严抱着双手，眯缝着眼睛，他也在想这五个人当中到底是谁在主导着这一切。

之前邵艳是有嫌疑的，但她也遭遇了意外，如果不是她运气好的话很有可能就会弄成重伤，甚至要命，再不济也有可能落下残疾。

庄严望向邵艳：“你还没回答我，是谁送你去的医院，又是谁送你回来的？”

邵艳此刻不再觉得庄严这语气令她不爽了，她明白庄严这是想知道这件事情和送自己的人有没有关系。

她回答道：“是陈洁，我摔下楼之后就给她打了电话，然后她便赶了过来，她正上着班呢，听到我出事了二话没说就跑来了，一直等我在医院检查完之后把我送回来她才又回去上班的。”

她是在告诉庄严陈洁是很够朋友的，她的语气中也再着感激之色。

庄严说道：“现在我们得搞清楚其他的几个人在那个时间点都在做什么。”

邵艳说道：“你不会是想让我直接打电话问她们是不是她们把我推下来的吧？”

庄严耸耸肩膀，他当然不是让邵艳去打这个电话，不过他会暗中去查的。

“好了，你安心休养吧，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直接给我打电话。”

见庄严要走邵艳又说道：“这就走了？就不准备留下来陪我这个病号？”

庄严可不想和她多牵扯，便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办呢，下次再来看你。”

“这种事情你还希望有下次？成心的吧？”邵艳不满地说。

庄严不想再和她打嘴巴仗，他很清楚，男人再能说会道根本就不是女人的对手，因为女人不会和你讲道理，女人总是认为她是有理的。

见庄严离开门也关上了邵艳的心里有些失落，倒不是因为她真的对庄严有什么想法，而是因为庄严的那番话。

她真不愿意怀疑自己的朋友，而且还是如此亲密的朋友。

她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小洁，是我，艳子！”她是打给陈洁的，陈洁在电话那头说道：“艳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又不舒服了？干脆这样吧，我请个假过来看着你算了。”

“不，不用的，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不耽误你的工作吧？”听到陈洁就要请假来照顾自己邵艳的心里很是感动，可是她却不希望陈洁真那么做。

“这样啊，没事，你说吧。”陈洁说道。

邵艳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小洁，我还是觉得应该是有人推的我，那楼我平时没少上上下下的，怎么可能出这样的事情，刚才庄严来过，他也是这么认为，他说那个人应该知道我有一个人不敢坐电梯的习惯，所以专门想到了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我下手。”

“庄严？他怎么会去看你啊？还有，他又怎么知道你不敢一个人坐电梯的事情？你们俩该不会……”陈洁大胆地猜测着，这让邵艳没来由的心慌，她解释道：“你少瞎想，没有的事儿，他来找我就是来看看我，随便了解一下这件事情的经过，没有别的意思。另外他还说，还说害我的人估计就应该是在我们中间，在那晚我们几个玩碟仙的人当中。”

陈洁没有马上说话，而是短暂的沉默之后才说道：“他说得很有道理，艳子，我就说嘛，那晚的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它还没完呢！”

邵艳轻叹了口气：“就算知道又怎样，我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248章 孰真孰假

庄严当然并不知道他一走邵艳就和陈洁通了电话，他上车后没有着急发动车子，而是打电话问向紫苏现在在什么地方，向紫苏说她在公司，张达正在采访她。原本这件事情她是想让秦慕飞全权代表她接受张达的访问，可是谁知道张达说有些问题非得由她来回答，毕竟她才是公司的一号。

庄严知道张达是个锲而不舍的人，他要是真起了心要采访向紫苏的话向紫苏是肯定躲不过去的。

像张达这样的名记者向紫苏是最不喜欢和他们打交道的，什么问题都会浮在表面上，根本就没有几篇有深度的时事文章。

不过张达是朋友，他既然坚持向紫苏也只能认了。

“我现在就过来吧。”庄严挂了电话，发动了车子就往向紫苏的公司去。

庄严很快就赶到了天福药业，对于这儿他还是比较熟悉的。

“来这么快？”向紫苏瞪大了眼睛，庄严说道：“怎么着？不行啊？”

张达也看到了庄严：“小庄，你来得正好，接下来我正准备问她一些关于情感方面的问题，我知道她喜欢你，有些问题当着你的面问起来意义就不一样了。”

庄严一把抓住了张达的胳膊：“你小子，怎么就喜欢乱说话呢？”这可是在向紫苏的公司里，要是让那些员工听到了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子。

张达笑了，他说道：“怕什么，这是在紫苏的办公室里，又没有外人。”

庄严说道：“好了，别开这样的玩笑，你知道，我是很认真的警告你的。”

张达吐了下舌头。

向紫苏站在一旁，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她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达子，差不多了吧？”

张达也不好再嬉皮笑脸，他知道庄严确实是认真的，看来庄严在感情的问题上还是没有考虑清楚。作为庄严的好友他当然希望庄严能够谈一场恋爱，这样或许会化解掉他内心深处的那抹仇恨，让他不会再整天沉浸在为他父亲的死寻根究底之中。

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张达不得不佩服庄严，至少庄严的这份执着在他看来是难能可贵的。

“好了好了，采访就到这儿吧，不过刚才你提到的那个碟仙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起了个头就不继续往下说了，这刚把我的兴致给逗起来，快说啊！”张达对向紫苏催促道。

向紫苏看了一眼庄严，吐了下舌头，庄严知道一定是向紫苏忍不住把这事情告诉了张达。庄严苦笑着摇摇头，然后说道：“看我做什么，你既然都告诉他了就索性全都让他知道得了，不过达子，你小子可不能乱写啊。”

张达一脸的肃然：“小看我了不是，我可是一个有职业素养的记者，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我门清着呢，得相信我的专业水准。”

向紫苏这才把近来她的闺蜜们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张达听了之后眼睛都瞪圆了：“乖乖，还真有碟仙！”

庄严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头上：“有你个头啊，你别告诉我说你相信碟仙！”

张达尴尬地笑笑：“怎么说呢，神鬼之说信则有不人则无嘛，当然了，我是不信的，据我的经验啊，这肯定是有人在作怪，装神弄鬼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别看张达没有正形，他这套话说得真还是有水平，放之四海皆准，至于要他说个所以然他一定会哑口无声。

庄严问道：“那你说说是什么人在捣鬼？”

张达果然就说不上来了，他对庄严说道：“你跑到这儿来一定也是冲着这个案子来的吧，那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达是聪明人，庄严此次到天福市来他也猜出了几分用意，虽然庄严确实有公干，可是这公干归公干，既然碰上了这么古怪的事情庄严要没有好奇才怪，以庄严喜欢多事的性格那是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更何况出事的人还是向紫苏的好姐妹。

庄严也不瞒他，反正他已经都知道了，而且他相信张达的为人肯定不会往外乱说的，唯一可能的就是他突然心血来潮把它弄成了新闻来报导，但这类事情报社的老总大人可不是随便就能让他发的，所以庄严也不用担心。

“你是说凶手就在五个人之中？”听庄严把他的观点说完向紫苏有些不淡定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的这些好姐妹中竟然有人会对自己人下毒手。

见庄严点头她连忙又问道：“知道是谁吗？”

庄严说道：“暂时还不知道，不过目标既然已经锁定了那么她就肯定逃不掉，放心吧，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够把她给揪出来。”

张达也是一个喜欢动脑子的，他马上就想到了点子上：“要查出谁是凶手并不难，不是已经有三个人出事了吗？陈洁、姜珊珊和邵艳都遭遇了意外，不，应该是四个，还有那个许柔也两次经历了生死，只有一个人屁事都没有，我觉得那个人的嫌疑最大！”

张达说的那个人自然就是剩下的最后一个，刘菲菲。

庄严望着张达：“你确定？”

张达抑着头，一脸的自信：“我当然确定，这是排除法，当初可是你对我说的，把不可能的排除了，剩下的就是最有可能的。”

庄严叹了口气：“用排除法没错，但排除法也不是百分百就是正确的，我问你，你就那么肯定那四个人的意外都是真的吗？”

庄严的话让张达和向紫苏都是一愣，庄严继续说道：“如果你是刘菲菲你会这么做吗？把所有的人都害了，而她自己却是平安无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是在告诉大家这些事情都是她刘菲菲干的？”

张达又被庄严给问住了，细细一想庄严说得没错，再傻也能够想到这一点，大家都出了事为什么她自己却没有出事？张达不好意思地抠了下后脑勺，笑了一声：“你看我，想得简单了，不过那你说凶手是谁呢？”

庄严还是那句话：“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我是不会说的。”

张达用鼻子哼了一声：“你不是不会说，而是不知道！”

庄严笑了，他才不会上张达的当，这可是典型的激将法。

第249章 向紫苏的维护

庄严请向紫苏帮他一个忙，而这件事情向紫苏去办比自己去办要更容易一些。

他让向紫苏去查这四个人遭遇意外的时间点上其他的人是不是都有不在场的证据。

向紫苏答应了，但她不敢打包票，她是知道向紫苏的手段，邵艳是今天才出的事情，或许好查，可是其他的人出事都已经有一阵子了，想要查清楚就太难了。

庄严也知道这事情不能勉强，而且他希望得到的是真实准确的信息，他可不想因为信息的错误而影响了他的判断。

“尽力就好，这事情你只要帮着协调一下可能到时候需要协调的人，其他的可以让老卢来查！”

向紫苏听庄严提起老卢，她问道：“哪个老卢，是不是新公司的那个保安部经理？”庄严没曾想向紫苏竟然还认识老卢，原本他想和向紫苏提提老卢的过去的，不过想想还是算了，老卢肯定也不需要自己这样的关照。

庄严点点头：“嗯，老卢查这些有一手，这件事情他查恐怕比你查更加的稳妥。”

庄严都这么说向紫苏也就把老卢让住了，她会在下去后马上就把这件事情给安排给老卢。

庄严见向紫苏应承下来了然后才又问道：“许柔的情况怎么样？”

向紫苏回答道：“就那样，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时好时坏的，今天你走了不久她就把我推出门了，让我到公司来上班，她说她自己也得去上班，唉，她都这个样子了去上班能行吗？要不是公司这边的事多我还真想多陪着她。”

张达问道：“你陪着她有什么用，不会真担心她会做傻事吧？”

庄严说道：“达子，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紫苏担心的是她再遇到意外！”

张达却是说道：“会出现意外的也不一定就是许柔一个人，又或者如小庄你刚才所说的那样，就连许柔的意外也可能是假的呢？反正你说那四个人的意外都可能是假的，自然也不会排除了许柔，还有，我个人认为许柔的嫌疑最大，她到底有没有看到人影，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都还两说呢！”

庄严没有说话，向紫苏却是沉不住气了，她与许柔的关系最好了，听张达竟然连许柔都怀疑从感情上来说她有些接受不了。

她说道：“你们怀疑谁都行，就是不能怀疑小柔，我太了解小柔了，她这个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她是一个善良且性格温柔的女孩，她没有什么坏心眼，不可能害人，而且她从不说谎，她说看到了就是看到了，她说听到女人说话我相信一定有女人在说话！”

张达没想到向紫苏的情绪这么激动，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向紫苏吗？

他却没有好好想想，向紫苏与许柔的关系就好像他与庄严一样，那是一种盲目的信任，也正是因为她和许柔的感情所以她才宁愿不管公司的事情都要抽时间去陪许柔，从这一点看许柔在她的心里是有份量的。

庄严皱了下眉头：“紫苏，你不要激动嘛，张达说的也有他的道理，而且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因为你和许柔的感情而影响到自己的判断。”

“小柔你是见过的，你觉得她像是那种人吗？”

向紫苏还是不服气，她就是要维护自己的好姐妹。

庄严也知道向紫苏说得没错，许柔看着很是娇弱，而且她的性格温存，善良，就是说话也是轻言细语的，如果单单从这些来看他也不相信许柔有问题。但这些都只是表向，自己不就一直都认为许柔的身上存在疑点吗？包括张达说的那两点，许柔看到的和听到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庄严看来是有待确定的。

不过庄严又想到了那个姜珊珊，姜珊珊说看到人影的人是她，这又怎么解释？难道是姜姗姗在说谎骗自己吗？另外还有几个人的座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为什么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

这些都是庄严心里解不开的疑惑，他必须把这些搞清楚，不然他根本就揭不开这个谜题的真相。

“好了，这些都不说了，紫苏，你把我刚才让你办的事情落实了，包括许柔在邵艳出事时的行踪一样也要查。”

庄严一脸的严肃，语气也不容置疑，这让向紫苏的心里很是不悦，但她知道庄严说的不无道理，她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我先到慕飞那儿去一趟，很多资料还没有看完呢！”庄严准备做自己的正事，向紫苏问道：“要不要给你单独准备一间办公室？”她倒是希望庄严能够多呆在公司，庄严摆摆手：“不用，我要一间办公室来做什么，我就在慕飞的办公室里看吧，拢共也花不了太多的时间。”

向紫苏道：“一定要认真哟，可开不得玩笑的，要知道这可是笔大投资！”

庄严白了她一眼：“放心吧，本职工作我是不会儿戏的，更何况你们这次的项目更多是为了民生的公益事业，我一定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的。”

来到了秦慕飞的办公室，秦慕飞亲自给庄严泡好茶，然后坐到了庄严的对面：“听说又有一个女孩出事了？”

庄严刚拿起一份资料准备看，听到秦慕飞问他点点头：“是的，我看多半还是人为的，希望这一次能够把目标锁定。”

“人为？看来这一次你很有把握嘛！”秦慕飞笑了。

庄严说道：“这次出事的是邵艳，她们就是在邵艳家的老屋请碟仙的，邵艳有心结，不敢一个人坐电梯，所以平时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宁可走楼梯，时间一长她便养成了习惯，除非是有相熟悉的人和她一道坐电梯，否则的话她是一般都是走的楼梯，她的这习惯知道的人不多，偏偏这几个人都知道。”

秦慕飞眯缝着眼睛：“她说她感觉有人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就算是楼梯间没有监控，可是也可以查出各楼层有没有人进入过楼梯间吧，据我所知花园小区的监控还是很到位的。”

庄严说监控已经找人去查了，估计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够有结果。

秦慕飞说道：“我倒是觉得她很有可能就是自己不小心失足摔倒的。”

庄严说道：“嗯，我也没有着急下结论，正如你说的，花园小区的监控应该能够告诉我们答案。”

第250章 宵夜

庄严没有跟着向紫苏去许柔那，他决定今天不再去许柔家，他在许柔家呆了两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估计许柔并不是经常的梦游，那晚只是一个意外。

他只是叮嘱向紫苏有什么事情马上给自己打电话，最好不要让许柔外出。

他留在了秦慕飞的办公室，一堆的合同文书要看，他准备今晚加个班，至于住处，张达是订了酒店的。

秦慕飞下班后也没有着急离开，他和老院长打了个电话说晚点再回去，让老院长不用等他吃饭。

老院长和他住在一起，现在孤儿院那边老院长不用再操太多的心，他更多的时间都是在为孤儿院筹措资金，希望能够弄些钱改善一下孤儿院的条件。

向紫苏倒是提出给孤儿院多捐些钱，老院长拒绝了，他说公益事业是整个社会的事情，不能总把希望寄托在天福药业这边，他会去联络更多的企业家，希望他们都能够伸出援助之手。

向紫苏也没有再坚持，她明白老院长的意思，只是让老院长实在有困难可以给她说，这点钱对于天福药业来说不算什么事儿。秦慕飞告诉庄严，萧雪燕在听了向紫苏说过孤儿院的事情之后也捐了一些财物，这个冬天孩子们应该不会被冷着冻着。

听秦慕飞说起萧雪燕，庄严不禁又想到了萧家的事情来，萧家的危机并没有解除，死亡的阴影还笼罩着萧震雷，也不知道叶玫有没有说服萧震雷到外面去避一避，在自己没有抓住那只幕后黑手之前萧震雷暂时不要回茶城。

虽然这并不是什么好的办法，但是就目前而言只有这样做萧震雷才是最安全的。

“这些协议没有什么大问题，看来双方的合作更多还是从公益的角度来考虑的，长线的利益获取也是基于公益投资所取得的社会回报。”庄严把最后一份文件看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

秦慕飞说道：“你说得没错，紫苏也和我说过，这个项目的初期是没有太大的收益的，主要是看在社会上引起的反响以及后续的发力，不过就算是这样，在后期的利益分配上明显海蓝地产是吃亏的，我没弄明白海蓝地产是怎么想的，难道他们真的只是想做一份公益事业吗？”

庄严苦笑，萧雪燕怎么想的他还真猜不透，不过既然法律上没有什么问题那么这个项目应该是能够做成的。

“都快九点了，这晚饭看来要变成宵夜了，走，我们去吃点东西去。”秦慕飞微笑着说。

庄严也笑了：“你本不用等我的，这是我的工作，现在却累得你要和我一起加班，想吃什么，我请！”

秦慕飞白了他一眼：“你可别弄错了，你到天福来我可就是地主，再怎么说我也是天福药业的副总，于公于私这顿饭都该我请才对，你该不会认为我连请你吃顿饭的钱都没有吧？”

“得，你堂堂天福药业的副总经理，你要没钱那我就成了叫花子了，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去吃点烧烤，喝点小啤酒聊聊天去。”

秦慕飞正是这么想的，他让庄严给张达打个电话，看看张达要不要来，庄严说那小子是属蚂蝗的，听不得水响，只要一个电话他准会屁颠屁颠地跑来。

庄严太了解张达了，他果然没有说错，他给张达打了个电话，只说准备和秦慕飞去吃宵夜张达马上便问起了地址。

老东门的宵夜摊在天福市很有名，庄严和秦慕飞到的时候张达已经等在那儿了，他的动作倒是很快，说是接了庄严的电话就打车过来的。

“我还以为你和紫苏一起去许柔家了呢！”张达说。

他已经听向紫苏说了许柔的事情，也知道前两天庄严一直都在许柔家。

庄严说道：“今天不去了，一会我到酒店你的挤一晚去。”

秦慕飞说道：“其实你不用去酒店的，我那儿还有空房间。”

“慕飞，你不是有一个女朋友的吗？好像还是你的学姐吧，你们没打算要结婚吗？”庄严问道，在之前查向天笑案的时候他对秦慕飞摸过底，秦慕飞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她读博去了，说是要结婚的话得等她读完书。”

“那够得等呢。”张达说。

秦慕飞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就是四年吗？反正我们都还年轻，慢慢等呗，正好这几年好好工作，存些钱，这样以后就不会为了钱的事情发愁。”

庄严望向秦慕飞：“我听说紫苏分给你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让你给拒绝了？”

秦慕飞点点头：“无功不受禄，我凭什么拿她的股份？再说我现在可是公司的高管，年薪也上了百万，这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干上几年也能够攒几百万，在天福市这已经能够让我们过得很好了。我和老院长说好了，到时候我会把一半的钱捐给孤儿院，我和金艳都是从那儿出来的，我们都是孤儿，那里就是我们的家。”

庄严和张达听了都不由对秦慕飞起了敬意，秦慕飞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

张达说道：“当初也是难为你们两个了，为了不让人查出你的底细你们还假装分手。”

秦慕飞一脸的尴尬：“当时的情况不是特殊吗？我们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三个碰了个杯，然后张达又说道：“不过我真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三个聚到一起喝小酒，知道吗？那时候我就在想，你这个假借转世之名的骗子肯定是冲着向家的财产来的，我还和庄严说呢，一定会抓住你的狐狸尾巴，让你的美梦落空！”

秦慕飞只是笑，却不说话。

庄严说道：“所以凡事我们都不能只看表面，很多事情和表面看到的并不一样。”

张达把话题又转到了碟仙这事儿上面来：“我今天抽空去查了一下那个郑晓莲的事情，那事儿周边的几个村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的，后来郑家的人也搬走了。”

庄严说道：“就是因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少所以想要查出来是谁借着郑晓莲的事情捣鬼也无从查起，许柔她们五个人都是天福本地人，天福市说大不大，别看这事情只是发生在村里，保不齐市里也有不少人听说了，现在的资讯这么发达，好事坏事也就是瞬间就传开了。”

第251章 做篇大文章

庄严说得没错，随着手机的普及加上微信朋友圈的传播力量那样的强大，就算是在郊区的乡村发生的事情也很快会在城里传播开来，郑晓莲的事情当然也不例外，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当然就不止是附近几个村子的人。

秦慕飞道：“那件事情我也听说过，作孽啊，一尸两命，那个郑晓莲也是的，怎么就想着寻死，可怜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庄严点点头，张达说道：“人在万念俱灰的时候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只是一心求死，她要是能够冷静地想一想或许她也没有勇气自杀了。自杀的人都是一时的情绪。”

秦慕飞给他们俩又倒了一杯啤酒：“许柔也是个可怜的女孩，她和她男朋友同样也是要谈婚论嫁了，男朋友却跟着别的女人跑了，现在的年轻人呐，怎么在感情的事情上这样的儿戏呢？他就没想到这样会给人家女孩子带来多大的伤害吗？”

庄严白了秦慕飞一眼，准备说话，张达先开口了：“秦慕飞，你能不能别再用你那老气横秋的语气说话，说得你不是年轻人似的，你还以为你是向天笑啊，该不会你真认为自己是他的转世吧？”

秦慕飞咳了两声：“还真不瞒你说，很多时候我就把自己当成了向天笑，这也怨不得我，要知道当时为了让大家相信我这个转世人的身份我可是下足了功夫的，就连自我催眠我都用上了，首先我得打心眼里认为我自己就是向天笑，过了自己这一关我才有可能骗得了别人。”

庄严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我都让你耍得团团转。”

秦慕飞却摇摇头，他不相信庄严真被他给骗过去了，要真是那样庄严就太逊了。

庄严猜到了他摇头的意思，庄严正色道：“你还别不信，我当时真的没能够分辨你到底是秦慕飞还是向天笑，若不是后来事情过去了我也不想自己太过执着的话我真会查个水落石出。”

秦慕飞不以为然：“我用了整整两年去学习和模仿，还不断的靠着自我催眠来强化自己就是向天笑，那么轻易就让你们给识破了。”

庄严告诉他自己并没有真正识破，若不是后来查出同心孤儿院的秘密庄严也不能肯定秦慕飞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

“请碟仙是她们早就已经预谋好的，不然也不可能那么巧，请碟仙的一应需要的物品从现场来看应该是事先准备好的。而请上来的竟然就是郑晓莲，小庄，你说除了邵艳就没有人知道郑晓莲的事情我觉得还不能这么武断，邵艳确实知道这回事，但是如果是她干的那么她这个人也太没有脑子了，她就没有想到从郑晓莲这条线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她的身上吗？”

秦慕飞在这一点上的分析与庄严是一致的，庄严也绝对不相信邵艳会做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事情。

“甚至其他的人还有谁知道这件事情就不好说了，说不定和慕飞刚才说的一样，他们并都知道这件事情，之所以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就是想把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邵艳的身上去。”

“另外四个人庄严都找过了，反正这事儿不简单。”张达吃了筷菜。

秦慕飞说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他一面吃着烤肉一面问庄严。

庄严说道：“能怎么办？既然目标锁定在了这四个人的身上那就只能在她们的身上做文章了。”

张达说道：“关键是这个文章怎么个做法？”

“再有几天就是小长假了，龙架山旅游景区不是有个树屋部落吗？我想……”庄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秦慕飞听了皱眉道：“把她们五个人都拢到一起这倒是个办法，可是如果真的出了意外怎么办？那树屋部落里的树屋离得都比较远，每个树屋之间的距离至少在两百米以上，万一一个不留神，那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庄严点点头：“这一点我也考虑过，但这是最好的办法，与其日防夜防倒不如主动给她创造机会，当然，我们也必须得有一套应对的办法才行，慕飞到时候可能也要把你拉上，除了许柔其他四个人都没见过你，你就在暗处，我也会去，我和紫苏在明处，另外我会再找两个帮手，争取做到一对一的防范。”

张达听着没他的事情一下子就急了：“我呢，我做什么？”

庄严看了他一眼：“长假期间你有时间吗？”

张达连忙点头：“我当然有时间了！”

“你想要参加也行，不过费用得你自己出。”庄严说道。

张达一愣，那树屋住一晚还真得花上好几百的大洋，那是旅游区，树屋又是特色民宿，价格比住四星级的酒店只高不低。

秦慕飞笑了：“行了，这钱我来出。”

庄严说道：“那哪成，请你帮忙怎么还能够让你掏钱呢？”

“见外了不是，我的收入比你们要高得多，再说了，估计这钱我都不一定能够出得成，紫苏不是也要参与吗？为了许柔她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有她在哪轮到我们开钱的。”

向紫苏可是天福药业的董事长，她现在完全就是个小富婆，这点钱对于她而言还真就不算什么。秦慕飞说最重要的是得先说服那五个女孩，如果她们不愿意去或者有其他的事情这个计划就无法进行了。

庄严点点头：“这事情我会先和紫苏商量，让她去想办法，她与她们的关系都不错。”

张达有些担心：“要是那个人知道你的意图的话还会上当吗？”

庄严说道：“当然不能让她猜出我们的意图，这就要看紫苏的说服技巧了。”

张达的担心不无道理，所以说要让五个女孩都答应去龙架山度小长假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知道向紫苏能不能说服她们。

庄严掏出手机给向紫苏打过去，在确定许柔不会听到他们通话的时候庄严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向紫苏，向紫苏听到庄严给她安排的任务并没有感到丝毫的为难，她让庄严放心，她有办法让她们都答应去龙架山度小长假。

这就让庄严很是好奇，他问向紫苏有什么办法，向紫苏说这个很简单，只要她主动提出邀请就行了，她负责所有的费用的话她们是一定不会拒绝的。

庄严暗自苦笑，向紫苏说得没错，这么多人去龙架山玩上一个假期的话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如果有人愿意请客，谁会拒绝呢？

第252章 说服失败

和张达一起回了酒店，庄严靠在床头点了一支烟，扭了扭脖子：“看了几个小时的资料这脖子都酸了。”

张达拿起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萧家那边的事情你就不管了？”

庄严白了他一眼：“谁说我不管了，最近萧家不是没有什么事吗？”

张达说道：“真要出点什么事情就晚了！庄严，你老实告诉我萧家这件事情背后的那个人是不是和害死你父亲的人有关系？我可是听叶玫说了，那个人还给你发了短信，让你不要管这件事情，他这分明就是挑衅！”

庄严叹了口气：“他有这个资格，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对手。”

张达还很少听到庄严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在查向天笑案的时候庄严可是很有信心，扬言说一定会亲手逮住那只幕后黑手。这才多久的时间，庄严就变了，变得有些不自信了。

“你可是神探，难道还怕他？”张达给庄严打气。

庄严自嘲地一笑：“狗屁的神探，在他的眼里或许我就是一个小丑。”

张达一怔，庄严这是怎么了？

“你可不能这样，仗都还没有开打你不会就认输了吧？还有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啊？”

庄严说道：“我觉得他早已经算计好了每一步，而我却只能被动地让他牵着鼻子走。”

张达听出了些味儿，庄严的感觉应该不会错，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人也太可怕了。庄严的本事张达很清楚，能够这么算计庄严的人绝对不是一个平庸之辈。

“达子，有时候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像骑着大马拿着长枪的唐吉诃德挑战大风车一样，和那个人相比我简直是弱爆了，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庄严越说越是沮丧，哪里还有刚才吃宵夜时的样子。

张达坐到了对面的床上：“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庄严说道：“我梳理过了萧家发生的那些事情才发现其实一开始那个人就已经准了我会掺和进来，甚至他是有意让我掺和进来，因为他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他确实也不用把我放在眼里，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不是一样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吗？哪一件是我能够掌控的，又有哪一件是我能够阻止的？”

张达抿了抿嘴：“难道他做这些只是为了挑战你？”

“挑战？你太高看我了，他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报复，具体为什么报复我不清楚，他给我发的那条短信只是警告我不要多管闲事，他说一些因果是早已经注定的，我改变不了，也没有人能够改变得了。”

张达说道：“这么看来这个人应该很了解你，莫非这个人就在你的身边？”

他能够这么想庄严肯定也想得到，庄严摇摇头，这之前他也把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筛了个遍，却是找不到符合条件的人。他觉得这个人不一定在自己的身边，但他一定熟悉自己身边的人，他与自己是有交集的，而且这交集还不少，可是到底这个人是谁他却是一点都想不出来。

“你该为他做一个心理测写，搞一个画像，或许这样就容易找得多了。”张达说。

庄严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这个人的年纪至少是在三十五岁以上，大概是三十五到五十之间，高学历，高智商，具备很强的心理学知识，从他对心理学的应用手段来看，他甚至很可能是心理学方面的从业者，他的心里埋藏着仇恨，但却善于伪装自己，有一定的社会地位与名望，交际广，善于把握机会，利用人性的弱点作为他的攻击武器。”

庄严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张达问道：“完了？”

庄严摇着头，不过他一直眯缝着眼睛，看来他还在脑子里勾画那个人的样子。

“这个人应该是独居，能够自由支配自己的金钱和时间，至少在金钱和时间方面他是相对自由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有条件去搜集他需要的信息。比如向天笑案中张跃庭父子的情况，向志强不是向天笑亲生儿子的事实，还有黄子伟黑公司的钱，要得到这些信息他是要下一番功夫的！”

张达微微点了点头，庄严说得没错，但只是这些还是没有办法找出这个人来。

“还能更具体一些吗？”张达又问。

庄严不说话了，他目前能够想到的就这么多。

手机响了，是叶玫打来的。

“庄严，我劝过萧叔了，他很倔，他不答应离开，他说那不是他的风格，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而且他说如果他走了对方很可能就会对雪燕下手，他宁可自己有事也不能让雪燕受到伤害。”

叶玫说完叹了口气，看来她在劝说萧震雷的时候很是费了一番口舌的，但最终还是没有说服得了。

“庄严，我尽力了。”叶玫补上了一句。

庄严笑道：“这在我的意料之中，你也不用自责，既然他决心不离开那就不要勉强他，不过你还得多费心盯着些。对了，萧雪燕那边呢，有没有什么异常？”

“雪燕看起来倒是很正常，这段时间她公司的事情多，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去，我让建伟看着的，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不过我感觉她对我的态度有些变了，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找不到什么话说，我要不说话她不会主动开口。”

庄严说道：“这就对了，我也感觉她不对劲，你也别怪她，这个时候的她或许已经不是她了。”

叶玫笑出声来：“听你这么说好像她被鬼上身了似的，想着怪瘆人的！”

“当然不是什么鬼上身，而是她很可能是处于一种催眠的状态，就像之前的黄子伟那样，她现在做的一些事情或许并不是出于她自己的意志，甚至她自己根本就没有意识，这种状况下她的情感近乎于麻木，但却不会对她的工作和生活造成太大的影响。这也是那人手段的高明之处，你别急，我再想想该怎么办！”

叶玫说道：“你最好赶紧回来，真要像你说的那样她就成了一枚定时炸弹，谁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引爆。”

庄严说道：“我尽量吧，这边的事情估计还得有几天才能够结束，这样，我和老卢打个招呼，让他回去一趟，我知道你现在缺人手，老卢有他的办法，应该能够帮到你。”

第253章 牺牲色相？

老卢在天福这边的工作竟然并不轻松，他告诉庄严这个绿色食品的生产基地规模不小，在初期建设的时候安保工作很重要，所以他可能暂时还走不开。

庄严把这消息反馈给了叶玫，叶玫说既然这样那她那边再想想办法。

庄严说他会尽量把手上的事情弄好了以后赶回去，叶玫就有些好奇了，在她看来不就是处理一些合作事宜的法律文书，庄严怎么会在天福耽搁这么多天，她原本想问问庄严是不是因为向紫苏才滞留在天福市的，但想想又怕庄严以为自己有什么想法就忍住了。

庄严自然是不知道叶玫的心思的，此刻他一心都在碟仙的事情上。

再有两天就是小长假了，向紫苏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说服几个女孩一起去龙架山度长假。

一大早他就去了向紫苏的公司，张达则是回了茶城，他说向紫苏的采访稿这两天就要见报，他得回去好好弄一下。

进了向紫苏的办公室，向紫苏正在向秘书交代着工作，抬头看了一眼庄严：“你先坐一下吧。”

庄严没有坐，他笑着说：“你先忙，我去慕飞那边看看，一会再过来。”

向紫苏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她的工作。

秦慕飞一个人在办公室，坐在大班椅上手里捧着一个茶杯，眼睛望着窗外发呆。

门是开头的，庄严还是象征性地轻轻地敲了敲门，秦慕飞回过神来，转过身子见是庄严，脸上露出了笑容：“进来就是了，还敲什么门啊！”

庄严走进去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秦慕飞也走了过来，他将自己的茶杯放在了茶几上，给庄严泡了杯茶：“紫苏那边搞定了吗？”

庄严摇摇头：“我还没问她，她正在忙。”

秦慕飞叹了口气：“真是难为她了，天福药业这一大摊子的事情她都得顾及，这些日子她又还得去照顾许柔，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能够撑得住。”

庄严笑道：“她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你可是公司的副总，你要多帮衬她的。”

秦慕飞说道：“毕竟她才是公司的董事长，一些重大的决策最终还是得由她来拍板。那可不光是点点头，签个字那么简单的。”

对于公司的经营庄严是门外汉，而且他也不是天福药业的人，所以这个话题他并没有继续下去：“那些资料我已经看过了，没有什么大问题，其他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秦慕飞点点头，那本来就是他份内的事。

“你和紫苏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秦慕飞望着庄严问道。

他问的是两个人感情的事儿，秦慕飞虽然并不是真正的向天笑转世，不过他的内心里却一直没有摆脱向天笑那个角色留下的阴影，潜意识里他还会把向紫苏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的呵护，他知道向紫苏的心里有庄严，他也希望庄严能够和向紫苏在一起，他认定了庄严是一个可靠的人，向紫苏跟着他一定能够过得幸福。

“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事儿，慕飞，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我哪里有心思去考虑个人问题，我不否认我对她有好感，但仅仅也只是好感而已。”

秦慕飞皱了下眉头：“那叶玫呢，你对她又是什么样的感觉？”

庄严眯缝着眼睛：“我不知道，真的，你现在别逼我去想这些事情，在我父亲的那事儿没弄明白之前我谁都不可能选择的。”

秦慕飞听庄严说得这么坚决他也不好真多说什么：“那行吧，不过既然你不能给她一个希望那么千万不要伤害她。”

庄严认真地点了下头：“我明白。”

这里向紫苏的秘书过来敲了敲门：“庄先生，向总请您过去。”

庄严站起来，和秦慕飞打了个招呼之后就去了向紫苏的办公室。

向紫苏看来已经忙完了，靠在沙发上，那样子很是放松。

“那些资料都看过了？”向紫苏问庄严。

庄严笑道：“都看完了，我和慕飞说了，没什么大问题，至于说细节上的事情他完全可以把握的，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了。”

向紫苏也笑了：“你是不知道，他真实对于这个合作是有些排斥的，或许是因为海蓝地产那边让利太多让他感觉不真实，生怕其中有什么陷阱，他呀，就是太小心谨慎了。不过话说回来，公司里有他坐镇的话我还真感觉到踏实，他帮了我不少的忙。”

对于秦慕飞的能力庄严是不会怀疑的，那就是个商业奇才。

不过想到以前向紫苏还管秦慕飞叫过爸，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相处起来又是一种什么感觉，会不会尴尬？想到这儿庄严的脸上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笑意，向紫苏问道：“你笑什么？”

庄严咳了一声：“现在你还有没有他就是你爸的感觉了？”

向紫苏的脸上一红，瞪了庄严一眼。

庄严也不再拿她说笑，问道：“那件事情怎么样了？”

向紫苏回答道：“其他几个都没有问题，倒是邵艳好像不太愿意去，她说她有别的事情，我和邵艳之间的关系不是太融洽，我和你说过的，她这个人喜欢和我较劲，这回听说是我请客她就有些不舒服了。”

庄严说道：“这样吧，邵艳那边我去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说服邵艳一起去，否则这个计划就失去了它的意义。

“你有办法说服她？”向紫苏有些怀疑地问道。

庄严苦笑：“总得试试吧？”

向紫苏嘟起了嘴：“你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又或者你想用美男计？那可不行，邵艳知道我们的关系不错，所以她肯定也会把主意打到你的身上，你主动送上门去指不定会发生点什么。”

庄严一头的黑线，听向紫苏这么说好像自己真是去牺牲色相的一般：“至于吗？”

向紫苏说道：“行了，反正你又不是我什么人。庄严，你这办法真能行吗？”

庄严摸了摸鼻尖：“我也不知道，但我觉得这是目前我们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庄严说的是大实话，除了这个办法那就只能是被动地挨打，等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出事。无论是他还是向紫苏都不想看到那样的结果，所以只能争取主动，给那个人创造机会，让他出手，然后抓住他。

第254章 一场虚惊

邵艳修着自己的指甲，嘴里说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为什么非得跟着她们去龙架山过这个小长假？给我一个理由，如果你能够说服我那么我说去。”

她瞥了一眼庄严，眼里带着几分狡黠。

庄严说道：“如果非得要给你一个理由的话，那么我说这次我能够把那个装神弄鬼的人给揪出来，这个理由够了吧？”

邵艳停止了动作，她望着庄严：“也就是说这次所谓的小长假其实就是个局？你设计的一个陷阱？”

庄严说道：“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要告诉我？是不是你已经知道了我和这件事情无关？”她有些小激动地说道。

庄严抿了抿嘴，心道，若是不你非逼着要个理由自己又怎么可能把这事儿说出来呢？不过说老实话他还真就没有怀疑过邵艳，虽然看上去邵艳的嫌疑最大。

庄严点了支烟：“对，我觉得那个人不可能是你。”

邵艳说道：“那你觉得哪个最有嫌疑？”女人永远都不会缺乏八卦之心，这个时候她已经忘记了刚才的话题是什么。

庄严摇头道：“现在还不好说，只能说她们几个都有嫌疑，只有通过调查来得出结论。”

“我明白了，把我们全都拢到一块，在那种地方她一定觉得最适合下手，然后我们就能够抓住她。庄严，我都佩服你能够想到这样的办法。不过你想过没有，那个人并不笨，或许她一眼就能够识破你的意图，到时候她按兵不动的话那你不就白布置了吗？”

庄严笑着说：“就算她识破了我的用意也没有关系，你也说了，那地方最适合下手，你们五个人都在，而且还住得很分散，机会就更是难得了。就算她知道我们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来把她引出来她也不怕，她同样会存在一种侥幸的心理，只要她做得隐蔽，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就无法抓住她。相反的，这个时候她还会制造混乱，让大家相互怀疑，只要把水给搅浑了那么她就是安全的。”

邵艳听了之后也觉得很有道理，换了是她也同样会这么做。

她说道：“好吧，不得不说你确实打动了我，我去，不过这次的开销全都算我的，我请大家去龙架山度假！”她这是在和向紫苏争呢，还花钱请客她也不愿意落在向紫苏的后边。

这是小事，庄严可不会为了这种事情和她多啰嗦，庄严表示他会和向紫苏说的。

邵艳又问道：“你会去吧？”

庄严说他肯定会去，这可是他亲自设计和布局的，他若是不去的话很有可能这个计划会出现纰漏。

“到时我们一起吧，我必须得跟着你，这样我才觉得安全。”

庄严很是无奈，这个邵艳哪像是缺乏安全感的人，反倒是她更容易对别人造成威胁。

不管怎么说邵艳这边总算是搞定了，庄严说道：“你总不至于和我睡一个树屋吧？”他的语气中再着戏谑，嬉皮笑脸的样子。

邵艳说道：“只要你敢我就不怕，是不是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她迎着庄严的目光，这下庄严就有些吃不消了，他尴尬地说道：“我不敢。”

邵艳笑了，看到庄严脸红的样子她很是得意：“小样，本姑娘都不怕吃亏你倒是没了这胆子。”

这叫什么事啊？庄严此刻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庄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猜到了那个人是谁？”邵艳也不再逗他，话题又转了回来。

庄严说道：“这个真没有，否则又何必这么费事呢。”

两人正说着话庄严的手机响了，是向紫苏打来的。

“庄严，你在哪？”向紫苏好像有些着急。

庄严看了邵艳一眼，然后说道：“我在外边，和邵艳在一起呢！”

邵艳也听到了向紫苏的声音，不过她没有说话，拿起桌子上的果汁喝了一口，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柔不见了，不在家里，也不在单位，打她手机也不接。”向紫苏说。

庄严忙说道：“你别着急，她或许手机没电了吧。”

“我担心她会出事。”

“那行，我马上过来，你先给她那些朋友打电话问问她是不是和谁在一起，不行让大家都分头找找。”

挂了电话庄严把事情告诉了邵艳，邵艳也是许柔的朋友，听到许柔竟然不见了她也流露出了担心的神色，换在其他时候一时间联系不上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或许她随时都会有危险。

“我也一起去找找吧。”邵艳说。

庄严点点头：“有什么消息打电话，我现在就去紫苏那边，她已经急坏了。”

邵艳说：“她和许柔的关系最好，自然也最紧张许柔了。”

两人离开了咖啡吧，庄严开着车就往许柔的家里去，向紫苏此刻正在许柔家，邵艳没有跟着去，而是去了其他地方寻找，应该是她们经常爱去的地方吧。

许柔家的门是开着的，庄严走了进去，向紫苏正在沙发上坐着，不知道和谁通着电话，大致也是在问对方有没有见到许柔或者有没有与许柔通过电话。

她挂了电话望向庄严：“你说小柔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

庄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给其他人都打过电话了？”

向紫苏点了点头，说该打的她都已经打过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许柔去了哪里。

庄严说道：“紫苏，你现在不能慌乱，越是这个时候你就越要镇定，相信我，许柔她不会有事的。”

“可是为什么联系不上她？”向紫苏道。

“她有她的事情啊，又或许她想安静地呆上一会，至于说打不通她的电话，手机没电了不是经常的事吗？”庄严安慰道。

庄严觉得许柔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因为向紫苏确定过那几个和许柔一起玩碟仙的女孩都在自己的单位里，按着庄严的推测那个凶手应该是在她们五个人之中，只是一个许柔不见了或许只是一个巧合。

向紫苏没有再说什么，就那样静静地坐着，时不时地就看一眼自己的手机，像是怕错过什么重要的电话。

庄严在一旁抽着烟，脑子里却在想许柔会去了什么地方。

大约这样过了二十分钟的样子，门口传来了响动，两人向着那边望去，许柔出现在了门口，许柔看上去哪像有什么事啊，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看来这是虚惊一场了，向紫苏跑上前去：“你跑哪去了，打你电话为什么是关机的？”

第255章 庄严的窘相

许柔说她去了牛场的一个亲戚家，那个亲戚病了她去探望，因为走得急就没有和向紫苏打电话，到了那边她才发现一路上用手机导航和听歌竟然把手机的电给用完了，车上的那充电线又是坏的，所以才会失去了联系。

“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许柔的脸上带着愧疚，小声地说。

她扶着向紫苏的肩膀：“紫苏，我知道你担心我，下次我一定事先和你打个招呼。”

向紫苏假装生气地说道：“还想有下次？”

许柔吐了个舌头。

庄严说道：“人回来了就好，紫苏，赶紧给朋友们打电话吧，告诉她们许柔回来了，省得她们满世界地找。”

许柔这才知道自己这么一消失竟然害得朋友们到处去找她，她说道：“紫苏，你这么做也太夸张了一点吧，我是成年人了，用得着这般的兴师动众吗？”

向紫苏轻哼一声：“要换在平时我才懒得管你呢，可是现在不一样，你已经出过两次事了，我不希望再有第三次，所以从现在起你最好让我知道你的行踪，随时都可以联系上你。”

许柔举起手来：“我保证下不为例。”

向紫苏逐一给朋友们发信息，告诉她们许柔已经回来了，不过邵艳那边她让庄严自己去说。

庄严只得人邵艳去了一条信息，很快邵艳就回了一条：回来就好。

“你那亲戚怎么样了？”向紫苏这时才关心起了许柔说的那个生病的亲戚，许柔说道：“我把她送到了市医院，医生给他检查了，是急性阑尾炎，估计得手术呢。”

向紫苏道：“哦，需要帮忙就说一声。”

许柔说道：“嗯，他是我一个表舅，不过他和我妈的关系一直都不错，以前我妈家里穷，没少得到他家的帮助，这次他找到我，我当然不能不管了。”

向紫苏道：“有人照顾他吗？”

许柔点点头：“他老婆也跟着来的，住了院我就不用再操心了。”

“我还怕耽搁了你和我们一块去龙架山度小长假呢！”向紫苏说。

许柔笑了：“怎么会呢？只是我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你非得坚持要我们都到龙架山去过小长假。”

“从那树屋部落弄好之后我还没有去过呢，听说住那树屋很有意思，所以我想去看看，人少了不好玩，所以我就把你们给算上了，庄严也要去呢！”

许柔看了庄严一眼，说道：“那儿倒是适合谈情说爱，每个树屋都离得很远，在屋里做点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

庄严的脸上一红，他怎么也没想到许柔这样乖巧温柔的女孩也会说出这般彪悍的话来，这样的话他以为只有邵艳才会说。

向紫苏也被许柔这话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掐了许柔一把：“死妮子，你说什么呢？亏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骨子里去也是这样。你是不是已经和你的前男友那啥了？”

向紫苏口无遮拦，待话说出口她才觉得有些不妥，许柔刚失恋，这个时候自己怎么就在她的面前提什么前男友，而且还说这种话。

谁知道许柔一脸的淡然：“现在谈恋爱谁还能守身如玉，像你这样的已经可以算是很难得的奇葩瑰宝了。”

她又对庄严说道：“你还不赶紧下手，别到时候不知道便宜了谁，那诗怎么说来着？花开当摘直须摘，莫待花落空摘枝。”

庄严觉得已经无法和她们愉快的聊天了，他这才发现原来女人在谈到这方面的时候比男人还要厉害。

他尴尬地说道：“你们聊吧，我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

反正这几天许柔都很正常，他也不用再陪在许柔这儿，他还是喜欢住酒店，酒店住着自在一些。

向紫苏虽然不太想庄严离开，可是她也知道庄严不想再继续留在这儿，她说道：“行，你去吧，有什么事我再给你打电话。”

许柔见庄严那窘相笑了起来，待庄严走后她对向紫苏说道：“紫苏，不是我说你，既然喜欢人家那就赶紧出手吧，别让人家给抢走了。”

向紫苏叹了口气：“我喜欢他有什么用，再说了，真要是我的谁都抢不走，若不是我的就算我们之间真有那些事儿也一样留不住他！”许柔刚开口她就已经猜到许柔想和她说什么，所以她才主动把后半截话说了出来。

许柔想想也是的，她说道：“反正你自己一定要好好把握，他是一个好男人。”

向紫苏想起了刚才的事情，她对许柔说道：“小柔，刚才我不是有心的。”

许柔搂着她：“傻瓜，我们之间用不着道歉，我也知道你是无心的，而且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不是？我已经没什么了，所以以后你也不用在我面前避讳什么，过去的事情难道还就不能说了？”

庄严坐在车里，点了支烟，他突然发现自己若是再继续与向紫苏这些朋友呆在一起恐怕大家都会真把自己当成了向紫苏的男朋友。

秦慕飞说得没错，自己不能给向紫苏希望的话就不要伤害她，看来得适当地保持一些距离了，不只是对向紫苏，还有叶玫、萧雪燕也是一样，或许自己之前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慕飞，一块吃晚饭吧！”庄严给秦慕飞打电话，他确实不想一个人吃饭。

如果他只是想找个人吃饭，只要打电话给向紫苏她肯定不会拒绝，可是庄严现在已经下了决心刻意地与她们都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这个电话就只能打给秦慕飞了。

“好啊，老院长到外地去了，我也正好一个人呢。”秦慕飞说了一个地址，庄严就开着车过去了。

“那件事情已经确定了，到时候我让老卢也带两个人上山，你和老卢在暗中盯着，记住了，这几个女孩可是千万不能有任何的危险。”庄严给秦慕飞倒了一杯啤酒，然后说道。

秦慕飞点点头：“这个我知道，虽说这个任务难度挺大的但我对自己有信心。”

庄严说道：“我们的目的只是要把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找出来，只要那个人真有什么动作一定要及时制止。”

第256章 拾级而上

龙架山位于天福市以北。

整座山连绵蜿蜒，就像一条巨龙，因为山势险要，怪石嶙峋，远远看去这条巨龙就像是只剩下了一副骨架，龙架山因此而得名。

黔州省地处西南，古时候就有“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的说法，而黔州的大山之中更是一山有四季，十里不同天。

出发的时候天上晃出了太阳，大家都以为今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可是到龙架山脚下的时候竟然下起了绵绵细雨，车子不能开上山，众人只能抬级而上。

两部车，七个人。

邵艳、陈洁和刘菲菲一辆车，庄严、向紫苏、许柔和姜珊珊一部车。

在停车场停好车，邵艳等人就撑起了雨伞，庄严没有带雨伞，对于他来说这样的毛毛雨根本就不算什么，可是向紫苏却非得拉他一同遮一把雨伞，庄严想要拒绝又怕在她的朋友面前拂了她的面子。

向紫苏很自然地挽住了庄严的胳膊，庄严有些不适应，她轻声在庄严的耳边说道：“只是让你躲一下雨，你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向紫苏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自己这么说庄严就是想说什么也再说不出口。

庄严苦笑了一下，许柔在他们身旁，许柔笑道：“我们六个女的，就你一个男的，你的担子可不轻！”

当然不轻了，女人们带的东西不少，大多都扛在了庄严的身上，让向紫苏这样拉着庄严很不舒服。

好在向紫苏只是象征性地挽了一会便放开了他，庄严长出了口气，说他得走快一点，不然身上的这些行李就会像山一样把他给压垮。

庄严的身体很棒，他一直都很注意锻炼，就算是扛着很重的行李他也比六个女人走得快得多，一面走，他一面趁大家都只能看到他背影的时候掏出了手机，发了条信息给秦慕飞，问秦慕飞是不是已经安置好了。

秦慕飞和老卢带着两个人上山的，先他们一天到的龙架山，此刻他们已经在树屋部落了。

秦慕飞告诉庄严，都安排妥当了，就连庄严他们几人的树屋也都已经订好了，秦慕飞他们四人一人一间树屋，庄严他们七人则是四间树屋，这四间树屋刚好被秦慕飞他们的树屋所包围着，便于观察，而且老卢还在庄严他们树屋的外面偷偷地装了几组摄像头，这对于老卢这个老刑警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当然，树屋里他们是不会装摄像头的，真要那么做就有些过了。

看到秦慕飞发回来的信息庄严的心里有了底，他的心里隐隐有些期盼，他也想看看这五个女人当中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才到半山，许柔和陈洁、刘菲菲三个就说走不动了，邵艳有些不屑：“平时叫你们多锻炼你们还不愿意，现在看到了吧？这就是差距！”

向紫苏说道：“能够一口气爬上半山就已经不错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的女汉子啊？”

“你说谁是女汉子啊？”邵艳最不喜欢人家叫她女汉子了，她一直都对自己的美貌很自信，而且她努力地使自己有女人味，所以向紫苏的话让她很是不爽。

姜珊珊说道：“好了，你们俩怎么每回聚到一起就要针锋相对呢，大家都是好姐妹，这样有意思吗？”

向紫苏说道：“没意思。”说完歪了身子到一边去，不再理会邵艳。

邵艳轻哼一声：“我也觉得没意思。”

两人虽然嘴上都这么说，倒也没有再任性。

庄严说道：“那有个半山亭，我们就在亭子里休息一会吧，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也不用这么着急赶路。”

庄严先进入亭子，把身上的三个大包放在了桌子上，他确实也有些累了，前面后面各背了一个大旅行包，手里还提着一个，那样子看上去有些狼狈。

刘菲菲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了一些零食：“大家快来补充一点体力。”

女孩子和零食永远都是分不开的，刘菲菲的建议马上得到了大家的响应，她们围拢到了一起，姜珊珊也将她的零食拿了出来和大家分享。

庄严无奈地摇摇头，他原本打算只是休息十分钟就继续上山的，现在看来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邵艳递给庄严一瓶矿泉水：“帅哥，你要吃点什么，我帮你拿。”

向紫苏却拿了一包薯片走了过来：“庄严，给你！”

庄严说道：“不用了，我不吃这玩意的。”在庄严看来这些都是垃圾食品，根本没有半点的营养可言，他就想不明白了，这些东西为什么这些女孩子会这么喜欢。

向紫苏见庄严拒绝了自己的薯片，轻哼一声，自己打开吃了起来，邵艳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好像庄严接了自己的水却没接向紫苏的薯片她很开心似的。

向紫苏哪能不明白她的心思，向紫苏拿起一块薯片递到了庄严的嘴边，庄严说道：“我真不吃，而且我建议你也少吃一点这玩意，油炸食品而且还添加了防腐剂的，吃了对身体不好。”

“我喜欢，我乐意，这一块你必须吃！”向紫苏任性地说道。

庄严有些尴尬，他可是看出来了，这完全是两个女人在较劲，自己却被她们夹在了当中。若是不给向紫苏这个面子这小妮子指不定还会闹下去，可是自己若是吃了那么又扫了邵艳的脸面，他有些进退两难。

他并不是对邵艳有什么想法，而是此次上山他们可不是单纯地来游山玩水的，他不希望节外生枝，因为这些女人不必要的矛盾而生出什么是非来影响了自己正确的判断。

“你们能不能别胡闹了？”庄严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向紫苏和邵艳都能够听见，他的表情很严肃，向紫苏和邵艳都被他给唬住了。

见她们这个样子庄严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他又说道：“你们别忘记了我们为什么上山。”

他说完这话的时候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笑眯眯地把向紫苏喂过来的薯片给吃了，因为他发现刘菲菲正往他们这边看过来，他还冲刘菲菲点了点头，刘菲菲说道：“哟，这就赶着秀了？早知道我就把我的男朋友给带来了。”

也不知道是刘菲菲这话的缘故还是因为听刘菲菲说这话扭头来看到向紫苏喂庄严薯片的这一幕给刺激到了，许柔脸上原本的笑容僵了一下，她应该是想起她之前的男朋友了。

邵艳顿时便觉得无味了，她说道：“赶紧吃吧，吃完我们上山。

第257章 山上的树屋

在半山亭呆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几个女人总算是吃完了，她们收拾好了那些垃圾，放到了山路旁的垃圾箱里之后便继续往山上去。

雨已经停了。

向紫苏和许柔挽着，她小声地问道：“刚才你的脸色有些难看，是不是又想起不开心的事情了？”

许柔轻笑道：“嗯，不过就只是那一秒钟感觉有些不舒服，现在没事了。”

“你呀，一个渣男罢了，为了那样的一个男人折磨自己值得吗？”

许柔没有说话。

庄严仍旧是走在前面，不过距离向紫苏她们并不远，所以向紫苏和许柔的话他听在了耳中。

邵艳几步上前来到了庄严的身旁，她扭头看了一下许柔和向紫苏，然后对庄严说道：“树屋是你安排的？”

庄严点点头，树屋他是让秦慕飞去安排的，自然也算是他安排的了。

邵艳说道：“你不会和紫苏住一间吧？”邵艳的眼神有些促狭。

庄严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又说道：“你可别刺激我们这些单着的，特别是许柔，刚才你没见你们秀恩爱的时候许柔那眼神？”

庄严当然看见了，许柔当时的眼神中有些落寞，又带着伤感。

他白了邵艳一眼：“你想什么呢，我要了四间屋，你们六个女人两人一间，我自己一间。”

邵艳说道：“这还差不多。”

庄严有些无语，这女人可真是什么都敢想。

陈洁、刘菲菲和姜珊珊三个女人走在最后，也不知道她们在嘀咕着什么。

对于邵艳和庄严并排而行向紫苏这回倒是没有说什么，她一个劲地在安慰着许柔。

庄严走得很快，偏偏邵艳一直紧紧地跟着。

“庄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猜出那个人是谁了？”邵艳问道。

她一直都觉得庄严已经找到了目标，只是他不愿意告诉自己。

庄严说道：“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问我这个问题了，我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我相信这次在这山上我们应该能够得到我们想要的答案。”

邵艳有些失望。

庄严看了她一眼：“你和陈洁一个屋，你多留意一下她吧，最主要是保护好她的安全。”

“嗯。”邵艳听庄严这么说感觉庄严很相信自己，她的心里也有些感动，要知道现在谁都有可能成为怀疑的对象，庄严摆明了是把她当成自己人，这样的自己人当然还有向紫苏。

想到这儿邵艳不禁又向向紫苏瞟了去，向紫苏正和许柔小声说着话，没有发现邵艳看她。

“放心吧，我还会替你盯住其他的人。”邵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庄严却道：“你就管好你自己和保护好陈洁就行了，其他的人你就不用操心了，否则很容易让那个人发现，那样她或许就不敢有所行动，反而会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邵艳一怔，想想还真是这样，不过她还是有些担心：“可就你一个人能行吗？就算加上向紫苏，你们两个人能盯住其他的人吗？而且你自己住一个屋呢。”

庄严没想到邵艳这么热心，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邵艳说了。

他说道：“你就不用管了，我能行。”

邵艳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她相信庄严既然这么说他就一定已经做了周密的布置，她在想，庄严是不是还请了外援。

不得不说邵艳确实是个聪明人，能够想到这一点。

终于到了山上，在游客接待中心众人办了入住的手续，因为秦慕飞事先已经安排好了所以入住手续并不复杂，只是登记了身份证然后发了房卡。

“庄严，你住在哪间？”向紫苏和许柔一间，庄严把她们送到房间，向紫苏问庄严，庄严指了一下百米外的一个木桶屋说道：“我住那间。”

“那么远！”向紫苏叹了口气，庄严笑着说道：“已经很近了，这儿的房间相隔至少是百米，还有两百米的呢，我们这也就是百米的距离，在这儿算是最近的了。”

向紫苏也知道之所以选择在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方便那个人有所动作，原本她以为庄严会让几个女生一个人一个房间的，却没想到女生们两个人一间房，她想问庄严是怎么考虑的，但当着许柔的面她也不怎么好问。

庄严自然有他的想法，两个人一间房，那么那个人会不会先向自己的室友动手？毕竟相隔甚远，对室友动手相对就要容易一些，庄严这么安排也有一定的风险，万一真是这样的话就要看秦慕飞他们是不是来得及救援了。

不过有一点庄严可以肯定，那就是就算她想对自己的室友动手也不会是在室内，如果是在室内那么她就完全的暴露了，从她精心策划的那几起意外来看她是不想自己暴露的。

安置好了向紫苏和许柔，庄严便去了自己的小屋。

至于其他几个女生，早在送向紫苏她们之间就已经将她们送到了自己的树屋，也就是说向紫苏和庄严他们是住在最深处。

放好了行李，庄严一下子就栽到了床上，走了大半天的山路他还真是有些累了，虽说他的体质不错但三个大包却把他弄得喘不过气来。

靠在床上，点上一支烟美美地抽了起来，今天是七天小长假的第一天，第七天他们就会返程，这七天当中那个人是不是会露出她的真实面目呢？庄严的内心很是期待，他相信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一定会忍不住出手的，因为这儿的环境太适合制造意外了！

现在是下午三点多钟，六点吃晚饭，大家爬山都累了，估计都得躺上一会。

“咚咚！”传来了敲门声，庄严起身开门，门口站着的是邵艳。

“你怎么来了，有事吗？”庄严问道，他看了看就只有邵艳一个人，他很奇怪，邵艳的住处距离自己少说有四百米，她不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休息跑到自己的房间来做什么。

见庄严守着门口，并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邵艳嘟起了她那红红的嘴唇：“你这是待客之道么？就算是有什么话也该让我进房间说吧，你别告诉我不方便吧？”她的眼睛有意无意地往屋里瞟了一下。

庄严苦笑了一下，他哪会不知道邵艳这话里的意思，他说道：“没什么不方便的，进来吧！”他若是不让邵艳进来说不定这女人会怎么想，她一定是怀疑向紫苏在自己的房里呢。

第258章 二女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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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要命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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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庄严的开导

“最近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可却一直都想不明白。”许柔叹了口气。

庄严的心里一凛，许柔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并不是什么好事，或许她已经有了悲观厌世的情绪。

庄严说道：“其实我倒是觉得这没有什么好想的，想多了容易钻牛角尖。”

许柔说道：“我也不想去想，可是静下来的时候这些问题就自己蹦了出来。”

“生活生活，无非就是生下来活下去，活着是需要勇气的。”庄严点上了一支烟。

许柔歪着头：“给我也来一支吧，我还从来都没有抽过烟呢。”

庄严并没有像一些人一样很认真地和许柔说女人抽烟如何如何不好，香烟又如何如何对身体有害，而是从口袋里取出烟盒掏出一支递给了许柔。

许柔放到了嘴上，庄严给她点火。

“咳咳！”许柔才吸了一口就被呛得不停地咳嗽，她皱着眉头将刚点好的一支烟给扔掉了。

庄严当然不会去心痛一支烟，反倒是问道：“没事吧？”

许柔停止了咳嗽，她说道：“这滋味并不好为什么你们却这么喜欢抽烟呢？”

庄严歪了歪头，笑着说道：“这个么就不好说了，有专家经过研究认为吸烟与小时候吸食母乳很是相似，大多数喜欢抽烟的人都是这样的一个情结，我也不知道对与不对，不过我觉得我在思考问题的时候确实喜欢点上一支烟，哪怕不抽，闻着它的味儿也是好的，或许这样我能够更加的专注于思考吧。”

许柔还是表示难以理解。

庄严说道：“这是个人的习惯而已。”

许柔点点头：“我刚才看到邵艳对你很是热情，你要小心一点，她是一个很有心机的人。”

庄严没想到许柔会提起邵艳，他说道：“她这人就是这样的性格，很直爽。”

许柔却不这么认为，她觉得邵艳很要强，凡事都喜欢和向紫苏争个输赢，她还说邵艳与向紫苏两人好像就是天生的对头，互相不服输。

“我在心里一直都当你是紫苏的男朋友，我也看得出来紫苏的心思都在你的身上，老实说，我们天福市也有很多优秀的男孩子追求紫苏，可是她却是一个都没有看在眼里，那是因为她的心里有你，所以你要好好的把握，紫苏是个很不错的女孩，真要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之前是庄严在开解她，现在她倒是反过来劝起庄严来了。

而庄严最怕提到这个问题，他说道：“嗯，你说的我心里都清楚，只是这种事情还是顺其自然吧，我和紫苏说过，现在我还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所以你们也不必担心邵艳会怎样，我有分寸。”

许柔说道：“那就好。”

接下来便陷入了沉默。

大约过了几分钟庄严才说道：“倒是你，应该振作起来，好好地找一个对你好的人，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许柔笑了，只是她的笑有些凄凉之意，在月光的映照下更带着几分凉意。

“想要忘记谈何容易，再说了，现在的男人不都一样吗？又有谁是真心对你好的？追求你的时候把你捧上了天，可是得到之后他们根本就不懂得珍惜，你越是在乎他，他就越是觉得你可有可无，而且他们很多人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永远都不会知足。他们喜欢追求那种新鲜感，追求刺激，越是得不到的他们就越上心。”

许柔一竹竿就把一船人给扫进了水里，其中自然也包括庄严。

这就有些尴尬了，庄严想要说什么又像是专门为了自己辩解。

还是许柔发现了庄严的尴尬，她带着几分歉意道：“对不起，我并不是针对你，我只是有感而发。”

庄严摆摆手：“你说得没错，现在这样的男人确实不少，但也不是绝对的，人嘛，总是有好有坏，男人也是一样。就像你们女人也是同样的道理。”

许柔点头道：“所以我也不抱太大的希望，随缘吧。”

两人正说着，向紫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的身后。

“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许柔转过身去望着向紫苏，脸上露出笑容：“里面太闷了就出来透透气，他不放心我就跟着出来了。”

向紫苏挽起了许柔的胳膊：“你啊，总是那么不让人省心，我可警告你不要整天的胡思乱想，不然我饶不了你。”

“知道了，刚才庄严可是没少开导我呢，我就说他不去做心理咨询师或者心理医生可惜了。”说话的时候瞟了庄严一眼。

向紫苏对庄严说道：“那有时间你就多给她做做思想工作，我就怕她整天瞎想然后做什么傻事！”她说这话的时候也不避讳许柔。

许柔说：“你想多了，我能做什么傻事啊？放心吧，我是不会寻死觅活的，就像你们说的那样，为了一个渣男这样根本就不值得，我还没活够呢。我决定了，听他的，好好找一个对我好的，恋爱、结婚，然后生孩子，好好享受一个女人应该有的人生。”

向紫苏的心里也轻松了许多，一直以来许柔就是她的一块心病，许柔是一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人，有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而且她明显的感觉到许柔最近的情绪都有些不大对劲，这也是为什么她一直都把许柔看得紧紧的缘故。

现在听许柔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的心里也替许柔感到高兴，至于许柔算是从阴影里走出来了，看来这都是庄严的功劳，早知道庄严这么有本事当初许柔失恋沮丧的时候自己就把庄严找来开导她了。

她对庄严说道：“以后没事你得多来和我们这些姐妹经常聚聚，她们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事情你就负责开导，这次小柔的事情给你记上一功，改天请你吃大餐。”

许柔轻轻打了她的后背一下：“一顿大餐就把人家给打发了？你这个小富婆也太抠门了吧。”向紫苏仰着头，轻哼一声：“有大餐吃就已经很不错了，难道你还想以身相许啊？”她倒是口无遮拦，却是让庄严和许柔两个人的神情都变得很不自然，这玩意开得有些不合时宜。

第261章 停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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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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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摸黑走夜路

庄严有些无语，他没有想到这个邵艳竟然真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陈洁。

说陈洁聪明他相信，说陈洁可能猜到了他们此次龙架山之行并不寻常他也相信，但要说陈洁能够一下子就想到自己布的这个局他却是不相信的。

所以很有可能是陈洁在套邵艳的话，偏偏邵艳还真是让她给套出来了。

“你全都告诉她了？”庄严问道。

邵艳点点头：“嗯，我觉得她不会有问题的，我们是最要好的姐妹，我相信她。”庄严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你啊，我都不知道应该说你什么好。算了，说了也就说了吧，不过我就纳闷了，就算是知道了她也用不着这么大反应吧，她这是怎么想的？害怕了？想要离开这儿？”

庄严的问题邵艳自然是回答不上来的，她说道：“我也不知道，她听我说了之后也没有什么反应啊，很快就睡着了。”

庄严心想估计了陈洁并没有真的睡着，相反的，她在等邵艳入睡。

陈洁的离开在庄严看来只有两种可能，其一，陈洁就是那个人，她害怕被庄严他们查出来，所以逃了。但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如果陈洁真是那个人的话她更不应该逃，她应该表现得中规中矩，安然地度过这几天小长假，又或者她利用已经知道这件事情进行一番策划，让她的行动神不知鬼不觉，从而查不到她的身上。但像这样仓皇离开只能让她暴露，她是个聪明人不可能做这样的蠢事。

第二种可能就像刚才庄严说的那样，她觉得这次的行动根本就是利用她们几个女人作为诱饵，她觉得这样危及到了她的安全。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所以为了自我保护所以她选择了连夜离开。

虽说大晚上离开不一定安全，但在她看来留下才是真正的危险。

庄严心里暗暗叹息，难道自己真的错了？自己是不是有些儿戏了，或许真是置几个女人的安危于不顾。

可是现在已经这样了，所谓的骑虎难下，只能够硬着头皮继续下去。

在这个计划中有一点是出乎了庄严的预料的，那就是今晚竟然会停电，正是停电打乱了庄严他们之前的部署，为老卢他们的监控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原本老卢他们是安装好了监控探头的，他们只用在自己的屋子里就能够完成监视的任务，可是一停电那些监控就根本没了作用，他们只能走出去近距离地守着，又冷又困，他们有所疏忽也是可以理解的。

见庄严不说话邵艳的心里就更加的内疚了，她想和庄严说对不起，可是话到了嘴边她又咽了回去，她嘟着嘴：“你要怪就怪我，别板着个脸。”

庄严苦笑：“姑奶奶，现在不是怪不怪你的问题，我在想她会往哪边走，我们该去哪儿找她，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女孩子在这山上真要遇到什么坏人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邵艳听庄严这么说心里才好受了一些，她说道：“要是遇到的是坏人倒还好，她可是学过跆拳道的，如果不是碰到练过的人普通男人还真不一定是她的对手。”

“你应该也学过吧？”庄严问道。

邵艳说道：“那是当然，我的身手不比小洁的差，要不找个时间我们练练？”

庄严忙道：“我就算了，俗话说，好男不和女斗！”

他们往西边去，庄严记得景区的地图显示西边有往山上的步道，上到山顶之后翻到山的那头就有一条下山的路，可以直接到山下的一个小镇。

只是那条山路有些难走，陈洁不会真走那条路吧！

看看时间，距离邵艳说她们入睡的时候已经过了差不多三个小时，如果陈洁在邵艳刚入睡没多久就离开的话那至少也是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以她的脚程很可能都快下到半山了。

“她的手机已经没电了。”邵艳说，她之前可是打过陈洁电话的。

庄严点点头：“这样吧，你先回去，我让他们来路上接你，我顺着这条道去找她，一有消息我就给你打电话。”庄严是怕带着邵艳会影响了速度，翻过这山那就是一条小路，那小路很窄，并不好走。

邵艳却不愿意，她说她一定要跟着去，并说她一定能够跟上庄严的，她不需要庄严照顾。

庄严听了虽然心里还是希望她能够回去，可是他也看出了邵艳很是坚持，他说道：“那好吧，尽可能跟上，我真没有时间照顾你，如果跟不上你就在原地等我。”

庄严之所以这么说并不是说他不担心邵艳的安全，而是他更担心的是陈洁。

邵艳也说陈艳的手机没有电了，那么陈艳只能摸黑走夜路，庄严看过龙架山的地形图，从背后下山有一段山路很险，一不小心很可能就会掉下去，要是陈洁出点什么事那到时候大家都会因此受到内心的责罚。

他没有说出来，他怕邵艳乱了方寸。

女人一旦乱了方寸那就只能添乱。

两人往山上走，步道还算好走的，所以他们的速度并不慢。

“呱呱……”两声鸦叫，庄严的心里隐隐有些不安，虽然他并不迷信，可是这大半夜的听到乌鸦叫心里总不是个滋味。

邵艳也听到了，她有些害怕地抓住了庄严的胳膊：“你听到了吗？”

庄严点点头：“听到了，不就是乌鸦叫吗？赶紧走吧。”

邵艳松开了他的胳膊却一下子拉住了他的手，庄严本想要甩开的，但看到她这个样子，再加上这大晚上的，她吓成这样，真要把她的手甩开的话说不定她路都走不动了。

别看她外表刚强，但毕竟还是女人，加上她是从农村出来的，从小就听老人说那些没影儿的鬼故事，现在听到乌鸦叫指不定她的心里在想什么。

其实就连庄严自己听到鸦叫的声音都不舒服。

又走了十几分钟庄严才放开了邵艳的手：“要不你就在这儿休息一下，我一个人先上去看看。”

邵艳用力地摇了摇头，她心里害怕，可是却又不好意思说出来，她表示能够跟得上，让庄严不必管她，庄严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向前走。

到了山顶，下山的那条小路就不再是修整过的步道了，而是一条有着杂草的小路：“前面的路不好走，还是我一个人去吧，我不希望还要费神照顾你，这次你必须听我的！”

邵艳抿了抿嘴，她还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庄严那严肃的神情她又说不出话来了，只得乖乖地点点头：“好吧，那你自己小心一点，注意安全。如果找到她马上给我打电话，我会一直等在这儿，你们不回来我哪儿都不会去的，如果天亮之前还没见你们的踪影的话那我就给紫苏她们打电话，让她告诉你的那些朋友！”

邵艳也猜到了向紫苏一定知道庄严的整个计划，也一定认识庄严带上山的那些个朋友。

第264章 我看见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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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邵艳不见了

庄严在安慰着陈洁，扶着她往山顶上走。

找到了陈洁，庄严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不然他真不知道如何向几个女孩交代，如何向陈洁的家人交代。

陈洁听了庄严的话像是有了些底气，她说道：“原本我也不相信这个世上有鬼，就算是那晚玩碟仙我都没有感觉到害怕，可是现在我真的见到了她，我，我真的好怕！”

庄严说这或许是她的幻觉，她却一口咬定她不会看错，也不会听错，她说在庄严找到她之前她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儿，动也不能动，一双脚就像是被绳子绑着一般，无法挪动一步。

庄严也不知道该如何向她解释，在庄严看来这一切都是缘于她的心理作用。

只是庄严有些想不明白，陈洁也说了，她确实是因为不想让庄严利用，当诱出那个人的诱饵才选择离开的，可是她为什么要选择那条最难走的道路。

陈洁解释道她知道那条路可以直接到山下的那个小镇，这大晚上的只有走到了小镇上她才会觉得安全，也只有到了镇子上才能够找到住的地方。

她这么一说庄严也就能够解理了。

两人来到了山顶上，可哪里有邵艳的影子？庄严大声叫了两声邵艳的名字，没有一点的反应。

陈洁轻声说道：“她会不会已经回去了？”

庄严也这样想了的，可是庄严却觉得邵艳不会那么做，邵艳说了的会在这儿等自己回来，一直等到天亮。

庄严抿着嘴不说话，手机的电筒光到处扫了一遍，还是没有邵艳的影子。

“我们先下去吧。”陈洁说，她是真的怕了。

庄严却是摇摇头：“等等吧。”

他打了个电话给秦慕飞，让秦慕飞去邵艳她们住的树屋看看邵艳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从时间来看如果邵艳在自己走后不久就返回的话现在应该是在树屋里了。

秦慕飞十分钟后回了电话过来，他说邵艳并没有在树屋里。

“见鬼了，她会去了哪呢？”挂了电话庄严说道。

他这话一开口就有些后悔了，当着陈洁的面说见鬼也不知道会不会让她更加的害怕。

“我们在这附近找找吧。”庄严说完就向着前面去，陈洁虽然想回去，可是她也听到邵艳并没有在树屋，那么很可能邵艳还在山上。

“会不会是她找上了邵艳？她不会害死邵艳了吧？”陈洁很有脑洞地说道。

庄严没有回答，他不愿意再和陈洁讨论鬼怪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就算是有那也是人在作祟，可是另外的几个女人都没有离开树屋，他们是不可能到这山顶上来的，那么邵艳去了哪里了呢？

庄严很是无奈，这就好像自己带着狗追羊，羊倒是追回来了可是狗不见了。

也是邵艳没在这儿，也无法知道庄严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否则的话她一定会被气疯了。

“邵艳，你在哪儿，邵艳！”庄严大声喊道。

没有回音，他的声音就像一块石头沉入了大海。

“艳子是不是出事了？”陈洁此刻的话不少，和平时的她判若两人。看来极度的惊吓真能够改变一个人的性情。

庄严说道：“她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们分开的时间并不长，而且这山顶上根本就没有什么人的，她能够有什么事？”

在山顶上找了一圈哪里有邵艳的影子？

庄严气馁了，他彻底地放弃了对邵艳的找寻，他决定还是先把陈洁给送回去以后再带着老卢他们一道来找。

下山的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庄严不知道陈洁在想什么，她没有透露，可庄严却在想如何才能够找到邵艳，她到底跑哪去了为什么招呼也没打一个。

陈洁不愿意回树屋，她不喜欢一个人呆在屋里，她竟然提出和庄严一块去找邵艳。

这让庄严很是零乱，之前说先找到了邵艳他们再下山的她都不乐意，现在她居然主动提出要一起去找邵艳了，女人还真是善变。

“慕飞，你带两个人到山顶去看看，一定要找到邵艳。”庄严打电话给秦慕飞，让秦慕飞带人去找邵艳，一来他是担心陈洁再出问题，二来他折腾了这么大晚上还真的有些累了。

秦慕飞没有推迟，他们原本就是来帮忙的，找人也是他们应该做的，毕竟人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丢的。

“我们都不去了，就在这儿等消息吧。”庄严点上了一支烟，望着陈洁说。

陈洁说道：“希望她不会出什么事，不然我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这晚上发生了这么多事，可是向紫苏她们那屋和刘菲菲她们那屋的人都没有一点的动静，看来她们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庄严很想给向紫苏打个电话说明这些情况的，可是他又怕引起几个女孩不必要的恐慌，要是再生出点什么事来这摊子就难得收拾了。

老卢亲自带人上山去的，可是他们找了一大圈之后便打了个电话给庄严，他们也没有找到邵艳。

陈洁见庄严挂了电话她也不问庄严是给谁打的电话，只是说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话邵艳也不会走丢。”

庄严没有说话，打心底里他是很想好好责怪一下陈洁的，陈洁说得没错，如果不是她的任性自己又怎么会和邵艳上山去找她，不去找她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可是这个时候责怪她有用吗？没用，就算骂死她邵艳也回不来。

庄严叹了口气：“好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天马上就亮了，等天亮了以后再说吧。”

山顶那地方并不大，邵艳能够到哪去呢？庄严想不明白。邵艳不是说好了的会等自己回来，等到天亮吗？按说她是不会随意走动的，而且那个时候邵艳的心里是害怕的，她不可能一个人下山。

莫非她是遇到什么人了？

想到这儿庄严望向了陈洁，他的脑子里回想着陈洁说的话，陈洁看到了那个穿着一身红衣服的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大着肚子，难道邵艳遇到的也是她？

不可能！

庄严用力地摇了摇头，他不相信真有什么鬼，郑晓莲已经死了，一个死了的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在这儿出现！

见庄严这个样子，陈洁问道：“怎么了？”

第266章 查房

庄严一脸严肃地望着陈洁，然后轻声问道：“你确定你真看到了那个女人？你看清楚她的脸了吗？”听庄严这么问陈洁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她像是不愿意去回想那段恐怖的经历。

庄严很认真地说道：“别害怕，仔细想好了再回答我，这一点很重要！”

这一点在庄严看来确实很重要，一开始他怀疑陈洁是眼花了，或者是出现了幻觉，可是邵艳的失踪却让他产生了另外一种想法，那就是很可能有人在装神弄鬼，如果陈洁并不是真的见鬼了，也不是出现了幻觉，那么她看到的应该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只是那个人把自己打扮成她们心中的女鬼郑晓莲的样子。

假如真是人扮的，那么邵艳恐怕也遇到了那个所谓的“女鬼”，她是被女鬼带走了还是吓得慌不择路？庄严越想越是害怕，假如邵艳真是被吓得慌不择路的话会不会已经失踪跌下山崖了！

见陈洁点点头又摇摇头，庄严知道她应该是没有看清那女人的样子，不过此刻的庄严再也不能淡定了，他站了起来，他要去另外四个女人的住处看看，既然他认定这几个女人当中一定有某一个人有问题那么那个装成女鬼的人应该就在她们当中，只是她又是如何躲过老卢他们的眼睛的呢？这让庄严百思不得其解。

见庄严准备出去陈洁也跟了上来，她问道：“你要去哪？”

庄严说道：“我去紫苏和刘菲菲她们那边看看，一起吧。”

他不得不把陈洁带上，以陈洁现在的状态让她一个人留在屋里估计她也不会答应，再者留下她一个人庄严也不放心。

两人来到了向紫苏她们的树屋门口，屋里没有灯光，应该是睡着了，庄严抬手敲门，才刚刚碰到门他便发现门竟然没有关，是虚掩着的。

庄严的心里一紧，门怎么会开着，他清楚地记得他离开的时候是帮她们关上了门的，他还叮嘱向紫苏和许柔晚上别再出去了，两人都答应得好好的。

陈洁也发现了不对：“她们怎么不关门的？”

庄严没有说话，手机的电筒打开了，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电筒光在两张床上扫过，两张床上都有人，庄严松了口气，他走到了向紫苏的床头，轻轻推了推睡梦中的向紫苏：“紫苏，紫苏！”

“谁？”一个声音从另一张床上传来，庄严没想到向紫苏还没有醒倒是把许柔给惊醒了，看来许柔睡眠很轻，陈洁先开口了：“是我们，我和庄严！”

许柔坐了起来，摸索着去点蜡烛，向紫苏这时也醒了过来：“你们怎么来了？咦，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庄严说道：“门没有关好，我们是直接推门进来的。”

“怎么可能？你走的时候不是把门关好了吗？”向紫苏说。

许柔轻声说道：“或许他并没有关好，当时我们应该细心一点检查一下的。”

许柔已经点燃了蜡烛，屋里顿时就有了光线，许柔望向庄严和陈洁：“你们怎么会在一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陈洁咬着嘴唇没有说话，庄严说道：“这事说来话长，我捡重要的说，邵艳不见了！”

“啊？”两个女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庄严道：“你们在屋里别乱走动，陈洁，你也留在这儿吧，我到菲菲她们那边去看看。”

他又望向向紫苏：“有什么疑问你可以问陈洁。”

说完他转身离开，顺手带上了门。

出了门，凉风吹来，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他的脑子清醒了许多。

他在努力地回想着自己到底有没有帮她们关好门，他还真是有些记不清楚了，他只记得他是帮她们带上了门的，不只是她们这边，还有刘菲菲她们那边的门也是他帮着带上的。

来到了刘菲菲她们的这边，他下意识地先看了看门，门是关好的，他苦笑了一下，或许自己真没有帮向紫苏她们关好门吧。

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了姜珊珊的声音：“谁呀？”

那声音带着一丝惊恐，看来敲门声把她给吓着了。

庄严轻咳了一声：“是我，庄严。”

“有什么事吗？”姜珊珊一面问道，一面下床来披了件衣服走到了门边。

门开了，庄严说道：“能进屋说吗？”

屋里刘菲菲也醒来了，她用手机的电筒对着庄严照了一下，揉着眼睛说道：“你怎么来了？出了什么事了？”这个时候庄严跑起来直觉告诉她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庄严说道：“邵艳不见了。”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刘菲菲和姜珊珊，他想要看看这两人是不是一直都呆在屋里没有出去。

看二人的样子确实像是刚刚被自己吵醒，都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邵艳怎么就不见了？”刘菲菲先反应了过来，急忙问道。

姜珊珊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邵艳不见了？”

庄严点点头：“没错，我来就是想问问你们邵艳有没有来过。”

姜珊珊和刘菲菲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两人都摇着头说邵艳并没有来过。

刘菲菲问庄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好好的邵艳咋就不见了。

庄严只得把陈洁的事情说了出来，甚至连他的那个计划也和盘托出，这个时候他没有再有所隐瞒，他也不能再隐瞒，如果只是陈洁偷偷离开，把她追回来和她说明利害关系还没什么，可是现在邵艳也丢了，若是再瞒着大家估计接下来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听庄严说清楚了事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姜珊珊倒是一脸的平静，她说道：“我就知道这次的免费度假有猫腻，不过这样做确实也很有必要，不把这件事情给弄明白了，找出那个人来那么我们就会一直处于危险之中。”

刘菲菲却不这么看，她对庄严说道：“这么说你一直都怀疑我们？”

庄严没有否认：“你们参与请碟仙的五个人都有嫌疑，我并没有针对某一个人，只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把事情调查清楚而已。”

刘菲菲冷笑一声：“陈洁说得没错，你这就是拿我们来做诱饵，你就那么有信心能够保证我们的安全吗？万一我们当中有人出事你负担得起么？不，这还不是万一，邵艳现在就出事了，说吧，现在你准备怎么办？你来找我们就是想看看是不是我们把邵艳给藏了起来又或者是我们害死了邵艳，对吗？”

刘菲菲的言辞很是犀利，庄严一下子被她给说得哑口无言。

“菲菲，别这样，庄严也是为了我们好。”姜珊珊劝说道。

第267章 难道是许柔？

“哼！”刘菲菲倒是听姜珊珊的话，没有再说什么，可是她却表现出了对庄严的敌意，鼻子里哼了一声然后又继续躺了下去，不再搭理庄严。

姜珊珊看了一眼睡下的刘菲菲，又看看庄严，带着歉意地说道：“庄严，你别往心里去，菲菲就是那脾气，其实她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心直口快了一些。”

“珊珊，用不着和他说这些的。”刘菲菲说。

庄严叹了口气：“我知道我的这个法子或许欠妥当，可是这已经是我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你们也应该很清楚，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情就算是报警警方也不一定会管，毕竟碟仙这种事情太玄乎，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至于说你们其中有人遭遇意外，在警察看来那就是意外，并不能代表真是有人要害你们，因为你们拿不出任何的证据。老实说，紫苏当时找到我的时候我是不想管这事情的，可是你们都是她的好姐妹，她不希望你们有什么危险，我也是看她那么在意你们才答应她来把这件事情给查清楚的。”

庄严说的是实话，一开始他还真不太想来管这事儿，因为他根本不相信真有什么碟仙存在，他觉得无非就是几个女孩玩游戏把自己给吓着了。但真正随着调查的深入他才发现这其中另有蹊跷，他得出的推断便是整件事情是有人在其中作祟。

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个人给揪出来，这个人一定是隐藏在这五个人当中的，至于是谁他却不能妄下断言，在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是其中哪一个的时候他就只能把这五个人都列为怀疑的对象。

庄严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用最简洁的语言说了一遍，当听到陈洁竟然看到了郑晓莲的时候两个女人明显都像是吓了一跳，她们挨到了一起，甚至刘菲菲还抓住了姜珊珊。

姜珊珊胆子要大一些，她问庄严：“陈洁呢？”

“她现在在紫苏她们房间。”庄严回答道。

姜珊珊说：“她真看到了那个女人？”

庄严点点头：“她是这么说的，只是她也没看清那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姜珊珊眯缝着眼睛：“外面黑灯瞎火的她若是能够看得清那女人的样子那才是怪事。”

庄严的脸微微一红，他刚才也是着急了才会那么问陈洁，其实只要自己认真想想也能够知道答案。

“庄严，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姜珊珊问道。

庄严说道：“我们找了几遍在山顶都没有找到邵艳，也不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现在看来只能等天亮了再说。”

姜珊珊道：“她会不会掉到山崖底下去了？”

“不会吧？”刘菲菲说道，她们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她也不希望邵艳真出什么事。

庄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同样也想知道答案。

而且这也是他最担心的事情，他同样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姜珊珊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如果是你遇到那个女人你会怎么办？”

“我当然是逃了，逃得远远的。”刘菲菲说。

姜珊珊道：“你都会这么想邵艳当然也会这么想了，可是那个时候她或许根本就跑不动，又或者慌乱之下不知道该往哪跑，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慌不择路，如果她的运气不好正好选择了山崖那边，还真有可能一脚落空跌下山崖。”

姜珊珊仍旧是一脸的淡定，仿佛她说的不是一条人命。

她的淡定就连庄严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难道她就不替邵艳担心吗？又或者邵艳的生与死和她没有一点的关系！

想到这儿庄严不由得又看了看姜珊珊。

姜珊珊淡淡地说道：“你不要用这样的眼光看我，我不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我这个人的性子淡，也比较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其实我的心里也急，一来邵艳是我们的朋友，二来么，这一次是邵艳那下一次是谁？难保不会轮到我自己，这也算是兔死狐悲吧。”

她这比喻其实并不恰当，庄严想说兔子是不是死了还两说呢，现在悲是不是早了一点。

只是他的心境此刻也发生了变化，他开始反思自己的计划是不是有些粗糙了，现实看来自己的计划确实是出现了问题，至少如今那计划已经被彻底地打乱了。

“这样吧，我们过去和紫苏她们会合，都呆在一起。”姜珊珊很有主见地说。

庄严也是这个意思。

姜珊珊像是想到了什么：“许柔和紫苏也都在屋里的吧？”

庄严明白她为什么发问，自己说了，这五个人都有嫌疑，现在邵艳不见了，如果邵艳是被那个人给算计了的话那么那个人只可能是在姜珊珊、刘菲菲、陈洁和许柔这四人当中，而邵艳出事的时候陈洁在山腰，然后一直和庄严在一起，她的嫌疑可以排除，那么就只剩下三个人了，如果说那个人不是姜珊珊和刘菲菲的话那么就只能是许柔。

可是许柔一直和向紫苏在一起的，这一点向紫苏可以肯定。

庄严点了点头，姜珊珊说道：“那么你的推断估计就出了问题。”她的意思是那个人或许并不在她们五个人当中，但庄严却觉得自己应该没有错。

他想到了向紫苏她们房间的门，那门怎么会是开着的，莫非是许柔出去过吗？

庄严咳了一声对姜珊珊说道：“我想看看你们的鞋子。”

姜珊珊点点头，然后说道：“看吧。”

此刻她是穿着拖鞋的，她和刘菲菲的鞋子都在床边，庄严拿着手机，借头手机电筒的光线去检查两人的鞋子，如果她们当中有谁出去过那么鞋子上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山顶上很多的杂草，而且已经是入夜，山里露水大，鞋子应该是有些湿的。

可是两个人的鞋子都是干的，看来她们二人并没有离开过这间屋子，那么那个人会是谁呢？真是许柔吗？庄严觉得最不可能的就是许柔，那么一个文静柔弱的女孩子，就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这大半夜的她有那个胆子跑到外面去吓人吗？

不管怎么样，既然她有嫌疑那么一样也要好好查一查，哪怕她是向紫苏最要好的闺蜜。

“走吧，我们先过去了再说。”庄严竟然有些迫不及待了，只要看看许柔的鞋子就行了，或许真是许柔，她趁着向紫苏熟睡的时候离开，然后悄悄回到屋里，怕惊动了向紫苏干脆连门都没有关上。

第268章 邵艳也撞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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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那么问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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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秦慕飞的分析

这下庄严也呆住了，这个问题让他细思极恐。

秦慕飞说得没错，之前陈洁刚看到了这个女人，接着没多久自己就找到了陈洁，如果说那个女鬼离开了陈洁之后就往山顶去那么一定会在半道上现自己撞见。

除非她是飞上山顶的。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莫非我们真的见鬼了？”

秦慕飞耸了耸肩膀：“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不过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是我们不清楚的，庄严，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有点意思了。”

秦慕飞与庄严是一类人，很喜欢去接受挑战。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答应向紫苏的父亲，玩转世的那一出，而且他为了能够装得像向天笑确实是下了很大的一番苦功的，花了整整两年的时候从各方面去模仿一个人，那是需要极大的恒心与毅力的。

庄严说道：“可是现在我就更迷糊了，难道女鬼不只一个？”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思维方式，而且这样的思维模式往往是最接近真相的。

如果不是鬼，而是有人装神弄鬼，要做到这一点那必须是两个人才能够完成的。

秦慕飞歪了歪头：“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如果真是那样的话你之前的假设估计就得全部推翻重新来过了。”

如果是两个人伙同做出这一切的话，那么庄严之前的假设确实就是有问题的，必须得推翻重来。

“要是这样那么刘菲菲和姜珊珊的嫌疑就很大，她们俩一个屋，而且互相佐证。”庄严说道。

秦慕飞看了一眼庄严：“你为什么不怀疑紫苏与许柔呢？就因为你与紫苏的关系要好吗？她们也在相互佐证啊！”

庄严愣了一下，他不明白秦慕飞为什么要这么说，秦慕飞应该也是最熟悉向紫苏的人，任何人怀疑向紫苏都可以，但秦慕飞不应该啊！

秦慕飞见庄严这个样子知道他没有真正理解自己的意思，他又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不能有先入为主的思想，也不能因为你与向紫苏关系要好就将她排除在外。是的，她并没有参与碟仙的游戏，可是她却是许柔最要好的朋友，是闺蜜，两个人从小就如同姐妹一般，她的朋友不算多，这几个人都算得上她的朋友，但她却和许柔最亲近。所以她如果为了包庇许柔而说谎的话我一点都不会感觉到奇怪。”

这些都是之前向天笑告诉秦慕飞的，秦慕飞要扮演好一个转世者的角色对于向天笑最宠爱的女儿他是肯定要多加了解的，他了解的不只是向紫苏本人，甚至还包括了向紫苏的这些朋友。

听秦慕飞这么一说庄严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感情用事了。

秦慕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我只是这么一说，对于紫苏我还是了解的，她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假如许柔真是那个凶手的话那么向紫苏是一定不会包庇她的，她会劝许柔收手，放弃这样对朋友的伤害。所以我的话只是给你提个醒，并不是说它就是事实。”

“嗯，我明白。慕飞，你有没有考虑过这个人做这一切的动机是什么？”

秦慕飞仔细地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个人的心理有问题，她这么做应该是为了满足她的某种心理需要。”

庄严点点头，这一点他也是赞同的。

“如果是一个人，说她的心理有问题所以才这么做我能够理解，但如果是两个人合起伙干的那么单纯说是心理问题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庄严又说道。

秦慕飞不说话了，庄严的意思他也很清楚，不可能两个女人都有着同样的心理问题，然后两人相约起来用这样的手段去谋害自己的朋友。

庄严曾经调查过，几个女孩之间的关系十分的要好，如果不是这样邵艳她们也不会为了开解许柔的失恋而邀约着一同去邵艳家的老屋那边去玩。邵艳家老屋在市郊，那儿已经建成了一个旅游区，叫万花谷，据说那谷里养了很多几样的花，品种也十分的杂，一年四季都有花开。

至于说请碟仙那完全是她们无聊了以后偶尔提出来的，大家都只是把它当成了一个游戏，根本就没想到过真有什么碟仙。可偏偏还真就让她们给请上来了，而且还和她们对话，最重要的是她们却没有将那个碟仙给送走。

接着便是许柔看到人影，听到有人说话，而且说的还是对她们的诅咒。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我问过几个女孩，请碟仙那晚她们谁坐在谁的身边，五个人五种说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庄严说道。

秦慕飞回答道：“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在那种紧张的情况下五个女孩潜意识里都会产生一种自我保护，而这种自我保护首先是以自己为中心，所以在她们的记忆中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自己，至于周边的环境她们或许会模糊与淡化，特别是当时她们的关注点在几个方面，一是真被她们请上来的碟仙，当时她们不是把那碟子给摔碎了吗？按着她们的认知，碟仙请来了还得要送回去的，碟子摔碎了那么碟仙自然就送不回去了，碟仙是什么，说白了是已经死了的人，也就是她们所说的鬼！”

庄严静静地听着，一边与秦慕飞并肩往山上步道走去。

秦慕飞继续说道：“她们关注的第二个点是许柔说的看到的黑影，那个时候许柔突然说看到了一个黑影，她们自然都会朝着窗户那边看去，不管她们是扭头也好，转身也好，我敢肯定她们是一定都会望向窗户那边的，那个时候视觉会给她们大脑很大程度的冲击，也就是说每个人都看清楚了，但她们是不是真看到了人影那就两说了，或者她们根本就没有看到，又或者她们看到了，但那个看向窗外的动作却会记她们记忆深刻，所以她们在后来会对她们的位置出现了记忆上的差错，她们认为自己的位置应该就是能够看到窗户的位置，每个人都有这般的想法，于是最终你想要得出一个正确的答案是根本不可能的！”

第271章 凹槽

秦慕飞的这一番分析确实很到位，也十分的有道理。

庄严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这些，现在听秦慕飞这么一说他有些汗颜。

秦慕飞看出了他的尴尬，笑着说道：“你也不必想太多，你啊，身在局里，而且你一心想要把这件事情弄清楚，有些着急了，若是静下心来仔细想想不难想明白。”

庄严便把几个女人所表述的那晚的事情很细致地和秦慕飞说了。

他问秦慕飞：“你觉得许柔是不是在说谎？”

庄严之所以说许柔在说谎一是说看到黑影的人是她，说听到有女人说话的人也是她。

假如她是故意这么说，就是想在几个女孩的心里造成恐惧的话那么她确实是做到了。

秦慕飞说道：“我可以不负责任地说我觉得许柔在说谎。”

庄严笑了，打了秦慕飞一拳：“什么叫不负责任地说？”

秦慕飞说道：“就是只凭感觉，不讲证据。”

庄严说道：“那好吧，你继续凭感觉说来听听！”

“假设许柔就是那个人，那么她利用碟仙的事情成功地在几个女人的心里种下了恐惧，这种恐惧从请上碟仙的那一刻开始，接着是碟子摔碎，再接着是人影的出现和女人说话的声音，一环套着一环，一步接着一步，之后大家就都相信她们撞了鬼，随之而来的几次意外更让她们对自己撞邪的事情深信不疑。”秦慕飞问庄严要了一支烟点上。

庄严说道：“其实也有人不信的，譬如刘菲菲、姜珊珊和邵艳。”

秦慕飞摇摇头：“你错了，她们嘴上说不信那是在欺骗自己，她们其实是相信的，而且是深信，不然刚才她们也不会是那样的一副表情了。她们之所以能够嘴硬只是因为那个红衣女鬼并没有在她们的面前出现过，可是今晚不一样，陈洁看到了，邵艳看到了，她们肯定会想接下来看到鬼的人很可能就是她们自己。你没见她们虽然对你很不满，但却又都对你有所期待，她们希望你能够抓住那个女鬼，让她们能够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秦慕飞顿了顿，歪头看了庄严一眼：“你这个局其实她们都清楚，心里明白着呢，你想想，出了许柔的这档子事儿竟然还组织大家一起到这龙架山上度小长假，你觉得大家真有心情到这儿来度假吗？甚至许柔也一起来，她们难道想不明白这其中有问题吗？”

庄严哑然。

秦慕飞说得一点都没说，庄严这是当局者迷，而秦慕飞则是旁观者清。

秦慕飞又说道：“其实就算她们不能猜出你的真实意图也大概能够猜到把她们召集到这儿来一定是与碟仙的那件事情有关系。”

庄严无奈地笑了笑：“你说得没错，这几个女人都是聪明人。”

“她们愿意来就说明她们的心里害怕，我敢说她们这些天晚上哪怕在家里也一定没有睡好，深植于心的恐惧不是那么容易克服的，特别是对女人而言。再加上她们当中又有人出现了意外，虽然那些意外并没有真正对她们造成什么伤害，可是却几乎要了她们的命。”

上了步道，两人便仔细留意着脚下，他们希望能够找到那个女鬼留下的某样东西。

女鬼虽然让那些女孩害怕，但她自己应该也是紧张无比的，因为她也害怕被人识破，那样她就暴露了，想要再继续兴风作浪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特别是知道有庄严这样的人在，她应该知道庄严的事迹，正是庄严破了向天笑被谋杀的案子，庄严绝对是她的一个恶梦。

两个人一直顺着小路走到了庄严见陈洁的地方，可是他们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庄严有些沮丧，秦慕飞却说道：“别这个样子，往回走的时候我们再看仔细一点。”

就在快到山顶的时候秦慕飞停下了脚步，庄严问道：“怎么了？”

秦慕飞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说道：“我们就是在那个地方发现邵艳的。”

庄严看了过去，果然如秦慕飞之前说的那样，如果再往左一点的话邵艳就会跌下山崖了，那儿正好有一个凹槽。

两人继续往上走，庄严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的手机电筒照到了一团黑色的东西，就挂在旁边的一棵树子的枝桠上。

“假发！”秦慕飞也看到了，一语就道出了那东西是什么。

庄严点点头，他把那假发拿了下来，是长发。

“陈洁和邵艳说那女鬼一头长发遮住了脸，估计就是这东西。”

秦慕飞“嗯”了一声说道：“可是她为什么要把这东西给扔了？”

庄严笑道：“应该是怕被人发现吧。”

秦慕飞摇摇头：“如果是这样她应该把那件红色的衣服也一起扔掉才对。”

庄严愣了一下，接着说道：“不一定，有一件红色的衣服并不能说明什么，但是带着一副假发就有些问题了。”

秦慕飞想想也是这个理：“要不我们看看她们谁有红色的衣服。”

或许这也是一个办法，但就算真有人带了红色的衣服也不能说那个女鬼就是她假扮的，还有可能五个女人至少有两个人带了红色的衣服也就不定。

“等等！”庄严突然停下了脚步。

秦慕飞有些不解地问道：“怎么了？”

“那个凹槽！我想到了，一定是那个凹槽！”庄严有些激动地说道。

秦慕飞问道：“那个凹槽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刚才我们不是在说嘛，很可能是两个女人一起干的，但现在看到了这假发我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那个凹槽距离山顶不远，我想女鬼应该是发现我下山来的时候就躲到了那里面去，等我往山下去了以后才爬上来，接着她吓晕了邵艳，然后把邵艳弄到了凹槽里面去，再扔掉她的假发，跑回去。这样就给了我们一个错觉，那就是山下出现了一个女鬼，山上也出现了一个女鬼，其实都是一个人，只是她成功地躲过了与我面对面的遭遇！”

秦慕飞连连点头：“这么一来就能够说得通了，不错，应该就是这样的，还真是差点让她给骗了。不过她还真是有本事，竟然知道这儿有一个凹槽可以利用。可是她怎么能够发现你来了去躲起来而你却没有发现她？”

庄严说道：“因为我和邵艳在山顶的时候叫了几声陈洁的名字，估计那个时候她就听到了，她算定了我一定会下山来的！”

第272章 怀疑姜珊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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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3章 过往情事

吃早餐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说话，气氛很是沉闷。

出了昨晚那样的事情无论是谁的心情都不会很好。

只有刘菲菲仍旧是对秦慕飞有很深厚的兴趣，她坐在秦慕飞的身旁，不时地小声和秦慕飞说着什么，秦慕飞的表情有些尴尬，他看了看庄严，庄严却根本就不看他，这是秦慕飞自己的麻烦庄严当然不会把这麻烦给惹到自己的身上。

“庄严，我们决定了，谁都不能走，这几天我们就呆在这儿，你必须得把事情弄清楚，把那个人给查出来。”邵艳看了一下众人然后对庄严说。

其实之前陈洁就已经和庄严说过了，不过邵艳这个时候说出来那就很是正式了，她的话代表的就是几个女人。

庄严望向其他的几个女人，她们都点了点头，向紫苏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说道：“随便你们了，我没有意见。”

她有意地碰了碰许柔，许柔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她也答应。

刘菲菲似乎巴不得留下，不过她却问道：“他也会留下吗？”

庄严认真地点了点头：“他会留下，我们需要他的帮助。”他根本就不用去征求秦慕飞的意见，反正这事儿秦慕飞是肯定要参与的。

听说秦慕飞也会和她们一起留下来刘菲菲显得有些兴奋：“那就好！”

她抛给秦慕飞一个媚眼，那意思像是在说看你往哪儿跑。

秦慕飞一脸的苦涩，他想说什么，庄严瞪了他一眼，他刚张开的嘴只好闭上。

“吃过早餐去哪？不可能一直呆在房间里吧？”姜珊珊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她说得没错，就算是留下那也不可能一直都呆在房间里，她们可是打着度假的旗号来的。

庄严说道：“去翠竹林吧。”

翠竹林也是龙架山的一大景观，据说在那儿还有龙架山最特殊的“方竹”。

听说去翠竹林向紫苏立马就说道：“好啊，庄严，那儿可还有一个别称你知道吗？”

庄严摇摇头，他是第一次来龙架山，对于龙架山的熟悉完全就靠了那张景区的示意图，至于龙架山的这些景观都有些什么由来他是一概不知。

“它又叫情人林，有情人会把自己和恋人的名字刻在竹子上。”

帮着解释的是姜珊珊，庄严笑着问道：“你好像对龙架山很熟悉！”

姜珊珊说道：“还好吧，我读书的时候倒是经常来玩。”

邵艳说道：“翠竹林里好像还能够看到你的名字吧？”

听邵艳说到这儿姜珊珊的脸色微微一变，刘菲菲白了邵艳一眼：“你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那可是珊珊心里永远的痛，那可是她的初恋呢，不过可惜，校园里的恋情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姜珊珊冷哼一声：“别说我，你们谁在读书的时候没有过那么一段啊？”

