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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剽香窃玉》


1. 引子

“嘿嘿!嘿嘿!”阴暗的洗手间内随着几声带着的笑声一个女孩惊慌失措的尖叫在不大的女洗手间内回响着。女孩瞪了一双乌黑的眼睛看着慢慢逼近她的这些人怒道:这里是女生洗手间你们要干什么?没有人说话回答她只是带着更无耻下流的唏嘘声凝视着她女孩的心里蓦然生起一股寒意。

女孩满是恐惧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双手紧紧的拉住自己身上的学生服身ti随着这些人一步一步的逼近,不住的向后退。“咚”的一声闷响后她的身ti撞在墙上终于无路可退了。她头顶上那扇天窗经风一吹来回的开合着有一道细长的光线也就在她的脸上不停的来回摆动。透过光线可以看见她被校服紧裹的xiong部剧烈的起伏着她紧张而又不安的张了张嘴不知为何却没有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这时几个青年中有一个叼了烟的人慢慢的走到前面深吸一口香烟冲着女孩缓缓的吐出去女孩忍不住咳嗽两声她用因为恐惧而颤抖的声音问:我平日里并没有得罪过你们三人党你们找我干什么?青年猛的拉了她一只手在唇边轻吻了下说:上个月校方一个礼拜给了我们三个警告我现在问你怎么回事你肯定说不知道对吧!青年用手捋着她的头冲后面的一个人喊道:骆驼!将你用dv拍下的录象放给她看看别让她说我们冤枉了她!他身后的一个青年听完这话举着dv走了 过来放了给女孩看。青年用手轻轻的在女孩脸上滑过不带任何感qingse彩的说:杨主席我们学生会的大干部有错吗?女孩却只是拼命的将头摆向一侧想要远离他那只白净的手掌。

在青年一旁的另一位少年这时已经将一支烟抽到了头有些不耐烦的说:刘恒!快些把事办了算了这里面一股怪味!叫刘恒的青年这个时候却负着手走向别处说:于林老弟我从来不对女人动粗这种气力活还是你来吧!于姓青年tuo了校服上衣扔给刘恒就过来动手拉靠着墙的女孩女孩奋力挣扎抓了姓于的一只手使劲葯了下去.这下把于林给惹恼了挥手就是一耳光打的女孩愣住了。于林接着双手抓了她的校服衣领奋力的将衣服撕开他身后拿相机的人早“咔咔”的拍下数张相片。

女孩这个时候上身只有一件贴了身的衬衣于林看的兴起动手又去扯稍用些力便将衬衣撕开了一大块隐隐的透出女孩里面的nei衣。于林兴奋的叫了两声就又伸出手去扯这个时候洗手间门口冲进来一个人急促的说:恒哥!林哥!球场那边打起来了有俩兄弟见红了赶紧瞧瞧去吧!刘恒冷眼瞪了来人一眼将衣服扔给于林说:别玩了!走吧!于林有些扫兴的穿好衣服冲着女孩怪异的笑了笑说:以后千万别再落了把柄在我们手里我会怀念你迷人的风采的。

在一片杂乱的脚步声中这帮人的声息渐渐的听不到了女骇默默的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好望着空荡荡的洗手间眼睛里闪烁出一种异样的神se绝望又或者别的什么?

2. 第一章 失落校园

三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懒懒的阳光和着清风轻拂着人们的脸面杨树披了一身新绿在风中招摇人们的jing神劲在这个时候最活跃年少的青年们更是个个神采奕奕。

周三上午南英二高的球场上二年级三班的同学们在体育课上进行自由练习。在cao场跑道中央的篮球和足球场上两伙意气风的年轻人玩的球场上尘土飞扬。两边的比赛进行的gao潮不断进攻的节奏一波比一波猛烈。足球场上的这帮同学双方从开球踢了十多分钟一直没有进球不免有些急躁将一个足球踢的到处橫飞把比赛规则也踢到了脑后大家踢的性起了直把一颗球踢的比cao场边上的大杨树还要高出许多。在足球场球门的后方立着一个篮球架一位打篮球的高个同学抱着篮球正要从篮板右侧上篮冷不丁的一个足球擦着篮板边飞了过来正砸在他的鼻梁上整个人生生的被足球从空中砸倒在地上随即淌了大片血在地上。

踢足球的这帮人见球飞到了篮球场那边仗着跟了三人党里面的老er也不看砸了人过来抱了球就要走。刚迈开步子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来人把他手里的足球夺过来说:“砸了人就想这么走了吗?”来拿球的扫了他一眼说:“你他ma还想咋地?”对方听他这么一说拿着球甩手照着他面门就砸了过去说:“我他ma就这么地了!”两边的人一看动手了跑着凑了过来球场上立马打的飞沙走石。

篮球队的人身高zhan有绝对优势足球队里的人见形势不好有人就大声吼着说:“快去给恒哥报信让他带人来帮忙。”篮球队的人跟三人党里面的老大高群混的极熟听着对方竟然要叫人帮忙憋了一股劲非打的他们满脸开花不可。

这样大的动静立刻引来一大帮同学围观班上的学生干部李志清本幸灾乐祸的想让这些学校里的坏分子打个够但瞧着地上流了一大片的血迹教体育的老师又正好去了教务处就匆忙跑去找班主任了。

教语文的班主任上午并没有课李志清跑着到了班主任杨老师的祝恨门口事情太过于紧急他没顾上敲门就推门而入看到班上的语文课代表吴音正坐在杨老师的办公桌前杨老师在她身后握祝糊一只手另一只手放在她腰上看上去倒像是从后面抱住了吴音不知道两人在说些什么!吴音脸上还有两颗晶莹的泪水见到他突然闯进来仓促的转过头用手抹了去。杨老师直了身子冲志清笑了笑说:“我在跟吴音讲解诗词你找我有急事吗?”杨老师的脸上本来就泛了红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两片红晕就直渗到了耳边去。吴音也推开靠椅走到一边羞红着脸不住地去看志清的表情。志清被椅子移动的声音一惊这才急忙说:“杨老师球场那边打起群架了体育老师安排我们自由活动后就去开会了您快去看看吧!”说完觉得站在这里气氛很是怪异转身就走过楼道奔cao场去了杨老师和吴音随后也跟了过来。

这时候足球队的人已经把刘恒众人给叫到cao场来了于林和刘恒过来后就看到高群坐在远处的休息台上带着戏笑的表情看着球场上的这两队人。于林刘恒两个人一看都是自己人气愤的骂着丢人现眼让他们停了手回头就找到高群抱怨说:“老大你坐这还看着他们打个底朝天由着他们丢尽咱们仨的脸面。”高群取下鼻梁上的近视镜从嘴里吹了气到镜片上用布慢慢的擦着说:“我这眼镜可是名牌货万一过去被他们不小心打坏了怎么办?你们两个再看看足球队的这帮孬种砸了人还跟人耍横这个样子下去会给我们惹大麻烦的给他们点教训也好。”于林和刘恒过来时就了解了事情的缘由见高老大这样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站在那里老远的把那个罪魁祸踢球的人叫了过来一人先狠踹了一脚让他给高群道个歉。于林掏出五十块钱扔给他说:“拿着给队里的兄弟们买两包好烟抽再买些葯给大家伙擦擦。”这哥们刚被人用球砸了个开门红又挨了两脚心里正不痛快这会儿拿了钱屁颠屁颠地就跑开了。刘恒又拿出五十块钱给篮球队这边的人说了些安慰的话这事就这么了结了。高群擦好了眼镜戴上拍了二人的肩膀说:“今晚校东门边卤肉店我请哥们儿搓一顿!”接着低下头小声问:“那个杨静怎么样了?你们两个做的干净吗?”于林和刘恒打着包票说:“都搞定了。”刘恒这时看见李志清带了班主任从cao场一端走过来撇了嘴翻了白眼说:“战场都打扫完了他们还来干什么?”

李志清和杨老师走到cao场的时候球场上一切都已经恢复了平静除了那两个流鼻血的学生鼻子里塞了两团纸两个球队的比赛打的有声有se看着班主任过来了也只是毫不理睬。闻迅而来的教导主任和体育老师以及保卫科的人四处看了下球场见高群等三个人在这里又见球场上已没有学生闹事摇摇头叹着气和保卫科的人一块离去了。志清望着杨老师心里颇为不服气的冲杨老师说:“这纪律委员我干不了我爸又不是镇长也不是什么暴户没财没势杨老师您还是让那三个好同学当吧!”志清的好朋友严正走过来刚好听到他讲的拉了他一下示意他别乱讲。杨老师听后用责备的眼光看了看志清一眼又看了看坐在休息台那边的高群和另外两个人也是摇着头淡淡的对志清说:“你是尽力了你这个学生干部做的很尽本份但是理想很好现状很坏。”杨老师说到这里想起刚才志清叫他时所生的事面上又是一红虽然想再跟他解释说清楚却又怕越描越黑而且看他也很不以为然就背了身回宿舍去了。

杨老师走后志清生着闷气找个地方就地坐下严正坐在边上劝他他也不听任严正说什么他就是不说话。不大一会儿下课铃响了志清和严正经过科教一楼洗手间的时候碰到杨静从里面走了出来。志清先点个头跟她打招呼杨静却低了头似乎没有听见志清并没觉得她有什么异常严正却注意到杨静双眼有些红肿像是哭了一常蝴们两个本来就是邻居自小玩到大又在一处学校念书感情自然深厚。严正见状便走过去问杨静说:“怎么了?哭了吗?生什么事了?”杨静神思恍惚志清叫她时她也不曾听见这时候被严正拍了肩膀回过神来见是严正勉强笑着说:“没什么沙子吹进了眼睛里用手揉的了。”严正听了更是奇怪认真地看着她说:“今天上午都没有起过风沙子怎么能吹到眼里呢?你到底怎么了?”杨静经他这么一问想起被于林他们羞辱泪水就像断了红一般不停的往下掉。严正看着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难过心里也跟着酸溜溜的只觉得难受。他想再问的时候杨静已经跑远了他在后面大声的呼叫杨静也不回头。

到了上课铃打响的时候严正看到杨静的座位还是空着就着急了起身就要去找杨静。志清正坐在他身后见老师正在黑板上抄写东西没注意急忙拉祝蝴说:“这堂课的内容很重要杨静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你专心上课放学了去她家帮她补功课也好啊!”严正听了心想:她又能有什么事杨静这个人一向很耿直做为学生会主席一直都看不惯高群他们的为人也许是因为今天高群那帮人打架校方没有责问惹的她心情不好还是等放学再回去找她顺便把这节课给她补上。想到这儿严正心静了下来拿出笔记本认真的记着笔记。

到快放学的时候上课的刘老师走来问他:“杨静平时都不缺课怎么今天没来?你跟她是邻居知道怎么回事吗?”严正想了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上节课还在下课的时候却哭着跑了我已经帮她做好了笔记晚些帮她把这节课补回来老师放心不会落下功课的。”刘老师点下头说:“你见了她告诉她明年就要高考了让她不要因为小事耽误了学习她学习成绩一向名列前茅但是不能骄傲还得努力。”这个时候放学的铃声已经打响刘老师喊了声“下课”夹着教学书走了出去班上的学生们也就跟着前后有序的出了教室。

严正下课后就急着回家去看杨静匆匆跟志清打了招呼就回家去了。志清中午在校内食堂买饭吃因此在后边慢慢的从书包里拿出饭卡准备去食堂。他刚起身吴音走了过来放了张纸条在他课桌上头也不回的走了。志清打开见上面是约他午饭后在校园西边花坛处见面看后将纸条收好见教室的同学们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匆忙向食堂走去。

校园西边的花坛里面种的花是学校去年新栽的现在都已经含苞待放成群的蝴蝶和mi蜂在花坛上面飞来飞去。志清走来的时候远远的就看见吴音追着蝴蝶玩见到志清来了她停了脚步用手拨了下额头边上的碎冲着志清笑了笑说:“我下个礼拜就要转学了!”志清奇怪的问:“为什么呢?”吴音取下花坛里面的一小朵花剥了花叶看着它从手上落地出神的说:“有很多事情原本不需要理由如果非要给它一个理由的话那它肯定和感情有联系。也许是因为浓厚的师生之情也许是心里面那份奇怪的感情。”志清听后愣了下说:“你和杨老师怎么了?” 吴音的眼睛有些湿润的说:“我们都是高二的学生了做的一切自然能分辨出是非对错我一直很尊重杨老师也很欣赏他的才华常在课后找他请教一些问题就这样给他带来了大麻烦。”志清听到这里忍不祝旱:“这不过是师生之间很在学习上的一种正常沟通怎么说得上是麻烦?”吴音葯了下嘴唇喃喃的说:“有人写信给校长说杨老师作风有问题说我和杨老师有不正当的关系。”志清听后恼怒的说:“肯定又是他们三人党搞的鬼他们一直都对杨老师不满。没想到他们竟然这样毁坏别人的声誉无非也就是仗着他们家里的权势而已。”吴音用十分坚毅的眼光看着志清说:杨老师一身正气自然不怕他们但这毕竟会给他带来负面影响校长告诉他马上进行的教师评级他有可能过不了。他的教学成绩那么优秀这对他实在是不公平。志清听后虽然心里愤愤不平但是一名学生又能做些什么呢?他吁了口气像是对了自己说:“我能做些什么呢?”吴音摇摇头说:“我只是想把这些情况告诉你不想你被自己的双眼给蒙蔽了。”志清知道她所说的是上午的事情点了点头大声说:“杨老师一直都是我敬爱的人这种信念在我心里从来就没有动摇过。”吴音听后笑了笑转身走开了志清目送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志清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抬头看着天上飘浮着的白云吴音这个意外对他的触动很大他想着是否是现在的学风不正再想到高群那帮乌合之众这些事搅得他头昏脑胀。有那么一会儿他很想冲着天空大喊这个世界怎么了?这个学校怎么了?看着远方的天空他在心里说一定要快点走出去去哪里都可以只是不愿意在这样肮脏的学校里忍下去了。从这时起他的思想就已经不仅仅是在他所熟悉的校园里了只想着外面的天地是什么样。他冲动的想要去闯一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想法逐渐在他大脑里成形并且越来越清晰。但是他不敢很确定自己这样做的后果除非是后来在他的身边又出了另外的一件大事才使他不计一切的从这里走了出去。

下午严正来到学校替杨静请了病假志清见到他后只是随便问了他两句就趴在桌子上去想他的心事。严正因为中午没有见到杨静只是听她妈妈说她生了病记挂着她的病情也就没有留意到志清的变化。两个人心里都有事就这样恍恍惚惚的过了一个下午。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严正想着晚上并没有什么要紧的课收拾了东西就要回去看望杨静。走到校门口时才记起还没有让志清帮他请假就又折返回教室来找志清。走到教室后门的时候看见刘恒于林正站在志清的课桌前似乎在找他麻烦他便静站在后面想着只要他们敢动手他就立马过去要他们好看。只见于林拿了本书在手上“啪啪”的摔着说:“纪律委员的工作做的挺好啊!我们怎么就觉得你跟班主任养的一条狗似的班主任没少表扬你吧!有没有拿几根大骨头奖励你呀!”志清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恼怒的说:“说话干净点我只是做好我的本分而已”刘恒斜靠着他身后的座椅晃悠着两条腿不慌不忙的说:“你是来求学的我们是来混学的井水不犯河水你如果总是去打我们的小报告我们的学混不好你的学自然也就别想求好了那么喜欢多嘴万一那天出了校门被人撸了she头就不好了!”说时拉了于林过去用手掐了他的嘴作势要去拉他的she头。严正对他们原本就没有什么好感上午杨静的事怕是就和他们就有关系现在看见好朋友又被他们威胁立时恼怒起来“砰”的一脚踹在教室门上。严正本就在教室后门他们几个人都没有注意到因此这一脚让于林俩人吃了一惊。刘恒回过头见是严正便瞪了他一眼说:“你来找茬是吧!”严正摔了手里的课本走过去握了拳头说:“仗着你们家的有点破钱就在这里撒野吗?我就不怕你们你们说怎么着吧!”于林听了就要和他动手刘恒拉祝蝴说:“我们有的是时间跟他玩何必亲自动手呢!”言毕也不再看他们两个拉了于林就走出了教室。

待他们走后志清对严正说:“你又何必去惹他们这些魔头跟他们较真实在是不值得!”严正笑了笑说:“我还就不怕惹huo了我我才什么都不顾呢!”志清听了劝他莫胡来想起杨静请了病假问严正她现在怎么样了严正皱着眉头说:“我中午去了没见到人是她妈妈让我帮她请的假。我想着晚上没什么课我就不来了去帮杨静补课想让你帮我请个假。”志清点了点头严正道了声谢回头拿起课本就着急的走了。

严正回去后先不进家门就到了往杨静家这边。因为是熟人推了门就进去了见杨妈妈满脸愁容的坐在客厅里走过去对杨妈妈说:“阿姨我们老师让我来给杨静补功课她的病好点了吗?”杨妈妈叹口气说:“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从学校回来也不吃饭不理人就把自己关在小房间里。”杨妈妈没说完就心疼的流出了眼泪严正劝慰她说:“您别担心都马上要上大学的人了不会有什么事的我去叫下她看看。”说完他走到杨静的房间门口敲了下门喊:“杨静我是严正来帮你补习功课。”里面好半天才传来杨静的声音:“你把笔记放在客厅桌子上吧!”严正又说了几句里面却没有声音。严正只好将笔记放下回家去了。

回到房间严正翻了一会儿书因为惦记着杨静也没有心思看就丢了书躺上netg上呆竟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又跑到杨静家这次杨静开了门只是拿了一本日记给他让他交给班主任嘱咐他这是私人日记要他不要翻看然后就的关了房间门不肯再和他多说。严正拿了日记想着天太晚不好意思再打搅太久就回自己家了。尽管他很想知道杨静的日记里面到底写了什么但因为杨静有交代他又不敢看怕回头杨静闹他。就这样翻来覆去最后竟把日记放在xiong口上睡着了。

3. 第二章 痛苦时刻

凌晨五点的时候窗外的月光xue白的洒了一地。星星也闪动着光芒慢慢的变暗消失在空中。渐渐的只留下一颗斗大的启明星挂在夜se盎然的天际预示着光明即将到来。

严正床头的兔子闹钟在这时铃声狂震兔子一双猩红的双眼不停的闪烁着机械的声音不停的叫着:懒虫!起床!将严正从熟睡中给吵了起来。严正用手撑着床坐了起来睡眼朦胧的出了会神伸手在netg上四下mo着衣服从初中到高中的每个早自习他永远都是这样一成不变。手mo到枕边的时候有一个生硬的东西触手冰凉似乎是一本书他顺手抓着就拿到了眼前因为恰好只拉着了封皮到他眼前的时候这本书已经伸展了开。严正这时才算完全的醒了过来猛地记起杨静昨晚交给了他一本日记想着刚才这一抓也不知道是否将本子给撕破了低了头向手中的本子瞧去借着朦胧的月se他却看到上面写了这么一句话:一个人如果在生活中得到了太多的美好死亡对他来说将是一个很痛苦的选择。但是一旦他在现实生活中体会到了绝望那么死相对于生来说将是一个轻松的话题了。

严正看完了这一段话就觉得心中一跳急忙伸手去探寻床边的台灯将开关打开低了头仔细瞧日记上面还写了什么。上面接下来写的是:我以前眷恋这个世界因为我得到了太多我不舍得离开我至亲的亲人和朋友我的老师和同学。但是我现在选择离开这个世界意外的经历使我已经没有什么勇气去面对我所眷恋的这一切向我深爱着的所有人告别了!严正看到这里脑子“嗡”的一声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接下来的内容也不知道写的什么。过了半响他疯了般的跳下床向杨静家冲去。

跑过客厅的时候茶几上放着的两个茶壶被他用力一带掉在地上“哐当”摔个粉碎把他的爸妈给惊了起来等他们二人穿好衣服跑出来的时候只见家里的大门敞开着明亮的月光下连个鬼影也没有见到。他们开了灯正要去严正的房间查看的时候对面的杨家响起了巨大的擂门声严正歇里斯底的声音随后在这寂静的凌晨如同炸雷一般响了起来。四周邻居们家的灯光逐渐的全亮了起来。严爸爸和爱人跑着出了门瞧着儿子严正光着双脚衣衫不整的在那里了疯般的咆哮。他们呆住了被这突来的一切吓愣在了那里。

正当他们要走过去的时候对面的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严正推着门喘着粗气拉着开门的杨爸爸说:快!杨静她可能出事了!杨爸爸在没有完全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就这样被严正拖到了女儿的小房间门前莫名其妙的看着严正在那里使劲的敲着房门大声的呼喊。严爸爸和爱人以及惊醒的邻居们同时也走了进来在一段时间的敲门后大家都觉得情况有些不妙了!这么大的动静里面竟然毫无声息。杨爸爸呆了片刻奋然用肩膀向门上顶了出去严正同时跟着力将门轰然撞了开。站立在一旁的杨妈妈骤然惊叫一声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被及时跑过来的严爸爸给扶了起来。屋内的杨静穿着粉红se的睡衣手里握着一个葯瓶像睡熟了一样倒卧在地上。接下来的时间屋内一片混乱忙着急救的忙着叫救护车的在一切在严正的眼里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严正握了杨静的一只手上面传来的冰冷气息让他身ti不住的颤抖杨静似乎带着笑意的脸庞撞击着他的心肺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

救护车“呜呜”的长鸣着离去后他呆呆的站在门前的空地上jing神恍惚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在心里痴痴的笑:这个梦实在是荒唐杨静她怎么可能会就这样离去呢?突然又有一个白大褂的身影在他眼前飘过白大褂摇着头说:病人服的是安定片睡眠辅助葯品剂量过大现不及时。现在瞳孔散乱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这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回响直到他模糊的看着爸妈跑向他身边意识不甚清楚了这个声音还在耳边不断的响着。

当他从昏睡中醒过来的时候只见着刺眼的光亮透过窗户直射在了他的床头。有一双关切的眼光在注视着他这个人正是他的好朋友志清。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出丝毫声音志清探了头到他跟前轻声问:你要喝水吗?他点了点头志清便拿了一个水杯递到他嘴边慢慢的扶着给他喝光。志清转身放了杯子在桌上后来看他却见他瞪着一双空洞的眼睛看着天花板。过了许久听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那不是真的对吗?我只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而已是这样吧!志清听后沉默着拉了拉他身上盖着的被子说: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等你jing神好起来了咱们再说成吗?严正拿眼看了志清一会缓缓的说:我们从小到大两小无猜一起渡过了这么多年很少有分开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把她当作是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现在她走了把我的心也带走了!哀莫大于心死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吗?严正说到这里已经是悲伤的不能自jin了哽咽着转过头用被子蒙了头放声哭了起来。志清本是想要好好劝解他来的现在被他的悲伤情绪感染跟着也就流下了几滴眼泪。等他抹干了泪水拉下严正蒙着头的被子瞧时想他应该是哭累了沉沉的又睡了过去。

志清替他理了下被子在床边站了一会转身轻轻的将门带上。严妈妈刚好来探视见着他出来就问了下里面的情况志清揉了揉眼摆摆手带了严妈妈去客厅说:他又睡着了不要去吵他了您过会再去瞧吧!志清原本是因为早自习的时候没有见着严正和杨静来上课担心他们出了什么事情所以请了假来寻他们没想到一个已经是香消玉殒而另一个却是因为悲伤过度倒在了netg上。志清出来时只请了一节课的假就要回学校去走时嘱咐严妈妈说:阿姨!您照看好他今天不用催促他去学校了,让他在家好好的休息吧!等他jing神好起来了我再来帮他补上功课就是了!严妈妈听完拉了志清的手说:我先替我们家严正谢谢你了以后有时间常来家里玩阿姨做好吃的给你吃!志清点了头应着严妈妈说:我以后会常来玩的我跟严正处的就像亲兄弟一样您不用刻意谢我。我先回学校下午再来看严正吧!严妈妈于是就拉着他的手一直将他送到了门边。志清出门的时候就听了严妈妈在身后叹了口气想是看见邻居杨家门上垂着的黑纱感叹世事无常的缘故吧!

志清出门走了几步后念着杨静平日里的笑语奇怪的想这样活泼的一个人怎么就这样意外的走了。忍不住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杨家垂了黑纱的门出神。这时候从杨家屋内走出来一个拿着两朵大白花的人踩在凳子上将白花挂在门的两边。志清想着同学一场等她出殡的时候来献上一束花算做告别也不枉了同学的情分就走过去向那人问:叔叔你好!我是杨静的同班同学想来送送她顺便献束花请问什么时候出殡?那人听他说是杨静的同学客气了几句说:白人送黑人没什么讲究明天下午就在南区公墓入土安葬。志清道了声谢顺便向门里边看了两眼见里面只有两三个人在忙碌着摆设祭台应该都是他们家里的近亲。心想本来是天天见面的要好朋友现在就这样凄凄惨惨不明不白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心里对严正的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就有些感同深受了。一边感慨生命的脆弱一边失魂落魄的回到学校里面。

志清到了学校以后将这个消息布出来后平日里跟杨静相熟的同学朋友们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伤痛中。杨静的学习成绩在班上一直位于前列老师们全都将她当作重点的培育对象。有几位女老师得知学生噩耗后纷纷落泪。班主任杨老师将志清叫到办公室了解情况志清把严杨两家的情景向他说了一遍后杨老师听到严正因为悲伤过度而卧床不起眼镜后面的眼眶里被一股酸气带的泪水涟涟。杨老师背对着志清看着学校广场中央立着的那面大旗哽咽着说:南英二高现在恐怕已经到了最黑暗的时候了那么好的一个同学怎么就想不开了呢?作为一个班主任我必须为此承担责任我必须去向她的父母道歉。说时转过头看着志清问:她什么时候出殡?志清低了头说:明天下午在南区公墓出殡到时我想作为学生代表前去献束花您看可以吗?杨老师听后不一言的向办公室外走去志清紧跟在他后面两人穿过走廊走进了教室后。杨老师看着班上的同学扬起拳头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大声说:周五下午的班务会我们全班将在课外缅怀一名优异的学生要让那些混迹校园的人也一起站在墓前我们要去问问杨静同学她对这个社会这个学校有什么不满?是什么原因促使她离我们而去。班上的同学们“唰”的全部站立起来一双双清澈的眼睛凝神看着老师在讲台上挥舞有力的拳头抒他的愤怒又或者是他们整体的愤怒。

到了下午放学时志清念着严正的情况就又去告了晚上自习课的假拿了两本书匆忙的向严正家赶去。走到学校门口见有三个人在大门一侧的杨树边喝着啤酒聊天志清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什么人?他不屑的快步走过耳边却听到高群的声音说:那妞怎么就那么脆弱竟然想不开吃葯了搞的我心里挺紧张的。志清听到这里心中一动放慢了脚步又听到于林说:她这叫脆弱吗?简直就是愚蠢世上那么多好东西她都没有享受连男人的滋味都还不知道是什么样?说道这里不知想起了什么fang浪形骸的笑了起来。志清听到这里再也听不下去了在心里骂道:这几个畜生简直猪狗不如善恶有报他们的好日子会有到头了的那天。“呸”了他们一声快步的向着严正家去。

志清来到严正家后跟严妈妈打了声招呼径自去了严正的小房间。严正这个时候早已经醒来了吃了一点饭食后靠坐在床头不断的去回想以前和杨静在一起的事情过往的事情像一部悠远的电影一幕幕的在他脑子里上映。看到难过的地方忍不住流下眼泪任凭眼泪从脸上慢慢的落下来。又或者记起俩人之间开心的事情痴痴的笑上几声。就这样不住的哭哭笑笑连志清推门进来他也不知道。

志清进门后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一惊过来拉了他说:严正你可知道我是谁?还记得吗?说完急切的与严正对视着严正恍如不知道一样只呆呆的冲他笑了笑,志清一看慌了神大声的叫了严妈妈来。志清等严妈妈来后急不择言的说:严正他不会被迷了心智变傻了吧!严妈妈听他这么一说仔细的看了严正叫了他两声见他只是痴痴呆呆不由得大声的哭了起来。

这时门前的窄巷突然响起了汽车的急鸣声随后一阵鞭炮声“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紧接着一声声急促的哭声在巷内哭了开来。严妈妈听到后看了严正一眼就匆忙的去关屋内的窗户怕这声响再惊动严正越的刺ji到他。严正这个时候却突然跳起来大吼大叫道:杨静回来了!杨静她回来了!我要去看她我一定要去看她。志清和严妈妈都是吃了一惊严爸爸这个时候恰好下班了回家走到严正的小屋门口陡然见到严正慌乱的冲了过来急忙伸手将他拦住。志清和严妈妈跟着从后面冲了过来帮忙将严正拉回netg上。严正只是拼命的挥舞着双手使劲的挣扎志清他们三个人竟然拉他不住。急切之间严爸爸猛然挥手打了严正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完后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忍不住落下了老泪。这一个耳光不仅让志清和严妈妈看的懵了严正更是被打的呆立在那里。

严爸爸用手mo着严正被打红了的脸哭着说:孩子!我和你ma就你这一颗独苗平日里什么都由着你可你现在大了也要让我们省点心啊!志清也劝着说:先休息好了再去看杨静吧!你看你这个样子让杨静见到了不笑话你吗?严正呆立在那里本用了定定的眼神看着前面口中喃喃的说:我要去见杨静…这个时候回头看了志清用手拉着杨妈妈说:快拿衣服给我快!我要去找杨静不能让她笑话我。志清和严正的爸妈交换了下眼神严妈妈叹息着去找了衣服来给他披上。志清搀扶着他向杨静家走去严妈妈和丈夫紧跟在后面。

按照本地的习俗因为杨静未满十八岁只能算做是小丧并没有什么人来凭吊所以门口连个迎宾的司仪也没有。志清扶着严正一行四个人直接穿过大门走了进去到前院的时候里面早有一个杨家的亲戚迎了出来简单的说了几句话把他们迎了进去。严正突然喊道:杨静我是你从小玩到打的朋友严正我看你来了。咱们一起去上学吧!你看天se已经不早了!这时在正屋内的几个人听了全部都呆住了只有杨妈妈晓得严正和杨静平素的感情深厚不忍心看就别过头去。志清扶着严正到了屋内正中后只见屋内中央的墙壁上挂了杨静的遗像遗像下面的桌子上有一个棕se的雕花木盒盒子上赫然有杨静的两寸小照应该就是火化后的骨灰盒。骨灰盒前面是一个香的香炉里面插了几根冒着青烟的檀香。志清悄声在严正的耳边说:严正!给杨静上柱香!严正却不理他只呆呆的看着杨静遗像。过了好一会忽然转过身对着杨爸爸和杨妈跪了下去。

严正跪下的时候严妈妈在一边看着就要走上前去严爸爸一把拉祝糊说:由他去吧!这样他心里会好受点好起来也就快了!志清听完严爸爸说就上前去上了柱香退立在一旁。

只见着严正用头不停的磕着眼前的水泥地板“咚咚”有声吓得杨爸爸赶紧伸手来拦他。严正被杨爸爸拦住后跪在地上移动到杨妈ma的面前失声说:阿姨!都怪我不好如果我早点翻看了杨静的日记及时通知你们或许就不会出事了!现在杨静没了都怪我啊!杨妈妈听的泪流满面用手搂着严正说:孩子!这是意外怎么能怪你呢?是静儿她命不好命中注定的事情谁也没有办法!杨爸爸这时很意外的问严正道:那本日记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总得明白小静她是为了什么这样做?正在杨妈妈怀里痛哭的严正听的杨爸爸问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怪叫着说:日记那本日记!没错!上面肯定写得有东西。

严正说着跌跌撞撞的向自家跑去去寻了那本日记来。杨静自尽的原因就这样以文字的方式直观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几个高中恶少令人指的行为终于被彻底揭露了出来!但是所有的人沉默着面对着这一切他们又能做些什么呢?

4. 第三章 快意恩仇

风将挽着的黑纱轻轻的吹了起来有几片枯了的叶子慢慢的随着风滚过凄凉的门前。小院前的大门也被风吹得拖着刺耳的长“吱”声慢慢的合上了。从杨家正屋内投射出的昏黄灯光拉着一个站在门边的身形将它映的细长。

严正虚弱的靠在志清的身上站在屋内的角落里看着杨静的遗像出神。他不再闹了整个人变得清醒了。屋子中央的桌子上放着那本日记上面清楚的记叙着所有的一切。杨静被羞辱后的绝望和痛苦像针一样刺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她才十八岁在含苞怒放的时候突然夭折让人怎能不去痛惜。

杨爸爸站在门边静静的看着窗外半圆的明月在他的身后一片沉寂。过了有半个钟杨爸爸转过身来众人就都拿眼去偷瞧他的神se见他一脸坚毅的表情稳步走到屋子中央的桌子边拿了放在上边的日记就要出门去。他们家的一个至亲堂兄在他的身后拉祝蝴问:少英你要干什么去?杨爸爸头也不回的说:我要去找这三个人的家长问问他们是怎样教育孩子的我要去给孩子讨个公道#蝴这个堂兄听后急切的说:你可想要好啊!这三家在我们这个小镇上都是些呼风唤雨的人物你要怎么去找他们讨公道?杨爸爸回头看了这个堂兄一眼这一眼含有做父亲的威严为了孩子不顾一切的决绝。这个堂兄松开了手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了!

这个时候靠在志清身上的严正挣扎着走到屋子中央用已经嘶哑的而又粗糙声音说:杨叔叔我和您一起去吧!我是这所有一切的见证者杨静出事的那天我亲眼见到她神se异常的从科教楼的洗手间走了出来。志清这时候见好朋友已经站了出来也走出来附声说:我也去!这几个学校里面的败类背地里说不定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杨爸爸有些激动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孩子眼中蓄满了泪水。在这种时候又是这样复杂的情况他们所面对的是高官达贵可以手眼通天的人。如果两个孩子都可以这样决然他还能有什么顾虑呢#蝴的老伴走到他身边多少年来的相濡以沫他们之间不需要多说。两人牵着手向门外走去志清和严正紧紧的跟在他们身后。

一直走到了小巷的尽头杨爸爸这时却又改变了注意他转过身看着两个孩子饱含深情的说:孩子!你们不要跟着我们去了你们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不要为了这耽误自己日后的前程回吧!回去吧!志清和严正一起摇了摇头严爸爸就趁着这档走过来对自己的老邻居说:老杨!你就这样去找到他们家里未必能让他们承担什么责任依我看你不妨到镇上的派出所走上一趟。这样一说到是给杨爸爸提了个醒他略一思索大声的说:说的没错!我这就告他们去就算是镇长我也要告倒他。他回头看了看老伴说:咱不能全部都出去把孩子一个人留在家里你还是回去吧!在家里等消息#旱完后大踏着步走向拐角处余下的这些人用殷切的眼光目送这一老er少远去后也都回屋里去了。

志清挽着严正跟杨爸爸一路走到了派出所在昏黄的路灯下派出所门口挂着的牌子泛着青se的光芒泛着一丝丝无情寒意。三个人看着大铁门的上方耸立着的“公安”两个大字了会呆毅然走了进去。

派出所内这个时候已经只剩下几个值班的人见到他们来报案就带着他们去询问案情做笔录。做案情记录的民警听了他们说的第一个嫌疑人就呆了一下到第二个的时候就停了手中的笔不再往下写了。随后让他们三个稍等片刻匆忙的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又接着询问了些情况听到说高镇长的儿子是主使着他收起桌上记录好的问卷请三人回家去等候消息摆明了不想受理这个案子。三个人一时之间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带着失望回家去了。

回到家已是晚上十点了家里的人听说后全都一筹莫展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因为天se太晚杨爸爸就请了家里的亲戚先行回去屋里就只余下严正和他的爸妈志清四个人。几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只感觉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杨家二老垂着头不住的用手去抹眼泪。

严家的两个大人正想着去劝慰两个老人的时候却只听见小巷里不住的传来“嘀嘀”的轿车喇叭声。正想着走出去看的时候却见走进来了两男一女三个人。于是屋内的人都起了身看他们想干些什么?走到院子里的三个人似乎不等屋内的人走出去寒暄直接走到了正屋。

这时离得距离比较近了屋内的人也就看清了他们的长相。两个男的均是西装革履其中一个略显胖了一点三十岁出头的样子手里夹了一个黑皮包挺着肚子满面的油光。另外一个年轻些的长相看着很是斯文鼻梁上架了一副近视镜似乎经常出入交际场合笑起来显得极为和气。

他人本是带着笑意进屋的进了屋后看到里面的情形就又装出一副深沉的样子用手指了身边左侧的胖子说:这位是耀威建材公司的于老板他家的公子也在二高读书听派出所的朋友说了你们的事所以特地来看看。介绍完后又说:我是镇政府的马秘书受高镇长所托来了解下具体的情况。在他另一边穿了一身红se裙装的妇人不等马秘书介绍就先冲着屋内的众人的说:你们应该是知道我的别人都称我华女士我家里在镇南有一处四星级的饭店新近又在市里办了个扬武娱乐城。刘恒是我的儿子听说他惹了麻烦所以特地随了于老板和马秘书来和你们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

屋里的人听说了他们的来意后就将眼光全部投在了杨爸爸身上看他准备如何处理杨爸爸沉吟着了许久看着他们却不开口。

过了一会那个于老板想是等的急了不耐烦的说:你们开个价!大家都现实点充其量也就是钱的事!摊上我们也算是你们时来运转几万块钱我们还是可以随便拿出手的。屋内的人听了他这话都被激怒了杨爸爸瞪大了眼看着他说:有钱了不起吗?钱能将我的女儿买回来吗?马秘书这时推了鼻梁上的眼睛说:钱虽然买不回你的女儿但是你有了钱可以多生几个嘛!来的时候高镇长让跟你两口子带个信他可以跟计委那边打个招呼多给你们几个指标你们就是再生六七个也没什么问题。华女士跟着说:马秘书说的很对现在有钱还怕办不成事吗?我们别的没有钱还有几个。要是你没有意见的话我们就集十万块钱给你。可以的话你就表个态我们都还有别的事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

杨爸爸听他们说完身ti因为过于激愤将一张桌子带的抖个不停。他抓起桌子上的一个瓷杯子狠摔在他们三人的脚下像一只彻底狂的狮子一样咆哮着怒吼道:滚!你们给我马上从这里滚出去。

正低着头数钱的于老板和华女士被猛的一吼吓的将手上的钱落了一地急忙蹲xia身去捡那一张张红se的钞票。马秘书平时养尊处优惯了现在遭了这样的待遇红了脸大声的说:你们可要想清楚了把事情闹大的话你们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别说这镇上就是市里我们也有人。

这次就连站立在一旁严爸爸也看不过去了他拿起放在门后的一把扫帚冲着马秘书就挥了过去。马秘书一边躲避一边拿了手不住的指着他们说:你们给我等着政府官员你们也打你们会后悔的。蹲在地上捡钱的于老板和华女士这时也站了起来看着他们冷“哼”了两声快步走出了门!

随着外面轿车远去的声音周围又逐渐恢复了平静。杨爸爸看着这些人走出门后整个人突然向后闭着眼跌坐在屋内的椅子上面。杨妈妈扑过去晃着他失声的叫着:老杨!你可千万别再出事了保重身ti要紧啊!小静已经走了你也要丢了我一个人在这吗?杨爸爸这个时候悠悠的醒了过来吐了口长气冲着围在身边的严正一家人和志清摆摆手说:你们回去吧!天已经很晚了明天出殡说不得还要麻烦你们呢?不等严正他们再说什么杨爸爸接着说:我也很累了你们让我静静好好休息休息!严正等人见状劝了他们二老一番就回家去了。

这时已经差不多快有十二点了看到天se已经很晚严爸爸和爱人就留了志清在家祝恨。志清躺在严正的netg上先还和严正说着话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慢慢的就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了。严正看着旁边的志清见他睡熟后就靠了床头的木板慢慢的坐了起来。

人在陷入困境的时候往往容易走极端。严正坐在床头想着晚上生的一幕幕一团怒火渐渐的从心里升了起来。他快过十九岁的生日了作为一名高中的在读学生他面对一些很残酷的现实从根本上来说毫无所为。但是当他被彻底的激怒后他就会以自己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也是大多数年轻人的通病。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严正看看时间轻轻的掀开被子走下了床#蝴回头看了看见志清还在熟睡中也不去吵醒他轻轻的将门掩上走了出去。

人只要是在清醒的时候就都会有饥饿的感觉。严正现在是真正的感觉到饿了况且他觉得自己要去做一件很需要力气的事就一定要先把肚子给填饱。他到厨房里从橱柜一下拿出两桶泡面这种以前他看见就恶心的食食品这会在他眼里就成了珍馐美味。他吃第一口时因为嗓子有些嘶哑肿痛的缘故呛的他咳了起来。当他低了头捂着嘴想尽量不出声音的时候。他不经意抬头意外的看见志清用斜靠在厨房的门口看着他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看着他。

严正冲志清招了招手指着旁边的另一桶面示意让他一起吃。志清挨过去低声的说:我觉得你很反常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严正低着头喝了口汤说:你快点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有了力气才好干事。志清问他要做什么事他却不肯再多说起身在厨房里翻出了一个黑se的塑料兜又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两根有小臂长短的自来水钢管装进兜里面裹好。随后又到卧室拿了常随身听的mp3抓起外套就要出门去。

志清拦也拦不住只好跟他一起出了门。

出了门后志清一把将他手里的两根钢管夺了下来恼怒的问:严正!你个混蛋到底要干什么?严正与他恼怒的眼神对峙着说:做一件我早就想做的事为民除害!志清过来拉了他说:不行!我不允许你这样做你这样做就是在犯罪!严正转过身斩钉截铁的说:是兄弟跟着我一起除害!否则咱们就此断了朋友的情分!我一个人豁出去也要把这事给办了!志清心想有他拦着点或许严正还不至于惹出大乱子因此就和严正一起到学校里去了。走到中途的时候他看见有户人家门口堆着一堆木柴。趁着严正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走过去将两根钢管换成了木棒正是因为这个举动才使得他们日后没有遭受到更严重的司法制裁。

在他们走出严家门前的那条小巷后没过多久对门的杨家大门也开了一道门缝从里面闪出来一个看上去身形有些伛偻的中年人。他手里提着一块四方的大木牌子穿过小巷后就直奔汽车站去了。当这位提着木牌的中年人走过昏黄的灯光下时我们可以看到他就是我们所熟悉的杨爸爸!

在他身后有一个目送着他远去的妇人眼中含着泪大声的喊着:老杨!一切小心!我等你回来。中年人提着牌子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前走着只剩下那位妇人望着空荡荡的街道呆呆的驻守在那里。

在简短的一个多小时后中南市的市政府大楼前一位举着写有“伸冤”二字大木牌的中年人面前放着一本摊开的日记背对着身后初升的万道红光长跪在市政大楼的广场中央。在中南市数十年的的展史上此刻出现了戏剧的一幕。一个2o世纪初的现代农民以这种极端的方式斥责着一个暴力的校园告诉人们一个花季少女是如何在校内被辱自尽的。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这些人里面有普通的工人市民开着车的老板正要去上学的学生近千人的呼声在大叫着:平冤!平冤、、、

同样的时间内在南英二高的科教微机室里志清和严正经过长时间的寻找现了正在这里玩cs的于林和刘恒。严正和志清用桌子将教室门顶死后拿出准备好的木棒慢慢的逼近满是恐惧表情的两个人。严正举起木棒大喝一声于林被吓的跌坐在地上不敢再站起来。只有刘恒抓起身下的椅子砸向对着他走来的志清。志清偏过身子躲开后顺手扬起手中的木棒打在刘恒的脖子与肩膀之间只一下就使他没了还手的气力。

严正拿出准备好的mp3,按下录音键冲着于林厉声说:把你这段时间做过的坏事全部说出来!于林惊慌失措的摇摇头严正缓缓扬起手中的木棒砸了下去还没有打到他的身上他就张口开始说:x日他们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孩想上去tiao戏她她男友赶来被打断几根肋骨。x日刘恒家酒店里的一名服务生被他们逼迫生了特殊关系。x日他们报复一名女生在校内洗手间里tuo光了她的衣服拍了luo照、、、

刘恒缄默的看着于林在那里不停的说下去终于他忍不住的喊道:你们这样逼迫着我们说些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们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们家只用钱就能将你们两个砸死。你们等着吧!这种时刻就快到来了!听到刘恒在那里叫嚣严正冲动的扑过去狠命的殴打着他怪叫着fa泄心中的愤怒。志清走过去想拉他被于林乘机用凳子砸在了脑袋后面血从着他的头部慢慢的淌在了地上。志清彻底被激怒了回过头一脚将他踹翻在地于林在地上拼命的爬着抱着头在不大的教室里到处乱窜。严正还在疯狂的fa泄着刘恒在地上来回的滚着躲避他手中连续挥出的木棒。微机室的门猛地被人撞开了杨老师、校领导和保卫处的人站在门口表情复杂的看着微机室内的这一幕。严正停下手静静的看了志清一眼两人扔下手里的木棒拿起mp3走出了微机室。面对着天空中刺眼的骄阳他们突然流下了莫名的眼泪。

警车呼啸着冲进校园在市里的强制干预下杨静被辱自尽的事件开始被立案调查。与案件有关的一切人员都被羁押了起来。严正和志清的行为直接的将于林的神经给击溃了在接下来的审讯期间他彻底的交代了一切。在铁一样的证据面前刘恒很快的开了口。高群也被牵扯到了里面尽管由头到尾他都没有正式的出面但很快他就和他的两个好兄弟相聚在一起了。

杨爸爸很快被市里用专车送了家他把自己在市里打了胜仗的事告诉给了大家大家都心想:这官司算是打赢了。就在这个时候杨家客厅的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在电话旁边的一个杨家亲戚接了电话后对站在客厅的严妈妈说:是学校的电话因为你家那边没人就打到这边来了。说是你们家严正在学校打架被警察带走了让你赶紧去看看。严妈妈听后匆忙的向警局赶去这俩孩子什么时候才可以让人省心呢?

5. 第四章 非福即祸

志清和严正跟着警车也被带到了警局调查。走进警局时两人交换了个眼神。心想这下进去再要出来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等他们跟警察录完口供后令他们意外的是警察叔叔竟然对他们说他们可以离开了。其实这个时候于林和刘恒两个人自己的问题都还说不清楚自然不会再来寻志清和严正的晦气。正所谓“民不举官不究”况且在警方看来他们这也不过是孩子之间的打闹又没有出什么大事故教育他们一番就让他们两个人走了。

严正出了警局的的大门张开双臂深深的吸了口气说:自由的感觉真好我刚才还以为我们可能在一段时间里无法再呼吸到这自由的空气了。说时心里一动就对志清说:多亏了你这个福星要不是你把钢管换成了木棒这次的事情恐怕就闹大了!志清皱了眉头说: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我想应该不会就这样了结了而且你没有觉得奇怪吗?警方之前都不肯过问这件事现在怎么突然这样重视起来了?接到学校通知的严妈妈这时刚好走到了警局对面看到了他们后就慌慌张张的向他们走了过来。

她走过来拉了严正和志清到跟前仔细的看了一遍看到志清头上伤口她“啊”了声说:头上怎么会受伤了呢?严重不严重?志清听后笑了笑示意他没事。严正站在他旁边有些歉意的看了他两眼。严妈妈想着他们两个怕还不知道杨爸爸去市里告状的事就把事情的大略经过对他们讲了一遍。两个人这才完全明白自己如何就这样从警局走了出来!

严正站在这里说话的时候想起杨静的出殡时间正是定在下午也不知道变更了没有就问道:杨静的出殡时间没有变吧!严妈妈回答说:市里已经派车将你杨叔叔送了回来你杨叔叔说事情现在既然可以很公正的解决他也可以放心了今天下午就送小静入土为安。说到杨静他们的此时轻松的心情又一扫而空不过念到该受审的人都已经被抓了起来也算是还了杨静一个公道。心里觉得倍受鼓舞这世上虽然有着短暂的黑暗但是光明是迟早都会到来的。

严正和志清走在回家的路上就又想起了另一件棘手的事情。他们这样的大闹一场学校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处理。因为下午要送杨静去出殡他们两个干脆不去管学校怎样准备这件事情彻底的完结后再回学校看校方如何处理。

等他们到了家之后已经到了午饭的点稍吃过一点饭后严正就又到了杨家这边。严正和杨家二老打过招呼后默默的站在杨静的遗像旁边。他在这里一直站到了出殡的时间随着那一个棕se的骨灰盒子安葬后他在心里跟杨静说些什么也将彻底的被深埋进土里成为他人生中永久的秘密。

到下午两点半公墓接棂的花车开到了巷口一个打着黑伞戴了墨镜的人怀抱着骨灰盒在前面引路杨家二老相互搀扶着与两个和杨静平辈的杨家人上了花车。志清拿着两束白se的ju花走到严正身边递给了他一束后和严家二老一起伙同杨家的另几个至亲上了跟在花车的后面挂着黑纱吊了大白se丧花的宾客车。花车和宾客车缓缓的开过街道过了镇区就向南山公墓快的驶去。

到了公墓后严正们所坐的车门一打开就听得前面的花车边上传过来一声声悲痛yu绝的哭喊声。严正听了觉得心里直打哆嗦眼里的泪花就不住的在眼睛里打转。他本下定决心要笑着送杨静去这个时候觉得有些忍不住就抬了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想让眼泪倒流回去。志清站在他旁边看他憋得难受就用手拍了拍他肩膀。

他们刚走上公墓前的石阶时一辆大巴快的开了过来车上全部是他们的同班同学也是杨静的同学。学校的教导主任和班主任杨老师、以及另外两个老师在前面领头下了车。班上的同学们手持着从镇郊采摘来颜se不一的野花陆陆续续的也都跟着下了车。下了车后的同学们很快的列成了一个方队跟着在前面徐徐而行的老师和教导主任慢慢地踏上石阶一阶一阶的向上走去。

公墓里的一个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一直到了墓穴边。将墓穴上方的一块活动石板推了开然后就退立到了一边。等着那个戴了墨镜持黑伞的人将骨灰盒端正的放进墓穴后又走上前缓缓的将那个活动石板合上拿出早已经准备好的沥青将上面有缝隙的地方全部封死。杨家二老呆呆的站在一旁看着人也已经哭得没有了力气只不停的抽噎着。

杨家年长些的人这时一起走到墓前低头哀思一会儿就走向一边。再接着就是与杨静平辈年岁低些的几个人他们先鞠躬然后低头哀思。等这些人都过了后学校的老师、主任上前哀思哀思完了后他们走到杨家二老面前鞠个躬。教导主任代表学校向二老致歉、慰问杨家二老只是呆呆的看着墓碑上杨静的寸照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讲些什么但是他还是机械的讲完了。

站在一旁的志清和严正这时候不经意回头向山下看了一眼只见山下停了一辆警车有两个身穿警服的警官已经走上台阶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志清和严正相互对望了一眼两人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他们两个捧着白ju花半蹲下献到墓前站起来在那里哀思闭上眼在心里祈祷着杨静一路好走。等他们睁开眼转过身见到那两个警官已经站在了他们两个面前。志清和严正讶然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不之客在墓前差不多有近百人此时都瞪着眼看着这两位警官。只见他们从手中的夹子里拿出一张行政处罚的通知给志清和严正看过后又抽出一张签的拘留证说:我们接到事主刘恒和于林的报案称他们被你二人殴打导致受伤根据我们早上对你们录的口供以及你们学校保卫处的有关目击人员证实现在依法对你二人做出处罚金两百拘留五天的通知。该通知即时生效如果什么疑问或者不服该决定你们也可以依法提出上诉。

严正和志清看了以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志清出疑问说:为什么早上没有通知我们两个?一个警官回答说:早上我们并没有接到被打学生报案而且当时我们主要是为学生受辱自尽的案件做笔录所以把你们两个殴打同学的事情一起并入了那个案件的案情里面。现在我们接到报案而且对方出示了相关医院的受伤鉴定报告我们自然要另立案处理。志清和严正听后不知道在心里骂了刘恒和于林多少遍瞧他们那架势是想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严爸爸这时走到杨老师面前低声说:杨老师#蝴们两个也是一时激愤现在也已经知道自己错了。您能不能跟这两个警察同志说一下罚金我们可以交人能不能有学校出面担保就不用拘留了!杨老师听着自己的学生要被拘留原本就想出面把他们给保下来。现在听了严爸爸来求情他用眼神询问了一下教导主任主任点了点头。杨老师到志清和严正两人面前对警察说:两位同志我是他们的班主任罚金可以让他们两个交。他们两个平素在学校里的表现都很好这次的事情也只是意外。况且他们也有悔过的意思可不可以由我们学校出面将他们两个保下来?这样一来也不耽误他们的功课他们明年就要高考、、、

两名警察同志不等杨老师说完就坚决的摇摇头。旁边的教导主任这时过来插嘴:他们两个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学生何必非要让他们到拘留所里面呆上几天呢?我们学校将他们保下来回学校后一定会好好教育他们。警察里面的一位同志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他是一名学生没错但是他们两个都已经满了十八岁作为一名合法的公民他们就必须接受法律的约束和制裁。

杨老师和教导主任听后就都呆住了严爸爸听到学校保不下来就上前问道:你们能不能帮忙调节一下我们愿意赔付医葯费给他们双方不通过法律自愿和解行吗?警察翻了手里的卷宗说:对方要求所有一切必须依法解决你们不要再耽误时间了有他们的家属在吗?严爸爸应了声警察接着说:你晚些时候拿些他们换洗的衣物送到南山拘留所到那里有人接待你们他们会告诉你们怎么做。说完就要带志清和严正走严妈妈这时正拉了志清和严正的手担心的掉着眼泪。严正见状握了她的手说:妈!您别担心我们俩没事的。志清也附和着说:阿姨!您保重身ti我们也就在里面呆几天很快就出来了。说完有些勉强的冲着严妈妈笑了笑在众人的目送下两个人一起随着警察平静的下山去了。

在他们两个身后的同学们这时分成小组将采摘来的野花献到杨静的墓前。严爸爸见严正他们走上下山的石阶急切的走到杨老师和教导主任身边说:两位尊师我看严正他们两个怕是被人有意的送进拘留所请两位务必让学校再想想办法快些把他们两个保出来。否则我怕他们在里面会有什么变故我先在这里谢谢你们了#旱时就冲着二人深深的鞠了个躬杨老师急忙伸手拦祝蝴说:你放心吧!我们回去立刻找校长商量尽最大努力想办法保他们出来。杨家二老这时也凑了过来拜托教导主任和杨老师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孩子毕竟他们也是为了杨静的事情才落到这步田地。

志清和严正走到山下的警车旁扶着车门上车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望了山顶一眼。这时只听见上面传来了响彻云霄的声音班上的同学们齐声的喊着:杨静同学!一路走好#蝴们两个就又转过身站在那里跟着上面的声音的喊了两声这才上了警车。警车驶离公墓后一路长鸣着向南山拘留所驶去志清和严正满怀心事的看着车外他们两个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长大了再也不能受到家人和老师的庇护了!

警察将他们交接给拘留所的看管员后就开着车子离去了。志清和严正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带着好奇又有些惶恐的眼神打量着四周看了之后觉得这里像他们镇西边的养老院。里面的人都可以自由活动基本上不受什么管制只是被四周拉着铁网的高墙给挡在了墙内看不到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看管员将他们带到一个有三张上下通铺的房间里指着其中一张上下都是空着的铁床说:你们两个就睡在这里严正、、、看管员叫严正的时候严正站在一旁只是点了下头。看管员瞪了严正一眼厉声说:叫你名字的时候你必须出声回答;到!接着又叫了声:严正!严正急忙回答:到!看管员看也不看他一眼说:睡三号床下铺!李志清、、、志清tuo口而出:到!看管员点了下头满意的说:睡四号床铺上铺!看管员说完来回走了两步将手里的档案本背在身后说:公共浴室厕所在每层楼的中间你们出门往右边走就可以看到。早餐时间7:3o中餐12:3o晚餐6:3o晚上7点到8点有一个小时的看电视时间热水供应从晚上8点开始十分钟以后结束。晚上1o点准时熄灯睡觉。这里不用劳教其他的时间你们可以自便。说完这一大堆后他转过身望着志清和严正问:你们听明白了没有?严正和志清听见他问立即齐声回答:明白!看管员瞪了他们一眼终于向门外走去。

志清和严正刚出了口长气看管员又回过头来说:你们家人接到通知了吗?如果他们还不知道你们可以到饭堂那边的小店去给他们打电话。说完也不等他们两个回答拖着“哒哒”的脚步声慢慢走远了。严正这时突然叹着气对志清说:你有没有觉得咱们俩什么没有了?志清看了他一眼不做回答严正自己接着说:是自由和尊严我们只不过是被拘留行政处罚又不是刑事裁决他凭什么这样对待我们.志清向身后的netg上一躺也不看是否干净淡淡的对严正说:在干那事前我就想到了有这个结果。既来之则安之吧!别埋怨了!严正听后也坐在床边在心里想:自己倘若当时不那么冲动意气用事现在也不用享受这种“礼遇”了。想着就叹了几口气志清躺在那里其实正在想:从这里出去后回到学校怎么办?听说这些地方进来都留的有案底也不知道是否对以后有什么影响。他听到严正叹气带着后悔的意思就劝慰他说:几天而已很快就过去了!学校说不定现在正在交涉保我们出去呢!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那位看管提了一包衣物和常用物品进来给他们签收后就又出去吹着哨子叫“开饭了!出来排队!”志清和严正出门一看这个拘留所里竟然拘留了有百十号人至于他们都是因为什么原因进来的就不得而知了。等他吃过饭经过那个小店门口的时候严正揉着眼说:我没看错吧!那个牌子上写得是每分钟通话十元吗?志清看了一眼点头说:你没有看错,由此可见这个世界上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不知还隐藏着多少黑暗!两人叹息着回到宿舍等到了看电视的时间他们站起身走到门口一阵熟悉的新闻联播开始前的序曲又将他们两个给逼了回来。两人干脆将被褥往netg上。他们两个在这种地方心里觉得十分不踏实躺在那里翻来覆去一直到后半夜才睡着。

次日早晨七点左右朦胧中觉得有人在遥蝴们的床他们睁开眼看到是所内的看管带了新人进来。他们一看这位新进的人一时间睡意全无。两人均在心里想:他应该在刑事看守所才对怎么到了拘留所这边。他在校内作恶多端难道只关他两天就又要放他出去了吗?这时看管员带着警告的神se扫了他们一眼嘱咐他们在这里要和睦相处后就出去了。

来人取下鼻梁的上的眼睛对他们两个的愤怒视若无睹。慢慢走到他们两个面前用他的招牌动作慢慢擦着眼镜说:两位在这里住的还好吧!你们肯定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是在看守所而到了这里对吧!志清和严正也不接茬看他接下来还想说些什么?来人继续轻慢的说:你们也不想想一个老农民就能将镇长的儿子给扳倒了吗?先不说我爸是镇长实话告诉你们只我们家的钱就多的能砸死你们一帮蠢货竟然想跟我斗?严正猛的跳下床说:你们家钱再多也不过是你老子贪赃枉法得来的早晚要被国家收了去你有什么好得意的。来人不理睬严正冷“哼”着说:我在这里只呆上一天明天就可以出去了。出去了一切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你们在这里慢慢的住下去吧#旱完往严正对面的铺位上一坐架了二郎腿龇牙咧嘴的笑了起来!

这时从门口传来一个带有怒气的声音叫着严正对面铺上的人说:高大少你可还记得我吗?高群听着这声音来者不善“噌”的站了起来严正和志清也用眼睛盯着门口奇怪的想喊话的这个人会是谁呢?

6. 第五章 黄雀在后

志清和严正以及受到惊吓的高群三个人都瞪着眼要看来着是何方神圣?只见门口有个人闪身走了进来大约二十四五的年纪一张脸被晒的黝黑两道眉毛向两侧斜滑了下去眉边有一道小小的镰刀疤。一双jing气逼人的眼睛看上去有些好打抱不平的意味。因为留寸的缘故看上去头顶一片程亮。穿了一套褶皱的橄榄绿旧军装慢慢的走到了高群的面前。

高群站在那里见他慢慢的逼了过来不屑的说:”你不就是前不久偷我们家门前地下井盖的那个人吗?”说时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嘿嘿”的笑了起来。

从门口进来的人听到高群这样说怒骂道:“放你niang的臭屁我乌龙为人向来光明磊落举头三尺有神灵你说出这样的话早晚遭报应?”

高群“哼”了声说:“乌龙听了这名字就不是什么好鸟?活该你被拘留在这里我出去后再给所里的人打声招呼再让你在这里面多呆些时候把你骂人的毛病再给改造改造。”

乌龙一听怒从心起拉了高群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高群使劲挣扎着跑了出去大叫着:“快来人啊!打人了打人了!”

他这样一吵看管很快就跑了过来高群捂着脸手指着乌龙说:这个混蛋他打我你们一定要给他再加刑在这里面他都敢打人出去还了得。看管呵斥了他两句来问乌龙:你为什么动手打人?乌龙冲着志清和严正眨眨眼说:我什么时候打人了我到这边来想跟几位所友交个朋友叙叙感情刚要跟这位朋友握个手他就跑了出去您要是不信可以问问我身边的这两个朋友。看管就看了志清和严正两人本就气他不过自然不会向着高群说话就都点了头。

高群白挨了这一耳光气的跳着脚说:等我出去后一定要你们好看。看管瞪了他一眼说:你是不是想在里面再多呆两天!高群一听不敢再叫嚣只低声说:我要求换房间我坚决不同他们在一起。看管不耐烦的说:进来一天也要这么麻烦跟我走吧#旱着带着他去了另外一间宿舍。

没过多久到了吃早饭的时间。志清和严正乌龙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严正问:你怎么会和那个人渣结了仇?乌龙说:几天前的晚上我经过镇东新街的时候看到那个高群和另外两个人把暗处的一个地下井盖给撬起了来。我开始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没过多久看到有一位戴了眼睛像是位老师的人骑着车子顺着井盖的一边骑了过来。我怕他掉进井里好心叫了他避开。我正要把那井盖给盖上没成想被警察给带进了局里说我盗窃公共财物。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严正听后心里激愤怒声的骂道:高群!这个垃圾狗shi败类最好出门就被车撞死。志清见有很多人在看他们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让他适可而止。

乌龙见严正如此激愤就开口问他:你们看着好像还是在读书的学生怎么也进到了这里面?看你们那意思似乎和高群他们也有瓜葛?严正听的他问就把事情的大概经过给讲了一遍。乌龙听了拍着桌子说:我在这里面待了这几日想到了一个可以扳倒他们家的计划如果成功了到也算是替镇上的父老乡亲们除去了这一害只是我独木难行想找两个人帮我一把。严正听说可以扳倒高家整个人兴奋起来说:你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说不定我们两弟兄就可以帮了你这个忙。

乌龙接着说:我ri里经常在镇东新街那边走动知道高家在哪里盖了一幢别墅盖房的钱想来是高群他老子贪来的所以房子挂的是他们远房亲戚的名平常只见高群在那里出入。不久前的晚上我路过那里见有个人鬼鬼祟祟的在附近走动。我跟着他见他从房子的大槐树翻了进去我正想报警那人却又翻了出来。见到我他似乎很吃惊求我不要给他捅出去说他探得高家的脏钱银行存折什么的都在二楼的一个卧室里。如果我保密偷出来后可以分给我些我当时把他骂走了以后在那边就没有再碰见过这个人。说到这里他不再往下说只拿眼巴巴的看了只轻轻和严正。

严正听的还有些糊涂志清却是什么都明白了。志清刚才听他在哪里讲心里就有很多疑问总觉得这个人有些不妥却不知道那里不对劲。志清刚想开口婉拒他没想这时候严正已经听的心里热起来了。

严正激动的站起来低声说:你的意思是将他家里的赃物偷出来后交给检察机关吗?乌龙看了下四周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到宿舍再计较。说着起身走了志清刚想跟严正说让他不要盲目的跟别人去行事。严正却在那人动身后也紧跟着走了。志清摇摇头在心里想:他只怕是好了伤疤又忘了疼了。

志清因为慢了一点所以没他二人到宿舍的早等他到了时见二人竟似已经商量好了。志清忙把严正拉到边上说:你千万不要再意气行事你难道忘了我们是怎么进来的了吗?严正葯牙切齿的说: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就这样罢手了。本想着总算把这三个人送到了审判席上还了被他们蹂li过的人们一个公道。现在没成想竟然是这个结果那个高群一直以来都是为的恶棍你看到了现在的结果吗?他这也叫接受人民的审判了吗?说时“呸”了一声志清见他已经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想让他大脑冷静下再说。于是不再和他说话走出去到拘留所的大院中间晒太阳。

他本来是好意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严正竟然是憋了一股气这件事他非做不可了。一直到了下午严正也不和他说话只是和那个人在一起不停的商量推敲。志清几次叫他他理也不理。到了五点多的时候拘留所里的看管来叫他们两个说是学校里跟警局那边经过沟通把他们两个给保释出去了。严正听后一高兴回过头来拉了志清又拥又抱志清苦笑了下在心里说:这小子的情绪变化也未免有点太反常了出去了一定要劝他不要跟着那个人在那里瞎搅和。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要出去的时候严正拉了志清要去和乌龙告别。志清一个人的时候仔细的揣摩了乌龙上午对他们讲的话。觉得他说的话漏洞百出因此对乌龙这个人就起了莫大的戒心。严正拉他去他本来是不愿意的。不过念到自己反正快出去了出去后好歹拦住严正不给他们再有见面的机会也就是了。等到他和严正到了乌龙的宿舍时他的这种想法就又被打破了。

他们走到乌龙的宿舍乌龙正在收拾东西志清在心里就想这未免有点太过于巧合了。严正却很高兴手舞足蹈的说:真是天助我也活该他高家的末日到了。乌龙将东西提在手里说:我本来到后天才可以出去的刚才看管过来通知我说有一帮小青年群殴全部被扣起来了要在这里面腾宿舍出来所以就让我提前出去了。严正说:我们今晚就动手吧!我一天也等不下去了!乌龙点点头对志清说:兄弟!你也跟我们一起行事吧!人多力量大嘛!咱们捣了他高家的老巢在南英镇也是一件人人拍手称快的好事啊!志清听后没理他反拖着严正向门外走去严正要挣扎的时候被志清强硬的抵在墙上。

志清怒气冲冲的说:你这个惹事jing你惹得事还不够多是吗?我都被你连累成这样了你还要继续下去吗?严正听后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志清一把将严正推得向后打了个趔趄跌坐在地上。严正用颤抖的声音说:我们兄弟一场你就这样看我的吗?志清本是一时情急现在看到他如此激愤也呆住了。严正将头扭到一边哽咽着说:从现在开始你我的情分就算到头了出了拘留所这大门咱们从此路归路桥归桥#旱时和乌龙一起就向大门口去了。

志清在地上呆坐了一会慢慢的坐了起来拍了身上的灰。他有些莫名的伤感在心里想:难道真是我的错吗?我不应该阻拦他去吗?等他回过头要去寻严正的时候四周那里还有严正的身影。他快步的走出拘留所只见一辆灰se的小车已经驶的远了。他心想这乌龙到底是什么来路为什么会有小车来这里接他?想到这里不由得替严正担心起来他焦急的向不远处的公交站台跑去离站台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辆中巴车刚好驶了过去想要追赶已然是来不及了。志清气的一边跑一边骂:人他ma要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志清在站台上站了一会因为心里着急耐不住性子在站台上等于是一边往返回的路走一边不时的回头看着过往的车辆。开始走的时候天边还有一轮红的似血一样的太阳一直走到暮se深沉夜se一点一点的挟着晚风渐吹渐浓竟是一趟车都不曾从他身边经过。志清走的脚下直觉针扎了一样的疼tuo下鞋子来看脚底磨了两个蚕豆般大小的水泡。志清葯着牙从路边折了一个比较纤细的硬枝使劲把两个水泡给挑破坚持着往前走。

没过一会看到身后有两道极强的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着他停下脚步整个人兴奋的在路边跳着挥手。开车的司机见着车上并没有什么人自己又是晚上最后的一班车所以将一辆车开得风驰电掣。志清冲着他又跳又叫的挥手这位司机一看公路两旁净是黑漆漆的庄稼地冷不丁的有个人在这里招手拦车。非但不停车反而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带起一阵疾风“嗖”的从志清身边去的远了。志清被风带得眼睛都睁不开当睁开眼后一看身边那里有什么车鬼影都不曾见到一个。志清这时冲动的什么心有了呆看了眼前漫无边际的路不知道里镇上还有多远。在寂静的夜se中狂的大喊两声葯紧牙关一步一步的挨着向小镇的方向走去。

严正和乌龙两个人这时正坐在镇上一隅的小饭馆里。乌龙拿了瓶白酒两人一边吃一边喝着。严正原本还盯着远处的镇中大道注意有没有南山方向驶过来的公交担心志清是否回到了镇上。jin不住被乌龙劝着酒说壮胆气喝了两三杯后整个人就有点朦胧起来。乌龙见他喝的已经有些醉态了就结了帐带着他说去踩点。

严正一路上感觉身子轻飘飘的想着自己为民除害的壮举走一路痴笑了一路。到了镇东新街后乌龙带着他在那幢小别墅前有模有样的转了几圈然后又爬到别墅后的大槐树上观察了一会。前后差不多折腾了有一个多小时他才慢慢的溜下树从兜里掏出一部成se时新的手机递给了严正。低声嘱咐他说:你等会进去后在楼下那扇落地窗一侧躲起来注意大客厅内人的动向。我刚上树观察了一下除了大厅内有一男一女其他房间并没见有灯光。那男的正是高群女的倒不知道是谁?如果他们要到楼上去你就用这部手机立即拨手机上存着的号码这手机上只存了一个号码你按拨号键就出来了。严正下午随着他坐了小车在车上就心存疑虑的问过他怎么会有小车来接他?乌龙只称是义气朋友靠开车混饭吃的。现在见了这部新手机心里又生了疑惑说:这部手机是牌子货你从哪里的来的。乌龙随便的敷衍说:朋友新买的因为考虑到两个要随时保持联系所以借来用完事再还回去。

乌龙见严正还在迟疑就催促着说:快些进去吧!趁着屋内没什么人,如果一会再有人来动手就比较麻烦了。我们现在进去即便是被他们现了大不了硬闯出去谅他一个人也拦不住。说着一马当先攀上树跳了进去。严正因为心里紧张前几次爬了一半手使不上力又滑了下去。乌龙没办法只好又退了回来将他先用肩膀顶了过去。

严正进去后见四周像是个人造的小小花园尽是些摆放有序的花盆单不说花只花盆就显得极为jing致清一se陶瓷绘制上面题有诗对应着的则是盆里或淡雅或浓艳的花草。不远处有一青藤架吊着秋千经风一吹来回的微微晃动着。看到这里的时候乌龙已经跳了下来拍着他肩膀在前边带路直往里冲。严正走在一片青绿se之间踩着细石铺的小路在心里骂道:镇长这个狗官还挺小资。乌龙将他带到一扇大落地窗前示意他在这里守着然后几个转身就不见了踪影。

严正因为要监视里面的人所以就不住的从没有完全遮住的帘缝之间往里看。见里面高群的旁边坐着一个长相极为标致的女孩只是妆画得有些妖冶黑随意披在肩上想着怕又是从刘家的酒店招来的。

他不看还好看了后觉得这两个人分明是在对着他做戏。高群这时伸手拉了女孩坐在他的怀里先还只是用手在她的身上蜻蜓点水般的游动接着似是兴起干脆就把手贴在了她的身上。很快的两个人就耳鬓相接厮混在了一起看的严正心燥脸红。

严正转过头看了别处在心里怒骂了一会。忽然又想一会儿出去不妨报警就说镇长的儿子带女人回家宿piao这消息一出肯定轰动全镇想到这里笑了一会。

严正头顶上这时落下一个黄se的纸袋听见声响他向上一看见窗户边上有个人影闪过。于是捡起纸袋只觉的触手甚是厚重。严正跟着又扭头看了眼客厅却见厅内的高群扶着那女孩的腰向落地窗这边走了过来。这倒让他措手不及掏出口袋里的电话匆忙拨了号只听得一声提示音里面就传来了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声音。这一下把他真个吓得魂飞魄散待要转身跑时那扇大落地窗已经被拉了开来。高群握着手机走了出来对了话筒夸张的大声叫着。严正听着自己耳边手机里传出的声音脑子里“嗡”的一声呆在了那里。

高群走出来后得意极了的在身边女孩的香腮上“啵”了下也不理会像是傻了一样的严正。径自坐到那边藤架的秋千上由女孩荡着在那里玩。严正瞪了他一眼就要扑过去与他拼命。从别墅的转角这会慢慢的走出来两个警察严正一时间万念俱灰知道自己是跳进陷阱里了。

志清拼着走了4o多公里的路回到镇上先就奔了严家匆忙把在拘留所生的一切告诉了严爸爸严爸爸说下午还曾接到学校的电话说多次跟警局沟通警局都不肯应允保释。说完后两人就都觉得事出蹊跷拼了命向着镇东新街这边跑了过来希望能及时拦祝蝴们俩。

志清和严爸爸赶来的时候老远就见得警灯闪烁。俩人急忙在心里暗暗祈祷千万莫出了什么岔子。却正好见着严正被警察押着从那幢别墅里走了出来两人都呆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严正这时也看见了父亲和志清整个人立时像和空气一起凝固了僵立在了地上。稍许严爸爸走到严正的跟前张了又张嘴挥手给了他一耳光严正随着这一耳光就跪下了。严爸爸背过身子强忍着不去看他两个警察把严正从地上强拖进了车里刺耳的警鸣立刻“呜呜”作响渐渐去的远了。严爸爸的身子晃了晃就向后倒去。志清马上冲到他边上扶住了他只听他嘴里不住的说:不知事的孽障这辈子算是毁了、、、

高群这会从他们身后的别墅门口晃悠着走了出来慢慢的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低着头略显阴沉的说:两位既然到了家门口进去坐会吧!志清不屑的看了一眼扶了严爸爸就要回去。

高群幽幽的说:严正还可以安然无恙的出来你们难道不想救他了吗?志清和严爸爸听了这话果然停住了脚步。

7. 第六章 浴火重生

志清搀着严爸爸就要离去听高群说出了那番话想着这其中必有缘故就和严爸爸转了身看着他。高群将眼睛架到了鼻梁上慢慢的走进了别墅。志清和严爸爸迟疑了一会终究还是惦记着严正一老一少穿过铁栅雕栏大门心情起伏的跟着高群走了进去。

两个人走到离大厅不远的地方就觉得从里面映射出来的灯光有些过于刺眼。前脚刚踏进厅内两人的眼睛就跟着闭上了。高群正在一处欧式的鞋柜前换鞋将一双xue白的羊毛大拖汲在脚上看见他们这个样子说了声“土包子”就笑着向里面走了进去。

志清和严爸爸强睁着眼向厅内的天花板上望去见是一盏有半人多高的环形水晶大吊灯垂挂在厅内的白se描金边天花板上那天花板上本就有一圈一圈的淡蓝se花纹就着水晶灯的的耀眼光芒一看只觉得金蓝相衬让人有种目眩头晕的感觉。志清和严爸爸就低了头不再往四周和顶上看。志清这时想:凭他一个镇长家里就如此的富丽堂皇若非今日有幸来到里亲眼看到只怕外面没人能想的到。他们家这当镇长的老子有多黑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高群这时已经在厅内的真皮软椅上坐了下去志清和严爸爸跟着在他的对面做了下来。志清和严爸爸进门时那一个突然的举动使高群的富家优越感彻底被激了出来。他忍不住摆起阔来 “啪啪”的拍响了两个巴掌原和他在一起的女孩不知道从那里走了出来。高群颐指气使的说:把那瓶法国上好的干红取两杯过来另外再将那瓶珍藏的88茅台满一杯。那女孩听了就向楼梯一侧的吧台走了过去那边立着的两个仿古酒架上面各se佳酿齐全。

高群从软椅旁的茶几上取了烟点着说:你们很恨我吧!志清蔑视着他那种眼神就回答了一切。高群抬头看着天花板过半响又说:恨我们家的人太多了你们尽管去恨我们的日子照样过的舒舒服服让你们看着眼红。说到这里那个女孩用木盘托了三个高脚杯走了过来高群伸手取了一杯那女孩就把余下的放在志清两个的面前。

高群抿了一小口酒说:你们知道这一小杯酒的价值吗?88的茅台现在的市价都是在七八千元你们面前摆着的这一杯酒就值好几百块。法国的帕斯图干红被称作酒王这些你们听都不曾听说过?更不要说见到了。在我们家这也只是平常无事喝来消遣的东西你们什么都没有凭什么跟我们斗?