向紫苏忙举起手来：“我，我没有！”

“你不算！”姜珊珊说。

刘菲菲也说道：“谁不知道你们老向家的家教严，不过紫苏，那时候喜欢你的男孩子可是不少，就我们班的那个班长何强你不知道还记得不？”

向紫苏摇摇头：“我们原本就不在一个班，我哪会记得。”

“何强每天都会躲在我们班的教室里偷看你，那时候你只要一出现在操场上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你。不过这小子的胆小，我们都说他呢，既然喜欢那就大胆去追吧，可是他不敢，有一次他终于鼓起了勇气给你写了一封情书却让邵艳给抢去了，还在班上念了出来，那以后何强就一下子消沉了下去。好在他化悲痛为学业，总算考上了大学，不然的话他非恨死邵艳不可！”

庄严听到了何强的名字，觉得有些熟悉，他问道：“现在这个何强在哪？”

“在茶城啊，听说是在给一个副市长当秘书，没想到他那么胆小的一个人居然还当了公务员，做了领导的秘书。”

“人家那叫前途无量，当几年秘书之后外放到哪个单位都能够谋个一官半职。紫苏，我要是你就给他一个机会，说不得今后还能够做个官太太呢！”刘菲菲戏谑道。

向紫苏还没吭气姜珊珊说道：“你要想做官太太你就去吧，人家紫苏才不稀罕什么官太太呢，你没看到紫苏的眼里就只有庄严吗？再说了，这年头谁还愿意做什么官太太，而且人家紫苏有钱，小富婆呢，对于她来说想要的是一份美好而浪漫的爱情。”

向紫苏红着脸，她喜欢庄严的事情看来大家都知道了，偏偏庄严却并没有做出决定，她也有些生庄严的气，自己一个女孩都已经表现得这么露骨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好了，说我做什么？早餐已经吃完了，该干嘛干嘛去。”向紫苏岔开了话题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庄严也不愿意再提这事儿，庄严说道：“那回屋准备一下吧，我们去翠竹林。”

说起玩，几个女孩子都来了劲儿，仿佛那件事情造成的阴影已经被一扫而空。

但庄严知道这只是表象，这些女孩子的心里指不定都在各自有各自的想法，庄严歉意地看了一眼向紫苏，向紫苏直接无视了他的目光，挽着许柔离开了。

待几个女人都离开了餐厅的时候秦慕飞凑到了庄严的身边：“唉，你不该这么对紫苏的，她一个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你怎么就这么不给力呢？”

“我说过，我暂时不会考虑这件事情，我也和她说了，如果看到合适的她可以好好地谈一场恋爱。”

秦慕飞却不以为然：“只怕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啊！”

“行了，走吧，多留意一些，别再出什么乱子，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庄严提醒道。

秦慕飞却笑了：“放心吧，我心里有谱，我已经和老卢他们说了，让他们装成游客跟着，不会出什么事的，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必须得帮帮我。”

庄严愣了一下，马上就想到是什么事情了，他说道：“刘菲菲对吧？这事情我还真帮不了你，你也看出来了，她一心都扑到了你的身上，你就是她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呢！不过你倒是可以借这个机会多了解她们在想些什么，我知道你会把握好分寸的，对吧？”

秦慕飞呆了，他没想到庄严竟然是这么一个人。

第274章 我等你

翠竹林距离庄严他们所住的树屋不到三公里，平日里那儿是一处幽静的所在，但在这个小长假游客却是不少。

这并没有影响到几个女人的兴致，向紫苏一把拉过庄严就把他拉到了那一片方竹之间。

果然如刘菲菲说的那样，这方竹上刻了很多人的名字，都是两个人名为一组，或是某某某爱某某某，又或是谁跟谁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只要是刻在这上面的名字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就算是竹子长得再大这名字都会留在上面。”向紫苏向庄严解释道。

庄严咳了两声：“其实这么做是很不道德的，破坏公物，也影响了竹子的生长，再说了，你刚才说的永远也是不可能的，竹子它一样是有生命的，另外总会被人采摘了去，做成这样那样的竹制品。”

许柔在一旁用鼻子轻哼一声：“你怎么就这么煞风景呢？这不过是恋人的美好期愿而已，至于被你说得这么不堪吗？”

庄严叹了口气：“如果一对恋人采用这样的方式就能够天长地久的话这个世上就没有失败的恋情了，从古到今多少的痴男怨女，他们也曾把名字刻在一起，甚至还说过生生世世永不分离，但最后呢？美好的爱情大多都是理想主义的，真正的天长地久有没有？或许有，但那只是极少数罢了。正是因为爱情不会完美，才成就了那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

许柔一下子没了言语，她摇摇头，对于庄严这种人她算是无话可说了。

向紫苏则是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在这样的氛围下庄严或许会有些动心，可是却没想到庄严仍旧是那么的理智，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庄严，你告诉我，难道我真的就那么差劲吗？”

庄严摇了摇头：“紫苏，我说过，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你很优秀，而且可以说是无可挑剔，但我现在真的不想考虑这件事情，我这并不是托辞，而是我的心里这道坎我过不去，具体的原因我相信你应该是知道的。”

向紫苏知道，正是因为她知道庄严并不是不喜欢她所以她才一直都没有放弃。

“那你告诉我，在你的心里我和叶玫哪一个更重要？对了，还有那个萧雪燕。”

这个问题她曾经问过庄严一次，可是却没有一个满意的答复，现在她又忍不住又问道。

庄严还是那样的回答，他告诉向紫苏，在他的心里，无论她们哪一个现在都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不管谁有什么事情他都会挺身而出，但仅此而已。不过这一次庄严说了，如果向紫苏有了喜欢的人那么尽管去追求她自己的幸福，他也不希望向紫苏把时间和精力都用在自己的身上，因为他什么都给不了她。

向紫苏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有些后悔，早知道是这样的一个结果她就不问了，或许那样她的心里还能够存着一份希望，一个幻想。

一旁的许柔有些听不下去了，她瞪着庄严：“你就不能好好哄哄她吗？女孩子是需要哄的。”

这连邵艳也对庄严这种态度有了意见：“我说庄严，真不明白紫苏为什么会看上你，你是聪明能干没错，长相呢一般般，帅是谈不上的，只能说还是有男人味，但太不解风情了，我们紫苏哪一点配不上你了？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还有一个天福药业，像她这样的条件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不行啊？偏偏她就是对你一往情深，心心念念都在你的身上，可你呢？身在福中不知福。行不行你给个痛快话，别找那么多借口。”

庄严心里满是苦涩，他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个样子，怎么一下子自己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可要让他表态接受向紫苏他却是做不到，他对向紫苏有好感没错，可是他早已经下了决心，父亲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不会谈恋爱结婚的。这并不是他的借口，而是他不想因为这些事情而分神，况且他也不知道这件事情还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万一连累了自己的女朋友的话他一定会追悔莫及的。

平心而论他确实也不想去考虑这件事情，他能够感受到向紫苏和叶玫对他好像都有意思，两个女人都各有千秋，一时间让他选择他还真有些犹豫，毕竟两个女人都和他共同经历过一些事情，真要选择的话必须考虑很多的因素。

但现在看这情形如果不把这事情给岔开的话那么这些女人是肯定不会罢休的，别看她们现在面临着危险，相互之间充满了怀疑与猜忌，但在这个问题上她们会出奇一致地替向紫苏说话。

这个时候刘菲菲开口了：“行了，你们就别逼他了，看他急成什么样了，这种事情可不能急的，要讲缘份，缘份他们是有了，那何不让他们顺其自然水到渠成呢？”

她的话让庄严松了口气，庄严向刘菲菲那边看去，只见秦慕飞悄悄地冲他竖起了拇指，庄严明白过来了，刘菲菲之所以跳出来替自己说话根本就是秦慕飞的意思，看来自己是欠了秦慕飞一个人情，再看看秦慕飞冲自己挤眼睛庄严就知道秦慕飞这是让他帮着解决刘菲菲的问题。

这小子，刚刚利用完人家刘菲菲就想要过河拆桥，但自己还真不能不帮他呢，之前说不管他的事情那也是随口说说的，秦慕飞是有女朋友的，真要因为帮自己而使得他和女朋友之间出现什么间隙的话庄严的心里也一样会过意不去。

庄严点点头，表示他承秦慕飞这份情，秦慕飞得意地笑了。

陈洁在一旁也说道：“我倒是觉得庄严这么做没什么不对，至少要比那些嘴上说得好听的骗子要强，这边说着有多么多么的喜欢你，爱你，那么不知道脚踏了好几条船，见一个爱一个，那才不是什么好东西。他这么说已经很不错了，紫苏愿意等就等，但不一定能够有结果，不愿意等随时都可以转身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刘菲菲与陈洁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向紫苏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望着庄严说道：“我等你，不管你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等你。”

庄严很想说她这是何苦呢，但这话他却是说不出口，只得无奈地笑了笑。

第275章 姜珊珊的隐瞒

庄严没有经历过情事，所以他并不知道感情的事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要是能够说得清楚的话，套用他的那句话说这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了。

许柔拉着向紫苏走在了前面，看这样子是不想让向紫苏再理庄严，邵艳和陈洁也看了庄严一眼，跟上了向紫苏和许柔的脚步，刘菲菲则走到庄严的面前：“我可是帮你说了话的，该怎么谢我？”

庄严苦笑：“改天请你吃饭吧！”

“切！谁稀罕你的一顿饭？”她瞟了秦慕飞一眼：“他说他有女朋友了，但本小姐真的喜欢他，这事儿你得帮我。”

庄严连忙摇头：“这恐怕不行，他们都快要结婚了，俗话怎么说的，宁拆一座庙，不毁一门婚，我劝你也死了这条心吧，他们俩的感情你是不会懂的。”

刘菲菲有些好奇：“哦？说来听听！”

庄严知道她是真对秦慕飞有了兴趣，庄严问道：“你和他才认为多久就这副德性？”

“时间是问题吗？我不觉得，有些夫妻过了一辈子都不一定了解对方，也不一定就真的彼此深爱着对方，而有些人只是见上一面那种爱就深入了骨髓，你有看过《铁达尼号》吗？”

庄严当然看过，只是他觉得那是经过文学艺术夸张的，它夸大了男女主角的爱情。

“我这是那样的人，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被他给深深的吸引了，我觉得他就是我一直在找的那个男人！”刘菲菲十分肯定地说。

秦慕飞正被姜珊珊拉着说话，并没有听到刘菲菲与庄严的低语。

庄严看了一眼秦慕飞，他怎么看也无法看出这小子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能够让刘菲菲一见倾心。

秦慕飞向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一般，抬眼望了过来，看到刘菲菲的时候他不禁皱了下眉头，这一下刘菲菲也注意到了。

庄严笑着说道：“可是你已经让他感觉到压力了，我敢肯定他现在一定很怕和你在一起。”

刘菲菲却不以为然：“没事，他会知道我的好的，不是还有五天的时间吗？五天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事情。”

刘菲菲说完便向着邵艳她们追去，她扔下的这句话让庄严的头都大了，看来刘菲菲是一个大胆的女人，或许她是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的，要是她真的对秦慕飞做一点出格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能够把持得住。

看来自己得好好和秦慕飞谈谈，千万别被刘菲菲给吃定了，那样一来就太对不起和她一起在孤儿院长大的女朋友了。

庄严走到了秦慕飞和姜珊珊的身边：“她们已经走了，我们赶跟上吧。”

两人应了一声，三人并排向着前面走去，只是他们的速度却并不是太快。

庄严看了一眼姜珊珊然后问道：“珊珊，我听说郑晓莲是你的远房亲戚？”

姜珊珊一愣，然后很是平静地说：“是的，她刚到市里的时候我还帮过她呢，像她那样的人想要在城里立住脚跟不容易，直到后来她找了男朋友之后我们才很少联系了，当时我就劝过她不要轻易相信城里的男人，可是她却听不进去，没想到后来竟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庄严点点头：“可是这件事情你却并没有和我说过，你应该知道这件事情很重要，但凡知道郑晓莲的事情的人都可能是我们怀疑的对象。”

姜珊珊抿了抿嘴：“我知道，正是因为我不希望你们怀疑我所以我才没有说。”

“可是我们还是知道了。”庄严说。

姜珊珊眯缝着眼睛想了想，然后问道：“一定是邵艳告诉你的吧？”

庄严说道：“你也知道邵艳知道这件事情为什么还要隐瞒？”

“我并不知道，不过我曾去过郑晓莲家，当时邵艳家与她家住得近，或许那么偶尔的一两次就被邵艳给看到了吧。”姜珊珊说到这儿停下了脚步，她望着庄严很是认真地说道：“不过我发誓，不是我干的，那晚当我见到那碟仙指出了郑晓莲的名字时你不知道我的心里是多么的震惊，我被吓得不轻，我差点就叫出声来，可是我却忍住了，我不想让她们以为是我在操控着那碟子。”

姜珊珊不像在说谎，庄严问道：“你也觉得那碟子是被人操控的？”

姜珊珊点头道：“嗯，那时候确实有一股力量在操控着那碟子，反正我的手指只是轻轻地放在碟子上，不过我也无法肯定是谁，当时我以为是邵艳在和我们开玩笑，我很想对她说这样的玩笑并不好玩。可是当我看向邵艳的时候我发现她吓得脸色都变了，那一刻我觉得应该不是她在捣鬼，可是除了她还有谁知道晓莲的事情呢？不曾想她竟然坐怀疑我，我像是那样的人吗？”

秦慕飞插话道：“那晚之后邵艳就没有问过你关于郑晓莲的事情吗？”

姜珊珊摇摇头说道：“她没有问过我，但如果她看到我去过晓莲家的话那么她很容易就能够问到我和晓莲之间的关系，我和晓莲确实是远房的亲戚，我们两家以前也没有太多的走动，但她知道我，我也知道她，她到城里会找到我就连我也觉得奇怪，既然我们是亲戚，有时候能帮的我还是会帮一把的。”

秦慕飞道：“这就奇了，如果我是邵艳在看到那碟仙是郑晓莲的时候第一时间就会想到可能是你在捣鬼，她却偏偏没有问你。”

庄严也道：“她也没有和我说起这事儿，若不是之前听陈洁说起的话我也不知道珊珊与郑晓莲还有这一层关系。”

秦慕飞笑了：“看来这个邵艳有点意思！”

姜珊珊不明白秦慕飞为什么这么说，她问秦慕飞难道邵艳有问题？

秦慕飞不置可否：“她有没有问题不好说，我说有意思的是她这个人的个性。”

庄严说道：“她很爽直，看上去也很讲义气，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当时才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吧，因为在她看来你也不应该是那个人。”

姜珊珊却不是这么看的，她觉得邵艳如果真怀疑自己就应该直接来问自己，背后这么说这又算怎么一回事？她说道：“难不成她起初并没有怀疑我，但经历了昨晚的事情她对我产生了怀疑，就因为我是郑晓莲的亲戚，就因为昨晚她出事的时候我在树屋吗？”

姜珊珊的语气有些不忿，庄严劝说道：“先别激动，事情总会弄清楚的。”

第276章 信自己

几个女人之间上演了无间道，这是庄严早就想到的局面。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五个女人在一起这台戏就必然会十分的精彩。

只是庄严不能袖手旁观，只做一个看客，因为他知道这出戏到最后很可能会是生命的代价，虽然不是他自己的生命，而是这几个女生中某几个的生命，这样的结果是他不能够允许发生的。

姜珊珊不再说话了，低头往前走，也不再理会庄严和秦慕飞。

秦慕飞叹了口气：“庄严，我发现事情远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复杂。”

庄严点点头，却没有说什么。

秦慕飞又道：“她不会去找邵艳的麻烦吧？”

“不会，她是聪明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庄严顿了顿又笑了：“不只是她是聪明人，她们这几个哪一个不是聪明人，就拿那个刘菲菲来说吧，你觉得她真是喜欢上你了吗？你不会觉得自己的魅力真有那么大吧？”

秦慕飞尴尬地笑笑：“老实说我还真怕她缠上我呢，你是知道的，我就要结婚了，真要惹出什么事来的话我怎么向我家那位交代啊！”

庄严正色道：“我明白这个道理就好，我还真就怕你的头脑发热呢，刘菲菲可是个什么都敢做的女孩子，虽然她不一定是真的对你一见钟情，但她却是一个有着征服欲望的人，你对于她而言就是她的猎物，我听紫苏说过，刘菲菲在这方面有些随意，说不定她哪个晚上就会偷偷去找你，你要是把持不住的话说不得就真会和她发生一点什么，那个时候有你的好果子吃！”

庄严是在敲打秦慕飞，秦慕飞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这点自制力我还是有的。”

好鼓不用重捶，庄严也就是点到为止，他不想秦慕飞太难堪。

“话说回来，你觉得姜珊珊的话能信吗？”秦慕飞也不想再继续那个话题，便问道。

庄严望着不远处姜珊珊的背影淡淡地说道：“现在我谁的话都不信，我只相信自己的判断，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够被她们所影响。”

秦慕飞皱起了眉头：“这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好像并没有我们看上去那么融洽与和谐。”

女人之间的交往很是微妙，表面上一团和气，但背地里却是彼此之间的不服气，这种不服气主要是她们对自己的外貌与才干的自信，总是认为别人不如自己，但聚在一起的时候嘴上又不得不谦虚，哪怕是再要好的朋友要做到真心的去佩服另一个女人也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庄严和秦慕飞了脚步，跟上了几个女人。

“珊珊，你当年刻的名字还能够找到吗？”刘菲菲很随意地问道。

姜珊珊也不以为忤，她辨认了一下方向：“应该还能够找到吧，我记得那个地方有一块石碑。”

邵艳便说：“我知道了，那石碑就在前面，好像叫什么‘劝世碑’，是清代当地的一个秀才写的，据说那秀才一心想考取功名，入仕为官，以造福百姓，可是他最终都只是一个穷秀才，郁郁不得志，最后老死故乡。”

许柔叹了口气：“人生不得志十之八九，记得小时候老师让写作文，写自己的理想，全班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理想，有想当解放军的，有想当科学家的，各种各样的理想，可最后又有几个人实现了？大多数人都是平淡而庸碌地度过。这就是命，人的命早就已经注定了的。”

庄严觉得许柔有些消极，他并不认同许柔的这个观点，他一直都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个道理，就拿他来说吧，从小就立志一定要子承父业做一名合格的律师，一定要把父亲的死因查个水落石出为父亲正名，一直以来他为了这个志向不懈的努力，他的付出最后并没有白费，他现在已经完成了第一步，继承了父亲的事业，成为了一名律师，而对父亲死因的调查也隐隐有了一些眉目，他相信只要假以时日的话他一定能够揭开父亲死因的真相。

“其实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就一定要朝着那个方向去奋斗，去努力，事在人为，没有做不成的事只有不努力做事的人。”庄严淡淡地说。

许柔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中带着几分不屑，好像庄严是在唱高调一般。

秦慕飞也说道：“要实现理想确实是需要付出的，不只是付出，还要学会舍，有舍才会有得。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吧，如果你的肚子饿了，可是你想吃的是一顿丰盛的晚餐，但当你得到一个大饼的时候你或许会觉得这大饼就能够充饥了，又何必一定要去追求那顿丰盛的晚餐呢？那个时候或许你扔掉了那个大饼你就会离你预期的晚餐更进了一步，但你没有，你吃掉了那个大饼，你觉得饱足了，再让你去追求那晩餐的话你就已经没有了动力，理想往往都是在轻易满足的状态下放弃的。”

刘菲菲用力地点头：“你说得对，很多人都有退而求其次的想法，我听得最多的就是将就这个词，事业如此，婚姻也如此，很多已婚的人，你问他婚姻生活怎么样，夫妻俩的感情怎么样，他就说能怎么样，凑合着过呗，反正将就着也能行，这一将就就把原本或许属于你的幸福给错过了。慕飞，我说得对吧？”她说完又给秦慕飞抛了一个媚眼，仿佛这些话就是说给秦慕飞听的一般。

秦慕飞尴尬地咳了两下，姜珊珊道：“好了，你别再放电了，人家有女朋友，你这个人就是喜欢搞破坏，别人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姐妹可是清楚得很。”

许柔竟然也点了点头：“珊珊说得没错，菲菲，你得改一改你这坏毛病，别总以为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你还年轻呢，相信你总会等到属于你的人。”

刘菲菲嘟着嘴：“还是姐妹呢，你们怎么胳膊肘都往外拐啊！”

许柔说道：“我们这也是为你好，你一直这样的游戏哪一个正经的男孩子敢要你呢？我们都知道你的本质并不坏，但你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吧，秦慕飞不适合你的，你们俩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向紫苏笑了：“许柔说得没错，秦慕飞其实很闷的，你要是真和他在一起保证要不了两天就会厌烦了。”

第277章 刘菲菲的怀疑

大家还真就找到了姜珊珊之前和她的初恋刻的那根竹子，那上面的名字依然清晰，可是早已经物是人非了，留下的只不过是岁月的痕迹而已。

在翠竹林里，大家最大的乐趣就是看上面所镌刻的那些人的名字，偶尔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名几个女人都会叽叽喳喳地说上一通，女人永远都充满了八卦的精神。

庄严和秦慕飞就是陪客，他们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女人的议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听故事。

庄严递给秦慕飞一支烟，秦慕飞接了过去：“以前我是不抽烟的，我的烟瘾都是你这样一支一支地给惯出来的。”

庄严耸了耸肩膀：“你别在我这儿找原因，牛不喝水我总不能强摁头吧，你完全就可以拒绝的，再说了，你堂堂一个副总老是接我的烟你也好意思，我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

秦慕飞被他给噎住了，庄严又道：“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我几乎就很难再得到你的烟抽了，我知道你那儿有好烟，是不是考虑考虑，给我整一点。”

秦慕飞无奈地笑了：“行，下山了我给你整两长盛世贵烟吧，那烟味道柔和些，少抽点这种味道烈的。”

庄严翻了一个白眼：“你以为我像你一样，我要是有你那么高的收入也知道抽好烟呢。”

说罢他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两人正闲聊着，突然那边就听到陈洁与刘菲菲吵了起来。

庄严与秦慕飞对视了一眼，秦慕飞轻声问道：“什么情况？”

“鬼晓得！”庄严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庄严走上前去轻声问向紫苏：“怎么了？”

向紫苏苦笑了一下：“刚才不知道谁提起了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她们就说到了谁带了红衣服的事情，陈洁就说珊珊与许柔都带了红衣服，两个人都有嫌疑，菲菲与珊珊的关系一直都很要好，她听陈洁这么说心里就不乐意了，她说陈洁也带了红衣服呢，谁知道会不会是贼喊捉贼。陈洁就说她虽然带了红衣服，可是她当时可是和你在一起，就算她有红衣服也不可能就是那个假扮红衣女鬼的人，那个人只能是许柔与姜珊珊其中的一个。”

庄严总算是听明白了，她没想到几个女人会突然说起这件事情。

刘菲菲又说话了：“再说了，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的是假的，你和邵艳简直就是穿一条裤子，红衣女鬼也只有你们俩看到了，是不是真看到了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刘菲菲说得也很有道理，陈洁第一个看到那个红衣女鬼，接着便是邵艳，从头到尾就只有她们两个人说见鬼了，其他的人根本就没有看到，刘菲菲怀疑是两人自己导演的这一出也不为过。

陈洁气得脸都发白，邵艳也站了出来：“刘菲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邵艳是那样的人吗？这么些年来你应该清楚，我邵艳敢做敢当，不像某些人，明明与郑晓莲有关系却偏偏隐瞒着不敢说出来，那不是心里有鬼是什么？”

邵艳指的是姜珊珊，姜珊珊一直没有说话，都是刘菲菲在替她出头，刘菲菲听邵艳说这话又见邵艳的目光望向姜珊珊的时候她有些不敢相信：“珊珊，她说的是真的？你真与那郑晓莲有关系？”

姜珊珊的神情很是落寞，她点点头：“没错，她说的是真的，郑晓莲是我的远房亲戚，我和她打过几次交道。”

姜珊珊也不愿意多加解释，这个时候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有用，反而会越描越黑。

刘菲菲沉默了，她觉得有些委屈，一直以来她自认为与姜珊珊的关系最为要好，可是没想到姜珊珊却在这样关键的问题上隐瞒了她，在她看来就算姜珊珊有什么难言之隐在她的面前也应该坦陈的，她如果说出来自己还能够帮她说话，可是现在她却有些动摇了，难道姜珊珊真有什么问题？

陈洁冷笑：“看到了吧，她自己都承认了。”

庄严觉得自己再不说点什么这事态还不知道会怎么发展，竹林里可并非只有他们几个人，还有一些游客看到她们争执起来也围了过来，女人吵架永远都是好事者最喜欢观看的。

“你们闹够了没有，现在是说这事情的时候吗？”庄严神情严肃，他看了看周围那些吃瓜群众，说道：“没什么好看的，都散了吧。”

几个女人这才觉得刚才她们失态了，刘菲菲也瞪了旁边一个看热闹的人：“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吵架吗？”她就是这样的脾气，庄严也不好说什么，好在那个人见他们人多也没有说什么，周围的那些看客这才慢慢地散了。

“邵艳，怎么突然就弄成了这样？”庄严问邵艳，邵艳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吵起来了。”说老实话此刻她还是有些害怕庄严的，既然庄严说了会把这件事情弄清楚，而且她们也说了会听庄严的话，可却闹了这么一出，还整了这么大的动静，她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庄严又望向陈洁，陈洁先是和他对视，但最后也软了下来：“我只不过是起了个头，谁知道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陈洁说的她是刘菲菲，刘菲菲也不示弱：“总之你怀疑珊珊就不对，凭什么，就凭珊珊带了一件红色的衣服吗？你也有，许柔也有呢，我还是那句话，你和邵艳说的我表示怀疑，我不相信你们真看到了什么红衣女鬼！”

这个刘菲菲真是一点就着，陈洁这一解释她又来了劲头，庄严瞪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庄严可是不管那么多，他知道自己要不严厉一点是唬不住这些女人的，特别是这个刘菲菲，简直就是个火药桶。

刘菲菲虽然有些不服气，可是对于庄严她还真不敢和他硬碰，而且她也知道这个时候这样也不合时宜，她轻哼一声，仰起了头，不再看陈洁和庄严。

许柔叹了口气：“既然是出来玩能不能就开开心心的玩啊，你们这个样子还不如回屋里呆着呢！”

向紫苏也说道：“就是，要吵回去吵去，别在这大庭广众的地方丢人现眼。”

向紫苏和许柔在这次的争吵中一直都是中立地位，所以她们这么说几个女孩也不好说什么，秦慕飞打着圆场：“下面是观音洞，要不我们下去看看？”

第278章 拿出了态度

观音洞是一个天然的溶洞，因为洞里有一座钟乳石很像是观音的塑像而得名。

在黔州省有很多这样的溶洞，像龙宫、打鸡洞等都是地下岩溶洞，这是黔州的喀斯特地貌所特有的。

因为洞内有“观音”，所以当地的村民们就喜欢到洞里来祈祷许愿，那“观音”像上挂了许多的红布条，还有一些香火味儿。

“据说这的‘观音’挺灵的，我们的一个学长结婚几年媳妇都没能够怀上孩子，他就带着老婆到这洞里来求了一回，你说神不神，没两个月他的媳妇就怀上了，可把他可乐坏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一家人又到这洞里来还愿呐。”刘菲菲很是夸张地说。

庄严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他并不相信这些，当然，他也不想煞了风景，这种事情有人说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其实在他看来这只是找一个心灵的寄托，哪有什么送子观音？凡事都要讲科学，能不能怀上孩子那是有科学的解释的。

姜珊珊道：“你呀，听风就是雨，我还听说那时候他和他媳妇没有少到处地求医求药呢，兴许是医生给他们治好的也说不定，怎么能够把希望寄在这些根本就不存在的神祗上呢？”

刘菲菲的嘴一嘟：“反正我觉得拜拜也无所谓。”

说着她上着恭敬地拜了起来，姜珊珊在一旁摇了摇头。

邵艳说道：“拜佛可是要心诚则灵的。”

刘菲菲扭头问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诚心了？”

庄严很是无奈，这两人怎么又呛起来了？他轻轻地咳了一声，两个女人才都不吭声了。

“没劲，我们到前面看看去！”邵艳拉着陈洁就往前面走。

姜珊珊叹了口气：“菲菲，你何必老是这么针对她们呢？这样大家还怎么相处？”

刘菲菲轻哼一声：“有没有搞错，是她先针对我的好不？我不就是拜拜吗，她就说我心不诚，我的心诚不诚关她什么事啊？”

许柔道：“珊珊说得对，老是这样大家不好相处，得饶人处且饶人，况且她也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有意要针对你的。”

刘菲菲没有再说什么，跑到了秦慕飞的身边：“你陪我到处逛逛吧。”

秦慕飞想要拒绝，但想想再让她这样由着性子那结果就一定就是几个女人又吵起来，他点点头，和刘菲菲往前去了。

向紫苏笑道：“这个刘菲菲，就是个火药桶，谁都碰不得她了。”

许柔说道：“其实她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向紫苏愣了下神，一时间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许柔说道：“只有陈洁和邵艳看到了那个红衣女鬼，那个女鬼是不是真的出现过也只有她俩才知道，我就觉得奇怪了，那女鬼为什么谁都不吓要去吓她们俩，要说不管是吓我和紫苏还是吓刘菲菲和姜珊珊都要容易得多，她何必舍近求远到那鬼地方去吓陈洁和邵艳呢？”

庄严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向紫苏说道：“或许是因为陈洁落了单吧，你和我，姜珊珊和刘菲菲都是两个人，她若是想吓我们万一没吓成反被我们给抓住了呢？”

向紫苏这么一说许柔轻笑道：“你说得也是，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真的见鬼了，而那个女的就在我和姜珊珊、刘菲菲当中，是我们偷偷溜出去假扮女鬼吓她们的，然后又趁着庄严他们回来之前回到了屋里。”

她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望向了庄严，庄严只是笑，却不答腔。

她又说道：“那晚庄严不是说帮我们关好了门的么，可是后来门又是开的，所以我想庄严多半觉得我就是那个女鬼吧。”

“胡说什么呢？我就可以证明你没有离开过房间，再说了，庄严后来不是也检查过你的鞋子吗？你的鞋子根本就是干净的，怎么可能是你？要是他敢怀疑你看我怎么收拾他！”

向紫苏果然是向着许柔的。

许柔摇摇头：“紫苏，你真的不必这样，庄严说得没错，在没有真正查出谁是那只黑手之前我们几个女人都有嫌疑，不能因为我们俩的关系好你们就要包庇我，我愿意接受这样的调查，也只有这样庄严的调查结果才能够让其他的人服气。”

许柔表现得很是识大体，不过不只是许柔，邵艳、陈洁甚至是刘菲菲与姜珊珊哪一个都说不怕查，她们都称自己是清白的。

向紫苏还想说什么，可是许柔自己都这么说了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庄严点点头：“谢谢你的理解，有一点你大可以放心，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庄严向你保证，不会冤枉好人的。”

许柔微微一笑，她的笑容满是温柔。

她虽然算不得很美，但她的温柔绝对也是最致命的武器，能够让一颗心融化掉。

庄严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子：“走吧，他们已经到前面去了。”

一直跟在旁边的姜珊珊竟然没有说话，只是用心地聆听着刚才庄严他们的对话，现在听到庄严这么说她也轻轻地点了点头。

庄严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把姜珊珊给忽略了，就连向紫苏和许柔也好像才发现姜珊珊的存在。

见三人有些错愕的样子，姜珊珊淡淡地说道：“是不是觉得我不应该在这儿？”

庄严忙说当然不是，他只是以为姜珊珊早就跟着刘菲菲一道去了。

姜珊珊苦笑：“现在她的眼里哪里还有我？尽是秦慕飞那个帅哥了，再说了，她的心里对我有气，她气我没有告诉她我认识郑晓莲的事儿。”

许柔正色道：“珊珊，不是我说你，就连我们都因为这事情对你有看法呢，你不是不知道郑晓莲可是碟仙这件事儿的正主，我们一直都在怀疑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是知道郑晓莲的事情的，你故意隐瞒了这件事情我们怀疑你也是正常的，这种事情如果一开始你就把它给说清楚明白也就没什么了。”

姜珊珊抿着嘴，低下了头：“我知道我错了，可是那个时候我的心里也很害怕，正因为我是知道郑晓莲的，所以那晚碟仙指出她就是郑晓莲的时候你们不知道我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觉。”

向紫苏说道：“不过我就觉得奇怪了，就算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知道郑晓莲的事情她有必要在那个时候说自己是郑晓莲吗？除非她知道你们知道谁是郑晓莲，否则根本就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许柔道：“或许她知道事后大家都会去打听谁是郑晓莲也不一定。”

庄严说确实有这样的可能。

第279章 暗涌

吃过午饭回到住处已经是下午两点多钟了，玩了大半天几个女孩还真是有些累，特别是邵艳和陈洁，她们俩昨晚折腾了一夜，要说不累那是假的，下午自然也就不再安排什么活动，大家就各自呆在自己的树屋里好好休息，晚饭的时候再一起出去吃饭。

待几个女人都回了自己树屋，秦慕飞就跟着到了庄严的房间。

“累死我了！”秦慕飞伸了一个懒腰。

庄严白了他一眼：“一看你就是典型地缺乏锻炼，估计这段时间在天福药业养尊处优久了，所以动一下你就会觉得特别的累。”

秦慕飞叹息道：“还真是让你给说中了，这大半年来我真的没有怎么运动，你想想整天都是忙不完的事情，从睁开眼睛就要想着公司里的事，不只是我，就是紫苏又何尝不是这样。”

“你少扯，紫苏看上去就要轻松多了，她应该是坚持锻炼的，不像你，再这样下去你的小肚腩就得坐出来了，二十多岁的人就发福你也不嫌丢人。”庄严和秦慕飞之间的说话就要轻松多了，几乎就没有什么顾虑。

能够这么说话的人并不多，张达算一个，秦慕飞也算一个。

按说他与叶玫的关系也很要好，但他们之间好像有着什么隔膜，想要像这样害人毫无拘束的说话却是不可能，太放肆的话庄严怕叶玫会生出什么别的想法。一个向紫苏他就已经头大了，如果再把叶玫给招惹了他相信自己就再也不得安宁了。

“好吧，回去以后我就开始锻炼，争取练出八块腹肌。”秦慕飞一脸决心地说。

庄严笑了：“就你？算了吧。”

“别小瞧人，我这可是认真的。”

庄严递给他一支烟：“老卢那边没有说什么吧？”

秦慕飞摇摇头：“他那边什么都没有发现，他说了，这事情他帮不了我们，他只能在暗中帮我们盯着，看看谁有异常的动作，不过他说他带来的那两个人不太专业，不然的话也不会闹出昨晚那样的事情了，让我和你说声对不起，你交代给他的差事办砸了。”

“这个老卢，怎么这么说，我又没有怪他，他已经帮了我不少了。昨晚的事情也是因为停电，谁都没有料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秦慕飞说道：“他可不是这么想，在他看来你能够把这事情交给他那是对他的信任，而且也是对他专业的认可，可他的人做事情却那么的不专业，这是打他的脸呢。”

庄严掏出电话来给老卢打了过去。

“小庄啊，昨晚的事情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那样。”果然，庄严的电话才打过去老卢就开始说对不起了。

“老卢，我没有怪你，相反的，你们做得已经很好了，昨晚的事情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我没考虑到会出现停电的情况，所以别说是你，就是我连手电也没有准备一支。”

老卢说道：“嗯，我已经让人下山去买手电去了，虽然不一定还会停电，但是有备无患，昨晚那样的事情我是坚决不可能让它再发生的。”

庄严笑道：“行了老卢，这事情很复杂，现在我们能够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是减少这件事情造成的伤害，你们受累了，还得继续好好盯着，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和慕飞就是了，其他的也不要多想，保持联络。”

老卢的心里很是感动，他听出来了，庄严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他说道：“嗯，我们会好好盯着的！”

挂了电话庄严长长地出了口气。

秦慕飞道：“这个老卢很认真负责的，他呀，还把自己当成警察呢。”

庄严说道：“他不当警察真的可惜了，他这样的人天生就是做警察的料，我还真的很欣赏他的这份认真负责。”

秦慕飞喷出一团烟雾：“庄严，原本我的心里还算是有些底，可是怎么经过今天这些女人这么一闹我反倒是有些迷惑了！”

“不只是你，我也一样。你还真别说，刘菲菲说得也很有道理，邵艳和陈洁两个人现在慢慢想来真有些可疑，她俩的关系不一般，而且也就只有她俩看到了那个红衣女鬼，你说巧不巧？”

“可是我们发现的那个假发？”秦慕飞说道。

庄严眯缝着眼睛：“那假发说不准就是陈洁自己扔的，因为有一点很说不通，陈洁说她是下山的时候看到红衣女鬼就在她的前面，可后来怎么就到了她的身后了？我是在她后面下的山吧，也就是说红衣女鬼是绕过了她的，甚至可能是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但我问她的时候她却答不上来，只说是自己当时就吓呆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记不清了。”

秦慕飞咬着烟嘴：“嗯，你说得没错，陈洁这个人看上去应该胆子很大，不然哪里敢摸黑走夜路？别说她一个女人，就算换一些男人也不敢在没有照明的情况下走那样的山路，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跌到山谷里去，除非……”

庄严听秦慕飞卖关子，他抬起了头望向秦慕飞，秦慕飞说道：“除非她的手机并不是没有电了，而是有电的，你找到她的时候她是故意站在那儿等你，她把手机关机了。”

庄严听到这儿说道：“而邵艳很可能是她的同伙，邵艳在替她打掩护，然后等我下山以后邵艳就自己藏了起来，一直到你们找到她，她配合了陈洁一把，说她也见到了那个女鬼。至于那假发，陈洁应该是在她下山的时候扔的，她并不怕我下山的时候看见，就算是我下山的时候看到她也一样是那段说辞，那假发只能让我认定真有人装扮成了女鬼而不会想到那假发是她扔下的。”

庄严一口气把秦慕飞想表达的说完随即话锋一转：“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在庄严看来找到她们这么做的动机才是问题的关键所在，他实在想不明白，邵艳和陈洁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秦慕飞说道：“或许是恶作剧，又或者她们与其他几个女人只是面和心不和，今天你应该就能够看得出来，至少刘菲菲并不卖她们的账，邵艳是一个很有决断的人，而且也很自我，她喜欢和紫苏争，自然也喜欢和其他的女人争，刘菲菲也不是一个能够忍让的主儿，别看着她们有时候一团和气，真正的暗涌激烈着呢！”

第280章 玲珑局

其实庄严的心里有太多的疑惑，这几个女孩之间的关系确实十分的复杂，而且她们和自己好像都没有完全说真话。就拿刘菲菲来说吧，庄严清楚地记得刘菲菲曾经说过几人当中她与邵艳的关系最好，这一点好像姜珊珊也像是提起过。可是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邵艳明显要与陈洁要好，而刘菲菲与姜珊珊的关系也不一般。

但是许柔在几个人当中相对要中立一些，但大家对她都还不错，当天也是因为许柔失恋，所以邵艳才叫上大家陪着许柔到她家的老宅子那边去散心的，只是到底是谁先提出来玩碟仙就有两种说法，一说是邵艳，另一说是刘菲菲，不管是谁提出来的也都是听说邵艳家里有玩碟仙的东西才提出的这个建议。

邵艳以前肯定是玩过碟仙的，不然她也不会在老宅里存着这玩意。

秦慕飞见庄严沉默不语他也没有说话，他看出来庄严一定在想着什么心事。

庄严的身子往后靠了靠，靠到了椅子的靠背上，这个姿势让他觉得要舒服一些。

他的目光却望向屋子的角落，那种目光是没有意识的，他的脑子在不停地转动着，他在梳理着整件事情。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他收回了视线，看着秦慕飞：“我有些认同刘菲菲的观点，后山遇鬼的事情极有可能就是邵艳和陈洁自导自演的。包括请碟仙也应该是邵艳有预谋的，别忘记了，那天提出让许柔去她老家散心的人正是邵艳，而她的家里又正好有请碟仙的那些工具，你觉得这只是偶然吗？”

秦慕飞摇摇头，他当然不相信这是偶然，他说道：“这么看来邵艳是有问题的。”

“没错，邵艳肯定有问题，别看她表现得大大咧咧的，她的心思却是细腻着呢！”庄严笑笑。

秦慕飞皱起了眉头：“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如果说她装神弄鬼是想吓人的话，那么她想要吓的人是谁？”

庄严嘟了嘟嘴，又抿了抿：“不是她，应该说是她们！”

“她们？”秦慕飞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你是说她和陈洁？”

庄严说道：“应该还有第三个人，而那个人并没有在这五人之中。”

秦慕飞有些跟不上庄严的思维，庄严提示道：“许柔看到了一个黑影，又听到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如果只是她一个人看到听到也就罢了，可偏偏还有一个人也看到了那个黑影，那个人就是姜珊珊，只是除了许柔就没有人听到女人说话的声音，而那晚和许柔一个屋的是陈洁。”

秦慕飞有些明白了，他说道：“也就是说许柔和姜珊珊都没有看错，屋外确实有一个人影晃动，而那个人就是你说的邵艳和陈洁的另一个同伙，只是她一直都在暗处，至于说许柔听到的声音或许真的存在，陈洁也听到了，只是她装做没有听到。可是姜珊珊和刘菲菲就住在她们的隔壁啊，按说她们也应该听到才对。除非是邵艳对姜、刘二人做了什么手脚，让她们睡熟了，可是当许柔说听到女人说话，陈洁出门去看闹出动静的时候她们也出来的，就是说她们并没有熟睡呢，再说了，那晚那种氛围下她们又怎么会睡得着呢？”

庄严点点头，看来秦慕飞是动了脑筋的，庄严的脸上带着他那略显邪性的笑容：“那你又再好好想想，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秦慕飞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莫非是陈洁对许柔做了些什么，令她产生了幻觉？”

庄严说道：“你说的也是一种可能性，但并不大，我相信陈洁还没有这样的本事。”

听庄严这么说秦慕飞就有些摸头不着脑了，他也拿起了一支烟点上，然后问庄严：“你倒是说啊，别卖关子。”

庄严说道：“我们来做一个假设，在这件事情里大家都说了假话，当然，她们都是出于自己的某种目的，这样来看你就能够想通了。”

“我明白了，你是说许柔根本就没有听到什么女人说话的声音，她在说谎，她或许已经看出了邵艳和陈洁玩的把戏，借题发挥来了一出，而她也有她自己的目的。”秦慕飞说完望着庄严：“我真不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这么复杂的问题你也能够设想得到。”

庄严苦笑：“我的脑子和你的一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这个问题看起来复杂其实只要仔细想想，将种种不可能排除的话那么剩下的就应该最接近于事实的真相。只是到目前为止这些只是我们的假设，到底是不是这么一回事我们需要小心求证。在这场游戏中还有两个关系人物，姜珊珊和刘菲菲，她们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邵艳和陈洁针对的人是谁，是刘菲菲，姜珊珊，还是许柔？许柔那么做又是为什么？刘菲菲应该是知道邵艳家里有请碟仙的那些东西的，她又是怎么知道的？很可能他们之前就有这，她不是说过吗？她与邵艳的关系最为要好，可是为什么现在她们之间又会出现这样的间隙，是因为陈洁还是因为姜珊珊？还有说是姜珊珊早就知道郑晓莲的事情，她却一直都没有说出来，为什么？就连一直都在维护她的刘菲菲她也没有告诉，这其中到底有什么不能对人言的？又是谁把郑晓莲‘请’出来的，邵艳抑或姜珊珊？这些对于我们而言都是个谜，无解的谜。”

秦慕飞不得不对庄严刮目相看，他真是将五个女人都分析了一个透彻，不得不说庄严的这个假设是站得住脚的，五个女人各怀心思，通过一件诡异的事情各自做各自的文章。

“不过我倒是很佩服这五个女人，发生了昨晚的事情她们竟然都愿意留下来。”庄严轻笑。

秦慕飞说道：“她们还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自然是不舍得走的，而且这个时候谁要是走了反倒是说明她心虚了。”

庄严的分析看上去倒是很有道理，可是他却无法拿出证据来让这些女人信服，假如这些女人只是个别人有问题的话倒也罢了，可是每一个人都很可疑，想要直接通过她们来求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是一个玲珑局，想要破解这个局自己还得下一番苦功才行。

第281章 不要相信直觉

玲珑局，局中的每一个人都生就了一颗七窍玲珑心。

她们当中有人做局，可是这个局从一开始就被大家所利用，她们在局中又各自布局，种种表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每一个人都戴着面具，看上去一团和气，你好我好大家好，姐妹情深，可实质上却是勾心斗角，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心里到底打着什么小九九。

想到这儿庄严不由得在心里打了一个冷战，女人玩起心机来还真的挺可怕。

秦慕飞轻声问道：“紫苏会不会有什么事？”

庄严咬了咬嘴唇，之前他一直以为向紫苏是局外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可是现在他却不这么认为，向紫苏从掺和进来的那一天起她就成了这个局中的一部分，要说她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是不可能的了。至于她会有什么要的危险庄严说不上来，不过看她与许柔的关系按说她和许柔在一起问题应该不会很大。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紫苏已经入了局想要退出是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我们让她退出以她的个性你觉得她会答应吗？”

秦慕飞苦笑了一下，这丫头的性格他很清楚，很是倔强，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充满了危险她还是一头给扎了进来，现在劝她退出她是肯定不会愿意的，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一个侠客，一个骑士，她要保护许柔，她和许柔的关系很是亲密，在她看来许柔就是一个柔弱的女孩，而她则应该是许柔的保护神。

她俨然已经进入了这么一个角色，就算是庄严亲自去劝说估计也无济于事，她甚至不允许庄严怀疑许柔，打死她都不相信许柔会是那么有心机的一个人。

“慕飞，你多看着点紫苏，这件事情大意不得，虽然我们不能确定几个女人到底都暗藏着什么心机，但有一点，她们其中一定有那么一个人想对自己的同伴下手。”庄严正色地对秦慕飞说。

秦慕飞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会多留意着紫苏的。不过庄严，对于她们遇到的那些意外你怎么看？”

“意外是真实发生的，这一点毋庸置疑，谁是幕后的黑手却不好说，另外我认为这些意外应该有真有假。那个假装发生了意外的人应该就是那个凶手。只是她的运气却不怎么好，或许是她算计得不准确，所以制造出的意外并没有真正对受害者造成伤害，但她一定会努力总结经验教训，下一次她再出手估计那些人就不会有这么幸运了。”庄严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

秦慕飞叹了口气：“你说得没错，她的每一次出手只可能比之前更有效果。”

庄严站了起来，走到了窗边：“可惜我暂时还无法找到突破口，现在这把锁就摆在我们的面前，但钥匙我们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秦慕飞望着庄严的背影淡淡地说道：“总会找到的，今天才第二天，我们还有时间。除非那个人不再有动作，否则一定逃不过我们的眼睛。”

庄严转过身来：“动作是肯定还会有，但不一定是我们想的那样，你别忘记了邵艳和陈洁昨晚就有了动作，但直觉告诉我她们并不是那个人。”

“直觉有时候会骗人的。”秦慕飞并不相信所谓的直觉，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直觉更多是首因的印象，说白了就是先入为主，往往这样的先入为主最能影响到正确的判断，所以秦慕飞才会这么说，他也是在提醒庄严千万别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

庄严笑道：“我明白你担心什么，我不会凭着直觉就做出任何的判断，我会认真去寻找证据的。”

秦慕飞也跟着笑了起来，对于庄严的能力他从来就不怀疑，只要庄严不感情用事那么就一定能够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此刻无论是庄严还是秦慕飞心里都充满了斗志，在他们看来这个案子越是复杂就越有挑战，两个都是心理学的高材生，他们都很好奇几个女人各自都是什么样的心理，在这个案子里她们都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这个案子一直到现在几个女人都守住了一个底线，那就是从目前发生的一切来看都还达不到报警的界限，在这个案子中从头到尾就是一个鬼故事在穿插其中，碟仙，女鬼，诅咒，这些就算是去报警人家警察也不可能管，反而还会说她们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情干，专门拿人家警察来消遣。

“行了，我也回房间去了，得休息一下，晚饭的时候再见！”秦慕飞站起身来对庄严说道。

庄严知道他是真的累了，昨晚他忙了一夜，今天大半天都在应付刘菲菲，也真是难为他了。

秦慕飞走了以后庄严坐在了椅子上，掏出了一个小本子，取出了笔。

随身的包里带着笔和本子是他的习惯，虽说现在手机的功能挺强大的，但他还是习惯了在本子上涂鸦，这样能够让他的思路开阔。

他把六个女人的名字分别都写在了本子上，其中就包括了向紫苏，向紫苏的名字放在最后。

邵艳和陈洁圈到了一起，刘菲菲和姜珊珊圈到了一起，许柔一个人，向紫苏也是一个人，只是在许柔和向紫苏之间画了一条线。

他重点先标注了邵艳，然后又标注了姜珊珊与许柔，写上了她们玩碟仙那晚的时间，之后他又把遭遇过意外的人作了备注，他发现每个人遭到意外的时候其他的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据，如果不在场的证据是真的，那么意外又是什么造成的呢，难不成真就是个意外？

不可能。

庄严是一个不相信巧合的人，特别是这样的巧合就更无法接受了，真要是巧合那不等于就坐实了诅咒之说吗？庄严想到了邵艳和陈洁的另一个同伙，难道是她？邵艳之所以邀大家一起玩碟仙是不是就是为了给这个所谓的诅咒做一个铺垫，然后顺理成章地策划那些意外呢？

可直觉却告诉庄严邵艳和陈洁这么做是另有原因，她们并没有去制造那些意外。

想到这儿他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笑，或许自己真的有些太相信直觉了，秦慕飞说得对，直觉有时候是会骗人的。既然邵艳和陈洁的身后还有第三个人那么那个人有没有和她们一起上山呢？想到这儿庄严不由得又皱起了眉头。

第282章 梦游解析

晚饭的时候庄严的眼睛不时地从几个女人的脸上瞟过，他自问对于微表情很有研究的，可是几个女人还真能装，看她们彼此那种关心的样子俨然就是好姐妹一般，就连刘菲菲和邵艳、陈洁之间也一下子变得与白天不一样，有说有笑，仿佛白天的那些不快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向紫苏和许柔正在小声地聊着什么，应该是女孩子间的话题，庄严偶尔听到一、两个女士香水的品牌，女人间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秦慕飞凑到庄严的耳边：“这几个女人凑到一起就是一场大戏啊，不得不说她们表演得还是相当的精彩的。”他的声音很小，也只有庄严能够勉强听到，庄严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的话，这几个女人如果去演戏的话应该都能够拿到小金人。

庄严喝了一口啤酒也轻声说：“不知道今天晚上是不是还会有什么惊喜。”

秦慕飞笑了，他的笑有一些无奈，他哪里会不知道庄严说的惊喜是什么，那哪是什么惊喜，这几个女人现在不管上演哪一出估计带给他们的都只能是惊吓。

就像昨晚陈洁与邵艳的表演一样，就连庄严起初都信以为真，庄严以为陈洁和邵艳真的看到了那个红衣女鬼，两个女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惟妙惟肖，她们不去当演员真的太可惜了。

“庄严，我想和你聊聊。”姜珊珊坐到了庄严的身边，她这么一说话几个女人都抬眼向着她看过来，特别是向紫苏。

姜珊珊冲着向紫苏微微一笑：“我就是想请教他一些心理学上的问题。”

向紫苏轻哼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她还给了庄严一个白眼。

姜珊珊调侃道：“庄严，你不应该得罪女人的，女人的记仇心很强。”

庄严叹了口气，这话他还真的没有办法往下接，当着向紫苏的面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秦慕飞笑道：“你怎么突然对心理学感兴趣了？”

姜珊珊说道：“前几天不是说许柔梦游吗？我就很是好奇，为什么会出现梦游这样的情况？我听说梦游大多是发生在儿童的身上，在成人身上发生的情况并不多见。”

庄严和秦慕飞对视了一眼，然后他的目光望向了许柔。

许柔眨了眨眼睛：“你们别这么看我，其实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庄严正色地说道：“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许柔说道：“当然是真话。”

庄严点点头：“珊珊说得没有错，梦游症按道理来说确实多发生在儿童的身上，而且发生在男生的身上往往要多于发生在女生身上。成年人患上梦游症的机率相对要小了许多，但如果成年人经常梦游的话那就要考虑神经症或者精神病了。”

许柔的脸色微微一变，有些紧张。

秦慕飞看出来她的担心，秦慕飞说道：“许柔，你也不必紧张，庄严也说了，经常性梦游才会考虑是不是有神经症或者精神病，按你的情况看来应该是偶尔的现象，如果只是偶然的现象，那么有可能是你最近一段时间的心理压力过大，又或者是最近一段时间你的睡眠质量不好造成的，只要适当地缓解心理压力，注意改善一下睡眠质量的话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许柔问庄严：“是这样吗？”

庄严回答道：“慕飞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的，你也说过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情况，那么应该就是偶然性的，当然，我们也不能够大意，如果不把真正的原因给找到的话很可能以前还会发生。我认为你应该像慕飞说的那样，先放松自己的心态，然后好好改善一下你的睡眠，如果不行的话可以适当地用药物辅助。”

“你是说吃安眠药吗？”许柔又问。

庄严点了下头说道：“是的，但最好是通过其他的方式，毕竟那玩意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很可能会形成依赖，甚至还会产生抗药性，那个时候恐怕就没有什么能够帮助你入睡了。”

庄严与许柔对话的时候邵艳她们几个也都停止了说话，听得津津有味。

姜珊珊说道：“那在梦游的时候是不是有意识呢？”

庄严说道：“一般来说那个时候她是无意识的，醒来以后她不会记得所发生的一切。”

邵艳插话道：“我听说如果叫醒一个正在梦游的人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弄不好还会害死他，是这么回事吗？”

庄严摇摇头：“不是这样的，之所以我们一般不提倡叫醒一个正在梦游的人并不是因为像你说的那样会害死人，而是不想让梦游者产生恐惧，乍被叫醒，那个时候他会被自己的行为给吓到。”

大家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刘菲菲问许柔：“小柔，那晚你梦游之后醒来也是一样都不记得的吗？”

“嗯，确实不记得了，当紫苏告诉我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不过或许是因为事情已经过去了的缘故，我虽然有些害怕可是在慕飞的开导下渐渐也就好了许多。”

邵艳叹了口气：“唉，你啊，不就是失恋吗？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为了那样的一个渣男，值得吗？”许柔不说话了，恐怕她根本就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她低下了头。

陈洁也说道：“那种男人早分早好，不然以后你也会后悔。”

向紫苏说道：“行了，你们就别再说了，本来小柔都没有去想那么多的，你们又提他做什么啊？”

许柔轻声说道：“没事，让她们说吧，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不会再去想。”

姜珊珊道：“这就对了，四条腿的男人不好找，可是两条腿的却满世界跑，以后你一定能够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的。咦，对了，不提起他我还没发现好像最近没怎么见到他呢！”

邵艳瞪了姜珊珊一眼：“那种人有什么好见的，见了我都要去洗眼睛，渣男！”

刘菲菲说道：“依着我的脾气得好好收拾他一回，哦，伤害了我们小柔就这么完了？算怎么回事啊，小柔，只要你说一声你菲菲姐替你出头，我还不信收拾不了他。”

许柔懦弱地摇了摇头，也幽幽地叹了口气：“唉，算了，没这个必要。”

第283章 医不自医

许柔一如既往地表现出了她的善良与温柔，看着她那个样子姐妹们都替她不忿。

向紫苏说道：“小柔，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他才会那么对你，菲菲说得没错，这种男人就该让他长长记性，否则他还会去祸害别的女孩子。”

许柔咳了一声：“你们都别再说了，我们不提他了好吗？”

见许柔有些生气了，所有的人都闭上了嘴。

姜珊珊忙找话说道：“庄严，紫苏说你最擅长的就是微表情分析，是不是很难啊？我也看过一些这方面的书箱，微表情在人的面部存在的时间有时候就只有零点一秒，是很不容易捕捉的，要是让我看我还真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呢。”

庄严也很配合地说道：“确实难，它难就难在细微表情的捕捉上，首先你必须要熟悉几百种细微表情所表征的含义，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在瞬间捕捉到目标细微的表情变化。当然，单纯靠着细微表情做出的分析也不一定就十分的准确，是有偏差的，一般我们还会通过对目标的行动动作进行综合的分析，这样一来准确性就会提高许多。”

刘菲菲望着庄严说道：“照你这么说来在你的面前不就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吗？和你们这样的人做朋友真的很可怕，就像是透明的一样。”

庄严和秦慕飞都是一脸的尴尬，秦慕飞说道：“也不尽然，谁没事整天去这样观察人啊？很累的好不？再说了，心理学没有你们想像的那么神，要真是那样的话还需要警察做什么，还用得着什么刑侦学啊，直接让心理医生去破案得了！”

秦慕飞的话总算让几个女孩松了口气，许柔说道：“我倒是觉得懂一些这方面的知道也不错，至少自己身上出现心理问题的时候能够知道该怎么解决。”

向紫苏却不是这么认为：“你错了，小柔，你没听说过那句话吗？医者不自医，越是他们这样的人真正患上了心理疾病又或者得了精神病想要对他们进行治疗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庄严，我说得对吧？”

庄严点头表示向紫苏说得没错。

陈洁问为什么？

庄严说道：“因为他对心理治疗的原理甚至治疗的基本方案都十分的熟悉，他甚至还比他的主治医生还要专业，你们想想这样的治疗会有效果吗？这不是普通的病，打针吃药，靠着药效就能够达到效果，心理疾病、精神疾病的治疗是很特殊的，而且治疗的原理则是一样的，即使手段不同但也很容易被一个心理专家给识破，所以如果一个精于心理学的人出现了心理问题，或者患上精神疾病的话要治愈几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邵艳笑了：“庄严，我就很好奇如果有一天你患了心理疾病是什么样子的！”

向紫苏啐道：“呸呸，你说什么呢，你才会患上心理疾病呢！”

虽然她一直没给庄严好脸色，可是听邵艳这么说庄严的时候她还是很不舒服的，所以马上就向着邵艳开火了。

“你这么护着他干嘛，他都没有接受你做他女朋友。”刘菲菲说。

向紫苏说道：“我就护着他，怎么了？迟早有一天他会接受的，我说了，我会等着这一天。”

邵艳吐了下舌头，朝庄严挤了个眼色。

庄严不说话了，邵艳一下子就马这天给聊死了。

秦慕飞打岔：“赶紧吃吧，饭菜都要凉了。”

大家又埋头吃起饭来，姜珊珊说道：“今晚不会像昨晚那样又停电吧？”

她一开口大家的目光都望了过来，仿佛她说错了什么似的。

庄严道：“应该不会了，听说昨天是因为有货车撞坏了电线杆，已经修好了。小长假期间很多的游客呢，市里是不会断电的。”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松了口气，刘菲菲提议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打下麻将，否则现在就回房间肯定是睡不着的，她们可都是睡了一个下午。

庄严并不反对，几个女人也附和着，看来她们都不愿意早早地回房间休息。

吃过了饭秦慕飞就去要了一个包间，包间里有麻将机。

庄严没有参加，邵艳、陈洁、刘菲菲和姜珊珊坐了上去，刘菲菲非得让秦慕飞坐她的身边，秦慕飞想要拒绝，但看到庄严的眼神他无奈地坐了过去，他对麻将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的，感觉自己就像是陪相公读书一样。

向紫苏和许柔都不参与，向紫苏平时也不怎么玩麻将，许柔则是直接不会，两个女孩在一旁聊自己的。庄严弄不明白，女人之间哪来这么多的姨妈话说。

他走到门口点了支烟，屋子里一下子就喧闹了起来，她们仿佛玩得很开心，像是忘记了自己的处境。

庄严不得不佩服她们的心真大，也不得不佩服她们那种神一般的演技。

就在早上的时候刘菲菲与邵艳、陈洁是那样的针锋相对，可是现在根本就是一团和气。

秦慕飞找了个借口也出来了，他到了庄严的身旁。

“我发现和她们在一起我的脑子不够用了。”秦慕飞问庄严要了支烟点上，然后说道。

庄严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庄严苦笑了一下说道：“何止是你？我也觉得看不明白了，或许这就是女人吧。”

秦慕飞吐出一个烟圈：“要是这几天她们都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个小长假我们可就真是来陪着她们玩乐的了。”

“可能吗？总会有人忍不住的，只是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有所动作。”庄严才不相信这几天都会这样的平安无事，这些女人各怀心思，总会有所动作的。

秦慕飞扭头看了一眼房间里，看到向紫苏与许柔正在小声说话，他说道：“许柔这样的性格还真不多见，不过她这个样子容易吃亏。”

庄严说道：“她这性格是从小就养成的，可能和家庭有很大的关系，从小她应该是被父母教育凡事忍让的缘故吧，无原则的忍让只能滋生她的怯懦，这样的性格并不好。”

“没错，长期的压制虽然会让她怯懦，但也会在内心深处引起她的逆反，总有一天她会反抗的，那个时候她会像是彻底变一个人，她会颠覆了现在的一切，那样的结果可能会更加的糟糕。”秦慕飞说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虽然他们和许柔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们是真的关心许柔的。

第284章 有魅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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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凌晨的恶梦

凌晨三点多钟庄严便醒来了。

并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是被恶梦惊醒的。

他又梦到了那个场景，父亲站在楼顶，像是在望着他，脸上仿佛带着绝望的微笑，接着便一头栽了下来，整个人就趴在了地上，血慢慢地流了一地……

庄严的头上流着汗水，这个恶梦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回。其实他的心里很清楚，这并不是什么恶梦，而是他一直都没有解开的心结。

父亲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伟岸的，是他人生的楷模与偶像，可是父亲却是这样的方式在他的面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且父亲的死并不光彩，带着耻辱。

拿起床头的矿泉水瓶子，拧开盖，庄严咕了一大口，然后到卫生间里洗了把脸，这一下他的睡意全无。

靠在床上，点了一支烟，看看手机，并没有什么新的消息和未接的电话。

看来今晚还真是平安无事。

这也正常，昨晚才出了那样的事情，大家脑子里的弦都是绷紧的，这个时候再出事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发现，谁都不想暴露自己。

秦慕飞是回自己的屋睡的，因为庄严住的是单人间，庄严很想找个人说话，可是这个点上他也不好给秦慕飞打电话。

庄严曾和秦慕飞提起过自己父亲的事情，秦慕飞说如果需要他帮助的时候尽管说。

不过庄严下了决心，这件事情他还是想靠自己。

这些天来并没有接到叶玫的电话，萧家看来应该也是一切太平，如果那边有什么事的话叶玫是一定会告诉他的。

庄严就有些不明白了，萧家父女那晚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萧震雷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反倒是萧雪燕出了些状况。她做出的一些决定在那之前是绝对不会这么样的，要知道一开始可是她先要求庄严出手相助的，为些她还支付给了庄严一笔钱，可现在她居然放弃了调查，要庄严收手。

她还把关心这件事情且也为萧家的安全提供帮助的老卢给弄到了天福来，她为什么会这样，是有人逼她还是她被人给控制了？

庄严看得出来，打那天和萧雪燕、向紫苏、叶玫吃饭之后萧雪燕对自己的态度完全就变了，她甚至根本就不给自己与她接触的机会，直接就把自己给打发了，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抽了两支烟，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半了，庄严轻轻叹了口气，很多问题光是这么想是想不明白的，必须马上把天福这边的事情给搞清楚了以后回到茶城去，再找机会和萧雪燕好好谈谈。

今晚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他要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一下，自己也不是铁打的，经过了昨晚的折腾，白天又玩了一整天，他也感觉到有些疲倦。

这一次他一觉睡到了天亮，手机上的闹钟响了他都没有听见，一直到秦慕飞过来叫他去吃早餐他才从床上爬起来。

“你好像昨晚睡得并不好，一直担心会出什么事吧？”秦慕飞站在卫生间门口，对着正在洗漱的庄严说道。

庄严从镜子里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我是被自己的梦给惊醒的。”

秦慕飞一怔，他没想到庄严还会被梦给惊醒，他问庄严梦到什么了，庄严吐出了嘴里的漱口水，将牙刷和口杯涮了涮说道：“还是那个梦，梦到了我父亲。”

秦慕飞缓缓地点了点头：“这是你的心病，这件事情一天不解决你就一天得不到安宁，我总算是明白了你为什么在几个女人中不做任何的选择，如果是我可能也会和你一样。”

庄严苦笑：“老实说，对于未来我很迷茫，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会遇到些什么事情，或者什么样的危险，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像我的父亲一样。”

对方是个心理学的高手，可以说能够把心理学运用得这般的炉火纯青，就是庄严也是望尘莫及的。

最重要的一点，对方在暗自己在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会落在对方的眼里，自己对对方可以说是根本就不设防的，不是不想防而是防不胜防，可是对方呢，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

秦慕飞叹了口气：“你这样也挺累的，平日里看你一副吊儿郎当没心没肺的样子，但内心的苦又有谁知道？”

庄严穿上了外套：“走吧，吃早餐去。”

早餐的时候发现刘菲菲竟然没有在，庄严便问她怎么没来。

姜珊珊告诉庄严说刘菲菲觉得有些不舒服，所以就不来吃早餐了，想多在床上躺上一会，搞不好今天也不能和大家一起玩了。

“她是生病了吗？”庄严关切地问道，他说如果是生病了那就让她赶紧下山到医院去看看，别把小病拖成了大病。就算自己再想把这件事情给弄清楚也不能拿刘菲菲的健康不当一回事的。

姜珊珊笑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的病，过了就好了。”

庄严愣了愣，姜珊珊也不避讳：“她有痛经的毛病。”

听姜珊珊说得这么明白庄严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那是妇科病，他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姜珊珊看了秦慕飞一眼：“要是你愿意陪她到医院去我想她应该会答应去的。”

秦慕飞忙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动一样，他可不敢去招惹刘菲菲，那个女人他算是怕了，胆子太大，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

向紫苏替秦慕飞说话了：“珊珊，你就别再拿他开玩笑了，菲菲那个是老毛病，疼一会也就好了，快，都坐下来吃早餐吧，不然一会就凉了。”

几人都坐了下来，早餐是面条，味道倒还不错，庄严特别喜欢的是它的油辣椒，那味道很正，不算太辣却很香。

“吃太多的辣对身体不好。”许柔见庄严放那么多的辣子便小声说道。

庄严嘿嘿一笑：“没事，已经习惯了。”

许柔说能够少吃还是少吃一些的好，庄严也不好拂了她的好意，点了点头。

邵艳和陈洁没有说话，埋头吃着。

姜珊珊一面吃着面条一面说道：“昨晚你们睡好了吗？”

她一问，邵艳和陈洁，包括许柔、向紫苏都望向了她。

她有些尴尬地说道：“都这么看我做什么，我确实没有睡好，总是担心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折腾到了半夜一点多钟，实在捱不住了才睡着，好在昨晚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第286章 去猴子沟

又何止是姜珊珊，邵艳说她和陈洁起初也没有睡着，和姜珊珊有着同样的担心，两个人一直聊天聊到了两点多钟。

也不知道这两个女人都在聊些什么，庄严很想问问她们前晚上的事情到底是不是她们在自导自演。可是他却不能问，就算他问了这两个女人也一定不会对他说实话，要想让她们说实话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拿到证据，在证据的面前一切的谎话都是徒劳。

许柔说道：“我们还好吧，不过睡的时候也是一点多了，紫苏去给大家送水果，一直在她回来我们聊了会天才睡去的，差不多也是一点多钟的样子。”

向紫苏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她说她倒是休息得很好，和许柔说话的时候她就已经困得不行了，最后许柔都说了些什么她也不知道。

许柔笑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不知道吧，你睡觉还打鼾呢！”

向紫苏的脸上微微一红，她没想到许柔会把她打鼾的事情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出来。

“真的啊？严重不，我打鼾是不是很大声啊？”她还是有些担心的，她知道打鼾是一种呼吸道的病，严重的话是很影响健康的。

许柔摇摇头，告诉向紫苏她打鼾并不大声，只是感觉她的鼻子有些塞，像气不通畅的样子。

向紫苏说她有些过敏性的鼻炎，特别是受不了花粉的刺激，或许是白天的时候被花粉给染上了。

吃过了早餐姜珊珊就问今天她们干嘛，邵艳又一次地确定刘菲菲要不要一起参与，总不能让刘菲菲一个人躺在房间的床上吧，她真要疼得太厉害的话连个照顾她的人都没有。

姜珊珊说道：“这点大家都不必担心，菲菲说了，她能够自理的，不需要人照顾，再说这么多看她都熬过来了，又何怕这一两天呢。”

许柔皱眉：“这是一两天的事情吗？看她昨天那疯劲估计应该就是今天才开始的事情，有得她受呢。”

“说起来她确实很可怜，每一次都疼得她死去活来的，女人呐就是麻烦，像他们男人就没有这些破事儿。”陈洁说。

邵艳补了一句：“谁说不是呢，女人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那种感觉很不舒服，另外他们男人还不用生孩子，所有的罪都是我们女人在受，这世界就是这么的不公平。”

她们越说越是离谱了，庄严和秦慕飞均是一头的黑线，她们是不可能参与到这个话题里去的。

“我看了看导游图，今天我们可以去猴子沟，那儿的景色不错，不过那边距离我们的住处就远了些，要先乘坐景区里的观光车然后再走五、六里的山路，你们吃得消吗？”庄严问几个女人。

姜珊珊说道：“我没事，就看她们的。”

向紫苏却有些担心许柔：“小柔，可是还要走五、六里哟，还是山路，你确定你能行吗？”

许柔认真地点了点头：“能行，相信我，我并不是你想的那么柔弱。”

许柔的脸上带着几分坚毅的神色，邵艳和陈洁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都点了点头，表示她们也没有意见。

大家就这么决定了下来，今天就去猴子沟玩。

猴子沟真的有猴子，也是因为这儿有很多的猕猴所以得名。

“酒店的册子里写着的，猴子沟的猴子性子野，而且还具有一定的攻击性，所以大家到了那儿别去逗猴子，小心它抓到你们，更不要试图去打它，这些猴子是群居的，记仇心也特别的强，惹到了它们的话想逃都没办法逃。”庄严提醒道。

“知道了，快走吧，我们到外面去等景区的摆渡车。”邵艳像是有一些着急地说。

向紫苏却再次问姜珊珊：“珊珊，菲菲真不去了吗？”

“嗯，她去不了，就我们几个去吧，这样也好，大家都落得清净。”

说话的人是邵艳，听得出来她还是嫌刘菲菲话有些多。

邵艳不只是觉得刘菲菲话多，而且还喜欢夹枪带棍的，陈洁只是抬头看了邵艳一眼，却不说话。

摆渡车只能把大家送到鱼洞峡口，要再往里去猴子沟那就得靠走路了，五、六里的路也得走大约半个多小时，特别是跟着这几个女孩一起那速度就还要更慢些。

如果没有那些破事的话庄严也很享受这样的休假，能够近距离的亲近大自然远离城市的喧嚣确实不错。

才进鱼洞峡就看到了两只猴子，它们就蹲在路边，并不害怕过往的游客，两只猴子在追逐嬉戏着，偶尔会跑到行人的面前，试图探望他们手里提着的袋子。

虽然景区有警示，不让游客带食物来喂猴子，可是对于很多游客而言这也是一种乐趣，所以大多游客来的时候都会带一些食物，诸如瓜子、花生和小饼干什么的，他们随手就扔一点给路边的猴子，得了食物的猴子也不再跟随，拿着食物就在路边吃了起来。

“这小家伙竟然还会剥花生壳呢！”许柔有些惊讶地说道。

庄严问她是第一次到猴子沟来吧，她点了点头，她说虽然上过好几次龙架山，但来猴子沟还是第一次，前两次都是天公不作美，下着雨的，也就只能呆在山上的酒店里。树屋是后来建的，这一次大家上山就是为了体验一下住树屋的感觉。

姜珊珊手里拿了一颗糖，对着小的那只猴子扬了扬，那只小猴子就飞跑到了姜珊珊的身旁，看样子有些想拉住姜珊珊的裤管向上爬，姜珊珊叫了一声，忙把那糖给扔了出去，小猴子这才放过她，去和大猴子抢那枚糖果去了。

“不能这么逗它，这样很容易被她给伤到。”邵艳说。

姜珊珊点点头，没有说话。

庄严说道：“行了，赶紧走吧，前面的猴子还多着呢。”

“你又没来过怎么知道？”向紫苏不服气地问道。

庄严笑笑，他是在导游图里看到图片的，猴子沟的猴子确实很多，它们的衍生繁殖很快，为了缓解景区猴子太多的压力景区已经通过相关部门与外省的几家动物园达成了协议，为外省的这些动物园送去了不少的猴子，便是这样景区里仍旧有着不少。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些猴子，又脏又臭，而且很野蛮的样子。”陈洁开口说话了，她的脸上确实带着厌恶的表情。

第287章 脚踏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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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童年经历相关

人的性格往往都是在童年的时候形成的，除非是后来遇到了特别巨大的刺激，否则不会轻易改变。

之前庄严和秦慕飞就猜测许柔小时候一定是父母亲对她的管束太严，表面上看她唯唯诺诺，很是软弱，但她的内心却是充满了一种抗争，这种抗争就像是被装进了罐子里的炸药，只要遇到一颗导火线很可能就会爆发出来。

长期以来，许柔的这种情绪没能够宣泄，一直积压在心里，要么她会慢慢变得郁郁寡欢，很是压抑，从而产生心理疾病，要么她就会在某个时间节点来一次大爆发，那种爆发就好像是火山喷发一般，一发不可收拾，谁也不知道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许柔不愿意和父母一起住，那么她的情况就没有人能够知道了，谁也不可能整天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吧？

庄严皱着眉头，他知道向紫苏很在乎许柔这个朋友，不希望许柔有什么事，但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他却没有想好，让许柔去看心理医生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许柔会愿意吗？很多人对看心理医生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忌讳的，因为他们总是认为自己并没有什么心理问题，许柔也是这样。

“我不管，你得帮帮她。”向紫苏有些不讲道理地说。

庄严苦笑了一下：“你可以让她去看看心理医生。”

向紫苏一怔：“你是说她的心理有问题？”

庄严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的，这与她小时候的经历有着很大的关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小时候她父母对她特别地严苛，而她对她的父母也是很惧怕的，他们说往东她一定不敢往西，这就养成了她现在这样的性格，逆来顺受，敢怒而不敢言，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她的心里很愤怒，只是她早已经学会了压制自己的这种愤怒。”

向紫苏觉得庄严说得很有道理，不过她还是认为许柔看上去一切都很是正常，要是就这样让她去看心理医生她或许不会同意。

“你和秦慕飞不都是心理学的专家吗？你们应该有办法吧？”

庄严咳了一声：“我们算哪门子的专门，只是说学过心理学而已，真要达到专家的级别你以为那么容易啊？而且我们现在和许柔都很熟悉，就算我们能够帮助她效果也不会太好。”

“为什么？”向紫苏问道。

庄严回答：“因为熟悉所以她很可能会置疑我们的专业水平，她更多地会去关注治疗之外的一些东西，不利于对她的治疗。”庄严说得很笼统，这个问题他不想多做解释。

向紫苏叹了口气：“好吧，我劝量劝劝她，但她会不会答应那就不知道了。”

“尽量说服她，再这么下去她的情况会很不妙。”庄严很认真地说。

向紫苏扭头向后面看了一眼，她看的自然是许柔，许柔正坐在脚踏车上，也不知道她的目光望向什么地方，神情有些呆滞，向紫苏回想着和许柔在一起的点滴，好像许柔经常会有这样发呆的情况，每一次问她在想什么的时候她都会冲自己笑笑，然后说她并没有想什么，只是让脑子放松一下，她说那个时候她的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

现在看来许柔是在对自己说谎，许柔有她自己复杂的内心世界。

向紫苏很相信庄严，甚至对他在心理学方面的能力也从不置疑，既然庄严都这么说了那么许柔的情况就一定不乐观，她暗下决心，一定要帮帮许柔。

庄严没有再说许柔的事情，点上一支烟，慢慢地踩着脚踏车：“你的这几个朋友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我真不明白，这么的几个人是怎么凑到一块去的。”

向紫苏有些不明白庄严这话的意思，她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庄严：“我的朋友怎么了？”

庄严说道：“你就没有发现她们都各怀心思吗？而且直到现在我都没能够理清她们请碟仙那晚上的事儿，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请碟仙时他们的座次记不住了，就连她们在对我说那晚谁和谁住一屋这事儿也有些对不上，我刻许柔说那晚她是和陈洁、姜珊珊一个屋，可是邵艳和姜珊珊却说那晚只有她和陈洁一个屋，姜珊珊、刘菲菲都和邵艳挤在另一个屋，我弄不明白，这到底是她们记错了呢还是有人在其中有意说谎。”

这些天来庄严还真没有好好和向紫苏谈过这件事情的调查情况，现在两人在一个车上只有说这个才不会觉得尴尬，庄严也是有意把话题扯到案子上来的，他若是不谈案子那么向紫苏指不定就会和他谈感情，他目前最怕谈的就是感情，他不想让向紫苏难过，也不希望两个人相处起来彼此都觉得难堪。

“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可是她们为什么要说谎呢？”向紫苏虽然不笨，但有些事情她却不愿意动脑子去想。

庄严说道：“昨天刘菲菲有些话说得也没错，你还记得吗？她说只有陈洁和邵艳看到了那个红衣女鬼，她怀疑根本就没有什么女鬼，是邵艳与陈洁两个人在说谎，在吓唬大家。”

刘菲菲说这话的时候向紫苏当然是在场的，可是她却没有去深想刘菲菲的这一番话，那个时候她就希望能够劝说几个女孩别再争吵，她希望这个团队能够和睦相处。

就算是那个黑手在她们几人中间向紫苏也希望能够感化她，让她放弃对自己姐妹的伤害。

向紫苏一样是个善良的女孩，她同样也接受不了那个人会对自己的姐妹下手。

“你也怀疑是她俩在捣鬼？”向紫苏问庄严，其实她自己的心里也信了几分。

庄严叹息道：“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不得不说刘菲菲说的很有道理，除了她俩，你们还有谁见到了那个红衣女鬼？另外，之前刘菲菲告诉我说她和邵艳的关系是几个女人中最为要好的，可看上去却不像是那么一回事，邵艳与陈洁的关系好像比起和你们其他人来说更近得多。这一点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是刘菲菲自己这么认为的吗？可是昨日刘菲菲那种针锋相对的样子也很能说明问题，她好像对邵艳和陈洁是有意见的。”

第289章 萧雪燕想要聊聊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向紫苏不曾想到这件事情会是这般的复杂。

庄严继续说道：“刘菲菲对姜珊珊是很维护的，她不许邵艳和陈洁她们说姜珊珊的坏话，怎么看她俩的关系都要好得多，那么她之前告诉我说她与邵艳十分要好这话儿就要打些折扣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对我那么说。”

向紫苏零乱了，她能够想到庄严在对这件事情进行调查的时候会有很大的困难，现在看来那困难还不像自己想的那样容易解决。

“还有那个姜珊珊，我看她和陈洁很相像，遇事沉着冷静，说话也有理有据，知道进退，懂得分寸，她应该具备一定的手段。”

庄严索性把他的怀疑全都说了出来，他不会放过哪怕一个小的细节。

向紫苏与姜珊珊她们也很熟悉，她替姜珊珊辩解：“珊珊这个人虽然平日里话也不多，但还是经常与我们交流的，我不否认她的聪明，可是她的聪明才智却不善于去经营，有时候更是喜欢装得高深莫测，老实说她有些虚，这个人我还真不怎么喜欢。就看看她对你时的那态度吧，不知道你感觉一没有，她在有意接近你。”

她的最后一句才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庄严还真没有留意到这一点，他原本就是不想提感情的事情，加上从来就没有恋爱的经验，所以在这方面就有些后知后觉。

“还有邵艳，她根本就是有意想要和我争，我警告你，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别看她大骂的样子，可是一肚子的坏水，而且她这个人有些没皮没脸的，为了达到目的根本就不在乎用什么样的手段。”

邵艳这个女人确实胆子大，可是不只一次调戏过庄严了，好在庄严是一个意志很坚定的人，基本上就无视了邵艳对他表现出的那种妩媚。

他瞟了一眼向紫苏：“我有分寸的。”

“哼，你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就怕她这样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到时候你能够把持得住吗？”向紫苏的思维方式让庄严有些无语，庄严很想说像向紫苏这样的美女自己都能够免疫又何况那邵艳根本就不如她。

可是这话他是不能说的。

他这么一说很容易就会引起向紫苏的胡思乱想。

“庄严，那个人到底是谁啊？”向紫苏也知道自己的话让庄严有些尴尬，主动把话题又岔了开去。

她的问题庄严无法回答，庄严说道：“不知道，我非但没能够发现那个人，现在的情况反正让我更加的看不明白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梳理着这几个女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她们对我说的那些事儿，我得判断到底是谁在说谎，就目前的情势看，她们应该都没有和我说真话。”

这是庄严最无奈的地方，如果这五个人中只有那个黑手不正常，其他人都是正常的那么还好做出判断，可是现在明显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那点小九九没有和自己说实话，那么他就只能够靠着自己的智慧去分析这些女人的话中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

向紫苏听了也是一头的雾水，她实在搞不明白，原本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怎么就弄成了这样呢？

庄严的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居然是萧雪燕打来的。

他看了向紫苏一眼，向紫苏的眼睛也瞟向了庄严的手机：“接啊，看我做什么？”

庄严接听手机：“雪燕，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萧雪燕说道：“你在哪？”

庄严告诉她自己在天福市，萧雪燕问他来天福做什么，庄严只说是公事，他不想和萧雪燕解释太多，反而他对萧雪燕找自己有什么事情比较好奇。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听到庄严与萧雪燕说话并没有亲密的意味向紫苏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萧雪燕与庄严的关系还不如自己亲近。

萧雪燕沉默了片刻：“原本我是想找你聊聊的，既然你不在茶城那就算了，没事了，挂了。”

她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庄严根本就来不及说话，他有些愣神，脚下也没有动作。

“怎么了？”向紫苏问道。

庄严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萧雪燕到底想和自己聊什么。

他也不管向紫苏，直接拨了个电话给叶玫，他要问问叶玫萧雪燕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又或者萧家出了什么事。

不过叶玫的回答让他有些失望，叶玫说这段时间无论是萧家还是萧雪燕都没有什么事儿，一切都很正常，萧雪燕每天都按时上下班的，倒也不多在公司逗留，做不完的工作她会拿回家去做。

叶玫有些好奇庄严为什么会突然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庄严便告诉她萧雪燕才打了电话给自己，说是想和自己聊聊，他以为是出了什么事。

“哈哈，或许是她想你了呢，你是不知道，她经常在我的面前提起你呢，她说她不让你再管她的事情你肯定是生气了，还让我好好劝劝你，她这么做也是不得已。”

庄严眯起了眼睛：“不得已？难不成她告诉你了她有什么苦衷？”

向紫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对于萧家的事情她并不清楚，但从庄严与叶玫的对话她却听出了一些端倪，应该是萧雪燕遇到了什么麻烦。

叶玫回答道：“我倒是有问，可是她没有说什么，她最近好像真的有些怪，以前我们之间可是无话不说，事无巨细她都会和我商量，可是现在她却根本就不和我说太多，见她两次，说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我总不能逼着她说对吧？”

接着叶玫又问庄严怎么这一次在天福市呆这么久，是不是见到向紫苏就腻歪着不愿意回去了，她自然是在调侃庄严，庄严顾左右而言他，只说回去以后再和她细说。

挂了电话庄严的心里还在惦记着萧雪燕，他有些想去见萧雪燕的冲动，倒不是他对萧雪燕存在着什么想法，而是觉得萧雪燕这个时候找他一定是想告诉他些什么，错过了或许之后再想让她开口就难了。

只是现在这种情形他又不能走，必须得把这边的事情尽快弄清楚，不然自己就只能一直耗在这儿。虽说这几天正放假所里也不会有什么事情，但他却更希望能够回去查萧家的事情，因为萧家的事情与他父亲的死应该有些关联。

第290章 精明的陈洁

还是庄严他们先到猴子沟。

秦慕飞那一车果然几乎就只有秦慕飞一个人在蹬车子，几个女人在车上叽叽喳喳地聊得欢快，秦慕飞却累出了一身的汗。

下了车子，秦慕飞长出着气摆了摆手：“姑奶奶们，你们还真就一点力气都不舍得出啊！”

邵艳轻笑道：“你可是男人，正该你出力气的时候呢。不过看你这样子还真有些缺乏锻炼，这怎么成呢？万一哪天结婚的时候你这体力可是吃不消的。”

秦慕飞知道她这话的含义，在这边有这样的风俗，那就是结婚的时候将新娘娶回家新郎得背着新娘上楼的。秦慕飞笑了，他说他家不用背，住的电梯楼，邵艳说那就等着瞧，看看到时候秦慕飞这小身板是不是真能够吃得消。

秦慕飞举手投降，她听出了邵艳话语中的威胁之意，这要是真得罪了邵艳自己结婚的时候指不定这帮人会有什么样的花样来折磨自己。

经历了这一次大家彼此也算是朋友了，自己结婚的时候说不定还真得请上她们。

庄严拍拍秦慕飞的肩膀，带着同情地说：“辛苦了。”

秦慕飞给了他一个白眼，也是庄严的命好，向紫苏喜欢他，大家也给向紫苏面子，为她创造机会，否则的话蹬车的活儿就该庄严去干了。

“哇，那么多的猴子！”向紫苏叫了起来。

这儿的人多，猴子也多，它们并不怕这些游客，相反的一些游客却有些怕它们。

姜珊珊皱了下眉头，看来她有些不适应，可能是刚才那只小猴子把她吓着了的缘故吧。

“那是猴王！”邵艳指向了一只大猴子，看上去比其他的猴子健壮，在它的旁边还跟着两只猴子，邵艳说有一只应该是它的配偶。

这猴王看上去很是淡定，就坐在不远处的一道矮墙上，目光向着场上扫过却没有一点动作。

“嗯，它应该就是猴王了。”陈洁说。

向紫苏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洁说道：“这些猴子都不敢轻易去靠近它，而且表现出了惧怕。”

庄严说道：“猴王也不容易做，常常会有来自内部或者外部的挑战，一旦失败它很可能会被赶出族群，那个时候它的下场是很凄惨的。”

姜珊珊说这一点倒是像极了人，不管你之前再怎么风光，一旦败落那个时候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我们到那边去看看吧。”许柔拉着向紫苏向着一个专门卖景区纪念品的摊子走去，摊子上多是一些猴子的公仔。

“多大的人了还玩公仔。”姜珊珊说。

许柔笑笑：“我倒是觉得公仔更可爱一些。”原来许柔也不喜欢这些猴子。

秦慕飞说早知道大家都不怎么喜欢猴子就不该到猴子沟来，庄严说来看看也没什么，既然都来到了龙架山就该把这儿的景点都逛一遍。

邵艳和陈洁很造成庄严的话，她们倒是没觉得这些猴子有什么。

姜珊珊虽然刚才还在笑话许柔她们，可也还是跟着许柔她们去了。

邵艳和陈洁在一旁小声地说着话，她们好像也没有什么游玩的兴致。

庄严说道：“前面有一个悬天观，听说香火还不错的，不想逗猴子我们就去那儿看看。”

陈洁点了点头，她确实对这些猴子无爱，邵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去哪儿都行。

邵艳看着不远处的许柔三人，轻声问庄严：“庄严，查出那个人是谁了吗？”

庄严摇头，陈洁说哪那么容易就查得出来，特别是发生了那晚上的事情那个人一定不敢再有什么小动作。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庄严的这个计划最终是要泡汤的，因为那个人在这几天应该不会有什么动静，要知道现在大家的眼睛可都是盯着的。

秦慕飞偷偷看了她俩一眼，心里暗道，这两个女人还真能装，弄得跟真的似的，明明就是她们自己在装神弄鬼，现在却在背后说别人。

不过秦慕飞也不是楞头青，他知道这个时候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笑笑：“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们就当是到这儿来休假呗。安心地玩上几天，等回去以后再说。你们也不必太紧张，既然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鬼怪那么她也就吓不着你们，至于说那些意外，只要小心一点就不会有什么事，除非她不动，她若是动还能够逃过你们俩的法眼？”

秦慕飞的话说得两人的心里都很是受用，这记马屁虽轻但却有效果。

邵艳得意地说道：“那是，姑奶奶我可不是吓大的。”

陈洁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是那个人一天找不出来就一直都是个隐患，他在暗我们在明，到时候只有我们吃亏的份儿，所以庄严你还是要加把劲，我倒是觉得要查出这个人来并不难，我和邵艳应该已经可以排除在外，那么就只剩下三个人，你很容易就能够锁定目标的。我们知道你和紫苏的关系不错，紫苏是个重感情的人，她与许柔走得近，自然是会维护许柔的，不过你就不觉得许柔表现得有些怪异吗？我就对她有怀疑，特别是她的梦游是真的还是假的还不好说呢。”

陈洁剑指许柔，这让庄严觉得有些意思。

他问陈洁：“为什么会这么想？这可是紫苏亲眼看到的，慕飞后来也赶去了。”

“眼见也未必是真的，你们能够保证她不是在演戏吗？只要下了功夫，装一下梦游就算是你们都不一定能够看得出真假来的。”陈洁说罢还用鼻子轻哼了一声。

不得不说陈洁说得也有道理，而且这种可能性庄严和秦慕飞并不是没有想过，昨晚他们就还在聊着这事儿，只是没想到陈洁竟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秦慕飞看了庄严一眼，庄严也正抬眼睛望向他。

秦慕飞问陈洁：“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还有一点你别忘了，她也遭遇了两次意外的。”

陈洁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她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说明自己无辜喽，你说她遭遇两次意外在我看来这就是最大的破绽，我们有人也遭遇了意外，但我们就只遭遇了一次，而她却接连遇到了两次，还有，她一直都是一个人住，父母在省城做生意，她虽然有份工作，但那工作对于她而言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我听说她父母是希望她也一起去省城的，可是她却不愿意和父母一起住，她很喜欢独处，我们的关系一直看着都不错，但每次她和我们一起出来玩到了十点钟都会先行离开回家，以前她父母在还说得过去，她是乖乖女嘛，可是如今她可是一个人，还是这样。这次上山来她算是破例了，也只有这次她没有提出要先回去。”

第291章 老道士

悬天观并不是真正的悬在空中，它是在猴子沟的一处山坡之上。

这是一座道观，传说是当年张真人在天福修炼时所建，但其实它是清代才修建的，据说是当年清兵入关后一小支明军的队伍逃到了这儿，为了躲避清廷的追杀他们便建起了道观，脱下了军装做起了道士。

他们并不是一时的兴起，当时他们这支队伍里还真有一个年轻时曾经做过道士的，多多少少会一些首家的本事，于是他便做了这道观的第一任观主，自称清虚道长。后来他还真为十里八乡的人看病驱邪，挣得了一个好口碑，悬天观便渐渐地香火旺盛了起来。

因为悬天观的地位偏远，所以一直都避祸于世外。

几人来到悬天观的门口，一个小道士迎上前来：“无量天尊，几位是来进香的吗？”

庄严没有说话，秦慕飞点点头：“我们是来拜三清祖师的。”

小道士闻言说道：“请随我来。”

他便在头里引路，庄严等人跟随在他的身后。

秦慕飞小声对庄严说：“竟然还有小道士接引。”

庄严微微一笑：“恐怕他接的不是我们，而是香油钱，你可是土豪，这钱你来出。”

“不就是上几柱香吗？能有多少的香油钱啊？我出便是了。”秦慕飞倒不在乎这几个钱，而且他也打定了主意捐个千八百的。

几个人来到了大殿，一个老道士便上前来，他的目光从庄严等人的脸上瞟过，最后落在了向紫苏的身上，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他的神情自然众人都看到了，都忍不住也望向了向紫苏。

向紫苏被大家看得有些不自在，心里也有些暗暗嗔怪这老道士的无礼。

“道长怎么这样看着我？”向紫苏问道。

那老道士这才恢复了神情：“姑娘这面相实在是贵不可言啊。”

老道士倒是没有看走眼，向紫苏可是天福药业的董事长，当家人，亿万小富婆，自然是贵不可言。只是不知道这老道是真有本事能够看得出来还是之前就曾经见过向紫苏。

像向紫苏这样的人是经常会出现在一些媒体上的，所以老道士的表现在众人看来有取巧之嫌。

庄严笑道：“道长还会相面啊，不如也给我看看呗。”

老道士看向庄严，眯缝着眼睛，半天才说道：“小兄弟，贫道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庄严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没有什么当不当的。”

“好，小兄弟的父亲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庄严的神情一变，就连向紫苏和秦慕飞也大吃一惊。

庄严此刻不得不相信这老道确实有些厉害，他肯定自己这是第一次与这老道见面，而自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老道是断然不可能认识他的。

“没错。”庄严点了点头。

老道士又问道：“你父亲死于非命，而且死前还惹了官非。”

庄严是彻底被雷住了，倘若不是在这深山之中他差点就怀疑这老道士是查过自己的底细的。

老道士看出了他的震惊，笑了起来：“贫道别的本事没有，相人之术是一看一个准。”

庄严也笑了：“道长厉害啊，又让你给说对了。”

老道士叹了口气：“你父亲的事情并没有完，而这一切最后都将会印证在你的身上。”

庄严要说不服气都不行，人家老道士每一句都说得没有错。

“那道长看我能不能遂了心愿呢？”庄严是认真的，他很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抓住那个人为自己的父亲正名。

老道士点点头：“虽有波折，但结果却是好的，不过你得小心一点，你命中有一劫，能不能躲得过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向紫苏听了有些着急地问道：“你既然都看出他的命中有劫难就不能帮帮他吗？”

“姑娘，你莫非是把贫道当成那些蒙人骗取钱财的江湖骗子了？既是劫难贫道又怎么能够帮得了他？只能靠他自己，那句老话怎么说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些江湖骗子总是说能够帮你消灾免难，那都是骗人的，他们若真那么厉害又何必出来摆摊算命呢，算命算命，无非就是用你的命去养他的命。”

向紫苏听了他的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几个女人面面相觑，她们虽然和庄严相处了这些天，但对于庄严的过去却是一无所知。女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邵艳拉住了向紫苏：“紫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庄严的爸爸怎么了？他又有什么心愿呢？”

向紫苏瞪了邵艳一眼：“你咋那么多事啊，和你有关系吗？”

邵艳嘟着嘴：“我不就是问问吗？说不定我还能够帮上什么忙呢。”

向紫苏却是摇摇头：“你帮不了他，没有人能够帮得了他，除了他自己。”

秦慕飞上前一步，手里拿着一千块钱，他恭敬地递给老道士：“道长，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权当是给观里添些香油。”

老道士没有拒绝，让那小道士收起了钱。

老道士对秦慕飞说道：“你是无根之人，却比很多有根的人有造化，这钱我就收下了，也算是你行善积德。”

秦慕飞理解老道士说的无根和有根是什么意思，他是孤儿，那不就是无根之人吗？说他比很多有根的人有造化，他现在可是天福药业的副总，而且还是公司的实权人物，除了向紫苏那就是他说话最为管用了，又有多少人能够像他这样？

秦慕飞也没有再问他什么，他觉得有时候不必去知道未来是什么样子的，若是好倒也就算了，若是不好的话会让人的心里笼上一层阴影，从心理学的角度而言也是一种心理暗示，这种心理暗示很可能会对人的精神与行为造成一定的影响，倒不如懵懂大吉利的好。

他拍拍庄严的肩膀：“去给三清祖师上香吧。”

他也不希望庄严再和老道士谈下去，虽然老道士说得没错，但他还是担心庄严会因为老道士说的那个劫难而有什么心结。

庄严也是聪明人，与老道士行了个礼就跟着秦慕飞去进香，原本向紫苏还想问老道士什么的，可是转念又一想还是算了。

老道士说得没有错，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相信庄严一定会吉人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

第292章 打个赌

悬天观的事情只是个插曲，不过那个老道士却是让大家都津津乐道，那道士俨然就是一个世外高人。

回去的路上秦慕飞一直在观察着庄严的神情，相比来的时候庄严要沉默多了，秦慕飞知道一定是那个老道士的话让庄严的心里有了起伏。

“有些路早已经是注定了的，你必须要走，你也只能坚持走下去。即便你知道了其中的凶险也不可能放弃的，不是吗？”秦慕飞了解庄严的性格，庄严原本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庄严点点头，确实就是这么一回事，他深吸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结局是好的，不是吗？”

他说的结局自然就是老道所说的，他是能够遂了心愿的，至于说那个劫难嘛就懒得去管它了。

这趟猴子沟之行大家原本是觉得有些扫兴的，因为他们都不喜欢逗猴子，而且这样放养着的猴子很有侵略性，猴子伤人的事件时有发生，为这个景区没少打官司。

不过在悬天观他们却找到了亮点，那老道士的本事令他们折服。

“艳子，你怎么就不问问你的姻缘？”陈洁问邵艳。

邵艳不屑地说道：“问它做什么，缘份这种事情早就已经注定的，我相信总有一个是属于我的，只是还没有遇见罢了。倒是你，你是该问一下的，这么些年了也不见你交男朋友，我甚至都怀疑你的取向有问题。”

陈洁翻了一个白眼。

回去他们没有再租那脚踏车，步行出的猴子沟，其实步行比骑那车子还要快些，特别是对于秦慕飞而言，和几个女人一车他根本就是个车夫，只有他一个人出力，这速度几乎就是龟速。

向紫苏来到了庄严的身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还在想着那臭道士说的话？”

因为那道士说庄严的劫难不能破解，所以向紫苏对他也就没有什么好印象。

庄严轻笑道：“人家怎么就成了臭道士了？他可是个高人。”

“我看也不咋样，他要真是高人那就一定能够替你把这个劫难破解了。”

庄严摇摇头：“他说得没错，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他真要说能够破解那我还就会怀疑他是不是个江湖骗子呢。”

向紫苏挽住了庄严的胳膊，庄严先是一愣，想要挣脱，但她挽得很紧，庄严若真用力挣开的话那会很伤她的面子，而且她的朋友们都在呢！

所以庄严只能随她去。

“你不必太在意他的话，我相信不管是什么样的困难都难不住你。”向紫苏这话像是在安慰庄严也像是在安慰自己。她说得庄严的心里暖暖的，他冲着向紫苏笑道：“没错，没有什么困难能够打垮我，也没有人能够打垮我，除了我自己。”

回到树屋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午饭的时候刘菲菲也来了，她看上去精神不错，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慕飞，我听说你今天给她们当车夫了？”刘菲菲望着秦慕飞说道。

秦慕飞尴尬地笑笑：“可惜你没去，你去了我也一样是你的车夫。”秦慕飞说这话的时候暗想，要是刘菲菲去了肯定又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那样他就更加的吃不消的，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刘菲菲会帮着他一起蹬车。

刘菲菲一副心疼的样子：“看把你累成了什么样子，汗都出来了。”说着她竟拿了纸巾凑到了秦慕飞的面前，那样子是准备帮着秦慕飞擦汗呢！

秦慕飞忙让开了：“这都多长的时间过去了，早就不累了，吃饭，吃饭吧！”

他赶紧挨着庄严坐了下来，刘菲菲一下子就笑喷了，她其实也就是想捉弄一下秦慕飞，她哪里就花痴了，只是觉得像秦慕飞这种在情感上很单纯的男人逗起来很有意思罢了。

许柔为大家盛好了饭，安静地坐到了向紫苏的身边，姜珊珊问刘菲菲：“你到底是真不舒服还是装的啊，我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好。”

“我就是装的怎么了？我就想懒在床上，好容易有一个长假还不许人家睡到自然醒啊。”刘菲菲嘟起了嘴，原来今天早上她根本不是有什么不舒服，而是想要多睡一会。

接着她又叹了口气：“可惜，早知道我们慕飞会被你们欺侮我一定就跟着去了，要是我在你们谁敢欺侮他？”

她的话又惹得众人的哄笑，向紫苏对秦慕飞说道：“看到自己这么吃香心里一定特别高兴吧？要不要回去我把这事儿和你女朋友说道说道。”

秦慕飞忙说道：“千万别，我家那位的心窄，真要惹她生气了我还得哄好半天呢。”

庄严看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说秦慕飞都是他请来帮忙的，他也不愿意看到秦慕飞这样的难堪。

他说道：“行了，你们就不要戏弄他了，紫苏，他可是你的左膀右臂，真要是后院起火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损失呢。”

向紫苏吐了下舌头，不敢再说话。

饭桌上的气氛还算是不错，当庄严问起下午怎么安排的时候邵艳说下午就不集体活动了，自由活动，谁想去哪玩就去哪玩，不想去的就在屋里休息。

她起了个头几个女生都说那就自由活动吧，庄严没有什么意见，这龙架山玩的地方他们几乎都过了一遍，他还真想不出还能够去哪呢。

吃过午饭大家就各自回了屋，秦慕飞则是跟着庄严去了他的那儿。

“昨晚没什么事情发生，看来你的希望要破灭了，照我看来这几天应该都不会有事。”

秦慕飞一边喝着茶一边说。

庄严扔给他一支烟：“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加上今天还有两天半呢，我相信自己的直觉，一定还会有事情发生的，不信我们打个赌。”

秦慕飞来了兴趣：“好啊，赌什么？”他一直就不相信庄严所说的直觉，在他看来直觉都是骗人的，不过是一种先入为主的首因印象罢了。

庄严说道：“赌一顿大餐，标准不低于一千块钱的。”

秦慕飞的兴致一下子就没有了，一千块钱的大餐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什么。

庄严见他这个样子也想起来了，一千块钱对于秦慕飞这个堂堂天福药业的副总经理来说真不算事儿，他咳了两声：“那你说赌什么？”

“我要输了请你吃大餐，喝茅台，标准不低于三千块，你若是输了就要答应和紫苏在一起！”秦慕飞提出了他的条件，庄严一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我可不拿我的终身大事来赌，而且这赌得也不公平。”

第293章 果然是被威胁

下午邵艳和陈洁出去了，她们告诉庄严只是在附近走走，也没有什么具体的地儿。

姜珊珊和刘菲菲约了许柔、向紫苏去酒店那边的室内游泳池游泳，问庄严和秦慕飞要不要一起去。

秦慕飞因为害怕刘菲菲一口就拒绝了，庄严操心她们在游泳的时候会出现意外就答应了和她们一道去。

刘菲菲见秦慕飞不去也说她不去，她要留下来陪着秦慕飞，秦慕飞顿时头都大了。

庄严冲他笑了笑：“你的麻烦来了，唉，我已经很帮你了，可是你的事情最终还得靠你自己解决。”他很同情地拍了拍秦慕飞的肩膀，秦慕飞瞪了他一眼。

酒店也是景区开的，原本在这龙架山上就只有酒店，树屋是后来酒店方推出的一个新的项目，其实就是为了方便那些恋爱中的男女朋友。

酒店的一楼有一个室内游泳池，像现在这种天气要是在室外的话那还真不敢游，估计游一趟起来就会冻得哆嗦。

虽说黔州的气候不算冷，可毕竟也是入冬的节奏。

几个女孩的身材都很好，穿上游泳衣更是显得窈窕标致。

许柔和向紫苏先下水了，姜珊珊却没着急下水，在岸上的躺椅上躺下，然后望向一旁的庄严：“你不应该来的。”