严爸爸听的呆坐在那里志清听后火起站了起来说:不要说这些废话你们到底要怎么样?高群“嘿嘿”笑了说:其实很简单你们去告诉那杨家的老头让他去警局把案给销了就成。只要警局把案子给销掉于林和刘恒出来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严正马上就可以安然无恙。否则严正犯盗窃罪轻则三五年重的话就是八到九年他的这一生就算是彻底的毁掉了。

严爸爸听他说完眼里就开始泛起异样的光芒冷冷的看了高群两眼说:你们不是有权有势吗?一个警察局就难倒了你们?说时拉了志清就要出去。高群猛地站了起来跳着脚大骂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你就等着看你儿子去蹲监狱吧!即便你们不去销案我们也有办法。于林和刘恒最多也就判个一两年我们三家的钱多的是砸也能把监狱里面的人全部给砸倒。也就几个月的时间他们照样可以从里面走出来。跟着就暴躁的冲着志清两个怒吼:你们会后悔来求我的现在给我从这里滚出去滚、、、

志清和严爸爸一路无语回到家中后将事情的大概跟严妈妈说了一遍。严妈妈一听儿子要坐牢坐在椅子上放声哭了起来。哭了一会起身就要到对面的杨家去严爸爸一掌打在身旁的桌面上怒声说:不许去!严妈妈被他的这一声大喝惊得站在那里半天说不出话来。突然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晕了过去。志清跑过去摇着她叫了半响“严阿姨”,这才悠悠的醒了过来。严妈妈泣不成声说:严正是我们的儿子难道你就不管他了吗?严爸爸由于内心的巨大痛苦哆嗦着说:他已经大了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负责任了。我们的儿子是心头肉杨家的女儿就不是吗?小静现在也已经去了我们不能再去刺ji老杨他们了。

志清此时心里百感交集他不断的在心里想:我能做什么?怎么样才能帮帮他们?想来想去只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枉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又有什么用。正想着严家客厅的电话响了杨老师十分焦急的让志清回学校。志清担心的看着严家二老严爸爸看得出他的心思就对他说:到了这个地步好坏都由老天做主。你快去吧!我和你阿姨想通就没事了!如果学校有什么不能解决的事情就来找我们吧!

志清匆忙的跑到学校在校门口却碰到了吴音。志清奇怪的问:你不是已经转到别的学校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吴音似乎也是刚跑过来喘着气说:杨老师被停职了我听同学一说就赶来了。志清心里一惊两人快步的向教师祝恨楼那边跑去。

到了杨老师的宿舍门口时只见门敞开着里面一片狼藉。杨老师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不停的从嘴里吐着烟雾。听到门口有声音转身一看是自己的两个学生就勉强笑着冲他们招手说:快进来吧!志清和吴音走进屋内吴音先开口问:杨老师你为什么被停职了?杨老师苦笑着摆摆手说:这些说来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志清他却实在是、、、说时拿眼看着志清一脸的愧疚。

志清不明所以的说: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他们还能拿我怎样?杨老师长吁了口气说:区教委下通知说我对学生督导不严班上屡出事故暂停了我一切职务。对于你和严正做出开除学籍的决定原因就说不出来是什么了!我去找校长为你们两个说情校长也毫无办法。这是上级下的决定学校只能彻底执行。杨老师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志清十分难过的说:你和严正的求学生涯到此就算是终止了。高群的父亲贿赂了市教育局主管学籍的官员给你们中小学的档案都备了案公布在了网上只怕没有学校再敢招收你们了。

志清握紧拳头葯着牙说:我已经做好了退学的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竟然能做出这么恶毒的事情。世风日下就连学风也败坏到了这个地步。吴音听了就问:志清你退学了怎么办呢?杨老师你又有什么打算?杨老师笑了说:现在的师风受到金钱的召唤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不做教师了我就回家种地我觉得农民就比教师要尊贵。只要懂得付出用勤劳去耕耘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靠劳动吃饭永远不丢人。杨老师说完这些后就和吴音一起望着志清。

志清被杨老师的恢宏所感染扬起拳头朗朗的说: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假令风歇时下来犹能簸却沧溟水。等他将诗念到这里杨老师和吴音也一同附声念道:世人见我恒殊调闻余大言皆冷笑。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少年。念完后三人大笑一场杨老师说:年轻人就应该这个样子对自己充满自信。对人生更要时刻做出奋力一击的准备一旦有机会当机立断。凭着你对人生的这种信念日后你在人生的道路上会有所成的。志清听后星眸圆睁坚定的挥着手中的拳头。师生三人在屋内又小叙了一会才恋恋不舍的相互告了别。

志清和吴音走到校园门口志清说:你先回去吧#轰然我的书本已经委托杨老师托人整理了送到严家但我还有些东西在学校的宿舍内需要去整理一下。吴音轻轻一笑露了口内的贝齿说:我和你一同去吧#撼便帮你拿一些。志清道了声谢将校内宿舍的铺盖和一些自己的衣服仔细的整理了一番。装出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吴音帮忙提了一个小的趁着夜se悄然的出了校门。

出了学校大门志清慢慢的转过身将手中的东西放在地上。看着自己熟悉的校园黯然的掉下了两滴清泪。看着广场中央耸立着的大旗杆他在心内默默的对自己说: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今天的这一切我将铭记于心永生难忘。在心里说完这些他挥袖擦去眼中的泪水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

志清本家原不在镇上父母皆外出工作所以家里也没有人。就近提了东西就到了严家这边。吴音因为念着同学一场想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却被高群那帮人给整到这个地步心里止不住的为他感到难过。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要想想办法来鼓励和劝慰他。快到了严家的时候就问:你准备去做什么?志清正在想心事现在听到吴音问,就回过头说:我已经做好了南下的打算准备到那里闯一闯?吴音又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志清叹口气说:就这两天吧!我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离这里。吴音对他心里的感受十分理解。轻声劝他说:人这一生难免会遇到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抱定一个信念想开点也就没什么了!志清苦笑了下不再说话。走到严家门口的时候吴音说:你确定了什么时候走通知我一声我送送你吧!志清先是拒绝在吴音的一再坚持下他只好同意了。

志清提了东西进到屋内后看到严爸爸独自一人端坐在客厅内就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叫了声“严叔叔”严爸爸看着他提了两大包东西站起身来失声叫道:这又是怎么了?志清将在学校内生的一切跟他讲了一遍。严爸爸听后摇着头痛心疾的说:没想到还是把你给牵连进来了这下要怎么办才好?志清听了说:您不必焦心我早些时候就已经考虑过自己的去留问题。令我难过是那三家竟然串通一气使出歹计将严正陷进了牢狱。现在我们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两个人在屋内坐到深夜严爸爸见志清一脸倦se想是被折腾坏了就劝他去严正的房间休息。

严正躺在netg上头沾着枕头就睡熟了。

到了第二天上午严家客厅里的争吵声将熟睡中的他给吵了起来。他走过去一看见对面的杨家二老也在严妈妈疯了样的大叫着:那毕竟是我们两个的儿子你就忍心不去管他吗?说时不停的抹着簌簌落下的泪水。严爸爸大为恼火的冲着杨家二老说:这个婆娘她疯了你们千万不要听她在哪里瞎说。严妈妈哽咽着说:我们的儿子出了事你不管也不让我管你就真的狠心看着他就这样毁了吗?严爸爸转过头难过的说:他要学会承担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惯着他现在他必须去面对一切再不能让别人为他遮风挡雨了。杨家二老站在那里满脸的悲戚之se。他们的内心实在矛盾严正也是因他们家的女儿才出了这档事。但是为了给女儿讨回一个公道他们付出了多么大的代价现在就这样放过那些人吗?他们实在不知如何去抉择就在杨爸爸决定要为了严正去销案的时严家的大门外传来了一个邮递员的叫喊声。

严爸爸出门后很快的取了两份快递回到屋内。快递里面装的是法院的开庭审理通知一份是严家的一份是杨家的。严爸爸看后颓废的跌坐在椅子上通知上面称严正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杨家的那份通知上却是说杨静的案子。到了这个地步他们一切只能等法庭的审判结果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志清觉得自己的每一天都饱受着煎熬。他回了一趟本家家里因为长期没有人在蛛网密布满是灰尘。他只在屋内呆了不到一个小时收拾了几件要穿的衣物就又匆忙的离开了。

回到镇上后他就盘算着要去南方的事。花了半天的时间给远在外地的父母写信写了整整三页信纸。为了彰显自己决绝他选了父亲在小时候经常教他熟读的一七律他将其中的句子略做了改动那四句七律是:孩儿立志出乡关生不成名死不还。埋骨何须桑梓地人生无处不青山。写完这些他想着自己的父母平素为了自己在外常年劳累心中很是愧疚坐在桌子前忍不住苍然泪下。

志清将所有的事情都料理完毕后就只挂记着身在看守所的严正。连续跑了两天看守所始终不让见人到了第三次去的时候勉强的同意给他十分钟的时间。

在接待室他见到了神情憔悴的严正志清将高群陷他入狱的目的讲了一遍严正听后说:我进来的当晚就知道了他们逼着我给家里打电话求救。声称凭我被抓时手里的现金加上那部手机足以判我个五六年。我又听到于林刘恒这两个崽子也要被判刑我心里真高兴。心想跑了高群怎么也不能让他们两个也逃tuo罪名我怕他们去为难家里的老人当晚就录了口供画押只求让法庭快些判了我坐牢。

志清听后这才明白过来法院的通知为何下的那么快。志清红了眼圈掉着眼泪说:你何必一定要跟他们拼个玉石俱焚呢?严正苦笑着说:其实我也没得选择。接着又反过来问志清说:学校里面怎么样?你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吧!志清将开除学籍自己准备南下的打算向严正大概的说了一遍严正听后怒骂了一会忽然哭了说:我们朋友一场到头来你被我连累成了这个样子我实在没有脸面对你了。说时起身就要向接待室门外走志清隔着桌子一把拉祝蝴说:今天你我二人在此相聚这一场此后不知要隔多久才能见面你就这样走了吗?严正听后转过身和志清相拥在一起抱头痛哭。

志清憋着不让眼里的泪水往下掉抚mo着严正的脸说:不管以后你成了什么样子我们都是兄弟答应我几件事成吗?严正狠摇着嘴唇抹了眼泪点点头说: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志清哽咽着说:以后即便是在监狱里面也要抽出时间来学习要奋图强。保重好自己的身ti遇事要谨慎对待不许意气行事你能做到吗?严正听了哭得再说不出话不住的点着头。十分钟的时间稍纵即逝这个时候看守的警察进来就要拉了严正出去。

志清和严正隔着一张长形的桌子两只手紧紧的抓在一起志清带着哭音大声的说:我们昨天的一切只当作是在火中淬练。昨天的你我从现在开始就已经死了我们在火中重生要更懂得自尊自爱。要记住!我们已经再也不是弱冠学生了。警察这时已经将他们紧紧拉着的手给掰开了志清身子拼命的前倾着想要再去抓住严正警察已经拖着奋力挣扎的严正到了门口。被挡在那里的志清看着拼命大叫着“保重”的严正慢慢的消失在门口崩溃的倒在椅子上哭得一塌糊涂眼泪鼻涕哭得身前到处都是。哭到神智昏聩的他最后被所内的警察扶着送了出去。

他终于要离开小镇了这块生活了十几年的土地一夕之间逐渐变得朦胧而又遥远。明天会在什么地方在什么地点这一切都成了大脑中的一个未知。在心里只有说不尽的苍凉落寞像一歌中唱得那样凄凉:背起我的行装走在那老路上为我的前途去流浪去寻找一个新梦想、、、

附言:非常感谢朋友们的支持如果您还喜欢言情的话接下来的更新中每一章都会带给你jing彩内容!路远希望作者可以带着轻松的心情写下去不要再像开始的时候这么沉重大家也可以轻松的读下去。

握手!握手、、、

8. 第七章 小偷和美女

志清搞不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从镇上走出来还是逃出来的。站在火车轨道旁边的站台上他心里一片茫然。从进了市里后他就开始转向看着两条向不同方向延伸的铁路他连自己坐上火车后要向哪个方向前进都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终点站在地图上的最下方一座繁华的沿海城市。

火车拖着笨长的躯体缓缓的停在他面前。在短暂的休憩十五分钟后它就要载着志清以及他的志向开赴远方。志清转过身向身后的这一切默默的行注目礼。不远处一个靓丽的身影在瞬间被他锁定他有点激动的挥着手大叫:吴音!我在这里。吴音jiao喘着跑到他面前她怒气冲冲的说:不是说让你走时通知我吗?还好我早上给严家打了个电话那时候你应该刚坐上来市里的汽车吧!

志清看着她脸庞的几缕乱随风飞舞呵气如兰的对着自己脾气显得俏丽动人心里怜惜她为了自己跑的这么急很是过意不去的说:又不是一去不返日后总还有见面的机会何必一定要送呢?吴音听了“嘻嘻”笑着说:童言无忌!哪有刚要出门的人就说什么一去不返的。我们同学一场我不知道就算了既然知道了!肯定要来送你的。志清叹口气说:我一个被开除学籍的学生不值得你这样看重。吴音听了嗔怒的看着他说:学校里那么多的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跟高群他们进行斗争你和严正两个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就这些足以受人尊敬了。

志清听着她说到严正耷拉了一张脸神se间很是难过。吴音见自己不小心说到了他的痛处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卡通小人递到志清的面前说:你看这像我吗?早些时候在路边让人照着我样子捏的。志清看了后忍不住露出了笑脸吴音见他笑了很开心的说:就送给你吧!留作纪念好了。站在车厢门口的乘务人员这时用手提喇叭叫到还有三分钟车就要开了。离别在即志清看着吴音不知道说什么好想了下说声“谢谢”!

吴音两颊笑涡霞光荡漾伸开双臂对志清说:来个友谊的拥别吧!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再见呢。志清愣了下神乘务员开始叫着请尽快登车吴音在这档儿拥抱了下志清然后就冲他挥着手说:再见了!快上车吧!志清匆忙的跳上正在徐徐开动的火车呼吸之间似乎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吴音跟着火车跑了几步大声喊道:带着轻松的心情上路吧!坚守你的信念你会成功的。

志清感觉自己的双眼有些湿润了他将头伸出车门外激动的说:吴音!谢谢你我今天很高兴我会怀念刚刚所生的一切的。乘务员拉了志清一把车门陡然关上了志清在门后不停的挥着手直到吴音成了一个白se的小点慢慢的再也看不见了。

在以后的岁月里每当他在feng月场合中游猎于众多的脂粉周围时他的脑海总会不时的浮出这一幕。这种同学之间的纯真情谊在那时思来已经成了遥不可及的一种想象想再重温也只能是在午夜梦回时了。

志清就这样带着感动伴随着火车向着前方越行越远。在车厢中他找到自己的位置后从兜里掏出吴音送给他的卡通人仔细的观看想起刚才生的一切他思如泉涌。他忍不住笑的很灿烂旅途的寂mo和对前途的未知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光明希望和坚定的信念。很快的他就现自己周围的人带些莫名的眼光看着自己想来怕是都觉得自己有病吧#蝴收起卡通人放好将头扭向靠窗户的一边忍不住又傻笑了起来。

原本坐在他旁边的男子这时突然起身向斜对面的位子走了过去。对坐在那里的一位女孩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女孩探着头冲志清这边看了两眼慢慢的起身向他这边走了过来。志清莫名的看着这位体态轻盈的女孩见她慢慢的走到自己的位置旁嫣然一笑坐了下来。空气中就多了一种很清雅的香水味他觉得很熟悉用手支着脑袋想了半天记起在学校的一棵桂花树下常闻到应该就是桂花香。正想着却见那名男子笑着向女孩道谢女孩说声不客气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抽出一本书翻了看。原来只是换位置而已志清向那女孩看了一眼就斜靠着身旁的窗户打起瞌睡来。

志清上午九点半上的车到下午快两点才睡醒过来。看着车窗外飞闪过的事物觉得十分新鲜就全神贯注的盯着窗外看。没过一会有一位推着车子的服务员大声的叫卖花生、瓜子、啤酒、香烟等东西。志清这才觉得有些饿了就要了一桶泡面三下五除二吃完就着窗户扔了下去。志清没想到窗外有气流被卷回来的汤汁溅满了胳膊。

志清急忙伸手掏口袋到处找纸巾。正在着急的时候一只bai皙的手上握了一小包纸巾递到了他面前志清红着脸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抽取了一张将胳膊上溅的汤汁擦干净又把余下的送到女孩的面前说:我用过了这些剩下的还给你吧!女孩柔声说:路上灰尘大你留着吧!还用的上。志清听了就把纸巾放到自己的口袋不好意思的说:真谢谢你了不然的话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女孩盈盈一笑说:一包纸巾而已不值什么的。说完就又低了头去翻手中的书。

到了晚上七点多志清又要了桶泡面那女孩见了就笑着问他说:你怎么老吃泡面啊!我看你吃的时候表情挺难受的。志清皱着眉说:我上了火车看这一路卖的全是米饭我有些吃不惯平时吃的大多是面食所以就只好叫方便面了。女孩听他这样说就问他:你下了火车后在南方米饭是主食到时候你也每天不吃吗?志清听后呆住了有些困惑的说:这个问题倒还是真没有想过。说时也不再吃桌上的面呆想到时候这个问题怎么解决?

女孩看他的样子似乎是第一次出门。自己随便一说就把他给难在了那里心里感觉挺过意不去。就又对志清说:其实也不一定都要吃米像我们工作的地方就不怎么吃。志清问:那你们都吃什么?女孩诡异的笑了笑说:吃饼!志清一听这才放心说:有面食就好我还担心要是全部都吃米我又吃不下搞不好要被活活给饿死。女孩“呵呵”两声就不再说话了志清见她不再说话就低着头将面吃完小心翼翼的从窗户边上扔了下去。

过了十点以后志清就犯起了困又睡了起来。女孩见他一天总是不停的反复睡觉心想:这个大男孩真是第一次出门不知车上的险恶。倘若今天不是我坐在他旁边而是位不怀好意的人他身上恐怕就要被mo个遍了。又过了两三个小时女孩翻着书就觉得眼皮不停眨动困得不能行了。看看志清却是睡的正香只见他脸上还挂着无邪的笑容不知道在做什么美梦?女孩起身伸了个懒腰坚持着又坐了一会人已经jin不住斜着要向志清那边倒。她想了下伸手拍了身旁的志清志清在睡梦中感觉有人推自己就揉着眼坐了起来。

女孩见他醒了就用商量的口吻说:我一天都没有怎么休息了可不可以让我在里面靠着窗户休息一会。志清听了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起身让了位给她女孩坐到里边后又说:晚上在火车上经常有人mo包你要小心一点。志清听了觉得自己是个男孩保护女孩自然就是自己的本分点点头说:你放心吧,我会注意的。女孩靠在窗户上没过一会就睡熟了过去。

志清见她睡熟了就无聊的看着她。只见她凤眼蛾眉唇se朱樱一点衣领间冰肌莹彻透过车内昏暗的灯光看上去活tuo一个古典mei女。志清了会呆终究也是熬不住夜打起瞌睡来在那里来回的摇晃。最后慢慢的倒向了女孩那边靠在了她的胳臂上睡着了。

到了三四点钟的时候志清斜偎软玉呼吸着女孩身上的桂香睡的正甜。突然觉得有人在扯他睁开眼看见一个陌生的男子伸手在拉他身子下压着的一个女士挎包。志清下意识的踹出去一脚正踹在那人的小腹上。由于离得距离近那人不曾防备被踹的向后退了一步跌坐了在地上。

志清站起身慢慢走到他跟前。那人坐在地上两只手抱成团不住的向他作揖。志清叹口气将他拉了起来正想说点什么见有两个乘警走了过来。那人有些恐惧的看了两个乘警可怜巴巴的看着志清。志清心一软就由着那两个乘警走开了。

那人感激的说:兄弟谢谢你了!交个朋友吧!人们都称我“黑泥鳅”你大名是?志清无视周围人的诧异说:李志清!很高兴交了你这个朋友不过你要是肯改行的话我们说不定还可以更亲近一点。黑泥鳅mo了他黝黑的脸尴尬的说:这个嘛!我还要考虑考虑兄弟你多见谅。志清听了知道凭着自己这个生人是劝不祝蝴的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站在他旁边的黑泥鳅腰间的手机这时响了。志清听他接电话说:买卖没做成差点赔了本钱进去。幸得小老板好心本钱总算是留下了。你们几个都过来,见见这位好老板。志清听后一头雾水黑泥鳅挂了手机冲他笑着说:我兄弟马上就来了他们都想要见你。没过多久从别的车厢陆续走过来三个人一起站到志清跟前怒睁着眼瞪着他。志清见他们的架势在心里暗暗心惊面上却坦然自若。

志清在心里盘算了下说:几位应该是常在这条线上跑的吧#浩乎看着都有些脸熟呢?那几个虎视眈眈的人听了互相望了一眼就将目光全部放在了黑泥鳅的身上。黑泥鳅不明所以的问:兄弟你难道在哪里见过他们?志清装作很用力想的样子突然皱了眉头对黑泥鳅说:坏了!你们有麻烦了!黑泥鳅听他说的煞有其事忙问:啥事?你快些告诉我们别让我们听了心急。那三个人原本对志清不怀善意现在都担心志清说出什么事来聚jing会神的听志清要说些什么。

志清见他们对自己都松懈下来了就故作深沉的说:你们可能还没有注意吧!我先坐在窗口的时候看见前面几个站都贴了有悬赏通告说要抓一伙在火车上行窃的流窜惯犯上面附的几张相片看上去很像你们呢。说时又冲黑泥鳅说:刚才那俩乘警过来的时候你没现他们死盯你吗?黑泥鳅那会吓的头都不敢抬怎么可能注意到那两个乘警看他没有。经志清这么一说几个人都慌了神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火车缓缓停下在小站避车黑泥鳅抱拳对志清说:兄弟你今天对我们的恩情容以后再报我们就在这里下了吧!另外三个人跟着也向志清行个礼一伙四个人慌里慌张的就下车去了。

志清见他们都下车去了才长出一口气坐到了位置上。那女孩其实早就被惊醒了刚看着那三个人围着志清着实为他捏了一把汗。见他不知用什么办法就把那几个似乎不怀善意的人给吓走了对他的好感就又深了些。关切的说:你没事吧!要喝水吗?说完就递了一瓶水给志清志清也不说谢一气喝了多半瓶。然后就mo着口袋里的纸巾擦头上冒下的虚汗刚踏上社会就遇上这事他委实被吓了一跳。

过了好一会志清才平静下来就把刚才的大致经过跟他讲了一遍。女孩看了下自己的挎包想着要不是志清自己的的东西恐怕就让人给掏光了。之前还觉得自己在看护他就不好意思起来了。志清见她坐在那里星眸流转不知道想些什么也不好打搅她。就紧了身上的衣服慢慢的闭上眼睛养神。心里想着还有五个多小时就到站了自己人生的新起点也就要真的开始了难免就有点激动和兴奋。

志清正在不停的胡思乱想却听到那女孩轻声的叫“李志清”!听得她叫志清就露出奇怪的神情问:你怎么知道我名字?女孩说:刚你和那几个人说话的时候不是说你的名字吗?志清听了点点头说: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女孩伸出一只手来说:白小婉!很高兴认识你这个朋友。志清和她握了手见她的一只手细润如脂握着好像柔若无骨。松开后就看了她起呆来。白小婉被他看的不好意思就转过头去看着窗外。志清见她红了脸知道自己失态靠在椅背上低了头不再说话。

志清第一次坐这么远的长途车靠在那里不一会就打起瞌睡来。头不停的点着忽然一头向右侧的过道上倒了过去吓得白小婉急忙来拉他。白小婉一拉之下志清顺势就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闻着白小婉身上的幽香在毫无知觉的状况下就睡熟了。白小婉被他靠在身上愣了一下就不知所措了。仔细看了志清见他一双剑眉下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十分均匀显然睡的很香就由着他睡去。天这时已有些微亮她看着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景物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早上八点车厢内的喇叭里传出播报员的声音将白小婉给吵醒了。见志清还靠在她的肩头怕他一会醒了两人之间又是一场尴尬继续闭上眼假寐。过了一会感觉志清慢慢的将头偏离她的身子后她才慢慢睁开眼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志清见她对于自己的举动并不知情自己也就跟着装糊涂。火车这时离大都市越来越近繁华的景象越来越清晰的显露在志清的眼前他忍不住开始遐想自己到这里后会生什么。

当火车的最后一声刺耳长鸣嘎然而止时一座现代的繁华都市以一种极为震撼的方式展现在志清的面前。车窗外的不断流动的人海让他觉得只要自己一踏进去随时都会被卷的无影无踪他坐在火车内的椅子上呆住了。白小婉这时已经提起了自己的行李就要下车去了。她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片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递给志清说:有时间打电话给我我请你吃饭算是感谢你昨晚保护了我的包包。志清接过后点点头白小婉冲他友好的笑了笑走下车去了。志清将自己的背包背上跟着也下了车四下寻找滚滚的人潮中哪里还有白小婉的影子。

他刚走出火车站迎面就跑过来一个乞丐拿个破碗围着他讨钱。志清本不想理他无奈那个乞丐跟着他一路向前走烦不过掏出自己口袋里的零钱想找给他几张小额的。正在翻着乞丐趁他不备将他手里的钱抢了过去转身就跑。志清张嘴只喊了个“抢”字就呆住了。那个乞丐在人群里乱跑一通瞬间就不见了。志清愣了会神心想:大城市的乞丐实在是太有“个性”了。

志清自认倒霉的将剩下的钱塞进口袋提起行李慢慢的汇入ren流当中。这座繁华的都市给他的第一个印象就是:明抢胜于暗夺。

9. 第八章 求职

志清在公交站台上呆立着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该走向那里?或者走上那一辆公交车。他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临行前买的地图一边看着一边四下的张望。太阳在天空中高高的悬挂着他无助的看着太阳。如果是早上太阳刚升起来他或者还可以从太阳升起的地方去寻找一丝端倪。

不知道有几班公交车开了过去志清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这样呆立下去了否则即使到天黑他恐怕也还是只能站在这里。急切间他想到了这么句话:路在鼻子下面。

他的身边站着一个拿黑包的中年人志清犹豫了下走上前问:先生你好!请问如果想找工作的话应该去什么地方?

“人才市场啊!这还用问。”那人显然有些不耐烦。

志清愣了一下惶惑的转过头去问另外一位时髦的女郎。

“大姐!你能告诉我怎么找工作吗?”志清小心翼翼的说。

“大姐!”女郎mo了下自己的脸有些恼火的说:我很老吗?

志清见她不高兴起来就不敢再说些什么了立在一旁保持缄默。这时来了一班公交车站台上的人群一窝蜂的涌了上去志清呆呆的看着那辆公交吐着黑烟开远。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位看上去十分面善的中年妇女走上了站台。志清踌躇了一会走过去叫了声:阿姨!

“小伙子!有什么事吗?”中年阿姨笑mi眯的说。

“我第一次到这个地方来想找份工作您知道应该怎么办吗?”志清谦卑的问。

“第一次来这里呀!离乡背井的可是不容易!”阿姨有些感慨;“你可以去人才市场看看那里面可以推荐你就业不过是要收费的。或者你也可以在这附近找一找深南的关内现在是没有什么工厂的找工作也就是些市餐饮一类的你顺着大街跑跑应该也能找的到。”阿姨凭着对这个城市的熟识总算指给了志清比较实际的两条路。

志清高兴的道了声谢转身就要沿街去找工作。“小伙子!你等下。”志清听到那位阿姨又在叫他就又回过头。

“你找工作的时候要注意啊!有些专门骗钱的职介他们骗了你钱随便的给你安排烂工作就不管了半路上如果有人拉着你要给你介绍工作多半就是骗子。”阿姨好心的提醒着志清。

志清被这位阿姨给感动了他毫不做作的给她鞠了个躬。阿姨笑着点点头冲他挥着手说:小伙子!快去吧!祝愿你成功啊!志清也挥了挥手带着这位好心阿姨的祝福开始了他的求职之旅。

志清从下了火车开始就觉得一股热浪向他卷来当时就tuo掉了身上的厚外套只穿了一件羊毛衫和衬衣。等他在大街上跑了几圈后身上开始冒出汗就又把毛衣给tuo掉了。他看着了一些招聘的启示但是因为自己经验不足所以没敢去询问就沿着街道一直的往前走。

到了一家披萨饼店的时候志清看见门口排着队站了有七八个人心想:走了那么远的的路都是些海鲜酒楼什么的这家饼店这么多人排着队等着吃味道肯定很好。想着吃志清就觉得有些饿了走过去排在了队伍里面。

站在他前面的一个人回头看了他一眼说:兄弟!你也是来找饭吃的吧!这年头找饭碗难啊!志清愣了下神并没有听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只是在心里想:大城市的人出门吃饭找不到地方吗?想来应该是别地卖的太贵这里的要便宜一点。

等了有十几分钟后从饼店里走出一位穿了工作制服的中年人那人看了他们一眼说:来了这么多人就不一个一个的试了你们到这边的空地上排成一排。志清莫名其妙的看着那人见自己前面的人都走了过去他也就跟着走了过去。

“你们现在一起做俯卧撑我们只要坚持到最后的应聘着。”中年人大声的喊道。

几个人里面就有人开始做起俯卧撑志清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意外的闯入到应聘的队伍里。他来不及多考虑什么毫不犹豫的加入到了俯卧撑的队伍里。只过了两分钟后队伍里就只剩下三个人又过了三分钟只有志清和另外的一个人还在坚持。志清的度明显要比他快很多那人看了志清一会摇摇头站了起来。

“小伙子!真是好样的就冲着你这种劲头我们店要你了。”披萨店的应聘负责人高兴的对志清说。

“能问下我的工作是什么吗?”志清擦着头上的汗问。

“送外卖啊!那边招聘启示上不写的很清楚吗?”负责人回答。接着他又说:“我是这家披萨店的代理店长你跟我到店里详谈吧!”

志清提起自己的背包跟着他走进店内的一个小办公室。负责人坐下后说:薪酬按底薪加提成的方式算每送一个外卖有一块五的提成底薪一千。每天包两餐饭祝恨自理、、、

负责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听见外面有员工在叫“白姐回来了!”接着就是一阵欢呼声。他笑了笑说:刚好我们店长回来了让她给你详谈吧!

办公室的门这时被推开了一缕淡淡的桂香透过空气沁入志清的呼吸间。志清慢慢的转过头看到来人呆住了。

附言:致支持《剽香窃玉》的朋友们:路远先感谢大家的支持从本章节开始我将会以分节的方式继续更新下去一章会分成三个小节来写正常情况下每天更新不会低于三个分节。接下来请关注:一个初涉社会的高中生如何变成一个纵横商场和情场的大亨?您如果有好的建议请不吝赐教!直接在评论一栏留言给我谢谢支持!握手!致敬!

10. 我们同居吧

志清意外的看着白小婉揉着自己的眼睛他在心里有种莫名的惊喜。虽然只有一个上午的时间不曾见面志清却感觉如同久违了一般。小婉显然也被这个意外给弄的措手不及见到志清用炽热的眼光看着自己脸上蓦然飞起两片淡淡的红霞静立在门口嫣然巧笑。

志清见她穿了一套xue白的休闲服整个人越显得神清骨秀举手投足可见丰盈窈窕的身段冲着他笑时桃腮杏面人就被她这种神采给折倒了几分。在心里却怕自己在外人面前失态让人笑话只对小婉点点头叫声:白店长好!

那位代理店长见他们似乎认识想着自己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笑着说:“小婉!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刚好店里新招了店员以往都是你给他们培训现在还交给你来处理吧!”说完也不等白小婉回话就出去了。

等到那人出去后志清就忍不祝旱:“难怪你在火车上对我说你每天都吃饼原来是在饼店工作。”

“呵呵、、、”小婉笑了说:你以后可以和我一起天天吃啊!志清听她这样说随着她也笑了起来。

“你跟我一起出去我请你吃饭吧#恒是感谢你在火车上的义举。”小婉说。

“你不是来上班的吗?”志清皱了眉头问。

“我只是回来随便看看店里的情况好些天没见到店里这帮人挺想他们的。”小婉抬头打量着久违的办公室。

“我现在是你的属下了我已经准备好听从你的指挥。你先把店里的具体事宜给我讲讲吧!”志清带点戏谑的意味说。

小婉偏着头看着志清星眸微嗔说:“你不饿吗?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我们出去边吃边谈吧!”

志清早就觉得饿了本想到这家披萨店买饼吃却意外的成了应聘者现在听小婉说觉得自己似乎快前xiong贴后背了。当下也不在争辩跟着小婉出了披萨店。

走在宽阔的街道上志清不时的抬起头看着走在前面的小婉。志清想了下问:“我以后该称呼你什么好呢”?

“称呼而已没有那么复杂的工作的时候叫我店长就可以了。至于平时嘛!你多大啊?。”小婉头也不回的说。

“我今年十九。”志清答。

“恩,我二十一你平时叫我婉姐吧!有个帅哥弟弟也不错呵呵、、、”小婉说着回头很仔细的看了志清一眼。

志清有些奇怪的在心里想:为什么以前没有人说我帅?

志清跟着小婉一起穿过大街拐进一条小巷小婉回过头问:“你真的不吃米吗?”

“我情愿吃方便面都不愿意吃米饭。”志清厌恶的说。

小婉领着志清在小巷里不停的穿插着带着志清进了一家小饭馆。饭馆里面几乎是座无虚席小婉和志清在门口站了一会看到有人走了出来两人才走进去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

两份jing致的小菜和两碗牛肉面上了桌后志清看的食yu大动小婉不知道从那里端出来一小碗红se的辣椒油。志清看着她往自己的碗里放了一大勺笑着说:“你不怕上火影响到你的美貌吗?”小婉拌着碗里的面说:“我向来都随心所yu不怎么约束自己。”志清这时也拿了勺子往自己的碗里放了一勺小婉看了看志清两人都笑了起来。

志清和小婉一边吃一边闲聊志清想到自己工作的事情就问:“店里的外卖一天有多少?”

“我们店所在的区域属于是商业密集区每天的外卖差不多有一百多个吧!”

“ 我刚来对这里的具体位置不熟悉出去迷路了怎么办?”志清担心的说。

“这一带最著名的飞蝗商业大厦就在我们店后面你只要记住飞蝗大厦就可以了。”小婉笑着说。

“飞蝗很有名气吗?”

小婉白了志清一眼说:“你要尽快熟悉这一带飞蝗是一家国际性的贸易公司这一带的大部分小公司都是飞蝗培养起来的。”

志清“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了。两人用过饭一起走出饭馆。小婉对志清说:“你应该记住这家小饭馆。”志清不解的问:“为什么?”小婉回答他说:“因为这里面的食物物美价廉最重要的是这里是我推荐的。”志清听了笑了起来小婉带着他在小巷里面穿梭不时的告诉他附近的路形特征。

走出小巷到了街边的时候小婉转过身看着小巷说:“你记住去那家小饭馆的路了吗?”志清有些自得的点点头小婉见他这样就说:“你现在走到小饭馆门口然后折返回来。”志清呆了下问:“我可以选择不去吗?”小婉皱着眉头说:“那你明天就不用到店里上班了。”志清无奈的又走进小巷照着原路走了一遍小婉见他无jing打采的就说:“你要记清这里面的路你以后去送外卖可以少走很多弯路的。”志清很是郁闷的点点头。

两人走到路边一处石凳上坐下休息志清想起自己的祝恨问题还没有解决就向坐在一边的小婉问:“婉姐!你能帮我解决祝恨的问题吗?”小婉歪着脑袋想了下兴奋的从石凳上跳了起来说:“我们同ju吧!”志清紧张的看着她嘴巴干涩的问:“我们同ju?”

11. 浓情的夜晚

小婉看了志清的表情脸上被阳光一衬就透出了两片红潮。她站起身看了远处不去看志清也不说话。志清本被她说出的话给吓了一跳现在看她样子倒像是说错了话片刻之间不好再去更正所以就背对着自己。再见她俏丽的身影被太阳照着刚好覆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想着有趣就坐在那里笑了起来。

小婉听到背后有轻微的笑声面对着志清问:“你笑什么呢?很好笑吗?”志清见她似乎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就绷紧嘴巴不敢再露出笑意。小婉用手撩着耳边的碎说:“你知道在关内租房要多少钱吗?”志清摇摇头。小婉说:“这里附近的房子两室一厅要一千二以上。我住的地方本是和另外一个女孩合租的刚好她昨天搬走了我好意让你和我一起租住你还敢笑我。”志清扬起头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哦,原来这样就叫同ju啊!”小婉瞪了志清一眼说:“那你以为同ju是什么意思啊!”说时拿脚去踢石凳旁边的一颗细草使劲的将那棵草压在脚下踩了几下。

志清心想:别真把她惹恼了自己孤身一人在这个地方到那里去找住处呢?心里这样想嘴上就放了软话出来说:“婉姐!我第一次出门碰见你这么一个好姐姐。人不但长的漂亮心地又好我感谢都还来不及怎么会笑你呢?”小婉听了他这样说心里高兴起来就带着志清去看房子。

小婉租房子的地方在披萨店对面的右斜角要穿过两个小巷。志清站在六层楼上向周围看了一下隔一条街就有两家大型市卖东西很方便。而且整幢楼虽然处在闹市区隔音做的很好只要关上阳台的活动玻璃门屋内立刻就变的安静起来。但是想到自己一个男孩跟一个女孩同处一室毕竟有些不习惯就疑惑的看着小婉说:“婉姐!我们这样住在一起是不是有些不方便?”小婉听了郁闷的说:“我是女孩子都没有像你这样婆婆妈妈如果不是见你在火车上挺勇敢正直我才懒得理你呢。”志清听小婉这样说就打消疑虑将自己的行李等物品搬进了空房间内。

小婉帮着他打扫卫生购置用具一直忙到了晚上八点多才彻底的忙完。休息了一会两人又一块到不远处的一个小夜市去吃饭志清见小婉在夜市上来回跑着逛摊并没有真正的吃到什么东西。就叫了小婉说:“你这样跑来跑去能吃到什么呢?”小婉毫不理睬他说:“到夜市上就是跑着玩的如果吃饱就走有什么意思呢?”志清见她跑的兴高彩烈就不再说什么跟着她把每个具有风味的小摊都给吃了个遍。一直闹到十点多两个人又买了些许吃的回到租房。

小婉坐在沙上从袋子里拿出一罐啤酒扔给志清。志清皱着眉头说:“我很少喝酒的酒喝多了会影响人的大脑思维。”小碗叹了口气说:“你这样的话在这个城市里面是很不入流的。”志清问:“为什么?”小婉说:“我平日里只是不涉足那些灯红酒绿歌厅酒吧之类的地方店内的人就说我花一样的年纪过着四五十岁的生活你什么爱好都没有还不让人说你土到掉渣吗?”志清笑了笑说:“我如果没事做的话情愿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站在城市的最高点俯视着脚下的一切那样不是很洒tuo吗?”小婉听他这样说就静静的看着他似乎在看一件杰出的作品眼睛里充满了欣赏和感叹。

志清透过阳台上的玻璃窗看到在夜se的笼罩下外面闪烁的霓虹五彩缤纷。宽阔笔直的道路上过往的汽车川流不息。这一切对于他来说如此的陌生而又如此的近在咫尺想到严正此刻恐怕正坐在铁窗内黯然神伤他的心揪的疼痛难忍。

小婉见他原本平静的脸上慢慢浮起一层悲戚的表情以为他想家了就劝慰他说:“等你过段时间熟悉这里的一切就好了。”说完见志清眼睛里慢慢的渗出了两颗泪水就走过去拍了拍他肩膀。志清却如同受到什么刺ji了一样握着拳头站起身来瑟瑟抖。小婉被他给吓得呆立着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一会志清整个人松懈下来带着歉意对小婉说:“我到这个城市来是带着责任和道义来的无论如何我以后都要成为主宰一方的人物为此誓死不休。”小婉被他坚毅的眼光慑服了柔声说:“可以告诉我在你身上生过什么吗?”志清摇摇头说:“伤感的往事何必总提起呢?伤人伤己。”小婉关切的看了他一眼说:“如果有一天你觉得自己承担不了的时候我愿意做你最忠实的倾听者。”志清用迷蒙的眼神看着远方没有作声。

小婉见他眼睛内似乎起了一层雾气怕他一个人在这里形影孤单就陪着他坐在厅内。

过了有半个小时见他还是那样痴望着窗外的夜空就忍不祝旱:“睡觉啦!你如果晚上睡不好明天怎么有jing神为了你的理想去奋斗。”

志清经她这样一说回过神来勉强的冲她挤出了个微笑说声“晚安”就回自己的屋内去了。

12. 第九章 飞蝗奇遇

志清在红客披萨店转眼就呆了有半个多月平日里小婉常抽出时间和他一起去送外卖另外两个人又是在一起同住感情日益显得的亲密起来。志清有时候会感觉自己似乎对小婉有一种依恋这种朦胧的感觉他自己也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天很少在他们店内订外卖的飞蝗高层工作人员中午向他们叫了外卖小婉嘱咐里面的料理师傅认真打点希望能取得长期供应机会。准备好后小婉帮志清把打包好的外卖放进车子后面的篮子里。小婉看着志清有些戴歪了的帽子笑着伸手去帮他扶正说:“你出去送外卖注意不要损坏店里的形象。”志清说:“你早上开会的时候不还表扬我说外卖送的很及时外卖这一块最近有很多的回头客我的形象还不够好吗?”小婉嗔了他一眼说:“明天开会给你搬个奖好了你很辛苦很伟大是吧!”志清“嘻嘻”笑着骑上自行车回头冲她吐了she头一溜烟的跑了。

到了飞蝗大厦的楼下志清仰视着大厦上面恢宏的飞蝗标志见这一幢楼颇有拔地而起直冲云霄的气势在心里就赞叹着飞蝗果然不愧被冠以王者的荣誉。

志清放好车子提着外卖走进了大厅大厅的保安见他提着外卖就喊:“送外卖的你过来一下。”志清听他喊就走了过去保安说:“电梯故障正在维修中。你走楼梯上去吧!”志清看了下外卖上的地址说:“这几个外卖都是十七楼以上的怎么爬上去啊!”保安说:“那你就飞上去喽!就是因为电梯坏掉了所以上面的人才叫外卖来的不然在平时他们怎么肯吃这种垃圾食品。”志清听他说自己店里的东西是垃圾愤怒的瞪着那保安说:“垃圾食品!垃圾食品你吃得起吗?”那保安听后只是憋气却不知道怎么争辩志清怕送上去的晚了客人会投诉就匆忙的从楼梯口向上走去。

志清提着外卖满头大汗的向上走着。到了十层楼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少fu两道月眉挤在一起一双bai皙的手扶着栏杆很是费力的向上一阶一阶的慢慢移动着。志清上下的看了一遍这个时候正是中午一个人都没有见到所以不可能会有人来帮她。就在下面叫:“崴脚了吧!可以帮到你什么吗?”

那少fu听了慢慢转过头志清见她一袭白领外露外着一套黑se丝绸套装脚上一双极为jing致的白se镶花高跟皮鞋身形之中自有一番feng流。一双似喜非喜的含情目星眸流转间带着一份威严一阵清风拂过她身旁使得整个楼梯间香气四溢。她看了志清两眼丹唇微启露出整齐的素齿说:“ 我要去26楼你如果能送我上去我就酬谢你一百元。”志清听她这样说摇摇头就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少fu看志清这个样子一定是嫌酬劳太少就皱着眉头说:“我给你两百吧!要知道这可是你工作两天都挣不到的。”志清居高临下的看着妇人说:“钱虽然是好东西但是我不怎么在乎你如果不再拿钱说事我可以帮助你到26楼。”少fu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被他身上的傲气给激怒了低着头不再说话慢慢的扶着栏杆自行向上走去。志清见她这个样子在心里就有些过意不去了心想:跟一个女人这般计较实在不值得。走过去伸出胳膊让她抓着引着她慢慢的向上走。

走了两层楼志清见她香汗淋漓自己一只胳膊也被她抓的酸痛就说:“你帮我提着外卖我背你上去吧!”少fu无力的看了一眼上面漫长的楼道点了点头。志清蹲xia身让她慢慢的伏在自己的背上背起她一步一步的向楼上走去。

每到了有外卖的那层楼志清都会放下她自己进去送完外卖再出来背起她。到了二十五楼的时候志清手里只剩下了一个外卖。被他一路背上来的妇人这时见他额头全都是汗衣服也湿了个透就掏出纸巾替他擦着额头上的汗。志清回过头对她笑笑说:“这是最后一个外卖了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出来了。”妇人点点头看着志清消失在转角的地方。

等志清送完外卖再出来找她的时候妇人竟然不见了。志清着实被骇到了上下都跑了一遍什么都没有看到。此时的大厦内处于中休时间走廊楼道间都很难见到人如果不是那种似有若无的香气还在志清差点就一位自己遇到狐狸jing了。呆立了一会他爽朗的笑了笑快的跑下楼去了。

在26楼的一间豪华办公室内有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正在透过电脑观察着志清志清下楼前的那个爽朗的笑容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志清回到店里小婉走到他面前说:“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志清就从电梯一直说到了妇人小婉先就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香气现在听他说得津津有味就瞪着他说:“她很漂亮吧!”志清点点头小婉又问:“你是不是被她迷住了?”志清正在喝水也没仔细小婉说什么又点了点头。小婉见他点头使劲的踢了他一脚志清没有注意被水给呛到了喷了一地说:“你干嘛踢我啊!”说时就伸出自己的脏手往小婉的脸上抹去。

两个人正在茶水间打闹的时候营业厅内突然传来了大声的喧哗小婉匆忙的跑了过去志清也赶紧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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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无理的客人

小婉和志清跑到营业厅的时候见一位客人拍着桌子怒骂:“这是给人吃的东西吗?这里的负责人谁呀?快点给我出来。”

小婉走过去看了一眼厅内的客人微笑着说:“有什么问题您可以向我反映这里是公共场合请不要影响他人的用餐秩序好吗?”

客人怒瞪着双眼说:“就这样的东西你们也拿出来卖?你自己尝尝你们店里的饼什么玩意啊!”小婉走过去用手撕下一小块披萨放进嘴里嚼了一会皱着眉头咽了下去。

志清见状走到小婉身边问:“这个披萨有问题吗?”小婉低声说:“这里面用的辅料青椒有问题我们只是用微辣来调味这个披萨似乎用了朝天椒。”志清听到是店里的问题就退立到一边静观事情的变化。

店内人们的注意力这时都集中在了营业厅内没有人注意到一辆黑se的豪华奔驰轿车不带任何声音的停在了门口。车内的司机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店内回过头说:“王董里面现在有纠纷我晚点再进去吧!”坐在后面的王董温婉的说:“天叔把车熄了吧!我们在这里等一下看里面是什么情况。”奔驰车轻微的“嗤”了一声车身冷却了下来。

小婉尽量使自己的笑做到不带任何烟火。她温柔之至的说:“先生很抱歉!在我们的披萨饼辅料里面出现了意外所以您的这份披萨里面的辣味变重了。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再为您免费重做一份。”满面怒se的客人一把将桌子上披萨扔在地上双手叉腰说:“你们店里的东西压根就不是人吃的你们就是再免费给我十份我也不会再吃我要去消费者协会投诉你们。”小婉看他这个样子分明是想让店里赔钱给他就在心里不住的盘算着。心想:如果开了这个先例只怕以后闻讯来店里故技重施的人多了起来店里的生意还怎样做下去。

正在她愁的时候志清走上前。慢慢弯下腰捡起地上的披萨。对上面的灰视若无睹大口的将一张饼给吃个jing光。志清从餐桌上抽出一张餐纸抹了嘴看着呆在一旁的客人说:“我们店里的披萨美味可口一直都深受顾客的喜爱。店里在座的客人都吃得偏你说这不是人吃的。先生你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这位客人对志清的问瞠目结舌。他恼羞成怒的抓住志清的衣领扬起了拳头。

志清见他动粗就大声的说:“大家都看到了麻烦给做个证。这位先生要动手打我如果我不幸受了伤医葯费是跑不了他的。”小婉见状对身后的店员喊道:“有人在店里闹事马上报警。”正要动手的这位客人听完志清说的那番话就在心里踌躇抓着他衣领的手就慢慢松了开又听到小婉在喊报警在心里就慌了。生怕钱没诈到自己再给送进了警察局。放了餐钱在桌子上转过身灰溜溜的就要走。

志清大声的喝道:“站住!”那人刚走到门口停了脚步转过身惶恐的说:“你们还想要怎么样?”小婉深情的看了志清两眼对身后的店员说:“给客人找钱啊!”马上有店员从收银拿了零钱跑过去交到了客人的手里。客人红着脸接过钱拉开玻璃门头也不回的跑了。

门口车内的王董透过车窗看着店内的志清说:“天叔!你觉得那个青年怎么样?”天叔沉吟了一会说:“大脑思维反应奇快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就能想出一个巧妙的处理方法。遇事沉着冷静你应该注意到他被人抓着衣领的时候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在他去捡地上的饼时他在心里应该就已经预计到了后果。所以最后他才能从容不迫叫住那个要出门的客人。”王董听他说就用手支着头去想事顿了一会说:“如果培养他去和李威那伙人抗衡,你认为他有那种潜力吗?”天叔皱了眉头说:“他好像很年轻啊!不过你可以先放他在低层磨炼也好观察他是否能帮助你。”说到这里天叔叹了口气有些悲戚的继续说:“你和蕴明新婚第二天他就出了意外这三年来李威他们不断的吞并弱股不出一年你恐怕就要被踢出董事局了蕴明生前呕心沥血的成果恐怕就要付之东流了。”

王董听到天叔说起往事秀目含泪坐在那里黯然神伤。天叔见了匆忙的转移话题说:“需要我去跟那个年轻人谈谈吗?”王董摇摇头说:“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我们要在他穷途末路的时候招他过来。”天叔不解的问:“那岂不是要等很久吗?”王董说:“据我所知李威的一个手下一直垂涎这家店里的一名女孩就是他身边的那位我们只需静观其变就可以了。”

天叔有些担心的说:“我们这样做的话他以后知道怕会恨我们吧!别非但不为我所用还、、、”王董打断他说:“他以后一定会感谢我的。”说时g唇微微上扬很是怪异的笑了笑。

天叔问道:“我们不是要给他送酬金吗?还送吗?”王董没有说话纤手挥了两下奔驰车又启动了天叔略踩油门车子不带任何声响的去远了。

本章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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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亲吻香肌

晚上九点半明亮的灯光下老张局促不安的看着小婉一双手不时的在xue白的大褂子上蹭着。站在小婉面前的几个店员还有志清都一脸的同情看着老张。白天的事情确实和他没什么关系菜店送来的青椒里面不小心掉了一颗朝天椒老张把它给做成了披萨。如果说他有错那就是用朝天椒做了披萨可这只不过是他份内的工作。于是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了小婉手上拿着的传真那是总部刚过来的大家都静静的等待着小婉宣布结果。

小婉看着张师傅因为紧张和不安他脸上的皱纹越的显得深了。小婉有些不忍心总部的处理结果上写着:料理人员虽然并无大过但所出食品俱经过厨师本人之手理应承担一定的责任。经公司行政研究决定对其人处以两百元罚金。小婉想了一会展开手上的传真大家都屏住呼吸看小婉说些什么。

小婉慢慢的念道:“经公司上层研究决定给予维护本店声誉的李志清奖励三百元。”店员们高兴的鼓掌听小婉继续往下念:“料理人员虽然有失职之责但是造成本次事故的主要原因并非厨师的责任所以只给予警告希望以后引以为戒。”老张高兴的跟小婉握手小婉见他高兴的样子在心里想:虽然自己为他垫付了罚款但是那点钱又怎么能跟这种其乐融融的工作环境相比呢?

志清这时站出来说:“我把奖金拿出来请大家去吃顿饭。我进店这么久就算是感谢大家平时对我的帮助吧。”小婉笑着冲店员喊:“有人请客大家一定要去吃个够本。”在一片欢呼中所有人都像孩子一样闹了起来。

在路边的一处大排档众人都在把盏言欢闹得不亦乐乎。志清独握着杯子看着远处一片漆黑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小婉怕他又想起以前不开心的事就鼓动周围的人说:“大家怎么也不敬我们的好好店员一杯酒呢?”说时当先举起了一杯酒对着志清要和他碰杯。志清摇头说:“婉姐!你知道我不怎么喝酒的。”小婉回过头问众人说:“本店长给他敬酒他也不喝你们说怎么办啊!”众人喊着“罚酒”就围到了志清的跟前志清被他们逼不过连喝几杯啤酒。

几杯酒喝过志清似乎喝的兴起了拉着店里的人轮番的喝大家都喝的脸红耳赤。最后都瞪着醉意蒙蒙的眼睛看志清和小婉两个人在哪里你一杯我一杯不停的喝下去。志清本来就很少喝酒这样一来整个人倒有了七分的醉意看着眼前的人不住的打晃。小婉最后被志清给拉着连碰了几杯也喝的醉颜微酡星眸迷离只对着志清娇笑。

志清人虽然有些醉意心里却很清醒。问店里的老板要了茶水和醋两下一起喝了坐在那里被夜风一吹没过一会整个人就清醒了起来。他看到小婉的醉态笑个不停说:“刚就你拼命的劝我喝自己到先喝醉了。”小婉看着志清张嘴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g唇微张了张含糊不清的说了两句话。志清见她确实醉了就对周围或犯困或是醉态可掬的众人说:“大家散了吧!以后有机会再一起小聚。”店员们听到他说散了都起身向自家走去。志清见他们走路的姿势真是千奇百怪。笑了一会低头来看小婉见她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志清见她一头乌云散乱遮住半边粉面g唇润泽光亮似yu滴出水来。看了一会觉得这种醉态俏美极了在心里就不愿意把她给吵起来让店老板帮忙扶着小婉到背上将小婉给背了起来。

志清背起小婉回家觉得她整个人竟似没有分量一般身上的柔软不时与他接触使得他走路的时候心猿意马。更令他难受的是小婉对着他的耳根呵气如兰。到了楼下时他已经憋得脸se通红上楼的时候不停的喘着气。

到了租房内志清推开小婉的房间门慢慢的把她放在netg上。把小婉安顿好后他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吐气。过了一会志清转过头去拿枕头给她垫了垫好后正要起身小婉翻了个身一把拉住了他。志清重心不稳一下跌倒在netg上正对着小婉的韶颜雅容。

小婉睡的正香甜睡梦中觉得自己身旁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身ti就不住的向这边靠近。志清拼命的避让小婉抱不到志清这个可爱的大熊越的不甘心。于是手脚并用像只八爪鱼一样将志清给紧紧的缠住。

志清见小婉紧抱着自己抽不出身来就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小婉。小婉这会将头部慢慢的靠向志清细若凝脂的香颈露在他的眼前。志清只觉得身ti有一股熊熊烈火逐渐的蔓延开来。忍不住就对着小婉的香颈轻吻了下去小婉觉得颈间有湿热的感觉就翻过身向另一边转去。

志清先躲避她的时候半个身子就在床沿悬着。吻她的时候整个人似是一尊半卧的雕塑全身都在僵着。小婉突然翻个身志清的身ti晃了晃掉到了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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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十章 美人病态

志清晚上从小婉的netg上掉下来后坐在地上看着睡在netg上的小婉就在心里不停的责骂自己。心想:自己初来这个陌生的城市婉姐帮助自己在这里站住脚步还不避嫌的请自己在租房内居住自己却趁她酒后熟睡之际轻保糊自己未免有些太混蛋了。就这样自己骂了自己一通越想越觉得不该进澡间又用冷水冲了一回最后不断的颤抖着从澡间走出来。

一个人独自坐在客厅的沙上呆不断的想些过去的事情来刺ji自己。想着想着整个人就迷蒙起来一直到早上晨光穿过窗户刺得他眼前不断闪着光晕他才醒过来。

志清醒后先向墙上挂着的时钟看了一眼看了之后不免大吃一惊时针已经指到七点四十了平常这个时候他和小婉已经在店里了。念到小婉他在心里又是一惊小婉每日的作息时间都是很准时的每天起床后都要叫自己起床。现在太阳都已经升这么高了却还没有听到屋内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的多了?想到这里志清就起身到小婉的房间里去看。

志清进到房间里看时只见小婉鬓云乱洒xiong前的衣扣半解露出里面一点粉红使得房间内net光无限。想来应该是她下半夜觉得燥热自己睡熟了动手将衣服给解开了。志清急忙拿毯子替她盖好就近看她的脸se见她两颊深红呼吸之间透着一股热气。看这样子分明是病了志清就着急起来。先去倒了一杯水过来扶着小婉坐起来不停的摇着她叫“婉姐”小婉凤目微睁娇弱的看了志清两眼。志清只喂她喝了两口水她就带着笑又沉睡过去。

志清捧着她的脸将额头贴在她的上面只觉得如同贴在盛着热水的杯子上面。心里立时就“咯噔”了一下来不及多想扣好她身上的衣服背起就向外冲了出去。下了楼后记得就近有一个社区门诊志清了狂似的跑过去。门诊里面的导诊护士见到志清这个架势急忙叫了担架车推进了急救室。

志清去交费的时候才现自己的钱忘记带了又匆忙的跑回家去拿。返回来的时候志清急于去看小婉的病情将自己的银行卡往收费处一扔大声说:“刷吧!你们只管刷我先去看病人。”收费处的人吼着说:“你不输入密码我们怎么刷啊!”志清头也不回的说:“4321密码。”工作人员听后乐了心想:见过为看病疯的人还没有见过这么疯狂的。刚才见他背着小婉闯进来见那女孩长的闭月羞花也难怪志清为她狂。

志清跑到急救室见小婉打着点滴被医生从里面推了出来。他怒气冲冲的对医生说:“你们怎么不急救啊#糊那么严重你们只给她打点滴怎么能行呢?”医生不耐烦的看了志清一眼说:“你不要瞎着急嘛#糊只是扁桃体炎引起高烧而已。你就要我们为她开膛破肚啊!”志清急切的问:“那她什么时候可以醒?”医生没好气的说:“你女朋友瞪着那么大的眼睛在看你你都没有注意到吗?”志清低了头见躺在担架车上的小婉瞪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志清一激动脸上掉下了两颗清泪。

到了病房后小婉虚弱冲志清眨着眼志清带着歉意看了她两眼抓了她一只手说:“昨晚上我应该守在你身边的我没有看好你都是我的错。”小婉瞪着一双清澈的眼睛痴痴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低声的说:“刚才你急坏了吧!我还以为你做什么事都很沉着呢?”志清听到她这样说愣了一会神说:“我只是觉得很担心你别的就没顾上那么多了。”

这个时候护士拿了志清的银行卡走了进来笑着对小婉说:“你男朋友爱你恐怕真的爱到疯的地步了。”接着就把志清背她来时的情景说了一遍。志清刚想解释他们不是恋人小婉瞪了他一眼跟护士说了抱歉的话护士笑望着他们走了出去。

小婉见护士走了就像研究什么古怪事物一样好奇的看着志清。想着:他平时看上去那么庄重冷静的人为了自己竟然可以变得这么不可理喻自己对他应该很重要吧!这样想着脸上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志清见她躺在netg上傻笑就问:“我很可笑吗?”小婉点点头志清站起身佯装生气要走的样子。小婉就柔声的撒娇说:“你走了谁来照顾我呢?”志清听了只好坐在她旁边继续陪伴着她。

小婉见有志清守着自己觉得心里十分的踏实很快就又睡了过去。志清见她睡着了就去给店内的人打个招呼说小婉生病住了院自己需要在医院陪床。店内的人平时和小婉的感情都极好都关切的嘱咐志清好好的照顾小婉白天不用到店里就可以了。

小婉再醒来时已经过了中午时分了志清见她醒了就取了床头温着的白粥给她喝。小婉紧闭着嘴摇着头说:“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我才肯吃。”志清叹口气说:“你现在是病人说什么我都答应多说几件也没有关系。”说时就睁大了一双俊目看着小婉笑靥如花的脸听她要说些什么话出来。

16. 吐露真情

小婉听志清说了那番话知道他是在说自己恃病而娇就皱了眉头说:“让你陪着我很委屈你是吧!”志清见她生气嘟着粉唇看上去十分的可爱就说:“我听你吩咐就是了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先喝粥吧!”小婉别过头怎么样也不肯吃。

志清没办法就把粥放下说:“你说吧#旱完我答应你就是了。”小婉眼珠滴溜溜的转了一圈说:“你可不许诳我。”志清很认真的点点头小婉说:“你一会就带我出院吧!下午陪我去爬青花山好不好?”志清听后为难的说:“你打了吊针身ti刚有起se就要去山顶吹风吗?我不能答应你。”小婉听他不答应就哀求着说:“你带我去吧!这对我很重要的如果不去我死不瞑目。”志清瞪大了眼看着她说:“别乱讲说那些不好的话出来干什么?你既然坚持要去我就陪你去一趟吧!我们先回家把你的厚外套拿一件给你裹上就是了。”小婉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突然在志清的额头吻了一下。志清愣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种心跳加的感觉。这跟他上火车时吴音拥抱他的那种感觉又不一样在心里他渴望小婉的吻在他的额头多停留一会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很羞涩。

志清喂小婉吃完了粥后拿手放在她的额头上觉得触手有一丝丝的凉意知道她烧是退下去了就放心的去办理出院手续。到葯房的时候志清又特意的嘱咐葯房拿些好葯将钙片葡萄糖又要了许多小婉见他提着一大包葯品就说:“你想开葯店呀!我才不要吃那么多又不是糖。”志清苦笑着说:“我是被你吓到了所以多拿点葯以备不时之需。”小婉说:“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再生病是吧!”志清立即摇头否认小婉见他窘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嘻嘻“笑着让他扶着出了医院。

走在街上的时候志清见她身ti显得很孱弱就要拦车回去。小婉摇头说:“今下午的太阳很好你让我晒着太阳走一会不成吗?”志清见她这样说就随着她一路走了回去。到了楼下志清扶着她去斜对面的一家便利店坐下自己跑上去给她取衣服。

小婉见他下来时手上拿着很厚的一件外套自己冬天穿着都还嫌它热就坐在那笑了起来。志清拿着衣服苦着脸说:“我这都是关心你知道吗?”小婉忙不迭的点头志清心想:自己平时做事都没有这么婆妈偏碰上她自己就束手无策了。小婉见她看着自己出神就问:“你想什么呢?”志清摇摇头拉着她去路边拦计程车。

到了青花公园两人在公园里漫无目地的转了一会。小婉拉着他走到青花山石阶下。志清抬头向上看见山上树木苍翠云雾缭绕沿着自己脚下的石阶向上看一眼看不到尽头。适才看公园简介的时候上面称这座山高度有一千一百多米。志清担心的看站在身边的小婉说:“我背你上去吧!”小婉说:“你人又不是铁打的上午为了我忙进忙出的也应该累了吧!你只要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了。”说完就牵了志清一只手向山上走去。

爬到了半山腰上志清见小婉已经是jiao喘吁吁香汗淋漓整个人向上走着身ti也不住的摇晃看样子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志清拉着小婉就要背起她小婉不住的摇头硬撑着要继续向上爬。志清劝她也不听惹得他性起也不再多说话蹲xia身强硬的背起了小婉。小婉只好老实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任他背着一路向山顶上去。

志清先还一个劲的向上爬到了最后一两百米的时候觉得双腿如同灌了铅一样每走两步就要停下来休息一会。小婉见他确实快走不动了就一定要下地。志清经她一闹憋足了一口气拼命的冲到了山顶。

小婉见他坐在地上挥汗如雨就心疼的拿纸巾给他擦。志清站在山顶向脚下看了一会只觉得豪气顿生扯开喉咙大声的呼喝起来。小婉拉着他到了一个石塑前面双手合十膜拜。志清奇怪的说:“这是伟人像是用来瞻仰的你拜他有什么用呢?”小婉笑了笑慢慢的闭上眼志清见她很庄重就静立在一边不去打搅她。

过了不久小婉睁开眼对志清说:“我以前和邓爷爷有过约定如果遇到了我喜欢的人就带他一起到这里来共同做一件事。”志清待要问她是什么事小婉转过头背对着他说:“我们在一起朝夕相对了这么长的时间我觉得我越来越无法离开你了。”志清听了低下头小婉继续说:“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即使你和我在一起你也会担心我牵绊你或者你连累我如果抛下这些你会喜欢我吗?”志清听她这样说到真是出乎意外一时之间愣住了。小婉突然大声的对山下喊道:“李志清我喜欢你、、、”志清觉得自己热血沸腾起来了大声的回应着:“我也喜欢你、、、”

两人的声音不断的由山顶激荡开来传出去了很远很远。志清此刻在心里有一种喜悦让他整个人为之陶醉。他不jin在心里想:我这样就是恋爱的感觉吗?

17. 意乱情迷

志清看着站在身边的小婉突然有一种想要抱她的冲动。他伸出手一把将小婉拥入怀中将头埋入她的乌云堆中感受着那种丝滑带有柔软的甜美。两个人就那样相拥着有几位登山的老年人见到这一幕似乎回想到了他们年轻时候激qing对着志清和小婉鼓起掌来。

小婉突然说:“我们以后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上一次青花山好不好?”志清点点头说:“我们到了和那些老年叔叔阿姨一样的年纪也要来。”小婉“咯咯”的笑了两声说:“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呢?”两个人因为这一句话都展开了遐想那个时候他们会是什么样呢?太遥远的东西想起来总是过于漫无边际。

小婉拉着志清到了雕塑前志清疑惑的问:“你说要在邓爷爷面前做一件事是什么啊!”小婉说:“你在邓爷爷的面前保证到老的时候还会和我上青花山来看望他老人家我就告诉你。”志清笑了笑扬起手像入党宣誓一样庄重的说:“我李志清向伟大的邓爷爷保证以后就算是七老八十走不动了也要带着白小婉爬上青花山来看望您老人家。”小婉说:“我以前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对邓爷爷说以后如果遇到一个我喜欢的人而且他也喜欢我我就要他在邓爷爷面前大声的说他喜欢我。”

志清点点头“哦”了一声说:“那这件事已经完成了吧!”小婉摇摇头说:“还没有呢!”志清说:“我刚才不是在邓爷爷面前说喜欢你了吗?”小婉偏着头调皮的看着志清说:“换一种表达方式就可以了。”志清在心里不住的想换一种表达方式是怎么样的。小婉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就说:“你如果现在无法完成的话那我们以后再来吧!最多就让这个遗憾在心里多呆上一段时间罢了。”志清着急的说:“我第一次谈恋爱怎么知道那么多呢?”就在这时他看见在雕像的最下方有人刻了一小行英文“i love you”他脑子灵机一动大声的喊道:“小婉!我爱你!”喊了几遍后小婉兴奋的跳起来投入到他的怀里志清抱着她在山顶不停的旋转着整个七彩的世界在他们眼里也在一起不停的旋转。转累了他们相偎着坐在雕像前直到太阳没落在西天两人十指相扣着走下山去了。

晚上志清拖着小婉到了他们在一起吃过饭的小店。志清问:“还记得你上次请我来吃饭时你说过什么吗?”小婉瞪着一双无邪的眼睛摇着头说:“我说过什么了吗?”志清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你说要我记住这家店我问你为什么?你说因为这是你推荐的。以后啊!只要是你和我一起去过的地方我都会用心的记住等我们以后再来慢慢的回味。”小婉高兴的说:“许下的承诺欠下的债你以后不能赖我啊!”志清捏了下她的粉脸说:“是啊!以后就让我慢慢的为你还债吧!”

小婉因为有爱情的滋润整个人显得容光焕红润的脸蛋一扫病态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吃饭的时候胃口大开看得志清感慨着说:“你要这样吃下去我可真养活不起你了。”小婉娇笑着说:“清清你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好吗?”志清听她叫“清清”就觉得身上起了一股寒意装做什么事都没有生一样埋头造饭那里还敢再说什么。

两人回到租房后志清逼着小婉吃了葯小婉又和他闹非要听他过去的故事。志清就把过去的事情大概的向她说了一遍小碗听后替志清难过红了眼圈说:“不管以后是什么样我都会支持你如果有一天需要我付出为了你我不会犹豫。”志清严肃的说:“我不需要你为我付出如果以后你能永远的陪在我的身边那将是我人生中莫大的荣幸。所以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小婉点点头说:“那我们以后一起努力吧!成为俯仰这座城市的人。”志清又忍不住拥抱了她在他的心里不知道这已经是今天第几次的冲动了。

小婉两只手环在志清的脖子上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猩红的嘴唇微微的颤动。志清看着她娇艳yu滴的g桃小口闻着她身上传来的体香情不自jin的深吻了下去。那种湿热滑嫩窒息的缠mian使他大脑瞬间变的一片空白。

荡气回肠的情潮瞬间在身ti中奔荡开来他们紧紧的相拥在一起耳边唯一能听到的是对方的心跳声和含混不清的“我爱你”志清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她细润若脂的肌fu上颤动就在所有的理智即将被泯灭的时候志清突然有点不知所措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切本应顺理成章的进行下去但是志清停手了。

小婉jiao喘着看着志清从他的眼里她读到了一种迷茫这些虽然是爱情的一部分但是对于志清来说似乎还是来的过早了他准备的并不充分。小婉亲吻了志清的额头从他的怀里挣tuo出来整理好衣服递给了志清倒了一杯清水。志清心里的火苗渐渐的熄灭了他看着楚楚动人的小婉沉默良久说不出话来。如果一个人可以从你的眼里读懂你的心思还用多说什么呢?

18. 第十一章 权色利诱

上午志清和小婉牵着手亲昵的到店里上班。店里的人看他们两个人在一起有说有笑窃窃私语店员张就说:“白姐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啊!”志清笑了笑没有作声小婉说:“贫嘴!我们能有什么事啊!”店员郭说:“店长!你要装也装的像一点嘛!一脸的甜mi你忽悠我们谁呀!”小婉跺着脚说:“我昨天生病了然后志清照顾我现在我病好了自然高兴你还想让我哭丧着脸啊!”小婉这样说几个店员偏对她不依不饶几个人在那里嬉闹了一会直到有客人来才都忙碌起来。

十点钟的时候有人叫了外卖志清拿着打包好的披萨往车子上放待看了上面写的地址后心里就觉得有些奇怪。在心里想:飞蝗大厦26楼不正是上次自己背着那个女的要去的地方后来那个女的好端端就不见了还惹了自己一肚子的狐疑。这样想着就拿眼去看那幢巍峨大厦见大厦的上空似有乌云覆盖一样只觉得有一股霉气从心里往上翻。

飞蝗大厦26楼办公室里天叔将准备好的2o万现金摆放在桌子上。一位面容姣好的女性坐在一张豪华转椅说:“天叔我这样试探他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天叔沉稳的说:“世先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伯乐固然难得千里马又何尝好求?如果他却是一匹千里马那我们多做些准备也不算什么。”年轻的美妇点点头说:“是啊!现在公司的局势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一切对我们来说太不利了。我们迫切的需要一个对我们忠心而能且经受住考验的人。”天叔说:“凭着我多年为人处世的经验他应该是可以帮我们的人。”美妇用眼看着天花板呆呆的说:“但愿吧!”天叔低下头转身走了出去。

志清提着外卖进入飞蝗大厦。跟保安打过招呼后就向电梯走去正要去伸手按下电梯时保安大叫道:“送外卖的你等一下。”志清回过头奇怪的看着他保安吼着说:“就说你呢!看什么看那是我们董事长的专用电梯你也不看看就乱用。”志清不想跟他计较就问:“你总不至于让我跑着去26楼吧!”保安没好气的说:“右边的那个电梯你可以使用。”就在这时保安身上的对讲机传来呼叫:“董事长让外卖直接送到办公室给他使用贵宾通道。”保安听了后整个人立马来个一百五十度大转弯跑过去替志清按了左边的电梯脸上挤着笑做个请的姿势说:“你走这边吧!这边不用等。”志清看了右边的电梯还在十几楼上下的徘徊左边的却是已经打开了就享受着公司老董的专权走了进去。看到保安一脸的谄媚电梯门关上后就在心里想:这人可真是会装孙子。

电梯到了26楼停下自动开了门志清就见一个身穿职业套装的女孩立在那里志清把外卖递给她待收了钱就要走。女孩笑了笑说:“您请跟我到这边来。”引着他到了一个红漆描金边的门口志清见上面挂着“董事长办公室”的牌子扭头要去问女孩的时候女孩已经是走的远了。志清用手在厚重的门上敲了敲门口角落上的喇叭嘀嗒一声“请进”门就开了一个缝志清用手一推走了进去。

迎面就是一块巨大的透明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一切景物明亮细密的光线毫无遗留的洒在屋内每一个角落。仿古式的办公家具零落的摆放在宽阔的屋内家什虽不多但是摆放有序使整间屋子有一种古se古香的情趣。玻璃窗前一张长形半圆的桌子上摆着两码厚厚的钞票看上去似乎是有意放在那里但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

这时站在窗前的女子慢慢的转过身。志清看时见她一副流云盘绕头顶耳边的钻石耀眼夺目杏眼桃腮对着自己轻轻一笑顾盼生辉。仔细一看正是上次背上楼不见了的那位女士。志清讶异的用手指着她说了个“你”就接不下去了。

女人柔媚的说:“我是飞蝗国际的席董事王凤上次在楼梯上意外的崴了脚你把我背到25楼我没感谢你就走了你不怪我吧!”志清笑了说:“我原本就没想让你谢我。”王凤“哦”了一声扭动纤细的腰肢走到志清面前说:“我上次被刚好路过的下属送去了医院所以没顾上。这次一定要好好谢谢你桌子上的钱你可以全部拿走当作是我对你的感谢。”

志清听到她又说出这些话就绷起一张脸来不再说话。王凤突然伸出一只柔软的玉手搭在了志清的肩膀上一股浓郁的香气随即袭向志清让志清为之心魂不定。王凤娇啭道:“这钱当然不能就这样给你拿了去你要听我的吩咐这些钱只不过是个零头而已。”随后王凤将两片薄唇附在志清的耳根处开始轻捻他的耳垂见到志清的脸颊绯红她笑的花枝乱颤。

19. 势在必得

志清避开王凤的挑dou有些愤怒的说:“你到底要做什么?”王凤有些轻狂的笑了笑扬起一根手指指着志清说:“你我什么都不做只要你!”志清愣了一下说:“要我干什么?”王凤感叹的说:“如今这座城市里想你这么笨的可是少有了。”志清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用沉默来表示自己的。

王凤走到桌子前拿起桌子上的钱说:“你听说过包er奶吧!我要包你做二爷你肯吗?”志清想了下说:“那又何必呢!钱se交易说到底也只是皮肉买卖没有感情在里面你有这个想法实在大错特错。”王凤皱了眉头说:“你可要想清楚我是飞蝗的董事随便在飞蝗给你安排一项工作你都受用不尽多少人都梦寐以求进入飞蝗可他们就是没有这个机会。”

志清叹口气慢慢走到桌子前伸手拿起了一叠钱。王凤带着些许笑意看着他在心里想:他难道动心了看来人的确是经受不住钱的you惑。志清慢慢的抽出一张百元大钞对着阳光看了一遍又用手mo了mo。王凤在一旁看了说:“这钱都是刚从银行里提出来的不会有假的。你想通了要做我的二爷吗?”志清将那张百元大钞塞进口袋里将手上的外卖往桌子上一放又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找零的钱说:“你叫外卖不用给钱的吗?”王凤一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为之气结。

她眼睁睁看着志清走到门口就要出去按下桌边的一个遥控按钮怒声说:“你就这样走了吗?”志清回过头取下头上的帽子行了个绅士礼。很是滑稽的说:“王女士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告辞了。如果还需要外卖请拨打我们店内的电话。”说完转身就要拉那扇门门却突然的被推开了。

志清看时见一位身着西装年纪约四十五六的人堵在门口挡住了他的去路。头上微露白方额阔脸浓眉下一双虎目jing气十足手上青筋隐隐浮现。志清笑了说:“大叔!我们店里还有很多外卖等我送您就别为难我了。”天叔瞪了他一眼突然伸手向志清的肩膀抓去志清机敏的沉肩向屋内退后了两步。天叔这时已经随着他退后逼了过去志清突然大喊:“非礼啊!”天叔愣了下志清趁这档夺路冲出了门口。

天叔猛地回过神望着站在门口的志清问:“你练过吗?”志清摇着头说:“没有上学的时候经常跟同学闹着玩所以反应快一点。”说完头也不回的去了电梯门口天叔微微一笑赞许的点点头也不去追赶他由着他走了。

王凤娇笑着说:“天叔!没想到他挺痞的你刚试他试出了什么?”天叔说:“我以前在侦察部队的时候听一位老兵说过一个人如果认真的去培养自己的下意识时间长了身ti就会有一种弹性在遇到状况的时候身ti会自主迅捷的躲避开也就是所谓的第一直觉。他竟然有这种潜力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王凤突然叹了口气天叔问:“为什么叹气呢?”王凤说:“他刚才虽然做得符合我们的心意但是我们就要做对不祝蝴的事情了。”天叔说:“马三他还不知道披萨店的那个姑娘又从家里返回来了我们要放出风声吗?”王凤有些无奈的说:“放吧!注意保护好她只要让她在这个地方消失就可以了。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和她单独谈谈看得出他很爱这个人。”天叔点点头随着王凤的目光向下看见志清穿过大厦前的马路消失在转角。两人均带着疑问想:他真的可以给目前的窘境带来转机吗?

志清出了大厦后就快的骑着车子想马路对面跑去。过了转角志清停下车子向飞蝗大厦26楼望去只见银灰se的玻璃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不知道在那间豪华的办公室内此刻是否有人正在注视着他。想到这里觉得身上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使劲的蹬着车子回到了店里。

小婉站在店门口见志清心急火燎的跑了回来就问:“又在那里面碰到崴脚的艳妇了吗?”志清苦笑了下心想:如果告诉小婉知道她又要跟自己来闹了还是先不告诉她为好。就编了话说:“那上面的办公室太多了又没人引我去送我转了老半天头都晕了!飞蝗就是派头十足。”小婉见他说话含含糊糊的透过眼神就能看出他藏的有事听他这样说自己倒不好问他了。就装作不知道和他说了一会别的话。

没过多久中午的外卖就开始派送了志清忙进忙出的就把这事给忘了。到了快晚上的时候志清闲了下来在心里思量了下觉得还是对小婉坦白为好。就到办公室里寻小婉正想着要怎样对她说时有店员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说:“白姐有客人非要见你说要和你叙旧。”

小婉听了不jin皱了眉头在心里暗暗的想:来者会是何人?