“啊？”庄严张大了嘴，不过马上他就明白了姜珊珊的意思，那就是如果那个人就在这儿的话自己若是不在她就能够找到机会出手。

可是这儿只有许柔和姜珊珊、向紫苏三个女人，向紫苏是肯定可以排除在外的，那么就剩下姜珊珊和许柔了。

“你是故意提出来游泳的？”庄严问她。

姜珊珊道：“是的，只是我没想到菲菲不来，她一不来那么就只剩下我和许柔了，除非许柔不是那个人，如果她是那个人一定会在这儿想办法对我下手。”

庄严没想到姜珊珊也在怀疑许柔，陈洁怀疑许柔她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姜珊珊呢？她又会怎么说。

“说说吧，为什么怀疑许柔。”

姜珊珊摇摇头：“我并不是怀疑许柔，我只是在说一个事实而已，我说过，我怀疑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当然，除了与这件事情无关的向紫苏。”

她的目光望向了泳池里的向紫苏和许柔，两人都已经游了起来，她们在水里好像就是两条美人鱼。

庄严也躺在了椅子上，姜珊珊的话说得很客观，她确实有资格怀疑她自己以外的任何的，但前提条件是她首先得保证自己和这个案子也没有什么任何的关系。但就算是她保证庄严会相信吗？不会，庄严现在谁都不相信，这五个女人都不简单，每一个都说了谎，不管她们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撒谎庄严都不会轻易相信她们所说的每一句话。

他没有接姜珊珊的话茬，目光望向了水中的那两条美人鱼。

向紫苏向着庄严招手，庄严摇了摇头，他现在还不想下水，他脑子里面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思考。

“你慢慢在这儿想吧，我下去了。”姜珊珊喝了一口饮料站起来走到了水池边，也下水去了。

泳池的人不算多，零零星星有七、八个。

庄严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他用不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上泳池，只要姜珊珊与许柔不是一路的，那么她们就一定会互相提防，互相警惕，再说还有向紫苏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庄严想到了萧雪燕的那个电话，萧雪燕好像真有什么话要说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的难以启齿呢？想到这儿庄严拿起了手机，找到萧雪燕的号码给她拨了过去。

铃声只响了两下那边就接通了。

“雪燕，是我，庄严。”

那头萧雪燕说话了：“嗯，有什么事吗？”

“早上你给我找电话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萧雪燕有些犹豫，片刻之后她说道：“庄严，你恨我吗？”

她这话让庄严有些突兀，庄严愣了下神，然后说道：“恨你？我为什么要恨你？”

“我让你失望了，我阻止了你的调查，我听叶玫说了，那件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可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萧雪燕有些语无伦次，但庄严还是听明白了，一定是叶玫告诉了她自己父亲的事情，他并不怪叶玫，就算是叶玫不说萧震雷或许也会告诉她的，萧震雷与周宏的关系很好，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或者通电话的时候应该说过自己的事情。

“你想多了，我没有怪你，只是我很好奇，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之前一直都是你想要弄清楚是谁要害你和你父亲，也是你主动找到我来帮你查清楚这件事情的，我知道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如果你愿意说出来的话我会认真听的。”庄严并不恨萧雪燕，如他自己说的那样，他只是觉得好奇，到底是什么使得萧雪燕转变了态度，难道是那个人对她做了手脚？将她也催眠了，让她按着自己的指令行事？不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萧雪燕就不会有这般的想法，也不会这样的痛苦了。

那么一定是那人威胁她，用她最在乎的人或事威胁她。

“是不是有人威胁你？”庄严问道。

他明显地听到萧雪燕吸了口气，之后她才缓缓地说道：“关于我和我爸失踪那晚的事情我没有骗你，我能够记得的也都告诉了你，我之所以不让你继续查下去是因为后来我接到了一个电话，应该是那个人打来的，他告诉我那晚的事情只是给我一个警告，如果我们还要继续查下去的话那么那晚的事情还会发生，而且我爸是不是还能够活着回家就不好说了。庄严，我好怕！”

庄严皱起了眉头，还真被自己猜中了，有人用她父亲的生命安全来威胁她，所以她才不得不这样做。

庄严问她接到那人的电话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告诉庄严就在她请客和向紫苏一起吃饭的那天晚上，她回到了家之后。

庄严听了松了口气，这么说来海蓝地产与天福药业的合作和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关系，纯粹就是商业上的合作。

“你不用怕，有我，有叶玫，我们不会让你和你父亲受到哪怕一点的伤害的。”庄严的语气虽然很温柔，可是却透着一股子的刚毅与坚强，这让萧雪燕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第294章 突击学的

挂了电话庄严就在想一个问题，那个晚上那人费那么大的力气把萧家父女给弄到了荒郊野外就只是为了给他们一个警告吗？他是想通过萧雪燕来逼使自己放弃调查，他应该知道整个事情调查的主力就是自己。

想想应该也是这样，那之前庄严同样也接到了那人发来的信息，就是劝他不要再多事，还说什么这一切都已经注定了，庄严无论做些什么都是无法改变的。

想到这儿庄严的心里很是愤怒，这个人竟然用这样卑鄙的手段来阻止自己的调查！

不过很快庄严就平息了自己的怒火，他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为什么一定要阻止自己继续调查，说明自己应该是要触及到了这件事情的真相了吧，所以他慌了。

还有一点，那就是那个人锁定的目标被庄严给设法给保护了起来，他根本就无从下手。

不对。

庄严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萧震雷不就是对方的目标之一吗？他那晚完全是有机会干掉萧震雷的，可是他却让萧震雷安然地回到了家里，为什么？

庄严百思不解，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泳池边踱步。

水里的三个女人看到庄严这副样子，许柔轻声问向紫苏：“他这是怎么了？”

“他呀，脑子闲不住，一定是什么问题把他给难住了吧，你没见他那眉头锁得那么紧。”向紫苏知道庄严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就有来回踱步的习惯，不只是在房间里，在外面他也一样控制不住这个习惯。

“一个人太聪明了不好，从古到今那些聪明人有几个是能够长寿的？”姜珊珊来了这么一句。

向紫苏拂水淋她：“你就不能盼着他好吗？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姜珊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确实有些不像样子，她歉意地说道：“我只是有感而发，不是故意的。”向紫苏吧哼了一声，三人也不再管庄严，自己又痛快地游了起来。

“小柔，没想到你游泳游得那么好。”姜珊珊与许柔并排，她夸赞道。

许柔有些不好意思地脸一红，低下了头：“我以前不会游的，那天不是发生意外掉到水里差点就淹死了吗？想想我都觉得后怕，所以就花钱去游泳馆里学了几天，这样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就能够应对了。”

姜珊珊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游泳还是应该学的，不过看你这架势可不像是只学了几天的，就连我都游不出你这种水平。”

姜珊珊还是有些怀疑，不过却没有在脸上表现出来。

许柔没有说话，向紫苏道：“我们和小柔这么多年你有看到过小柔游泳吗？她确实是在游泳馆学的，那教练还是我介绍给她的呢，也就是上了四堂课吧，那教练说小柔很有悟性，特别适合学游泳，还说如果她能够好好练练说不定能够去参加比赛呢。”

许柔说道：“别瞎说，人家那是恭维的话，那些人啊，只要你愿意出钱，他们能够把你吹上了天，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就我这体能还比赛？不活活累死才怪。”

庄严在岸上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三个女人说话他都听到了，他扭过头去望向许柔，从许柔游泳的样子看来确实不像是刚学会的。

四节课就能够游得这么好，那许柔还真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喂，别老呆在岸上，下来啊！”向紫苏发现庄严正看向她们，她对庄严说道。

庄严摆了摆手，指指自己手上的手机，他总不能拿着手机下水吧，这个时候要去把手机存了的话还得折回到更衣室那边。

再说了，他来并不是来玩的，只是来看着三个女人，不让她们出事，邵艳、陈洁和刘菲菲她们都不在，万一她们那边出点什么状况的话秦慕飞肯定会给自己来电话，要是接不到就耽误事了。

不过这个理由他就没有再细说了，只要让向紫苏知道他拿着手机不好下水就是了。

回到了椅子上，庄严轻轻叹了口气，他觉得还是高估了自己，原本以为碟仙的事情很容易就能够查清楚的，可是现在看来比自己想像中的复杂多了，也不知道这一次自己的判断是对是错，要是那个黑手不再有所动作的话，那么自己可能只有承认失败，先回茶城去了。

自己能够想到这一点那个人应该不会想不明白，除非她是想和自己进行交锋，在与自己斗智的过程中找到满足感。

秦慕飞的电话打了进来，庄严一惊，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他赶紧接听电话。

“你们还在游泳池呢？”秦慕飞问道。

庄严应了一声，他问秦慕飞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慕飞笑道：“你小子就巴巴地盼着出事吗？没出事，让你失望了，我和菲菲准备过来。”

“哟，都叫菲菲了，蛮亲热的嘛，行，要来就来吧，我没下水，在岸边呢。”

不一会秦慕飞和刘菲菲就来了，两人都已经换好了泳衣。

“你先去游吧，我和庄严在岸上呆一会。”秦慕飞对刘菲菲说，刘菲菲有些不乐意，可是还是一个人下水去了。

“有女人追的感觉怎么样？”庄严戏谑地问道。

秦慕飞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以为她真是喜欢我啊？不过是喜欢拿这事儿逗乐子罢了，我不是她喜欢的那类型，而我的心里只有我未来媳妇。”

庄严知道秦慕飞对感情还是挺专一的，所以他也没打算再调侃秦慕飞。

“邵艳她们回来了吗？”庄严问道。

秦慕飞说：“还没有呢，我倒是和老卢发了个短信，他跟着邵艳她们的，出不了事。”

“她们去哪了？”庄严问道。

秦慕飞说她们好像是去了雨坳。

庄严知道那个雨坳，据说也是龙架山的一处自然景观，之所以叫雨坳是因为那个山坳之中经常下雨，哪怕是山里的其他地方都是艳阳高照的时候那个山坳也总是雨水不断。

“那地方可是不近，她俩说的随便走走却走那么远。”庄严说。

秦慕飞笑了：“或许是她们有很多话儿不方便当着我们说吧，所以才会选了那么一个地方，不过我听去过雨坳的人说那地方的景致还真是不错，一天到晚都有着迷雾，不下雨的时候放眼望去全是雾气，雾大的时候可是伸手不见五指。”

第295章 八卦的庄严

午饭的时候问她们怎么安排邵艳先提出的自由活动，还说龙架山也差不多都逛遍了，她倒好，自己和陈洁去了雨坳。

不过这也怪不得她们，又没有说不许去景点参观，只是她们这么做让庄严觉得有想要甩开众人的嫌疑，或许真像秦慕飞说的那样她们有话要单独找个僻静的地方说吧。

秦慕飞说得两句也下水了，因为庄严问他和刘菲菲刚才都在做些什么，他现在最不愿意提的就是刘菲菲的事儿，其实他和刘菲菲也就是在附近转了转，原本他以为单独和刘菲菲在一起她一定会说一些让自己接不上来的话，比如男女感情什么的，却没想到刘菲菲却表现得很正常，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普通朋友一样。

秦慕飞松了口气，不过很快他便猜到了刘菲菲耍的小心眼，这丫头不会是在玩欲擒故纵吧？如果她打的是这个主意的话那她就错了，这种小手段用在喜欢你的人身上有用，可是秦慕飞对她根本就没有什么想法，这法子没用。

所以刚才他们的独处倒是没有给秦慕飞造成太大的压力。

望着惶恐下水去的秦慕飞庄严笑了，这一笑也让他放松了许多，他决定暂时不再去想，也跟着下水去玩一会，总得让这脑子休息一下。

随着庄严下水大家的玩兴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们在水里嬉戏着，仿佛就像是孩子一般。

“要是没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该多好！”游到庄严身边的向紫苏说。

庄严的目光落在游得起劲的许柔身上：“她游得真好。”

向紫苏扭头看了一眼庄严，她不确定庄严有没有听到她说话：“我说的你听到了吗？”

庄严也扭过头来，点了点头：“听到了，你说要是没发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该多好，但事情已经发生了，这种假设没有任何的意义。”

向紫苏嘟起了嘴，庄严又说道：“她真的只学了几天？”

向紫苏道：“当然，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庄严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想向紫苏是不可能会骗他，但却不代表向紫苏不会被许柔所骗。

庄严不否认这个世上有天才，但要说只学了几天游泳的人就能够游得这么好他还真有些不敢相信。他觉得许柔原本就会游泳，只是装做不会游泳，她为什么要装呢？庄严觉得她是为了配合那次意外，如果她是会游泳的，而且还游得特别的好，那么那个意外对于她而言就没有太大的危险，一个没有危险的意外会让人觉得不真实。

不过向紫苏她们和许柔认识却不是一天两天，要是许柔一直对她们隐瞒会游泳这件事情那许柔这心里就太能够藏事了。

或许她并不是有意隐瞒，而是这些年她都没有机会和她们一起去游泳，如果她的家人不允许她到外面去游泳的话，那么这也能够解释得通。

庄严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这个问题也无需纠结，归根结底这只是一件小事。

他对向紫苏说：“如果可以，我想到省城去见见许柔的父母，你能够给我一个他们的联系方式吗？”向紫苏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庄严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想着要见许柔的父母了，难道庄严还是在怀疑她吗？

庄严见她这副表情忙说道：“别瞎想，我是想和他们聊聊许柔梦游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要是我们不认真对待，万一……”庄严没有把话说完，后果他曾经说过，他相信向紫苏应该能够懂的。

向紫苏皱起了眉头，有些犹豫，她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许柔父母的联系方式告诉庄严，若是这件事情让许柔知道了会不会责怪自己？如果不告诉庄严，那么庄严就无法帮助许柔，万一许柔真有精神问题的话，长此下去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就在向紫苏准备开口的时候许柔游了过来：“咦，你们怎么不游啊，赶紧游几圈，然后回去了。”

庄严和向紫苏这才游了开去。

一边游着，向紫苏一边对庄严点头，那意思是她想好了，愿意把许柔父母的联系方式给庄严。

上了岸，大家换了衣服向紫苏就拿起手机给庄严发了一条短信息，她把许柔父母在省城的联系方式给了庄严。

她告诉庄严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许柔知道，最好是能够让许柔的父母也帮着保密。

庄严答应了，就算向紫苏不说他也是这么想的，他相信许柔的父母一定也能够理解，从向紫苏那儿了解的情况，许柔的父母不是不爱她，而是他们因为平日里忙着生意上的事情又怕放任许柔最后她会学坏，所以他们的教育方式就简单粗暴，用她父亲的话就是棍棒底下出好人。

偏偏许柔很乖，但学习的成绩却不怎么样，她父母很看重她的成绩，为这个她就没少捱父母的责骂，她不敢和父母顶嘴，她知道那样的后果只能是让她的父母更生气，最后她也会挨打。

时间一长她就养成了面对父母的责难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忍受，这种性格也为后来她的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无论是和谁她都是这样轻言细语，感觉很温柔，就算她真被惹急了生气了也就是低头不说话，她不会轻易和别人争个输赢对错，按她的性格应该有些自闭才对，她能够像现在这样有一堆朋友在庄严看来也是奇迹了。

说到她的渣男友庄严就想，那个男人之所以离开许柔会不会也与许柔的性格问题有关，就算她再温柔但是让你整天对着这么一个不温不火没有脾气的人时间长了也会有些受不了。因为许柔的温柔只是表象，而且她也没有太多的主见，在别人拿主意的时候她是不会提出反对意见的，除非真正损害到了她的切身利益，让她觉得再也无法忍受。

庄严突然对她的那个渣男男友产生了兴趣。

他悄悄问向紫苏那个男人的情况，向紫苏像看怪物一样地看着他：“我怎么从前没有发现你是这么八卦的一个人，我警告你，不许在她的面前提那个臭男人！”

庄严苦笑：“我不提，我不会在她的面前提的，不过你还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嘛，我很想知道她到底找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向紫苏这才说道：“他叫侯大强，没工作，跑网约车的，就他那买车的钱还是我们小柔出了大半呢，当时我们就说她怎么就找一个无职无业的，她的条件虽不敢说很好，可是也不差，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啊？”

“这个侯大强家也是天福市的？”庄严问道。

向紫苏摇头：“他不是黔州人，是从巴渝那边过来的，我就说外省人靠不住的，指不定哪天拍拍屁股就走人了，现在倒好，小柔是钱也花了人也没了，整个一个人财两空。”

“你是说这个侯大强回巴渝了？”庄严问道。

向紫苏没好气地说：“谁知道呢，反正我们都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第296章 重大发现

晚饭的时候邵艳和陈洁才回来，老卢给庄严来电话，说她俩进了雨坳之后他的人就没能跟上去看她们到底都做了，怕离太近被她们发现，离得远了就什么都看不见，今天雨坳不有下雨，雾却是很大。

两人回来的时候春风满面的，那样子似乎玩得很尽兴。

“哟，还知道赶着饭点回来呢。”刘菲菲阴阳怪气地说。

邵艳白了她一眼：“怎么着，合着我们就不能回来吃饭了？”

许柔看了刘菲菲一眼，示意她少说两句，庄严说道：“好了，一见面就掐有意思吗？都坐下来准备吃饭了。”

刘菲菲这才没有再说话，坐在秦慕飞的身旁，端起碗筷吃了起来。

庄严和秦慕飞说要喝啤酒，邵艳说她也要喝，刘菲菲马上也不甘示弱地让庄严给她也倒上一杯。

“雨坳好玩吧？”姜珊珊问陈洁。

陈洁点点头：“还好吧，之前我们说是瞎逛一下，后来听他们说起雨坳邵艳就来了兴趣，非得拉着我和她一起去，今天没有下雨，不过雾却是很大，隔上三、五米几乎就看不清人影了。”

庄严心道果真如老卢说的那样，那个地方雾大，他的人根本就盯不住。

还好这二人在雨坳里没有出什么事，不然的话可就不好说了。

不过再想想他们又能出什么事啊，就她们两个人，其他人都在自己这边。

庄严在想她们真是临时真意去的雨坳吗？之前可是邵艳先提出的自由活动，然后她们转了一会就去了雨坳，偏偏那个地方很特别，老卢的人跟着也看不到她们都做了什么。

越是这么想庄严越是觉得她们去雨坳并不是突发其想，而是早就预谋好的。

可她们为什么非得到那儿去呢？就算像秦慕飞说的那样她们有什么话要说，两个人一个房间难道还找不到说悄悄话的机会吗？不对，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庄严想到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自己和秦慕飞之前的一个猜测，邵艳和陈洁之外还有第三个人，这个人和邵艳和陈洁是一伙的，他或者说是她也跟着上了山，至于说躲在哪儿就不好说了，邵艳她们去雨坳很有可能就是和这个人见面，商量什么事儿。

庄严抬眼望向了邵艳和陈洁，有趣的是陈洁好像也正向他这边看来，陈洁的目光淡淡，看不出有什么情绪的波动，但她的眼角有些不自然地抽搐，她抬手理了下自己的头发，这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她是想抬手挡住庄严的目光，她害怕庄严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果然有鬼，庄严的心里冷笑。

庄严觉得这或许是一个突破口，只要找到她们身后的那个人就可以和她们摊牌了，虽然庄严并不觉得她们就是制造意外的人，但她们一定有着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五个人他决定一个一个地排除，把所有的不可能都排除掉，那么剩下的那个就必然是可能了。

他的脸上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微笑。

陈洁看到他脸上的微笑心里有些不踏实，她总觉得他的笑容带了几分邪性，好像平时他的笑容就是这样吧，又或者不是？陈洁吃不准，她往邵艳的身边靠了靠，邵艳看她一眼，又抬眼看向庄严，庄严的目光早就已经收回去了，此时他正和秦慕飞有说有笑。

刘菲菲看向邵艳的眼神有些怪异，这是秦慕飞先发现的，用秦慕飞的话说他甚至有些怀疑刘菲菲对邵艳有意思。

他的话却让庄严整个人都僵住了，庄严像是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眼前一下子就明亮了许多，刘菲菲为什么要直要针对邵艳和陈洁，她更多针对的应该是陈洁，而陈洁对她好像也有敌意，庄严一直就不明白这敌意是怎么来的，但如果照着秦慕飞说的那样刘菲菲对邵艳存着异样的感情的话那么就能够解释得通了。

虽然这个猜测有些大胆，但却不是一点都没有可能，这年头在这方面的取向有问题并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但这只是刘菲菲的一厢情愿还是邵艳本身也是这样的一个人，她与陈洁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也是这样呢？这就不得而知了，估计就连许柔、向紫苏和姜珊珊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吧。

只是她们为什么会没有发现呢？她们可是很多年的挚友了。

想想向紫苏这些年几乎就没有呆在天福市，她没发现也不足为奇，但其他人应该是走得很近的，特别是姜珊珊与刘菲菲之间的关系也不浅，难道她就不知道刘菲菲好这一口吗？或者是她知道了却没有说。

庄严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姜珊珊好好谈谈，或许只有姜珊珊能够给他一个答案。

饭菜很是可口，大家不由得都多吃了些，邵艳提出散散步也没有人反对，一众人就在树屋后面的那片林子里慢慢地走着。

刘菲菲依旧是缠着秦慕飞，此刻庄严已经没有了那种担忧，如果他猜得没错，刘菲菲真有那种取向的话那么她对秦慕飞的纠缠就只是一个假象，而且对于她而言纠缠秦慕飞一来是消遣，二来也很安全，她应该看得出来秦慕飞是一个对感情专一的人，无论她做什么都不可能让秦慕飞对她动心。

秦慕飞自己的心里也已经明镜一般，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在人前人后刘菲菲对他的态度不一样了，只有他们俩人独处的时候刘菲菲并没有再拿这件事情开玩笑，相反是在有人的时候她表现得很是缠人。

秦慕飞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不然他还真不敢多和刘菲菲接触呢。

看来庄严让他多接近一下刘菲菲是有好处的，不然哪里能够发现这个秘密呢？

想到这儿秦慕飞笑了，庄严看在了眼里，秦慕飞应该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吧。

许柔依旧是跟着向紫苏，仿佛她是真把向紫苏当成了她的守护者。

倒是姜珊珊落了单，庄严觉得这是一个和姜珊珊好好沟通的机会，他也放慢了脚步，等到了才走上来的姜珊珊。

“你是故意等我的吗？”姜珊珊早就发现庄严刚才是有意放慢了速度，所以她才会有此一问。

庄严没有否认，点了点头。

第297章 取向的问题

庄严确实是有意在等着姜珊珊，他想问姜珊珊一些关于刘菲菲的事情。

姜珊珊斜眼看了下庄严，菀尔一笑：“你就不怕紫苏吃醋？”

庄严有些尴尬地笑道：“她吃什么醋？再说我和她就是好朋友，我暂时还不会考虑那方面的问题。”

“你老是强调这个问题很容易让人觉得你是别有用心，也会给其他人一些想法的。”姜珊珊又道。

庄严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摇摇头：“我不这么认为，我并不是在强调什么，而是实话实说，至于别人会有什么想法我管不了，也不想去管，但有一点，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姜珊珊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或许你说得没错吧，老实说你是一个很优秀的人，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有安全感，我想这一点是很多女孩子都渴望的，所以对于女孩子而言你这样的人是有杀伤力的。”

庄严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这样的优点，而且还这么讨女人喜欢，他倒不会因此而沾沾自喜，相反的他觉得这也会给自己带来一些麻烦。好在自己是一个有原则有操守的人，只要自己能够守住本心那些都不是事儿。

“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我？”姜珊珊也是聪明人，她知道庄严等她肯定不会只是和她说这些，而且这话题还是她先挑的头。

“你和刘菲菲的关系看上去很不错。”庄严没有开门见山，而是很委婉地开了个头。

姜珊珊又瞟了庄严一眼，她的脑子里在思考着庄严说这句话的真正意图，虽然她有些猜不透，可是她却知道庄严应该是对刘菲菲产生了兴趣。

当然，她相信庄严不只是对刘菲菲有兴趣，包括自己他一定也同样的有兴趣，他应该也向其他人这样的打听自己吧？

庄严哪里知道姜珊珊的脑子里会想那么多，见她不说话就看了她一眼，这一眼正好与姜珊珊的目光相对，姜珊珊这才回过神来，轻笑道：“你也说了，看上去不错，是不是真的不错我自己都弄不明白。菲菲是一个很粗线条的人，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说话做事都很直接，仿佛没有太多的心机。”

庄严认真地听着，他还是从姜珊珊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端倪。

姜珊珊的用词很是讲究，她先不确定自己和刘菲菲的关系是不是真如看上去的那么好，又说她认为刘菲菲是一个粗线条的人，一个粗线条的人应该是没有太多心机的，但她却又用了仿佛这个词，又是一个不确定。

庄严微微点了下头，表示自己是在认真聆听，姜珊珊继续说道：“其实在请碟仙之前我们之间走得并不是这么近，虽然也经常在一起玩，但她给我的却是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那时候她与邵艳的关系要更好一些，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碟仙那件事情之后她们的关系像是疏远了，相反地邵艳与陈洁就开始走得近了。”

庄严插话道：“你是说邵艳与陈洁的关系之前并没有这么好？”

姜珊珊“嗯”了一声：“是的，陈洁在我们几人之中话不多，她与许柔不一样，许柔是不喜欢说话，或者说是怕说错了话得罪了人，陈洁怎么说呢，就像是不屑多说，对，那种感觉就是不屑，她好像有一种优越感，或许我可以用鹤立鸡群来形容吧，不过这种优越感我真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她凭什么看不起别人？”

庄严苦笑，他还真没想到这些女孩子之间的关系是这么的复杂，他就有些好奇了，既然陈洁都不屑与这几位为伍怎么又加入到了她们的中间来。

姜珊珊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说也许陈洁是无聊了想找人一起玩吧，而在所有的朋友中她们几个算是勉强能够入得了陈洁的法眼的。

庄严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陈洁了，对于姜珊珊这个人庄严自认为通过几次的接触还是有所了解的，她的话不能尽信，但水分相对就要少一些。

“刘菲菲以前谈过恋爱吗？”庄严问道。

姜珊珊想了想，大概是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吧。

半天她才说道：“她这个人喜欢去勾搭那些有女朋友的男生，可是当人家对她有意思的时候她却又一百八十度的反转，不再搭理人家。她撬墙角在学校是出了名的，但却并没有真正和哪个男生正儿八经地谈过一次恋爱。你若是不问我还真没有留意到，感觉上她就像这恋爱的一样。”

看来果真如自己想的一样，庄严从姜珊珊这些话里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但他还想要问得具体一些：“刘菲菲再之前有没有要好的闺蜜，我是说邵艳之前有没有和她关系处得好的女生？”

姜珊珊说这个她就不知道了，她和刘菲菲在一起的时候从来就没听刘菲菲提起过她的过去。

她问庄严：“你怎么突然对菲菲这么感兴趣，是不是怀疑她什么？”

庄严抿了抿嘴，轻声说道：“我在想她那方面的取向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这话只是我们俩之间说说，你要往外说我是不会认账的。”

姜珊珊没有理会庄严后半句话的狡诈，而是被前半句话给雷住了。

她瞪大了眼睛：“啊！你是说她是同……”

她后面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庄严便竖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嘘！”

姜珊珊赶紧闭上了嘴，她的目光看向了前面不远处正和秦慕飞走在一起的刘菲菲，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刘菲菲这个专喜欢撬墙角挖人家男朋友的女人居然取向上是有问题的，她不知道庄严是怎么得出的这么一个结论：“可是看上去不像啊，你看她对秦慕飞的样子，要说她不喜欢男人打死我都不会相信。”

庄严咳了一声：“我开始也不相信，但是通过这一次她对秦慕飞态度的观察我反倒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你若是知道她与秦慕飞独处的时候只字不谈感情的话你也会和我一样的想法。”

姜珊珊有些好奇：“刘菲菲与秦慕飞独处的时候都说了些什么？”

庄严便把下午的事情说了一遍，姜珊珊听了确实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外人在的时候刘菲菲竟然不抓住机会，相反是那样的处之泰然，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第298章 蔫巴儿了

“那么邵艳呢？”姜珊珊忍不住问了一句。

既然刘菲菲有那样的倾向，之前她又和邵艳走得那么近，那么邵艳和她会不会是同类人？如果是的话陈洁是不是就是刘菲菲与她之间的第三者，因为这样所以刘菲菲才会对陈洁有着那么强的敌意。

姜珊珊越想越觉得可怕，自己与刘菲菲共处一室，而且现在她又对自己是处处维护，难不成自己会成为她的下一个目标？

庄严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不过从邵艳与陈洁的关系来看倒还看不出有这方面的问题。”

“你和我说这些弄得我都不敢和她一个房间了，我可不想成为她们那类人。”姜珊珊说道。

庄严却说：“这些其实都只是我的猜测，不作准的，想要弄明白是不是这么一回事的话你和她在一起的时间相对多一些，好好留意一下。”

姜珊珊明白庄严的意思，那就是让自己来印证庄严的猜测是不是对的，她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这原本就和我没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万一她对我怎么样的话我又该怎么办？”

“那这些天她有对你做了什么吗？”庄严问她。

姜珊珊一怔，回想了这几天以来的情形好像刘菲菲还真没有对她做过什么。

她沉默了。

庄严说道：“你以为她维护你就是对你有想法吗？你错了，那只是因为针对你的人是邵艳和陈洁，她是在借这个机会表达她对那两人的不满。她们那类人也不是随便就会喜欢上一个人的，同样是讲缘份，请感觉的。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不会有事的。”

庄严说这话的时候有一种大灰狼骗小白兔的奇怪感觉，不过他认为自己说得并没有错，刘菲菲如果真是对姜珊珊有什么企图的话应该早就向姜珊珊挑明了，可是她没有，她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邵艳与陈洁的身上，说明她对这件事情还是耿耿于怀。

“好吧，不过你别抱太大的希望，要是真那么容易就能够看出来我应该早就看出来了，而不是等到你来告诉我这些。”姜珊珊说得也没有错，她确实一直都没有看出这一点来。

“喂，你们在后面聊什么呢，鬼鬼祟祟的。”向紫苏转过身来对庄严和姜珊珊叫道。

姜珊珊看了庄严一眼，然后笑着对向紫苏道：“你说我们能说什么啊，总不能是谈情说爱吧？”

庄严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这女人也太能说了吧？

向紫苏却并没有生气，也笑了：“就他那木头似的一个人哪懂得什么谈情说爱啊？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给我伪装一下浪子，可是真要和他动真格的他一下子就蔫巴了下去，就是个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话是有歧义的，引得几个女生都笑了起来，向紫苏有些不明白她们在笑什么，她悄悄问许柔，许柔说：“什么叫一要动真格的就蔫巴了？怎么好用这话来说一个男人呢？你自己好好想想这句话有几个意思？”

向紫苏这才愣住了，忙道：“不是，你们可别想歪了，我说的并不是那个意思。”

她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就给大家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就连秦慕飞也笑得不行，他用一种很龌龊很委琐的目光望向庄严，庄严恨不得脱下鞋子向他飞过去。

笑过之后邵艳说道：“紫苏，还真没想到你那么的开放，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都已经那啥了？”

庄严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他真不明白向紫苏怎么就冒出了那么一句，他咳了一声：“笑也笑了，闹也闹了，适可而止吧，我和紫苏之间是纯洁的，什么事都没有，你们也都别再拿我们来开涮了。”

庄严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知道自己再不站出来说两句以向紫苏的本事应该很快就会被几个女人弄得败下阵来，到时候自己可是黄泥巴掉进了裤裆里，它不是屎也是屎了。

见庄严一副正经的样子众人也不好再拿这事儿来开玩笑，陈洁说道：“好了，也走了很久了，回吧。”

“晚上做什么啊？”开口询问的是刘菲菲。

陈洁淡淡地说道：“今晚就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间里早点休息吧，我看大家也都累了。”

庄严没有说话，却仔细观察着陈洁说话时的样子，陈洁说话的口吻并不是一种商量的语气，就好象她在做决定一般，甚至还让人无法置疑。

可偏偏刘菲菲却不卖她的账，刘菲菲说道：“这才八点不到就休息啊？就是让你睡你能够睡得着吗？”

邵艳说道：“确实，现在休息是早了一些，不过这儿晚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要么唱歌，要么打麻将，不然就是四下转转，看看山里的夜景。”

陈洁说道：“那随便你们吧，我是真的累了，晚上我就在屋里看看书然后睡觉。”

她说完便先往回走了，也不管其他的人。

邵艳并没有跟着去，而是问道：“你们说吧，晚上怎么安排，我听你们的，随大流。”

庄严耸了耸肩膀，他也不知道，只得由着几个女人。

谁知道刘菲菲却道：“唉，算了，还玩什么啊，已经没有心情了，回屋，睡觉！”

姜珊珊看了庄严一眼，庄严知道姜珊珊的心里还是有些担心，要是在这之前她是不会怕与刘菲菲共处一室的，而且这两天她与刘菲菲的相处还算是融洽，可是现在她听说刘菲菲竟然有那方面的兴趣时她就不得不想着刘菲菲会不会看上了自己，要真是那样的话她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她可是一个各方面都十分正常的女人。

“好吧，各自回屋吧，想聊聊的自己串门，反正住得都不远。”这话是向紫苏说的，说罢拉着许柔也回去了。

这一次还是姜珊珊和庄严走在最后。

“我突然觉得当初就不应该加入她们这个圈子，我一直在问，我到底是怎么和她们走那么近成为好朋友的？说是好朋友但仔细想想却也没有那种特别亲密的感觉。”

姜珊珊居然开始怀疑自己怎么和几个女人混到一个圈子里来的了。

庄严说道：“你想多了，人是社会动物，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应酬交际的，也会有这样那样的圈子，除非死宅在家里，否则就只能适应这样的生活方式。”

第299章 一种暗示

向紫苏她们的树屋与庄严的树屋之间有一颗大树，大树上绑着一副秋千。

许柔文静地坐在秋千上，向紫苏在后面推着，庄严和秦慕飞在一旁小声地说着话。

向紫苏扭头问庄严：“你还没说呢，刚才你和姜珊珊在后面说什么呢？我很好奇，你怎么就和她有那么多话了？”

秦慕飞偷笑，看来向紫苏还是很介意庄严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的。

许柔轻声对向紫苏说道：“庄严要调查清楚这件事就肯定免不了要和我们打交道，不只是姜珊珊，估计每个人他都会有这样的接触的。”

向紫苏连忙摇头：“你们想什么呢，真以为我是因为他和她们走得近而生气呢？我只是感觉刚才她们应该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情，我看到姜珊珊的脸色都变了。”

庄严没想到向紫苏观察得那么的仔细，只是她问的时机不对，这种事情自己又怎么可能扯起嗓子到处去说呢，不管刘菲菲是不是那样的人自己都有义务替她保密的，这是做人的基本道德。

“没什么，就是了解下情况，你看到她的脸变了颜色是因为我提到了那个红衣女鬼，她是女人，而且也是碟仙那事儿的参与者，她会害怕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向紫苏听了觉得也是这么一回事，许柔说道：“真有红衣女鬼吗？”

庄严望着她：“我不知道，但邵艳和陈洁说她们亲眼见到的，我想她们应该不会说谎吧？”

对于许柔庄严是不会说真话的，毕竟在他看来许柔也是一个嫌疑人。

许柔叹了口气：“我倒是也想见见那个红衣女鬼，我们和她无冤无仇的她为什么要害我们，要是见着她我一定会问个清楚。”

向紫苏很是不相信地望着许柔，这个柔弱的女人怎么突然就有了这样的勇气。

“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话了吗？”许柔问道。

向紫苏笑了：“你没说错，只是我觉得这不太像是你的性格，你向来是一个不愿意多事的人，说是怕事也不为过，要知道那可是鬼呢，你就不怕吗？”

许柔很是认真地回答道：“我怕人，不怕鬼，其实在我看来鬼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人，别看整天对你笑嘻嘻的，装做很懂你，很关心你可是他们的心里怎么想的你却并不知道。古人不是说嘛，人心隔肚皮，还有一句话那就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人比鬼更加的可怕。”

许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确实令向紫苏有些瞠目结舌，但许柔说得没错，人心比鬼更加的可怕。

许柔又道：“况且我还真没见过鬼是什么样子的，可惜那晚上我只是看到了影子，听到了声音，我应该勇敢一点追出去看个究竟的。”

她话虽然这么说，可是那晚的事情发生时她还是心存畏惧的，她低下了头：“我也只是说说而已，要说心里还真是害怕的。”她说这话的时候多少带了些自责。

向紫苏见她的情绪不对就说道：“你别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别说你，谁不害怕，她们若是不害怕恐怕也不会答应这一趟跟着上山来了。”

向紫苏偷换了一个概念，这些女人答应一起到这龙架山来确实是因为害怕，但是她们真正害怕的一开始并不是红衣女鬼，而是那个在暗中制造了种种意外的人，当然，那个女鬼的诅咒确实深入了她们的心里，以至于在听到陈洁和邵艳撞见了那个红衣女鬼的时候大家的反应都很是强烈，那种反应更多是一种恐惧。

向紫苏在许柔的身后，她轻轻地推着许柔，秋千小幅度地荡了开去。

许柔双手紧紧地抓住了两边的绳子，不再说话了。

庄严对向紫苏和许柔说道：“你们再玩一会早点回去休息吧。”

然后对秦慕飞说：“走吧，到我那喝茶去。”

秦慕飞知道庄严一定是有事情要和自己说，而且应该是与之前他们猜测的刘菲菲的那件事情有关系，他笑笑，点了点头，也和向紫苏她们打了招呼就跟着庄严走了。

进了屋，秦慕飞关上门：“和姜珊珊聊得如何？是不是已经打听到了些什么？”

庄严便把与姜珊珊的谈论内容大致向秦慕飞说了一遍。

秦慕飞并没有感觉到惊讶，毕竟之前他们就已经作出了猜测。

他说道：“这么一来很多之前我们想不明白的问题就说得通了，刘菲菲是因为邵艳与陈洁走得近才对二人不满，可是有一点我仍旧觉得有些奇怪，陈洁是早就已经融入了这个圈子的，可是为什么非得是在碟仙那件事情之后和和邵艳走得那么近呢？碟仙那件事情就像是一个转折，好像经过那次之后她们很多人的性情都发生了变化，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渐渐变得微妙了起来。”

庄严也是这么认为，一切都是从碟仙的事件开始的，但缘由他也说不上来。

“对了，我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庄严说。

秦慕飞望着他，在等待他的下文。

庄严也不卖关子，先递给秦慕飞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之后说道：“姜珊珊说话的时候很小心，也很谨慎，她的用词似乎是经过了字斟句酌的。”

“哦？还有这样的事情？她用得着这样的严谨吗？”秦慕飞用了严谨这个词。

庄严笑道：“是啊，这就让我有些纳闷了，她像是生怕在我的面前说错话，而且尽可能不带误导似的。”在庄严看来姜珊珊那么谨慎就是生怕误导了自己，她说得很是客观，特别是说到她自己的看法时都会加上一句她认为，让庄严能够把她的看法与事实区分开来。

秦慕飞说道：“那你认为她为什么会这样？”

庄严眯缝着眼睛：“我在回来的路上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你看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她是在暗示我她也在调查这件事情？”

“啊？”秦慕飞表现得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仅仅是凭姜珊珊的谨慎庄严就能够想到这是她的暗示。

“未免有些牵强了吧？”秦慕飞说。

庄严苦笑道：“确实有些牵强，但直觉告诉我她对这件事情是很上心的，在几个女人中她说话是最接近于事实，如果她不是在暗中进行调查的话她也不可能很准确地对自己表述的事件进行这样的区分。”

第300章 第三个人

秦慕飞也不得不佩服庄严的这番分析，他觉得确实有一定的道理。

“也就是说这五个人当中你真正没有怀疑的人反而是姜珊珊？”秦慕飞问庄严。

庄严眯缝着眼睛：“我也曾经有过怀疑，但后来发现我不应该在她的身上浪费时间，也就今天和她聊了以后。她并不介意我对她的询问，而且也像在尽可能地把她知道的事情如实地告诉我一样，感觉得出来，她对我并没有什么防备，不像其他的几个女生。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小秘密，但她的秘密我猜想应该就是她的暗中调查。”

秦慕飞还是问了一个问题：“那她又怎么会对这事儿感兴趣的呢？”

庄严歪歪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像我，不是自诩是侦探迷吗？遇到稀奇古怪的事情自然就会多留心了，大多数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只是有的人知道该如何深究，有的人却是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去查。”

“这也说得通，可是她却并没有问你查得怎么样了，她就没有一点好奇心？这就有些怪了。”秦慕飞还是一时间无法打消对姜珊珊的怀疑，在他看来每一个女人都是有嫌疑的，除了向紫苏。

所以即便庄严分析得再有道理他也会想办法驳斥。

庄严理解他的这种心理，在这样的情势下怀疑一个人很容易，但要打消对一个人的怀疑那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秦慕飞是一个不相信直觉的人，他自己却是相信的。他甚至在想，秦慕飞有没有直觉呢？总不能做什么事情都是一板一眼吧？还真的很难说，他为了模仿向天笑不是下了死功夫吗，埋头苦练了整整两年，没有任何的取巧。

庄严说道：“她不问我这正是她聪明的地方，她知道问了我也不会和她说，毕竟站在我们的角度她一样是嫌疑人，她若是问了反而会让我们觉得她是在有意打探。”

秦慕飞听了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你这么说我就能够接受了，如果你只是凭着直觉的话老实说我真怀疑之前向总的那个案子你是不是蒙的。至少在我看来一个人只是凭着直觉办案那是不可能严谨的，直觉有时候也会骗人。”

他已经是第二次提出对直觉的质疑了，庄严只是笑，没有再和他争辩。

“现在我们再来说说邵艳和陈洁吧，从她们今天的表现看来她们的身后应该真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庄严不再和他纠结直觉，抛出了一个话题。

秦慕飞掏出烟来递给庄严一支，自己那支在烟盒上抖了两下才放到嘴边：“我也是这么看的，她们今天去雨坳，而且还只有她们两个人，之前又是邵艳先提出来的自由活动，依我看就是为她们去雨坳创造机会，如果大家一起去哪怕就是雾再大她们也做不了什么小动作，她们都是好姐妹，肯定会跟得很紧的，所以邵艳才会说自由活动，而陈洁也是第一个赞同的。”

庄严说他已经提醒老卢了，让他密切留意任何想要靠近他们这些人的人，特别是女人。

“你怎么能够肯定那个人是女人而不是男人？”秦慕飞问道。

庄严正准备开口秦慕飞又来了一句：“可千万别告诉我这又是你的直觉。”

庄严笑了：“哪来那么多直觉，而是通过邵艳和陈洁做出的一个判断。”

“说说你的理由。”

庄严点上烟，喷出一口烟雾然后说道：“那晚陈洁离开，邵艳来找我，然后我跟着邵艳去找陈洁，找到陈洁的时候邵艳竟然不见了，我只能让你和老卢他们一起去找，折腾了你们一个晚上。”

秦慕飞点点头，这件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而且还是他们发现的邵艳。

庄严说道：“现在我们来个反证，其实当时陈洁并不是真的要走，那么她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秦慕飞愣了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有想过，那件事情过了之后他就没有去想过陈洁是不是真想离开，他都以为陈洁是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怀疑跑的，但现在这个说法已经站不住脚了，那么陈洁和邵艳玩这一出的目的不会只是想要装鬼吓人吧？就算她们真想吓人也不用跑到那儿去，到那儿吓谁，吓她们自己还是庄严？

秦慕飞打死也不相信她们能够吓得住庄严。

“那她们的目的是什么？”

庄严回答道：“制造混乱，让其他的女孩相信红衣女鬼确实是存在的。”

听庄严说到这儿秦慕飞有些明悟了，既然红衣女鬼是存在的那么那女鬼如果再次出现的话大家就会信以为真，而最初有人会怀疑这两人是不是在演戏，但只要红衣女鬼真的出现了邵艳和陈洁就能够洗脱演戏的嫌疑，还能够证明真的有鬼。

“这么说来那个女鬼就该出场了？”秦慕飞想到这儿也隐隐有些期待，现在就怕这样的平静没有波澜，否则他们一伙人真的就是到山上来度假了，根本就达不到庄严想要的结果。

“对，昨晚之所以没有任何的事情发生是因为她们还没有碰头，她们很小心，轻易不会出手，但她们又不希望失去这样的一个机会，所以今天邵艳和陈洁坐不住了，她们必须要和那个人碰个面，商量好该怎么行动。对方也一直在等她们的消息，至少她需要掌握我们这边的具体情况。”

秦慕飞道：“可是她们也可以在电话里沟通啊，为什么非得见面的，她们就不知道见面很危险吗？”

庄严说道：“有些事情还是得见面才能够说得明白的，她们约见的方式应该就是通过电话，而且她们之间应该还有什么东西的传递也说不清楚。”

秦慕飞这回没有再提出疑义，相反他是满心地期待今天晚上那女鬼的到来。

“你和老卢打了招呼？”

庄严点点头：“嗯，我和老卢说了，让他们今晚小心一点，最好是能够把那个女鬼逮个正着，这样我们就可以让邵艳和陈洁说实话了。”

“可你说过，邵艳和不是那个制造意外的人。”秦慕飞有些看不明白庄严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庄严说道：“但我们可以认为她们就是，就算她们不承认也没关系，你想想，如果有人当了替罪羊那么那个人觉得自己没有了危险还能不有所动作吗？”

秦慕飞看着庄严：“没看出来你竟然是这样的狡诈。”

庄严笑了起来：“这不是狡诈，是智慧，智慧你明白吗？”

第301章 冲动

夜是静谧的，就连秋虫的叫声都消失了。

庄严躺在床上看了看时间已经快零点，可是却依然没有任何的动静。

莫非是自己估计错误，今晚她们并不会有什么行动。

庄严的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起来，今天已经是长假的第三天了，再有两天小长假就结束了，确切地说只有两天一夜，后天他们就要回市里去，一旦去了市里，想要查出那个人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庄严站到了窗边，他的眼睛突然就睁大了。

树屋外的小路是有路灯的，昏黄的灯光虽然不怎么明亮却依稀可以看清外面的情况。

他看到了晚上向紫苏和许柔曾坐的那个架在大树上的秋千，此刻的千秋上好像坐着一个人，穿着红色衣服的人，可是距离太远，大概有七、八十米，所以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具体长什么样子却看不清。

庄严以为自己看错了，他揉了揉眼睛，是有一个红色的人影。

庄严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迅速地跑到了门边，打开门冲了出去。

可是他才跑得两步便傻眼了，秋千上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

难道是自己的眼花了？不可能，当时他可是揉了下眼睛看得很仔细的，而且那秋千还在晃动，现在又没有风。

他用最快的速度向着千秋跑去，到了秋千旁，他小心地看了看周围，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

庄严掏出了手机给秦慕飞打了个电话，秦慕飞来得很快，只用了不到两分钟。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秦慕飞也四下里察看了一下，没看出什么端倪，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庄严这两天太紧张，脑子里都想着这女鬼的事儿所以才会出现了幻视。

庄严哪里会不明白秦慕飞的意思，他用力地点点头：“我绝对没有看错，我在屋里看到的时候也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又反复确定了一次才跑出来的，可是当我打开门的时候那人影竟然不见了。”

秦慕飞苦笑：“难道真的有鬼？”

他虽然这么说，可是他和庄严一样是不相信有鬼神存在的，既然庄严说他没有看错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那人应该也看到了在屋里向外看的庄严，知道庄严一定会出来所以就提前溜掉了。

从庄严的屋子到这秋千的位置大概也就是二十秒的时间，二十秒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她要逃脱并不是没有可能，后边是树林，估计她是钻进树林里去了。而且庄严出来之后还停顿了一下，当时他看到那人影不见了至少呆了五秒钟，那就是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那人可以跑出去很远了。

而且林子那么大，她到底是往哪个方向去的都不知道，就自己和庄严两个人想要追上那个人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让老卢他们好好搜一搜吧。”秦慕飞说。

庄严抿着嘴没有说话，他在想到底是要不要老卢他们进林子去搜，假如动静太大的话说不定就会把对方给吓着不敢再冒出头了。

最后他摇了摇头：“算了，说不定他们正想让我们分神呢。”

庄严说得没错，谁知道这是不是对方玩的调虎离山，否则那红衣人为什么偏偏选择在这个地方？

一来这儿正对着庄严所住的屋子，二来这儿背靠树林，一旦被发现可以马上往林子里遁去。

两人又在附近仔细察看了一遍，没有发现有什么蛛丝马迹。

这两天恰好没有下雨，地上根本就看不出什么来，再说两人也不是专业的痕迹鉴定专家，就算看了也是白看，看不出什么名堂的。

秦慕飞跟着庄严到了他的屋子，秦慕飞关上门后才说道：“你还是有些冲动了。”

庄严一怔，秦慕飞说道：“如果当时你选择无视她，以静制动那主动权就在我们这边了。”

庄严听了不由得想了想，然后点点头。

秦慕飞说得没错，如果自己装做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有进一步的动作。可自己却冲动地想要出去抓住她，反而让她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她是有意在那儿的。”庄严说。

秦慕飞道：“是的，你房间的灯一直亮着，说明你没有睡，她也算到了你一定会走到窗边。”

对方应该是把握了庄严的心理，知道庄严一定会想到今晚可能出事，所以不能入睡，而且因为担心会出事，庄严肯定会不时地走到窗前观察外面的情况。

庄严叹了口气：“看来对方对我很是了解。”

秦慕飞摇摇头：“不一定是因为对你了解，这是人的共性，遇到事的时候特别是重大的事情有几个真正能够做到淡定自若的？就算在人前你能够装得没那么回事，可是独处的时候本性就暴露出来了，这也是为什么曾国藩会提出‘慎独’，就是说一个人独处时他的本性就不会再去掩饰。每个人在人前都戴着假面，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真正的真实。”

庄严看了秦慕飞一眼，递过去一支烟。

秦慕飞点上之后说道：“被你这么一惊动，今晚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有所动作。”

庄严也不知道，他的心里隐隐有些后悔，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如果当时自己装做没看到那个红衣女鬼该多好，那么接下来她又会做什么呢？

“你想过没有，她在那儿的目的是什么？”秦慕飞又把话题回到了这上面。

刚才他们就已经分析过，庄严说应该就是为了引自己出去。

秦慕飞又摇摇头：“她是在做一个试探，她想看看我们是不是一直都保持着警惕，而你正好给了她答案。你太警惕了，这就让她觉得今晚要出手不安全，至少现在是不安全的。”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庄严一时间竟然没了主意。

秦慕飞笑了：“睡觉，你赶紧睡，我也回我的屋睡觉去。”

秦慕飞的话让庄严一愣，睡觉？这个时候真能够睡得着吗？可秦慕飞居然就说走就走了，根本不等他说话。

待听到秦慕飞关上门的声音庄严才想明白了秦慕飞的意思，秦慕飞也在玩心理战。

如果自己是那个人，那么感觉现在不安全了是确定不会盲目行动的，但对方也是善于揣摸人的心理的，刚才自己不是和秦慕飞都说到她会认为今晚不安全，不敢轻易有所动作吗？那么她会不会也想到这一层，如果她想到了那她就已经找到了动手的时机，仍旧是今天晚上，只不过是等庄严他们放下警惕了之后。

第303章 渣男的妹妹

向紫苏她们房间的门突然就打开了，一个声音叫道：“谁，谁在外面，给我出来！”说话的人正是向紫苏，声音未落她就已经跑到了门边，手里还拿着一个烧水壶，这可能是她能够在房间里找到的最好的武器了吧！

庄严的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经她这么一叫，那个人再想做什么就不可能了。

接着就看到了许柔也跟了出来，许柔看上去很是害怕，是强鼓起勇气为向紫苏掠阵的。

“来人啊，快来人啊！”向紫苏见没有什么动静于是就大叫了起来，还不忘记回头让许柔打电话。

庄严当机立断，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得先把那个人给抓住现说，就算她什么都不承认至少也能够看清楚那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后再想办法弄清楚她的身份，否则的话再要想逮住她就难了。

于是庄严迅速地跑了出来，那个人原本还躲在暗处，见庄严冲过去她也转身就跑。

看到冲出来的人是庄严时向紫苏和许柔都长长地松了口气，秦慕飞见庄严冲上去了他也知道今天这事儿就只能这样了，他叹了口气也向着那个红衣女人跑去。

毕竟是个女人，她的速度自然是不能与庄严和秦慕飞相比的，很快她就被两人给抓住了。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她这一开口，确实是个女人的声音。

庄严和秦慕飞把她带回到了向紫苏和许柔的屋前，庄严问向紫苏：“你们没事吧？”向紫苏摇摇头，然后上前一步望着那个红衣女人：“你是谁，为什么鬼鬼祟祟的？”

看到女人身上穿着的红色衣服，向紫苏像是明白了什么：“原来一直在我们身边装神弄鬼的人是你啊，这下好了，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小柔，打电话报警！”向紫苏并没有好好想过报警以后是不是真就能够让这女人说实话，没有拿到任何的证据人家只要说是路过的，或者说是找人，走错了地方什么的，随便找一个借口就可以蒙混过关。

许柔却是盯着女人看了半天，有些惊讶地说道：“是你？”

庄严这时也正望着这个女人，看上去年纪不大，说她是个女孩或许更加贴切一些，这女孩应该没到二十岁，那张美丽的脸略显得有些稚嫩。

女孩望向许柔的目光很是不善，脸上带着一抹恨意。

许柔幽幽地叹了口气：“庄严，秦慕飞，你们放开她吧，我认得她。”

庄严和秦慕飞慢慢松开了抓住女孩的手，其实他们抓得并不紧，生怕把她给弄疼了。

向紫苏却很是不解：“小柔，你这是做什么，她可就是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我们不能就这么把她给放了，得让她说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柔走到了女孩的面前：“我和你说过，我真不知道你哥在什么地方，是他先提出的分手，他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他和那个女人走了，至于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那以后我就再没有见过他，就连我的这些朋友也没有见过他。”

“他是那渣男的妹妹？”向紫苏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我哥他不是渣男！”女孩叫道。

便是这个时候只见邵艳她们几个女孩也赶了过来，应该是刚才向紫苏那一嗓子起到了作用，她们是听到了向紫苏的叫声过来的。

庄严留意着那几个女人，特别是邵艳与陈洁。

这个女孩应该与她们有关系。

果然，当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邵艳和陈洁的脸色都微微一变，两人甚至有短暂的目光交流。

倒是刘菲菲和姜珊珊就像是在看热闹一般，姜珊珊一句话都不说，就静静地站在众人的身后，刘菲菲说道：“哟，这是怎么了，这孩子是谁啊？”邵艳也跟着问道：“是啊，这女孩是谁啊，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

庄严心里暗笑，这邵艳装得倒是很像，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了，既然这女孩是许柔前男友的妹妹那么她又怎么和邵艳、陈洁打成了一片，到底是她在帮着邵艳和陈洁装鬼还是邵艳和陈洁在帮她打掩护。

“进屋说吧。”既然大家都来了，老是站在屋外也不是个事儿，所以庄严让大家进屋去说。

不过秦慕飞却说道：“屋子小，哪里呆得下这么多人，我看要不这样吧，我和庄严留下，其他的人都回去休息吧，有什么结果我们会及时和大家说的。”庄严马上就明白秦慕飞的意思，他跟着点了点头，秦慕飞是不想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太多，而且这么多人会给小女孩造成一定的压力，弄不好她就什么都不会说了。

邵艳还想说什么，她像是不太乐意秦慕飞这样的安排，陈洁却拉了拉她的胳膊，她马上就闭上了嘴，把到了嘴边的话给咽了下去。刘菲菲是很想看热闹的，但她却没有反驳秦慕飞的话，姜珊珊搂着刘菲菲的肩膀：“走吧，这儿没我们什么事，我们回去等消息吧！”

这一回姜珊珊倒是很大胆，之前她还怕刘菲菲来着，现在她竟然主动搂起了刘菲菲的肩膀。

刘菲菲她们也走了。

向紫苏与许柔先进了屋，庄严对女孩说道：“进去吧，我想我们确实应该好好地聊一聊。”

女孩先是有些犹豫，但想想庄严他们应该不会把她怎么样心里就没有了顾虑，只是鼻子里哼了一声便进了屋，庄严和秦慕飞尾随而入。

在屋里坐下，许柔竟然主动给女孩倒了一杯水：“喝了吧。”

女孩没有伸手去接，头扭朝了一边，许柔觉得有些尴尬，她笑笑，便退到了自己的床边坐下。

庄严指了指椅子：“坐吧。”

女孩坐了下来，然后望向许柔：“你撒谎，你说我哥甩了你和别的女人跑了，那个女人是谁，你倒是说啊！”

许柔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事实确实是这样，这是你哥亲口和我说的，起先我也并不甘心，我还去他之前租的房子那儿找过他，说他已经搬走了，房东也不知道他搬到了什么地方去。上次你来找我的时候我就和你说得清清楚楚，我还把那个房东的电话给你，让你自己去问那个房东的。”

女孩皱起了眉头：“我问过了，那房东确实说我哥已经搬走了，可他并没有说我哥有别的女人，许柔，我不知道你和我哥之间发生了什么，但你们毕竟也相恋过，我希望你能够老老实实地告诉我，是不是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能把他怎么样？”许柔一脸的无辜。

第304章 活不见人

庄严和秦慕飞算是听出味来了，原来是这个女孩的哥哥不见了，而她的哥哥便是之前许柔的恋人，她找不到自己的哥哥所以就只能来找许柔，而且她应该不是第一次来找许柔了，只是这一次她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

“我问你，为什么会跟到龙架山来，你怎么知道我们在龙架山的，还有，你为什么这样一副打扮，你知道这身打扮对于她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说话的人自然是庄严，他此刻并不怎么关心女孩哥哥的事情，毕竟那与他要查的案子没有关系，他更关心的是女孩是怎么来到龙架山上的，又为什么要装扮成红衣女鬼的样子。

女孩咬着嘴唇，歪头望向庄严：“你是谁？”

庄严还没有来得及解释，因为他在想自己该怎么向女孩介绍自己，可就是这个时候女孩子又说话了：“哦，我明白了，你是许柔的新男朋友对吧，她就是因为你而离开我哥哥的，就算是这样你们也不应该害我哥哥啊！”

秦慕飞紧皱着眉头：“小姑娘，你说什么，害你哥哥？谁要害你哥哥，你凭什么说你哥哥被害了？”秦慕飞可是听出了一丝端倪，小女孩的哥哥如果真是被害了那么很可能就是刑事案了，刚才他也听到小女孩说了，她的哥哥不见了，就连许柔也说大家都没有再见过女孩的哥哥，那么女孩的哥哥能够去哪儿了呢，总不成人间蒸发了吧？

秦慕飞看了一眼庄严，庄严耸耸肩膀，许柔过去的那段也听说过，但他所听说的版本自然最早也是许柔自己说的，许柔被一个渣男给甩了，她曾经对那个渣男付出了很多，金钱甚至她的身心，可是那个渣男最后却爱上了别的女人，跟着那个女人跑了，扔下了许柔。

这是一个很老套的桥段，没有一点新意，对于这样的一个爱情故事庄严并没有太大的兴趣。可是现在秦慕飞所注意到的这一点也让庄严的心里生出了警惕，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你哥哥不见了的？”

女孩说大概是十来天前吧，她在学校里给她哥哥打电话，是关机的。

她在巴蜀市上大学，平时都是哥哥给她打生活费的，那天正好应该是哥哥给她打过去生活费的日子，所以她就一直在等，可等到了晚上都没见哥哥把钱给打来，她便想着给哥哥去了一个电话。她并不是急着要那生活费，她很节俭，之前哥哥给她的生活费都还有些节余，但每到这一天他们兄妹都会通个电话，一来报报平安，二来兄妹俩也拉拉家常，排解一下彼此的思亲之情。

先是电话打通了没有人接，接着到第二天那电话就关机了。

她打电话回家去问父母有没有接到哥哥的电话，她的父母早已经习惯了儿子半年都没给他们打一个电话，说是女儿大惊小怪。

但女孩的心里却总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心里没来由的慌乱，所以就跑到了天福市来。

她来找她的哥哥。

可是她并不熟悉天福市，就连哥哥住在哪儿她也只知道个大概的地名，她突然想到了哥哥说有个女朋友，她哥哥可没少在电话里夸她的这个未来嫂子，几乎要夸上了天，说是世间仅有也不为过。

所以她很容易就找到了许柔，可却从许柔这儿听到了他俩分手的消息。

她不相信，哥哥既然这么爱她又怎么可能和她分手，许柔说她哥哥爱上了其他的女人她就更加不能相信了，因为她很了解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哥哥不可能是她们口中的渣男，肯定是很专情的，因为这一年多来她每次和哥哥通电话哥哥在电话里面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个许柔了，而且每一次说的时候心里都充满了一种幸福感。

庄严和秦慕飞听到这儿都愣住了，他们都在思索着一个问题，这个女孩说的这一切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如果她哥哥真是她说的那么好的话，许柔说的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许柔在说谎吗？许柔又为什么要说谎，庄严分明能够感觉得到许柔对那个男人的感情，许柔是爱他的，两个人若是彼此相爱又为什么要分手呢，还有男人分手以后去了哪儿？是离开了天福去了别的地方，还是他真如女孩所预感的那样出了什么事？

“你有没有去报警？”庄严问女孩，男人都失踪了十好几天了，女孩是可以去报警的，或许警方能够帮她找到自己的哥哥。

女孩点了点头：“我报警了的，可是我对哥哥在这边的情况知道得并不多，我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警察说，警察让我等消息，他们还说或许我哥他离开了天福，甚至离开了黔州省，说我哥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的。我说我担心我哥哥会出什么事，那警察就笑我，说能出什么事情，反正最近也没有接到什么无名尸体的报警。”

女孩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几分愤怒，庄严知道她是在生警察的气，可是她也怪不得人家警察，因为她根本就不能提供任何的线索。

庄严望向许柔：“她报警了的，警察就没有来找你了解过情况吗？”

许柔低下了头，轻声说道：“有找我了解过情况，我怎么和她说的就怎么和警察说的，分手之后了就再也没有和我联系过，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哪儿，我去找过他，而且也打过他的电话，可是就如同她说的那样，他的电话早已经就打不通了。”

一个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对了，他不是还有一部车吗？他跑网约车的，那车据说许柔还出了钱的。

“他不是还有一部车子吗？找不到人那车呢，车子也找不到了吗？”庄严问道。

许柔叹了口气：“车子也不见了，所以我才怀疑他是不是离开了天福市，跑别的地方去了。”

“我哥不会离开天福的，他如果要走一定会告诉我，还有你说他和你分手了，可是他最后一次和我通电话的时候却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他在想是留在天福还是带着你一起回巴蜀，他说或许你并不愿意去巴蜀，他会尊重你的意见，如果你不愿意离开天福的话他会为了你留下来。”

第305章 她们怀疑许柔

人不见了，车也不见了，他也不是本地常驻人口，所以要说他离开了本地也是很正常的。

当然，女孩的坚持不是没有道理，庄严从她的话语里听出来她和她哥哥的感觉一直都很好，而且她很爱她的哥哥，她哥哥也很疼她，她认为她哥哥无论真去了哪里都应该会和她说一声的，不可能就这样消失掉。

庄严觉得自己有必要和天福警方联系一下，问问这件事情。

只是以他的身份是不好问的，多半还得托叶玫的人情。他想到了刘建伟，刘建伟不就是从天福市去茶城市局的吗？不过现在已经晚了，只能等天亮了以后再看看。

“你哥的事情我可以帮你和警方说说，让他们好好找找。”庄严说。

女孩听了眼睛一亮：“你说的是真的？”庄严点点头。

向紫苏说道：“他说能帮你就一定能帮你，他认识的警察不少，还认识刑警队长呢！”

向紫苏说的这个刑警队长自然就是叶玫。

看来她对叶玫还是耿耿于怀的，她这样也很正常，在她看来叶玫是对她威胁最大的一个，她知道叶玫对庄严也是有好感的，而两个人都有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查案，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查案而走到了一起？

女孩却并不知道向紫苏这话的意思，听到向紫苏这话她也不再怀疑庄严。

秦慕飞却发现庄严说要帮女孩的时候许柔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担忧的神色。

秦慕飞认为自己应该是看错了，不管怎么说许柔与那男人都有过那么一段感情，那个男人不见了她多多少少也会有些担心才对，她应该也想知道那男的跑哪去了。

秦慕飞自嘲地笑笑，看来自己是太敏感了。

其实不只是他，就连庄严不经意间也发现了这个细节。

他可就不像秦慕飞那样想了，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就是许柔是不是知道那男人的下落？可如果她知道那男人的下落的话没必要这样藏着掖着，更没有必要不告诉这个女孩。

一个小女孩大老远从巴蜀跑来找自己的哥哥并不容易，即使许柔与那男人再有诸多的不愉快也不应该迁怒到女孩的身上吧？那么她这表情意味着什么呢？

庄严并没有追问，他总不能因为许柔的表情变化就对她提出质问吧？

庄严又绕了回来：“现在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女孩显然没有回过神来：“啊，什么问题？”

“你是怎么追到这龙架山来的，又怎么会穿成这样。”庄严问她。

女孩的脸微微一红，她抿了下嘴：“我不能说，我答应不说的。”

庄严笑了：“你不愿意说我就来说吧，是邵艳和陈洁告诉你的对吧？也是她们让你穿成这样的，你一直怀疑许柔在骗你，所以她们教你只要你穿成这样就能够让她说实话，因为她一害怕就会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是不是这样？”

“你怎么知道？”女孩很是错愕，但她这么一问也就等于回答了庄严的提问，果然是邵艳和陈洁，那么她就是庄严和秦慕飞所猜测的那第三个人了。

秦慕飞问她又是怎么和邵艳她们认识的，女孩说也是她哥哥说的，她哥说许柔有几个玩得好的朋友，她大都不记得这些人的名字，只有邵艳她的印象深刻，因为她哥说邵艳家有钱，邵艳的父亲是矿老板，还说邵艳这个人为人豪爽，也乐于帮助人，对许柔不错。

“就凭这个你就找到了她，然后她就愿意帮你？你应该很清楚，她们都是许柔的朋友，而你哥在她们的口中根本就是个渣男，她们没理由胳膊肘往外拐吧？”庄严这话说得很直接，既没有去考虑许柔的感受也没有考虑这个女孩的感受。

女孩果然有些不悦，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发脾气，估计是想着庄严能够帮她去找警方说说，让警方好好去替自己找哥哥的缘故吧所以才没有对庄严发火。

“我哥他不是渣男，邵姐姐也说我哥不是渣男。”她这话让大家的脸色都是一变，邵艳竟然不认为许柔的男朋友是渣男，可是之前就包括庄严和秦慕飞也听到她跟着骂过那男人的，她还跟着劝许柔赶紧走出来，别再为那样的男人伤心难过。

女孩说道：“我知道你们一定认为邵姐姐觉得我哥他是个渣男，而且她应该也没少在你们面前说过我哥的坏话，但她那都是装出来的，她那么说只是不想某些人怀疑她猜到了什么。”女孩说到这儿目光望向了许柔，她的某些人不是指许柔还能指谁？

许柔也望向了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女孩冷笑：“别以为你做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我哥的失踪一定和你有关系，一定是你因为什么原因对害死了我哥！”

庄严听她说得那么犀利忙喝道：“可不能乱说话，没有证据的话千万不要乱说，你知道你这么说的后果吗？”

女孩又是一声轻哼，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秦慕飞咳了两声：“这样吧，庄严，让她跟我们回去，回去我们再慢慢说。”

这也正是庄严的意思，他算是弄明白了，邵艳好像对女孩说了什么诸如许柔害死了她哥哥的话儿所以女孩才会对许柔充满了这样的恨意。这就能够说得通了，否则女孩哥哥整天把许柔夸上了天，女孩不该对许柔是这样的态度才对，庄严点点头，对向紫苏和许柔说道：“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天早上再说。”

向紫苏明白庄严和秦慕飞是想避开许柔，她打心里替许柔鸣不平，她说道：“你们不会偏听偏信她说的话吧，我相信小柔，小柔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庄严又看了许柔一眼，她早已经是梨花带雨，眼睛里波光盈盈，一副很委屈很可怜的样子。

庄严说道：“我们也只是了解一下情况，许柔，你不要担心，我们相信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庄严这话多是安慰的成分，这个时候他还能够说什么呢，先把问题弄清楚再说吧。

许柔轻轻点了点头，向紫苏坐到了她的身边，搂住她：“小柔，咱不怕，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不是我们做的谁想泼脏水都没用的。”

第306章 没怎么接触过

来到了庄严的房间，庄严递给秦慕飞一支烟。

女孩就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两个人把烟给点上。

庄严喷出一口烟雾然后才问道：“刚才在秋千那儿的人是你吗？”

女孩点点头：“是的，邵姐姐说如果我想去吓她们得等你睡了以后，她说你这个人精明着呢，我就在想你是不是真的很精明，邵姐姐告诉我你们这两晚一定会很小心，不会轻易就睡下的，我便想了个主意，你那窗口不正对着秋千吗？如果我出现在秋千那儿你一定能够看得见，你看到我第一反应就会是出来追我，或许你还会叫上帮手。”

她望向了秦慕飞。

她并不知道，庄严的帮手除了秦慕飞还有老卢和他的几个兄弟。

“你果然中计了，看到你的身影在窗口一消失我就猜到你会冲出来，于是我躲进了林子里，我早就已经选好了路线，我相信只要我钻进了林子里你们就不会再追了，那林子很大，你们根本就无法确定我往哪儿跑的。”

“你就不怕这样惊动了我们你就更难找到合适的机会了？”秦慕飞问。

女孩原本脸上还带了一抹得意的神情，听了秦慕飞这话之后她的得意劲儿就没了。

“后悔没听另一个姐姐的话，她说和你打交道一定不要掉以轻心，否则很容易就会被你们给抓住。我原本以为你们在发现我之后我逃走了你们就会认为我今晚一定不敢再有什么动静了，而这么一来你们也就能够高枕无忧了，可谁知道你们竟然是装做睡觉了，反而给我下了一个套儿。”

女孩的话让庄严和秦慕飞都倒吸了一口气，从女孩的这段分析来看这小丫头还真是厉害，她居然能够揣摩人心，而且她得出的这个揣测还是正确的，如果她碰到的人不是庄严与秦慕飞的话，换个人或许这会真被她给猜中了。

“你就那么确定装成那个红衣女鬼就能够把她们给唬住吗？”庄严问她。

“邵姐姐说一定可以的，因为她的胆子小。”女孩道。

又是邵艳，秦慕飞笑道：“既然你说她胆子小那她又怎么能够有胆量害你的哥哥呢？你们所说的害的概念是什么你的心里应该清楚吧？”

秦慕飞这话把女孩给问住了，她自己当然知道她说的害的含义，她怀疑她哥哥或许已经遭遇了不幸，并不是她愿意这么去想，一来是她的心里一直都有这样的不祥预感，二来邵艳和她说的话也让她更加的相信自己的感觉并没有错。

庄严对秦慕飞说道：“你和她聊吧，我出去一下。”

秦慕飞知道庄严是想去找邵艳和陈洁，这个时候去找她们也好，可以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否则她们很可能就有时间去想应对的法子，编一堆的瞎话。

秦慕飞点点头：“小心一点。”

庄严笑笑，冲女孩说道：“我答应你的事情就一定能够办到，你别走，就在这儿和这个大哥哥聊天，他也能够帮到你的。”

女孩抿了抿嘴，点点头：“你不要怪邵姐姐，她是好人。”

女孩总的来说还是很单纯的，虽然她也很聪明，但心地却善良，现在还在为邵艳着想。

庄严来到了邵艳和陈洁的屋外，他敲了敲门。

门应声开了，邵艳开的门，陈洁在她的床上坐着。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邵艳说道。

庄严轻轻带上门，也不等两个女人招呼就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我很想听听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邵艳和陈洁对视了一眼，邵艳说道：“好吧，老实告诉你，我们怀疑就是许柔害死了侯大强。”

庄严的脸沉了下来，眯缝着眼睛望着邵艳：“邵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邵艳淡淡地说道：“我当然知道，老实说，我并不认为侯大强是渣男，至少我觉得他是在乎许柔的，很在乎。”

“你们接触得多吗？”庄严问道。

邵艳摇摇头：“接触得不多，关于侯大强这个人我们大多都是听许柔在说，她几乎从来不带侯小强来和我们见面的，别看紫苏和她走得近，我敢打赌，紫苏应该也没见过他几次，就算是见到，应该也是偶尔遇见，许柔好像不太喜欢他和我们见面的。”

“哦？”这一点就有些出乎庄严的意料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就连许柔这几个要好的朋友竟然都没有真正与侯大强有过什么接触，甚至包括与许柔关系最好的向紫苏，这是真的吗？

见庄严好像有些不相信，陈洁说道：“你可以问问紫苏，还有刘菲菲与姜珊珊她们，刘菲菲和许柔要远一些，但姜珊珊和她也走得比较近，她一定能够给你一个一样的回答。”

庄严自然不会有意再去问，因为他的心里已经信了邵艳她们说的。

为什么会这样？一般像这样亲密的关系都不会介意将自己的男朋友带出来让姐妹们见一见的，可许柔却偏偏要把他给藏起来，而她显然又不是想要隐瞒这件事情，她如果刻意要隐瞒的话也就不会和她们提起侯大强的事情了。

庄严有些想不明白。

“所以你们才想要帮侯大强的妹妹？”

两个女人一齐点头，庄严冷笑一声：“许柔可是你们的姐妹，既然是姐妹，你们对这件事情心里有任何的疑惑都可以直接找她问个清楚的，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许柔失恋，是你提出去你家老屋散心的吧，请碟仙也是你提的吧？”

这两个问题是问邵艳的。

邵艳苦笑：“散心是我提出来的，可是请碟仙却是许柔自己提出来的，先是我们不知道怎么聊到了碟仙我就说这游戏是骗人的，我们以前就玩过，我家里还有请碟仙的那些玩意呢。其实那玩意是我读书的时候和村里的那些伙伴弄着玩的，谁会把这事情当真，偏偏许柔就当真了。”

庄严眯缝起了眼睛，竟然是许柔提出来的？可许柔却说是别人提出来的。

“她说要玩当时我就有些懵了，我倒是不相信真请得出什么碟仙，而是在想她怎么突然想到要玩那个无聊的游戏，我也就没当一回事，大家就陪她玩玩呗，可当好碟仙真请上来了，而且居然它告诉大家她是郑晓莲的时候我被惊呆了！我第一时间就看向了姜珊珊，因为我知道姜珊珊与郑晓莲的关系，因为在我们五个人里能够说出郑晓莲名字的除了我就只有她，我当然不会这么无聊，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第307章 陈洁是挡箭牌

邵艳有这样的怀疑并不奇怪。

在她看来知道郑晓莲的事情的人就只有她和姜珊珊，这件事情她和谁都没有说过，毕竟郑晓莲的家和她家挨着，平日里的关系相处得也不错，郑晓莲出事以后她也为之难过，她不是一个喜欢东家长西家短的人，就连在她的这些闺蜜面前她也没有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所以当玩碟仙的时候那碟子指出了郑晓莲名字的时候她是真的吃了一惊，她自然是不相信真是她们把郑晓莲的魂魄给招来了，相反的，她马上就意识到了是有人在捣鬼，而这个人在她看来只可能是姜珊珊，因为除了她也只有姜珊珊知道这件事情。

她当即就抬眼望向了姜珊珊，她发现姜珊珊竟然也正用一种怪异的眼神望着她，仿佛姜珊珊也认为是自己在捣鬼。

邵艳觉得她一定是装的，装出这副样子，想要证明自己的无辜，想要让自己相信郑晓莲真是被她们用碟仙给请出来了。

“你就没有问她吗？”庄严问道。

邵艳叹了口气：“问了，怎么会不问，那晚我找了一个没有人的机会就问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她倒好，反过来质问我为什么要装神弄鬼，你觉得这样我们还谈得下去吗？”

庄严眯缝着眼睛，陈洁说道：“后来艳子把这件事情和我说了，我当时就吓了一大跳，我自问胆子也不小，可是如果是我，就算知道郑晓莲这么个人的存在，知道她的那些事情在那种氛围下我是不敢开这样的玩笑的。”

庄严听出了陈洁的言下之意：“你是说你觉得有可能也不是姜珊珊干的？”

陈洁点点头，她还说她把自己的想法也和邵艳说过的，可是邵艳却相信自己的判断，邵艳认为肯定是姜珊珊干的，至于为什么就只有姜珊珊自己才清楚了。

“于是你与姜珊珊之间就产生了隔阂，对吗？”庄严问道。

邵艳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庄严点上一支烟：“那刘菲菲呢，说说吧，为什么你们和刘菲菲的关系也出现了问题，我听说之前你和刘菲菲走得很近，关系也处得很好，很亲密。”

邵艳苦笑，她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陈洁。

陈洁咳了两声：“你说得没错，之前艳子和菲菲的关系确实相处得很好，她们俩的关系也最为密切，超过了我与艳子之间的关系。可是艳子却没有想到刘菲菲她，她竟然有那种倾向！”

陈洁没有说明，庄严说道：“你是不是想告诉我刘菲菲的取向有问题？”

陈洁连忙点头：“你竟然知道？”

邵艳低下了头，有些羞涩地说：“我一直都没有留意过这个问题，所以我把刘菲菲当成最亲近的姐妹，直到有一天她到我家来，那晚下着大雨，我便留她住在我家里，她，她突然就抱住了我，说她喜欢我，希望我能够接受她，她把我吓坏了，我是一个正常的女人，怎么可能答应她呢？所以我拒绝了，还给了她一耳光，把她撵了出去。第二天她给我打电话，向我道歉，说她当时是一时激动，她是开玩笑的，希望我不要当真，我想着这么多年的姐妹就原谅了她，但我不再给她独处的机会，每次我都会拉上陈洁，她误会了，她认识我根本就是在敷衍她，因为我喜欢陈洁，她有些不可理喻，可我不想再和她多解释，她愿意误会那就让她误会吧，反正就这样了，我答应过她不把她的事情说出来，也不会在人前落她的面子，这已经是我念着过去的情分了。”

庄严这下明白了，为什么刘菲菲会对陈洁有着那么大的敌意，而陈洁这个挡箭牌也算是尽职尽责了。

“刘菲菲在碟仙这件事情上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说说你们的看法吧。”庄严想知道她们对刘菲菲是怎么看的便问道。

邵艳咬了咬嘴唇：“其实在我们五个人里面真正最没有心机的人我认为就是刘菲菲了，而且她所关注的只是她所爱的那一口儿，对于其他的事情好像兴趣并不大。她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喜欢随大流，只要不是太大的利益冲突她都不会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陈洁补充道：“但这一回她却是有些反常，她一下子就和姜珊珊走得那么近，而且她好像很维护姜珊珊，我们对姜珊珊的几次试探都让她给破坏了。我们知道她这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要和我们作对，她还真以为我们都像她一样喜欢女人。”

庄严听了微笑着说道：“她对姜珊珊的那种维护还真是有些意思，我很好奇，她们怎么突然就走得那么近。”

“这个你应该去问问姜珊珊，我们又怎么会知道呢？”陈洁说完便闭上了嘴。

邵艳又叹了口气：“我想或许因为在我这儿没能够成功所以她就把姜珊珊当成了新的目标吧。”

庄严淡淡地说：“不像，据我所知她在姜珊珊的面前倒是表现得中规中矩，所以姜珊珊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这个秘密。”

邵艳抬头望着庄严：“这么说来你应该是和姜珊珊谈过了，对吧？”

庄严确实是找姜珊珊谈过了，不然他也不可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邵艳见庄严点头，就又说道：“不过还是让她小心一点吧，不知道为什么想到那晚刘菲菲那个样子我的心里就很是别扭，我甚至第二天都在担心以后我该怎么和她相处，谁知道她倒好，整得跟没事人似的，第二天又恢复了平日的模样，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庄严心道这个刘菲菲的压能力还真不错，两个好闺蜜闹得差点就翻脸了，甚至邵艳还给了她一巴掌她竟然像是没事人似的。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们为什么要帮侯大强的弟弟？千万别和我说是什么正义感爆棚，怎么说你们和许柔都是好朋友，是密友，你们没有理由出卖她。倒是侯大强的妹妹一个外乡人，和你们也不熟悉，你们没理由会帮侯大强的女儿而算计许柔。”庄严这个问题问得她们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庄严说得没错，她们不应该凭着侯大强妹妹的一面之词就偏听偏信，应该先好好和许柔谈谈。

第308章 案中有案

被庄严给问住了，邵艳和陈洁面面相觑，最后还是邵艳回答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

“好一个人命关天，那我问你们，在没有真正搞清楚的情况下你们凭什么说是许柔把侯大强给害了？你们说你们只是怀疑，这样的怀疑就一定正确吗？万一你们弄错了，但这话却传了出去你们考虑过许柔该怎么办吗？”

庄严的语气有些严厉，但他确实说得一点都没有错，邵艳和陈洁的怀疑根本就没有一点的证据，无凭无据就说许柔害死了侯大强这么做就太不负责任了，而且她们还是那么要好的朋友。

他甚至都怀疑邵艳与许柔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

邵艳连忙摇头道：“我和她之间能有什么过节，我们这么些年的朋友了，你去问问其他人，我对许柔可也没有说的，我只是可怜侯大强的妹妹，她为了找自己的哥哥一个人在天福市容易吗？”

“不管怎么说，你这样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邵艳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我知道，所以我让她去报警，但也和她说了，这些只是我们的猜测，没有依据的，所以在警察那儿就不要把这事儿说出来了。”

看来她还有所忌惮的，庄严长长地出了口气：“好吧，先这样，你们先休息吧，这件事情就不要再和任何人说了，记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庄严说罢就走了，邵艳和陈洁望着庄严离开，两人的内心都很不平静。

“艳子，庄严说得不错，这件事情我们确实有些欠考虑了，其实不只是庄严会这么想，我都有过这样的想法，你为什么偏得这么怀疑许柔呢，她一直都是一个懦弱的人，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邵艳望着陈洁：“你也觉得我是有意针对她么？”

陈洁没有说话。

邵艳叹了口气：“请碟仙那晚的事情你难道忘记了？我觉得应该就是许柔在装神弄鬼，她为什么要那么做，因为她的心里有鬼，别看她整天一副小可怜的样子，越是这样的人越得小心防着。”

陈洁苦笑，邵艳的理由还是很牵强。

邵艳像是在想着该怎么解释才能够说服陈洁，陈洁说道：“你就别想了，我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会怎么想，庄严会怎么想，庄严一定会觉得是我们有意针对许柔。你可别忘记了，向紫苏和许柔的关系很亲切。”

“管他的，反正我确实就是那么想的，我就是没有证据怎么了？要有证据我们又何必闹这么一出呢，早就直接去报警了。”

庄严当然不可能听到两个女人的谈话，虽然他刚才对邵艳她们很是严厉，但并不表示他没有被邵艳的话给影响到，他也在心里想着许柔害死侯大强的可能性。

侯大强的失踪很蹊跷，简直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最让庄严想不通的还是邵艳提到的，她们几个许柔的密友竟然都和这个侯大强没有太多的接触，她们对侯大强的了解甚至都是凭着许柔在她们面前的描述。

不对！庄严停下了脚步，他的眼睛一亮，他发现邵艳说谎了。

或许其他的人和侯大强都没有多少接触但邵艳肯定有，不然的话侯大强不会专门在和自己妹妹通电话的时候专门提到了邵艳。

庄严掉头回到了邵艳她们住的小屋。

见庄严又回来了邵艳和陈洁都有些吃惊，不过她们却没有开口询问，只是让庄严进了屋。

“邵艳，你刚才说你对侯大强并不熟悉，是真的吗？”庄严问道。

邵艳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没有必要骗你。”

庄严冷笑一声：“那我问你，他的妹妹又怎么会找上你？还有，侯大强又怎么会专门在与妹妹通电话的时候提到你。”

邵艳的脸色微微一变，陈洁也望向了邵艳。

邵艳轻咳一声：“我只是说几乎没有接触，但却也见过两次，都是偶遇的，而且这两次他都是和许柔在一起，否则就算在大街上撞也我又怎么知道他就是许柔的男朋友。”

“那你们应该有过交流吧？”庄严问。

邵艳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

“我请许柔和他吃过一顿饭，这应该就是我和侯大强接触最多的一次了吧，你也知道，吃饭的时候我们就会聊聊天什么的，对于自己好姐妹的男朋友我当然会有些好奇，便问了他一些事儿，他也是个喜欢说话的人，不过他却表现得有些拘谨，为这个我还笑他呢，是不是许柔把他看得太严了，以至于和女孩子说话都不敢。”

“你们留下联系的方式了吗？”

邵艳摇摇头：“我原本说扫一下微信的，可是他没答应，当时他先是看了下许柔，然后就委婉地说他不怎么玩微信，我想应该是顾及到许柔的感受吧，我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呢，不就是加个微信吗？至于这样吗？我和许柔可是好姐妹，我会对他做什么？我也看向许柔，许柔却只是低头吃着饭，接下去的气氛就有些尴尬，吃完饭我们就各走各的了。”

庄严听了以后说道：“后来你们有过单独的接触没有？”

“当然没有，我们彼此都没有对方的联系方式怎么可能有单独的接触。”

庄严没有再问什么，起身离开了。

但他却并不相信之后邵艳和侯大强没有单独接触过，就算是没有联系的方式只要有心肯定能够联系得到的，侯大强的妹妹不就找到了邵艳？假如邵艳在这个问题上说谎，那么侯大强的失踪弄不好与邵艳就有一定的关系，而她告诉侯大强的妹妹侯大强可能是被许柔害死了就别有用心了！

夜风吹过，庄严的头脑慢慢地变得清醒，他突然冒出了一个很大胆的猜测，会不会邵艳见到了侯大强以后便对侯大强有了意思，向紫苏说过邵艳是一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见到别人好的东西都会想要抢过去，对于男人应该也会一样吧？

如果是这样，那么邵艳与许柔之间就肯定会因为侯大强的事情产生间隙，许柔是一个懦弱的人，自己的男朋友被人抢了也不敢有什么脾气，甚至连和邵艳翻脸的勇气都没有。

可是事实真是这样吗？

庄严摇摇头，光凭着想像是不可能得出正确的答案的。

这个案子越来越复杂了，原本他以为就是一个碟仙事件引发的小案子，有人想利用碟仙的事情装神弄鬼来害人，只要把这个人揪出来就行了，可现在看来这个案子里很可能真牵扯到了人命，那就不是自己能够处理得了的，他决定等天亮的时候给叶玫去个电话，和叶玫商量一下该怎么办，毕竟现在还没有达到报警的条件，除非自己真能够确定那个侯大强真的已经遇害了。

第309章 性格缺陷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这龙架山之旅就该要结束了。

天亮之后大家就都聚到了一起，其中也包括侯大强的妹妹侯小玲，昨晚她就睡在秦慕飞的屋里，而秦慕飞则是和庄严挤一个屋。

庄严并不操心她会趁着晚上逃跑，她是来找她哥哥的，而庄严能够帮她，她又怎么会走呢？

“我们今天就下山吧，吃过早餐之后大家就回去收拾一下。”庄严说。

大家都没有异议，发生了昨晚的事情他们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们也知道了邵艳和陈洁那晚那么做就是在为侯小玲的出场做铺垫的，所以并没有太过责怪，只是侯小玲在吃早餐的时候是挨着邵艳坐的，从头到尾她和许柔都没有任何的交流，哪怕是目光的交流。

她们心存芥蒂。

就连邵艳她们与许柔也不说话，许柔埋头吃她的，偶尔向紫苏和她说上那么一句，向紫苏是在安慰她。

刘菲菲彻底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旁观者，反正这件事情与她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她的目标还是陈洁，对陈洁的那种恨意并没有减少。

姜珊珊则在细心地观察着这些人，同时她也在观察着庄严。

庄严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了看她，她则是微微一笑。

吃过早餐，大家都回屋收拾去了，姜珊珊故意落后两步与庄严走到了一起：“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庄严摸摸自己的鼻子然后说道：“还能怎么办，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就只能先帮侯小玲找到她的哥哥再说了。”

姜珊珊点了点头，什么事情都有个轻重缓急，现在侯大强的事情才是正事儿，毕竟侯小玲可是怀疑是许柔害死了侯大强。

“庄严，你说侯大强会不会真的出事了？”姜珊珊又问道。

庄严没有回答，倒是秦慕飞在一旁问了一句：“你也怀疑许柔？”

姜珊珊叹了口气：“我为什么要怀疑她？不过说老实话在这之前我都一直不太确定这个侯大强是不是真的存在过，好在她们有人是见过他的。”

“听你说这话的意思你并没有见过这个侯大强？”庄严问道。

姜珊珊说她确实没有见过，关于侯大强的一切她都是听许柔说的，当然，她也听邵艳和向紫苏说过。

“不对，我应该是见过一次的！”姜珊珊像是想到了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真见过他一次，那次是正好遇到他开车送许柔去国贸，我正好在那儿等车，当听说我赶时间他便主动说要送我一程，好像许柔就有些不高兴了，最后我还是没有坐他的车，而是打出租走的。”

秦慕飞眯缝着眼睛：“许柔好像并不喜欢你们和他接触啊！”

无论是从邵艳的描述来看还是从姜珊珊所言确实都让人感觉许柔好像不愿意让她的男朋友和自己的闺蜜有太多的交集。

姜珊珊笑道：“我也是这么觉得，或许她是怕自己的闺蜜会抢她的男朋友吧，其实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担心的，至少我就不是那样的人。”

庄严点点头：“也就是说她很在乎侯大强。”

姜珊珊觉得应该是的，她说侯大强之所以会离开许柔说不准就是许柔的爱会让他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姜珊珊说完就大步离开了。

庄严和秦慕飞对视了一眼，一块走出饭堂。

“这件事情你怎么看？”庄严问秦慕飞。

秦慕飞耸了耸肩膀：“这个还真是不好说，从许柔的性格来看她骨子里是有些自卑的，她拥有和其他人不一样的童年经历，我不否认她的父母是爱她的，可是他们对她的严苛却严重地对她的心灵造成了创作，导致了她性格的缺陷，再有就是如果小时候她的父母总是喜欢拿她和其他的同龄人相比，认为她这样那样都不如别人，那么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矮了别人一个头，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当她拥有了她认为美好的事物时她会有一种担心与害怕，害怕被别人抢了去。”

听着秦慕飞的分析庄严轻轻地点了点头，至少秦慕飞在对许柔性格的分析上是有几分道理的，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许柔会对侯大强做什么吧？

秦慕飞猜出庄严在想什么，他笑道：“如果她真有了这种危机感的话，那么她会不会对那些企图抢她东西的人进行报复呢？或是警告，或是用更极端的方法绝了后患。”

庄严淡淡地说道：“慕飞，你仿佛已经认定了许柔就是那个制造意外的人吧？也就是说你也认定了侯大强可能真被许柔给害死了？”

秦慕飞忙解释道：“我可没说她害死了侯大强，她那么爱侯大强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估计侯大强真的与某个女人跑了，但那个制造意外的人却很可能就是她，毕竟她的圈子很小，就这几个要好的姐妹，在她看来这些姐妹哪一个都比自己要优秀，另外，见过侯大强的邵艳和姜珊珊都传达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侯大强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人也热心，原本作为闺蜜的男朋友，讨好一下自己女朋友的密友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可落在许柔的眼里或许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因为她不会用正常的思维去考虑，而是会感觉侯大强对自己的闺蜜有什么企图，又或者闺蜜对自己的男朋友会有什么企图。”

庄严咬住了嘴唇，秦慕飞竟然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只是秦慕飞不敢肯定侯大强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但直觉告诉庄严侯大强或许真的遇害了，只是他没有说出来，秦慕飞一直都在笑他的直觉，也一直提醒他不要被直觉所误导，所以在秦慕飞面前庄严就有意地回避提到他的直觉。

“我给叶玫打了电话，她说中午之前她会赶到天福市。”庄严对秦慕飞说。

秦慕飞扭头看了看他：“你真觉得会是一件刑事案吗？”

庄严说道：“我不能肯定，只是把大致的情况告诉了叶玫，希望能够通过她让天福的警方更加加把力寻找侯大强，侯大强是个关键，找到他那这一切就只是个误会，如果找不到，又或者说找到的已经不是活着的侯大强的话，那么剩下的事情就只能依靠警方了。”

秦慕飞皱了下眉头，他说道：“你考虑过紫苏的感受吗？”他在提醒庄严，许柔是向紫苏的好朋友，庄严这么做就已经很有针对性了，庄严说道：“我考虑过，但如果许柔真有问题，那么我想她更多是精神上的问题，如果事情真如我们想的那样，说明她的精神问题就已经很严重了，要是放任下去天知道还会惹出什么大祸来。”

第310章 叶玫来了

回到天福市大家就各自回去了，侯小玲也告别了邵艳和陈洁，她要跟着庄严一起到警察局去。

庄严先把她带去了洒金大酒店，因为叶玫已经在那儿等着他们了。

向紫苏是陪着许柔回去的，经过了侯小玲的这事儿许柔的情绪一直都有些不对劲，向紫苏怕她出事就跟着她一道，这也是庄严的意思。

知道叶玫也来了向紫苏没有说什么，临走的时候看向庄严的眼神有些复杂。

庄严知道她并不只是担心自己与叶玫之间的关系，她也不愿意庄严他们真把许柔当成了嫌疑人，她不相信许柔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她认为自己应该是最了解许柔的人，这么一个温柔的女人怎么可能像侯小玲说的那样，会对自己深爱的男朋友下毒手呢？

向紫苏认为这些都只是侯小玲的想当然，她坚信侯大强应该如许柔说的那样和某个女人跑了。

既然是跑了就肯定不愿意让别人知道。

可是她却忽略了侯小玲是侯大强的妹妹，亲妹妹，就算是侯大强真要和别的女人走了也一定会告诉自己的家人他去了什么地方，可是他的家人却根本就不知道他的下落，否则侯小玲就不会一个人跑到天福市来了。

“她就是我和你说的侯小玲。”在洒金大酒店的大堂里庄严向叶玫介绍道。

叶玫冲着侯小玲微笑着伸出手去：“小玲你好，我叫叶玫，你就叫我叶姐吧。”

侯小玲有些怯怯地看向叶玫，又看看庄严。

她现在对庄严开始有了一种依赖，在天福她相信的人就只有邵艳和陈洁，因为知道庄严能够帮助她，现在她对庄严也产生了信任。

“小玲，叶玫是茶城市局刑警队的副队长，天福市也属于茶城管辖，她是来帮你的。”

听庄严这么介绍侯小玲不由得心里暗暗吃惊，看上去叶玫比自己也大不了多少竟然就是一个市局的刑警队长了，虽然是副的可在她看来已经十分的了不得，她甚至有些怀疑庄严是不是蒙她的。

她有些不相信地望着叶玫：“你，真的是刑警队长？”

叶玫也算是有阅历的人了，哪里会看不出侯小玲这样子是对她的身份有些怀疑，她微微一笑，然后掏出证件递给侯小玲：“是副队长。”

侯小玲并没有伸手去接，叶玫这样子她便已经又信了几分，自己怀疑叶玫就有些过意不去了，哪里还好意思真去看叶玫的证件。

见她不伸手叶玫便把证件给收了起来对庄严说道：“等我先开了房间以后上去再说吧。”

庄严看了看侯小玲，然后说：“她暂时先和你住在一起吧。”

侯小玲忙说道：“我有住处。”原来邵艳给她开了个小旅馆，叶玫说一会去帮她把那小旅馆给退了，就住在这儿方便一些，不然有什么事情她也难得跑。

侯小玲想想也是就不再坚持了。

待叶玫她们办好了入住，庄严就跟着她们一起上了楼，庄严也住在这儿，还是张达开的那个房间，只不过张达这两天已经回了茶城，后面的房费就得庄严自己交了。向紫苏原本说是让天福公司交的，庄严说公事他已经忙完了怎么能再让天福药业负担他的房费呢，再说他自己有钱。

向紫苏就没有再坚持，她心里知道男人有时候会很好面子，即便她再有钱那也是她的事情。

安顿好了，叶玫就悄悄对庄严说：“去你的房间聊聊吧。”

庄严知道叶玫要说的一些事情应该不方便让侯小玲知道，于是便交代侯小玲先休息一下，他和叶玫就去了他的房间。

“我说庄严，你就是个事儿妈，怎么你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事情发生啊？”叶玫有些不满地说道。

庄严苦笑：“叶大警官这能怪我吗？再说了，侯大强失踪在前，我也是才知道。”

叶玫白了庄严一眼，不过细想这事情还真不怨庄严。

“你也怀疑侯大强出事了？”叶玫拿起桌子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问道。

庄严抽着烟，皱着眉头：“不好说，但我感觉很有可能。”

“你在电话里说你怀疑那个叫许柔的女孩？”

庄严点点头，他确实怀疑许柔，不只是他，邵艳她们不是也怀疑许柔吗？

叶玫可不是一个凭着感觉办案的人，她说道：“说说你的理由吧，就因为她曾经是侯大强的女朋友吗？”

庄严坐到了床上：“当然不是，我怀疑许柔有精神问题，从小父母对她的严苛让她有了心理阴影，胆小、懦弱、不敢发出自己的声音，哪怕她没有错她也不会争辩，说是一种逆来顺受也可以，但长期以往她的内心就会十分的压抑，她会在内心反叛、抗争，我留意到一个细节，许柔和侯大强谈恋爱原本是一件好事，光明正大的事情，可是她愿意将自己恋爱的心情和她的闺蜜分享，却从不让侯大强出现在她闺蜜的面前，邵艳说在街上撞见他们，请他们吃了一顿饭，可在饭桌上侯大强和邵艳聊天就引起了许柔的不满，当时我在想或许是因为邵艳这个人有占有欲这一点她们大家都知道，所以许柔对她有所戒备也很正常，可是另一次侯大强提出要将着急赶回公司的姜珊珊送去许柔当时就有些不悦，这就有些说不通了，大家都是很要好的朋友，送一趟又有什么，我怀疑许柔同样也对姜珊珊存着戒心。”

叶玫眯缝着眼睛，静静地听着。

庄严继续道：“我分析吧，她是害怕失去侯大强，所以她才不愿意让侯大强与她的那些闺蜜见面，她担心侯大强会被她们抢走，所以她的闺蜜们对这个男朋友的了解就只限于她和她们说的。”

叶玫听到这儿抬眼道：“可她却愿意和她们分享恋爱的心情？”

庄严道：“她内心是有着自卑的，她认为她恋爱的事情让闺蜜知道了会让她找到一种满足感觉。”

叶玫轻笑：“我还真不懂这是一种什么心理。”

庄严说道：“恋爱让她找到了一种成就感，但这种成就感是有限的，随之而来的是担忧，她认为她的闺蜜都比她优秀，当然，她的这种想法就要源于她童年的那些经历了，或许她的父母也总是拿她和其他孩子做比较，然后说她不如这个那个。”

他这么一说叶玫就有些明白了。

第311章 车子去哪了

天福市局并不是对侯大强的失踪一事不重视，他们也做了一些工作，先是询问了侯大强租住的房屋的房东，也问过在天福市与侯大强有过接触的人，其中还包括了许柔，可是大家都说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到他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负责这个案子的办案民警叫宁小川，他告诉叶玫他们，侯小强从出租屋搬走的时候确实说他是要搬去和女朋友一起住，至于他的女朋友到底指的是许柔还是他重新找的那个就不得而知了。

他搬走之后就断了联系，房东还说他有东西拉在了那房子里，想打电话问他要不要了，但他的电话却是关机的。

“他拉下了什么？”庄严问道。

宁小川说：“好像说是几件衣服吧。”

叶玫问道：“你有去看过到底是什么吗？”

宁小川低下了头，有些难为情道：“准备去来着，还没抽出时间。”

叶玫听了就知道宁小川并没有想过要去看看侯大强到底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出租屋里，她叹了口气：“做事情怎么能够这么敷衍呢？”

宁小川知道叶玫的身份，这可是上级的领导，他是不敢顶嘴的，他很诚恳地说道：“对不起叶队，我这就去看看。”

庄严说道：“我们和你一起去吧。”

宁小川知道庄严不是警察，所以听庄严这么说他就有些犹豫，叶玫说道：“没事，他是自己人。”

宁小川“哦”了一声，他却还是有些反应不过来叶玫说的这个自己人到底指的是什么，庄严也懵掉了，自己人？什么时候就成了自己人了？

不过这些叶玫却是浑然不知：“上车吧。”

庄严坐了上去，宁小川坐进了后排。

当宁小川看到后排还坐了一个女孩时愣了愣，然后有些惊讶地说道：“咦，怎么是你？”后排坐的便是侯大强的妹妹侯小玲。

侯小玲说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她对宁小川却没有什么好感，她总是觉得这个宁小川总是当她是傻瓜，说是会替她找哥哥却根本就不付诸行动。

宁小川有些明白了，叶玫之所以会过问这件事情应该就是侯小玲找上了她，这小丫头怎么就和茶城第一猛探搭上线了呢，再看看叶玫说的那个自己人，估计这件事情应该和庄严有些关系。

宁小川和庄严并不熟悉，他是刘建伟离开天福市局刑警队之后才从底下的派出所调上来的，不过他虽然是刑警队的新人，但加入警队却是有些年头，对于叶玫他还是知道的。

他对侯小玲笑笑：“侯小姐误会了，我只是突然见到你感觉有些惊讶。”

侯小玲用鼻子轻哼了一声，宁小川显得有些尴尬，庄严说道：“小玲，其实你误会他了，为了你大哥的事情他可是一直都没有闲着，只是这件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那么容易就找到了你大哥你就不用在天福呆那么长时间了。”

庄严看出了侯小玲对宁小川有着误会，也看出了宁小川的尴尬处境，为了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便开口替宁小川说话，宁小川感激地看向身旁的庄严，微微点了点头。

侯小玲也不是一个不道理的人，庄严说的她也明白，她只是心里着急，担心哥哥真如邵艳她们所说的那样遭遇了什么不测，现在听庄严这么一说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开车的是叶玫，她没有加入这个话题，而是问宁小川：“交警那边怎么说？”

侯大强还有一辆车的，人不见了车总应该能够找到吧？车可是没那么容易藏起来的。

宁小川摇摇头：“还没有消息。”

叶玫微皱着眉头：“怎么会这样？”

宁小川道：“侯大强失踪到现在保守估计应该也是二十天以上了，你应该清楚道路监控的那些视频不可能一直保存着，而是反复地覆盖之前的内容，能够查到的最多也就是十天以内的。”

叶玫当然知道，如果真要永远保存那些视频那得需要多少的资源。

一个失踪了二十多天的人肯定不可能再动车，但这并不代表那车子就不会有人动它。

“那也得查，既然知道车牌号、车型，查一部车应该不是什么难事的，不行就请周边的地州协查。”之所以要协查叶玫是怕车子已经不在天福市了，甚至已经不在茶城范围。

宁小川马上就给交警那边去了电话。

“庄严，你觉得这车子会在什么地方？”叶玫问道。

庄严眯缝着眼睛：“你这是为难我啊，我们根本就没有掌握任何的线索，凭空去猜行吗？”

“就是让你猜一下，你不是最相信你的直觉吗？”叶玫好像真要为难于他。

庄严望向宁小川：“宁警官，能说说你们都找了些什么地方吗？”

宁小川苦笑：“所有能够停车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除了一些有钱人家的别墅有私家车库的那种没有去查以外几乎就没有任何的遗漏。”

庄严点点头：“你们就只找了停车场？”

“是的，车子不停在停车场还能够停在哪？当然，包括一些路边划定的停车区域以及那些小巷子里都严查了一遍，我们可是花了整整四天的时间办这件事情。”宁小川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侯小玲一眼，侯小玲坐在前排，没有回头，自然也不知道宁小川在看自己。

庄严知道宁小川这是在强调他们做了很多的工作，侯小玲的责怪很没有道理。

庄严轻咳了一声：“也就是说你们确定这车已经不在天福市了，对吧？”

宁小川抿了抿嘴唇：“我们也不敢肯定，但有一点，能查的地方我们都查过了，假如是有意把那车子藏到某个隐密的地方，比如什么租的仓库啊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庄严摇摇头：“应该不会那么麻烦，我想就算是真有人对侯大强做了什么应该也不会来得及对他的车子进行处理，你们想想，假如你们是那个对侯大强不利的人，既然已经得手了还有必要把车子藏起来吗？”

叶玫说道：“要是他想造成侯大强离开的假象，这么做是有必要的。”

庄严却道：“我不这么认为，他为什么非得制造侯大强离开的假象？要知道车子的目标很大，把一辆车子藏起来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弄不好就会连自己也搭了进去。”

叶玫和宁小川觉得庄严所说也有些道理，叶玫道：“那你说说，车子去哪了？”

庄严想了想：“有一个地方不知道你们去查了没有？”

宁小川忙问道：“哪里？”

庄严说道：“天福市各个大大小小的修理厂或者4S店。”

第312章 搬去哪里？

宁小川惊得叫出声来：“啊？”他还真没想过这一点。

叶玫觉得庄严的分析确实很有道理，她对宁小川道：“啊什么，还不赶紧安排人去查。”

宁小川不敢说什么，掏出电话就赶紧给队里打了过去，让头安排人去修理厂和4S店去查找侯大强的那辆车。

叶玫的心里又生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她还是认为庄严应该做一名刑警，他有着一种很符合刑警的特质，总是能够想到一些被别人所忽略的细节。

只不过庄严志不在此，她可是没少和庄严提起过这件事情。

他们到了侯大强之前住的那个出租屋。

房东早已经等在那儿了，见到宁小川热情地迎上来：“宁警官！”

宁小川和他握了下手，房东有些八卦地问道：“宁警官，那个侯大强是不是犯了什么事了？”

这话让侯小玲听到了，她瞪着那房东说道：“你才犯事了呢！”

房东被她这么一说神情有些尴尬，他是见过侯小玲的，只是刚才没留意到侯小玲也跟着来了。

宁小川也用责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哪那么多事啊，带我们到他的住处去吧。”

“好的，你们请跟我来。”房东在前面带路。

庄严和房东并排，他微笑着问道：“你见过侯大强的女朋友吗？”

房东点点头：“见过，许小姐嘛，人长得漂亮，也和气。”

庄严又道：“她经常过来吗？”

房东说经常来，因为房东就住在一楼，又没工作，整天几乎都是呆在家里的，所以有什么风吹草动他总能够觉察到。

“他俩经常吵架吧？”庄严像是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怎么会呢，许小姐那脾气是不可能和别人吵架的，说话都是轻言细语的。”房东笑道，看来他对许柔的印象还是很不错的。

叶玫问他许柔和侯大强分手的事情他知道不知道，他说他也是听许柔说的，还是许柔后来来找侯大强的时候他才知道两人已经分手了，而侯大强当时退租的时候说是要搬去和女朋友一块住时他还以为侯大强说的女朋友就是许柔呢。

“这个侯大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许姑娘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还把人家给甩了，唉，你们是没见到当时许姑娘那样子，就像是害了大病似的，整个人看着很憔悴，脸上都见不着一点血色。”

庄严又道：“那除了许柔以外还有其他女人来找过侯大强吗？”

房东说绝对没有，平日里侯大强这儿除了许柔就没有人来过，别说是女人，就是男人也见有谁来找他的。

这么看来这个侯大强好像也没有什么朋友，就算是有关系应该也不怎么样。

宁小川知道庄严问这些的目的，他说道：“侯大强的社会关系很简单，据说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如果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他抽烟，这一点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庄严没有再说什么，他在想一件事情，邵艳说过侯大强是一个很健谈的人，那么他的性格应该是很外向开朗的，另外姜珊珊也说了侯大强对朋友还是很热心的，第一次见面姜珊珊上班要迟到了他还主动提出开车送她去，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没有朋友呢？这就有些不正常了。

几人进了屋，宁小川对房东说道：“好了，你先去忙吧，有需要的时候我会叫你。”

房东原本想留下来看看热闹，现在看来人家根本就不待见他，有些悻悻然。

侯大强落下的是一些衣物，估计是用不着了的，侯小玲呆呆地站在那儿望着堆放在沙发上的那几件衣服眼眶有些红红的。

叶玫拍拍她的肩膀：“别胡思乱想，至少现在我们还不能肯定你哥真的出事了那就还有希望。”

侯小玲摇摇头：“我哥肯定是出事了的，我有预感，而且这种预感越来越强烈。”

侯小玲也是一个固执的人，换做其他人谁也不会这么说的，哪怕就是真的感觉到自己的哥哥出事了也会心里存着一个希望，用来欺骗自己也是好的。

庄严拿起了侯大强的那些衣服，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

从这几件衣服的式样来看有些老旧，不过洗得却很干净，侯大强应该也是一个节俭的人。

再看看侯小玲，她正读大学，也是用钱的时候，家里的条件并不好，侯小玲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是由她哥哥供给，这个侯大强也是一个很有家庭责任心的人。房东说他没有什么朋友，这一点庄严不敢苟同，他应该是有朋友的，只是他不愿意交际应酬，因为那些交际应酬都需要花钱，而在这方面侯大强应该是舍不得钱的缘故才会很少和朋友来往，这就造成了他没有朋友的假象。

从侯大强告诉侯小玲他对许柔的来看他是深爱着许柔的，他一个人住在这儿，却从来就没有女人来过这里，他的私生活应该也是很自律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甩了许柔和其他女人去呢？庄严闭上了眼睛。

叶玫走到他的身边：“你想到了什么？”

庄严说道：“侯大强不可能有新的女朋友，他说搬去和女朋友一起住应该指的就是许柔。”

叶玫说道：“你是说他是准备搬去许柔家？”

“不，许柔虽然是自己住，那是因为她的父母都在省城，但他们也会经常回来，许柔是个乖乖女，没结婚之前她是断然不会让侯大强住到她的家里去的。”

叶玫很是不解，庄严这么说就让她有些糊涂了：“那他搬到哪去？”

庄严说道：“或许许柔另外租了一处地方也不一定。”

庄严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并不是十分的自信，叶玫说道：“这儿可是小二居室，而且装修得也不算差，交通也很便利，房东天天都在家里，相对来说也很安全的，如果许柔真想要和他同居为什么不选择在这里呢？这里离她的家也并不远啊。”

庄严扭过头望向叶玫：“也许这正是她不选择这儿的原因呢？这儿离她的家近，这是其一，一个乖乖女在家门口与别的男人同居总是会有一种负罪感，担心会被家人发现，其二，如果真是像邵艳她们猜测的那般，这儿的房东天天守在这儿，她想对侯大强做什么根本就没有机会！”

第313章 她也很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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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紫苏的电话没有人接

侯小玲说得一点都没错，许柔确实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对自己没有自信，甚至更多是自卑，对自己的男朋友也没有自信，总会觉得他会被别人抢走，就连对自己的闺蜜都没有信心，把闺蜜当成了她的假想敌！

假想敌？想到这儿庄严皱起了眉头，他突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那些意外会不会都是许柔干的，她对自己的姐妹下手就是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姐妹会抢自己的男朋友，为了维护自己的爱情，无论是谁她都会无情地铲除。

这太疯狂了，也太恐怖了。

他想到了向紫苏，不知道向紫苏有没有见过侯大强，如果向紫苏见过侯大强而且与侯大强有过交流的话那么向紫苏也会有危险，现在看来这根本与那碟仙游戏没有关系，向紫苏虽然没有参与碟仙的游戏，但是她却是许柔最好的朋友，难道她就一次都没有见过侯大强吗？

宁小川的电话打了过来，叶玫接完电话告诉庄严，侯大强的车子找到了，果然如庄严猜测的一般，那车子就在城南的一家小修理厂。

“据修理厂的人说那车子是送去做常规保养的，侯大强和那儿的一个师傅认识，在那儿做保养价格要比在4S店要便宜些，就这样他还和人家讨价还价，最后没办法又给他减了一点，原本侯大强说好第二天去取车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后来也一直没有露面，车子就摆在了人家那儿，修理厂的老板还责怪那个师傅呢，让他赶紧找人把车子给开走。”

庄严问叶玫侯大强是哪天送车子去保养的，叶玫说到明天就整整一个月了。

“也就是他从出租屋搬走的第二天，从那以后他就再没有露过面。”庄严自言自语道。

叶玫点点头：“宁小川已经让人去查了，看看有没有用许柔的名字登记的租房信息。”这也是庄严的意思，庄严在想会不会许柔用自己的名字在某处租了房子，然后把侯大强给骗了过去。

庄严却有些担心，许柔会不会用别人的名字来租房？从许柔从事来看她还是很小心谨慎的，心思缜密，设计也很精妙，最主要的是她知道借势，请碟仙那件事情就是借势。

到底是谁把那个郑晓莲给请上来的？不是邵艳也不是姜珊珊，莫非就是许柔？很有可能是她，先不管她到底是怎么知道郑晓莲其人的，但她通过所谓的碟仙来制造大家的恐惧心理，通过所谓的诅咒让使她所设计的意外披上了神迷的外衣。

这样看来之前许柔所说的一切大多都是谎言。

庄严又突然想到了向紫苏，刚才他就想给向紫苏打电话的，可那个时候宁小川的电话过来了就把他的思路给打断了，现在他必须要打个电话给向紫苏，提醒她一下许柔是个危险人物。

电话打过去却没有人接。

庄严连续拨打了几次都是无人应答的状态。

庄严的心里一凛，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叶玫不知道庄严的心里在想什么，看到庄严的神情有些紧张她便问道。

庄严抿了抿嘴：“给紫苏打电话没有人接。”

叶玫也是一怔，她知道向紫苏是陪在许柔身边的，现在电话突然就没有人接了难不成许柔对向紫苏动手了？

叶玫说道：“快告诉我许柔家的地址！”

庄严说了个地址叶玫便向着许柔家开去。

“你呀，太大意了，你怎么能够让紫苏去陪着许柔呢？”叶玫埋怨庄严道。

庄严苦笑：“她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之前一直都把她的目标局限在玩碟仙的那几个女孩子身上，我想紫苏应该是局外人，她应该不会对紫苏怎么样才对，再说了，这段时间紫苏不也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吗？”

叶玫叹了口气：“此一时彼一时，那个时候你并没有介入这个案子，她呢也并没有感觉到来自外界的威胁，可是你的介入整个事情的走向就发生了变化，你从碟仙的事儿追查，竟然差一点就要把她给揪出来了，你觉得这个时候她会坐以待毙吗？她自认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维护和保卫她的爱情，谁要是阻止她就是她的敌人。特别是现在你离真相越来越近，她还能坐得住吗？”

车子在小区里停了下来，三人下了车就向着许柔家那个单元跑去。

叶玫给宁小川去了个电话，告诉宁小川可能需要他们的帮助，让警方做好准备。

她这个电话让宁小川有些摸头不着脑，也不好多问，反正让准备他们准备着就是了。

摁了好几下门铃都没有反应，叶玫说道：“估计里面没人。”

庄严说道：“我们必须弄清楚里面到底是不是没有人，破门吧。”

叶玫有些犹豫，真要破门的话是有风险的，万一到最后闹个大乌龙怎么办？私闹民宅可不是闹着玩的。

庄严担心向紫苏的安危：“如果你有顾忌就让我来。”

叶玫叹了口气：“我不是有顾忌，如果向紫苏并没有什么事情你知道私闹民宅的后果吗？”

庄严大声说道：“我不管什么后果，我只知道我必须进去看看向紫苏到底在不在里面。”

叶玫最后没有办法只得让宁小川帮她请一个开锁王过来，肯定是不能乱来的。

向紫苏和许柔都没在屋里，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或许她们根本就没有回来。

宁小川也赶了过来，他刚回到局里气都没喘匀，接到叶玫的电话赶紧就又过来了。

“叶队，这样做让我们很难为呢。”宁小川在许柔家里巡了一圈，然后对叶玫说道。

叶玫也知道这件事情确实为难了宁小川，要是屋主想要追究的话那么他们天福市局就会显得很被动。

“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好了，让他重新把锁给装上吧，我们已经看完了。”

“她们没有回来能够去哪儿呢？”庄严轻声问道。

叶玫想了想：“会不会是在藏着侯大强的那个地方啊？”

庄严也不知道，他哪知道侯大强被藏在什么地方？不过现在不能慌，不能乱，反正已经让宁小川去查了，希望他那边能够及时查出许柔在外面租的那套房子。

第315章 安全区域

庄严的心里担心向紫苏的安危，可一时间他也不知道应该到哪去找她们，只能寄希望于警方能够查到许柔租的那套房子，或许许柔把向紫苏也带到那儿去了。

宁小川的电话响了，庄严和叶玫都一脸紧张地望向宁小川。

宁小川挂了电话一脸的颓然：“时间太紧，只能大致查了一下，并没有查到许柔在外面租有房子。”

庄严和叶玫的心里都很清楚，这么短的时间里警方确实也不可能拉网似的排查，假如许柔并不是用自己的名字租的，又或者租赁的手续并不完备的话警方是无法查到的。

“不能再等了，我想我们必须得做点什么。”庄严有些等不住了。

叶玫皱眉，这个时候能做什么？她说道：“庄严，你可不要乱来！”

庄严苦笑：“我怎么会乱来呢？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其他的法子找到她们。”

其他的法子？叶玫还是不明白。

庄严说道：“许柔是一个不太喜欢与人交际的人，她如果租了一套房子，那么她是通过什么样的渠道租下的？”

叶玫眯缝着眼睛，她在想庄严这话的意思，宁小川道：“无非是委托中介公司又或者在网上下单。”

庄严说道：“对，以她的性格应该不会主动去找房子，甚至不会和中介公司过多的联系，因为和中介公司打交道的话不可能只是一家，她要选择到满意的房子一定会看很多的房源，最方便就是上网查了，查到合适再联系房主或者代理的中介。”

宁小川的眼睛一亮，现在是信息时代，很多年轻人能够在网络上搞定的事情就绝不会去跑冤枉路，再加上许柔又是一个不善于与人沟通的人，网络可以让她避免了很多的尴尬，所以许柔肯定是通过网络平台完成的房屋租赁。宁小川说道：“这个我们倒是可以查一查，但需要时间。”

庄严说道：“你们查你们的，我查我的。”

宁小川又是一愣，叶玫说道：“庄严，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庄严苦笑：“你们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乱来的，我保证我做的一切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

叶玫说道：“不行，我得跟着你，小川，你们那边就多辛苦一下，有什么消息马上告诉我们。”

宁小川听叶玫这么说也不好在说什么，不管庄严打的什么算盘，只要叶玫和他在一起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对于叶玫他当然是相信的。

宁小川离开了，庄严看看侯小玲和叶玫：“走吧，我们回酒店去。”

回到酒店，庄严把她俩送到了房间，自己也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叶玫原本想跟着他的，可是他说了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想明白，要一个人静静，叶玫虽然有些不满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再说了她还要陪着侯小玲呢。

庄严找服务员要来了纸笔，他要计算出许柔认为最安全的区域在什么地方。

许柔是一个严重缺乏安全感的人，她如果真租了一套房子，那么那套房子的位置应该就在她认为最安全的区域内，以许柔的性格分析，她所认为的安全区域庄严觉得应该是在她的家与她工作的那家公司之间。

天福市并不大，从许柔的家到公司也就不到三公里的距离，侯大强之前所租的房子就在许柔家不远处，不到三百米，许柔之所以会重新租一套房子就是因为离她家太近。那么她租的那套房子应该会离她的家较远，但离她的公司也不会太近，所以她应该会取中间的距离，那儿左边是一个商业街，商业街人来人往，很是嘈杂，许柔肯定不会选择那儿，因为太容易撞到熟人，右边有一个金华小区，是拆迁安置小区，这个小区的业主几乎都是棚户区改造的那些住户，不过他们因为拆迁赔偿的缘故，很多人家都有两套甚至还要多的房子，所以那个小区的租住户不少，而且租户之间也并不熟悉。

庄严觉得如果自己是许柔一定会租到那儿去，至于这条线上的其他地方，有的距离她的几个闺蜜太近，有的则是她的几个闺蜜经常的活动半径，只有金华小区和她的几个闺蜜和那儿是没有交集的。

庄严越想越觉得是道理。

他深吸了口气，重新又盯着天福市区的交通图看了半天，最后他还是觉得金华小区是最可能找到许柔的地方。

他冲去找叶玫，把自己的想法和叶玫说了一遍。

叶玫没想到庄严会从这方面入手，她说道：“金华小区六成以上都是租住户，不好查啊，而且很多都是房东直接就租出去了，根本就没有在有关部门做过登记。”

庄严说道：“用笨办法，挨家挨户地查。”

“你说得轻巧，你以为警察局是你开的？你知道这样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吗？而且万一惊动到了许柔，你就不怕她会对向紫苏不利吗？”

庄严说道：“你就不会想想办法吗？我记得调查辖区内出租房以及外来人口登记可是派出所的职责所在。”

叶玫想想也是，她点点头：“好，这事情我来协调。”

就在叶玫准备给天福市局打电话的时候庄严的手机响了，庄严看了一眼是个陌生的号码。

庄严接听电话，电话里面传来了许柔的声音。

“庄严，你一定在到处找我，找向紫苏吧？”

庄严没想到许柔会给自己打电话，叶玫也听到了，她不再说话，竖起耳朵听着。

侯小玲也静静地站在那儿，她知道向紫苏在许柔的手上，虽然她和向紫苏并不熟悉，但她本性是善良的，也不希望向紫苏会发生什么意外。

“许柔，你们在哪？”庄严的声音很平静，就像是没有什么事情一般。

许柔的声音很是冷淡：“庄严，我并不想这么做，都怪你太多事，是你逼我的，你为什么要逼我？”

庄严感觉到她的情绪很不对：“许柔，你冷静些，别激动，有话我们好好说。”

“庄严，如果你不想向紫苏出事就一个人过来，我确实有话要和你说。”许柔道。

庄严问道：“地址是哪？告诉我地址我马上来。”

“金华小区12栋三单元601室。记住了，一个人来，别把警察带来，否则你就再也看不到向紫苏了。”许柔说罢就挂掉了电话。

果然是金华小区，叶玫瞪大了眼睛，这都让庄严给蒙对了，可是现在庄严会怎么办？他要去吗？

“你都听到了？”庄严说。

叶玫点点头。

庄严说道：“我决定一个人去，现在就去。”

“不行！”叶玫喝道。

第316章 态度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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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极端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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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喝了那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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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9章 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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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0章 视死如归的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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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爱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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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章 以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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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又是那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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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重新开始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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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道德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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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被周叔坑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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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凑什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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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书房密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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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9章 都匀毛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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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没有脸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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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又见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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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恰同学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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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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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守庙人六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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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5章 同一个地方

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至少庄严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他也不好多问，王建忠和张妤应该给不出他一个理想的答案，他总不能直接去问六姑吧，一来那样会为王建忠夫妇觉得难堪，二来自己和六姑并不熟悉，就算是问她也不一定会回答自己。

因为六姑的这件事情，大家的兴致也有些索然，张妤说想到镇上去买点东西，叶玫说她开车送张妤去，向紫苏说不如一起去吧，反正都没有什么事儿，萧雪燕也没有反对，于是四个女人开着车就往镇上去了。

家里只剩下了王建忠、庄严和张达。

张达也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他说果水村这儿的风景很美，他要四处去转转，拍些照片。

王建忠只说让他到点记得回来吃饭，至于迷路只要他不走进西南边的那片大森林应该晃会迷路的。

王建忠泡了一壶上好的毛尖，给庄严递过去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抿了一口：“这是秋茶，才出来没多久，你尝尝。”

庄严品了一下：“这味道经春茶要浓郁些，而且回味绵长。”

王建忠笑了：“说得不谦虚一点，我这秋茶在整个黔南地区是最好的，用来制作成毛尖红茶它应该是最好的原料了。”

庄严点点头，和周宏在一起他对茶叶多少也有些了解，他说道：“其实你完全可以自己弄个茶叶加工厂的，就靠着你现在这些人工炒作产量根本就上不去。”

王建忠说道：“这一点我和你的想法就不一样，我现在只自己制作一些独芽，更多供应的都是茶青，制茶的工艺我有，可是相比之下却没有专门从事制茶的那些工坊专业，少量的制作还行，大量的制作需要投入的资金和人力就不是我现在能够承受得起的，况且我一直信奉一个道理，那就是让专业的人去做专业的事情，而我的专业则是在茶叶的种植上。做事情不能贪多，贪多嚼不烂，也千万别想着自己一个人就能够把钱给赚完。”

庄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你的头脑很清醒，要是换了别人他们是巴不得自己把上下游的产品链全都给包了，恨不得所有的钱都进入他一个人的口袋。”

王建忠摆了摆手：“那种想法只会把自己给害了，相反的，最后他们会找不到自己最适合的定位，把根本都给丢掉了。”

庄严微微颔首，他很赞同王建忠的这一番话。

王建忠掏出烟来，递给庄严一支：“好了，趁着没人，我们接着昨晚的说吧。”

这是正事，王建忠之前向庄严求助才是庄严果水村之行的真正原因，只是这一点连张达他都没有说，所以在大家看来这一趟庄严就是来看望都同学，顺便在这儿玩几天，当是度个假。

“那晚我冲出门去却根本就没看到什么人影，原本我也怀疑是不是小妤看错了，可是她却十分的肯定，她说若不是那样的话她怎么会被吓成这样。我也觉得纳闷，小妤的胆子一向都很大的，以前就算是大半夜让她到后边的坟山去她也不会悚，所以我想或许她是真看到了，但如果真是有人装神弄鬼为什么我却发现不了呢？他们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庄严没有发表意见，现在他要做的就是仔细地倾听，认真地思考，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

王建忠说他觉得这件事情他必须去找王志和好好谈谈，在他的心里已经断定在背后搞风搞雨的人就是王志和。

于是就在第二天王建忠把王志和约了出来，两个人到了后坳里，王建忠就警告王志和，让他不要再装鬼吓张妤，他还说如果再有下次的话他一定会对王志和不客气。

当时王志和就怒了，王志和说王建忠是没事找事，他什么时候装鬼吓张妤了，他还没无聊到这样的程度。

偏偏王建忠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面对王志和的愤怒他显得有些理亏，他拂袖而去，两人之间的间隙就更深了。

“你呀，冲动了，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你都必须有证据了才能够说话的。”庄严道。

王建忠尴尬地笑了笑：“我也知道，可是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说我还能淡定吗？我媳妇在自己的家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惊吓，平时村里就他和我家关系最差，我不怀疑他怀疑谁？”

庄严也不好多说他：“那后来呢？”

后来王志和回家把这事情和他老婆也说了，他老婆就找上门来，不过她没有吵也没有闹，而是悄悄告诉王建忠，张妤是不是撞邪了，还说最好让他再着张妤到庙里去找六姑好好看看。

王建忠先听她说自己的媳妇中邪了心里很是不满，骂了她两句就把她给轰走了，待她走了之后王建忠却在想她说得也有些道理，说不定真是中邪了呢？他寻思着是不是真的带着张妤去庙里找六姑，六姑的本事现在在这乡里可大了。

但要怎么和张妤说呢，说她中了邪，要带她去见六姑，让六姑替她驱邪吗？真要这样的话张妤肯定会发飙的，摆明了是自己不相信张妤嘛，她可是说过两次她都是亲眼看到的，她绝对不会看错。

王建忠最后还是没有带张妤去庙里，但他却一个人去了，他把张妤的事情和六姑也说了一下，六姑听了很是平静地对他说这是张妤的一个劫，能不能过得去要看张妤自己的造化，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她，六姑不能，王建忠也不能。

庄严皱了下眉头，六姑这是故作神秘的胡说八道还是她另有所指？

“她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庄严问道。

王建忠摇头道：“没有，六姑的性情就是这样，不过她这个人心善，想想村里人以前是怎么对她的，可是现在村里人有点什么事儿她都还是很热心地帮助的，唉，她也很可怜，好好的一个家，六叔死是因为生病喽，可是她那儿子就死得太可惜了。说来也怪，她儿子也是在欠这条河里长大的，水性一直都很好，怎么就失足落水淹死了呢？”

“哦？她儿子也是掉进河里淹死的？”庄严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王建忠微微一怔，马上反应过来庄严为什么会这么问了，他叹了口气：“是的，而且正是当年小婕落水的地方，打那以后村里人就不许孩子到那个地方去游泳了。”

第336章 夜半梳妆

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六姑儿子落水的地方竟然与王建忠的小姨子张婕落水的地方在同一处，庄严不能肯定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但他又觉得自己有些能够理解六姑对张妤的那种敌意了，张妤与张婕是孪生姐妹，六姑可能是看到她便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儿子，她甚至认为是张婕的鬼魂害死了自己的儿子，因为在乡下流传着一种说法，那就是被水淹死的人都会找替身，只有找到替身来替换了他们的灵魂才会得到解脱入六道轮回。

当然这种迷信的说法庄严是不会相信的，但他不相信不等于其他的人也不相信。

“你也知道，我当过兵，受过部队的教育，是个无神论者，要不是因为出这事情的是我媳妇我也不会这样病急乱投医，去找那六姑。”

庄严表示理解，这种事情无论是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像王建忠这样抓狂。

“那个时候我就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转念又想之前她根本就好好的，会不会是那段时候事情太多，她太紧张，太疲倦，或许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我想干脆带着她到外面去散散心，或许她彻底放松下来就不会这样了。我安排了手里的工作，只说是想到外面去走走，就带着她去旅游了，我们去的是大理、丽江。”

庄严说这种情况下出去走走也好，可以舒缓她的情绪。

王建忠继续往下说，他说他们一共出去了十三天，这十三天里张妤都很正常，没有再出现什么异常。王建忠也就松了口气，看来真如他想的那样，是张妤的精神压力太大才导致了那样的事情发生，他想着回去以后尽可能不要让张妤再做太多的事情。

十几天的旅行结束之后他们回到了家，回来的前几天张妤也没有任何的异样，可突然有一天晚上，张妤的表现让王建忠着实地受到了惊吓，就算是现在说起来他的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那晚下着大雨，夫妇俩早早就睡了，王建忠是让一记响雷声给惊醒的，他醒来之后发现张妤竟然没有他的身旁，屋里没有开灯，但打雷和闪电却不时把屋里照亮。

他坐了起来，叫了两声张妤的名字，没有回应，他揉揉眼睛准备出去看看她这大半夜的怎么就起来了，就在这时一道闪电伴着雷鸣声划出，他看到了张妤，张妤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抹着口红。

他赶紧把灯打开，他确定了自己并没有看错，张妤穿着一件红色的旗袍正坐在梳妆台前抹口红，她的头发散乱，脸色很苍白，神情很专注，但目光却很是呆滞。

他又叫了张妤几声，张妤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应，自顾地对镜梳妆。

“庄严，你知道当时我是怎样的一个感受吗？”王建忠问道。

庄严没有回答，他抿着嘴，但他能够感觉到王建忠当时是多么的恐惧，他在想如果换做自己是不是也会被吓得心都跳到嗓子眼。

王建忠说当时他的心就是跳到嗓子眼来了。

“我突然想到了之前看过的一本心理学的书，里面就提到了梦游，莫非小妤这是在梦游？那件红色的旗袍我清楚地记得是当年我俩结婚时的礼服，在酒席上敬酒的时候穿的，结婚之后她就再没有穿过那件旗袍，怎么现在她又把它给翻出来穿上了？还有平日里她很少抹口红的，就算是抹也是那种淡红色的，而不是这样的腥红色，她素来就喜欢淡雅，连用的香水也是淡淡的。”

庄严的心里也在想着，若只是之前的那两次也就罢了，毕竟人总会有恍惚的时候，看错什么也是正常的。可是这一次张妤这个样子就让庄严有些担心了，这样子确实很像是梦游，但王建忠说到口红的颜色那就是一种习惯，每个人都在遵循着自己的习惯生活，可是她却在梦游中改变了自己的习惯，如果不是她的习惯真正发生了改变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她有分裂性人格障碍。

庄严希望自己是想错了，他不希望自己好朋友的妻子有这样严重的精神病。

“书上说人在梦游的时候是坚决不能把他给惊醒的，否则很可能会害了她，于是我就不敢再叫她了，我就坐在床上看着她，我想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自己醒过来。”

于是王建忠就在那儿看着她化好了妆，又梳理整齐了头发，她才缓缓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一声不吭，目不斜视地走到了床边，在王建忠的身旁躺了下来，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化完妆竟然又上床睡觉了，而且就睡在王建忠的身旁。

几乎就是几秒钟的时间就听到她熟睡时那均匀的呼吸声，她倒是好，睡着了。

可王建忠就怎么都睡不着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身边躺着的打扮成这个样子的张妤他的心里很害怕。

“你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感觉吗？我感觉自己的身边躺着的是一具尸体！”说到这儿王建忠苦笑了一下，大口地吸着烟，才又说道：“可我心里很清楚，她是我的老婆，我爱她，她也爱我，可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再接着我不再恐惧，而是一种莫名的心酸，是不是这些年她太辛苦了，你也知道创业是一件很的事儿，特别是最初的那两年我们可以说是起早贪黑……”

他们开辟整个茶场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初的时候没有什么资金，为了节约钱他们凡事都只能亲力亲为，夫妇俩肯定是吃了很多的苦。

王建忠与张妤还在读高中的时候就好上的，而且两人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王建忠在看到张妤这个样子，他心疼自己的老婆也是发自内心的。

“我听你说过，她们两姐妹的感情一直都很好对吧？”庄严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王建忠不明白庄严为什么会这么问，但他还是点头说道：“是的，她们姐妹情深，当时张婕死的时候她眼睛都哭肿了。”

庄严说道：“张婕平日喜欢什么颜色的口红？”

王建忠瞪大了眼睛，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过，没错，那口红的颜色确实就是张婕以前最喜欢的，庄严，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第337章 还要再看看

庄严没有马上回答，因为他也不能确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或许是张妤太思念自己的妹妹，所以她才会有这样的行为吧，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庄严担心的是张妤会不会真出现了精神分裂，会不会在她的人格中多出了一个角色，那就是她的妹妹张婕。

庄严虽然是这么想的，可是他却没有说出来，他怕吓着了王建忠，况且他也只是怀疑，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还不能肯定。

王建忠见庄严不说话又问了一句：“庄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话啊！”

庄严摇头：“现在还真不好说，你继续吧，她醒来以后是怎样的一个表情？”

王建忠皱起眉头，从庄严这样子来看他也隐隐觉得不太对劲。

他说第二天醒来之后张妤自己也吓坏了，她问王建忠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王建忠犹豫是不是应该告诉她实情，但最后王建忠说他也不知道，他睡熟了。

庄严问道：“你为什么要骗她？”

王建忠叹了口气：“我不想让她害怕，我这么说她顶多就是觉得奇怪，我要是把昨晚我所见到的那一幕都说出来她一定会吓个半死，因为就连我当时都差点被吓得叫出声来。听我这么说她便认为是我在恶做戏，趁她睡着了把她打扮成这个样子，为这她还数落了我一阵呢，说我无聊。”

说到这儿王建忠露出了苦笑，他并没有向张妤解释，他宁愿把这事情烂在自己的心里，他希望这种事情只是偶然发生的。

庄严喝了口茶：“你这么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后来又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王建忠抿了抿嘴，点头道：“是的，后来又发生过一次，情景也是一模一样。”

庄严微微点下头：“也是雷雨天气吧？”

“你怎么知道？”王建忠问道，庄严当然是猜的，因为他听王建忠说到好几次张妤有异常都与天气有关系。

庄严道：“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多少回？”

王建忠想了想：“到现在也就发生了六、七回吧，都是对镜梳妆，然后躺回到床上来就一觉到天亮了。我知道这肯定是有问题的，所以才给你打了电话。”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歪着脑袋：“除了这些还有没有别的异常表现？”

王建忠又仔细地想了一下：“好像没有了，白天的时候她倒是都很正常的。”

“她后来有没有再看到那个没有脸的女人？”庄严问。

王建忠说有几次，不过王建忠每次都没有发现有什么人，王建忠说她说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倒不一定会与天气有关系，但大多都是在晚上。

“建忠，这事情一时间我也无法找到原因，只能再看看，不过你不能一直骗她，你想想，每次她醒来都被弄成了那个样子她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只认为是你搞恶作剧吗？就算你的恶作剧也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吧，好，退一万步你真这么无聊难道她每次都睡得那么死吗？她总会有点什么想法吧。”

王建忠愣了愣，这个他还真是没有想过，张妤也没有提过，她好像是已经习惯了，每次只是瞪他一眼说他真的很无聊。

张妤平时也是个精明人，她不可能不去想其中的蹊跷。

“你是说她自己应该也感觉到不对劲了？可是她为什么不说出来呢？”王建忠道。

庄严说或许她存着与王建忠一样的心思吧，既然王建忠说他睡熟了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就让他继续不知道，否则王建忠一定也会被吓着，她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到两个人有感情。

看来这两口子真的很恩爱，彼此都在替对方着想。

“那我应该怎么办？”王建忠问。

“好好和她沟通一下吧，她是当事人，或许她对于一些事情并不是完全不知情，我想这些事情多多少少在她的心里会有一些印象吧。”

王建忠还从来都没想过要面对面和张妤说这件事情，他不想张妤胡思乱想，不想张妤因此而被吓出个好歹来。但庄严说得也有道理，好好谈谈看看能不能找到病因，如果找不到病因那么想要针对治疗是不可能的。

此刻无论是庄严还是王建忠都认为张妤的心理出现了问题，庄严更是怀疑她是不是真有精神分裂的可能，要真是精神分裂的话那么问题就复杂了。

好在此刻她还是有自知力的，至少白天她并没有什么问题，一切如常，情感、情绪和对事物以及人际关系的态度还是积极的。

“及早沟通，如果能够早一点发现问题或许我还能够帮到她，假如问题严重了那我也就没有办法了。”

两人正说话间张达回来了。

“你们在聊什么呢，这么起劲。”张达坐下来，不客气地拿起了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支，然后笑着问庄严和王建忠。

庄严说道：“也没聊什么，就是闲扯。”

王建忠露出了笑脸：“达子，拍了多少照片啊？”

“不少呢，真没想到这儿的景色这么美，对了，我转到了你说的那片森林那边，没敢进去，估计既然你特别提醒那林子应该不小，我害怕自己会迷了路。”

王建忠听张达这么说他点点头：“没进去是对的，那林子确实很大，进了林子就是一片比较原始的森林，就是我们本地的都曾经有人进去了没能出来。”

“这么厉害？”张达听了有些后怕，他刚才还真有一种想要进去瞧瞧的冲动，好在他忍住了，真要在那林子里迷了路那真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总之你没有进去就对了，林子里还有野兽，上次就有只野猪从林子里边跑了出来。好在没伤着人，被村民传递给逮住了，大家还吃了一顿香喷喷的野猪肉呢。”

下午四点多钟张妤她们几个女人从镇上回来了，几个女人大包小包的，庄严笑她们竟然跑到这样的小镇来购物，他认为这镇上的东西应该是入不了这些女人的法眼的，萧雪燕和向紫苏这样的小富婆，那吃的穿的用的哪样不是名牌？

他悄悄问向紫苏，向紫苏说她们是觉得这些东西很有趣，有的是城里没有的，庄严才看了看她们买的那些东西，确实都是乡下的土货，原来她们只是觉得新奇罢了，管他有用没用的都买了一大堆。

第338章 能单独谈谈吗？

吃过晚饭，叶玫趁着几个女人聊天的时候把庄严给拉了出去。

“庄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叶玫问。

叶玫是一个很有洞察力的人，从王建忠和庄严的表现她就发现有些不对，她感觉庄严和王建忠一定有什么事儿。

庄严笑了，如果叶玫一点都没有感到怀疑他反倒觉得不正常，扭头看了看屋里聊得热火朝天的几个女人说道：“确实是有些奇怪的事情，不过稍后再和你说。”

“哦？奇怪的事？”叶玫来了兴趣，叶玫原本就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对于一切奇怪的事情她都有着深厚的兴趣。

“是的，不过现在还不能说。”

叶玫鼻子里轻哼了一声：“不说拉倒，不过你就是不说我也知道，这件事情应该和王建忠的老婆有关系，对吧？”这下就到庄严吃惊了，叶玫能够感觉到自己和王建忠有事瞒着她们这并不奇怪，可她怎么就能够断定这件事情与张妤有关系呢？

叶玫见庄严这副样子她感到很满足，又是一声轻哼，仰着头就回了屋里，庄严会卖关子她也会。

庄严无奈地苦笑，看来这件事情想要瞒住叶玫是不可能的，不过转念一想，叶玫是个精明人，而且又是女人，现在和张妤相处得也很融洽，若是让她知道这件事情说不定她还能够帮上什么忙也不一定。

庄严决定找个机会把这事情和叶玫说说。

在院子里的那张躺椅上坐了下来，舒舒服服地点了一支烟。

向紫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的身边：“刚才你和叶姐姐在这儿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庄严差点没被一口烟给呛着，他扭头看向向紫苏：“没什么，就是闲聊了两句。”

向紫苏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这儿真的挺不错的，在这儿能够让人忘记城市的喧嚣，什么都不用去想，什么都不用去做。”

庄严笑着说道：“那也只是暂时的，真若让你在这地方呆时间长了你一样会觉得闷得慌，这儿不能逛街，不能消费，没有任何的流行元素，作为一个长期在城里生活习惯了的人这儿并不适合他。”

向紫苏愣了一下，不过还不得不说庄严的话有几分道理。

庄严又道：“偶尔到这样的地方来亲近一下大自然，换一种心情是可以的，但最终你还是得回归到自己的生活。”

向紫苏不说话了，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庄严抽着烟，眼睛望着渐黑的天空。

就在这个时候一记雷声响起，向紫苏说道：“要下雨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两人起身来收拾了院里的几张椅子然后就跑回了屋，刚一进屋，雨便下来了，下得很大，天也完全的黑了，一道闪电划过，接着就是几记响雷。

“这都什么季节了还有这样的雷雨。”萧雪燕站在窗边说道。

王建忠笑道：“在黔州不就是这样吗？特别是我们山区，那老话也说了，山里有四季，十里不同天。”他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是眼里却流露出一种担忧之色，庄严看在了眼里。

庄严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这样的雷雨天气张妤会不会又出现那种情况？平时只有他们夫妇俩在家里，就算出现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外人知道，可是现在一大帮人，万一张妤的秘密被大家知道了怎么办？

从内心来说王建忠是不愿意这件事情被外人知道的，怎么说都是他的家丑。

庄严走到了王建忠的身旁：“介意我和嫂子单独聊聊吗？”

王建忠马上明白了庄严的心思，庄严这是在替自己着想，庄严亲自找张妤去聊一来是避免了自己与张妤说这事情时的那种尴尬，二来庄严是心理专家，若是张妤真有什么心理上或精神上的问题庄严能够及时发现甚至还能够妥善处理。

王建忠点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张妤，他轻声说道：“她是一个很好面子的人，所以……”他的潜台词是说庄严一定要考虑张妤的感受。

庄严拍拍他的肩膀：“这个你就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王建忠笑笑，下巴轻轻一扬那意思是去吧。

庄严走到了张妤的面前，微笑着说道：“嫂子，我能和你单独聊聊吗？”

此刻的张妤正与萧雪燕聊得起劲，那雷雨声好像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听到庄严这话她的脸上有几分诧异，就连萧雪燕也是一脸的茫然。

不过张妤也是个识大体的人，她先是看向了王建忠，王建忠冲她淡淡地笑笑，点点头，她便明白庄严此举应该与王建忠也有些关系，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而是笑着说：“行，我们到书房去吧。”她倒也是挺大方的。

庄严和张妤进了书房，向紫苏目睹这一切也是满心的狐疑，她正站在叶玫的身边，她问叶玫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玫轻笑道：“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这次到果水村来的目的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我们呐都是陪衬，庄严这次应该是带着任务来的。”

她的话非但没有给向紫苏解惑，反而让向紫苏更加的懵了，向紫苏追问道：“什么任务啊？”

叶玫说道：“天知道，只有他和王建忠心里清楚，不过紫苏，你可不要多事，这事情应该是王建忠的家事，我们是外人，既然他没有打算要和我们说我们就装做不知道，老老实实地做我们的客人就是了。”

原本向紫苏还是满心的好奇，可是听了叶玫的话她也知道这个道理，她点点头，这点礼节她还是懂的：“明白了。”

张达走到了王建忠的身旁：“我说建忠啊，庄严这是唱的哪出啊？”

张达与庄严和王建忠之间的关系就要亲近多了，所以他也没有那么多的顾虑，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了。

王建忠叹了口气：“这事儿以后再告诉你吧。”王建忠还是不想太多人知道，他顾及的是张妤的感受。

张达点点头，他知道王建忠既然这么说就肯定有他的难言之隐，所以他也不好再怎么追问，不过他的脑子里却冒出了许多的想法。他是做媒体的，从来就不缺乏八卦精神与想像力。

第339章 她有自知力

庄严和张妤来到书房，两人坐下之后张妤显得有些局促，她虽说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可是庄严突然要和自己单独谈谈让她很是不解。尤其还是当着这么多人提出来的，包括自己的丈夫。

“嫂子，你知道自己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吗？”庄严开门见山，他就是要看看张妤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是不是清楚。

张妤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庄严看在了眼里，看来张妤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一无所知。

“是建忠告诉你的？”张妤也是个聪明人，她知道如果不是王建忠告诉庄严，庄严肯定不可能知道这些事情。

庄严点点头：“是的，不过你也别怪建忠，他是为了你好，我到这儿来也是建忠的意思，他希望我能够帮到你，他觉得你应该是心理的压力太大造成的，或许我能够给你做心理上的疏导以缓解你的精神压力。”

张妤听明白了，她问道：“你是心理医生？你不是律师吗？”

庄严笑道：“我是律师没错，但我也可以是心理医生。”

张妤没有再问庄严为什么，既然王建忠信任庄严她就不会怀疑。

“没错，我是感觉到自己最近很长一段时间有些不对，至于是怎么不对我也说不上来。既然建忠和你说了我的事儿那我就不用再重复了，小庄，我怀疑我是不是真的撞邪了，我确实常常会看到那个长头发却看不清她的脸的女人，另外，虽然建忠没有老实地告诉我，但我知道其实每次应该都是我自己半夜起来化了妆再睡回到床上去的，开始我确实以为是他的恶作剧，但次数多了我就反应过来了，不可能是他干的，他没这么无聊，而且同样的事情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做，还有，他不可能给我画出那么精致的妆来，只能是我自己。”

庄严点上了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她。

她说的这些与自己和王建忠分析的一样，她继续说道：“我不敢和建忠说，我怕她担心，因为这事情太过诡异，连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很是后怕。”

庄严说道：“嫂子，建忠也明白你的心思，他同样不敢与你沟通这件事情，出发点也是担心你听了以后会接受不了，可是我觉得这样反而会让你们的心里产生隔膜，要知道有效的沟通才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尤其是这件事情已经影响到了你们的生活。”

张妤低下了头，她认同庄严说的这话儿：“那我一会和他再好好谈谈吧。”

“嫂子，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你化那样的妆意味着什么吗？”

张妤抬起头来，一脸的错愕：“啊？这个我还真是没有意识到。”

“建忠和我说过，那口红的颜色是你妹妹最喜欢的。”庄严的眼睛紧紧地盯在张妤的脸上，张妤听到庄严的话点点头：“没错，这一点我意识到了，其实这事情我和以前剧团的一个姐妹也说过，她说，她说……”

她犹豫着要不要把这话儿说出来。

庄严问道：“她说什么？”

张妤长出了一口气：“她说会不会是我妹妹的灵魂附在了我的身上，她说或许我的身上有两个灵魂，她看过一本，说这叫伴生魂。”

“伴生魂？”庄严一怔，不过马上庄严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嫂子，那些鬼话不可信，依我看应该是你太想念自己的妹妹了，建忠说过，你们姐妹俩的感情一直都很深，从小到大你这个做姐姐的一直都很疼爱自己的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和她分享，宁可自己没有也不能亏待了她，爱得太深，所以才会心有所念。”

张妤的脸上微微一红：“真是这样吗？”

庄严说：“当然，她虽然已经走了，可却一直都在你的心里，甚至你一刻都不曾忘记。”

张妤叹了口气：“庄严，我很苦恼，其实我自己都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看到了那个没有脸的女人，我总是想要努力看清楚她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阴魂不散地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我看不清，怎么都看不清。”

庄严说道：“会不会就是张婕？”

张妤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怎么可能，妹妹她怎么可能这样出现来吓我呢？”

庄严也觉得张妤这么说很有道理，她一直都很爱自己的妹妹，心里的妹妹不应该会是这个样子。

“庄严，你既然也是心理医生，你说我这算不算有心理问题，会不会得精神病啊？”张妤竟然也有这样的担忧，看来她是有自知力的，行为意识也很清醒。

庄严说道：“嫂子，你别担心，也别有心理压力，你的情况应该不算太严重，我想应该是可以解决的。”庄严这话有一半是安慰的成分，这个时候他也不能给张妤说太多，他还真是怕把张妤吓着。但庄严的心里却很清楚，张妤目前的情况看来很有可能患上人格分裂，她太爱自己的妹妹，妹妹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太有可能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让妹妹“复活”，而这“复活”便是分裂出一个人格来，这个人格便是她自己的妹妹。

听起来确实是有些匪夷所思，但这却是事实。

庄严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张婕确实在张妤的身上有了体现。

今晚又是雷雨交加的夜晚，庄严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又出现之前的那种情况，庄严说道：“嫂子，你有没有发现，每次你化妆都是在雷电交加的雨夜。”

张妤抿着嘴，点头道：“我也发现了，所以刚才听到雷声的时候我的心就沉了下去，我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再出现那样的情况，庄严，这件事情你能不能别告诉你的那些朋友，我，我不想让别人觉得我是个怪人。”

她的心情庄严能够理解，庄严郑重地承诺道：“嫂子，你放心吧，你的事情我不会和别人说的。”原本庄严是想把事情和叶玫说说的，可是张妤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不能再说什么。

张妤像上松了口气：“谢谢你庄严！”

庄严微笑着说道：“嫂子客气了，这原本就是你的隐私，就算是作为心理医生也有自己的职业操守，虽然我并没有从事这个行业，但并不意味着我就没有自己的操守与底线，对建忠我也是这么说的。”

第340章 半夜的《霸王别姬》

这个晚上注定有几个人是睡不着的，王建忠、张妤和庄严。

庄严在床上辗转反侧，听着外面的雨声和雷声，心里想着的是楼上的王建忠和张妤会不会有什么状况。

张达原本已经睡着了，硬是被庄严这样翻来覆去地折腾醒了。

他揉着惺忪的眼睛嘴里说道：“你是拱屎虫么？还让不让人睡觉。”

庄严正靠在床头抽烟，张达也坐直了身子：“我说，你怎么不睡呢？在想啥？是叶玫还是向紫苏，抑或是萧家那总裁？她们可都在隔壁呢，想谁就叫谁出来陪你看星星，谈人生理想什么的，犯得着一个人在这儿发呆吗？”

他还真以为庄严是在考虑女人的事情。

庄严白了他一眼：“睡你的。”

张达拿起了一支烟也点上，喷出一口烟雾来，眯缝着眼睛：“庄严，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建忠遇上什么事儿了，这事情是不是和张妤有关系。”

庄严没想到张达会这么问，他答应过张妤不说的，摇摇头：“没事，能有什么事。”

“你少蒙我，我可是记者，敏锐的观察力我还是有的。刚才你和张妤进屋去说话我们可都看到了，不只是我呢，谁的心里都有疑惑，只是她们不说罢了。”

庄严苦笑，其实他提出和张妤谈谈之后就有些后悔，众目睽睽的自己就和张妤去了书房他们能不多想吗？

张达说道：“你就告诉我吧，放心，我肯定会守口如瓶的。”

庄严不想说，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睡了下去：“睡了，别整天胡思乱想的，我这可没有你要的新闻素材。”明明知道庄严没有说实话可张达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叹了口气，抽完烟也躺了下来。

楼上王建忠的卧室里，他和张妤自然也是无法入眠的。

张妤依偎着他，轻声问道：“我是不是让你害怕了？”

王建忠摇头道：“有什么好害怕的，我只是担心，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

张妤幽幽地出了口气：“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你是不是很害怕？”王建忠反问道。

张妤抿着嘴，脸色有些苍白：“建忠，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鬼？”

王建忠微皱着眉头，这个问题他也说不上来，虽说他是从部队上下来的，可是他原本就生在这农村，乡下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神啊鬼的总是挂在嘴上。就连他那不算迷信的父母也常常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张妤见王建忠这表情她的心里就不安宁了，她又说道：“会不会真是小婕回来了？”说话的时候她的目光还四下里瞟了一圈。

王建忠虽然也感觉到后背发凉可他还是搂住了张妤：“小妤，你不要瞎想，怎么会呢？再说就算是她回来了又怎么样，她是你妹妹，一直以来你们的感情就很好，特别是你对她总是很关心和爱护的，她应该会记着你的好，又怎么会害你呢？”

张妤没有说话，身体微微颤抖，王建忠搂得就更紧了：“你也和庄严谈过了，他不是说了吗？应该是你最近一段时间工作太辛苦，所以呢就出现了精神恍惚，偶尔会产生一些幻觉，只要好好休息调养就好了。接下来茶场也没有什么事情，只要做好一些维护就行了，这些可以让他们去做，你呢就好好休息，把精神调理好了待来年开春还有很多的事情等着我们呢！”

张妤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缩到王建忠的怀里，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都睡得很警醒的庄严听到了脚步声，脚步很轻，可是他还是听到了。

他轻轻地下了床来，披上了衣服摸到门边，他没有开灯，只是小心地将门打开了一条缝，走道上的灯光虽然有些暗，他还是看清楚了下楼的是张妤。

张妤的身上穿着一件淡黄色的衣服，不过并不是普通的衣服，而是戏服，那种在戏台上唱大戏时穿的，从那款式上看应该是那种皇后或者是帝妃的服饰。

庄严皱起了眉头，这大夜的张妤这是唱的哪一出？他看不清张妤的脸，只看到张妤的头发是披着的。

他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出去瞧个清楚。

张妤经过了二楼又往下走，庄严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跟上去看看，因为他发现了张妤的动作有些异样，很木然也很机械。

他用最快的时间穿好了衣服，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往楼上看看没有动静这才向楼下走去。

下到了一楼的楼梯口他停了下来，他看到客厅里并没有开灯，可是电视机却打开了，张妤正蹲着身子像在电视机前做什么，接着电视里出现了一个画面，是京剧的一个段子，声音虽然开得不大，就连庄严都只是勉强能够听到，因为外面的雨声和雷声很吵。

庄严没有着急过去，就站在楼梯边静静地看着。

放了电话，张妤就站到了客厅的中央，客厅很宽大，所以客厅中央那场地儿也不算狭小。

“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只害得众百姓困苦颠连……”张妤唱了起来，身子也随着那屏幕上的虞姬舞蹈。

庄严看了看时间是凌晨三点多钟，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客厅来唱起了《霸王别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庄严想不明白，他知道张妤之前是县剧团和演员，好像就是唱京戏的，可就算她再喜欢京戏也不该是在这大半夜起来折腾吧？况且她就不知道家里还住着客人吗？

庄严正在想着突然感觉到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他吓了一跳，扭过头去，他看到了王建忠。

原来王建忠也醒来了，估计是他发现张妤并没有在床上所以才起来想要寻找。

庄严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王建忠的神情很是紧张，他看向了正在自顾唱着舞着的张妤凑到了庄严的耳边：“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庄严摇摇头，想了想，他决定走过去，他想要弄明白一个问题，张妤此刻对外界的一切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如果她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那么此刻的她很可能处于离魂症的状态，也就是俗称的梦游。

第341章 她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管是谁，大半夜的来这么一出都是一件很瘆人的事情。

王建忠这一次是真的怕了，他紧紧地跟着庄严，两人来到了客厅，就站在张妤的旁边，看着张妤跟着那调调儿表演着。

张妤似乎根本就没看到他俩，还在自顾着唱啊舞的，王建忠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的妻子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听到了庄严说话的声音：“建忠，看来她是在梦游，此刻她只在她自己的世界里，无根本就无视了我们的存在。”

王建忠道：“那我们该怎么办？叫醒她吗？”

庄严摇摇头，这个时候叫醒她的话会把她给吓着的，还是等她清醒的时候再婉转地把这事儿和她说的好。

“那现在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吗？”王建忠问。

庄严抿了抿嘴：“她唱完这一段应该就会回去休息的。”

王建忠叹了口气。

庄严问他以前有没有听张妤唱过，他说以前恋爱的时候他倒也经常叫她轻轻哼哼，不过自己还一次都没有去看过她演出呢，后来剧团也不紧气，在县里又能够有多少演出，原本是财政拨款，后来改制让剧团半市场化以后剧团的待遇就大不如前了，很多人都陆续地离开了，张妤也辞职回到了果水村和他一起创业。

“她唱得还真不错，一板一眼的。”庄严也是个喜欢京剧的人，在京剧里说的不是节拍而是板眼，能够做到一板一眼没经过苦练是不可能的。

王建忠无奈地笑道：“她原本就是吃这行饭的，也是跟了我才让她受这样的累，当年省京剧团可是挖过她的，可她没有答应。”

黔州省京剧团是个不错的地方，虽说也渐渐市场化了，可是他们的演出却是不少，现在很多人又开始喜欢上了坐在剧院里听京剧，虽然大多的人对京剧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可是在他们看来在剧院里听京剧就和听交响乐、演唱会一样，都是一件很风雅的事情。

这年头附庸风雅的人可是不少，所以黔州省京剧团的演出几乎是场场都爆满的，那样的上座率效益自然就很好，据说京剧团的职工收入都很是不错。

终于，一个唱段结束了，果然如庄严所说的那样，张妤关了碟机，关了电视转身就向着楼梯口的方向走去，她路过庄严和王建忠面前的时候仍旧是没有一点反应，就像客厅里没有人一样。

“我跟着去看看。”王建忠也顾不得庄严，跟上了张妤，庄严能够理解王建忠的心情，这事情就算是落到自己的身上他相信自己也和王建忠一样的害怕与担心。这世上的事情有些是可以躲中以避的，但有些却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张妤是他的妻子，无论张妤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但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他就不能逃避，他只能面对，迎难而上。

庄严也跟着上了楼，到了二楼他目视着王建忠跟在张妤的身后上了三楼他也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你去哪了？真去隔壁找她们谈人生和理想去了？”张达竟然又醒了。

庄严说道：“达子，你不是一直都很好睡的吗？还说什么就算是打雷也吵不醒你的，今儿怎么就那么多的问题。”

“我也想好好睡来着的，可是我这心里就装不着事，否则睡不着呢，你还没告诉我刚才你去了什么地方？”庄严咳了一声：“我去了趟洗手间。”

张达冷笑，他才不相信庄严真是去了洗手间。

见张达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于是说道：“不信拉倒。”

张达说道：“小庄，我们可是很多年的兄弟了，说我们好得穿同一条裤子也不算夸张。有什么事情你不能告诉我啊？”

张达总是对这事情耿耿于怀，他的八卦精神让庄严都不知道应该说些什好。

王建忠看着张妤脱下戏服并收拾好了以后重新躺到了床上，接着闭上眼睛便睡着了，王建忠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床边望着熟睡的张妤，心里满是苦涩。

“小妤，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别吓我了好吗？”王建忠自言自语。

他的声音很小，他这话不像是说给张妤听的，倒像是说给的自己听的。

床上的张妤睡得很熟，很香，这个时候的张妤自然是不会回答他的。

王建忠绕到了床的另一边，也上了床，他并没有睡下去，而是靠在床沿，微侧着身子，眼睛紧紧地盯着张妤。

大约就这样过了一刻钟，张妤竟睁开了眼睛，她看到王建忠这个样子像是吓了一跳，赶紧往自己的身上看了看，见自己并没有换上那身红裙，这才松了口气：“建忠，你怎么不睡啊，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是不是我又做了什么？”

王建忠也让她这突然睁开眼睛吓了一跳，听到她这么问他反问道：“难道你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张妤被他问得一头的雾水，心里也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我，我到底做了什么？”

王建忠见她这个样子相信她不是装出来的，王建忠便道：“你好好回忆一下，看看能不能想起来一点什么。”

张妤眯缝着眼睛像是在回想着，她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我好像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又重新回到了舞台上，下面好多的观众，他们都在看我表演，我给他们演出我最拿手的曲目，他们一直在鼓掌、喝彩。建忠，我是不是说梦话了？我说了什么？”

王建忠暗暗叹息，她确实是在表演，只是并不是在她说的舞台上，而是家里的客厅里，而观众也只有自己和庄严，他原本是想把实情告诉张妤的，可他却怕张妤接受不了。他在想，张妤是为了自己才放弃了舞台的，而舞台却是张妤所热爱的地方，张妤的心结是不是与她所热爱的舞台有关系。

他微微点了点头：“没错，你确实是说梦话了。”

他竟然也顺着张妤的话说了，他决定向张妤隐瞒这个事实，至于怎么解决张妤的问题他还是打算让庄严帮忙，庄严应该也差不多能够看出张妤的症结所在了吧？

“我说了什么？”张妤像是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在她看来说梦话被自己的丈夫听到也是一件有些尴尬的事情。

第342章 和六姑的交谈

吃过早餐，张达说准备到距离果水村不远的驿林花海去看看，那儿是一个人工建成的鲜花基地。

女孩子都是喜欢花的，听到张达说竟然还有这么一个地方都来了兴趣。

张达是记者，就黔南这块地方哪儿有什么玩的地方他是门清，所以他知道驿林花海并不奇怪。

王建忠和张妤也说陪他们一道去，倒是庄严推说自己的身体不舒服想要留在家里，虽然叶玫也很想留下来，她的心里清楚，庄严绝对不是什么身体不舒服，肯定是有什么事儿，但大家都在看着，她也不好提。

向紫苏则是关心了一下庄严，问他哪儿不舒服，叮嘱他要好好吃药什么的，但相比之下她更想到花海去看看，叮嘱完了以后就上车去了。

王建忠是最后一个上车的，他偷偷问庄严为什么留下，庄严说他并不喜欢花，想留下来四下里走走，看看。王建忠心里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好多问。

大家都走了，就只剩下庄严一个人，庄严关好了门便向后山去，他其实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去见见那个六姑，这两天来他一直都在想六姑之前对张妤的态度，越想越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走得并不快，一边上山一边领略着果水村的美丽景致，他是一个很热爱大自然的人，生活在城里，很难有这样与大自然亲距离接触的机会。

大约四十分钟之后他来到了那座小庙，不过六姑却并不在。

他走进了庙里，拿起香点上，恭敬地拜了拜，然后把香插进了香炉里。

然后退后一步，眼睛望着菩萨的塑像，他还是分辨不出这是哪一位菩萨，想着想着，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自己也执着了，其实对于这里的村民来说这是什么菩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属于他们的神祗，这是他们所信奉的神就足够了。

他们相信只要他们诚心祈祷这神就能够保佑他们的平安，让他们心想事成。

“你来做什么？”一个声音冷冷地在身后响起，庄严听出了这是六姑的声音。

庄严转过身上，脸上带着微笑：“六姑好。”

六姑轻轻哼了一声，并不搭理他。

庄严说道：“我是来上香的。”

六姑坐到了她的位置上，拿着一卷经书读了起来，庄严看了一眼那经书，是妙法华严经。

庄严坐到了六姑对面的小凳子上，这是六姑专门用来给人解签时坐的凳子。

“六姑，你和张妤应该很熟悉吧？”庄严问道。

六姑头也没抬，仍旧念着她的经。

庄严并不觉得尴尬，他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了，六姑可能会这么对待自己。

“六姑，你的事情我听说了，其实我并不是一个信命的人，我也不相信什么克夫克子的那些说法。”庄严这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看六姑的反应。

六姑放下经书，嘴里也停止了念经，抬头望着庄严，那眼神中带着一抹怨毒。

庄严还是那副样子：“我并不是有意想要冒犯六姑你，我只是实话实说，我确实是这么想的。对了，我还听说你儿子和张婕是在同一个地方落水的？”

看得出六姑已经有些愤怒了，可她竟然生生把自己的愤怒给压制了下去，她叹了口气：“人在做，天在看，很多事情我们以为能够瞒得住所有的人，却骗不了老天爷。”

庄严没想到她会和自己说话，但她说的这话却很是突兀，庄严一时半会居然理解不透是什么意思。

“六姑，能解释一下吗？”庄严问。

六姑摇摇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有感而发罢了。”

庄严想了想，应该是六姑在感慨自己受到的不公平的对待吧，也确实是这样的，丈夫病故，儿子溺水这些都不是六姑所愿意的到的，她已经很惨了，可偏偏那些村民还要那么对她，这不只是在她的伤口上洒盐，甚至还是在她的伤口上又狠狠地捅了一刀，换了是谁心里都会难过的。

“六姑，其实我今天上山来是想听听你对张妤的看法。”庄严说。

六姑淡淡地道：“我对她能有什么看法，乡里乡亲的，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见面无外乎就是点个头，打个招呼。”

庄严笑道：“那天你对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所指？”

六姑愣了一下，她像是在回想着那天她到底对张妤说了什么，不过最后她还是摇摇头：“没有什么所指，我向来都是这样说话，我习惯了，可能是你多想了。”

与六姑的谈话并没有给庄严解惑，或许真如六姑说的，她向来说话都是这样，她故意让自己的话语中带着神秘，只有这样才会让村民们觉得她高深莫测，她才能够在这庙里受着村民的敬重。

六姑没有再说什么，重新拿起了经书念了起来，她用这样的方式结束了与庄严的交流。

庄严只得离开了，走的时候他掏出了一百块钱放入了功德箱里。

六姑只是默默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庄严走到了庙门口：“对了六姑，我能请问一下这到底是什么菩萨吗？”

六姑看了一眼泥塑的菩萨像：“听老人说这应该是哪个罗汉，我记不得了。”

下山的时候庄严一直在心里回想着与六姑的谈话，他原本是想问一下六姑之前对张妤怎么是那样的态度，可是六姑却并没有给他一个答案，如果结合六姑说的那些话看来，莫非当年张妤也认为六姑克夫克子，和其他的村民一样用那种态度对待六姑吗？

庄严觉得有这样的可能，但细细想好像又不太符合张妤的性格。王建忠说过张妤是一个善良的人，很会替别人着想，又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呢？

这一趟他非但没能够解惑，相反心里的疑惑更甚了，六姑是愿意和自己沟通的，只是这样的沟通方式却并没有一点用处。

下了山庄严便去了河边，他想去看看张婕和六姑儿子落水的地方，王建忠说那个地方应该很好找的，因为村里在那儿竖了一块牌子，用来警告村里的孩子，不让他们到这儿来玩水，村里老人说，这儿接连死人怕是有水鬼在找替身。

第343章 再遇满江婶

直觉告诉庄严，六姑应该是对他隐瞒了什么，六姑与张妤之间是有恩怨的，只是她不愿意说。或许是顾忌着自己与王建忠和张妤的关系，不管怎么说自己是王建忠的好友，她应该是不会在自己的面前说他们坏话的。

六姑遭受过全村人对她的冷漠，这其中会不会也包括了王建忠夫妇？王建忠的性格庄严知道，他应该不会和那些村民一样用迷信的眼光看待六姑，但张妤就不一定了，毕竟庄严对张妤的了解不多，虽然张妤是个善良的人，但大多的村民不也都是纯朴善良的吗？但迷信却让他们善良的心受到了蒙蔽，他们出于一种自我保护只能对六姑敬而远之。

站在河边，庄严眯缝着眼睛，脑子里却乱七八糟地想着一些事情。

“你好！”一个女人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庄严转过脸去看到了一个农妇，这个农妇他是见过的，是满江婶。

庄严笑了：“满江婶！”

听庄严竟然还记得她是满江婶，农妇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你咋跑这河边来了？”

庄严说道：“哦，他们去花海了，我就到处走走。”

满江婶说道：“这河里不干净，你可千万别下河去。”

庄严知道她说的不干净是什么意思，庄严说：“我听说这河里淹死过人？”

满江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可不是吗？建忠家的小姨子就是在这儿淹死的，还有六姑的儿子。村民老人说是闹水鬼，找替身呢！”

河面大约有十四、五米宽，河上没有桥，却有石墩一直通往河的对岸，以前路没有修进村子的时候村里人进出都是从这石墩上过的。

“以前也经常淹死人吗？”庄严问道。

满江婶说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想应该是有的吧，我小时候听老人说这条河以前发过大水呢。”

满江婶已经四十多岁了，她说以前应该是有的说的应该是她未记事以前村里发洪水的事儿了，也就是说后来一直都没有再出现过淹死人的事情，一直到张婕和六姑儿子被淹死。

庄严点点头：“修了路以后就没有人再从这儿过了吗？”

满江婶回答道：“是呢，谁愿意犯这忌讳呢？不过公路是去年才修好的，这之前我们进出村子还是得从这儿过的，每次我打这儿经过的时候心里都有些害怕呢，仿佛感觉身后有个人，也不知道是小婕那丫头还是六姑家的儿，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他们给推下去了。”

“你们从小生活在这河边应该是会水的吧？”

满江婶说道：“村里的孩子从小就在这河里滚的，大家都会水，但这儿的水急咧，一般游水我们都会在上游的那个小坝里，小婕和六姑的儿子也都会水，可是下去了不也淹死了吗？”

庄严没有再说什么，满江婶劝他没事别在这儿晃悠，别一个不小心也掉到这河里去了。

就在满江婶准备要离开的时候庄严叫住了她：“满江婶，向你打听个事。”

满江婶停了下来，庄严问道：“你和六姑熟悉吧？”

听庄严提起六姑，满江婶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你问她做什么？”

庄严笑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有些神秘，好奇而已。”

满江婶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她是个可怜人，你既然问起她那么对她的情况你应该也知道一些吧？唉，她本身并没有什么错，只是她的命太硬，克死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村里的人都躲着她，生怕她会给自己带来灾祸。”

“你相信这些吗？”庄严问她。

她沉默了，她的沉默本身也是一种回答，说明她还是相信的，她也因为这个而有意疏远六姑。

“那六姑与张妤的关系如何？”庄严又问。

“小妤？她对六姑一直都蛮好的，全村人都不理六姑，可她就对六姑好，当时她的爸妈就不许她接近六姑的，可是她不听。”

“哦，还有这种事情？”庄严有些错愕，他一直就怀疑张妤与六姑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可是听满江婶这话的意思张妤可以说是全村唯一一个对六姑好的人了，可是六姑却对她是那样的一个态度，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满江婶也不管正在发呆的庄严，自顾地走了。

与满江婶的一席话让庄严的心里更加的疑惑，六姑对张妤的态度似乎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她们之间的关系想像满江婶说的那样吗？可是满江婶应该没有理由骗自己吧？

庄严望着满江婶远去的背影，无奈地笑笑，摇了摇头。

河里有水鬼找替身的说法庄严是肯定不会相信的，这河水虽然湍急，但如果真是走在石墩上的话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从满江婶说的来看，至少是近四十年都没出过什么事情，怎么张婕和六姑的儿子就出事了？

庄严走到了河边上，犹豫了一下然后便走上了石墩。

沿着石墩过河，听着河水在耳边流动着的声音，想着那个关于水鬼找替身的事儿庄严的心里竟然也隐隐有些不安。

走到了河中间，并没有会很什么发现。

他踏上了另一个石墩，突然那石墩就摇了两下，庄严身子也跟着摇晃，好容易才掌握住了平衡，跳到了另一块石头墩上。

他蹲了下来，然后仔细看了看那石墩，伸手去碰碰，只是轻轻着力就摇晃了起来，莫非这石墩才是罪魁祸首？

他又站了起来往继续走过去，其他的石墩都没问题，他重新走了回来。

或许张婕和六姑儿子的死就是个意外。

庄严决定把这个发现告诉王建忠，让他们把这石墩好好加固一下，虽说通了公路，但从这儿走要比绕公路那边要近得多，说不得还会有村民往这走的，千万别再有人落水了。

回到了住处，他们都还没回来，庄严在客厅里坐着，点上一支烟，又想起了张妤的事情来，张妤的情况看来并不好，确切地说还有些糟糕，经验告诉他张妤是肯定有人格分裂的，只是目前还没有严重影响到她的生活，但就是这样也已经让王建忠担心了。

自己应该怎么帮她？她的症结又在哪里？

或许她是因为太过于思念自己的妹妹了，得想个办法给她进行一下心理的疏导。

第344章 越发的疑惑

花海确实很美，几个女人说起的时候眉飞色舞。

张达照了很多的照片，有一些是景，更多则是帮这几个女人照的。

张达是记者，平时也喜欢摆弄他的那台单反相机，但庄严却觉得他的摄影技术不敢恭维。

老实说张达是白瞎了这单反相机了，他根本就不懂怎么用光圈快门，拿着单反却开的自动对焦。

不过他却是乐在其中。

“庄严，你没去实在太可惜了，这都要入冬了，可那儿却是花的海洋，在那儿你就如同置身于春天一般，就连吹在脸上的风都是暖暖的。”向紫苏很是诗意地说。

庄严笑笑：“看来你很喜欢这儿嘛，有没有打算在这儿盖个房子呢？”

向紫苏说道：“可以考虑，不过我一个人呆在这儿太无聊，要不你陪我？”

庄严一下子就噎住了，他原本想调侃一下向紫苏的，谁知道向紫苏又把矛头指向了感情那方面，他不得不败下阵来。

见庄严吃瘪的样子大家都笑了，就连叶玫也忍不住说道：“是呀庄严，你不会是想让紫苏在这盖个房子来金屋藏汉吧？”庄严那个尴尬劲儿。

王建忠也是有眼力的人，他自然也看出了向紫苏和叶玫和庄严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就连萧雪燕也似乎对庄严很是关注，向紫苏和叶玫调笑的时候萧雪燕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双眼睛就停留在庄严的身上，当看到庄严的苦瓜脸时她也跟着笑了。

“小庄，这一整天你都呆在屋里吗？”王建忠问道，他其实也只是想替庄严解危，所以才随口问了一句。

庄严想到了那石墩的事情想要告诉王建忠，但又一想张妤也在场，张婕可是在那儿出的事，自己若是这么一说难免又会让她想起自己的妹妹来，他说道：“哦，我到处转了转，也才回到家没多久。”

张妤笑道：“这地方有什么好转的，这两天你们不都转了个遍吗？”

王建忠也说道：“是啊，到底是乡下，比不上你们城里，你们到这儿来玩上几天觉得稀罕，但要让你们呆得久一点恐怕就受不了了。”

叶玫说道：“也不一定，我之前办一个案子在乡下一呆就是一个多月，习惯了也就好了。”

叶玫并不是有意要提自己警察的身份，在她看来只是说了一个事实。

但庄严却发现了一个小细节，那就是叶玫说这话的时候张妤皱了下眉头，而眼神中竟然有几分警惕之色。庄严心里有些疑惑，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再看时张妤一切如常，脸上还带着微笑。

庄严苦笑，看来自己这两天的精神也太紧张了。

“小庄，你来一下。”王建忠叫庄严，两人去了屋里。

关上门，王建忠说道：“你这一早上应该没闲着吧？”

庄严说道：“嗯，我去了后山的庙里，又去了河边。”

原本王建忠这么问是想问下他这一早上是不是想到了帮张妤的办法，没想到庄严却说他去了庙里和河边，难道这些与张妤的事情有什么关联吗？王建忠也是个聪明人，他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庄严说道：“那天六姑对张妤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感觉到六姑好像对张妤有些敌意。”

王建忠听了神情变得自然：“嗯，六姑不只是对她，对任何人都是这样，六姑经历了那些事情早就已经性情大变，跟换了个人似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庄严却摇摇头：“我可不这么想，建忠，我听满江婶说在整个村子里张妤对六姑是最好的，在大家都避六姑如瘟神的时候张妤对她很是关照。”

王建忠抿了抿嘴：“小妤向来心地善良，她那么对六姑老实说就连她的父母都有些意见，怕会影响到我们什么，不过我并不觉得有什么，六姑是我们的长辈，作为晚辈对她好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庄严笑笑：“是啊，所以我以为六姑对她应该和对别人不一样，六姑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不懂得感恩的人。”

王建忠一怔：“这个我就不清楚了，相反的我和六姑并没有多少的接触。”

庄严知道王建忠说的是实话，他也就不和王建忠纠结六姑的事情了，他把在河边的发现告诉了王建忠，王建忠听了说道：“那石墩有问题，这事儿后来我们都发现了，在小婕出事的时候我就去修复加固过一次，可后来六姑的儿子又出事了，还是因为那石墩，我当时觉得很奇怪，我亲自加固的，怎么又出了问题呢？”

“你是说张婕出事以后你修复过的，可六姑的儿子还是因为那石墩出的事？”庄严也觉得奇怪了。

王建忠点头道：“是啊，那石墩我确实修复了的，当时我还反复试了几次，稳当了的。但没过多久六姑的儿子就出事了，唉，弄得我都不得不相信会不会真是水鬼干的。”

“那后来你就没再去修过？”庄严问道。

王建忠说没有，接着没几天公路就通车了，而村里人也风传着水鬼的事情，那石墩也就很少有人会去走了。村里的人大多都知道那个墩子有问题，就算走，到了那儿也会迈过去，不踩那一个墩子。

庄严还直不知道这回事情，刚才满江婶也没有和他说，估计满江婶没想到他会走上那个石墩吧，毕竟满江婶可是把那河里的事情说了一遍的。

“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王建忠问道。

庄严说没有什么，但他的心里却觉得这件事情仿佛没有那么简单，可是他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对了，我们明天就走了。”庄严对王建忠说。

王建忠听了有些着急：“你们要走了？那小妤的事情怎么办？”

庄严说道：“这个你得容我想想，今晚我会给她做一下心理疏导，看看有没有效果，如果她还是这个样子的话，建忠啊，我建议你最好带她去看看心理医生，估计得做系统的治疗才行。”

王建忠拉住了庄严：“就连你都搞不定吗？”

庄严苦笑：“我会尽力，但如果她真是有精神分裂，确切地说是人格分裂的话，那情况就要糟糕得多，就算是治疗也不一定能够起到很好的效果。”

庄严说罢说点上了一支烟吸了起来，王建忠听了半天都没有说话。

第345章 疏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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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表象与本质

第二天吃过早饭庄严一行就告辞离开了。

几个女人和张妤却是难舍难分的样子，向紫苏说瓮水离天福很近的，让张妤有时间就到天福去玩，她一定会好好招待的。

萧雪燕也不甘落后，诚邀张妤到茶城去。

这两个女人都是不差钱的主，所以就算是张妤真的去了她们也肯定会热情地款待。

倒是叶玫，她虽然也笑着说欢迎张妤到茶城去玩，可是眼光却是有意无意地瞟向一旁正窃窃私语的庄严和王建忠。

她可不会相信这两个男人也是临别依依，从王建忠脸上略带的愁容来看庄严似乎并没有真正帮他解决问题，她还发现张妤像是强打起精神一般。

张达也上前和王建忠告别，不过他就没有叶玫那么多的想法，只是一个劲地赞着果水村的美，他说有机会他还会来，打算拍一组照片去参加一个什么比赛。

庄严说就他那水平拍出来的照片参加比赛估计也是垫底，这就让张达很是不忿。

回去的时候庄严、张达和叶玫一辆车，向紫苏来的时候是坐的萧雪燕的车，回去自然也是坐她的车，她们直接去天福，而庄严他们则是要到瓮水县去，庄严手里还有案子要处理。

“庄严，你答应过我的，会把来果水的目的告诉我，你不会忘记了吧？”叶玫终于忍不住了。

正在开车的张达一怔，望向身边坐着的庄严，他还真没想到这一趟来果水村还有什么目的，他以为就纯粹是来玩的，庄严与王建忠好久没见了，两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来会会故友还能有什么目的啊？

庄严咳了一声，他之前确实答应过叶玫会告诉她的，可后来他答应了张妤不会把她的事情说出去于是也就没有对叶玫说，这个时候叶玫问起来他还真有些犹豫了呢。

张达说道：“小庄，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们是哥们，和我都守口如瓶？”

庄严苦笑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是张妤她最近工作太忙，精神过于紧张，出现了一些状况。”

庄严说得很是模棱两可，可他越是这么说越是让叶玫和张达觉得这里面大有文章。

张达道：“你就吹吧，我们可是看见的，张妤好着呢，哪里像有什么问题的人。”

叶玫却不像张达这样，她留意过张妤的精神确实不好。

叶玫说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啊！”

庄严知道自己若是不说的话今天是很难过得了叶玫这一关的，他道：“我告诉你们可以，但你们却不能再和任何人说，包括向紫苏和萧雪燕。”

叶玫听了心里暗暗有些欢喜，她觉得庄严的心中自己要比向紫苏亲近一些，她和张达都表示不会往外说的，庄严这才把自己如何收到王建忠的邀请到果水村来的事情说了一遍，他说得很仔细，没有放过任何的一个细节。

张达和叶玫听到张妤竟然半夜起来化妆，唱戏的时候身上寒毛都立了起来，张达说要是自己是王建忠遇到这种惊悚的事情一定会疯掉的。

叶玫白了他一眼：“那可是他自己的妻子，明明知道自己的妻子出了问题他肯定要想办法解决的，这一点建忠做得确实很好，倒是你，指不定要你遇到这样的事情早就将自己的妻子给抛弃了。”

张达很是委屈地说道：“我说叶玫，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么的不堪吗？”

叶玫没有回答，这相当于默认了，张达叹了口气：“其实吧我真是一个好男人。”

庄严也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好好开车！”

张达不说话了。

叶玫想了想道：“她与张婕的感情很深，而且我听人家说孪生兄弟或者姐妹之间的心灵是相通的，哪怕就算是他们隔得再远也能够感知到对方遇到的危险，有这回事吧？”

庄严一怔，好像还真有这么一说，心理学上把这叫做遥感，大多会发生在孪生兄弟姊妹之间。

可那是指人活着的时候，现在张婕已经死了几年了，怎么也不可能再有什么心灵感应吧？

庄严说道：“有这么个说法，但你别忘记了，张婕早就死了，她们之间不可能有什么心灵感应，充其量就是张妤太思念自己的妹妹了，另外张婕当时是为了帮他们采办婚礼上要用的一些物品才掉进河里淹死的，所以她对妹妹应该还怀着一种内疚，认为是自己害死了张婕。”

叶玫叹了口气：“和她有什么关系？这只是一个意外。”

张达咳了一声，庄严和叶玫的谈话他根本就插不上话，这一声咳嗽就是想要引起二人的注意，这儿还有他的存在呢！

“有话说，有屁放，咳什么咳？”叶玫道。

张达郁闷无比，叶玫怎么对庄严和对自己的态度会有这么大的差距呢？要知道叶玫可是与自己相识在前呢。

不过他可不敢说叶玫什么，尴尬一笑：“我是想说那个六姑为什么要那么对张妤呢？庄严也说了，从满江婶的口中我们知道张妤可以说是村子里唯一一个没有戴有色眼镜去看六姑的人，在六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也是张妤给予了她很多的帮助，可六姑对她的态度却并不怎么样，这不合逻辑，六姑就算真是一个不知道感恩的人也不至于对张妤的态度中还带着敌意吧？”

张达提到的这个问题又何尝不是庄严心里一个很大的疑惑呢，只是他却没能够找到答案，六姑似乎并不想谈这件事情。

叶玫说道：“会不会后来她们之间闹了什么别扭？她们都是女人，女人之间嘛，只要拢在了一起就少不了东家长西家短的，或是张妤无意中在言语间冒犯到了六姑，又或者六姑言语间无意伤害到了张妤，然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变了，不再像从前那样。”

叶玫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只是此刻已经无法证实了。

张达说道：“应该也还有这种可能，那就是满江婶说的不一定就是对的，她也只是看到了表象，而张妤与六姑之间是不是存在什么恩怨她是不清楚的。”

庄严眯缝着眼睛望着前方，张达说的这种可能性还真不是没有，我们每个人看别人的时候都只能看到表面，而看不到本质。

第347章 贺春生

狱警打开了铁门，庄严走进了看守所的接待室。

他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了脚步走，贺春生被带了进来。

贺春生被剃了光头，穿着一件红色的马甲，这是重刑犯的标志，虽然法院还没有宣判，但他的罪名是故意杀人，这种犯人被视为有暴力倾向，所以穿的是红色的马甲。

马甲上印着几个字：瓮水看守所。

这是一个看似文弱的男人，面目清秀，脸上带着几分书生意气，只是他的脸色有些腊黄，精神萎靡。

坐下以后他的手就放到了桌子上，他是戴着手铐的。

庄严在看他，他也在打量着庄严。

“你太年轻了！”贺春生的第一句话。

庄严微微一笑，其实贺春生的年纪也就比自己大两、三岁，他说道：“那又怎么样？”

“我的案子很复杂，你帮不了我。”说着他竟然就站了起来准备回号子里去。

庄严淡淡地说道：“这么长的时间你看有人接你的这个案子吗？没错，作为一名律师我或许看上去很年轻，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帮不了你。”

贺春生一愣，他犹豫了一下便又坐了下来：“或许你说得有些道理。”

庄严掏出烟来自己点上一支，贺春生咽了下口水：“可以给我来一支吗？”

庄严没有说话而是望向了狱警，狱警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表情，庄严这才站了起来走到贺春生的面前将自己点好的那只烟递给贺春生，自己坐回到了位子上。

贺春生并不在意，接过庄严给他的那支烟用力地吸了一口，接着他便咳了起来，他说他已经有几个月没有闻到烟味了。

庄严问他的家里人没有来探视过吗？他摇摇头，说他和家里的关系向来就不好，他被抓起来以后他母亲来过一次，对他说他父亲不许他们来看他，也是那一次母亲给他带了一条烟早就已经被他抽完了。

庄严看过卷宗，贺春生的父亲是个下岗工人，好酒，没了工作以后更是经常把自己给灌得烂醉如泥，一不顺心就拿老婆孩子出气，贺春生大学毕业以后到了一家企业工作就搬出来住了，很少回家，偶尔回去也是去看看母亲和妹妹，和父亲总是不欢而散。

“你还是太冲动了，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该杀人的，你上过大学，应该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

贺春生冷笑：“我说我是被人陷害的你相信吗？”

庄严皱起了眉头，贺春生一直都坚持说自己是被人设计陷害的，可是如果不是他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怎么会被人陷害呢？

“人是你杀的吧？”庄严问他。

贺春生点点头：“没错，人确实是我杀的，可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一片的空白，就只有一个声音在对我说，杀了她，杀了他们！”

“那就是你的心魔，那个时候你被一种恨蒙蔽了眼睛。”庄严说。

贺春生说道：“不，不是这样的，我觉得那个时候我根本就没有一点意识，我之所以那么做肯定是被人控制住了思想，肯定是他！”

贺春生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庄严说道：“你凭什么肯定？”

贺春生喷出一口烟雾：“我知道我自己，如果我当时不是被人控制了思想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了那样的事情的，别说就是杀人，在家里就算是让我杀鸡我都不敢。我的胆子并不大，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庄严苦笑了一下，不管贺春生怎么说法律都是讲证据的，他问贺春生：“你说那个时候你被控制住了思想那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我没有，我只知道是他想要害我，他不光是想害我，还借我的手杀了依依。”

贺春生口中的那个他自然就是他女朋友的那个新男友，而依依而是他对自己女朋友的昵称，他的女朋友叫黄依。

“出事那天的情况你再好好和我说一遍吧。”庄严说。

贺春生就把那天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和卷宗里记录的一模一样，不过贺春生的叙述中就多了很多他的内心感受，包括他看到黄依和那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多么的伤心难过。

从贺春生的叙说庄严还是看不出来他说是那个人设计他杀人的，庄严眯缝着眼睛望着贺春生，他在想贺春生之所以一直坚持这么说会不会是因为他想脱罪，或者减轻自己的罪责，要知道一旦他说的成立的话那么在定罪和量刑上就完全不一样了。

“你好象并不相信我的话？”贺春生很是敏感地问庄严。

庄严说道：“我相信事实，你放心吧，我会自己去调查的，距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会好好去查实你的这个推测的。”

听庄严这么说贺春生的脸色好看了一些：“那就谢谢了。”

庄严起身准备离开，贺春生叫住了他：“庄律师！”

庄严望着他：“还有什么事吗？”

贺春生有些不好意思：“那个，烟能不能多给我两支？”

庄严把剩下的大半包烟扔了过去，贺春生如获至宝一般，嘴里一个劲地说着谢谢。

从看守所里出来庄严长长地出了口气，贺春生虽说读的并不是名牌大学，但他的成绩一直以来都很是优秀，在单位上也很有人缘，怎么偏偏就摊上了这种事情。

解铃还须系铃人，庄严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贺春生口中的那个他了解一下情况。

那个男人叫谢小宝，是个商人，做通讯器材生意的，他的店子就在县城最繁华的那条街上。

因为卷宗里都提到过，所以庄严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店子，正准备进去手机响了，是叶玫打来的，叶玫和张达今天并没有陪着他一起去看守所，叶玫说去看望一个老朋友，张达则是帮着庄严出去打探一些坊间流言去了。

“庄严，你那边完事了吗？”叶玫问道。

庄严告诉她自己已经从看守所出来了，正准备和受害者之一的谢小宝接触一下。

叶玫说她那边有个情况，庄严问她是什么情况，她说警方那边已经接到了贺春生家里从医院开出的证明，证明贺春生从小就有精神问题。

庄严愣住了，这是他想不到的。

贺春生真有精神问题吗？还是他的家人为了给他脱罪而耍的花招。

第348章 谢小宝

叶玫告诉庄严，警方准备就贺春生家人提供的精神证明进行核查，同时请到省里请有关专家给贺春生做精神鉴定。这是很必要的，贺春生是不是有精神病将会是这个案子定性与量刑与否的依据。

庄严说他等着叶玫那边的结果，这段时间他还会去见贺春生，他也想看看这个贺春生的精神是否真的不正常，如果贺春生的精神真有问题那么他就不必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挂了电话庄严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店里。

店里很冷清，没有一个顾客，只有两个营业员在柜台里一边聊天一边嗑瓜子。

其中一个看到庄严忙站了起来，一脸带笑地对庄严说道：“先生，买手机还是办卡？”

庄严也笑了笑：“请问谢小宝在吗？”

当知道庄严只是来找人的而不是来光顾她们生意的时候这女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冷冷地丢下一句不在便又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继续嗑她的瓜子，另一个女人只是斜眼瞟了庄严一眼，然后对着同伴说道：“我还是喜欢吴亦凡，胡歌已经老了。”

“我就喜欢大叔，吴亦凡简直就是娘炮，受不了。”

庄严愣在那儿，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店里的生意会这么差，有这两个活宝顾客都让他们给得罪完了。

庄严无奈地摇摇头，又说道：“能告诉我他去哪了吗？”

喜欢吴亦凡那女人开口了：“出门右拐，在街口有一个棋牌室，估计他是猫在那儿打麻将呢。”

说罢又重新投入了她们的聊天之中。

庄严也不再说什么，和这样的两个女人他还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便出了店照着那女人说的右拐，没走多远看到了一家棋牌室，挂着的牌子是“老年娱乐室”。

庄严就笑了，这个谢小宝也就三十不到的年纪居然就大白天地泡在老年娱乐室里，看来也是一个不求上进的主。

庄严走了进去，里面有几桌人在打麻将，有几个人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向他，估计是因为他面生。

一个大高个迎上来：“兄弟，来玩的吗？以前怎么没见过啊？”

庄严微笑着说道：“我来找人的。”

“找人？找谁？”大高个有些警惕，他这老年娱乐室里大多都不是老人，这要是被查到可是要关门的。

庄严说道：“谢小宝在吗？”

大高个皱了下眉头，只是犹豫了几秒便歪歪头：“跟我来。”

他把庄严领到了里间，时间也有几桌麻将。

“谢小宝，有人找！”大高个冲着最里面那桌叫了一声，一个微胖的年轻人抬起头来：“谁啊？”

他就是谢小宝，他的目光落到了庄严的身上，他并不认识庄严，所以愣了愣：“你找我？”

庄严走上前去递给他一张名片：“我是天宏律师事务所的，我叫庄严，想和你谈谈。”

谢小宝看了一眼名片，又看了一眼庄严，然后把名片随手就扔掉了：“你是贺家请的律师吧？对不起，我和你没什么谈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的律师谈。”

这小子很拽，一点面子都不给庄严。

大高个说道：“兄弟，你可以走了，别妨碍我做生意。”

庄严看了他一眼：“如果我没有看错你外面的牌子上写的可是老年娱乐室，现在看来并没有什么老年人，你说你这算不算是聚众赌博？”

大高个的眼里露出了凶光：“你恐吓我？”

庄严点点头，脸上带着邪笑：“我就是在恐吓你，我和警察很熟的，一个电话他们就会过来。”

大高个看着庄严，又看看他这儿打麻将的客人，这些客人听到庄严的话显然都有些害怕，大高个皱眉道：“谢小宝，你他妈的赶紧跟他出去，别给老子惹麻烦。”

谢小宝没想到庄严会来这么一手，他说道：“陈哥，我这手风正好呢。”

“老子的话你没听到吗？滚蛋！”大高个的声音又大了些，谢小宝吓了一跳，只得起身到了庄严的面前：“你到底想怎么样？我都说了，这件事情和我的律师谈去。”

庄严说道：“我现在是贺春生的律师，我有权利向证人了解情况，你是本案的关键证人，所以你有义务配合我的工作，站在证人的角度你的律师取代不了你。”

谢小宝哪里懂得这些，听庄严这么说他很是不爽地道：“我他妈才是受害者，你替一个杀人犯辩护跑我这儿来拽个屁啊！”

虽然他的心里有些不忿可是还是答应了和庄严谈谈。

两人离开了老年娱乐室，庄严说要不去旁边的一间奶茶店坐坐，谢小宝说还是到他的店里去吧，他在店里有一间办公室。

庄严知道他是不愿意在公众场合提起这件事情，不管怎么说因为一个女人差点被人捅死原本就不是一件很光彩的事情。

两人到了店里，那两个营业员的态度立马就发生了转变，在柜台里站得直直的，脸上带着笑和谢小宝打招呼，谢总长谢总短的，谢小宝仿佛也很享受这样的感觉，庄严发现其中那个喜欢胡歌的女人还朝着谢小宝挤眼睛，直觉告诉庄严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一腿。不过这并不关他的事情，他关心的只是贺春生的杀人案。

在谢小宝的办公室里坐下，谢小宝小心地把门给锁上后才对庄严说道：“你到底想谈什么？”

庄严说道：“我想知道那天的案发经过，你是当事人，目击者，希望你能够再把那天发生的事情说一遍。”

谢小宝有些不耐烦：“这有什么好说的，该说的我早已经和警察说了，再说这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哪里还记得清楚，到时候说错了和之前的对不起警察还会以为我在说谎呢！”

事情确实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可要说他记不得了庄严还真不会相信。

作为一个杀人案的亲历者，死者就那样死在他的面前，最重要的是死者还是他的女朋友，要说他不记得当时发生的事情庄严还就是真不相信。

庄严说道：“你好好回忆一下，记得多少说多少，你放心，你说的这些我只是作为一种参考。”

谢小宝咬了咬嘴唇，庄严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那我就试试吧，如果我说的和警方那边的口供有对不上的地方可别怪我，我说了，有的细节我确实是记不起来了。”

第349章 精神问题

谢小宝说的并不像他之前提醒庄严的那样与卷宗里的口供有大出入，相反的，他说的和卷宗可以说是完全吻合，包括一些小细节也都描述得一模一样。

这反而让庄严的心里升起了疑惑。

如果说谢小宝说的真与卷宗里多多少少有些出入那是正常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出入的地方就会越多，因为人的记忆是有一个时效的，时间越长，记忆就会越模糊，至少在细节方面是不可能严丝合缝的，但谢小宝却记得那么清楚，那么就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的记忆力很好，第二就是这些内容他都一字不差地背了下来。

庄严不相信谢小宝的记性真的很好，这一点想要证实很容易，因为谢小宝并不是一个善于观察的人，一个不善于观察的人对于自己所经历的记忆是不可能长久的。看来这小子对于卷宗里的案情记录是经过了死记硬背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按说根本就没有这个必要才对。

“庄律师，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了那我就不留你了，我还有事要忙呢！”他的事无非就是去打麻将。

庄严知道想要再从他这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是不可能的，只得起身告辞。

走到门边，他停下了脚步：“对了，有个事情我给先和你提个醒儿，贺春生很可能从小就患有精神病，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或许就不会被定罪，他认定他是被你算计了，估计到时候他会来找你。”

庄严扔下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谢小宝的脸色顿时就变得很难看，他打心底里对贺春生是害怕的，他现在只能希望贺春生有精神问题是假的。

庄严从谢小宝的店里出来就打了辆车回酒店。

张达已经回来了，庄严问他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张达说倒是打听到了一些事情，不过就是不知道对这个案子是不是有用。

“贺春生在出事前一周的行为就非常的反常，情绪也不对，易怒，暴躁，他平时并不是这样的，所以当听说他竟然杀人了的时候一些熟悉他的人都大吃一惊。”张达道。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一个人的情绪变化大多是受到了外界的刺激，那个时候贺春生应该是知道了自己的女朋友和另的男人在一起的消息。

张达又说道：“贺春生与了的女朋友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据说两家老人都找人看了期的，定好了今年十二月让两人把婚给结了，可惜，他们根本就没能够等到这一天，谢小宝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平静的生活。”

庄严说道：“我见过了贺春生，也去见了谢小宝，在我看来论长相谢小宝不如贺春生，而且贺春生有文化，可他的女朋友还是离她而去投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

张达点头道：“你说得没错，但你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相比之下谢小宝有钱。”

庄严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说得没错，贺春生与谢小宝相比谢小宝绝对自得上有钱人，谢小宝的家境就不错，还且自己还开了一通讯器材商店，主要就是卖手机和手机配件什么的，比起贺春生这个上班族来说手里就宽裕多了。

不能说贺春生的女朋友就是个拜金女，但像谢小宝这种人应该懂得很多讨女人欢心的小手段。

庄严想到了他店里那个长得也算是妩媚的女人不就和他眉来眼去的么？

庄严说道：“谢小宝的私生活应该很乱吧？”

张达笑了：“你算是说到点子上了，这小子就是个玩家，吃喝嫖赌样样都来的，但是你要是认为他就是一个二世祖你就大错特错了，这小子精明着呢，脑子也很好使，他读书的时候成绩就一直都很好，如果说他是个流氓的话那也是一个有文化的流氓。”

庄严还真觉得自己看走眼了，他见了谢小宝以后直接就觉得谢小宝就是一个草包，他苦笑了一下，看来还真是不能以貌取人。

“他是黔州大学毕业的，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张达说。

这一点庄严也是知道的，他看过卷宗，里面也提起过。只是他认为像谢小宝这种人就算是有个大学文凭估计也是花钱去混的，却不曾想张达会说他读书的时候成绩优秀，这么说来谢小宝应该是有真材实料的，但为什么他自己的那个店子会经营成那样，看着很是惨淡。

听庄严提出了疑问张达道：“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用挣钱，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他的父亲是做磷矿生意的，母亲开了一家餐馆，生意也不错，至于说他的那个店无非就是玩玩罢了，另外有一点或许你的卷宗里没有，那就是他那店里的营业员经常换的，而且他招的都是些年轻漂亮的女人。”

庄严眯缝着眼睛：“敢情这小子就是个花花公子。”

“没错，他就是个花花公子，高中的时候就把人家女同学的肚子给弄大了，家里花了一大笔钱才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不然的话他恐怕早就让学校给开除了。到了大学他仍旧是死性不改，大学四年谈了十几个女朋友，怎么说呢，我对他的评价就一个字，渣！”

庄严也认为这个谢小宝确实是个渣男，俗话说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像谢小宝这种人虽然其貌不扬，但家里却有大把的钱可以任他挥霍，加上有文化，那么嘴上那忽悠的功夫又怎么会差？

“说到贺春生倒是蛮值得同情的，从小家世就不好，自己和家里的关系也处得很差，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有一次他父亲差点就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后来好容易大学毕业进了一家不错的企业，不过这个人有点闷，他的同事说他是属于那种不合群的人，单位的活动他很少参加，上班的时候也很少和同事们多说话，自顾做自己的事情，同事说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清高，知道的他就那德行。”

庄严说道：“看来他的人缘并不好。”

张达道：“岂只是人缘不好，还有人说他脑子有问题，怀疑他有自闭症呢。”

庄严听了眉头一挑，这说法不得不让他想起了叶玫的那个电话，说贺春生可能有精神问题，如果他真是有自闭症的话，不就证实了贺家人提交那份精神报告的真实性了吗？难道贺春生真有精神问题？

第350章 疑团颇多

对于庄严而言，这个案子的细节什么的并不重要，贺春生对自己杀人的罪行供认不讳，人是他杀的，这一点无庸置疑，他唯一要弄清楚的是两个问题，那就是是不是真如贺春生说的那样，他是被谢小写设计才会做出这般过激的事来，还有就是贺春生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

作为贺春生的辩护律师，以上这两点不管是哪一个可能性成立那么都能够达到为贺春生减轻罪责的目的。

其实最初庄严从内心还是很排斥这个案子的。

贺春生杀了人这是事实，他自己也都认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法律自有它的裁决，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偏偏这个贺春生却说他是被陷害的，被谢小宝给设计了，这就有些令人费解了，问他谢小宝到底是怎么构陷他的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随着庄严与贺春生和谢小宝的接触，庄严开始觉得这个案子有点意思了。

假设贺春生所说成立，那么谢小宝为什么要这么做？庄严认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想要借着贺春生的手杀了那个女人，也就是他从贺春生身边夺来的女朋友。可他为什么想要那个女人的命呢？这个问题一下子就在庄严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是他另有了新欢，那女人却死缠着他不放吗？

应该不是，如果这样他就想要杀了那个女人那么以他那花花公子的劲头不知道有多少女人都该死了。但若不是这样，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连串的疑问得不到解答。

在所有人看来贺春生那是冲冠一怒为红颜，他不能忍受女人的背叛，他痛恨抢起他女朋友的谢小宝，所以他才会去杀人。

庄严重新翻阅着案卷，案卷里说案发的当日谢小宝与贺春生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谢小宝确实对贺春生进行了讥讽，还扬言他就是一个戴绿帽子的命，就是以后他讨了老婆他的老婆也会红杏出墙，甚至和别的男人私奔，因为贺春生根本就不像是个男人。

谢小宝的这些话是很气人，贺春生在气头上就动了刀子，但在这之前呢？卷宗里并没有提到这之前两人还发生过什么口角，能将贺春生逼到动刀的地步应该说是积怨很深的，但卷宗里却没有太多的体现。

没错，谢小宝是抢了贺春生的女朋友，但那都是案发前半年多的事情了，案发的时候贺春生正在与另一个女人交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为什么一下子就突然爆发了呢，这有些说不通。

见庄严一直都不说话，张达问道：“你又在想什么呢？”

庄严眯缝着眼睛，也不望张达，视线落在窗台上：“谢小宝抢走贺春生的女朋友这件事情过了大半年才发生了贺春生杀人的事，而且当时贺春生也已经准备和新的女朋友进行交往了，这说明贺春生已经准备开始新的生活，为什么还会这么冲动？”

张达笑道：“这些问题你为什么不去问贺春生？”

庄严扭头看着张达：“贺春生这个人或许真像你们说的那样，脑子有问题，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觉得他的思维混乱，逻辑也不是那么清晰，和他的交流很吃力。而且他好像不怎么信任我，他始终都怀疑我是不是真的能够帮到他。”

张达听了点点头：“我感觉这其中应该隐藏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

庄严叹了口气：“是啊，如果贺春生真是被谢小宝设计那么谢小宝设计他的动机就很关键了，另外，谢小宝就断定贺春生会动刀子吗？”

张达愣了一下，从内心而言他也有些相信贺春生所说，但他却没有想过谢小宝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另外就算是能够找到谢小宝的动机谢小宝怎么就那么肯定他能够激怒贺春生，让贺春生一怒之下杀了那女人呢？

这时门铃响了，张达过去打开门，叶玫走了进来：“都在呢？”

她在椅子上坐下，拿起了桌上一瓶没有开过的矿泉水，打开喝了一大口。

庄严说道：“烧得有热的，这天气喝冷水对肠胃不好。”

叶玫听了心里暖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省里的精神鉴定专家明天就能到。”

庄严把自己的那些疑问和叶玫说了一遍，叶玫听了以后半天都没有说话，显然她也在思考着什么。

张达道：“小庄，谢小宝为什么会那么说？”

庄严和叶玫一齐望向了张达，他们都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张达这话的意思。

张达又说道：“他为什么说贺春生是戴绿帽子的命，为什么说就算是贺春生讨了老婆他老婆也会偷人，会和别人私奔，还有，说他不像是个男人，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潜台词？”

庄严说道：“你是怎么想的？”

张达道：“真正激怒贺春生的应该是某件他认为耻辱的事情，比如不像是个男人还是不是个男人，这里的区别是很大的。”

他这么一解释庄严先听明白了，他说道：“你是说贺春生在那方面可能有问题？而谢小宝之所以知道这事情应该是那个女人告诉他的，贺春生真正起了杀心也是因为他这个秘密被女人给说了出去，而且还是说给了谢小宝这样的人知道。”

张达频频点头。

叶玫望了向庄严：“如果说这就是贺春生所说的设计的话法庭是不会认可的，这充其量只是导致这起杀人案的一个起因，最多是为贺春生争取到一点同情分。”

“嗯，你说得没错，但如果能够找到谢小宝这么做的动机那就两说了，我相信谢小宝绝对不是无缘无故地只想羞辱一下贺春生，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或许这秘密连贺春生自己都不知道。”

叶玫和张达对望了一眼，又都望向了庄严。

庄严说道：“如果谢小宝是在借刀杀人，而他的目的是为了灭口，那么是不是整个案子的性质就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又是凭着你的直觉？”叶玫有些不屑地说道。

庄严苦笑：“不是直觉，是常识，假如谢小宝只是为了想要羞辱贺春生的话时机不对，他应该在抢走了贺春生女朋友之后就来炫耀，而不是大半年后才跑到贺春生的面前来激怒他。”

第351章 贺春生的新女友

不得不说庄严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这其中还是有问题的。

就算是知道谢小宝是有意这么做的，而他也达到了目的，但从法律的角度并不能判定贺春生杀人和他有什么直接的关系，他是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的。

叶玫提出了自己专业的意见，她认为就算庄严能够证明贺春生杀人这件事情上有谢小宝的主观作用，甚至是谢小宝有意刺激了贺春生，但法律上谢小宝仍旧是没有责任的。

庄严点点头，叶玫说得没有错，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假如，我是说假如谢小宝的真实意图是为了灭口，为了杀死那个知道他很多秘密的女人他才这么做的，而他的秘密是见不得光的，甚至已经触犯了国家的法律。”