20. 生死一线

小婉起身到营业厅看时见到来人在心里先就紧张了起来。志清跟在她身后本想和她讲上午在飞蝗的遭遇现在也顾不得了。他见小婉脸上有些不自然走到她身边问:“你认得这个人吗?他来找你做什么?”志清连问了这两句就不太友好的看着他眼前那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

中年人对志清视若无睹看着小婉“嘻嘻”笑着说:“不认识我了吗?盛洪的马三啊!你总不至于那么快就忘记了吧!”小婉先对着志清笑了笑示意让他不用担心回过头来对自称马三的人说:“来者是客既然来了店里我们就要招待你需要什么尽管跟我们的服务员点就是了。我还有其它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说完了这些小婉就要回办公室。

马三脸上的横肉颤动着两只蚕豆般的眼眯成了一条缝冷笑着说:“半个月不见你脾气见长了啊!不会是结了新欢忘了旧爱了吧!”小婉听了猛地转过身来怒道:“马三!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这里是营业常葫你如果是来消费的就坐下来。如果是来捣乱的那我就不客气了。”马三肥胖的大手在自己泛着油光的脸上抹了一把“哈哈”笑了说:“有个性我喜欢。好!好得很呐!哈哈、、、”

志清忍不住站出来说:“你谁呀!这里是消费的地方你在这里不吃饭占着我们餐厅的地方消遣我们是吧!”马三皱着眉头看了志清两眼说:“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跟我说话?”志清眼里瞬间泛出寒光冰冷的眼神罩住马三慢慢的向马三逼近了两步。

小婉急忙拉住志清使劲将他拖到一边。劝志清道:“他就是个仗着有钱横行惯了的无赖不要和这种人一般见识。一个月前他就纠缠我为了躲避他我就回了趟家了没想到他又来了。你去送外卖我来应付他就可以了。”志清大声的说:“有钱怎么了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有钱的混蛋。我倒想看看他能嚣张到什么地步?”

马三听到志清这样说点点头说:“年轻人!好啊!有个性我喜欢。”志清轻蔑的看着他不无讥讽的说:“我没钱就是有个性。”马三阴沉的笑了笑盯着小婉说:“看你们俩的关系似乎不一般啊!”小婉葯着嘴唇沉吟的一会说:“他是我男朋友。”这下不仅马三呆住了店里的店员见她这样爽快的说了出来都在想:别不是婉姐为了糊弄马三就这样随口说出来的吧!众人就带着稀奇的意味不时的看看志清再看看小婉。

志清见大家都是怀疑的态度略微思索了一下牵着小婉的手喊道:“小婉是我的女朋友现在为了公开我们的关系我在这里再次向小婉示爱希望大家可以为我们做个见证。”餐厅的人经志清这么一嚷都被吸引了过来志清握了小婉一只手单膝跪地说:“小婉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以后永远陪在我身边誓死也不分离。”小婉光艳逼人的笑着说:“我愿意以后陪着你永远在你身边。”说完俯xia身轻吻了志清的额头厅内众人纷纷叫好店员们欢欣雀跃。只有马三妒火中烧的扫了志清一眼推开餐厅的门大步的走了出去。

志清向店内所有的人表示了一番感谢接受完大家的祝福后就忙着去送外卖。在他走后一辆黑se的奔驰轿车停在了店门口天叔下车找到一名店员说:“麻烦帮我叫你们店长出来我们老板想和她谈点事情。”店员奇怪的看了天叔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奔驰到里面去叫了小婉出来。

小婉坐在车内看着眼前这位美艳无比的妇人见她眼内jing光闪烁带着些许的霸气看着自己。心里就觉得有些惴惴不安低了头不敢正视她。王凤看着小婉淡淡的说:“你保护不了你的男朋友你对于他来说是一种负担。”小婉怔住了王凤打个手势天叔缓缓的启动车子向前开着。小婉急忙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王凤美目微闭不再跟她说话。

车子靠着路边慢慢的行驶一个熟悉的身影落入小婉的眼里志清费力的蹬着车子在他们的前方行走着。到了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两道刺眼的光线突然亮了起来一辆黑se的轿车向志清冲了过来。小婉恐惧的瞪大了眼睛只见有一个人突然扯着志清生生的将他给扯了回去。轿车疾在驶过送外卖的自行车被撞的七零八落小婉透过车窗看到马三赫然坐在里面。

救下志清的那个人这时跑到奔驰轿车旁边拉开车门坐了进来。王凤说:“我可以救你的男朋友甚至可以在飞蝗为他安排一个合适职位但是你必需为此做出牺牲从他的眼前消失。”小婉惊道:“飞蝗!你是?”王凤说:“没错!我是飞蝗的董事王凤。”小婉痛苦的说:“可你又为了什么呢?”王凤不答反问:“如果一个女人可以为了一个男人做出这许多事来会是为了什么呢?”小婉黯然的说:“志清告诉过我他在飞蝗帮助过一个妇人是你吗?”王凤点点头小婉哭着说:“你给我点时间行吗?”说完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跑向坐在地上失神的志清。

奔驰掉头离去王凤在车内看着身后的人喃喃自语道:“你以后就会明白我的苦心了。”

21. 第十二章 黯然销魂

志清正面对着街道上散落的车架呆,感觉有一双温暖的双手贴了上来,回头看时,见小婉从后面抱住了自己。心里也不顾眼前的这一切,问小婉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婉心想:刚才在车上和王凤谈的,无论如何也要瞒着志清,万一他知道了,事情怕又要出乱子。想着就更用力的抱着志清说:“你走后,我在心里纵感觉不踏实,所以就跟出来瞧瞧,没想到差点见不到你了。”说着泪珠就一个劲的往下滚。

志清拍着身上的灰说:“我刚才都懵了,突然感觉有人在我后面拉了我一把,我回过神来看四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小婉哽咽着说:“我看到救你的那个人了,他救下你后就跳上一辆黑色轿车走了。”志清听了越的觉得事情蹊跷,这会见小婉被吓得花容失色,不停的哭。志清拉着她站了起来,用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说:“好了!不要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说着将她拥入怀中,不停的用手抚慰着她的肩膀。

小婉突然推开志清,瞪着眼睛紧张的说:“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地方感觉不适?”志清轻松的说:“不用紧张了,我真的没什么事。你看我这腿脚不都挺好的吗?”志清一边说,一边伸展腿脚,小婉见他确实没什么大碍,这才彻底的放下心。志清问:“刚才你看到那辆车的车牌号了吗?当时灯光太刺眼,车子开得又快,所以我并没有注意到。”小婉皱了眉头说:“我也没有注意,我当时都被吓傻了,车上坐着的人,我远看倒像是马三。”志清yao牙切齿的说:“没想到他这么恶毒,上来就要置我于死地。”小婉担心的说:“我们又能怎么办呢?我们并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

志清叹口气,走到路中间,将散了的车子架,两个扭曲变了形的轮胎,提在手里说:“我们先回店里吧!”小婉说:“这些东西还拿回去干什么?”志清说:“总要给店里一个交代吧!”两人一起,将破烂的自行车给拖了回去。小婉在回去的路上,不时的看看志清,又在心里想着王凤对她说的那些话,觉得实在难以抉择。志清见她神情恍惚,以为她是被车祸给吓到了,就不断的好言相劝,小婉听了也只是沉默不语,志清那里能想到她心里是多么的复杂和痛苦。

回到店里,店员们见志清先还好端端的骑了车子去送外卖,不想现在就成了这个样子,都不免大吃一惊,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怎么回事。小婉因为心里有事,人也显得萎靡不振,店里的人看了他们这幅样子,就都劝他们回家去休息,小婉安排了店里的工作后,就陪同志清一起回了租房处。

到了住处后,小婉整个人嘤咛着就扑入了志清的怀抱,志清这会一想,觉得有些后怕起来,万一不幸,他现在只怕就是身异处了。他紧紧的抱着小婉说:“生死有命,我造化大着呢!不用担心我。”小婉掉着眼泪问:“那如果马三他再来找你的麻烦呢?”志清说:“如果他再来找我,逼急了我,我大不了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就是了。”小婉将头埋入志清的怀里,不再说话。志清抱着她在沙上坐了,两人各怀心事,最后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过了两个多钟后,小婉先醒了过来,看着志清齐眉的碎,覆在微微颤动的睫毛上,用手轻轻的拨弄着。志清轻轻的摆了摆头,小婉看着他英俊的脸起了呆,想起王凤的话,在心里疼得直打哆嗦,她对志清的感情实在是难以割舍。想到不定什么时候自己就要离开他,美目随即泪水涟涟。

踌躇了良久她下定了决心,要将自己彻底的交给志清,即便自己走了也还是他的人。这样想着,就动手去解志清的上衣。志清朦胧中觉得怀里的佳人的双手,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活动。睁开眼看时,见小婉美妙的dong体,散着雪一般的晕泽,呈现在自己的眼前。他还没有回过神,小婉湿热的香唇已经印在了他嘴上。两人赤热的肌fu相触,瞬间迸出浓浓的爱意。志清抱起小婉,深情的看着她,一步一步的走向卧室。

幽暗的光线下,志清因为紧张而布满的汗水的额头,闪烁着异彩。小婉羞涩的闭上眼,痛楚的感觉使她突然抱紧志清,狠狠的在他的肩膀上yao了下去,一个鲜红的齿印就这样成为志清一生也难以磨灭的印迹。狂放的激qing,交织着欢娱,在达到巅峰后,慢慢的消隐去了。

志清轻轻的吻着小婉的额头,意外的看着她脸上竟然挂着晶莹泪水。志清有些自责的说:“我太冲动了,但是我不后悔,事情既然生了,我会负责的。”小婉摇摇头说:“这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们既然两情相悦,没有必要再就此纠缠下去。你会一辈子都记住我的,对吧!”说时伸手抚mo着那个鲜红的牙印,很是凄凉的笑了笑。志清说:“我的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什么了,唯一装载的就只有你,生死不相忘。”

小婉jiao嫩的脸蛋贴在志清的xiong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慢慢的睡着了。志清为她拉上毯子,看着她恬静的容貌,一点一点的全部刻画在心底,这个夜晚成为了他一生的珍藏。

22. 风流尽去

早上,志清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小婉的踪迹。他有些紧张的跳到地上,四下找寻小婉。走到浴室门口,听到里面有“哗哗”水声。志清转动门把,门意外的被打开了。小婉身上挂着水珠,如同出水芙蓉一般,1uo露在志清的面前。小婉羞红了脸说:“你这个se狼,都不敲门的吗?”志清故作深沉说:“都老夫老妻了,还来这套,你俗不俗啊!”小婉拿起淋浴,淋了志清一个透心凉,志清怪叫着扑了上去。

有那么一会,志清紧贴着小婉光滑的肌fu,两人静静的站立在哪里,头顶的淋浴,如同春雨浇灌在他们的身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静止了,呼吸,心跳,此起彼伏。

“我爱你!”志清在小婉的耳边轻声说。小婉回以激烈的热吻,缠mian片刻,小婉迷醉的说:“我也爱你!”随后两人忍不住又重温了昨夜的激qing,在细雨绵绵的浴室里,他们紧密相拥,似乎要融化进对方的身ti里。

当小婉依附在志清的肩膀上出门时,她还沉浸在成为一个女人的甜mi里。她的眼里这会只有志清,什么飞蝗,什么王凤,全部在九霄云外。她只想和志清在一起长相厮守,永远也不要离开他。

志清一夜之间,似乎成熟了起来,身上流露出一种男人特有的感性,只有拥有激qing的人才会如此,爱的力量是多么的伟大啊#蝴在店内不停的忙进忙出,偶尔和小婉眼神相对,两人都会报以会心的微笑。太多的不愉快,就这样被忘记了。

到了下午的时候,志清春风满面的推着车子,在小婉面前渐渐远去,小婉带着甜美的笑容立在门口,等待着他的归来。半个小时以后,一辆黑色的奔驰,急刹在她的面前。天叔降下窗户,车门自动弹开了,王凤冰冷的声音响起“上车吧!你有必要知道因为你的犹豫,造成了什么样的后果。”小婉不知所措的看着她,王凤不带任何感情的说:“再不上车,你可能就永远就见不到他了。”小婉像一个孩子一样,乖乖的上了车。

天叔从车的顶板上,放下一个折叠的液晶显示屏,车子启动,徐徐的驶向一条不知名的小巷。在显示屏上,此刻清晰的展露着志清的一举一动。他骑着车子,神情轻松的在小巷内行驶着。到了一处两头皆有岔道的路段,他的前方突然涌出来五六个人,在他的后面也有人数相等的人,排成一排向他冲了过去。志清机敏的躲过对方致命的一击,身形飘零的在这些人中穿插移动。

小婉坐在车内,透过广角的镜头,看到马三立在不远处,悠然自得的叼着一根香烟,不时的从鼻孔里向外冒出白色的气体。小婉闭上眼,颤抖着说:“他们究竟想要怎么样?”没有人回答她。片刻后她睁开眼,在志清的右侧,一根光管闪着森冷的光芒,无声的砸在了他的头上,志清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王凤看着傻了似的小婉说:“你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你的爱人,被人活活的打死吗?”

“不!”小婉凄厉的叫声穿过车子,响彻云霄。小婉呆滞的嘶叫着:“你救救他吧!求你了,我答应,我答应还不行吗?你们快…”小婉一口气噎在嗓子里,晕厥了过去。天叔拿起车子上的远程对讲机,沉声道:“行动。”透过遥感监控画面,只见七八个戴了墨镜,手提电棍的人,冲向正在围殴志清的人群,一个回合他们就全部倒下了。马三像条死狗一样,被揪到了镜头的前面。天叔问:“要做掉他吗?”王凤说:“将他击晕,等志清醒后,让他自己去处理吧!”马三被狠狠的击了一下,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开到巷口,众人小心翼翼的抬起昏迷的志清,将他放到车上,车上的护理人员立刻开始对他进行紧急救治和包扎。十几分钟后,面包车在王凤的奔驰轿车旁嘎然而止。天叔掐着小婉的人中,拿了瓶矿泉水缓缓从她的额头浇了下去。小婉悠悠的醒了过来,王凤掏出叠好的香帕,慢慢的吸干她脸上的水珠。

小婉急切的问:“志清呢?我要见他,我一定要见他。”王凤淡然的说:“你不要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小婉哀哀yu绝道:“我只是想见他最后一面。”天叔下车为她拉开车门,扶着她踏上白色的面包车,只见志清身上几处都裹了绷带,额头还在不断渗出红色的血水。

小婉轻轻的抚mo着志清,手不住的颤抖着,终于忍不住趴在志清的身上嚎啕大哭起来。昏迷中的志清,伤口受到外力的压迫,呻了两声。小婉抬起身子,握了他一只手,面如死灰。天叔轻咳了一声说:“他急需到医院去治疗,你不要再耽搁他的救治时间了。”小婉身子一震,慢慢的站起身,等她想把手抽出来的时候,却感觉志清紧紧的抓住不放。有两滴清泪遗落在志清的脸上,小婉yao紧牙关使劲的甩开他的手,走下面包车。面包车油门大作,绝尘而去。

小婉全身tuo力的跌坐在地上,奔驰车内扔出了一张银行卡,王凤无情的说:“卡上有一百万,你拿去吧!”小婉摇头表示拒绝,王凤说:“你没有选择的机会,密码就是今天的日期。如果你相信人世间有缘分存在的话,你就在天涯海角等着他吧!不要妄想来找他,那会害了他和你自己。”

随着王凤最后一句话说完,车窗缓缓的升起。奔驰“嗖”的开了出去,在滚滚烟尘之中,一个失神的女子静静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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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醒来后的事

皇华医院,住院部八楼。

没有人知道,奢华的病房里住着什么样的病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接近病房,即便工作人员也不可能进入病房内,除了医生,其他的一切服务只能到门口为止。

原本安静的走廊内,这个时候不时传来“咚咚”的闷响,好事的人们的拉开病房门,一个个惊愕的合不拢嘴。

天叔垂下头,对眼前的事物保持沉默,他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他内心的天平开时摇晃了。经过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忍不住想要开口,但是看到王凤眼睛里决绝的神色,他yu言又止。

王凤静静的看着志清,见他不时的从地上爬起来再跌倒,她无言以对,沉默的在心里想:他虽然倔强,但是却有着坚强不屈的毅力,想让他为我所用,必须磨去他身上的这种臭脾气,这对他,对自己都是一件好事。

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上扬,扭过头去。

醒来后,他就陷入一种沉寂的状态,只有一个想法:小婉#蝴必须立刻见到她。昏睡中的那一滴清凉,那是什么?眼泪吗?为什么要走,为什么不在我的身边,为什么?

他轻拂脸畔,那滴泪如同渗入进了皮肤里,冰凉而又伤人心扉,挣扎着想往前走,无奈换来的是更多的跌倒,他伏在地上不动了。

天叔看了王凤一眼,王凤点了下头。天叔跑过去,扶起志清说:“等休养好,行动利索了,你再去找她就不用这么辛苦了。”志清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慢慢将重心放在他的身上,回到病房。

靠窗有一棵碧绿的风景树,如同小臂般粗细,树身光秃着,只有顶端有两片大的叶子,微微的晃动着,白色的陶瓷盆将它的底部完好的承载里面。

志清看着它,呆呆的出神。王凤沉吟着说:“好心救了你,你醒来连声道谢的话也没有吗?又或者你很讨厌我,所以醒后不顾一切的要逃出这个病房。”

志清用余光无力的看了她一眼,保持着缄默。

王凤笑着说:“你就这样瞧不上我吗?那个叫小婉的女孩,对你就真的那么重要,一个男人没有事业心,只想着儿女情长,你不觉得臊的慌吗?等到你以后功成名就时,女人就成了成功的附属品,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为何不想着去努力拼搏一番呢?”

志清从病netg上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向那棵碧绿的盆景,背对着王凤说:“你就是这样的女人吗?男人对你来说就是成功的附属品吗?”

天叔忧心忡忡的瞪了志清一眼,又看了看两眼喷着怒火的王凤说:“王董只是在跟你讲道理,男人的重心自然要在事业上,你如果加入飞蝗,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跟他讲那么多干什么,飞蝗的大门外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看着飞蝗的门槛,处心积虑的只想在里面谋个一官半职,他倒好,我堂堂董事请他不动,他就是再有才能,我不用了。”王凤愤然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呯”一声闷响,王凤回过身定定的瞪着志清,盆景底部的陶瓷盆此刻依然被打的稀烂,泥土散落了一地,志清握着小臂般粗细的树身,像是拄着手杖一样慢慢的向门口移动着。“我一定要见她,谁也拦不住我。”他头也不回的怒吼。话音落,人已经消失在门口。

王凤颓废的看着门口,过了半响叹口气,半闭着眼说:“天叔!你走一趟吧!”

24. 第十三章 欲擒故纵

四月骄阳炎炎,绿树浓荫。

晌午。暖风拂人,细叶轻舞。南方的春混合着夏的气息,扑面而来。

车。奔驰。停在宽阔的马路边,黑色的车门被拉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中年人下车。令人诧异的是他的身后,白蓝相间的衣服,在人来车往的大道上看上去似乎很扎眼。一个病人穿着病号服,他要干什么?红胜披萨店的招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这家店的食物真的这么好?连病人也不辞劳苦,要来打牙祭。过往的路人无不投来稀罕的眼光,还有几个人索性干脆走了进去。

“她应该在里面吧!现在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她怎么会不来呢?”想到这里他笑了,一双眼睛里散出异样的光彩,他兴奋的向店内走去,jin不住想手舞足蹈。

店内食物香气四溢,店内的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脸上带着笑的志清,直到他脸上的笑顿住。他已经在店内转了一圈,他在找着什么,可显然他没有找到。

“她人呢?”志清惶惑的问。

“店长没来上班,只托人交来了一封辞职信。”店员嗫嚅着。

“为什么不拦祝糊,为什么?混蛋,混蛋!”志清暴跳如雷,那两声混蛋却也不知道是对着自己,还是在说别人。

店内的客人,不住的探起头向这边看。天叔静静的站着,一切原本是在预料之中。他不想出声,他知道要想制服一只了疯野兽,必须要让他筋疲力尽。他不去阻拦他,相反全力的随着他去折腾。

奔驰车缓缓离去,一股气流旋起,将车后的落叶卷向湛蓝的天空,迎向如火般的太阳。

一条深邃的小巷,相对外面浓密的阳光,这里清静,幽暗,光明的使者,也有去不了的地方。现在里却走来两个人,其中就有一个病人,他额头隐隐渗出了汗水,走起路来像是一个只笨鹅,摇摇晃晃。

十层高的小楼,矗立在他们面前。志清抬起头,住房的窗户映着骄阳,五彩斑斓。那后面呢?会不会也有一个灿若明珠的伊人?

“咚咚”厚重的铁防盗门出沉重的声音,“咚咚、、、”一连串的敲击声后,他的心开始变得冰凉起来,过了这么久怎么会没人来开门。他失神的在自己身上mo来mo去,突然失声:“找不到了,找不到了。”他说得急,整个人也急了起来。

“哗啦啦”一串钥匙相撞的声音,让他冷静下来。天叔递给他一串钥匙,他自己的钥匙。他颤抖着,往门上的锁孔里塞了几次,终于塞进去了。

门“吱呀”一声,缓缓的被推开了。志清呼吸急促,站在他身后的天叔只听得到他呼气声音,他别过头,不知道是不敢看,还是不忍看。

一个黯然似失了魂般的人,站在空空的客厅里,每一个角落都在他的眼睛里滑过。没有,还是没有。那她呢?她去了那里?

天叔开口了:“也许盛洪的马三会知道她在那里。”

“马三,这个畜生。”志清新仇旧恨涌上心头,yao牙切齿说:“我这就找他去。”

“你找到他能怎么样?你没钱没势,你甚至连盛洪的公司大门都迈不进去。”

短暂的沉默,志清垂下头说:“为了复仇,为了找到小婉,我答应加入你们。但是,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这样看高我?”

“我们从来不看高别人,也不低估别人,我们只是凭事实说话。你心悦诚服的加入?”

“谈不上心悦,诚服就更不用说了。我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马三。”

天叔叹口气说:“好吧!最起码你先要跟我回去见王董。”

昔日甜mi的爱巢,如今已经人去屋空,没有人的屋子,死气沉沉。就是这么一片绝地,却又承载着太多的太多,是终点又或者是起点。

25. 突来的变故

咖啡渐凉,人渐懒。

咖啡虽然提神,但怎及午后的阳光惬意,惬意到让你神思朦胧。软椅上斜倚着的人,现在已经昏昏yu睡,美目微闭,睫毛颤动。

这种时候如果有人来叨扰,的确是有些扫兴,但偏偏就有人进了屋子,而且他笨重的脚步毫不客气的打扰了她的好梦。

她醒了,睁眼,又闭上。她不想责备他,跟病人何必太计较。天叔却显得很恭谨,低声问:“你现在是否要休息一会?”

王凤依旧闭着眼,不回答,反问:“你决定为飞蝗做事了?”

志清答非所问的说:“我要见马三。”

王凤慵懒的伸了伸腰,睁开眼,将天叔招到身边,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一阵。

天叔听后诧异的说:“怎么会这样?”

王凤沉思了一会,颇为严肃的瞪着志清说:“你愿意便愿意,不愿意便不愿意,不必在我面前耍性子,我只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沉默良久,王凤抿了一小口咖啡,咖啡凉,她的人瞬间变得比咖啡还要冰凉。

无言,屋内一片寂静。天叔有些焦躁的瞪了志清两眼,他目光不在屋内,他的心自然也不会在这里,在什么地方,谁知道呢?

王凤淡淡的说:“天叔,带他去吧!去过了,送他回去吧!去那里都成,只是不要让他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天叔面上变色了,艰涩的张了张嘴,却没有出任何声音。

冰冷的眼神,俏脸如同罩上一层寒霜。如果见到一个女人,如此的冰冷,你再对她说些别的什么,又有什么意义。所以天叔转身走了,搀着像一只笨鹅的志清一同走的。

志清重复而又固执的说:“我要见马三。”

天叔说:“你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他就在我们的下面。”

志清问:“他怎么会在这里?”

天叔说:“你只是要见他,何必计较他为什么在这里。”

下面是什么,八楼下面自然是七楼,志清愤怒的想:这个罪魁祸,最好玻豪在这家医院里,像他这种人,不死实在是太没有天理了。

马三自然没有死,却比死了还惨。

只是在监护室门外看上一眼,志清就有些骇然。一个四肢全断,she头都被割去大半截的人,岂不是比死了还惨。

他怔住了,一个she头都没了的人,自然不能说话,更何况他还在不停抽搐,两只眼睛翻得像死鱼眼,看上去就像是临死前的挣扎。能跟这种人打交到,除了阎王,人只怕是无能为力了。

志清有些结巴的问:“这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天叔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报应吧!”

志清说:“可是他前两天还是好好的。”

天叔接着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到了。”

志清痴痴的问:“那小婉呢?小婉又在那里?”

天叔又开始叹气了,他突然觉自己最近总是在叹气,这样下去,他是不是也会更快的变老了。

天叔有些烦躁的说:“走吧!王董交代我把你送走,就送你回租房吧!”

志清神色慌乱的指着重症室的马三,又指了指天叔说:“这跟你们有关系吗?”

天叔犀利的眼光如针般刺了志清两眼,冷冷的说:“人既然你已经见到了,可以走了。”

话毕,他人也开始变得冰冷,也许是因为马三刺痛了他脆弱的神经,又或者他对这个不知好歹的年轻人厌烦了。此刻,他想到的只是赶紧打他离开,还有更麻烦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志清还想问,因为他糊涂了,真的糊涂了。当局者迷,他真的迷了。他迷迷糊糊的跟着天叔走了,他还是想不明白小婉为什么不见了。

26. 变故中的变故

昏晚,暮色降临,天边仅有一丝血红,楼外已经灯火辉煌。

水是凉的,现在却冒着热气,将浴室的玻璃门笼上了一层雾气。

酒。如果不是腿脚不便他会去大醉一场,无论谁遇到了这些事,都不希望自己还是清醒的。

他既然无法让自己沉醉,那就让自己更清醒一点。尽管清醒有些时候比沉醉还来的痛苦,但是清醒的人往往懂得现实,所以他不停的在往自己身上浇冷水。

第一遍,全身颤抖。现在浴室内却已经热气蒸腾,他已经浇到了第七遍。浴室的门开了,室内的蒸气瞬间凝固,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水珠,他身无寸缕的倒在客厅的沙上。

夜风,舒缓而又清冷的吹个不停,身上的水迹慢慢的被风干。他整个人开始冷了下来,冷的直打哆嗦,他却笑了。他原本不是一个容易犯迷糊的人,但他却是个人,是人就难免被感情所惑。现在迷雾散去他当然要笑,他已经理出了头绪,他低声的吟起:“情不迷人,人自醉,醉殇,肝肠寸断只为谁?”

夜浓了,他拿起白花油在受伤的地方擦个不停,擦的皮肤泛红,呛人的药味弥漫整个房间。他将沙上的毛毯往身上一拉,星目微闭。

夜更深了,屋内的人睡的深沉,呼吸平缓而又舒畅。窗外夜行的车辆却还在不停的长鸣着,尖锐的笛声穿过玻璃,变成了淡淡的,淡淡的呓语。不夜的城市,这种呓语总是一直持续到天亮,或者它从来就没有停过。

“嘀、嘀、、、”汽车又在长鸣,不过听起来却不再是呓语,很吵,很刺耳。大道边上jin止鸣笛的牌子庄严的树立着,没有司机在乎它的存在,一辆车疾驶过,黑色的尾气在jin止鸣笛的牌子上盘旋了一会,慢慢散去,只留下一点墨迹。

曙光未现时,志清就伫立在大厦前,像是一座雕像。乱风将他额际的碎吹得飘来飘去,但他毫不理睬,一双明亮的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飞蝗大厦的大门。

上班的人群进去了,几辆豪华的轿车停下又走了,他一动不动。

一辆黑色的奔驰,慢慢驶到门口,这次他一瘸一拐的上前了,他的伤还没有好利索。

还没有靠近车,天叔就把他拦下了,沉声说:“董事长不想见到你,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志清大声说:“我来追寻应该让我知道的谜底。”

王凤像是没有看到他,不一言的走了进去,天叔跟着也走了。志清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他腿上有伤,自然走的慢。等他走到电梯门口时,电梯已经关上了。保安走了过来,志清心想这人一定是来赶自己走的,但是他下定决心,自然不会轻易的离去。

保安说:“董事长吩咐,如果你想见她,就爬楼梯到楼顶,她在天台上等你。”

志清yaoyao牙,向楼梯艰难的移动着。他突然停了下来,回到电梯旁,使劲的摁着王凤刚刚使用的那个电梯。保安在一边静静的看了看他,带着笑走开了。

电梯“叮咚”自动开了。志清看着电梯内的人笑了,对方也在笑,所有人都在笑,鬼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电梯门自动的关上,徐徐上升,但是里面这次装载的是三个人。

王凤问:“你为什么不爬楼梯上去呢?”

志清说:“对于不合理的要求,我有权利不执行。”

王凤说:“看来你是真的清醒了。”

志清说:“我一直都清醒着,只不过刚想通而已。”

王凤“哦”了声说:“你想通了什么?”

26楼,“叮咚”电梯又响,他们一同走出去,志清却没有说他到底想通了什么。

27. 第十四章最后的挣扎

茶。上好的绿茶,薄雾清香,缭绕在房间内。

志清沉寂的坐着,这是他第二次到王凤的办公室。室内的所有一切都没有变,变了得是人的心情。

王凤端起茶说:“最近炒绿茶,炒的很热。据说绿茶有保健功能,天天喝甚至可以延年益寿。”

天叔说:“市场效应而已,最近市场上一大批的绿茶产品又开始泛滥了。”

志清“哼”了声说:“人倘若坏事做多了,吃什么都没用,像马三一样,不折寿也得遭报应。”

王凤笑了,笑的艳若桃花,说:“你这样说似乎有些含沙射影的意思,不妨直接把你想说的吐露出来。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想通了什么?”

志清突然瞪着天叔说:“他泄漏给了我太多的讯息。”

王凤说:“他怎么了?他对你说什么了?”

志清摇头说:“恰恰相反,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有时候无声胜过说一千句,一万句话。”

王凤瞪着他,天叔也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志清说:“我现在总算现了一件事,任何人踏入社会这个大染缸,多少都要被染上点颜色。像你们已经彻底的变色了,你们不觉得你们对我做的事太不合乎情理了吗?”

王凤起身,炽烈的阳光穿过窗纱,将她的一张脸映的更红了。

志清突然变的有些激动,他握紧拳头,沉声说:“小婉的出走,和你们有关系,对吗?”

王凤背过身,走到那扇大的窗户边。银色的窗架上有一排调控按钮,她轻轻一按,玻璃窗的颜色慢慢的变的透明,外面的世界也慢慢变的清晰起来。

远处,云雾迷漫,厦影叠重,室内人的思绪也随着飘浮起来。

志清站了起来,森冷的眼睛里闪着怒意。王凤虽然背对着他,却也感受到了一种寒意。她很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志清继续fa泄着:“你到底看上了我什么,什么包我做二爷,什么招揽我替你们做事,通通见鬼去吧!你们以为我是傻子吗?如果不是你们,小婉为什么会走的那么彻底。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感情深厚,如果不是受逼迫,她怎么会走的那样决绝。你竟然还敢嫁祸给马三,好毒的手段,好荒唐的计量。”

王凤无法再沉默下去,她猛然回过身说:“我们只是想找你替我们做事,并没有别的意思。”

志清“哈哈”笑着说:“什么做事,你分明是想男人想疯了。我鄙视你,你到底让小婉去了那里。”

王凤全身颤抖,冲到志清跟前抬手甩了他一耳光,她竟然流泪了。她抽噎着说:“我不否认我对你有一些好感,因为我现在的处境十分不好,所以那次在楼梯间相遇后,我就一直想拉拢你为我做事。包二爷那次,只是纯粹的试探你。我不否认小婉的走和我有关系,可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我救你,你早就暴毙在深南的小巷里了。至于马三,我王凤虽是女流之辈,却也不会做出那么惨无人道的事。”说完这些,她转身又走到窗前,肩膀不住的耸动。

志清完全愣住了,呆呆的说不出话。

天叔叹息着说:“小婉是为了你走的,她不是怕连累你,是怕耽误了你的前途。她知道你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你可以为她抛弃很多,她自然也可以为你而放弃,包括你们的感情。”

天叔顿了顿又说:“即然你无意帮我们,马三的事我也不用再对你细说。你走吧!”

志清推开椅子,复杂的看了王凤和天叔一眼,这一包含了很多说不清的东西,也许是他已经放弃无谓的挣扎,又或者他准备跳入社会这个大染缸,将自己也染个五颜六色。

他走出门,摇摇晃晃,身后又传来天叔沉重的叹息,像是在叹息他的多情,又像在叹息他的不幸。如果真是不幸,这个不幸还会不会继续延长下去呢?

28. 酒鬼

华灯初上,墨黑色的天空,笼罩着不夜的城市。小食店的香味,借着清爽的风,吹的几里外的ren口内生津。

酒不是好酒,人却已经醉了。但他居然还在要酒,不知道的定以为他是个酒鬼,但实际上他却是第一次喝。初次喝酒的人,能从下午喝到晚上,整整喝掉四瓶白酒,实在也跟酒鬼差不多了。他从口袋抓出一把钱,往桌子上一拍大喝:“老板,再拿瓶酒来。”

老板看着门口一滩污秽不堪的脏物,摇摇头。拿起桌子上的一个空酒瓶,将里面装满茶水,又放在了桌子上。他实在是醉了,居然抱着酒瓶猛喝了一口,大声道:“好!好酒。”

店老板叹气,如果这真是酒,他真的会醉死过去。下午他喝了一瓶白酒,吐了一场,自己灌了三瓶茶水给他,他竟然还是烂醉如泥。

店老板看着他,愁眉不展,如果天天都有这样的客人他岂不是要愁死。还好他明天就可以离开了,这位客人是他接待的最后一位客人。现在他想的只是怎么样能把这个醉鬼弄醒,然后他就可以早一点打佯。

他想早点打佯的理想很快就破灭了,因为一个看上去十分威严的中年人又走了进来。

店老板:“真对不住,我这小店已经准备打佯了。”

中年人不悦的说:“可是你店里明明还有一个客人,而且喝的烂醉如泥。”

店老板搓着手,急促的说:“不瞒你说,我这店已经盘出去了。他中午来的,我本想做完他这笔生意,就关门的。可他喝了瓶白酒,就倒在我的店里了。”

天叔又在叹息,喃喃自语:“伤心事下酒自然醉的快,醉的狠。”他又对店老板说:“你不用再为这个醉鬼愁,我就是来找他的,烦你给壶茶水。”

店老板吁口气,目光里流露出感激之色。急忙又去沏了壶新茶。

茶叶是很普通的花茶,水也只是烧的开水。天叔却已经将茶喝了四遍,他本就不是一个挑剔的人。

志清似是睡着了,静静的伏在桌子上。天叔瞪着他,多看一眼就多叹息一声,他真的是老了。

夜更浓,风更紧。

天叔:“没醉装醉,等于是无病呻。”

志清一动不动。

天叔:“人醉心不醉,醉也白醉。跟我去面对现实吧!”

一旁的店老板想笑,无论是谁都看得出,那是个醉鬼,而且还睡死了。这种人你就是使劲去遥蝴的身ti他也不回有反应。

可醉鬼开口了:“好。”声音简短有力。

店老板楞住了,两只眼睛都直了。天叔却笑了,放下手中的茶,走过去像扛死猪似的扛起他出门去了。

店老板眼直勾勾的盯着他们,整个人像是凝固住了。

那个醉鬼又在说话:“钟鼓馔玉不足贵,只愿长醉不愿醒。”声音断断续续去的远了,又有几句乘着风遥遥的传了过来:“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消万古愁。”这里面似又混进了一个粗壮的声音,却是那个中年人的。

志清倒在车上,双目紧闭,像是睡着了。

天叔:“真够难为你的了,但是你是不是也闹的有点过了,有机会跟她道个歉吧!。”

志清:“如果你是我,你会怎样?”

天叔沉吟了会,说:“最其码我不会对着一个女人fa泄怒气,然后再去将自己灌个烂醉,为的就是混淆视听。”

志清:“我心并没醉。”

天叔:“可你人醉了,你倘若不服气下车走两步。”

回答他的是一阵轻微的鼾声,他睡着了。天叔笑了,笑的很惬意,这个烦人的家伙终于不闹了,可以向王董打报告了。

王凤静静的听着,天叔将经过说了一遍,很简单,就是那么简单。

天叔:“你知道他上午来纯粹是出气?”

王凤:“我确实被他气的够呛。”

天叔:“我本以为他不愿为我们做事。”

王凤:“我只知道倘若有很好的一个机会,我一定不会让它溜走。况且,这个机会的代价很沉痛。”

天叔不作声了,王凤看着窗外说:“我们也要动起来了。”

天叔随着她的目光看去,飞蝗的标志在夜空中不断的闪烁变幻色彩。

29. 遭雷劈的人

飞蝗标志闪着刺眼的光,迎着朝阳显露着它的辉煌。它在大厦的顶端已经耸立了很多年,每天都会有人仰望它,注视着它。

在不远处的一幢的大厦里,有三个人也在凭窗遥望,他们都带着凝重的表情在沉思。

王凤古怪的看了眼志清,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黑墨镜,换上了天叔为他准备的黑西装,整个人被一种神秘的光环所笼罩。

天叔含混不清的说:“眼镜是他在地摊上买的。”

王凤瞥了志清两眼,说:“你是觉得没脸见我吗?”

志清低声说:“我的确有错,我向你道歉,对不起。”

王凤“哼”了声,志清接着说:“戴墨镜是因为我想还原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原本就是黑色的,透过墨镜可以时刻提醒自己,人生黑暗。”

王凤:“你人生的四分之一路程都尚未走完,你便觉得黑暗主宰了你的人生,你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

志清:“我不是惧怕,我只是提醒自己定要向光明的方向走。等光明来临的时候,我会把墨镜取下来的。”

王凤:“你一定不知道是什么人对马三下的毒手。”

志清:“这和你们要我做的事有关系吗?”

王凤:“关系至深。”

志清:“什么人那样歹毒?”

王凤踱着步子坐到了椅子上,慢慢闭上了眼睛,面上露出异样的神色。天叔知她又想起了痛苦的往事,他急忙开口说:“一个被雷劈过的人。”

志清吃惊的说:“被雷劈过的人是什么样的人?”

天叔:“李威,聪明绝顶的一个人。”

志清坐下,静静的听他继续说下去。

天叔:“他两岁的时候,医生下诊断说他有智障,是个低能儿。五岁他在天台上玩,被一个旱雷击给击晕了。”

志清:“他肯定没死,而且还因祸得福,对吧?”

天叔:“你不相信这些?”

志清:“这未免太过于离奇了,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

天叔:“可这确实是真的,它真实的生过。”

王凤正盯着天花板出神,听到天叔说到这里,她肯定的说:“没错!这件事的确是真的,他醒来后,家人都惊异的现他变聪明了,现在他已经是飞蝗的副董,大权独揽。我名誉上是董事长,早就被他给架空了,先夫遗留给我的,很快就也会成为他的囊中物了。”

志清:“他应该跟你关系匪浅吧?”

王凤:“不错,他是我丈夫的堂兄弟。”

室内静了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只听的到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志清:“我能帮到你们什么呢?”

王凤:“帮我们挫败他的计划,揭他的真面目,我怀疑当年我丈夫的车祸也是他一手策划的。”

志清:“可是我什么都不懂,我只是一个新人,我非常怀疑你们找我的举动,是否正确?”

王凤:“人是随着环境的改变而不断变化,没有人天生就注定做人上人,他们都是经过后天的磨砺和奋斗才有所成就。最重要的是本质,你本质就和别人不一样,所以你具备成功的先天条件。”

志清:“我的本质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你怎么能看的清?”

王凤:“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很多,你只不过是当局者迷。你难到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志清起身走到窗口,远处飞蝗的标志光芒四射,他突然有一种想法,日后他一定要站在那个位置,飞蝗的最顶端。去看看,四周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象?

见他长时间不作声,王凤悄然走到他身边说:“你如果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你可以离开这里了,你就当什么都不曾听到过。”

志清:“我还有回头的余地吗?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可以站在飞蝗的顶端,看看四周是什么样景象。”

两人对视着笑了起来,就连天叔绷紧着的脸也露出了笑意。

笑声中,阳光似乎将大地照的更加灿烂了。

30. 第十五章 扫地的博士

室内的谈话还没有结束,紧张,凝重的气氛,迷漫在空气中。

志清:“马三是李威的得力手下?”

王凤:“他可以说的上是李威的左膀右臂。”

志清:“既然如此,李威为何要对他下毒手?”

王凤:“很简单,因为你。”

志清嘴张成了o型,这到实在是个意外。

王凤继续:“间接关系,你被我们盯上了,马三对付你,就是对付我们。所以李威废了他,大张旗鼓的送到我们眼皮底下。”

志清:“以他现在的势力他不应该是惧怕你,若说是威胁却也谈不上。如果是示威,也无需闹这么大的动静。他这是什么意思?”

王凤:“他是以此在向我们传递一种讯息,他现在不想和我们大动干戈。”

志清:“也就是说他的准备还不充分,他还没有做到无懈可击。”

王凤:“没错!很可能他的准备到了紧要关头。”

沉静,三张焦虑的脸,三个紧皱的眉头,莫名的危机感压的他们透不过气。

半个小时过去了,没人说话,王凤和天叔不停的看着时间,志清觉得他们像是在等着什么人的到来。

王凤慢慢的站了起来,在屋内来回的晃动着,志清忍不住:“你好像在等人?”

王凤:“是的,我在等我们的情报员。”

志清:“情报员?是安插在李威身边的卧底?”

王凤:“不是,她只是李威下属公司的一个清洁工。”

志清:“她对我们能有什么帮助?”

王凤:“她表面虽然是清洁工,实际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财经博士,即便是废纸娄里的数据,对她也大有作用。那边的清洁工,全部都是我们的人,而且都是财经专职人员。”

志清呆住了,清洁工,财经博士,本是两个牛马不相及的职称,扫地的财经博士会是什么样的人?他的好奇心被调动起来了,还好这个疑问没有让他太过于急不可待。

扫地的博士现在就站在他的面前,这是一个年约四十的老女人,说她老主要是因为她蓬头垢面,穿着一套陈旧不堪的工作服,看上去到像是已经有五十岁的样子。

志清看了她一眼,从事清洁工作的人,或多或少都很注意自己的形象,她却似是故意将自己弄的脏乱不堪。

她张嘴露出xue白的牙齿:“总算是不负重托,有消息了。”

王凤:“让你受委屈了,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快请坐。”

博士就近坐下,笑着:“你给我报酬,我为你工作。你情我愿,不必说这些。”

王凤:“那我们就别客气了,那边这两天有什么动向?”

博士:“他们账面上有很大一笔资金划了出去,不知道做什么用途。”

王凤:“他们增持的股份一共是多少?”

博士从口袋里mo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记着一长串的数据,她略带歉意:“这是刚刚通过电话传递过来的数据,我还没有来得及清算。”

天叔拿了一个微型电子计算器递给她,正埋头看着数据的博士,摆摆手:“谢谢!我已经算好了。”

天叔面无表情的回到王凤的边上,志清却呆住了,前后不过半分种,她竟然用默算将纸上的数据算完了。

博士:“这上面四组数据有水分,是他们故弄玄虚造的假。根据掌握的交易金额来看,他现在所持有的股份,确切的数据应该是两千五百万股,占全股的百分之二十五。”

王凤听后大惊:“他在短短的四个月时间内竟然又吸收了五百万股,他从那里调了近六千万的资金。”

博士:“有两百万股是公司的元老转赠给他的。”

王凤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颓然的倒向身后坐椅,天叔急忙搀扶祝糊。

王凤:“他现在的股权已经和我相当,看来年中的股东大会我就要被踢出局了。”

博士:“你不用太忧虑,他的流动资金也差不多耗尽了,他恐怕再难有什么大的举动了。你只要再争取一部分股份,他对你只怕也无可奈何。”

王凤沉思着:“辛苦你了,你现在马上回去帮我打探他那笔资金的去向,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博士走后,屋内很快又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31. 五十万股权

沿着海岸,有一片花园式的别墅。已经是正午,这个时候倘若可以吃着饭,吹着海风,观看海景,确实是一件足以慰怀的事。

海。一望无际,远远看去似与天相接。白浪激石,海风悠扬。悠扬中有三个人凭窗而坐,玻璃圆桌上已经摆上了四个jing致的雕花瓷盘,不去看菜色,只餐具就以经让人感觉很享受。水晶杯里已注入少半的干红,醉人芳香闻起来无比的醇厚。吃饭本是一件很享受的事,可在坐的却有一个不懂得享受的人。

志清既没有品尝jing致的菜肴,也没有细品酒的香甜,而是透过黑色的镜片在仔细观察着王凤。

他突然现了她的可爱之处,一个女人倘若肯亲自下厨为你做一顿饭,你还忍心再去责怪她什么吗?何况,王凤又是一个身家极高的女人。

志清在吃饭的时候,已经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过去的事情,不管怎么样,现在他帮王凤,一定会竭尽全力。他虽然这样想,可心里却矛盾极了。一个人倘若心里有事,即便再好的食物,吃起来也是食不知味。他只好不停的喝着酒,王凤已经看不下去了。无论是谁见到自己做的食物,别人吃的痛苦不堪,心里都不会感到愉快。

王凤:“我做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志清又要倒酒,王凤拦下酒瓶:“不吃饭只喝酒算是怎么个意思?”

志清苦笑:“吃人家的嘴软,我是怕吃了你的饭全身都软了。”

王凤:“那你到底吃不吃?”

志清:“当然吃,有毒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说完,他果然埋头吃了起来,吃的很大口,像是一头饿狼。

王凤没有问他为什么肯吃,她只知道人是铁,饭是钢,铁自然拗不过钢。

现在钢已经被铁完全的融化掉了。志清倚栏对着大海深思,远处潮起潮落,让他感慨不已,人生又何尝不是潮起潮落。

天叔的手机响了,打破了午后的沉寂。天叔挂上电话:“博士已经查出那笔资金的去向。”

昏昏yu睡的王凤:“这笔资金的用途是什么?”

天叔:“给了华南证券的一名经纪人,用于收购散户股票,钱的数目是五百万。”

王凤:“看来他真的是山穷水尽了,市场上散户们持有的无非是些零头,他竟然想以此取胜。”

天叔:“华南证券也有我们的内线,不如去问下详细的情况。”

王凤点点头,天叔向大厅一侧的小房间内走去,那里面的网络工具,可以二十四小时与外界保持联系。很快他又走了出来:“有一个人被称为散户王,他手里竟然囤积了五十万股。根据内线人员提供的情况,李威派出的代表正在和他进行接恰。”

王凤:“有没有别的散户手中持有股份比他多?”

天叔摇头:“没有。”

王凤眼前一亮:“国外的几家风投,共同持有我们近半数的股份,也就是说这已经是国内仅有的股份。”

天叔:“没错!而且他们的资金已经不多了,所以这仅有的五十万股是他们在股东大会上的致胜秘笈。”

志清在一边也听的明白了,他沉声:“如果我们争取到了这部分股权,我们自然就可以在董事会上站稳脚跟。”

王凤:“不错,所以我准备让你去和那个散户洽谈。”

志清讶然:“我是门外汉,你让我去不怕砸了?”

王凤:“买东西无非就是砍价,你砍的越低,我们付出的代价就越少。即便我们有损失,也要将损失降到最低。天叔会在一旁协助你。”

志清:“我是要通过证券代理商与他交涉,还是直接与他面谈。”

王凤:“为免打草惊蛇,还是面谈好,这样在价格上也不用打擦边战,天叔会领你去见他的。”

阳光依然明媚,急促的雨点骤然袭来,外面下起了日光雨,深南市的天空经常毫无征兆的翻脸。

王凤突然像个孩子,兴高采烈的冲进了雨里,志清想拉祝糊,她的身影已在雨中飘舞。

志清奇怪的:“她这是干什么?”

天叔笑着:“她在接受大自然的洗浴,清洗心灵中的污垢。”

雨更急,更烈,志清的身形也投入了朦胧的雨景中。

32. 餐厅被围

夜。城不夜。雨已住,晚风渐起。路灯上面的雨迹未干,已成了雾气。朦胧的光,映着朦胧的街道。

街道的尽头有车,乌黑亮的车身,经过雨水的冲洗流光溢彩。它静静的停在那里,似在对着这条旧街道愁。街道的两旁已经停满了各式的轿车,有大有小,高端低端,应有尽有,唯一没有的就是车位。

“啊嚏”!车内的人突然打了个喷嚏。他已经打了一路的喷嚏,说话的声音也充斥着浓浓的鼻音。

天叔皱着眉头说:“原本健康的两个人,现在一个烧,一个感冒,怨谁好呢?”

志清勉强挂着笑说:“自然是怪那阵风了,雨刚停,它就呜呜响起来了,不怪它,怪谁。”

天叔说:“好端端的你们偏赌气,淋了两个小时的雨,能不生病吗?”

志做无辜状说:“我已经含是冤莫白了,她此刻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我拖着病体来与人谈生意,我要和她赌气,就不来了。”

天叔摇了摇头说:“不是冤家不聚头,你们俩正是冤家路窄。”

志清听得脸上红了起来,想了想忍住不再说话。

天叔岔开话题说:“里面已经没有了车位,我们的车只能停在这里了。”

志清奇怪的说:“这里既不是闹市区,也没有什么出名的营业常葫,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车辆?”

天叔说:“这的确闻所未闻,我们下车走过去吧!”

风凉,车内的暖意随之而去,志清jin不住拉了拉身上衣服。

“几年以前,也是一个这样清冷的夜晚,我陪着李先生一起去谈生意。”天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悲凉,他顿住又接着说:“已经过了这么久,隐藏在他银框眼镜下的笑容,似乎还历历在目。”

纯银的框架,两片银色的眼镜片,这副特制的墨镜此刻正架在志清的鼻梁间。他听到天叔的话,用xiu长的手指将眼镜向上推了推。

眼镜本是他出门之时,王凤送给他的。不想却是她亡夫之物,银色的镜片泛着奇异的色彩,镜片下志清的那双星目也在流淌着异样的神采。

志清故作轻松的问:“你们那天的生意谈成了没有?”

天叔已恢复了平静,淡淡的说:“过去的不说也罢,眼下这笔买卖却是非谈成不可。”

志清说:“下午不是已经联系上他了吗?为何晚上才来与他洽商。”

天叔苦笑着说:“他接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志清:“什么话?”

天叔说:“时间就是金钱。”

志清说:“他的确很节约时间,现在已是晚饭的时间了。”

眼前是一个陈旧的酒店,招牌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店门两旁悬挂着红灯笼,淡淡的红光像给酒店笼上了一层薄纱。

志清和天叔已经走上了门口的石阶,他们也已听到里面的喧嚣声,眼前的景象让他们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酒店一楼的餐厅内坐满了各种各样的人,或窃窃私语,或高声争论,但他们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一个老人身上。

老人上身穿一件蓝色的绒衣,端坐在客厅正中。稀疏的头,已遮不住泛着光的头皮,皱巴巴的脸上像是布满了沧桑,可他的眼睛却炯炯有神。

这双眼睛正盯在志清的身上,老人放下手中的酒杯说:“可是你们两个要与我谈生意?”

老人一开口,大厅内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立刻将注意力转向了志清两个人身上。

面对着餐厅内上百双质疑的眼睛,志清立刻感觉到一阵不自在。天叔说:“不错,我们来正是要找刘大方先生谈生意。您就是吗?”

话声落,两人已经走到老人面前,老人独占着一张餐桌却并没有给他们让坐的意思,只低头慢慢的嚼着碟子内的食物。

他突然抬起头来,对着志清笑了起来,笑声中他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他问:“小老板从哪里来,要和我谈的又是什么生意?”

志清说:“我是代表飞蝗,”话仅说了一半,老人脸上已勃然变色,将筷子扔在桌子上,冷哼了两声,起身上楼去了。

志清正不知所措,餐厅内却已经像炸了锅一样。人们呼喝着,怒骂着,将他和天叔围了起来。

33. 第十六章俏佳人

志清擦着脸上的唾沫星子,苦笑着的脸简直比苦瓜还苦。天叔抓着他的手,生怕他火起将矛盾激化。

围着他们的人只是不停的怒骂,并没有动手的意思。唾液从四面八方溅在天叔和志清的脸上,志清的眼都快睁不开了,他低声在天叔耳边说:“我们俩再不济,也不能让他们用口水淹死在这里!”

志清突然大吼一声:“都给我住口。”

周围的人们被这声吼所震慑,瞬间安静了下来。半分钟后,人们又沸腾了起来,骂的更加厉害了。骂了一会儿,似骂够了,人们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再过一会,已不是那么混乱了,大概可以听得清他们在骂些什么。

志清凝神,听得人骂:“那来的瘟神,把我们的财神都给气走了,狗东西,没事来这里瞎搅和什么。”

志清大声说:“我们之间怕是有什么误会吧!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我只是代表飞蝗,”

话又只说了一半,人群里又有人骂:“解释个求啊!有什么好解释的,鸟飞蝗,你们还他ma走兽呢。”

志清听后怒不可遏,一把抓住了他,周围的人见他动手,立刻也对他和天叔推搡了起来,两人不明不白的挨了几下。

天叔施展出擒拿格斗的本事,转眼已放倒了三四个人。志清也挥着拳头,打的不亦乐乎。倘若有人这时来吃饭或祝恨,定以为自己进了菜市场。

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这时正站在酒店的门口,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正在打架的人们,听得笑声,都停手看着她。

女孩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这一帮人突然将她围了起来。女孩皱着眉头说:“你们像苍蝇似的围着我干吗?”

人群里立马有人说:“小姑奶奶,您就心疼心疼我们,我们也不容易啊!指条道给我们吧!”待他说完,这一大帮男人便都祈求着嚷了起来,女孩的脸也开始变的像苦瓜一般苦。

这帮人还在喋喋不休,女孩突然尖叫了一声,声音急促而又刺耳,人们马上静了下来。

女孩说:“我的确听到过我爸爸提起过最近股票的走向,我写给你们就是了!”

有人递上了纸,有人送上了笔,女孩写了两句话在纸上面,反手将纸和笔扔到了门外。随着纸的飞出,人们一窝蜂似的跟了出去,厅内只剩下三个人站着没动。

女孩长长的吁了口气,瞪了志清两眼,走向一侧的楼梯。

志清突然叫:“谢谢你了,替我们解围……”

女孩回头,一双水灵的眼睛望着志清,慢慢的走到志清的面前,说:“挺酷的,能把眼镜摘下来我看看吗?”

志清笑着说:“我从来没有摘下眼镜给人看的习惯。”

女孩说:“破一次例也不行吗?”

志清摇头,女孩又说:“我既然帮了你,那么你请我吃顿饭应不应该!”

志清说:“当然应该,但是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

女孩嫣然一笑,露出了脸上的两个小酒窝,说:“你答应那么快,原来是想问我几个问题,不过你既然肯请我吃饭,我也可以满zu你的好奇心。”

志清开始问:“外面这些人都是干什么的?”

女孩:“散户,炒股票的。”

志清:“他们为什么全都聚集在这里?”

女孩:“你们又是为了什么在这里?”

志清:“我们本是来找散户王谈生意的。”

女孩:“他们也是来找散户王的,从早上一直等到了现在,只不过想听散户王一句话,每次散户王喝酒,喝的痛快时都会对他们说一句话,凭着那一句话他们现在人人都有了一部车。”

志清叹口气,说:“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们生气了,你父亲一句话值得千金了,但是他为什么见了我们就这样生气。”

女孩只“嘻嘻”笑着说:“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你应该请我去吃饭了吧!”

志清说:“你真的这么喜欢别人请你吃饭?”

女孩说:“那倒不是,只不过因为你是个有趣的人。”

志清看着她,见她长长的睫毛不停眨动着,两个小酒窝时隐时现,明艳动人。看着眼前这位可爱的佳人,他突然想起了以前,以前他也曾和一位佳人一起共进过晚餐。

34. 最尴尬的事

夜浓。浓如墨,墨色的空中寂寥无星。

年久失修的路灯,透着昏黄的光线,忽明忽暗的闪着。路灯下的身影,也随着摇曳起来。

女孩忍不祝旱:“原来你这么小气的,我只不过要你请我吃顿饭,你却带我来这么偏僻的小巷。”

志清对她说的无动于衷,他现在只想到那家小店去看看。尽管天叔已经告诉他小店已经盘出去了,现在也许已成了杂货店,又或者成了廊,可他还是要去看看,因为那里承载着他最好的回忆。

女孩甚是无趣的随着志清往前走,甜美的脸上已有了不满之色,她瞪大了眼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名字呢?”

志清淡淡的说:“还没请教?”

女孩嘟起小嘴说:“简直一点诚意都没有,我拒绝回答你的问题。”

志清继续沉默着,并没有要继续追问下去的意思,女孩气愤的跺了跺脚说:“我总有办法能让你牢牢记住我的名字。”

她还想再嘀咕两句,但是她只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因为她闻到了一阵香味。浓郁的香气,强烈的刺ji着她的食yu,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饱餐一顿了。

小店的一切都没有变,招牌上依旧布满了灰尘,墙上贴的明星像,被人用黑笔添了两道八字胡,依旧带了点傻气在灯光下招摇。

女孩“咯咯”笑着说:“这实在是一家很有趣的小店。”

志清像是呆住了,静静的立在那里,他的思绪已飘向了过去。

“你闻香味便饱了吗?我来是要吃饭的。”女孩拿着桌子上的菜单,在志清眼前晃了晃又说:“你既然是这里的熟客,点几样好吃的吧!”

志清恍若未闻,银色的眼镜变幻着异彩,他的心情此刻也如同镜片一样,捉mo不透。

女孩深吸一口气,平静了心情,叫过店内忙碌的妇人。她白了志清两眼,低头看着菜单,不知道该点些什么吃的好。

她还在犹豫着,志清已熟稔的喊出了菜名。热腾腾的菜很快便端了上来,菜色虽不华丽,味道吃起来却是极美。

女孩嘴里塞着食物,含混不清的说:“你少点了一样东西。”

志清说:“这么多菜还填不满你的肚子?”

女孩摇头说:“有菜却没有酒,吃的一点意思都没有。”

志清脸上露出了笑意,女孩子喝酒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个时候他却需要用酒来麻醉心里的情伤。

两人的话不多,不说话酒自然喝的快,地上已多了几个空的啤酒瓶。女孩拿起抿一口,志清喝的却是一杯,一杯接一杯。今晚他好像特别能喝,到目前为止一点醉意都没有。

女孩看着他说:“你原来是个酒鬼,喝了那么多居然一点醉意都没有。”

志清无辜的说:“伤心事伴伤心酒,为什么不醉人。”说着他又喝了一杯,如同喝水一样。

他本想喝醉的,但却偏偏清醒着,女孩支着头望着他,偶尔拿起酒杯抿上一小口。志清并没有喝多,但他的脸却红了,红的像是熟透了的苹果。无论是谁,如果被一个女孩火1a辣的盯着,脸都会红的。

志清随意的翻着自己身上的口袋,他的脸突然更红了,红的像涂了一层蜡。他很像装醉,可偏偏装不出,他看着女孩,呆滞的说不出话来。你如果请一个女孩去吃饭,突然现自己没有带钱,会不会也是这个样子。

志清沉默着,女孩仔细的观察着他的举动,她开始笑,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志清问:“你笑什么?”女孩说:“我想起从前有个男孩请我吃饭,等吃完去结帐的时候,他居然没有带钱,他那会的脸就像你现在一样,你说好笑不好笑?”

志清讪讪的说:“这的确很好笑。”他现在恨不得钻进地逢里去,但下面却是平整的水泥地。

女孩笑着说:“我已经吃饱了,你可以结账了。”

志清说:“我还想在这里多坐一会儿,你先走吧!”

女孩眼睛灵活的转动着,什么都没说,起身向门口走去。她走了两步,回头说:“我叫刘菲,你一定会记得很牢吧!”

志清叹了口气,说:“我会记住的,就算再过十年我也不会忘。”

女孩已走的远了,有一阵清爽的风吹进了店内,隐隐约约还夹杂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35. 愉快的生活

夜半。风轻。孤独的巷子里,小店的灯光,孤零零的亮着。志清还在坐着,那个妇人已在他面前转悠了四五趟,他自然知道是为了什么,只是羞于启齿。终于,他慢慢的站了起来,干咳了两声。

厨房内伸出一双粗糙的手,掀开了挂着的白帘子。他身上套着xue白的厨袍,满面油光,瞪着一双笑mi眯的眼睛,冲志清点了点头。

志清有些激动起来,他现在突然很想拥抱下这个厨子,他竭力的克制住自己内心的冲动,叫了声“张师傅”。

老张愣了下,慢慢的打量着他,错愕的“哦”了一声。

志清轻松的吐了口气,微微笑了笑,老张接着问:“大兄弟,我认识你吗?”

志清的笑容僵在了那里,过了半响说:“您没有认出我吗?”

老张摇摇头说:“我们见过吗?”

志清说:“您不是以前红胜披萨店里的料理师傅吗?”

老张说:“没错!可我还是认不出你啊!”

志清已经有些急了,说:“我是送外卖的小李,李志清啊!”

老张围着他转了一圈,抓着他的手,呵呵笑着说:“这家伙整得跟特务似的,我都没认出你来。”

志清苦笑着说:“过奖了,你怎么跑这开起小食店?”

老张说:“我也是替别人打理,算是合伙人吧!占的也就是个技术股。”

志清有些尴尬的说:“今天的饭钱,我、、、”

老张摆摆手说:“自家人,谈什么钱,今天算我请客了。”

志清忽然用力的抱住了老张,这个时候,无论说什么话,显然都是多余的。

巷子里的路灯大半已经熄了,尽管走在黑暗的路上,志清的心情却是愉快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快活了,这种快乐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早上。

早上他起床后,王凤已经端坐在客厅的沙上,悠闲的喝着一杯牛奶。见他从客房里走了出来,王凤问:“昨天的晚餐吃的很愉快吧!”

志清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说“愉快谈不上,难忘倒是真的。”

王凤“哦”了声:“我原本想让天叔去警察局接你的,没想到你还能回来,身上不带钱,你还敢领着个小姑娘去吃饭,我真佩服你。”

志清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说:“多谢老板关心,以后我会注意的。”

王凤说:“昨天晚上的事,天叔已经告诉我了,这件事很重要,用过早餐,你和天叔再去一趟。”

志清说:“昨天的事,一定和李威他们又关系,搞不好就是他们从中作梗。”

王凤忧虑的说:“见到刘大方后,先把昨天的误会的搞清楚,这件事只怕没那么简单。”

志清说:“我既然肯帮你做事,就一定会竭尽全力,所以你也不用过于担心,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王凤随意的翻着杂志,轻声说:“吃早餐吧!你等下还要去办事。”

志清不再说话,低着头吃东西。没过多久,天叔从楼上跑了下来说:“事情麻烦了。”

王凤听后惊问:“出什么事了?”

天叔说:“我刚起床,怕等会去扑空,就先给刘大方住的那家酒店去了个电话,服务员告诉我说他人已经离开了。”

王凤说:“他去了那里?”

天叔说:“应该是回珠江的家里了。”

王凤当机立断说:“你们两个也去一趟珠江,到他家里跟他谈,一定要争取到他手里的那五十万股权。”她说时,不住的拿眼盯着志清,看的志清惴惴不安。

志清正猜测着,她又jiao媚的笑着说:“在你去之前,我应该先给你上一课。”

志清说:“我洗耳恭听。”

王凤摇头说:“我自然教不了你什么,你只需跟着余艳去参加一个聚会,保证可以让你获益匪浅。”

天叔突然叹了口气,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36. 第十七章 善变的女人

黑,黑夜,黑色的轿车。

车冲进黑夜,融入无边的黑色中。

莫名的夜晚,去见一个陌生的女人,参加一个充满激qing的聚会。无论对谁来说,这绝对是一种you惑,但志清现在只是倍感无聊,他不喜欢被一群陌生的人围着,更不想因为别人随意的指派而去参加聚会。

可他现在在车上,戴着银色的眼镜,穿着银色的西装,yi旎的光线投进车窗,他整个人被一片xue白围住。但是,帅气的型,高档的服饰,这些对他来说像是枷锁,令他倍感疲惫。他忽然明白一个道理,一个男人如果想活得自在一点,就不要的对女人作出任何承诺。

飞蝗大厦隐隐可见,志清问:“余艳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天叔说:“你见了后自然就知道了。”

志清说:“何必这样绝情呢?透漏一点内幕给我吧!”

天叔的面上,挂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说:“我只能告诉你,你今晚有艳福可享了。”

志清苦笑着说:“我只盼以后不要让我再去参加这种聚会,特别是在晚上。”他刻意的加重了晚上这两个字的语气。

天叔叹息着说:“今晚对你将又是一个考验,你千万莫令我失望。”

志清反问:“我让你失望过吗?”

天叔沉默着,突然说:“之前没有,是因为还没有什么可以you惑你的东西,现在有了,有道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英雄是男人,你也是,你能不能过关我怎么知道。”

志清说:“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只怕我今晚真的是如履薄冰了。不知那余艳会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天叔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也无需回答,车门外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似乎等待已久。志清下了车,先注意到的就是她那一双秋水,明亮柔媚,脉脉含情,你只消看她这一眼便让你不由自主的想向她靠近。

车内传出天叔的声音:“晚上我就不来接你了,余小姐会安排车送你回去的。”

志清回过神来,天叔已经开着车去的远了。

余艳带着一股幽香,走了过来,志清凝神注视着她,她娴静,端庄,美丽,几乎集所有女性的优点于一身。他是在想不出这个女人会带他去做些什么,直到余艳纤弱的身ti斜倚到了他的身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不出声就是放纵,当你放纵一个陌生的女人偎着你,也就表示你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志清艰涩的说:“你很直接。”

余艳娇笑着说:“像你这种人,应该不喜欢浪费时间。”

志清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余艳说:“能做董事长助理的人,自然是了不起的人。”

一辆宝蓝色的轿车,风一般的停在了他们两个面前,余艳柔声说:“我们上车吧!”从她口里说出的这个我们,听起来格外的令人感到舒服。

志清有些意外的说:“我们?”

余艳“咯咯”笑了起来,踮起脚尖,轻轻的在志清的脸庞吻了一下,像蜻蜓点水一般。她挽着志清的胳膊,深情款款的说:“没错!是我们,我们去参加一场大人们的聚会。”

车子飞快的行驶着,驶向一处豪华的别墅区。

志清说:“为什么是大人们的聚会?”

余艳说:“因为他们做得都是大人们做的事。”

志清说:“大人们做的事是什么事?”

余艳的眼里泛出一种异样的光,她兴奋的问:“你真的不知道吗?”

志清没有说话,羞涩的摇摇头。

余艳望着他,两颊飞起两抹红晕,微微的喘着息说:“去了之后,我会慢慢告诉你的。”

志清冷笑着望着她,这个第一眼让他觉得端庄高贵的女人,从她倚上他的身ti后,他对她的感觉就已经改变了,一个懂得真爱的人,怎么会被迷惑?

37. 荒诞的聚会

车子驶在一条幽雅的道路上,不住倒退的建筑群叠叠重重。

志清突然问:“进入别墅区后,我怎么觉得这里似乎很荒,大部分的楼宇连一丝灯光都看不见?”

余艳说:“很多有钱人豪掷千金买一幢别墅,用意并不是要住进去。”

志清说:“那是为了什么?”

余艳说:“他们只是为了证明他们有钱,只要是好的东西他们都愿意装进口袋,即便是用不着的东西。”

志清叹息着说:“大多数的有钱人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虚荣心太强。”

余艳笑着说:“那你呢?你的虚荣心是不是也很强?”

志清吐了口气,悠悠的说:“我不是有钱人。”

余艳听后,伏在他的身上大笑着说:“那你的虚荣心应该更强,你坐在和别人同样高的位置上,别人有的,你没有,你会甘心吗?”

志清闭上眼睛,对她说的话充耳不闻。

过了一会,余艳叫他:“前面就到了,你别真的睡着了。”

志清看时,见前面又两点微弱的灯光由远及近,桔黄se的灯光看上去十分的刺眼,灯光后面一幢三层高的花园别墅静立着着。

“车内铺的绒毯你坐着觉得很舒服对不对。”余艳接着说:“一会你会更舒服,更快活,快活的像神仙。”

志清依旧坐着,他的确很快活,软椅上铺着厚厚的鹅毛绒,他整个人似乎就像陷了进去。

宽敞的客厅,小夜灯悬在四周的墙壁上,柔和的光线弥漫在偌大的房间内。暧昧的色调,暧昧的笑声,暧昧的nan女,他们看上去像是情侣,但男人身旁的女人却在不停的变换着。

志清低声问:“他们在做什么?”

余艳说:“寂mo的单身汉,在挑他今晚的玩伴。”

志清又问:“我们来参加聚会的目的是什么?”

余艳已慢慢的缠在了他的身上,,柔声细语:“自然是寻找刺ji,寻找快乐。”

志清说:“可这又算作怎么回事?”

余艳:“你真的不知道吗?天叔打电话约我,说你想同我一起参加聚会,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

厅内的nan女开始猜拳,输了的罚酒,但是喝酒的方式却是嘴对嘴的喝。赢了的人用嘴喂输了人喝酒,他们的脸红的像是熟透的番茄,他们自然不是害羞,而是情感泛滥的结果。

余艳想动,但她旁边的人没动,所以她也不敢动。她怕,情调如果被破坏了,那么再去做什么都没有乐趣了。

余艳嘤咛一声说:“这里是都市白领们自组织的单身俱乐部,大家平时工作忙,压力大,所以到这里来fa泄fa泄,解解闷。”

志清说:“一ye情原来可以解压?”

余艳说:“李生你说话可真是直接,你难道不寂mo吗?”

志清说:“大多数的人jing神都空虚寂mo,但是解决掉的寂mo,并不代表着jing神上也已经被填满了。”

屋内人已经有些疯狂起来,酒能乱性,一个人如果喝的多了,的确可以作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他们还在猜拳,不过不是罚酒,是tuo衣服。

职业装慢慢的褪了下来,男人们瞪着猩红的双眼,志清和他隔着一张长桌,却也听到了他们出的netbsp;有人说女人tuo了衣服全都一个样,如果他看到现在的情景,一定会改口说,女人身上有一点遮羞布,会比光着身子更。

女人身上的衣服还没有tuo完,仅剩上下两点,男人们已开始狂躁起来。

志清冷冷的看着怀里的女人,她的身ti因为过度的兴奋,若即若离的在他的身上摩擦着。

志清问:“你想要?”余艳媚眼如丝的“嗯”了一声。

志清接着说:“可是我不想。”

余艳愣了下,她突然用手触了下他那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你想做柳下惠,可是你身上有个地方不答应。”

志清说:“你看到是我身ti的表面现象,你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

余艳已经开始动用身上每一个触点,对志清进行挑dou。

志清叹息一声,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水晶高脚杯。杯子里注有半杯红酒,酒里面浮着冰块。

志清捏起一块冰,说:“我喂你吃块冰。”

余艳扭动腰肢说:“现在就算是冰山,我也能把它融化掉。”

志清把余下的冰块全填进她的嘴里,说:“很好。”

余艳还在笑,可她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杯子是空的,里面的酒顺着余艳的xiong沿慢慢的流了下去,她的xiong前的衣襟已湿透了。

志清推开她,站了起来说:“ji女要钱,你不要。如果非要让我在两者之间选一,我选收费的。”

余艳呆若木鸡的看着他走了出去,屋内还是那样的狂躁,屋内的人早已热血沸腾。

38. 车子撞人了

夜雨凄迷,如雾似梦。

雨中有人,银色的西装上布满雨珠,银色的眼镜蒙也上了雾气,他走路的步子沉稳,坚定,但身影却是如此的落寞。

风瑟瑟,雨飘零,冷风挟着冰雨袭人。他的身子在抖,无声的寒,侵蚀着他的身ti。他现在最想见到的就是一辆计程车,即便是有一把伞能遮遮雨也是好的。

夜已深,湿漉漉的道上连个鬼影见不到。前面的路黑暗而又漫长,漫长的让他心寒。脚步没有停,弯已过了两道,他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了,空荡荡的道路依旧漆黑一片。

黑暗中有一把粉红色的伞飘向了他,伞下有个婀娜多姿的女人,女人也是一身粉红,她的步子很轻快,人也来的快,他刚看到她,她已来到了面前。

“落汤鸡总比tuo了衣服的白切鸡要好。”她既像是自语,又仿佛是对着眼前的人说。

在黑暗和寒冷中,能够见到自己熟识的人,心总是能热起来的。志清的心也热了起来,他瞪着王凤,银色的镜片泛着光,他的眼睛像是也在着光。

王凤说:“你能从里面走出来,说明你已经明白了。”没有人回答,他已走开了。

她追了过去,尽量的用伞遮祝蝴的身ti,志清看都没看她一眼。

王凤说:“你在感情上不能接受,对不对?但你其实在心里已经接受了,因为你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你好。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如果不想头上悬着这把刀,你就必需要承受这种心理上的恶心。”

志清走的更快,她几乎是小跑着才能跟的上,志清突然跑了起来,她也跟着跑了起来。空旷的街道上,一个男人拼命的跑,一个女人在后面拼命的追。

别墅的灯光亮着,黑色的奔驰轿车静卧在门口,天叔背手而立,老脸上堆满的了笑容,看到两个风一般的人闯进屋内,他笑的更开心了。

王凤娇艳的脸上彤红,她细声说:“你如果还想跑,我还可以陪着你出去再转上一大圈。”

志清喘着说:“半夜三更,我为什么要和你无缘无故的在大街上疯跑。”

王凤说:“哦,那你刚刚跑又是为了什么?”

志清说:“一时冲动。”

王凤叹了口气说:“你是个年轻人,看了一些魅惑的东西,自然会冲动,但你也应该想办法控制祝狐,无yu则刚的道理你肯定明白。”

志清说:“我只希望你以后别再拿这些事来消遣我,用人勿疑的道理你想必也应该知道。”

王凤说:“以后这种事自然不会再有,但是你以后所要面对的只怕比这还要复杂,希望你到时候也能像现在一样。”

志清不出声,倒在沙上,看他鼻息均匀,似是已经睡着了,他在心里嘀咕:“明天肯定是会是个好天气。”

阳光灿烂,天气出奇的好,车子已出了市区,再往前走便可上高,再过五六个小时他们就可以到达珠江了。

坐上车后,志清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如果能睡着,他现在绝不愿意醒着,当一个人因为某些事彻夜难免的时候,他会突然现能睡着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天叔的话很少,他是一个全职的保镖,现在他的全副jing神都在方向盘上。很少有人知道,即便是职业的赛车手,也比他的技术强不了多少。

车子开的很快,很稳,过了前面的大转盘,沿着指示牌向前走就是通向珠江的高。这里偏离市区,来往的车辆虽多,但行人罕至.

高收费站就在前面,车子依旧开的飞快,但是车身已经开始打摆,因为前面有一辆自行车挡在了道上。这种地方,这个时候出现一辆自行车岂非是怪事?

志清睁开了眼,车子在向前猛冲,车的前方立着一车一人,天叔的额头已隐隐的渗出了汗水,但是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依然沉稳,这双手虽然粗糙,但是极为有力,车子来回的摆着向前冲,路面已擦出了火星。

车子在刺耳声中停了下来,车前的人也应声倒了下去。

39. 第十八章 拙劣的绊脚石

很多时候,被车撞了的人都惧怕开车的。自行车和奔驰原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现在开车的撞了骑车的,骑车的抱住腿垂下头,看都不敢看开大奔的人。

天叔的目光像是两根极锋利的针,刺在蹲坐在地上的这个人,他面容因为痛苦而扭曲,单薄的身ti显得伛偻衰败。这是一个让你见过后,绝对会产生同情,怜悯的人,他显得那么可怜,那么可悲。

志清站在天叔旁,面上居然还带着笑,只有看到十分荒诞的事情他才会这样的笑。他和天叔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伸手去扶他起来的意思,似乎在等着他自己起身站起来。

地上的人,仍然痛苦着,甚至出了低声的呻,天叔沉声说:“你演得很不错,可惜还是逃不过我眼睛,你可以起身了。”

地上的人,惊慌失措的瞪了天叔一眼,眼神里写满了无辜和无助。

志清已感觉出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皱着眉头说:“车绝对不会撞着你,更不会致你受伤。你若是想要讨钱,只怕找错了人。”

天叔说:“原来你的眼睛也很雪亮。”

志清说:“车未到他面前,他便已蹲坐在了地上,这种骗人的伎俩实在可笑。”

地上的人,呻的更大声,若是他们再不扶他起来,他只怕就要嚎叫起来了。天叔的脸上十分的平静,大多时候他的脸上都罩着一层寒霜,只有在生气或者怒的时候他的脸上才会显得十分平静。

“啊”!地上的人一声惨叫,天叔提着他的一条腿,将裤脚卷了上去。腿上有伤,淤青的痕迹,看上去十分的扎眼,腿骨像是已经折了。这种伤自然是车撞的,即便是想伪造也伪造不出这样的伤。

天叔的车既然没有撞到他,那他这伤是怎么来的?天叔和志清立刻意识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分明是经过人为的jing心策划,不管是不是他们撞的,现在这个黑锅他们是背定了。

天叔平静的望着伤者,说:“你想怎么样解决?”