叶玫呆住了，张达也是一脸的震惊。

叶玫说道：“牵强，太牵强了，你还说不是直觉？”

庄严反问道：“那么你告诉我，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起了杀心？”

叶玫说道：“或许是那个女的缠上了他，他又有了新欢，只有除掉那个女的他才能够安安心心的和其他的女人在一起。”

庄严笑了：“他就是个花花公子，如果对付每一个纠缠他的女人他都用这样的手段，想要了人家的命那么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会死在他的手上。我敢把包票，在这之前肯定也有女人纠缠着他不放的，你看看他是不是这般处置的？”

叶玫沉默了，谢小宝确实是个花花公子，仗着家里有些钱他不知道玩弄了多少的女性，真若像自己说的那样那么谢小宝应该在之前就有过这样的行为，看来得好好查查这个谢小宝才行。

她不得不承认庄严的话很有道理，谢小宝假借贺春生的手杀人是为了灭口，是那女人发现了谢小宝不能为人知的某个秘密，而一个秘密能够逼着谢小宝处心积虑地想要她的命，或许这谢小宝的身上真有着什么问题。

“行，谢小宝这边我想办法调查。”叶玫的话没说得那么满，毕竟谢小宝不是犯罪嫌疑人。

对于叶玫的本事庄严是知道的，叶玫答应调查谢小宝那她应该能够有所以发现。

庄严要再次去见见贺春生，询问一下贺春生情况是不是自己想像的那样。

当然，这种事情很可能会刺激到贺春生那可怜的自尊心。

想了想，庄严决定先和贺春生的新女朋友接触一下，从侧面打听一下是不是这样一种情况。

第二天一早庄严就找到了贺春生的那个新女朋友，她在瓮水县保险公司上班，是一名普通的业务员，听说正是在推销保险业务的时候和贺春生认识的，她叫蒋琳。

蒋琳的个子不高，一米六左右，人有些偏瘦，长得也还精致，一件淡粉色的毛线衣，黑色的牛仔裤，黑色短丝袜，高跟鞋，再搭了一件黑色的短风衣外套，头发只是简单地束成了马尾，看着倒也质朴。

“你好，我是贺春生的律师，我叫庄严，关于贺春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庄严开门见山地说。

蒋琳抿了抿嘴，看看进出保险公司的同事，她说：“我们到外面去说吧。”

他们公司对面就是一个街心花园，两人来到了花园里。

庄严道：“很冒昧来打扰你，不过你也知道这个案子，人命关天，所以我想应该把工作做得细致一些。”

“他会被判死刑吗？”蒋琳问道。

庄严苦笑：“这个还真不好说，怎么量刑那是法官的事情，我的职责就是搞清楚案情的真相，如果能够找出有利于他的证据，应该可以适当地帮他减轻一些刑罚。”

庄严是实话实说。

“他是个老实人，如果不是被逼急到那个份上我想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傻事的。”蒋琳叹了口气。

庄严问道：“案发的那天你并不在场，你怎么知道他是被逼急了？”

蒋琳道：“如果当时我在现场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那天我正好去见一个客户，和客户还没有谈完就接到了电话，听到了他杀人的消息，你不知道那一分钟我是多么的震惊，好端端的怎么就杀人了呢，我们都约好了的，晚上一块儿吃饭看电影。”

“蒋小姐，你和他谈了有小半年了吧？”

蒋琳回答道：“五个多月吧。”

庄严点点头：“对于他之前的那段知道吗？”

蒋琳从坤包里掏出一支烟，也不管庄严会怎么看，她点上一支，幽幽地吸了一口，喷出一团烟雾：“我知道，他自己告诉我的，他是老实人，什么事情都不会瞒我。”

庄严留意到蒋琳已经是第二次说这句话了，他是老实人，这应该就是蒋琳给贺春生由贴的标签吧？

“蒋小姐，你说的老实人是不是另有所指？”庄严问道。

蒋琳抬眼看了看庄严：“不，他就是个老实人，正因为如此我才会选择和他在一起。”

庄严说道：“有个问题我不知道该不该问。”

蒋琳叹了口气：“该与不该你都说了，想问就问吧。”

庄严有些尴尬地咬了咬嘴唇，摸着自己的鼻尖说道：“我想问的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这个问题对于我而言却很重要，它关系到我的一个猜测是不是能够成立。”

蒋琳皱起了眉头，从庄严的这副样子来看这个问题应该关乎到自己的隐私。

不过她并没有过多地犹豫，她说道：“你问吧，能回答我就回答，不能回答也希望你能够谅解。”

庄严问道：“你和贺春生之间发生过关系吗？”

蒋琳一下子愣住了，庄严问得也太直接了一些吧？

她摇摇头：“没有，我给过他好多次的机会，可是他好像有所顾虑，为这我还生过他的气呢，你想想我一个女人都拉下了面子，他倒好，居然比我还要小脸。”

庄严眯缝着眼睛，没有说话。

蒋琳问道：“怎么想到问这个？”

庄严说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不，你肯定没有说实话，我希望你能够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问？而且你刚才还说这个问题对你来说很重要的。”蒋琳却不依不饶地问道。

庄严想了想回答道：“我怀疑他在那方面有问题，好了，谢谢你，蒋小姐，有需要我会再和你联系的。”

蒋琳叫住他：“你就不想再了解些别的事情了吗？”

庄严停下了脚步：“别的事情？”

“关于那个女人的，已经死了的那个。”蒋琳很是认真地说。

第352章 她是瘾君子

庄严愣住了，蒋琳要和他说那个女人的事情，那个女人的什么事？庄严不禁有些好奇，心里也隐隐有些激动，在庄严看来那个女人的死是被谢小宝设计灭口的，如果蒋琳知道那个女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会不会涉及到她的死因呢？

所以他停下了脚步，转身又走了回来。

蒋琳在长椅上坐下，庄严挨着她也坐下来，点上了一支烟：“是贺春生告诉你的？”

蒋琳抿了抿嘴：“不是，对于那个女人他什么都没有说过，不管我怎么问他都不说。”

庄严皱起了眉头：“你私底下查过她？”

蒋琳冷笑：“不用查，瓮水县并不大，有些事情就是你不想知道也会有人主动告诉你的。”

“那你倒是说说，她有什么事？”庄严可不想再和她绕弯子。

蒋琳叹了口气：“她吸毒。”

这个答案是庄严不曾想到的，蒋琳道：“而且我可以肯定那是在她和谢小宝好了之后的事情，我问过春生，春生一口咬定说她不可能吸毒的。我相信春生的话，所以我断定她吸毒应该是和谢小宝在一起之后。”

庄严说道：“可是案卷里并没有提到她是个瘾君子的事情。”

“可能是人都死了所以这样不光彩的事情就没有再提吧。”蒋琳道。

庄严望向蒋琳，他在想蒋琳告诉他这件事情的目的是什么，难道她也怀疑那女人的死有问题吗？

蒋琳抬头看了看天空：“其实她就是贪慕虚荣，春生是个老实人，对人也实在，虽说人呢没有多大的本事，可是和这种人生活在一起踏实。那谢小宝是什么玩意，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不拿女人当一回事。”

“你和谢小宝也有过接触？”庄严试探地问道。

蒋琳摇摇头：“那倒没有，不过谢小宝这个人在瓮水县也算有点名气的，他的事迹不晓得的人可能并不多，我是听人家说的。他那小店经常换营业员，都是有意挑选一些年轻漂亮的，甚至还是结过婚的，就他那店的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去看过，根本就没有什么生意，却一直开着，反正那门面是他自己的，生意好不好都无所谓，亏了也就亏了，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赚钱。”

蒋琳说得有些隐晦，但庄严还是听明白了她话语里的意思，她是说谢小宝根本就是将那店子作为他玩女人的资本。

“你是说谢小宝很可能也吸毒喽？”庄严还是在试探，他想知道这个蒋琳对谢小宝又知道多少。

蒋琳回答道：“他没有，他是个聪明人，他并不吸毒，不过庄律师，好几个从他那店子里离开的女人最后都沾上了毒瘾。我也不知道我说的这个情况对你有没有用，但我觉得吧我应该把这事情和你说，或许能够帮到春生。”

蒋琳说罢低下了头。

庄严点点头道：“谢谢你，不过我很好奇，这些你应该是经过调查的，是在贺春生出事之后吗？”

蒋琳抿抿嘴：“是的，我很想为春生做点什么，可是我却使不上劲儿，对了，你能替我保密吗？谢小宝那个人我惹不起。”

庄严笑了：“好，我答应你，一定替你保密，不过你既然已经做了调查我就偷个懒，能不能把你已经知道的曾经在他那儿打过工并且染上了毒瘾的人告诉我，我去找她们聊聊。”

蒋琳倒是爽快，说出了几个人的名字，还告诉了庄严她们的住处或是联系方法。

庄严最后的时候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贺春生被判刑的话你会等他吗？”

蒋琳愣了一下：“我，我想如果他如果只是关上几年或许我会等他，但他这是重罪，几年是肯定不可能的。”

庄严说道：“凡事都有可能，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

“说吧。”

庄严道：“如果他那方面有问题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啊？那方面？你说的是……”蒋琳并不笨，马上就反应了过来。

庄严说道：“很有可能是这样，我想这也是为什么谢小宝能够轻易激怒贺春生的原因，那个女人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谢小宝，而谢小宝则是利用了这个弱点狠狠地打击到了贺春生作为男人的尊严，否则的话以贺春生的性格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傻事来。”

庄严之所以这么说是让蒋琳有个心理准备，万一他真的让贺春生轻判的话蒋琳这几年也不会白等，她总会知道的，早知道好过晚知道。

蒋琳犹豫了一下：“现代的医学这么发达，我相信这个问题应该是可以解决的，唉，我现在终于想明白了为什么我给他机会他都不敢要我。谢谢你，庄律师，如果他真的只是判几年我会等他出来，如果时间太长我想我是等不了的，不过我会经常去看他，就算是朋友吧。”

蒋琳说得很客观，她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

庄严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和她告别之后就离开了。

庄严是走着回酒店的，离得并不远，也就是二十几分钟的路程。

回去的路上庄严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凡是与谢小宝有接触的女人最后都染上了毒瘾，莫非谢小宝身上的秘密与这个有关系吗？毒品！庄严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他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心里有些激动，他打电话给叶玫。

“喂，庄严，有什么事吗？”叶玫那边好像有些忙，语气也有些急促。

庄严问她有没有时间，有件事情想和她聊聊，她说她要中午些才能够回酒店，庄严看看时间快十一点了，他告诉叶玫自己在酒店等她。

挂了电话庄严长长地出了口气，他又开始想着这件事情。

如果谢小宝身边的女人都是因为他而染上了毒品，那么他很可能就是一个毒品的源头，而他自己不吸毒，这符合很多毒贩的特征，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毒贩，一般的小毒贩很多都以毒养吸。

那个女人如果是发现了这个秘密，谢小宝想要弄死她就再正常不过了。

只是这一切都还只是庄严自己的猜测，他没有一点的证据，这种事情如果要暗中调查的话是很有危险性的，或许这才是为什么蒋琳要告诉自己的原因，因为蒋琳害怕，她不敢再继续私自查下去了。

第353章 选择跳过

叶玫瞪大了眼睛，她显然被庄严这个大胆的猜测给惊呆了。

“庄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说这话有什么证据吗？”叶玫问道，叶玫的内心也忍不住有些激动，只是她的激动与庄严不同，她是出于一个刑警的职业敏感，她知道如果庄严的猜测是对的，那么说不定就会挖出一个大案子来，谢小宝假如真是毒贩的话那么他的身后一定还有一个贩毒团伙，有大鱼。

庄严当然知道她这兴奋劲代表着什么，一脸不屑地说道：“这儿是瓮水，不是茶城，就算真有大案和你有关系吗？”

叶玫给了他一个大白眼：“我只知道我是警察，必须敢于同一切的违法犯罪作斗争。你说得没错，这儿是瓮水县，我可以配合当地的警察办案啊，你不是没证据吗？前期我们可以先用正常的合法手段进行调查，贺春生的案子不就是个契机吗？”

叶玫的主意又打回到了庄严的身上来。

庄严笑了：“你倒打的好算盘，也罢，我准备下午去见两个女人，她们都曾经在谢小宝的店里上过班，两个人都染上了毒瘾，看看从她们的身上能不能有所突破。”

叶玫说她也要一块去，既然有这样的大案她肯定是不会放过的，哪怕最后的功劳不是她的她也无所谓，用她自己的话说她是个警察，打击犯罪是她的天职，更何况是贩卖毒品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吃过午饭庄严就和叶玫一起去了天苑小区，其中的一个女人就住在这儿。

摁了下门铃，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女人，很消瘦，眼睛黯淡无光，整个人看着没有什么精神，从她脸上的轮廓看得出她之前也是个美人胚子，现在这状况应该是因为吸毒导致的。

“你好，请问你就是温丽霞吗？”庄严微笑着问道。

温丽霞警惕地看着庄严和叶玫：“我不认识你们。”

庄严说道：“我叫庄严，是茶城市天宏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她是我的助手。”

叶玫不满地看了庄严一眼，自己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庄严的助手了？不过她也知道在温丽霞的面前她是不能表露出自己警察的身份的，所以她也不说话反驳。

温丽霞皱了下眉头：“律师？找我有什么事啊？”

庄严说道：“是这样的，贺春生杀人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温丽霞点点头，瓮水县不大，发生了这样的一件大事不知道的人恐怕还真是没有几个。

庄严又道：“我是贺春生的律师，你也应该知道贺春生之所以杀人与谢小宝有一定的关系，你曾经在谢小宝的那儿上过班，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谢小宝的一些情况，还希望你能够……”

庄严的话还没说完温丽霞就打断了他：“对不起，我帮不了你们。”

说着她就准备把门给关上。

叶玫拦住了，温丽霞有些急了：“怎么？你们想强闯民宅吗？我报警了！”说着她掏出了手机，那样子还像是真想要报警一般。

庄严拉住了叶玫，他对温丽霞说道：“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尽自己的职责而已，这样，我的问题你要以选择性的回答，愿意回答的回答，不愿意回答的可以跳过，怎么样？”他说话的时候手里多了两张百元的钞票，温丽霞看到钱眼睛亮了一下，脸上却没有露出太多的表情，她在犹豫。

叶玫没想到庄严竟然会用这一手，作为警察她是不屑用这样的方式进行调查的，而且在她看来配合警方的调查是每一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可她却差点忘记了，现在她的身份不是警察，而且温丽霞也不是普通的人，而是一个瘾君子。

“好，你说的，我不想说的可以不说。”温丽霞抢过了庄严手上的二百块钱道。

庄严点点头。

温丽霞让他们进了屋，屋里很是凌乱，沙发上也堆了一些衣物，甚至还有女人的内衣。

叶玫皱了下眉头，庄严却没有什么的表情变化，温丽霞很随意地将那些衣物往旁边一拢，算是给两人腾出了坐的地方。

庄严轻轻碰了碰叶玫，叶玫这才坐了下来。

温丽霞坐在对面，跷起了二郎腿，点了一支烟：“问吧。”

庄严说道：“你是什么时候在谢小宝的店里上班的？”

“两年前吧，我在那儿呆的时间并不长，也就是七、八个月。”温丽霞道。

庄严又问她：“为什么只干了七、八个月就离开了，是你自己的问题还是他的问题？”

温丽霞看了庄严一眼：“都有吧，我结婚了的，谢小宝的名声并不好，我男人就不许我再在他那儿了。”

谢小宝的名声不好这是事实，可是如果是他男人因为这个应该从一开始就不让她去谢小宝的店里，为什么要等到七、八个月之后呢？

庄严却没有说破：“这样啊，那我和谢小宝之间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温丽霞的脸上有愠怒之色，不过旋即又消散开去：“这个问题我可以选择跳过吗？”

庄严点点头，她选择跳过又何尝不是一种回答呢，如果没有她会很爽快地说没有。

叶玫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这是来之前庄严事先和她说好的，庄严是怕她说话间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警察的身份。

“你的精神状况并不好。”庄严说。

温丽霞咬了咬嘴唇，没说话。

庄严又道：“你先生呢？”

“我离婚了，现在这儿就我一个人。”她的神情有些落寞。

庄严淡淡一笑：“能告诉我你们离婚的原因吗？”

“跳过。”温丽霞说。

庄严却不让她跳过：“因为你沾上了毒品，对吧？”

温丽霞瞪着眼睛死死盯着庄严：“我不回答这个问题。”

庄严叹了口气：“毒品害死人啊，多少人因为毒品而倾家荡产。”

温丽霞想要发作，庄严的目光突然就盯在了她的脸上：“你是不是在谢小宝那儿染上的毒瘾，是怎么染上的？毒品是谢小宝给你的吗？”

温丽霞再也忍不住了，站起来指着门的方向：“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叶玫说道：“温丽霞，你都这个样子了还那么横。”

庄严知道叶玫想要发飙了，他叫道：“叶玫！”

叶玫这才轻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看温丽霞。

第354章 你恨他们吗？

“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不勉强你，温丽霞，难道你就不痛恨那个让你染上毒瘾的人吗？如果不是他你也不可能离婚，我看得出来你是爱你丈夫的，还有你的孩子。”

庄严是在电视柜上的那相框里看到她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所以他才会这么说。

照片里温丽霞笑得很开心，那种开心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

温丽霞有些动容，她眯缝着眼睛像在想着什么。

庄严没有说话，而是掏出烟来，他递给温丽霞地支，温丽霞接过去，庄严还帮她点上火。

她喷出了一口烟雾，望着那烟雾发呆。

庄严没有催她，他就这样等待着，他相信温丽霞应该会说些什么。

叶玫有些不耐烦，但庄严的眼神却是让她不好再多说话，她心里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有些急了，长期做警察养成了那种直接的询问方式，看来在这方面自己还该再好好磨一磨。

“好，我说，我之所以告诉你们只是觉得说出来或许心里会舒服一些。我在谢小宝的店里上班，经常会有一个叫梁桂林的人来店里闲逛，他喜欢和我们说话，起初我是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的，可是他却和另一个营业员打得火热，有一次他请我们去玩，开始我拒绝了，后来那营业员说是她的生日，还说这点面子我都不给她，无奈之下我就和他们一起去吃饭，唱歌，那晚除了梁桂林和她之外还有几个人，我不认识，最先的时候他们都很正常，但到了KTV之后他们就拢到了一起，在酒里不知道掺了什么，我只见他们一个个的表情都很是兴奋，我那同事拉着我和他们一起喝，她说喝了那酒就能够忘记一切的烦恼。”

温丽霞咳了两声，应该是说话的时候让烟给呛着了。

庄严轻声说道：“你就没有怀疑那酒里的是毒品？”在庄严看来温丽霞并不笨，不可能猜不到那酒里做的手脚。

温丽霞点点头：“我是有这样的猜测，听了同事的话就更加的明白了，所以我就拒绝了，可我那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被弄得焦头烂额的，心里也十分的不舒服，可以说整天都很郁闷，我那同事就开导我，她说只要喝了这酒那些事都不是事儿，至少我不会老是去想那些事情。”

“能说说你家里当时发生了什么事吗？”庄严问。

温丽霞叹了口气：“我爸得了重病住进了医院，需要动手术，但我们家的情况并不好，那一大笔的手术费用我们东拼西借的却仍旧是凑不齐，我爸没有工作，医保之外的那部分钱对于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还是我男人有主意，想到了网上筹款的办法……”说到这儿温丽霞小声地抽泣起来。

叶玫又忍不住开口了：“这确实是个办法，轻松筹、水滴筹都有善心人士愿意伸出援手的。”

温丽霞说道：“是的，你说得没错，可是我，我那晚竟然被我同事给说服了，鬼使神差地就端起了那杯酒，那种感觉是我前所未有的，记得那晚回去的时候梁桂林给了我两粒药丸子，说是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嗑一粒，就着酒或者饮料喝下去也成，我收下了，再后来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

叶玫追问道：“于是你就染上了毒瘾，你没有药了都是找这个梁桂林拿的吗？”

温丽霞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你问这个干嘛？你，你们是警察？”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身体微微颤抖。

庄严看了叶玫一眼，然后对温丽霞道：“我们不是警察，这是我的律师证。”他马上把自己的证件递了过去，温丽霞瞟了一眼这才安心了下来：“梁桂林并不卖药，我找过他，他却说他也是在那些夜场里买的，他还说那玩意贵着呢，他上次给我之后都心痛了很久。于是我就自己去夜场里找那些卖药的，可是我是生人，谁会卖给我，最后还是我那同事牵线儿才找到了一个混混买到了药。”

“你那同事也离开了那个店吗？”庄严又问道。

温丽霞点了下头：“是的，我们那个样子还哪有心思上班，为了能够有钱嗑药她辞掉了工作去夜总会当了小姐。”温丽霞低下了头，接着说道：“而我，我竟然把主意打到了我爸的救命钱上，是我把我爸给害死的，我还气死了我妈。”

温丽霞终于大声地哭了起来，庄严和叶玫其实刚才就猜到了很可能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也难怪她男人要和她离婚，换了谁都不可能再忍受这样的生活。

“梁桂林和谢小宝的关系怎么样？”

温丽霞想了想：“他们的关系不好，谢小宝常常到店里来看到梁桂林都会把他给轰出去，知道我们沾上了毒瘾谢小宝还狠狠地训了我们一顿，然后把我给辞退了，不过他给了我些钱，毕竟他曾对我有过那样的事情。”

她这话就让庄严有些疑惑了，这与庄严之前的推测就有些不一样了。

“你恨他们吗？我是说梁桂林和你那同事。”叶玫问她。

她咬着牙道：“恨，怎么不恨，是他们害了我，是他们拆散了我的家庭，害死了我的父母，我恨不得杀了他们，可是我做不到，我自己现在都人不人鬼不鬼的。”

叶玫道：“你完全可以报警的。”

“有用吗？他们也只是瘾君子，最多就是被抓去关一段时间，强制戒毒。”温丽霞脸上带着讥讽的意味。

叶玫道：“你可以告那些卖毒品的人啊，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温丽霞冷笑：“就凭我？他们都是道上的混混，一群亡命之徒，我敢招惹他们吗？我不想再连累我他和孩子，我已经带给他们太多的伤害了。”

庄严说道：“好吧，我没有问题了，谢谢你。”

庄严站起身来，叶玫自然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告辞后离开了温丽霞的家。

“庄严，看来事情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嘛，这一切都与谢小宝没有关系，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你之前的假设就不成立，谢小宝没有设计杀那女人的动机。”

庄严淡淡地说道：“我们听到的也只是片面之词，具体是什么情况现在还不好说呢。”

第355章 冉小璐出事了

突然就冒出了一个梁桂林来，这让庄严之前对谢小宝的猜测产生了怀疑，自己的猜测难道错了吗？假如这个梁桂林才是让这些女人染上毒品的人，一切都与谢小宝无关的话那么谢小宝杀人灭口的动机就不成立了。

可是庄严却并不这么看，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对，就是直觉。虽然秦慕飞一直说直觉会骗人，但庄严知道自己所经历的这些案子没有一个少了直觉的帮助。

谢小宝肯定有问题，可这问题在哪庄严却是还没能够想明白。

“你怎么不说话？”叶玫见庄严一路上都很沉默，她问道。

庄严抬眼看看叶玫：“不是还有一个吗？听听她怎么说吧。”

冉小璐家就住在距离温丽霞家不远的一个老厂区的宿舍，蒋琳说她在谢小宝的店里呆的时间最长，甚至还和谢小宝同居过一段时间，后来被谢小宝一脚给蹬了。

冉小璐是一个人住，这是她租的房子，她的家在瓮水县一个偏远的山村。

她是从乡下出来打工的，好像连高中都没有毕业。不过听蒋琳说以前她人长得很漂亮，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漂亮永远都是她最大的资本，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不需要有才，更不需要什么文凭，只要不是太笨，凭着那张脸蛋就能够混得风生水起。

叶玫上前敲门，半天都没有回应。

正好一个妇人上楼，看到叶玫和庄严在敲门，她说道：“她已经好些天都没在屋里了。”

庄严微笑着说道：“阿姨，你和她熟吗？”

妇人摇摇头：“不熟，不过我们这是老单元楼，每个月大家都轮着查水表收水费，这个月正好是轮到我家，我儿子儿媳来了好几趟都没能撞见人，唉，马上就要到缴费的日子了，看来我们又只能先垫着了。”

妇人说罢直接就上楼去了。

叶玫和庄严对视了一眼，叶玫说道：“好几天都没见了，或许她已经离开了。”

庄严犹豫了一下：“她是一个人住的，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庄严知道像他们这样的瘾君子一旦真的中毒太深，最后就是死路一条，蒋琳说了，冉小璐可是吸了好多年了，现在是怎样一个情况谁知道呢？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担忧。

叶玫明白庄严的意思，庄严是在说冉小璐会不会死在了屋里却没有人知道。

叶玫眯缝着眼睛：“总不能破门而入吧？”

庄严苦笑，他还真想找个开锁的打开门看看，可他也知道这样做是违法的，如果冉小璐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死在了屋里到时候这事情就麻烦了。

叶玫说道：“这样，我和他们县局联系一下，让辖区派出所的人来看看吧。”

叶玫接着就和县局的领导通了电话，没多久派出所的人就来了，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年纪大一些的是副所长。

“你就是叶队吧，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只是没想到这样年轻。”副所长和叶玫握了下手然后说道。

庄严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不屑，看来这个副所长的心里应该认为叶玫只是凭着关系上位的。

他很好奇叶玫会是什么反应，叶玫这臭脾气他可是清楚得很。

谁知道叶玫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周所长过奖了，还是说正事吧。”

她居然并没有生气，只是简单地把事情说了一下，周所长听完皱起了眉头：“这个就不好办了，叶队不是想让我们私闯民宅吧？要是事情真如你们所说的那样还好，可如果你们的猜测是错的，这责任我可担不起。我想叶队应该也清楚吧，不然你也不会把我们给叫来。”

叶玫不说话了，她对这个周所长没有什么好感，但却不得不说周所长说得也没有错，这件事情自己不能蛮干，同样的周所长他们也不敢担这个责任。

周所长想着自己既然已经来了，不做点什么也不好，他对一块来的那个年轻民警说道：“你再去敲敲门，然后想办法爬到那面的窗户去看看吧。”

庄严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发呆。

年轻警察又敲了会门，然后便爬向了阳台的那边，原本叶玫想提醒他小心一点，看到他的身手很敏捷就没再说什么。

“周所！”年轻人趴在窗户那儿看了一会大声叫道。

周所长忙起过去，隔着一米多的距离问道：“怎么了？”他是不敢从这儿爬到阳台上去的，看着只是一米多的距离，但这可是五楼，摔下去搞不好就没命了。

“地上躺着个女人。”年轻警察说。

庄严和叶玫都听到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叶玫没想到这一次又让庄严给蒙对了。

可是庄严的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冉小璐应该已经死了，不过这是不是太巧了一些？自己刚要找她了解情况她就死了，这就好像有人在暗中做手脚一般。

“我马上找开锁王！”周所长也不淡定了，他拿出手机便打起电话来。

“你在想什么？”叶玫问庄严，庄严淡淡地说道：“冉小璐如果真死了那么这件事情就太蹊跷了。”

叶玫点点头，庄严的意思她知道，贺春生的前女友死了，庄严怀疑是她知道谢小宝的什么秘密所以才被谢小宝所设计让她死在了贺春生的手上，冉小璐与谢小宝同居过，那么她对谢小宝的一切应该也是很了解，如果谢小宝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话，那么她的死说不好也是在杀人灭口。

“或许你的想法是对的。”叶玫说。

庄严看向她，她继续说道：“我其实也在想一种可能性，梁桂林只是个幌子，否则的话谢小宝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他在自己的店里做这样的事情，不是吗？”

叶玫这话总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庄严说道：“没错，梁桂林这么做应该就是受了谢小宝的指使，查一查他与谢小宝之间的关系，我怀疑并不像是我们看到的那样简单。”

叶玫瞪了庄严一眼，庄严这口气听着就像是她的上司一般，根本就是在给自己布置任务呢。

虽然心里有些不满，可是叶玫却知道庄严说得没错，确实得好好查查那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第356章 时机太巧了

冉小璐死了，死亡时间应该是一周之前，死因是吸食了过量的毒品。

“你是不是怀疑冉小璐的死也是被人设计的？”叶玫轻声问庄严。

庄严点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你是一个阴谋论者。”叶玫说道。

庄严叹了口气：“我不是一个阴谋论者，你难道就不觉得冉小璐死的时间太巧了吗？我刚刚接手这个案子，正准备展开调查她就出事了。”

叶玫想了想，庄严这话说得也没有错，庄严接手这个案子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就是在律师界也觉得天宏律师事务所是不是疯了，很明显的一个案子偏偏天宏律师事务所会接受贺春生的委托对贺春生提出的所谓的被设计陷害进行调查。法律是讲证据，看结果的，贺春生杀人的证据确凿，而且还有现场目击证人，这杀人罪他是怎么也逃不掉的，没有人相信天宏律师事务所真能够为贺春生案创造奇迹。

但这也不是绝对的，特别是知道这个案子是交给了庄严之后一定会有人沉不住气了。

庄严虽然没有正儿八经地打过什么官司，可是他却是名声在外，向天笑那个案子那样的曲折离奇最后却被庄严给破了，贺春生的案子如果真存在设计陷害说不定庄严就能够查出点什么端倪来。

庄严说得没错，冉小璐虽然看似自己吸食了过量的毒品死的，但她死亡的时间确实太巧合了，正是庄严准备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

庄严和叶玫都没有在冉小璐家多做停留，知道这么一个结果对于庄严来说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事情就是瓮水警方的事情了，如何善后可是和庄严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他们回到了酒店，叶玫跟着到了庄严和张达的房间。

张达没有回来，庄严斜靠在了床头：“贺春生的前女友和冉小璐都曾经和谢小宝的关系亲密，两人都和谢小宝同居过，而且都长达半年之久，或许正是这半年的时间让她们发现了谢小宝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个梁桂林应该也是这个秘密的一部分，叶玫，我建议接触一下梁桂林，我担心下一个死的会是他。”

叶玫愣了一下，她还真没想过梁桂林也可能会被灭口，不过现在庄严这么说她也觉得这种可能性还真不小。

“嗯，我和瓮水警方打个招呼，让他们先盯着梁桂林。你呢，下一步你有什么想法？”叶玫想听听庄严接下来会做什么。

庄严说他会再去见见贺春生，他的心里还有些疑惑想从贺春生那儿得到答案。

“你不会是想问他是不是真的那方面不行吧？”叶玫有些担心，这可是关乎到一个男人的颜面，庄严去问他会不会把他给激怒了，没有哪个男人会愿意承认自己在那方面有问题的。

庄严抿了抿嘴：“没错，我确实会问他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很关系，如果这个问题真的存在的话那么贺春生一气之下杀了那个女人就好解释了。我们都看得出来贺春生对他的前女友还是很在意的，蒋琳不是说吗？贺春生打跟她在一起之后从来都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那女人，也没有说过她的一句不是。可以说贺春生对她心里有怨气，可是却并不恨她，要说恨的话贺春生恨的是谢小宝，谢小宝耍手段将那个女人从她的身边抢走也就算了，还利用那个女人知道了他的秘密跑来羞辱他。我仔细分析过，贺春生之所以会杀了那个女人应该是气她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了谢小宝。”

叶玫认可他的这话，贺春生真正恨的人应该是谢小宝才对，他抢了自己的女人，要杀也应该是杀谢小宝才能够泄愤，可他却先杀了那个女人，不管怎么说那个女人和他之间是有感情的，贺春生不是那种不记旧情的人，除非是那个女人真把他伤得太惨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怕别人说他那方面不行，贺春生也是男人，这同样也是他的一个不能提及的伤口。那个女人轻易就摧毁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自信、自尊。可以说贺春生杀她完全是为了维护一个男人的尊严，哪怕就如贺春生也依旧有着男人的血性。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很可能会刺激到他？万一他情绪不稳定怎么办？”叶玫担心地问道。

庄严说道：“这一点很重要，我相信他应该能够理解，从他提出自己是被人设计陷害的那一刻起他就应该知道一旦查清楚事情的真相的话这个秘密他是再也无法隐瞒的。”

叶玫不说话了，庄严说得没错，或许贺春生自己也知道，他被人抓住了这个弱点，正是这个弱点才让他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

庄严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王建忠打来的。

“建忠，什么事啊？”庄严问道，他的心里却在想会不会是张妤出什么事了，这两天自己忙着查案倒是把张妤的事情给忘记了。

“庄严，我听你的带着小妤去了茶城，找了一个比较有名气的心理专家看了。”

庄严松了口气，他问道：“哪一位专家啊？”

茶城有些名气的心理医生他大多都听说过所以便顺口问了一句。

“高彬，你应该听说过他吧，据说是很厉害的。”王建忠说道。

庄严笑了：“哦，我认识他，他很专业的，你们就听他的，积极配合治疗吧，对了，高彬怎么说？”

王建忠叹了口气：“他说小妤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心结，或许是小妤和小婕姐妹俩的感情太好了，她到现在一直都没能够接受小婕离开的现实，她的心里一直都在想着小婕，以至于她开始在心里幻想出一个小婕来，用他的话说小妤很可能已经患上了人格分裂症，庄严，他说小妤真的有精神病，他还说这种病想要彻底地治好并不容易。”

其实高彬的判断与庄严的差不多，只是庄严没有在王建忠面前把问题说得很严重，高彬却都告诉了王建忠。

“建忠，你要相信高医生，我想他应该能够有办法治好张妤的。”

“唉，那就最好，看到小妤这个样子我的心里也不好受啊。”

庄严问他们现在是不是还在茶城，王建忠说他们已经在茶城回瓮水的路上，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能到瓮水县城了，庄严说那么就一起吃个饭吧，王建忠爽快地答应了，他更多是想和庄严好好聊聊，如今摊上这样的事情他的心里也很是苦涩。

第357章 人格分裂

张妤的情绪有些不好，就算是和庄严、叶玫、张达打招呼时那笑容一看就是勉强给挤出来的。

她的心里很不舒服，主要是针对王建忠逼着她去茶城看心理医生的这件事情。

她并不认为自己真有什么问题，无非是前段时间人太累了，还有就是对自己妹妹的思念而已。

她知道让她去茶城看心里医生这主意是庄严出的，于是对庄严的态度也有些改变。

一直到现在王建忠都没有把她的实际情况告诉她，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生了人格上的分裂。

“嫂子，那个高彬是个好医生，有他帮你你的问题很快就能够解决了。”张达为大家倒上了茶，然后微笑着对张妤说。

王建忠也说道：“是啊，高医生在茶城可是颇有名气的，可是数一数二的心理专家。”他也敢提心理专家，却不敢告诉自己的妻子高彬还是一个很本事的精神科医生。

张妤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看医生罢了。庄严，你不也是心理专家吗？你和我也说过我的问题不大，你就不能帮帮我，非得让我去看什么心理医生。”

“我这不是没时间吗？再说了，我们之间这层关系也不方便我为你治疗，所以我才会建议建忠带你到茶城去嘛，你也知道，我其实本行就是个律师，心理学只是大学时选修的一门学科，我的成绩虽然不错但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临床经验，我可不敢拿你来练手。”

庄严这话倒是把她给逗笑了：“好吧，你的解释还算是能让我满意，这次就原谅你了。”

庄严听她这么说心里才释然，他也不希望张妤一直绷着，这样她会对心理治疗产生一种排斥的心理，而且这一切的根源又还在自己的身上。

王建忠说道：“小庄，不管怎么说我都得感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真下不了决心带着小妤去茶城看病呢。”

庄严摆了摆手：“建忠，我们这么多年的同学还客气些什么。”

酒菜已经上了来，张达站起来给大家倒酒，叶玫说她向子不舒服，就不喝了。张妤没有拒绝，或许她也想把自己灌醉，接过酒杯就对庄严和叶玫说道：“来，叶队长，咱俩走一个？”

叶玫说道：“我真不能喝，你找庄严吧，他酒量好。”

庄严不满地白了叶玫一眼，叶玫这是要把他给卖了。

张妤果然冲着庄严看看，见庄严面前的杯子是空的她走过来给庄严满上：“小庄，这酒不喝你也得喝，这是罚酒呢，原本建忠是希望你能够帮我的，可是你却让他带我去茶城看心理医生，就冲这一点，这一杯你干了！”

庄严没想到张妤会在酒桌上等着自己，若是换在平时他倒好拒绝，可是现在他是躲不掉了。

无奈他只得端起了杯子将杯中的酒一口干了。

“好，爽快，再来。”张妤又给他倒上了，庄严看着她：“嫂子，对不起。”

张妤没想到庄严竟然会和自己说对不起，她细细一想其实是自己小气了，庄严确实也是为了自己好。她有些不好意思，很是尴尬地说道：“你向我道什么歉啊？”

庄严叹息道：“我其实也是为了嫂子好，站在建忠朋友的立场我们也希望嫂子没事。我知道自己这点本事，和人家高医生是无法比的，并不是我不愿意帮嫂子，我是怕我这水平越帮越坏事，专业的事情应该由专业的人来做。”

经庄严这么一解释张妤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她咬了咬嘴唇：“我问建忠我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他说没什么大事，可是从他的神情我还是觉得他应该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一旁的王建忠原本正在和张达说着什么，听到张妤这话他愣住了，他确实是对张妤有所隐瞒，但这也是高彬的意思，如果让她知道自己有人格分裂的话她肯定是承受不了的。

“嫂子，我想建忠应该也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他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庄严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王建忠，他在想是不是把实情告诉张妤，张妤是个坚强的女人，而且精明能干，还是王建忠的贤内助，是不是要把实情告诉她，告诉她以后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这还真让庄严有些为难。

“我是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你王建忠也不知道吗？天大的打击我也能够承受得住，所以有什么你们就得要告诉我，我能扛。”

张妤把话说到这份上他们若还是这个样子的话张妤肯定会翻脸，她说得没错，她有权知道自己的病情。

王建忠叹了口气，微微点了下头，那意思是庄严可以告诉她。

得到了王建忠的许可庄严这才试探性地问道：“嫂子，有时候你能够分清自己是谁吗？”

张妤瞪大了眼睛，这个问题还真是把张妤给问住了：“小庄，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严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道：“假如你的妹妹张妤就住在你的心里，那么除了你自己，你的身体里就还有另一个人，那就是她。”

张妤眯缝着眼睛：“我在书上看到过，你是想告诉我我有人格分裂？”

庄严点点头，看来张妤真是个明白人，俗话说响鼓不用重捶，张妤确实聪明。

王建忠咳了两声：“不过小妤，你也不用担心，高医生说了，你的情况不严重，只要好好配合他的治疗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大碍的。”

张妤坐在那儿，一只手托着腮，目光不知道望向何处。

叶玫说道：“好了，你们就别想那么多了，菜都快凉了，赶紧吃吧。”叶玫是想要打破这沉闷的气氛，张达也看出了叶玫的意思，他端起酒杯：“来来，大家都把杯子端起来吧，咱们好容易聚到一块，喝酒，喝酒。”

王建忠也说道：“是啊，喝酒。”

一杯酒下肚，张妤又开口说道：“小庄，你是不是早就怀疑我有人格分裂所以你才让建忠带我去茶城好好看看的？”

庄严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张妤说道：“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对我的关心了。”说罢她先干为敬，庄严无奈何也只得把那一杯酒给吞进了肚子里。

第359章 一颗八卦心

张达提出的问题庄严没有回答，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妤的事情就像是一团迷雾，他也看不清楚。

叶玫的电话响了，是瓮水警局那边打过来的。

“警方传唤了梁桂林，他承认自己吸毒，但他并不承认他是故意拉那些女人下水，他说只是朋友聚会的时候大家嗨一下，他也没想到那些女人会上瘾。警方追问他毒品的来源他也如实地说了，是在夜场里买的，不过卖毒品给他的那个老万警方没有找到，老万这个名字应该是假的，另外他并不是本地人，而且据梁桂林所说老万也是个瘾君子，应该是以贩养吸的主，也是小打小闹，他们想顺着老万这条线挖出大的卖家看来是不可能的了，老万去了哪里，是不是还活着都难说。另外梁桂林还承认他认识谢小写宝，可是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他经常往谢小宝的店子里跑只是因为店里的营业员漂亮，他起了色心，但他却是个没有色胆的人，谢小宝还警告他店里的女人不是他能够染指的，他呢就是贼心不死。”

叶玫说完，庄严略一思忖道：“也就是说梁桂林最多就是罚点款，然后强制戒毒了事？”

叶玫苦笑：“不然你想怎么样？”

庄严说道：“他要是进去了那么我追出来的这条线就算是完了，而且我觉得这小子应该没有说实话，他是诚心想进去，这样我们就无法再从他的身上突破了。”

叶玫觉得庄严的话很有道理，她也赞成放长线钓大鱼：“要不我给他们说一声，先别急着动梁桂林？”

“能行吗？”庄严知道这么做存在着一定的难度，叶玫说道：“这个你放心，瓮水警方也希望能够抓住大鱼，而且我只是提议暂时别动他而已，像他这样的瘾君子要抓他有的是机会。”

庄严点点头，这样当然就最好了。

叶玫当着庄严与张达的面与瓮水警方再次通话，她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遍，瓮水警方那边说是要请示一下领导，他说这事儿他也做不了主。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叶玫的电话又响了，瓮水警方。

他们同意了叶玫的提议，暂时不动梁桂林，正如叶玫说的那样，瓮水警方已经把这个案子看成了一个机会，如果他们瓮水警方真能够抓住一个大毒贩的话那可就立下了大功，一个微不足道的梁桂林又算得了什么。

“我倒是想会会这个梁桂林。”庄严说。

叶玫白了他一眼：“还是算了吧，别到时候他把你给带沟里去了。”

庄严有些不明白，叶玫又道：“你可别忘记了，但凡与他有过接触的人没有一个不成了瘾君子的，别以为你厉害，在那玩意面前再厉害的人都会趴下。”

庄严知道叶玫是担心他会被梁桂林设计沾染上了毒品，他笑道：“怎么可能呢，我是那么容易落水的人吗？”

“这可说不定，这些女人哪一个开始不是这么想的？温丽霞不也是自信自己不会吸毒吗？后来呢？她还是栽了。”叶玫说，打心底里她不希望庄严去和那样的人接触，不过她也很清楚，如果不和那些人接触的话庄严的调查也是片面的。

庄严说道：“管不了这些，我自己有分寸。”

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回到酒店叶玫就直接回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张达和庄严都斜躺在床上，一人点了一支烟，那样子懒洋洋的。

“让你打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庄严问道。

张达摇摇头：“我问了很多人他们都不知道梁桂林与谢小宝有什么关系，梁桂林就是个混混，坑蒙拐骗的主，谢小宝很不喜欢他，可是他却总喜欢往谢小宝的店里跑。谢小宝说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他也不反驳，只要谢小宝没在店里他就跑起去了。”

“难道是我弄错了？这件事情真和谢小宝没有关系？”庄严皱起了眉头，如果这件事情真与谢小宝没有关系的话那么贺春生所说他是被人设计陷害这一说就站不住脚了，而他杀人也是事实，到时候他可不是死刑就是死缓，他这个辩护律师就得以失败者的身份离场了。

张达耸耸肩膀：“天知道，至少表面上他们是没有太多的瓜葛的，私底下么，就得再看看了。”

庄严说道：“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你可得好好查一查，我等你的好消息。”

张达一副可怜的样子：“小庄，这次我可是请了假陪你过来的，你可得好好想想该怎么感谢我。”

庄严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睛盯着天花板道：“你少蒙我，其实就算我不叫你你也会跟着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记者的狗鼻子尖着呢，这个案子若真是贺春生说的那样而我的推测又没有错的话你的这个独家可是价值不菲。”

张达扭头看了庄严一眼，他没想到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竟然让庄严给看得一清二楚，这次他能够陪着庄严来确实是老总给他开了绿灯，说是这个案子一定要好好跟进，说不定能够挖到宝。

报社的总编可是对庄严很有信心，否则又怎么会同意让张达放下手里的活路跟着来呢，张达可是他最得力的干将呢。

“得，什么事都瞒不过你，我说小庄，你那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你就不怕这样下去你会没有朋友？”张达很是委屈地说。

庄严轻笑：“像你这样的损友少一个好一个。”

张达更是郁闷了，侧着身子不再看庄严。

庄严扭过头：“哟，怎么着，还真生气了？”

张达轻哼了一声，并不搭理他。

庄严说道：“不过达子，有件正经事儿和你说。”

张达听到这话忍不住又转过身来：“什么事？”

庄严说道：“张妤的事，我希望你自己能够把握分寸，她的事情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你都不能当作你的新闻素材，明白吗？”

张达愣了一下：“我还是不明白。”

庄严道：“我们都觉得张妤的事情有古怪，我就怕激起你那颗八卦的心，建忠是我们的好朋友，这也是他的家事，不管怎么样你都该替建忠想想，我就是这个意思。”

张达说道：“明白，你真以为我是不知道轻重的人呢，放心吧，我不会的。”

第360章 自信的微笑

庄严给贺春生点了一支烟，坐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贺春生深吸了一口，然后从鼻子里喷出了一团烟雾，那样子很是惬意。

庄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贺春生。

他双手抱在胸前，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查得怎么样了？”贺春生问了一句。

庄严淡淡地说：“没有太大的进展，今天我来是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你核实一下。”

贺春生听庄严说没有什么进展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又听到庄严说有事情想要向自己核实，他便问道：“什么事情？”

庄严咳了一声，抿了抿嘴，脸上的神情带着几分犹豫。

贺春生的好奇心被他成功地勾了起来：“干嘛那么一副样子，你倒是说啊，什么事情？”

庄严苦笑：“我若是问了估计你会生气，不过这件事情对于整个案件来说应该很重要。”

贺春生眯缝着眼睛，他似乎是想要看透庄严一般。

庄严见他这样心里想着贺春生真像别人说的那样脑子有问题吗？此刻的贺春生眼里透出的是精明之色。

“说吧，我不生气，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生气又能怎么样？”贺春生不无自嘲地说。

庄严说道：“我看了案卷，你说之所以一冲动就动了刀子是因为谢小宝带你前女友到你的面前炫耀你被他激怒才做出了傻事，但案卷里并没有详细叙述谢小宝是怎么激怒你的，只写了你们发生了口角，而且据我从现场目击者那儿得到的信息当时谢小宝曾与你有过私语，现场的目击者虽然听不到你们说的什么，可他们说在你听了谢小宝的话后整个人就疯狂了，也是这个时候你才拿刀杀向了你前女友，你将前女友杀死了以后继续攻击谢小宝，我说得没有错吧？”

贺春生沉默了，他咬着自己的嘴唇，庄严知道自己说的应该没错。

他又问道：“有一点我就不明白了，是谢小宝抢走了你的女朋友，也是谢小宝激怒了你，而且那个时候谢小宝离你的距离比你前女友离得还有近些可你为什么要先对前女友下手呢？按常理来说你应该先捅谢小宝才对，如果那一刀你是直接先捅谢小宝的话估计现在他就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贺春生还是不说话，只是脸色的表情变得复杂了起来。

庄严将烟头扔到了地上，用脚踩了踩：“如果我猜得没错谢小宝和你的私语所说的话应该与你的前女友有关系，对吧？而你之所以先对前女友下手是因为当时你气极了，她出卖了你，她把一些不该为外人言的事情告诉了谢小宝，那是什么事情呢？贺春生，需要我说出来吗？”

贺春生瞪大了眼睛：“你，你都知道了？”

庄严说道：“我不知道，我只是猜测，所以我要来找你核实一下我的猜测是不是对的。”

贺春生看了看一旁站着的狱警，然后说道：“你的猜测没错。”

庄严的心里还是暗暗有些吃惊的，他都还没有说出来贺春生就说他的猜测没有错，看来贺春生也猜到了自己的猜测是什么，庄严说道：“这也是你认为你被谢小宝设计陷害的原因之一吧？”

贺春生低下了头：“不，不是之一，而是唯一，我也是被抓了以后才想明白的，因为我回想到了谢小宝在和我说那些话时的眼神，他一直在观察我，其实那个时候他的心里应该也很害怕，他或许不能肯定我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或许我不会因此而抓狂，或许我抓狂之后会先杀了他，又或许我在盛怒之下会直接对小莲下手！他赌对了，我后来先杀了小莲，我记得他在和我说这些的时候我的目光好像一直盯着小莲，他就断定了我的第一目标就是小莲，在我杀了小莲之后他已经有了防备，所以我没能够杀了他。”

庄严点点头，贺春生的分析确实没错，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庄严问他：“说吧，你还有什么想法一并说了。”

庄严发现贺春生竟然还是个聪明人，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出这样的精明劲儿呢？很快庄严就想明白了，那是贺春生对自己的不信任，因为贺春生早就已经知道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什么地方，而这些怀疑他和警察说了警察也不会当一回事的。这些都只是贺春生的臆测，他也拿不出足够的证据证明谢小宝这么做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杀人灭口。

“我还知道谢小宝是故意要挨我这两刀的。”贺春生伸出手来，那意思是再来支烟。

庄严重新给他又点上了一支。

贺春生继续说道：“在我杀小莲的时候他根本是有机会跑的，他却没有跑，呆在那儿，是的，警方是这么说的，谢小宝被我的行为吓呆了，可我知道他是装的，他确实是呆住了的样子，但当我拿着刀冲向他的时候他竟然避开了要害，而那个时候我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抹笑意，我要杀他，他却笑了，他笑了！看到他那笑容我便明白了过来，我被他给算计了，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他要借我的手杀了小莲，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贺春生越说越激动，就想站起来。

一旁的狱警喝道：“贺春生，坐下！”

贺春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他乖乖坐了下来，他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庄严：“庄律师，你一定要帮我，一定要帮我，我不想死，我也不能死，蒋琳还在等着我呢。”

贺春生这样子让庄严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般，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会被人给算计了呢？冲动，这根本就是冲动的结果，怪不得说冲动是魔鬼。

庄严说道：“放心吧，我会做好我份内的事情，如果真是这么一回事那么你应该不会死，但你还是得为自己的行动负责，承担你应该承担的法律责任。”

庄严说罢站了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离开了。

他并不知道贺春生在看着他的背影的时候脸上居然也是带着微笑的，那微笑中还带着几分的自信，没有人知道此刻他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第361章 小庙失火

叶玫推开了庄严的房门。

“见到贺春生了，怎么样，证实了吗？”叶玫问道。

庄严点了点头：“见到了，果然和我们猜测的一模一样，他那方面确实有问题。”

叶玫皱起了眉头：“他那么轻易就承认了？”

庄严说道：“他现在可是保命要紧，这种事情就显得无关紧要了。”

叶玫没有说话，庄严说得没有错，男子汉的尊严重要，可是如果他连命都没有了，尊严又何从说起。再说他坚称自己是被谢小宝设计陷害的，此时他的心里更多的就是想证明谢小宝是如何构陷他的，又怎么还会在乎那些事情呢？

“那你怎么看？”叶玫又问。

庄严说道：“贺春生还和我说了一个细节。”接着他把贺春生认为谢小宝是故意站在那儿挨他那两刀的事情说了出来，叶玫听罢冷笑：“这个贺春生看来也不简单，都那个时候了还有如此细心的观察。”

“他确实不简单，我怎么看都不敢相信他的精神有问题。”庄严说。

叶玫坐了下来，跷起了二郎腿：“他的精神有没有问题再有两天就有结果了，省里的精神鉴定专家已经到了瓮水，明天就会给他做精神鉴定。”

庄严没有说话，这次的精神鉴定很重要，如果结论是贺春生真有精神病的话那么只要证明他在作案的时候精神并不正常那么他就可以逃避法律的制裁，但同样的，他若是有精神病的话那么他所提出的自己是被谢小宝构陷的事实就值得商榷了。

“庄严，对于谢小宝你有什么想法？”叶玫问道。

庄严摇摇头，他还真没有想好。

梁桂林供出了一个老万，而老万肯定也只是一个以贩养吸的小喽啰，这些事情最终是不是真与谢小宝有关系还不好说，至少老万已经找不到了，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找到老万，庄严也认为从他的身上应该是问不出什么来的。能够被抛出来当替罪羊的人身上应该不会有多少的秘密。

“梁桂林放了吧？”庄严问叶玫。

叶玫点点头，说按着庄严之前所说的，暂时没有对梁桂林怎么样，只是罚了点钱就把他给放了。

“我打算和他接触一下。”虽然之前他这个想法没被叶玫所接受，但他还是坚持。

叶玫说道：“好吧，如果你觉得真的有必要，但我得提醒你，毒品就是一个吞噬生命的旋涡，所以庄严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要真陷进去想再回头就难了。”

庄严笑了，他的笑依旧带着几分邪魅：“你很关心我。”

叶玫给了他一个大白眼：“作为朋友我自然是不想你出什么事，你要是出事了紫苏一定会难过的。”

叶玫竟然把向紫苏给抬了出来，庄严心道没劲，也就没有再继续调侃她。

他点了支烟，目光望向窗外：“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里更担心的是张妤。”

庄严这转折让叶玫一下子也没回过味来，放着手里这么大的一个案子不担心，反而去担心张妤，她真不知道庄严是怎么想的。

“为什么？”叶玫好奇地问道。

庄严叹了口气：“我总觉得张妤的事情背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秘密？”

庄严点了点头：“是的，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们那边这几天好像要出什么事，我想周六过去一趟。”

庄严说王建忠和张妤那边可能会出事，他们能出什么事啊？而且庄严好像真的很紧张似的。

叶玫说道：“好吧，到时候我陪你一块去，走，差不多到午饭的时间了，吃饭去。”

张达还没有回来，所以中午就只剩下他们俩一块吃饭。

庄严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是王建忠打来的，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刚刚还在说王建忠和张妤那边这两天可能会出事这电话就打了过来，难不成真出了什么事么？

“建忠啊，有什么事吗？”尽管庄严的心里有这样那样的想法，可他的语气却很是平淡，听不出一点的异样。叶玫很佩服庄严的养气功夫，这种时候他还能够这般淡定，就连叶玫的心里都有些担心，这个电话打过来不会是真出事了吧。

“小庄，六姑死了。”王建忠说。

庄严却像是没感觉到吃惊，他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王建忠道：“就昨晚后半夜，小庙失火了，她住在庙里，许是睡得太沉了所以就没能够跑出来，整座小庙都化成了灰烬。”

庄严没有说话，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庄，你在听吗？”王建忠在电话里问道。

庄严这才回过神来：“我在听的，失火的原因查明了吗？”

王建忠叹息道：“那小庙有香火供奉，可能是烛台翻了那蜡烛把庙给点燃的。太可惜了，六姑是个好人可就这么没了。小妤的心里很难过，在屋子里哭了一阵呢。”

庄严说道：“平日里她对六姑就很关照的，她很善良，听说六姑出了这样的事情伤心难过也在所难免的。”庄严让他好好安慰一下张妤，不要太过于悲恸。

“嗯，好的，先这样吧。”庄严说完挂了电话。

“六姑死了，小庙发生了火灾，整座庙子都化为了灰烬。”庄严说得很简洁，叶玫当然一听就知道出了什么事。

“之前去看那小庙的时候我就知道它的消防安全是有问题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早知道当时我就多一句嘴了。”叶玫有些后悔。

庄严说道：“你也不必自责，这件事情就算是你说了人家也未必会听，再说了，又何止是小庙，乡下哪户人家不是这样木制结构的建筑呢，这样的房子住着倒是蛮安逸的，冬暖夏凉，可是却不防火。”

叶玫望着庄严：“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庄严一脸的懵相：“我怀疑什么？”

叶玫沉着脸：“你少和我演戏，你根本就在怀疑六姑的死，为什么她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在这个时候出事，你刚才还说着担心那边会出什么事情话音才落这电话就来了，庄严，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你要老实告诉我，这事情可不是闹着玩的，六姑死了，人命关天呢！”

第362章 再到果水

小庙突然就失火了，六姑被烧死在庙里。

要说庄严的心里一点都不起疑心那是假的，他确实是不相信这是一个意外，可是他又不愿意怀疑这场火的背后真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

因为他若是怀疑这场火那么他就不得不去怀疑一个人，那就是张妤。

这也是他不愿意把内心的想法告诉叶玫的原因。

张妤是王建忠的妻子，若是王建忠知道自己心里存着这样的怀疑又会怎么想。

“庄严，你倒是说话啊！”叶玫有些急了，刑警的敏感让她嗅到了果水村小庙这场大火透着阴谋的气息。

庄严眯缝着眼睛望向叶玫：“你还说我是阴谋论者，我看你更像是阴谋论者。”

庄严看看表：“我下午去一趟果水村。”

“我也去！”叶玫肯定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从内心而言庄严并不想带着叶玫一起回去，可是他也知道叶玫既然已经决定了的事情劝是劝不了的。他说道：“那这儿的事情怎么办？”

“达子不是还在吗？不行还有县局呢，我们用不着一直盯在这儿，有什么事情他们会打电话，再说果水村离县城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你还怕赶不回来吗？”

庄严无奈地苦笑着摇摇头，叶玫轻哼一声：“你休想把我甩掉。”

她这话有些歧义，说罢脸上微微一红：“你别瞎想，我是说果水村的事儿。”

庄严耸耸肩膀：“我有说我瞎想了吗？”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越是解释越是说不清楚，干脆嘟着嘴不说话，专心开她的车。

庄严在车上给张达打了个电话，只说和叶玫要去趟果水，也没有具体说什么，张达以为是张妤的病情发生了变化，关切地问了两句之后就挂断了。

小庙失火，六姑也被烧死了。

村民们又开始了议论，说六姑果真是个不祥的人，就连菩萨也容不下她，否则她守着小庙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村民大多都没有什么文化，而且他们也多多少少有着一些老辈人所灌输的迷信思想，所以他们才会这么想，这么说。

庄严和叶玫并没有参与他们的议论，他们第一时间就来到了王建忠的家里。

王建忠和张妤都在家。

王建忠开的门，张妤在厨房里忙活着。

“你们怎么跑来了？”王建忠虽然给庄严打了那个电话却也只是出于觉得庄严他们见过六姑也到过那个小庙，他觉得想让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罢了，却没有想到他们会赶了过来。

叶玫说道：“哦，我听说嫂子有些伤心就想来看看她。”说罢她钻进了厨房。

王建忠把庄严让到了沙发上坐下，他递给庄严一支烟：“唉，太惨了，六姑这辈子真是苦命啊。”

庄严接过烟来点上，吸了一口：“昨晚你们都没发现小庙失火吗？”

王建忠说道：“失火是后半夜，等有人看到火光招呼大伙去灭火的时候那火都已经烧得差不多了，警察来过，消防的也来看了，说可能是庙里的烛火引起的。好在小庙在后山，周围也没有房屋树木，不然的话果水村就危险了。”

庄严点点头，小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就那么孤零零的一座房子，这样的火灾倒不会造成太大的影响。

“建忠，这两晚张妤睡得好吗？”庄严问道。

王建忠回答：“还好吧，至少我没有被她半夜闹醒，你也知道，我瞌睡轻，一点小响动我都会听到。”

王建忠确实是这样，不然他也不会发现张妤的问题。

叶玫和张妤在厨房里说话，也不知道她们都在说些什么，庄严有些担心，他怕叶玫说话没轻没重，从叶玫刚才和自己说的那些话来看叶玫好像也对六姑的死产生了怀疑，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和庄严一样把目标锁定在了张妤的身上。

庄严把目标锁定张妤并不是没有道理的，那日里六姑对张妤说话的情形还常常浮现在庄严的脑海，六姑对张妤是有成见的，甚至没给她一点好脸色，照常理庄严经常相助于六姑，六姑应该对她很感激才对，怎么会带着敌意呢？

庄严很想弄个明白，或许弄明白了一些心里的疑问也就解开了。

“可惜了，这小庙可是从民国的时候就有的，一把火就给烧掉了。”王建忠不无遗憾地说，他是果水村的人，自然知道那小庙的意义深远。

庄严叹道：“是啊，特别是直到现在我们还都没有弄清楚里面供奉着的是哪尊菩萨。”

王建忠说道：“你们来的时候听到村里人又在嚼舌根了吗？不就是一场火灾吗？他们就真把六姑说得如灾星似的。”

“张妤一直都对六姑好，六姑出事她肯定会很难过。”

王建忠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天快亮的时候听到村里乱糟糟的响动我们就起来了，一问知道是小庙给烧了她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又问六姑有没有逃出来，当听到六姑被烧死在庙里时就哭了，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庄严说道：“她很善良，反倒是六姑对不起她，就那天六姑还在针对她来着。”

王建忠摆摆手：“不说那些了，过去就过去了，六姑苦了一辈子，现在走了也好，或许那边的生活会少苦一点，她也该好好享下福。”

“对了，你们来之前不久高医生给我来了个电话，说是他已经为小妤制定了一个治疗的方案，希望哪天我们再去一趟茶城。”王建忠说。

庄严道：“高彬是个很优秀的心理医生，只要他出了方案就说明他已经真的找到了治疗的办法，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张妤放弃心理上的排斥与反抗，只有这样治疗才会有效果。”

王建忠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他挨近了庄严：“你不知道，为了劝她去茶城看心理医生我俩还差点就吵了起来，她心里对我有气，还有你，她也生你的气呢，她说明明这事情你就能够帮她的非得折腾她去城里看心理医生，这事情要是传到了乡亲的耳朵里那可是好说不好听，哦，老王家媳妇是神经病，这让她以后在村里怎么抬起头来啊？”

庄严苦笑：“是精神病，不是神经病。”

“村里这些人哪知道有什么区别啊，别说他们，就是我也还没弄明白呢。”

第363章 二者之间的关系

“这事儿村里的人都不知道，我们只是说去城里走走亲戚朋友，她脸皮儿薄，不想村里的人闲言碎语的背后议论。”

听王建忠这么说庄严点头表示理解，在这种小乡村里村民们哪里能够理解什么是精神病，用他们的话说不就是神经病，疯子吗？这些说法肯定会对张妤的心里产生相反的效果，所以这事情瞒着这些乡亲也是应该的。

庄严的目光望向了厨房那边，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平静，内心里却有些波澜起伏，直觉告诉他，六姑的死不寻常，指不定和张妤有些关系，他都有些害怕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这种感觉在心里十分的强烈，好几次他都想把这种想法抛之脑后可是他做不到。

如果这事情真和张妤有关系，那么又会是什么样的关系呢？莫非这场火是她放的？

想到这儿庄严有些胆战心惊，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就太令人震惊了。

想着这么一个女人整天都在王建忠的身旁，而王建忠却对她的一切浑然不知，天知道会不会哪一天王建忠也会被她这样悄无声息地干掉？

只是真要是她那么她这么做又是什么目的？

一大堆的问号在庄严的心里闪过，庄严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镇定。

王建忠发现庄严有些异样，他轻声问道：“小庄，你怎么了？”

庄严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走神了，你刚才说什么？”

王建忠不满地白了他一眼：“我是说小妤去看心理医生的事情千万别说出去，否则她肯定会生气的，再想劝她去高医生那就难了。”

庄严忙回答道：“这事情你放心，我和叶玫都不会说的，再说了我们和你们村的人根本就不认识。”

王建忠想想也是，他说道：“这就好，希望她早一点好起来，总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我倒已经习惯了，就怕她哪天突然惊醒会把自己给吓着，吓出什么毛病那就不好了。”

王建忠在替张妤着想，看得出来他很在乎自己的这个老婆。

“建忠，你去小庙那看过吗？”庄严问。

王建忠点了下头：“去了，唉，烧得全都成了灰烬，警方在火场里找到了一具被烧焦的尸体，经过法医检查之后确定就是六姑，那小庙里只住着她，除了她还能是谁？”

庄严也不会怀疑那尸体不是六姑的，他问道：“警方排除了纵火的嫌疑？”

“纵火？谁会跑那去纵火？那可是小庙，里面住着菩萨，去那纵火他们是没有那胆子的，谁敢得罪神明啊！”

庄严抿了抿嘴，王建忠说得有道理，可越是这样他对张妤的怀疑就越重，不为什么，只为了那日在庙前六姑对张妤那态度。

“昨晚你们什么时候睡的啊？”庄严很随意地问了一句。

王建忠说道：“十点半钟左右吧，一般没事我们都是在这个点睡的。”

庄严又问道：“半夜你有醒来过吗？”

王建忠说道：“没有呢，是天快亮了听到外面有喧闹声我才醒的。”

庄严笑笑：“嫂子应该也睡得好吧？”

王建忠嘿嘿一笑：“那是，她若是睡得不好我早就被她给吵醒了，你知道我瞌睡轻，哪怕一小点动静都会受影响。”

庄严不说话了。

王建忠回答完以后感觉庄严问这些话有什么不对，可他又说不上来哪儿不对。

“小庄，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啊？”

庄严歪了下头：“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我想如果真有人纵火他如果是你们村的人那么你屋后的那条路就是他从山上回来的必经之路，你瞌睡轻，应该能够听到一些动静的。”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听见，再说了，村里的人谁没事跑去烧小庙呢，不可能的。庄严，你们做律师的是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先持怀疑的态度啊？”

庄严不好意思笑了起来，王建忠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庄严真正怀疑的人就是他的妻子张妤。

“建忠，来，该你了！”张妤在厨房里洗整好了叫王建忠过去，她说她要和叶玫聊会天。

两个女人竟然去了房间，估计是姨妈间的私房话。

王建忠应了一声风风火火地进了厨房，把庄严一个人扔在了客厅里。

庄严索性靠在了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睛。

火是昨晚后半夜烧起来的，那个时候村里的人几乎都已经熟睡了，王建忠说他昨晚睡得很好，他反证了张妤昨晚也睡得很好。没错，昨晚并不是雷雨天气，估计张妤确实没有发病，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没错，王建忠的瞌睡很轻，但那只是平时，倘若他服用了安眠药，或者其他的什么有着类似于安眠药的东西的话那就算是真打雷闪电恐怕也不会吵得醒他。

庄严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念头，自己明明并没有什么证据为什么总会一心想要证明这件事情是张妤干的呢？秦慕飞批评过他太过相信直觉，而这一次他还真是凭着直觉，因为除了直觉认定六姑的死与张妤有关系之外他连平日里最根本的猜测或者推理都无法形成。

庄严的心里有着十万个为什么，他在努力地想要找到张妤与六姑之死的联系，绝对不仅仅是那天早上的那几句话和六姑对她带着敌意的眼神。

村里的人包括王建忠都说的，张妤一直都对六姑很好，六姑的敌意从何而来？

庄严站了起来，拉开门到了院子里，点了支烟来回地走着，他思考问题的时候习惯这样来回踱步。

庄严停了下来，他的眉头皱起，手里的烟也顾不得吸，就那样站着，像是一尊雕像。

“发什么呆？为什么不在屋里呆着跑院里来了，真当自己是雕像啊？”叶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

庄严转过身去见只有叶玫一个人，他松了口气，看了看屋子里面：“她呢？”

“去厨房里给建忠打下手去了，你刚才想到了什么？”

庄严轻声说道：“我在想，张婕与六姑的儿子都是死在同一个地方，而且两人出事的时间只隔了一个多月，这就是我要找的张妤与六姑之间的关系，没错，就是它！”

庄严显得有些兴奋。

第364章 离开瓮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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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大黄没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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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无证据推理

庄严和叶玫并没有留在果水村，散步回来他们就离开了，赶回瓮水去，反正也不远就半小时的车程。

车上叶玫问许可：“建忠没有问我们为什么会想着到果水村来吧？”

“问了。”庄严回答道。

叶玫扭着看了他一眼：“哦？你怎么回答的？”

庄严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回答，我说我是因为六姑的死来的，他知道我从小学喜欢看侦探，喜欢推理，他说六姑的死就是个意外，人家警方与消防那边都是这么说的，是我想多了。”

叶玫说道：“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一定很不舒服吧？”

庄严点点头，他还真是不舒服，就像做了什么错事怕被人窥探到一般。

他问叶玫和张妤接触下来的情况如何，叶玫说道：“她好像对我很有戒心，我们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几次我都想和她聊聊张婕的事儿，可我才开个头她就把话题给变了，她好像并不想和我谈起张婕。”

庄严说道：“那是她的心灵禁区。”

叶玫觉得庄严用的这个词不错，心灵禁区。

叶玫说道：“庄严，我感觉就在陪着你疯，唉，和建忠家两口子接触得越多我就越有一种负罪感，我们好像在恩将仇报，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她不舒服，庄严也不舒服，可是庄严却坚持认为自己并没有错，自己的直觉是对的。

至于说是不是会伤害到他与王建忠之间的感情他就顾及不了了。

“昨晚建忠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特别是没有听到有人从山上下来，建忠没有听到，李老四家的大黄狗也没有叫，这说明了如果真有那么一人从山上下来，那么这个人应该是熟人，所以那大黄才不会叫，这就近一步地证明了我对张妤的怀疑有一定的道理。”

叶玫说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怀疑张妤呢？就因为六姑那早说的那几句话吗？”

庄严说道：“是，也不是。”

叶玫问道：“什么意思？”

“我们来梳理一下吧，我们现在已经可以断定张妤有人格分裂的症状，在她的身体里除了她自己还有她的妹妹张妤，这一点我们是能够肯定的，对吧？”

叶玫点点头，无论是庄严还是高彬都已经能够确定张妤患了精神分裂症，在她的身上有两个人格体现。

“好，然后回到之前我提出的那个疑问，为什么张妤会在张婕死了两、三年后才发生这样的事情？从时间逻辑上来看应该她对张婕的思念会慢慢变淡才对，所以我怀疑她的心里一直压抑着一个秘密，痛苦和秘密，这个秘密应该与张婕有关系，说得准确一些，应该是与张婕的死有关系。”

叶玫一面开着车，一面点头。

“其次，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留意到没有，那就是张婕出事的那个地方与六姑儿子出事是同一个地方？”

叶玫又点点头：“我知道，建忠说过。”

庄严道：“好，然后我们结合六姑对张妤的态度来看你发现了什么没有？”

叶玫想了想：“六姑对张妤有敌意。”

“没错，可是村里人说，包括建忠自己也说，自从六姑丈夫死后村里人都说是六姑克夫，大家对她都避如瘟神，是张妤一直在好心帮助她的，她为什么会对张妤有敌意？”

叶玫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

庄严也不指望她回答，而是自己说出了答案：“那是因为六姑儿子的死。”

叶玫彻底地跟不上庄严的思路了，因为庄严都是在推测，根本就给不出一条完整的证据链，警方办案靠的就是证据，没有证据链的支撑根本就不可能严谨地推理，偏偏庄严就扔掉了证据链。

“六姑儿子死的时间也很有意思，就在张婕死后的两、三个月里。”庄严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叶玫紧皱着眉头，她发现自己现在插不进话，只有听的份儿。

“好，我知道你的心里有着很多疑惑，那么现在我们来做个假设，假如张婕的死不是意外而是张妤所为，偏偏又被六姑的儿子恰好看到了张婕出事的那一幕，接下来他以此为要挟，想从张妤这儿得到好处那么张妤是不是就只能就范。可是俗话说得好，人心不足蛇吞象，六姑的儿子尝到了甜头，于是一次又一次地敲诈她，她就只能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反正杀人她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六姑的儿子也死了。”

叶玫瞪大了眼睛，她完全被庄严这种大胆的，不负责任的推测惊呆了，差点就没握住方向盘。

“你也太敢想了吧？”叶玫说道。

庄严没有搭理她，继续说道：“而六姑早就发现了儿子的异样，在六姑的逼问下她儿子应该把自己所见到的事情告诉了她，但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的时候儿子就出事了。按说六姑应该是很悲痛的，如果是别人六姑或许早就已经报警了，可那个人竟是全村对她最好的张妤，这就让她很纠结，这种纠结一直折磨着她，另外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原因，她同样拿不好任何的证据证明她儿子的死就是张妤干的，她甚至也为她儿子去敲诈张妤感到羞耻，正是出于这种复杂的心理，她才没有去告张妤，但之前的感激却变成了怨恨，才会有我们听到她说的那段话。”

叶玫听得很认真，不得不说庄严的猜测虽然没有证据链的支撑可是却十分有道理，她说道：“还有吗？”

庄严抿了抿嘴：“六姑的那句话，这世间的一切菩萨都看在眼里的，虽说是在解答她说的菩萨无处不在但又何尝不是在暗示张妤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正是这么一句话让六姑送了命。张妤对我让王建忠带她去茶城求医这事情不满的真正原因也是因为他们去茶城耽误了她除掉六姑，她同样是怕夜长梦多。所以从茶城一回来她就出手了，那么干脆，直接就一把火将小庙烧了。”

“天哪，照你这么说张妤还真是歹毒，先杀了自己的妹妹，又杀了六姑的儿子，现在是六姑，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庄严叹了口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根本就不是张妤，而是张婕。”

第367章 最后一根稻草

叶玫的脑子一片空白，庄严给了她太多的震惊。

明明知道庄严只是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这猜测却又是那么的合情合理，把前前后后连贯到一起来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叶玫深吸了口气，如果庄严的猜测是真的那么这可是一起大案。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了汗水，她扭头看了下身旁的庄严，庄严的神情有些凝重，她知道庄严在想什么，张妤可是王建忠的妻子，而庄严与王建忠是要好的同学加挚友，他真会把这件事情给捅出来么？

“庄严，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叶玫提醒庄严。

庄严点点头：“嗯，我知道，叶玫，这件事情你暂时保密，不管怎么说，现在也还不是警方介入的时候。”

叶玫说道：“我可以暂时替你保密，但你也要答应我，如果你真找到了证据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庄严，有一点我要提醒你，万万不能感情用事。”

庄严哪里会不知道叶玫的意思，她是怕自己会因为与王建忠的关系而放弃了对这件事情的调查，从而让张妤，也可能是张婕逍遥法外。

“你还是不了解我，这可是三条人命，法大于天，我是绝对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视法律如无物的。况且建忠也很可能蒙在鼓里，我想他或许也需要一个真相。”

叶玫这才放下心来，她相信庄严说的是心里话。

她问道：“你怀疑她是张婕而非张妤，也就是说真正死的是张妤，是妹妹杀死了姐姐，然后嫁给了原本将要成为自己姐夫的人，张婕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庄严叹了口气：“目的你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她就是想要嫁给建忠。张婕以前我们也见过很多次，每次张妤到学校来找建忠的时候她都会跟着一起来，那时候我们只想着是她们俩姐妹的感情好，可现在慢慢想来张婕对建忠应该有着某种感情，她陪着张妤一道更多是想有接近建忠的机会。”

“你是说她喜欢上了她姐姐的男朋友？”叶玫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庄严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记得建忠曾经说过她的这个小姨子很任性，张妤作为姐姐一直都很大度，只要是张妤有的张婕喜欢上了她都会给自己这个妹妹，或许这就养成了张婕的坏毛病，凡是张妤有的她都想要拥有，甚至包括张妤的男朋友。当然，张妤再溺爱自己的妹妹也不可能将自己的男朋友让给她的，就算她愿意让建忠肯定也不会答应。”

叶玫说道：“于是张婕为了得到王建忠就害死了自己的亲姐姐，然后以她姐姐的身份嫁给了建忠，我明白了，她之所以会人格分裂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张婕，可她却要一直扮演着张妤的这个角色，而她自己的人格一直被压制着，最后压制不了了终于就爆发了出来，导致了她的人格分裂！”

庄严苦笑着点了点头：“是的，这样才能够解释得通我之间说的时间问题，按说时间可以冲淡张妤对死去的妹妹的思念，可是她并不是张妤，她是张婕，她一直苦苦地压抑着自己，饰演着自己姐姐的角色，她甚至已经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了。”

“这个建忠也真是的，自己的女朋友他都分辨不出来吗？”叶玫道。

庄严淡淡地说：“这不怨建忠，这两姐妹很像，像得就连她们的爹妈都要仔细分辨才能够发现，而且如果真如我假设的一样，那么张婕在杀张妤这件事情上应该是蓄谋已久的，她原本就对她姐姐的一切了如指掌，包括她姐姐的性格，生活习惯，说话的语气、语速以及表情特征等等，再加上她既然想好了要顶替姐姐嫁给王建忠肯定会事先对她姐姐进行刻意的模仿，至于说她姐姐和王建忠之间的事情也难不住她，她和张妤应该是无话不谈，至少张妤不会怀疑自己的这个好妹妹，爱情的甜蜜总是需要与最亲密的人分享的，张婕就是张妤最亲密，可以分享秘密的人，就算有些事情张婕对细节不是很清楚，但只要她有心一样可以在王建忠的面前应对自如，只要王建忠没有起疑，两人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王建忠就再也不会去怀疑身边的这个女人是妹妹而不是姐姐。”

“简直太疯狂了，对自己的亲姐姐她竟然下得去手。”叶玫说，此刻她的心里已经完全认可了庄严的假设，虽然这个假设很是大胆，让人根本就不敢想像。

庄严没有说话，静静地望着前方，脑子里却在想着这事情是不是应该抽个时间好好和王建忠谈谈，不过最后他还是否定了这种想法，王建忠与现在的张妤是枕边人，他肯定会拿这事儿去问张妤，一旦让张妤有了提防想要寻找到证据就太难了，而且王建忠也可能不会相信自己，产生排斥与抵触，甚至很可能友谊的小船便这么翻了。

“庄严，你想过没有，怎么才能够证明你的假设是对的还是错的？”

叶玫最关心的便是这一点了。

庄严咬着嘴唇，轻轻摇头。

叶玫说道：“你不是会催眠吗？相信在催眠的状态下她一定会说真话的。”

庄严白了叶玫一眼：“催眠是一种心理引导过程，催眠状态下说的话你觉得法律能够采信吗？另外我估计催眠对她的效果不会太大，因为她现在已经深信自己就是张妤了。另外叶玫，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就算是把事情给弄清楚了或许接下来也不会有你们警方什么事情。”

叶玫皱起了眉头，她有些不明白庄严为什么会这么说。

庄严说道：“我相信我的专业判断，她现在已经有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一旦这件事情捅破，那么也很可能会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的精神会彻底地崩溃，也就是说到时候她的精神病就会发作，她最终的归宿我想或许是精神病院而不是监狱，所以我才会这么说。”

叶玫沉默了，庄严说得确实没错，王建忠带着张妤去看过心理医生，高彬也确定了张妤患了精神分裂症。

第368章 银质习酒

第二天一大早庄严就接到了叶玫的电话，她说贺春生拒绝做精神鉴定，他坚称自己是正常的，没有精神病，他还说他的家人这么做只是为了给他脱罪。

但省里来的精神鉴定专家却说他这样的反应恰恰说明了他的精神可能有问题，因为一般有精神病的人都会坚称自己是正常的，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病。但他的不配合，专家们一时间也没有办法。

她问庄严这事情该怎么办，庄严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去说服贺春生。

可是庄严却不愿意这么做，自己说服贺春生接受精神鉴定至少在外人看来自己很可能会教他如何被认定为精神病患者，从而让贺春生躲避法律的制裁。因为自己的身份很是特殊，既是贺春生的辩护律师也算是一个心理学的专家。

庄严有些为难地说道：“叶玫，这事情我去不适合，这样吧，你找一个和他比较亲近的人去劝劝他。”

叶玫问找谁，庄严说这个人选蒋琳最合适不过了。

叶玫说她怎么就把蒋琳给忘记了，蒋琳确实是最合适的人，或许贺春生也只会听她的。

挂了叶玫的电话庄严就陷入了沉思，贺春生这唱的是哪出，他难道不知道这个精神鉴定对他有莫大的好处么？一旦认定他患有精神病，那么他就有可能免于刑罚了。

不过再一想想，假如贺春生真给鉴定出了精神病的话那么他说的那些事儿还能够作准吗？

庄严一直都不相信贺春生真有精神病，贺春生那双眼睛里透出的可是狡黠与精明，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精神病呢？贺春生一直强调自己是被人设计才在冲动之下干了傻事，他不愿意接受精神鉴定应该也是因为他知道一旦他被误判为精神病之后那么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就白费了，他虽然有可能逃避刑罚，但这一辈子他都会被打上精神病的烙印，而且还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精神病患者，他会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会被关在精神病院里受着非人的折磨。

这肯定是贺春生所不愿意接受的。

如果自己真能够证明他贺春生杀人是因为受了谢小宝的陷害，或许还会因为他而挖出谢小宝身上不见光的秘密的话，他就算是会被判刑应该也不会判得太重，他还有重新过上正常人生活的一天。

庄严的脸上露出了微笑，看来贺春生是聪明人。

不过微笑马上就消失了，贺春生和家人的关系一直就不怎么好，为什么这一次家里人会来这么一出呢？要知道说贺春生有精神病并提供了相关的证明材料的可是贺家的人。

庄严站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贺家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贺春生杀人一案已经发生有些时日了，为什么他们早不要求做精神鉴定呢，非得等到现在？庄严怀疑会不会有人指使他们这么做的，如果真是有人指使的，那么那个指使者的目的就再明显不过了，就是想要贺春生的阴谋论落空，不让庄严再继续往下查。

庄严的脸上重新又露出了微笑，这可就成了司马昭之心了。

他决定去见见贺家的人，看看他们的背后到底有没有人在指使。

叶玫知道他要去贺春生家便说她也一块去，让庄严在酒店里等着。

贺春生家在制革厂，他爸是厂里的下岗职工。

叶玫上前敲门，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妇人，应该是贺春生的母亲。

她一脸疑惑地望着庄严和叶玫，问道：“你们找谁？”

“这是贺春生家吗？”叶玫问。

妇人点了点头，屋里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啊？这一大早的！”

只见一个五十开外的男人手里提着一个酒瓶走了过来，庄严知道这肯定是贺春生的那个酒鬼父亲了，看来他确实是嗜酒如命，大早上就拿着酒瓶子咕了起来。

妇人没有说话，只是冲叶玫点了点头。

庄严开口道：“你好，我是贺春生的辩护律师，我叫庄严。”

庄严亮出了自己的律师证。

妇人抿了抿嘴，那男人说道：“律师？你来做什么，我们不欢迎你！”

说着拉开了妇人就准备关门。

叶玫此刻也掏出了证件：“我是警察！”

庄严皱了下眉头，叶玫还是太冲动了，她这样做可是有些违反纪律的，一来她并不负责贺春生的案子，二来她这个警察是茶城的警察而不是瓮水的警察，如果贺春生父母较起来真来她可是会受到处分的。

叶玫却对他挤了下眼睛，庄严无奈，也不好说什么。

一听是警察，那男人的脸色就微微一变，也不敢去看叶玫的证件。

“原来是警官啊，请进，请进。”他换了一幅嘴脸，妇人让叶玫和庄严进了屋，男人便嚷嚷着让妇人泡茶，庄严看了一眼男人手里提着的酒瓶子，竟是一瓶银质习酒，这酒可是二百多一瓶呢，贺春生的家庭条件并不好，二百多一瓶的酒对于他们来说那可是奢侈的。

坐下后男人冲妇人说道：“还不赶紧给他们泡茶。”

妇人忙去泡茶。

男人举起酒瓶子又咕了一大口才有些不舍地把它放下：“警官，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

叶玫看向庄严，庄严开口问道：“我很想知道你们怎么突然想到提出给贺春生做精神病鉴定。”

男人对待庄严又没有叶玫那般客气了：“不行吗？我儿子就是有精神病，他的脑子不好使。”

庄严淡淡一笑，望向妇人：“你们之前提交的精神病的报告是瓮水县第二医院出具的吧？这份报告的真假要查明并不难，我来就是想提醒你们，如果那份报告是假的，贺春生也没有什么精神病，那么你们就涉嫌做了伪证，你们知道做伪证的后果吗？”

妇人一惊，便看向了男人，男人说道：“谁做伪证了？我们家春生确实是有病。”

男人坚持说贺春生有病，妇人一声不吭。

庄严嘴巴一呶：“这酒不错。”

男人有些得意：“那是，银质习酒，小二百一瓶呢！”

“可据我所知你只是一个下岗工人，你爱人也没有工作，平日里就是你儿子和女儿给你们负担一些生活费，二百多的一瓶酒你倒是蛮舍得的。”

“谁告诉你这酒是我自己买的？这是别人送的！”男人说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马上闭上了嘴，妇人的神情就有些惊慌了。

第369章 是蒋桂林

庄严也猜到了这酒不可能是贺春生他爸爸自己买的，他甚至隐约也猜到了这酒是谁送的。

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应该是送给你酒的那人教你这么做的吧？”

“你胡说，我儿子本来就有神经病！”男人大声叫道。

庄严叹了口气：“看来你连神经病和精神病都分不清楚，你根本就想不出这样的办法来的。”

妇人说道：“我儿子没病！”

男人瞪向妇人：“你再乱说老子抽死你！”

叶玫喝道：“你想干什么？”

见叶玫这样子男人一下子就怂了，虽然他在家里很横的，经常打他老婆，可是当着警察的面他还是有些忌惮的。

庄严望着妇人说道：“阿姨，你想过你们这么做的后果吗？”

妇人低下了头，男人说道：“你不会说话就别乱说话，可别害死了你儿子。”他说这话好像贺春生就不是他的儿子一样。

叶玫对男人说道：“你给我闭嘴，没问你话不许你开口。”

得，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庄严没想到叶玫竟然把这男人给压制住了，看来叶玫对付这样的无赖还真有她的一套，怪不得她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捱处分。

庄严对妇人说道：“你们这么做或许真能够让你的儿子免于刑罚，可他接下来的日子就会在精神病院里度过，而且他杀过人，是有暴力倾向的，他到了精神病院也是属于那种必须严加看管的，会被绑住了手脚，整天就只能吃药打针，甚至慢慢地大小便都不能自理。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关着，时间长了恐怕他就真的成了精神病了，你希望他后半辈子都那样疯疯癫癫的吗？”

庄严的话让妇人的心里很是难过，她的脑子里已经浮现出了贺春生在精神病里生不如死的画面。

她说道：“不，庄律师，警官，我的儿子没有精神病，他是个正常人，没有人比他再正常了。”

庄严和叶玫对视了一眼，男人则是一脸的怒气，只是他敢怒不敢言，他有些害怕叶玫。

庄严说道：“是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妇人抿了抿嘴：“是一个姓梁的。”

姓梁的？庄严的脑子里马上就想起了梁桂林，难道是他？

叶玫问道：“他是叫梁桂林吗？”

妇人指着自己的男人：“你问他，从头到尾都是他和那个人接触的，我根本就插不上话。”

接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律师，警官，春生不会判死刑吧？他，他不会死吧？”

庄严说道：“阿姨，这个我不能给你承诺，但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会尽最大的能力帮助他，当然这也需要你们家人的配合。这一次你们提交这个精神鉴定的请求就让我们很被动，所以希望你们能够主动站出来，撤销这个申请，向警方坦白这份证明贺春生有精神病的报告是假的。”

只有这样才能够撤销对贺春生的精神鉴定，虽然来的是省城的专家，但他们很有可能先入为主地认为贺春生真有精神病，他们认为贺春生说自己没有病本身就已经是一种病态。

庄严是一定要阻止这样的情况发生的，不然自己这些日子做的一切努力就付之东流了。

妇人没有说话，这个家里的事情她做不了主。

庄严看向男人：“你收了人家多少钱？不会就只是得了几瓶酒吧？”

男人的神情变得有些尴尬，原来他真就只得了人家的几瓶银质习酒，左右也就一千多块钱。

男人狡辩道：“人家也是好心想要帮我们春生，就算春生真进了精神病院那又怎么样，至少一条小命就保住了。”

庄严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这不是把自己的儿子往坑里推吗？

庄严说道：“你知道吗？你这么做已经涉嫌妨碍司法公正了，就凭这一点警察就可以抓你，妨碍司法公正严重的可是要判刑的，你是不是也想到里面去呆上几年？”

庄严也摸到了这男人的脉门，所以言语间也就很不客气地恐吓了起来，这男人什么都不懂，而且除了酒仿佛什么对他都不重要，难怪几瓶酒就把他哄得团团转的。

听庄严这么一说男人也吓着了，他拿起酒瓶又咕了一大口：“就这事儿还坐牢？你骗我的吧？”

叶玫瞪着他道：“怎么，你不信？”

男人见叶玫的面色不善，他赶紧说道：“信，信，我哪敢不信啊。好吧，实话告诉你们，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梁桂林，是他让我这么干的，他送了我一箱子银质习酒，一共六瓶，他还说了，如果这事情成了我儿子就不会被判刑，顶多就是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要不了两年就出来了，只要这事情办成了他还会给我五千块钱，让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妇人很生气地说道：“就为了喝酒你连儿子都给出卖了？”

男人说道：“你懂个屁啊，我不说了吗？这么做他最多就是到精神病院里吃几年苦头，总比被判死刑的强吧？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说着他发现叶玫又在怒目相对他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忙道：“这位警官，我可没有说你，你和她不一样，你们是吃公家饭的，本事着呢。”

叶玫又好气又好笑，不过她却仍旧是板着个脸：“闭上你的嘴。”

男人乖乖地闭上了嘴，叶玫说道：“就按庄律师说的，你们到警察局去撤销你们希望对贺春生进行精神鉴定的请求，告诉他们你们出具的县二医的精神病报告是假的，可千万别耍什么花招，那报告我们只用查一下就能够弄清楚真伪的。”

男人忙不迭地点头，叶玫说道：“你现在应该知道了，妨碍司法公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该怎么做你就掂量一下吧。”

说罢便和庄严站了起来，临走的时候庄严对妇人说：“阿姨，如果我们能够证明你儿子说的话，他杀人是被人设计的话法官应该会从轻判决的，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尽我的全力帮助他，但像这样的事情我不想再有下一次。”

妇人嘴里说着感谢，然后不满地看了一下自己的丈夫。

待庄严和叶玫下楼了，妇人才冲着男人说道：“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儿，你真想毁了自己的亲儿子吗？”

男人说道：“我哪知道会这样，我也是为了他好，难道你就希望看着他去死吗？”

第370章 滚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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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太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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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约王建忠谈谈

张达仍旧是半信半疑，庄严和六姑虽然接触过两次，可是他们并不熟悉，六姑死庄严和叶玫特意赶了过去这让张达多少是有些费解的。

而且张达太了解庄严了，他不会做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他相信庄严和叶玫去果水村应该与张妤的事情有关系，可偏偏庄严又闭口不提这件事情，难道张妤的事情背后还有什么隐情吗？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紧紧地盯着庄严的那张脸。

庄严让他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哪会不明白张达在想什么，可是他真的不能说，这件事情除了叶玫，就连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王建忠他也还没有说。

“算了，既然你不想说那随便你吧。”张达顿时觉得索然，往床上一躺，也不再和庄严说话。

庄严苦笑，他也不想瞒着张达，只是现在张妤的那事儿还尽都是他自己的猜测，他不能信口胡说吧？

其实叶玫也在追着庄严，让庄严想个办法找到证据证明他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可是庄严推说暂时还没有办法就把这事情给撂下了。

庄严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相反的，他已经想到了一个很可能有用的办法，只是他却没有告诉叶玫，他还没有想好是不是应该那么做，或者是在那么做之前是不是先和王建忠通个气，这件事情王建忠是有权知道的，他不想之后王建忠怪自己。

吃过午饭张达又出去了，也没有说他去哪里。

庄严给王建忠打了个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到瓮水来一趟，他有些事情想和王建忠聊聊。

王建忠问他是不是很重要的事情，王建忠说这几天张妤的情绪都不太好，如果不是很重要的事情那么他想留在果水好好地陪着张妤。

庄严犹豫了一下说确实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这件事情与张妤的病情有关系，而且庄严要求王建忠一定要瞒着张妤，别让她知道，只说到县城来办点事情。

电话那头的王建忠听庄严说得很是严肃心里也是有些疑惑，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说一会就到县城来，庄严让他直接来自己住的宾馆。

接下来庄严就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他在心里打着腹稿，自己该怎么和王建忠谈，他不知道王建忠是不是能够接受自己的那个假设，他担心王建忠会不会因此而生自己的气，要知道王建忠对张妤的感情是很深的，他爱自己的妻子。

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屋子里有些乌烟瘴气，庄严打开了窗户，让烟雾散出去。

门铃响了，看看时间，应该是王建忠到了。

庄严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果然是王建忠。

他忙把王建忠给迎了进去，关上门。

“小庄，这么着急把我叫来到底是什么事啊？”王建忠的脸上有些不满，语气也有些着急。

庄严让他坐下，递给他一瓶水，他拧开来喝了一口：“你倒是说话啊，急死人了。”

庄严抿了抿嘴：“是有关张妤的事情。”

王建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听到这事情与张妤有关系王建忠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庄严说道：“建忠，你了解张妤吗？”

王建忠差点就笑了：“你这不是费话吗？她是我老婆，我不了解她你了解她啊？”他这话刚说完自己也发现了其中有些歧义，有些尴尬地低下了头。

庄严又问道：“那你了解张婕吗？”

王建忠嘟下嘴，他不明白庄严为什么要这么问，张婕不是已经死了吗？

不过他还是点点头：“算是了解吧，她可一直都是她姐姐的跟屁虫。她们姐俩的感情很深，做什么事情都是一起的，不怕你们笑话，以前就算是谈恋爱的时候她们都会一道的，这也是我最为恼火的地方，你说说，我和张妤谈恋爱，有时候自然免不了会需要一些情侣间的动作，可是有张婕那个电灯泡在方便吗？”

“那你知道张婕她也喜欢你吗？”庄严点了支烟，吸了一口。

王建忠的脸色微变：“我知道，可是我爱的是她姐姐，再说了，她也没有和我挑明过，她既然不挑明我也就假装不知道了。庄严，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你问这些又是为了什么？”

庄严的身子向后靠了靠：“建忠，我们是多年的好兄弟，好朋友了吧？”

王建忠没有否认，他与庄严确实是很多年的兄弟朋友。

庄严喝了口茶：“假如现在你身边睡得着的那个女人不是张妤而是张婕你会怎么做？”

王建忠刚端起水来听庄严这么一问杯子都差一点掉到了地上。

“你是说她的人格分裂么？”

王建忠已经知道了什么是人格分裂，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庄严摇头道：“不，不完全是，我的意思是说张妤或许早就死了，而活着的这个是张妤的妹妹张婕，另外她的手上很可能沾着人命。虽然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会怎么做？”

庄严这么问也是想看看他的反应，看他会不会答应自己继续对张妤进行调查。

王建忠此刻的心里很乱，对于庄严提出的问题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怎么可能？庄严，你疯了，这样的话你也敢乱说。”王建忠差点就叫了起来。

庄严说道：“我只是提出了一种可能性，当然，也还有其他的一些可能性。”

王建忠沉默了大约两分钟：“有证据吗？”

庄严摇头，他哪里会有什么证据。

王建忠说道：“好吧，你就说说，到底为什么会怀疑小妤。”

这回庄严没有再隐瞒什么，把自己的猜测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王建忠听了他的表情不比之前叶玫的好多少，他听得很认真，甚至他也有开口询问，庄严也都向他一一解答。

庄严说完之后王建忠就彻底地石化了，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究竟在想着什么。

庄严叫了他一声他才回过神来他问道：“你是说是小妤她连自己的亲姐姐都杀，他这是为什么啊？”

庄严叹息道：“你应该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她完全是为了你，她不想张妤嫁给你，可是她却阻止不了，所以她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才能够和你在一起。”

第373章 赌徒

“怎么可能？这不是真的！”王建忠简直无法接受，他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朝夕相处的爱人居然不是自己心仪的妻子，而是妻子的妹妹，自己的小姨妹。

他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望着庄严，他觉得庄严的想法太疯狂了，没错，只能用疯狂来形容。

他还记得自己的那个小姨妹是什么样子，整天跟在张妤的屁股后面，有些腼腆，话不多，一开口和自己说话那脸就会红，她甚至还不敢用正眼看自己，每次目光与自己相对的时候她都会显得无比的羞怯。但她就是喜欢和张妤在一起，特别是他俩谈恋爱的时候，她并不在乎自己做一个电灯泡，真实王建忠也觉得这样的感觉怪怪的，可是后来无论是他还是张妤都习惯了她的存在。

“她喜欢你，她一直都很喜欢你，这一点不知道你自己是不是能够感受到。”庄严说。

王建忠沉默了，老实说他不是没有感觉到张婕对他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可是他选择了无视，那可是张妤的妹妹，而且他觉得这也可能是张婕接触的男孩子太少的缘故，等她遇到自己倾慕的人以后她的这种情感寄托就会发生变化。

可现在听庄严这么一说又仿佛并不是那么一回事。

“庄严，你老实告诉我，你们这一次回果水是不是因为你们怀疑六姑的死也和她有关系？”

王建忠并不笨，既然庄严都这么说了他很快就联想到了庄严和叶玫在听到六姑出事的第一时间赶回果水村的真实目的。

庄严没有否认，他点了点头。

王建忠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是张婕，她为了和我在一起害死了自己的姐姐，可她有什么理由杀六姑？”

庄严递给他一支烟：“还记得六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吗？”

“啊？”王建忠有些惊讶，听庄严这口气好像六姑儿子的死似乎也和张婕有关系。

庄严说道：“六姑的儿子也是淹死的，可巧的是出事的地点正好是张婕，不应该说是张妤出事的地方，你觉得这是巧合吗？另外六姑儿子出事的时间，你仔细地想一想，也就是张妤出事后几个月，现在我需要要好好回忆一下，从张妤出事之后到六姑的儿子出事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她是不是与六姑的儿子接触比较频繁？”

王建忠眯缝着眼睛，他认真地回忆着，最后他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像是的，那段时间她和六姑家确实走得很近，常常接济六姑。”

“接济？也就是说她给了六姑一些钱或是物对吧？”

王建忠点点头：“是的，我知道她心善，这事儿我也没当一回事，她还说想在城里帮六姑的儿子找一份工作，不过六姑那儿子，唉，她那儿子却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家里的条件那么差还学着人家赌钱，我让她别管了，他要对六姑好我没意见，但六姑这儿子就算了。”

“哦？六姑的儿子还赌钱？”

王建忠苦笑：“都说家贫出孝子，偏偏六姑却养了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六姑年纪轻轻就守了寡，一个人拉扯着儿子，所以对儿子是百般的溺爱，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可儿子呢，只要是他想要的，六姑能办到的都一定会满足他。”

“张妤接济六姑大概用了多少钱你知道吗？”

王建忠说这个他就不太清楚了，因为结婚前张妤自己也存了些钱，结婚了她并没有把钱拿出来，她说这钱先放着，万一以后有急用的时候再动它，王建忠也不看重她的那点钱，所以从来都没有过问。

王建忠说到这儿问庄严：“你还没告诉我六姑儿子的死为什么也和她扯上了关系？”

庄严说道：“假如张婕害死张妤的时候恰好被人看到了，而这个人正是六姑的儿子，那么你想想六姑的儿子会怎么办？”

王建忠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说：“你是说六姑的儿子以此要挟她么？”

庄严叹了口气：“我对六姑的儿子并不了解，可是刚才听你一说，这种可能性就很大了，一上嗜赌的人钱对他而言就太重要了，而他的母亲也就是六姑根本就满足不了他，遇到这样的事情他还不好好地敲诈一下么？而他是个赌徒，对于一个赌徒来说，赌就是个无底洞，所以他不只敲诈张婕，甚至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敲诈，那几个月他不知道用这件事情威胁了张婕多少回，从张婕那儿诈取了一大笔钱，直到张婕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于是她下了决心要除掉六姑的儿子。”

王建忠听得毛骨悚然，他开始有一点相信庄严说的这一切了，因为他回想着那段时间张妤好像整日间有些魂不守舍，自己问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也不说。

庄严也不管他，继续说道：“六姑应该也发现了儿子的异常，或许在她的逼问下，又或者她儿子在她面前有意地炫耀，她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她却没有管束自己的儿子，也没有报警，我想她应该是出于两方面的考虑，一个方面是张婕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确实有恩于她，另一个方面是她的儿子在这件事情中也扮演了一个并不光彩的角色，所以她便把这件事情给隐瞒下来了。直到她儿子死了，她才意识到这应该是张婕所为，按理说她应该报警了，可是她却没有任何的证据，而且她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儿子的死她也有责任，间接地说也是她造成的，她的心里充满了内疚与自责，最后她依旧选择了沉默，她到小庙里去并不完全是为了逃避乡亲们对她的冷漠，更多是为了在佛前寻求她内心的一点安宁。”

王建忠听呆了，如果说庄严说的是一个故事，那么这个故事已经很精彩了，他真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六姑的死其实只是因为她当着我们的面说的那句话，她说钱不能通神的，这世间的一切菩萨都会看在眼里，而言下之间便是就世间的一切因果都会有报应的，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罢了，张婕听懂了，她也猜到六姑知道了她的事情，于是六姑就成了一个隐患，如果不除掉六姑，那么她便随时都有可能被揭穿，从而失去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当然，她最在乎的应该就是她为之做出一切的她的爱情。”

第374章 等一个雷雨天气

王建忠傻傻地坐在那儿，没有说一句话，他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庄严的这番假设让他不知所措。

庄严其实也不想看他这副样子，但这件事情他必须要告诉王建忠，作为当事人他有知道的权利，而且下一步该怎么办庄严也想听听他的意见。

庄严继续说道：“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她的精神分裂症不是装出来的。我应该和你说过，现在她具备了两种人格，一个是她自己，另一个就是她整天里扮演的她姐姐张妤的角色，她清醒的时候便在扮演着张妤，而当她控制不住的时候张婕就出来了。”

王建忠咬着嘴唇，半天才说道：“小庄，那我该怎么办？”

庄严看着他：“这得问你自己的内心，我知道，不管她是张婕还是张妤，这么些年你们之间的感情确实很深，有一点我必须承认，她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那可是她的亲姐姐，对她那么好，她怎么下得去手？”王建忠的脑海中竟然出现了张婕害死张妤的画面，张婕的形象一下子就变得狰狞了起来，他双手抱着头，十个指头都插进了头发里去，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

“每个人都该为自己做错的事情负责，甚至付出代价，六姑的儿子错了，所以他送了命，如果一开始他揭穿了张婕的话，那么他也不会死。”庄严说。

王建忠抬头望着他，他在想庄严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自己是举报自己的妻子吗？

庄严猜到了他的心思，庄严摇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我希望你不要替她隐瞒，替她开脱。”

“可她毕竟是我的妻子。”王建忠很是痛苦地说。

庄严走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她是你的妻子没错，可是她的身上背了三条人命，建忠，你可以不替六姑和她儿子想，可是你不替张妤想想吗？她是无辜的，她才应该是你真正的妻子。再说了，张婕现在有着严重的精神分裂，说不定她的归宿并不是监狱，而是精神病院。”

王建忠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说吧，你打算怎么办？就算你刚才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是你根本就没有一点证据能证明你的推断。”

庄严说道：“我有我的办法，只是我在那么做之前必须得先和你说明白，我不希望这件事情影响到我们兄弟间的感情，你要知道，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和她好，在知道了事实真相之后你还能够坦然地接受她是你的妻子吗？而她呢，内心一直在煎熬着，迟早有一天她会精神崩溃而疯掉，到时候真相一样会大白于天下，那个时候你又怎么办？”

王建忠哑口无言。

门铃响了，庄严过去打开门，是叶玫回来了。

叶玫看到王建忠的时候有些惊讶，再看看王建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知道庄严一定已经把事情都和他说了，叶玫说道：“建忠，我知道这种事情再怎么安慰你都是徒劳，有些坎你只能自己迈过去。”

王建忠轻轻点了点头，他的脑子里一片混乱。

“蒋桂林的毒瘾发了，不过他还是很嘴硬，说都是他自己的主意。庄严，如果他挺过去了那么想要让他开口几乎是不可能的，你得有个心理准备，这条路如果走不通你只能再想别的办法。”