这个看上去十分可怜的伤者,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他颤声说:“我不敢对你们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们能把我送到医院,将我的伤治好,在我伤愈期间你们得陪护着我,不然你们跑了谁来给我付医药费。”

天叔的脸上死灰般的沉寂,他们现在急着赶去珠江谈生意,这个人居然让他们陪护,他的伤若是拖上三五个月,等他伤好了再去做买卖,黄瓜菜也该凉了。

天叔只说了一个“好”,但是伤者却不好了,他已昏倒在了地上,天叔可以劈开三块重叠在一起的砖,劈晕一个人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

天叔掏出电话,拨通号码说:“到高收费站送个人去医院,他的腿若是好了,就再打折,住满一年再放他走。”

天叔挂上电话上车,车子又开始飞驰,他们刚过了收费站,一辆白色的车便将那人带走了。

志清说:“没想到,我们的人做事效率挺快。”

天叔说:“那并不是我们的人。”

志清说:“这样也好,最起码他不用在医院住上一年。他们这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天叔说:“李威这个人实在阴险,他们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拖住我们。”

志清说:“从另一个方面看,对我们也是有利的。”

天叔说:“哦?”

志清说:“这说明他们还没有和刘大方谈妥。”

天叔点点头,说:“所以我们一定要尽快赶过去。”

前面的车不断的被甩在后面,一座座山闪过,片刻就成了一个墨黑的小点,随着一个个小黑点的消失,志清的眉头更深了。他看不到,mo不到,想不到,但却感觉到了,这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阴谋?

40. 救人风波

黄昏,黄昏前。

落日偏向西山,极力挣扎着想让这个世界多一刻光明。恢宏的光线,流落在广厦的玻璃上,五彩斑斓。

广厦的确很广,屋顶上铺着的青瓦蜿蜒起伏,像一条yu腾飞的龙。两个龙头,两条龙身,龙头相互交汇,龙身下是两排对立的高楼,中间被一条道路所隔。

这是一幢颇有传奇性的建筑,再加上它的主人本身就具有传奇性,所以它几乎被外界给神话了。这样一座被神话了的建筑,岂非又很多人想住进来?

但是这里住的全部是落魄的人,贫穷的人,也有富人伪装成穷人来入住,只为和这里的主人亲近亲近。可他们不到一个小时,就会现这里处处容不下他们。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所以他们都灰溜溜的走了,时间一长再没人打这个主意了。

“古有孟尝,今有大方。”“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也成为了落魄人们之间传吟的名句。

黑色的车子在奔驰,志清饶有趣味望着这幢异样的建筑,只要再转一道弯,他们就到了。五个小时的高飞驰,他很疲倦。但现在他jing神振奋,对眼前的一切兴趣盎然。

他有些惆怅的说:“倘若这样的建筑多些,那么流离的人们不就少了很多吗?”

天叔说:“如今房价节节攀升,这种无利可图的事,自然不会有人这么热心。可怜那些穷人,天下虽大,无一处可容身之所。”

志清说:“像刘大方这种大义的人,不需多,他这种jing神,人们一传十,十传百,浩气长存。广厦只是一幢死建筑,人们的jing神只要不死,自然会出来越来越多的广厦。”

天叔说:“不错,难能可贵的是jing神。”

志清说:“我们上次去酒店找他,见他头稀疏,满脸皱纹,穿的很朴素,以为他定是一个铁公鸡式的糟老头,不想他如此的大义。”

天叔说:“人不可貌相,我也没有想到,却不知道他为何听到飞蝗就那么大的火气。”

车子已到了弯口,天叔正准备打转向,转向的时候车本就行的缓,但是车头刚转过去,天叔就踩了一个急刹。

车“嘎”然停下,志清跳了下去。

车前既不是深沟,悬崖,也没有烈火,炸药,车的前面只是平坦的道路,水泥铺成的路。

水泥路上有人,一个老妇。车准备转弯的时候,她猛的冲出来跪在了路中间,挡住了车的去路。路边还有一个孩子,他缩成一团,看上去像是一个被遗弃的小动物。

这一切犹如电光一闪,一瞬间的变化实在太大。天叔的脸色犹如死灰般沉寂,他怒了,无论谁一天之内开着车,被人这样闹腾两次都会忍不住的。

可他还没有爆,甚至连车都没有下。

志清又上了车,老妇也在车上,车后坐上还有一个孩子,蜷缩着,像一只可怜的小猫。

孩子小手捂着肚子,哀嚎:“奶奶,我疼。”

老妇揉着眼,说:“就送你去医院了,老天有眼派人来救你来了。”

车子开的很快,飞快,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惹了多少司机的怒骂。

孩子总算进了急救室,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

老妇对着他们又跪下了,她已经跪了不知多少次,总算碰上着两个好心人。

天叔扶起她后,看着窗外出神,他心里感觉有些难过,甚至有些怅然。

天叔说:“我不如你。”

志清愣住,呆了片刻说:“人的思想总有麻痹的时候,毕竟我们上午被骗了一次。”

天叔说:“若不是你,这孩子就没命了。不管怎么样我当时应该下车看看的。”

志清说:“我当时可以立刻冲过去,只因为我小时候闹过这样的病。”

天叔笑了笑,叹了口气说:“青出于蓝,你的确比我强。”

志清苦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老妇已在手术室门口转了几圈,她突然走到志清两个面前说:“你们可是来找刘先生的?”

志清说:“是。”

老妇说:“他已经有四年不曾见客了。”

志清说:“可他前些时候,还去过深南。”

老妇说:“他每年就只出去这一次,祭奠故友。”

志清有些讶异,说:“我们若非见他不可呢?”

老妇枯皱的脸上,露出一种痛苦的神色,她静静的望着志清两人,嘴角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41. 贪财的下场

老妇说:“你们若要见他,不是没有希望,只是很难。”

志清将眼光投向窗外,沉默不语。沉默代表很多,比如质疑,不屑一顾,或者说默认,但现在他的沉默代表的是前一种。

老妇垂下头,说:“你们救了我孙儿,是我们祖孙的大恩人,但这事实在不好说,你们容我想想。”

她说这话的时候,惶惑不安,羞愧的头都不敢抬起来。

志清更加沉默了,对一个老人,他除了沉默还能怎么样。

他看了一眼窗户边上的天叔,天叔没有表情,没有说话,没有动作,没有就代表着默认。

老妇不说,他们就不能问,只能沉默的等下去。

可他们想知道的又实在太多,这个老妇为何知道这些?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她和这些又有什么联系?她到底是谁?她既然认识刘大方,为何冒着生命危险去求人?

残阳似血,窗户映的周围一片血红,连人也仿佛立在血海之中,他们一动不动,像两具被染红了的蜡像。

天叔有些意外,他忽然现志清在无声的蜕变,处处显着机警,沉稳,甚至已快将他比了下去,他突然觉得自己已很苍老了,只是他自己一直不肯承认。

血色一点点的褪去,暮色悄然降临,手术室的灯也熄了。

小家伙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纤细的睫毛很有灵气的眨巴着,小脸带着幸福的微笑,只有体会到健康是多么快乐的人,才会这样笑。

老妇又在揉眼睛,眼睛里是幸福的泪水,她又要跪下,志清急忙拉住了她。

志清说:“助人为乐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你不必这样。再者你这样做,不折我们的寿吗?”

老妇又垂下了头,过了好一会,说:“老婆子我不是没有良心,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要见刘先生,我即便不知道也应该想方设法替你们打听,若不告诉你们,我怎么能心安。”

志清说:“你不必多说了,我们虽帮了你的大忙,但总不能趁人之危,我们总能寻出别的办法来。”

老妇怔怔的看着他和天叔走远,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两巴掌,骂了自己两声“老糊涂”,小跑着追了过去。

志清很是不忍的说:“您老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老妇说:“有些事早晚会水落石出,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

医院的斜对面是一家便民饭馆,十分冷清的饭馆,茶一般,饭一般,酒一般,什么都一般的饭馆,生意自然好不了。

老妇啜了口白开水,说:“刘大方被人称作股神,你们可知为什么?”

志清说:“据说他看中的股,只升不跌。”

老妇说:“那倒未必,只是他看的股票大部分都升,偶尔亏一点对他也没有损失,所以人们只看到他不停的赚,把他越传越神。”

志清说:“但神也是人。”

老妇黯然的说:“但那些无知的后生整日做着财梦,把他当成神一样顶礼膜拜。”

志清问:“我听说刘大方从不轻易替别人看股。”

老妇说:“可是他嗜酒,爱喝酒的人难免会出纰漏。”

志清说:“难道说有人故意把他灌醉了。”

老妇说:“正是,四年前有个飞蝗的股上市,热的简直烫手,上市当天便翻了12倍。”

天叔和志清惊异的说:“飞蝗?”

老妇看了他们一眼说:“飞蝗当时被人们称为黄金股,只涨不跌。那四个人募集了3oo万资金,准备把身家性命全部压下去大赚一笔,但他们行动前还是不放心,所以去找了刘先生。”

天叔叹口气说:“接下来的我已知道了。”

老妇说:“你知道?”

天叔说:“我们两个都是飞蝗公司的,这次来也是为了飞蝗的股票。”

老妇情绪激动的说:“天意,一切都是天意,这件事由你们来解决再好不过。”

天叔说:“后来我们董事长出意外,造成股市震荡,飞蝗一路狂跌,跌到停板。”

老妇说:“那an刘先生也对他们说,这只股大涨必有高人在cao作,让他们不要太贪心,见好就收。他们几个人过于贪心,结果赔了个jing光。”

志清问:“那他们岂不是倾家荡产了?”

老妇叹了口气,泪水簌簌往下落,两鬓白飘然,人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42. 第十九章 特殊的任务

老妇痛苦的说:“四个人里面三个都跳楼了,剩下一个装疯卖傻比死了还要惨。”

志清疑惑说:“装疯卖傻?”

老妇说:“他自己混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孩子刚满月也给丢弃了。”

志清说:“这人是谁,怎的这样狠心?”

老妇放声痛哭,说:“这个畜牲,正是我那不孝子。”

志清和天叔默然,屋内只听得到老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老妇哭诉:“我那黑心的儿媳妇,早防着他落得这下场,在他投资股票之前和他签了离婚协议,将值钱的东西全部划归名下,出事后扔下孩子,自己潇洒快活去了。”

妻离子散的下场,在股市不断上演着,这里面的悲情又谁能真正了解?

志清痛惜的说:“你那儿子未免太混账,太糊涂,儿媳也实在是个不折不扣的毒妇。”

天叔说:“刘先生是为此引咎自责,所以闭门谢客?”

老妇说:“他当年知道这些人的遭遇后,十分痛心,总认为自己不应该多嘴,现在除了每年去深南祭奠那三个跳楼的人外,过得都是深居简出的生活。”

志清说:“难怪他听到飞蝗会那么大的火气。”

菜已凉,酒水也已凉透了,人的心何尝又不是凉透了?

老妇说:“刘先生后来放出话,要我这孽障儿子找他,替他做一件事。那孽障债台高筑,整日里也不知真疯假疯,自然不敢出头,时间一长也就不了了之了。”

志清说:“你的意思是我们若有求于刘先生,就必要先寻到你儿子?可是即便我们找到他,他肯出头吗?”

老妇yao牙切齿的说:“男人敢做就要敢当,他如此混迹到老,窝窝囊囊的活下去,还不如当初纵身一跳死了的好,最起码不会让他的后代也活在痛苦之中。”

志清说:“只怕我们对此也是无计可施。”

老妇说:“我那儿媳叫万千红,我儿子最听她话,你们如果能说动她,这件事就有希望了。”

志清说:“这件事既能帮到人,也是帮我们自己,这样一箭双雕的好事,我答应了。”

老妇揉了揉眼说:“真是老天开眼了,老婆子先谢过两位恩人了。”

灯红,白色的液体衬着红光,成了淡红的琥珀色。

窗外灯火阑珊,屋内只有淡淡的红光,志清一向不喜欢灯光过于明亮。

祝恨的房间在酒店的最高已层,他总是喜欢站的高一点,那样似乎才能看的更远一点。

天叔推门进来说:“我已和王董联系过了,她的意思是要在李威下手之前夺得股权,但是绝不能拖过董事会召开。她还交给你一项特殊的任务?”

志清说:“她又能交给我什么特任务?无非就是那些无聊透顶的东西,我突然有点担心。”

天叔说:“担心什么?”

志清说:“我总感觉我们已经进入了埋伏圈。”

天叔说:“你是指那一老一少?”

志清说:“不,他们并没有什么问题,问题究竟出在哪,我也说不上来。”

天叔说:“你多虑了,我们现在关心的应该是那五十万股票,我刚刚出去一趟,那老妇说的一点都不假,刘大方已有四年不曾接见过任何人。”

志清说:“不管怎样,我们都应该帮那老人一把,不知道李威的人什么时候会在这里露面。”

天叔说:“他做事一向神出鬼没,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想见他,难的很。”

志清头一仰,酒杯已干。

他转身又问:“王董交给我的特殊任务是什么?”

话落,他已摔到在了地上,摔得他骨头架子都快散了,他深吸一口气,很平静的从地上爬起来,没有诧异,没有问为什么?

天叔严肃的说:“她要你在这段时间里,将我击倒。”

志清活动了xia身ti,说:“就这样?”

天叔说:“你轻视我?”

志清说:“不是,只不过我对自己比较有信心。”

天叔没有说话,动手的时候他不喜欢说话,因为只有jing神集中,才能一击即中。

43. 装疯卖傻

被人摔上个百八十次的感觉会是什么样?

手软,腿软,骨头软,全身都软的像泥,烂泥。

烂泥是糊不上墙的,可志清居然还能好端端的坐在车内,这实在是个奇迹。

其实志清很难过,即便是铁人被摔个百十来次,也会七昏八素,何况他是个十分正常的人。

他眩晕的想吐,恨不得将肚里的苦水吐的一点也不剩。

天叔扶着方向盘,平静的说:“要不要停下车?”志清虚弱的摇摇头,他攥进拳头,yao紧牙关。天叔很平静,平静的就像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依旧平稳有力,油门渐渐被踩到了底,车子飘了起来,志清整个人也跟着飘了起来。

到了鱼港后,他还在飘,飘的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然后他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腥味,浓烈的鱼腥味,将他从小到大吃的鱼全部堆在一起,都不可能有这种味道。

于是,他开始吐,吐的一塌糊涂。吐完了,天叔就领着他四下找那个装疯卖傻的乌顺。

鱼港自然是卖鱼的地方,什么鱼都卖,你见过的,没见过的,这里都有。鱼贩们的扯呼声,讨价还价声,糟杂混乱的人群,让志清感觉有些新奇。不时会有一两条大鱼跃到地面,拼命的挣扎一番后,被鱼贩毫不客气的再丢进桶里。

当他又在盯着一条挣扎的鱼时,他看到了乌顺,乌顺正蜷缩在角落里,眼睛不时的四下转动着,每当有人看他时,他总会神经兮兮的笑,全身打颤。

他身上的衣服仿佛从生下来就没有洗过,浓烈扑鼻的臭味,比鱼腥味还来得狠。

志清又忍不住开始吐,吐得几乎要趴在地上了。天叔看着他窃笑,好在他很快就又站了起来,而且走到了乌顺的面前。

志清问:“你是乌顺?”乌顺目光呆滞,傻傻的嘻笑着。志清又说:“乌小龙在医院,他得了恶疾,生死在一线之间。”乌顺继续傻笑,身子微微打颤。

志清转身,说:“他这样活着,实在不如死了的好。”天叔叹了口气说:“有些时候,活着比死更需要勇气。”志情说:“我只希望他的心莫死,毕竟他对这世界还有亏欠,他欠的太多,死也还不清。”

乌顺还在傻笑,除了傻笑,他任何表情都没有,没有不代表不会,他的心呢?他的心是不是也犹如死灰一般?

志清和天叔沉默着离去,没有怜悯,没有同情,什么都没有,多的只是感慨,感慨这个世界的荒诞和可笑。

天已渐热了,火红的太阳,高挂当空。

车子离鱼港越来越远了,志清突然说:“等会儿吃饭的时候,记得要点一道清蒸鱼。”天叔皱着眉头说:“你能吃的下去?”志清说:“恶心过了自然就不恶心了。”天叔有些沉闷的说:“好,等会一定点一条大鱼。”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提起鱼他就恶心,志清带着坏笑闭上了眼。

天叔说:“那个乌顺有问题。”志清点点头,说:“他身处那种地方,居然养的那么好,实在是怪事。”天叔说:“他未免把世上的人看得太笨了。”志清说:“人还是笨点好,他若不是太聪明,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天叔说:“你下午要去找万千红?”志清说:“我最不愿意和女人打交道,但是我既然答应了那位老妈妈,也只好去一趟了。”天叔说:“据说她人很妖艳,而且擅长给男人剃光头。”志清说:“我若被剃了光头,不知会是什么样?”天叔说:“你是什么样我不知道,王董那里只怕你会很麻烦。”志清说:“你放心,我对自己有信心。”

剃光头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奇的是被她剃过的男人,都觉得这是一件很美妙的事,他们好像都会上瘾,有第一次便想第二次,这件事实在太过于有趣,志清在吃饭的时候已经忍不住想快点见到万千红。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44. 水晶小屋

风爽,绿树摇曳,浓密的树荫覆在道上,风轻,人轻。

走在这样的路上,人的心情怎能不轻松?城南落花大道已走了三分之二,千红居已近了。

天叔的面色很难看,中午的那条鱼让他的胃很不舒服。清蒸的鱼腥味极重,志清居然吃了大半条,这让天叔不得不佩服。

落花大道尽处,细弱的花枝随风摆动,花香怡人,穿过两片花圃,便有一道水晶玻璃门,玻璃门上有“千红居”三个大字,玻璃门后垂了水晶帘珠,帘珠微动,五彩的水晶滴溜溜的转,yi旎的风光全映在了这一道帘上。

志清去掀时,里面走出一个光头的男人,看见志清哈哈大笑,mo着自己雪亮的光头,说:“值!真值!就是把我全身给剃光了都值!”志清看他那样,忍不住笑出声来,那男的说:“你莫笑我,等你躺下去就知道了。”

志清见他摇头晃脑的离去,掀开帘子走了进去,灿烂的光芒,瞬间扰乱了他的视线,睁眼看时见四周墙壁上镶着鹅卵大小的水晶。对角的几盏水晶灯,巧妙的通过水晶将光线布满房间。

房间不大,但很亮,很静,很典雅。水晶的茶几边坐着五个人,五个气度不凡的人,他们或是在喝茶,或者手捧咖啡,表情十分的惬意,十分的享受,这是一种还没有享受之前的享受。

到了这种地方,志清自然不能大声的叫嚷,但是屋内并不见有人出来接待他,所以他只好也像他们一样坐了下去,沉默的等着。

客厅内侧有一道水晶屏风,满头密的人进去,从屏风后再走出的时候已经成了光头。奇怪的是他们脸上都带着一种满zu感,看他们的样子仿佛得意极了,恨不得大声告诉别人他是个秃子。

志清无聊的数着屋内的人,还有五个,该到他的时候天或许已经黑了。六个人安静的坐着,没有言语,没有过多的眼神交流,对他们来说坐在这里等着,就是一件极为享受的事。

志清有些焦躁,他本就还很年轻,年轻人的好奇心本就重,看着一个个的光头出去,他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在心里想:倘若候着的这些人一下走的干干净净该有多好。但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打了个哈欠,准备校函一会。

在他眼睛微微闭上的时候,他看到两个人,两个西装端正的人,他们笑着走了进来,那种笑让人看了绝对不会感到舒服,其中一人将六张粉红色纸券放在桌子上,说:“我们于老板在皇子酒店备了酒席,这是餐券,你们每人取一张去吧!”

坐着的人中,立时有三人起身,他们表情颇不情愿,很无奈的一人取了一张走了出去。志清旁边坐着的人,思量了一会,说:“能不能容我剃完在走?我已候了很久,下一位便是我。”对方说:“我们于老板马上就来,你难道想见见他?”那人叹息了两声,起身取了一张。本在他对面坐着的人,见状也取了一张,两人一同走了出去。

原本坐满了人的水晶屋,转瞬就只剩下了志清一人,两人中有一个稍微年轻些的说:“你为何不取?”志清奇怪的说:“我要这些有什么用?”年轻人说:“你取了餐券去皇子酒店,想吃什么都成,岂不是比你坐在这里苦等要舒服的多。”志清说:“我觉得在这里等很好,即便有龙肉等着我去吃,我现在也不愿去。”

年轻人说:“那你是想去我们老板的办公室喝茶了。”志清笑着说:“你们老板的办公室在哪里,我口渴的时候一定去。”年轻人将手探进怀里,mo出一张名片丢到了水晶圆桌上,说:“你若想去,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

志清扫了一眼名片,皱了眉头,起身拿起餐券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45. 第二十章女人的坚决

年轻人待志清出去后,挥了挥手,身后的长者随即也出门去了,千红居内现在便只剩下他一人。他伸个懒腰,打了个哈欠,随意的倒向身后的软椅,这地方简直像他的家一样。

珠帘晃动,一个窈窕的女人从帘后走了出来,不悦的说:“怎么来的这样迟?”年轻人“嘻嘻”笑着说:“表姐,我在忙生意,你多担待。”女人说:“你莫要忘了,你的生意是怎么来的。我这里出了差错,你能好到那里去。”

年轻人说:“你和姐夫未免也有些太谨慎了,事情都已经过去几年了。”表姐瞪眼说:“万山,我们是同宗姐弟,当初你姐夫找生意给你做,我便一万个不同意,怕他日后波及到你,现在他落到了这步田地,虽然将你掩饰的很好,但难保不会出事,小心些总不会出错的。”

这女的自然就是万千红,年轻人却是他同宗表弟,万山笑着说:“公司的生意,今年一季便翻了一番,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不用再这样畏畏尾了。”

他似是想到了日后的好光景,忍不住张开嘴,笑出了声来,只笑了一阵他便无法再笑出来了,志清不知何时又已站在了门口。他讶然的说:“你怎么又回来了?”

志清将餐券丢到水晶桌上,说:“东西虽然好,只是我无福消受。”万山说:“难道你想和我们于老板喝茶?”志清笑了笑,说:“不巧的很,刚出门我便口渴了,于是就给你老板打了个电话,谁知他竟然吝啬的很,不肯请我喝茶。”万山的脸上已变色,呆呆的说不出话。

万千红已无法再沉默,她镇静的说:“市局的于局长就在办公室等我,我们现在不妨一起一趟,你想喝多少茶那里都有的是,就怕你去了喝不下。”

志清进来后就一直在盯着她,见她淡妆素容与自己想的甚是不一样,大都市的女人都喜欢做些浓妆艳抹,她却似万绿丛中一点红,出淤泥而不染,气质高雅tuo俗,若说她是那种弃夫抛子的人,实在难以让人相信。

志清说:“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本市从未听说有过一个于姓的公安局长,不知你要带我去那里寻他。”万千红脸上变色,秀眉微皱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志清说:“我实在不想怎么样,只不过想要你去见一个人?”万千红说:“你要我去见谁?”志清说:“一个可怜的孩子,生下来就被抛弃,现在躺在医院已经奄奄一息。”

万千红肩头微微抖动,说:“这孩子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为何要去?”志清说:“这孩子叫乌龙,他奶奶为救他,半道拦车,差点死在车轮之下,我好心救得他去医院,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万千红说:“我不去。”她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声音简直就像是在打颤一样。志清说:“你不去也由你,我不喜欢逼迫别人做什么,特别是女人。”这句话说完,他已转身向门口走去。

他突然回头说:“能不能告诉我,那屏风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万千红说:“它什么地方都是,但绝对不会是你想的那种地方。”志清又问:“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万千红说:“我只是一个会剃头的理匠,女理匠,你若要剃光头,可以随时来找我。”志清大笑,说:“你很可怜,很可悲。”笑声中,他人已走出门外。

水晶屋内又只剩下了万千红和万山两人,万千红瞪着万山,说:“我嘱咐你的你难道从来都没有照办?”万山头上已经在冒汗,干涩的说:“生意上的事,实在忙不过来,所以…所以…”他干巴巴的说不出话。万千红突然抬手给了他一耳光:“你混蛋。”

她跌坐在椅子上,不住的垂泪,猛的抬起头定定地说:“谁也不能再拦着我了,哪个王八蛋再敢拦着我,我…我…”下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但是她的表情很坚决,坚决的有些吓人。

她站起来,面容肃静,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扬着头走了出去。

46. 破碎的水晶屋

黄昏又临,残阳西下。

残红染透了西边的那片天,夕阳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来临,昙花一现般的隐去。惨白的玻璃在夕阳悄临时,已映上了一片绯色,将窗户后的人也映的绯红。

志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架,银色的镜片泛着银色的辉彩,走廊的灯xue白,将他那身油黑的西装衬得格外的黑,细腻的灯光在衣服上滑过,光滑的衣服上银光四溢。

他静静地看着病房内的一老一少,孩子正在熟睡,脸上香甜的笑意,老妇静静的守着他,脸上尽是祥和的笑容,她笑得时候,脸上的皱纹深深叠起,显得更加的苍老,但是志清却觉得她是世界上笑的最好看的人。孩子已经是她生命中的全部内容,她已无所求,所求的只不过是想让孩子可有又一个幸福安乐的家庭,孩子的母亲可以经常守候,陪伴在他的身边,可他的母亲呢?那个狠心的母亲为何迟迟不见踪影?

天叔看了一眼志清,淡然地说:“她怕是不会来了。”志清说:“我知道她一定会来。”天叔说:“为了钱她不会。”志清说:“为了孩子她会。”天叔叹息着说:“为了钱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是一个孩子的命。”志清说:“十月怀胎,这孩子是她身上的肉。”天叔说:“肉可以再长,孩子自然可以再生。”

志清摇头说:“我的直觉告诉我,我是对的。”天叔说:“所以你坚持要等下去?”志清说:“是。”天叔说:“我现在要去吃饭,你去不去?”志清说:“不去。”天叔又叹息,说:“你是在跟自己赌气。”志清说:“我赌什么气?”天叔说:“你总觉得人性不会如此残酷,可现实就是现实。”

志清垂下了头,说:“你应该明白我的脾气。”天叔说:“我明白,但你也是个人,是人就会饿,就要吃饭,这是个铁道理。”志清说:“我认准的事也是铁道理。”天叔皱起眉头说:“你想过没有?也许她是因为我们两个在这里,所以不敢来。”志清没有说话,不出声就是默认。

火红的招牌,火红的灯笼,红火的饭馆。

饭馆装修的很红火,可红火的餐厅内只坐了两位客人,火红的菜已端了上来,地地道道的川菜,火红的辣椒在菜面上铺满了一层,吃着这样的菜,人自然也会跟着红火起来。

天叔的脸像火一样的红,他吃一口辣椒,就一口白饭,饭馆的老板瞪他瞪得两只眼直。天叔的眼也在直,他不停的看一眼志清,看的眉头越皱越深。志清静静的坐着,慢慢的吃着白饭,一粒一粒的吃,像他这个吃法,只怕要吃上四五个小时才吃的完。

菜里面的辣椒已尽,天叔的饭碗也已经空了,他又要了一碗饭,志清夹一粒,他就夹两粒。

店外的世界流光溢彩,店内的客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店老板高兴极了,他突然现若是每天都有两个人,在店内慢慢的吃饭,说不定他的生意就会真的红火起来,这两个人简直就是他的活广告。他站在收银台边,笑的就像捡到了一个大元宝。

两个饭碗同时空了下来,天叔招手,说:“老板,结账。”老板笑着走过来,低下头故作神秘的说:“这顿饭,免费。”天叔斜了他一眼,说:“为什么?”老板说:“因为我高兴。”天叔“哼”了一声,将钱拍在桌子上。老板说:“我请二位的客,免单。你怎么还给钱呢?“天叔说:“因为我乐意。”

志清和天叔走出饭馆的时候,瞪着老板,老板也瞪着他们,都活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宽阔的街道上,亮的如同白昼,志清说:“那老板一定觉得我们两个是神经病。”天叔说:“饭店最好的广告就是客人,我们给他做广告,他给我们点酬劳也无可厚非。”志清说:“可是我们两个不是花子,花子才吃白食。”天叔点了点头,说:“不错,我们现在回去,万千红应该在病房里。”志清无研,故作轻松的向前走着。

病房内的灯亮着,大人小孩都已经睡熟,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到声响,万千红居然没来。

天叔叹了口气说:“这世上狠心的人原本就很多,特别是女人。”志清失望的说:“原来我的眼睛有问题。“天叔说:“还好及时现,有得治。”志清说:“那就抓紧时间治!”

车子又已驶上落花大道,孤伶伶的路灯亮着,千红居三个大字在孤单的灯光中看起来分外醒目。

千红居的水晶玻璃门开着,珠帘流转,志清掀开帘子,冲着屋内喊:“万千红,你好狠的心肠。”空寂的房间内,除了满地破碎的水晶,连个鬼影也不曾见。天叔一把拉起他,说:“是非之地,快走。”

破碎的水晶在脚下,哗哗作响,天叔走的很急,简直要飞跑起来了,志清默不作声的紧跟在他身后,两人匆忙的上车。

黑色的车子,悄然转向,飞的离去。

47. 阴谋诡计

车子已在城里兜了三圈,一辆四驱越野还紧跟在车后。天叔快,它也快,天叔慢,它也慢。

天叔静静的看着前方,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绿灯亮着。天叔将车减了下来,绿灯开始闪烁,红灯将亮。车身两侧的两个路口,数十辆车的车灯吐着亮光,车的引擎微微的net息着。红灯亮起,两侧的车开始对流,天叔像是一个蓄势已久的猎豹,猛的踩下油门,车子箭一般的蹿了出去。

不可想象的一个瞬间,没有人能形容它的巧妙,也没有人看清它是如何从两辆车中间挤出去的,车子闪电般的冲过,片刻便已去的远了。

路口的车川流不息,将四驱越野隔在了那里。

志清苦笑着说:“我们被人盯上了,但是到现在我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他们这样做得用意是什么?”天叔说:“这件事的确透着古怪,我也想不明白。”

志清说:“我本来以为万千红会去医院,但是她没去。她既然没去医院,她会去什么地方?”天叔说:“她可以去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志清说:“不错,我们再赶到千红居的时候,千红居已经被人砸的一片狼藉,她会不会因为避仇躲了起来?”天叔说:“很有可能。”志清突然摇头说:“不会是这个样子,这里面有问题。”

想了一会,他又说:“刚刚跟着我们的那辆车,在路上本来有机会将我们拦下的,可是他们没有,实在奇怪的很。”天叔说:“他也许只是想跟踪我们。”志清说:“你什么时候现它在跟踪我们?”天叔说:“刚下落花大道,他们就已经被我现了。”志清说:“他们跟踪的技术未免也有些太蹩脚了。”天叔说:“你莫忘了,我曾经是一名侦察兵,具备反侦察的素质。”

志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那么你觉得那辆车,会不会是故意让我们现的。”天叔沉吟了一会,说:“有可能,我们在城里转了三圈,它居然一直大摇大摆的跟在我们的车后。”志清说:“它这样跟踪我们的目的会是什么?难道是要拖住我们?”天叔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知道。

车子在酒店的门口停下,志清下车径自回房,回房后他便站在窗口出神。

过了一会,天叔也跟着走了进来,见他在那里出神说:“你莫不是被我摔怕了,想借机躲避对练。”志清回头笑了笑,说:“现在即便是你想摔,那也得看我是否乐意。”天叔伸展双臂,说:“我洗完澡后,再来一见高低如何?”志清耸肩,说:“我等你就是了。”

澡间的门口有一道珠帘,天叔掀起帘子走了进去。志清的目光便落在了这一道帘子上,他走到帘子跟前用手掀了掀,里面忽然有一只手切向他。志清向后闪避,天叔的手将帘子挥在了地上,说:“想趁我tuo光了,偷袭吗?”志清“啊”的大叫一声,说:“是了,问题就在这里。”

天叔说:“什么问题?”志清说:“你想一想我们去千红居的时候,门上的那道帘子可是好的?”天叔说:“门口和屋内的两道帘子都是好的。”志清说:“如果说千红居是别人故意砸的,那些人走近帘子的时候就会很用力将它扯下来,可是那两道帘子竟然是好的,屋内的还好说,门口的似乎就不好解释了。”天叔说:“既便如此,只怕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志清摆手,说:“不止如此。”天叔说:“还有别的?”

志清说:“你再想想,我们去的时候如果看到门口的帘子被扯掉了,会怎么样?”天叔说:“我们自然会提高警惕,说不定就不会进去了。”志清说:“你如果去砸店,里面的东西不说,门面是不是一定要砸的。”天叔说:“不错。照这样推测的话,千红居的门面完好无损,难道是有人故布疑阵?”志清说:“说对了,正是如此。”

天叔皱起眉头说:“可是他设下这个圈套,目的是什么呢?”志清在屋内来回的踱步,沉思了一会说:“他想以此来陷害我们,简直是愚不可及,我想他真实的用意不止于此。”天叔说:“这事我们自然可以tuo身,但总是背上了一个黑锅,会不会又是李威,这是他惯用的伎俩。”

志清摇头,说:“不是,绝不会是他。”天叔愤恨的说:“那就是万千红了,她到底想干什么?”志清猛的跳了起来,大声说:“快,快去医院。”

夜色正浓,夜已深,大街上只有几个落寞行人,在路灯下踏着孤独的步子,这是一个寂静的夜晚。

医院里也静的吓人,值班的小护士支着头正昏昏yu睡。志清和天叔匆忙的跑到病房外,病房内一片漆黑,灯已熄。漆黑的房间内,是否有人?人是否也已睡熟?

志清蹑手蹑脚的开门,轻轻的打开灯,房间内立刻亮了起来,两个人看着偌大的房间,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48. 第二十一章再访千红居

惨白色的灯光,将墙壁映的xue白。挨着墙壁的病netg上的人已不在了?他们去了那里?是万千红带走的吗?

志清沉闷的说:“我们来晚了。”天叔叹息着说:“原来她用的是一箭双雕的计策,砸店既可以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又可以栽赃给我们。她实在高明的很!”

志清说:“那辆车跟踪我们原不过是想拖住我们,好让她有时间来将孩子和老人劫走。”天叔说:“她会不会对他们不利?”志清偏过头,凝神思索了一会,说:“不会!”天叔说:“那他将他们劫走的用意是什么?”志清说:“一个母亲,接走自己的儿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天叔感叹的说:“不错,的确天经地义。但她为何定要这个时候将他们接走?”志清说:“因为我们的出现,给了她危机感。她怕,正因为她没能尽过做母亲的责任,所以她会更敏gan,更害怕。”

天叔问:“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志清说:“睡觉。”天叔诧异的:“睡觉?”志清淡淡的说:“不错,回去睡觉。”当你明知道对一件事没有办法的时候,最好的选择的确是睡觉。

惨淡的夜空中,黯然的星光使得夜空看上去更加的深沉,深沉的让你满腹忧伤,一肚子的心事想吐却怎么也吐不出来,因为现在是夜晚,寂静的夜,寂静无人。

还好这个世界寂静的时间总是很短,天已大亮,金黄se的阳光铺满了大地,太阳已很高了。

南方人喜欢吃粥,咸粥,咸粥中加入海鲜或者猪肝,瘦肉,吃起来别有风味。志清握着勺子吃的很慢,他喜欢的还是白粥,白粥吃起来清爽,不会如此的油腻,也许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清淡的人。

天叔瞪着他说:“你是不是人?”志清说:“是。”天叔说:“是人就要吃饭,人是铁,饭是刚,这是铁道理。”志清说:“对。”天叔笑了,说:“你既然明白,那么你就应该多吃一点。”志清叹气说:“我很奇怪,你每次和我一起吃饭,为什么总要弄些我不喜欢的东西来吃?”天叔说:“因为你不是普通人,你是一个办大事的人,办大事的人应该具备一种随遇而安的特性,你吃饭并不是因为你想吃,是因为你饿了,只要是能填饱肚子食物,就是天下最好的美味。”

志清不再说话,低着头大口大口的喝粥。

天叔问:“你一会去千红居?”志清说:“是。”天叔说:“你应该明白,那里现在已成为了我们的jin区。”志清说:“我知道,我一走进去很可能就陷在里面了。”天叔说:“但你还是要去。”志清说:“非去不可。”天叔说:“为什么?”志清说:“因为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天叔默然,沉闷的坐在那里。

志清说:“你不用去,也不必去。”天叔说:“好,我不去,你若出事了,我还是有办法能救你出来。”志清说:“所以我可以很放心的去,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天叔说:“说对了,但我还是希望你莫陷进去,不要给我救你的机会。”

志清看了他一眼,苦笑,除了苦笑他能怎么样?很多事,永远是你无法预料的。

天叔拍了拍他的肩,送他上车。银色的眼镜,深邃的眼睛,他在车内突然大笑,天叔也笑了起来。愉快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志清觉得有种说不出的轻松。

这种轻松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他站在千红居的门口。

水晶的珠帘还在,珠帘里面是否还是满地破碎的水晶?除了破碎的水晶是否有人在?这人会不会是万千红?他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得到答案,但是他还在踌躇,看他的表情,也许以为里面会有一只可怕凶兽,或者他深知,人比任何凶兽都要可怕的多。

珠帘还是被掀开了,志清没有动手,里面有人将它掀了开来。破碎的水晶已不在,屋子里还是志清第一次来见到的老样子,满屋的水晶,流光溢彩。

万千红的笑,看上去依然明艳动人,窈窕的身段,带着说不出的典雅,清秀。志清到现在还是不能相信,她的心计会是那样的狡黠。

万千红静静的看了他一会,说:“我知道你一定还会再来。”志清冷冷的说:“接下来呢?”万千红说:“接下来,自然是要请你喝茶。”志清讥笑说:“还是去于老板的办公室?”万千红的脸红了,说:“不用,虽然没有于老板,但是今天却有一个王警官,他还是要带你去办公室喝茶。”志清说:“他凭什么?”

屋子内一个身穿警服的人,这时走到志清面前说:“凭路人的目击证言。”志清说:“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王警官说:“看到的不是真的,什么才是真的。”志清瞪着万千红:“人心,人心是最真的。”王警官说:“那么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去谈谈你的心吧!”

谈心,喝茶,本是很轻松的事,但是若要你去警局谈心,你还会觉得轻松吗?

49. 文谈武谈

警局的办公室很宽敞,很明亮,阳光很充足。

王警官坐在半圆形的桌子后面,jing光闪烁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志清。他的身后是一扇透明的大窗,充足的阳光刺得志清几乎睁不开眼,他索性将眼睛闭了起来。

银色的镜片泛着光,刺得王警官也很不舒服,他看不清镜片下的那双眼睛里面到底有什么,这令他感到有些恼火。他起身将身后的窗户用帘子遮了起来,同时端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放在了志清的面前。志清一点反应都没有,既没有说声“谢谢”,也没有伸手去接,似睡着了一般。他最近变得很慵懒,不喜欢说话,更不喜欢说废话。

王警官干咳了一声,掏出烟问:“要烟吗?”志清摇头。他点上烟说:“这里不是审讯室。”志清说:“我知道。”王警官说:“但是你还是要对你说的话负责任。”志清说:“我明白。”王警官吐出一口烟:“你也不用紧张。”志清说:“我不紧张。”王警官说:“那最好,我们现在只是谈心。”志清说:“那就开始吧!”

王警官盯了他一会,将手里的烟摁灭:“喝茶”!志清悠闲的端起茶杯。

王警官问:“昨天晚上两点的时候,你在那里。”志清说:“在车上。”王警官:“在车上干什么?”志清说:“去落花大道。”王警官:“你和万千红有仇?”志清:“没有。”王警官:“那你为何要去砸她的店。”志清说:“我说我去落花大道,并没有说我去砸店。”王警官:“你没去千红居?”志清说:“我去过并不代表那店就是我砸的。”王警官:“不是你是谁?你有同伙?”志清说:“没有。”

王警官拿出笔,在纸上草草的记下了上面的这段话。

王警官:“你是雇凶作案?”志清不耐的说:“我说没有的意思是,你说的那些东西统统没有。”王警官:“你不承认?”志清:“没有做过的事,我为什么要承认。”王警官:“可是有人亲眼见到你走进千红居。”志清说:“他可曾跟着我一起进去?”王警官:“但是他后来又见到你和一位中年人匆匆的走了出来。”

志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觉得有些百口难辩。

他沉默一会,说:“有些时候,亲眼见到的未必就是真的。”王警官说:“你知道不知道警局里面其实也有红白脸。”志清摇头。王警官接着说:“我现在跟你是文谈。”志清说:“你的意思是还有武谈?”王警官:“不错,我是唱白脸的,等到唱红脸的来问你,情况就又不一样了。”志清说:“有什么不一样。”王警官说:“我只动口,唱红脸的动手。”

志清“哦”了一声,喝了一小口茶,茶水已凉,他的心瞬间比茶水还凉,冰冷的目光几乎要将王警官给冻成冰。

他将茶杯轻轻的放在桌上,动作很慢,很仔细。他冷冷的说:“你的意思是想刑讯逼供?”王警官“嘿嘿”笑着说:“对顽固的坏人,我们通常不会多费口舌。”志清说:“很好。”王警官问:“很好是什么意思?”志清说:“很好的意思就是你现在可以把唱红脸蛋的人叫来了。”

王警官起身,怒声说:“好,打残你,也是你自找的。起来跟我走。”志清说:“你这样做可是违纪的。”王警官冷笑着说:“违纪?那也得有人替你作证才行,而且我保证不会在你身上留下任何伤痕。”志清大笑几声,说:“那就走吧!还等什么?”

房间并不大,很阴暗,抬头可以看见一扇天窗,微弱的光线透过几个小孔落在志清的身上。志清负手站在屋子中间,他不喜欢阴暗的感觉,人活着总要多看些光明的东西才好,不然这一生岂非也会活得很阴暗。

“嗒嗒嗒”一阵脚步声传进室内,声音清脆有力,这种声音只有穿着军靴的人才能踏出来,也就是说这个人在部队呆过,据说部队里很多出色的侦察兵转业后都被分配到了刑侦大队,这人莫非也是侦察兵出身?

志清微微笑着转身,一个身形矫健的人就站在面前,深色的眼睛里闪着妖冶的光,看上去像是一头凶猛的猎豹。

他有恃无恐的说:“我姓郭,认识我的人都叫我黑豹,我是刑侦队的便衣。”志清依旧笑着:“嗯。”黑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志清摇头。黑豹说:“你以后若要向上面检举我,你连我名字都说不来,还怎么检举。”志清点头“哦”了一声。黑豹说:“你真的不肯招?”志清说:“我既没做过,当然不肯招。”黑豹说:“很好。”

志清没有问他很好是什么意思,因为黑豹说完这两个字,就像一头豹子一样扑向了他。

他出手很简捷,也很有效,志清倘若一不留神被他砍上一掌或者踢上一脚,只怕立刻就倒下去再难站起来。当黑豹的拳头击向他脸部的时候,他忽然现这只拳头异常的粗大,因为上面缠着细纱布,被这样的拳头打到,自然不会留下伤痕。外伤虽没有,内伤呢?他一拳下去,腑脏非被打伤不可。

黑影憧憧,“咚”的一声闷响后,室内便只剩下了一个黑影。

王警官拍着手走了进来说:“好身手,可惜还是成了个残废。”没有人说话,黑暗的室内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写在本章后:有人说婴儿的啼哭声是美妙的,我说婴儿的啼哭声是要命的,要谁的命?自然是要她老爸的命,要命的孩子,要命的哭声,我的魂也被她哭到了九霄云外,潜心写书,难!但因为写的慢所以质量更有保证,所以还是要感谢小女的哭声。“哇哇…”她又来了,吾忙去亦!

50. 以恩报恩

“哼”这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像是呻,却又带有一点别的意思,实际上他就是一声“哼”,冷哼,冷的让人jin不住打个寒颤。

王警官脸上的肌肉,随着“哼”也抖动了起来,他张口却现自己的嘴抖的像漏风了似的,说出来的话简直不知道那个鬼地方的鬼语。

这鬼语,鬼大概也听不懂,但志清居然听懂了,他问:“你是不是想说,我竟然敢袭警?”王警官头点的像小鸡啄米似的。志清说:“你也算警察?”王警官故作镇定说:“这里是警察局,我不是警察,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志清说:“这里当然是土匪窝。”王警官为之气结说:“你说我是土匪?”志清说:“你不是谁是?”王警官浑身抖,怔怔的说不出话。

黑豹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睛里黯然无光。

他痛苦的说:“我的确不配做警察,虽然不配,但我还是要办了你。”志清看着他,一个人若是知道坦诚,而且还能坚守原则,这个人就不能算是太坏,他问:“一定要办?”黑豹说:“一定。”志清叹了口气说:“那你快办吧!”

黑豹的出手依旧迅捷,他右手穿插,从志清的肋下划过,反手将志清压制住。一招得手后,他愣住。志清根本就没有做任何抵抗,似乎也不准备做抵抗,就那样被他擒住。

变化来的很突然,突然的让人想都不敢想,但志清的确已经在他的控制下。

王警官兴奋的几乎要跳了起来,他狰狞的叫着:“小杂zhong,在警局你也嚣张,老子现在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得。”

凄厉的语调让人听了不寒而栗,黑影一闪,他一脚踢出,踢得正是志清的裆部,这一脚踢中,志清就真的是个废人了。

银色的镜片,在室内成了死灰一般的颜色,灰色的镜片,灰色的人,灰色的人在灰色的镜片中慢慢的倒了下去。

志清在笑,笑声中却又夹杂着几声惨叫,王警官的惨叫。

黑豹松开手,说:“你赌的实在太大了。”志清说:“不是赌,我只是觉得这世界上,正直善良的人不应该那么少。”黑豹说:“倘若我不出手,你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废人了。”志清说:“可惜你没有,所以你是一个正直善良的人。”

黑豹激动起来,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晶莹的泪水在黑暗中闪烁着绚烂的光彩。

志清看着他,微微笑着说:“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你把它留在心里,以后让这个世界多一线光明,不是更好吗?”

人的感情一旦冲动起来,就像是洪水猛兽一般,拦都拦不住,黑豹现在只想拥抱拥抱这个年轻人,一个可爱的人,所以他伸出强健有力的双臂,将志清紧紧的圈住,过了很长时间才松开。

两人携手走了出去,阴暗的房间只留下一只走兽,被打伤了的走兽。

办公室依然明亮,阳光依然充足,热腾腾的茶依然飘香。

志清说:“你现在要审问我,我还是配合你,但我还是两字,没有。”黑豹说:“我知道。”志清瞪着他,黑豹又说:“你若是坏人,我也就只好是土匪了。”

两人都大笑了起来,愉悦的笑声,让人听起来更加的爽朗。

志清说:“我现在是否可以走了?”黑豹:“不行。”志清收起笑容:“为什么?”黑豹指了指墙上的时钟:“因为现在已经是正午,我们已经是朋友,所以我不能让你空着肚子走。”

很简单的家常菜,很简便的家常饭,但这却是志清吃的最好的一顿饭,。

没有酒,茶里面的情意却比酒还浓。酒可以醉人,茶也可以醉人。

志清走出警局的时候,就像喝醉了一样,喝醉的人总是会看到一些幻象,一些他们不太愿意看到的幻象。他看到了万千红,万千红就站在警局的对面盯着他。

他揉了揉眼睛,然后也盯着她,就这样相互对盯了一会,万千红走过来,一辆灰色的车也跟着开了过来。万千红拉开车门说:“请上车。”

志清用xiu长的手指,将眼睛向上推了推,一言未,猫着腰钻了进去。

车子沿着路边缓缓行驶,万千红就在他旁边:“我是来救你出来的,你信吗?”志清转头看了她一会,不做声。万千红:“你不信?”志清:“信,为什么不信?”万千红:“毕竟你救过我儿子。”志清:“所以你再来将我救出去,就算是以恩报恩,我们互不相欠,对不对?”万千红幽怨的:“我只是个女人。”志清叹息:“你的确是一个女人,够狠,够狡诈,够无耻。”

万千红垂下头,掏出纸巾擦拭眼角的泪水。

她啜泣着:“现在既然你已经出来了,如果你还需要我的帮忙,只要不出我的底线,我还是会竭尽全力。”志清沉吟着:“我这次来是求见刘先生。”万千红满脸惊惧的:“你想让我丈夫出面?”志清苦笑着:“你想必也已经听说了,刘先生已经四年没有见客了。”

万千红拼命的摇头,眼睛里带着坚决的神色。

她说得很慢:“我是一个女人,我爱我的丈夫和我的儿子,更爱我的这个家。”志清:“你莫忘了,你的家就如同海上漂浮的一叶扁舟。”万千红:“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力抵挡外界的风浪。”志清同情的:“希望你好自为之,风已起,浪也将到。”

面对如此一个坚决的女人,志清又能怎样?下车时,志清对她已经没有仇恨,没有鄙视,多的只是同情,因为她有爱,一个有爱的女人就不能算是坏女人,所以她也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

51. 第二十二章初访广厦

轻尘,软风,喧嚣的风尘在午后渐渐熄落。

志清站在路边,路,四通八达,可他竟不知往那个方向走。尽管他的兜里有大把的钞票,有钱自然什么地方都可以去,但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呆,他一脸的迷茫,迷茫中的人们往往不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

熟悉的颜色,熟悉的车子,黑色的车窗缓缓降下,他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志清推了推眼镜:“你来晚了。”天叔微笑着:“不晚,刚好而已。”志清:“我如果成了残废,你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天叔:“不会。”志清:“为什么?”天叔:“因为你绝不会成为残废,所以你说的那些统统不会。”

志清颓废的上车。

他倒在后座上:“你都看到了?”天叔:“刚好看到。”志清:“那么结果你相必也应该猜到了?”天叔:“猜到了。”志清:“我们到目前为止还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天叔:“没有人责怪你。”

志清叫了起来:“我做的这些,有什么地方不对?”天叔:“没有。”志清:“既然都是对的,那个王八羔子敢来责怪我。”

天叔不做声了,他很明白志清现在的心情,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他们的时间也已越来越少,一个人心理有压力,有负担,你最好让他适当的fa泄一下,否则只会越积越深,等到火山爆的时候用再冷的水都浇不灭。

志清是一个懂得分寸的人,懂得分寸的人通常都不会做出太过分的事,所以他适时的闭上了嘴,车内安静下来。

车子漫无目的行驶着,下一站是那里,没有人会考虑,志清什么都没有想,在车后沉睡过去。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或者迷茫的时候,最好的调节方法就是睡一觉,一觉醒来,jing神更加充沛,头脑更加清醒。

志清抬头看着车顶,带着歉意:“我刚有些急躁。”天叔笑着:“我知道,我也年轻过,我年轻的时候比你还要急躁。”志清叹口气:“千红居那边要派人盯着。”天叔:“我们其实可以不管,这些事只会影响我们的办事效率。”志清:“可是既然被我碰上了,那就非管不可。”天叔苦笑着:“好吧!那也由你。”

志清:“我们上次去千红居的时候,你应该也注意到了。”天叔:“你是说总是在千红居门口徘徊的车辆。”志清:“不错,车子虽然不停的在换,但车上的人从头到尾没有换过。”天叔:“你觉得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志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当然是为了钱。”天叔:“看来万千红的麻烦就快来了,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还是功亏一篑。”志清:“这事其实我们应该承担一定的责任,我们在无意中拆散了一个家庭。”天叔有些不满:“那也算是一个家?”志清:“那当然是一个家,有丈夫,有妻子,有儿子,有了这么样的三个人,不是家是什么?”

车子漫无目的行驶着,在浓密的树荫下飞驰。

志清突然叫:“停车。”天叔随着他的目光向外看,远处是一幢龙腾式的建筑,这个世界上也许有很多建筑比它壮观,比它巍峨,但是没有一幢建筑能够与它相提并论,因为它是广厦,一幢属于穷人的jing神建筑。

志清沉吟着:“我们现在一点办法都没有。”天叔:“一点都没有。”志清:“我们或者可以试着直接去拜访刘大方?”天叔:“外界盛传他已经有四年不曾接见外人。”志清:“你也说了这只是盛传,传闻很多时候只是道听途说。”天叔:“你难道忘了我们上次见到他时的情景。”志清:“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时候,人的眼睛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车子骤然转向,朝着广厦的方向飞驰。

广厦是两条腾飞交织的龙,龙头交汇的地方就是刘大方的宅居,进入广厦的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只要你踏上广厦这块地方,你就必需学会尊重这里的人?这里的人虽然贫瘠,但是他们无疑都很懂得尊重这两个字,尊重别人的人,往往也会获得别人的尊重。

广厦的长巷中,有不少人正在做午后的小憩,天叔很适时的将车停住,两人徒步走了进去。这只是一个很不起眼的举动,但这却让志清和天叔在这里大受欢迎,还未入睡的人们对着他们露出了笑脸。

巷子里有各式各样的商店,各种各样的人,商店内卖的东西绝对是最便宜的东西,人却是志清见过最可爱的的人,他们脸上大都带着和善的笑容,他们都懂得微笑的真谛,他们虽然不富有,但生活的却很愉快,志清不由自主的被他们感染,脸上也挂起了温馨的笑容。

红木搭成的门楼,青石台阶后是一幢青砖盖成的三层建筑,宽敞的院子里,绿色幽雅,花香弥漫,有几只不知名的飞鸟,悠然的长鸣着。

这里虽然不是深山,却比深山还幽静,比深山更容易让人陶醉,外界的喧哗丝毫没有侵入这个清幽的地方,这里就是刘大方的宅居。

志清和天叔踏上青石台阶,面对如此幽静的庭院他们竟然不敢出一丝声响。

吕嫂来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志清和天叔还是静静的站着,他们不想打破这种幽雅的氛围。吕嫂脸上堆着笑,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两位到这里来有何贵干?”她的声音甜的腻人,腻的志清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天叔却似乎对她很有兴趣。

天叔干咳了一声:“我们是来拜访刘生生的。”吕嫂笑着伸出了手,她的手略有些肥胖却很白,白的就像刚出锅的馒头。天叔怔怔的看着她这只手:“你这是…”吕嫂说:“拿来呀!你不懂吗?”天叔的一只手开始在自己的身上乱mo,吕嫂看着他的样子笑个不停。

天叔的老脸红的像熟透的番茄,他mo出一张红色的票子递到了吕嫂的手上。吕嫂的笑瞬间凝固,整个人像是突然冷却了一样,天叔和志清被她吓的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吕嫂的手捏着票子“啪”的一声,拍在了天叔的脸上,怒声说:“马上给我滚!滚!”她的声音此刻听来,刺人耳膜,简直像是河东狮吼。

志清拉住天叔苦笑着转身离去。

52. 佳人故友

呂嫂斜倚在门框上,带着蔑视的笑看着天叔和志清离去。

天叔挨了她一耳光,脸上竟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十分有趣的事情一样。

天叔凑到志清跟前耳语:“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抽她?”志清皱着眉头:“你应该比我更想。”天叔没有否认,表情严肃:“既然想,为什么不回去抽她?”志清苦笑:“因为她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老阿姨,我不能打女人,更不能打老阿姨。”天叔笑了:“你觉得她很老吗?”志清:“最起码得比你老吧!”天叔“哼”了一声:“她是老阿姨,又不是老太婆,为什么不能打。”

志清瞪着他,就像是瞪一个冲着母狮子威的怒猫,怒猫跟母狮子斗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jin不住想。而且这只还是中年的母狮子,她怒起来会不会撒泼,会不会骂街,或者打滚,狂嚎。

他紧张的盯着天叔,看他一步一步的挨近门楼。

吕嫂瞪着眼:“我不是让你滚吗?你又回来干什么?”天叔不骄不躁:“我被你打糊涂了,所以想过来清醒清醒。”吕嫂两手叉腰:“打你是因为你不知道尊重钱,没有钱你吃什么,穿什么,你竟然随随便便就掏钱,最不可原谅的是,你竟然还随随便便的给了我。”天叔“哦”了一声:“看来你一定很会过日子。”吕嫂得意的:“那是,不然为什么刘先生要我来做管家婆。”

天叔沉吟着:“很好,我明白了,现在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吕嫂笑吟吟的:“什么事。”天叔不动声se:“你可要看好了。”吕嫂瞪大眼睛四下搜索:“看什么?”

天叔的手很粗糙,厚实而且有力,握着他手的人都说他的手简直就像是铁板,被这样的铁板拍一下,人非变形不可。好在吕嫂是个女人,男人对女人,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总会在手底留点情。

“啪”!清脆的声音响过,吕嫂原本红润的脸上就出现了五个通红的指印,吕嫂也被打得怔在哪里。

天叔气定神闲的:“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吕嫂怔怔的瞪着他。天叔又说:“因为你不知道尊重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人,但是最不可原谅的,就是不知道尊重别人的人。”

志清在天叔身后,他本来以为吕嫂听完这些话,一定会撒泼,或者倒在地上,抱着天叔的腿打滚也说不定。但是他全部都猜错了,吕嫂用白生生的手捂着脸,脸上挂着惊慌的泪水,仓惶的转身走了。

志清郁闷的:“她走了。”天叔:“我看到了。”志清:“那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天叔面无表情:“好像是的。”志清叹口气转过身,两只脚却像钉在了地上一样,迈不出去。他回过头:“你猜打了女人的后果会是什么样?”天叔:“不知道。”志清:“没关系,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天叔挡在志清前边,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他们也许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因为他们既不是彪形大汉,也没有身怀绝技,他们就是最普通不过的人,但是他们的眼睛里都闪烁着两个字:忠诚!忠诚的人往往都很难缠。

天叔冷冷看着他们,心里也忍不住有些犯愁。

人不多,只有五个,五个人,五只电棍。

志清看着冒着火星的电棍,叹了口气:“我们不是来打架了。”没有人回话,五个电棍同时向他和天叔身上招呼。

黑色的电棍挟着风声,闪着火星,无情的袭向他们。志清一个扫腿就可以将他们放到在地上,但令他头痛的是,这些人倒下后,连反应的时间都不需要,像一个不倒翁一样,马上就又弹了起来。

志清和天叔索性不再还手,四下躲闪,匆忙间他们已冲过门楼,冲进了庭院。那五个手持电棍的人,见他们进了门楼,只是待立在门楼两旁,也不再进击。

志清皱了眉头:“这里难道有比他们还难对付的人?”天叔吐了口气:“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想不见刘大方都不行了。”志清瞪着他:“你打她原来是做这样的打算?”天叔苦笑:“我们之前是不是没有办法?”志清:“虽然没有办法,但是你…”天叔摆摆手:“人被逼得紧的时候,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志清默默不语,环顾四周。

庭院深深,一阵阵花香借着风缓缓飘来,花圃里不知名的花,开的正浓。花圃后又几株高大的芭蕉,志清突然快步走了过去。

芭蕉后是一张鸡心石桌,墨色的石桌上摆着一副茶具,茶香袅袅。刘菲梨涡浅显,拿起一个杯子,柔声:“请喝茶。”志清静静的坐了下去,端起茶一饮而尽。

刘菲娇笑着:“你还记得我吗?”志清:“当然。”刘菲:“我们是不是朋友?”志清:“像你这种漂亮的小女孩,还是不交朋友的好。”刘菲嬉笑着:“我们是不是在一起吃过饭?”志清叹息着:“我已经后悔了。”刘菲:“后悔也来不及了,我们是朋友这是铁一样的事实。”

志清又端起一小杯茶,一饮而尽。

刘菲瞪着她:“你打了朋友家的佣人,想怎么解决?”志清苦笑:“你说怎么解决?”刘菲又笑:“你若是来看我的,那么这件事就可以算了。”志清:“你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刘菲:“当然是真话,越真越好。”志清苦着脸:“我不是来看你的。”

刘菲捏起玲珑杯,将茶轻轻的吸进嘴里。红艳的嘴唇,沾上晶莹的水珠,像是熟透的g桃。

她放下玲珑杯,皱着眉头:“你难道就不会哄女孩子吗?”志清没有说话,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刘菲仔细的打量着他:“看你戴着眼镜,挺文明的,肚子里却一点洋水都没有。”志清诧异的:“洋水?”刘菲没好气的:“就是逗女孩子的技巧。”志清“哦”了声:“我的肚子是用来盛食物的,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洋水。”

刘菲怒气冲冲的:“你简直就是一个草包。”志清笑着点头:“是啊!是啊#旱的一点都不错。对我这种草包,相必你也不会一般计较,我这就告辞了。”

志清长长的吐了口气,起身快步的向门口走去。

53. 酒后吐真言

刘菲见他走也不阻拦,将空了的杯子注满茶水。

她轻声细语的:“你真的不愿意在这里喝茶了?”志清头也不回的:“不愿意。”刘菲“哦”了一声:“那你快走,走的越快越好。”

志清停下脚步,缓缓的转过身。

他盯着刘菲:“我为什么要快点走?”刘菲:“我这里的茶不好喝,警局的茶说不定喝起来会好一点,你快点去吧!”志清:“我为什么要去警局喝茶?”刘菲:“因为你打了人,而且你打的还不是一般人。”志清苦笑:“你那只眼看见是我打的?”刘菲撅起嘴:“那只都看见了。”志清:“你想赖我?”刘菲满不在乎:“你难道想将责任推给你的同伴?”

志清没法狡辩,他怎么忍心将所有的事让天叔一个人扛,他有些意外的向四周看,惊奇的现天叔不见了。

他坐了下去,:“我的同伴呢?”刘菲“哼”了一声:“尊老爱幼我还是知道的,你放心,我不会难为他的。”志清无奈的:“你到底想做什么?刘菲捏起玲珑杯递给他:“喝茶!”志清:“能不能换个大一点的杯子?”刘菲:“干吗?”志清:“用这个比指甲盖大不了多少的杯子喝茶,你什么时候才能喝完?”刘菲:“看本小姐的心情。”志清:“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刘菲:“很不好。”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瞪着志清,仿佛在暗示着什么。志清佯装不知,沉默的喝着茶。

夕阳西下,黄昏时。

金黄se的余晖斜打在芭蕉上,芭蕉的叶子看上去格外的翠绿。花香混合着少女身上的清新,一阵阵的袭向志清。茶已尽,两人对坐无语,或许他们已陶醉在亮丽的景色中。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夕阳虽短暂,黄昏去的也格外的快,苍茫的暮色已渐渐的笼罩了大地。庭院的花草之间,柔和的光线从不知名的角落透射出来,映的院子里犹如人间仙境。

葡萄美酒夜光杯,未启红唇人先醉。

茶不知何时已变成了酒,jing致的小菜也已上桌。

刘菲笑吟吟的:“粗茶淡饭,你随意用。”志清端起酒杯:“粗茶淡饭可以少用,酒却一定不能少。”刘菲:“酒,当然不会少,你放开喝就是了。”志清突然叹了一口气,刘菲盯着他:“你叹什么气?”

一弯新月刚出头,惨淡的月晕将四周的云彩染的朦朦胧胧,志清看着朦胧的月色,眼睛里也变得朦胧起来。

志清沉闷的:“伤心人自然唉声叹气。”刘菲:“你有什么伤心事?能告诉我吗?”志清摇头:“爱恨情仇,三言两语怎么说得清。”刘菲:“我别的不多,就是时间多,你尽管说。”志清痛苦的:“我跟你说一遍,只是徒劳的将痛苦再经历一遍,还是不说的好。”

刘菲yao紧嘴唇,端起夜光杯一饮而尽。

她明亮的眼睛,似是一泓秋水,水波柔漾,柔情的像是三月里的春风。

她柔声说:“我一直都很好奇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志清笑了笑:“一个普通人而已。”刘菲:“能不能取下你的眼镜?”志清:“你以前好像问过我这个问题?”刘菲:“那次你拒绝了,现在呢?”志清:“现在也不行。”刘菲:“如果我要挟你呢?”志清:“那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样的。”

刘菲一脸的失望,郁郁寡欢。

志清突然笑了,他很认真的问:“你真的想知道?”刘菲眼睛亮了起来,点了点头。志清:“我告诉你一个方法。”刘菲:“什么方法?”志清:“用心听,用心看。”刘菲疑惑的:“就这样?”志清:“就这样。”刘菲笑着:“好,我记住了。”

她想了下,又说:“那你肯不肯给我用心的机会。”志清淡淡的:“那就要看你指的是什么了?”刘菲:“只是朋友之间的了解。”志清:“没问题。”

刘菲玩弄着手里的夜光杯,淡幽的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她的眼睛也闪烁不定。

酒,很多时候可以传达很多信息,志清看她不停的喝着,在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酒喝多了,话自然就吐得快,他实在是怕,怕听到一些他踌躇的话语。

刘菲星眸迷离,用手支着醉红的脸颊:“你身上好像总是带着一种的气息。”志清淡淡的:“你直觉有问题。”刘菲没有辩驳,继续着:“你能在不知不觉间让人迷醉,更能在无意间偷取别人的心。”清苦笑:“你喝多了。”刘菲懒懒的:“我没有。”

她说话的声音低沉,像是在梦寐。志清凝神盯着她,刘菲伏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志清推了推她肩膀:“你醒醒。”刘菲呓语:“你就是一个剽香窃玉的坏蛋。”志清愣了一下:“剽香窃玉?”刘菲细如蚊声:“你可以不喜欢我,但是你不可以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志清苦笑着摇了摇头。

夜风晚凉,他tuo下外套,披在刘菲身上,独自呆坐在那里,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正年轻,风华正茂,可是他却偏偏已经经历了世界上最惨痛的事。当他看到别人也在承载这种痛苦的时候,他的心开始动荡,他虽然不忍心,可是他又能怎么样呢?

满院树木摇曳,夜色渐浓,柔弱的光线让志清疑为是在梦中。微凉的晚风,冰冷的桌沿,志清将熟睡的刘菲轻轻抱起,慢慢的走向大厅。

天叔正坐在坚实的红木圆桌后出神,他静静的看着志清将刘菲放在柔软的沙上。

吕嫂趴在桌子上,睡得正沉。

志清转身:“她也醉了?”天叔呐呐的:“我喝酒,她喝浓茶,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她醉了。”志清喝茶也醉过,茶有些时候比酒还来的猛。

志清双手插进兜里,垂着头向外走,天叔一言不的跟在他身后。

志清突然回头,大声的质问:“连我都在你的算计内是不是?”天叔沉默着。志清平息着怒气:“你若想让我利用刘菲接近刘大方,那你就错了。”天叔叹了口气,自问:“我错了?”志清摇了摇头,颓然的:“你没有错,只是你还不了解我,我有我的原则。”天叔淡淡的:“我们现在去那里?”志清沉闷的:“随便那里,只要有酒就好。”天叔附和着:“好。”

大门敞开着,巷子里已经灯火阑珊,阑珊处居然有一家老酒馆,志清和天叔走了过去。

54. 第二十三章酒馆的野狗

皎洁的月亮挣tuo积云的束缚,将大地铺的一片xue白。

酒馆门前的火炉上,水壶在“咿咿呀呀”的作响,斑驳的墙壁上,胡乱的涂鸦着一些价目表。红漆剥落的桌子,虽然破旧,擦的却十分干净。四五张破旧的桌子配上七八张破旧的长凳,成了酒馆的主要摆设。

破旧整洁的酒馆内只有一位客人,一位满脸憔悴,说不尽惆怅的中年酒客,他全副的jing神似乎只在酒上,志清和天叔进来的时候,他丝毫不知,沉闷的喝着面前的酒。

志清和天叔寻了中间的一处桌子坐下。

年迈的老板笑嘻嘻的走了过来:“两位应该是初次来小店吧!”天叔漫不经心的:“这座城市,我们也是初次来。”老板“哈哈”笑着:“有缘千里来相会,那便是机缘巧合了。”

他打完“哈哈”后,又接着:“小店本薄利薄,小酒小菜,一切实惠,不求赚钱,只求给小店的客人多些实惠。”志清淡淡的:“我们不是实惠人,你不用给我们实惠。”老板笑了笑:“本店酒菜,都是死价,什么客人到这里都是一个样。”

他仓促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甩了下肩膀上的毛巾:“你们要些什么?”志清在挂着菜单的墙上扫了一眼:“两样小卤,一碟花生米,一坛曲酿。”老板愣了下:“店里的酒向来都是散卖,很少整坛卖,你们要一坛?”他接着又补充:“小店的酒是虽然自家酿的,但烈性十足,平常人最多喝半斤。”志清笑着:“那最好不过,快上。”

老板“哎”了一声,转过伛偻的身子。

很快的桌子上已有了:两样小卤,一碟花生米,一坛酒。坛子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校寒桶,水桶内也不知装了多少酒。老板放了两个小碗在桌子上,替他们斟上酒。志清大叫:“换两个大碗来。”

又很快,大碗里盛满了酒,志清和天叔对视着,端起碗一饮而尽。

老板笑嘻嘻的坐在柜台后,看着这两个酒鬼,他十分不安的想:这两个人喝完一坛酒后,会横着出去,还是竖着。横竖倒也罢了,千万莫要吐在他的店里。

巴掌大的碗,碗里的酒不停的干了又满上,看来他们已打算醉死在店里。

喝酒人通常无量,也许他们可以喝得下一坛,也许他们只能喝得一碗,喝得多少无外乎是心情使然。

志清从不知道原来自己很能喝,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喝了多少,但是他还清醒着,他清楚的听到,那边的酒客在要酒。接着他朦胧的看着店老板走了过去。

酒客颓废的声音:“再来两斤酒。”老板:“真是对不住了,酒已被那两位客人买完了。”酒客不耐的:“他们凭什么把酒买完了?”老板笑嘻嘻的:“因为他们能喝。”

酒客转过头,看了他们两个一会,他们喝的不快,但却端碗必干。

酒客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向门外走去,此地既然已不能借酒浇愁,留下便也没有意义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听到那边的客人叫:“朋友留步。”

志清拿起老板送过来的空碗,注满酒后:“一同喝如何?”酒客突然仰天大笑:“死都不怕,区区一碗酒又岂能吓得倒我。”他回过身,端起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

志清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他,也许是因为他突然现酒实在太多,又也许因为他不想醉死在店里。

老板叹息着,静静的看着他们。

三个酒鬼,三个大碗,一坛老酒。酒干时,三个人一定会成为醉鬼。

酒客笑着:“两位跟我可是初次见面?”志清:“不错。”酒客冷冷的:“可惜,实在可惜!”志清奇怪的:“可惜什么?”酒客冷笑:“可惜你们跟了冷无二那个人渣,否则我们定然可以成为朋友。”志清:“现在还是可以。”酒客:“可以什么?”志清:“可以成为朋友。”

酒客意外的“哦”了一声,盯了志清和天叔一会。

他又问:“为什么?”志清:“因为你说的那个冷无二,我们刚刚听说。”

酒客怔住,忽然抬手打了自己一记耳光。

志清问:“你这是做什么?”酒客“哈哈”大笑:“狗眼看人低,你说该不该打。”志清也笑了:“不该打,该罚酒,罚三碗。”

酒客的眼睛里泛出了异样的光彩,似乎又回到了他年轻的时候。他年轻的时候,似乎也是如此的好友,如此的好酒。

他兴奋的:“于忠今日要和二位喝个痛快,二位高姓?”志清报了两人的名字。

三碗酒已过,似醉非醉的人说话总是带着些许的豪情,酒桌上的豪情,通常可以使人更能喝。

一坛酒也已渐渐的到了底。

店内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位年轻的客人,零落的客人占据了店内墙角的几张桌子,将志清等人裹在了中间。

老板走过去,依旧笑嘻嘻的问:“客人要喝点什么?”几个年轻的客人,凶狠的瞪起眼,老板甩了甩肩膀上的毛巾,讪讪的回到柜台后。

于忠冷笑着:“酒是好酒,人是佳友,只是这酒已不能再喝下去了。”志清谈笑自若:“这话怎么说?”于忠:“因为一群野狗闯了进来,坏了喝酒的心情。”志清笑着:“没关系,很快他们就会成为死狗。”于忠皱起眉头:“我的事希望二位不要插手。”志清点头:“绝对不插手。”于忠大笑:“那再好不过,先谢过二位了。”

野狗通常要比家狗来的凶猛,他们凶狠,毒辣,为了一个目标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和手段。人们在路上碰见野狗时,往往都会选择避开。

现在野狗已围了过来,志清却拉住了于忠,端起了酒碗:“喝酒。”于忠莫名的端起酒碗,仰头喝干。

身后一阵急促的刀具落地声,酒碗已空,已在桌上。

野狗已变成了死狗,被电晕的死狗,五个手持电棍的黑衣人正在将死狗向外拖。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没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

门外一辆垃圾车“轰隆隆“的推了过来,死狗被扔上车,垃圾车又“轰隆隆”的离去。去那里?垃圾站或者臭水沟,这些同样没有人关心。

店内又恢复了平静,除了站立着的五个黑衣人,就像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样。

五个人,五只电棍,五个绝对忠诚的广厦安保,无论是什么狗敢来广厦撒野,都会变成死狗,然后被丢上垃圾车,无情的推出广厦。

这会他们阴沉的目光,正在店内唯一的三个客人身上肆虐。

写在本章之后:我知道很多人,等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其实我也很不耐烦,我很不耐烦的想要快点把这本预计有九十万字的校旱写完,我刚满月的女儿哭得也很不耐烦,因为她的爸爸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老是不理她。

她已经满月了,我也可以很专心的来写校旱了,这几天空闲的时候,我在想等写完后,我要把最早的几章校订一下,学习一下金庸老先生的敬业之风。当然那是后话。

感谢支持这本书的朋友,接下来我会抓紧时间更新,你们的支持将是我动力的源泉,同时欢迎大家加q群,可以进行沟通和交流。

55. 祸从何出

闷热,沉闷的夜晚。

志清被他们阴森的目光,扫的身上直冒冷气。他忽然又想起和他们交手时,他们像不倒翁一样从地上弹起。志清不自然的笑了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狐狸,仓猝的碰到了猎狗。

绝对忠诚的五个人,同时也是绝对难缠的五个人。

森冷的目光慢慢的离开他的身ti,凝聚在于忠的身上。五个黑衣人中走出了一个小队长。

“这里是广厦,是贫困人们安居乐业的地方。”他盯着于忠,声音冰冷,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于忠点了点头,声音凝重:“是。”

小队长提高了声音:“可你却把这里当成避难所?”于忠:“我本无此意。”小队长:“但是麻烦却已经因你而起。”于忠沉闷的:“是。”小队长:“你知不知道你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于忠惶惑的:“愿闻其详。”

小队长“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看他。

一个白色的透明胶牌,划着弧线落在了他们面前的桌子上,四方的牌子上刻有一个篆体大字,这个字虽然古老,却很常见。它结构复杂,却还是让人一眼就可以认得出。

硕大的“驱”字借着灯光,泛着幽冥般的流光。

小队长扔出牌子后,静静的看着志清:“我们小姐要我带话给你。”志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听他继续说下去。

小队长接着:“你如果是来找小姐喝茶,刘宅的大门将为你常开。”志清苦笑着:“一定,你们的茶水虽然很昂贵,但我还是会不吝来喝的。”

小队长看着志清,脸上居然露出了笑意。

他又:“你们下次来的时候,千万莫再打吕嫂,因为那实在是混蛋才做得事。”志清笑着:“你看我们两个像不像混蛋?”小队长:“不像。”志清大声的:“是不是只有混蛋才会打女人。”小队长:“是。”志清:“我们不是,所以你可以放心。”

小队长这会似有若无的瞄了天叔一眼,天叔的脸,红的像是熟透了的柿子,还好小队长并没有盯他太久。

小队长看着桌子上空了的酒坛:“你酒量好像很不错。”志清摇头:“一般般。”小队长:“我也喜欢喝酒,你若有时间肯不肯让我请你喝一杯。”志清:“当然。”小队长笑了笑:“下次你再来这家酒馆,记得让老板去叫一下老三。”志清:“你叫老三?”小队长点点头。

志清看着另外的四个人,又问:“这几位是你的兄弟?他们就是兄弟五个中的另外四个?”老三又点了点头。

志清忽然现他们居然和酒馆的老板,长得十分相像,他们会不会是老板的儿子?

志清没有问,因为他看到了老板注视着五兄弟的目光,慈祥而又和蔼。他忽然明白广厦内,为什么会如此的和谐美满,因为这里有懂得付出的人,他们付出不求回报,各尽其能的在维护着广厦。

老三已经带着另外的几个兄弟走了,桌子上的“驱”令还静静的躺在那里。

老板悠悠的走过来:“一驱令至,十二离。”于忠:“你的意思是见到驱令,十二个小时内一定要离开广厦?”老板点了点头。于忠叹息着:“我本不该将麻烦带到这里来的,人间桃花源,怎能受俗事的羁绊。”老板:“你拿着这个牌子,去右第二家小店,不管有什么样的麻烦,那里面都可以替你解决。只是你以后不得再他入广厦一步。”于忠摇摇头:“还是不麻烦的好。”

老板不再说话,转身回到柜台,拿起一块白净的抹布不停的擦拭着柜台,似乎要将那柜台上斑驳的漆色也抹掉。

志清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那白净的布仿佛在他的心上擦拭,只是有些东西无论怎样擦,也抹不去。

他苦笑着:“这些人虽然看似不义,但这个世界上只怕再难找出比他们更有人情味的人了。”于忠:“所以我对他们只有心存感激。”

志清:“我没有问你的来历,对不对?”于忠:“你的确没问。”志清:“你也不想告诉我?”于忠:“不想。”志清:“可我们已经是朋友。”于忠:“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更不能说。”志清:“你认为你的事,我不配管?”于忠:“不是不配,是不能。”志清:“你准备怎样解决你的麻烦?”于忠:“不知道,因为我的麻烦实在太大。”

夜深沉,无边无际的黑暗,看不到一丝光明的希冀。于忠似乎已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志清却完全不知道他是如何陷进去的。

志清盯着他饱经风霜的面容,看着他两鬓冒出的几根银丝,心底生出了莫名的悲哀,因为他不知道,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帮他什么。他要办的事,至今毫无头绪,碰上的麻烦却一大堆,但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比友情来的还要珍贵?

黑暗中又来了一个青年,凌乱的脚步,萧索的身形,他来的很匆忙,破烂的牛仔裤拖着地,微黄的梢在夜风中晃动。

灯光映着他带着於痕的脸,这是一张似乎被人用拳头彻底虐待过的脸,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于忠的拳头不自然的攥紧了,他快步走到门口关切的问:“小伍,他们对你动手了?”小伍咧开嘴笑了笑:“没什么,今天打探消息的时候,被无二的人现,招呼了一顿。”于忠愤怒的:“他们难道已经准备动手了?”小伍点了点头:“您千万不要去。”于忠摇摇头:“我们没有太多选择的机会了。”小伍坚定的:“那好,我和你一起去。”

于忠激动的用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喊了声“好,好兄弟!”

他回头看了一眼志清,伏xia身子在小伍耳边低语了一番。

志清徒劳的看着他,却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他看着于忠走过来,问:“这是你的下属?”于忠摇头:“我的兄弟。”志清:“你的兄弟带来的消息很不好。”于忠:“很不好。”志清:“你现在想做什么?”于忠:“想去做我该做的事。”志清:“你既然不愿意告诉我,当然也不会愿意让我跟你去。”于忠:“正是如此。”志清:“如果我一定要去呢?”于忠:“你不会。”志清:“为什么?”于忠:“因为你是一个不会让朋友为难的人。”

志清闭上眼,于忠人已在门外。

志清突然睁开眼怒骂:“谁管他的事,谁就是王八蛋。”天叔苦笑着:“你分明是在骂我王八蛋。”志清瞪着他:“我骂你了?我嘴里吐出你的名字了?”天叔:“你难道不愿意做小王八蛋?”志清愤声:“王八蛋才不愿意。”

透明的“驱”令还在桌上,酒馆内已人去酒空。年迈的老板,伛偻的身形在酒馆内晃动,将他们留在这里的最后一点痕迹也消弭殆尽。

酒馆的门“吱呀”着,慢慢的合上,昏黄的灯光已熄,大地仿佛已经彻底的沉睡了过去。

56. G—2100

月色黯淡静如处子般的皎月又已被浓密的积云吞噬。

广厦的巷子内寂静无声时昏时暗的路程走起来似乎格外的费力。

志清和天叔走到巷子的尽头顺着笔直的大路向上看漫漫长道鬼影也难看到一个。刚走出巷子的于忠和小伍居然不在道上。

宽阔的道路上没有一点遮蔽处他们就像突然被黑云遮蔽的弱星在夜空中突然不见了。

苍茫的夜色中志清和天叔孤怜怜的站在那里像是已被风化的雕塑。

志清苦笑说:“这条路很长。”天叔:“很长没有十分钟不可能走完。”志清:“从小店到这里我们最多只用了五分钟。”天叔叹了口气:“可是他们已不见了。”志清:“他们会不会是坐着车离去的?”天叔:“即便是这样我们还是可以看的到他们因为这条路实在不短。”志清有些颓废的说:“但他们就是这样的凭空消失了去了一个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天叔不作声有些不解的看着四周四周尽是直立的树木平坦的绿地。绿地的草很浅最多只能藏下爬虫可那两个却是活生生的人。

志清突然叫了起来:“你猜他为什么会来广厦。”天叔凝神思索:“他似乎是在躲避什么人所以到了广厦。”志清:“那他为何一定要来广厦这个世界本是很大随便哪里都可以藏下一个人。”“除非…….”天叔顿了顿接着说:“这里有一个他很亲近的人。”志清叹了口气:“那就难怪了。”天叔:“难怪什么?”志清:“广厦如此大总会有一些后门小径他若从这些地方离去我们找不到他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志清静静的看着远处目光幽远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惆怅。

天叔突然开口说:“或许我们不用来广厦也可以找的到刘大方。”志清怔忡的问:“什么?”天叔:“你刚说的让我想起了一些小现。”志清又问:“什么现?”天叔:“在刘宅的偏厅内我看到了墙壁上挂着一副渔具。”志清有些奇怪地说:“这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天叔:“奇怪的是渔具上竟然还带着一股很浓的鱼腥味。”

志清看着天叔一脸的疑惑。

他问:“你的意思是刘大方闭门谢客是一个幌子。”天叔:“是。”志清又问:“那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天叔:“不知道。”志清想了下:“刘宅内难道也有一个暗门?”天叔:“有一个人也许可以告诉我们。”志清急切的问:“谁?”天叔淡淡的:“于忠!”志清有些惊讶地说:“于忠?他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天叔:“不为什么只不过是直觉。”

志清沉默半晌抬起头似乎在寻找。

天叔有些奇怪的问:“你在找什么?”志清:“找死狗。”天叔看了下四周:“我们还是先去找老三吧!”志清:“好”

夜半三更漆黑的夜色漆黑的广厦。

浓的看不见五指的黑色中居然站着一个黑衣人志清看到这一团不可分辨的黑影毫不犹豫的走了过来。

老三淡淡的说:“我知道你们一定还会回来。”志清“哦”了一声“我们是来找死狗的。”老三笑了笑:“我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要告诉你们这个。”志清愉快的说:“你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老三用手指着身后的房子:“死狗就在这排房子后面的垃圾站内但你们去了说不定会失望。”志清“哦”了一声:“这话怎么讲?”老三:“因为死狗可能已经被他的同伴们叼走了。”

志清愣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

老三奇怪的问:“你笑什么?”志清:“我笑只不过因为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老三也笑了起来:“好像是的但对你能有多大的帮助我就不得而知了。”志清:“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老三摆摆手:“如果你们找不到死狗可以去找一个人。”志清问:“什么人?”老三:“一个对你们有帮助的人你们去二楼的gs-21oo可以找到她。”

老三挥挥手人就已在黑暗中小时不见了。

黑暗中忽然又传来他的声音:“人就在你们面前的这幢房子里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切勿扰民。”

房子的后面有一条可两人并行的小路路中间有一小块空地空地上有一幢不是很大的小房子。房前整列有序的放着一排垃圾桶房内有两辆运送垃圾的车子。

志清和天叔从巷子里穿插过来远远的就看到这两辆车其中的一辆原本填满了死狗。他们两人走到车前时心中最后的一点期望便破灭了。

空寂的车子空寂的垃圾站空寂的旷野。

志清和天叔随后又mo着黑上了楼找到了那个带着gs-21oo的房间微弱的灯光透过细窄的门缝漏了出来志清轻轻的敲了下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点门原来并没有锁住。

一把方凳呼啸着劈面迎向正在进门的两个人天叔毫不费劲的把它拦了下来。

本应有人的房子居然又是空的人去了那里?

志清看着偌大的房间呆房间内很简陋只有一张床桌子和一把刚才砸过他们的方凳。

志清突然笑着:“这屋里有鬼。”天叔点了点头:“若没有鬼那凳子总不能是长了翅膀自己飞向我们的。”

长方形的桌子忽然开始颤动从轻微的颤动慢慢变的一点点在移动。过了一会儿一个人忽然从桌子底下跳出来冲向了志清和天叔。

天叔一把将她控制住然后又撒手。

他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小人说她小只因为她还是一个孩子。一个最多不过十二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呆坐在地上忽然大哭起来天叔看的眉头直往一处凑。

志清忽然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口香糖递到女孩面前:“我给你糖吃但你要告诉我你是于忠的什么人?”小女孩不哭了也不说话只怔怔的盯着志清。

志清想了想:“我是于忠的朋友。”小女孩呆呆的说:“我是她妹妹。”

志清笑mi眯的问:“你刚才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坏人。”小女孩点点头志清笑了笑接着说:“那你现在再好好看看我像坏人吗?”小女孩盯了他一会儿:“不像”。志清又说:“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哥哥去了哪里因为我想帮助他。”

小女孩认真的思索了一番用小手指了指床下面。

志清伏xia身子惊讶道:“你哥哥难道在这下面?”天叔也诧异的弯下腰。

床底下居然有个人看见这个人志清和天叔都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

57. 第二十四章烟花巷

小伍躺在床底下,像是已经昏睡了过去。

床底下的这个人竟然会是小伍,志清有些焦虑的想:他怎么会昏倒在这里?难道他们遇袭了?于忠又在那里?

他转过头看着小女孩:“他怎么会在这里?你哥哥呢?”

小女孩无辜的眼睛眨了眨,突然又放声大哭起来,抽抽噎噎的:“我哥哥他凶我,还打这个小哥哥,她要我看好小哥哥,然后他就走了。”

天叔默不作声的从屋子里找到了一瓢水,慢慢的洒在小伍的脸上,片刻后。小伍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

小伍捂着头:“于哥他去了。”志清问:“去了那里?”小伍痛苦的:“不知道。”

志清感到有一种说不出的颓败。

他急切的:“你想想,再好好想想。”小伍剧烈的咳着:“我的确不知道,我只知道冷无二要对小少爷下手了。”志清又问:“小少爷是谁?”小伍有些词穷:“小少爷就是小少爷。”志清不死心的:“他跟于忠是什么关系。”

小伍有些着急的拍着头,头上隐隐的在渗着汗水。

他用手比划着:“我们是工人,替老板工作,小少爷是老板的儿子,老板前年去逝了,然后就成这个样子了。”

志清叹了口气,这想必又是一场争权夺势的阴谋。

他问:“你们是经营什么的?”小伍:“出租车公司。”志清:“冷无二是谁?”小伍:“以前跟着我们老老板打江山的兄弟。”志清:“于忠呢?”小伍:“于哥也是,只不过资历比他晚了一些。”

志清凝神思索一会问:“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恩怨?”小伍思考了一会:“于哥比他进公司的晚,但是一直很受公司老板的器重。老老板去逝的时候,将公司的大权交给了于哥,让他帮助小少爷打理,冷无二后来胁迫小少爷,将于哥给赶走了。”

志清吐了一口气,事情总算已经弄清楚了。

他叹息着:“于哥把你打晕,自然是不想让你陪他去涉险。”小伍双目含泪:“他…他…知道…所以…。”

小伍开始嚎啕,小女孩也跟着他一起,悲伤的嚎啕在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的凄厉。

志清的心开始往下沉,沉入无边无际的深谷。

他用手使劲的按着小伍屋的嘴,小伍的嘴里“呜呜”的响了一会,安静了下来,小女孩瞪着他,终于也安静了下来。

志清沉着的:“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小伍点了点头:“于哥去是为了阻止他们,冷无二要逼迫小少爷将公司的所有一切全部交给他,公司这几天已经被他的人重重封锁了。”志清问:“他手底下有多少人?”小伍想了下:“大概有七八百吧!”

志清在心里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数字对于区区两个人来说,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庞大。

他皱着眉头:“你们大概有多少人?”小伍有些沉闷的问:“我们?”志清重复了一遍:“是你们。”小伍扬起了头:“我们的人不多,只有二十多个,但只要于哥一句话,我们都可以为他死。”

志清看着他,那张带着瘀伤的脸上,满是果断和坚毅。

小伍突然拍了下头:“于哥会不会是召集那些兄弟去了。”志清不容狡辩的:“绝对不会。”小伍低喃着:“不错,如果于哥是去找那些兄弟,怎么会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

凌晨无风,一阵低沉的虫鸣,缓缓的送进了屋内,搅得屋内的人有些心神不定。

志清回过神来问:“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直接混到冷无二的内部。他身边的亲信在那里能找的到?”小伍:“混到内部根本没有希望,他的亲信平时都很低调,很难见到。”

志清有些失望的垂下头,用手拨弄着银色的眼镜。

小伍突然带着有些不肯定的语气:“有一个人。”志清问:“谁?”小伍:“红毛。”志清:“红毛是谁?”小伍:“冷无二的打手,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志清:“在那里可以找的到他?”小伍:“烟花巷,柳媚娘的netbsp;小伍tian了tian有些干涩的嘴:“你们要去,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志清:“你说。”小伍:“可不可以让我一起去。”志清:“不行。”小伍叫着:“那是我大哥,我大哥。”志清:“正因为他是你大哥,所以你要照顾好他妹妹。”

小伍转过头看了一眼小女孩,沉默着不再说话。

志清带着几许期望与他对视了一会,跟着天叔转身,准备离去。

小伍在他身后喊:“我会在在这里等,一直等。”小女孩也突然喊:“我也等,等你们和我哥哥一起回来,回来我请你吃糖。”

志清没有回头,呆立了片刻,他大声的喊:“好。”

烟花巷,没有酒店做皮肉交易时的隐晦,也没有旅馆那么龌龊,它很坦白很直接,它就叫烟花巷。老旧的房子,对外洞开的房门,房门上倚着略带几分轻佻的女人。

每个地方好像都有这种地方,明令jin止了很多年,结果也只是屡jin不止,因为有那么一群女人,她们慵懒的喜欢以此为生。有那么一种男人,他们喜欢这种古老的交易,古老的欢娱。

柳媚娘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三十的女人做这行很不容易,容颜将去,长期的cao劳,使得她加老化,可是她还是能抓住男人的心,因为她懂得怎么伺候男人,她在netg上懂得怎样卖弄自己的风情,这种风情不知迷醉了多少人,其中一个就是红毛。

黎明时,天将亮未亮。

红毛迎着晨风甩了下头顶的长,红色的毛在风中飘动,他经常会为此而苦恼,因为他实在弄不明白自己是否是因为太喜欢玩弄女人,结果使自己也染上了一些女性习气。

他走进巷子的时候,看到了一辆黑色的车,黑色的奔驰车,车上有人,而且睡得正熟。他没有想为什么这里会有车,为什么这里会有人,因为他的全副jing神在前面的一处门上。

很普通的一扇门,但门后却有令他感到兴奋的女人和一张柔软舒适的大床。

门开了,女人带着撒娇的声音:“该死的,你怎么每次都这个时间来?”红毛在她的脸上mo了一把:“因为这个时候我的jing力是最充沛的。”

柳媚娘“呸”了他一口,红毛tian着嘴角的香唾,揽着她水蛇般的腰肢走了进去。

黑色的车子里,原本正熟睡的人坐了起来。冰冷的目光,冷冷的盯着门后的两个人,红木做成的门慢慢合上,车门却慢慢的被推开了。

写在本章后:又是很不耐烦,很不耐烦的看完了一部什么团长什么团的书和电视剧,也许期望太高,看完了只有说不上来的失望,失望透顶,于是誓从此不再看诸如此类的文艺作品。

没砖,没分,没评论,我这个一清二白的穷作家却还在不停的写。

不想跟大家乞讨什么,因为我不是一个叫花子,大家也不是乐善好施的善人。

只希望大家多看,我多写,合作愉快,皆大欢喜!

58. 裹粽子

志清躺在车的后座上,隔着镜片在看车顶。

他低沉的问:“我们现在不能进去?”天叔:“绝对不能。”志清有些气急败坏:“为什么不能?”天叔:“他很危险。”志清:“你怕了?”

天叔瞪了他一眼:“我怕我就是老乌龟。”志清笑着:“哦。”天叔:“他是个不要命的人,不要命的人,通常都很危险。”志清问:“那我们就等在这里?”天叔:“等在这里,等他在里面消耗殆尽的时候,我们再冲进去。”志清吐了口气:“你不是老乌龟,你简直就是一只老狐狸。”

志清透过倒车镜,在看那扇红木做成的门,满屋yi旎的net光被这一道门所隔离。志清忽然呆住了,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是个男人就会想,他想起了小婉,想得简直快崩溃了。他闭上眼,开始催眠自己。

红木的门,红木的门后,是凌乱的客厅,客厅一角有个偏房,偏房内的灯没有亮,这个时候天色蒙蒙,蒙蒙的光刚好可以使红毛欣赏到柳媚娘那种朦胧的美。

柳媚娘的shuang峰依然坚ting,大tuixiu长,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她的小腹平坦,光滑,像是一面光洁的明镜。

红毛涎着脸:“你干吗非得叫自己媚娘?”媚娘娇笑着:“你有没有看过古装的武媚娘。”红毛“哈哈”笑着:“看过,她tuo光衣服,似乎总喜欢倒骑在男人的身上。”媚娘搂祝蝴的脖子:“我也喜欢。”

媚娘将他推倒,用手慢慢的在他身上划拨,红毛的脸就像他的头一样,也慢慢的红了起来。

红毛含祝糊的shuang峰问:“骑在男人身上的感觉怎么样?”媚娘用手拨弄着他的xia体:“等一下再告诉你。”

媚娘全身在动,她善用身上的每一个点使男人欢娱,男人欢娱后总是会毫不吝啬的多付给她一些钱,这种钱挣的实在轻松,来的也很快。

红毛的眼变得猩红,比他的头还红,他在叫,像是哀嚎,实际上他兴奋的简直快要升天了。

他一把拖过媚娘:“老子等不及了,你快,快点。”媚娘呵气如兰的在他耳根处挑dou着:“你舒服不舒服?”红毛:“舒服。”媚娘:“可我不舒服。”

红毛急不可待的从床头的衣服里,mo出钱在她眼前晃了晃:“这些,都是你的。现在舒服不舒服?”媚娘笑了笑:“还是不舒服。”红毛开始骂:“你个biao子,毛爷我都被你刮干搜净了,你还咋地?”

媚娘起身,倒骑在他的身上,缓缓的坐下。

她晃动着:“这样我才舒服。”红毛低声的叫着:“对,对。这样才舒服,舒服死了。”

媚娘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被她奴役的奴隶,她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征服的快gan。

红毛不停的哀嚎:“好姑奶奶,亲姑奶奶,求求你快点。”

媚娘的腰肢开始拼命的摆动,红毛开始拼命的哀嚎。

红毛猛地抱祝糊翻身,将她压在下面,媚娘闭上了眼,奋力的迎向他netbsp;外面的门并没有关,疯狂的声音在门口回荡,他们不在乎,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在乎的?

偏房的门“咚”的被撞开了,红毛还在netg刺,忽然他整个人软瘫了下来,像是一滩烂泥,倒在了媚娘的身上。

天叔走过去像是老鹰抓小鸡一样,把他抓起来,狠狠的摔在地上,红毛蜷缩着,不再动。

天叔冷冷的瞪了媚娘一眼,媚娘很自觉的拉起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志清慢慢走了进来,习惯性的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的语气很平淡:“问一句,你答一句。答对了,没赏。答错了,要你的命。”

红毛躺在地上,还是一动不动。

志清问:“你们准备怎么对付于忠。”红毛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天叔走过去,抓祝蝴的一只胳膊,双手一挫,他惨叫一声,胳膊便无力的垂了下去。

志清冷冷的:“再给你一次机会。”

红毛的头上在冒冷汗,恐惧眼神看着天叔慢慢的逼近。

他大叫着:“我说,冷老大要用小少爷将于忠引出来,然后五车分尸。”志清愤怒的问:“什么叫五车分尸?”红毛:“就是在五辆车上系上绳子,将绳子套在人的头,手和脚,然后五辆车一起开动,将人活活的撕碎。”

志清走过去,一脚踏在他的膝盖上,将他的膝盖碾碎。

红毛哀叫着:“我,我说了,你为何要…”志清怒声:“因为我不高兴,因为你们简直不如。”

志清又问:“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红毛:“我不知道,冷老大还没决定,决定后会通知我。”志清:“你们故意放出风声让小伍知道,好诱于忠出来。是不是?”红毛:“是。”

志清出了口长气问:“在那里可以找的到冷老大?”红毛:“渔家饭店,那里有一个接头人,有事我们都是通过他和冷老大联系,然后由他带去见冷老大。”

志清“哼”了一声:“接头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红毛yao着牙,忍着剧烈的痛:“老头,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志清:“有什么特征?”红毛:“他喜欢左手拿一根油条,右手拿筷子,一边吃,一边炸。”

志清冲着天叔挥了挥手,天叔慢慢的逼近红毛。

红毛像是看见了一个极为恐怖的怪物,拼命的挣扎,拼命的哀嚎,这种哀嚎比他在netg上的声音还要大上好几倍。

天叔踢了他一脚,红毛的眼泪鼻涕开始一块往下掉,pi股下面也湿了一大片,他被吓的尿裤子了。天叔皱着眉头拎起他,将他扔上netg,柳媚娘在被子下瑟瑟而抖,被红毛一砸,吓的晕了过去。

天叔拉住被单一角,奋力的撕扯,将被单撕成两半,将红毛和柳媚娘缠在一起,木乃伊大概也没有他们裹的那么严实,红毛和柳媚娘现在就像是一个又大又笨的粽子。

志清冷冷的:“你对他们太客气了。”

天叔笑了笑将裹好的两个人,一脚踢入床底,说:“你难道想给他们挂上牌子,扔到街上去?”志清“哼”了一声:“他们知道什么叫羞耻吗?若不是嫌麻烦,我早将他们丢到臭水沟里去了。”

床底下的大粽子“呜呜”的叫个不停,志清奋力拉上门,走了出去,这地方他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

天叔问:“你准备直捣冷无二的老巢?”志清:“不是我,是我们,我们要去捣冷无二的老巢。”天叔:“我们从深南来是谈生意的,对不对?”志清:“我们一直在谈生意,现在也是去谈生意。”

天叔:“你本钱带足了吗?”志清笑了笑:“你会替我准备的。”天叔苦笑着:“我陪你来,是协助你办事,现在我突然觉得,我越来越像是你的跟班了。”

志清叹了口气:“这些事,我难道不应该管?”天叔苦笑:“应该。”志清:“那现在呢?”天叔:“现在我当然跟你一起去渔家饭店。但去之前,我们还要做一件事。”

志清看着他,忍不住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59. 渔家饭店

晨风很轻慢,吹在人身上,像是慵懒的少女在用手抚mo着他的qing人。

风中有一股呛人的药味,呛得的人几乎要流泪。

志清瞪着蹲在药炉后的天叔,他已经蹲了一个小时,不停的摇着手里的小扇子。每扇一下,风中的药味似乎就更浓了一分。

志清终于忍不住:“你要做的事就是煎药。”天叔摇着扇子:“嗯。”志清:“我没有病,你也没有。”天叔又“嗯”了一声。志清:“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快被这药熏出病来了。”

天叔不做声,继续摇着扇子,他摇一下,志清忍不住要往后退一点,天叔不停的扇,他索性避到远处的石阶上。

大街上的行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走到这里的时候,行人全都加快脚步,像是在逃命。他们这一辈子大概也没有闻到过,这么难闻的药味。

一个半小时的中火,药罐子里的药被熬的变成了褐色。天叔小心翼翼,将这些像是糊糊的药液,倒入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瓶内。

药味渐渐散去,志清慢慢走了过来。

他有些郁闷的:“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些药,是给我们两个喝的。”天叔笑着:“我们最好不喝,但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是要喝。”志清:“万不得已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天叔:“救命的时候。”志清叹了一口气:“我们两个赤手空拳,就带着一瓶药去找冷无二?”天叔:“就这一瓶药已够了。”

志清笑了起来,他知道天叔很少让他失望。

天叔忽然问:“你饿不饿?”志清苦笑着:“我刚好像已经饱餐过一顿了。”天叔:“你想告诉我你没有胃口?”志清笑了笑:“你是不是又想告诉我,人是铁,饭是钢?”天叔笑着:“你记得蛮清楚。”志清:“可我实在没胃口。”天叔:“可那实在是硬道理。”

志清叹息着:“你千万莫告诉我,你又要带我去吃咸粥。”天叔:“其实我现在也不想吃粥,可我们今早必需吃粥。”志清:“只因为我们要去渔家饭店。”天叔笑了笑:“答对了。”

“该倒闭的饭店,臭老头,讨厌的粥,难吃的油条。”志清低声的惨叫。

渔家饭店并不是在渔港,在闹市,闹市区中的一间小小门面。开店的张老头,曾经是个渔夫,所以这家饭店叫渔家饭店。打鱼的身上自然会有鱼腥味,但是张老头已经很多年没有打鱼了,可他店里的鱼腥味重的简直令人忍不住想呕吐。

也许张老头爱吃鱼,也许张老头喜欢养鱼,但这样的饭店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生意绝对不会好到那里去。

志清和天叔来的时候,张老头就站在饭店的门口,就像红毛说的那样,他左手拿着一双筷子很专注的在从锅里往外捞炸好的油条,右手却拿了一根油条吃的津津有味。

门口破旧的桌子边,空荡荡的,浓浓的鱼腥味从屋子里源源不断的往外飘着,志清和天叔的眉头皱的几乎要打结了。

张老头见有客人来,居然也不怎么招呼,只冷冰冰的说了声:“坐。”志清和天叔刚坐下,他一言不的端着两碗粥“呯”的放在了志清和天叔的面前。

志清终于忍不住了:“我说过我们要吃饭吗?”张老头:“不吃饭你来这里干吗?”志清:“我说过我要喝粥吗?”张老头:“小店只有粥,不吃粥你坐在那里干什么?”

老头的脾气竟然怪得很,他愤愤的走过来,要将桌子上的粥端走。

志清觉得有点好笑,问:“你把粥端走了,是不是就要把我们两个给赶走。”张老头翻了个白眼:“你不吃饭坐在这里干吗?”志清:“那你把粥放下,我们吃完了,你带我们去见冷老大。”张老头没好气的:“我干吗要带你去见冷老大。”志清笑了笑:“因为这是规矩,你总不能坏了规矩。”

张老头“哼”了一声,走开了。

志清又叫:“你能不能送几根油条过来?”张老头端着盛了油条的盘子,“咚”的扔在桌子上,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志清苦笑着:“这个倔老头,好像我们是来吃白食一样。”天叔:“说不定我们吃的就是白食。”志清:“什么?”天叔只淡淡的:“不吃白不吃,吃了也白吃。”志清:“那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天叔:“干吗不吃,快吃。”

志清拿起勺子吃了一小口,立马扭过头吐个不停。

他大声的问:“这粥里怎么会有鱼腥味?”老头没好气的:“咸鱼粥,当然会有鱼腥味。”

志清摇了摇头,拿起油条yao了一口,他用了莫大的勇气才将这一口给咽下去。

他又大叫:“油条里为什么也有鱼腥味?”老头不耐烦的:“这油锅里刚炸过咸鱼,油条里自然会有鱼腥味。”

志清放下筷子,却见天叔从口袋里mo出药瓶,往他的碗里滴了两滴,天叔用眼神示意他快吃。志清先是皱着眉头,后来居然大口大口的将一碗粥喝个jing光。

吃完以后,他就觉得自己的视线开始模糊,眼前的人物开始摇晃,然后整个人就慢慢的伏在了桌子上,他快闭上眼的时候似乎听见天叔小声的嘀咕:“这种年代,居然还用****,简直俗不可耐。

张老头见他们倒在桌子上,走过来用力踢了两脚,见他们一动不动,想是已经被迷的晕了过去。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收飞快的在天叔和志清的身上移动着,片刻就把他们身上的几个口袋mo个干净。

张老头仔细的看着从他们身上mo出的东西,沉吟了一会,从自己破旧的裤子里mo出一个手机,拨了一个号。

张老头听着电话那边“喂“了一声:“来了两个人。”电话问:“什么人?”张老头:“飞蝗的两个chu儿。”电话里“咦”了一声:“可是深南飞蝗?两人什么身份?”张老头:“是深南,什么身份不知道。”电话里问:“人现在怎么样?”张老头:“在我这里睡着了。”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拉他们去郊外,找个臭水沟扔下去。”张老头:“你快些安排,莫耽误我做生意。”电话那边“哈哈”笑了两声:“张叔,你多注意身ti。”张老头:“放心,一年半载的死不了。”电话那边又:“你老一定长命百岁,千秋万载。”

电话那边的人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你可真是孝顺,你的好话我心领了。”

这显然不是张老头的声音,电话里他居然又笑了起来,过了一会,问:“飞蝗?”天叔冷冷的:“正是。”电话里:“你想见我?”天叔:“你就是冷无二?”电话里:“正是。”天叔:“那我要见的就是你。”电话那边爽快的:“好,我决定见你了。”

天叔将电话塞进张老头的兜里,两个人一动不动的对视着。过了一会,张老头“哼“了一声,转身又去炸他那没人吃的油条去了。

60. 第二十五章 神机妙人

天叔慢慢的坐了回去,拍了拍志清的肩膀:“你可以醒了。”这句话刚说完,志清就睁开了眼,悠悠的坐了起来。

志清叹了口气:“你猜我现在想干什么?”天叔:“我知道,我比你还想。”志清:“那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天叔皱着眉头:“你要我去欺负一个老人家?”志清:“他不是老人家。”天叔问:“那他是什么?”志清大声的:“是个老乌龟,不折不扣的老乌龟。”

天叔瞪着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志清:“我知道你笑什么?”天叔“哦”了一声:“说来听听。”志清叹息着:“你肯定在心里想,这孩子怎么现在越来越不文明了对不对?”天叔又笑了:“对,对极了。但那又怎么能怪你,人常说江湖凶险,谁又知道如今的社会比江湖还凶险。你现在学会了骂人,那也是人在社会,身不由己。”

志清突然起身,慢慢的走到锅炉前,盯着张老头。

张老头居然冲着他笑了笑:“我知道你想要对我干什么?但是你不会。”志清:“你怎么就敢肯定我不会。”张老头:“因为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总应该知道尊老爱幼这个道理,只有那些没家教的野孩子才会欺负老人。”

志清yao着下唇,愤愤的走了回去。

天叔笑着问:“你怎么又回来了。”志清颓废的:“因为我不是野孩子。”天叔又笑了笑:“你当然不是,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尊老,还要好好的敬敬他。”

天叔拍着桌子:“再来两碗咸粥。”张老头很快送了两碗粥过来。天叔端着碗闻了一下:“这年头还用****,简直比下三滥还要下三滥。”张老头笑着:“说的好,骂的好。”天叔问:“你刚对我们用****了?”张老头摆摆手:“绝对没有。”天叔:“真没有?”张老头大声的:“我的食物绝对没问题,你若是不相信我可以喝给你看。”

张老头说完,果然端起了碗,他喝的很快,眨眼就将一碗粥喝了个底朝天。

天叔笑着:“其实你刚才承认了,我拿你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张老头梗着脖子:“我就是没有。”天叔:“老人就像是孩子,你老也未免有点太孩子气了。”

志清奇怪的看着张老头,看着他一张脸慢慢的扭曲,肚子里轰隆隆的响个不停,然后张老头就箭一般的蹿进了屋子。

志清奇怪的问:“你给他吃了什么?”天叔慢慢的从口袋里mo出那瓶药液:“神奇药液。”志清:“我刚也吃了,为什么我不会拉肚子。”天叔笑了笑:“这就是它神奇的地方,不同的分量,有不同的作用,用得少它是解药,用得多他就是泻药。”

志清盯着天叔手中的药:“原来你对药物竟有如此高的见解。”天叔摇了摇头:“这药并不是我琢磨出来的。”志清:“制出这药的人定是个天才。”天叔:“这药是李威研制出来的。”志清十分惊讶的:“李威?”天叔:“不错,就是他。”志清:“那你是怎么会有这药的配方?”天叔:“有一次,我陪同已故的董事长,还有李威一起出去吃饭,董事长中途说头痛,李威便拿出了这药,后来我拿回去找人剖析,就得到了这药的药方。”志清叹了口气:“这人实在是个天才儿童,可惜他竟然偏偏是我们的对手。不知道这是我们的运气,还是我们的不幸。”天叔淡淡的:“也许,过不了多久,你便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志清沉默着,不知为何两人的心情在瞬间变得很沉重,压的他们几乎喘不过来气,李威两个字原来竟是如此的恐怖。

张老头捂着肚子,脸色苍白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天叔笑着问:“你猜他最失败的地方在那里?”志清:“他不该将鱼腥味故意搞得那么重。”天叔:“不错,鱼腥味固然可以掩盖****的怪味,但是他这样做无疑也提醒了别人。”志清接着:“还有一点不好,倘若别人在你吃的东西里面加点别的,想必你也不会知道。”

张老头瞪着他们两个,突然哭了起来,哭的像是个孩子一样。他一边哭一边嚎叫:“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在这里也呆够了,这么多年,这种日子我实在过够了。”天叔有些同情的:“那你为何不走呢?”张老头:“我这种年纪的人,自然不是为了钱,我只是为了情。”

天叔望着他:“你为了情?”张老头:“我老姐姐去逝的时候嘱托我,定要看好他的儿子,我们姐弟从小相依为命,她的嘱托我怎能不尽心尽力。”天叔:“你在这里呆了多少年?”张老头抬头看着天:“已有十年了。”天叔:“你难道没有想过走?”张老头:“我也有家庭,我当然想过,只是我提出要走,我那外甥便来对我哭诉,我怎能撇下他。”天叔:“你外甥是冷无二?”张老头:“除了他还有谁。”

天叔思索了一会:“我刚听他叫你张叔,又是为何?”张老头:“他告诉我,这完全是为了保护我。”天叔冷“哼”了一声:“你外甥今年多大了?”张老头:“已有四十。”天叔:“四十岁的人还需要你来照料?”

张老头口中呐呐,说不出话来。

天叔:“你的那双眼睛很犀利,我曾听人提起过一个神机妙人,看人据说十拿九稳,非但能看出你的心,更能看出你的优点和缺点。”张老头出神的:“这珠江市内的十大富,最起码有六人得到过我的指点。”天叔:“难怪他会要你在这里替他守门。有你在,他的确可以高枕无忧。”张老头:“可惜我今天还是看走眼了。”天叔肯定的:“你是故意的。”张老头:“我为什么要故意这样做?”

志清突然插嘴:“因为你毕竟还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又或者你那双眼看人看的实在太准。”

张老头叹了口气:“人还是糊涂的好,我只能告诉你们,这几日必有大变,希望你们莫要将他逼上死路,否则只怕会引起更大的sao乱。”

天叔问:“你现在有何打算?”张老头:“我年纪大了,现在只想回家伺候两亩地,陪我老伴安安稳稳的渡过下半生。”他想了想又:“你们替我转告他,路是自己走出来的,走上绝路的时候悬崖勒马也未尝不可。另外你们还可以告诉他,我早晚要走,只是我不想等到我进了棺材,他才会有人生的意识。”

张老头说完这些,从屋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袱,居然就那样的走了,他走的很决绝,也很洒tuo。

志清叹息着:“钱在这个世上,毕竟还是有解决不了的东西,亲情无价。”

61. 满地找牙

阳光灿烂,忙乱的城市,忙乱的人群。

天叔突然:“你犯了个小错误。”志清问:“什么?”天叔笑着:“你刚为何不让神机妙人,替你看看,你难道不想知道你以后的人生?”志清怔了下:“我以后的人生,自然是我自己主宰,问他又有什么用。”

天叔带着稀奇的意味盯着他,看的目不转睛。

他忽然笑了起来:“我一直怕你跑的太快,万一有一天冲出gui道,难免会出意外。”志清出神的:“我也没有想到,一点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变的那么快,如果没有仇恨的洗礼,我想我是绝对不会变的那么快的。”天叔叹息着:“你在挣扎。”志清伤感的:“也许吧!”天叔有些酸楚:“千万莫活在仇恨里面,为仇恨而活实在是一件太过于痛苦的事。”

志清沉默着,他现在很空白,整个人,整颗心都是空白的。他在想:我是否真的能放下仇恨,倘若我真的放下了仇恨,又会是什么样?

他突然感到了恐惧,莫名的恐惧,因为他现自己,真的放下仇恨,将一无所有,他的人生就真的成为一片空白。他在心里感到悲哀,因为他突然觉得自己原来只是在为仇恨而活着,他虽不愿意,可惜却终究逃不出去,他就这样的被自己套死了。

阳光下开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子停下,门无声的滑开。门后跳出一个身着花衫的年轻人,一件被印的五颜六色的衬衫就穿在他的身上,这人只要看一眼就会让你觉得眼花缭乱。

志清只看到一团杂色的人影飘向他,然后就看到了一只强大有力拳头,拳头离他只有不到一指的距离。他的人突然向后退了半米,跟着他一脚弹踢在这人的小腹。他还没有来得及呼喊,志清的左手已拍到了他的右肩,右肘已无情的击了过去。

没有呼喊,没有惨叫,一点声音也没有。

杂色的人倒下去时,他嘴里掉下了三颗门牙,三颗沾着血迹的白牙,牙上面还带着微黄的烟垢。

沉寂了片刻后,车内又下来了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一丝不乱的中分头,修饰整洁的面容。他看上去像是一位慈善家,笑起来似乎可以笑到你的心眼里去。

倒在地上的人,在他眼里如果不是死了,那么就一定是不存在,因为他的一双眼,一直盯在志清和天叔的身上,走的越近他就笑的越诚恳。

走到离志清只有一米的地方,他站定身子,很认真的弯下腰鞠了个躬。

志清冷冷的:“你是日本人?”

“在下昊言。”他不卑不亢的:“原汁原味的本地人。”

志清:“不是日本人,你见面鞠什么躬?”昊言:“小公子出手不凡,我瞧的十分佩服,鞠躬只是想对你表示一下我的敬意。”志清“哼”了一声:“你是来接我们去见冷老大的?”昊言笑着:“正是。”志清:“你看来很懂得交际。”昊言:“您过奖了。”

他随后又到天叔的面前,鞠了个躬,笑着问:“您老贵姓?”天叔冷漠的:“别人一直叫我天叔。”昊言:“幸会,幸会。”天叔:“你客套话说完了。”昊言:“您老是想提醒我该办正事了,对吧!”天叔:“正是。”

昊言笑mi眯的:“在这里先给二位陪个不是,等下可能要委屈二位一会。”天叔不耐的:“快说。”昊言不急不慢的:“上车的时候,烦二位把眼睛蒙上。”

天叔“哦”了一声:“就这样?”昊言:“实在委屈二位了。”天叔:“很好,你可以闭上嘴了。”

天叔实在很讨厌这个太过于谦逊,亦或者太过于虚伪的人。

昊言转过身走到车旁,摆个请的姿势:“请上车。”

天叔瞪了他一眼,坐了上去,志清随后也上了车。昊言拿出两个眼罩交给天叔和志清,车子便缓缓的开动了。

昊言笑着:“路途漫长,二位可有什么需要的。”

天叔和志清沉寂的坐着,对他的话恍若未闻。前路一片黑暗,目的地,未知。前途,未知。太多的未知使他们不得不保持沉默。

路上,昊言殷勤相待,志清和天叔似乎都已打定注意,不再说话,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昊言终于也沉寂了下去。

车子快的向前行驶着,一刻也不曾停,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车厢内的音响突然被打开,车内立刻充斥着噪杂的音乐,然后车身开始摇晃,剧烈的震动。一阵纷杂的声音过后,终于一切安静了下来。

志清和天叔从地上爬起来,看着扎在深沟里的车,车头部分已扭曲变形,车身正冒着烟,片刻之间便燃烧起来,志清和天叔刚跑开没多远,身后就出了剧烈的爆炸声。

两人的衣服在跳车时,多处被挂烂,志清看着身上褴褛的衣衫:“我们竟然还活着。”天叔:“若不是那阵突然吹过来的风,我们现在只怕已经被烧焦了。”志清:“那阵风吹的实在有些怪,想是他们跳下车后,带上门时,从那窄小的门缝中吹进来的。”天叔:“这种天气,居然会突然起风,想来也是老天帮忙。”

志清:“姓昊的王八蛋,再被我看到他,定要他好看。”天叔:“你会要那王八蛋,怎么个好看法?”志清:“我要打得他满地找牙。”天叔:“那你快去,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市郊坎坷的路上,居然真的有一个人走了过来,他的身后是一辆大货车,车身很长,长的几乎像是一节火车的车厢,在货车前面走着的居然真的是昊言。

他脸上带着谦卑的笑容,走的很慢,但步子却很稳,很大。志清看着他慢慢的走了过来,然后就冲了上去。天叔眯着眼,他不想看到那个王八蛋被打得满地找牙的场面。

他看着志清走过去,停下脚步,扬起拳头。令他意外的是志清居然又放下了拳头,走到了那货车的车厢后,似乎还跳了上去。

天叔快步迎上去问:“你对他做了什么?”昊言笑着:“我只是告诉他,车厢里有上好的酒,而且还有热腾腾的洗澡水,他若愿意,可以将自己收拾干净了再来寻我的晦气。”天叔冷冷的:“你为什么这样做?”昊言:“因为这是规矩,我只是按规矩行事。”天叔:“你们冷老大的规矩?”昊言:“正是,无论谁要见他都要以命来换。”

洗澡水果然是热的,热气腾腾的洗澡水中还掺杂着一种安神的香味,让人躺进去就倍觉身心俱爽。志清和天叔舒舒服服的躺在圆木澡桶里,昊言侍立在旁边,像是一个忠心的仆人。

酒是上等的红酒,另外还有两套顶级的衣服,上等的质料,顶级的手工,这一切都是为志清和天叔准备的。

志清环顾着车厢,懒懒的:“我们现在能享受到这些,是我们用命换来的。”昊言:“是。”志清:“无论谁见你们老板,都要用命来换?”昊言:“不一定,因为有些人的命太jian,就算为冷老大去死都不值。”志清:“我们已经为你老大死过一次了。”昊言:“是,所以你们现在已经是冷老大的贵宾。”志清:“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见到冷老大?”昊言:“随便什么时候。”

志清沉默了片刻:“做你们老大贵宾有什么好处?”昊言:“你可以提出任何要求。”

志清瞪着他,一字一顿的:“我要你把自己打的,满地找牙。”

昊言居然真的扬起了拳头,只一拳,他的嘴里就飞出了一套假牙。

志清瞪着他空荡荡的口腔愣住,过了一会:“你的牙原来早已没了。”昊言苦笑着:“不久前我刚被于老大打的满地找牙。”志清:“你们抓住于忠了?”昊言:“没有。”志清:“他人在那里?”昊言:“不知道。”

志清瞪着突然从水里跳了出来,他一边穿衣服,一边叫:“我要见你们冷老大,马上,现在。”

昊言垂下头:“是,马上,现在,我带您去。”

62. 莫名的危机

货车跑起来就像是跑疯了的野马,志清和天叔现在就坐在野马上,野马驮着的车厢里有好酒,豪椅,云堆一样的厚毯,更有一个绝对忠心的仆人。

尽管这个仆人的真正主子是冷无二,可现在如果志清要他去死,他只怕也会毫不犹豫的一头撞上车厢。

志清也不得不佩服,他实在是很会服侍人,冷无二的手下居然会有这样的人,那么冷无二呢?

志清经过思考,觉得冷无二最可怕的地方在于,他总是能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每件事他虽然没有亲自出手,却与他心中所想不会差之毫厘,这又是一个难缠的人,可是他却偏偏撞了上去。

野马停了下来,昊言跳下车,侍立在一旁。

车外大厦林立,车人川流不息。

一间古色古香茶社,身处闹市却一点也没有泯没在这灯红酒绿之中,人还未走进,似乎已被它独特的清新所感染。

志清下车,看着这间的茶社:“我实在没有想到,它居然在这里。”天叔讶然:“如果我们刚才直接冲进渔家饭店,说不定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周折。”

这间茶社原来背接渔家饭店,志清虽然没有进茶社,从门外看来,这两家店想必也是相通的。

昊言突然:“如果二位真的闯了进去,现在只怕已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

志清没有问他为什么?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他沉着脸和天叔一同走了进去。

零落的茶社内只有两个客人,穿过社间,后面就是一个幽静的庭院,庭院一侧是一间看上去颇为古老的建筑。青灰色的砖瓦,红漆剥落的柱子,柱子上雕刻的飞龙还在,前爪探地,作势yu飞。

一位身着墨绿色绸衣的人,面对着屋子正中的泼墨画出神,巨大的山水泼墨衬的他身形格外的萧索。

他就像是一个古老的学者一样,站在那幅画面前一动不动,可是门外的志清清楚的知道,他就是冷无二,因为他身上无形之中,散出的一种霸气。

他突然转过身,志清就看到了一张脸。已显花白的黑下,一张消瘦,坚毅的脸,他微微上佻的下颚似乎显得他有点不可一世,紧抿在一起的厚唇,若说出什么,定然不容更改。

最令志清难忘的是他的那双眼,冷如刀锋般的眼,冰冷无情,散着死神般的光芒。

这双眼现在正盯在志清的身上,志清的身上,莫名的感到一阵阵寒意,全身的毛孔张开,汗毛直竖。

冷无二看着他,淡淡的:“你找我?”志清:“是。”冷无二:“怎么称呼?”志清:“飞蝗,李志清。”

冷无二背着手,昂然:“坐,看茶。”

志清和天叔刚坐下,已有人奉上了茶,上好的碧螺春。

志清端起啜了一小口:“一般,茶一般,水也一般。”冷无二森然:“撤,换。”

屋子一侧立刻有人出来,奉上新茶。

志清拿起品了一小口:“好,却不是很好。”冷无二瞪着他:“再换。”新茶又到,志清端起只闻了一下:“很好,却不是极品。”

冷无二皱起了眉头:“你懂茶?”志清回答的很干脆:“我不懂。”冷无二有些意外:“你真的不懂?”志清:“一点也不懂。”冷无二笑了起来大叫:“来人,再奉上。”

再换上来的已不是茶,淡绿色的玉杯中盛着琥珀色的液体,志清端起一饮而尽:“好,好酒。”冷无二:“好酒却只有这一杯。”志清:“为何?”冷无二:“这酒,我也只不过才有一瓶,你二人喝下去的的便是我这一瓶中的十分之一。”志清:“我们拿命来见你,只为了你的规矩。”冷无二:“这是我的规矩。”志清:“你的规矩却是为了你的命。”冷无二:“不错。”

志清看着他,突然大笑了起来。

冷无二瞪着他:“你笑什么?”志清:“我们之间过命的交情,难道还不如这一瓶酒。”冷无二大笑:“将那一瓶百花酿奉上来。”

冷无二亲自为他和天叔满上,然后就坐在屋子正中的檀香木大椅子上,静静的盯着志清和天叔。

志清原本就和天叔计划好,待见到冷无二后,找到机会就要制祝蝴,两人同时动手,要在一招之间拿下他。

屋子里现在只有冷无二一人,若要动手,现在无疑是最佳的时间。志清和天叔端着杯子时,眼睛的余光便在瞄着冷无二,可他们居然不敢动,冷无二去给他们倒酒的时候,本也是最佳的时机,但他们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屋外突然又来了一个人,巨大的身形几乎将一扇门都给堵了起来,他进门并不是走进来的,他几乎是挤进来的,挤进来的时候,志清看到那扇已有些岁月的木门,似乎晃了起来。

他实在太过于肥胖,走起路来身子上的肉不停的晃动,他整个人似乎也被带的东倒西歪。

他进门后似乎冲志清和天叔笑了笑,志清却只看到他那臃肿的脸上,有两团肉动了动。

冷无二静静的看着他从门外走进来,待他到了面前的时候,才笑着:“胖猴子,你怎也来了。”胖猴子喘着气:“听说有贵客盈门,怎么能不来看看。”冷无二大笑:“来的好,好极了。”胖猴子:“今晚你一定要多为我准备些肉,我最近又瘦了。”冷无二仔细的看了看他,居然赞同的:“你最近是又瘦了,瘦的还不少。今晚我让人特别为你准备两头ru猪。”胖猴子:“最好再加三只烧鸡。”冷无二“嗯”了一声:“一定得让你吃饱,你实在不能再瘦了。”

胖猴子笑嘻嘻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他慢慢走到一侧,看准一张椅子,猛地坐了下去。

就在他坐下去的时候,有一只手突然在他的背后托住了他,胖猴子一身的肥肉,看上去不下三百斤,这人竟然一只手就将他托住,他手上的力气委实有点吓人。

胖猴子扯着嗓子:“死老虎,你托住大爷干吗?”他身后的人笑了两声:“这椅子虽然还不错,但是也jin不起你pi股的青睐,你不如让给我坐。”胖猴子:“好,我就让给你。”

他伸出一只肉掌,一把抓起那人,那人居然也不躲避,被他用手举了起来。

冷无二突然:“好了,别闹了。有外人在,莫让人笑话。”志清叹了口气:“我们佩服都来不及,怎么会笑话。”

胖猴子将手上提着的人,放在椅子上,笑嘻嘻的跌坐在地上。

志清看着他们二人,脸上居然毫不变色,别人倘若见了这样的两个人,定然吓的缩成一团,动也不敢动。他却还是安安稳稳的喝着酒,眨眼两杯酒便已下了他的肚。

志清虽然表面不惊慌,可是在心里却感到十分的可惜,因为这二人一来,他和天叔只怕就再难对冷无二下手了。

63. 第二十六章 酒场阔谈

暮霭沉沉,黄昏后。

寂静的庭院里,惨黄的灯光已亮起,庭院的正中已支起一个红木圆桌。

满桌的佳肴,极品的佳酿。酒,已在杯中,宾客俱已举杯。

宾客的一侧,胖猴子坐在地上,地上摆着一个条形矮几,矮几上有三头ru猪,胖猴子吃的很快,一头ru猪眨眼就已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

谁若一位他只是一头十分能吃的笨猪,这人本身只怕就是一头猪,一头蠢得无可救药的猪。

志清早已看出这只笨猪,若动起手来只怕比黑熊还要凶猛,所以他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他忽然明白自从踏入这个院子时,他便踏入了绝地,他和天叔根本一点机会也没有,若是贸然动手,死的很惨的绝对是他和天叔。

赵虎就坐在冷无二的身边,冰冷的脸上毫无表情,他锐利的眼睛盯着人时,就像是一只饥饿的老虎,正对他已瞄上的猎物,虎视眈眈。

冷无二只需一句话,他立刻会像会扑上去,把他的猎物撕扯成碎片。

冷无二一直在盯着志清,像是在研究一个十分有趣的宝贝,他举杯:“大家一起同饮。”

一杯酒下肚,众人的脸上皆有些微红,冷无二突然放声狂笑,笑声中带着一丝让人心寒的冷意。

他狠狠的盯着志清问:“你来本是想对我不利,是不是?”

胖猴子和赵虎凶狠的瞪着志清,只待他有什么举动,就会立刻扑上来。

天叔的脸上也jin不住微微变色,僵硬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淡淡的晚风吹过,却将肃杀的气息吹的更浓。

志清拿起酒杯,他的手很稳,酒杯里的酒一滴不漏的倒入了他的嘴里,他抿了下嘴唇,迎着冷无二如刀锋般的目光大声:“是。”

赵虎和胖猴子猛然起身,已准备扑上去将他撕碎,志清却只是静静的看着冷无二。

冷无二拍着桌子大叫:“坐下,喝酒。”

赵虎和胖猴子立刻又坐了下去,将杯中的酒喝的一滴不剩。

冷无二又笑,笑声当中已没有寒意。

他沉声:“你现在想必已改变了主意。”志清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想好好的与你大醉一场。”冷无二嘴角含着笑意:“酒场有量非君子,今日在座诸位须海饮,若是不能把我屋内的藏酒喝光谁也不能走。”

志清笑着:“你的藏酒有多少?”冷无二:“不多,只不过十一二瓶。”志清大笑:“今天谁要是不喝光,谁就是缩头乌龟。”赵虎突然起身:“抱歉的很,我只怕是要做一会缩头乌龟了。”

志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莫非是怕我二人趁你酒醉,对冷老大无礼。”

赵虎笑了笑,没有做声,看他的表情却无疑是承认了。

冷无二瞪了赵虎一眼:“我的手下怎么能做缩头乌龟,你只须放开胆子喝,莫要别人笑话你。”

冷老大的话,自然没有人能拒绝,于是赵虎又坐下,坐下的时候他的一双眼带着警告的意味,看着志清,志清只笑了笑,佯装不知。

天叔忽然开口:“张老先生归隐回家,你想必也知道了。”冷无二沉思着:“他上了年纪,的确该早些回家享享清福了,况且这里大事已定,他也算是功成身退。”天叔:“他临走时,让我转告几句话给你,说的是悬崖勒马。”冷无二:“他的心意我自然知道,却是多心了,不要说他,我们喝酒。”

众人又举杯,一番豪饮。

冷无二放下杯子,笑mi眯的:“其实我和飞蝗亦有渊源,你们可知?”志清摇摇头听他继续说下去,冷无二接着:“我和你们飞蝗的老总李威曾有一面之缘,而且他还帮了我一个不小的忙。”

天叔想了想:“莫不是和股市有关?”冷无二:“正是,四年前飞蝗股市震荡,我在深南的的证券交易所大楼前几乎要被逼的自尽,幸好他即使出现,阻止了我。我们虽已有数年不见,但是他的情意,我却一直不敢忘。”

志清和天叔愕然听到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心里难免有些诧异,他们此行来原本就是和李威作对,冷无二既和李威有交,对他们而言,实在是不利?

想到这些,志清和天叔暗暗警惕,幸好冷无二只问了李威的一些近况,随后便转换了话题。

冷无二:“我曾听属下说,你们在飞蝗和于忠在一起喝过酒。”志清:“不错。”冷无二:“你们莫不是听了他的话,要来对付我。”志清:“那倒不是,只因我们有事要向他当面请教,这事对我们来说非常紧要,所以才会寻到这里。”冷无二:“我和雨中之间有积怨,想必你们也知道。”志清:“略有所闻。”冷无二:“你们想请教他些什么?可是有关股神,刘大方?”志清:“正是。”

冷无二:“这事我也略知一二,你们可知刘大方为何闭门谢客?”志清:“据说和飞蝗股灾有关。”冷无二:“这虽然也算是原因之一,却不是最主要的。”志清奇怪的问:“还有别的原因?”冷无二:“有,只因广厦所占据的那块地皮,那块地皮简直肥的流油,有人曾评估过它的市值大概在十亿左右。”

志清惊讶的:“十亿?”冷无二:“不错,正因为如此,它已经引起多方人的窥视,这其中甚至牵涉到政要人物,所以刘大方不得不假借闭门谢客之名,拒见这些人。”志清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冷无二忽然很神秘的笑了笑:“他虽然闭门谢客,我却知道在一个地方说不定可以找到他。”志清有些不相信的:“你知道?”冷无二:“我的手下遍布全城,每天带给我的消息自然不会少。”志清笑着:“不错,的士每天穿梭在大街小巷,自然会收集到很多讯息。”

冷无二这时却突然沉默了下来,似乎在思索什么。

过了一会,他又:“你们找于忠就是想问他在那里可以找的到刘大方?”志清:“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冷无二:“不管是不是,我现在告诉你也无妨。”志清:“你说了,我也不一定会感谢你。”

冷无二不理会他的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若要寻他,不妨去鳄鱼滩,据闻他经常在哪里垂钓。”

志清和天叔都在沉默着,眉头紧皱,冷无二为何肯告诉他们,他们心里自然明白。他们两个此时,若撒手而去自然平安无事,但是他们真的能撒手吗?

门口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的疾呼:“快去临江别墅,小少爷不见了。”

声音来的很突然,很急迫。

庭院里的人,听到小少爷这三个字,脸上全都流露出了异样的神色,院子里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64. 追猎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仓惶的冲进了院子,志清见她满头乌云散乱,衣襟半开,略有风情的脸上此刻竟苍白的吓人。

她走到冷无二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低垂着头,身子瑟瑟抖。

冷无二看也不看她一眼,怒声:“说。”

女子呜咽着:“今天白天曾有两个人进过别墅,一位是送水工,还有一个送外卖的,当时我们对他们仔细盘查,却没有现蛛丝马迹。”

冷无二冷笑着:“你们是不是就此以为于忠根本没胆去,所以放松了警惕。”女子恐慌的:“别墅内外看守紧密,我们丝毫不敢放松。”

冷无二大喝:“竟然还敢狡辩,赵虎,给我掌嘴。”

赵虎起身抓祝糊,“噼噼啪啪”的给了她几十个耳光,打得那女ren口中不停的求饶。待赵虎停手时,她的脸上已俱是殷红的血印。

冷无二冷“哼”了声:“来之前你是不是和赵春那个脓包在netg流。”女人已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不住的求饶。

冷无二忽然盯着赵虎:“赵春可是你兄弟?”赵虎垂着头:“是。”冷无二:“他可是你介绍来的。”赵虎大气都不敢喘:“是。”冷无二:“你知道该怎么办?”赵虎:“知道。”冷无二厉声:“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赵虎大步的走出院子,眨眼消失在门口。

冷无二端起一杯酒,猛然泼在女人的脸上,酒水触及伤口,女人又惨叫了一声。

冷无二瞪着她:“华夫人,你跟了我多久了?”跪在地上的女人颤抖着:“自从老爷子过逝,已有五年了。”冷无二:“这五年来,你勾奸搭姘,我早就该将你扔到江里喂鱼了。”

冷无二顿了下,又问:“你可知,我为何要留你到现在?”华夫人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不敢出声。冷无二接着:“你这个jian人,虽然水性杨花,却也替我打通了许多人事关节,没想到你居然是biao子的命,竟连身边的人也勾。”

华夫人听到这里,磕头如捣蒜,磕的额头上隐隐渗血。

冷无二大声:“来人,将她送到野玫瑰,告诉那里的妈咪,每天她接不够三十个客人,我要她的命。”

华夫人在地上抽搐着,挣扎着,被人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志清和天叔一直沉默的坐着喝酒,没有做声。

志清这时问:“你为何不问清楚,再处理掉她。”冷无二此刻神色丝毫未变,笑着:“一帮废物,不用她讲我也知道下面生了什么。”志清疑惑的“哦”了一声:“你原来早已xiong有成竹。”冷无二愤声:“任他怎么耍诈,我还是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他说完喝下一杯酒,接着大声:“那两个人中必然有一个是于忠派去的,到了下午,他们借机进入别墅,在别墅后院找到他们早已安排好的假小少爷,将别墅内警卫吸引过去,于忠却带人大摇大摆的从正门将小少爷接走。”

志清正在诧异他何以说的如此详细,就如亲眼所见一般,胖猴子这时捧了一台笔记本的电脑,放在了桌子上,屏幕上的画面,与冷无二所说果然不差多少。

冷无二抬起头:“你们找我原本是为了要询问于忠,但我却已经将你们想知道的,告诉了你们。”志清接着他的话:“所以现在我们也该走了,对不对?”冷无二傲然:“不错。”志清微笑着:“我们见你一面不容易。”冷无二:“以后,你们若要见我,就无需这么麻烦了。”志清:‘但我们却不想就这样离去。”冷无二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想助我一臂之力?“志清点点头:“正是。”

冷无二突然笑了起来:“不管你是不是出于真心,我都答应你了。”

志清的心在往下沉,因为他知道,冷无二若不是有了十分的把握,绝对不会说这些话。

冷无二用手在电脑键盘上敲了几下,就弹出来了一副地图,正是珠江全图,志清仔细看去,见地图上居然有一个红色的小点在移动,此刻依然到了城郊,看车子的方向似乎是想上高。

冷无二冷笑着:“我早料到会有这种事生,所以事先便在小少爷的身上安装了一个电子跟踪仪,任他跑到天涯海角,也难逃出我的手掌心。”志清不料他竟有如此计策,在心里不免为于忠担心,却还是不动声se的叫了两声“高。”

地图上的红点,这时忽然转向停止不动,看它所处的位置,却是市郊废弃了的旧钢厂。

冷无二沉声:“立刻召集人手,赶过去。”随后他也起身,看着志清:“你们既然想要助我一臂之力,我们就同行如何?”志清笑了笑:“再好不过。”

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门外等候,冷无二在前,胖猴子紧随其后,志清和天叔上的却是另外一辆车。

华灯初上,流水般的车辆在华灯下疾驶。两辆车同时开动,尾相接的驶向远方。

志清忽然笑了笑:“我现在已有些后悔了。”天叔问:“后悔什么?”志清叹了口气:“也许我们不管这档事会更好。”

天叔听了并没有做声,只是神秘的笑了笑,他虽然只是笑了笑,却无疑告诉了志清,他想的是正确的。

也许不用他们出面,于忠已可以将这件事处理的完善,而且近乎完美。

车子已驶离市区,在往前行驶一段路程,就是废弃了的旧钢厂。

志清挪动着身子,似乎想让自己躺的更舒服一些,他两眼微闭,似乎在思索什么,却又像是在浅睡。

将要被拆毁的旧钢厂,被黑色的夜幕笼罩着,看上去阴沉的像是一幢鬼堡。

钢厂的门口一溜排着长长的车队,冷无二围着钢厂四周已集结了六七百个手持利器的手下。他的安排就像是一张无形的天网,将旧钢厂紧紧的拢在网里面。

第一拨人进入旧钢厂后,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看到了那辆载着于忠和小少爷的车,破旧的轿车静静的躺在那里,像是一只已垂死的野兽,车子的引擎还在微微颤动,显然它实在是跑不动了。

人群中有人在笑:于老大,莫不是吓昏了头,居然找了这么一辆车。

笑声中,人群已散开,开始地毯式的搜索。此时的钢厂,莫说是一个人,即便是一只微小的野猫,也休想逃出他们的视线。

志清和天叔紧跟在冷无二的身后,两人的脸上都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因为他们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一只聪明的猎物为什么会自己跳入陷阱中?

65. 捉迷藏

夜色苍茫,紧张而又肃静的搜查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志清突然之间很想笑,但他却只是将自己的脸绷得更紧。

冷无二看着那辆破旧的空车,车身几乎已快被他那些狂躁的手下拆的七零八落。

没有人注意到他脸上此时的表情,他的一张脸已因过度愤怒而扭曲,他现在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头狂暴的雄狮。他的眼睛里燃烧着两团炽热的火焰,似乎想要焚烧掉眼前的一切。

远方突然响起了警车的呼啸声,冷无二垂着头,努力调节着自己的呼吸,深恐自己会失去平静,变得狂躁起来。他虽然竭力的想保持镇静,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这次只怕是被于忠给涮了。

警车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旧钢厂内的人群,已开始sao动,sao动人群在相互传递着一个讯息:他们可能被警察包围了。

一个小头目惊慌失措的跑到冷无二面前,大声的叫着:“老大,警察来了,快走吧!”

冷无二刀锋般的目光刺在他的身上,小头目被吓得向后退了两步,冷无二突然上前一步,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给甩了出去。

沉闷的落地声响过,人群中的sao动终于平息了下来。

手机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冷无二从胖猴子手中接过电话,怒声咒骂:“半夜三更,你他ma不睡觉,带着那帮游魂在外面鬼叫什么,吃饱撑着了,你个王八蛋。”

随着他的咒骂,警车的呼啸声嘎然而止。

过了一会,他又接着吼:“什么毒品交易?我他ma要交易就直接带人奔你们家去交易。”

冷无二猛地挂上手机,扔给了猴子,阴沉着脸向旧钢厂的门外走去。

志清和天叔识趣的跟在他的身后,慢慢的走到车旁,上了车。

聚集的车辆开始向四面八方散去,这些车来的快,走的更快,眨眼便已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志清看着胖猴子拖着他那肥胖的身躯,走到车前,沉闷的:“老大请二位上前边的车子。”

前边的加长轿车,车厢宽大而且很明亮,志清借着车厢内明亮的灯光,看着冷无二那张阴沉的脸,冷无二的脸上现在已没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脸,看上去像是罩着一层寒霜。

冷无二忽然开口:“你早已想到了,对不对?”志清摇了摇头:“刚刚而已。”冷无二:“你现了什么?”志清淡淡的:“下了车后,我看到周围的环境,便已觉得有些不妥,猎物居然会跳进猎人的口袋里,只有瞎了眼的蠢猪,才会做出这样的事。”

冷无二原本闭着的眼,突然瞪得很大,蠢猪两个字,很显然刺ji到了他。

他挥了挥手喊了声:“开车。”又缓缓的闭上了眼。

车子开动,远方的警声忽然间大作,警车风一般的冲向旧钢厂。

冷无二有些烦闷的:“明天给那帮孙子送点茶水费去。”胖猴子低声:“是。”

夜已深,一弯残月在浓云遮蔽的空中,露出了月梢。

硕大的霓虹招牌,不停的闪烁着,空寂的茶社内寂静无声。

冷无二走下车,tuo下他身上那件墨绿色的绸褂子,大声的呼喝:“来人,奉茶。”

良久,茶社内依旧寂静无声,连个人影也看不到,茶社内打杂的伙计和掌柜,竟似凭空消失了一样。

冷无二的脸色又变了,变的几乎可以活生生的吓死人。他忽然大笑,笑声中他向猴子打了一个手势。

猴子的脸色也变了,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恐惧。

他冲到茶社的一角,用力拍下一个红色的按钮,墙壁上的红灯闪烁着,散着血雾般的绚烂光芒。

志清忽然现自己的心开始狂跳,他尽量控制着自己,却现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这只因他已想到了一件很危险的事。

他拿眼看天叔时,现天叔全身繃直,就像是已拉满了的弓弦。

车子无声的停在茶社的门口,冷无二的手下竟又聚集在了这里,路上的行人渐渐不见,流水般的车辆忽然间消失在大马路上,空寂的马路上似是起了一层薄雾。

惨黄se的路灯亮着,散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幽晕。

风起了,空气中的肃杀之意,更浓了。

庭院深深,酒席尚未撤下,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脸上带着一种嘻笑的表情,手里正握着一只鸡腿吃的津津有味,他一边吃着,一边颇有孩子气的荡着他的小腿。

无论谁都看的出来,他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在他们进门的时候,这孩子还冲他们笑了笑,他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样的天真无邪。

志清走进院子后,却一直在盯着负手立在孩子一侧的中年人,他的xiong膛毅然的挻着,目光坚定,饱经风霜的脸上此时带着决然的神色。

他看去就像是一尊用花岗岩雕成的塑像,世上只怕再难有什么可以摧毁他的决心。

他用他绝对的忠诚,守护着眼前的这个孩子。

志清走进来的时候,他显然有些意外,他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

志清仿佛知道他想说什么,但他也只是微微的笑了笑。

坐在正中的孩子突然冲冷无二招了招手,“冷叔叔,我们不是玩捉迷藏吗?你是怎么想到我们在这里的。”

他稚嫩的声音,听在冷无二的耳朵里,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冷无二用冰冷的声音说:“你于叔叔果然聪明,居然带你藏到了我的家里,我可真是一点也没有想到。”

那孩子嘟着嘴:“那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

众人听他这样问,均觉得有些好笑,心想:这里本就是冷无二的老窝,他不回这里还能去哪里。

冷无二盯着他身旁站立的中年人:“这里是冷叔叔的家,现在已很晚了,冷叔叔自然要回家睡觉。”

那小孩拍着手高兴的说:“那么你还是输了,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们在这里,你找到我们也只是你凑巧撞上了的。”

冷无二笑了笑,他笑的时候,脸上僵硬的肌肉一动不动,他的笑看上去非但难看,简直有些吓人。

他沉吟了一会儿,“不错,是我输了!”

“我是输了”这一句话,这四个字看似简单,若在平时要冷无二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比要他去死还难,可现在他居然就这样随随便便的说了出来。

众人听了倒不觉得什么,只有志清心里清楚的知道:他此刻见成功在际,对这些东西倒也觉得无足轻重了。

那小孩儿摇晃着脑袋,显是十分高兴,他拉着身旁的中年央求道:“我们还和冷叔叔玩捉迷藏,好不好?”那中年皱着眉头,不知如何回答。

冷无二却笑了笑“你于叔叔,只怕是不能再和你一起捉迷藏了。”小少爷奇怪的大声叫:“为什么呀?”冷无二:“因为他马上就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小少爷接着问:“很远是多远?”冷无二冷笑着:“远的只怕你以后都不能再见到他了。”

小孩怔怔的看着于忠,于忠面无表情的看着冷无,怒目圆睁。

冷无二接着:“现在已经很晚了,小少爷你也该回去休息了。”他打了个手势,身后已有两个体格健壮的手下走了出来,慢慢的走向小少爷。

于忠已无法再沉默下去,他冷哼了一声:“你以为我是孤身一人前来的吗?”冷无二毫不在意的:“你不妨将你带来的人全部交出来。”于忠:“我带来的人不多,只有一个,但这一个人对你来说也已够了。”

冷无二听他这样说,虽有些疑惑,却还是笑着:“那最好,你快些将他叫出来,我看看。”

于忠:“你可听说过铁面无私这四个字?”冷无二面上微微失色:“你居然把省厅的赵无私请来了。”于忠:“不错,赵队长惩凶除恶,在警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今天请他来主持公道,再合适不过。”

那间古老的屋子内,这时走出了一个身穿黑色制服的人,他大声的说:“有我在,谁也别想逞凶,否则咱们便去局里说话。”

志清看他时,见他面容清瘦,一身正气,顾盼之间,不怒自威。

冷无二脸上此时的表情既惊且怒,站在那里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赵无私忽然抬起了他的一只手,指着冷无二“瞪大你的眼睛,瞧清楚了,有我在你最好菲耍什么花招。”

他说到“莫耍什么花招”的时候,似乎故意将声拖重了些。

志清一直在盯着他的那只手,他的话音刚落,志清已迅的扑了过去。冷无二心里一直在提防着志清和天叔,却也不料他竟会此时出手,大惊之下已被志清制住。

冷无二像是一头疯了般的狮子咆哮“我以礼相待,你竟敢如此对我。”志清微微笑着“实在对不住,迫不得已。”

志清说话的时候,向天叔使了个眼色,天叔看了赵无私一眼,慢慢的走了过去。

冷无二的手下纷纷呼喝道:“敢动我们老大一根毫毛,定要你们不得好死。”

志清见他们一个个气的踩脚撞xiong,只装作没看见。一双眼全神贯注的看着天叔慢慢逼近赵无私。

屋子内外的众人看着天叔慢慢走到赵无私的身边,正在奇怪,却见赵无私自腰间一mo,一把乌黑黝亮的枪,竟顶在了小少爷的头上。

众人被他这突然的举动,惊的合不扰嘴,只有那小少爷恍若不知,还在笑嘻嘻地啃着鸡腿。

于忠不料竟有此变,见一把枪顶在小少爷的头上,吓的亡魂皆失。过了半响,他才厉声大喝:“赵无私,你要干什么?”

赵无私嘿嘿笑着:“我只不过想让那位朋友,将冷爷放开。”

于忠大声质问:“你对的起,你那铁面无私的称号吗?”

志清叹息着:“你难道一位他真的是赵无私?”

于忠的额头上已冒出了冷汗,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他…他难道不是赵无私?”

假的赵无私阴鸷的大笑了起来:“不错,我的确不是赵无私,我是冷剑英。”

冷无二的手下听到他这话面露喜色,冷无二姓冷,他也姓冷,这两人的关系还用言明吗?

66. 第二十七章 聪明的少爷

志清惊谔的盯着冷剑英,这变故来的实在太快,实在太惊人。

志清看着那把顶在小少爷头上的枪,他的心已跌入谷底,他叹息一声,在心里想:今日之事,只怕是败局已定,后果却是不可预料。

他的脑子正一片混乱,突听天叔惊呼一声“小心!”,他身后已有一个人带着劲风撞了过来,志清想闪避时,却被冷无二拖住,志清整个人立刻被撞的飞了出去。

天叔早已抢上前,在半空中将他拦下。

冷无二被赵虎救下后,将身上的衣服扯平,狠狠的盯着志清,只是不住的冷笑。

他看着志清和天叔时目光无疑是在看两只已困入牢笼的猎物,这两人若是不受尽折磨而死,实在不能解去他的心头之恨。

他想了想,冷笑着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志清“哼”了声:“赵无私常年在外与凶徒周旋,怎么会是他那副尊容。”冷无二:“他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志清:“他从屋子里走出时,用手mo了三次警帽,似是有意在遮掩什么。这些本来也说明不了什么,他最不应该的就是,伸出他那双bai皙红润的手,一个常年在外办案的警察,怎会有一双保如此好的手。”冷无二抚掌大笑“你的观察能力实在很仔细,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只不过可惜的很。”志清:“可惜什么?”冷无二:“可惜你再怎么聪明,还是逃不tuo我的手掌心。”

志清抬头仰望着夜空,静静的站在院子中,他的神思已不在这事非之地,他离学出走至今,历经大小波折,得与失之间,他从来都不屑去计算,今日即便是死在这里,他在心里也是丝毫不惧。

只是他心里始终惦记一个人,那人实是他一生之痛。

冷无二忽然对着于忠狂笑了起来:“你可想到有今日?”于忠愤声:“我受老板临终之托,力保小少爷,生死从不放在心上,可恨竟让你奸谋得逞,我虽死却于九泉之下无颜见老板。”

他这番话说的义愤填膺,大义凛然。话音一落,他竟伏在地上,放声痛哭起来。

凄历的哭声,在黑夜中听来几乎使人泪下。

冷无二接着:“我们曾经总算是兄弟一场,我本想将你五马分尸,但念在兄弟的情份上,我便留你个全尸。”

于忠猛地站了起来,大叫着:“今日我死了,那也是死的其所,用不着你在这里假仁假义,别说五马分尸,即便是将我跺碎了喂鱼,那又有什么,只是……”

他似乎已无法再说下去,悲痛yu绝的看着小少爷,志清和天叔看了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

那小少爷被一把枪指着非但不觉得害怕,看他的样子竟是欢喜的很,不时地咧着嘴冲众人笑一笑。

冷无二的那些手下,看到他这个样子,均在心里想:对一个孩子也用如此的手段,这人未免有些太狠毒。很多人看的心有不忍,将头扭到一旁。

于忠突然大叫着扑向冷无二:“你连赵无私也敢害,你以后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冷无二得意的说:“赫赫有名的铁面无私,我怎敢害,只是市局突然有了一件很棘手的案子,非赵队长不能处理,所以他今晚只怕是不能来了。”

于忠猩红的眼睛里,极yu渗出血来,他yao牙切齿的:“冷无二,你一定不得善终,不得好死。”

冷无二狂笑着:“我是不是不得好死,那是以后的事,但现在你却非死不可。”

赵虎将冷无二救下后,一直环伺在他的身后,这时他忽然冲向于忠,众人只觉人影一闪,他已和于忠厮打在一起。

现实中的打架,既有别于武术对练,又不同于见招拆招的对打,这只是人的一种本能反抗。

在最简单的你拳我脚当中揉合一些技巧,无疑便是最有效的搏击术。

赵虎最有力的地方就是他的拳头,他以打架为生,在长年累月的搏斗中,他已知道如何在有效的在最短的时间内击倒敌人。

他通常会让出自己的身ti,让对手打上两拳,这两拳既可以激他的怒气,同时也给他创造了出重拳的机会。

无论是谁用两拳换他的一拳,必定是血本无归。于忠连着两拳打在他的脸上和身上,众人看到赵虎还了一拳,一拳击出,于忠便已倒在了地上。

拳头打在了他的腰上,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然后眼前一黑,他便倒在了地上。

他睁开眼的时候,看到赵虎带着胜利的表情,讥笑似的看着他,他愤怒的想大叫,可是他张嘴便牵动着全身的疼痛点,他只好瞪着怒火中烧的眼睛,无力的表示着他的心有不甘。

冷无二微微的点了下头,他似乎是在向赵虎表示着他的满意,他眼睛里却又在向赵虎传递着一个更残酷的讯息,他无疑是想要赵虎将于忠活活的打死。

赵虎冷冰冰的:“废物!站起来。”

于忠愤怒的盯着他,奋力的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无力的跌落在地上。

他摔倒在地上,出的沉闷响声,无情的刺ji着志清的神经,志清彻底失去了冷静,疯狂的扑了过去。

“呯”#蝴脚下的青石地板被子弹射出了一道弹痕,子弹与地面摩擦时,带出了一串欣长的火花。天叔一把拉住了他,子弹没有长眼睛,等它跳跃到你身上的时候,除了死神的微笑,别的什么都没有。

死人,什么都不会拥有,也拥有不了什么。

志清近乎绝望的看着冷剑英手中的枪,乌黑的枪身在灯光下泛着森冷的光芒,阴森的枪口正对准他。

赵虎在继续肆虐着:“你以为你是什么?废物,不折不扣的一个废物,你有什么资格保护小少爷?”

于忠被彻底的激怒了,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拼了命的扑向赵虎,他扑过去的姿势无力的像是自然倒下去一般。

赵虎嬉笑着向后轻轻的退一步,他没有动拳头,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没动,于忠就已经倒在了他的脚下。

这已不能说是搏斗了,现在进行的只是一场闹剧。一只凶残的老虎,正慢慢的玩弄着、折磨着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被他紧紧攥在手心的猎物。

冷无二目不转睛的看着于忠挣扎,看着他倒下,再挣扎,再倒下。就像在看一个妩mei的舞nv,跳着xiao艳的tuo衣舞,他的脸上兴奋的泛着红光。

赵虎慢慢的退到冷无二的身旁,于忠似已麻木,行尸走肉般的爬到了冷无二的脚下。

冷无二狂笑着,笑的简直不可一世。

寒光一闪,笑声忽然停顿,冰冷的刀锋已贴在了冷无二的喉咙上。

院子里忽然静了下来,除了粗重的net息声,再也听不到别的什么声音。

人们惊呆了,只因谁也无法相信,赵虎居然会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架在冷无二的脖子上。

“啊!”的一声惨叫,众人的视线又转移到了冷剑英的身上。

冷剑英捂着xia体,痛苦的嚎叫着,那把乌黑的枪已到了志清的手里。

就在众人惊呆了的时候,志清风一般的飘到冷剑英的身旁将他手中的枪夺了下来。

冷无二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如纸,然后他的脸开始扭曲变形,接着他疯了般的大叫:“为什么?到底为了什么?”