叶玫也有些无奈，原本以为和蒋桂林耗下去，只要他的毒瘾发作那么他就一定会把一切都抖出来，谁知道这小子竟然这么能忍。

庄严笑笑：“这一点我早就已经料到了，毒瘾犯了你们如果不想他有事一定会想办法帮他的，可是他如果真把那个人说出来弄不好他和他的家人都会有生命危险。哪怕警方承诺会保护好他们的安全他也不敢轻易相信，况且警方能够保他一时却不能保他一辈子。”

王建忠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他也没心情知道，他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

听他说要回去，庄严和叶玫对视了一眼，叶玫的眼里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庄严却说道：“行，那你先回吧，不过建忠，今天的事情你可不能和她说，不然的话我怕她会对你不利。”

王建忠说道：“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门被关上了，叶玫对庄严说道：“你不该和他说的，你不是不知道他和张妤之间的感情很好，万一……”

庄严道：“没有万一，我比你更了解建忠，他是一个有着鲜明的是非观的人，而且他受过部队的磨砺，是一个坚强的人，这点打击还打不垮他。”

叶玫叹了口气：“也难为他了，换作是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得尽快了结，拖下去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怎么了结？我们根本就拿不出任何证据，不然我早就通知警方抓人了。”

庄严说道：“我有办法让她承认这一切，不过当她承认这一切的时候应该也是她的精神彻底崩溃的时候。”

叶玫愣住了，庄严的意思她听明白了，庄严能够让张婕现出原形，但那个时候张婕很可能会精神崩溃，疯掉。那个时候还能追究她的法律责任吗？不能，到时候只能将她送到精神病院去了。

叶玫眯缝着眼睛：“你是故意的？”

庄严耸了耸肩膀：“你要是这么说那就太冤枉我了，她的情况你不是没看到，她其实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差的恐怕只是最后一根稻草。”

叶玫知道庄严说得没错，只是她觉得不太甘心，三条人命，怎么能够只把她送进精神病院呢？虽然作为王建忠的朋友她也很同情王建忠，但她可是个警察，嫉恶如仇的警察，在她看来如果张婕真是为了爱情而丧心病狂地杀害了自己的亲姐姐，还为了灭口杀了两个无辜的人那么她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叶玫很好奇，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他如何能够让张婕承认所做的一切。

庄严说道：“天气预报说过两天会有雷雨天气，到时候我们再去一趟果水吧。”

叶玫不知道庄严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她却知道庄严为什么要提及雷雨天气，因为张婕犯病几乎都是在那个时候，庄严难道是想在天气上做文章？

第375章 女朋友沈芳

蒋桂林真的决心死扛了，这让庄严有些失望。

他和叶玫说想亲自去会会蒋桂林，叶玫说这可能有些难度，她得和瓮水警方沟通一下。

虽说庄严是贺春生的律师，而蒋桂林所做的这些与贺春生也有些关系，但毕竟蒋桂林并没有直接与贺春生有什么接触。

叶玫让庄严等消息。

晚饭的时候张达回来了，一进门他就兴奋地说道：“小庄，你猜我今天见着谁了？”

庄严看了他一眼：“见着谁了？”他才不去猜，他又不是神仙，可以一猜一个准。

张达喝了一口矿泉水，然后抓起庄严放在桌子上的“小玉液”点上一支：“谢小宝！”

庄严皱了下眉头，看到谢小宝他也不用这样的大惊小怪吧？

“我看到他和沈芳在一块，两人偷偷摸摸地进了一家咖啡厅，鬼鬼祟祟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前后也就是二十多分钟的样子，然后他们就分开了。”

庄严问道：“沈芳是谁？”

张达一怔：“你竟然不知道沈芳是谁？蒋桂林的相好啊，在‘夜猫’夜总会上班，是那里的领班。”

庄严还真不知道蒋桂林有个相好的，更不知道她还是夜场的领班。

他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看还工作还是没有做细，这么重要的情况都不了解。

不过怎么这事情连叶玫也不知道呢？难道警方就没有调查过蒋桂林的社会关系吗？

张达喷出一口烟雾：“这事儿你不知道也不奇怪，他俩交往没多久，也就是几个月吧，而且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公开。”

庄严笑了：“可你却知道。”

“切，你别忘记了我是做什么的，这个世上没有记者不知道的事情，除非是他们不想知道。从你提及蒋桂林的时候我就开始对他展开了调查，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小儿科。”

“是，你们记者能耐，不然你们又怎么会被称作狗仔呢？不过你要是能够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就更厉害了。”

听庄严这么说，张达的神情就有些尴尬，他抠了下自己的头：“这个么我还真不知道，他们这么小心谨慎我根本就不敢靠近。不过我想应该是与蒋桂林有关系，不信你等着，沈芳一定会以女朋友的身份去提出探视蒋桂林的。”

庄严点点头，对于张达的这个推测他是认可的，谢小宝找上蒋桂林的女朋友自然就是想让她给蒋桂林带话儿，这也证明了自己的猜测，蒋桂林身后的那个人应该就是谢小宝。

只是蒋桂林却没有把他给供出来。

“还有别的收获吗？”庄严问道。

张达得意地说道：“那当然，虽然我无法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可是我可以在沈芳的身上做文章，你看看这个，这是沈芳的一些情况，或许你能够用得着。”

庄严接过来仔细地看了一下。

沈芳也是个苦命的人，出生在一个相对贫寒的家庭，因为父亲染上了重病她高中没有读完就辍学了，去夜总会上班也是为了给父亲治病。可治病的钱对于她家来说那可是个天文数字，差不多要三、四十万，她和打工的母亲两个人凭着微薄的收入根本就无法支撑，况且家里还有一个正在读初中的弟弟。

不过后来她父亲还是把手术给做了，据说是她去借的钱。

“她一个夜总会的领班怎么能够借到这么多钱？”庄严忍不住问道。

张达也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一个小领班竟然一下子就凑够了父亲的医药费。”张达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不过接着张达又冒出一句：“或许是蒋公子借给她的吧，她一感激就以身相许了！”

“蒋公子？你是说蒋桂林？”

张达点点头：“没错，蒋桂林的绰号就是蒋公子。”

“可就我所知蒋桂林根本就没有什么钱，他的家境很普通，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

张达笑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蒋公子在道上还是小有名气的，私下里他可是放了不少的高利贷出去。”

庄严就更不明白了，借给沈芳几十万，还放高利贷，那他得多有钱啊？

不过转念一想：“你是说这钱不是他的？他只是个中间人？”

“这么想就对了，我正在查他的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估计要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有结果了。小庄，这瓮水道上的水还真深。”张达最后一句话颇有感触。

庄严抿了抿嘴：“达子，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千万别逞能，知道吗？”庄严还是很担心张达的安危，道上这些人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万一要是知道张达在调查他们的话谁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张达。

张达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才不怕呢，这不还有叶玫吗？真要遇到什么事情我就给叶玫打电话，我还不相信警察都治不了他们。”

庄严瞪了他一眼：“达子，我可不想你在这儿出什么事，从这个案子我也看明白了，这其中应该有一个巨大的利益集团，我们的调查一旦触及到他们的利益那么他们肯定会迅速做出反应，我就怕到时候你连打一个电话的机会都没有，所以你一定不能掉以轻心。”

张达见庄严如此的慎重，他点点头：“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我做记者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如何保护自己我有分寸。”

听张达这么一说庄严才松了口气，他说道：“蒋桂林已经把唆使贺老栓伪造贺春生精神病报告的事情给扛了下来，警方现在拿他也没有办法，如果沈芳这边能够打开一个突破口就好了。”

张达说道：“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沈芳，我感觉她并不坏，她之所以陷入这样的环境完全是因为家里，好好和她谈谈，看看能不能说服她。”

庄严说他会找机会接近沈芳的。

两人聊了一会才到外面的小饭馆凑合了一顿，他们快吃完饭的时候叶玫就回来了，叶玫还没吃，庄严又点了两个菜，一面看着叶玫那狼吞虎咽的样子，一面和张达惬意地抽着烟。

“叶玫，有没有一个叫沈芳的想要见蒋桂林？”庄严想到了这事儿便问叶玫，叶玫抬起头来：“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第376章 与叶玫打赌

叶玫也很纳闷，蒋桂林怎么就突然冒出了一个女朋友，她的心里暗暗责怪瓮水警方之前的调查工作不细致，毕竟她是茶城的警察，瓮水这边的事情她也好过多的干预，否则会给别人一种越俎代庖的感觉，对她的影响也不好。

“嗯，我听说了这事儿，不过警方暂时还没有答应让他们见面。蒋桂林已经涉嫌妨碍司法公正，所以警方有权利将他暂时收押。”叶玫对庄严说。

庄严说道：“我个人认为如果蒋桂林真的不松口，要把罪名自己扛下来的话可以让他们见面，不过你们要听听他们都说些什么，最好一个字都不差，我想这一点你们要做到半不难吧？”

叶玫哪会不知道庄严的意图，她说道：“我会向他们建议，至于他们最后怎么做就不是我能够决定的了。”

庄严将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我还是想亲自去见见这个沈芳。”

叶玫放下筷子：“庄严，你可别乱来，这个沈芳的背景不简单，很可能和道上的人有关系，你这样贸然去见她弄不好会给你自己带来危险。”

庄严摇摇头：“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蒋桂林是死猪不怕滚水烫，而且他这个人是个老油条了，想要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很难，沈芳的情况达子和我大致也说了一下，她比较特殊，她之所以和这些人同流合污全是因为家里有一个患重病的父亲，为了给父亲看病她才不得不去夜总会上班的，至于她是怎么和蒋桂林在一起的说不得就是蒋桂林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要是那样她对蒋桂林也一定会是心存怨恨的，这一点正是我们可以好好利用的。”

叶玫愣了愣，她还真没想到张达居然把这个沈芳的情况都摸清楚了。

她皱起眉头：“话是这么说，可是此刻她的立场已经变了，而且不管怎么样，她现在的身份就是蒋桂林的女朋友，就算之前她真如你们说的那样是被逼无奈，但现在估计她整个人都已经变了。庄严，你别忘记了，人是会随着环境而改变的。”

庄严知道叶玫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还是决定要去试一试，叶玫见劝不了他便想和他一道去的，可是庄严拒绝了，以叶玫的身份还真不好去与沈芳接触，特别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形下。

张达也算是神通广大，他甚至连沈芳的电话号码都拿到了。

叶玫都不得不佩服他的专业，对他刮目相看。

庄严照着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喂，哪位？”电话里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传来，纯正的瓮水口音。

庄严说道：“你好，是沈芳吧？”

“嗯，我是沈芳，你是谁？”女人的声音中透出了一丝警惕的意味。

庄严说道：“我是贺春生的律师，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庄严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他相信沈芳应该清楚蒋桂林是为什么被警方扣留的，不正是他唆使贺老栓伪造精神鉴定证明吗？

沈芳听了果然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

听她的语气像是想要挂断电话。

庄严叫住了她：“沈小姐，别着急挂电话，我还有话要说，对于你的过去我有过一些了解，我觉得你和蒋桂林他们并不是一路人，你应该知道他们走的是一条什么路，后有什么样的结果，你不会真想要和他们一条道走到黑吧？我想现在你或许并不方便接电话，如果你觉得想要摆脱现在这样的生活，过一个普通的正常人的生活的话你随时都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将尽一切的努力帮助你。”

庄严说完，沈芳没有说话，大约又沉默了几秒钟电话被她挂断了。

叶玫笑了：“怎么样，吃瘪了吧？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

庄严并不气馁：“我想她会给我打电话的，估计现在她不方便说话吧。”

“哦？你怎么那么肯定？”

庄严回答道：“直觉，从她的身世来看我觉得她应该是一个善良的人，她是被迫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因为她太需要那笔救命钱，为了她的父亲。”

“又是直觉！”叶玫有些不屑。

庄严说道：“千万别小看了直觉，很多时候成败的关键就在这个直觉上。”

叶玫说道：“那好，我们打一赌，如果她主动联系你了我请你和达子搓一顿好的，如果她没有主动联系你的话那么就由你来请客。”

庄严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叶玫说道：“为了公平起见，这个赌约还得有一个时间上的限制，那就是两天之内。”

庄严微微一笑：“两天啊？”

叶玫眉头一挑：“是不是觉得两天的时间太短了，我可以再多给你一天，三天该够了吧？”

庄严说道：“好，那一言为定。”庄严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他的心里却并不认为需要那么多天的时间，他觉得最迟明天这个沈芳就会和自己联系了。

吃过晚饭，三人就回了酒店，时间还早，三人便凑到了庄严他们的房间里聊了起来，他们聊得最多的还是张妤的事情。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和王建忠谈过了那么庄严也就不再对张达保密了。

张达在最初听到庄严的那番推断时表情同样的很是震惊，他觉得庄严也太敢想了，听着都像是天方夜谭，而且最关键的是庄严这番推断连一点事实依据都没有，甚至没有任何的证据。

“小庄，这种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可是关乎人命呢！”张达说。

庄严咳了一声：“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你想过没有，如果你无法证实你的推断是正确的，而是把这件事情弄成了一锅夹生饭，你想过没有到时候你该如何和王建忠相处？”叶玫有些替他担心。

庄严自然是想过的，不过这件事情总得要解决的。

“我想建忠会理解我的，他应该也不希望张妤死得不明不白。”庄严的声音并不大，却很是坚定。

张达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兄弟，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按着你的意思去做吧，做哥们的支持你，要是建忠真有什么想法我去和他说去。”

第377章 对方的意图

庄严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拿过手机来看了一眼，差一刻钟就是凌晨一点了，这个时候竟然还会有人打电话来，他的心里一下子就有些激动起来，这个号码不正是沈芳的吗？沈芳给自己来电话了。

张达也听到了这手机铃声，他揉着眼睛：“谁呀，这大晚上的。”

庄严说道：“是沈芳。”

张达的瞌睡也一下子就醒了，他瞪大了眼睛：“沈芳？”

庄严点了点头，张达催促着：“快接啊。”

仿佛庄严接晚了沈芳就会跑掉了一般。

庄严接听了电话：“喂，你好！”

电话那边先是短暂的沉默，接着沈芳说道：“庄律师，听我一句劝，这个案子你就别管了，我是为了你好，赶紧回你的茶城吧，你管不了。”

沈芳的语速很快，就像是想要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挂断电话似的。

庄严说道：“沈小姐，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芳说道：“总之你不要再管这个案子，不然你会有危险。”

说罢她直接又挂了电话，庄严打过去提示已经关机了。

张达听庄严说了电话的内容，他有些吃不准地说道：“她这个电话到底是好心给你提个醒呢还是故意在威胁你让你知难而退。”

庄严摇摇头，他也弄不明白。

这个电话来得很突兀，挂得很快，对方甚至把电话给关机了。

这说明对方并不是在一个可以自由通话的情境之中，从她那急促的语速判断她很怕被人知道和自己通话的事情，想到这儿庄严觉得沈芳应该是善意的。

张达点了支烟：“看来某人打赌要输喽，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和你见面。”

庄严并没有真正把那个赌约放在心上，倒是对沈芳真正产生了兴趣。

沈芳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她会不会真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不管怎么说，她能够打这个电话也算是不错了，她这个电话透露了几个信息，第一那就是有人不想我现继续查下去，或许我的存在已经对他们构成了威胁，所以他们才会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阻止我继续调查，第二就是沈芳和他们果真不是一路的，不然她也不会在专门为了提醒我而打这个电话。至于你说的她会不会是在威胁我，我觉得不像，她若是想要威胁我根本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我可以肯定她是悄悄地给我打的这个电话。第三么，可以证实我们对贺春生案背景的假设应该是正确的，这背后弄不好还真有一个贩毒团伙。”

张达说道：“嗯，结合了谢小宝店里女人的遭遇来看还真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不过小庄，你得小心啊，听她那口气人家早就已经准备要动你了。”

张达对庄严的关心也是发自内心的，庄严冲他笑了笑：“嗯，其实打我知道这案子可能与毒品扯上关系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你放心吧，我不会轻易犯险的，我肯定会好好保护好我自己，你知道我还有大事没有做完呢！”他说的自然是他父亲的事情。

两人又说了几句便睡去了。

第二天上午张达和叶玫照例是吃了早餐之后就离开了酒店，他们有他们的事儿。

张达把昨晚沈芳打电话给庄严的事情告诉了叶玫，叶玫很是重视，她让庄严没事别到处乱跑，就呆在酒店里，真要有点什么急事要出去也要先给自己打电话，她会陪着庄严一起去。

庄严觉得她有些小题大做了，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庄严还真就不相信他们敢对自己怎么样。

当然他是不会和叶玫较劲的，叶玫也是为了他好。

叶玫和张达离开后庄严就回了房间，靠在床头，他在想着该如何解决张妤的事情。

他很清楚，要想揭穿假张妤的秘密最好的时机莫过于雷雨的夜晚，因为在那种特定的气候环境下张妤就会犯病，被压制了很久的本体人格，也就是张婕就会跑出来，只要能够和张婕对话那么他有信心让张婕承认自己所犯下的一切罪行。

不过那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庄严想起了他们去果水村的时候张妤热情地款待，张妤是把他们当成了王建忠的好朋友，好兄弟。

庄严叹了口气，他的内心是很纠结的，可是他却没有选择，张婕就是张婕，哪怕她演得再像，哪怕她自己都认为自己就是张妤可她仍旧还是张婕，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法大于天，这是父亲常说的一句话，庄严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手机传来一条短信提示音，庄严一看竟是沈芳发来的。

“上午十点半，城郊老水泥厂见，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你。沈芳。”

看看表，九点刚过。

城郊的老水泥厂他是知道的，早知道废弃了多年，沈芳怎么会约在那个地方见面？联想到之前沈芳那种谨慎庄严倒也能够理解，她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不过她提到的重要东西是什么呢？庄严隐隐有些好奇，莫非是谢小宝他们犯法的证据吗？要真是那样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但很快庄严便又冷静了下来，沈芳不过就是和自己通了两次电话而已，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这么相信自己，还把自己约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她难道就不担心自己是坏人吗？

想到这儿庄严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这条短信应该不是沈芳发的，又或者沈芳从一开始就在和自己作戏，要真是她一开始就在作戏的话庄严就看走眼了，或许叶玫说得没错，人都是会变的，沈芳也会，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做到出污泥而不染的，而人们往往有时候一步迈出去就再也回不了头了，这就是所谓的一失足成千古恨。

不过对方既然已经出招了自己总不能怂吧？怎么着也要去看看对方到底想耍什么花招。

对方并没有在短信上说只能让自己一个人去，这说明对方已经做好了准备，自己若是一个人去他们会有所动作，如果自己带了人一道去，或许他们就不会露面了。

庄严有些犹豫了，他该不该把这件事情告诉叶玫，按说他应该和叶玫商量一下的，可是警方若是跟着去了那么自己就再也无法弄清楚对方的意图了。

第378章 郝爽真豪爽

庄严打了一辆出租就往城郊的水泥厂去。

坐在车上，他的心里忐忑不安，他不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从沈芳的这条短信他觉得自己错看了沈芳，他也深深感慨，环境与欲望真的能够改变一个人。

“师傅，在这儿停吧，我就在这下。”距离水泥厂大概还有几百米的时候庄严让出租车司机把车停了下来，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决定在这儿下车。

看看表，十点还并一刻钟，对方约定的是十点半，也不知道他们是来了还是没来。

庄严走向了街边的一个小卖部，这里过往的行人并不多，但却是瓮水往天福方向去的交通要道，虽然已经有了高速公路，但大货车还是会从这条路走，可以费去一笔过路费，只是路况要比高速上差了许多。这些路旁的小卖部、小饭馆做的就是这些大货车的生意，货车司机有时候会在这儿停下来歇歇。

“来包烟。”庄严指着红色翻盖的“遵义”香烟说。

“二十六。”老板收了钱就把烟给放在了柜台上。

庄严掏出一地来递给那老板，老板先是一愣，然后接了过去。

庄严自己也点上了一支：“老板，这水泥厂应该搬走了很长时间了吧？”

“那是，该有四、五年了吧，唉，水泥厂搬走之后我这生意都要少了许多。”老板有些感触地说道。

“水泥厂这场地就这么荒着了？”庄严像是在和老板闲聊。

老板叹了口气：“可不是吗？一直就这么闲置着，不过说来也奇怪，最近一段时间经常看到有人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人，有一次一个从里面出来的男人到我这儿来买烟，我就问他们是不是准备在这儿弄什么项目，你猜他怎么着？”

庄严笑道：“我哪知道。”

老板很是神秘地说：“他让我别多管闲事，做好自己的生意就行了，不要给自己的麻烦。那人看样子就不是善类，凶神恶煞的。”

庄严问道：“之后他又来过吗？”

老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没再到我这小卖部来。”

“这么说这水泥厂里还有人喽？”庄严又问。

老板点点头：“应该吧，反正隔三差五的总会看到进出的人，并不多，有时候一天就那么一、两个人。”

庄严发现老板只是提到人，并没有提到车。

“你说的那些人都没有开车？走着路来的？”

老板“嗯”了一声：“好像是吧，反正我是没见着车子的。”

说到这儿他抬头望着庄严：“我说年轻人，你问这些做什么？”

庄严说道：“实不相瞒，是有人把我约到这儿来的，说是在水泥厂里见面，我呢对这儿不熟悉，怕有什么问题，所以就来打听打听。”

“哦？约你的不是你朋友吧？”这老板也有八卦的精神，他好奇地问道。

庄严说道：“不是，不算朋友，但应该也还算不上敌人。”

庄严接着向老板索要了一支笔，然后留下一个电话号码，那是叶玫的电话：“老板，一会我要是进去了到中午十二点半之前还没有出来你就打这个电话和我这朋友说一声，行吗？”

庄严的行为让老板感觉到很神秘，也很刺激，他连连点头：“成，这事情我帮你。”

庄严又摸出了一百块钱：“谢谢！”

老板见庄严要给他钱，便沉着脸说道：“兄弟，你这是做什么，看不起人还是咋的？我帮你是因为和你投缘，你要再这样我立马就将这电话号码给撕了。”

庄严听他这么说知道他也是个性情中人，便收起了钱：“对不起，是我唐突了。”

老板的身子靠到了柜台上，小声地说：“兄弟，你是不是警察啊？”

庄严没想到老板竟然会这么问，他问老板他像警察吗？那老板对着他仔细地瞧了又瞧：“像！”

庄严苦笑：“我不是警察，我是个律师。”

“律师？那你是不是在办案啊？是杀人案吗？前不久我们瓮水县就发生了一起杀人案，好像是为了个女人吧，那女人把她的男朋友给绿化了，她男朋友一气之下把她给捅了，还有她的那个新相好也被捅了，只不过女的死了，男的没有死。”

这老板确实是个好奇宝宝，或许是他每天守在这儿生活过于乏味的缘故吧。

庄严知道他说的就是贺春生的案子，这个案子在瓮水县估计不知道的人没有几个。

“我现在还不能说，等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庄严对这老板说。

老板轻哼一声：“你就敷衍我吧，咱们萍水相逢，谁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这样攀谈的机会呢，得，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庄严心里好笑，这老板确实是真性情，倒也有趣。

“老哥，等我手上这案子结束我一定会来找你，请你吃饭，到时候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他也没有再叫老板，而是改叫了老哥，那店老板听了脸上露出喜色：“真的？那敢情好，你还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律师呢，没想到我竟然能够交到一个律师朋友，你可要记住你说的，一定要来找我！”

“必须的。”庄严笑道。

老板说道：“我叫郝爽。”

庄严笑出了声来，郝爽有些不好意思：“很多人听到我的名字都会像你这样的反应。”

庄严摆摆手：“郝大哥你别误会，我是觉得这名字和你很配，豪爽嘛！”

和郝爽的聊天让庄严原本紧绷着的神经得到了缓解，他的心情也不像刚才那样忐忑了，之前他还在想如果自己真有什么事情到时候怎么让叶玫他们知道，现在好了，只要十二点半之前自己没有回到这个小店的话这个豪爽的店老板一定会给叶玫打电话的。

两人就这么聊了一会，眼看就是十点二十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自己走过去就差不多了。

“好了，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得进去了。”庄严道。

郝爽犹豫了一下：“要不我先把店子给关了陪你一块进去。”

庄严的心里很是感动，就像郝爽说的那样，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没想到这郝爽还有这份义气。

他说道：“不用了，记住，十二点半我若是没回到你这儿你就打那个电话，她知道该怎么办。”

郝爽也没有再坚持：“那行，你自己小心一点。”

庄严点点头，离开了小店向着水泥厂那边走去。

第379章 沈芳拦截

刚才庄严就一直在留意着厂门口这边的动静，他没有看到有人或是车进出厂区。

郝爽也说过，并不是一整天都会有人进进出出，有时候一天偶尔能看到那么一、两个人。

看来这厂里应该是有人的，但这些人应该并不是水泥厂的人，甚至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庄严的心里不禁有些害怕起来，自己就这么贸然的去合适吗？

会不会自己这么做太冒失了。

距离厂区大门不到二十米，手机响起了短信提示音，他拿出来看了一眼，上面只有四个字：危险快跑。连标点符号都没有，看来发信息的人当时很焦急，又或者他担心让人看见。

发这信息的人是沈芳，又是沈芳。

约自己来的人是沈芳，现在让自己快跑的人还是沈芳，这沈芳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现在庄严得做出一个决定，是继续这趟龙潭虎穴之行呢还是听沈芳的赶紧离开这儿再作打算。

庄严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已经感觉到这水泥厂里面应该隐藏着某个秘密，他如果进去或许能够有所发现，但他也相信这里面充满了危机，而具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还是未知数。

庄严犹豫了，他停在了那儿，此刻他距离水泥厂的大门二十米不到，他竟然感觉这二十米仿佛像二千米，二万米那般。

他一咬牙，准备继续往前走。

才走了几步，他听到了马达轰鸣的声音，紧接着，一辆摩托车向着他这边飞驰而来，一个急刹就停到了他的面前，骑车的那个人虽然戴着头盔，但还是能够看得出是一个女人，身材很好。

女人将一个头盔扔给了庄严：“上车。”她像是根本就没有给庄严思考的余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庄严有些懵了，他拿着那头盔不知所措，女人催促道：“快上车！”

庄严这才戴上头盔上了摩托车，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女人想把自己带到什么地方去。

摩托车并不有驶进厂区，而是向着天福市的方向走，在一个路口突然一拐，就上了山路，又跑了大概十几公里摩托车停了下来。

庄严下了摩托，取下头盔：“你是谁？”

那女人也摘下了自己的头盔，女人长得很漂亮，乌黑亮丽的头发，一身黑色皮衣：“我不是发了信息让你赶紧离开的吗？你为什么还要打算进去？”

“你是沈芳？”其实庄严早就有心里有了猜测。

女人点点头：“没错，我说是沈芳，怎么，你竟然没有听出我的声音？我们通过电话的。”

庄严有些不好意思，他还真把这茬给忘记了。

“不是你约我来的吗？”庄严问道。

女人抿了抿嘴：“没错，是我约你来的，可我那是被逼的，不过我想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不会轻易相信才对，谁知道你居然还真就来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带了几分不屑，她应该是在鄙视庄严的智商。

“你也不想想，我们仅仅只是通了一个电话而已，我就那么信任你，把我约到这种鬼地方，还要把重要的东西交给你？”沈芳果然是认为庄严的脑子不够用。

庄严苦笑了一下：“这么说那句有重要的东西交给我只是在提醒我这约会有问题？”

“没错，看来你也并不糊涂嘛，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知道有问题你为什么还来？”

庄严叹了口气：“因为我很好奇，我想知道你们想要怎么对付我。”

女人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庄严，这家伙，明明知道有危险就因为一个好奇就以身涉险，这样的奇葩还真不多见。

“我知道你，你叫庄严，是个律师，而且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律师，听说天福药业的董事长被害死的那个案子就是你破的，原本我还真挺佩服你的，但现在看来你也就是一个只会逞匹夫之勇的人。”

庄严居然被一个女人这么说，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你怎么就知道我没有后手？”

女人说道：“后手？你是说那个小卖部的老板吗？你应该是请他帮忙，如果你进去以后没有出来就让他替你报警对吧？”

庄严一怔，他没想到这女人连这个都知道。

“他或许真会帮你，可就算是那样又有什么用，说不定警察来的时候你已经早就挂了，他们来也就是给你收尸而已。”

庄严没有说话，但他并不否认沈芳说得也很有道理。

“你们不会是真想要杀我吧？”庄严问道。

沈芳说：“你说呢？不然把你约到那个地方去做什么？”

“你刚才说你是被逼的，被谁逼的？梁桂林还是谢小宝？”庄严问道。

沈芳歪着头：“你知道得还真不少，得，那我就告诉你吧，是谢小宝，这一切都是谢小宝在幕后策划的，他原本只是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那个想要敲诈他的女人，谁知道你竟然冒了出来，你一到瓮水就把他给吓着了，而你的存在威胁到了他，他才下了决心想要你的命。”

谢小宝是一个心思慎密的人，从他设计贺春生杀死前女友的这件事情来看他是善于谋局的，可他却想用最简单直接的法子来对付自己，看来他确实对自己很是忌惮，他甚至都没有信心再设计来谋害自己。

“你和我说这些是不是已经想明白了和我合作？”庄严问道。

沈芳摆摆手：“你要别误会了，我帮你只是想让你承我一个情，欠我一条命，我知道他们迟早都会接受法律的制裁，我只是希望到那个时候你能够帮我一把，我的情况你也知道，要不是因为我的父亲我也不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沈芳的事情庄严早就从张达那儿得知，所以当沈芳说到她的事情的时候庄严点了点头。

沈芳继续说道：“至于你想要抓住谢小宝的把柄那就得靠你们自己了，这件事情我是无能为力的。别说我根本就没有他犯罪的证据，就算是有也不能给你们，这一点还希望你能够谅解。”

庄严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下头，他能够理解沈芳为什么会这么说。

第380章 下不为例

沈芳是怕被报复，当然，她也存着一种感恩的心理。

不管她自己是不是陷入了泥潭，但至少她父亲的病得到了治疗，父亲活了下来这对于孝顺她而言就是天大的好事。

“你这么做就不怕他们知道了会对你不利吗？”庄严问道。

沈芳摇摇头：“他们不会知道的。”

庄严抿了抿嘴：“为什么？”

沈芳深吸了口气：“我不能再和你说了，我得走了，不然他们真就会发现了。”

说完也不管庄严，骑上摩托车离开了，庄严叫她也没有停下，庄严有些郁闷，把自己扔在这荒郊野地的自己该怎么回去？

他又想到了交代郝爽的事情，便掏出电话来给郝爽打了过去，说自己已经离开了，他不用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了。

接着他拨了个电话给叶玫，告诉叶玫自己的所在，又发送了一个定位，让叶玫来接他。

打完电话他干脆一屁股坐在了路旁的一块大石头上，点了支烟，脑子里在捋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从沈芳所说的来看，应该是他们逼着她发短信把庄严约到水泥厂来的，这并不是沈芳的本意，所以沈芳便及时赶了过来阻止自己进到水泥厂里面去，她是冒着一定的风险的，万一那边知道她破坏了他们的计划很可能会对她进行报复，不过沈芳说他们不会发现应该是她也做了相应的准备，依着沈芳的性格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她也不敢这么做。想到这儿庄严的心里放松了许多，他不希望沈芳为了他而有什么闪失，不管怎么样沈芳总是为了他才这么做的。

可水泥厂里究竟有着什么样的秘密呢？如果水泥厂里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么这次自己没有去对方是不是会有所警觉，提前做出反应，就算是警察去了也什么都查不到了？

想到这儿庄严觉得有必要让叶玫通知瓮水警方对那个废弃的水泥厂进行突击的检查，看看那里面到底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又一次给叶玫打电话。

叶玫说她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让庄严别急。

庄严终于还是把今天的事情说了出来，叶玫听了骂了庄严两句，她之前就和庄严说过的，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先和自己通个气，现在弄成这样了庄严才告诉她她能不气吗？

叶玫说她会马上和瓮水县局的人说一下，请他们派人去水泥厂看看的。

挂了电话庄严的脸上露出了苦笑，看来确实是自己把事情给弄砸了，自己明明已经知道了这是对方的一个局居然还老老实实地想要单刀赴会。

他在想，如果自己真带着人一起去的话又是怎样的一个结果？沈芳自然是不会再出现了，因为那个时候自己是肯定不会有危险的，但对方难道就不会想到这一点吗？他们就那么肯定自己会一个人去？

庄严想了很多，却仍旧是想不明白。

大约半个多小时以后叶玫到了，庄严上了车，叶玫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你觉得这样逞能有意思吗？”

庄严歪了歪脖子：“没意思。”

叶玫轻哼一声：“如果那个沈芳不把你给拦住而他们早在水泥厂里设了陷阱，这个时候估计应该可以替你收尸了。”

庄严说道：“你就那么盼着我死吗？”

叶玫一脚油门，车子在国道上飙了起来。

庄严忙拉住了拉手：“喂，这是国道，你这么快的速度干嘛，违章了哈！”

叶玫这才放慢了速度：“你这么不信任我为什么非得拉着我一块来呢？”

庄严解释道：“我也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想看看他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叶玫淡淡地说道：“庄严，有时候好奇害死猫，可有时候好奇也会要了人的命。你只是个律师，你没有必要去这样涉险，而且你想过没有，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没有做完，如果你就这么死了冤不冤？”

叶玫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认定了庄严这一次很可能是遇到了一个贩毒组织，则贺春生的案子正好是撕开了一个口子，露出了冰山一角，对方肯定是觉得庄严的存在危及到了他们所以才想了这个法子想要庄严的命。

谢小宝是一个很善于心计的人，从他算计贺春生这件事情就可见一斑，但这一次他们直接就想把庄严给弄了，不再讲什么章法和手段一来是因为庄严并不是一个容易算计的人，二来么就是他们已经有了紧迫感，不敢再任由着庄严深入调查了。

庄严尴尬地笑笑：“这次是我错了，我认错，下次保证不会再犯。”

叶玫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再有下次我就不会这样帮你了。”

叶玫的手机响了，她接听了电话，“嗯”了几声就挂断了。

庄严问道：“是不是瓮水警方已经去过水泥厂了？”

叶玫点点头：“他们去了，不过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不过在办公楼发现那地方应该经常有人出入，对了，他们好像还搬走了什么东西，至于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警察里有专门对痕迹进行分析的技术人员，能够看出这些并不是什么难事。

庄严说道：“他们应该不是今天才搬走的，估计昨天就已经搬走了，今天约我过去就是想把我给了结了，然后撤出水泥厂。叶玫，恭喜你，如果我没猜错这确实是一个大案。”

叶玫说道：“恭喜我做什么，这又不是我的案子。对了，你这么肯定是个大案？那么你已经知道他们搬走的是什么了？”

庄严抿了抿嘴：“我想应该猜到了个大概吧，这个废弃的水泥厂里如果用来作为他们投毒的一个窝点那就再理想不过了。我记得着些日子有报导，说是有大量的毒品流入黔州省南部地区，省禁毒大队在各通过南部地区的几条主干道上设卡阻截却一无所获，我们试想一下，如果这些毒品不是从外面流入的，它的发源地就是南部地区的话那么我的这个猜测是不是就能够多了几分可能性？”

叶玫一愣，她没想到庄严会把这件事情和之前的新闻联系起来，不过细想还真有这样的可能，她的心里也很是激动，虽然这是瓮水警方的管辖范围，但作为一名警察，能够参与端掉这样的一个制毒窝点，打掉这样一个大型的贩毒组织也是很有成就感的。

“想法有些大胆，不过你说得确实有些道理。”叶玫表示认同他的猜测。

第381章 擅作主张

整个下午庄严都在等着沈芳的电话，却是没有一点的音信。

他几次都想主动打个电话给沈芳，可最后他都忍住了，他怕给沈芳惹不必要的麻烦。

叶玫仍旧泡在瓮水县警察局，她把庄严的猜测和县局的领导进行了沟通，县局领导听了也很是重视，安排警力进行排查，这可是个大案子，若是县局能够把这个案子给破了那就是天大的功劳。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钟庄严实在坐不住了，他离开了酒店，去了谢小宝的店里。

一个漂亮的营业员告诉庄严，谢总在办公室，并带着庄严去了他的办公室。

谢小宝见到庄严的时候先是一愣，接着皱眉道：“你怎么又来了？我都说了，贺春生的事情与我无关，还有那个蒋桂林和我也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不欢迎庄严，领庄严去的那个漂亮营业员见他和庄严说话的样子脸色就不太好看，她要知道庄严并不受自己的老板待见的话肯定是不会告诉庄严谢小宝在店里了。

谢小宝见她尴尬地站在那儿，摆了摆手：“你出去吧，这没你什么事了。”

她如释重负一般出了口气，转身离开轻轻地带上了门。

庄严并不在意谢小宝对他的态度，在谢小宝办公桌着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认识沈芳吗？”庄严问道。

谢小宝的脸上没有太多的变化，不过庄严明显地感觉到了他眼角抽搐了一下。

“不认识。”谢小宝回答得很干脆。

庄严笑了：“是吗？可是你却让她给蒋桂林带话，有这回事吧？”

谢小宝有些吃惊的样子：“你胡说什么，我不认识什么沈芳，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又怎么会让他给蒋桂林传话呢？”

庄严叹了口气：“谢总，你这么说就不地道了，就这一两天我亲眼看到你们一起进了一家咖啡馆，坐了大约十几二十分钟才离开的。”

谢小宝没有说话，他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庄严的脸。

庄严的脸上仍旧带着微笑，谢小宝很讨厌他的这副笑容。

谢小宝咬了咬嘴唇：“没错，我是认识沈芳，不过我并不知道她与蒋桂林是什么关系，我经常去她上班的那家夜总会玩，我觉得她长得不错，想泡她。庄律师，一个未婚的男人想追求一个未婚的女人不犯法吧？”

庄严说道：“她是蒋桂林的女朋友，看来谢总真的很喜欢追求别人的女朋友嘛。”

谢小宝沉着脸：“那又怎么样？你管得着么？你走吧，我这儿不欢迎你。”

庄严并没有马上站起来离开，而是说道：“谢小宝，别以为你们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今天也是你假冒沈芳的名义想要引我去水泥厂的吧？”

谢小宝只小声说了一句：“神经，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庄严站起来：“其实我已经知道了那个废弃水泥厂的秘密。”

说罢庄严便向着外面走去，走到门边他停了下来：“我想这个秘密警察更想知道。”

待庄严离开之后谢小宝气得将办公桌了的烟灰缸扔到了地上，那破碎的玻璃四溅，那漂亮女营业员闻声推门进来：“谢总，怎么了？”

“出去！给我滚出去！”他大声咆哮着。

庄严出了店子，长出了口气，他是有意要激怒谢小宝的，也是有意将自己对水泥厂的猜测透露给谢小宝知道的，他就是想看看谢小宝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动作。

他的心里很清楚，说不定他们会对自己出手，但庄严并不害怕，对方原本早就对自己起了杀心的，就算自己不来这一趟对方也一样不会放过自己。

他这么做并不是在打草惊蛇，因为那蛇早就已经被惊动了，他这是在搂草打兔子，逼虎跳墙。

把他们逼急了他们才会有所动作，只有先乱了对方的阵脚他们才有可能露出更多的破绽。

反正现在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没有一点证据，只有对方乱了方寸，出了昏招自己这边才会有机会。

回到酒店张达已经在房间里了。

“我听叶玫说你今天做了一件傻事？”张达问庄严。

庄严没想到叶玫竟然把这事儿和张达也说了，他点点头，把大概的情况和张达说了。

“不怪叶玫说你，就是我也觉得你这样欠考虑，要不是那个沈芳出现，现在你会是什么样个情况还真不好说。小庄，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做了这么一件糊涂事呢？”

庄严点点头：“我也知道自己大意了，下次我一定考虑周全。”

张达说道：“这才对嘛，你要知道我们都不希望你有什么闪失的。”

庄严坐下，扔给他一支烟：“我刚才去见了谢小宝！”

“啊？是他约你的？”

“不是，是我打到他的店里去的。”庄严便把见谢小宝的情况说了一下，又把自己的想法也告诉了张达。

张达皱眉：“你这是想以自己为诱饵呢？”

庄严说道：“没错，就是以我自己为诱饵，现在可以说就是一个僵局，得逼着他们有所动作，虽然警方已经在排查了，可是如果他们不动根本就很难揪住他们的马脚。”

张达说道：“可是这么一来你自己的处境就太危险了，这不行，得马上让叶玫回来，这件事情我们得好好商议一下。”

庄严也没有阻止，他自己心里明白张达并不是危言耸听，如果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今天自己和谢小宝说的那番话就一定会引进他们的恐慌，除掉自己恐怕就是他们要做的头等大事了。

张达给叶玫打电话，叶玫说她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当听到庄严竟然主动去找了谢小宝还说了那么一番话叶玫不禁又有些生气，庄严竟然又不先和她商量便擅作主张。

但叶玫也清楚庄严这么做对于推动整个案件的调查进展是有帮助的，只是必须要保证庄严的安全，要把庄严给保护起来。

可这种保护还只能是内紧外松，要给对方下手的机会，如果对方发现警方对庄严进行了严密的保护他们就不敢贸然出手，那样庄严的苦心也就白费了。

她的心里有些无奈，庄严总是不按着常理出牌，这样让警方很是被动。

第382章 放过她吧

“天气预报说明晚有雷雨。”张达从外面回来，一进屋便一有兴奋地说。

庄严正埋头在手机上搜索着什么，听到张达这话他抬起了头来，先是一愣，马上他便想明白了张达为什么兴奋。

张妤的事情张达已经知道了，自己曾对他们说过，只要遇到了雷雨天气就有办法让这个假张妤自己说出事情的真相。

“看来明天得去一趟果水村了。”庄严收起了手机，叹了口气。

他还真不希望这一天来得这么快，不管怎么说从内心而言他并不想让王建忠难过。但他的心里也很清楚，自从王建忠从自己这儿离开，这些天他每天都会在忐忑不安与纠结中度过。

张达说道：“我是一定要去的，我还真是好奇，你就凭着她的一些举动和几次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就能够断定她是张婕？老实说虽然你的分析有几分道理，可是我却是不怎么相信的。”

张达这么说更多是不想庄严拒绝他，庄严斜了他一眼：“我也希望是我错了，其实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也不是建忠想要的。”

张达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仿佛多了几分沉重：“作为朋友，这一次我也希望你的判断是错的。”

庄严点点头，他当然能够明白张达的心思。

“对了，叶玫呢？又去县局了？”

庄严回答道：“是啊，一大早就去了，她叮嘱我只能呆在酒店里，不许我到处乱跑，等她和县局商量好对我的保护措施之后我才能行动。”

“她对你倒是很上心，小庄，这一次你做得确实有些冒险了，你想想，这可是人家的地盘，而且这些人都不是好惹的，俗话怎么说来着，强龙不压地头蛇，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和他们叫板，他们肯定会将你视为眼中盯，肉中刺的。”

庄严淡淡地说道：“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这个案子如果我不冒险的话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就太难了，而且这说不定还不只是一起普通的贩毒案，之前你们报纸不是反导了警方发现大量毒品出现在南部吗？警方还组织了警力在各重要的交通路段进行拦截，可是却一无所获，昨天我也和叶玫说了，如果这些毒品并不是从外面流入的，其产地就在瓮水县那么警方这么大动干戈地拦截根本就是徒劳。”

这件事情昨天并没有和张达谈起，所以张达并不知道。

现在听庄严这么说张达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这绝对是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如果真是庄严所说的这样的话那么这一次瓮水警方可就要立下大功了，而他这一趟也就不虚此行，拿着这么大的一个新闻回去社里说不定还会给他一些奖励呢。

“小庄，你说的是真的？你有几分把握？”张达还是一个很有原则的记者，这个时候他考虑得更多的是庄严这推断的可能性有多大。

庄严抿了抿嘴：“我也说不好，五五各半吧。”

张达笑了：“你小庄说有五成的把握那就错不了，怪不得叶玫会这么紧张你，你该不会把你的这个猜测也和谢小宝提了吧？”

庄严也微微一笑：“我倒是没有说得太直白，我只是说我知道他们的秘密，知道他们在水泥厂里做什么，但这已经足够了，相信他们一定会因为我的这两句话而寝食难安的。”

“所以他们肯定会想办法除掉你，在他们看来你太可怕了。”张达拍拍他的肩膀。

庄严说道：“能够让他们怕成这样的话我还是蛮有成就感的。”

张达的神情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明天去果水，你想过到时候建忠会怎么样了吗？”

庄严点上一支烟：“我没去想，但这些天他自己应该已经想明白了，有些事情他是必须要面对的，躲是躲不掉的，他想逃避也不可能。”

张达苦笑：“其实这件事情如果你不说我想应该再也不会有人知道。”

庄严皱起了眉头：“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张达点点头：“如果是我或许我就不会把这事情说出来，况且你根本就没有证据。”

庄严摇头道：“我不是你，你也不是我，法大于情，就算哪天你张达犯了案我同样也不会因情而枉法的。再说这可是涉及到了三条人命，张妤，六姑和她的儿子，三条人命啊，他们哪一个死得不冤？特别是张妤，她恐怕是做梦都不会想到自己会丧生在自己亲妹妹的手上吧。”

张达哑然了，庄严说得没错，如果放过了张婕，那么这对于被她害死的亲姐姐张妤来说是不公平的。

庄严又说道：“退一万步说，就算我不把这件事情说出来你觉得张婕能够一直这样表演下去吗？她又何尝不是一直受着良心的谴责在自我压抑自我折磨呢？她因此患上了人格分裂，她一面扮演着自己姐姐的角色，努力做一介贤德的妻子，一面又想要释放她自己，这才会有了她的那些诡异的表现。最后她的精神会完全崩溃，那个时候她自己也会把这一切给说出来的。”

张达长长地叹了口气。

庄严说道：“欲望害死人啊，我并不否认张婕是真心爱着建忠的，这些年她为建忠的付出确实也不少，但她得到爱的手段太过残忍，这样的爱对建忠而言也是一种痛苦，那日建忠离开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到他内心的纠结，但经过这些天我想他应该已经想通了。”

庄严说完并拿起手机给王建忠拨了个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铃那边才接听。

“喂。”王建忠的声音有些沙哑。

庄严说道：“建忠，怎么了？”

“有些感冒吧，有什么事吗？”王建忠问。

庄严的心里一凛，他明显的感觉到王建忠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和自己说话也好像很是冷淡。

庄严说道：“我们明天来看你。”

“明天？”王建忠又重复道。

庄严说道：“是的，明天，建忠，你准备好了吗？”

沉默，电话那头是王建忠的沉默。

“庄严，这件事情你能不能不管了，算我求你了！”王建忠哀求道。

庄严没想到王建忠会是这样的一个态度，庄严一下子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他的嘴角动了动：“建忠，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什么，庄严，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吧，好吗？你就当它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说罢也不等庄严说话王建忠就挂断了电话。

庄严彻底地石化了，他以为王建忠会是一个识大体的人，他也以为王建忠在这件事情上会有一个客观公正的立场，可是他却忘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王建忠与张婕在一起的这些年，两人已经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第383章 纸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庄严有些措手不及，那天不是说得好好的吗？王建忠怎么就反悔了。

张达见庄严这副样子，不用问也猜到了一个大概，张达说道：“建忠是不是让你别再管这件事情了？”庄严黯然地点了点头。

张达说道：“这也不怪建忠，换了是我可能是会是这样的选择，毕竟他和张婕在一起生活了这些年，而如你说的这些年里张婕是尽了一个妻子的本份的，而且她称得上是建忠的一个贤内助，建忠能够有今天与她是分不开的。”

张达说得没错，可是庄严却是不死心，他并不是针对张婕，而是替那枉死的三个人感到不值。

“不行，我一定要去果水。”庄严一脸刚毅地说道。

张达望向庄严：“你可想好了，你真打算和建忠翻脸吗？就算你去了他也不会让你见到张婕的，或者他今天就可以带着张婕离开果水，离开瓮水，甚至离开黔州。”

庄严没有说话，一双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也不知道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张达也不说话了，点了支烟，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门铃响了，张达过去打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小朋友，你找谁？”张达弯下腰，微笑着问道。

小男孩看看张达，又瞅了瞅屋里的庄严，用他那稚嫩的声音问道：“谁是庄严？”

庄严已经回过神来了，他站起来走到了小男孩的面前：“我是庄严，小朋友，找我有事吗？”

小男孩说道：“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小男孩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小纸片递给庄严，庄严接过来打开，只见纸片上写着一行字：想要救沈芳就赶紧到水泥厂来，只能你一个人，不然你就替她收尸吧。

张达凑过头去，庄严没给他看，直接就把那纸片收起来了。

当他想问一下小男孩是谁让他送来的时候才发现小男孩已经不见了，他问张达：“人呢？”

张达刚才被那纸片给吸引了过去，哪里留意那小男孩，他尴尬地笑笑，耸耸肩膀：“我也没注意，对了，那纸片上写的啥啊？”

庄严淡淡地说：“没什么，对了，我要出去一趟，车钥匙给我。”

张达警惕地看着他：“你要去哪？是不是和那纸片有关系？你必须得带上我，不然我是不会把车钥匙给你的。”

庄严沉着脸：“还是不是兄弟？”

张达说道：“正因为我们是兄弟我才要对你的安全负责，要不这样，我马上打电话给叶玫，看看她会怎么说。”

庄严皱起了眉头，这事情要是和叶玫说了那就麻烦了。

他说道：“达子，你放心，我就是去见一个朋友，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那就更得带上我了，我们这种关系你朋友不就是我朋友吗？”

庄严简直拿他没有办法，只得说道：“不给就算了。”

说罢他便准备离开，张达一把拉住了他：“真不让我一块去？”

庄严说道：“是的，我不可能让你一块去的。”

张达咬了咬牙：“好，钥匙我可以给你，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定要安全地回来。”

说着他把车钥匙摸了出来，然后给了庄严。

庄严接过钥匙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拍拍张达的肩膀：“这才是好兄弟，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呢。”

说罢他转身就离开了。

门被关上了，张达马上给叶玫打电话，把情况和叶玫说了一遍，叶玫在电话那头有些生气地问张达为什么不拦住庄严，张达说庄严决心要做的事情他是肯定拦不住的，他告诉叶玫庄严开的是他的那辆车，只要跟着那车就能够知道庄严去哪，他的车上装了JPS定位的。

叶玫没有再和张达废话，马上就去布置去了。

张达也不闲着，他在庄严之后下了楼，他想看看是不是能够跟上庄严。

看到自己的那辆车从地下车库开出来，张达便对出租车司机说道：“跟着那辆车。”

出租司机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张达，张达说道：“跟着就是了，别的你就不用管了。”

出租司机也不知道张达是做什么的，见张达弄得神秘兮兮的还以为张达是警察，张达也不多解释，这种事情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反正一直跟着就是了。

庄严开得很快，在等了两个红灯之后他就赶到了水泥厂那边。

他看到了郝爽开的那家小卖部，他将车停到了小卖部的门口，自己下了车。

“郝大哥！”庄严笑着和郝爽打招呼。

郝爽先是一愣，见是庄严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是庄律师啊，可是把你盼来了，你可答应了我的要把那案子好好和我说道说道。”他还以为庄严是专门来找他的呢。

庄严有些歉意地说道：“郝大哥，真是对不住，这些天实在太忙，等改天我会好好和你坐下来仔细聊的。”

郝爽不以为意，他问庄严怎么又跑这儿来了，庄严却问他有没有看到有人将一个女人抓到这儿来。

郝爽略为一想：“我倒是没看到有谁抓了一个女人进去，不过刚才，就是半个小时前吧，倒是有两辆车子开进去过，不过我没敢凑上前去看是怎么一回事。”

两辆车？

说不定其中一辆当中就藏着了沈芳。

庄严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好像自己还没有和沈芳联系，看看这件事情的真假。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沈芳的号码，提示已经关机了。

“庄律师，今天还是别人约你的吗？”郝爽有些好奇地问。

庄严苦笑，若不是有人用这样的方式约自己来自己又怎么会凭白无故地跑到这鬼地方来。

“郝大哥，老规矩，若是一个小时我都没有出来的话那么你就给我朋友打电话，那号码你没有扔嘛？”

郝爽说道：“还在呢，没扔，我就在想这玩意说不定哪天能够派上用场。”

庄严笑了：“不就是一个电话吗？”

郝爽道：“要是哪天你的电话变了我想要找你打这个电话应该也能够联络上你的。”

原来郝爽是这么想的，庄严说道：“这个你就放心了，我这个号不会换的，这都多少年了我就只用了这一个号码。”

第384章 用自己交换

郝爽望着庄严脸上那肃穆的神情，他犹豫了一下说道：“要不还是我陪你一块儿去吧，看你这样子我不放心。”

庄严摇摇头，点上一支烟：“这是我的事情，你就给这儿呆着，如果到时间我还没有出来的话你帮我给朋友打个电话就成。”

郝爽叹了口气：“怎么每次我们见面的时候都是这样一个情景。”

庄严的心里也有些苦涩，他又何尝喜欢这个样子？可是他没有办法，沈芳帮过他一次，现在沈芳有难他肯定不会置之不理。

庄严吸了两口香烟，然后把大半截烟扔到地上，用脚碾了一下，迈开步子向着那废弃的水泥厂走去。

他走得并不快，每一步他都走得很稳，他的心里充满了坚毅，他知道一旦进去以后一定会有着很大的凶险，只是他没有选择，他从来就不是一个逃兵。

郝爽望着他的背景，叹息着摇了摇头，拿起了叶玫的电话号码看了又看，他在想要不要告诉叶玫这件事情。

庄严已经来到了水泥厂的大门口，不过他没有见到一个人。

他走了进去，沿着厂区大路一直走，手机就握在他的手上，他相信对方如果见到自己进来应该就会给自己电话，提示自己该怎么走。

果然，电话响了。

“喂！”

“一直往里走，六百米后有个岔路口，往左，你会看到包装车间的字样，车间的门开着，直接进去。”电话里一个通过变声软件改变了的声音说道，从这声音庄严也听不出是男是女，不过他事先就已经开启了录音的功能。

对方说完话立马就把电话给挂了，根本就不容庄严说什么。

其实庄严也不想说什么，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徒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对方怎么说他怎么做。

他的脑子里在设计着应急的预案，虽然他知道这或许并没有什么用，这儿可是对方的主场，而且自己只有一个人，对方的手上还有人质，想凭着自己的本事把人救出来的可能性不大，庄严想的就是希望对方能够答应自己，用自己把沈芳给换下来，有一点庄严是可以肯定的，对方意在自己，只要自己来了那么沈芳相对来说也就安全了。

庄严深吸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着。

偌大一个厂区里看不到一个人，冷清而寂静。

就算是在大白天，这样的气氛也显得有些诡异。

六百米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庄严走得不快，他的速度几乎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一直在留意着周围，他确定确实没有看到有人。

包装车间的字样出现了他的眼前，这几个字是用油漆写在一座破旧厂房的墙壁上的，已经有些斑驳了，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年月。

门半开着，因为外面太亮，那厂房里就显得阴暗，从外面往里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

庄严停下了脚步，他就站在距离车间大门约五米的地方，眼睛紧紧地盯着那门，进还是不进？

电话又响了。

“怎么？不敢进去了？没想到你的胆子这么小。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考虑，一分钟之内你还不进去那么她就得死，然后你死。既然都已经走到了这里你觉得你还有可能离开吗？”

庄严淡淡地说道：“用我换她，同意就放她走，我进去，不同意大不了就拼个鱼死网破，你应该知道我和警方的关系，现在我只需要摁一个发送键他们就会知道我在什么地方。”

对方沉默了，看来他们对庄严与警方的关系是很清楚的。

“庄严，你应该知道我们的目标是你，只要你进去，我保证她绝对不会受到半点伤害。”

“不行，我要看着她出来，离开这儿，我要确定她安全以后我才会进去。”

对方没想到庄严会这样的执拗，又是几秒钟的沉默，接着那声音说：“好吧。”

电话并没有挂断，听筒里却不再有什么声音。

大约半分钟后一个人从车间里走了出来，正是沈芳，她看起来很是憔悴，见到庄严她咬了咬嘴唇，脸上带着几分愧疚：“你不该来的。”

庄严微微一笑：“你救了我一次，我不喜欢欠别人的。”

沈芳摇摇头：“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庄严说道：“我不会有事的，你赶紧走吧。”

他贴了过去，凑在沈芳的耳边低语，沈芳听了点点头，便小跑着往庄严来的方向去了。

电话里的声音又传来了：“你要我们做的我们已经做了，接下来你是不是应该进去了。”

庄严没有说话，还是静静地站在那儿。

又过了两分钟，虽然那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但庄严却仍旧没动，这时短信来了，是郝爽的手机发来的：我到了。

庄严长出了口气，然后收起了手机挺胸走进了车间里。

慢慢适应了黑暗，他看到远处站着几个人，为首的一个正是谢小宝，而他的身后站着的是三个蒙着脸的男子。

“我早就猜到是你。”庄严说道。

谢小宝望着庄严：“我小瞧了你，一开始我就应该杀了你。”

庄严冷笑：“现在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谢小宝走到了庄严的面前，眼睛死死地盯在庄严的脸上：“姓庄的，你坏了我的大事。”

庄严说道：“你做了多少的坏事？这完全就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谢小宝哈哈大笑：“庄严，死到临头了你还嘴硬？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的三个蒙面男子就围住了庄严，他们的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刀子，只要谢小宝一声令下这三把刀估计就会捅在庄严的身上。

庄严曾想过很多脱困的办法，可是面对这样的情形他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绝对不可能做到在三把刀的威逼之下能够全身而退。

“庄严，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吗？你错在不应该多事，为了一个贺春生来招惹我们。”谢小宝说。

庄严没有说话，他在想着接下来他们会怎么样，真会杀了自己吗？太有这种可能了，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多拖些时间，拖到叶玫来。

他刚才已经和沈芳说了，让她跑到了郝爽的那儿就给自己发条短信报个平安，然后让郝爽马上联系叶玫。

只要沈芳安全那么接下来通知叶玫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庄严，我很好奇，我们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又是怎么知道的？”

第385章 除非己莫为

谢小宝问庄严是怎么知道他们的事情的，又知道了多少。

这让庄严的心里窃喜，现在他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够拖住谢小宝，等待叶玫带人来，只要叶玫他们来了那么自己就安全了。

庄严看了他一眼，淡然地说道：“我知道得不少，不过大多只是源于我的猜测，如果你不这么着急对我动手的话我们还真是拿你没有一点的办法。”

因为已经适应了，所以车间里的光线虽然不怎么好但他还是能够看清楚谢小宝的那张脸。

谢小宝皱起了眉头，像是在思考着庄严的话。

庄严又说道：“一开始我只是怀疑你是故意激怒贺春生，让他在盛怒之下杀了他的前女友，不过我却没能够想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假设在你的身上应该藏着某个秘密，而这个秘密不小心让贺春生的前女友知道了，她用这件事情来要挟你以达到她的目的。”

谢小宝轻笑：“真有你的，这你都能够想到。”

“不过当时我并不觉得我的假设能够站得住脚，因为有一点，那就是贺春生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被你给激怒？如果你夺走他女朋友的事情才发生没多久，那么他一时间接受不了还好说，可是事情过去了大半年之久，按说他应该不会再那么气愤了，再说他都已经找到了新的女朋友，就算你们碰上，你用他前女友来刺激他，在我看来以他的性格应该还是能够克制的，可是偏偏他却冲动地动了手。”

谢小宝只是静静地望着庄严，他抬了抬手，那三个蒙面男子退到了一旁。

庄严继续说着：“于是我就在想，是什么能够让一个男人如此的愤怒呢？我分析了他杀人时的情形，当时你离他比较近，可他却选择了离得远的前女友先动手，说明相比之下他更痛恨他的前女友，一个大胆的猜测就在我的脑中浮了出来，那就是他很可能在那方面有生理上的缺陷，而你正是利用了他的这个缺陷来攻击他，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最不能够忍受的，这是他见不得人的秘密，可那女人却告诉了你。他并不憎恨那个女人的背叛，但却对女人把他的这件事情告诉给另一个男人而恼羞成怒，这就是为什么他的目标先是那女人的原因。”

谢小宝拍着手说道：“厉害，果然厉害，之前虽然我对你有几分忌惮，但却总觉得你能够破了天福药业向天笑的案子只是碰巧，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

庄严也是一声冷笑：“接着你会更加佩服的。”

谢小宝一愣，做了个手势，那意思是让庄严继续往下说。

庄严说道：“我的这个假设后来被贺春生给证实了，那么我就在想，你的身上又有着什么样的秘密才会如此处心积虑地设计贺春生杀死那个女人呢？所以我开始对你感兴趣了，我发现你在女人这方面没有多少自制力，但这应该还不是你起杀心的理由，再接着我就发现凡是在你店里工作过的那些女人，要么就是与你有染，要么就是染上了毒瘾，这个时候梁桂林出现了，你店里染上毒瘾的人都是他给带的，难道这一切真的就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吗？”

谢小宝眯缝着眼睛，他的心里确实很是吃惊，庄严纯粹就是靠着一点蛛丝马迹推断出的却是如此接近事实真相。

“你也知道，如果我想查我有的是办法。调查下来我发现梁桂林只是个小角色，他拖人下水，然后从中捞一点好处，可他怎么就偏偏盯着你的店里的这些女人呢？其实他只是在帮你解决麻烦，这些女人都是你的玩物，玩腻了就扔了，但有时候想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而且你觉得就这么扔了太可惜了，之前你在她们身上应该也没少花钱，一旦她们染上了毒瘾，那么以后她们就会慢慢变成了你的客户，你将十倍百倍从她们身上榨回那些钱来。但表面上你却装做讨厌梁桂林，好几次将他撵出你的店里，你这是做给别人看的，你要让大家觉得她们和梁桂林走到一块去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谢小宝笑道：“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你每天都泡在那个娱乐室里，其实那个娱乐室才是你真正指挥你的毒品生意的地方，娱乐室的老板应该也是你们一伙的吧？”

谢小宝长出了口气：“庄严，人有时候真的不能太聪明，太聪明的人都活不长久。”

庄严笑了：“别着急嘛，反正我已经在你的手上了，什么时候死不是你一句话的事情吗？”

谢小宝望着他：“你也怕死？”

庄严耸耸肩膀：“有谁不怕死，我呢更怕是死得不值得。”

“好，我再给你点时间，你继续说，我倒是要听听你知道了多少我的事情。”

“那日你与沈芳接触就印证了我的猜测，你和梁桂林之间是有瓜葛的，或许是沈芳想让你帮着把梁桂林给捞出来，又或是你想让沈芳给梁桂林带什么话，我更倾向于后者，果不其然，接着沈芳就向警方提出要见梁桂林，说明你并不信任梁桂林，你担心梁桂林会出卖你。”

谢小宝嘟了下嘴，没有说话。

庄严问他能不能抽一支烟，谢小宝点了点头，庄严点上一支烟接上了刚才的话：“再接着就是我给沈芳打电话，我想说服她站到我这边来，因为我觉得她本质并不坏，她是因为迫于无奈才选择了和你们同流合污的，可第二天我竟然收到她的短信，她约我到这儿来见面，当时我就犯了嘀咕，我和她根本就不熟，她为什么会选这么一个见面的地方，还说有重要的东西要给我。”

谢小宝咬牙：“这个女人后来居然帮着你跑掉了！”

庄严叹了口气：“是啊，这是我也没有想到的，不过这么来看她确实本质不坏，那短信应该是你逼她发的吧？”

谢小宝冷笑，不回答。

“她以为她截走我你们不会知道，可是她错了，你们手眼通天，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这才有了今天这一幕。对了，还得回头说说这水泥厂，我想这儿应该曾经是你们制毒的一个窝点吧，只是因为我那天被沈芳截走了你们怕这儿暴露所以才赶紧撤了，我说得对吗？”

谢小宝目露凶光：“你竟然连这个都能够想得到。”

庄严笑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第386章 被她算计了

“前些日子新闻报导，大量毒品涌入黔州省南部，警方设卡阻截却一无所获，虽说也抓住了几个小虾米但根本就追不出上线，原本这个新闻我并没有很在意，直到你们把我引到这水泥厂来，我听说这个已经废弃的水泥厂竟然经常有人出入，我就在想，如果经常出入的那些都是你们的人，那么这个厂子里会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再结合那个新闻，答案便呼之欲出了。之所以警方在各交通要道阻截都没能够查到毒品的源头，毒品的源头就只可能是在本地，那些毒品应该就是从当地流出的。”

庄严不紧不慢地说。

谢小宝微微点头：“厉害，就凭一条新闻你就能够推断出来这一点不得不说我都对你佩服得很呢。”

庄严点了支烟，谢小宝并没有阻止他。

“上一次把我约到这儿来其实就是你们的一步昏招，所以在我被沈芳带走之后你们就赶紧把那些制毒的设备给拉走了，这一点你们的反应倒是很快，所以警方来搜查的时候并没能找到一点蛛丝马迹。谢小宝，其实你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只是你的聪明没有用到正道上。”

谢小宝不屑地说道：“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姓庄的，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现在你可是我们案板上的肉，老子随时都可以弄死你！”

庄严冷笑，不再说话了，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沈芳去找到郝爽，然后郝爽打电话给叶枚，按时间来看叶玫他们应该快要到了。

谢小宝见庄严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的脸上居然露出了笑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笑让庄严的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自己什么地方出了错？一种不安的情绪迅速就涌上了心头。

“你肯定觉得那女人会去找人来救你吧？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话那你就错了，大错特错。”

谢小宝也点上了一支烟，冲着庄严吐出一团烟雾。

庄严眯缝着眼睛：“什么意思？”

谢小宝哈哈大笑起来：“你呀，你就是太自信了，说是自信那还是抬举你了，你这根本就是自负。你知道是谁设计了这一切吗？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谢小宝的话让庄严的心里大吃一惊，他这是话里有话呢。

谢小宝是在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他谢小宝设计的，他也只是一个执行者，而他的背后还有人，这个人是谁？刚才谢小宝提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指的自然是沈芳，难道……

庄严不敢往下想了，如果真是沈芳设计了这一切的话那么自己肯定不会有援兵了，就连郝爽弄不好都会被自己给拖累。

“你是说沈芳她……”庄严终于问出口了，他希望谢小宝否认自己的这个猜测，他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现实。

谢小宝却点了点头：“没错，不得不说，这个女人是天才，当初她为了给她父亲治病找上了我，我不否认她确实有几分姿色，但却根本值不了四十万，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了我们的秘密，原本我以为她是想借此来要挟我，但她却说我们那样小敲小打的根本挣不了几个钱，她说要干就干大的，设法先垄断了黔州市场再向其他邻省扩展，她说她有路子弄到设备和原料，不过她必须也要占一份，你也知道，我们做这行无非就是为了钱，如果她真能够让我们赚更多的钱又何乐而不为呢？于是我答应了与她的合作，而且在我们的合作关系中她占着主导的地位，我这么说你现在明白了吧？”

庄严瞪大了眼睛，现在对他来说就像在听天方夜谭，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心思？

可谢小宝这样子根本就是像是在说谎。

庄严还是有些弄不明白：“借贺春生的手杀人也是她想出来的？”

谢小宝点了下头：“老实说，我人笨，还真没有这样的智商。”

庄严苦笑，自己还真是看走了眼。

“那天救我离开也是她有意为之？”

谢小宝就更加的得意了：“没错，其实那天之前我们就已经撤得干干净净了，那天就算你进到厂里也是绝对安全的，因为那天这里面别说人了，就是鬼都没有一个。”

庄严的脸色变得更加的难看，看来那天就是沈芳演的一出戏，用那样的办法博取了自己的信任。庄严自己也是一个很小心谨慎的人，轻易也不容易相信别人，可是那天他就几乎打消了对沈芳的存疑，再加上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沈芳若不是因为孝顺，想要为父亲看病的话也不可能与谢小宝这些人同流，她的本性应该是善良的，可现在看来他错了，不只是错了，还错得一塌糊涂。

“当那天知道你真的一个人来了的时候我们确实有些后悔了，之前我们的判断是你不敢一个人来，至少你会再上你的那个警察女朋友，甚至还会让警方做一些布置，但沈芳坚持说你会单刀赴会，我们最后为了小心起见便没有设下埋伏，只让她设法取得你的信任，那个女人不简单，还真做到了。”

“看来这一次我是栽了。”庄严叹了口气说。

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能够让你认栽还真是不容易。”

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庄严转过头去，不是沈芳是谁，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郝爽。

并没有像庄严想的那样，郝爽好端端地站在那儿，并没有任何的损伤，他的脸上还带着那憨厚的笑容。庄严的心沉到了谷底，这个时候他若还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话那他就太笨了。

郝爽根本就是和他们是一伙的。

想想他们既然在这儿弄了一个制毒的窝点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防范呢？而那个小卖部不正是他们最好的观察哨么？一眼就能够看到几条路上的情况，还能够对厂门口的动静一目了然。自己竟然被他那老实忠厚的外表给骗了。

庄严笑了，那是苦涩的笑，自己自认为聪明，可自己的一切都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看来这一次自己恐怕是凶多吉少，真后悔没有听叶玫的，在行动之前和她通个气，现在弄成了这样就算是想通知叶玫也不可能了。

第387章 全都死了

庄严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对付自己，杀了自己么？很有这样的可能，这个时候他们若是除掉自己那真是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叶玫能够想到是谢小宝他们干的，可是她根本就拿不出任何的证据。

“你太喜欢多管闲事，而且你知道的也太多了。”沈芳冷冷地说。

谢小宝凑过来：“和他废什么话，直接把他给做了得了。”

沈芳白了谢小宝一眼：“就这么直接干掉他警方肯定会咬着我们不放的，他是得死，不过却不能这样死，得好好想一想他该怎么死才不会牵连到我们。”

庄严眯缝着眼睛，他没想到沈芳会这般的狠毒，自己一直都小看了这个女人。

谢小宝说道：“那你倒是说啊，该怎么弄？时间长了他的那个警察女朋友一定会起疑心的，说不好就会找到这儿来。”

庄严没有说话，他现在完全能够体会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滋味，自己的小命已经攥在了人家的手上，自己若是这样死了那就太冤了。

可这一切都是自己自找的。

沈芳对郝爽使了个眼色，郝爽上前搜走了庄严的手机，又把庄严的身上仔细地搜了一遍，然后他把手机递给了沈芳。

沈芳说道：“把他带到城南去，在那边制造一场车祸，随便找个人顶罪，也就是几年就能够出来了，只要愿意给钱相信一定能够找到愿意去坐牢的人。”

庄严咬了咬嘴唇，他们这是在给自己判死刑呢。

郝爽上前拉住了庄严的胳膊：“走吧！”谢小宝带来的两个蒙面的汉子也上前架住了庄严，庄严挣扎了两下没能够挣扎得开。

“等等，我还有一个问题。”庄严叫道。

沈芳叫住了郝爽，然后对着庄严说道：“还有什么问题？我保证会满足你的好奇心。”

庄严说道：“你们真以为除掉我你们的麻烦就能够解决了吗？”

沈芳微微一怔，她笑道：“不能，因为你的出现警方已经盯上了我们，不过在我看来你比他们更加的可怕，杀了你我们再和他们慢慢周旋。”

庄严没有再说什么了，这个时候他已经无话可说。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驶到了他们的面前，郝爽和那两个汉子押着庄严上了车。

庄严看着沈芳与谢小宝上了另一辆轿车。

上了面包车，两个蒙面汉子一左一右把庄严夹在后排的中间，郝爽在前面打电话，像是在找个大车司机设法制造一起车祸，而车祸的受害者肯定是自己无疑。

庄严在想着如何才能够逃跑，在车上是肯定不行了，只能等到下了车再寻机逃脱。

如果他们就在水泥厂里把自己给干掉那庄严还真就没辙了，可他们却要用这样复杂的手段，想让自己死得像是意外，这就等于给了自己机会。

庄严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毕竟这儿到城南还有些距离，得养好了精神一会才好行动。

谢小宝和沈芳的车子并没有跟着来，看来他们真的很放心，认为自己这一次是死定了。

“老大，前面有警察查车！”开车的那人对郝爽说。

郝爽皱起了眉头：“警察查车？”

正说着，只见一个警察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冲着他们的面包车打手势，那意思是让他们靠边停下。

开车的人又问道：“老大，怎么办？”

郝爽一时间也没了主意，扭头看了看后座上的庄严，然后抿了抿嘴：“给我摁住他，别让他乱说话。”

两个蒙面汉子一齐点了点头，他们始终没有说话，庄严甚至觉得他们是不是都是哑巴。

郝爽示意把车子靠边停下，车刚停稳郝爽便下了车。

庄严感觉到两肋之间有硬物抵头，低头瞟了一眼，是两把明晃晃的匕首。

庄严的心里很是无奈，这个时候自己若是有什么动静的话他相信这两把匕首估计就会刺入自己的身体。可是他也不愿意放过这样的机会，这个时候若是不走的话那么接下来等待自己的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他要赌一把，赌这两个家伙到底敢不敢当着警察的面杀人。

庄严身子稍微动了一下，一个汉子的刀便紧了紧，庄严看着他：“你不肯杀我，只要我叫一声，你们都得完蛋。”

那汉子狠狠地说：“那你就试试！”

外面郝爽正给警察递烟，脸上堆笑，那警察歪着头就往里瞟，庄严突然说话了：“警官，救命！”

庄严鼓起了勇气叫了出来，两边坐的汉子却并没有动手，他们也是一时被弄懵了。

那警察反应极快，一下子就摁住了郝爽，接着就听到了一串脚步声。

“庄严，你没事吧？”这个声音庄严很熟悉，是叶玫。

她怎么会在这儿？在这里临检难道是叶玫的主意，她猜到自己会在这儿出现？不可能，要真是这样她就太神了。

庄严站了起来，向着车门那边走去，看到这么多的警察那两个汉子也吓坏了，他们哪里还敢对庄严下手，两人面面相觑。

庄严下了车，长长地松了口气，刚才他真是在鬼门关前打了一圈，幸好是阎王爷放假，不然自己真就把小命给断送了。

“你怎么在这儿？”庄严问。

叶玫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我是怎么交代你的？你怎么就不听呢？”

这时开车的那人和两个汉子都被警察给控制住了。

“对不起，我，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庄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叶玫说道：“还好我聪明，让张达在你的身上装了小仪器，否则你这次指不定就得玩完了。”

庄严皱起了眉头，小仪器是什么？

叶玫告诉他是监听与跟踪定位装置，就在他衣服的纽扣里。

“这个达子，居然不告诉我！”

叶玫说道：“你别怪他，这是我的意思，我就猜到你不会安分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回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你放心吧，谢小宝和沈芳是逃不掉的。”

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响了，叶玫接听电话之后脸色大变。

庄严问道：“怎么了？”

“死了，全都死了，谢小宝和沈芳坐的那辆车遇到了车祸，车上的人一个都没有活下来。”

庄严也惊呆了，他没料到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他的心里生出一个念头来，谢小宝和沈芳的死会不会不是意外，而是被人灭口了，可是这个人又是谁呢？

第388章 泾渭分明

谢小宝和沈芳都死了。

这就让事情变得更加的复杂。

看起来这就是一场很普通的车祸，但庄严和叶玫都知道这肯定是有预谋的杀人灭口。

瓮水警方把郝爽等人带走了，叶玫和庄严则是直接回了酒店。

“估计郝爽他们几人是问不出什么名堂来的。”叶玫说。

这些就只是几个小喽啰，他们知道的应该很是有限。

庄严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副驾驶位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

“喂，和你说话呢！”叶玫有些不满地叫了一声，她的心里很是郁闷，明明有机会抓住谢小宝和沈芳的，偏偏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庄严转过头去看了她一眼：“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从一开始我就错了。”

叶玫见庄严有些沮丧，她又有些不忍心：“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你发现了这样一个贩毒团伙，而你对整个案情的分析是正确的，唯一的失误就只是对沈芳的认识不够罢了。”

庄严叶玫在安慰他，他淡淡地说道：“谢小宝死了，沈芳死了，一切又都归于零。”

叶玫说道：“谁说归零了，那些和谢小宝、沈芳有关的人我就不相信查不出来。”

庄严眯缝着眼睛：“对了，那个老年娱乐室的老板肯定有问题，我怀疑他与谢小宝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叶玫点点头：“警方有人盯着，不过他应该也只是外围人员，他的那个姐夫我们也有人盯着的，只是没有证据我们也没有办法。”

庄严揉了揉太阳穴：“我想休息一下。”

叶玫知道庄严确实是累了，她说道：“一会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庄严说道：“我突然不想回酒店了，去果水村吧。”

叶玫愣了一下，庄严说道：“今晚或许会有雷雨，张婕的问题必须要解决。”

“可我听张达说王建忠变卦了，你就不怕他和你翻脸？如果他一意要维护张婕的话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庄严说道：“去了再说吧，反正这边暂时也没有什么事，建忠那儿我会做工作，我想他也不希望张婕的病情真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庄严还是觉得王建忠应该是一个识大体顾大局的人，这种事情他能想明白，只是暂时没想通而已。

叶玫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打了两个电话把这边的事情布置了一下，便开着车子往果水村去。

去果水的路上两人都不怎么说话，快到果水村的时候张达打来了电话，他问庄严在什么地方，县里发生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安慰一下庄严，可当听说庄严他们去果水了，安慰的话他都忘记说了：“你们去果水了？居然不告诉我，庄严，我们友谊的小船翻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庄严苦笑了一下，叶玫说道：“看来他真的急眼了。”

庄严说道：“他保准也往果水这边来了。”

没有人比庄严更加了解张达了，这小子有着敏锐的新闻嗅觉，只要有新鲜事的地方哪会少得了他。

车子一直开到了王建忠家的门口，庄严摁了下门铃，半天才见王建忠从屋里出来，他看到庄严和叶玫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不过还是将门给打开了。

“建忠，我想和你好好谈谈。”庄严开口道。

王建忠皱了下眉头：“先进屋吧，小妤病了。”

王建忠还是叫小妤，仿佛他是认定了那个女人就是他的妻子张妤而不是张婕，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说明他对庄严即将要说的话会很排斥。

叶玫说道：“哦？她怎么了？”

王建忠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大夫说是伤风感冒，药吃了，也打了针，可不见好，在床上直打摆子呢。”

庄严没想到张婕竟然病倒了，他和叶玫对视了一眼，叶玫微微摇头，示意他这个时候和王建忠谈那事儿有些不合时宜，她对王建忠说想上楼去看看，王建忠没有反对，领着二人便上了楼。

张婕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几乎看不到一点血色，人似乎也消瘦了许多。

才几天不见她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样子？

“小妤，庄严他们来看你了。”王建忠握着她的手小声说。

张婕睁开了眼睛，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叶玫上前摁住了她的肩膀：“别起来了，生着病呢，躺着吧。”

庄严也说道：“是啊，你就躺着吧，要多休息。”

王建忠拍了下庄严的后背：“我们到隔壁去抽支烟吧。”

庄严知道王建忠这是有话要和自己说，他点点头，望向叶玫，叶玫微笑着说：“没事，我陪着她就行了。”

和王建忠来到了书房，王建忠关上了书房的门，递给庄严一支烟：“小庄，我们是不是兄弟？”

庄严点点头，当然是兄弟，正因为是兄弟庄严才会对他的事情这么在乎。

王建忠吐出一团烟雾：“小庄，这件事情至此为止行吗？我真不希望她有什么事，我发现我已经离不开她了。你也看到了，这些天她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她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难道还不够吗？再说了，你说的那些都是你的猜测，不一定就是事实。”

庄严抿了抿嘴，他很理解王建忠现在的心情，只是他却不认同王建忠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庄严问道：“你看的人是谁，张妤还是张婕？”

王建忠被他这么一问有些不知该怎么回答，从内心他是认同庄严的分析的，他也知道陪伴自己生活了这几年的女人或许真是张婕，但他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这些年他与这个女人之间的感情肯定是比之前与张妤谈恋爱的时候要更加深得多，所以无论现在的这个女人到底是张妤还是张婕，是姐姐还是妹妹他都已经不在乎，他都会呵护着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的伤害。

这就是王建忠此刻的内心所想。

对于王建忠的这种想法庄严能够理解，可是他还是决心要说服王建忠，庄严的心里对于是非对错有着分明的泾渭。

“建忠，我有几句话想说，希望你能够耐着性子把它听完。”庄严说道。

王建忠点点头，既然坐下来谈，庄严想说什么他都会让他说完，他不相信庄严能够说服自己。

第389章 爱得很深

“我知道，这些年你们之间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感情，这些年要是没有她恐怕你的事业也不会如此的顺利。可以说她是一个好妻子，她尽了一个妻子应尽的本分。”庄严实事求是地说，王建忠点了点头，对于庄严说的这些他确实是认同的。

庄严又说道：“现在我们抛开那三条人命的事情不说，抛开她是不是张妤这件事情也不说，我们就来说说她的病吧。建忠，我想你最近应该也看了不少关于心理学的书了，精神分裂症你也有所了解了吧？”

王建忠咬着嘴唇，这段时间他确实看了不少的心理学的书籍，对于精神分裂，人格分裂他都知道了一个大概。

庄严见他不说话，知道自己戳中了他的要害，便继续说道：“她的情况应该很糟糕了，再这样下去她就会真的分不清自己是谁，你愿意看到她将来疯疯癫癫的样子吗？这对于她来说就是一个心结，只有让她打开了这个心结才有可能在治疗的情况下使病情有所好转。”

王建忠望着庄严：“你的意思还是想要把她送进监狱？”

庄严苦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买单，我是一个法律工作者，维护法律的正义是我该做的。不过看她现在这情形或许精神病院要更适合她一些，当然，我说了不算，最后还得由专家对她的精神状态进行鉴定。建忠，在这件事情上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你若想要为她好最好还是听我的。”

王建忠大口地吸着烟，眉头已经攒到了一起，看得出他的内心十分的纠结。

庄严走到他的身旁，拍拍他的肩膀：“建忠，你这不是帮她，是害她，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她的幻想，什么又是现实了，再这么下去她整个精神都会坍塌掉，那个时候哪怕是再好的心理医生都会束手无策，你真想守着那样的一个人过日子吗？另外，你真能够当她是张妤吗？”

最后的一句话让王建忠的心里五味杂陈，他和张妤的感情也是很深的，恋爱时的点点滴滴又涌上了心头。

庄严掏出烟来递过去，王建忠木然接过就着手里的烟屁股给点上。

“建忠，你觉得张妤能够瞑目吗？你整天将一个杀害她的人当成她来敬来爱她又会是什么样的感受？换作是你呢，你会答应吗？我想恐怕就是梦到张妤你也没有脸见她吧？还有六姑，六姑是不是克夫我不知道，但她绝对没有克子，她的儿子是因为张婕而死，甚至连她自己都是因为张婕而死，她所遭遇的那些冷遇，白眼，也可以说是拜了张婕所赐，你觉得能够心安理得吗？”

“别说了，求你不要再说了。”王建忠的神情很是痛苦。

庄严却仍旧继续说道：“你可以逃避，但你改变不了事实，你可以自欺欺人，可是你觉得真能够坦然的面对这一切吗？包括面对隔壁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时你能保证你真的能够做到波澜不惊，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王建忠两手插进了自己的头发里，他也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做到什么都没有发生，能吗？他不知道，他也没有一个答案。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王建忠妥协了。

庄严说道：“帮助她认清事实的真相，让她从自己的幻想里走出来，不过你必须有心理准备，她或许会清醒过来，那时她要面对的就是严厉的刑罚，或许她的情况会更加糟糕，那样她或许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

王建忠微微点了点头，他说道：“你再让我想想好吗？”

庄严见他犹豫不决，说道：“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建忠，我一直都认为你是一个有是非观的人，你还是我从前认识的那个建忠吗？”

建忠苦笑：“小庄，你是事不关己，俗话说，火要落到了自己的脚背才会知道烫，你不是我，你体会不到我现在的心情。”

庄严很想说他能够理解，但王建忠说得没错，子非鱼，又哪能够知道鱼的苦乐。

又过了一会，王建忠才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办。”说罢，他像是被人抽掉了魂似的，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一双眼睛也黯淡无光。

庄严知道让他下这样的决心并不容易：“建忠，行事只要无愧于心就行了。”

王建忠说道：“她现在很虚弱，能不能等她身体好一些了再说？”

庄严摇头：“你以为她真是身体上的问题？不，她是心理上的问题，她心头有一块大石头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帮她把这块大石头给搬开。没错，这或许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但长痛不如短痛，越是往后，她的情况就越是糟糕。”

王建忠站了起来：“我去准备晚饭，该怎么做你看着办，不用再和我说。”

说罢王建忠便出了书房往楼下去，直接就钻进了厨房里。

其实现在距离吃晚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庄严走进了王建忠与张妤的卧室，他听到叶玫正在和张婕说话。

叶玫听到庄严的脚步声，扭头看着庄严：“你们聊完了？”

庄严点点头，她知道叶玫关心的是什么，他在示意自己已经说服了王建忠。

叶玫说道：“你在这陪她说说话，我去回个电话。”

说完叶玫就出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庄严和张婕。

“谢谢你们专门跑一趟，其实我没什么的。”床上的张婕微笑着说。

庄严的心里也暗暗叹息，要是她真是张妤就好了。

可惜她不是，而真正的张妤已经惨死于她的设计。

“嫂子，你太客气了。”庄严也回了一个微笑，他在心里措辞着自己应该怎么和张婕说，或许还是等到雷雨来了以后再说吧，这个时候显然也并不适合说这件事情。

张婕看了看门的方向：“最近几天他的情绪好像不太对，总感觉他心事重重的，小庄，他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庄严说道：“他能有什么事，如果他真有事嫂子你应该比我们先知道才对啊，或许他是太担心你了吧，我会好好劝劝他的，你就放心吧。”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不就是一点小感冒吗？过几天就好了，唉，我就担心他有什么事，这么些年来，每次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我都会觉得心好疼好疼。”她并不像在做作，她爱王建忠，爱得很深很深。

第390章 卑微的爱

吃过晚饭庄严和王建忠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抽烟，喝茶，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叶玫主动提出上楼去陪张婕，还盛了一碗粥，张婕这两天没什么胃口，说就想喝点白粥。

天气预报中说的雷雨并没有如期而至，天已经黑了，天空竟然有星光闪耀。

王建忠站起来走到窗边，看着满天繁星点点他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庄严见他这个样子无奈地叹息着摇了摇头，他知道王建忠虽然在心里做了决定可是却仍旧不希望自己真把真相揭开。

王建忠的心情是复杂的，无论楼上躺着的那个女人是谁，是张妤还是张婕，那都是陪伴了自己几年的妻子。没错，就是他的妻子，这些年来她一直默默地在一旁陪伴他，帮助他，因为她所以自己这一路才走得如此的顺风顺水，可自己现在就要把她给推出去了，他有一种莫名的忧伤。

庄严也来到了窗边，倚着墙壁望着王建忠：“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确实是有些残忍了。”

王建忠苦笑，不说话，他不想说话，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翻脸无情的人。

“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律师这个职业吧？”庄严突然问了一句。

王建忠微微一怔，他和庄严是老铁的关系了，庄严的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他点点头。

“从小我就受到父亲的熏陶，他告诉我一个法律工作者不管在什么时候都必须尊重法律精神，法大于情。我们常常听到这样的话，法律不外乎人情，情比法大，这是错的，假如这个社会不是靠着法律来维系，而是处处讲人情，以情代法的话，那么这个社会将会变成什么样子？你能想像吗？”

王建忠低下了头。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相信我的父亲不会去做违法的事情，才会坚信他不可能畏罪自杀，他没有罪，他的死一定隐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真相，我当律师一来是要继承父亲的意志，维护法律的尊严，二来也是为了要弄清楚父亲死亡的真相，为他正名。”

庄严说完，深深地吸了口烟，他的神情很是肃穆，他这副样子就连王建忠都很少看到。

一直以来庄严在大家的眼里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凡事都很不在乎，大大咧咧，脸上总会带着一丝丝的邪笑。

“建忠，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就是想让你知道，我这么做不只是为了你，为了她，更是为了那些在这件事情中枉死的人，为了那份公理与法律。”

王建忠的心里一种惭愧的感觉油然而生，他扭头望向庄严，嘴动了动，想说什么可是他却没有说出口。

“出去走走吧！”庄严说。

王建忠点了点头。

庄严给叶玫发了一条信息，告诉她自己和王建忠出去走走，叶玫只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两人出了门，庄严便提出去后山，王建忠愣了一下，他马上就想到了那座古庙和六姑。他隐隐猜到了庄严的意图，心里很是苦涩，老实说当他听庄严说出那些事情的时候他还真对六姑他们心存内疚，有一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的感慨。

“小庄，其实你不用这样的，你的心思我都明白。”王建忠说。

庄严叹了口气：“你都明白，可是你却过不了你心里的那一道坎。”

不经意就来到了那小庙的所在，断壁残垣，还依稀能够感觉到那股烧焦的气味。

庄严停下了脚步，王建忠也这下了脚步。

两人的目光都望着那已经不存在的小庙，王建忠轻声说道：“这是你告诉我那些事情之后我第一次到后山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都不敢来，我怕面对六姑，虽然她已经不在了，可是我总觉得她仍旧在这山上，在这庙里。”

庄严拍拍他的肩膀却没有说话。

王建忠又说道：“这两天我想了很多，大多是我和小妤恋爱时的那些事儿，前天夜里我还梦到了她，她就站在那条河的边上望着我，仿佛想对我说什么，我只看到她的嘴在动，却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我就急了，想要走近她，她后退，接着她便跌入了河里，她拼命地呼救，我想要救她，可河水很急，一下子她便被冲到了下游去了，不见了踪影，我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小庄，我真的好怕，你不知道这些天我的内心受着怎么样的折磨。”

“建忠，你这是心魔，只有揭开事实的真相，你的心魔，她的心魔才能得以消除，不是我危言耸听，如果我真答应你，对这件事情放任不管，用你的话说放过了他，估计不只是她，就连你也会因此而受到良心的折磨而导致产生精神问题，最后你会和她一样。”

王建忠的心里一凛，有些不寒而栗，他没有想过这些，但他相信庄严不是在吓他，因为这两日他觉得自己时常有些精神恍惚，他总感觉张妤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望着他冷笑，特别是他和张婕在一起的时候。

张妤仿佛在嘲笑他的背叛，他知道他应该把真相给揭开，但他没有这个勇气，面对张婕的时候他狠不下这个心。

庄严轻咳一声：“建忠，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吧，你暂时先做一个旁观者，这样或许对你要好一些。”

王建忠叹息道：“好吧，我听你的，只是希望你们别太难为她，她，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庄严点点头，他也认可王建忠说的，张婕又何尝不是一个可怜人？为了得到她所想要的爱情，杀害了对自己很好的姐姐，杀死了两个无辜的人，她同样也会受到良心的折磨，为了和爱的人在一起她不得不去扮演另一个人，她只能用她姐姐的身份去爱王建忠，而她自己则被冰封与雪藏，她一直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这么些年，她的内心难道就不是在受着无尽的煎熬么？

她的爱很卑微，很纠结，很痛苦，当然也很自私。

她甚至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谁，是张妤还是张婕，她一直在努力掩饰自己的真实身份，一直在努力饰演自己的姐姐，可她却不愿意真把自己给弄丢了，她心底的张婕总会站出来告诉她，她是张婕，不是张妤！从这一点来说，她确实是个可怜人。

第391章 真是雷电的雨夜

起风了。

风很大，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王建忠看了看天：“看来天气预报说得没错，今晚会有大雨。”

庄严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有雷电。”

王建忠说道：“这得问老天爷了，我们回吧。”

两人才回到家里就听到了外面的雨声，雨下得很大，有如瓢泼。

叶玫从楼上下来：“下雨了！”

庄严和王建忠都能够明白叶玫这话的意思，庄严问叶玫：“她呢？”

“睡着了，或许是太困了的缘故吧，我俩说着话她就睡着了。”叶玫在沙发上坐下，王建忠说道：“我上去看看。”他不等庄严说话就上了楼，庄严并没有阻止，庄严知道他去看张婕更多是一种仪式感，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给张婕最后的温存，毕竟夫妻一场，或许过了今晚这夫妻的情分就终结了。

“都说好了？”叶玫轻声问庄严，庄严点点头：“说好了。”

叶玫说道：“刚才和她聊天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建忠不找你帮忙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仍旧过着平静的生活，认识你是建忠的不幸，更是她的不幸。”

庄严却是摇头：“你错了，就算不是因为我他们的生活也不可能再平静，很多事情是注定的，只不过是来得迟一些或是早一些。你想，如果不是我介入了这件事情，那么张婕的情况会越来越糟，最后她会因此而精神崩溃，那个时候她自己也会把这一切给说出来，当然，只是她的表述或许不会很正常，但明眼人还是能够明白大概，建忠不傻，难道他就想不明白吗？凡事有因有果，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因果有轮回，何曾饶过谁。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这是注定了的，谁都改变不了。”

叶玫笑了：“你什么时候相信因果了，竟然参起了禅来。”

庄严说道：“这不是禅，是哲学，世间一切的事情都是存在着因果关系的，有因就一定有果，万变不离其宗。”

叶玫愣了一下，细想想还直是哲学的范畴。

“也不知道今晚会不会有雷电。”庄严望向窗外说道。

他等的就是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只有在这种特定的情况下他才能够对张婕有效地刺激。

叶玫说道：“天气预报里说是有的。”

就在这个时候叶玫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你不是说达子一定会赶来的吗？按理说他晚饭前就应该到了，怎么现在都没有他的影子。”

庄严这才想起这事来，以他对张达的了解张达是肯定会追着来的，这种事情怎么可能缺少了他。可他却到现在都没有到，这事儿还真有些奇怪了。

庄严掏出手机来给张达打电话，电话里传来提示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庄严皱起了眉头，怎么会这样，张达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见庄严这副样子叶玫关切地问道：“怎么了？联系不上他吗？”说着她也掏出电话给张达打去，一样听到了那没有一点感情的提示音。

庄严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张达一直在用他的方式暗中调查着，而这件事情的背后庄严与叶玫都知道肯定有一个大毒贩的存在，张达是不是已经触碰到他们的神经了，以着他们的手段说不得会对张达下毒手。

“我打到酒店看看，万一他没有来呢。”

叶玫便往酒店的房间也打了个电话，没有人接。

庄严咬着嘴唇，眯缝着眼睛，他的心里忐忑不安，是自己硬拉着张达来帮自己的，如果张达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自己怎么和他的家人交代，就算他的家人不会怪自己，自己的良心也会不安的。

“轰隆隆！”

打雷了！这时一道闪电也划破了夜空。

叶玫和庄严都抬头望向窗外，叶玫道：“我给瓮水县局打个电话，请他们帮着找下张达。”

庄严点点头，现在他们都在果水，就算想去找张达也使不上劲儿，现在打雷闪电了，时机也已经到了，先把张婕的事情搞定了再说。

庄严和叶玫上了楼，来到了那个房间。

王建忠正握着张婕的手在床头坐着，他的目光望在张婕那张美丽的脸庞上，也不知道他们之前说了些什么，张婕那张苍白的脸上带着微笑，幸福的微笑，此刻的她就像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

见庄严和叶玫进来，王建忠松开了张婕的手，站了起来望着庄严，然后点了下头，转身就出去了。

张婕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疑惑是望着庄严和张婕，然后看着王建忠的背景：“建忠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庄严说道：“哦，他的心情有些不好，说是要去走走。”

“走走？这大下雨的他要去哪？”

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记响雷，张婕的身子颤抖了一下，双手不由自主地拉住被子，庄严相信如果不是他与叶玫在场的话张婕一定会躲到被子里去的。

“你想知道就一道去吧。”庄严说。

叶玫有些担心她的身体，不过庄严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

原本她以为张婕会拒绝，谁曾想张婕竟然一下子坐了起来：“好，我去。”

庄严说道：“可是你的身子很弱，能行吗？”

张婕说道：“我没问题，我说过，只要我活着一天，他在哪我在哪，他去哪我也去哪。”

庄严不再说什么，叶玫瞪了庄严一眼：“你先出去一下，她必须得多穿一点，这山里下了雨会很凉的。”叶玫这是要留下来替张婕穿衣服呢，他只得退出到了屋外，带上了门。

庄严来到了一楼，王建忠正站大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抽着烟，见庄严下来他说道：“是不是我只管把她领到河边去？”

庄严回答道：“没错，你只要把她带到那个河边就行了，就是张妤遇害的地方。”

这对王建忠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王建忠有些不忍心，她都这个样子了还要这样对她。

但他已经没有了选择，他答应了庄严，而且庄严说得没错，自己若是自私，若是对这件事情置之不理那么就连他自己也会因此而落下了心病。

第392章 最后的希望

张婕穿得很是厚实，叶玫还为她撑了一把大伞，在叶玫的搀扶下，她们跟在了庄严和王建忠的身后。

庄严和王建忠走在前面，王建忠一言不发，庄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沉默。

雨下得很大，庄严和王建忠都各自打着雨伞。

张婕很是不解，为什么要在这大雨夜出来，这是要去哪？

雨声让张婕有些害怕，她突然停下了步伐，脸上带着几分惊恐之色，抬头正望见天空中的一道闪电。

“我不去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张婕一下子便情绪激动了起来，她似乎忘记了之前她和庄严说的，只要建忠去哪她就会跟着去哪。

叶玫搂住了她：“不怕，有我们在。”

此刻叶玫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是警察，揭开命案的真相，抓住犯罪分子是她的天职，可现在的她感觉自己怎么就像一只大灰狼在诓骗一只小绵羊似的。她的心里感觉有些憋屈，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看了一眼正望向这边的庄严，心里对庄严也生起了几分不满。

这小子就是个事儿妈，他无论是走到哪儿都能够折腾出事情来。

王建忠也停了下来，他望着挣扎着的张婕，犹豫了一下走了过来：“马上就到了。”

张婕看到王建忠好像心里踏实了一眼，王建忠把自己的雨伞递给叶玫：“还是我来陪着她吧。”

叶玫点点头，接过雨伞，王建忠就和她换了位置。

张婕紧紧地挽住了王建忠的胳膊，像是生怕自己一松开他就跑了似的。

雷电交加，张婕的声音发抖：“建忠，我好怕，我们回家，回家好吗？”

王建忠差一点就想要答应她了，不过最后他还是狠下心来摇了摇头：“马上就到了，晚一点我们再回家。”王建忠的眼睛已经湿润，他自己都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泪水，好在天黑，还下着大雨，不会有人察觉到。

张婕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跟着王建忠的脚步，她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了王建忠的臂弯里。

叶玫靠近庄严，不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叶枚终究是个女人，看着王建忠与张婕这样她同样也有些心软了。

“庄严，要不我们回吧！”叶玫说。

庄严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叶玫也会这么说。

庄严抿了抿嘴：“叶玫，你别忘记了，你是警察。”

叶玫低下了头，她当然没有忘记她是警察，所以她才纠结，如果她不是警察的话她早就已经抽身离开了，她觉得这很虐心，她真的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场景。

庄严说道：“你或许会觉得这样对他们很残忍，但你想过没有，难道他们一辈子都要生活在内疚与悔恨中吗？张婕的情况你看到了，她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而建忠，他也背上了十字架！”

“可他身上的十字架是你给他背上的，不是吗？”叶玫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看来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庄严的嘴动了动，却无法反驳，没错，王建忠身上的十字架确实是他让王建忠背上的，如果他不把自己全部的猜测告诉王建忠那么王建忠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想法。

但庄严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他始终坚持着自己的信念，他说道：“没有任何事情能够凌驾于法律之上！”他的话让叶玫很是震动，叶玫停下了脚步，望着庄严，她突然觉得庄严的形象一下子变得很是高大，这是她从来都不曾有过的感觉。

她有些惭愧，她知道自己错了，感情影响了她的认知与判断。

她没有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去，甚至还真在了庄严的前面。

不一会，四人就来到了河边，张婕看着面前奔流的河水，又看看王建忠、庄严和叶玫三人，她仿佛猜到了什么，她的神情带着几分恐惧，她轻声问王建忠：“建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王建忠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儿。

叶玫也不说话，而是将头扭到了一边，她不敢打看现在的张婕，她决心不再让自己心软。

庄严来到了张婕的面前：“带你到这儿来是想让你见两个人的。”

张婕一惊，忙四下里看了看：“人，什么人？”

庄严淡淡地说道：“你看不到么，他们就站在那河里的石墩上！”就着他顺手就是一指，指着河里的石墩所在，其实现在已经看不到石墩了，河水已经澷过了石墩。

“张婕，你认不识她了吗？她是你的姐姐张妤啊，她就在那儿看着你呢！”

张婕一下子抓紧了王建忠的胳膊，她不敢往那河里看，她低着头，甚至把眼睛都闭上了。

“她好像在说什么，你听到了吗？哦，她是在问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直都疼你爱你，可是你为什么要害她！”庄严的语速加快了，语气也一下子加强了许多，张婕浑身颤抖，却是一直都不说话，她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她一定要守住她的秘密。

“还有一个人，他是谁？哦，他是六姑的儿子，没错，他就是六姑的儿子！他没有说话，不过你看到他的眼神了吗？张婕，你抬起头来看一看啊，他也正在看着你呢！”庄严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王建忠和叶玫在一旁心都揪了起来，王建忠下意识地往那河里看去，仿佛他真能够看到张妤与六姑的儿子，叶玫感觉到背后有些发凉，她有一种想要叫停庄严的冲动。

“张婕，你的姐姐来了，她慢慢地向着我们这边走过来了，你看看她吧，她说她死得好惨！”

“啊！走开，你走开！”张婕甩开了王建忠的胳膊，低着头往身后推搡着，仿佛像真有人站在她的身后一般。

叶玫已经看明白了，庄严利用天气，利用这个对张婕有着特殊意义的地方对张婕进行了催眠，张婕此刻虽然是低着头的，但她的心里已经构出了一幅画面，与此情此景契合，张妤并没有真正出现在现实，但却已经出现在了张婕的脑海之中。

王建忠想要说话，叶玫一把拉住了他，这个时候不能打断庄严，否则的话庄严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王建忠的眼里流下了泪水，他知道只要张婕一承认自己杀了人那他就彻底地失去了自己的爱人，妻子，他的心底涌出一个希望，那就是庄严是错的，自己的这个妻子不是张婕，而是张妤，什么为了爱而谋杀了亲姐姐，谋杀了六姑和她儿子这些根本就子虚乌有！

第393章 张达失联

王建忠和叶玫只见到庄严站在张婕的面前微微动着嘴，他们已经听不见庄严在说什么，但却能够看到张婕一副歇斯底里的样子，她用力地挥到双手，像是要驱赶什么，时而惊恐，时而痛哭，最后她整个人跌坐到了湿湿的地上。

“我错了，我错了！别过来，你们走开，走开啊！”她的双手在满是泥泞的地面捶打着，雨水淋湿了她整个人，头发散乱。

王建忠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想要扶起她，却让她给推开了：“走开，别碰我，你别碰我！”

“小妤，我是建忠啊！”王建忠心痛地说。

张婕爬了起来，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王建忠：“小妤小妤，你的心里就只有她，我对你这么好你却只想着她！她到底有什么好，你说啊！”

王建忠呆住了，他望向庄严，庄严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王建忠又望向张婕：“你，你真的杀了你的姐姐？”

“你是我的，谁想把你从我身边夺走都不行，谁都不行。”张婕嘶声地吼着。

这个答案其实王建忠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现在听她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很难过，他又问道：“六姑和她的儿子也是你杀的？”

“她儿子该死！他竟敢勒索我，一次次的勒索我！”

“可六姑呢，她是无辜的，你对她怎么能够下得去手。”王建忠痛心地说。

张婕狂笑，像是疯了一般：“她知道得太多了，她那样的人就不该活着，活着也只会很痛苦，我不过是帮了她一把而已。”

叶玫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已经游走在崩溃边缘的张婕，她的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样的结果其实她早就已经料到了，但亲眼目睹着张婕变成这副样子她也感觉有些心酸。

王建忠的嘴抽搐了两下，他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应该说什么，最后他叹了口气，转身就要离开，他的雨伞已经掉到了地上，他整个人也让大雨给淋湿了。

“建忠，你不要走，你不能离开我。”张婕一下子冲到了王建忠的身边，拉住了他的胳膊。

叶玫原本想阻拦，生怕她对王建忠不利，庄严轻轻摇了摇头，庄严知道她是爱王建忠的，她不会伤害王建忠。

王建忠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个陌生人，这个女人太可怕了，害死了三个人却能够若无其事地说爱自己，王建忠感觉她拉着自己的那双手都沾着鲜血，这让他有些想要呕吐。

“建忠，我好怕，我们回家好吗？”

张婕一下子又变得温柔起来。

她看看四周的情形：“小庄，叶玫，我们到这儿来做什么啊？这大下雨的天气为什么要跑这儿来啊，建忠都淋成了这样，弄感冒了怎么办？走，回去我给大家熬点姜茶喝。”

她突然的转变让王建忠有些不知所措，庄严说道：“你真忘记了刚才的事情？”

她摇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刚才有什么事啊？”

叶玫挨近了庄严：“现在她又变成了张妤？”

庄严点点头：“估计是的。”

“那怎么办？如果她真有精神病的话就算她刚才承认张妤和六姑及其儿子是她杀的恐怕也不能作准。”叶玫的心里很清楚，以张婕现在的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庄严说道：“这件事情你最好和瓮水县局好好沟通一下，我个人建议先找专家给她做精神科鉴定，如果她真有精神病，那她必须先接受治疗，至于是否要追究刑事责任还是按正规程序来吧。”

王建忠看了一眼张婕，然后对庄严说道：“小庄，你答应过我，不会为难她的。”

庄严苦笑：“你放心，我不会为难她的，我会打个电话给高医生，让他也帮着说明一下情况，他在业内有着很强的话语权，警方也会依法办事，如果鉴定结果她真患有严重的精神病那么她会被送到精神病院接受治疗，至于法律会不会再追究她的刑事责任，一是要看她杀人的时候是不是精神病发的时候，二要看她康复的情况而定。”

叶玫皱了下眉头，她觉得庄严不应该当着张婕的面说这些，假如张婕的情况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严重，那么庄严的这些话就带了相当的暗示性，只是这个时候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庄严，她想看看讲到是不是有意识地这么说。

不过转念一想，庄严应该不会有意做出这样的暗示，从头到尾庄严都本着一颗维护法律的公心，特别是在自己都有些动摇了的情况下庄严始终坚持要把整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王建忠的哀求也没能够让庄严放手。

而庄严自己呢，却并没有想太多，他这话只是把实情告诉王建忠。

“回去吧，回去再说。”庄严淡淡地说道。

张婕又变成了张妤，仿佛之前在河边发生的那些事情她一无所知。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一直保持着沉默，只有张婕在轻声问王建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王建忠没有回答，此刻他早已是心乱如麻。

回到了王建忠家，王建忠与张婕要去洗一洗，换一身衣服。

张婕回了二楼的房间，王建忠则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一楼的洗手间。

庄严和叶玫便在一楼的客厅里。

庄严点了支烟，埋着头吸着。

“我再给达子打个电话。”叶玫为自己找了一件事情做，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俩都不愿意再提及张婕的事情，刚才在河边的那幕让他们感觉到有一些虐心。

叶玫给张达打了好几个电话，这回提示是关机了。

“这小子，怎么就关机了呢？他到底在搞什么？”叶玫有些生气地说。

庄严却抬起了头，他眯缝着眼睛，神情有些复杂：“达子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叶玫也愣了一下，她也知道张达在暗中调查瓮水的毒案，如果真让他查到了什么的话说不定他还真可能出事了。

叶玫又和县局通了个电话，晚饭前她就让县里帮着找张达，县里说一直都没有联系上张达，派出去的人也都回话说没有发现张达的踪影，这个人就像是突然从人间蒸发了一般。

庄严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坐不住了，如此看来张达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不行，我得赶回县城去！”庄严说。

叶玫拉住了他：“你走了这儿怎么办？”

“不是有你在吗？”庄严说，叶玫有些慌了神，这样的事情她还真没有处理过，如果不管庄严和王建忠的感受她是想直接把张婕带回县局去的，她说道：“要去一起去，带上张婕，先安顿在县局，然后明天请省里的专家过来给她做精神鉴定。”

第394章 凄美血花

张达的失联让庄严乱了方寸，那些毒贩都是些穷凶极恶的人，之前他们就差点要了自己的命。别的不说，就看他们对谢小宝和沈芳的手段，他们对自己人都这么狠，更别说是对他们有威胁的人了。

王建忠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他看到庄严这副样子问道：“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庄严没有说话，叶玫道：“张达联系不上了，我们可能得赶紧回去看看，建忠，我想先把张婕给带走，你的意思呢？”

王建忠的神情沮丧，他想了想说：“这样，我也和你们一块去吧。”他原本还想说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可这话他却有些说不出口。

庄严点点头，王建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即使知道她是张婕，是那个害死了三个人的杀人凶手他也不可能对张婕置之于不顾。

叶玫说道：“我上去看看她好了没有。”

王建忠有些不放心：“我跟你一块上去吧。”

两人上了楼，庄严站在客厅的窗边，脑子里想的却是张达。

突然，他听到楼上传来了王建忠的哭喊声：“小妤，小妤！”

庄严心道不好，赶紧就冲上了楼，才到门边就让叶玫给拦下来了，叶玫轻声告诉庄严张婕割腕自杀了，就死在浴缸里。

庄严一下子呆住了，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你看好建忠。”庄严没有再进去，只是站在王建忠他们卧室的门口，叶玫转身进去了。

王建忠的哭声让庄严有一种心碎的感觉，他的心里很是苦涩，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过了大概五分钟，叶玫扶着王建忠出来了，王建忠的手里拿着一页纸，他将那页纸递给庄严。

叶玫告诉庄严她已经打电话报了警察，警察一会就会赶到。

这页纸便是张婕的绝笔信，信上满满是对王建忠的爱，但在信中她也坦言，为了得到王建忠她设计杀害了自己的姐姐张妤，那个松动的石墩就是她弄的，她在那石墩上套了粗粗的绳索，那天她买东西回来，张妤到河边接她，她让张妤过河帮她拿东西，当张妤踏上那石墩的时候她接动了绳索，那本来就已经松动的石墩就滚落向下流，张妤虽然会水，可她根本就没有一点提防，猝然落水加上那时又是暴雨交加，河水很是湍急，加上她的水性也不是很好，挣扎着想游上岸却没有成功。

张婕也下水了，只是她不是救人，而是将那石墩弄回到原位，收起了绳索，然后才哭着回去叫人。

这一幕让在暗处的六姑的儿子看见了，六姑的儿子起初并没有看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直到张婕下水将石墩移回去，收起绳索的时候他才了然，张妤的死不是意外。

六姑的儿子好赌，这就让他抓住了机会，他拿这事儿要挟张婕，从张婕那儿得了不少的好处，但人心不足蛇吞象，张婕不能忍受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敲诈，而且张婕觉得留着他迟早会是一个祸害，于是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张婕把六姑的儿子灌醉了，六姑的儿子不只好赌，还觊觎张婕的美貌，动了歪脑筋，被灌醉后张婕就把他拖到了河边，直接将他扔进了河里。

至于杀六姑，是因为六姑那天说的那句话，她怀疑六姑的儿子是不是把自己谋害张妤的事情告诉了六姑，否则六姑不会那么说的。

绝笔信上张婕对自己杀的事情没有任何的隐瞒，她说她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王建忠，这些年和王建忠在一起她是幸福的，但她也是痛苦的，因为很多时候她都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是张妤还是张婕，她说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张妤，她友善地对待村里的每一个人，认真尽好一个妻子的本分，但每当到雷雨的夜晚，她就会感觉姐姐回来了，就在家里的某个地方看着她。

这些年，她痛并快乐着，她享受着王建忠的爱，可她对自己的姐姐却没有些微的忘怀，她永远都忘记不了姐姐掉进河里时那惊恐且绝望的眼神，那挣扎和呼救的样子。

王建忠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目光呆滞，整个人像是苍老了许多。

庄严走到他的面前：“建忠，对不起。”

王建忠抬头看了他一眼，摇摇头，却是什么话都没有说。

叶玫把庄严拉到一旁：“你也不要自责，就算是没有我们她最后也会走这一步的。”

叶玫并不是在安慰庄严，张婕在绝笔信中也是这么说的，其实早在之前她就想过自杀，唯一支撑着她的是王建忠对她的爱。

可是庄严还是觉得内疚，即使是这样，自己也是这场悲剧的催化剂。

警察来了，勘察完了现场，确认了张婕死于自杀。

因为张婕绝笔信的缘故，事情就有些复杂。

不过剩下的事情就不是庄严和叶玫该操心的了，他们得马上赶回县城去。

按说建忠这儿出了这档子事庄严应该留下来陪陪他的，可是张达没有找到庄严的心里不踏实。

“建忠，我们就先走了，你一定要挺住。”庄严对王建忠说。

王建忠叹了口气：“你走吧，我自己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

庄严感觉到了王建忠的冷淡，他知道王建忠的心里对他还是有些不满的，原本好好的一个家庭现在变成了这样。就连庄严都觉得自己不是不真的错了？

回城的时候雨仍旧下得很大。

“建忠会想明白的，其实从头到尾这件事情都与你无关，你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

叶玫感觉到庄严的情绪不高，她安慰道。其实就连她都感觉得出王建忠对庄严的态度变了，想想如果是换了自己是王建忠恐怕也不会再给庄严好脸色，她也很担心王建忠与庄严会不会从此友尽。

庄严咬着嘴唇，他侧头望向车窗外，他的眼睛里边很是湿润，他在努力地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他已经很久没像这样了，他也已经记不清最后一次流泪是在什么时候。

“我是不是太执着了？”庄严轻声问道。

叶玫说：“执着其实也并不是一件坏事，庄严，我问你，在这件事情上你觉得你有愧对自己的良心吗？”庄严摇头，叶玫说：“那就结了，行事无愧于天地，无愧于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如果你真的不管不问那么我相信这一辈子你也会像张婕那样受着自己良心的折磨。”

第395章 在医院里

庄严努力让自己不去想王建忠那边的事情，张婕死了，对于王建忠的打击是很大的，虽说这并不是庄严的本意，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让他的心里也堵得慌。

回瓮水县的路上庄严又拨打了几次张达的电话，还是关机的。

直觉告诉庄严张达一定是遇上事了。

“要不让电视台发一条寻人启事？”叶玫问道。

庄严摇摇头，叶玫也想起了这样做不妥，如果张达真落到了那些人的手上的话，这寻人启事弄不好就会是他的催命符。

叶玫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县局的人都撒出去了可却没能够发现他的踪迹。”

庄严说道：“等，再等等，如果他真是落在了对方的手里那么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已经遇害了，但死要见尸不是？现在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另一种可能那就是他还活着，对方觉得他应该还有些用。”

“你是说对方可能会用他来和我们谈条件？”叶玫问道。

庄严淡淡地说：“不是我们，是我，也不一定是谈条件，或许是想利用他引我去，我现在已经是他们的一块心病了，我的存在让他们感觉到不安，当然，现在警方也盯上了他们，他们想要对付我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泄愤，如果不是我，他们也不会被弄得这般的狼狈。”

叶玫扭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庄严，你可不能再擅自行动了，上次那样的情况我不允许再发生。”

庄严苦笑，上次他确实有些托大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错得那么的离谱。

“郝爽那边没问出什么来吗？”庄严问。

叶玫摇摇头：“他们几个都是小喽啰，郝爽的任务就是望风，有什么情况通知里面，里面具体什么情况他也不是太清楚，而负责与他联系的也是个小角色。对了，那个老年娱乐室的老板叫陈威，他不承认与谢小宝有什么关系，他说谢小宝只不过是他娱乐室的客人，他和谢小宝也就是认识而已。”

庄严抿了抿嘴，这一点他早就已经料到了，谢小宝死了，现在他怎么说都行。

叶玫也不说话了，她的心里同样的窝火，谢小宝死了，沈芳死了，线索似乎一下子就断掉了。

瓮水县局倒是对夜场来了一个大清查，抓了一些在场子里卖药的小混混，可是所有的混混都说货是老万给他们的，而这个老万却已经不见了。

明明知道这些小混混在说谎，可是他们都是死猪不怕滚水烫的人，根本就拿他们没有一点办法。

“一个小小的瓮水县怎么就冒出这样一个制毒贩毒的团伙了，当地警方难道就没有一点察觉吗？”庄严说。

叶玫皱了下眉头，她听出庄严的心里有怨气：“庄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瓮水警方？”庄严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得有些冲了：“我不是这个问题，我只是觉得瓮水的警方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叶玫说道：“你误会他们了，他们也一直在查毒品的来源，只是他们也没想到源头竟然是在县里，这有些灯下黑的感觉。”

庄严抽头烟不说话，他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回到了酒店他一进自己的房间就关上了门，叶玫被他关在了屋外，这就让叶玫气得鼻子都歪了。

“庄严，你给我把门打开！”

“你不开是吧？我撞了！”

“服务员，服务员！”

叶玫在外面叫嚷着，庄严无奈只得把门打开了，叶玫冲进屋里瞪着庄严说道：“你什么意思啊？又想背着我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只不过是想一个人好好静静。”庄严说的是实话，若是张达有什么消息他也想好了先通知叶玫。

可是叶玫却是不相信他：“你想静也行，我就坐在这儿。”

叶玫关上门，坐到了写字台边的椅子上，她果然不说话，闭上了眼睛。

“我说，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一起貌似并不好吧，我可是为了你着想。”庄严无语了，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这女人不会真要在这儿坐到天亮吧？庄严还想好好休息，休息好了明天才好接着折腾。

叶玫白的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好的，我都不怕你怕什么啊？我警告你，别想给我耍花招。”

庄严知道想要摆脱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了，他也懒得再纠结，靠到了床上。

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呆着。

庄严时不时地看一眼自己的手机，他希望手机能够响起铃声，希望能够听到张达还平安的消息。

庄严和叶玫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两人睁眼一看天竟然都亮了，他们都已经不记得昨晚他们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叶玫是趴在写字台上睡的，她觉得腰酸背痛，站起来伸展了一下身子，庄严已经接听了电话。

“嗯，嗯，好。”庄严一共只说了三个字就挂断了电话。

叶玫望着庄严：“谁来的电话？是不是他们？张达没事吧？”

叶玫也很紧张，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庄严说道：“张达没事，现在在医院呢，是医院打来的。”

叶玫一怔：“医院？”

庄严点点头：“县中医院，走吧，去看看。”

“他伤得重吗？”叶玫问。

庄严很随意地回答道：“死不了。”

叶玫不悦：“你怎么能这样呢，他可是你的好兄弟。”

庄严其实并不是一点不在乎，相反的，他很在乎张达的安危，接到电话知道张达只是受了点伤他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他的心里有淡淡的喜悦，只是他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县中医院离他们所住的酒店并不远，走路过去也就五分钟不到，所以他们并没有开车。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外科住院部，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张达，张达的头上裹着纱布，看来他是伤着了脑袋。

“达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把你打成了这样？”叶玫忍着笑问道。

她确实差一点就笑出声来，张达的头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猪头，有些发肿。

张达是醒着的，他眨巴着眼睛，他说自己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当时他只觉得自己挨了一下，然后眼睛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以后他就已经在医院，他让医院的人给庄严打电话，告诉庄严和叶玫他出事了。

第396章 和相机较量

张达是被人从后面打晕的，他被打晕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问他是谁干的他根本就说不出来。

“和你挂了电话我就去停车场取车，为了省时间我就抄了近路，才进入一个小巷我就被人袭击了。”张达的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庄严问他有没有丢什么东西，张达说他的相机和身上的钱都不在了。

“医院是报了警的，派出所的人来的时候达子还没有醒，因为他身上没有什么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警方让医院等他醒来之后通知他们，他们再过来做笔录。”叶玫已经询问过医院的人了。

庄严说道：“达子的钱包和证件都被拿走了。”

叶玫坐到了病床前：“达子，你自己觉得这是普通的抢劫还是有预谋的？”

张达叹了口气：“我也说不准，如果说是有预谋的那么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警告还是恐吓？”

庄严眯缝着眼睛：“你相机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没有？”

张达愣了一下，然后摇头道：“也没拍什么重要的东西啊，这两天来我这边也没有什么进展。”

庄严才掏出烟来，一个护士就开口说道：“这是病房，不许吸烟！”

庄严笑笑：“我哪抽了，我就是拿出来闻一闻。”说完他便又将香烟装了回去，见庄严这吃瘪的样子叶玫笑了，庄严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有那么好笑吗？”

张达说道：“对了，建忠那边什么个情况，你们还没有告诉我呢。”

他的话让庄严和叶玫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见二人神情有异张达也感觉到王建忠那边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他又追问了一句：“你们倒是说话啊。”

庄严这才轻声说道：“张婕自杀了。”

“啊！”张达大吃一惊，他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

他忙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庄严就把在果水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张达没有插嘴，只是静静地听着，当庄严说完了之后他长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她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来结束这一切，不过她对建忠的感情倒是很真，也很深。”

“是啊，如果不是为了建忠她又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这件事情对建忠的打击也很大的，建忠爱的是张妤，可偏偏真正和她同甘共苦相濡以沫这些年的人却是杀害张妤的凶手，又是张妤的亲妹妹，这么些年来他们之间要说没有感情那是假的，不但有，而且感情还很深，现在知道张妤死了，就连相伴的张婕也没了，建忠也不知道能不能面对这个现实，好好地挺过去。”

叶玫的话语中充满了对王建忠的同情。

张达说道：“最难过的应该还是那两姐妹的父母，两个女儿竟然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死的，虽说这件事情怪不得建忠，但老人的心里要说对他没有埋怨是不可能的。”

他抬头望向庄严：“小庄，经过这件事情你和建忠之间的关系就不好相处了。”

庄严苦笑，这一点他当然知道，王建忠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他在想，如果当初他听了王建忠的，放过张婕一马那么张婕还会不会自杀？张婕在绝笔信中提到，其实她早已经就萌生出了自杀的想法的，早在庄严他们出现之前她就想到过死，因为她感觉到姐姐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她，甚至有时候姐姐就附着在她的身上。

当然那都是她自己的心魔，她在现实生活中一直在饰演她的姐姐，长期以来，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是姐姐还是妹妹，是张妤还是张婕。

她是角色的混乱导致了她精神的错乱，她的这种生存状态是痛苦的，她又何尝想做别人的影子？她又何尝不希望王建忠爱的是她张婕而不是姐姐张妤呢？

这种痛苦对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可她却不敢有一点的闪失，她在小心维护着这个家庭，维护着她与王建忠之间的感情，一种迷失了自我的可怜的爱让她不得不对张妤、六姑及其儿子痛下毒手。

她的爱是畸形的，扭曲的，更是自私的。

庄严相信张婕并没有完全丧失善良的本性，不然她就不会痛苦，不会出现人格的分裂，不会一直在这种痛苦中挣扎，所以当她知道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之后她选择了自杀，选择了死亡，她不愿意去面对知道真相之后的王建忠，她不愿意看到自己小心呵护的那份感情，那个家就这么完了，死对于她来说反而是最好的结果。

庄严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叶玫见他不说话以为他又开始自责了。

叶玫说道：“庄严，这件事情你并没有做错，还记得之前我动摇的时候你是怎么对我说的吗？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承担责任，张婕犯了法，杀了人，手上有着三条人命，现在这样的结局对于她来说或许已经是最好的了，你做了自己该做的。”

庄严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你不用再安慰我，我已经想明白了，我并不后悔这么做。”

张达说道：“小庄，我就欣赏你这倔劲，我相信如果是我犯了事儿这小子也一样会把我给送进去的。”

叶玫也笑了。

庄严说道：“行了，还是说说你的事吧，我总觉得你被人袭击并不只是个意外。”

“又是阴谋论！”张达有些不屑地说道。

庄严摇摇头：“我觉得问题应该还是出在你的那个相机上，你再好好回忆一下，这两天你都拍了些什么！”

叶玫和张达都望着庄严，两人不知道为什么庄严的眼睛会盯了张达被抢走的那个相机。

见两人一脸懵相，庄严说道：“你们想想，如果只是普通的抢劫的话为什么非得把你给打晕，好，退一万步歹徒是不想让你看到他的样子，那么他拿走你的那些证件又怎么解释，如果是小偷，怕被发现先把钱包拿走是有可能的，可是你都已经晕了，他只需把你钱包里的钱拿走就行了，他要那些证件来干什么？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就算有人报案在你没苏醒之前警方也无法弄清你的身份，他们争取的是时间。”

张达就更是不明白了：“他们争取什么时间？”

“这个我也不清楚，总之应该和你这两天拍到的照片有关系！”庄严确实说不上来，只是他觉得张达出事这件事情是很蹊跷。

第397章 你怀疑谁？

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段时间张达一直在瓮水县城里暗查，跟踪谢小宝，找出了谢小宝与沈芳有关系的线索，这一切肯定都引起了对方的警惕，只是张达自己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已经落入了对方的眼中。

他们没有对张达下手估计也是因为张达还没有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再加上张达的身份特殊，他们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那么张达遭遇了暗算在庄严看来对方应该就具有了很强的目的性，那是什么的？就是张达的相机，张达一定无意中拍到了什么他们认为重要的东西，可是张达自己却并不知道，他们用这样的方式夺走了相机，看上去就像一起简单的抢劫伤人，就算是张达醒来也不会联想到那上面去，警方就更加不得而知了。

庄严说出了自己的理由，叶玫的目光就望向了张达，她让张达好好想想，这几天都去过什么地方，拍了一些什么照片。

这可是把张达给问住了，这几天他几乎把整个瓮水县城都跑遍了，真要让他想想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一时间也想不起来。他是个记者，随手拍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他说他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拍上几张照片的，也就是说他在瓮水县城走过的每一条街道他都拍得有照片。

县局的人很快就来了，他们是接到叶玫的电话赶过来的。

来的一共三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高个子，他是县里禁毒大队的队长，叫黄永军，另外两个是他的同事。

“叶队，这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啊，马局已经批评了派出所的同志，他们应该在医院等张记者醒来的。”黄永军有些不好意思地替派出所开脱，毕竟医院是早就已经报了警，派出所也出警了的，只是没有将这件事情向局里汇报，如果他们早一点汇报的话说不定不用等张达醒来就能够弄清楚张达的身份了，要知道这一晚上县局派出去不少人在寻找张达。

张达可是市报的记者，真要在瓮水这一亩三分地上出了什么差池县局肯定也会挨上面的板子的。

叶玫说道：“也不怪所里的同志，这大雷雨天他们也很不容易的。”

叶玫很理解，越是这样的天气，越是节假日警察的工作就越忙，杂事也就会越多。

黄永军搓着手：“马局原本也要一起来的，是我让他别来了，毕竟他的年纪大了，大晚上的折腾也不是那么一回事。”

叶玫当然不会在意马局会不会来，人家不过是给他们一个态度，说明县局的领导对张达的事情也是很重视的，叶玫客气了两句，然后把庄严的想法和黄永军说了。

之所以是黄永军他们来是因为叶玫在电话里说张达遇袭这件事情说不定和之前暗查的毒案有关系，这个案子目前瓮水县局这边就交给了黄永军负责。

“张记者，现在我们可以给你做笔录吗？”黄永军很是客气地问。

张达点了点头，黄永军便安排人给张达做记录，然后他拉着叶玫与庄严到了病房外面的走廊上。

他给庄严发了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叶队，现在谢小宝和沈芳都死了，我们可以说完全就抓瞎了，小喽啰倒是抓了好几个，但他们都把矛头指向了那个在我们看来根本就不存在的老万。我们倒是向周边发出了协查通报，希望能够找到这个老万。”

庄严皱了下眉头，黄永军看在了眼里：“庄律师觉得这个老万真有其人吗？”

庄严说道：“应该有吧，不过我想你们或许是找不到他的，就算找到估计他也不可能活着了。”

黄永军也算是老警察了，他当然明白庄严的意思，对方只要杀了老万那就等于是掐断了所有的线索，一个外乡人，在这里无亲无故的，还能怎么查？他在夜场里卖那些毒品纯属个人行为，就算是追究夜场的责任也不过是一个管理不力，顶多就罚点钱儿的事情。

叶玫说道：“对于张达的遇袭我比较赞成庄严的分析，黄队，可以好好查一查到底是谁干的，然后顺着藤往上摸。”

黄永军点点头：“这个我们肯定是要查的，但你们也别抱太大的期望，那个巷子没有监控，加上又是这样的鬼天气，几乎就没有什么行人，想要找个目击者都不容易。”

他说的是实话，庄严没有说话，他的思绪飞到了另外一件事情上。

那就是对方杀谢小宝和沈芳是不是已经知道他们被警方给盯上了？否则在那样的情形下谢小宝与沈芳已经把握住了局面，自己也成了他们的阶下囚，他没必要对二人下手，除非是这两个人的存在已经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

张达在自己的身上装跟踪器的事情就连自己都不知道，对方怎么能够断定警方会及时出动抓捕谢、沈二人呢？

“庄严，庄严！”叶玫叫道。

庄严这才回过神来，叶玫说道：“黄队问你对这个案子还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看看能不能为他们破案提供一些帮助。”

黄永军也一脸期待地望着庄严。

庄严却是望着叶玫：“那天在我身上放了跟踪器的事情除了你和张达还有谁知道？”

庄严突然这么问让叶玫愣了一下，然后她回答道：“黄队他们也知道，不过是后来才知道的，要不是黄队他们的配合那天我也没那么快找到你。”

庄严不说话了，叶玫有些不解：“为什么问这个？”

“我在想谢小宝和沈芳为什么会死，明明我都被他们抓住了，他们掌握着大局为什么还要杀他们灭口，除非对方知道警方已经在行动了，他们也已经彻底地暴露了，否则不可能轻易就将他们给杀了，要知道他们可算是这个组织里的核心成员。”

庄严此话一说，叶玫和黄永军的脸色都是一变，黄永军的反应有些大：“庄律师，你该不会是怀疑我们县局的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吧？”

庄严微笑着说道：“黄队，您误会了，我可没有这么想。”

“那你是什么意思，怀疑叶队喽？”黄永军又问。

叶玫也拿眼睛瞪着庄严，她同样心里有些不悦。

虽然她知道庄严应该不可能怀疑自己，但就算他怀疑黄永军他们也会让她感觉不舒服，在她看来这些都是她的同伴，她不相信他们警察队伍里会有这样败类。

第398章 请求精神鉴定

一大早庄严就去见贺春生，他觉得有必要告诉贺春生关于谢小宝的一些事情。

昨晚从医院回到酒店已经差不多两点多钟了，不过庄严仍旧起得很早，现在这情形就算是让他好好休息他也是睡不好的。

“你说得没有错，谢小宝承认了他是有意激怒你的，按你说的他设计你一怒之下杀人这能够说得通。”庄严望着贺春生说道。

贺春生点点头：“那么我会被判多少年？”

庄严摇摇头：“这个我说了不算，得看法官的，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杀了人，肯定要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的，不过我想他们会考虑具体的情况来定吧。”

贺春生笑了：“谢谢你了，庄律师。”

庄严摆摆手：“谢我做什么，这些都是我该做的。对了，谢小宝死了。”

贺春生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只是“哦”了一声。

“你难道就不好奇他是怎么死的吗？”庄严觉得有些奇怪，贺春生耸了耸肩膀：“那些对我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是关系我会被判几年，得在牢里呆多久。”

庄严自嘲地笑了，没错，现在对于贺春生而言他更加渴望的是自由，他并没有把谢小宝陷阱他的事情当一回事，相比起来他更希望能够从这儿走出去。

庄严说道：“应该很快就会移交公诉机关了，不过现在对于你而言应该是形势大好。”

贺春生叹了口气：“只要能够活着那就还有盼头，不是吗？”

庄严咬了下嘴唇：“放心吧，我会替你多说好话的。”

从看守所出来，庄严抬头深吸了口气，这是自由的味道，也正是贺春生现在最渴望的味道。

贺春生太淡定了，就好像庄严在奔忙的不是他的事情，与他没有一点的关系。

庄严总是觉得贺春生有什么地方不对，可是具体是什么地方他也说不上来。

庄严又去了医院，张达还在医院里住着，庄严到的时候他正在和护士姐姐胡说八道，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

“哟，达子，乐不思蜀啊！”庄严打趣道。

张达倒是无所谓，那小护士脸却红了，拿起一个像病历的东西就离开了病房。

“这女孩长得不错，有眼光啊！”

庄严打趣道。

张达一直都没有女朋友，倘若他真能够找一个好好恋爱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庄严坐下，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

“达子，我还是那个问题。”

“你是想问我到底拍了什么照片是吗？我说了，我真的记不起来了，那么多地方，每个地方我都拍得有。”

“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去过什么奇怪的，或者让你感觉不太舒服的地方？”

张达想了想：“你不说我还真就忘记，创业路一家酒楼开业，我就随手拍了一张，就有人来提醒我不许拍照，我心想不就是酒楼开张吗？怎么说不能拍照了。我告诉那人我是记者，如果有可能还能好好给他们宣传宣传呢，他却说不需要，你说气人不气人？”

庄严听了也觉得有些奇怪，他说道：“你还记得当时的情形吗？”

“人那么多我怎么记得？”

“那你拍下的又是什么呢？酒楼，人，还是别的什么？”

张达尴尬地说道：“我就只拍了一张便被人叫停了，我，我拍的是送的花篮。”

庄严的眼睛一亮：“还记得送花篮的人叫什么吗？”

张达摇头：“我哪知道，一大排花篮呢。我说庄严，你不会认为他们是为了抢这一张照片吧？”

庄严说道：“不知道，关键是你自己都想不想来还有别的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张达叹了口气：“这能怪我吗？我是无心，人家是有心，有心算无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庄严决定去这家酒楼看看，他问清了张达，然后就打了辆车到创业路去。

张达是白天去的，那个时候没有下雨，可是昨夜下了一夜的雨，那些花篮当然就不可能摆在外面了。

那家酒店叫“陶然居”，这是一个很有古雅韵味的名字，装修的风格也是古香古色。

庄严来到了酒楼门口，哪还有什么花篮。

一个迎宾小姐微笑着上前来：“先生，有预订吗？”

庄严摆摆手：“我不是来吃饭的，我只是想问问昨天租的那些花篮还在吗？”

迎宾小姐愣了一下：“花篮？你是租赁公司的？”

庄严索性点了点头：“你们酒楼昨天开张在我们那儿租了一些花篮，我来看一下。”

迎宾小姐说道：“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大厅里倒是摆着一些，你自己进去看吧。”知道庄严不是来吃饭的她也没有了兴致，态度冷淡了不少。

这反倒是让庄严轻松了不少，他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就往里去。

大堂里确实摆了十几只花篮，只是这些花篮上写着祝辞的红幅却都不见了，天知道都是什么人送的。不过这也让庄严的心里更加认定了张达遇袭还极有可能与他拍的那张花篮的照片有关系。

他也没有再多问，便离开了酒楼。

这个时候他尽可能做到不惊动对方，至于说酒楼的背景那就让叶玫他们去查，相信警方在这方面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庄严，你在哪？”叶玫在电话里问道。

“我在创业路，怎么了？”庄严反问。

“出现了新的情况，贺家又提出要给贺春生进行精神鉴定了。”叶玫在电话里说。

庄严一怔，贺家这是唱的哪出，之前那次闹剧还不够么？

叶玫没听到庄严说话，她继续说道：“这次他们出具了之前贺春生几次到茶城和省城接受精神病治疗的证明，我们核实过，这次他们提交的是真的，不是伪造的，我们已经和这些医院取得了联系，得到了证实，贺春生有严重的抑郁症，且早在四年前他就已经被诊断有轻微的精神分裂，只不过他和他的家人隐瞒了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

庄严是彻底地懵了，他也不知道这又是怎样一个状况。

“那你们是什么意见？”庄严问，警方肯定会及时做出反应。

叶玫说县局再次与省里进行了沟通，省里决定派出一个专家小组过来对他进行精神鉴定。

挂了电话庄严仍旧愣在那儿，这事儿他确实想不明白，明明有真材实料能够证明贺春生有精神病，为什么贺家一开始要弄虚作假？而自己与贺春生相处的时候为什么感觉不出来他有任何的精神问题？

第399章 他确实有病

“你知道吗？你家里又提出要求对你进行精神鉴定。”庄严望着贺春生，他一直都认为自己看人不会错，可是这个贺春生他却真是看不透。

贺春生并没有感到惊讶，虽然他的嘴里说道：“哦？是吗？这个我还真是不知道。”但他表现出来的那副样子却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

“你说谎，我怀疑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庄严沉着脸，他的心里确实是这么想的，如果这一切都是贺春生的安排的话那么贺春生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先是利用自己对付了谢小宝，证实他杀人是因为被谢小宝构陷，待谢小宝出事之后他又用这样的方式来为自己脱罪，这心思也太重了些吧？不管怎么看贺春生都不像是有精神病的样子。

贺春生皱起了眉头：“庄律师，这话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再者你是我的律师，你的责任是帮我而不是害我，我希望你能够记住你的职业操守。我没有精神病，说到哪里我都会这么说，如果真要给我做精神鉴定，真把我鉴定成了一个精神病的话，只能说那是我的悲哀。”

庄严沉默了，他无法从贺春生这些话中对贺春生有一个正确的判断。

“庄律师，如果你认为是我在做局你就错了，这一切和我没有关系。”贺春生说。

庄严淡淡地说道：“可是这回他们提供的你的那些病历资料都是真的，这个你知道吗？”

贺春生的情绪一下子就有些激动了起来：“不，不可能，我根本就没有精神病。”

一旁的警察赶紧上前摁住了他：“贺春生，你冷静一些！”

贺春生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庄严：“我没病，你们休想把我送进精神病院。”

庄严叹了口气，给那狱警使了个眼色，贺春生被带走了。

从看守所出来，庄严坐到车里，并没有发动车子，他点了支烟，摇下了车窗，静静地望着监区的方向，他在脑子里回想着刚才与贺春生见面的情形。

一开始贺春生的冷静与最后他表现出来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如果不是对整个案情很是了解就连庄严也会觉得贺春生的脑子有问题，但现在他不敢轻易地下这样的结论，从最初接触贺春生，他就给庄严一种感觉，沉着冷静而有头脑，否则他也不会想到自己是被谢小宝给设计了。而之前他的家人也提出了给他做精神鉴定，自己还到看守所来把这件事情告诉他，那时他也坚称自己没有精神病，而且那时他的态度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波澜，可是这一次自己提及的时候他的反应怎么会这么的大？

庄严想不明白，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但却在庄严的心里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发动车子，庄严就去了瓮水县局，他想要看一看贺家送来的贺春生的那些病历报告。

直接来到了黄永军的办公室。

叶玫也在，他们正在分析案情。

看到庄严，叶玫先开口问道：“咦，你怎么来了？”

“庄律师来了？快，这边坐！”黄永军招呼道。

庄严没有马上坐下：“我刚才去见了贺春生，我想看看他的那些病历。”

叶玫望向了黄永军，黄永军也不犹豫：“行，我这就叫人拿过来。”

他拨打了一个内线电话，不一会一个年轻警察就把案卷给送了过来，庄严也不多话，接过案卷便埋头认真地看了起来。

案卷里记载，贺春生从十七岁时就患上了轻度的抑郁症，这些年来，他的病情将没有好转，相反的，轻度抑郁变成了重度抑郁，甚至还出现了轻度精神分裂的症状，先后在三家医院接受过治疗，而他最后一次接受治疗是在茶城市人民医院，而主治医生则是茶城市颇有名气的精神科专家，心理学博士高彬。

“高彬！”庄严小声嘀咕着。

叶玫凑上来看了一眼：“原来他曾经是高彬的病人。”

庄严掏出手机直接就给高彬打了过去，对于贺春生的情况或许直接问高彬就能够得到答案。

“小庄，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那头传来了高彬的声音。

庄严说道：“有件事情想问下你，方便说话吗？”

“哈哈，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事才会想到给我打电话，说吧，我在办公室呢，方便的。”

“你还记得一个叫贺春生的病人吗？瓮水县的。”

高彬略一沉吟：“贺春生，我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一个人，他因严重抑郁而导致精分，我曾给他做过针对性治疗，可是后来他自己拒绝了治疗，再也没有和我联系，我曾到瓮水去找过他两次他都避而不见，我试图说服他的家人也失败了。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庄严说道：“这么说他的这些病理报告都是真的喽？我看这上面有你的签字。”

“当然是真的，怎么？你不会怀疑我的职业操守吧？”高彬问道。

庄严忙笑道：“高医生说哪的话，我怎么敢怀疑你，你可是我们黔州省业界的大腕级人物呢。”

高彬说道：“少拍我马屁，你还没回答我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不会是自杀了吧？”

庄严叹了口气：“他出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你没听说瓮水之前发生的一起恶性杀人案吗？”

高彬说道：“我倒是有所耳闻，只是并不知道当事人是谁。”

“杀人的人就是贺春生。”庄严说道。

高彬一惊：“他？”

庄严苦笑：“好了，不和你多说了，我得先做事了。”

高彬也不八卦，说了声回头再聚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见庄严挂了电话叶玫急忙问道：“高彬怎么说？”

庄严说道：“高彬说贺春生确实是患了精神病，重度抑郁，轻度精分，而且从十七岁他就开始有了病史。”

黄永军皱起眉头：“也就是说就算省城来的专家给他做鉴定大概也是这个结果了？”

“没错，特别是他的病历报告中还有高彬的一份，高彬在黔州省业内是很有影响力的，他的报告会成为这些专家做出判断的重要依据。”庄严说。

黄永军道：“贺春生患病这七、八年除了他的家人，他的几个医生之外居然没有人知道，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庄严却道：“有什么说不过去的？这很正常，医生有医生的职业操守，他们有替病患保密的义务，只要病人和家属自己不说旁人还真不会知道。”

第400章 我想出去走走

张达在医院里只呆了两天就出院了，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

这次的遇袭让他的心里很郁闷，反而也更坚定了他要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的决心。

好在这回他只是受了些外伤，并没有被打成脑震荡，这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庄严开玩笑说他那脑子本来就不怎么好使，真成了脑震荡的话那以后估计就要归入智障的行列了。

办好了出院手续，两人便开车回酒店。

“小庄，这两天你有没有给建忠打电话？”张达问道。

说到王建忠，庄严的神情有些落寞，他叹了口气：“我打了两次电话他都没接，估计他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吧。”

张达拿出手机来拨打王建忠的电话，铃响了很长时间那边才接听。

“建忠，我是达子。”张达一面说，一面看了庄严一眼。

“有事吗？”王建忠的语气有些冰冷。

张达尴尬地咳了一声：“建忠，我和小庄想来看看你，顺便送张婕一程。”

王建忠沉默了。

张达说道：“建忠，大家都是十几年的同学，朋友了，有什么结解不开？我知道你的心里埋怨小庄，但你知道吗？这么做他也一样很难过，很痛苦，发生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看到。再说了，你好好想想，这真是小庄的错吗？”

庄严皱眉，示意张达别再说了，这个时候说这些弄不好会让王建忠更加的对自己不满。

张达却不理会：“建忠，站在朋友的立场我觉得你没有错，你重情重义，这么些年的感情你不可能轻易割舍，但小庄也没有错，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的做法也是在帮你们，你是爱张妤的，你就没有想过张妤是多么的无辜，就算小庄放手，你觉得你对得起死去的张妤吗？”

王建忠终于绷不住了，他轻声抽泣：“我对不起张妤，我谁都对不起！”

张达叹了口气：“建忠，我真不希望你和小庄弄成这样，到底让不让我们来你给个痛快话。”

王建忠又是短暂的沉默，最后他说道：“明天一早她下葬。”说罢他把电话给挂了。

张达长长地松了口气，王建忠这么说等于已经松动了，他对庄严说道：“张婕明天一早下葬，这样吧，回酒店把东西放了然后我们就到果水村去，今晚好好陪陪建忠，等明天张婕下葬了我们再回来。”

庄严没有说什么，他的心里没来由有些忐忑，要再次面对王建忠了，他不知道见到王建忠的时候该说些什么。

知道庄严和张达要到果水村去叶玫很快就赶了回来。

“我也要一块去！”叶玫说。

庄严苦笑道：“建忠现在恐怕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我们俩了。”

叶玫却说道：“正是这样我才不能逃避，我要是不去不是显得我心虚么，我也不想失去这么一个朋友。”能够让叶玫认可的朋友并不多，她却对王建忠另眼相看。

王建忠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这就已经足够了，和这种人做朋友永远都不会担心他在你的背后捅你的刀子。

见叶玫说得很坚决，庄严只得点了点头。

张达说道：“去了之后你们可不许再说张婕的坏话，人都已经死了，俗话说人死债空，她也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叶玫白了他一眼：“还用你说？再说了，我和庄严什么时候说过她的坏话？我们只是觉得她可怜，因为爱把自己弄没了。”

庄严很有感触地说：“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够逃得过情这一劫呢？”

王建忠家的院子里已经设起了灵堂，村里的老老少少都来了。

这也是冲着平日里王建忠两口子的为人，而张婕的事情警方最后同意了王建忠的请求，没有把事实公布出来，所以灵堂上写着的那个名字还是张妤。

庄严三人一下车看到那名字就猜到了大概，他们自然也不会去说。

王建忠已经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看庄严，又看向叶玫和张达：“来了？”

庄严抿了抿嘴：“建忠，节哀！”

王建忠只是点点头：“进去吧。”

三人来到了灵堂前，依着例上了香，王建忠交代了一个本家替他招呼着客人，便和庄严他们进了屋。

坐下之后他给庄严和张达散了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

“建忠，她的父母知道了吗？”张达问道。

王建忠点点头：“这事情不能瞒他们，不然我无法交代。”

叶玫说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想，她的父母应该能够分辨得出她们谁是谁的。”

王建忠苦笑：“他们分不出来，就连我也没分辨出来。”

庄严叹了口气：“这就是有心打无心，叶玫，还记得向天笑的那个案子么，那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秦慕飞为了饰演好向天笑的转世者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去模仿向天笑，从行为到表情甚至到思想，他下了很大的功夫，张婕应该也一样，在她做出取代自己姐姐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了一系列的准备，她与秦慕飞不一样，她原本就与张妤是孪生姐妹，大家的生活习惯也大致相同，可以说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自己的姐姐，就算她的父母也不比不过她的。她用心去学习，去模仿，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谁了，更何况别人？”

大家都认可庄严所说，叶玫轻声问王建忠：“老人应该很难过吧？”

王建忠抿了抿嘴：“是的，悲伤，难过，但更多是愤怒，他们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个狠毒的女儿，连自己的亲姐姐都下得了手。他们那天来了之后听我说完当天就回去了，连小婕最后一眼都没有看。”

王建忠吸了口烟，眯缝着眼睛。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他在想着与张妤、张婕两姊妹的那些过往吧。

庄严说道：“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王建忠摇摇头：“没想好，不过我想把茶场给卖了，离开果水，到外面去走走，看看。”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或许换一个环境对王建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这个地方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而这些记忆或许会让他痛苦不堪。

“要不到茶城去吧，以你的能力做什么都应该能够做好的。”张达说。

“再说吧，或许我会到省外去，其实我一直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虽然我曾在外面当过兵，但不一样。”

叶玫说道：“这样也好，有什么需要就给我们打电话。”

第401章 要向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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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2章 我不相信

庄严望着高彬，回味着他说的那句话，一个生活在过往记忆中的人是不会快乐的。

庄严其实并不认同这句话，在庄严看来过往的记忆也有幸福的回忆，不能一概而论，不过他并没有反驳，或许高彬是在开解自己吧。

庄严吸了口烟：“老实说，我与贺春生接触了几次，我还真就没有看出来他有什么抑郁症，在我看来他不像是一个精神病人，特别是他那双眼睛，看上去充满了睿智。”

高彬一怔：“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其实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也像你一样的想法，这么一个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是抑郁症患者？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装病，但在深入接触之后我又发现他一直都把自己隐藏得很深，他不愿意让别人看到他的内心所想。”

庄严眯缝着眼睛，静静地听着，或许高彬说得对，贺春生给自己披上了伪装，这伪装也是为了自我保护，不让自己受到来自外界的伤害。

“我们看到的只是他表现出来的样子，而没有人可以轻易地走进他的内心世界。”高彬叹了口气。

庄严却不这么认为：“他能够正常与女人交往，至少我知道他就谈了两个以上的女朋友。”

高彬笑了：“抑郁症患者有时候并不一定会表现出人际关系交往的障碍，这也是有特例的，而贺春生就是这样的特例。他与女人交往又何尝不是他想告诉大家他是个正常人呢？有精神病的人都不愿意承认自己有病，他们会做很多事情来证明他们是正常的。”

庄严沉默了，高彬说的确实很有道理，抑郁症患者没表现出人际交往的障碍这样的特例他也接触过几起，要是这么说来贺春生的行为就解释得通了。可是真的是这样吗？庄严有些吃不准，对于这个贺春生一直到现在庄严都有些雾里看花的感觉。

“下午我会去看看他，要不要一块去？”高彬问庄严，高彬想去看贺春生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贺春生曾是他的病人，出于对自己病人的关心他也应该去看看。

庄严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办呢。”

高彬指着庄严说道：“小庄，我还真不觉得你是个律师，在我看来你倒像是个侦探，有些像名侦探柯南，走到哪儿都会有案子发生，然后你便会介入其中。不过向天笑的案子我听说了，很精彩，你办得很漂亮，我寻思着让你做心理学研究都屈才了，你应该去当警察，或许那更符合你的性格。”

庄严笑了：“还别说，茶城警方确实也希望我能够加入警队，不过我志不在此，没错，我喜欢推理，但和他们警察相比我并不专业，我只是占了心理分析的优势。”

高彬望着他：“心理分析，微表情和行为分析都是你的强项。”

“看来高医生对我还蛮关注的嘛！”

高彬哈哈一笑：“朱教授的高足，我自然会多关注了，你可是不知道，朱教授把你夸上了天，说你是他学生中悟性最高的，他还说微表情和行为心理分析在国内还相对薄弱，作为应用心理学而言，我们已经落后了，他原本是希望你能够从事专业研究，让它能够得以广泛地应用到更多的领域，比如教育、刑侦、心理治疗等等，可是他没想到你却选择了当一名律师。”

想到朱教授，庄严心里很是愧疚，他哪里会不知道朱教授对自己的期望，也正是因为这期望朱教授一直对他尽心尽力地辅导，还主动张罗着让他留校专心搞研究，可是最后他却选择了回黔州，回茶城。

庄严像是想到了什么：“你说前几天和朱教授一起吃饭，他来茶城了？”

高彬点点头：“他来黔州开个学术研讨会，顺路来了趟茶城，原本是想见你的，可是那晚我们打你的电话却没有打通。”

庄严忙问了一下，原来竟是他们在果水揭穿张婕的那晚，他倒是没有留意，想想或许那天雷雨交加的，果水那边的移动基站出了问题吧，那晚他们给张达打过几次电话也没发现有问题啊？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庄严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已经走了，他说让你有时间去看看他，别一离开学校就和老师成了路人。”高彬笑道。

庄严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这一年多来他还真有回去看过自己的老师，就连电话都打得少。

又坐了一会庄严就离开了，他知道高彬应该还有些事情要忙。

他没有直接回酒店，他要去见一个人，那就是贺春生那个新女友蒋琳。

不知道为什么他一直都无法接受贺春生有精神病的事实，他想问问蒋琳，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

打电话给蒋琳，约她一起吃午饭。

蒋琳倒是没有拒绝，让庄严到她单位对面的一家小饭馆见。

十二点一刻的时候蒋琳来了，庄严将菜单递给她，让她点自己喜欢吃的菜，她没有接那菜单，对着服务员随口说了两道炒菜，庄严也点了一个菜，又要了一个汤。

服务员下去了，蒋琳才开口说道：“你约我不会只为了请我吃午饭吧？”

庄严抿了抿嘴：“贺春生明天要做精神鉴定，这件事情你知道吧？”

蒋琳皱了下眉头：“你是想问我是不是知道贺春生有精神病吧？”

两人一开口就是三个问句，庄严苦笑了一下，点点头。

蒋琳说道：“不知道，上一次听说他家里人想要给他做精神鉴定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后来知道是一场闹剧，可是这次怎么又来了？”

“这次是真的，这次他们提交的那些病历报告都是真实的，其中一份病历报告就是由这次来给他做精神鉴定的一位精神科专家出具的。也就是说贺春生确实患有精神病，如果这些报告完全真实的话。”

蒋琳冷笑：“这么说来我一直都是在和一个精神病交往喽？”

庄严咳了一声，没有回答，不过他不回答也是一种态度。

蒋琳说道：“我不相信他有精神病，他很正常，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他说完做事比谁都正常，他要是精神病那我也成了精神病了。”

庄严说道：“这么说你认为他不可能是精神病了？你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不长，但也不短，我很了解他，他是一个条理清晰的人，而且说话做事都很有逻辑性，真的，虽然我知道如果他真有精神病或许他就不用承担法律责任了，对他而言或许是一件好事，可是我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和一个精神病人谈恋爱！”

第403章 了解贺家

蒋琳的反应很正常。

她怎么能够忍受自己竟然和一个精神病人谈了近半年的恋爱？

除非她自己的脑子也不正常了，否则这半年来她怎么会发现不了贺春生的脑子有问题呢？

“你想想，如果他真有精神病他怎么会想明白自己是被谢小宝设计？”蒋琳问。

庄严苦笑：“我想你应该是认知上出现了误差，有精神问题并不等于说他的智商有问题，相反的，很多精神病患者的智商都很高的，他们甚至能够在自己的精神世界构架出另一个世界体系和独立的世界观，他们大多都会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

蒋琳一下子呆住了，她对精神病并没有什么研究，根本就不知道里面会有这么些道道儿。

她说道：“你既然来问我说明你也不相信他会是精神病，对吗？”

庄严没有说话，眯缝着眼睛点上支烟，他的沉默表示他确实也并不相信贺春生真有精神病。

可是那些病历材料都是真实的，而且高彬不可能说谎。

蒋琳突然冒出一句：“来点酒吧！”

庄严一怔：“下午你不用上班吗？”

蒋琳苦涩一笑：“我请假了，其实这些日子我经常请假，你也知道，遇到这样的事情我确实很难安下心来做事。”

“你就不怕公司到时候把你给开了。”庄严微笑着说。

蒋琳歪了歪脖子：“开了就开了吧，我无所谓，反正哪还找不到一份工作呢？这年头，只要肯干就饿不死，不是吗？”

庄严点点头：“有道理，行，那就来一点吧，给你来瓶小歪郎？”

蒋琳说道：“你不整点？”

庄严说道：“我就算了，下午还有一堆事呢。”

“不行，至少你得喝一小杯！”蒋琳瞪着眼睛。

庄严无奈：“好，我就喝一小杯。”

庄严知道蒋琳的心情不好，就连他的心里又何尝不郁闷呢？如果贺春生真的有精神病那么接下来几乎就没有自己什么事了，只是他觉得这事情很些奇怪，怪就怪在这个时间上，在自己没有把谢小宝设计他的事情查出来之前为什么他的家属没有直接提出精神鉴定？还有，他们既然有真实的病历为什么第一次提请对贺春生进行精神鉴定的时候要造假？

这些都是庄严急于想要知道的。

“你和贺家熟悉吗？”

蒋琳看了庄严一眼：“还好吧，春生带我去看过他的父母，偶尔我也会去他的家里看看。”

“是在贺春生出事之后吗？”庄严又问。

蒋琳说是的，贺春生出事以后她还去过贺家好几回，去陪贺春生的母亲，她说贺春生的母亲是个可怜的女人，丈夫是那个样子，偏偏儿子又犯了这样的事情。

显然她对贺父的感观也不怎么好，她说那就是一个只会喝酒，喝醉了就拿老婆儿子撒气的主。而且贺父很势利的，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好说。

这一点庄严也知道，否则他又怎么会被蒋桂林怂恿在贺春生有精神病这件事情上造假呢？

想到这儿庄严又皱起了眉头，是蒋桂林让他们造的假，而蒋桂林应该是受了谢小宝的支使，当时自己还在想谢小宝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让人们认为贺春生的脑子有问题，他说的话自然就作不得准，那么他被谢小宝设计的事情也就不存在了。

会不会谢小宝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贺春生真有精神病，所以才会这般的画蛇添足，去伪造贺春生的病历材料呢？而他们找的是贺春生的父亲，那个只会喝酒的不靠谱的男人，于是才会有那么一场闹剧。

“来，喝一杯吧！”

服务员把酒菜上了来，蒋琳给庄严倒了一小杯，然后举起自己的杯子对庄严说。

庄严拿起杯子来两人便喝了一杯。

“你在想什么呢？”蒋琳问。

庄严说道：“贺春生的母亲就没有和你提起过贺春生有精神问题？”

“没有，庄律师，就算贺春生真有精神问题你觉得作为他的母亲会和我这个准儿媳说吗？她就不怕把我给吓跑了？”

庄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蒋琳道：“倒是他爸，经常会打电话问我要钱，要得也不多，三十五十的，他呀，只要有那两杯酒就什么事情都不管的。”

“听你这么说，他爸在家里其实并不管什么事喽？”

“怎么说呢，别看他经常打春生的母亲，可是家里的事情还全得靠着春生的母亲操持着，否则这个家早就完了。有时候我还在想，既然是这样为什么要忍他？像这样的男人直接就把他扫地出门了。可是春生的母亲却说夫妻间哪有不吵不闹的，两个人过了这么几十年已经习惯了，再怎么说他也春生的父亲，她还说男人之所以这个样子也是心里苦，下岗了，又没有其他的什么本事，不会挣钱，他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喝就喝呗，好在他也就喝点酒，没有别的什么嗜好，她还说虽然经常挨打，可那男人却是有分寸的，她晓得男人心里难过，就当是让他发泄一下吧。”

“春生有一个好母亲。”庄严说。

蒋琳也叹息道：“谁说不是呢，换作是我就不能忍。”

一顿饭下来庄严倒是对贺春生的家庭有了不少的了解，一瓶小歪郎酒也就二两，原本庄严说只喝一小杯的，最后那瓶酒还是他和蒋琳一人一半。

后面他才发现蒋琳原来并没有什么酒量，就这一两酒她的脸色绯红，走的时候脚步都有些飘了。

他原本是想替蒋琳拦一辆出租的，蒋琳却说她自己来，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也不管庄严就先离开了。

庄严想了想，也打了个车去贺家，他想去见见贺春生的母亲。

虽说他已经可以不再去管贺春生的事情，但要真让他就这么放手的话他又觉得不甘心。

开门的正是贺春生的母亲，她看着庄严：“庄律师！”

庄严微微一笑：“阿姨好，能和你聊聊吗？”

贺母皱了下眉头：“我正有事要出门呢。”

庄严说道：“阿姨，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的。”

贺母犹豫了一下终于让出了路：“请进吧。”

进了屋庄严并没有看到贺春生的父亲，他问道：“贺叔呢，他不在家吗？”

“谁知道他又去哪了，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赶时间。”贺母的态度并不好，这让庄严觉得有些尴尬，但也有些好奇，自己毕竟是贺春生的律师，她不应该用这样的态度对自己的。

第404章 被利用了

“阿姨，我有些不明白，明明你们有贺春生精神病的证明材料为什么不一早就拿出来，或许你们一早拿出来的话春生也不会被关在看守所这么长时间了！”庄严开门见山地问道。

贺母说道：“这是家丑，家丑不能外扬，之前我们也不知道春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一直都在犹豫是不是该把它给拿出来。后来春生又说他是被人设计的，他就只要揪出那个设计他的人来他就会没事了。我信了他的话，可是听别人说这算是这样他一样是杀了人，这罪他是逃不过去的，最后没有办法我才把这些材料给拿出来。”

庄严点了点头，贺母说的也有些道理，毕竟贺母懂的不多，更多只是从她自身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这么说你大多时候还是会听春生的话是吧？”庄严又问。

贺母像是有些警惕地看了庄严一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错，春生的精神是有些问题，但大多时候只要他没有受到刺激他就是个正常人，我为什么不能听他的。”

庄严抿了抿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之前你们要做出伪造病历材料的事情来呢，你们就没有想过这样或许会适得其反，会影响到警方的正常判断吗？”

贺母咬着牙，狠狠地说：“都是那个死老头子听信了别人的话，送他几瓶酒他就什么事情都敢做，上次的事情是他一手办的，我是事后才行情。”

她说到这儿，望着庄严说道：“庄律师，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春生好，那个谢小宝的事情也多亏了你才能够弄明白，我们一家对你很感激，只是如今你也帮不了春生，死罪或许可以免了，但活罪他却逃不掉，所以我寻思再三就只能把他精神有问题的事情摆出来，这样他应该就不会坐牢了。”

妇人没有多少的文化，但她这想法却是没有错。

“庄律师，这事情你就别管了，真的，我们已经很感激你了。”贺母的致谢倒是很真诚，不过她却不希望再插手这件事情。

庄严只得说道：“阿姨，您别这样，其实我也是为了春生好，你应该知道，作为春生的律师我是不会害他的。”

妇人叹了口气：“春生是个好孩子，只是命不好。”

庄严没有再说什么，该问的他也已经问了，知道妇人现在并不待见自己，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便起身向妇人告辞。

离开了贺家，庄严点了支烟，顺着大路走着。

和妇人的一番交谈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妇人自己并不具备这样的思考能力，而她的一言一行应该是有人教她的，这个人是谁呢？庄严首先想到的就是贺春生，因为这里面有一个细节，那就是之所以之前他们没有提起贺春生有精神病的原因很大程度是贺春生告诉她只要找到设计贺春生的人那么他就不会受到太重的刑罚。

明明知道自己的儿子有精神病却还对他这般的言听计从，在庄严看来贺母这么做有些不合逻辑，哪怕贺母再没有文化也不应该这样的。

回到酒店张达已经在房间里了，他正在摆弄着自己的相机。

“咦，相机找到了？”庄严问道。

张达点点头，神情有些沮丧：“不过机子里的内存卡却不见了，还有我的那些证件也找到了，还好，不然补办这些证件得费老大的力。”

庄严问他是在哪里找到的，他说是被一个高中生捡到的，看到了张达的那些证件就把东西交到了派出所，是派出所打电话让他去领回来的。

庄严笑道：“看来我们猜得没错，那照片才是罪魁祸首，他们打晕你就是为了抢走相机里的内存卡，只不过对方做戏做得很足，看起来就像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案。”

张达咬了咬嘴唇：“我觉得应该还是那张花篮的照片才对，其他有什么我真想不起来了。”

庄严说道：“我已经和叶玫说了，瓮水不大，能够订出花篮的花店也就是那么几家，只要查一查就能够查出来的，你别着急。”

“我着什么急啊，不就是一张内存卡嘛，我重新买一张就是了。他们也真不识货，我这相机就算是卖二手价也差不多要值两、三万呢，就这么给扔了。”

“你觉得他们像是差钱的人吗？这样处理正是他们的聪明之处，真要把相机拿去卖了的话说不定警察早就找到他们了。”

“好了，不说我这破事了，我听说省里的专家组已经到了，明天就要给贺春生进行精神鉴定？”

张达不愧是记者，消息就是灵通。

庄严说道：“没错，就连高彬也来了，贺春生曾是他的病人，他也是专家组的专员之一。我看了贺春生的病历报告，如果照那报告上的来看贺春生确实存在严重的精神问题，虽然平时里看不出来，但只要在遭受重大刺激的情况下他犯病的机率几乎就会是百分之百，假如是这样那么当他被谢小宝激怒时之下杀了那个女人那么我们可以理解是因为他犯病，这样他是可以免予刑事处罚的。”

张达说道：“他是被谢小宝激怒的，这一点你不是帮他证实了吗？”

“是啊！”庄严的这两个字才一出口整个人就楞住了，他突然就发现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圈套之中，自己被人给利用了。

他突然也想明白了为什么贺家的人会选在这个时候提出对贺春生进行精神鉴定了。

贺春生有精神问题，但并不等于他一直都处理一个发病的状态，贺母不是说吗？除非是遭遇重大刺激不然他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怎么证明他犯事的时候是遭遇了重大刺激，自己一到瓮水的时候就围绕着贺春生被谢小宝设计这件事情进行调查，而且还有了明确的结果，当然也把谢小宝私下里见不得光的那些勾当曝光了出来。

自己被贺家的人利用了，确切地说被贺春生利用了，自己先证实贺春生是在被谢小宝激怒下杀人，接着贺家再提出进行精神鉴定，那么不就间接证明了贺春生杀人的时候确实是处于理智不受控制的状态么？怪不得贺家的人没有第一时间提出精神鉴定，原来是在这儿等着自己！

庄严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恼火，他脑海中浮现出了贺春生那一脸的从容和淡定，他的恼火便更甚了。

第405章 动机是什么

居然会被贺春生利用了，那贺春生能是精神病吗？他要是有精神病那自己不就真成了傻子了？

庄严忘记了，就在之前他还在说服蒋琳，精神病并不一定就是疯子，而且他们甚至还有可能有异于常人的高智商，庄严只是心里很不忿，被人利用的感觉确实很不好。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张达心大，他还没有细想到这一层。

庄严叹了口气：“这次我或许做错了。”

他很突兀的一句让张达瞪大了眼睛，做错了？哪里做错了？他有些不明白。

庄严这才把自己所想说了出来，张达听了之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说小庄啊小庄，平日里只有你算计别人的份儿，没想到这次你竟然也跌了个大跟斗。看来这个贺春生还真有些本事，居然能够让你吃这么个亏儿。”

庄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张达说道：“不过贺春生的精神病应该不会假，你也说了，那些病历报告可是说了，他从十七岁就被查出有轻度的抑郁症的。就算他真算计了你也只能说他脑子转得快，并不能证明他没有精神问题。”

庄严微微点头，张达这么说并没有什么毛病，但他还是怀疑贺春生的精神病是真是假。

高彬可是业界的权威，就连省里组成专家组也把他给捎上了，难道他会错吗？

庄严又有些迷糊了，他和高彬的关系虽然并不是太深，但对于高彬的能力他还真是没有怀疑过，能够得到业内的认可那可是需要实力的。

“看看明天鉴定结果如何吧。”庄严说。

原本斜靠在床上的张达盘腿坐了起来，望着庄严说道：“要是贺春生从十七岁起就开始作戏，然后把全世界的人都给耍了那就有意思了。我说，如果要装成一个精神病会不会太难？”

张达还真敢想，不过庄严却被张达的这个想像给震住了。

贺春生会不会真如张达说的这样，如果真是这样近十年的时间装成一个精神病人那贺春生的城府也太深了。

关键是他有什么必要这么做呢？难道他早就已经算到了自己会有这一劫？不可能，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怎么可能预料到自己未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如果说他真从十七岁就为今天未雨绸缪的话打死庄严都不会相信。

庄严自嘲地笑了笑，看来自己真是被气糊涂了，张达根本就是在胡言乱语。

晚上叶玫回来了，她那边也没有什么新发现，她告诉庄严，警方现在正在花大力气找那个叫老万的人，瓮水警方认为这个老万就是破毒品案的关键。黄永军他们禁毒大队这几天一直在连轴转，几乎是二十四小时不休息，困了顶多就是打个盹儿，然后洗把冷水脸就继续投入工作。

庄严的心里有些内疚，如果当时不是自己任性自大，认为自己能够对付谢小宝他们的话也不会弄成这个样子，或许警方很顺利就能够找出那个幕后毒贩了。

“你不必自责，他们也不会怪你，这个制毒的窝点就藏在瓮水县，而县局却一点都没有发现，若不是你恐怕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有一点头绪。他们马局说了，这都得感谢你呢，有机会他还会当面亲自向你道谢。”叶玫这话并不完全是在安慰庄严，那些话确实是马局说的，为此他还这把瓮水县禁毒大队给狠狠批评了一通，黄永军那个郁闷劲儿就甭提了。

庄严听她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一些，他知道黄永军他们也不容易，做警察就是这样的，遇到大案要案那么他们就只能拼着命地上，为了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他们舍弃的太多太多。

“明天一早就要给贺春生做精神鉴定了，一旦鉴定结果他真有精神病的话那么庄严，这个案子你就可以丢手了。”叶玫说。

庄严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叶玫有些纳闷，按说庄严能够丢手那是好事，谁不是希望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且庄严在这件案子的调查中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的，可以说他是功成身退啊！

“怎么？你好像没有什么兴致？”叶玫说。

张达在一旁说道：“他要能够有兴致才怪了，他被一个精神病给算计了，刚才还在郁闷呢！”

叶玫先是一愣，接着追问张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达便把情况和她说了一遍，叶玫听完也笑了起来：“听着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不过庄严，你们别把他想得太坏了，我看呐，顶多就是一个巧合。退一步说他即便有这样的智商，你作为他的律师帮他查清是不是被人算计不也是正常的吗？你做了你该做的，其他的就别多想了。”

庄严叹息道：“我并不是因为自己被算计而生气，我是在想，万一真如我们说的，他的智商很高，而他把我们所有的人都骗了，那么法律也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了。”

张达一下子来了精神，他隐隐听出了庄严话里的意思，那不就是刚才他说的那种可能性吗？

他说道：“唉，我说庄严，你刚才还在反驳我提出的这种可能性，现在怎么又说出这种话了？你不会是担心没面子故意借我那套说辞来替自己开脱吧？”

叶玫来了兴趣：“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说啊，别尽在这儿打哑谜。”她并不知道刚才张达和庄严到底都说了些什么，张达嘴快，接着便将他的那种猜测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叶玫听完呆住了，这一点她可是也没敢想过，望着张达：“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张达有些不好意思：“我只不过是看那些侦破片看多了，觉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或许这件案子就更加精彩，老实说，就现在来看太普通平淡，回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写才好。”

叶玫没有再搭理张达，而是看着庄严：“庄严，说说你的想法，达子说刚才你并不赞同这个说法，现在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庄严耸了耸肩膀：“我只不过是那么一说，至少到目前而言我还有两件事情没想明白，如果他真像我们想的这样，那么从十七岁那年他就开始筹谋，他的动机是什么？第二一点，他是怎么骗过他的几个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的？是不是真的精神病或许一个菜鸟医生不一定能够分辨出来，但像高彬那样的人又怎么可能轻易被他给蒙蔽？”

第406章 这个案子过去了

贺春生的精神鉴定出来了，经过专家组的鉴定，一致认为贺春生有重度郁闷和中度精神分裂。

结合贺春生作案时的实际，专家组认为他当时是受到了严重的刺激所以才会有那么偏激的行为，他杀人应该处于精神病发病期间。

这个鉴定结果等于是宣布了贺春生不用为自己杀人的行为负法律责任，当然，他免不了会到精神病院去接受针对性的治疗。

而他这样应该是属于间歇性精神病，平时只要不受到刺激并不会对社会产生什么影响，估计他在精神病院呆的时间也不会太长，甚至可能就几个月。

高彬和庄严、叶玫坐在黄永军的办公室里，黄永军给庄严散了支烟，庄严把鉴定结果放到了桌子上。

“你好象对这个鉴定结果并不满意。”高彬微笑着问庄严。

庄严看了他一眼：“我有什么不满意的，我的当事人可以免于刑罚这也算是我这个代理律师的成绩不是？”

叶玫轻轻碰了下庄严：“说话不要阴阳怪气的，要尊重法律，尊重科学。”

庄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铁盒子，从里面取出一颗润喉糖放进了口中，吸了一口烟：“我说的是实话。”

黄永军说道：“接下来就是贺家的人办理相关手续，然后将贺春生送到精神病院去接受治疗了。”

高彬说道：“庄严，这几次你和贺春生的接触你感觉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庄严说道：“沉着，冷静，而且脑子很灵光。”

高彬点点头：“没错，你说脑子灵光都含蓄了，他的智商很高，这样的人要么会成为某个领域的天才，要么很容易患上某些精神疾病。因为他们很可能会在自己的精神领域构架自己的一套世界观，从而排外，自我封闭，特别像贺春生这种有抑郁与自闭倾向的人，他病历上写着，从十七岁起就有轻度抑郁，我想或许是在那个时候他的精神世界就已经开始雏形了。所以他会患上精神病一点都不意外，这种人他的心里就只有他自己。”

庄严承认高彬说得没错，这说法他也和蒋琳提过。

高彬又说道：“刚才叶玫和我说了你和张达的一个猜测，还别说，我听了之后都觉得有这样的可能，高智商的人要么是天才，要么是疯子，泾渭分明，一般不会居于二者之间，如果他是天才，那么从十七岁他就开始给自己涂上了一层保护色，开始欺骗身边的人。我不否定你们假设存在的可能性，但我想问的是他的动机与目的又是什么？”

庄严的嘴动了动，但却没有说话，这个问题正是困扰着他，至今没能够想出答案的问题。要是他能够把这个问题思考清楚的话那么其他的问题说不定就迎刃而解了，哪里还需要高彬来提起。

高彬知道庄严回答不出来，他说道：“你知道吗？早上在给他做精神鉴定的时候他很镇定，很坦然，仿佛一切都是应该的，顺理成章的，他和我们说他没有病，有病的是我们。我都在想，他真的像个精神病人吗？不过其他几个专家却认为他这就是一种表现，因为没有哪个精神病人会承认自己有病的，但他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让一个正常人承认自己有精神病他也会如此反驳的，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庄严皱了下眉头：“也就是说你同样对他产生了怀疑？”

高彬苦笑：“我的怀疑是基于你们的怀疑，或许是受到叶玫说的那些的影响了吧，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被这家伙给骗了。”

黄永军在一旁瞪大了眼睛，他有些听不明白高彬与庄严之间的这些对话，好像与贺春生有关系，但怎么听都不能领悟其中的意义。

他轻声问叶玫：“叶队，他们在说什么？难道贺春生根本就没有精神病？”

叶玫叹了口气：“或许有，或许没有，不过这都只是我们私底下谈论，你也别当真，专家组已经给出了鉴定结果，一切以鉴定结果为准。”

黄永军“哦”了一声，他像是听明白了，又像是压根不明白，只是他不好意思再问。

高彬说道：“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一会我就要赶回茶城去，小庄，你这边的事情应该也忙得差不多了吧，要不一道回去？”

庄严说他还得再呆上两天，高彬起身与大家告辞。

高彬离开之后叶玫说道：“我觉得高彬好怪，非得让我把你找来，然后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话，有这个必要吗？”

原来是高彬让叶玫把庄严给找来的，可是他和庄严却并没有谈及到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庄严说道：“他是在暗示我们的思路或许是对的，估计他也有和我一般的想法，我们都让贺春生给骗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没有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而已。”

黄永军说道：“专家组已经给出了结果现在他说这些有用吗？为什么之前他不提？”

庄严苦笑：“他怎么提？他根本没有任何的根据，况且他也不能真不当那些老家伙一回事吧？这个意见可是专家组的集体决定，他更没必要跑出来唱反调。你们当他刚才真是想邀我一道回茶城啊，他那是愿意在试探我会不会继续管这事儿。”

叶玫和黄永军也很是好奇地异口同声问道：“那你会管吗？”

庄严摇摇头：“我不会管，我可是贺春生的律师，这样的结果对于我而言已经很完美了。”

叶玫扔给庄严一个大白眼，她才不相信庄严的话呢。

不过庄严接着一说她马上又觉得这件事情确实并不那么重要了。

庄严说：“其实贺春生的案子就这样也挺好的，至少我们可以集中精力追查出谢小宝与沈芳的幕后到底是谁，相比起来这个案子或许更加重要！”

黄永军用力地点头：“是啊，反正贺春生的案子你们已经尽力了，接下来你们可得好好帮我们把那大毒贩给挖出来，我不想再挨马局批了。”

叶玫也说道：“听你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好，贺春生的案子就过去了，不过庄严，接着我们该怎么做啊，线索都已经断了。”

第407章 突发奇想

庄严没有说话，埋头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黄永军有些着急，他的嘴角动了动想说什么，叶玫用眼神给制止了。

她太熟悉庄严了，她看得出来庄严一定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大概半分钟过后庄严才抬起头来：“郝爽呢？还关着的吗？”

黄永军咳了一声：“他被送进医院了。”

庄严皱起了眉头：“怎么回事？”叶玫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同样有疑惑的目光望着黄永军。

黄永军说道：“说是急性阑尾炎，需要手术，所以前天他就被送进了医院，应该是昨天做的手术吧，你们别担心，我们派了人在医院看着的，不会有事。”

遇到这样的突发疾病警方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当然是第一时间送他们到医院去救治，这本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不过叶玫却是好奇，为什么庄严会突然想到问起郝爽。

叶玫问道：“郝爽怎么了？”

黄永军有些纳闷，自己说得还不清楚吗？只得又说了一句：“突发阑尾炎……”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叶玫便瞪了他一眼：“我不是问你。”

黄永军这才回过味来，敢情人家问的是庄严，没错，庄严怎么会凭白无故问起郝爽呢？

庄严抿了抿嘴：“之前我不是被郝爽他们带上车吗？就是你救了我的那一次，我在车上就听他打了个电话，像是在联系谁想让他们制造一起车祸。当时我想应该是针对我的，可那时间也太凑巧了些吧，他的电话打完没多久就听到了谢小宝和沈芳出车祸的事情。”

叶玫算是听明白了：“你怀疑他打那个电话并不是针对你，而是针对谢小宝他们？”

庄严点点头：“嗯，他应该是在暗示对方可以行动了。”

黄永军说道：“抓住他以后我们在审讯中他提到了沈芳说过的让他打电话联系一个人，准备让你死于一场车祸，我们问他打给了谁，他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我们也带回了局里的，那人承认他是接到了郝爽的电话，并且也在约定的地点做了布置，可是郝爽他们却没有出现。”

庄严皱起了眉头，黄永军这话的意思是在说自己的猜测错了，因为郝爽当时那个电话确实是打给了某个人，这个人也承认接到了这么一个电话。

黄永军看看叶玫，嘟了嘟嘴。

他觉得庄严在一些问题上有些想当然了，就拿这件事情来说吧，如果不是警方已经把这事情弄清楚了说不定还真会被庄严往沟里带。

就在这个时候黄永军的电话响了，他接听电话，接着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叶玫问他出了什么事情，他抿了抿嘴尴尬地说道：“郝爽不见了。”

“不见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的手术做了吗？”叶玫问道。

黄永军点点头：“他确实是做了手术，正因为这样所以负责看管他的民警才疏忽了，以为这个情况下他是不可能跑的，他说就打了个盹的功夫郝爽便不见了。他调看了医院的监控，郝爽是自己离开医院的，身上穿的是医院的病号服。”

叶玫望着庄严，她现在有些相信庄严的判断了。

“现在我们正在调取道路上的监控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从医院离开之后的画面。”

庄严摇摇头：“没用的，他们应该是经过周密策划的，从他的突发阑尾炎开始就已经设计好了每一步，所以你们最多能够看到他离开医院，然后就不可能再找到他的踪迹。”

黄永军有些不太相信，叶玫却不怀疑，叶玫说道：“也就是说这个郝爽还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

庄严叹了口气：“如果我的猜测没有错的话他的确是一个关键性的人物，而他的存在更多就是看着谢小宝和沈芳，只是这两个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竟然全掌握在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的身上。”

黄永军听着庄严说的这一切感觉有些天方夜谭，他很不喜欢庄严这种想当然。

他说道：“现在这么说还为时过早吧，而且谢小宝和沈芳的地位应该在这个团伙里已经很高了，敢对他们下手那么这个郝爽岂非不就是这个团伙的老大了？一个老大整天就在大门口放风，这可能吗？”

叶玫白了他一眼：“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一个老大就不能够有他的伪装了？”

“可是不可能连谢小宝和沈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吧？”黄永军还是不敢相信。

庄严苦笑，他也知道黄永军是怎么想的，他说道：“这个贩毒组织应该十分的严密，否则也不敢在瓮水和你们警方玩这种灯下黑的游戏，所以就算是作为组织的核心成员不知道老大是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黄永军不说话了，他能够感觉得出叶玫对庄严还是很维护的，他也看出来了，这两小年轻之间或许还有什么情感上的关联，所以他干脆就不说话了，反正最后事实是什么样的大家拭目以待。

庄严说道：“郝爽跑了，等于他带走了谢小宝和沈芳死因的真相，而你们抓到的那个证明他打过那个电话的人只是为他做了一个伪证，黄队，我建议你们再好好审审那家伙，保准他会露黄。”

黄永军有些不悦，庄严这是在教他怎么做事，不过他还是答应了，他倒是要看看庄严说的是不是真的，如果证实庄严错了也好好打击一下这个年轻人的嚣张气焰。

叶玫问庄严：“是不是要设法找到这个郝爽？”

庄严问道：“怎么找？你知道他躲在什么地方吗？或许他早就已经离开了瓮水。”

叶玫说道：“可以让周边警方协查，高速出入口设卡，至少这一点在我们南部我可以协调。”

庄严说道：“不用了，如果我是他暂时我是不会离开瓮水的，一定会躲在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的地方等风声过去以后再说。当然，还有一种可能……”

庄严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是叶玫和黄永军都知道他的言下之意，那就是郝爽很可能会被他的老大杀人灭口。

第408章 马局的调侃

郝爽的老大到底是谁，到底谁才是这个贩毒组织的幕后者呢？

庄严不知道，他刚才也是灵光一闪回想起了那日他被郝爽他们带上车以后的情形，他有些后悔，自己怎么不早一点想起来，哪怕是早那么半个小时郝爽也不至于跑掉了。

庄严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其实若是自己有心，那天在听到谢小宝和沈芳出车祸的时候自己就应该想到了这一层。

其实也不怪庄严，那个时候他首先要想的是自己怎么才能够平安，在那个时候他又怎么可能冷静地去思考其他的事情呢！

“说了等于没说。”黄永军嘟囔道。

叶玫说道：“黄队，你也别急，这不正在想办法吗？”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一个身穿警服的中年男子，男子个头不高，微微有些发胖，他一进屋就冲叶玫点了下头，然后对黄永军说道：“永军，你们是怎么搞的，怎么让那个郝爽跑了？”

黄永军的脸色有些难看，虽说是他手下的人办事不力但这领导责任却在他的身上。

来的人正是县局的马副局长，他负责禁毒大队这边的工作。

马局说道：“郝爽为什么会跑？之前你和我说过他只是个小喽啰，小角色，可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他的身上一定有着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说不得他应该也是这个贩毒组织的核心成员！永军啊永军，你……”他指着黄永军，想说什么却并没有说出来。

接着他背起了手：“我不管，就是挖地三尺也要给我把他给找出来，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内找不到郝爽我让你好看！”

说完转身对叶玫说道：“叶队，我知道这个案子原本和你们市局也没有什么关系，但还是希望你能够帮上一把，你是刑侦专家，有你的帮助我想这案子才有希望能够告破。”

他对叶玫的态度很好，身段也放得很低，估计是因为叶玫与他的级别是一样的，叶玫这个市局刑警队的副大队长和他这个县局副局长是平级的。

叶玫说道：“马局你太客气了，这个案子我也一直在跟进，正是因为这个案子我才留下来的，不然我早就回茶城了。”叶玫说的是实话，她这个人也是个直人，不习惯那些虚头八脑的。

马局“嗯”了一声，又望向庄严：“这位就是小庄同志吧？”

庄严忙伸出手去：“马局好，我是庄严。”

“嗯嗯，好，好，庄律师，我可是听说过你的大名，天福市的向天笑案好像就是你的手笔吧？妙啊，那么复杂的一个案子最后竟然让你给理清楚了，对了，你和叶队长……”他又是说半截话，不过他后半截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在问庄严和叶玫是不是那种男女朋友的关系。

叶玫忙解释道：“马局，您误会了，我们只是朋友，普通朋友。”

庄严也说道：“是啊，我们就是普通朋友。”

叶玫抬眼狠狠地瞪了庄严一眼，庄严愣了一下，自己说错了吗？这不是她自己说的吗？

叶玫心里却在想自己就这么不济吗？庄严这么着急着要解释清楚和自己的关系。

女人有些就是这般的不讲道理，有些话儿她可以说，可是别人却是不能说。

马局看着他们这副样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没事没事，小庄律师，这次你可也得帮我们瓮水市局一把啊，我听说这个案子还是你最先发现的，你熟悉了解情况，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对吧？”

“马局，他不是警察，这样好像有些不合规矩。”说这话的是叶玫，她是故意这么说的，毕竟庄严不是警察，参与到案件的调查中来确实容易被人诟病。

马局说道：“这有什么，协助警方调查本来就是每一个公民都应尽的义务不是？行了，叶队，我们之间还来这些虚的干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可是经常抓小庄律师的公差的。”

叶玫一怔，她没想到这个马局会这么说，再想想自己确实很多时候都会让庄严帮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马局说道：“我下午还有个会，就不影响你们了，你们要做什么就去做吧。永军，多和叶队商量，也听听小庄律师的意见。”

马局说罢转身就走了。

黄永军没有想到马局会对庄严这般的另眼相看，他在想自己难道真的轻看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庄严说道：“我也该走了，黄队，有什么需要打电话。”

叶玫问道：“你到哪去？”

庄严说道：“就是随便走走，怎么了？”

叶玫原本以为庄严是有了什么想法，听到他说是想要随便走走便说道：“那你去吧，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从县局出来庄严才长长地松了口气，他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去哪？”出租车司机问道。

庄严想了想回答：“老水泥厂。”

出租车司机愣了愣：“那水泥厂早就已经荒废了，根本没有人，你去那儿做什么啊？”

庄严笑笑：“没什么，你把我送到那儿就行了。”

出租车司机也不再说什么，反正只要庄严付给他车钱让他去哪都无所谓。

车上，庄严一直在想着一个问题，那日明明谢小宝与沈芳都控制住了自己，可以说他们已经掌握住了主动权，为什么最后谢小宝和沈芳会先自己出事？如果真是郝爽打的电话让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人对他们下手那么又是谁给郝爽这么做的权利？难道郝爽就是那个幕后大老板？

不可能，庄严觉得自己是有识人之明的，郝爽这个人应该还不具备那种掌控一切的能力，再说了，如果他真是大老板的话这种事情又何必自己亲力亲为，那么郝爽只是一个马仔，一个高级马仔，直接听命于大老板，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大老板才会冒着很大的风险派人把他给救走，或许在他被捕之前对方就已经设计好了帮助他脱困的计划。

可是有一点庄严想不明白，那就是如果自己没有想到这一点的话那么郝爽的罪并不大，也就是关上一年两年就能够放出来了，对方何必这么大费周章，这样反而让郝爽暴露了，可是对方又怎么可能知道自己会怀疑上郝爽？就连庄严自己都不可能知道，他也是突然才想到这件事情的。

第409章 奇怪的账本

车子在才水泥厂的街边停了下来，庄严付了车钱便下了车，出租司机仍旧是用怪异的眼光看了他两眼然后才发动车子离开。

郝爽的那个小店就在路边，只是店子门是关着的，郝爽被抓了之后这小店自然就没有了主人，警方说郝爽的家人并不知道他竟然在这个地方有个店子。这店子来路不明，警方当然不会把它交给郝爽的家人，而是贴上了封条，等弄清楚了之后再说。

庄严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人，他来到了后门，撕开了警方的封条，然后将那门上的挂锁给砸开了。这店子后门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挂锁，看来郝爽并没有真把这店子放在心上。

说来也是，一个贩毒组织的核心成员应该是不缺钱的主儿，这店子一天才挣几个钱啊？

庄严走了进去，开了灯，然后关上了门。

警方应该到这店里搜过了，却没有任何的发现，庄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想到这店子里来看看，并不是他对警方的能力有什么怀疑，而是想来碰碰运气，看看这里面有没有什么被警方遗漏的细节。

他之所以在县局的时候没有告诉叶玫他要到这儿来完全也是因为顾及到黄永军，他们县局都检查过了的地方自己再提出来检查一遍的话黄永军一定会有什么想法，刚才黄永军对他的态度他就看出来了，黄永军对他还不是完全的相信，甚至怀疑自己的能力。

庄严在屋里小心地搜寻着，他并没有明确的目标，换句话来说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找什么。

和普通的小卖部没有什么两样，货架上摆放的都是一些日常的杂货，烟柜里摆着各式的香烟。

对于这些货品庄严并没有兴趣，他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偷窃的。

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柜台里面的一个小本上，那应该是郝爽平日里进货售货的记账本吧？

他拿出了本子大致看了一下，接着他的眉头就攒到了一起，这本子确实是进货与销售的账本，只是这账本很奇怪，只是记录了香烟的销售，而且这记录也很有意思，比如进货只有硬中华，可销售的记录却全是软中华，而且那进价也有些古怪。

庄严觉得自己应该是发现了什么，他把账本给放到了身上，然后关灯出了小店，又重新把封条给贴了回去。

站在路边打了辆车便返回酒店，在车上他又仔细研究着这账本。

看来看去他仍旧是不得要领，但他相信这并不是普通的账本那么简单，这账本上记录得很是诡异。

犹豫了一下他打了个电话给叶玫。

“喂，有什么事？”叶玫那边像是有些忙碌。

庄严说道：“能不能派个人暗中监视郝爽的小卖部？”

电话那头叶玫一头的雾水，她不知道庄严这是什么意思。

庄严说道：“照我说的做吧，我想他们应该会派人到小卖部取点东西，到时候只要逮住那个人应该就可以找到郝爽了。”

叶玫问道：“你能不能说具体点？”

庄严说道：“我从小卖部拿起了一个账本，不过我还没有研究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等我想通了再给你电话。”

“什么账本，到底记录了些什么？喂，庄严……”叶玫听到电话里出现了“嘟嘟”声，气得轻骂了一句：“混蛋！”不过她还是找黄永军去安排这件事情了，然后便驱车赶往酒店，她的心里很好奇庄严说的账本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听庄严说还要好好研究一下，看来这账本确实有几分诡异。

庄严坐在房间里的那张独沙发上，手里捧着的是那本账本，嘴上叼着半支烟。

敲门的声音响了起来，他走过去打开门，叶玫气呼呼地站在门外。

“咦，你怎么回来了？”庄严愣了愣。

叶玫说道：“你竟然敢挂我电话？”

她对刚才她还没说完话庄严便把电话挂了耿耿于怀，庄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刚才我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便没有留意这个问题。”

叶玫看他手上拿着的那本子：“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账本？”

庄严点点头，叶玫一把夺了过去，她看了一下：“这账本有什么问题吗？”她竟然没有看出道道儿来。

庄严苦笑：“一个小卖部里难道就只有香烟一种商品吗？”

叶玫说道：“当然不是，不过这上面不是写了吗？卷烟销售记录。”

那本子的封皮上确实写了这几个字，歪歪斜斜的，和里面的字一样的丑，应该就是郝爽的手笔。

庄严说道：“可是除了卷烟销售有记录，其他的商品并没有什么账本，另外你再好好看看里面的内容。”

叶玫不说话了，她知道庄严既然让她好好看看里面的内容说明庄严应该已经发现了什么。

接着她似乎看出了什么：“这进货和销售的金额写得好潦草，几乎要赶上医生的处方了。”

庄严笑了：“还有呢？”

叶玫摇摇头，她还真没有再看出别的什么蹊跷。

庄严指着上面的一页说道：“进货是硬遵，可是销售上却没有硬遵，只有软遵，进货是硬中华，而销售的记录却只有软中华，相反，软遵义和软中华却根本就没有进货的记录。另外，我清楚地记得有一天我就在那儿拿了一盒硬中华，但上面却没有销售记录。很显然，这根本不是什么香烟的销售账本。”

叶玫说道：“难道你已经看出了门道？”

庄严点了点头：“我觉得应该是看出来了，叶玫，你设想一下，如果我们用硬遵或者硬中华，再一步，所有加了硬字的香烟来表示原材料，而软包装的香烟来表示成品，再把它与这个制毒链结合到一起的话是不是可以说明问题。”

叶玫瞪大了眼睛，庄严还真是敢想，就这么一个破笔记本里胡乱记录的一些香烟进货与销售的信息他居然就联想到了毒品的材料与成品销售了。

不过她再细细一起这还真不是没有可能，最重要的是庄严说得没错就算这账本真是香烟销售记录，那么怎么可能有的烟只见有进货不见有卖出，而有些烟却只有售出却又没有进货的登记。

“不行，这账本我得带走，这么重要的发现必须要交给县局。”叶玫说。

庄严耸了耸肩膀：“随便，原本这就是他们该做的事情。”

他也想明白了，让叶玫拿去比自己拿去好，不然又是在打黄永军的脸。

第411章 受惊的蒋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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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2章 着急的黄永军

蒋琳走了，带着一脸的失望走的。

庄严站在窗前，看着蒋琳从酒店出去，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庄严的眉毛攒到了一起，他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倘若是蒋琳作戏的话那么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庄严并没有在她的身上看到作伪的成分，她的惊恐像是真的，她或许真的接到了这么个电话，那打电话的人是谁？

庄严点了一支烟，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

桌子上的那瓶矿泉水并没有打开，蒋琳没有喝，走的时候又放回到了桌子上。

当时蒋琳握着那瓶水的时候显得有些局促，有些焦躁不安，看来那个恐吓电话应该是真的。

可到底是谁打的这个匿名电话，目的是什么？

庄严刚才很想问蒋琳知道不知道贺春生在天福市有一个女人，而且那个女人还为他生了一个儿子，但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这算是他们的底牌之一，蒋琳与贺春生很亲密，若是让蒋琳知道了这张底牌那么他们肯定会做出应对。

这个秘密必须得守住，这样到时候才会成为他们的一个“杀手锏”。

叶玫回来了，庄严靠在窗边：“怎么，县局没有再把你往外赶吗？”

叶玫白了他一眼：“你是一个男人，心胸就不能宽阔些么？”

庄严说道：“我可不是你，我就是一小民，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叶玫笑了：“行了，马局说了，这都是黄永军的意思，他已经严厉地批评了黄永军，马局的意思还是希望我们能够参与破案，让我们多给他们提供帮助。”

“蒋琳来找过我。”庄严没有再纠结刚才的问题，他并不是一个心胸狭窄的人，对县局是有意见，但对案子他还是很认真的。

“哦？她找你做什么？”叶玫问道。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找我当然是有事了，不然你以为呢？虽然我长得帅，但也还不至于到是个女人都会喜欢上我的地步，这一点我有自知之明。”

“打住，少说这些没营养的，说正事。”叶玫知道庄严又要开始胡说八道忙喝止他。

庄严便把蒋琳来找自己的事情说了一遍，叶玫说道：“奇怪了，遇到这种事情她不第一时间报警来找你做什么？”

庄严苦笑：“我也是这么说的，她说如果她选择报警那么对方甚至连她也要干掉，她说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才来找我。我把她打发走了，我就这件事情得容我好好想想，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能够帮她。”

叶玫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个贺春生如此的复杂，你说，如果真有人想要他的命那么又是什么人？他的仇人？可是我们调查过，他并没有什么仇家啊！”

“他有没有仇家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和蒋琳都不是省油的灯。我问了蒋琳与蒋桂林的关系，你猜她怎么说，她和我说蒋桂林虽然是她的远房亲戚可是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往，这一点达子可是调查清楚了，他们之间是有联络的。”

叶玫说道：“你问她了？你没有提起贺春生在天福市还有个女人，甚至还和那个女人生了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吧？”

“没有，我有那么八卦吗？”庄严没好气地说。

叶玫这才松了口气：“庄严，这件事情无论是对谁都不应该说，这可能是我们手里唯一的底牌了，要是让他们发现我们知道这件事情的话，他们肯定会做把这和线索给我们掐掉的。”

庄严是个知道轻重的人，叶玫这么说确实很有可能。

“我建议一定要严密地保护好贺春生以及蒋琳，贺春生现在在看守所，一时半会不会有事，蒋琳就不一样了。”庄严说。

叶玫打电话给黄永军，告诉他蒋琳接到了匿名恐吓电话，希望黄永军安排人保护蒋琳的安全。

“蒋琳知道我通知了警方一定会怨我。”庄严苦笑。

叶玫说道：“这件事情她本身就应该报警，也只有警方才能够保证她的安全，找你有屁用。”

庄严嘟了下嘴：“黄永军是不是很想去找贺春生问个清楚？”

叶玫已经习惯了庄严思维的跳跃，她说黄永军已经在去往看守所的路上了。

庄严不说话了，黄永军却见贺春生估计就是想问他关于那个女人和他私生子的事情。

“这个黄永军，这么去问他能有什么用？”庄严说。

叶玫道：“他说先得要揭穿贺春生有精神病的谎言，只要贺春生并不是真有精神病那么他有的是办法让贺春生开口。”

庄严知道这些地方上的警察有时候确实会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来让犯罪嫌疑人开口，不过这并不是他的职责范围，他也管不着，只是他觉得这样很熟悉打草惊蛇。

“你应该知道，在瓮水县发生了这么一起大案，说是机遇，但作为瓮水县警方他们也很郁闷，不知道已经挨了上面多少板子。想想，就在你们治下竟然冒出这么多的毒品，而且现在看来发源地还就是瓮水县里，整个警局都没有面子。黄永军这也是立功心切，而且就算他立了这个功估摸着最多也就是能够混个功过两抵。”

庄严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瓮水警方这回很紧张这功劳归谁，为什么会排斥自己和叶玫。

细细一想叶玫说得没错，他也就释然了。

“走，我们也去看守所！”庄严说。

叶玫不解：“我们去做什么？”

“我担心黄队会打草惊蛇，要知道贺春生已经经过了省里专家的精神鉴定，这个时候去找他到时候他装疯卖傻的话你根本就不能拿他怎么样。”

“黄永军是想在所有手续都办妥之前想办法让贺春生开口，估计最迟明天贺春生就得送精神病医院去了。”

叶玫的话让庄严知道了黄永军为什么会那么着急地赶着去看守所，一旦贺春生被送往精神病院的话他想要再询问贺春生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庄严说道：“走吧，你给黄永军打电话，让他等着我们，到时候由我负责问贺春生话，你们只听就是了。”

叶玫见庄严说得慎重，心里也有些担心：“好，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第413章 询问贺春生

“你知道吗？明天你就可以出去了。”

黄永军和叶玫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是庄严和贺春生说第一句话。

两人都不由自主地侧头望向庄严，让贺春生知道自己明天就能够离开看守所的话他还会说真话吗？

黄永军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要答应叶玫听庄严的，这不是在暗示贺春生接下来要小心说话吗？

贺春生的嘴角扬起了弧度，他也看出了黄永军与叶玫目光中对庄严的不满。

“是吗？看来我真有精神病。”贺春生微笑着说。

庄严点点头：“是的，你不仅有精神病，而且还病得不轻。”他说的是对贺春生进行精神鉴定得到的结果。

贺春生叹了口气：“我一直都以为我是个正常人。”

庄严也跟着叹了口气：“没错，你一直都可以做一个正常人，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的娶妻，生子，可是你却偏偏选择了做一个精神病，从你十七岁开始，你就决定要做一个精神病。”

贺春生皱起了眉头，黄永军和叶玫又是一脸的猜疑，他们都在想这个庄严到底想说什么？

庄严根本就不搭理黄永军和叶玫，他的目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贺春生的那张脸。

贺春生抿了抿嘴：“给我来支烟吧。”

庄严站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了贺春生的面前，掏出烟来将一支送到了贺春生的嘴边，贺春生叼着烟，庄严又帮他给点上。

他喷出一口烟雾，眯着眼睛，那神情似乎很是享受。

庄严说道：“从十七岁就开始将自己伪装成一个精神病，我真好奇你到底身上有多大的秘密！”

贺春生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庄严笑了：“你不必知道我什么意思，你应该问问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贺春生皱了下眉头。

黄永军忍不住了：“贺春生，别以为你装疯卖傻你的那点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

“我的事？我的什么事？哦，对了，你是说我杀那个女人的事情吧，没错，那女人确实是我杀的，这一点我并没有否认过啊，但是我真是让那谢小宝给逼的，那个女人她该死！”贺春生说这些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凶煞之色。

庄严瞪了黄永军一眼，他很不满意黄永军这样插话。

庄严一直在试图控制自己和贺春生之间的这场谈话，他刚才已经有些把握住了谈话的节奏，可是黄永军一下子插进来把他刚刚控制住的节奏又给打乱了。

黄永军想到自己答应过叶玫的事儿，原本还想说什么的，见庄严这眼神他只得闭上了嘴，但他的心里却很是不服气，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说答应叶玫让庄严来问话，他感觉庄严对于审讯根本就是个门外汉。

黄永军想得确实没错，对于刑讯庄严确实是一窍不通，但他是心理专家，他有着自己的问询手段。

“好，既然你说到你杀的那个女人，那么我们就聊聊她吧。你说她该死不过是她把你生理上的秘密和谢小宝说了，而你呢，作为一个男人觉得很没有面子所以你才会恼羞成怒对她起了杀心，将她给杀了，你甚至还想杀了谢小宝。”

贺春生轻哼一声，却并没有说话。

庄严说道：“可是你所谓的秘密却根本就不存在，如果你的秘密根本不存在，那么你说被谢小宝算计也就不存在了，没错，根据精神鉴定你确实患有严重的精神病，但你杀人的时候并不是精神病发作的时候，那么你觉得你还有可能离开这儿吗？你千算万算你却算错了一步，那就是我能够找到证据证明你所谓的秘密完全是你自己做的一个局！”

贺春生一下子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上的烟也掉到了地上。

这是黄永军和叶玫料想不到的，他们没想到庄严的几句话竟然让贺春生的反应会这么大。

贺春生的嘴动了动：“我原本就没病，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的，是你们硬说我有精神病，硬要给我做什么鉴定。但我被谢小宝设计是真的，如果不是他那般的羞辱我的话我怎么会……”

“够了，其实你一切都是你自己设计的，你的目标不是谢小宝，而是那个女人。只是有一点我没有想明白，那个女人既然那么爱你为什么会和谢小宝在一起。”

贺春生冷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庄律师，你作为我请的辩护律师，这么做是不是违反了你的律师操守？”

黄永军和叶玫都不说话了，他们一时间已经搞不清是什么状况，但他们却能够感受到庄严与贺春生的这一般谈话中充满了硝烟的味道。贺春生虽然看着神情依然平静但他的双手却紧紧地握成了拳头，说明他的内心并不如脸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然。

“我是你的律师没错，但律师的操守首要的一条那就是维护法律的公平与正义！”

庄严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烟。

“徐慕琴这个名字你应该不会陌生吧？”庄严终于把自己的包袱给抖了出来。

听到徐慕琴这三个字贺春生的身子微微一震，他抬眼望着庄严，紧紧地抿着嘴不说话，他像是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出不应该说的话。

庄严知道自己切中了要害。

庄严说道：“她给你生了一个儿子，而你的妹妹则在天福和他们住在一起，你妹妹在替你照顾他们母子。”

黄永军和叶玫都知道这件事情，黄永军原本就是想来询问这事儿的，他现在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庄严之前要做那许多的铺垫。

如果没之前的那些铺垫，上来就问徐慕琴的话很可能贺春生会直接选择了沉默。

贺春生似有意又似无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监控，他有些犹豫了。

庄严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贺春生，现在再想装疯卖傻已经晚了。”

庄严说得没错，刚才还好好的，一触及到利害的问题贺春生就发病怎么看都像在逃避，而刚才庄严询问的过程全都通过监控给录了下来。

贺春生笑了。

庄严皱眉问道：“你笑什么？”

贺春生说道：“没错，我和徐慕琴确实有过一段感情，但后来我们就分开了，突然有一天她来告诉我她怀了我的孩子，就算我和她没有感情，但孩子我总不能不认吧……”

他还没有说话庄严就是一声冷笑：“你确定那孩子是你的？”

第414章 无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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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房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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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蒋琳的反常

庄严见蒋琳这样子笑了笑：“我们就是闲聊嘛，蒋小姐在公司的工资应该不是太高吧，据我所知一个月也就四千多块钱，而你的父母都在农村，他们的生活也并不富裕，一套一百多万的房子居然没有一分钱的贷款，我有些好奇，蒋小姐这钱是哪来的？”

蒋琳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我有权不回答。”

庄严点点头：“嗯，反正也是扯闲篇，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吧。对了，刚才我们去见了贺春生，他终于承认了，他在那方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问题。”

蒋琳抿了抿嘴：“这个问题我不太清楚，我和你说过，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给过他很多次机会，可是他都拒绝了，他说那种事情应该是在结婚以后，在这方面他确实像是个正人君子。上次庄律师你说他可能在那方面有问题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对我无动于衷。”

“正人君子？那倒未必，蒋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一个人的名字？”庄严笑着问道。

“谁？”蒋琳有些警惕地问。

庄严说道：“徐慕琴。”

蒋琳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恐，不过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没听说过，她又是什么人？”

庄严说道：“一个女人，她为贺春生生了一个儿子，这件事情不知道蒋小姐是不是知道？”

蒋琳咬着嘴唇，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有其他的女人，还生了儿子？庄律师，你是不是搞错了？”

一旁的叶玫冷冷地说道：“我们已经找到了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是贺春生的妹妹在照顾他们母子俩，你觉得我们会弄错吗？”

“他骗我，他为什么要欺骗我？”蒋琳的眼里有了雾气。

如果不是事先见过贺春生，从贺春生那儿得知他对蒋琳存在着畏惧的话庄严和叶玫还真有可能被蒋琳的这副样子给骗了，庄严心想，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真的可惜了，如果蒋琳去做演员的话那小金人一定非她莫属。

庄严说道：“如果他那方面没有问题，那么他被谢小宝设计之说你觉得还能不能成立？”

蒋琳说道：“这些我还真不清楚，庄律师，你们请回吧，现在我的脑子很乱，心里也很不舒服，想要一个人静静。”

叶玫看了看庄严，庄严笑道：“还有一件事情恐怕你才能够给我答案。”

蒋琳像是在耐着性子：“什么事？”

“我诈贺春生说你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过那种关系的时候他好像显得很害怕的样子，他还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害他，你这么说会害死他的。当时我就觉得很好奇，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吗？就算真发生了那种事情也不值得大惊小怪吧？他怎么就说你是在害他呢？他是不是根本就不敢对你有非分之想，因为你根本不是他的女朋友，而他若是敢染指你的话那么他就死定了。蒋小姐，我觉得他怕的应该不是你，而应该是你身后站着的那个人，是那个人让他感到畏惧，你能够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庄严这番话说完蒋琳的整个人都呆住了，她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她怎么会想得到庄严会拿这种事情去诈贺春生，偏偏贺春生还相信了庄严的话，这个没有脑子的猪。

蒋琳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儿发呆。

叶玫说道：“蒋琳，我劝你最好还是老实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就算你不说你应该知道我们警方有能够把它弄明白的，但到那个时候性质就不一样了。”

蒋琳深吸了一口气：“我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走吧，我真的累了。”

她第二次下逐客令。

庄严站起身来：“好好想想吧，你有我电话，有什么需要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和叶玫离开了蒋琳的家。

“这个蒋琳确实很不对劲，不过警方对她是进行过调查了解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叶玫说。