原本坐在那里嬉笑的小少爷,这时跳到了桌子上,满桌的酒菜被他踢的四下飞溅。

所有人的呼吸似都已停顿了下来,各种怪异的表情,使他们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被吓呆了的傻子。

一帮傻子,看着一个疯子般的小孩在桌子上跳舞,他跳的很高兴,一边跳还在一边拍手唱着:“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歌声停下,小少爷从桌子上跳了下来。

他走到冷无二面前,笑嘻嘻的问:“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于忠怔怔地,似已忘了怎么回答。

小少爷眨了眨眼,接着说:“告诉你也无妨,他会这样做,只因我告诉他,你的权力,你的一切,只要他肯动一动手,倾刻间便是他的了。”

冷无二奋力的挣扎着,狂叫:“赵虎,你个biao子养的,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冰冷的刀锋,在冷无二的脖子上动了动,他已憋红的脖子上,立刻往外冒出了血花,湿热的血液流到他的xiong膛上,他立刻安静了下来。

赵虎冷冷的:“我追随你多年,你竟然要我去废了我亲生弟弟,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于歹毒。”

小少爷这时转过身,负手望着冷无二的手下说:“我父亲虽然已不在了,但摩的公司还是姓王,不会姓冷。你们这些老工人愿意留下的,以后只要遵纪守法,我们车行的车子,佣金减一成。不愿意留下的退还租金押金,另一点友情赞助,算是我和你们之间的人情。事以至此,望大家详细斟酌。”

他虽只有十一二岁的年纪,但说出话来面面俱到,众人听了无不爱戴。愿意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冷无二看着眼前的情景,肺几乎都快被气炸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栽在一个小孩的手里,只觉喉头甜,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写在本章后:激动人心的时刻,通常都是在后面,希望大家继续关注,多来点砖,也可以留下评论和我交流。握手!

67. 情深义重

远处又响起警车的呼啸声,眨眼间已到了茶社门外。

世界上有很多事,总是在警车的呼啸声中结束,人们在警鸣声中唏嘘感慨,曾生过的那些事,那些人,转眼便已成了云烟。

一切似乎都进行的顺理成章,赵无私还是来了,他冰冷的脸上始终没有一丝笑容,黝黑的脸就像是铁铸成的一样。

警车到来时,冷无二刚好醒了过来,他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人便已被架上了车。

他那双狠毒幽怨的目光像是毒蝎子一样,狠狠的蜇着院子里的每个人。他以后的人生也许会在铁窗中渡过,也许会被押上终结一切的刑场。但这些他都还没来得及考虑,所有的一切令他如坠云雾,他还没有彻底的清醒过来。

志清和天叔也没有去想他以后会是什么下场,因为他们现在已被欢愉的情绪所感染。

于忠被搀扶起来的时候,他忽然用尽全力扑入了小少爷的怀里,他雄壮的身躯覆在小少爷骄弱的身上,看起来奇怪的有些不可思议。

没有人笑他,因为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哭声,哭声自肺腑,尽管这是欢愉的哭声,但大家还忍不住跟随他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聚集的人群散去,坏人也坐上了他们人生的最后一班车。

赵无私走到小少爷的面前:“是你让人拿砖头砸了我的车?”小少爷笑嘻嘻的说:“我可以赔你一块更好的挡风玻璃。”赵无私淡淡的:“不必了,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小少爷直起身子:“请说!”赵无私冷冷的:“以后你若再要找我,不妨打我电话,我的电话二十四小时开机。”

小少爷从赵无私手里接过一张名片,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歪过头想了下:“我也想告诉你一件事。”赵无私“哦”了一声,“你说。”

小少爷:“以后若再碰到像今天这样的情况,我一定要人去砸了你们家的大门。”

赵无私面无表情地说:“我保证以后警界不会再出冷剑英这样的败类。”

小少爷拍着手大笑“那我便请你吃颗糖。”

赵无私依旧面无表情,可志清却看的出他眼睛里已有了笑意。志清看他时,赵无私也正在注视着志清。

他迟疑了一会问:“李志清?”志清:“是。”赵无私接着:“黑豹向我提起过你,他败在了你的手上。”志清:“他太过于谦让了。”赵无私:“你可知他是我的徒弟?”

志清听他说话口气,倒似有些找麻烦的意思。于是苦笑着:“从没听人提起过。”赵无私:“现在你已听说了。”志清:“是,我已知道了。”赵无私:“在你离开珠江之前,我会找你的。”志清笑着:“好极了!”赵无私瞪了他一会儿:“你是一个好市民,也是一个好对手。”志清客气的:“多谢夸奖。”

赵无私转身,似已准备离去,他忽然转过头:“我们两个交手,你不会使出对付冷剑英的招数吧?”志清微微笑着:“被逼的急了,说不定也会用。”赵无私怪异的瞪了他一眼:“好,好极了。”

然后他便大步的走了出去。

志清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地说:“他是一个好警察,也是一个好对手。”天叔接着说:“说不定还会是一个好朋友。”

志清笑了笑,笑的很轻松,“朋友”这两个字听起来,总能令人感觉到温暖。

院子的空气,不知什么时候居然夹杂着醉人的酒香。

志清回头看时,见桌子上放了两个坛子,浓郁的酒香正源源不断的从坛子里向外飘。

院子里这时只剩下志清,天叔,小少爷等五人。

小少爷向赵虎打了个手势,赵虎将于忠搀到椅子上,对着小少爷鞠了个躬,便退了下去。

茶社里的伙计这时端了几色小菜,放在了桌子上。

小少爷招着手:“粗酒小菜,实在简陋的很,贵客快入坐。”

他说话的语气,跟他的岁数一点也不相像,志清看着他,看的头都快大了。

小少爷诡秘的笑了笑:“你是不是在心里想,我这么小的年纪,做事怎么会这么的老成。”志清微微笑了笑,表示默认。

小少爷忽然收敛起笑容,表情严肃的:“我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便开始教我如何应对一切危及到公司的事,有时候他对我做出的事,往往会使我不知所措。但时间久了,我也适应了一切危险,开始能容忍一切对我不利东西。”

志清有些感慨的:“你的童年想必过的一点也不快乐。”小少爷:“但是我一直觉得很充实,我从来没有恨过我的父亲,更没有后悔生在这样的家庭。”

志清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抚慰他那颗历经沧桑的童心。

佳酿香气四溢,志清喝下去的时候,却不知是什么滋味。

于忠身上的伤,令他只能静静的坐在那里。他一心只为幼主,看到小少爷如此聪明,他本该高兴才是,但听了小少爷的这一番话,他心酸的几乎忍不住要落泪。

他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大声:“只要于忠在世一天,一定竭尽全力帮助小少爷。”

小少爷笑了笑:“于叔叔的心意我自然知道,现在公司正是百废待兴,以后少不得要你多netbsp;于忠誓般的:“于忠为小少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小少爷感激的冲他笑了笑,然后望着志清叹了口气。

志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问:“你叹什么气?”小少爷:“我只不过为你叹息而已。”志清笑着:“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小少爷:“我在想为何没有早一点遇到你,否则有你和于叔叔相助,我就不用担忧了。”

天叔忽然插话:“他现在已是飞蝗的席助理,要忙的事实在已经太多了,他现在挑着的几乎是飞蝗的全部。”

他虽然知道志清不可能为小少爷做事,但他还是忍不住抢白几句。

小少爷:“所以我才叹气,要知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无论是谁见到李大哥这样的伯乐,难免都要叹息两声,只恨为何不早相识。”

天叔忽然大笑了起来,小少爷奇怪的问:“你笑什么?”天叔:“这样的话,我们董事长也说过。”

小少爷:“那便是英雄所见略同了。”天叔:“不错!你们说都太对了。”

小少爷这时拿起酒坛给志清和天叔斟满,他诚恳的:“多谢两位,今日若不是你们帮忙,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冷无二幽jin了。”

待志清和天叔喝完后他又单独替志清倒了一碗。志清笑着:“你莫不是想把我灌醉?”小少爷:“这一碗酒实在难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要知今晚一局定输赢的是你,并不是赵虎。”志清:“你太看重我了。”小少爷摇了摇头:“我说的是肺腑之言,十个赵虎又怎能挡的住那一把枪,我之前根本没有想到冷无二会派他的兄弟假冒赵无私。”

志清摆摆手:“我也只是见机行事,要谢还是谢你自己,你利用你的聪明机智,将冷无二送入警局,总算还了这土地的一片清明。”

于忠见他们不停的推让,撑着桌子奋力站了起来,举起酒碗:“闲话莫多说了,大家喝酒。”小少爷也站了起来,应声道:“我以茶代酒敬大家一杯。”

一杯酒下肚,众人的脸上已泛起了红光。

志清始终记挂着刘大方的事,因问:“我听冷无二向我提过刘老先生的事,于大哥可知道?”于忠:“你们真的非要见他?”志清苦笑:“事情牵连太大了,所以非见他不可。”于忠:“你们去过他家里,结果怎样?”志清:“我们去他家根本就没有见到刘老先生。”于忠沉吟着:“或者你们可以去那地方看看。”志清:“你说的可是鳄鱼滩?”于忠立刻应声:“不错,正是那里!”

志清笑了笑:“冷无二对我说的话,竟是真的,这点倒难能可贵。”于忠叹息了一声:“鳄鱼滩就在城东海边,只是不知道刘老先生什么时候会去。”志清毫不在意的说:“没关系,我们可以等。”于忠:“据我所知刘大方早已不理俗事,你们要说动他简直比登天还难。”志清笑了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于忠:“说的对极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来帮助你们。”志清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在这里先谢过于大哥。

酒碗一次次的空了,酒坛也渐渐见底了,酒席在浓浓的情意中散了。

夜色寂寂,夜深了。

志清和天叔在路上似醉非醉的晃着,茶社现在与他们已相隔了大半个城市。大道上的路灯还亮着,惨黄凄清的灯光,很容易让人生出想家的念头,对家的眷恋这时越的浓厚。

志清已有了雾气的眸子里,渐渐的有些湿润了,他冲着天叔笑了笑问:“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起过你的家人。”天叔也笑了笑,他的笑在昏黄的灯光下看上去有些凄凉,他艰涩的说:“尘封了的往事,何必再提。”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肩头微微耸动,寂寥的话音使得志清有些不忍听,他这会儿连看天叔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他只在心里默默的想了想,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胃似乎都是酸的了。

志清勉强的笑着:“你猜我现在想什么?”天叔强打起jing神:“早些将这里的事处理好,早些返回深南去。”志清摇了摇头:“不对。”天叔诧异的问:“我说的不对?”志清慵懒的伸了伸胳膊,打个哈欠:“我现在只想躺在netg上美美的睡一觉。”

天叔怀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按下通话键,急促的声音穿透过话筒,不用将手机移近耳朵也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冷无二和冷剑英两兄弟从警局逃跑了。”于忠的声音听来似乎有些打颤。

天叔有些吃惊的问:“他怎么能从警局逃跑出来呢?”于忠:“他们打晕了看守的警察。”

志清有些无奈的:“看来我睡个好觉的愿望又要落空了。”

于忠在电话里:“他们两个现在是丧家犬,逃都来不及,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的举动,我只是想让你们两个惕防着点,你们也不用太担心。”

天叔挂上电话,忧心忡忡的说:“丧家犬没有了家,自己的命只怕也会弃之不顾。不要命的狗通常都是疯狗,看来我们两个真要小心了。”

志清对这突然而来的消息,莫名的感到恼火。

他不屑的:“打狗正是爷的拿手好戏,不怕被剁了扔锅里,就让他们就来吧!”

68. 鳄鱼滩被绑

晨。雾浓。

红日懒懒的伸出了头,瞧了一眼苍茫的大地,但便又躲入了浓厚的积云中。

通向鳄鱼滩的小道旁,一辆黑色的奔驰静静的停在那里,车身已被浓雾打湿。

车内一个带着银色眼镜的少年,睡的正熟,他忽然翻身坐了起来,看了一眼前面扶着方向盘的中年人,中年人身子笔挺的注视着前面,表情紧张,似乎在等什么人来。

少年降下车窗,将头伸入外面的浓雾中,用手胡乱在脸上mo了一把。他将头缩回来的时候,头皆已被浓雾打湿。他有些狠狈的从身上mo出纸巾,急切的擦着脸。

中年人坐在前面,透过镜子看到他手忙脚乱的擦着脸,笑着问:“你不知道浓雾中凝聚着灰尘?”少年摇了摇头:“它看上去白的一尘不染,谁曾想到那里面竟全是灰尘。”中年人叹了口气:“这世界上有很多事岂非都是这样,满腔世俗道义,尽是一纸荒唐。”

少年叹息了一声,不知是为了他的话,还是为了窗外那ru白色的浓雾。

过了一会儿,他问:“这样的天气,刘大方还会出门来垂钓?”中年人看着前面,茫然四顾:“不好说,不过我们既然来了总要等下去,况且雾气这么重,车子也不太好走。”

少年靠在椅子上,合上眼睛,似在思考着什么。又说道:“今天是几号?”中年人:“四月二十九。”少年“哦”了一声,接着说:“我们出来已有半个月了。”中年人:“是”少年问“六月十五之前,也不知我们能不能处理完这里的事情?”中年人有些不太肯定的回答:“应该可以吧。”

少年不再说话,只痴痴的瞪着车顶挂着的饰品呆。

天渐渐的有些明朗了,浓厚的雾气已有些稀薄,海风轻轻的一吹,前面的大道隐现,可以看的到几辆龟行般的骄车,开着大车灯在慢慢的向前驶。

海风一停,这一切便又隐没在浓雾中。

一位头戴斗笠的渔翁,穿过浓雾,朝着奔驰这边的方向慢慢走了过来。

他面上戴了一只口罩,左手持着鱼杆,右手提了一个渔桶,一身洁白的衣服,使得他几乎与这浓雾融为了一体。

志清脸上带着笑容,自言自语的说:“看来老天还是青睐肯做准备的人。”

天叔也回过头,冲他笑了笑,替他打开车门,看着他迎向走过来的渔翁。

志清走过去问:“老翁,从何处来,到何去?”老翁:“从雾里来,到海边去。”志清“如此大的雾气,您老还有垂钓的雅兴?”老翁:“人生原本枯燥,再不寻些乐趣,活着岂非索然无味。”志清笑了笑“不错,人生正当如此。”

老翁不再理他,径直往前走去。志清紧跟在他的身后,两人慢慢的消失在天叔的视线中。

天叔看着他和老翁隐入雾中,忧心忡忡的想:刘大方若执意不愿与他们谈,他们又该怎么办?也不知志清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说通他。

天叔正心急如焚地胡乱猜测着,忽然脑子里闪过一道灵光,他想到了一件事,大惊之下额头上的汗珠滚滚落下。

当时因雾色太浓,老翁又戴着口罩,天叔并没有见到他的容貌,老翁走到小道旁时,身ti猛的向前俯冲了一下,天叔向下看时,见着小道的中间有块大石头,那老翁的脚显然是被绊了。

一个经常来这里的垂钓的人,长年累月的在这条道上走,这里的路上有这么大一块石头,他竟然会不知道。天叔认真思索了下,走下车看了看地上的脚印,那老翁的鞋印上纹络清楚,边缘部分印在地上,犹为明显,这分明是皮鞋坚硬的鞋底踩出的鞋印,一个到海边钓鱼的老人怎么会穿一双皮鞋?

天叔想到这里再不犹豫,快的奔向他们走过去的方向。

稀薄的雾中,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喝,声音短促而又急切,像是受了重伤。

天叔奋力向前跑去,不远处窄小的路面上已被一个倒在地上的人堵住。天叔看到他盖在身上的衣服,只觉血液沸腾,心跳加,他蹲xia身颤抖着将这人的身ti翻了过来,只见他的xiong口处插着一把匕,已经停止呼吸,再用耳朵贴近他的xiong口,连一点心跳的迹象也没有。想来只怕是死了好一会儿。

这人身上披着志清的衣服,难道志清也已遭人毒手?

天叔焦急的向前跑着,一路上却未曾再见着什么。

到了海边时,只听到了一阵轰隆隆的游艇机鸣声,志清想必是被他们架上了游艇从海面上逃走了。

天叔愤怒的踢着脚下的沙子。跺了跺脚,转身向来路拼命的跑着。他一边跑着,一边掏出电话打给于忠。

电话通了以后,他急切的叫着:“快,快让人去鳄鱼滩附近的海面搜索,志清被人绑走了。”于忠倒抽了一口凉气问:“什么时候的事?”天叔:“大概五分钟之前。”于忠:“好,我马上派人去,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天叔快的跑上了车,动引擎后向前开了一小段路,车身便不停的打转,他跳下车看时才现车子的后胎居然被人刺破了,这显然是一场计划jing密的阴谋。

天叔简直快急疯了,大道上的雾虽然又散去了不少,但对出行而言,还是不大方便,半天也难见到有车从这里驶过。

薄雾中突然驶过来一辆红色的宝马车,天叔毫不犹豫的跳到了路中间,宝马车骤然停下,红色的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位扎着马尾的女孩。

天叔冲到车门口,不等她说话便一把将她推了进去,天叔坐到驾驶坐上,宝马车疯狂的咆哮着,调头沿着海岸追了过去,

小姑娘坐在一旁的位置上,因为受到了惊吓一直不敢开口,直到她看清楚了天叔的脸,突然失声大叫:“怎么会是你?”天叔转头看向她,也吃了一惊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小姑娘:“那你又怎么会在这里,你上次去我家打了吕嫂,现在又抢了我的车,你到底要干什么?”

天叔将车子开的像飞的一样,那女孩不住的惊呼。

女孩见天叔不理她,便接着问:“跟你在一块的那个年轻人呢?”。等了好一会儿,她见天叔不回答,生气的叫:“你聋了,我问你呢,李志清哪去了?”天叔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他被人绑走了。”女孩吃惊的问:“他被人绑走了?什么时候?”天叔:“就在我抢你车之前一会儿。”女孩又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追他们?”天叔:“嗯”!女孩突然大叫:“那你还不开快点,这样的度怎么能追的上。”天叔苦笑着:“油门已经被我踩到底了,你要是开着火箭来的,我们现在说不定已经追上他们了。”

女孩嘟起小嘴,生气的将头扭到一边,不再开口说话,只静静的坐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天叔忽然说:“后面有辆车追过来了。”女孩透过倒车镜,向后看了一眼:“是找我的,你只管追人,不用理他们。”

车子向前飞驰着,原本被甩在后面的那辆黑车,居然又慢慢的追了上来,而且离宝马车越来越近。

天叔“咦”了一声,问:“你父亲是不是在后面的车子上?”女孩偏过头,也不回答。天叔接着说:“其实我们今天到鳄鱼滩,原本就是为了找你父亲,他的秘密对我们来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女孩这才点头:“我父亲是在那辆车上。”天叔:“他的司机是什么人?”女孩:“我只知道他曾经好像拿过拉力赛的冠军。”天叔:“那就难怪了!”

天叔接着喊:“系上安全带坐好。”女孩依言拉过安全带系在自己的身上。

靠近的车子又慢慢被甩在了后面,但只要天叔稍稍缓一点车,它立刻就又追了上来。

车子疯狂的疾驰,猛地一个急刹,车子停了下来。

天叔推开车门跳下去,女孩也紧跟着下了车。

公路的下方是一处浅滩,浅滩边上泊着一艘破旧的游艇。

浓雾散去,天空一碧如洗,站在滩上隐隐可以看到对面的鳄鱼滩。

天叔跳上游艇,四下搜索,只找到一枚领带夹,想是那些人不小心从志清身上拉扯下来的。

女孩从天叔手里拿过领带夹,十分紧张的问:“这是他身上的吗?”天叔点了点头。

女孩又问:“他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天叔摇摇头:“应该暂时不会,他们若要伤害他,刚刚在对岸就可以要了他的命。”女孩听了,这才有些放心。

紧跟在他们车后的那辆车,此时也已驶到了这里。

车上下来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他走到女孩面前,恭敬的说:“老爷很担心小姐,让小姐随他一起回家。”女孩:“你告诉我父亲,我好朋友出了事,我要留下来帮忙。”

天叔看了她一眼,劝她说:“你还是回去吧,你留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女孩摇摇头坚决的说:“我一定要留在这里。”

她随后又问那黑衣人大喝:“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啊!”

黑衣人见她了脾气,仔细的打量了天叔一会儿,才慢慢的回到路上的车旁。

没过一会儿,他又从岸上跑了下来。

女孩柳眉倒竖,瞪着他:“你又来干什么?”黑衣人:“老爷让我来嘱咐你,凡事小心,早些回去。”女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黑衣人转过身离去。

路上的车子掉过头,没过一会儿便去的远了。

69. 第二十八章 敌场交锋

人们提到广厦,想到的一定是股神刘大方。想到刘大方,人们自然而然就会说起“小神女”刘菲。

有人说她比她的父亲刘老爷子,还要聪明十倍,也有人称赞她美的像个小仙女,但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个不讲理的人。

现在她生气的努着嘴,正大声的冲着天叔叫嚣:“我们不去找他,站在这里干什么?”天叔皱着眉头:“你想怎么找?”刘菲双手叉腰,骄横的:“当然是开着车找,难道要走路去吗?”天叔苦笑着:“你觉得那些人会站在路边等着你找上门吗?”刘菲有些语塞的说:“那我们也不能就这样等下去啊!难道你认为志清会从天而降吗?”

天叔脸上的表情,这会简直比哭还难看,他实在没想到这个刘家大小姐,竟是如此难缠。早知如此,刚刚应该想办法把她赶走才是。

天叔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脸上流露出任何对她不满的神情。

他接着问:“你知不知道打探消息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刘菲摇了摇头。

天叔:“从前人们打探消息,最有效最便捷的方法就是找丐帮。因为丐帮人多势众遍布各地。”刘菲:“现在哪里还会有丐帮?”天叔:“现在自然没有丐帮,但是我们可以找摩的公司。”刘菲又叫了起来:“那我们还站在这里干吗,快走,快走!”天叔叹了口气:“不用了,他们已经来了。”

刘菲转过头,公路边上果然已停了一辆红色的计程车,于忠推开车门走下车,正冲着他们在招手。

刘菲抢在天叔前面,跑过去问:“有志清的消息吗?”于忠诧异的看着她:“你是?”天叔在后边苦笑着:“这位便是刘老先生的千金刘菲,刘大小姐。”于忠含笑:“刘小姐果然出落的闭月羞花。”刘菲听了,不耐烦的挥挥手,问:“有他的消息吗?”于忠沉下脸:“我派出去的人都没有他的消息。”

天叔有些焦虑的问:“难道一点消息都没有?”于忠难过的说:“一点也没有。”天叔:“你要他们注意路面的车辆,不管有什么现都要立刻报告过来。”于忠:“我已经叮嘱过他们了。”

天叔神情凝重,在路上来回的走了两趟。

他突然停下脚步:“据我推断这件事的主谋一定是冷无二。”于忠附合着:“不错,他本就知道你们要去鳄鱼滩。”天叔愤声道:“我实在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动手。”于忠叹息了一声:“我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天叔盯了于忠一会儿,接着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下个目标一定是你。”于忠冷哼了一声:“我以前不怕他,现在更不会怕他,只是他绑了志清,若以此要胁,我们应该怎么办?”

天叔烦闷的看着远处的海岸,眉头紧皱,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儿,他缓缓的转过身,沮丧的说:“不管怎样,我现在都要向公司通报一声。”

于忠和刘菲看着他从身上mo出手机,却迟疑着不敢按下手机键。

他忽然叹了口气,奋力的按下手机键。

他明知不可能见到王董,但还是羞愧的闭上了眼。他一想到王凤那双明亮的眼睛,连耳根都红了。

“天叔,那边的事有进展吗?”王凤的声音,在电话中很淡定。

“志清他被人绑走了。”天叔说出来的话,简直就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王凤急切的问:“知不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天叔:“摩的公司的冷无二。”王凤又问:“这事跟李威有关系吗?”天叔:“现在还不太清楚。”王凤:“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救回来,我要看着他活着回深南。”天叔:“我会尽最大的努力,若救不回他,我就不回深南。”王凤在电话里叹了口气:“你一切小心。”

刘菲待他挂上电话,马上问:“我们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天叔艰涩的从口里吐出了一个字:“等”,刘菲难过的说:“难道我们就只能等吗?”天叔又重复了一遍:“只能等。”

刘菲的眼里已隐然有了泪光,她冲着远处宽阔的海面大声的喊:“你一定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她眼里的泪水随后决了堤般的汹涌流下。她一边哭,一边喃喃地说:“你到底在哪里?”

悠扬的海风,缓缓的吹着,淅淅沥沥的哭声被风吹向远处,很远很远。

远处,轻风将破旧的窗纸吹的沙沙作响,一线阳光穿过窗户上的漏洞,正投射在志清的身上。

他背靠着烂尾楼内的柱子,一条粗麻绳在他身上绕了好几圈,将他紧紧的捆在柱子上。

他无力的挣开眼,“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恍惚中他记起,那个穿白色衣服的老翁,拿着渔杆狠狠的给了他头部一记重击,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的头好像要裂开一样。他想伸出手mo一下受伤的地方,却现自己被人绑的像稻草人一样。

他挣扎着扭动自己的头部,脏乱的地上到处堆着垃圾。不远处的门口有两人站在那里,这两人应该是看守他的人。志清很想看看他们到底长的是什么样,但那两个人一直背对着他,忠心耿耿的守在门口,始终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看他们做事的风格,应该是冷无二的属下。

志清正胡乱的猜测着,听到了一阵脚声。

“嗒,嗒,嗒”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门口,志清瞪大了眼,现在不管是谁走到他面前,他一定会将这个人骂的狗血淋头。

他张开了口,已准备开骂,但他看到来人后,惊愕的不但忘了骂,更忘了合上嘴。

走进来的这个人竟是身着制服的赵无私,他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却是冷剑英。冷剑英的手上还是握着一把手枪,乌黑的枪身,阴森的枪口,正顶在赵无私的身上。

赵无私对着志清苦笑,表达着他的无奈。

志清愉快的笑了笑:“你好啊。”赵无私苦笑着:“好个屁。”志清故作讶异的说:“公务人员怎么能随口说粗话?”赵无私愤慨的说:“我现在杀人的心都有,骂人又算得了什么。”志清:“消消火,既来之则安之嘛!”

赵无私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绑的跟粽子似的,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挺享受的。”志清:“这样的经历又有几个人能享受的到,有此殊荣,我当然高兴。”

冷剑英“哼”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耍嘴皮子。”志清唉声叹气的:“可惜啊,可惜。”冷剑英:“可惜什么?”志清微微笑了笑:“可惜你放着为国为民的警察不做,偏偏做贼,你说你是不是jian骨头。”冷剑英大怒,作势便要上前教训他。

他想了想,站在那里“嘿嘿”笑了一会儿,大声:“你们二人不是说过,要较量较量吗?我现在就成全你们。”

赵无私怒气冲冲的:“你这个败类,你想干什么?”冷剑英:“我只不过想让你们打一架,这不正是你们两个说好的吗?”赵无私呸了一声:“你休想。”冷剑英玩弄着他手中的枪:“你要是不肯的话,我枪里的子弹可是没长眼的。”赵无私怒喝:“那你现在就开枪吧!总有一天你也会被拉上刑场,我就是做了鬼也会在阴间将你绳之于法。”

冷剑英叹了一口气:“我怎么会让大名鼎鼎的铁面无私,就这样死了呢,我要用子弹打穿你的两条腿,然后找两根绳子穿到弹孔里,让你活活疼死。”赵无私虽是铁胆,听了他的话也不jin为之变色。

志清大笑着:“简直好极了,你快来放了我,我要好好跟他较量一番。”冷剑英:“你想让我过去,然后寻机会偷袭我?”志清:“绝对不是,我只是觉得今天机会难得,能在这里和赵大队交手,三生有幸。”

冷剑英不住冷笑,眼睛瞪着志清在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沉思了一会儿,他有持无恐的说:“你若是敢耍花招,我就一枪打爆你的头。”志清笑着:“我还没活够呢,怎么敢在你的枪底下弄鬼。”

冷剑英大喝一声:“来人。”站在门口的人应声跑了过来。

冷剑英接着说:“给他送绑。”那人有些犹疑的说:“大哥吩咐过,不能随便动他们。”冷剑英扬了扬手里的枪,怒声:“你去还是不去?”那人立刻跑过去为志清松绑。

志清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活动着筋骨。

冷剑英拿枪指着他:“你若是不真打,我就在你的pi股上开个洞。”

志清对他的话毫不理睬,深吸一口气,走到赵无私的面前。

赵无私表情复杂的问:“你真要和我对打,给这混蛋看?”志清不答反问:“我是不是一个好对手?”赵无私:“是”志清:“你再看看这块场地怎样?”赵无私:“老实说,这里虽然脏乱,但场地空阔,是过招的好地方。”志清笑了笑:“那你还犹豫什么。”

冷剑英持枪站在一旁,不耐烦的大叫:“快点给我开始,快点开打。”

志清瞪大了眼看着他,眨了眨眼。

赵无私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眼睛里居然有了一些笑意,他猛然冲向了志清。

70. 舍弟取不义

志清从未习过武,从小到大他最不喜欢的一件事就是打架,因为他觉得打架是笨人才会做的事,一个人若是动动脑子便可以解决好一件事,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去动用拳头。

三岁时,他见到落在自家院子里的小麻雀,他欢喜异常的伸手去抓。小麻雀没有等他靠近便展翅飞走了。若是别的孩子,以后再也不会笨的去想捉它们,但志清却执拗的想:总会有一天他一定要抓住那些会飞的小家伙。

在很漫长的一段岁月里,他总会望着一群群的麻雀,绞尽脑汁,然后一次次的冲上去,将它们吓的四散而逃。

到七岁上小学时,他已苦练了四年,学校里的教师们总会意外的现,自己的堂课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小麻雀来捣乱。再后来他们现这些麻雀都是志清放入书包带进班里的。于是志清的书包成了教师们经常突击的对象。

他终于不再喜欢带麻雀上学了,因为他觉得那些麻雀在天空中远比在他书包里要快乐的多。

在此后漫长的上学时期,虽然也有一些比他高大的同学来欺负他,但最后吃亏的一定不是他。

脏乱的烂尾楼内,赵无私已向志清动了凌历的进攻,他一共踢出了二十一脚,打出了四十一拳,却连志清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志清像是一只飞舞的蝴蝶,轻灵的闪避着赵无私的攻击,他从不轻易出手,一旦出拳或者踢出一脚,赵无私几乎都很难躲的开。

冷剑英看着他们打的难解难分,站在一旁兴奋的手舞足蹈。

赵无私net息着击出一拳,问:“你习过武?”志清躲闪着:“没有。”赵无私:“那你使的是什么招?”志清神秘的笑了笑:“无招胜有招。”

若不是天叔,志清恐怕连怎么出拳都不会,只能凭着自己身ti的灵敏,一味的闪躲。与天叔对练的时候,他从实战中积累了宝贵的经验,他出手虽无招,但踢出去的脚,打出去的拳,绝不拖泥带水。

两人不停的变换身形,拳头出的越来越快,攻势也越来越紧。

志清忽然奋力踢出一脚,赵无私侧过身子,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飞了出去。

冷剑英伸手抓向飞过来的异物,仔细一看却是一只鞋子,两人的打斗吸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他毫不在意的将鞋丢在一旁。

志清另一只脚上的鞋子,这时也已飞了过来。

冷剑英愤怒的叫着:“你是不是想尝尝挨枪子的滋味。”

志清笑嘻嘻的:“逗你玩。”这句话一共只有三个字,最后一个字说完时,志清的手里又有团白色的东西飞向了冷剑英。

冷剑英伸出手将东西接住,凝神一看却是一只袜子。他冷酷的说:“你若再敢丢东西过来,我就开枪杀了你。”

白色的袜子内突然出了沉闷的炸裂声,袜子迅的燃烧了起来。

冷剑英惊恐的看着火焰,无情的火焰瞬间吞噬了他的手。他开始大声的惨叫,使劲的用手在地面上拍着。

志清突然向他蹿了过来,人在面对着死亡的危胁时,通常都会爆出乎人体极限的潜力。

风驰电掣般的一动,冷剑英已躺在地上,无力的表达着他的愤慨,因为他被志清彻底的压制住,想再动一根手指头,也是不可能的事。

枪已在赵无私的手上,赵无私铁青着脸:“从来没有人敢劫持我,并抢走我的配枪。你会为此付出十分惨重的代价。”

在门口值守的两个人,手持利器向他们冲了过来。

赵无私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一拳一个将他们打晕在地。

他转过身,冲志清笑了笑:“你演戏真的很不错。”志清笑着:“你配合的也不错。”赵无私看了一眼冷剑英:“现在有这个通行证在手里,我们应该可以走了。”志清“嗯”了一声,愉快的:“好像是的。”赵无私:“那我们还等什么。”他转过身,快步向门口走去。

志清拎起地上的冷剑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冷剑英“哼”了一声,“你们休想从这里走出去。”志清笑着:“我们不但要出去,出去后还要好好谢谢你。”冷剑英狂笑着:“你们以为我大哥真肯就这样让你们走?”赵无私停下脚步,狠狠的瞪着他:“他若不让我们走,我就打爆你的头。”

冷剑英狂笑着,笑声中他们已走到了门口。

赵无私冷笑着说:“我就走出去给你看看。”冷剑英:“你最好走快些,一刻也不要停留。”

赵无私见他这样说,在心里到有些狐疑不走,从志清手里抓过他,让冷剑英走在前面。

赵无私皱着眉头:“难道冷无二连他兄弟的命也不在乎?”志清:“世事难料,谁也说不准。”赵无私:“虎毒尚不食子,我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的亲生弟弟下毒手。”

赵无私推着冷剑英走出门口,狭窄的楼梯口并排立着四个大汉,四条长筒猎枪,冷冰冰的对准了他们。

子弹已上膛,大汉的手已扣在板机上。

冷无二站在四名大汉的身后,毒蛇般的眼睛,狠狠的盯在志清和赵无私的身上。

他嘴角带着一抹邪异的笑容,冷冰冰的:“你们再敢向前迈出一步,我就让你们立刻倒下去。”赵无私用枪指着冷剑英:“你弟弟的命难道你不管了吗?”冷无二:“他若死了,你们两个也活不了,有你们两个做陪,他死也值得。”

志清和赵无私站在那里,听着他冰冷的话语身上莫名的泛起了一阵寒意。

冷剑英突然大声的笑了起来:“我若死了,有你们两个在黄泉中上作陪,死的实在值,太值了。”冷无二不动声se的:“我们两兄弟从小相依为命,你若为我牺牲了,我便将你的骨灰放在床下,待我死后,合葬在一起。”

志清听了他这番话,几乎忍不住要呕吐出来。

赵无私怒声:“我就不信,你真敢开枪。”

他使劲抓着冷剑英的胳膊,便要闯过去。志清拉祝蝴,苦笑着:“你又何必去送死。”赵无私:“难不成我们就这样被他困死在这里。”志清:“你知不知道畜牲和人最大的区别在哪里?”赵无私摇摇头。

志清:“畜牲听懂人话,你何必对着畜牲说那么多废话。”

赵无私叹了口气:“有理,这时我听到最有理的一句话。”冷无二冷笑着说:“如果耍嘴皮子能解渴充饥,你们说什么我也不在乎。”志清脸上变色:“你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弟弟被活活饿死?”冷无二:“你错了,不是他一个人,是你们三个人。”

志清愤怒的瞪着,简直恨不得立刻扑上去yao死他。

冷无二淡淡的说:“他若支撑不住,先被饿死,那是他的命。若是你们先死,那便是你们的命。”志清叹息着:“我虽明知你听不懂人话,但还是忍不住要再说一句:”冷无二毫不在意的:“你若想说,悉随尊便。”志清厉声:“你简直不如。”

冷无二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对于快死的人,我通常不会跟他们计较。”

他忽然大笑了起来,恶毒的笑容让人不寒而粟。

他从容的转过身,一边往楼下走,一边说:“等我将那几条大鱼钓来的时候,我要让你们看着他们被我一点一点的折磨死,你们只能站在那里看着,看着那些人生不如死。”

志清和赵无私显然只能看着,连一点办法也没有。

志清沮丧的说:“我们进去吧!”赵无私:“进去干干什么?”志清:“你被几只枪指着,不觉得很讨厌?”赵无私:“何止讨厌,我简直想在这帮混蛋头上,一人一颗子弹。”志清:“你若愿意对着一群狗自言自语,那你便留在这里。”

志清低着头,慢慢的退回了空阔的楼内。

他的身后传来赵无私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倒要看看一个不如的哥哥,怎么将他的弟弟活活饿死。”

志清感到很颓废,也许是因为赵无私失去了冷静,又或者是人性的丑恶,深深的刺ji到了他。

赵无私在疯狂的怒吼,他忽然张开嘴笑了笑:“不知道人肉会是什么滋味?”冷剑英瞪着他,奇怪的说:“你疯了。”赵无私:“可惜我的打火机被他用来对付你了,不然烤一烤说不定味道会更好。”冷剑英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磕磕绊绊的说:“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赵无私:“等到饿极了的时候,我就割下你的肉来吃。”冷剑英:“你莫忘了,我只要一死,你们倾刻间便要陪我一起死。”赵无私:“我保证不要你死,每次只从你身上割下一小块肉,不会马上就死的。”

冷剑英看着他嘴里的牙齿,来回的磨着,牙齿撞击出“咔咔”的声音,使得他全身汗毛直竖。

他颤声问:“你绝对不会。”赵无私:“被饿急了,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他忽然扑到冷剑英身上疯狂的yao了下去,冷剑英看着他满口的白牙,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赵无私正疯狂的fa泄着,一双有力的手忽然搭在他的肩上,将他拉了起来。

“啪”的一声,他脸上已挨了记耳光。

赵无私瞪着血红的眼睛,不停的net息着,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在地上。

志清冷冷的看着:“你是人,不是。”赵无私垂下头:“不错,我是人,还是一名警察,不是。”志清:“你知道我们现在最需要什么?”赵无私沉默不语。

志清静静的看着他,语气坚定的说:“冷静,只有冷静才可以想出救自己的方法。”

赵无私慢慢的抬起头看着他,黯淡的眼睛里渐渐又有了光彩。

71. 一言为定

没有人会知道,自己对食物的需求到底有多大,只因这个社会被活活饿死的人已不多。

不管什么人,只要他一息尚存,随便蜷缩在都市的一角或者在人来人往的天桥上坐下,只要他肯扮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就不会被饿死。

被活活饿死又会是什么滋味?

三天来,他们滴水未进,除了脏乱的垃圾出的异味,他们没有闻到过一丝食物的气息。

他们静静的躺在阴暗的楼层内,连说话的气力都已似没有了。

从挨饿的第二天开始,志清就在心里告诫自己:倘若能出去,他绝不会再挑食,能吃饱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他不只一次的想到天叔说过的话,:人是铁,饭是钢,这是铁道理。你吃饭是因为你饿了,不是你想吃,只要可以填饱你的肚子,不管是什么吃的,它都是世界上最好的美味。

志清从小到大,理解最深的只怕就是这几句话。

他看了一眼赵无私,赵无私的警服上满是尘土,他眼睛直直的盯着天花板,尽管天花板上什么都没有。可志清知道他一定看到了很多。

志清有些中气不足的:“今天已是第三天了。”赵无私:“窗外夜色正浓,晚上过的通常都比较慢,到了明天,我们……我们……”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志清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以他们现在的情况看,很难撑过明天。

志清笑了笑:“我想和你拼一拼。”赵无私:“拼什么?”志清:“拼命,拼谁先死。”

赵无私表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低沉的:“虽然我知道你的真实用意,但我还是要和你拼一拼。”志清勉强的笑了两声:“因为你是赵无私。”赵无私也笑了笑:“不错,因为我是赵无私。”

冷剑英就躺在他们的旁边,双目紧闭像是在沉睡,又像是被饿的失去了意识。

志清:“他实是一个可怜人。”赵无私叹息着:“可怜的是冷无二。”志清笑着:“他比我们还可怜的多。”赵无私:“当然,因为我们是人,他却是畜牲。”志清苦笑着:“畜牲有饭吃,我们却在挨饿。”赵无私:“你难道想吃畜牲吃的东西。”志清摇头:“我情愿被饿死。”

两人同时沉默了下去,志清眉头紧锁,似在思考什么问题。

他忽然问:“你若是冷无二,在吃东西的时候会想到什么?”赵无私:“你怎么会想到这个问题?”志清催促着:“你认真想想。”赵无私缓缓闭上眼,想了一会儿:“我若是他,我会让人端着好吃的好喝的放在你们面前,让你们看的到,闻的到,却偏偏吃不到。,”志清:“那样的话,我们只怕今晚都熬不过去。”

赵无私的脸色突然变的很难看,他问:“可他为什么不那样做,难道他不想让我们死?”志清叹着气:“非不想,是不能,他不能让我们死的太早。”赵无私:“不错,必要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做他的筹码。”志清:“也许还不只这些。”

志清伸展了一下手脚,慢慢的闭上了眼。

过了一会儿,他又慢慢的睁开眼,语气坚定的:“我知道了。”赵无私急切的问:“你都想到了什么?”志清冷笑着:“你有没有挨过饿?”赵无私:“我家里条件虽不太好,但从小到大,还从没有挨过饿。”志清:“我们没有,不代表别人也没有。”赵无私凝惑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志清不住冷笑着,用冰冷的眼神盯着冷剑英,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快要死了的人。

志清冷笑着:“你看他像不像是一个快饿死的人?”赵无私仔细的看了看冷剑英,用手推了推他,冷剑英却只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赵无私有些感伤的说:“何止像,他只怕真是饿的快不行了。”志清:“你同情他?”赵无私:“我只抓人,即便是再穷凶极恶的人,不到了万不得已,我也绝不会开枪,很少有人死在我的面前。”志清:“你是不是觉得他一定会比我们先死。”赵无私:“看他的样子,应该是的。”

志清面上忽然升起了一种愤慨的表情,他想大声的呼喊,但是他虚弱的身ti内已没有过多的力气,来让他渲泄。

他冷笑着:“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装的。”赵无私:“他为什么要装?”志清:“因为他挨过饿,他甚至比我们更能撑的住。”赵无私:“他想让我们对他放松警惕,等我们饿的连举枪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便得救了。”志清:“正是如此。”

赵无私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阴森的枪口已对准了躺在地上的冷剑英,冷剑英依旧闭着眼,他的眼皮却在不停的跳动着。

志清冷淡的说:“不仅如此。”赵无私:“还有什么?”志清:“有这样的一个人在身边,你过得可好?”赵无私:“我每时每刻都不敢放松自己,这三天来我甚至没敢合过眼。”志清:“若是我今天没有想到这些,你猜我们会怎么样?”赵无私:“我们会被他拖死。”志清叹了口气:“而且还会死的不明不白。”

赵无私的全身似乎在抖,他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座即将爆的火山。

他一字一顿的说:“现在我还有力气,还可以扣的动板机,所以我要为民除害。”

他说的很慢,很冷酷,也很认真。谁也不会怀疑他话里面的真实性。

冷剑英睁开了眼,眼里带着说不出的恐惧。赵无私就在他面前,很近的距离,这么近的距离,即便是一个孩子也可以的打中他的头。

赵无私只需一枪,致命的一枪,绝对用不着浪费第二颗子弹。他握着枪的手很稳,扣着板机的手指,已在微微力。

冷剑英的眼里充满了对死亡的恐惧,他额头上已渗出了冷汗,他想闭上眼,却又在害怕。闭上眼就是无尽的黑暗,闭上眼他便再也看不到一线光明。

他的瞳孔已在收缩,他的眼却瞪的更大。

志清突然大喊:“住手。”赵无私转过头,看着他,没有说话,没有问为什么。

志清接着说:“他还有用。”赵无私沉默着走到一旁,闭上眼坐在了地上。

志清起身拖着冷剑英向门口走去,整个过程,他始终闭着上眼。

志清再回到他面前时,空寂的楼层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赵无私依旧闭着眼:“你放了他。”志清:“他也是一个可怜人。”赵无私:“难道他不该死?”志清叹了口气:“是不该死在这里,不该死在你的枪下。”赵无私:“那他应该死在哪里?”志清:“死在刑场,死在正义的枪下。”赵无私瞪大了眼看着他:“你坚持?”志清不容置疑地说:“我坚持。”

短暂的对视后,他们一起大笑了起来,笑的忘了饥饿,忘了生与死,他们是在为正义而笑。

笑过之后,他们开始沉默,无边无际的沉默,没人知道他们到底会沉默多久,也许一直会延续到生命的尽头。可是他们不畏惧,很多事,只要你想开了就不再会畏惧。

黑暗中响起了脚步声,一个人的脚步声,他走的不快也不慢,带着韵律的脚步声,听起来让人感觉很轻快,脚步声停下的时候,志清和赵无私同时了睁开了眼。

冷剑英似乎也想开了,他手中提着一个大的塑料袋,袋子里有食物和水,甚至还有两瓶大曲酒。

他十分平静的说:“我知道你们放了我,是为了什么。”赵无私冷冷的说:“所以你也不必对我们心存感激。”冷剑英:“我明白,我拿食物和水给你们,你们也不必感谢我。”赵无私冷“哼”了一声:“绝对不会。”冷剑英笑了起来:“很好,再好不过。”

食物和水已送到志清和赵无私的手上,他们虽然已饿了三天,但他们吃的都很慢。若想要食物充分被身ti所利用,慢慢吃可以使胃更充实。

志清突然开口:“你们已准备动手了?”冷剑英居然没有回避:“是”志清:“就在今晚?”冷剑英:“是”志清叹了口气:“你只要走出那道门,再遇上我们便是以命相博。”冷剑英叹了口气:“我知道。”志清:“到时你不必手下留情。”冷剑英:“你们也务需用尽全力。”

志清放下手中的东西:“你现在可以走了。”冷剑英微微笑着:

“现在还不行。”志清:“你想和我们共饮?”冷剑英道:“难道我不配?”

志清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赵无私,赵无私凝视着冷剑英,他伸出手拧开了酒瓶,豪饮了一阵:“请。”一瓶酒在三个人手中转了一圈后,便己成了空酒瓶。

冷剑英伸出手,准备去开另一瓶酒。

赵无私大喝:“慢。”冷剑英停下手看着他,赵无私:“这瓶酒待一切结束后再饮也不迟。”冷剑英的声音在打颤,他大吼:“好,一言为定。”

冷剑英走了,沉重的脚步声压在志清和赵无私的身上,他们的心也变得沉重起来。

上等的大曲酒,静静的放在他们的面前,最后能喝到酒的只有两种人:“死人和活着的人。”

谁会是死人?谁又会是活着的人?

72. 第二十九章生死两难

夜,星光黯淡,苍茫的夜色看上去像是一只张着巨口的怪兽,无情的吞噬着这个世界。

茶社内灯火通明,寥落无人。

紧张不安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着,天叔和刘菲静静的坐在院子里,他们在等,等于忠带回来的消息。消息一到,他们立刻就动身。

天叔一直都在盯着刘菲,他看的很仔细,表情也很严肃。刘菲笑了笑:“有话就要说出来,错过时机再说出来也未必有用。”天叔语气平淡的说:“门外有车,车子已在门外等了三天。”刘菲:“我知道,那是我父亲派来接我回去的。”天叔叹了口气:“你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在广厦的家里相必也苦苦等你三天。”刘菲yao了yao下唇:“我知道。”天叔:“既然知道你就应该离开这里。”

刘菲明艳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凄迷的神色。

她摇了摇头:“我不能走。”天叔叹息着问:“为什么?”刘菲想都没想:“不为什么。”

天叔沉默不语,这答案他似乎早已猜到。女人一旦爱上一个人,不管做任何事,通常都不为什么!

天叔坚决的:“你一定要走。”刘菲瞪着眼问:“为什么?”天叔:“因为你留下并不能帮到我们什么忙。”刘菲:“我能!”天叔嘲笑似的说:“你以为用眼泪就可以把那些人哭倒。”

刘菲的俏脸红了,这几天她已不知哭了多少回,她那双秋泓般的眼睛也已哭的有些红肿了。

她显得有些生气:“你别忘了,我是刘大方的女儿。”天叔:“刘大方的女儿也是人,而且还是个女人。”刘菲:“你看不起我?”天叔摇摇头:“活人永远看不起死了的人,我不想你被别人看不起。”刘菲:“我决不会被人看不起,生死都一样。”天叔:“你坚持要去?”刘菲yao着牙:“非去不可。”天叔:“生死无悔?”刘菲:“我若死了决不劳烦你动手。”

天叔不打算再说下去了,他无话可说。

女人一旦认真起来,不管做什么事,甚至比男人都要执拗。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让人听了就可以联想到车子与地面磨擦所带出的火花,这辆车磨擦的火花一定很长。

刺耳的声音刚停下,于忠已冲进了院子。仓促的声音,在传达一个很重要讯息:“目标位置已确定,市区的一处烂尾楼。”

天叔猛的站了起来,刘菲紧跟在他身后。

他们走的很快,于忠几乎要以跑的度才能将他们拦下来。

于忠胀红了脸:“我们就这样去?”天叔:“不是我们,只是我。”刘菲不甘落后的说:“还有我。”于忠急切的:“我们总要做一些准备吧!”天叔:“我已经准备好了。”

刘菲攥着粉拳:“我也早已准备好了。”

于忠急的连话都快吐不清了,他张口结舌的说:“小少爷他……”天叔不耐烦的说:“这跟他没关系。”于忠:“你又何必……”天叔打断他的话:“少一个人,便少一份危险。”

刘菲将头扭到一边,她的态度很明显,不管有什么危险,她都非去不可。

于忠真的急了,他对着天叔破口大骂:“你混蛋!莫忘了,我也是个男人。”天叔叹了口气:“人早晚都要死,你何必这么着急去送死。”于忠愤声地说:“那你又是为了什么?”天叔:“为了我自己,他是我带出来的,我有责任将他再带回去。”于忠大叫着:“我们在一起喝过酒,共患过难,我们是朋友。”

天叔阴沉着脸,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手臂上的青筋隐现。

于忠狂笑,用手在腰间一mo,冰冷的刀锋闪着寒光,寒光一闪,刀锋已对准了他自己的喉咙。

他愤怒的说:“你若敢对我动手,我就立刻死在你的面前。”

天叔的确已准备动手,他并不想伤害于忠,他只不过希望他能睡过去,等他再醒来时,所有的一切应该都已经结束了。

天叔有些难过的说:“我们去不一定会死,但你去了,却非死不可。”于忠:“一切因我而起,由我去解决,实在合情合理。”天叔叹息着:“没有你,说不定事情会更顺利些。”于忠摇摇头:“我去了事情一定会解决的更快些。”

天叔静静的看着那把刀,神情凝重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被于忠融化了。

“我已经跟小少爷告过别了。”于忠接着说:“小少爷已将所有的一切都安排好了。”

天叔沉闷的说:“你连后事都已安排妥当了?”于忠:“我现在很轻松,什么顾忌都没有。”天叔的眼睛湿润了,他用嘶哑的声音说:“只要有一分生的希望,你就绝对不能放弃。”于忠笑了笑:“我一定会的。”

刘菲一直沉默着,她忽然开口:“你们也不用想办法来支开我。他若是不幸遇难,我绝不会活着。”

她这句话说的很幼稚,很坦率,也很冲动。天叔和于忠并没笑她,甚至连一点劝她的意思也没有。因为他们年轻的时候,也许比她还要冲动。

冷无二给他们的警告很简单:不该去的人,一个也不能出现在他面前。

上车的只有三个人,一辆车载着三个人,瞬间便已隐没在夜色中。

烂尾楼内,志清和赵无私静静的坐在地上,他们也在等,等待着体力恢复。

赵无私用手抚mo着冰冷的枪身,他很平静的说:“这杷枪跟着我已有十一年了。”志清微微笑着:“它想必协助你,惩治了不少坏人。”赵无私:“我带着它一共抓了三百七十一个犯人,罪大恶极的犯人。”志清:“十一年的血汗,三百七十一个人换来了你今天的名誉和地位。”赵无私:“不错,只恨我还未将天下的犯人全部扫清。”志清:“你也不用灰心,正义之道必将永存。”赵无私:“我一点也不灰心,现在即便是死,我也是死的其所。”

志清笑了笑,满嘴的苦涩,他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也死而无憾?

赵无私没有看到他面上的表情,却感触到了他的苦涩。

赵无私淡淡的说:“你心里还有放不下的东西?”志清苦笑着:“养育之恩,患难之情,我实在放不下。”

赵无私沉吟片刻:“也许你不会死。”志清:“生死,我看的很淡。”赵无私:“人生在世,倘若不还清欠下的债,死了也不会安心的。”志清:“下辈子再还也不迟。”赵无私:“这辈子的事,为何要等到下辈子再做。”

志清垂下头,无言以对。

赵无私:“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用过枪?”志清:“是。”赵无私得意的说:“我用了十一年的枪,我若要打一个人的头,就绝对不会打到他的腿上去。”志清毫不意外的说:“我知道。”赵无私:“但这还不是我最大的本事。”志清好奇的问:“你最大的本事是什么?”

赵无私的眼睛亮了起来,闪烁着宝石般的光泽,他用平静的语调:“我可以在十秒钟之内连续击中五个人,毫无偏差。”

毫无偏差的意思就是:他若想让那个人死,那人就一定不会活着。无论谁拥有这样的枪法,的确都足以自豪。

志清:“你想怎么做?”赵无私:“你可记得门外有几人把守?”志清:“门口有四个人,楼梯拐角处有两个。”赵无私:“一共是六个,对不对?”志清:“不错,是六个。”赵无私:“我若突然冲出去开枪,最其码可以干掉五个。”志清:“但还是剩下一个。”赵无私:“剩下这一个人,必定心慌意乱,打中我的机率,只有不到一成。”志清:“所以,这人实际上也等于是一个死人。”赵无私大笑:“一点也不错。”志清摇摇头:“还是不妥。”赵无私:“有何不妥。”志清:“若是真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你岂非早就冲出去了,又何必在这里挨了三天的饿。”

赵无私既没有否认他说的话,也没做声,似乎在思索什么。

志清叹了口气:“其实你也想到了对不对?”赵无私问:“想到什么?”志清:“上一次我们冲出去,脚底下散落的那几只烟头。”赵无私:“没想到你居然观察的如此仔细。”志清:“我们头顶的楼梯上,必然还潜伏着两个人。”赵无私:“为什么会是两个人?”志清:“因为地上的烟头有两种牌子,一种是低档烟,另一种却是高档烟。”赵无私接着他的话说:“经常抽烟的人,抽习惯了一个牌子就不会轻易换另一种,更不会换一种档次相差太远的牌子。”

志清吃惊的看着他,质问:“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做那样的打算?”赵无私从地上站了起来,没有回答。志清痛苦的说:“你想用你的身ti挡住楼上两个人的子弹,好让我冲出去,对不对?”赵无私:“我是警察,救人是我的义务。”

志清静静的看着他,像是在仰望一座铁塔,他到此刻才真正的明白,赵无私不但是一个好警察,还是一个铁塔般的巨人,只可惜他却不是那种肯躲在巨人背后的小人。

志清竭力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太激动。

他沉声:“我绝对不会那样做,也不允许你那样做。”赵无私:“你别忘了,你的朋友此刻正在往冷无二撒下的巨网里钻。”志清:“可是你……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去送死。”

志清痛苦的闭上眼,下唇也已被yao的渗出了血。殷红的血,顺着他的嘴角慢慢流了下去。

赵无私平静的:“你若冲下去,冷无二必然料想不到,你若再能趁此机会伤了他,那么你们突围的机率便又多了三成的把握。”

志清感觉他的脑子似乎在爆炸,全身的血液在沸腾。

恍惚中他听到赵无私在喊:“快没时间了!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身不由已的站了起来,跟着赵无私向门口走去。

73. 不怕死的人

破旧的烂尾楼,在嘈杂纷乱的夜色中耸立着,看上去像是这座城市的伤疤,丑陋的伤疤。

空寂的高楼拖着病体,在黑夜中摇摇yu坠,随时都可能变成一片废墟。

天叔握着方向盘,毫无遗漏的打量着这幢建筑,他们已在这幢楼周围转了三圈。

于忠感叹着说:“他实在是一个聪明人。”天叔:“这一点我从不怀疑。”于忠:“从茶社到这里,开快车最多只要十五分钟。”天叔:“市局的警车若是出动,到这里最多不过五分钟。”于忠:“他冒的风险实在不小。”天叔冷笑着:“那只因为他很明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刘菲突然开口问道:“这里是闹市区,他难道不怕惊动别人?”天叔:“我们在这里原地转了三圈,你可曾看到什么车辆?”刘菲:“那些车子为什么要避开这条路?”天叔:“这想必是一幢危楼,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三人不约而同的望了一眼危楼,它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死亡的像征。

天叔:“这幢楼的四周已被隔离带拦了起来,只有一个出口。”

他们都见过这个出口,仅有一人多宽,不要说车辆,即便是两个人并排着,要走进去只怕也很难。

楼的四周围着一人多高的铁皮,铁皮隔离带后面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

天叔他们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冲进去救人,不计生死。

车子已停下,他们已走到了入口处。

阴沉的大楼,没有一丝光线,令人恐惧的黑暗,仿佛随时都会将他们吞没。

天叔和于忠走在两侧,小心翼翼的护着刘菲前行。

楼前的路面,似乎被重机器碾过,满地皆是细碎的石子和水泥块。

走过这段锁碎的路,便是一处石阶,沿着石阶向上走,他们就到了危楼的一楼大厅。

阴森黑暗的大厅,没有光亮,没有任何声音。他们已彻底的被黑暗所吞噬。

夜风在大厅内回荡着,带起了一阵轻微的呜咽声。天叔贴身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他mo了一下于忠的手,于忠的手心满是汗水,刘菲跟在他们的身后,两只手紧紧的抓着他们的衣角。

黑暗使他们感到恐惧,紧张,狂躁和不安。

一线微弱的光亮起,天叔纵身扑了过去,光源离他并不是很远,但他刚起身,光源马上又熄灭了。他扑过去时,那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人,没有灯光。

天叔退回去问:“你们有没看到光的是什么?”于忠:“应该是手电筒。”天叔:“既然是手电筒,就应该是有人在cao控,但我却扑空了。”于忠:“我们在明,他们却在暗,难免会吃亏。”

刘菲从口袋里mo出手机,手机微弱的光亮,只能让他们看到面前仅一尺多一点的地方。

手机屏幕亮起来时,天叔已出手,他手缩回去的时候,枪声也已响起,那款十分时尚的手机被打的的稀烂,跌落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

刘菲似乎已惊呆了,身ti在不住的抖。

天叔将她推到于忠跟前,勇猛的冲入了黑暗中。

刘菲和于忠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四周不断的传出惨叫声。

天叔很快又回到了他们的身边,回来的时候他手里已多了两条长筒猎枪,还有数十子弹。

天叔默默的将一条猎枪递给于忠,随即拉起刘菲,慢慢的退到墙壁根前。

天叔低声说:“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现在到处黑暗,一旦开枪就等于bao露了自己。”于忠:“你是想趁黑打入他们内部?”天叔:“大厅的人已被我全部放倒,他们应该是在二楼,我们现在就冲上去。”于忠:“我已经准备好了。”

天叔领着他们沿着墙壁慢慢向楼梯口移动,不远处一个黑影也在慢慢的向他们靠近,天叔迅的冲过去将他放倒。

急促的枪声响起,天叔随即也倒了下去。

刘菲几乎忍不住要惊叫起来,于忠急忙用手紧捂着她的嘴拉着她蹲了下去。

倒在地上的天叔就地一滚,黑暗中响起了两声闷哼,一切又回归平静。

天叔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来回穿插着回到了他们面前,刘菲带着哭音说:“我以为你……”天叔:“不用担心我,小心你自己。”于忠:“冷无二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怎么还不现身。”天叔:“他已经现身了。”

远处忽然亮起了一道光,光柱从楼梯的上方直射而下。这束光很明显是想引他们到楼上去。

于忠:“我们现在进去,无疑是给他们当靶子。”天叔沉着的:“决对不会。”于忠:“为什么?”天叔叹了口气:“冷无二一定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

于忠的身又开始冒着冷汗,冷无二对他的积怨有多深,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于忠yaoyao牙:“我就没打算再活着回去。”天叔:“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你轻易的死去。”于忠:“我们过不过去?”天叔:“当然要过去,我们还要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天叔真的大摇大摆走了过去,楼梯上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天叔捡起手电筒,直接冲上了二楼。

黑洞洞的楼层内什么都没有,什么也看不到。

天叔将手电筒扔掉,大喝:“该来的人已到了,该现身的人也该现身了吧。”

几盏斗大的照明灯,同时亮了起来,将整个楼层映的如同白昼,眩目的灯光,刺的天叔几乎睁不开眼。

志清在门口已站了很久,他一言不,痛苦的看着赵无私。

赵无私急切的说:“他们已经来了。”志清:“我知道,我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赵无私:“你还在等什么?”

志清没有说话,他的心在往下沉,沉入痛苦的深渊。

他颤声说:“我最怕欠人情。”赵无私:“你不欠我的,就算我求你,行不行。”志清很干脆的:“不行。”

赵无私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志清猛的伸出手,想要抓祝蝴,却连他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赵无私已冲了出去,一连串的枪响后,志清像是一头负了伤的野兽,哀嚎着冲了出去。

他冲出去时,赵无私倒下,他冲到楼下回头,赵无私正用那双明亮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赵无私的背部已被鲜血打湿,喷涌而出的血液在衣服上扩散,直到湿透整件警服。

赵无私还在冲着他笑,志清看着他的笑,心一片片的碎了。

他不再看,转身冲了下去,像一头疯了般的狮子。

到了二楼门口时,他整个人开时冷却,破碎的心开始凝固。瞬间,他成了一块寒冰,所有的一切都将被他冻结。

天叔意外的看着他从楼上冲下来,他有很多话要问,但是他只问了一句:“你怎么样?”志清狂笑:“我很好,好的简直快死了。”

刘菲静静的看着志清,她也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她明白,现在绝对不是说那些话的时候。她冲志清很自然的笑了笑,脸上梨涡浅显,她相信自己的笑容一定会深印在他的心里。

志清淡淡的看了一眼,说:“你也来了。”刘菲面带微笑:“我当然要来,非来不可。”志清:“你实在不该来。”刘菲:“我高兴来。”

刘家大小姐若是高兴,谁也不能拦着不让她来。

志清无语,将眼光投向远处的冷无二。

冷无二一动不动的坐在灯下,看上去像一尊雕塑,但雕塑怎么会拥有那样的一双眼睛?

他的眼睛里蕴含着说不尽的幽怨和狠毒,阴鸷的目光像是毒蛇口里的舌芯,不停的扫着志清等人。

他忽然笑了笑,扭曲了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栗。

他用轻慢的声音:“该来的果然都来了,一个都不少。”志清冷冷的盯着他,如果眼光可以杀死人,冷无二现在至少也已死了七八十次。

冷无二狂笑着:“你们的身后就是出路,你们现在也可以退回去,我绝对不会阻拦你们。”志清:“为什么?”冷无二:“因为我又改变了主意,不想让你们今天就死,你们若死的太快,岂非太无趣了。”

志清怒声:“你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冷无二:“我现在只需一句话,你身上立刻就会多出一排弹孔。”

志清冷冷的盯着他,慢慢的向他走了过去。

冷无二:“你不怕死?”志清:“我怕,但看到你我就不怕了。”冷无二:“为什么?”志清:“因为你若不伏法,实在天理难容。”冷无二:“你想杀我?”志清:“你非死不可。”

冷无二放声大笑:“你难道没有看到我身后的几十个人,他们手里都有枪,杀你只需一枪。”志清冷冷的:“我们只有两只枪,杀你却也只需一枪。”冷无二:“你以为他们都是神枪手?”志清:“神枪手没有,只不过有一个退伍的老侦察兵。”

冷无二的的瞳孔在收缩,他不是一个无知的人。

侦察兵是兵中jing英,他曾经花重金去礼聘过这种人才,后来他放弃了,因为他怕养虎为患。

冷无二:“你想玉石俱焚?”志清:“我不在乎,但有人在乎。”冷无二:“当然会有人在乎,没人会愿意陪你去死,你孤身一人拿什么跟我拼。”志清:“我敢保证,我身后的每一个人都不怕死,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身后的人。”

冷无二转过身:“你们难道都怕死?”没有人回答他,所有人的头都垂了下去。他们都怕,怕的简直要死。

志清冷冷的:“不怕死的只是你一个人,我们却有四个人。”

冷无二狂躁的大声喊:“老er,猴子,给我滚出来!”

他身后的人群里,立刻走出来两个人。

冷无二大声问:“你们怕不怕死?”冷剑英:“我们是亲兄弟,你在我在,我当然不怕。”

冷无二瞪着他身后的人:“这里有人不怕死,有人为你们挡子弹,你们害怕什么?”垂着头的众人,立刻又抬起了头,每个人的眼睛里都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冷无二得意极了的大笑,冷酷的回过头。

“我怕死,怕的简直要死。”这声音来自冷无二的身后,像是一桶冰水,瞬间冷却了所有人沸腾的血液。

冷无二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现在只想杀了那个说话的人。

74. 尘埃落定

冷无二看到了志清眼里的笑,无情的嘲笑。这种嘲笑让他无地自容。他本以为会有很多人愿意为他去死,因为他是冷无二。

现在他觉得自己很幼稚,幼稚的简直就像是幼儿园里的小朋友。

他忽然大笑了起来,自内心的笑,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过。

胖猴子笑mi眯的:“我只是怕死,并没有别的意思。”冷无二:“我知道,是人都怕死。”胖猴子:“所以你根本用不着难过。”冷无二瞪着眼:“你瞎了狗眼,我像是在难过吗?”胖猴子使劲从胖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是,我瞎了狗眼,您一点也不难过。”冷无二笑着:“我当然不难过,因为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甚至可以称的上是真理。”胖猴子笑嘻嘻的说:“真理通常都很难听的到。”冷无二:“所以你一定要认真听。”胖猴子:“我一定认真听,而且还要铭记在心。”

“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任何人愿意为你去死,但是很多人愿意为钱去死。”冷无二突然指着胖猴子厉声道:“谁干掉这只死猴子,我马上给他十万。”

钱的确是最有说服力的道理,有钱就有道理,所有的枪立刻对准了一个人。

胖猴子还在笑,冷无二的脸色却变了。

胖猴子很认真的说:“你说的虽不是真理,但却是铁道理。”冷无二近乎在咆哮:“你这个混蛋,你想怎么样?”胖猴子摇摇头:“我只想让你明白一件事。”冷无二恼怒的说:“有屁就放。”胖猴子也不生气,很平静的说:“人命无价,你可以用钱驱使别人为你拼命,但你绝对买不到他们的命。”

志清一直在盯着他们,没有愤怒,没有同情,他像是对一切都麻木了。

这场意外的内讧,让他觉得很不屑,很滑稽。世界上只怕没有比这更滑稽的事了,让他不解的是:这种事为何总是在不断的生。

他身后的天叔等人,脸上全部都露出了笑意,因为他们知道机会来了。

胖猴子阴沉着脸:“这里一共有六个人,你们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身后有人回答:“财富,数不尽的财富。”胖猴子大笑:“说的一点也不错,你他娘的以后一定会吃喝不愁。”

那二十几个持枪的下属,显然却已经被他收卖,他们个个目露凶光,贪婪的看着这些所谓的财富,兴奋的netbsp;冷无二:“你是不是觉得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胖猴子笑着说:“你肯定不会死,我只不过想要你的钱而已。”冷无二:“你凭什么?”胖猴子:“我身后有二十多只枪,杀你却只需要一枪。”这话原本是冷无二说出来的,他说出来却比冷无二又多出几分阴毒。

冷无二怪异的笑了笑:“我若不给你,是不是就得死?”胖猴子:“死也有很多种的,比如说……”

他并没有说下去,猛的反手抓住冷剑英,将他摔在地上。

胖猴子似乎并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但众人都看得出,冷剑英只怕连骨头架子都会被摔的散掉。

冷剑英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无力的睁着眼,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冷无二:“这么多年来,我总算待你不薄。”胖猴子:“我知道,但你始终只当我是一只狗,看门的狗。”冷无二yao牙切齿的说:“我给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胖猴子:“钱,除了钱我什么都不要。”

躺在地上的冷剑英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mo出一把匕,冲向了胖猴子。

一道白光,闪电般的划过。白光忽然不见了,冷剑英跌了出去,落地时,人们看到那把匕正插在他的xiong口上。

冷剑英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彻底解tuo了的笑。

他的笑让志清感到难过,志清愤怒的冲了过去。他只跑出去两步路,就怔在那里。

冷剑英居然又从地上跃了起来,扑入了人群中。

枪声响起,紧跟着便是一声巨响,空气里充斥着火药的味道。

漫天的血雨,凌乱的衣衫碎片到处飞舞。

二十多个人,在瞬间被手雷绞碎,剩下的几个幸存者,疯了般的丢下武器,狂般的冲了出去。

志清哀伤的:“他走了,走的轰烈烈。”冷无二的眼角在往下淌血,他狂笑着:“他比我想像中还要勇敢。”志清怒声:“他尸骨无存,你居然还笑的出来。”冷无二用吼一般的声音:“他和敌人同归于尽,这是他的荣誉。也是我的骄傲,我为什么不笑。”志清攥紧拳头:“你难道连一点心痛的感觉都没有?”冷无二:“人终究难免一死,比起那些因病而死的人,他死的更有价值。”

志清彻底的沉默了。

“我知道你没有死。”冷无二狂笑着:“你皮糙肉厚怎么可能会死。”

胖猴子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面无表情的说:“我们之间很快就会倒下一个人。”冷无二很自信的说:“那个人一定是你。”胖猴子拍着身上的灰尘:“或者我们两都不用倒下去。”冷无二:“哦?”胖猴子:“让他们几个倒下去,岂非更好。”冷无二:“你想和我联手对付他们?”胖猴子:“我对你一向忠心耿耿,今天只不过一时财迷了心窍。”冷无二眯着眼:“我知道,你从来没有让我失望过。”

“你是想找死。”天叔走到志清跟前。“我一枪就可以打爆你的头。”

胖猴子笑嘻嘻的:“你为什么不开枪试一下。”天叔:“你不怕死?”胖猴子:“我当然怕死,只可惜你枪里的子弹根本杀不死人。”天叔厉声:“死到临头,还敢说这样的话。”

胖猴子大笑着:“你最好赶快开枪,我已经快等不及了。”天叔从口袋里取出一颗子弹,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立刻变的很难看。

冷无二笑着问:“你老实说,到底又贪了我多少钱?”胖猴子:“您千万不能怪我,我只买了二十颗真子弹。”冷无二:“我怎么会怪人,我一定会奖励你。”胖猴子:“我只要三头ru猪,四只烧鸡,这要求应该不算过份。”冷无二:“一点也不过份,等你死后我多烧些钱给你,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胖猴子怔住,嘴巴艰涩的说:“你一定要杀我?”冷无二:“一定。”胖猴子大笑着:“想不到你也有愚蠢的时候。”冷无二:“等你死了以后,你会明白是谁愚蠢。”胖猴子:“如果我们两个人联手,他们岂非全都死定了。”冷无二:“好像是的。”胖猴子又接着:“那你为什么一定非要我死。”冷无二:“因为我是冷无二,天上地下,独一无二。”

胖猴子脸上的肥肉不停的抖动着,他咧开嘴:“那我就先杀了你,然后再将他们一个一个的捏死。”冷无二:“你曾经问过我的绝技是什么?我并没有告诉你。”胖猴子:“那又如何:?”冷无二微微笑说:“你很快就可以看到了。”

胖猴子的瞳孔开始收缩,他看着冷无二慢慢的将手伸入口袋。

他的额头掌心,都在冒着冷汗,冷无二的手已准备从口袋里拿出来,拿出来的可能是一把手枪,也可能是一把刀。

胖猴子狞笑着扑向他,他已看到冷无二拿出的只不过是一张牌,银光闪闪的牌,牌面的点数是红桃a。

银光一闪,又跟着又闪了一下,胖猴子像是一座崩塌了的小山,轰然倒地。

鲜血从他的喉咙喷涌而出,他的嘴角也在向下淌着血。

刘菲站在最后面的位置,看到他死时的情景吓的腿似乎都软了。她紧紧拉着志清的衣衫,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了志清的身上。

冷无二擦着银牌上的血:“他这么胖,血一定要很久才能流干,我向来不喜欢亲自动手杀人,但我现在真正体会到杀人的乐趣。”

志清叹了口气:“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去自吧。”冷无二:“我为什么要去自。”志清:“因为我不喜欢杀人,我讨厌血的腥味。”冷无二:“你可以什么都不管,只要你离开,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只是一场梦而已。”志清:“可惜这个梦是真实的。”

冷无二不再看他,静静的看着于忠,眼睛里冷闪着刀锋般的光芒。

“你这个缩头乌龟。”冷无二大声地叫:“这本是你我之间的事,你为什么要将别人牵扯进来。”

于忠走到人前:“我并没有躲避,也不想将别人牵扯进来。”冷无二“哼”了一声:“你就是个懦夫。”于忠冷冷的:“我绝对不是。”冷无二:“那我们就来一场公平的对决。”于忠:“就在这里?”冷无二:“你不敢?”于忠毫不犹豫:“好,我答应你了。”

志清听着他们的谈话,忽然大喝一声:“慢。”他刚刚看到过冷无二出手,那实在是一张索命的魔牌,他知道于忠一定不是他的对手。

于忠回过身:“你是不是想代我出战?”志清:“是”于忠冷冷的:“你想让我做一只缩头乌龟。”志清:“你何必在去送死。”于忠怒声:“你说我是去送死?你看不起我?”志清:“我没有那样想过。”于忠:“我们是不是朋友?”志清:“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于忠:“现在你已不配做我的朋友了。”志清:“为什么?”于忠:“因为你侮辱了我。”

志清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于忠接着:“你若还是我朋友,现在就带着他们一起离开这里。”志清摇头:“我不能答应你。”于忠“那你我就此恩断义绝。”志清大惊:“你怎能这样对我?”于忠:“那你就快些带他们走,一刻也莫停留。”

楼外夜色正浓,万家灯火已熄。

万物宁籁,寂静无声。

志清看了一眼车内的人,“她怎么样了?”天叔苦笑着“她累坏了,睡的正香,大概在做美梦。”志清:“这一切倘若真是一场梦,该多好。”天叔:“梦醒后,人终究还是要面对现实。”

“很好的理想,很坏的现实。”志清忧心忡忡的:“他能不能活着走出来。”

天叔没有回答他,因为他们都看到了一个人,一个活着的人正从大楼里走出来。

志清欣喜的跑过去:“你怎么样?”于忠沉闷的说:“我很好。”志清问:“他呢?”于忠:“他已经死了。”

那想必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该死的人终究还是死了。

志清没有问,也没有去想。

冷无二是怎么死的,对他来说已无足轻重,重要的是于忠还活着。他见到的死人已太多了,他不愿意再去想这些不愉快的事。

于忠一扫愁眉:“我现在想去做一件事,你们去不去?”

志清不加思索,立刻说:“我也想,非去不可。”

该过去的总归已经过去,到了明天人们也许就会遗忘曾生过的一切。

志清他们现在什么都没有想,他们只想趁着微凉的夜风大醉一场。

75. 意外的收获

灰色的天空,飘着蒙蒙的细雨。

细雨如丝,如歌似泣,它在为谁而歌?又在为谁而泣?