庄严冷笑：“查不出问题只能够说她隐藏得很深，并不能够说明她没有问题。从她与贺春生假扮男女朋友，贺春生又将徐慕琴藏在天福市这件事情来看就很有问题，还有，那个为了他们的计划而被贺春生杀死的女人，这其中无不透着蹊跷。”

叶玫打电话给黄永军，让黄永军找人盯住蒋琳，看看蒋琳会不会有什么动作，又让黄永军设法去移动公司查一查蒋琳日常的通话记录，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号码。

“我在这下吧，我想到河边走走。”庄严指着前面的路边说。

叶玫停下车，扭过头望向庄严：“你又唱的哪出？”

庄严说道：“你有什么事情就自己忙去，不用管我。”

叶玫却不听他的，把车子熄了火，也跳下了车。

“你的处境很危险，你自己不知道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你是想用你自己和贺春生作为诱饵，想把幕后的那个人给引出来。话说回来，庄严，我隐隐有一种感觉，那个幕后的人应该与贩毒组织有关系，毕竟这一切的案子好像都是围绕着那个贩毒案出现的。”

庄严没想到叶玫能够把两个案子给联系起来。

叶玫又说道：“可是我不明白，如果没有贺春生案，那么这个贩毒组织也不会这么轻易暴露，如果说贺春生和蒋琳真与那贩毒组织有关系的话，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就不怕因为这个案子而让他们的组织暴露在警方的视野吗？”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叶玫这种想法没有错。

庄严说道：“所以我猜测这很可能是一场窝里斗，或许这个组织的老大发现他已经渐渐失去了对这个组织的掌控力时，不得不来这么一出，他的目标是要除掉谢小宝和沈芳，要知道那个沈芳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而谢小宝应该已经被沈芳给收服了，他帮着沈芳做事，对沈芳言听计从。”

“要是这样的话直接杀了这两个人不更简单一些吗？反正到最后他们还是将这两个人给杀死了。”叶玫又道。

“这你就不明白了，如果按着他们最初的计划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只是他们却没有想到最后已经偏离了他们的计划。”

叶玫戏谑道：“因为你的出现？”

“或许吧！”庄严淡淡地说。

第417章 坚贞的爱

叶玫的手机响了，是黄永军打来的。

他告诉叶玫，马局有重要的事情想和叶玫谈谈，叶玫歉意地对庄严说：“我得马上到他们县局去一趟，马局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我说，干脆我先送你回酒店吧。”

将庄严一个人留在街上她有些不放心，此刻的庄严应该已经成为了那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肯定想要除之而后快。

庄严却没有答应：“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去吧，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叶玫没想到庄严这般的执拗，她知道庄严既然决定了肯定是不会轻易被自己说服的，只能对庄严说让他自己小心，有什么事情及时给她电话。

庄严笑笑，让她赶紧去。

叶玫开着车子离开了，庄严站在河边长长地出了口气。

吹着河风，庄严的脑子觉得清醒了许多。

他重新捋着瓮水县发生的这一切。

先是贺春生案，然后贺春生明确地把目标指向了谢小宝，在调查谢小宝的过程当中出现了蒋桂林，从蒋桂林的身上发现了毒品贩卖的事情，然后是自己把谢小宝与蒋桂林之间的关系进行了大胆的猜测，之后才认识谢小宝是想假手贺春生杀死那个女人，而自己假设的是那个女人对于谢小宝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是知情的。

再接着便是蒋桂林的女人沈芳的出现，沈芳一开始博取了庄严的信任，而后她的目的竟然是想要了庄严的命，只不过当庄严被叶玫他们找到并拦的来时沈芳和谢小宝同时出了车祸。

没错，这看上去更像是这个贩毒组织在清理门户，而自己只是被他们利用的一个契机而已。

自己的出现俨然早被人家算计在内了，或许之前贺春生案找上周宏的律师事务所就是有意为之，其目的就是通过自己来让谢小宝和沈芳暴露，这样对方才有了铲除他们的理由。

庄严拍了下自己脑门，这根本就是一个连环套！

只是贺春生杀的那个女人是他的前女友，而他这个女友可是在被杀的半年前就投向了谢小宝的，难道这个局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布下了？那个女人应该是在徐慕琴之后才和贺春生在一起的，贺春生与徐慕琴的关系一直都很是隐秘，从贺春生和徐慕琴的隐秘关系来看就要更早了！

贺春生是这个连环局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他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的秘密？

估计对方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庄严会从这个案子联想到那些所谓的流入南部的毒品产地就在瓮水，这也是他们唯一失策的地方。

对方杀谢小宝与沈芳也可以看做是对这件事情的一个补救。

可他们只是杀了谢小宝和沈芳，若当时他们愿意多做出一点牺牲，再扔出一些制毒的人员或是设备的话估计警方也就把这个案子给结了。

庄严想到这儿皱起了眉头，既然对方能够设出这么一个完美的连环局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

庄严觉得自己好像是遗漏了什么，可到底是什么他却说不上来。

一辆车在河边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一个女人。

她径直来到了庄严的身后，庄严听到渐近的高跟鞋的声音忙转过身去。

是萧雪燕。

“咦，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庄严很是惊讶地问，但他马上就想到了，除了叶玫谁还知道自己在这儿。

萧雪燕说道：“我打电话给叶玫，她说正忙着，然后告诉我你在这儿我就来了。”

萧雪燕可是个大忙人，这个时候她出现在瓮水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你是来找我的？”庄严问道。

萧雪燕点点头：“我从天福来，到新厂去转了转，想着你和叶玫都在瓮水便过来看看。”

庄严这才松了口气，他还真是怕出了什么事。

“萧叔叔还好吧？”

萧雪燕靠到了栏杆上：“还好，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越是这样我这心里越是不踏实，我听我爸说周叔也收到了那本书，这说明那人是铁了心想要害他们。”

庄严说道：“周叔收到那本书的事情我也和你说过的呢。”

萧雪燕愣了一下：“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你是大老板，整天这么多事情，记不起了也很正常。”

萧雪燕咬了咬嘴唇：“最近你没有和紫苏通电话吗？”

庄严摇摇头，他还真没记起来。

萧雪燕说道：“紫苏最近的情绪很不好，你呀，有时间多关心她一下。”

庄严苦笑：“我说萧大小姐，我和她之间只是朋友关系，就和你，和叶玫一样，再说了，我有我的事情，最近这段时间事太多，哪顾得上啊！”

萧雪燕白了他一眼：“怕是这段时间天天和叶玫那小妖精呆在一起才会把什么都忘记了吧？”

庄严不说话了，他信奉那句话，千万别和女人斗嘴，和女人斗嘴铁定讨不了好去的。

萧雪燕见庄严不说话了，她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来，庄严看了一眼，然后是那个熟悉的图案。

“我几乎都问遍了，没有人知道这图案代表什么，不过那天我经过一家纹身店的门口里看到有几个图案和这个很相似。”

庄严呆住了。

萧雪燕继续说道：“然后我就走了进去，问那个做纹身的师傅有没有见过这种图案，他便拿起了一本书翻了一下，指着一幅图案问我像不像，我一看还真是很像，这幅图就是我从那本书上复印下来的，是不是很相似？”

庄严木然地点了点头：“怎么会这样？居然是纹身的图案！”

“那师傅说他们有时候会对书上的这些图案进行发挥，变异，而我拿给他的那幅图案应该是在纹身的过程中经过变异的，那图案有个很动听的名字，叫坚贞的爱。”萧雪燕说完闭上了嘴，目光望向了河里。

“坚贞的爱？”庄严看着那纸上的图案发呆，这下就能够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很多民俗学家都没见过这图案，都不能从这图案中看出什么来，这原来只是一个纹身的图案的放大。

“没错，其实那图案是一组的，一共四个，都叫坚贞的爱，一般都是女性纹的，而与此对应的为男性纹的是一把经过艺术加工的一个英语单词，永恒！大约在十年前这种纹身在一些青年男女之间很流行，当然，都是一些当时很前卫的男女，你也知道，纹身在国内还是很受诟病的，哪怕放到今天。”

第418章 没有“永恒”

庄严发现萧雪燕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你想到了什么？”庄严问道。

萧雪燕抿了抿嘴：“我在想，这件事情应该是与一个女人有关系，可是这件事情却又关系到你爸，我爸，周叔，还有紫苏的父亲，你说会不会他们以前都曾经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又或者他们，他们在一起做了对不起这个女人的事儿，是这个女人来寻仇了。”

庄严愣了一下，萧雪燕说得不是没有一点道理，只是庄严觉得有些滑稽。

且不说自己的父亲和周叔、萧震雷有没有可能同时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就拿向天笑来说吧，他们之前与向天笑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交集，所以在庄严看来是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的。

听庄严一说萧雪燕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她望着庄严：“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庄严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听萧雪燕说这图案竟然会是纹身的时候他就有些懵了，这和他的预想简直天差地别，他原本认为这图案应该是一个什么图腾，或者标志，那么或许可能能够找到调查的方向，现在看来居然就是普通的纹身，要想查出哪个女人的身上有这纹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纹身是在明显的位置还好说，但有的人纹身却是在一些很私密的地方。

就算是找到警察总不能是让他们把所有的女人都抓起来一一查看吧。

况且这种纹身据萧雪燕说十年前很流行的，那些前卫的恋人都喜欢这调调儿，谁知道有多少女人的身上有这样的纹身呢？就算知道她们身上有这样的纹身又能够说明什么问题？

庄严苦笑了一下，轻声说道：“这事我会查的，你就不用管了。”

萧雪燕咬了咬嘴唇：“我怎么能不管呢，那可是我爸，我不想失去我的父亲。”

萧雪燕的话对庄严很是触动，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亲，心里不禁翻腾起一阵酸楚，如果自己的父亲还活着，他肯定也会如萧雪燕这般的。

他对萧雪燕说道：“你了解自己的父亲吗？”

萧雪燕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庄严又问道：“那你相信他的人品吗？”

这下萧雪燕明白过来了，庄严这么问是因为之前自己竟然对父亲产生了怀疑。

萧雪燕的脸上微微一红：“相信。”

庄严正色地点了点头：“那就行了，我相信我的父亲，所以我不会有你那样的怀疑，我相信我父亲不会做坏事，他一直都有一颗正义的心。”

萧雪燕低声说道：“我错了，我不应该那么想他们。”

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原本庄严确实还有些事情要去办的，萧雪燕的到来他只得放弃了原先的计划。

“先去酒店吧，等达子和叶玫回来我们一起吃饭。”

上了萧雪燕的车，车子便向着酒店的方向去。

“庄严，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萧雪燕一面开车一面说道。

庄严看了她一眼，他隐隐感觉到这个女人要问她什么问题了，不过他还是说道：“问吧。”

“紫苏和叶玫你到底喜欢谁？我看得出来她们俩都对你有那种意思，你总得有个说法，别这样拖着人家。”萧雪燕果然问的是感情上的事情，庄严有些无语，这个问题他貌似早已经和向紫苏、叶玫都说过了。

他淡淡地说道：“我暂时不会考虑这个问题，我也和她们说过，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好朋友。”

“为什么不考虑，就因为你爸的事情吗？”萧雪燕问。

庄严无奈地说道：“雪燕，你以前不是这么八卦的人啊，也不喜欢多事，今天这是怎么了？”

萧雪燕说道：“我见到了紫苏，她瘦了许多，人也没有以前开朗了，我原本以为是因为公司的事情给忙的，后来秦慕飞告诉我说她是陷入了感情之中无法自拔，而她喜欢的那个人就是你，可你呢，根本就没把她当一回事。还有叶玫，叶玫一直都是很冷淡的性格，偏偏是对你的事情她很上心，我和叶玫可是从小一块长到大的，要说最懂她的人那就是我了，她心里有你。我真不明白你有什么好的，她们怎么就都喜欢上你了。还有我爸妈也是的，老想所咱们往一块凑。”

庄严一头的黑线，这个问题他哪里回答得出来。

或许是那两个女人和他接触得多了吧，又或者她们平日里接触的男孩少了，所以才会这样。

“那你呢，你不会也喜欢我吧？”庄严话一出口马上就想扇自己一个耳光，他对萧雪燕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心思，只是一贯的吊儿郎当习惯了，嘴上就喜欢乱说。

他这话一出口萧雪燕的脸就红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根本就是个登徒子。”

庄严心里那个冤啊。

他忙解释道：“我只是随口说说，千万别误会，我对你没那心思的。”

他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反倒让萧雪燕来气，自己就那么差劲吗？

萧雪燕不说话了。

庄严也不敢再说什么，扭头望向了车窗外，脑子里却在思考着那纹身的事情。

想了一会他掏出了手机，给周宏打了过去。

他在电话里问周宏，有没有一个身上有着那图案的纹身的女人与周宏、萧震雷和自己的父亲相熟。

周宏有些纳闷，他说肯定没有，不然他在看到那个图案的时候怎么可能想不起来。

周宏问他那图案难道就是纹身？庄严便把萧雪燕的发现说了一遍，周宏说当年的人对纹身是很反感的，他们都是正经人，自然也不会与有纹身的人为伍。

庄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他没有再打给萧震雷，周宏的回答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

既然他们都不认识这么一个女人，那么为什么对方会把有这图案的书寄给他们呢？难道这图案还有别的什么意义吗？或许根本就不是代表什么纹身。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庄严自言自语。

萧雪燕说道：“我父亲的身上没有纹身，周叔应该也没有。”

庄严一愣，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我爸的身上也没有，向天笑应该也不没。”

萧雪燕说过，与那“坚贞的爱”相配对的是“永恒”的英文，可是自己的这些父辈没有谁的身上有这个纹身。

第419章 她唱的哪出？

两人才进酒店，一个人便拦在了他们的面前。

庄严看清了面前的这个女人竟是蒋琳，他觉得有些意外，之前自己和叶玫去她家可是被她给撵走的。

“庄律师，我想和你谈谈。”蒋琳的神色有些慌张，她的眼睛不由地瞟向萧雪燕。

萧雪燕的性子原本就很淡，她只是斜了蒋琳一眼，然后对庄严说：“你先忙，我办入住，晚饭叫我！”她的身上仍旧带着女强人的气息。

等萧雪燕走向了前台庄严才对蒋琳说道：“你想在哪谈？那行吗？”

他指的是大堂的咖啡吧。

蒋琳点点头，在哪谈她还真不在意。

在咖啡吧坐下，庄严点了两杯黑咖啡，他也没有问蒋琳想喝什么，这个时候估计喝什么在蒋琳看来应该已经不重要。

“说吧，有什么事儿？”庄严问道。

蒋琳的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庄严：“庄律师，贺春生他骗了我。”

庄严眯缝着眼睛，却没有说话。

蒋琳道：“我已经找人查清楚了，他果然和那个徐慕琴有一腿，居然还有了孩子。”蒋琳看上去很气愤，仿佛真像是一个受骗上当的女人。

庄严说道：“然后呢？”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既然他能够和别的女人有孩子又怎么可能有生理上的问题，你说得没错，他根本就不是被谢小宝陷害，依我看反倒是谢小宝被他给利用了，他不光利用了谢小宝，还利用了那个女人，唉，那个女人死得好冤。”

蒋琳一下子这么大的态度转变让庄严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他觉得蒋琳就像在他面前演戏，只是蒋琳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就拿他有精神病这件事情来说吧，我和他在一起也有差不多半年了，却是丝毫都没有察觉，老实说，我有些不相信那个所谓的精神鉴定，他根本就是故意杀人。”

庄严笑了，服务员正好把咖啡上来，他端起来喝了一口，又把杯子放下：“从十七岁起他就已经有了轻度的抑郁症，之后情况越来越严重，这一点他的那些病历报告可以证明。”

庄严故意这么说的，他倒是要看看蒋琳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蒋琳说道：“病历报告能够说明什么，我和他这大半年的朝夕相处难道还不如一份病历吗？”

庄严咳了两声：“蒋小姐，警察办案是讲证据的。”

庄严点上支烟，吸了一口：“蒋小姐，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该不会是专门来找我聊天的吧？”

庄严说罢，蒋琳便说：“不是，是真有要事和你说。”

“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蒋琳说道：“有一件事情我对你有所隐瞒。”

庄严望着她，做出一副聆听的样子。

“其实我和蒋桂林一直都有来往，我知道他不是好人，可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亲戚，有时候他有事情来找我帮忙我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庄严说道：“那他女朋友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吧？”庄严指的自然是沈芳。

蒋琳点头道：“是的，我和沈芳见过几次，这个女人不简单，我曾经和桂林说过，让他少和这个女人啰嗦，可是他不听，他的心思全都在这个女人的身上。我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有什么魔力，怎么就把他给迷成这样。”

庄严心想蒋桂林与沈芳的关系或许就如同贺春生与蒋琳的关系，从贺春生的反应来看他对蒋琳是忌惮的，而沈芳既然是那个贩毒组织的核心人员之一的话那么蒋桂林与她的关系也就值得深思了。

庄严说道：“沈芳的背景看来你倒是蛮清楚的。”

蒋琳说道：“当然，谁都不可能比我更加的清楚。”

“她贩毒的事情你也知道？”

听庄严这么一说蒋琳像是吓了一跳：“啊？她，她贩毒？”

看来她竟然不知道这事儿，庄严说：“蒋桂林本身就是个瘾君子，你不会告诉我不知道这事儿吧？”

“桂林的事情我知道，但沈芳贩毒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桂林只是告诉我沈芳在夜场上班，虽说夜场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怎么说她也是靠着做活养活自己。沈芳的家境不好，父亲又生了一场大病，光是治病就得花很多的钱，正是桂林帮了她一把所以她才会和桂林在一起的。”

“蒋桂林的家境也不怎么样，他又哪来的那么多钱？”其实这个问题蒋桂林曾经说过，是他从他父母那儿弄来的钱，为了沈芳，他父母可是把全部的积蓄都搭进去了。当然，庄严并不相信蒋桂林的话，就算蒋桂林的父母认这个账他也不相信，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蒋桂林在以贩养吸，蒋桂林便是这个贩毒组织的外围成员。

只是他这个外围竟然与沈芳这个核心成员搅到一起了，而且很有可能沈芳是在踏上蒋桂林这根线以后才走进了核心成员的位置。这么看来她比起蒋桂林就要厉害得多，又或者蒋桂林知道这事儿的轻重，不敢陷得太深。

望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他一直在琢磨这个女人到底想做什么，来自己面前说这些话的目的又是什么。她是想把自己摘干净么，那她也太心急了一些吧。

“我真傻，我竟然那么相信贺春生，庄律师，我来找你其实就是想找个人说说话。”

蒋琳说到这儿的时候竟然流下了眼泪，庄严摸了下自己的鼻尖，看了看四周：“蒋小姐，你别这样，不明白的人还以为我欺侮你了呢，你说吧，想让我为你做点什么。”

蒋琳这才收起了眼泪：“我听说明天就要把贺春生送精神病院了？”

庄严点点头。

蒋琳说道：“既然都已经查清楚了，他根本就不是被谢小宝设计，根本就没有精神病为什么还要把他送精神病院去，他可是杀人犯，应该判他的刑，让他为自己犯下的罪付出代价！”

庄严眯缝着眼睛，听蒋琳这口气是不想放过贺春生了。

当然，庄严也不想放过贺春生，只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之前是自己亲自给他证明了他是被谢小宝算计，接着又是省专家组为他做出的精神鉴定，这个时候肯定是不可能出尔反尔的。再说了，送他进精神病院也是庄严他们的策略之一，就是要看看最后有没有人蹦出来，有没有人想要他的命。

可是蒋琳现在这唱的哪出？他还真就看不明白了。

第420章 一种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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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1章 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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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紧急见面

吃过饭，三人就往酒店那边走。

“这么说来蒋琳背后站着的可能是那个商学彬？”叶玫说。

庄严摇摇头：“她说大陈是她的表弟，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算是真的那她也商学彬一样有关系，你想想，大陈是商学彬的小舅子，那么她与商学彬一样沾亲带故。”叶玫这么一说庄严想想还真是这样。

叶玫问萧雪燕：“明天就回去吗？”

萧雪燕点点头：“嗯，公司里的事情还很多，不回去不行，再说了，你们也有你们的事情要忙。”

说罢她望向庄严：“好好看看谁的手上纹得有‘永恒’的英文单词。”

庄严应了一声，叶玫好奇地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庄严便把萧雪燕的发现说了一遍。

叶玫皱起了眉头，她对于庄严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就是她也绝对没有想到那个图案竟然会是个纹身。

“十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么有这个纹身的人应该至少也有三十多了吧！”

庄严说道：“纹身是可以洗掉的，我想那个人应该在准备这一系列的报复行动之前就应该把自己给收拾干净了。”

“报复？”萧雪燕问。

叶玫解释道：“这确实是在报复，只是不知道当年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萧雪燕说道：“可是我问过我父亲，他根本就不记得得罪过什么人。”

“周叔也不记得了，他很肯定的说他们不可能有这样的死对头。”

叶玫冷笑：“那就奇了怪了，人家会无缘无故地报复他们？”

萧雪燕皱眉：“叶玫，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爸在说谎吗？”

叶玫发现自己这么说确实是有些过了，她说道：“有时候得罪某个人并不一定是他们有意的，或许是无意的，无意之间结下了这样的仇怨。”

庄严像是被叶玫的话给提醒了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两个女人的步伐向着酒店那边走着。

回到酒店，两个女人去了萧雪燕的房间，庄严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张达正在吃着泡面，见庄严回来他白了庄严一眼：“你害得我只能在屋里吃泡面。”

庄严笑道：“其实就算我不去和他们打这个招呼你也一样会跑的。”

张达哑然，庄严说得没错，那个场合他确实不适合出现，所以在看到蒋琳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脚底抹油。

庄严叹了口气：“倒真是难为你了，这样吧，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请你吃好吃的。”

张达这才点了点头：“这可是你说的。”

“对了达子，之前我和叶玫就曾经怀疑大陈的那间麻将馆很可能是谢小宝的一个落脚点，谢小宝通过那家麻将馆来对那个贩毒组织进行控制。只不过叶玫他们没能够从大陈的身上查到什么，刚才我和那个大陈接触的时候感觉他的戒备心理很重，你在调查的时候可得小心了。”

张达摆了摆手：“你不用替我担心，我有我的路子，倒是你，你撞见了蒋琳和他在一起说不得你要多加小心，不管是蒋琳还是大陈都不是什么善类。”

庄严笑了：“看到他们在一起的不只是我，还有叶玫呢，蒋琳不是不知道叶玫的身份，他们是不敢乱来的，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们之间的表姐弟关系落实，让我们查不出什么漏洞。而且就我看来他们也很可能是真的表姐弟，要是那样这其中的关系就太有意思了。”

张达点点头：“她若和大陈是表姐弟的话那么蒋桂林与大陈也是同样的关系，从大陈对她的态度来看，指不定蒋桂林与谢小宝之间的那种关系也是假的，而通过蒋琳这层关系，贺春生应该也与他们的那事儿有瓜葛。唉，这真是一团乱麻。”

庄严说道：“只要有线索，乱一点没关系，慢慢理肯定是能够理顺的，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强。”

张达嘀咕：“这倒也是。”

说罢几大口就把泡面给消灭掉了。

庄严的电话响了，是黄永军打来的。

“庄严，贺春生说想要见你，看他的样子好像很急。”

庄严没有犹豫：“行，我马上过来。”

庄严想了想最后还是给叶玫打了个电话，告诉叶玫这件事情。

叶玫听了之后说她也一起去。

叶玫开着车和庄严一块到了看守所，今天他们是第二次来这个地方了。

黄永军见叶玫也来了，他苦笑了一下：“贺春生说他只想单独见庄严。”

叶玫微微皱了下眉：“这不符合规矩。”

黄永军叹息道：“我也知道这不符合规矩，可是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庄严说。”

叶玫望向庄严：“你说他这是耍什么花招？有什么话白天不说。”

庄严说道：“他是真的怕了，他或许担心去了精神病院之后他的安全就没有了保障。如果我猜得没错他是想和我们谈条件呢！”

黄永军喃喃道：“他就算是想要谈条件也应该是和我们谈啊，和你谈什么？”

庄严歪了歪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庄严推门进去，贺春生已经在里头了。

“给我支烟。”

每次见到庄严他都会问庄严讨一支烟抽，庄严送到了他的嘴边，给他点上。

“说吧，怎么想到这个时候见我？明天你就可以离开这儿了，你已经用不着律师了。”庄严并没有坐下，而是靠着桌子，自己也点上了一支烟。

另一个房间里，黄永军和叶玫正紧紧地盯着监控器。

贺春生指了一下墙角上方的摄像头：“能让他们把这个关了吗？”

庄严摇摇头：“不能，我单独进来见你就已经很不符合规矩了。我虽然是你的律师，但也得守规矩。”

贺春生抿了抿嘴：“那我就什么都不会说的。”

庄严淡淡地说道：“说不说随便你，不说的话我就走了。”

庄严可不会惯着他，这个时候急的人不是自己而是贺春生，怎么可能由着他想怎样就怎样。

贺春生见庄严这个样子，忙又说道：“等等！”

庄严停下了身形：“你不是不愿意说吗？”

贺春生叹了口气：“我是害怕，我真怕我若是出去了他们会怎么对我。”

庄严问道：“什么意思？”

“其实我和蒋琳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我们，我们是假扮的，你也知道，我有女人，有孩子。”贺春生深吸了口烟。

第423章 纹身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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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 恐怖如斯

贺春生又用力地点了点头，他说他确实那个时候很害怕与别人沟通，他的身上有纹身，这是他内心里最恐惧的秘密。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不希望别人认为他不是好人。

“那你怎么知道这纹身和我有关系？”庄严问道。

贺春生的神情有些古怪：“原先我并不知道，可是当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时，我恍惚间就像是在哪里见过你一样，后来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说你叫庄严，我便想起来了，好像曾经有人和我说过一旦见到一个叫庄严的人就把这个秘密告诉他，而且我觉得我见过你，又或者是看过你的照片。”

庄严感觉到后背有些发凉。

他现在可以肯定，贺春生曾经被人催眠，然后被人在胳膊上纹下了“永恒”的英语单词，只是贺春生说他见过自己，庄严觉得应该是见过自己的照片，而他见到自己的照片应该也是在催眠的状态之下，如果他见到的是十年前自己的照片那么他应该不可能一眼就认出自己，他见到的应该是现在的照片，也就是说贺春生不只是被催眠过一次，可能是两次，三次或者很多次。

只是他却一点都记不得被人催眠着的事情，那个人不用说庄严也猜到了，肯定就是杀死自己父亲和向天笑的凶手。不过庄严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在这儿等着自己？

庄严咬了咬自己的嘴唇，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清醒，别乱了方寸。

“和你说话的那个人只是让你把这纹身给我看么，他还有说别的什么吗？”庄严问道，他努力平静着自己的情绪。

贺春生又伸出手来，庄严照例重新帮他点了支烟。

这个时候贺春生提出抽烟的要求庄严就更不会拒绝了，此刻他最担心的是贺春生说再也不知道别的了。

“他好像还让我转告你几句话，他说他也不想再杀人了，他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抓住他的机会，从你听到我说这些话之后的半个月为限，如果你半个月之内找不出他来，那几个收到书的人都得死。”

庄严的心里一寒，收到书的人不正是萧震雷和周叔吗？

他正在分神间，贺春生又说道：“目前收到书的人一共是三个，你已经知道了两个，就算警方有能力保护那两个，第三个人一样会死。”

贺春生说到这儿叹了口气：“关于你的事情就说到这儿，你不用再问我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下面应该说说我的事情了。”

庄严倒吸了一口气，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一直有一种感觉，那个人始终就在某处看着自己，自己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对方的视线之中，甚至有些时候自己根本就是按着人家设计好的一步一步走向陷阱之中。

庄严眯缝着眼睛，仿佛没有听到贺春生的话。

他在想第三个人是谁，是自己所认识的呢，还是自己根本就不知道的，如向天笑那样，与自己的几个父辈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

他想不明白，不过对方给了他半个月的时间，但对方又怎么知道贺春生会在什么时候告诉自己？自己到瓮水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贺春生一直都呆在看守所，贺春生什么时候告诉自己他到底通过什么样的法子知道？

“我问你，他怎么会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告诉我？”庄严还是问了出来。

贺春生的神情也有些诡异，他甚至像是有些害怕那个人一般：“他说，当我将被从看守所送往监狱的前一晚再把这事情告诉你。”

庄严彻底地感觉到了通体的寒冷，这个人连贺春生会被送到精神病院都算到了。

“你仔细想想，他让你转告这话给我大约是什么时候，这一点我想你应该还有印象吧？”

庄严这么推断并没有错，贺春生能够记住自己被纹身的时间，那么让他转告这些话的时间他应该多少有些印象才对。

“应该是蒋琳找上我之前吧，有一年多了，如果不是见到你，听到你的名字我几乎都要把这事情忘记了，其实这大半年来我的心里也很害怕，我在想我是不是见鬼了，他怎么知道我会杀人，怎么知道我会被关进看守所，又怎么知道我将会被送到精神病院？”

贺春生一下子问了很多的为什么，而他的这些为什么同样也让庄严感到不寒而栗。

那个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把这些都算到了？

又或者他根本不是算到的，而是这一切和他有着莫大的干系。

见庄严不说话贺春生小声地叫道：“庄律师，庄律师！”

庄严这才回过神来，庄严望着贺春生：“他的话你已经带到了，现在你可以说说你是怎么想的，你找我来一定是有什么想法吧？”

贺春生抿了下嘴唇：“我害怕得要死，庄律师，我不想死，我真不想死，其实我说是被人算计指的并不是谢小宝，而是那个人，我感觉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操控，你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不能握在自己的手中真的是一种痛苦。”

庄严又陷入了沉默，他总是觉得哪个地方不太对劲。

“我希望警方能够保护我，我一旦到了精神病院他们肯定会对我下手，他们会杀了我的。”

庄严一脸的严肃：“贺春生，你到底还隐瞒了什么？”

贺春生一怔，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有些复杂：“我，我隐瞒了什么？”

庄严冷笑：“你问我？你若不是对我们有所隐瞒的话他们凭什么杀你灭口？我问你，你是不是参加了瓮水县的制毒贩毒案？”

贺春生的身子微微一震：“什么毒？我，我不知道。”

庄严自己点了支烟：“你既然不愿意说那就算了，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帮不了你。”

说罢他站了起来，贺春生忙叫住他：“庄律师，你不能见死不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

贺春生这话的意思庄严明白，他是在告诉庄严关于庄严的事情他已经全都说了，并没有半点的隐瞒，但庄严却知道关于毒案他应该是知情的，庄严说道：“制毒贩毒案是大案，如果你能够把你知道的说出来警方一定会对你进行保护，而且还能够根本你的立功表现来减轻对你的刑罚，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回他真就径直离开了审讯室。

第425章 启用的闲棋

庄严的心情很糟糕，之前他并没有小看自己的对手，他也知道对方是个厉害的角色，只是他没想到竟然会恐怖如斯，十年前这个人就开始布局了。

叶玫和黄永军在隔壁看到听到了这一切，黄永军虽然觉得很是惊讶，但他却不像庄严与叶玫那样感到恐惧。对于庄严的事情叶玫很是清楚，她知道贺春生提到的那三个收到书的人其中有两个便是周宏与萧震雷，这两个人都与庄严的父亲有关系，庄严肯定是不会让这两人出事的，特别是周宏，在庄严的心里周宏俨然已经是他的亲人了。

“庄严，打起精神来！”叶玫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庄严会失去斗志。

对手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很容易摧毁一个人的自信，庄严若是这份自信与执着被摧毁了的话，那么这一仗他就输定了，他不能输！

黄永军咳了两声：“有几个问题我想问问你。”

庄严摇摇头：“黄队，你不用问，你问了我也不会说的。”

“可是我听见了，很可能会关乎三条人命，我是警察，这件事情我必须得管。”

庄严望着他：“你管不了。”

说罢转身离开了。

黄永军有些生气地对叶玫说：“他这是什么态度？叶队，你可是也听到了，这件事情……”

叶玫说道：“黄队，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那是另一个案子，我们市局早就已经跟进了。”

听叶玫这么说黄永军愣了愣，叶玫说道：“这个案子有着它的特殊性，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黄队，你最好把你听到的都忘掉。”叶玫的神情也一下子冷厉起来，黄永军这才点了点头：“那好吧，不过这个贺春生该怎么办？”

叶玫说道：“按原定的计划，明天送他进精神病院。”

“也只能是这样了。”

黄永军有些郁闷，他原本以为今晚会有意外的收获，明明听到贺春生与庄严谈话的时候提到了什么游戏，什么三本书，三个目标，可是这事儿叶玫和庄严竟然不让他过问，不过他也没有什么脾气，叶玫是市局的人，而且叶玫也说了，那是市局在跟进的一个大案他也只能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了。

叶玫和庄严上了车，她说道：“现在你是怎么想的？”

庄严摇摇头，他脑子里一团浆糊，哪里还能够有什么想法。

叶玫说道：“有一点你不觉得奇怪吗？”

庄严扭头望着叶玫，叶玫说道：“十年前他怎么就选中了贺春生，那个时候贺春生还在读高中呢！”

庄严闻言也呆住了，他总算明白刚才他为什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正如叶玫所说的那样，对方为什么要对贺春生这么做，贺春生根本就只是个局外人，而且当时贺春生还是个高中生。

在庄严看来他的这个对手还是有原则的，至少他不会随随便便去伤害一个好人，也就是说凡是被他设计利用的人都是有罪的，可一个高中生能有什么罪。

“查一查十年前到底在贺春生的身上发生了什么！”庄严突然开口道。

叶玫一愣神，方向盘歪了歪，庄严忙叫道：“你能不能专心一点！”

叶玫扶正了方向，吐了一下舌头：“不好意思，走神了。”

庄严没想到一向冷面的叶大美女竟然会吐舌头，那一秒她就像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庄严看得有些呆了，叶玫瞪了他一眼：“看什么呢？”

庄严这才收起了自己的目光，悻悻地说：“我是怕你再发生刚才那样的事情，我还年轻呢，媳妇都还没娶，可不想死得这么年轻。”

叶玫轻哼一声，也不再说什么。

回到酒店已经快十一点了，叶玫回了自己的屋，庄严才进房间就让张达给逮着，问他贺春生见他到底是有什么事情。

张达永远都有着一颗八卦的心。

不过庄严还是把经过和张达说了，张达听完后问道：“小庄，三本书现在我们只知道两本的下落，萧震雷和周宏，那第三本书到底谁收到了？”

庄严说他哪里知道，说不准是和向天笑一样不相干的人。

“那真还不知道该怎么保护了，看来这就是对方挑战你的筹码，我说你小子，人家可是没有小看你，不然也不会摆出这样一个阵仗来了。”张达朝庄严竖起了大拇指。

庄严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那他也太看得起我了。”

张达咳了一声：“十年前开始布局，难道从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料定你会追查这件事情？”

庄严抿了抿嘴：“我不清楚，但我总觉得这个人就在我的身边，又或者总是有一双眼睛在某处看着我，达子，老实说，这种感觉让我的心里很不踏实，甚至让我有些后背发凉。”

张达说道：“我却不这么认为，你呢只是个偶然，是他并没有预料到的一个变数。他针对的是你的父辈，你爸，周叔和萧叔，你原本应该不在他的算计之列，而你的出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向天笑死了以后没有马上再对下一个目标动手的原因。”

庄严觉得张达这个分析确实有几分道理，可他还是问道：“那贺春生呢，十年前他就在贺春生的手上纹上了那玩意。”

张达笑了：“你刚才不是在说嘛，贺春生身上发生的事情根本就不符合你那个神秘对手的行事风格，那极有可能是贺春生十年前确实做了什么坏事，而他当时那么对贺春生或许只是出于一种义愤，像他这种人往往会把自己看成正义的化身，用自己的方式来对有罪的人进行惩罚，或许他对贺春生所做的那些当时只是他的一种惩戒行为。只是后来他发现这步闲棋还有些用，才有了后续的一切。”

庄严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望着张达发呆。

张达的话就像黑暗里的一盏明灯，一下子让他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别看张达平日里不怎么爱动脑子，但关键时候他的想法还真像是那么回事。

没错，贺春生的情况或许正与张达说的差不多，因为贺春生也说了，他依稀记得那个人让他给庄严带话是在一年前，也就是说贺春生是在被那个人纹身了九年后才重新被利用起来的，这和张达的判断差不多。

第426章 怀疑高彬

十年前贺春生应该是做了什么错事让那个人给逮住了，只不过贺春生的错或许不算是什么大错，所以他才会用那样的方式小惩大戒，目的也就是吓唬贺春生一下。

至于说他为什么非给贺春生纹个“永恒”的英文单词在庄严看来那个人应该对那套纹身情有所衷吧，那个套纹身或许对那个人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

张达见庄严不说话，他笑着说道：“怎么样，我这脑子也蛮厉害的吧？”

庄严给他竖起了拇指，不得不说张达的这种假设还真就给庄严指引了一个方向，否则庄严就会陷入阴谋论里不可自拔。

一直以来庄严都陷入了一个误区，那就是对方从十年前就开始对复仇的事情进行设计，可是对方再厉害也不可能算到当年的贺春生会在现在与自己发生交集，他若真是能够算到的话那他就是神仙了，所以说贺春生的事情只是个意外，只是这个意外现在被他合理地运用起来了。

“那个人又会是谁呢？”张达像是在自言自语。

庄严眯缝着眼睛，他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的样子。

嘴动了动，可是他却还是没有把那个人的名字说出来。

张达看到他这样子问道：“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庄严抬眼望向张达：“没错，我确实想到了一个人。”

“谁？”张达很是好奇地问道。

庄严苦笑：“高彬。”

张达瞪大了眼睛：“高医生？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是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我所接触到的这些案子很大程度都和他有关系，向天笑曾是他的病人，贺春生也曾是他的病人，而他恰好在这方向就是专家，而且还是黔州省颇有名望的专家。”

张达咳了两声：“小庄，你知道你这话要是和别人说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庄严点了点头，张达说得没错，这话如果说给别人听的话那么一定会引起严重的后果。

“有证据吗？”张达小声问道。

虽然两个人在房间里，张达却还是很小心，他似乎害怕隔墙有耳。

庄严摇头道：“没有，我就是突然想到了这个人，或许是一种直觉吧，你不觉得他对我好像很了解吗？”

正说着，敲门声响起，都已经十二点多钟了，这个点谁会来敲门？

庄严和张达对视了一眼，他走过去把门打开。

叶玫穿着一套棉质睡衣，还披了件外套站在门外。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叶玫听庄严问她，她看着依旧穿戴整齐的庄严：“你不也还没睡吗？”

庄严把她让进了屋，她在椅子上坐下，张达坐在床上，披着被子，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她：“要不我们换下房间？”

叶玫没好气地白了张达一眼，然后叶玫说道：“庄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如果真想利用贺春生来完成他的报复计划的话他又怎么会知道十年后贺春生会和你有交集？你说这一切都是他预先设计好的，那可是十年前啊，十年前就想到埋下贺春生这么一枚棋子的话，那么他也太牛了些吧？难道贺春生的人生真在他的掌控之中吗？甚至包括你的！”

庄严和张达听到叶玫这么说，两个人都笑了，看来叶玫也想明白了。

叶玫不知道两人因何发笑，叶玫问道：“你们笑什么？”

庄严叹了口气：“刚才我和达子还在谈论这件事情，达子说得没错，贺春生并不是一开始就是他的棋子，之前我们俩不是提到过那人行事的作风吗？他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审判者或者裁决者的位置上，十年前贺春生应该是犯了某种错，所以他才会对贺春生做出那样的事情，他催眠了贺春生，在贺春生的身上纹下那个英语单词应该只是单纯的一种惩戒，而我和贺春生有交集确实很可能是他的设计，但这种设计则是基于贺春生杀人这件事情之后。用达子的话说那就是他把一枚闲棋变成了有用的棋子。”

叶玫没想到这些竟然是张达想到的，她笑着说道：“哟，达子，学会动脑子了？”

张达有些尴尬地笑道：“就只准你们动脑子啊？”

叶玫又冲庄严正色道：“贺春生就没有告诉你他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用这个女人来设计谢小宝？”

庄严抿了抿嘴：“他没说，但和说了没有什么区别，这一切应该和那个蒋琳有很大的关系，他很怕蒋琳，蒋琳身后的人不是他能够招惹的。况且现在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已经很好了，他会被送到精神病院去，这样一来，那些秘密也被他带走了。当然，他能不能在精神病院里安全地活着就要看对方对他是不是信任了，如果对方相信他能够保守秘密，那么他就能够在精神病院安然度过，一段时间过后，他或许就康复出院了。假如对方觉得他的存在是一种威胁，那么精神病院或许就是他人生的终点了。”

“只有死人才能够保守秘密，这个秘密如果真和瓮水县的毒案有关系的话等待他的更可能是被灭口。”张达说。

叶玫轻轻地点了下头：“庄严，在你看来那个人和瓮水县的毒案会不会有关系？”

庄严皱起了眉头，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说，要说有关系那不符合那个人的自我定位，要说一点都没关系的话他仿佛对很多事情都是知情的。

庄严想了想回答道：“不确定，他是一个很难琢磨的人。”在叶玫面前庄严并没有说出自己对高彬的怀疑，但他不说不等于张达也不会说，在张达看来叶玫就是自己人，他说道：“叶玫，你说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高彬？”

叶玫愣住了，她赶紧望向庄严，她知道这肯定是庄严告诉张达的，否则张达不可能有此一问。

庄严咳了一声：“我刚才也就是那么一说，我只是怀疑而已，别问我要什么证据。”

“胡闹，这种话能够乱说吗？你们不会不知道那高彬是什么人吧。以后这种没有根据的话千万别乱说，否则的话只能给自己惹来麻烦。”叶玫很是友善地提醒道。

庄严点点头，张达说道：“这话我刚才也提醒他了，不过我们三个关上门来说说应该没什么吧？”

叶玫没搭理张达，而是对庄严说道：“仔细想来，发生的很多事情好像多多少少都有高彬的影子呢。”

第427章 浸在血水中的书

向天笑，黄子伟，贺春生。

这三个人都曾是高彬的病人，而向天笑是被报复的目标之一，黄子伟则是与另一个被报复的目标萧震雷有关系，黄子伟甚至还见过那个图案，并将那图案的信息传达给庄严，至于说贺春生，他也替那个神秘人向庄严传达信息，而他胳膊上的那个纹身也那图案原本是配套的。

而向天笑的死，黄子伟曾想抱着萧震雷跳楼以及贺春生身上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无论哪一件都与心理学的应用有着密切的关联。

高彬便是这方面的专家，也是心理学应用领域的高手，他符合庄严最初对那个幕后黑手的心理侧写。

其实庄严也不想怀疑他，从头到尾高彬给庄严的印象都很不错，而且高彬还曾经给过他很多的帮助。

想到这些庄严的心里就有些别扭。

早餐过后叶玫说她去趟县局，今天就要把贺春生送精神病院了，她得去看看。虽然黄永军已经做了安排，可是叶玫却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她已经习惯了很多时候亲力亲为。

张达回了茶城，报社那边有个重要的会议让他马上赶回去。

庄严则回了房间，他昨晚一直都没有睡好，他想好好休息一下，那些伤脑筋的事儿等睡醒来了来过说吧。

可他才躺下没多久就接到了周宏的电话，周宏告诉庄严他到了瓮水，问清楚了庄严住的酒店他便赶了过来。

“周叔，你怎么来了？”

庄严把周宏让进了屋子，他发现周宏的脸色好像并不好看。

庄严点了支烟，然后静静地坐在周宏的面前。

“小庄，我想起了一件事情，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周宏说。

庄严见他有些着急，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便安慰道：“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周宏抿了抿嘴：“那本书我想起来了，我见过那本书。”

庄严皱起了眉头，书？什么书？莫非是那本《生命不可承受之轻》么？

周宏回答道：“那本日文版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我见过那本书，我还记得当时那本书沾满了鲜血，就落在地上，浸在血水里面。”

周宏的神情变得很痛苦，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头。

庄严正要说话，手机响了。

看了一眼，是萧雪燕打来的。

“庄严，我爸出事了。”

庄严一惊：“啊？出了什么事？”萧震雷不会遭遇了意外吧？

电话里萧雪燕说道：“不知道怎么了，早上吃早餐的时候还好好的，我吃过早餐准备出门的时候我妈突然从楼上跑下来拉住了我，说我爸像是疯了一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嘴里自言自语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不过看他的样子很痛苦。我就闯进了我爸的书房，见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本书发呆，喃喃自语，我费了很大的劲才听清楚，他好像是在说他错了！”

又是书！

庄严整个人都呆住了，为什么萧震雷和周宏会突然想到了那本书，两个人都想到了那本书这是巧合还是人为？

周宏大致也听到了庄严与萧雪燕的通话，他紧张地问道：“老萧怎么了？”

庄严叹了口气：“萧叔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个人对着那本书发呆，还一个劲地说自己错了。周叔，这本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刚才说它浸在血水里是什么意思。”

周宏抿了抿嘴：“你先把电话说完，然后我再慢慢和你说。”

庄严对电话那头的萧雪燕说道：“你今天早上就别去公司了，好好守着萧叔，晚一点我们再联系。”

庄严挂掉了电话，给周宏泡了杯茶：“酒店的袋茶，你就将就着喝吧。”他知道周宏喝茶有些挑剔，可是现在又哪是挑剔的时候。

周宏喝了一口茶，他已经顾不上这茶的味道怎么样了，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他才说道：“我确实是见过这本书的，那应该是十二年前吧，记得那是一个晚上，我和你爸还有你萧叔三个人在水上中心的茶楼里喝茶，我还记得那天是你萧叔回来，你爸做东请你萧叔吃饭，我也跟着去了……”

吃过晚饭，三人便在水上体育中心的茶楼里喝茶，不一会就听到下面传来了喧闹声。

三人凑到了窗前，就看到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抓住着一个女孩的头发，像是要把女孩拖出水上中心，庄严的父亲第一个就跑了出去，他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遇到这种事情他自然不会不管，周宏与萧震雷也跟着跑了出去。

那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水上中心茶楼里的人不多，但他们跑出去的时候也围了五、六个人，可是大家都在看热闹，并没有想上前制止的意思。

庄严的父亲走上前去喝斥那男人放开女孩，那男人看了庄严父亲一眼，并没有把他当一回事。

萧震雷也准备挺身而出。

可就在这个时候那男人的手上多了一把刀，他用把抵住了女孩的脖子，扬言谁要是敢上前一步他就弄死谁，萧震雷也被震住了，呆在当场。

周宏深深地叹了口气：“看得出来好家伙就是个亡命徒，你爸还想上前，我一把拉住了他，我说那种情况下他若再逞强的话很可能会白白送命，逼得急了，那人说不定还会伤害那个女孩，我让震雷马上打电话报警，可是那男人却说谁敢报警他就一刀宰了那女孩。”

庄严说道：“所以后来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孩被他带走了？”

周宏的老脸通红，他抿抿嘴说道：“我至今还记得那女孩一脸的惶恐，她的眼睛一直盯着我们，像是希望我们能够救她，可那当口怎么可能救得了呢？所以最后那女孩还是被男人拖出了水体中心，上了一辆面包车。”

庄严没有说话，他在想如果换成自己在当时的那种情形之下会怎么办？那男人手里有刀，又抓住了那个女孩，或许就算自己有勇气有胆量冲上前去也不得不顾忌那女孩的安全。

不过他还是发现周宏说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说到那本书。

“这和那本书有什么关系？”庄严问道。

周宏说道：“女孩的手里拿着一本书，那本书被她双手抓住，就抱在她的胸前，就是那本日文版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

还是不对啊，周宏刚才不是说看到那本书浸在血水之中的吗？

第428章 没有纹身

后来周宏才告诉庄严，第二天他们就听说了，在青年湖畔发现了一具女尸，正是昨晚的那个女孩，她被人捅了十几刀，死前被侵犯过，而那本书就在她的尸体旁边，浸在血水里。

听到这个消息，庄严的父亲、周宏以及萧震雷三人都很是自责，他们想如果那晚他们如果勇敢一点，一拥而上的话说不定就能够救下那个女孩，挽救一个年轻的生命。

虽说当时那男人的手里有刀，并且拿女孩的生命威胁，但他们只要拖住了那男人并报警，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了。

周宏说得没错，男人的手上有刀，但如果围观的人都冲上去一定能够阻止男人实施暴力的。

周宏的声音有些哽咽：“其实你爸是想冲上去的，震雷也准备上前帮忙，是我，是我拦住了他们，我当时很害怕，真的害怕，三个人里我的胆子最小，和你爸、震雷相比，我很懦弱。”

庄严眯缝着眼睛：“那女孩的身上有没有纹身？”

周宏愣了一下：“不知道，我们并没有去现场看，是听当时一个做警察的朋友提起的。”

庄严咬住了自己的嘴唇，他隐隐有些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刚才你说你看到那书浸在血水中又是怎么一回事？”

周宏说道：“这件事情其实我们都已经忘了，那以后我们三个谁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直到某天我听你提到那本日文版的书时才隐约想起这件事来，但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和你父亲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当听说我也收到了那本书，还有震雷，震雷也收到了，我才吓了一跳，我想难道是那个女孩的鬼魂来报仇了？可是冤有头，债有主，她应该去找那个害她的人，为什么要找上我们？而且我并不相信这个世上真有什么鬼。我在外面度假的时候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你，如果不是鬼，那就是人为的，你的父亲已经死了，我真不愿意你也被牵扯进来。”

庄严苦笑：“可是我已经被牵扯进来了。”

“昨晚我做了个梦，梦到了那本书，甚至还梦到了那个女孩，女孩到死都没有闭上眼睛，那本书沾满了鲜血。”周宏双手揉搓着自己的脸，一副筋疲力尽的样子。

庄严想或许萧震雷昨晚也做了相同的梦吧？

庄严说道：“周叔，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会处理好的。”

周宏望着庄严：“小庄，报警吧！”

庄严说道：“报警？报警了你怎么说？放心吧，我会查清楚的，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都不应该这么做。”

庄严说着便掏出了手机，他打给叶玫。

“叶玫，帮我查一个案子，十二年前的案子……”他当着周宏的面把十二年前水体中心发生的事情以及那女孩被谋杀的案子大致说了一遍，虽然在电话里庄严并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但叶玫隐隐也猜到了几分，她让庄严等她的电话。

挂了电话，庄严劝周宏回茶城去，周宏还想说什么，但最后只化作了一声叹息，悻悻地离开了。

庄严知道，父亲的案子就快要真相大白了，可是他并没有兴奋，相反，他的心里竟然有些莫名的悲伤。

一来是为了那个可怜的女孩，周宏说得没错，虽说歹徒行凶的时候手里有刀，但那么多人如果都冲上去吓也把那坏蛋给吓死，他们完全有机会把那个女孩给救下来抓住坏人。可是最后大家都选择了沉默，选择了明哲保身。

就连父亲那样有正义感的人在面对生与死的时候也选择了退缩。

二来庄严能够感觉到周宏与萧震雷并不真是做梦，而是对方有意让他们想起了这些，也就是说根本就是对方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因为只要警方找出十二年前的这个案子的卷宗来那么这个幕后设计着报复计划的人就无法遁形了，这一场战斗并不是自己赢了，而是人家不想再和自己玩了。

第三就是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努力寻找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这让庄严有一种无力感，原本是维护正义的见义勇为竟然变成了冷漠的袖手旁观，而自己的父亲更是在为自己的不作为买单，庄严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欲哭无泪。

那个人一定是高彬，他与那个女孩之间或许就是恋人的关系，高彬这么多年来一直单身，他的心里一定是忘不了那个女孩！

叶玫推门进来了。

“查到了，那个女孩叫林桐，是茶城师范学校外语学院的学生，那晚据说她到水体中心是去和男朋友约会的，不过卷宗上并没有她男朋友的信息，估计当时他们的恋爱关系并没有公开，杀人凶手叫张大奎，是市屠宰场的工人，那晚喝了点酒，见林桐长得好看就起了歹意，就在案发不到二十四小时张大奎就被抓住了，后来判处了死刑。”

庄严皱起了眉头：“我需要她男朋友的信息。”

叶玫白了庄严一眼：“你怕我就不想知道吗？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十二年了，哪那么好查。”

庄严问道：“那女孩的身上是不是有那个纹身？”

叶玫摇摇头：“没有，女孩的身上没有纹身。”

庄严愣住了，怎么会这样？在他看来女孩的身上应该有纹身才对，不光是女孩有，她的那个男朋友的身上也应该有。

叶玫轻声说道：“是不是有些失望？”

庄严苦笑了一下，叶玫说道：“放心吧，我今天就回茶城，我就不信查不出她的那个男朋友来。”

庄严说道：“这边的案子你不管了？”

叶玫又翻了个白眼：“要相信瓮水警方，你呢，你是留下还是回去？”

庄严犹豫了一下：“我想再留下看看，回去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叶玫笑了：“你想回去我也不带你，我和黄永军说了，有什么时候可以和你沟通，让他们借你的脑子或许能够对他们破案有所帮助，你呢就耐心在这儿呆两天，放心吧，那边的事情交给我！”

叶玫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庄严说道：“你小心一点，有时间去看看萧叔吧，雪燕说他的情绪很不好。”

叶玫点了点头。

第429章 不可能是巧合

叶玫回茶城了，庄严仍旧留在瓮水，不过黄永军却并没有来找庄严，庄严则一个人呆在酒店里，他也不会觉得无聊，有很多事情他想要想清楚，弄明白。

周宏来瓮水告诉自己的那件事情很重要，虽说是十二年前的往事但它却很有可能是解开所有谜团的一把钥匙。

只是周宏为什么现在才想起来？而且周宏说他没有去过女孩的案发现场，而是在梦里看到那本书浸在血水之中的，那肯定不是梦，这一点庄严可以肯定，而是被人植入他的潜意识中的，能够把这情景植入到他的潜意识中，这个人只能是那个很有本事的幕后黑手，是高彬么？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那个人竟然将心理学应用到这样的一个境界庄严的心里生出了寒意，心理学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它可以救人，但同样它也可以杀人于无形。自己的父亲和向天笑不就是就对方下了毒手才死于非命的吗？

对方是在复仇，是在为那个女孩复仇。

难道他是在报复那些在场围观的人，是在惩罚那些人没有挺身而出吗？

庄严想到这儿马上打电话给叶玫，让她再帮着查一查那晚在水上体育中心的人还有谁，周宏说那晚大概有七、八个人看到女孩被那男人拖走，除了自己父亲等三人，加上向天笑，那么应该还有三、四个其他人，则凶手说的除了周宏和萧震雷外的第三个人应该就在这三四个人当中。

庄严一下子明白了过来，那个人为什么要让周宏苏醒这部分记忆，为什么要在他的潜意识中植入那本书的情景，他原来是在给自己一个提示，提示自己去找到那第三个人。

叶玫一口便答应了。

挂了电话，庄严长长地出了口气，他在想自己有没有必要去找高彬，如果高彬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就是那个凶手的话，他会承认吗？

叶玫说过，那女孩的身上并没有那个纹身，那么很可能高彬的身上也可能没有那个英文单词的纹身，自己根本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就是高彬干的，但从向天笑、黄子伟和贺春生三人的主治医生都有高彬来看，他确实也有着很大的嫌疑。

庄严自嘲地笑笑，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有能力把那个人给揪出来，但现在看来对方根本就没有真正把自己当成对手，对方甚至还主动给自己提示，如果不是周宏来告诉自己十二年前的那个故事，估计自己的心里还是一团乱麻。

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满了，庄严拿起桌上的烟盒，竟然是空的。

他站起身离开了房间，他要到外面的小卖部去买两包烟。

这两天他的烟瘾大得惊人，他也知道抽烟并不是什么好习惯，而且对身体有损害，但是他思考的时候却离不开香烟，他喜欢那种烟雾缭绕时的感觉，他喜欢闻香烟散发出来的味道，仿佛只有那样他的精神才能够集中。

出了酒店的大门，他向着不远处的小卖部走去，去小卖部要过一条马路。

庄严是一个很守规矩的人，他在斑马线上等着人行的红绿灯，直到绿灯的时候他才过去。

因为酒店这边往来的行人不多，过斑马线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他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一辆货车就闯红灯冲了过来，庄严的心里一惊，迅速地往前跑了好几步，那货车几乎就是和他擦身而过。

庄严跳到了人行道上，那货车并没有停下来而是扬长而去。

庄严皱起了眉头，直觉告诉他这货车是冲着他来的。

他给黄永军打电话，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黄永军听了也是大吃一惊，他让庄严赶紧回酒店呆着，他会让人去查那辆货车。

庄严买了烟回到了酒店的房间，没多久黄永军就赶来了，和他一道来的还有一个年轻的警察。

“庄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黄永军问道。

庄严苦笑：“我怎么知道？不过看它那样子好像就是想要撞死我，幸好我反应快，身手也还算是敏捷，不然的话估计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

黄永军说道：“你可不能交代在这儿，否则我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向叶队交代了，是我们请你留下来帮忙的，你要出事了叶队不找我拼命才怪。”他看着庄严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就像是在思考着叶玫与庄严到底是怎样一个关系似的。

年轻警察说道：“头，交警那边把刚才出生事故的监控录像传过来了。”

说完他把手机递给了黄永军，正是刚才庄严过马路差点让大货车给撞上的那一幕。

黄永军看完便沉着脸说道：“让他们一定要截下这辆货车，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年轻警察走到一旁去打电话。

庄严说道：“车祸已经成了他们惯用的手段了，当初他们抓到我的时候就说了，要制造一起车祸让我像意外死亡一样，接着谢小宝和沈芳也是死于车祸。”

黄永军点点头：“谢小宝和沈芳的那场车祸交警那边已经找到肇事者了，经他们查明确实是一场意外。”黄永军说到这儿抿了抿嘴，那样子表示就连他都不相信谢小宝和沈芳真是死于意外。

庄严没有再说什么，自己总不能推翻交警部门的认定结果吧，其实他又何尝相信呢？

当然，他也不会认识交警部门在作假，而是对方太狡猾了，已经将交通肇事的手段运用得炉火纯青。

“对了，我们已经把郝爽放了。”黄永军说。

庄严看了他一眼，他解释道：“郝爽那边并没有查出什么大问题，商学彬请律师来保释，所以只能先把他给放了，不过你放心，我派人盯着的，不会有什么事。”

庄严说道：“我一直在想一件事儿，当时郝爽当着我面打的那个电话……”

黄永军说道：“这件事情叶玫和我说过，她说你怀疑郝爽那个电话并不是在安排你的意外死亡，而是在安排人撞死谢小宝和沈芳，可是我们查过，郝爽的电话确实是打给了那个人，那个人却根本没来得及做任何的安排。”

庄严笑了：“假如早就安排好了，电话只是一个行动的信号呢？”

黄永军愣住了，庄严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那个电话之后谢小宝与沈芳就出了车祸，这难道只是个巧合吗？

要真是这样的话对方做事就真是滴水不漏啊。

第430章 一条大鱼

庄严说道：“那个接电话的人还关着的吧？”

黄永军点点头：“嗯，还关着的。”

庄严又问了一句：“郝爽是什么时候放的？”庄严也猜到了，郝爽被放出来根本不是什么他身上没有查出大问题以及商学彬请了律师云云，而是黄永军想放长线钓大鱼。

黄永军说道：“昨天晚上。”

庄严轻笑，昨晚把郝爽放了，今天自己就差点被车撞死，这也太巧了一点吧？

他说道：“黄队，我建议你多派点人盯着郝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可能会跑，又或者会被灭口。”

黄永军瞪大了眼睛，他不明白庄严为什么会这么说。

庄严叹了口气：“你根本就不该把他放了，对付他你得熬，别忘记了，那账本可是从他的小卖部里找到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并不是普通的小喽啰，掌握着这个制贩毒组织的账本，能够一个电话就要了谢小宝和沈芳的命，他至少是这个组织的核心成员，地位还在谢小宝与沈芳之上。或许就连谢小宝和沈芳自己都看走眼了。”

黄永军咬着嘴唇，他也在思考着庄严说的这种可能性。

年轻警察说道：“头，我觉得庄先生说得很有道理。”

黄永军说道：“没事，他应该不会跑的，我们已经把那账本放了回去，他如果发现警方并不知道账本的秘密那么他就会认为自己还是安全的。”

庄严没想到黄永军竟然又把账本给放回去了，怪不得他敢放郝爽回去，不过通过这件事情他对黄永军有了新的认识，看来这样黄永军也是一个善于谋局的人，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郝爽的对手。

“庄严，你先好好休息，我得忙去了，有什么事情及时给我打电话。对了，他叫刘涛，是我们队里年轻人中最棒的，我把他留下吧，这样你的安全也能够有保障。”

庄严摆了摆手：“现在你们的人手根本就不够用，就不必在我身上浪费警力了，我自己能够应付。”

黄永军笑了：“这件事情可是由不得你，我说了也不算，这是我们马局的意思。”

庄严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刘涛也是一个会来事的人，他笑着对庄严说：“我早就听说了庄先生的大名，很高兴能够有这么一个和庄先生学习的机会，还希望庄先生多多指教。”

庄严忙说道：“指教不敢当，要说学习你应该多和你们黄队学习才是真的，你们黄队才是有大能耐的人。”

“庄严，你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挤兑人呢？”黄永军又戏谑了两句后便离开了。

黄永军一走，刘涛像是放松了下来，庄严问道：“你好像挺怕你们黄队的？”

刘涛耸了耸肩膀：“整个禁毒大队谁不怕他啊，整天板着个脸，说话总是一板一眼的，也就是对你他才有笑容。不过头对兄弟们还是很不错的，谁家有些大物小事的他都很热心，他呀就是平日里太严肃了。”

庄严点点头，黄永军确实是一个无趣的人，和这种人一起共事心情也很难放轻松。

“庄先生……”刘涛刚开口庄严便说道：“小刘，我们年轻差不多一样大，就别先生长先生短的了，叫我庄严吧，或者小庄，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

刘涛也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庄严这么说他便笑道：“那我叫你小庄吧，这样亲切一些。”

这么一来两人的关系一下子就拉近了许多。

刘涛问起了关于张婕的那件事情，虽说后来那个案子并没有曝光，但刘涛却是知道的，他很好奇庄严怎么就会想到是妹妹杀了姐姐然后顶替了姐姐嫁给了她和姐姐都爱上的那个男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庄严就把整个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

这其中有很多心理学范畴的东西，刘涛对心理学也渐渐有了兴趣。

“看来以后我也得好好学习一下心理学。”刘涛说，他这话可不是为了让庄严高兴，他是发自内心的，他感觉到心理学对于警察办案还是有很大的帮助的，是一个很不错的辅助工具。

庄严说道：“可以了解一下，但不要钻进去了，更不能把它给神化了，有时候它也会出错的，毕竟它大多所研究的都是人的共性，但要知道，人更多是个性化的，个体的差异同样会产生心理上的偏差，有时候差之毫厘就失之千里了。”

刘涛听了认真地点了点头，庄严又道：“就拿张婕那个案子来说吧，我同样也出现了失误，我对王建忠的判断就出错了，在我看来王建忠看的是张妤，我就推定他如果知道是张婕害死了张婕的话他一定不会再接受张婕，他一定会站在正义的一旁让张婕为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买单。可是我却忽略了他们在一起经过的这些年，这些年张婕是他是真心的，为她做了很多的事情，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张婕犯下了天大的错，但却并没有以不起王建忠，所以后来王建忠才会替她求情，想让我放过张婕。而我呢，唉，我差一点就心软了，毕竟张妤已经死了多年，而且这件事情如果我不追究的话已经不会再有人知道。”

刘涛说道：“是啊，张婕杀人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挖出来的话真就没有人知道，顶多大家就以为是个意外。”

庄严淡淡地说道：“张妤的死是意外，六姑的儿子死还是意外，六姑被活活烧死还是意外，哪来那么多的意外，巧合太多那就不再是巧合了，意外太多那也不就再是意外了。”

刘涛记住了庄严的这句话，对于庄严刘涛还是蛮崇拜的，他仔细分析过天福药业向天笑案以及张婕的那个案子，他知道庄严靠的绝对不是运气。

刘涛的电话响了，他接听了电话，挂了电话他望着庄严说道：“还真让你说对了，郝爽要跑！”

庄严眯缝着眼睛，刘涛说道：“郝爽根本就没有回小卖部，昨晚他就直接回了家，刚才他去了客车站，上了开往林城的班车，我们查到他竟然在网上订了一张机票，飞往滇南。”

庄严问郝爽现在人在哪，刘涛说已经被控制住了，带回了瓮水县局。

庄严笑了：“恭喜你们黄队了，这回他抓住了一条大鱼。”

第431章 蒋琳的探视

郝爽肯定是一条大鱼。

假如他不跑的话庄严还不能肯定，他这一跑说明他的身上藏着天大的秘密。

黄永军望着面前的郝爽：“说说吧，为什么要跑？”

郝爽干咳了两声，脸上带着笑：“跑？我哪有跑了？不是出了这档子事吗，我就寻思着出去散散心。”

黄永军冷哼一声：“还不老实，你不知道你不能离开瓮水县的吗？”

郝爽低下了头：“黄警官，我，我只是个跑腿的，也没做什么坏事，就算上次打了个电话不也是未遂吗？庄先生好好的活着，我手上没有沾人命，还有他们的其他事情我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

黄永军身边的那年轻警察淡淡地说道：“郝爽，你认真地想想，你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郝爽点点头：“我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发誓。”

黄永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用不着发誓，仔细睁开眼睛看看这是什么。”

说罢就把那小账本给扔在了桌子上，年轻警察拿起来走到了郝爽的面前：“这个你认识吧？”

郝爽一惊，他没想到这账本的秘密竟然让黄永军他们看到了。

不过他的脑子转得倒是挺快，他笑道：“这就是个普通的账本，平日里进些香烟什么的做个记录罢了。”

黄永军可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他一拍桌子：“郝爽，你要再不老实交代那你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黄永军这架势让郝爽的心里一个激灵，他知道警方一定是从里面看出了什么端倪。

他咬着嘴唇没有说话，脑子却在转动着，如何才能够过了这一关。

黄永军也不着急，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他的一双眼睛却仍旧是盯在郝爽的身上。

郝爽又咳了两声，这才说道：“我交代，我交代，这是沈芳让我对平日里出入那水泥厂的车辆做的一个记录。硬盒代表进，软盒代表出。”

黄永军冷笑：“只是代表进出么？不是吧？”

郝爽又有些犹豫了，年轻警察将那账本拿走了。

郝爽的额头上渗出了毛毛细汗，黄永军说道：“硬盒是进没错，但它应该代表了制毒用的原料吧？而软盒虽然代表了出，可是却也代表了成品，我这么理解没毛病吧？”

郝爽一下子就呆住了，黄永军的理解当然没有毛病，但他却没想到警方是怎么看破的。

见郝爽不说话黄永军说道：“现在你可以说老实话了吧？”

庄严呆在酒店里，他靠在床着，嘴里叼着一支烟，微闭着眼睛。

刘涛没有说话，他看得出来庄严应该是在想事情。

庄严突然将烟在烟灰缸里摁灭，然后说道：“你问一下贺春生那边是怎么个情况，有没有什么异常。”

刘涛有些不解，但还是照着庄严的意思去了个电话。

挂了电话刘涛说道：“贺春生那边倒是没有什么异常，人被送到精神病院以后就关进了一个单间，我们的人和医院说好了，就守在门口的。”

庄严皱起了眉头，警察守在门口那对方还敢出现吗？这个黄永军，这也叫放长线钓大鱼？

刘涛见庄严这个样子忙问道：“小庄，怎么了？”

庄严说道：“走，我们去精神病院，我担心贺春生会出事。”

两人才到精神病院就见到大厅里有人在吵架，而且听声音还很熟悉。

竟是蒋琳，她正在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争执着。

蒋琳出现在这儿庄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蒋琳怎么说也是贺春生的女朋友，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她来探望贺春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白院长，为什么不许我见春生？”蒋琳问道。

白院长脸上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贺春生的情况不太稳定，而且警方交代，他暂时还不能探视，这位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们，更不要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

蒋琳还想说什么就看到了庄严和刘涛。

她两步走上前来：“庄律师，求你帮帮忙，我想见春生。”

庄严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变得也太快了吧，昨天见自己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她恨不得贺春生就关在看守所里不要放出来，要说她对贺春生恨之入骨也不为过，可是现在呢，她又一副可怜的样子要求自己帮他的忙，带她去探视贺春生。

这女人怎么翻脸和翻书一样的快。

刘涛也知道蒋琳，他没有说话只是看了庄严一脸。

他知道这件事情得由庄严来拍板，黄永军说了的，无论什么事情都要听庄严的，而且他也是抱着跟庄严学东西的思想来的，他想看看庄严到底会怎么办。

庄严的脸上露出了微笑：“蒋小姐，没想到你还会来探望贺春生，昨天见你那个样子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管他了呢。”

蒋琳一怔，回想到昨天自己和庄严说的那些话，脸上微微一红：“我那些只是气话，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男朋友，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算短，要说一点感情都没有那是假的，所以，所以我思考再三还是来了，我要亲自问问他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我要他亲口告诉我我到底是他的什么人！”

蒋琳这番解释倒是有几分道理，庄严望向刘涛：“涛子，这事情我能做主不？”

白院长有些不明白，他看看庄严又看看刘涛。

庄严是什么人他已经听出来了，蒋琳叫他庄律师，那么想来应该就是个律师了，或许正是贺春生的律师，但刘涛他却是没有见过。

刘涛掏出了证件递给白院长：“白院长，这事儿我来处理吧，你们的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白院长也不傻，警方把贺春生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和他谈过，他也知道贺春生送到精神病院来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点点头：“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管了。”

他招呼那些医生和护士、护工：“大家都去干活吧。”说罢他快步往自己的办公室方向去了。

庄严望着蒋琳：“你要见贺春生可以，不过我们必须在场，另外，虽然贺春生现在看上去正常但他终归是个精神病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犯病，所以你见他的时间不会太长，就二十分钟，明白吗？”

庄严说完，蒋琳点了点头，庄严在她的脸上倒是没有看出什么异常，不过庄严相信她来见贺春生肯定不只是因为她自己所说的所谓的感情。

第432章 那么回事

病房的那扇铁门打开了，说是病房，看上去和监舍也没有什么分别，只是看守的人由警察变成了白大褂而已。

贺春生也由囚服换成了病号服，他呆呆地坐在病房上，听到动静目光望向了门这边。

他先是看到了庄严和刘涛，接着他看到了蒋琳。

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蒋琳的时候像是打了个冷战：“你，你来做什么？”

庄严知道他这句话应该是和蒋琳说的，因为他的目光根本就不在自己和刘涛的身上。

贺春生似乎并不想见到蒋琳。

不，他应该是有些怕见到蒋琳。

蒋琳轻声抽泣了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当然是来看你的了，你说，我到底是你什么人，从头到尾你有没有拿我当成你的女朋友？”

蒋琳倒是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她和庄严说过，她来就是为了问贺春生这个问题的。

贺春生显然没有回过神来，他抿着嘴，没有回答。

贺春生此刻并没有犯病。

庄严和刘涛都不说话，他们在静静地看着这出好戏。

门口守着的那个警察并没有跟进来，反而是顺手轻轻带上了房门。

贺春生没有回答蒋琳的问题，而是看向庄严：“庄律师，你怎么也来了？”

庄严笑道：“我来就是为了看看你在这里面过得怎么样，还适应吧？”

贺春生苦笑：“和坐牢相比这儿已经好很多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有精神病。”

庄严说道：“你有没有精神病我说了不算，专家说了算。”

蒋琳没想到贺春生不搭理自己反倒是和庄严唠上了，她说道：“春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为什么在外面有女人，还生了孩子，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招惹我？”

贺春生这才看向她：“小琳，你能不能别闹了？”

贺春生叫蒋琳不要再闹了，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就像真的很虚弱一样。

蒋琳说道：“我哪里闹了，你做都做了，我问一下都不行吗？”

贺春生说道：“好，既然你这么问，那我承认，我对不起你，我确实在外面有女人，还有孩子，我爱的是她，我根本就没有喜欢过你，这样你满意了吧？”

刘涛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一个情况，他疑惑地看向庄严，庄严摇摇头，他也没有弄明白。

在他看来贺春生与蒋琳之间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贺春生在乎的是在天福市的那个女人和他们的孩子，而且他对蒋琳也很是忌惮，就刚才进门的那会也能够看出他的恐惧来，可是这个时候他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这是两个人在作戏？他们不会当着自己和刘涛的面在传递什么消息吗？

庄严自认为是一个聪明人，蒋琳和贺春生若是在自己的面前搞什么小动作的话肯定是瞒不过自己的眼睛的。

蒋琳听了贺春生这些绝情的话脸色也变得很难看：“好，好，贺春生，你会后悔的。”

庄严一直在留意着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以及他们的肢体动作，他也仔细地听了一下两个人的对话，不像是有什么暗语，难道两个人在用一些特殊的方式在交流吗？

他不由得又留意起两人的手来。

不过蒋琳从头到尾那双手都没有拿出来，而是放在风衣的口袋里。

但是贺春生，说话的时候喜欢挥动他的两只手，这习惯庄严也观察到好几次。贺春生包括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也是这样，喜欢舞动着两手。

“春生，你真的从来就没有爱上过我吗？”蒋琳有些失神地问道。

贺春生摇摇头：“没有，而且我也不敢爱，你是他的女人，就算我想爱你也不敢爱的。”

庄严开口了：“贺春生，你说她是谁的女人？”

贺春生竟然会说出这么一句来，蒋琳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她像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贺春生会这么说一样。听到庄严询问，蒋琳大声说道：“贺春生，你胡说什么？你可别乱说话。”

刘涛瞪了蒋琳一眼：“你闭嘴！”

蒋琳被刘涛这么一吼她还真就闭上了嘴。

贺春生叹了口气：“他是商国彬的女人，她和我在一起只不过是利用我而已。”

“哦？她利用你做什么？”刘涛一面问贺春生，一面用冷厉的目光盯着蒋琳，那意思是不许蒋琳打断贺春生的话。

贺春生苦笑：“其实她和我在一起完全就是为了欺瞒商国彬的老婆，别看商国彬牛，可却很怕他的老婆，他那老婆要知道他还养了个小不扒了他的皮才怪，而且也不会放过她！”他说的她指的自然就是蒋琳。

蒋琳面如死灰，贺春生还是把这个秘密说出来了。

“贺春生，你疯了，你是真疯了。”蒋琳咬着牙说。

贺春生冷冷地说道：“没错，我确实疯了，那也是被你们逼疯的，如果不是你们我又何必要把他们母女送到天福去，我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过着见不得的日子，你知道我这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庄严算是听明白了，蒋琳是商国彬的女人，但她和商国彬在一起的事情是不能让商国彬的老婆知道的，所以蒋琳就假装和贺春生在一起，目的就是为了掩饰这个秘密。

这也可以说得通为什么贺春生听自己说蒋琳已经承认与他有过那种关系之后吓成那个样子。

商国彬是什么人，这个人在瓮水县又是怎样的一个存在，根本就不是他贺春生能够招惹的。

不过庄严还是觉得有一点说不通，就算真是这样，为什么蒋琳找的偏偏就是贺春生而不是别人。贺春生说得没错，他有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假如商国彬和蒋琳聪明一点，应该找一个没有女朋友的男人做掩护，那总比贺春生这颗定时炸弹要强得多吧？

“庄律师，我不想见她，让她走吧。”贺春生对蒋琳露出了一副厌恶的神情，蒋琳也不知道还能够再说点什么，叹了口气悻悻地离开了。

“贺春生，为什么是你？”庄严问得有些突兀，但贺春生却是反应了过来：“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既然找上我了我就不能拒绝，别人不知道商国彬什么来头我想庄律师你应该知道吧？”

庄严微笑着点了点头，对于商国彬肯定是知道一些的，那可是一个黑道起底的人，说他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也不为过。

第433章 才想明白

庄严的眼睛一转：“高彬高医生曾经给你看过病？”

贺春生点点头：“是的，高医生他人很好，很和善，我说我没有病他说他相信我没有病，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很放松，我们就像朋友一样聊天。”

庄严微微点了点头，贺春生却有些不解地问道：“你问他做什么？”

庄严说道：“随便问问，我和他也算是熟悉，这次他也是给你做精神鉴定的专家组成员之一，他来的时候我们还在一起聊过你的事情。”

贺春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庄严，他很想知道高彬和庄严都聊了些什么。

庄严说道：“你说高医生相信你没有精神病？”

贺春生用力地点了点头。

庄严咳了一声：“可是他却说你有重度抑郁症，他还说你或许还有着严重的精神分裂，这次鉴定的结果你也知道，这其中就有他的意见。”

贺春生咬紧了嘴唇，庄严说道：“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你是不是有些恨他？”

贺春生摇摇头：“他或许是为了我好吧，他并不想我真被定罪。我有罪，我不该杀她的，其实她，她一直都对我很好。”

庄严发现与贺春生的交流真不能够以正常的逻辑来进行，贺春生说话很是零乱，东一句，西一句，他只能自己把这些零碎的话语给串连起来。

“那你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要杀她？”庄严问道。

贺春生沉默了，低下了头。

庄严又说道：“你的目标其实并不是她，而是那个谢小宝，对吗？”

贺春生抬起头来，神情有些诡异，一双眼睛里也闪着异样的光芒。

“可是你却没有直接杀了谢小宝，而是杀了她。你利用她对付谢小宝，可却把她给杀了，一开始我觉得也很纳闷，而且当时根据你和我说的话，我便以为是谢小宝为了隐藏什么秘密，所以借你之手把他给杀了，谢小宝用你作为男人最羞于启齿的弱点激怒你，你才会一怒之下杀了她，可后来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问题，那一切都只是你设计出来的一个圈套。相反的，想要隐瞒秘密的人不是谢小宝，而是你！她知道了你太多的秘密，你又怎么可能让她活着？杀了他，然后再用这件事情来掰倒了谢小宝，贺春生，我说得对吗？”

贺春生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庄律师，我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庄严苦笑：“你明白，只不过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贺春生的声音冷了几分：“庄律师，你帮了我，我很感激你，不过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现在我应该是在监狱里，而不是在精神病院。”

庄严笑了：“这也正是你的高明之处，凡事做得滴水不漏，你不光是利用了那个女人，也利用了我。你杀了人，你知道自己很可能逃不过刑罚，所以你准备好了后手，那就是实在不行就让家人把你过往的精神病史经搬出来，作为一个精神病人在犯病的时候就算是杀了人也不会受到刑罚，但关键在哪儿，就在如何才能够判定当时你是不是真的犯病，而我自作聪明，还真就找到了证据证明当时你是被谢小宝给激怒的，谢小宝激怒了你，那么你当时就是在暴走的边缘，也可以说那个时候你遭遇刺激而犯了病，只有在这个前提条件下再辅以你的那些病历，经精神鉴定之后你才真正能够逃脱刑罚。”

庄严点了支烟递给贺春生，贺春生接过去大口地吸着。

庄严自己也点了一支，他不说话了，该说的他已经说了。

这个想法也是刚才看到贺春生那眼神时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冒出来的，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真正把贺春生身上发生的一切想明白。贺春生有精神病的过往史没有错，可是这些年来他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两样，他杀了人，想要不受到法律的制裁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证明他杀人是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刺激，杀人的时候他发病了。

所以他一直在等待着有人一个能够帮他填补上这个证据链，同样也是为什么最后他的家人会找上宏达律师事务所的原因，在经过之前几个律师之后，他发现那些人都不能找到他需要他们找到的关键点，而这个时候也不知道什么缘故他想到了庄严，他相信庄严一定能够按着自己设计好的发现自己设定的关键点。

他在第一次见到庄严，与庄严交谈的时候就已经笃定这件事情成了，以庄严的智慧一定能够查到自己是被谢小宝“设计”的，是谢小宝利用他所谓的生理缺陷激怒了他，他才会持刀杀人。

“贺春生，你很大胆，你就不怕到最后会把自己逼进一个死局吗？”庄严说着看了看这间病房，接着又道：“如果我没有按照你的剧本走你又会怎么办？”

贺春生没有说话，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庄严眯缝着眼睛，贺春生的这笑容他知道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就算是自己没能够按着他的剧本走他仍旧一样还有后招，他是肯定不会被关在监狱里的。

他虽然不说话，但有一点庄严却是在心里确定了，自己的这番猜测并没有错。

庄严说道：“你确实是个很聪明的人，可是你的聪明却没有用到正道上。”

贺春生闭上了眼睛：“我困了，想睡一觉。”

说完他就倒了下去，庄严知道人家这是不想再和自己多说，他叹了口气：“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以为到了这儿你就安全了？外面的那些人说不定正寻思着怎样要你的命，好自为之吧。”

庄严站起来向着外面走去，就在他走到门边的时候贺春生说了一句：“你也是个聪明人，不过这人呐，有时候太聪明确实不是一件好事。庄律师，谢谢你，你也好自为之吧。”

庄严的身形顿了一顿，他却是没有回头，拉开门走了出去。

刘涛一直站在一旁，庄严与贺春生的对话他只听明白了一半，有如在云里雾里，等他反应过来庄严已经离开了，他看了一眼床上的贺春生，小跑着出了病房：“小庄，等等我。”

第434章 收获颇多

刘涛几步追上了庄严，他发现庄严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怎么了？”刘涛问道。

庄严苦笑着摇摇头：“没什么。”

他只是心里有气，他气自己竟然让贺春生给利用了，而直到今天他才想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有着诸多的谜团，那就是贺春生为什么敢这么赌，他是在赌命啊！为什么？

另外他并没有从贺春生的脸上看到惊恐与害怕，难道他到精神病院之后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危险？

庄严上了车，脸色就更加的难看了。

刘涛看了他一眼也不敢再多说话，发动了车子。

黄永军的电话打过来了。

“小庄，我听说你去了精神病院？”

对于黄永军知道自己来精神病院庄严并不感觉奇怪，自己的身边有一个刘涛，病房门口还有一个黄永军的手下，要说黄永军不知道自己来看贺春生那就奇怪了。

庄严说道：“嗯，我来看看贺春生，碰巧遇到了蒋琳，就让他们也见了一面。”

黄永军问道：“他们说了什么没有？”

庄严便把蒋琳与贺春生见面的情形和黄永军说了一遍。

黄永军听了以后说道：“看来这个女人真喜欢上了贺春生。”

庄严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说什么，黄永军又问道：“你呢，有什么收获？”

庄严笑道：“收获颇多，等见面了再慢慢聊。”

不等黄永军那边再说什么庄严就挂上了电话，刘涛吐了个舌头：“也只有你敢这么挂我们头的电话。”

“这有什么，我又不是他的兵。”庄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刘涛说道：“你看着吧，我们头肯定一准就会跑到酒店那儿等着。”

刘涛说得没有错，他们回到酒店的时候黄永军真是等在那儿了，黄永军也是个沉不住气的人，听到庄严在电话里说收获颇多的时候他就坐不住了，他就想看看庄严到底有什么收获。

庄严看了他一眼：“来得可是真快。”

黄永军嘿嘿一笑：“我从警局来就要比你们近多了，说说吧，有什么收获。”

庄严说道：“回屋说。”

三人到了房间里才坐下黄永军便掏出烟来散了一圈，点上香烟，庄严才把自己想明白的事情说了一遍，黄永军听了以后脸色也是一变：“这样看来我们都被这厮给耍了。”

刘涛说道：“这丫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他这是在玩命啊，他就不怕到时候真把自己搭进去？”

庄严淡淡地说道：“他肯定是留了后手的，就算不是我他也有办法为自己脱罪，只不过经过我的手意义又不一样了。有一点涛子说得没错，就算他真的有后手也不应该冒这么大的风险，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玄机呢？”

没错，如果贺春生只是为了想要除掉那个女人的话犯不着用这样的方式，他这么杀人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贺春生是一个很具智慧的人，如果他好好策划一下那么结果是什么样子就说不定了。

黄永军低头抽着烟：“你是说他也是想隐藏什么秘密？”

庄严点点头，他确实是这么想的，贺春生身上肯定是有秘密的。

他说道：“另外我还发现贺春生根本就不担心会有人想要害他。”

黄永军说道：“他之前表现出来的对蒋琳的畏惧呢，难道是假的？”

庄严看了刘涛一眼：“涛子，从蒋琳和贺春生之间的那番对话你发现什么了吗？”

刘涛没想到庄严会问他，他先是一愣，然后仔细地想了想说道：“蒋琳好像真的很在乎贺春生，对于贺春生在外面有其他女人这件事情她很难过。”

庄严说道：“之前我曾被贺春生迷惑，我诈他说蒋琳已经承认了他们俩之间有过那种关系，那个时候贺春生就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说蒋琳在害他，于是我便把目光放在了蒋琳的身上，并从蒋琳想到了商国彬，我认为蒋琳会不会是商国彬的女人，而对于贺春生来说商国彬根本不是他能够应对的。”

“现在是不是又发现你错了？”黄永军听出了庄严的言下之意。

庄严说道：“嗯，我现在对这个想法产生了怀疑，毕竟今天贺春生面对蒋琳的时候表现得有些太镇定了，虽然他试图表现出他对蒋琳的畏惧，可是蒋琳表达出来的情感却是真挚的，我看了，蒋琳不像是在作伪，那么只有一种可能，贺春生在演戏。”

“贺春生，贺春生，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黄永军像是在问自己。

庄严站了起来，手在半空扬了扬：“我们现在来做一个假设，杀那个女人根本就是贺春生计划的一部分，也是他计划的第一步的话，那么他这个计划的第二步是什么？”

黄永军说道：“对付谢小宝！”

刘涛也点了点头，赞同黄永军所说。

可是庄严却是摇头道：“你们错了，他计划的第二步便是被警方抓住，先关进看守所里。”

黄永军瞪大了眼睛，刘涛也是一脸的懵相。

庄严轻笑：“你们不必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这确实就是他这计划的第二步，接下来他才说他杀人是被谢小宝设计，而也是那个时候我们的视线才真正放在了谢小宝的身上，在这之前谢小宝都仍旧是一个受害者的身份。”

听庄严这么一说黄永军与刘涛都沉默了，庄严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庄严说道：“好，我们不着急往后面捋，先来说说贺春生这个计划的前面两步，首先是杀那女人，与贺春生的谈话中他暴露了那个女人根本就是他放到谢小宝身边去的，乍一看仿佛是他想要对谢小宝怎么着，可结果他却亲自把那女人杀了，他杀那女人的动机我们假设是因为那女人知道了他的某个秘密，这么说你们能够接受吧，就像当初我们认为谢小宝激怒贺春生是为了让贺春生帮他杀了那个女人保守他的秘密一样，只是如今这角色已经反转了。”

黄永军和刘涛听明白了。

庄严见他们都点了点头才继续说道：“第一步，保守秘密，那么第二步，就是关进看守所。”

黄永军说道：“假如关进看守所算第二步的话，那么他是有意要进看守所的喽？”

庄严说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黄永军问道：“理由呢，理由是什么？”

“谢小宝！”庄严吐出了这个名字。

第435章 两次的不同

当庄严说出谢小宝名字的时候黄永军和刘涛都呆住了，贺春生把自己弄进了看守所是因为谢小宝，这又是从何说起？

庄严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他觉得和黄永军与刘涛说这些有些吃力，如果是叶玫的话早就已经猜到了他是怎么想的。

庄严干咳了两声：“还记得之前我们对谢小宝的假设吗？他是想要刺激贺春生杀人，而这个假设后来在与谢小宝说起的时候得到了证实，谢小宝却是起的这个心，那个女人把贺春生在那方面没有能力的事情告诉他，他以此来激起贺春生的不忿，一怒之下杀了那个女人。这经过谢小宝的证实确实是事实。只是谢小宝并不知道那个女人竟然是贺春生安排的，所谓的那方面能力不行也是假的。”

黄、刘二人被庄严给绕得晕头转向。

“好吧，看你们俩这样子我就说重点吧，重点是谢小宝确实想整死贺春生，之前我们的假设错在什么地方，错在我们以为谢小宝是想借贺春生的手杀那女人灭口，其实不是，谢小宝的目标根本就是贺春生，故意杀人，贺春生一旦坐实了这个罪名不是死刑也会判个死缓，谢小宝是想要贺春生的命，或者让他一辈子都在监狱中度过。那么是什么让谢小宝会对贺春生起了杀机呢？答案我还不清楚，但肯定不会是为了一个女人。”

黄永军叹了口气，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庄严，他真不明白庄严的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怎么他就能够想得这么多，这么细？

刘涛也不说话了，他在咀嚼着庄严说的这些话，慢慢想来不正是这么一回事吗？

庄严继续说道：“你们一定会问，既然贺春生明明知道谢小宝希望他死，或者在监狱里呆一辈子他为什么还会这么做，这话我们又得说回去了，其实这看似谢小宝做的局，但其实谢小宝也只是局中的一枚棋子，真正做局的是贺春生自己，谢小宝想弄死他，如果他不这样进了看守所的话那么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刘涛这下反应过来了：“也就是说贺春生就算是不杀那个女人，谢小宝也会想其他的办法杀他，谢小宝是铁了心的要他死，对吧？”

庄严赞许地点了点头：“没错，所以相比之下，被警方抓住关进看守所对于贺春生来说才是最安全的，一来谢小宝会认为贺春生死定了，就算是不死，怎么也会被判个死缓吧？二来谢小宝再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跑到看守所来杀人。”

黄永军说道：“贺春生敢情是到看守所避难来了。”

庄严笑了：“避难，这个词还真是贴切。没错，他就是去避难的，还有就是他的家属两次提出精神鉴定的事儿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黄永军连忙点头：“之前那一次根本就是闹剧，可是没想到第二次还是真的。”

庄严说道：“第一次虽说是闹剧，但也不是空穴来风，只是和一次并不是出自贺春生的本意，而是他那酒鬼老爸收了人家的一箱子酒干的傻事，不过你们注意没有，第一次的时候谢小宝还活着。”

庄严不说黄永军还想不到，但庄严这么一说黄永军马上就明白了什么：“第一次是谢小宝做的？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庄严叹了口气：“如果我猜得没有错的话是因为我。”

“因为你？”刘涛惊呼一声。

庄严点点头：“贺春生一直在说他杀人是被谢小宝设计的，而我的出现确实是按着贺春生给出的思路进行调查，不仅如此，我竟然还触及到了谢小宝贩毒的一些情况，谢小宝慌了，他知道我已经盯上了他，以我以往参加的那些案子来看，说不定我还真能够帮着贺春生摆脱刑罚，那么最终贺春生可能只是被送进精神病院，只是这样下去一些过程就不受他们控制了，他急了，一方面想要加速除掉贺春生，另一方面也想除掉我。”

“过程不可控制？他是怕你深挖下去，他们制毒贩毒的事情就会败露了，对吧？”刘涛问。

黄永军替庄严回答道：“肯定是这样，所以他们就想让贺春生那酒鬼老爸提出精神鉴定，估计他们早就知道贺春生曾经有过抑郁症的病史，所以伪造了那些信息。当时如果不是庄严提醒，我们也不会去管那些资料的真假，专家组那时候都请了过来。”

黄永军说到这儿的时候脸上微微一红，当时他们如果细心一点也不会闹这样的乌龙了。

庄严说道：“好，不说谢小宝，再回过头来说贺春生，第一次提出精神鉴定的时候他十分的抵触，他怎么说的，他说他是不会接触精神鉴定的，他没有精神病。那个时候他应该也想明白了那个精神鉴定是怎么一回事，如果是那个时候他送鉴定后送到精神病院却的话说不好他早就没命了。可是第二次却是不同，第二次同样是他家人提出做精神鉴定，但材料却都是真的，甚至连茶城精神科专家高彬这样的权威都搬了出来，而这一次虽然贺春生嘴上还是说他自己没有病，但对鉴定以及鉴定的结果他却没有抵触，也没有提出任何的异议，为什么？因为他知道谢小宝已经死了，换句话来说那就是他的危险已经解除了，没有了危险，他便可以大胆地到精神病院来，住上一段时间，等康复以后他又可以回归到他正常的生活。”

“小庄啊小庄，我很佩服你的这番推理，可是依据呢，你的依据是什么？”

庄严耸耸肩膀：“我不是警察，我只是说出我对这个案子的一些看法，至于说依据也好，证据也好得靠你们自己去找，我是没办法帮你们取证的。”

黄永军白了庄严一眼，这是典型的只管杀不管埋啊！

“你还想到了些什么，干脆一次说完，我最想知道的是贺春生与那个制毒贩毒案有没有关系，他会不会也是其组织中的成员！”黄永军确实很关心这一点，他急切地问道。

庄严抿了抿嘴：“还不好说，但从他与谢小宝这种争斗的手段来看的话还真像是在窝里斗！”

第436章 他也在场

黄永军有些不敢置信，庄严这猜测也太大胆了。

他之前也只是在想贺春生会不会是因为知道了谢小宝的秘密谢小宝才会想要贺春生的命，所以了才会有那么一问。

谁知道庄严竟然说是“窝里斗”。

“窝里斗”是怎么回事？那就是说贺春生也是他们一伙的。

“庄，庄严，你这么说又是为什么？”黄永军手里的半截烟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庄严身子往后靠了靠：“两个人都想除掉对方，可是他们用的手段却又都是这么阴损，从面上看，贺春生略胜一筹。你再想想，如果贺春生对这个谢小宝的情况不熟悉的话又怎么可能把一个女人推到谢小宝的身边？那个女人就是个火种，这把火能够烧起来根本就是因为那个女人。”

黄永军不说话，他在细细思考着庄严说的这话。

庄严又继续说道：“不过那女人也只是一枚棋子，她对贺春生应该是有感情的，所以才愿意这般帮贺春生，只是她没有想到贺春生会对她灭口！贺春生这计够毒，让女人去迷惑谢小宝，还把那个所谓的男人的秘密说给谢小宝听，而谢小宝呢，早就存了弄死贺春生的心思，谢小宝也是个聪明人，只是他的聪明比起贺春生就低了一个档次，他想要激怒贺春生，让贺春生做出极端的事情，也就是杀人，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早就被贺春生算计好了。”

刘涛摇摇头：“我真不相信贺春生的心机这么重，他算得也太准了些吧，他就不怕谢小宝不上他的当吗？”

庄严抿了抿嘴：“你说得对，或许谢小宝不一定会上当，但如果有人怂恿呢？有人给他出这个馊主意呢？”

刘涛和黄永军瞪大了眼睛，刘涛问道：“谁给他出的主意？”

庄严眯缝着眼睛：“你们别忘记了贺春生现在的女朋友是谁？”

“蒋琳，难道是她？”刘涛惊讶地说。

黄永军看了庄严一眼，庄严不置可否，黄永军咳了一声：“蒋桂林？”

庄严这才点了点头：“没错，应该就是蒋桂林，蒋桂林与蒋琳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就算知道的人也认为两人之间不会有什么关系，两家的长辈早就没了往来的。”

“我明白了！蒋琳与蒋桂林之间一直有往来，或是因为两人的亲戚关系，又或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什么利益的瓜葛，而蒋琳则是贺春生与蒋桂林之间的桥梁，可怜的是谢小宝，他自认为蒋桂林是他的人，可谁知道贺春生却暗渡陈仓。”黄永军大声说道。

庄严笑了：“我确实是这么想的，谢小宝虽然明面上与蒋桂林看似没有什么关系，但蒋桂林长期泡在他的店面里，这难道不觉得古怪吗？再后来蒋桂林帮着谢小宝去找贺春生的酒鬼老爸，伪造病历要求给贺春生做精神鉴定，想想那谢小宝又怎么知道贺春生有精神病的？还是蒋桂林说的，但蒋桂林自然不是真心要帮谢小宝，于是他让贺春生那酒鬼老爸拿出来的并不是真的病历，这也是他们故意留下的一个BUG，只要核实这病历是假的警方还可能给贺春生做精神鉴定吗？”

刘涛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明白了，蒋琳和蒋桂林都是棋子，特别是那个蒋桂林更是一枚重要的棋子，他玩的是无间道呢！”

黄永军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找那蒋琳和蒋桂林，这事儿说不得只能在他们那儿找到突破。”

庄严说道：“黄队，那蒋琳你恐怕还不好找她吧？她可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

黄永军愣了一下，倒是刘涛心思活泛，他笑着说道：“蒋琳不能轻易动，那蒋桂林可是一屁股的屎，传他来问话总没有问题吧，再不然随便挑他个什么刺儿也能拘他好几天的。”

黄永军也笑了：“你小子够阴。”

刘涛说道：“这不是恶人得靠恶人磨吗？”

“行，蒋桂林那边你抓紧办，我呢就好好去熬那郝爽，那郝爽一直死咬着不松口，我倒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庄严听黄永军这么说，他说道：“黄队，千万别让那些东西离开瓮水县。”

黄永军先是一怔，接着便明白了庄严说的是什么，那便是制毒的那套设备。真要让那玩意出了瓮水，那么他们就栽了，就算能够抓住几个干系人，但这个制贩毒组织却可能跑掉。

黄永军咧牙一笑：“这个你放心了，我们全局都扑在这个案子上呢，他们跑不了，该盯的人我们也派人盯着的。”

庄严这才点了点头，接着黄永军与刘涛就走了，他们有他们的事情要忙。

关上门庄严长长地出了口气，刚才说了这么一大通其实很多都是他突发奇想，但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出入。

他又想起了秦慕飞，秦慕飞说过，他查案子讲的不是证据，而是直觉。

庄严自言自语：“我靠的也不完全是直觉，而是人性，人性加上合理的逻辑很多的问题就能够说得通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茶城市枣园小区的一个单元楼里。

周宏坐在沙发上发呆，潘芸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茶：“在担心小庄吗？”

如今他们已经走到了一起，并说好了等到五一就办酒，所以也就住到一起了。

周宏接过茶水喝了一口：“这几年来他一直都在追查那个人，现在总算是有些眉目了，可是我没想到这事儿竟然和十二年前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唉，说来也是惭愧啊，当时如果我们都勇敢一点又怎么会发生那样的惨案呢？”

潘芸坐到了他的身边：“你不用自责，这也不能怪你，谁都没见过那样的场面，再说了，就算是见义勇为也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周宏摇摇头：“话不是这么说的，当时他们都想要上前去的，是我拉住了他们，歹徒只有一个，我们那儿七八个人呢，就算是别人不敢上前，我们三个人如果真冲上前去应该也能够震慑到那个家伙，我们都是学法律出身的，可事到临头却在犯罪分子的面前服了软！”

周宏轻轻拍打着自己的头，潘芸抓住了他的手：“老周，你别这样，那是你们的本能反应，真的怪不得你们的，而且他现在这样的报复难道就做对了吗？再说了，他能够知道当时你们在场，那他也一定在场，可是他呢，他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制止歹徒行凶？”

第437章 高彬也收到了书

周宏听完潘芸的话愣了一下，他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想潘芸说得没错，如果那个人当时没有在场的话他又是怎么知道都有哪些人在场？可他如果真在场的话为什么自己不站出来制止，他又有什么资格找大家报复？

周宏仿佛一下子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不只是潘芸想到了这一点，其实庄严早就已经想到了的。

此刻的庄严靠在酒店的床着，嘴里叼着烟，也在想着那个人。

不过和周宏不一样的是他的脑子里面有一个实体，高彬。

他觉得高彬应该就是那个人，虽然他没有证据，但直觉告诉他就算高彬不是那个人也应该与那个人有莫大的关系。

如果他当时真在现场，可是却又没有站出来，现在却找这些在场没有上前去制止歹徒的人报复这是一种什么心理？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把自己放在一个裁决者的位置上，他难道就不先裁决一下他自己吗？

庄严冷笑一声，虽然他也觉得那个女孩死得冤枉，或许当时父亲和两个叔叔真站出来是可以救下那个女孩的，但遇到危险的时候寻求自我保护这是人之常情，毕竟他们将没有经过特殊的训练，没有那种心理素质。

而这个人却把自己放在道德的至高点上，对别人加以裁决，甚至还害了自己的父亲和向天笑的性命，天知道还有没有害过其他人，那晚在场的可是有七八个人，除去了已经死了的自己的父亲和向天笑，加上周叔和萧震雷，那么也还有两三个人。

贺春生替那人传话说还有一本书，那么这本书又寄给了谁呢？

真希望叶玫那边能够早一点查出那天在场的都是哪些人，按说要查到这些并不难，案子虽说过去了十二年，但卷宗应该还在吧？

庄严正在想着电话就响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出现的名字竟然是高彬。

高彬！

他怎么想到给自己打电话了？

庄严想了想最后还是接听了电话：“高医生！”

高彬在电话里笑着说道：“怎么样，回茶城了吗？一块吃饭。”

庄严说道：“没呢，我还在瓮水，这边还有些事情。”

“怎么，贺春生的案子不是已经了结了吗？”高彬问道。

庄严苦笑了一下：“还有些扫尾的事儿，今天怎么那么好的心情约我吃饭？”

高彬说道：“哦，从林城来了两个朋友，他们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知道我认识你就让我约你，想和你见上一面呢。”

“那还真不凑巧呢，请代我和他们说一声抱歉。”庄严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高彬听庄严这么说便道：“没事，反正以后还有机会的。悄悄告诉你，我那朋友是看上你了，很想把你挖到林城市局去呢，这个人你应该听说过，原本也是我们这个行当的，他叫欧阳双杰，林城市局刑警队的队长，他对你办的天福药业向天笑的那个案子很感兴趣。”

庄严听高彬这么说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这是怎么了，那么招警察喜欢，叶玫这边一直在劝自己加入警队，那边又来了一个林城市局的。

不过这个欧阳双杰他倒是听说过，在黔州很有名气，也办过很多诡异的案子，说是神探倒是一点都不过份，如果有机会他还真想要结识一下。

但一想到高彬这个人庄严的心里又咯噔了，高彬真就是那个人吗？他若真是那个人那么他还能够这么淡定从容地和自己通电话和警察打交道吗？

“对了庄严，我听谁说你好像喜欢看日文书？”

高彬这话让庄严吓了一跳，自己什么时候喜欢看日文书了？不过之前庄严倒是拿着那本日文版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找过一些人询问那图案，难道这事情高彬知道了？当然，如果高彬真是那个人的话他这么说也就很正常，不是威吓就是试探。

“高医生也喜欢？”庄严也试探地问道，他不清楚高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仿佛刚才他说什么有朋友想见自己只是托辞，这日文书才是他的正文。

谁料想高彬却道：“我哪会喜欢那玩意，只是有人给我寄了一本来，那字我也不认识，就用软件扫了一下，原来是一本，也不知道是谁寄给我的，反正我也看不懂，要是你喜欢看我哪天拿来给你。”

庄严愣住了，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半天不说话。

“喂，喂，庄严，你在听吗？”

庄严这才回过神：“我听着呢，对了，那书你是什么时候收到的？”

高彬说道：“从瓮水回来就发现这书在我办公桌上，一个值班护士说是我在瓮水的时候有人送来的，至于是谁她也说不清楚。”

“扉页上是不是有一个图案？你等等，我把图案传到你手机上。”庄严马上从手机里找到了那个图案给高彬传了过去。

“咦，你怎么会有这图案？”高彬有些惊讶地问，庄严说道：“高医生，这样吧，过两天我回来我们再详谈，另外这两天你自己小心一点。”

听庄严这么说高彬有些纳闷，正想问什么庄严就挂断了电话。

庄严实在是不能再和他说下去了，因为此刻庄严的脑子里一团糨糊，这第三本书居然是寄给了高彬，为什么会这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错了？

庄严头都大了，他怀疑会不会是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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