城市在灰色的笼罩下,显得有些阴沉,像是昏昏yu睡的困兽。城里的人们依旧忙碌着,丝毫不受天气的影响,他们已习惯为了生活在风雨中奔波劳作。

志清躺在netg上,柔软的绒被盖在他的身上,却挡不祝蝴内心的寒意,冰冷的寒意将他从睡梦中唤起。尽管他还眷恋梦中的yi旎,但他却还是醒了。

梦迟早都有醒来的时候,人也不会永远的沉睡下去。真正沉睡下去的人也不会有梦,没有梦,什么都没有。

白色的落地窗上已有了雾气,淡淡的雾气让志清想到了少女青涩的笑。这种感觉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从落地窗上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形。

天叔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你总算醒了。”志清疑惑的问:“我睡了多久?”天叔:“也没有多久,只不过你睡得很死,前天晚上我将你搀扶回来,你就一直没有睁开眼。”志清用一种很苦涩的声音:“我睡了一天一夜?”天叔:“这没什么,你实在太累了。”

志清坐起来,带着一种十分疲倦的神情。

他问:“他们怎么样?”天叔:“都很好。”志清:“你去过警局了?”天叔:“去过,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解决了。”志清:“追悼会开在什么时候?”天叔:“什么追悼会?”志清奇怪的:“当然是铁面无私赵警官的追悼会,难道警局不准备给他申报烈士?”天叔笑了笑:“他人又没死,当然用不着给他开追悼会。”

志清从netg上跳了起来:“你说他没死?”天叔:“他背后中的两枪并不是要害部位。”志清:“我想马上去看他。”天叔:“恐怕不行。”志清:“为什么?”天叔:“他被转到了省城的医院,你现在去看他只怕也不太方便。”志清大笑着:“他既然活着,我想什么时候去看他都可以,也不必急于一时。”天叔笑着:“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我们会深南时,正好可以绕道去一趟省城。”

志清又坐了下去,看着窗外的细雨呆。

天叔善意的提醒他:“你有没有觉得你肚子很不舒服?”志清伸了个懒腰:“我现在饿的几乎可以吞下一头牛。”天叔笑着:“只要是人,一天一夜不吃东西,都会觉得自己饿的可以吞下一头牛。”志清:“等我洗漱一下,我们马上去吃饭。”

天叔笑了起来,他原本还担心志清的心情难以恢复,现在看来已经没事了。一个人若是还知道饿,那他就一定很正常。

早餐的时间已过,餐厅里只有几个商业人士,悠闲的喝着茶或着咖啡,扯着一些生意上的事。

志清坐下以后,他们的注意力就被吸引了过去,他们实在没有见过这样吃东西的人,这个人看上去简直就像是饿死鬼。

他们先是诧异,然后大笑,笑这个人的吃相。他们低声的议论:他肯定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说不定是逃荒过来的。你们看他身边静静坐着的那个中年人,仪表威严,说不定是他的富亲戚,带着这个土包子来见见世面,他的脸只怕都要被这少年丢尽了。

他们想到这里,都大笑了起来,笑的肆无忌惮。

天叔皱着眉头:“你有没有听到苍蝇的嗡嗡声?”志清不在意的:“你讨厌他们?”天叔微微点头。志清擦了擦手上的油污:“我也讨厌。”天叔笑着:“你想把这些富豪打出餐厅?”志清:“能用脑子的时候,我绝对不用拳头。”天叔:“那你一定要文明一点,那些老板看上去都是文明人。”志清笑了笑:“我会的。”

靠窗位置上坐了四个人,其中有一个带着花边眼睛的老头,穿戴的很整齐。他说出的话几乎是从嘴里吼出来的,他周边的三个人对他十分恭敬,不时的说着恭维的话。

那老头显得很霸道,刚刚众人哄笑,他的声音最大。

志清慢慢走过去,站在他们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老头。

除了老头外,其余的人皆收敛笑意,他们已看出这少年来者不善,似乎有意找他们麻烦。

老头还在笑,笑的似乎快要岔气了一样。

志清叹了一口气:“你一看就是有钱人。”老头洋洋自得:“在珠江有谁不知道我罗宾罕。”志清笑了笑:“原来是罗老先生,难怪说话语气不凡,笑起来声声震耳。”

坐着的几个人,见他这样说,分明是有意在拍马屁,一个个拿出警惕的神情盯着他,似乎怕志清抢了他们生意一般。

罗宾罕笑着:“小兄弟,你怎么称呼啊!”志清:“穷人家的孩子,名字不值一提,说出来只怕让人笑话。”罗宾罕:“你只管说,绝没人笑你。”志清:“我姓李,名大也。”罗宾罕皱着眉头:“李大爷?”志清“唉”了一声:“正是。”

罗宾罕晃动着头希荷的脑袋,气的吹胡子瞪眼。

他怒声:“我是你大爷,你大爷,你敢消遣我。”志清严肃的:“你大爷我吃饭最讨厌有苍蝇在一边嗡嗡。”罗宾罕:“你说我是苍蝇。”志清:“我是文明人,从来不骂人,我只骂苍蝇。”

罗宾罕拍着桌子:“你们说谁是大爷,谁说的好,这次飞蝗的单我就让他一半。”那几个坐着的人,面露喜色,立刻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您是大爷,不但是他的大爷,也是我们的大爷。”

“他说的不对,你不是我们的大爷,你是我们的大大爷,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在珠江的的地面上,罗老爷子当然称得上是大爷,这小子为你提鞋都不配。”

志清突然大笑起来,笑的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那几人异口同声:“你笑什么?”志清:“我笑我想不做大爷都不行了。”坐在罗宾罕左边的人:“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放肆。”志清俯xia身,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话。

那人立刻张口结舌,神色古怪的仔细打量着志清,又看了看坐在那边的天叔。

志清嘻笑着:“你不相信?”那人陪笑:“不是不信,只是空口无凭,实在难令人信服。”志清冷笑着:“机会不等人,你若是不相信我是飞蝗的董事助理,随你好了。”

众人听他说出这样的话,都怔在那里作声不得。

罗宾罕不屑的:“这个黄毛小子的话,你们也相信,真是瞎了狗眼。”

志清鼓动着:“你们一味的讨好他,我看他也未必肯将订单让给你们一半,我只要一句话,立马便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你们难道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利害?”

志清似乎已经不打算再和他们纠缠下去,转过身就走。

那几个人同时大叫:“李大爷,我们相信,您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们一条活路。”

志清转过身:“我是大爷,那这老头是什么。”有人立马接口:“他连给你提鞋都不配,自然什么都不是。”罗宾罕瞪着眼:“若不是我平时拿单接济你们,你们的厂子早就破产倒闭了。哼!你都给我瞪着,有你们好看的。”那几个人冲着罗宾罕一通乱“呸”,气的罗宾罕几乎要吐血。

他愤怒的站了起来,用手指着那几个人:“你们都给我记住,给我记好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前走,转瞬人已到了门口。

服务生拦祝蝴:“请您先结账再走?”

罗宾罕气的几乎要跳起来,只因平时都是别人请他吃饭,所以他出门从来不带钱。气急之下,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服务生捂着脸大叫:“吃霸王餐,打人了。”罗宾罕的一张脸涨的像猪肝一样,口中呐呐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陪着他来吃饭的几个人,一起转身走到他面前,一言不的对着他打了起来。

罗宾罕一头稀疏的头,很快就只剩下了两三根,眼镜成了碎片,衣襟敞开,若不是眼见他打成那样,人们一定会以为是天桥上的老乞丐活着老疯子闯进了酒店。

不一会,警察便来到饭店,问明情况,将罗宾罕带走。

那几个人又一起走到志清面前,不约而同的向志清鞠了一躬。

志清笑着问:“你们这是干什么?”站在中间年长一点的人:“我们一直都受这个罗刮皮的欺负,今天您总算是帮我们处了一口气。”

他接着又自我介绍:“在下郭大明,是光电制造厂的老总。”他指着左边的人:“华电五金制造的老板,李开。”接着又指着右边的人:“宇群电子的老板,魏基。”志清点点头:“各位老板,幸会了。”郭大明:“我们虽是老板,却连贵公司的一个采购员都比不上,实在不敢在您面前称老板。”

志清请他们坐下,问:“那个罗宾罕是什么来头?”郭大明:“您难道没有听说过他?他可是贵司的供应商之一。”

志清转过头,看了天叔一眼。天叔凝神思索了一会,有些迷惑的:“我只知道富士,奥宇,从未听说过珠江这边有什么大的供应商。”李开插话:“您说的在世界上都是很有知名度的企业,罗刮皮的厂自然不能与它们相提并论。”

天叔:“你们三个的厂全部是做加工制造?”李开叹了口气:“所以我们不得不看别人的脸色。”天叔:“你们为什么不创立自己的品牌。”李开苦笑:“谈何容易,我们这种小厂怎能和贵公司相提并论。飞蝗属下有二十三个品牌,随便一个品牌的市值都在千万以上。我们如果没有单做,非但连工人的工资不出来,厂子只怕立时就要关门大吉。连工资都没有保障的厂子,怎么可能会有多余的资金去研包装,创立品牌。”

天叔沉吟了一会,笑着:“你们的工厂底子太薄,即便是我们想帮扶你们,也只能给你们一些糊口的小单。”郭大明:“既便如此,我们也已经感激不尽了。”天叔接着:“你们为什么不合三家厂为一家,厂子有了一定的底子。说不定我们就可以给你们一些大的订单,飞蝗的订单想来利润丰厚,你们想必也知道。”

三个小老板,面面相觑,显然对这个提议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们很快就有了决定,生意人最注重的是机会,一旦错过,将后悔终生,他们无疑都明白这个道理。

合计一番后,郭大明:“从在开始我们三家公司就合成了一家,我们愿意给二位各百分之二十的干股,以示感谢。”天叔笑着:“果然不愧是生意人,做事就是实在,不过我不需要那些,你们把所有的干股都给李先生吧!”

志清诧异的看着天叔,他实在没想到一家新的企业就这样随便的成立了,而且他无疑成了这些人中股份最多的大股东。他失望的在心里想:这就是生意场,生意场上只有利益与利益之间的换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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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他们跳江了

三个小老板一起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了一纸协议。他们原本想献更多的殷勤,志清不耐烦的将他们挡了回去。

天叔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样。

志清苦笑着:“天下绝对没有免费的午餐,生意场上也不会有绝对的好人。”天叔十分同情的:“这也是铁道理。”志清:“你只动了动口,就替我要到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你不觉得这有些不合理?”天叔像是在教育一个小学生:“想过没有?倘若他们没有订单,他们会怎么样?”志清:“你不觉得他们已经活的很悲惨了。”天叔:“这个世界上比他们还惨的人,比比皆是。他们有的房子住,有轿车坐,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你居然还说他们悲惨?”

志清觉得自己很理亏,也许他应该去考虑那些没有饭吃,拿不到工资的工人,这些小老板实在不值得他大费脑筋。

他笑了笑:“这一纸协议,大概可以为我带来多少经济效益。”天叔:“并不是太多,几百万还是有的。”志清吃了一惊:“几百万?”天叔很肯定的:“一年大概会有那么多。”志清:“飞蝗的订单真的有那么值钱?”天叔:“只要你能给那些可怜的代工商订单,不管你想要什么,他们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替你找来。这就是所谓的飞蝗效益。”

有很多人,在现自己竟然拥有着惊人的金山后,一定会费尽心思去挖掘,开采。

但志清现在却很后悔,这些对他来说实在算不上是什么好事,他对成功有着很强的渴望,但是他却不愿意以这种方式来成就自己的事业。

天叔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你好像不太高兴。”志清:“不是不高兴,是不敢高兴。”天叔:“哦?”志清:“有钱人通常都不会很快乐,我不想做一个不快乐的人。”天叔:“你想一辈子庸庸碌碌?”志清:“我只想快乐的生活,快乐的赚钱。”天叔:“什么样的钱才会让你快乐?”志清:“用我的双手加上我的智慧赚来的钱。这种钱可以让我感受到快乐。”天叔叹了口气:“那你一定会很辛苦。”志清:“懂得付出才能体会到快乐。”

天叔转过话题:“我和王董通过电话。”志清:“她有什么新的指示?”天叔:“她让我告诉你,事情倘若解决不了,可早日返回。”志清:“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天叔:“那就要看你的意思了。”志清:“为什么要看我的意思?”天叔:“因为我知道这里还有一些事,你一定还放心不下。”

志清沉吟片刻:“我来之前就有一个疑惑,到现在都还没有解开。”天叔:“你指的是李威?”志清:“我们来这里已快有半个月了,他非但没有现身,他手下的人更是踪迹全无。我们到这里以后,生的一切似乎和他没有任何关系。这里面想必还有蹊跷。”

天叔凝神思索了一会:“我也想不通。”志清:“我相信谜底就快到揭晓的时候了。”天叔:“以李威的为人来看,结果一定会很残酷。”志清:“我最大的好处就是现实,残酷的现实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的坏处,它会让我越来越清醒。”

看不到的危险往往都是致命的陷阱,志清和天叔已经不准备再想下去,这个问题实在太费神,而且想得越多越没有结果。

雨已停,金黄se的太阳又慢慢的探出了头。

空气中弥漫着雨后的清新,绿树上晶莹的水珠泛着夺目的光彩,路上的行人又渐渐的多了起来。

他们三五成群,沿着绿荫一边行走一边嬉笑,感叹着这个崭新的世界。细雨带走了城市淤积的尘土,也冲去立刻人们心中郁结的心情。

天叔像是在自言自语:“阳光明媚,清风凉爽,是适合出行的好天气。”志清:“出去又能做些什么?”天叔神秘的笑了笑:“这么好的天气,出去当然是去约会。”志清诧异的问:“你有约会?”天叔:“不是我,是你有约会?”志清奇怪的:“我那里有什么约会?”

天叔笑mi眯的:“你难道忘了?”志清:“忘了什么?”天叔:“你喝醉的时候,答应过别人的约会。”志清苦笑着:“醉了的话,怎么能算数。”天叔:“你是不是男人?”志清:“可她却是个女人。”天叔故作惊奇的:“原来你没忘。”志清:“忘是真忘了,只不过趁着酒醉约人的这种事,除了刘大小姐别人大概也做不出来。”

天叔皱着眉头:“你不准备去?”志清:“当然不去。”天叔:“你怕她吃了你?”志清沉闷的:“我怕我伤了她。”天叔:“躲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志清:“我知道,我们只要离开珠江,她想必就会忘了我,那样不管是对她,还是对我,都有好处。”天叔很认真的:“你若是不去,她就会一直等下去,等到你去为止。”志清:“不会的,等不到我,她自然就会走。”

天叔严肃的:“她绝对不会走?”志清:“为什么?”天叔叹着气:“因为那些话,就是她亲口说出来的。刘大小姐的话,什么时候都不会变成空话。”他接着又补充:“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她在欢乐广场的舞池等你。”

天叔说完这句话,就起身走了。他没有追问志清到底会不会去?因为他知道志清一定会有一个正确的决定。

黄昏,黄昏时。

欢乐广场是充满了欢乐的地方,在这里你可以看到练习翻跟斗的小孩,穿着溜冰鞋飞驰的年轻nan女,携手在花坛间窃窃私语的情侣。

这是年轻人的欢乐,这一切像是一美妙欢快的青春舞曲。

年长的老人们,也有他们的快乐。

凉亭里有不计输赢,友谊第一的象棋,空地上有行云流般的太极。最热闹是舞池里的老人,舞池里并非只有老人,更多的是年轻人,nan女老少在一起扭动着腰肢,挥舞着双手,像是被追逐的蝴蝶,在娇艳的花丛中翩翩起舞。

谁是蝴蝶,谁又是花?蝶恋花,又或者是花恋蝶?这些在舞池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都很快乐。在他们眼里,世界上再没有比跳舞更快乐的事情。

志清沿着已经干爽的石子路,慢慢的走着,路边的栏杆下面是一条代表了这座城市的大江。

江水滚滚,奔腾而去。

浩荡的江水似乎可以激出人的豪情,所以志清现在已经不再犹豫和退缩,他决定把事情说明白,干净透彻的解决好这件事。

舞池就在广场的中央,舞动的人群看上去十分庞大,要找一个人并不是很容易,但志清几乎没有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刘菲。

刘菲窈窕的身形不停变动着,优美的身段配合着优雅的舞姿,让人几乎以为这是一只开屏的孔雀。她的美丽,她轻盈的舞姿,使很多人为之而陶醉。人们自觉的为她腾出了一块空间,痴迷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位悄临人间的仙子。

仙子大概也舞不出她那样美妙的身姿,飞长空笑山河的气势。

志清似乎也看的呆了,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妙的舞蹈。

刘菲看到他,嫣然一笑,身形翩翩飞向他,像是一只恋花的飞蝶。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志清的身上,那里面有羡慕,也有赞赏。

有人忍不住大声:“果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志清想说的话,就这样被生生的挡了回去,他只觉得自己的脸很红而且很烫,大概可以烫熟一只鸡蛋。

一直到刘菲挽着他的胳膊走出人群时,他还没有恢复自己的意识。

刘菲红扑扑的脸蛋洋溢着幸福的光彩,这也许是她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了。她用jiao媚的声音:“你是不是喜欢看我跳舞?”志清没有出声,轻轻的点了点头。

刘菲开心的笑了起来,甜甜的酒窝几乎可以让人心醉。她呵气如兰:“那我以后经常跳给你看,好不好?”志清不忍拒绝,也不能决绝,所以他又点了点头。

刘菲拂着耳边的碎,柔声说:“我以后不会在人多的地方跳舞了。”志清:“为什么?”刘菲笑着:“因为你喜欢我的舞,我以后只为你而舞。”

志清觉得自己的心在狂跳。

刘菲明显也感觉到了,她脸上的笑容看上去甜的几乎让人忍不住要亲她一口。她星目微闭,jiao嫩的红唇流淌着鲜艳的光泽,她似乎真的在等志清俯身吻她。

志清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他轻轻的从刘菲的臂弯中挣tuo出来,低声:“有幸见佳人一舞,此行不虚。”刘菲:“你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想看,我都可以跳给你看。”志清的声音显得很落寞:“我该走了。”刘菲面色巨变,失声:“你要走。”志清叹息着:“该来迟早会来,该走的终究还是要离去,早走晚走,又有什么区别。”

刘菲突然笑了起来:“你是不是已经对我有些动心了?所以你才要走。”志清并不想反驳她,出神的看着滚滚的大江。

刘菲:“你真的要走?”志清坚定的点了点头。

走的意思自然是,走了就不会再回来。

刘菲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只是很平静的:“好!你走吧!走了就不要再回头。”志清真的走了,真的没有回头。

一个情窦初开的女孩要在qing人面前表露爱意,需要多大的勇气?他又怎会知道在众人面前的一舞,刘菲花了多少心思,她为此甚至彻夜未眠。

他走,因为他的苦衷,所以他不回头,走的也很坚决。

“有人跳江了。”四面八方响起了惊呼。

志清已不能不回头,刘菲已不见了,江面上漂浮着一个娇弱的身ti,这个人刚刚还是舞场上的焦点,现在却已在江中漂流,随时都可能被江水席卷而去。

“又有人跳江了,快救人啊!”惊呼不断的响起。

志清已在江中,他水性并不是很好,没过一会他就觉得眼前一黑,然后有个人抓住了他,也可能是他抓住了那个人。

她的身ti很柔软,身上带着一种特有的香气。这是他彻底晕过去之前最后的一点感觉。

77. 江面上的浮岛

这是一间竹板搭成的jing舍,舍外水声潺潺。

竹板建成的房子缝隙很大,看上去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遮掩的地方。

志清偏过头,相隔的一个竹屋内,一个窈窕的身形落入了他的视线。

她刚tuo完衣服,正在用方巾擦着身上的水迹。

细弱的阳光透过缝隙照在她的身上,使得她的肌fu看上去格外的bai皙,1uo露的dong体散着青春的气息,让人迷醉。微挺的淑ru足以证明,她已长成。透过细小的竹缝恰好可以看到她浑yuan的翘tun。她xiu长的双腿并拢,只消一眼,足以使人为之犯罪。

志清的心又开始狂跳,双颊泛红。他闭上了眼,那魔鬼般的躯体,让他不敢再看,它随时都可以诱使他走上邪恶。

天使般的容貌,魔鬼般的身材,这两种世间绝对纯粹的至美,糅合在一起便成为了一种独一无二的女性美。

这种美在刘菲的身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志清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还是玲珑的曲线,羊脂般的光泽使得他心神俱乱。

细碎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他,少女身上的清新香味,让他记起了他昏过去之前的那种感觉,柔软而又温情。

他听到她有些担心的声音:“怎么还没有醒?怎么办才好呢?”志清的眼皮微微动了动,全身绷紧,如临大敌。

她慢慢的俯xia身,那点柔软几乎使志清快要喘不过气来,她要干什么?她不会是想给他做人工呼吸吧!

志清已不能不睁开眼,他装成一副很虚弱的样子,无力的眨着眼。

刘菲的脸红了,她趴在志清身上的那种姿势的确很容易让人想歪。

她磕磕绊绊的:“你,你醒了。”志清苦笑着:“我原本想救你,没想到却被你给救了。”刘菲:“谁让你见我就要走,我,我也是被气急了才那样做。”志清:“我若是不幸被淹死了,岂非死的太冤枉。”刘菲摇摇头:“不会的,你若是死了,我就陪着你一起淹死,绝不会让你一个人。”

志清闭上眼,沉思了一会。

他叹了口气:“你又何必?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刘菲yao紧下唇:“你真的不知道。”志清:“我不想知道,知道这些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刘菲很坚决的:“我一定要你知道。”志清扭过头:“你千万别说。”

刘菲叫了起来:“我一定要说,非说不可,不管怎么样,你都不能阻拦我说。”志清拉起netg上的被单蒙起头。刘菲带着哭音:“我喜欢你,我就是喜欢你,不管你对我怎么样,我就是喜欢你,为了你我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在乎。”

志清的身子似乎在抖,抖成一团。

过了很久,他低声:“你是一个好女孩,虽然你今年才十八,若是早些认识你,不管要我等多久我都会娶你。”刘菲十分惊喜的:“你真的愿意娶我。”志清拉下被单,很认真:“当然,绝对是真的。”刘菲:“你只要肯娶我,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嫁给你。”

志清坐了起来,静静的起呆。

又过了很久,他神色黯然的:“现在已经不行了。”刘菲脸色苍白的:“现在为什么不行了?”志清:“现在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的人,我的心,早就已经给了她了。”刘菲似乎要哭出来了一样:“她,她是谁?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是不是比我跳的舞还要好,比我还要美丽上很多倍。”

志清摇摇头:“她不会跳舞,也没有你美丽,但是我们先认识了她,所以我不能再对你产生感情。”刘菲:“你是为了承诺?还是为了道义?”志清:“这些并不是主要的,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喜欢她,我的心已经被她占满了,再没有一丝的空隙。“刘菲痴痴的:”一点也没有了吗?”志清:“一点也没有了。”

刘菲慢慢的下了床,背对着他:“我其实并不是一个贪心的人,只要给我一点的空间,我就会觉得很满zu了。”志清:“我不能那样做,那样做对我们三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行为,我曾经过誓,若是喜欢上一个女孩子,就要全新全意对她,一定要她幸福。”

“一个男人若是不能让自己爱的人感到幸福,那么他就不配拥有真正的爱情。”志清的声音中饱含着誓死不渝的深情。

刘菲似乎已经听的呆住了,任何一个女孩子听了这样一番话,只怕都会为此而痴迷。

刘菲已哭出了声:“为什么?为什么你我没有早日相遇,为什么老天对我会如此不公?”志清:“你不必如此,这个世界很大,好男儿也多的是,你以后还可以遇到比我更好的。”刘菲:“以后是什么时候,等到我满头白的时候吗?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清楚?”志清沉默不语。

刘菲转过身:“你急着要走就是因为她在瞪着你回去吗?”志清忧郁的看着远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过了半晌:“她早已经离开我,不知所踪了。”刘菲瞪大眼:“她离开了你?为什么?”志清痛苦的闭上眼:“为了我可笑的前途。”刘菲:“她走是为了成全你的前途?”志清:“她若不离开我,我只怕早已经死了,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刘菲很固执的:“我可以为你去死,不为什么。难道我不如她?”

女人总是喜欢拿自己去和情敌想比,但她们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一个男人真的喜欢她,那么她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刘菲问出这个问题后,在心里就已经后悔了。

她仓促的:“你不必回答,我也知道答案。”志清摇头叹息:“你就是你,她就是她,人与人之间是不能相互比较的。”

刘菲忽然笑了起来,因为她想到了一个的确值得她高兴的事情:刘菲就是刘菲,她就是她,刘菲虽然不能替代她,但是完全可以用自己的独特去zhan有他。

她已经决定,无论如何也不放弃,只要他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娶妻生子,她就会不顾一切,死缠烂打到底。

志清看着她的笑,觉得自己的头似乎都大,他从她古怪的笑里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麻烦,这个麻烦想必不会太小。

他又闭上了眼,带着一种逃避的下意识很快睡着了。

再醒来时,jing舍内已掌上了灯,柔和光线让人觉得这里像是梦中的仙境。

青色的竹椅,红木的圆桌。

桌子上一色蓝绘的古陶瓷盘子,盘子里的佳肴散着的香气。

夜光杯内注满了香甜可口的葡萄酒,看上去都足以使人为之陶醉。

刘菲端着一个盘子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着打招呼:“你睡得可好,我们可以开饭了。”她说话的口气像是一位深情款款的妻子,正在招呼她的丈夫。

志清觉得很别扭,象征性的点点头,笑了笑。

饭菜可口,佳酿怡人。

志清却觉得很难以下咽,他手提着筷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菲:“我做得饭菜难道不好吃吗?”志清:“这饭菜是你做的?”刘菲得意的点点头,指着一道烤鱼:“这鱼是我最拿手的,我父亲最爱吃的就是这道烤鱼,好多人求着我做给他们吃,我都没答应。”志清:“我的面子倒真不小。”刘菲:“所以你要多吃一点,这样才不会浪费我的一片苦心。”

志清笑了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怎么老听到江水翻腾的声音。”刘菲:“这里是浮岛,浮岛原本就是在江面上,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志清惊奇的:“这是个小岛?”刘菲:“因为它一年四季都在移动,所以人们称它为浮岛,可以浮动的小岛。”

志清接着问:“你怎么知道这岛上面有间这样的小屋?”刘菲笑了笑:“这本就是我们家建的,我自然知道,我每年都会陪我父亲来小住几日。”志清:“除了你们,这上面就没有别人来过吗?”刘菲:“这是李市长亲自划给我父亲的,这个岛是我们刘家的产业,从来没有人敢上来。”志清“哦”了一声:“那就难怪了。”刘菲:“难怪什么?”志清面上一红:“没什么。”刘菲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志清其实是想起了她换衣服的事情,这岛上倘若有人来,她想必就不会那么大胆了。

志清笑了笑:“我要是回去,是不是还要游到岸上去?”刘菲:“周围有游艇待命,不用游回去。”志清:“好极了,等下用完餐后,我就回去了。”刘菲瞪着他:“你怎么总是急着要走?”志清:“你今晚难道想留在这里?”刘菲:“留在这里欣赏江面上的夜色不是很好吗?”志清:“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实在不能耽搁。”

刘菲嘟着嘴:“我知道你有事,而且还知道是什么事。”志清诧异的:“你知道?”刘菲:“是不是为了飞蝗的股票。”志清:“是。”刘菲:“你若是肯留下来,我就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这件事和飞蝗的股票有关。”志清:“我若是不留下呢?”刘菲沉下脸:“那你就跳下江游回去吧!”

志清看了一眼门外泛着磷光的水面,苦笑着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若想走只怕是很难,他的水性并不是很好。

他绞尽脑汁,却还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冲出去,纵身跳下江。

78. 好事多磨

星夜,满天的星辉像是qing人的柔波,多情而又温馨。

两岸灯火辉煌,霓虹闪烁。摩天大厦像是巨人的手,托着灿若明珠的招牌。

车如流水,人来人往。

这是一个多情的夜,都市在夜色中fang荡不羁。

江风徐徐,比多情女子的柔荑似乎还要多上几分细腻,这的确是一个适合谈情的夜晚。

圆桌上的红酒已尽,人却还没有醉。

志清还很清醒,倘若再让他喝上一瓶葡萄酒,他一定比现在还清醒。正因为他清醒着,所以他没有走,他并不是畏惧冰冷的江水。

他只是怕,怕多情的人随着他跳入无情的江水中,难保被无情的江水所吞噬。更何况吃人家的嘴软,一些生硬的话他已不好意思再说出口。

刘菲的俏脸已红,人已迷醉。

男人喝葡萄酒不会醉,女人却又不同。女人喝的似醉未醉时,人虽然比醒时看上去更加迷人,却也比平时更加难缠。

浮岛的面积并不是很大,逛完整座岛十分钟也许都不要,他们两人并肩而行,已在这岛山走了三圈。

刘菲用手mo了下烫的脸颊:“我好像喝多了。”志清笑着:“你没有喝多,你只是喝的刚刚好。”刘菲瞪大了眼:“我现在是不是很失态。”志清摇头:“你现在的样子,大概就是所谓的贵妃醉酒了吧!也许贵妃也不及你此时的姿态。”

刘菲笑了,脸上的两个小酒窝似乎更深了。

志清问:“你说过要告诉我一件很重要的事,是什么?”刘菲:“我现在不想告诉你。”志清:“你怕告诉了我,我就会马上走?”刘菲低下头:“嗯。”志清佯装生气的样子:“我若是要走,早就走了,何必等到现在。”刘菲:“我现在就是不告诉你,你总不能逼着我说。”

志清苦笑着:“那你什么时候才肯告诉我?”刘菲:“你猜?”志清想了下问:“你现在心情好不好?”刘菲:“还好。”志清又问:“什么时候会很好?”刘菲斜了他一眼:“我不知道,但你应该知道。”

志清当然知道,知道的一清二楚,但他却不能说。

有很多事,都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所以他现在只能保持沉默。

过了一会,志清问:“你怕不怕你父亲?”刘菲:“有些时候怕,有些时候不怕。”志清:“什么时候怕?什么时候不怕。”刘菲沉思片刻:“想做事的时候怕,做事的时候不怕。”志清笑着:“那你岂非是迎难而上。”刘菲:“很多事不付出,就不会有回报。”志清:“你难道没有想过你的付出是不是值得?”刘菲努努嘴:“人想多了,难免会累,所以我通常不会考虑太多。我认定了一件事,一定会全身心投入,付出全部。”

志清的脸上还挂着笑,看上去却是十分的酸涩。

他装出一副很严肃的样子:“假如你父亲现在派人来找你,你怕不怕?”刘菲显得有些踌躇,迟疑着:“他来了,我也不怕。”志清重复着问:“你真的不怕?”刘菲坚决的:“我什么都不怕。”

志清突然大叫一声:“好大癞蛤蟆。”刘菲惊叫一声,扑入了他的怀里,尖叫着:“你快把它赶走。”

志清哈哈大笑:“骗你的。”刘菲直起头时,双颊通红,用粉拳使劲的捶着志清。

她一边打,一边大喝:“让你吓我,我非打的你求饶不可。”志清配合的大叫着:“手下留情,我已经被你打得有内伤了,再打我就要进医院了。”

刘菲虽然受了惊吓,看她脸上的表情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是一脸的甜mi。

志清忽然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叫着:“我的肚子不知道为什么,疼得厉害。”刘菲不依不饶:“你拿我当小孩骗吗?我才不上当。”志清哀嚎着:“今晚的红酒是不是冰镇过?”刘菲停下拳头:“我见天气炎热,所以用冰镇了下。”志清强忍着痛:“我吃不得凉东西,吃了就会肚子痛。”刘菲惊慌失措的:“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志清:“原本不是很痛,你用拳头在我身上敲来敲去,敲的我肠子来回绞,现在痛的厉害。”

刘菲yao着嘴唇,急得似乎快要哭出声来。

志清本只是觉得有一点不舒服,见她急成这样倒不好再逗她了,于是细声:“不碍事的,我坐一会就好了。”刘菲扶着他慢慢坐下,陪在他身边。

两人沉默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远处的江面上,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光柱,飞的向浮岛驶来。

光柱眨眼便已到了浮岛跟前,待灯光若了后志清才看到这原来是一艘小游艇。

刘菲有些吃惊的站了起来,皱着眉头:“谁这么大的胆子?敢闯到这里来。”

游艇跳下了两个身穿迷彩的人,环顾四周后,径直向他们这边跑来。

志清仔细看时,见这两人一个二十岁出头,略有些消瘦,但行动却十分迅捷。另一个是一个中年人,目光阴沉,走起路来脚步声十分大,看上去jing壮有力。

两人一起走到刘菲面前,弯下腰鞠了一个躬。

那中年人恭敬的:“老爷让我们来带小姐回去,请您马上跟我们走。”

这两人居然真的是刘老爷派来的,刘菲真的不怕,却显得很生气。

她怒声:“你们两个是什么东西,也敢让我跟你们走。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怎么在广厦从来没有见到过你们?”中年人:“老爷知道广厦的兄弟都被小姐骂怕了,所以才派我们两个来。”刘菲“哼”了一声:“我偏不跟你们回去,你们能拿我怎么样?”中年人苦着脸:“您别为难我们兄弟,老爷说若不能将你带回去,我们以后就别想在广厦待下去。”刘菲:“你们放心,我可以保证你们一定可以继续留在广厦。”

那中年人,显得很是为难,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个瘦子一直在盯着志清,突然开口:“您不肯跟我们回去,可是为了这个小子?”刘菲瞪着眼:“我的事,你管的着吗?你马上给我滚,我不想再多看到你们一秒钟。”

若是在平时,刘大小姐一句话,这些人只怕早就夹紧尾巴,一溜的跑远了,但这两人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她说的话,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刘菲气极了:“你们,你们不滚,还在这里干什么?”瘦子:“我们不走自然是想带小姐你回去了。”刘菲:“我不会跟你们回去的。”瘦子:“倘若子这小子走了,您想必也会走的。”刘菲张开手,护在志清前面:“你们敢,我以后一定要人将你们拖去喂狗。”

那瘦子不再说话,纵身扑了上去。

志清拨开挡在身前的刘菲:“你们未免也有些太嚣张了。”瘦子“哼”了一声:“打得过我,你自然可以更嚣张。”志清:“好,我就打掉你满嘴的狗牙,一颗也不会给你留下。”

两人的身形很快绞在了一起,躲闪了一阵后,志清在心里暗暗吃惊。这人出手相当毒辣,打的踢得俱是可以致残的部位,志清有两次几乎要被他击中太阳穴,还有两次他那两根锥子般的手指几乎要刺入他的眼睛里,他的裆部更是不断的受到袭击。

志清没来由的升起一股怒火,待他跳起踢腿落地时,抢身向前抓祝蝴的手腕,右肘凶狠的击向他的右关节。

“咔嚓”!清脆的关节断裂声响起,瘦子的一条胳膊已无力的垂了下去。他关节虽被打断,却始终不做声,yao牙挥着另外一只拳头。志清故技重施,将他这只手臂的关节也击的tuo节。

那瘦子显然已准备拼命,额头上汗如雨下,却不停的踢着腿。

那中年人突然叫:“住手!还觉得不够丢脸吗?”

瘦子毫不理睬,只是一味的用双腿进攻。

那中年人怒声:“你敢不听我的话,我这就教训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狗东西。”

志清只看到那中年人向前一个滑步,瘦子便被他提在了手里。

中年人扬起巴掌,左右开弓,使劲的抽着瘦子的脸,抽了好一阵,像是扔死狗一样将他扔在地上。

那瘦子倒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血里面还裹着一口的碎牙。

志清对他虽然很是恼怒,见到他这个样,也不免心生同情。

那中年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生一样,沉声:“我已经代你教训过这个不开眼的狗东西了,您切莫跟他一般见识。”志清“哼”了一声:“你好狠的心肠,好毒辣的手段。”中年人笑了笑:“惭愧的很,铁规无情,让您见笑了。”

他接着又向刘菲作揖:“还请小姐务必跟我们回去,老爷说他就在前厅等你,你若是不回去,他就等到天亮。”刘菲摇头:“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那人突然自腰间mo出一把匕,对准xiong膛:“小人跟随老爷的时间没有多久,初次替老爷办事便办不好,我也没脸回去见他老人家了,这就以死谢罪。”

他手上微微用力,那匕便已netg膛一二分,殷红的血很快湿透了他xiong前的一大片衣襟。

志清想出手阻拦,也已来不及,眼见他顷刻间便要死在匕下。

刘菲花容失色:“你快住手,我跟你回去就是了。”那人收起匕,垂下头:“多谢小姐体谅,还请快些随我回府。”刘菲很是担心的:“我来替你包扎一下吧!”

那人也不说话,自口袋里mo出一块纸巾,捂住xiong口,头也不回的领先去了。瘦子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摇摇晃晃的跟了上去。

刘菲转过头:“我非回去不可,你千万莫生气。”志清笑了笑:“你快些去吧!莫让刘老先生等急了。”刘菲:“你还会不会来找我?”志清:“当然会。”刘菲大声:“你若是骗我,不管你跑到那,我都要死缠着你。”志清苦笑着:“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跑,也绝对不敢跑。”

刘菲一边走,一边回头,慢慢的上了游艇。

机声轰鸣,眨眼便已去的远了。

志清呆立在那里,突然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他们都走了,他当然也要走,没有水上运输工具,他总不能游水回去。

他笑,大声的笑,笑的像是了狂一般。

过了很久,他颓然的跌坐在地上,他实在没想到自己会犯下一个这样的错误。

江面居然又亮起了一道光,这一道光对志清而言无疑是救命的光。

来的果然是一艘游艇,游艇很快的靠上岛,艇上走下来一个人。

志清看时,这人十分眼熟,再仔细一看却是广厦的安保老三。

老三走到他跟前笑着:“原来你就是小姐的贵客,实在好,简直好极了。”志清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红了,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老三突然扬了扬手里提着的小铁桶:“我们老爷听说小姐有贵客,特意差我送来一瓶上好的红酒,还特意用冰块镇着。”

志清大吃一惊:“你不是来接我上岸的?”老三摇头:“不是,我是特地来送酒的。”

志清额头上隐隐渗出了冷汗:“你们家老爷有没有派人来接小姐回去?”老三皱着眉头:“我一直陪在老爷身边,并未见他派人来。”

志清的脸色瞬间变的苍白,呆呆的说不话来,他现在懊恼的几乎想要去跳江。

刘大方既然没有派人来,是什么人劫走了刘菲?

写在本章后:希望大家多支持,多跟本人交流,在来点砖,我不会让大家白白浪费砖的。

79. 实话实说

青石阶,红漆门,庭院深深。

庭院内花香浮动,廊坊下鸟雀啁啾。

堂屋内灯火辉煌,正中的墙壁上挂着一副巨大的泼墨画,墨泼的山水间隐然有人,画中人负手含威立于山水之间,笑望大好河山,带着一种无可比拟的豪情。

刘大方坐在红木雕成的大椅子上,正背对着身后的泼墨闭目养神。

他满头花白,头和胡子显得有些稀疏,平展的脸上肌肉微动便带出一道道皱纹,每一道皱纹似乎都刻画着沧桑曲折的往事。

那件再朴素不过的绸衫,他已穿了多年,现在穿在他的身上依旧合体,他的确是一个很懂得养生的人。

志清站在他的面前,显得很渺小。

他如果是一滴水,刘大方就是大海,他的确有海纳百川的气势。

刘大方依旧闭着眼:“小三,你回来了。”老三立刻:“是。”刘大方接着:“你好像还带了一位客人来。”老三:“是。”刘大方声音很平淡:“你知道我已经有很久不接待客人了。”老三:“小三知道。”刘大方:“你既然知道还带他来,相必这人我是非见不可的。”老三:“的确是这样。”刘大方:“他是谁?”老三:“他就是小姐的贵宾。”

刘大方猛地睁开眼,他的眼睛就像是明镜,无论任何人在这面镜子下都将无所遁形。

他的眼睛内射出的jing光投在志清的身上,仿佛可以将他整个人映成透明的人。

志清有些惶惑的垂下了头,然后他就听到了一句话,确切的说是两个字:“很好。”

很好的意思就是什么都好,这是一个赞美的词语,但志清的头却垂的更低,像是一只羞愧的公鸡,拼命的将头往翅膀下扎。

刘大方客气的:“请坐。”志清立刻走到椅子边坐下,然后又猛地站了起来。

刘大方:“你为何不坐?”志清:“心中有愧,不敢坐。”刘大方偏过头,望着老三:“菲儿怎么没有回来?”老三神色惊慌,磕磕绊绊的:“小姐,小姐她…”

志清接过话,yao着牙:“小姐她被人掳走了。”刘大方皱了下眉头,不动声se的:“什么时候的事?”志清:“老三送酒去之前。”刘大方:“那些人走时可留下什么话?”志清摇头:“他们是以您的名义将小姐接走的。”

刘大方闭上眼,似乎在沉思。

良久,他睁开眼问:“菲儿下午去广场就是要见你?”志清:“是。”刘大方又:“是她带你去岛上的?”志清:“是。”刘大方:“你们一直在一起?”志清:“是。”

不管刘大方问什么,志清好像都只能说是,因为话是刘大方问出来的,刘大方三个字象征的就是绝对,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在他面前说谎。

志清也没有准备说谎,他是一个很诚实的人。

刘大方的语气已变得有些冷淡:“她是在你眼皮底下被人带走的?”志清有些沉痛的:“是。”刘大方吁出一口气:“你当时为什么不拦祝糊?”志清:“当父亲的叫女儿回去,原本就天经地义,所以我没有拦祝糊。”

老三跟着补充:“当时有人用自杀来威胁小姐,小姐倘若不跟他们走,那人立刻就会死在她面前。”刘大方皱着眉头:“那人莫不是真的自残了?”老三:“是,那人下手很毒辣。”

刘大方沉吟着,问志清:“你有没有去看他的伤口?”志清摇头:“没有。”刘大方叹息着:“你真的相信这世界上有不畏死的人?”志清:“但他的确将匕netg口。”刘大方:“他的血流出的快不快。”志清有些诧异的想了下,面如土色:“快!快的吓人,片刻就将他xiong前的衣服全部打湿了。”刘大方:“你已经想到了?”志清:“是,他应该是在xiong前藏了一包预备好的血袋。”刘大方:“这人心思缜密,实在令人防不胜防,这并不能怪你,所以你无需自责。”

他虽这样说,但志清听了心里却不知是何滋味,他抬起头,表情坚决。

刘大方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不容他说出来:“事情的经过我已经知道了。”志清:“我一定…”刘大方摆摆手:“你可以走了。”志清:“我不能走,也不会走。”刘大方冷冷的:“我这里已经不欢迎你了。”志清:“我坚决不走。”刘大方显得有些生气,厉声:“小三,送客。”

在广厦,刘大方的命令无疑比圣旨还要有权威。老三听到命令后立刻便动手,将志清拒之门外。

志清站在门口,语气很是决绝:“我说不走,就一定不会走。”老三有些为难的:“老爷说让你走,你就非走不可。”志清大声的冲门内喊:“为什么?”老三捍卫着他的职责:“因为这里是广厦,老爷说让谁走,这个人就一定不能留下。”

志清开始怒骂,他明显是冲着刘大方:“你凭什么赶我走,就因为这是你的地盘?你简直就是个老古董,我说不走就不走,我就赖在你这里。救不会刘菲,我死也要死在你家门口。”

志清此刻看上去简直就像是一个市井无赖,可惜他遇到是刘大方,刘大方说让谁走,这个人就绝不能留下。

老三看着他大吼大叫,无可奈何转身回屋内去了。

夜色寂静,志清的心却比这苍茫的夜色更加寂寥,更加凄苦。

他有些泄气,喊出来的声音明显的有些底气不足。他颓废转过身,走向广厦内唯一的一间小酒馆。

酒馆内什么都没变,略显苍老的老板,斑驳的桌椅,廉价的食物,自酿的曲酒。

酒算不上是好酒,喝起来却够烈。志清渐渐的喝的有些麻木了。

老板眯着眼伏在柜台上,颇为同情的看着他。

一个人喝酒能喝的麻木,说明这个人一定是存心要灌醉自己,醉酒的人通常都不会好受,说的难听些,这种人简直就是在自虐。

老板终于看不下去了,他走过去:“人可以有很多死法,但是千万莫要醉死。”志清:“你不明白?”老板:“这里的事很少有我不明白的,你知道我在这里呆了多久吗?”志清摇头。

老板:“自打广厦刚建成我便在这里了。”志清:“那你可知道老爷子为什么要让我走?”老板:“你最起码先得让我知道出了什么事。”志清有些不安的:“小姐被人掳走了,你可知道。”

老板吃惊的瞪大了眼,那种感觉仿佛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他沉思片刻问:“小姐是跟你在一起被人绑走的?”志清觉得这是在揭自己的伤疤,他自嘲的:“这似乎是命中注定,刘大小姐就该从我手里被人掳走。”老板叹息着:“人各有命,你也莫自叹自唉。”志清:“但我想对此事负责任,老爷子为什么不给我机会。”老板很是同情的:“因为你不是广厦的人。”

志清有些不解,更有些恼火。广厦,为什么总是要以广厦为借口?广厦顶上的虚名岂非已太多。

老板接着:“老爷子盛名在外,从来没有人敢对他不敬。广厦虽广,但摊子铺的大了,顾不到的地方就难免有很多。这些年不知有多少人对广厦这块地虎视眈眈,但有老爷在,这些人也只能是在心里惦记着。”志清:“你的意思是,他怕我毁了他的名声。”老板点点头:“正是如此。”志清:“这也许就是高处不胜寒的道理吧!”

老板有些担忧的:“老大和老er已经出去很长时间了。”志清:“是老爷子派出去的?”老板:“是。”志清:“这次的事很棘手,只怕不容易解决。”老板:“所以我才担心。”志清:“你担心他们的安全?”老板呆呆的看着门外:“我今年已经五十了,一半的身ti已经在黄土里了。”志清安慰他:“我看得出,他们都很jing明能干,你不用太担心。”

老人笑了,无论谁听到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都难免会高兴一番。

老人忽然回过头:“你原来早就看出来了。”志清:“我上次来的时候,就已现他们和你长的十分相像,儿子像老子也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而且谁都不能否认。”老人又笑了:“没想到你说的话居然这么有理。”

老人的脸色突然变了,他的表情十分紧张,眼睛里流露出的神色也十分不安。”

志清随着他的目光向门外看,两个欣长的身影在灯光一闪即没。

他好奇的问:“那两个是谁?”老人:“老四和老五。”志清叹了口气:“看来事情很麻烦。”老人:“如果我估计的不错,老三很快也要出去了。”志清:“你不用太担心,他们一定不会出事。”老人:“我并不是替他们担心,我是在替小姐担心。”志清有些吃惊:“这话怎么说?”老人:“他们弟兄五个一直都侍奉在老爷身边,从不离开。若非事情很难办,他们不会一下出动这么多人。”

志清觉得自己的手心在冒冷汗,天气并不是很炎热,他的衣服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湿透了。

老人接着:“我相信老爷很快就要请你过去了,你最好不要再喝酒了。”

志清真的不再喝酒了,身子挺直,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老三的到来。

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声音很急促,转瞬便已到了门前。

老三比志清想象中来的还要快。

志清猛地起身:“你总算来了。”老三有些惊异:“你知道我要来?”志清:“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你来干什么?你可是来叫我去见老爷子。”老三点头:“事情急迫,你就快些去吧!”

老三骤然转身,快的向门外走去。

志清深吸了一口气,尽量的让自己心情保持平和,从容的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外面有风,风很轻柔,志清的心却格外的沉重了。

80. 四处追踪

大厅内灯光惨白,刘大方的脸却比灯光还要惨白。

他已老了,一个人老人在孤立无援的时候,就会感觉自己真的老了。

什么都老了,脑子老了,思想老了,心也老了,人似乎也快枯朽了。

他正在默默的感叹着自己的衰老,志清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他很年轻,他有一张年轻英俊的脸,有一颗年轻的心,他随时随地看上去似乎都那么朝气蓬勃。

刘大方看见他的时候,心情并不是很愉快,因为他突然现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他显的更老了。

没有那一个老人肯在年轻人面前服输,他当然也不肯,因为他是刘大方,刘大方在别人的眼里永远都是神一般的人物。

他抬手,摆了一个姿势:“请坐。”志清坐下。他接着:“喝茶。”志清端起了茶碗。

茶,并不好喝,虽没有一般的茶苦,却比一般的茶腥。

这是醒酒的茶。

志清刚喝完,第三道不是命令的命令已下了:“跟我走。”

志清想都没想就站起来,跟着他走了出去。

夜色盎然,一辆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车子已在门口等候。

刘大方沉默着上车,志清紧随其后。

车子开动,刘大方打破沉默:“我真的老了。”志清:“人都有老的一天。”刘大方叹了口气:“我老了,意味着很多。”

志清明白他的意思,他老了,就意味着潜在的危机越来越近了,因为他是一个老人,一个老人能守护的大概只是他残余的人生。

残生,当前半生的一切烟消云散后,余下的就只是残生。

志清心有不忍的:“你千万莫忘了你的光辉还在。”刘大方:“光辉裹着的是神的真身,我现在正体会着由神转变为人的过程。”志清:“你现在一定很痛苦。”刘大方摇头:“现在已经不痛了。”志清肃然起敬。

人永远在承受着痛苦,一旦承受就不痛了,也许是麻木了,也许是想开了。

刘大方无疑是想开了。

刘大方很淡定的:“我找你来,是因为我老了。”志清:“我知道,其实是你想开了。”刘大方:“我是一个有情感的人,我的情感都在我女儿的身上。”志清:“我明白。”刘大方:“无论如何,我都要她安然无恙,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和牺牲。”

他的确已付出了很多,很多人都是为了虚名而活,他却抛弃了他的一切。也许在不久的将来,外界就会流传鼎鼎大名的股神,至高无上的神,他的女儿被人绑走了,他却毫无办法,他甚至委身去求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

神的形象就此破灭了。

志清的眼睛里闪着光,很决绝的光,他的语气也很决绝:“您请放心。”

这句话代表的是一个承诺,生死不计的承诺。

车子在飞驰,志清的思绪也在飞驰,他问:“你有没有什么死对头?”刘大方摇头:“表面上没有,暗地里只怕多的数不清。”志清接着问:“这些都是什么样的人?”刘大方:“很难惹的人,随便一个都难惹的令你宁可去死也不要和他们纠缠在一起。”

志清皱起了眉头:“这些人之前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举动?”刘大方的回答很干脆:“从来没有,只要我还在一天,他们就只能干瞪着眼。”志清有些疑惑:“可是你已经有四年没有在外露面了。”刘大方:“正因为我不露面,所以他们始终mo不透我,也正因为如此,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老虎就是老虎,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什么人都不敢对虎怒之威掉以轻心。

车子还在飞驰,一路飞驰,一路收集着四面八方传递过来的消息。

西城没有,东城没有,南北两城,还有市区,一样也没有。

没有消息,没有线索,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等待通常会让人感到不耐,甚至是痛苦,没有人喜欢等待,可是他们只能等下去,等待着对方浮出水面。

志清身子笔挺,在车上他通常都喜欢躺着或是靠在椅子上,可现在他却选择了一种最不舒服的坐姿,这种坐姿虽不舒服,但却可以令他随时随地保持清醒,随时随地可以快的冲下车。

刘大方显然很欣赏他这种态度,却忍受不了他身上散出来的那种紧张的气息,他轻声:“你应该靠在椅子上,或者躺下去。”志清摇头:“我怕躺下去,我这一辈子都坐不起来了。”刘大方的身子也直了起来:“我已经到快直不起来的时候了,可我还是要和你比一比。”

志清看了他一眼:“我们的对手很谨慎,而且还很怕你。”刘大方:“他们这样拖下去,无非是想拖得我jing神崩溃。”志清有些惋惜:“只可惜,他们错了。”刘大方“哼”了一声:“而且错的十分厉害。”志清:“聪明人通常都能抓住别人的心理,做出的事往往令人意想不到。”刘大方点头:“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志清:“我们为什么不想一想,有那个地方是被我们下意识排除掉的。”

刘大方凝神思索了一会,抬起头:“你想到的是什么地方?”志清:“最初的地方。”刘大方:“你是说浮岛?”志清:“正是,那里实在是一个藏人的好地方。”

车子又飞了起来。

已是深夜,两岸灯火寥落,浮岛上却是灯火辉煌,像是一处世外仙境。

志清和刘大方下车时,浮岛的四面八方已亮起了一道道的强光,数十只游艇同时咆哮着破浪冲向浮岛。

片刻后,浮岛上便人影绰绰。

江水在翻腾,浮岛在翻腾,甚至连江底都在翻腾。

“扑通,扑通”落水声不绝,江面上水花四起。

这里实在热闹,简直热闹极了,像是在开一场别开生面的海上运动会。

刘大方却走了,带着一种无可奈何走了,这些人实在太过于忠勇。

“即便是一条鱼也不能离开浮岛。”

这是他的命令,那些人就真的跳入了江里,因为他们怕跑了一条鱼。

志清在笑,笑的很酸涩。

这些人不是顽固,也不是愚忠,而是有些可爱,可爱的让人受不了,而他们的对手却像是一只狐狸,一只冷酷无情的狐狸。

岛自然是空岛,刘大方之所以走,因为他想到了最初的地方不是浮岛,而是广厦。

志清去的却不是广厦,他要去找一个人。这个人也是一个很难缠的人,有很多人宁愿去死都不愿得罪他。

志清不仅得罪了他,还得罪的很深。这人对他只怕恨之入骨,这种仇恨可以让他很容易的去做一些以前不敢做的事。

这个人就是罗宾罕,被人捧在天上的罗宾罕。

黑色的奔驰无声无息的停下,像是黑夜中突然蹿出来的幽灵。

志清没有诧异,他早已经习惯了。

来的是天叔,他每次都会在合适的时候出现,去做一些适合他做的事。

志清上车:“我们去找罗宾罕。”天叔轻踩油门,车子便箭一般的蹿了出去。

房子是奢侈到极点的豪宅,门房也是一个眼睛长在天上的牛人。

牛人说话总是带着一股牛哄哄的劲:“开奔驰的,就说你呢,你还探什么头,开法拉利的到了这里也得下车,你还在车上磨蹭什么?”

对付这种人最有效的方法有两种:一是你拿出一把钞票狠狠的摔在他的脸上,还有一种就是你走过去狠狠的给他一耳光,打得他满地找牙。

天叔选择的就是后一种,门房在地上爬了一圈后,起来时脸上已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他说话的口气也已变了,变得就像是你孙子一样。

“这种人就他ma欠挨。”这是天叔长久以来的结论。

天叔瞪着他:“罗老头呢?”门房:“老板在房间里。”天叔:“你问他是想自己走出来,还是要我进去拖他出来。”门房:“他不能走出来,您也不能拖他出来。”天叔:“最好有一个理由,否则小心你嘴里剩下的牙齿。”

门房哭丧着脸,那幅表情活像死了亲爹。他愁眉苦脸:“他现在即不在这里,也不能走路,因为他正躺在医院的病netg上,听说是被气的。”

志清当然知道气他的那个人是谁?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天叔:“什么病?”门房:“心脏病?”天叔:“那间医院?”门房:“和平医院。”

医院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去处,最起码你去了那里,它不会让你觉得开心。医院里到处都是惨白的颜色,包括医生身上穿着的白色大褂子。

志清非常讨厌医院的味道,更讨厌那种惨白的颜色,但他现在就被这一切的讨厌所包围着。

令他感到沉闷的是,他还得去面对一个得了心脏病的人。

看到别人痛苦,他甚至比他们还要痛苦。

他看到罗宾罕的时候,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白布,一块代表着一切终结的白布。

志清看到的只是这一块白布,然后他就退了出去。

唯一的一个嫌疑人,就这样很直接也很简单的被排除掉了,

他却郁闷的几乎想去撞墙。

他虽然对罗宾罕的死有抱憾,但是他却实在想不通,想不通到底会是那个乌龟王八蛋将刘飞给绑走了,那人到现在居然都还没有露面。

不知道的危险,远比看到的还要可怕十倍,甚至一百倍。

他怕,他越来越怕,越是害怕他就越要想,胡思乱想。

但是他一走出医院,他就立刻变的镇静起来,因为他是一个能扛的人,什么样的压力他都能扛得住。

81. 迷雾重重

车子已在门口等候,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夜晚。

志清走出医院的时候,脸上带着胜利的表情,在他淡淡的笑容下还藏着一抹说不出的隐忧。

究竟是什么?就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幽暗的车厢内,亮起黄灿灿的灯光,灯光一闪,很快又熄灭了。

志清不喜欢这种光,这种光总能让他联想起一些沉痛的往事,那些往事令他心悸。

他现在不愿意去想,但是等到他认真想的时候,所有的一切也就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这是他的想法,也是他人生沉重的包袱,更是他一生追逐的目标。

他遇到了很多荒唐的事,那些荒唐里面总掺杂这一些沉痛,这次却不一样。

现在他只想笑,大笑。可他却又偏偏笑不出来。

天叔有些不放心的问:“你看到他了?”志清摇头:“没有。”天叔皱着眉头:“那个门房居然敢骗我们?”志清:“他没有。”天叔讶然:“你究竟看到了什么?”志清叹了口气:“一个不该死却死了的人。”天叔:“你进去时,他已死了?”志清:“那时他已被裹上了尸布。”天叔叹息着:“他本不应该死的。”

志清没有表任何意见,只苦笑着:“我们现在去广厦,然后就回去。”天叔:“回哪里?”志清:“从哪里来,还回哪里去。”

天叔沉默着,他不明白,但是他却不想问。

他知道志清若是不想说,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车子在飞驰,志清的心在收缩。

他的声音中带着说不出的疲倦:“我越来越觉得我们像是昼伏夜出的蝙蝠了。”天叔笑了笑:“也许以后你就慢慢会习惯了。”志清:“我不想习惯,我只希望能过一些正常人的生活。”天叔的很沉痛的:“你现在已经不属于正常人。”

志清很痛苦:“我现在每天都在想,我到底成了什么样的人?你说,你告诉我,我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天叔沉思片刻:“你现在是有权有钱的人,大多数的有钱人过得都是蝙蝠一样的生活。”志清:“只有老鼠才永远见不得光,他们难道是老鼠。”天叔:“有钱并不是一件好事,有钱有权的人通常都要忍受一些常人无法忍受的东西。”

这是一个绝对公平的社会,有付出就有回报,有牺牲就有所得。

有很多人梦寐以求这金钱,希望能站在人生的最高峰,他站不上去不是因为老天不公,而是因为他牺牲不够。

这是一个很残酷的现实,现实永远都要比想象来的残酷。

广厦被夜色包裹着,像是沉睡的巨龙。

巨龙的身子已经沉寂,龙头交汇的地方却依旧灯火辉煌。

志清走进大厅的时候,刘大方正在喝茶。

绿茶,碧绿色的茶水飘着浓浓的香气。

他喝的很慢,端着茶杯的手也很稳,他的心是否比手还要稳?

他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然后他笑了起来,脸上一道道的皱纹似乎都堆满了笑意。

他很客气的:“你总算是来了。”志清淡淡的:“我的心却已经走了。”

刘大方还在笑,笑的却没有那么自然了。

他委婉的:“只要人在,你的心就一定就还会回来。”

志清随意的坐在了一侧的椅子,紧闭着嘴,似乎不准备再说话。

刘大方微微笑着:“你都明白了。”志清:“我情愿什么都不知道。”刘大方:“你想必看出了很多破绽。”志清:“我不喜欢被人当猴耍。”刘大方很认真的问:“你在乎?”志清:“被人欺骗并不是一件很好玩事,若是有人骗了你你会怎么样?”刘大方:“那他会彻底从我眼前消失。”

志清有些愤怒:“但是你却欺骗了我。”刘大方笑着:“那不一样。”志清质问:“有何不一样?”刘大方:“欺骗也有善意和恶意,我对你并没有恶意。”志清:“但是我不高兴。”刘大方依旧笑着:“所以我已经为你准备了一桌全鱼宴,算是对你的补偿。”

菜已上桌,只要是你见到过的鱼,现在都以不同的烹调方法做成了佳肴,静静的躺在桌子上,这的的确确是一餐全鱼宴,没有一点多余的菜色。

刘大方殷勤的招呼着:“这些鱼都很珍贵,切莫浪费,你快些吃吧!”志清叹了口气:“这就是他们从浮岛附近打捞上来的鱼?”刘大方:“不错,那里的渔产比较丰富。”志清:“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想不想吃这些鱼?”刘大方居然真的问:“你觉得这些鱼合不合你的口味?”

志清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鱼,慢慢的嚼着:“鱼肉很嫩,吃起来也鲜美,很合我的口味。”刘大方:“这些鱼,你吃过的,见过的,有多少?”志清:“不到十分之一。”刘大方:“这里面很多鱼都很难找,但是我一句话,它们就只能任人烹制,变成各种各样的死鱼。”

鱼被烹调以后成为绝美的佳肴,但是志清一想到这是满桌的死鱼,几乎忍不住要吐出来。

刘大方接着:“为人父母,不管做什么,总是为了自己的儿女好,我也不例外。”志清忍不住:“你究竟想说什么?”刘大方:“我只想知道你对小菲是不是真心的?”

志清看着他,看的很仔细,也很沉重。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很沉重的话题,他该如何回答?

满桌的死鱼,他倘若说错一句话,说不定就会像这些鱼一样。

烹制鱼的方法有很多种,刘大方对付他的方法想必也不会少。

志清却没有想这些,他面对的是一个老人,一个不惜一切也要保护他女儿不受伤的父亲。

母爱很伟大,父爱的光辉却更能令人感动。

志清被感动了,他很如实的:“没有真心,没有爱,因为我根本没有打算和她交朋友,即便是最普通的朋友。”刘大方脸色铁青:“为什么?难道她配不上你?”志清:“不是配不上,是我不想害了她。人只有一颗心,一颗心若是分成两半,就会有裂痕。”

刘大方听完这些话就变了,变成了一个很慈祥的老人,因为他的也有一颗心,也只给了一个人,所以他明白。

他现在已经有些喜欢这个年轻人了。

他笑着:“你很诚实,也很坦白。”志清:“诚实人一向都讨人喜欢。”刘大方大笑:“你也很聪明。”志清摇头:“那只因为你从不肯做偷偷momo的事,所以你骗我的时候难免就会露出破绽。”

这两人此刻看来,就像是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亲热的就像是一家人。

刘大方笑着问:“你看出我有那些破绽?”志清:“假如这次绑架是真的,你刚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很焦急的问,说不定还会从椅子上跳起来。”刘大方笑了笑:“还有呢?”志清:“再有就是浮岛的那些人,你原本不必让他们去那么多人,也不必闹出那么大的场面,那种场面说是捕鱼还差不多,怎么会像是救人。”刘大方:“那些人本就不是去救人,他们就是去捕鱼的,我让他们顺便配合我一下,演好这场戏,没想到他们会搞成那个样子。”

志清感叹着:“那些人实在很可爱。”刘大方赞同的点了点头。志清:“只是有一点我不明白。”刘大方:“那一点?”志清:“你为什么要让罗老头装死?”刘大方皱着眉头:“那个罗老头?”

志清似乎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急切的问:“就是那个开加工厂,挣血汗钱的罗宾罕。”刘大方有些意外的:“我听说此人刻薄员工,视钱如命,在珠江的地面上名声很是不好,人们都叫他罗刮皮。我怎么会和这种人有往来。”志清奇怪的:“那他为何要装死?”刘大方:“你说要去找他时,我以为你是病急乱投医,你和他之间有过节?”志清:“非但有,而且结的仇很大。”刘大方:“此人十分难缠,在珠江地面上,你还是小心为好。”志清点了点头。

过了一会,他又问:“去岛上接小姐的那两个人…”刘大方吃了一惊:“什么两个人?”志清也是一惊:“那两人不是你派去的?”刘大方:“我只让老胡一个人去,让他不管想什么办法都要把小姐骗走。”志清:“那老胡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刘大方:“四十多岁,个子并不高,人很jing瘦,刚来广厦没几天。”志清猛地站了起来:“我们都被人骗了。”

刘大方大叫了起来:“吕嫂可在?”吕嫂从大厅一侧的小门内闪了进来:“我一直在边上候着。”刘大方:“老胡回来了没有?”吕嫂:“没有。”刘大方:“你再仔细想想?”吕嫂:“他确实没有回来。”刘大方挥手:“你退下去吧!”

他再也坐不住了,猛的跳了起来。

他沉声:“小菲她真被人绑走了?”志清面无表情:“应该错不了。”刘大方焦急的:“会是谁,是那个混蛋?若让我知道,我就要他在珠江彻底消失。”

吕嫂捏着一个信封,跌跌撞撞的从门外冲了进来。

志清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82. 准备

“五月初一,广厦拍卖,各方云集,只为飞蝗。”

十六个字,这就是那封信的全部内容。

刘大方有些不解:“他们想要干什么?”志清:“你手里可有飞蝗的股票?”刘大方:“大概有五十万股。”志清:“他们就是为了这些东西而来。”

刘大方恼火的问:“会是谁?”志清摇头:“不清楚,很多事没有确切的证据前,都不能随便的去猜测。”

刘大方陷入沉思之中。

志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吕嫂的身上,这时才慢慢的收了回去。

吕嫂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深深的吸引着他。

志清若无其事的:“你可看到送信的人长什么模样?”吕嫂摇头:“没有,我去捡信的时候,门口连个鬼影都看不到。”志清:“你是怎么现这封信的?”吕嫂:“刚我一走出大厅就看到门口有一个白色信封。”志清:“信封的位置是在那里?”

吕嫂奇怪的瞪着他,不知道他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还是如实的回答:“在门的中间部分。”志清在心里不住冷笑,依旧不动声se的重复:“你确定?”吕嫂点头:“我非常确定。”

志清神秘的笑了笑,却什么也没有说。

刘大方在一旁吩咐:“你马上出去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混入广厦。”吕嫂转身就要往外走。

志清拦下她:“你不用去了。”刘大方:“为什么?”志清:“此刻夜深人静,人们睡得正熟,你让她去问谁?”刘大方有些自责的:“如果我不把他们五兄弟支出去,也许那人现在已经落在我们手上了。”志清:“那也没有用,那人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送信人。谁不知道广厦的保卫工作严密的连只老鼠都难闯进来,他们怎么敢涉身犯险。”

刘大方面带难色:“那现在该怎么办才好?”志清:“其实你不该为此而忧心,你只须照他们的话做就可以了,公开拍卖飞蝗的股份,对你只怕是大有好处。”刘大方:“只怕未必。”志清笑着问:“他们可让你明码标价?”刘大方:“信上并没有这样说。”志清:“价钱你不妨提高点,再高的价,也一定会有人将这五十万股拍下来。”刘大方:“为什么?”

志清转过身,看着外面苍茫的夜色。

夜色苍茫,他却似乎比这苍茫的夜色显得还要茫然。

他悠悠的:“因为我这次来,本来就是为了那五十万的股权。”刘大方:“那么你想必也知道,你的对手是谁?”志清:“或许是他,但世界上的事有很多都说不清楚。”刘大方焦虑的:“我只担心小菲的安全。”志清:“这个你完全可以放心,以你的声望和威势,相信他们并不敢对小姐怎么样。”

刘大方沉默不语,来回的屋内走着。

他不停的走,不停的叹息,似乎要一直来回的走下去。

他突然开口:“我们是不是应该派出去一些人打探消息?”志清摇头:“不用了,你可知今天是几号?”刘大方:“这个我倒没有注意。”志清:“现在已经是五一了。”刘大方吃惊:“现在?”志清:“十二点早已过了,现在已经是五一了。”刘大方:“那我们的时间岂非不多了?”志清:“所以你现在要考虑的应该是怎么安排今天的拍卖会。”

已是凌晨,距离黎明也不过三个多小时。

广厦彻底的忙碌了起来。

半个小时不到,一个拍卖的台子已搭了起来,火红的地毯一直铺到了广厦的入口处。

刘大方站在石阶上,看着这所有的一切。

这一切让他亢奋,更让他觉得十分满意。

广厦已经有好几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明天将是十分热闹的一天。

志清站立在他一侧,看着他的一切,像是在欣赏,又似乎是在感叹。

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我能不能借你的电话用用?”刘大方惊奇的看着他:“你没有手机?”志清摇头。刘大方接着:“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志清苦笑着:“我当然知道,但这跟我的想法完全没有。”刘大方:“什么想法?”志清:“我第一次离家出来闯荡,所以我不能不对自己狠一点。”

很多人可能都不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刘大方却明白。

他笑着:“你实在是一个很有作为的年轻人,像我年轻的时候。”志清:“你年轻的时候,是什么样?”刘大方:“那时候我初涉股市,我每天都很紧张,我担心我的股票是升了还是赔了,所以我就拼命的往证券交易所打电话。”志清:“你那样做只会让自己更加紧张,说不定会引心脏病。”刘大方:“所以我就砸了那部电话,是升是跌我也不再问,只潜心的研究股市走向,到最后我不但赚了钱,而且还成了股市中最大的赢家。”

志清:“我的目的只是为了磨练自己的心性。”刘大方:“所以你就切断和家里的一切联系。”志清:“人若是想成功,就先要学会心如止水。”刘大方脸色变了变:“谈何容易。”

志清微微笑了笑:“既然你也没有电话,那么我就只好亲自跑一趟了。”刘大方:“你要去做什么?”志清:“去准备钱,两千万毕竟不是一个小数目。”刘大方讶异的:“你不必准备那么多,只需五百万大概就够了。”志清摇头:“两千万也许都不够,时间有限,我先忙去了。上午的拍卖会,我一定会准时到达。”

刘大方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陷入了沉思中。

他脸上既带着高兴的神色,又有几分懊恼,更有几分说不出的惆怅。

为了什么而惆怅?这大概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忽然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人这一辈子,最好莫欠别人的人情,欠了总归还是要还的。”

欠债还钱,本就是一件恒久不变的事,你若不想别人向你讨债,那你最好就不要去借钱。

天叔立在车旁,车在路边。

他在等,他一点也不急,他知道志清不会要他等太久。

他已看见了志清,他带着笑像是迎上去:“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会深南了。”志清摇头:“现在还不行。”天叔:“你又改变主意了?”志清:“我没有,只是事情又有了变化。”天叔讶然:“又出什么事了?”志清:“一直没有露面的人,现在总算是粉墨登场了。”天叔:“谁?”志清:“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应该就是李威。”

天叔似乎有些紧张,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神色,说不出是兴奋,亦或者不安。

他问:“我似乎看到广厦那边在搭台子?”志清:“那是为了明天的拍卖会?”天叔:“可是拍卖那五十万股?”志清:“是。”天叔:“我们需要准备多少资金。”志清摇头:“一毛也不用准备。”天叔瞪大了眼:“我们来本就是为了那股票而来,你现在居然说不用准备钱,你难道要去抢?”志清:“你明天自然就会知道,我们现在要去拜访一个人。”

天叔按捺住好奇心:“这么晚了,你还要去拜访谁?”志清:“一个大财主,十分有钱的财主。”天叔:“你是说罗宾罕?”志清:“不是他。”天叔:“你指的是谁?”志清:“罗宾罕的儿子,他儿子现在才是真正的财主。”天叔笑着:“不错,老子死了,他的儿子自然就是财主了。”

凌晨,有风无月。

罗家别墅,灯火辉煌,灿烂的灯光将别墅四周映的一片xue白。

奔驰直接冲进了别墅的院子,别墅的大铁门并没有关,也没有人值守。

车子如入无人之境,在小楼的门口停下。

金碧辉煌的客厅内,所有的灯都亮着,璀璨的像是七彩的环境,人间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地方。

罗守成就坐在那张长椅上,听着那套价值二十万的音响出的奏鸣曲,他的表情看上去似乎很陶醉。

他也许是在为这音乐陶醉,或者是为他已经从他那吝啬的父亲手里夺到了数不尽的财富。

他陶醉的已经到了忘我的地步,志清走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丝毫未觉。

志清笑着:“恭喜,恭喜。罗少爷真可谓心想事成。”

罗守成猛地睁开眼,他的眼神十分懒散,他的人也很懒,懒得仿佛连话都不想说。

志清毫不客气,对着一旁的豪椅坐了下去。

罗守成闭上了眼,没有说话,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

志清接着:“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我只需一句话你所得到的顷刻间便会化为虚有。”罗守成无法再沉默:“你知道什么?”志清:“你谋害亲父,意图家产。逼迫你父亲将所有的财产全部交给你,而且还对外界散他死亡的虚假消息。”罗守成冷冷的:“他真的死了。”志清:“他到底死了没有,这个只有你自己心里最明白。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既然身为人子,你父亲若然去逝,你总该带些悲伤的表情。”

罗守成看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志清:“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但是你的事我却全部都知道。”罗守成:“你还知道什么?”志清:“我还知道,你之所以要抢夺财产,只是为了明天的广厦拍卖会。”罗守成脸色变了变:“你怎么会知道?”志清冷笑着:“罗老爷子是出了名的吝啬鬼,他绝不会为了这种事去砸下大把的钱,所以你就逼他装死。”

罗守成:“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志清笑着:“因为你受人之托,他答应你的条件想必十分优厚,否则你也不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

罗守成:“你到底想怎么样?”志清:“我明天也要去参加竞拍,而且势在必得。”罗守成:“你不想让我去?”志清:“那倒不是,我不过要你明天去帮我一个忙。”罗守成:“什么忙?”志清:“你尽量的把价钱往上抬,抬的越高越好。”罗守成:“为什么?”志清:“因为我钱多行不行。”罗守成没有任何诧异:“好,我答应你了。”

志清大笑着,离开了罗家别墅。

天叔待他上车后,问:“你和他谈的怎么样?”志清:“很好。”天叔:“你对明天的拍卖会有把握?”志清:“当然有,十足的把握。”天叔:“你和他说的什么?”志清:“我要他使劲的抬高价格。”天叔诧异的问:“为什么?”志清:“明天你就会知道了。”

83. 拍卖会

五月初一,上午。

天气晴朗,阳光灿烂。

广厦到处都是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脸,火红的彩带已飘出数里之远,往来的车辆络绎不绝。

拍卖会本是事出突然,既来不及散帖,也没有宣传,但来的人却是出奇的多。

人来人往,彼此之间寒暄招呼之声络绎不绝。

有一部分人,似乎是有备而来,大部分的人,却是闻风而来看热闹的。

靠近广厦就可以听到各种议论声:

“刘老爷子已谢客多年,这次突然开这个拍卖会,只怕是又要有什么大手笔。”

“谁知道呢?听说国外的金融市场最近有变数,不知道他是不是准备肃清自己手里的股份。”

还有人议论说:“我们的“刘孟尝”刘老爷子,这些年独自一人支撑着广厦,这些年不善经营,只怕是维持不下去了,所以要变卖家产。”

有人立刻接嘴:“放你ma个屁,刘老爷子义薄云天,神通广大。在股市上纵横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亏过,少在这放你niang的臭屁。”

周围的人立刻附和,纷纷称是,都说那人的不对。

刘大方坐在大厅内的雕花太师椅上,外面的声浪不时的传到他的耳朵里,他虽在笑,但笑容里却藏着说不出的酸涩。

老三侍立在他的身旁,看着他面上的表情,很是不忍,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老爷似乎不像是为了被绑走的小姐。”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心里为什么会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这个想法他实在不该有,他很快就将他不该想的事情全部都忘掉了。

他很认真的开始汇报:“广厦内外一共安排了三道防卫,一共出动了五百七十二人。负责周边巡逻的有两百五十人,这些人皆是广厦常驻人群,人人皆登记在案。负责入口把关的有两百人,皆有他们五兄弟负责训练。这两百人又分成三批,一批负责车辆监督,一批负责人员监察,还有一组是预备队。剩下的一百二十二人,主要负责内卫。”

这样密集的警卫工作,就是要拍卖古时的无价之宝和氏璧,大概也可以担当得起了。

何况,现在并不是古代,这些人配备的都有最先进的高科技仪器,一只偷袭人的蚊子,也休想逃得过红外的法眼。

这些他都没有跟刘大方说,刘大方也没有夸奖他,但他的心里总有一股说不出的愉悦感。

因为他知道,刘大方在心里一定很赞赏他。

刘大方抬起头问:“会场现在都来了些什么人?”

老三迅从身后mo出一个巴掌大的液晶显示屏,那上面清楚的显示着会场的一切。

刘大方只需将手指点向画面上的人,他们说的话他就可以听的一清二楚。

拍卖台的下面总共只设立了一百八十八个座位,后面的位置上早已人满为患,只有前面的两排位子还在空着。

后面人很显然只是来看热闹的,真正有实力的人似乎都还没有到场,这些人当中就包括志清和罗守成两个。

这两个人是一定要来的,不知为何到现在竟还不见踪影。

老三小心翼翼的问:“需不需要打电话通知他们?”刘大方摆摆手:“不用了,他们已经来了。”

志清孑然一人,施施然的走入了拍卖会场,毫不客气的做到了第一排的位子上。

人群一阵sao动,纷纷议论:“这人是谁?怎的敢坐到第一排的位置上去,那种位置历来都是留给最有实力的买家。”

人群中不知是谁小声:“此人大有来头,听说是飞蝗的席董事助理。”

人群中一片哗然。

没过多久,罗守成也走进了会场。

与昨晚志清见到他时相比,他此刻看上去像是容光焕。笔挺的西装,光鲜整洁的面容,油光整齐的中分头,配上一点恰到好处的微笑,简直就是一个翩翩浊世的佳公子。

他一路走来,不知吸引了多少少女爱慕的眼光。

他很随意的在志清身旁坐下,立刻就把他给比了下去。

志清被他映衬着,倒显得似乎有些衣着散漫,形象全无。

罗守成冲他微微一笑,这一笑似乎包含着一些不寻常的意味。

志清瞪了他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扭过头就不再看他。

人群又是一阵sao乱,有人:“那不是罗家的大少爷吗?怎的他也来了?”

马上就有好事的人:“那又有什么奇怪的?”

“这话怎么说?”“

“据闻罗老爷子已经去逝了,他已经继承了家族的全部财产,所以说他会出现在这里一点也不奇怪。”

听他说罢,四周响起了一片唏嘘声。

此时会场的人已到了大多半,只剩下前排的两个位子还是空着的。

没过多久,人群又是一阵惊呼,只见一个女的面带微笑走进了会场。

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已经停顿,心似乎也在随着她迈出的脚步而狂跳。

她走路的姿势十分优雅,脸上带着慑人的高贵气质,粉目含威而不露,嘴角浅笑而不扬。

除了千红居的万千红,在珠江你绝对再也找不出比她还要优雅,还要高贵的女人。

志清看到她来,倒是有些意外。

他想了想,起身很绅士的:“万女士今天肯来,实在是个不小的惊喜。”万千红抿嘴一笑:“李先生切莫这样说,你来有你的事,我来有我的事,我们的事虽有关联,但不是一码事。你只管忙你的,有话咱们不妨会后私叙。”

志清笑了笑,点头坐下。

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一个位子,来得却是一个其貌不扬的人,这人身着蓝衫灰裤,打扮的土里土气。

没有人认识他,也没有人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人们只见他随随便便的往那里一坐,似乎对一切已经成竹在xiong。

人们来不及猜疑,来不及议论,甚至来不及看他一眼,就已经欢呼了起来。

他们欢呼,并不是为了这个人,是因为刘大方走出来了。

刘大方在任何地方,身上似乎都带着一种令人仰望的光辉,人们尊敬他,喜欢他,甚至于崇拜他。

现今的社会有多少人没有房子,又有多少人买不起房子,更有很多很多人住不起房子。

但刘大方仅凭着一己之力就缔造了一座“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广厦,多少颠沛流离的人因此有了家,有了温暖。

广厦并不大,能住下的人也并不多,但广厦的jing神已足以令千千万万的人感动。

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地产开商都是奸商。

奸商盖得房子,是人住不起的房子。卖出的是房子,收回的是人的骨血。

但在广厦你不需要掏一分钱,你就可以有房子住,你就可以拥有一个家。

这一切因为刘大方而存在,刘大方却因为广厦而存在,存在所有人的心里。

所以人群为他欢呼,他的出现让你的血液里不知不觉就流淌着感动,莫名的感动。

刘大方在微笑,他的笑很惶恐,因为他觉得自己所做的实在太少。他略显得有些激动:“我本不愿惊动大家的,但是从凌晨五点开始有不断的有人涌到广厦来,他们劝我甚至是哀求我,要我把这次的会搞的隆重一点。”

他环视着四周:“我刚听他们说后,就立刻拒绝了,因为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私事,我不想扰乱大家的生活。但是又有人告诉我说,这些年我足不出户,广厦的jing神已经渐渐的在人们眼中淡漠了。珠江的地产又开始疯狂的抬头,疯狂的高涨,有很多人只为了拥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签下了一生的mai身契。这是一种悲哀,人类的悲哀。”

刘大方老泪纵横,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人群中似乎也有人在哭,他们并没有掉眼泪,也许他们的心在滴血。

刘大方饱含深情的:“我这次将是最后一次在公众面前露面,今天的拍卖主要是做最后的资产清理。拍卖之前我还想说几句话,我建广厦主要的目的是想给没家的人一个家,而且藉此打压年年上涨的房价,这些实在都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况且这并没有唤回任何一个地产开商的良知,所以大家不必挂在嘴边。我虽然撇下一切不管,但是我不会撇下广厦,此次拍卖所得将作为日后广厦的运作基金,也希望大家能将广厦的jing神继续推行下去,让更多的人都有一个家。”

他话刚说完,人们的掌声,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一位似是司仪的人,走上前:“今天刘老先生拍卖的将是他目前手上唯一遗留下的股份,这是市场最叫好的黄金股,同时也是连续两年没有下滑反弹记录的股票,它一直都在升,甚至有人叫它神仙股,这批股票大约有五十万股,以现在的市值换算它的总价值在五百万元以上,我们的起拍价就是五百万。”

司仪回过头望了望刘大方,刘大方挥了挥手转身离去,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外边展到什么程度,他都决定不再出来。

司仪在喇叭里吼:“拍卖会,现在正式叫价。”

人群里有一些好弄口舌的人,悄声说:“倘若这只股票真的像他介绍的那么好,刘老爷子为什么会好端端的将它卖出去呢?”

他旁边的人突然将他按在地上,一边打一边骂:“你个狗ri的,竟敢说这样的话,刘老爷子的话什么时候有过错,即便有错也轮不到你这个养的在这里瞎咋呼。”

很快就没有人再有这样的想法了,他们到并不是畏惧别人的谩骂和拳头,只因为他们听到了一些令他们合不拢嘴的数字,这些数字已足以说明一切。

84. 寻仇

酷热,有风。

凉风怡人,人们的额头上却在冒汗。

黄豆般大小的汗珠,顺着脸颊湿透衣襟。

拍卖的价格攀升到八百万时,会场后面的人几乎已经悄没声的走完了,只剩下坐在第一排的四个人。

低价还在不断的上涨,不停的被人往上抬。

“一千两百万。”

罗守成在看志清,他面上已显难色,他似乎在等志清的一句话,志清却什么也没有说。

最边上的灰衣人又在叫价,他虽然看上去土头土脑,像是个乡巴佬,但他自叫价起就十分的出人意料,不住的在往上加价。

“一千二百五十万。”他很轻松的?***隽苏飧鍪字。縝r/>

罗守成的头上在冒汗,台上的司仪又在叫:“一千两百五十万,还有没有人加价?”

罗守成擦着头上的汗,小声的叫:“一千三百万。”

周围的人群又在窃窃私语:“罗家真是有钱,听说罗大少爷挥金如土,今日亲眼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罗守成脸上带着微笑,那种表情实在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痛苦。

最边上的灰衣人又加价了:“一千三百五十万。”

罗守成张了张嘴,很艰涩的挤出了那几个字:“一千四百万。”

现场一片寂静,人们几乎已经忘记了呼吸。

台上的司仪又开始大声叫:“一千四百万还有人叫价没有,一???”

罗守成脸色苍白,嘴唇瑟瑟抖。

司仪脸上带着很甜的笑:“二。”

罗守成只觉得手足冰凉,全身软,他已经忍不住想往椅子底下溜。

如果司仪再继续数下去,他说不定就真的掉到椅子下去了,因为他所说出的这个数字,已经是他承受的极限了,为此说不定他将倾家荡产。

他突然坐直了身子,司仪并没有接着数下去。

“一千四百五十万。”灰衣人又在加价。

“我已经尽力了”罗守成站起来接着:“我就此告辞了。”

他说完后并没有立即走,而是用一双黯然无神的双眼看着志清。

志清一直沉默着,这时笑了笑:“脚长在你的腿上,你要走我当然不会拦着你,咱们后会有期。”

罗守成yao牙切齿的:“日后我定当有所报答。”

志清见他目光闪烁,知他的话里带有报复的意思,也不放在心上,任由他离去。

罗守成刚走,天叔便闯入了会场,他趴在志清耳畔:“我已经替你准备好了钱,你只管跟那人拼下去。”志清皱着眉头:“我说过你不用准备。”天叔:“那人来历不明,我们不准备,股票倘若落在李威的手上,你可知有何后果。”志清摇头:“这股票绝对不会落在李威手上,你尽管放心。”

天叔焦急万分:“你既然不肯叫价,我来叫就是了。”志清拦着他:“切莫搅局,会坏大事的。如果有任何差错,一切后果由我来承担。”

天叔见他说的煞有其事,便在他身旁坐下。

会场上已经没有人再叫价,股票似乎已经装到了那灰衣人的口袋里。

他在笑,笑的很得意。

很快他就会在珠江大出风头,因为他有钱,有钱的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会出风头。

那股票看来铁定是他的了。

天叔很着急,急得已经忍不住想要跳起来。周围的人群也很急,因为他们并不想看到这次的拍卖就这样结束。

志清虽然竭力的保持着镇静,手心也在淌着汗,他所预料的事情,到现在还是没有出现。

万千红来拍卖会场,难道不是为了那件事?那她又是为了什么?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的迹象。

会场中突然冒出了一群身穿白色汗衫的人,这些人的衣衫上皆印有一只看上去十分狰狞的老鼠。

这些人无声无息的来,没有人知道他们从什么地方来,也没有人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但所有人都看到了,广厦内负责保卫工作的人,倒下去了一批又一批。

广厦的护卫人员个个都红了眼,拼命的向前冲,他们实在不明白一样的电击棒,为什么对手可以电倒他们,他们却伤不了对手。

更多的人倒下,无声的倒下。

这里没有刀光剑影,没有血流成河,但这个战场却显得更加冷酷无情。

志清依旧坐着,他不但自己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而且还拉住了准备起身御敌的天叔。

最边上的灰衣人,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万千红还在那里坐着,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很凄惨的忧愁,让人看了有一种乌云遮顶的感觉。

志清看了她一眼,就转过了头,似乎不忍再看。

打斗已停止,靠墙坐着的全部是完败的人。

完败,广厦的护卫人员全军覆没,几乎没有一个人还是清醒的。

那些白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走了,走的无声无息。

会场中只留下十几个人,这些人无疑是jing英中的jing英,全部都是好手。

天叔也是jing英,但看到这些人,他的脸色竟然变得很难看,他看得出这些人个个都是一身的功夫,广厦内只怕没有人是他们的对手。

他们此时正在向刘大方的内宅逼近,似是想对刘老先生图谋不轨。

志清看着这些人,他在凝神思索,但还是有很多地方没有相通。

这帮人显然是为股票而来,他们是什么人?主使他们的人又是谁?这又和万千红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的脸色那么难看?

刘大方神态自若的走了出来,那帮白衣人跟在他的身后,志清看的出这些人对于刘大方显然十分尊敬,并无加害他的意思。

广厦入口处的人群忽然散开,腾出了一条宽阔的通道。

志清回过头看,一个身穿白衣似是头目的人正在向会场中央走过来。

这人年纪大概在三十岁左右,身ti健壮如牛。肤色极黑,活似刚从煤炭堆里钻出来的一样。

待他走近,志清仔细看他的相貌。

这人浓眉大眼,眼睛里布满了凶戾之气,看上去十分的吓人。右脸眼角处有一道疤痕自上而下直到嘴边,单这容貌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心惊肉跳。

他一言不走到刘大方的面前,问:“可是刘老先生?”刘大方傲然:“正是。”

这人突然跪了下去:“请老先生先受我刘星魁一拜。”

刘大方看他果然对自己“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大吃一惊。周围的人群也被搞得一头雾水,怔在那里。

过了片刻,才有人小声问:“这刘星魁是谁?”有人答:“天鼠帮你可知道?”问话的那人惊呼:“十二生肖,唯鼠称大。他就是那个号称是珠江第一大帮的老大?”

没有人回答他,刘星魁这时说出的话无疑回答了他的提问。

刘星魁起身:“我就是天鼠帮的鼠头刘星魁。”刘大方:“你来可是参加拍卖?”刘星魁:“不是。”刘大方:“既然不是,你来这里干什么?莫不是为了夷平我广厦。”刘星魁甚是惶恐的:“刘老爷子高风亮节,我一向敬佩的很,这次来广厦只为我个人一桩深仇。”他环顾四周又:“我刘星魁虽是个粗人,但恩怨分明,从不欠人情。”

他伸出一只手放在拍卖用的讲台上:“我现在剁下一个手指,算是还您老一个情,也算是陪个不是。”

刘大方斜了他一眼,料他只是随便说说。

刘星魁像是变戏法似的mo出了一把刀,只见一道血光冲天而起,他的一根手指已被剁了下来。

刘大方并不想他为此而自残,想拦却也已经来不及了。

他连着说了两个“好”,又接着说:“你实在好极了,我对你无话可说。”刘星魁从手下那里接过纱布,裹住伤口弯下腰:“多谢老爷子原谅。”

他接着又转过身,望着台下的众人:“今天之事,都怪我刘星魁有失光明,袭击了广厦的兄弟,他们都是好卫士,只因我的手下都穿了绝缘的塑料衣,所以他们的电棍对这些白衣的兄弟无效。他们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错在于我。我刘星魁实在是个混蛋,简直卑鄙下流无耻。在这里我向你们赔罪了。”

他说完跪在台上,“咚咚”又是三个响头。

他磕完头,起身大声说:“我今天不是来有意搅局,我来是为了一件事情的真相。趁着人多,大家都给我做个见证,求大家来评判孰是孰非。”

众人见他虽面貌凶恶,行事却光明磊落,做人到不愧是个铮铮好男儿。都大声呼喝着,愿意为他做个评判。

刘星魁在台上又鞠了个躬,以示答谢。

他鞠完躬,猛然瞪着万千红:“你可还有何话要说?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咱们不妨说个清楚。”万千红垂下了头,默不作声。

人们见他这个样子,分明是心中有愧,纷纷大喝:“臭biao子,快将你做得好事如实说出来!”

万千红往日就被人们所说的极为不堪,现在更是被人们骂的狗血淋头。

“biao子,jian货???”诸如此类不堪入耳之词,铺天盖地的席卷向她。

一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如此辱骂。若是寻常女子,即便不去撞墙也会落荒而逃,万千红只是低着头,始终不说话。

这样一来,事情越闹得不可开交,人潮涌动,片刻间只怕就要将她淹没。

志清突然站了起来,大声:“都给我住嘴。”

85. 陈年旧帐

志清那样大喝一声,众人皆被他喝的怔住。拿眼颇为仇视的看着他,却不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志清冷眼看着他们:“诸位皆是堂堂男儿,怎地看上去还不如一个妇人?”周围的人一片呼喝:“你说谁不如妇人?”志清笑了笑:“即便是一个妇人,也知道凡是要问个明白,你们却是黑白不分,像是泼皮无赖一般,只知辱骂一个弱女子。”

众人经他这样一说,立时安静下去,没人再出声。

台上的刘星魁却不买他的帐:“你是什么人?”志清:“我自然是地球人,绝不会是外星飞来的。”刘星魁皱着眉头:“你想管闲事?”志清:“天下人皆可管不平事,我自然也能管。”刘星魁重复问:“你到底是什么人?”志清依旧答:“地球人。”刘星魁冷笑着:“倘若真有本事,你就是想管天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你若真有那本事,不妨使出来我看看。”志清摇头:“天,我肯定管不了,管这事却还马马虎虎。”

他正想动手,天叔却抢先跃上了上去。

刘星魁有些不屑的:“你跟他是一伙的?”天叔:“那又如何?”刘星魁:“既是一伙的,你们不妨一块上,免得让我多动一次手。”天叔冷哼一声:“你还不配。”

刘星魁怒吼一声,挥拳便打。

他能以一己之力创建天鼠帮,身手自然不差,但他实在不该将天叔看的太不堪。

天叔躲开他的三拳连击,一个肘袭正中他的下颚。刘星魁吃了亏,这才收起托大的心,小心翼翼的与天叔缠斗。

那几个白衣手下侍立一旁,虎视眈眈。

天叔看来一眼四周,在心里盘算:倘若不快制服他,他的那些手下只消一拥而上,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无法抵挡。

想到这里,他暗中使劲,将攻势催的越凌厉。

数招过后,刘星魁瞅准时机腾空而起,劈面一个弹踢。天叔沉肩躲闪,双手一错正抓祝蝴的足踝,猛地一拉将他摔在地上。

周围的人见状立时便要涌上前来,天叔一个箭步跪压刘星魁的xiong部,右手却已掐住了他的喉咙。

他厉声:“谁敢上前?”那帮人见刘星魁被制住,惊慌失措,谁还敢再上前。

刘星魁只觉呼吸困难,含糊不清的说:“原来,原来这jian人约了帮手,难怪敢大摇大摆的来。”天叔眉头紧皱:“打不过便开始骂人了吗?”刘星魁:“哼!今天落在你的手上,我无话可说,你若要我低头,让我放过那jian人却是万万不能。”

天叔拿不定主意,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回过头:“这人如何处置?”志清叹了口气:“放了他。”天叔略有些诧异:“放了他?”志清:“他也是堂堂七尺大汉,想来不会不讲理。”

天叔撒手,跃下台子:“我放了你,你可不能不讲理。”刘星魁捏着脖子站了起来:“哼!”天叔笑了笑,退立在志清一侧。

志清:“我管这闲事,是要和你讲理,你若是讲理咱们就坐下来好好说。若是你仗着人多势众,想横行霸道,咱们这就开打。”刘星魁:“有理行遍天下,我还怕你不成。”

志清想了想问:“你家中可否有人因为股票跳楼?”刘星魁:“不错,的确有人。”志清:“这人与你是和关系?”刘星魁踌躇一会:“不怕你知道,正是我老子。”志清:“他跳楼自尽是否是因为投资失利?”刘星魁:“也可以这么说。”志清:“炒股有风险人人皆知,你却又为何来找万千红寻仇?”

刘星魁瞪圆了大眼,指着万千红:“你为何不要她说说缘由?”万千红依旧垂着头,一言不。

志清接着问:“可是因为她丈夫和你老子一同炒股,但却没有跳楼,所以你心里不平衡?”刘星魁:“简直就是笑话,我怎会做出你说的这种令人不齿之事。”志清:“那到底所为何事?”刘星魁:“你可知今日拍卖的股票,真正的主人是谁?”志清略加思索:“真正的主人难道是万千红?”刘星魁:“当然是她,你为何不问问她,这些股票她是如何得来的?”

万千红抬起头注视着他们,默然良久,低声:“我不能说。”

志清笑着:“你即便不说,我也想得出来。”万千红红唇微启:“你…你…”她连说了两个你,却说不出下面的话。

志清叹息着:“陈年往事,越积越深,你只要说出来,什么事都可以化解的掉,你又何必将这些事淤积在心里。”万千红坚决的:“你不用说了,我是不会说出来的。”

志清摇了摇头,颇为惋惜的:“死了的那三个合资人,一定将手里的股票全部转赠给了你们夫妇两个。”万千红看了一眼,也不否认。

志清接着:“据我猜测,他们定然还与你夫妇有一种秘密协议,这协议却又是什么?”万千红yao紧下唇,拿定主意绝不说出来。

突听一人狂笑着:“她执意不说,我还是有办法撬开她的嘴。”

人们皆侧目注视着入口处,不知来的又是什么人。

入口处这时又走过来五个人,前边的三个人中有孩子,还有一个老妇,最边上的中年人双目失神,面目略显憔悴。

这三人志清都认得,正是万千红的丈夫和婆婆,那孩子却是他救过的乌龙,也是万千红的儿子。

志清皱起眉头,在心里暗骂:这人胁迫老弱,实在是不要脸之极,他绝不能看着老人孩子遭难。

等他们慢慢走近,志清仔细观察,却见后面跟着的是两个年约二十左右的年轻人。

左边的那人面容清秀,斯斯文文。右边那个却是略显肥胖,满脸横肉,十分的凶恶。

他右手抄在左侧的腰间,那里面显然藏着凶器,却不知是刀具,还是枪械。若是刀具他想必不至于藏得那么隐蔽,看来应该是手枪。

右边那凶人:“不仅你刘家和他有仇,我赵冯两家跟她也有账要算。”刘星魁:“你二人怎么称呼。”那斯文少年作揖:“我叫冯玉。”另一人接嘴:“我是赵一飞。”刘星魁:“你二人也是来寻她的晦气?”两人异口同声的:“正是。”

志清忍耐不住:“你们胁迫老人孩子,不觉得可耻吗?”赵一飞:“她私吞我三家财物,我这么做也是她罪有应得。”志清冷哼一声:“那时这股票分文不值,你等怎不去索取,现在却来寻衅,未免也有些太见钱眼开了吧!”冯玉接口:“我们来也不完全是为了钱。”志清:“哦?”冯玉:“真相,我们只是要搞清楚事情的真相。”

他不待志清再说,质问万千红:“你今日若不把事情说个一清二楚,我们不妨就来个玉石俱焚。”万千红气极而抖:“你们,你们实在欺人太甚。”冯玉:“当年我等父辈纵身跃下高楼,留下了这笔糊涂账,你们一家事后在外开着公司,日子过得好不潇洒。可我们是怎么过的,又有谁知道?”万千红:“你们到底想怎样?”冯玉:“你且先告诉我,我父亲临死之前到底留给了你多少财物?”万千红愤恨的瞧着他,默不作声。

赵一飞突然从腰间抽出手枪,顶在乌鹏的头上:“你若是不说,我便先崩了你丈夫。”万千红眼里似乎要滴出血来:“你敢?”赵一飞狞笑着:“我有何不敢?我数到三,你若不说我就开枪”乌鹏这时开口大喝:“不许说,我死那也是我的命,你切莫将那些事泄露出来。”赵一飞凶狠的:“那好,我就先杀你这个混蛋。”

志清眼见情势危急,大喝一声:“住手。”赵一飞:“你再敢帮着乌家人说话,我连你一块崩了。”志清毫不畏惧的:“你们想知道的一切,我可以告诉你们。”赵一飞犹疑不定:“你真的知道?”志清:“我若说的不对,你自然可以来找我算账。”赵一飞:“好,你说来听听,我老子死时到底留下了什么。”

志清沉思了一会,冷笑:“他走时留下了漫天的巨债,压在你的身上可以压死你。”赵一飞厉声:“你敢胡说?”志清:“若是没有根据,我也不会说出这番话。”赵一飞:“你有什么根据?”志清:“早些时候,我们走访千红居,现有人暗中在盯梢,后来我们派人去暗查,才得知那人原来是干那种行当的。”赵一飞忍不住问:“什么行当?”志清“哼”了声:“放高利贷的。”赵一飞:“那又有什么稀奇。”志清:“稀奇的是他们讨的债?”赵一飞:“什么债?”志清:“数千万的债。”赵一飞不屑的:“高利贷原本就是利滚利。”

志清望着他:“你可知借债的人是谁?”赵一飞摇头:“我怎会知道。”志清大声:“借债的正是你老子,他那时借下一百万,如今已翻到了一千多万。”

赵一飞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他猛的推开乌鹏,扑向志清,大喝:“丢你老母,你敢造谣生事,我先崩了你个杂碎。”

86. 义薄云天

赵一飞恼羞成怒,他持着枪,只要轻扣扳机就可置志清于死地,但他这时却只想着要拿枪顶在志清的头上,好好的羞辱他一番。

志清见他扑过来,不惊且笑,他此时身心不稳正是被擒的好时机。

待到冲到身前,志清左手格挡,右脚直踢他的左膝骨。

赵一飞身心不稳咚的一声倒在地上,志清俯冲过去,将他手中的枪卸下,反手顶在了他的脑门。

赵一飞大骇:“你想干什么?”志清冷笑:“不想干什么,只不过与你讲些道理罢了。”赵一飞:“你要讲什么道理?”志清:“你老子留下的债务,你知道不知道?”赵一飞摇头:“不知道。”志清:“你什么都不知道便掳走他人家中老小,是不是有些太过于鲁莽了?”赵一飞点头:“是,我混蛋,我不是个东西,我不该那样做。”

志清收起枪:“我最烦别人持枪逼人,有种的话你用拳头****别人,那才叫真本事。”

赵一飞面现怒色,退立到一边,只是不住的冷哼。

冯玉这时走出来:“你刚说的高利贷,只是你一面之词,有何凭证?”志清皱着眉头:“你想看证据?”冯玉:“空口无凭,嘴长在你的身上,你说什么,难道我就信什么吗?”赵一飞在后附和着:“对,说得太他ma对了。”

志清回过头:“天叔,你去找那些人出来给他们看看。”天叔:“我们当时也是无心查证,现在去哪里找?”

赵一飞听他这样说,大笑着:“空口无凭,你却要别人如何信服你,我说万千红私自藏匿了我三家的财物,你怎的不信?”

志清冷笑着:“你切莫着急,这件事固然复杂,要想还原事情的真相,的确有些麻烦,但我既然管了这事,好歹总要你明白。”

他走到刘星魁的面前:“刘老大,你在珠江地面势力庞大,若要你找几个人,总不是难事?”刘星魁迟疑着:“你想要我找谁?”志清:“那放高利贷的和你们bang派之间总少不了联系,想必找来也是不费什么功夫,还请你派人将那些人全部找出来。”刘星魁:“你是指全部?”志清坚定的:“全部。”刘星魁想了想:“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就是把珠江搅得天翻地覆也要把这件事整个明白。”

他大喝一声:“侯三何在?”一个身形消瘦的白衣人跑了出来,应声:“在。”刘星魁:“你带着灰鼠和青鼠堂的人去,将那些放高利贷的全部带来,一个也不许漏。”侯三:“是。”刘星魁接着:“若有人反抗,灭他全家。”侯三:“明白。”

他当即头也不回的去了。

人群中忽然有个小胡子跑了出来:“刘爷切莫再去我家,我家中上有六十岁的老母,受不得惊吓。”刘星魁瞪着他:“你是谁?”小胡子:“我叫活阎罗。”刘星魁:“东城的活阎罗?”活阎罗:“正是。”

这人放高利贷最是凶狠,别人沾上他一毛就像是遇到了阎王爷,不被他逼死也得掉一层皮,所以人们才称他为活阎罗。

志清瞪着他:“你可有话说?”活阎罗:“我并无话说,只不过出来应个声而已。”

万千红这时抬起头,看了这人两眼,眼睛里流露出愤恨的神色。

她的神情恰好被志清尽收眼底。

志清冷笑着:“你果真无话说?”活阎罗惶恐的:“真的没有。”

志清猛地抓祝蝴的手腕,轻轻的往上一提,他便杀猪般的哀嚎起来:“手下留情,我说就是了。”志清非但不松手,反而手上加力:“快说。”活阎罗:“我?我说便是,我手上有一笔高利贷正是一姓冯的人欠下的。”志清:“这人叫什么?”活阎罗:“冯清远。”

站立一旁的冯玉大声:“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活阎罗:“那人确实叫冯清远。”冯玉瞪着眼:“他,他欠下了你多少债?”活阎罗:“不多不少,到今天正好一千万。”冯玉吃了一惊:“一千万?”活阎罗奸笑着:“高利贷向来如此,这是行价,我可没有多说一分。”冯玉扑过去卡祝蝴的喉咙:“他最初借了多少?”活阎罗几乎快喘不过气,翻着白眼:“一,一百万。”冯玉:“我他ma,一百万你现在要一千万。”活阎罗鬼叫着:“别,别激动,那钱已经有人还了。”冯玉瞪着猩红的眼:“是谁还了?”活阎罗指着万千红:“正是乌家的乌夫人。”

冯玉怔了怔,双手无力的垂下,跌坐在地上。

他突然疯了般的大叫:“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谁又能告诉我为什么?”

不一会侯三便带着十数个人回来了,其中有一个叫“不拔毛”还有一人“活菩萨”,这两人与此事颇有关联。

他二人起先什么都不肯说,被刘星魁的手下一顿暴打,便什么都说了。

那不拔毛:“几年前有一叫刘万有的曾在我这里签下了一个一百万的高利贷。”活菩萨:“有一个赵大全的人跟我签了个一百万的条子。”

那刘万有正是刘星魁的老爹,赵大全却是赵一飞的老子,两人一听他ma招了出来,立马便扑了上去,先就是一顿暴打,打的那二人哭爹喊娘。

周围的人素知他们无恶不作,专吸人血,见他们现在的倒霉相,皆大声直呼“痛快。”

不拔毛被打的歪着嘴:“当年他们借下巨债后,声称一日之后便还,后来听闻他们跳楼死了,我们就寻思着去他们家里看看想要,想要???”

他虽没有说出下面的话,但人们皆已想到,他们这种人ren妻女,伤天害理的事什么做不出来,不由得都高声怒骂。

刘星魁更是忍不住踢了他几脚,极yu要掐死他。

志清拦祝蝴:“后来呢?”不拔毛:“后来,后来乌家的万夫人就出面了,她把这件事揽了下来,声称会还清一切债务。”

刘星魁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fa泄,狠狠的又抽了他几个耳光,怒骂:“你个杂碎,怎的不来找老子要?”那不拔毛被打得蒙了:“你那时狗屁不是,拿什么来还,说不定老子一时火气,将你丢尽江里去喂鱼,那还有你今天。”刘星魁气的乱跳:“将这个杂碎给我丢到江里去喂鱼。”

立马有几个白衣手下,将他想拖死猪一般拖了出去。

那活阎罗和活菩萨吓的大tui处湿了一片,裤脚直往下滴水。“扑通”的就跪了下去,不住叩头。

志清看着万千红,叹了口气:“你还是自己说吧!”万千红垂着头,只是不说话。

刘星魁跳下台去,猛地跪在她面前,抬起手左右开弓打了自己十几个耳刮子。

他停手时,面目淤肿,只是不停的磕头:“你就把那些事全部告诉我们吧#恒我求你了。”

他这人性子直爽,做事的方式难免就有些过激。

赵一飞和冯玉这时也跪在了万千红的面前:“请您一定要告诉我们。”

万千红一直以来都受着极大的委屈,这时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下。

乌龙见她哭,跑过去扑到她怀里:“妈妈不哭,宝宝擦擦眼泪。”万千红抱着孩子颤声:“我当年过毒誓向你们的父亲做过保证,你们何必要逼我说出来。”

刘星魁三人长跪不起,只是求她说出来。

“过去那么多年了,事情是该有个了结了。”吴鹏突然开口:“就由我来告诉你们吧!”

万千红看着自己的丈夫,百感交集,只是说不出话来。

乌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当年投资失利,加上高利贷的原因,我们当时似乎只有选择去死。四人之中唯一没有借高利贷的就是我,因为我听了小红的话,所以当时我只向银行抵贷了五十万。”

他看着天空,似乎沉迷于往事之中。

“我曾劝过他们三人,钱可以慢慢的还,切莫轻生。他们三人这时才告诉我,他们每人皆借下了一百万的高利贷。我们其实投资总共不过两百万,我问他们剩下的钱都干什么了?他们将那些钱全部拿出来给了我。我虽是坚辞不受,他们却非要我收下不可。”

志清忍不住问:“这却又是为何?”

乌鹏凄然一笑:“他们说眼见借下的高利贷是还不了了,还言道我夫人善于理财投资,就把这些钱投资给我们夫妇。我知道他们是还不起高利贷,所以便想把这些债务转到我fu妻的身上,这一转就把我一家搞得支离破散,家不像家,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身旁的老母亲这时才知自己的儿子原是替人受过,忍不住抱祝蝴嚎啕大哭起来。

万千红抱着孩子也走了过来,一家人抱在一起相拥痛哭。

刘星魁等人,神色惨然,呆呆的跪立在一旁。

志清感慨的:“乌鹏为了提你三家还债,假装离婚装疯,以骗过银行,一家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认,实在苦不堪言。”

赵一飞难过的:“每年我家受到的那一笔生活费,想必也是你夫妇寄的。”

冯玉:“家母病重住院的费用也是你们交的。”

刘星魁痛哭:“还有我刚出道时,总有人暗中相助,想必也你夫妇二人了。”

万千红默然不语。

刘星魁yao牙:“这便还有什么好说的,以后你乌家但有吩咐,我刘星魁一定照办,就是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恩情。”

赵一飞和冯玉:“我二人也愿意做牛马以报大恩。”

志清这时突然:“你们的事情虽然已经清楚,但此间的事情却还未了。”

众人又是一怔。

87. 为他而默哀

刘星魁等人见事情俱已清楚,心里万分羞愧,向万千红夫妇叩过头后便离去了。

会场内此时除了围观的人群,就只剩下志清和万千红一家人,还有刘大方。

志清早就在心内揣测,如今眼见事情展到这个地步,与自己心中所料实在相差无几。但这其中还有一个最厉害,也是最重要的人物却还是没有现身。

他在心内推测一番,料定此人的着落就在刘大方的身上。

他思索良久,走到刘大方的身边:“如果我猜得不错,坐在第一排的那灰衣人应该是您老派来的吧!”刘大方转过头,似乎不敢与他对视:“不是。”志清笑了笑:“昨日,吕嫂拿着那封信进去的时候,我便已经想到了事情始末。”刘大方目光闪烁:“你说些什么,怎的我一句也听不明白。”志清:“有因必有果,凡是总有迹可寻,你的计划虽然天衣无缝,但还是被我看出了破绽。”刘大方肩头抖动:“你说什么,我实在不明白。”

志清沉吟着:“我知道你这样做,必定有你的苦衷,我只是想知道一些我应该知道的事情。”刘大方:“我无话可说。”志清面现难色:“你真的不肯告诉我?”刘大方:“我原本就无话可说。”

志清叹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且问你,你为何要让吕嫂拿那封信来蒙我?”刘大方:“绝无此事。”志清微笑着:“广厦的守卫监控,可以称得上是天罗地网,这么严密的防卫措施,怎么可能会有人无声无息的将一封信放在你住宅的大门口。要知道那里可以说是广厦的jin地,只监控器最起码就有六七个,根本不可能有人接近那里,除非…”刘大方:“除非什么?”志清:“除非是经过你的授权,你若是要在自家门前放上一封信,那是什么问题都不会有的。”

刘大方:“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志清摇头:“我不知道,但据我猜测应该和李威有关系。”刘大方:“你多心了。”志清:“我绝对没有多心,你为了这件事煞费苦心,这绝对不是你的本意。”刘大方叹了口气:“我虽然不能告诉你什么,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这五十万的股权绝对不会落在他的手上。”

他指的当然是李威,志清明白,但是他还不想放弃,他一定要明白事情的真相。

不管是谁,都有权知道真相,这个世界上稀里糊涂的事情已太多,志清却不愿意做一个稀里糊涂的人。

志清沉闷的问:“刘菲在那?”刘大方:“此间的事,我并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我送她去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志清有些伤感的:“这世界上那里还有清净的地方?”刘大方:“她不应该掺杂在这种事里面,她心底很善良,人也很单纯,我只是希望她能活的快乐一些。”

志清闭上眼,似乎又看到了她翩翩的身形在风中飘舞,多情的舞姿,婀娜的身形,

他郁闷的:“这一切对她实在不公平。”刘大方:“这世界上绝对没有公平的事情。”

志清沉默不语,突然惊愕的:“你莫不是已经做好了那样的打算?”刘大方神色凄然的:“几年前我本也应该去死,但我却活到了今天。”志清恍然大悟:“你是在还债?”刘大方摇头:“我是在还命,虽然他没有要我去死,但我还是要还他这条命。不管你欠了别人什么,你迟早都是要还的。”志清大骇:“你。你这又是何苦?”刘大方:“你不会明白的。”

志清紧盯着他:“如果我猜的不错,李威一定是想要我们用高价买下这批股票。而你就充当了他的中间人。”刘大方yao牙:“不错,正是如此。”志清:“但是你为何要让人来与我们抢这一批股票。”刘大方:“你不必问那么多,现在那股票已经被我用高价买到手了。”

志清突然觉得身上冒出了一些寒意,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杀手拿着一把刀正慢慢地,无声无息的向他的腰间捅去。

这是对死产生的一种潜意识的恐惧,他猛地转过身,看着台下的众多人群,茫然四顾。

他的瞳孔猛地收缩,因为他看到了一把枪,一把散着死亡气息的枪,枪身黝黑,泛着冥光。

阳光正灿烂,暖风和煦。

阳光懒洋洋的洒在他的身上,风拂起了他的梢,他正年轻,生命正多姿多彩。

“咻”的一声,装着消声器的枪出了沉闷的响声,子弹穿越空气的度像是穿破云层的阳光,霎时间便已经照到了他的身上。

血花溅起,四溅的血花落在鲜红的地毯上。

阳光正烈,风正暖,血迹瞬间便已干枯,变成了暗红色。

地毯仿佛更加的鲜艳,更加的红了,红的就像是燃烧了起来。

人群也开始燃烧,开始沸腾。

呼喝声,惊呼声,四下响起。

人们像是刮狂了的风,风一般的涌向台前。

人已中弹,,人已倒,倒在鲜红的地毯上。

倒地时那种沉闷的声音,几乎让志清抓狂。

刘大方上身的白色绸衣被染的一片殷红,他呼吸薄弱,生命只在须臾之间,仿佛一眨眼便已会消失离去。

人的生命为何会如此的脆弱?那一枪,致命的一枪,志清明明看到对准的是他,结果却打在了刘大方的身上。

这个慈祥而又伟大的老人,在瞬间便饮弹倒地。

志清冲了下去,没有人看得清他是如何冲下去的。快,快的达到了人体的极限,像是黑暗中迸的一缕光,瞬间便已经刺透了黑暗。

枪还在,在罗守成的手中,可是他居然忘了开枪,因为他来的实在太快。他的拳头来的也快,拳头一直打在他的脸上,一拳接着一拳,一直到他躺在了地上。

志清在哀嚎,心里在流血,他在叫:“为什么?”又有谁能告诉他为什么?

罗守成的脸就像是被踏了几百脚的马蜂窝,现在你如果看到他,你绝对认不出他是谁,他的面容此刻鬼看到大概也会吓的掉头就走。

“啪”的一个耳光,这一个耳光打在了志清脸上,是天叔打的,打得很用力,也很有效。

志清被他打得彻底清醒过来,他起身奔到了刘大方的身边,失声痛哭,哭的并不是他一个人,所有人都在哭,所有人的心都在滴血。

因为刘大方,这个缔造了广厦的神,意外的走了,走的静悄悄。

“照顾好菲儿。”这是他留给志清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句话。

志清已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的点着头,看着他的瞳孔一点点的散乱,一点点的失去生命的迹象。

人群风一般的冲向倒在地上的罗守成,疯了般的向他fa泄着愤怒。

枪声又起,罗守成的太阳穴已多了一个血洞,湿热的液体留在地上,汇成了一道无情的血河。

他终于忍不住抬起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这简直就是他从所未有的噩梦,成群的人在向他咆哮,围在他的四周,他看着周围黑压压的一片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像冬天里的寒霜冷酷无情,充满了愤怒。

他不能不死,不得不死,所以他自裁了。

就像是一只蝼蚁,不经意的就被人踩死了,死的没有意义,也没有任何价值。

人们的愤怒却还没有平息,等到收尸的车开来时,抬尸的人几乎已经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人,亦或者是一堆肉酱。

大厅的灯光惨白,刘大方在灯光下静静的躺着,脸上带着一种神圣的光辉,那是一种彻底解tuo了的满zu。

人活着原来很累,从头到尾都已疲惫,死就是最好的解tuo。他死得其所,死的无牵无挂。

门外聚集的人群越来越多,广厦内的陋巷尽是四面八方赶来的人群。

广厦内外,嚎声震天,泪水成河。

悲伤的气氛飘荡在整个珠江的上空。

志清虽然满腹伤悲,却还是尽量的保持着镇静,这个时候广厦需要他,需要他来指挥一切。

人们皆已处在崩溃的边缘,他只能保持镇静,将一腔泪水和满腹伤悲压抑在心底。

天叔沉痛的:“你现在应该想办法找到刘菲,她一定要再来见她的父亲最后一面。”志清垂着头:“我不敢面对他。”天叔:“你迟早要面对她。”

志清扭过头:“老三。”老三从角落里跑出来,脸上挂着晶莹的泪水:“我在。”志清:“你可知道小姐在那里?”老三摇头:“这事老爷没有告诉我。”志清:“你想一想,她可能在什么地方?”老三沉思片刻:“也许老爷把她送到了乡下的田园草居。”志清:“马上派人去,接她回来。”

黄昏,又是黄昏。

残阳如血,残霞如歌。

人群默默的让开,刘菲失魂落魄的走入大厅。

她静静的走到志清面前,她的眼睛里没有泪水,泪水已经哭干了。

她问:“为什么?”志清:“刘老先生他是为了道义而死。”刘菲歇斯底里的吼:“我问你为什么?”

志清沉默着,低下了头。

过了一会,才慢慢的说:“你父亲曾欠下李威的情,李威现在要他还,他却无法做到,所以被人暗杀了。”刘菲怒声:“你撒谎。”志清摇头:“我没有,李威派罗守成来抬高股价,目的就是为了要我高价买走那笔股票,你父亲不忍看我落入陷阱,所以派人参加竞价,结果被罗守成枪杀。”

刘菲jiao躯晃了晃,似乎要跌倒在地。

志清急忙扶着她:“节哀,你应该以父为荣,我也为他感到骄傲,刘大方的名字将永远活在所有人的心中。”刘菲失神的看着他:“你会还我父亲一个公道,对吧!”志清yao牙切齿:“我一定会,血债血偿,我一定会找李威讨回这笔血债。”

写在本章之后:有人说看不懂,我不想表些什么个人见解。这也是一种意见,所以我愿意汲取改善。

最近看到很多哀伤的讯息,死人的讯息。

翻了一些名人的**。

例如:翁美玲,张国荣,李小龙。

有男有女,都是明星,大明星。

关心和喜欢他们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他们却轻生了。李小龙是个例外,但他也说得上是轻生,一个人不爱惜自己的身ti,风华正茂而死,为别人留下遗憾,为自己留下一种愚蠢的证明。

轻生的人是愚蠢的,死就要死得其所,死的有价值。

活着才有意义,死人永远不会知道什么叫有情有义。

死,没有意义,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珍视生命,珍爱自己。

支持本书的读者朋友,请一定要继续支持下去,因为你们,我将走的更远。

路远致敬

88. 神龙现首

繁星点点,已是深夜。

广厦内的人群还未散去,来的这些人都已经打定主意要为刘老先生守夜。

众人或席地而坐,或倚墙边,就这样过了一夜。

次晨,志清揉着布满了血丝的眼睛从地上站了起来,便去看守在灵前的刘菲,见得刘菲面容憔悴,双目失神,眼眶深陷,他只觉得心宛如刀割。

他柔声劝慰:“不管如何,你总要注意好身ti,我想刘老爷子一定不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刘菲只觉眼睛里泪水打转,丝毫不受控制:“我没事,就是心里疼得厉害。”

志清见她这个样子,在心里也跟着难过起来,默默的坐在她的身边,静静的伴着她。

少时,老三从屋外走进来,看他的样子似乎也是一夜未睡。志清招手:“现今广厦内外,人员极多,忙是忙了些,但你也要注意好身ti。”老三感激的点头:“现在还有人在不断向这里赶来,广厦外的大道上jiao通瘫痪,绵延数里,皆是人群。我们应该准备些什么?”志清摇头:“不必额外准备,一切只需按照丧仪来即可,另外架起炊具,二十四小时起火,以供应来吊唁的宾客用餐。”老三应声:“好,我现在就去安排。”他接着又向刘菲问:“小姐有什么嘱咐没有?”

刘菲神思恍惚:“我累得很,你什么事情都莫要来问我。”老三暗暗垂泪,转身离去。

这一日,广厦内外人头攒动,闻讯赶来的人络绎不绝。人人皆哀叹,见此情景者无不痛哭失声。

到了下午,按议定的程序便当去殡仪馆火化,来见刘大方最后一面的人不计其数,公路两边皆是送行的人群。

刘大方在世之时,广行恩泽,布施十方。老幼妇孺,无不敬爱。

一路之上,哭倒者比比皆是。

志清从未接触过这等大事,只忙的焦头烂额,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大圈。

第三日,一大早几十辆自来送葬的灵车便停在了广厦的道路上。

刘菲倚在紫金棺木旁,哀哀yu绝。她一想到自此便只剩下自己一人孤伶伶的活在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亲人陪伴她,真的是肝肠寸断,痛不yu生。

志清陪在她的身边,揽着她的肩膀劝她:“你也不必太难过,以后我会尽全力照顾你,绝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他说这些话自内心,其实只是想以后把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妹妹一般,别无其他的意思。

刘菲听他这样说,在心里也不知是喜是忧。

到了约mo九点多的光景,门外突然起了一阵sao动,喧哗声四起。

志清走到门口探视,只见门外熙熙攘攘却不知是为何。

没过得一会,只见不远处有一具长形的事物光芒四射,慢慢的向广厦这边移动。

志清yu细看,但只要目光稍在那上面停留片刻,便被刺眼的光芒射的睁不开眼。

人们的喧闹,惊讶之声,犹如巨潮般,一波接着一波的涌来,志清也没听清楚他们议论的什么。

他正在猜测又出了什么事情,老三匆匆的跑了过来。

志清犹疑着问:“那是什么?”老三net息着:“那是一具水晶棺。”志清:“棺木不是早已经送来了吗?”老三摇头:“这我也说不清楚,实在不知这时谁的安排。”

两人说话这一会,那具水晶棺已到了广厦的入口。

志清看时,只见前六后六,一共十二个人抬着水晶棺缓缓前行。那水晶棺下还支着滑轮,看着重达近千斤,但这几个人倚着滑轮前行,倒也并不是很费力气。

这十二个人衣着打扮皆相似,若是单看外表无非就是棺材店的小工,实在难以看出什么。

那具水晶棺却是jing雕细琢,棺身雕着腾龙图案,四周垂着水晶花边,映着阳光夺目耀眼,看上去制作工艺甚是jing良,价值不菲。

志清赶上前去,叫过前边一个抬棺的问:“是谁让你们送来的?”那人擦了额头上的汗:“我们只是根据买主的吩咐来送棺,别的一概不知。”志清厉声:“你什么都不知,就往这里送,是何用意?”那人:“这个买主倒是留的有话,说是此处有一刘姓的老爷子过逝,他特地定制这九纹龙棺聊表敬意。”

志清皱着眉头:“这个买主是谁?”那人:“这个我到不知。”志清回过头,怒声:“将这帮人给打出去。”

老三带领着手下一拥而上,立时便要动手。

抬棺的众人大惊,多半人抬着棺,无法行动。有两个腾的开,直奔到前边,猛地跪在地上:“这可使不得,请您留给我们一条活路!”志清:“难不成有人威胁你们?”跪在地上的人:“那倒不是,这龙纹棺价值百万,在我们手里出了差错,那不是将我们往死路上逼吗?”

志清叫停众人:“那你便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那人:“我只是一个下人,怎的会知道,只是听说此人姓李。”志清心头凛然:“姓李?”那人:“是。”

志清沉思不语,实在想不通这李姓人会是谁?

过了一会,他在心里惊叫:“莫不是李威?”他随即又在心里:他怎敢来?谅他也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他正狐疑不定,天叔拨开人群,神色紧张的走了过来。

志清看他的表情,定是有要事,随即问:“出什么事了?”天叔沉声:“李威来了。”志清讶异的:“他来了?”

他实在没有想到,也未料到李威竟然敢在这种时候来。广厦内的人对他恨之入骨,他此刻来无疑是自寻死路。

老三在一旁听了,按耐不住:“他在哪里?”天叔:“你先不要生事,李威这个人非同小可,还是小心的好。”老三yao牙切齿的:“今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跟他拼了。”志清拉祝蝴:“你要杀他固然容易,但是有很多事情便再也弄不清楚了。”

老三一向觉得志清这个人沉稳干练,遇事十分的细心冷静,见他这样说,想必这其中定还有什么蹊跷,这才不再坚持,转过身愤然避到一边去。

志清和天叔肃然而立,静待着李威的到来。

过不多时,前边陡然出现一个全身缟素的年轻人,约二十五六岁,面容素净姣好,犹如满月。

他孤身一人走来,就像是天外飞来一孤鹤,身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萧索之意。

茫茫尘世于他来说,浑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身形落寞,举手投足之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孤寂之意,大千世界,竟无一人可以靠近他。

志清初见到他,在心里先就是一惊,暗自想:这人好大胆子,竟敢孤身一人前来。想到这里,对他到有了一两分好感。但随即又想到这人害死刘老先生,实在是个阴狠的角色,在心里暗暗警惕。

待他走近,志清仔细一看,暗暗惊呼:这人一脸的柔美气息,较之女性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但只这种魅力只怕就能迷倒不少少女。只是一个男人,身上带着如此重的柔媚气,实在是有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天叔待他走近,便先开口:“李总怎的也来了?”李威凝眉:“我对刘老先生十分推崇和尊敬,得知他不幸离世。特地赶来相送。”

他说话的声音十分细腻,话里面虽无情,听起来却是让人心里觉得十分舒畅。

志清在心里叹息:这人生的倒是一表人才,殊不知却是一个斯文败类,简直就是一个衣冠。

志清冷笑着:“早就听闻李总盛名,今日一见,实在…”李威盯着他:“实在希荷,对不对?”志清本想损一损他,见他先就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轻哼了一声。

李威接着:“我来是要拜祭刘老先生,怎么也没有人前来接引?”志清面无表情的:“你应该明白这是为什么?”李威摇头:“恕我愚昧,我不明白你指的是什么?”志清:“既然敢做,又有什么不敢说的。”李威叹了口气:“我实在不想跟你在这里做无意义的争执,我来只是为了拜祭刘老先生。”

他孤身一人前来,打着拜祭的旗号,但这气势便已经压制住了志清。眼见他往灵堂走去,志清一时之间倒也无计可施。

老三突然跳了出来:“你不能去?”李威抬起头:“我为何不能去?”老三:“因为这里不欢迎你?”李威:“那又是为何?”老三大声:“你做的好事,我现在只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李威面容肃净:“你说这话可有凭据?”老三怒声:“若有凭据,你以为你可以走进广厦一步吗?”李威摇着头,话音萧索:“为什么这世界上总有这么多无知的人?”老三:“你说谁无知?”李威:“说你又如何,今日是你家老爷的葬礼,你横加阻拦不让我进去拜祭,这是你的第一处无知。”他顿了顿又接着:“不分黑白,妄加评断,这是你的第二处无知。只此两点,便足以证明你是一个有头无脑的人。”

老三被他一顿喝骂,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李威再不理他,大步的向灵堂走去。众人看着他走,谁也找不出阻拦他的理由。

李威在灵前拜祭一番后,直起身望着刘菲:“刘小姐务必节哀。”刘菲答完礼:“多谢关心,先生是何人,怎的从未见过?”李威:“我叫李威,与刘老先生关系匪浅,日常虽很少到这边走动,但在电话中却是经常联系。”

刘菲听他说完,面色剧变。

她颤声问:“你就是李威?”李威坦然:“是。”刘菲愤怒的尖叫:“是谁?谁让这个人进来的?阿三!快来将他轰出去。”李威叹息了几声:“你要赶我走?”刘菲声嘶力竭:“你害了我爸爸,我不想看到你,你走,你快滚。“

李威背起手,向外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刘老先生大义凛然,我向来敬爱有加,断然不会去害他。”刘菲掩起耳朵:“我不要听,你走,你马上给我走。”

李威突然从口袋里mo出了一样东西:“你ba爸最后和我的通话,我已经录下了音,你听过之后就会明白了。”刘菲怔怔的望着他手里的东西,不知如何是好,转向志清求助。

志清毫不犹豫的走过去,自他手里接过那个微小的播放器,凝视了片刻,轻轻的按下了播音键。

89. 拳与道

那播放器“嘀嘀”两声后,就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猝然听到众人在心里皆是一惊,只觉那声音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只因这段录音究是机器所录,与人从口里说出来的话稍有偏差,刚听到自然会觉得有所古怪。

只听像刘大方的声音说:“欠债还钱,欠命却又拿什么还,我思量之下,欠命自然是要用命来还。”

“陈年往事,你何必时刻挂在嘴边,你说还命这话又是从何说起?”这声音听起来到是李威的声音。

刘大方接着:“这些年来,我每每思及当时之事,倘若不是你告诉我坚持手里的那些飞蝗股,现在这世界上也没有刘大方了这个人了。”李威:“我一向仰慕你的为人,帮你是出于仰慕,你休再说什么还命的话。”

屋内的众人听到这里,再不犹疑,这说话正是刘老爷子。他当年也因飞蝗股险些给逼死,这件事倒是未曾听说。

大家屏息凝神,只听刘大方继续:“我早就想还你一个人情,上次我去深南你我有过一番谈话,你要我不要和那两个飞蝗的人接洽,你虽没有告诉我是为什么但我却还是猜着了一二分。”李威:“哦?”刘大方:“可是为了我手上的那一批股票?”李威:“是。”

刘大方:“你若有需要,只需一句话我便送给你那也没什么。”李威:“你手里的股票于我并没有什么益处,你还是留着比较妥当。”

志清这时在心里想:那飞蝗的两个人正是我和天叔,看刘大方的意思李威若是想要那些股票,他一定双手奉上,李威为何不直接从他手里取走这些股票?后来刘老爷子搞出这个拍卖会却又是为何?

录音停顿了一会,又传出刘大方的声音:“有一罗姓的少年曾来找过我,谈这笔股票。”李威:“可是罗守成?”刘大方:“是他。”李威:“他与你怎么谈的?”刘大方:“他告诉我,想买这笔股票的人大有所在,他可帮我高价卖出。”李威:“只此而已?”刘大方:“他言道只要我抬高价,再高也有人买,他要我开个天价数字卖出这笔股票。”

李威轻叹一声:“他实在是蠢,以你的为人区区钱财怎么会放在眼里。”刘大方:“那倒未必,这世界上怎会有人对钱无动于衷,有大笔的钱赚我自然高兴,但是我还想知道一个问题。”李威:“你说。”刘大方:“罗守成可是在替你做事?”李威沉默了一会:“不错。”刘大方:“他想让我高价卖出这笔股票,想必也是你的主意?”李威:“正是。”

刘大方:“其实你可以直接找我。”李威:“我不想让你为难。”刘大方:“如果那罗守成做出于我不利的事,你岂不是要我更为难。”李威沉吟着:“你准备将这件事全部揽下来?”刘大方:“是。”李威:“你既已决定,我自然无话可说。不过你需防着罗守成。”刘大方:“为什么?”李威:“因为你断了他的后路。”

志清听到断了罗守成后路的话,不jin想:李威为何会说刘老先生断了罗守成的后路?

他才思敏捷,少时便已经想清楚,在心里说:是了,定是李威许下了罗守成重要的条件,刘大方将这件事一力揽下,岂不是断了罗守城后路。

这段录音到此便已经结束。

刘菲只觉心里乱糟糟的,别的一概不知。

李威这时开口:“你父亲的死对我而言,实在是个意外,我曾想到过罗守成会对他不利,但是却没想到他狗急跳墙竟敢向你父亲开暗枪。”志清接过话:“你怎地不敢将他杀刘老先生的原由说出来。”李威:“那又有什么不敢说的,罗守成一心想要自他父亲手里夺过罗氏家族的大权,但他们家却是靠着飞蝗过日子。他替我做事,我便给他饭吃,他办事不利,我就不给他饭吃。没有饭吃,他手里的权利就是空权。”

志清恼怒的:“刘老先生的死总归和你还是有关系?”李威摇头:“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个世界上原本就有很多事非人力所能掌控。”志清:“你可以滚了,我不想听你在这里猫哭耗子。”

李威装作没有听到,转过身:“那口九龙棺,其实是刘老爷子订下的。”志清厉声:“你胡说什么?”李威:“有一次深南开了一个寿棺展览,我陪同刘老爷子闲逛,刘老爷子当时在会上见到这口九龙棺很是喜欢,但他一向勤俭,所以只随口说了说。”

刘菲猛地想起这件事,知他所说不虚,只是没想到那个带着墨镜的年轻人原来就是他。

她当下开口:“这件事我还记得,我父亲当时是说百年以后能乘此棺,也不虚此生。”想起以前的旧事,她忍不住泪水涟涟。

她接着又:“你来拜祭,总算还有一些情义,这口九龙棺我也留下,只是这费用我会一分不少的给你。”李威摆手:“那倒不用,世事无常,我也是揪心的很,既已来过,现在也该走了。”

他走了两步,突听背后有人大叫:“站住。”

他转身望着志清:“你刚让我走,现在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志清:“你就这样走了吗?”李威皱眉:“还有何事?”志清:“自然有事。”李威:“你且说来听听。”志清:“我看你不顺眼。”李威大笑:“我为何要你看着顺眼?”志清:“我看人不顺眼便想教训他。”李威回过头:“你想教训我?”志清:“我想教训一个不识好歹,混蛋之极的人。”

李威瞪着他,表情甚是有趣。

他少年时便已登上权利的巅峰,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大声言语,今天忽然遇到了这么一个年轻人,只觉得这人很是与众不同。

他仔细观察志清,见他脸上棱角坚毅,虽带着一副银色的墨镜却也显着丰神俊朗,心里不由自主的多了几分欢喜。

志清冷笑着:“你看什么?”李威:“看你。”志清不屑的:“待我教训完你后,你再好好的看看我也不迟。”李威:“你这话什么意思?”志清:“打过之后,你就会明白了。”

李威淡然:“很多人都觉得打架是野蛮人才做得事。”志清:“有时候用拳头比用嘴巴要更直接,更有效。”李威不理睬他,自顾自的:“会打架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武术是智慧的结晶,招式是人体动作中的jing华。”

志清感觉到有一种无声的压力在慢慢的袭向自己,他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实在出乎他意料之外。这人不但心理素质极佳,在实战搏击方面看来也是强的吓人。

志清漫不经心的问:“你懂武?”李威摇头:“不懂,就近代来说对武术一道有独特造诣的应数李小龙,自他以后再无人敢自称懂武道。”志清:“你学过什么招式?”李威:“对空手道略知一二。”志清:“中华武术博大jing深,你为何偏要习空手道?”李威:“只要是养分便可以汲取,何必去在乎它是胡萝卜素或者维生素。”

志清冷笑着走到一处空地,拿眼挑衅的看着他。在心里:管你吸收的什么养分,纸糊的架子有什么好怕。

天叔一直站在一边,这时突然跃入场中,一言不便向李威进击。

志清看得他人还未落地,便已左右双摆,跟着自下而上猛地一记勾拳,落地之时又反身来了一个旋风踢。

他挥拳时李威向后退了一步,这一步退得神定气闲,犹如闲庭信步一般。

志清瞧得清楚,他这一步看是随随便便的向后一滑,但这一步无论是方位还是尺度却恰好是在天叔的拳风以外,任天叔的拳头力度再大,终究也是难碰到他一丝一毫。

天叔落地后又弹起凌空旋踢,李威不退反进,只见他随手一挥外加一个轻微的肘部动作,天叔便自空中跌落出去,摔在了三丈多远的地方。

这下不但志清看得差点跌破眼镜,就连周围的人也是惊的合不拢嘴,简直不敢相信这人竟有如此本领。

志清走过去扶起天叔,心里的震撼还是无法消除,他到底是怎么反击的,一击之威竟至于斯?

天叔挥落身上的灰尘,向李威拱手:“失礼了。”李威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转过身不再看他。

天叔不动声se的问:“你可看清楚了?”

他这话是在问志清,他刚才一言不就出手,目的就是要志清知道李威的厉害。

志清收起浮躁之心:“看清了。”天叔:“你比我如何?”志清:“不如。”天叔:“那么你比他如何?”志清淡然:“更不如。”天叔面露赞赏之意:“很好,好极了。”志清:“好什么?”天叔:“你肯直视自己的问题,自省就是你的取胜之道。”

志清自加入飞蝗跟随着天叔颇受他教益,现今见他为自己不惜当众出丑,在心里万分感激。明白了他的用意后,在心里是对自己的性子越的加以束缚。

李威这时又问:“你善用什么?”志清:“用拳。”李威:“拳是至刚之势,用来对敌十分便利。”志清:“天叔说的话,你自然听到了?”李威:“当然。”志清:“我已经不准备和你交手,也不想教训你了。”李威:“你怕了?”志清点头:“我怕,怕的要死。”李威严肃的:“我比你还害怕。”志清:“为什么?”李威:“因为你是一个十分特殊的人,所以我现在要走了。”

李威说完人就走了,很快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

他就像是突然飘过的一片云,如果不是那口九龙棺,只怕没人会再想起他。

可他偏偏又是那样的让人难忘,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恍惚中有人喊:“起棺。”

人群浩浩荡荡的启程,路旁夹道相送的人群开始嚎啕。

死是一种很残酷的现实,再多的泪水也不可能挽救什么。很多人都明白,但他们还是要哭,他们需要宣泄。

宣泄过后,一切又将恢复平静。

过去的只能成为记忆,明天的事却依旧还是不知道。

给剽友们:最近一直在闹,想戒烟,一直想戒,却戒的不干不净,不伦不类。

后来看到金庸老先生说:“人到中年戒什么烟。”他至今一直还在大抽特抽。

我不敢苟同,小子还年轻,戒烟正当其时。

戒与不戒我实在拿不准注意!

戒之!与文章无损!不戒!也无损!

这点大家可以放心!

大家说到底是戒还是不戒?

90. 奇峰迭出

葬礼过后不两天,依天叔的意思便要立时回深南,珠江这边的诸事皆已平定,深南那边飞蝗总部却是局势难料。

志清见刘菲的情绪一直未能平复,深恐自己一走越加剧她的心事,于是便一直在珠江耽搁了下去,直到过了一个星期。

这天早上吃过饭,天叔就催促着:“咱们已经在此耽搁了一个礼拜,深南那边也不知有何变化,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的好。”

志清沉思了一会,在心里盘算一番,欣然应允:“我想走之前去和刘小姐打声招呼,免得她心里难过。”

天叔张口yu言,想了想却将一番话压在了心底,他在心里想:你只想着不辞而别她会难过,但你去当面和她告别,她心里岂不是更难过。

他虽这样想,但终究忍住没将这番话给说出来。

志清知道天叔一说要走,那自然是越快越好,随即就去广厦向刘菲告别。

距离葬期已过了一周,广厦内又恢复了原有的样貌,宛如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一般。

志清一走进广厦在心里先就有几分难过,刘大方非因他而死,但他每每想起总觉得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因此心里怅然若失,对刘菲更是觉得万分的愧疚。

刘菲这个时候用过餐,她心情不爽,只吃了一丁点。用完餐看着硕大的屋子,她只觉有说不出苦涩,于是就走出大厅在院子里闲步。

志清整了整衣领,颇为踌躇的走过去,先劝了她两句:“你这两天一定没有好好吃饭,气色看上去很不好,怎的如比不爱惜自己的身ti?”刘菲叹了口气:“我心里郁结,再过几天我相通了也就好了。”志清:“事情一旦过去了,就犹如已经翻过去书页一般只可回味,莫要沉浸其中。”刘菲勉强笑着:“你的好意我明白了,这些日子里你啰嗦这些话比老妈子还啰嗦的多,你再这样下去我就管你叫李大妈。”

志清听她这样说,只微微一笑,并不辩解。

两人在小花园中走了一圈,志清始终不一言,他在心里实不知该如何向刘菲启口。

刘菲见他面现难色,在心里算了下时日,已然明白了几分。

她走了两步,突然回头:“你是来向我辞行的?”志清犹疑了下,叹了口气:“是的。”刘菲笑了笑,笑容里面尽是苦涩之意:“既然要走,你又何必来?”志清低声:“走了以后还可以再来。”刘菲面现幽怨之色:“你说的话,我该信几成才好?”志清:“十成十真的,我绝不骗你。”

刘菲垂下头,用脚尖划着地面,暗怀心事。

她突然问:“你曾说过要照顾我,这话也是真的吗?”志清斩钉截铁的:“当然。”刘菲心里大喜:“你以后想怎么照顾我?”

她这样一问倒把志清给难为住了,志清一时怔祝旱不出话来。

稍许,他才开口:“我以后便拿你当作我亲生妹妹一般,你愿意吗?”刘菲大为失望,喃喃自语:“就只是妹妹而已吗?”志清:“我们成了兄妹,我定当好好照顾你,绝不会让人欺负到你,也不枉刘老先生临终时所托。”

他说的情真意切,听在刘菲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她黯然失神的在心里想:他肯照顾我原也只是受了爸爸临终之托,否则看他那样子只怕看都不愿看我一眼。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肝肠寸断,难过的几乎马上就要哭出来,她转念又一想:无论如何他总算陪了我这么些天,这份心意总归也是难得,我又何必当着他面惹得大家都不痛快。

她想到这里,背过身强忍泪水:“那便再好不过,能和你做兄妹当真是再好不过。”志清本知道她的心意,眼见刘老先生去世,只道她已经抛开了这段恋情。他欣慰的:“能得到你这样一个好妹妹,我在心里简直快要开心死了。”

刘菲微笑着转过身:“你急着回深南,是不是那边又出什么大事了?”志清摇了摇头,话语里面甚是萧索:“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只是回去复命而已。”刘菲有些遗憾的:“你替人做事,都是这样吗?”志清:“只要是我答应了别人,我都会想办法做到。”刘菲:“那你这次来珠江,要办的事可都办妥了?”志清沉默了一会,摇头:“事情繁复实在出乎我意料,有些事我至今还是先不明白,也许会到深南再找到一些证据,两下印证说不定就明白了。”

刘菲只是随口问,这些事情她倒也不关心。

接着又问:“你什么时候走?”志清:“我来和你告别,告过别之后就回去了。”刘菲心有不舍:“这么快。”志清只笑了笑,并不答话。

刘菲从脸上挤出一个微笑:“你既然要走了,能不能答应妹子一件事?”志清:“你说,只要我做得到,刀山火海我都去得。”刘菲含笑摆手:“那倒不用,你临走之前能不能拥抱我一下。”

志清早已经将她当作自己的妹子看待,本以为她会说出什么难办的事情出来,听她这样说,心里固然轻松了许多,同时对她倒也生出一股怜惜之意。

他动情的拉起刘菲的柔荑:“我走了,你务必照顾好自己,一日三餐不可缺。下次再见你时,你若是瘦了,我就不认你这个妹妹了。”

他讲完这些,就张开双臂拥住了刘菲。

刘菲伏在他肩头,只在心里想:若能一直这样相拥在一起,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幸福?可惜他就要走了,好梦也只是昙花一现。

想到这里情不自jin的掉下了两行清泪。

志清见她掉泪,好言相劝:“傻妹妹,我走了以后,即便没时间来看你,难道你就不能去看我吗?”刘菲tuo离他的双臂:“那我去找你,你可莫厌烦我。”志清摇头:“那自然不会。”

刘菲登时在心里打定主意:只要时间一久,他不来看我,我就去找他。

她这样一想,心里只觉舒畅很多。

志清见时间又已去了多半,再不走上午只怕就走不成了。

他沉吟着:“我这就走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刘菲见他去意甚决,不便阻拦,依依不舍的将他送至门口,直到他消失在视线中,依然在门口呆呆的驻立了好一会。

天叔等他时间颇长,待他上车之时在心里感慨:果真是多情女子痴情郎。

刘菲虽多情,但志清的痴情却是为了小碗。

车子横穿市区,从北郊高入口直接上了高,一路上倒也风平浪静。过了中山之后再往东南方向行驶就是虎门大桥,过了虎门离深南也就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路程了。

天叔眼见深南越来越近,心里不由自主的轻松起来。他随意的和志清拉了一些闲话,也不知他在想什么,总觉得是词不达意。

志清只觉得心里乱糟糟的,沿途景色宜人,他也没有心思去看。

一会想自己这一走,刘菲会不会觉得自己太孤单。一会又想这次回深南,见到王凤该如何跟他回报珠江的事。再有李威这个人深不可测,会不会再生出什么风波?

他闲暇无事,竟是越想越乱,只觉得头痛yu裂。无奈只得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过了好一段时间,只听得天叔怒喝:“找死。”车身微微一晃而止,已经停在了路边。

毗邻路旁是一座小山峰,山峰上野花摇曳,树木苍翠,倒是一处yang眼的好地方。

再看车前,却见立着两个二十四五的年轻人,两人皆是黑色紧身套装,想是保镖一类的人。

那两人见车子停下后,突然转过身将背部对着志清和天叔,二人身后皆背着一条形长幅,左边一人的条幅上写着“小路可循”,另一人的背上却是“大路难过”。

天叔拧着眉头,立时便要跳下车去教训他们。

志清拦着他:“你不用下去,这两人是想邀我们去山上一叙。”天叔放眼看去,见那“小路可循”旁边果然有一条小径,直通山顶。

那山顶上有什么却是不得而知了?

志清伸手去推车门:“我便上山去看看那上面到底有什么?”天叔迟疑着:“只怕不太好吧!这事大有蹊跷,咱们不如直接闯过去,反正离深南已经没有多少路程了。”志清不依:“我们不去,岂不是要人笑话。”天叔:“你又不知那上面究竟有什么,何必就这样冒冒失失的上去。”

志清看了看车前那两人:“我下车去,制祝蝴们其中一人,问他们岂不就知道了。”天叔在心里计划了一番:“我们还是一同下去的好。”志清点头:“你右我左,他们若是敢有所不轨,咱们俩不妨痛下杀手。”

两人推开车门,脚刚落地,车前那两人猛地奔向山峰,几个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志清和天叔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却不知这二人到底是何用意?

眼见他们没了踪影,天叔奇怪的:“这人到底是何用意?”志清:“我看他们是想把我们引到山上去。”天叔皱着眉头:“咱们还是莫要理他们的好,先回深南再从长计议。万一那上面有什么埋伏,咱们岂不是又要多费周折。”

志清究竟是年少,好胜心强,带着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怕它做什么,冲上去看看再说?”

他一边说一边跨过围栏,天叔yu拦他也已经来不及,只好随着他冲了上去。

91. 要命的小香

志清冲上峰顶后,环顾四周。

这山峰本就不是很高大,在建高路时又被削去了少半,此刻的峰顶已容不下什么大的物事。

花草凋零,矮树稀薄。

志清拨开挡在面前的小树,就见有一处可容下三五人的空地,空地上这时摆了一小张石桌,围着石桌放了三个大岩石。

石桌上有酒有肉,只是不见人影。

志清回头笑了笑:“这人真是奇怪,若说是要请我们喝酒,怎的不露面。”天叔沉吟着:只怕不是请喝酒那么简单。

两人正在山上苦思不解,只听得山峰下出一声巨响,犹如晴空霹雳一般。

天叔探头向山下一看,在心里暗暗叫苦,随即转身奔了下去。

到了山腰时,道路上有两个人影在车旁一闪,跳上了一辆疾驰过来的车,瞬间便去的远了。

天叔眼见那辆奔驰车烧得烈火熊熊,怔怔的说不出话。

他随即又返回峰上,这下又是大吃一惊。

志清一动不动的倒卧在石桌旁,似是喝了桌上的酒水,瞧他的样子明显是昏睡了过去。

天叔翻了翻他的眼皮,见他一切正常,心中稍安。正想着如何tuo身,感觉背后有几件凌厉的铁棍袭了过来,他就地一滚躲开,随即双手向后一撑跃了起来。

来人挥着高尔夫球杆,毫不客气的横击向天叔:“瞧你这一式鲤鱼打挺,身子骨倒是还清健。”

天叔拿眼看他们,见他们和山下拦车的那两人装束一样,身躯高大,肌肉强健,显是一等一的好手。

他冷“哼”一声,厉声:“你们是什么人?”一个年纪略微大些的中年人冷笑着:“要你命的人。”天叔不屑的:“只怕你们还不配。”那中年人:“配不配,等你死了去问阎王爷吧!”他手一挥,一马当先的冲了过来,手里的铁杆挥起,带着一股劲风袭向天叔。

四周立时又有五六个人涌了上来,情势变得十分危急。

天叔心中丝毫不惊,瞅准一个空隙向身侧的两个人蹿了过去。那两人见天叔突然到了面前,大骇之下竟忘了动手。

天叔在心里盘算着:志清已被迷倒,倘若不尽快制服这些人,一旦志清被他们挟持住,这事只怕就不好办了。

他想到这里,立时痛下杀手。双指钳制住一人的后颈,奋力一扭,那人头一歪就栽倒在了地上。另外一人情急之下转身yu逃,天叔飞起一脚将他踢得滚下山去。

剩下这几个人见天叔如此身手,吓得心惊肉跳,立时便要落荒而逃。

那中年人大喝一声:“谁若是敢逃走,回去后有什么结果,你们想必也是知道的。”那几个yu逃走的人,心中皆是一凛,yaoyao牙持着铁杆又纵身扑了上来。

天叔大吼一声,身形晃动,三两个回合就将他们全部打到在地。那中年人眼里尽是恐惧之色,站似乎都站不直了。

天叔慢慢的逼近他,只见他额头上的汗簌簌而下,他手里虽持着铁杆,竟是举不起来。

山峰后突然传出了一个jiao媚的声音:“蠢货,简直就是一帮蠢材。”那中年人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苦苦哀求:“二小姐饶命,二小姐救我。”

天叔回过头,并没有见到什么人。

只听得那女子又:“我饶你不难,但你想过没有,你回到家龙爷能饶得了你吗?”那中年人头若捣蒜:“二小姐你一定要救我,就是做牛做马我老关也会报答你的大恩大德。”那女子咯咯笑着:“那你可要记得自己的话,千万莫忘了,瞧你挺可怜的,我就帮你一把。”

天叔听到这里,在心里暗暗戒备,四下警惕。

只见峰后缓缓的走上来一位佳人,年纪约十**,短及耳,容貌甚是秀丽。她上身穿了一袭淡蓝色的宽大衬衫,xia身却是一条紧身裤,脚上蹬着白色长筒小马靴。

那紧身裤裹着她feng满玲珑的躯体,显得窈窕。

愕然看到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天叔不由得为之一怔,待注视到她右眉梢的那颗胭脂痣,他的心里猛地一紧。

看她的容貌依稀竟有那人的影子,特别是那颗鲜红的胭脂痣,自带有一种罕有的风情,天叔彻底愣住了。

那小姑娘见他怔怔的盯着自己,面上一红:“你这老大叔,怎的那么不老实,看到漂亮的小姑娘口水都快流下来啦!你羞不羞啊!”天叔皱了眉头:“你叫什么?”那小姑娘:“你没听的这傻老关叫我二小姐吗?”天叔柔声:“我是问你的真名字?”那小姑娘咧嘴一笑,甚是天真:“我干吗要告诉你?”

她的一颦一笑,只看得天叔一颗心狂跳不已,眼睛里涩意沉重,两颗泪水从眼睛里滚滚而下。

那小姑娘有些惊讶的:“哎呀!大叔你怎么哭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就是了,我叫小香。”天叔口内喃喃:“小香,小香…”显是有很大的心事一样,也不知他此时究竟想到了些什么。

他这样一愣神,那小姑娘已移动到了志清的身边,只见她纤手一扬,一把寒光闪闪的匕便架在了志清的脖子上。

她甚是得意的笑着:“老关,你知道狗熊是怎么死的吗?”老关脸色微红,摇了摇头。那小姑娘先还在笑,猛地收敛起笑容:“就是像你这样笨死的。”老关点头称是,也不敢辩驳。

天叔见她拿着一把匕,挟持住了志清,暗骂自己糊涂,竟让她得了这个便宜,心里懊恼不已却也无计可施。

小香摇头晃脑的:“喂!大叔,我知你现在一定很生气,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天叔哭笑不得:“这话怎么说?”小香:“谁让我这么聪明,你要生气就生我爸ma的气吧!”天叔忍住笑:“我为何要生你bama的气?”小香沾沾自喜的:“谁让他们生了我这么聪明的女儿,你说你该不该生他们的气。”天叔心中一动问:“你ba爸妈妈呢?等我见到他们以后一定要向他们好好夸夸你。”小香脸色一沉,神情黯然:“我爸妈他们…”她突然转口:“你的好意我代他们心领了,等见到他们时我会告诉他们的。”

天叔出言试探她:“他们得知你这样胡闹,竟然拿了一把匕去架在别人的脖子上,非骂你不可。”小香怔了怔,眼眶微红:“他们若是真的肯骂我,那倒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了。”

天叔听她话语里面凄苦之意甚重,不由得对她多了几分同情,忍不住向前走了两步想靠近她。

小香见他向前走,大声:“别再向前了,你再向前我便给这位小哥哥的脖子上来一刀。”天叔止步:“那你想怎么做?”小香乌溜溜的黑眼珠快转动着,她嫣然一笑:“大叔,我让老关先把你捆起来好不好?”天叔苦笑着:“你手里握着人质,何必还问我好不好?”

小香十分高兴的:“老关,去找个绳子把这位大叔捆起来。”老关四下望了望:“这荒山野地里那里有绳子?”小香秀眉微蹙:“说你笨,你还真是笨的不轻,你不会tuo下你的衣服撕成条吗?”老关抓了抓头:“把衣服tuo了,那我穿什么?”小香勃然大怒:“你再啰嗦我便将你一脚从这山峰上踢下去。”

老关倒也不是真的傻,他知道这个二小姐最是喜欢看别人在自己面前一副傻乎乎的样子,他便想法的装傻来讨好二小姐,好让她回去后替自己多说些好话,那么自己的罪责便小了些。

他随即tuo下上衣,撕成一条一条,接在一起后便要去捆天叔。小香看到,肚子都笑的快痛了,她佯装生气:“你就这样捆了他吗?”老关甚是无辜的:“不这样捆,那要怎么捆。”小香:“这布这么细,他一挣岂不就挣tuo了。”老关拍了下自己的头:“二小姐说的有理,二小姐真是聪明。”小香叹了口气:“也不知龙爷怎么会要你这笨蛋出来办事,猪都被你给气死了。”

老关抬头偷偷瞧了她一眼,心里:“可不是快把你给气死了吗?”他心里这样想,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一点笑意。

他接着又去解自己的裤腰带,小香皱着眉头:“你干什么?”老关:“我把裤子撕了再给他捆上两道。”小香呸了他两口,一连声的骂:“不要脸,不要脸…”老关暗暗得意,面上却是愁眉苦脸:“那可怎么办?”小香:“你把那布搓厚实一些就成了,简直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

老关默不作声,自去收拾那些布条。

天叔见他二人在这里一唱一和,也不是做何感想,只觉得苦笑皆不是。

没过一会,老关动手来捆天叔。小香在一旁喊:“大叔,真是不好意思,都怪这个蠢猪,要你等急了。”天叔苦笑着:“不急不急,这事急不得。”小香嘟着嘴:“我可急了,这地方荒草丛生,万一再有坏人来绑了我怎么办。”

天叔见她嘟起嘴十分可爱,明明想生气却偏偏生不出气来。他沉闷的在心里想:你不去害别人,人家就谢天谢地了,怎么还敢来找你麻烦。

老关将天叔捆得结结实实,料他费再大的劲也挣tuo不开。

他接着问:“二小姐,这人咱们怎么收拾才好?”小香:“我是好孩子,坏主意还是你来想吧!”老关:“咱们把他吊到树上,毒打一顿,然后就让他吊在这里自然风干怎么样?”小香皱着眉头:“哎呦!你可真是坏的很,这样的心肠也未免太毒了吧!”老关很是为难的:“那你说如何是好?”

小香绕着天叔转了两圈,显得颇为踌躇。

她忽然瞪大了眼,望着天叔:“大叔,你这个人蛮好的,我对你倒很是喜欢,你说我该怎么对你才好?”天叔:“你若是觉得我好,何不放了我,我买冰淇淋给你吃怎么样?”小香高兴的:“那我可要哈根达斯的。”天叔点头:“就是哈根达斯的,你想吃多少大叔就给你买多少。”

小香高兴的伸出手,猛地又缩了回去:“不行!我若是放了你,回去龙爷要打我pi股的,大叔你也不忍心看我挨打吧!”天叔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你放了我,咱们一起去找他理论去。”

他见了这小姑娘就心生疼爱之意,听说她要挨打,竟不由自主的想维护她。

小香摇头:“那可不行!你若去了龙爷只怕连你也要一起打。”天叔:“我陪你一起去,大叔不怕。”小香:“我怎么舍得大叔为我去冒险,还是让我轻轻的修理你一下算了。”天叔:“好!那你就动手吧!”

老关在一旁看着,在心里直骂:这老小子真傻,让一个姑娘给骗得团团转,实在是蠢,简直比猪还蠢。

小香这时已打定了主意:“大叔!我将你从这峰顶推下去,这山峰并不高,料你摔下去也没有事,你看可好?”

天叔怔了一下,这山峰固然不高,但乱石林立,一旦撞上那里还有命在。

他叹了口气,在心里:今天只怕是要送命于此了。

92. 舞王龙天翔

天叔闭着眼,心里正惴惴不安。他突然想到了志清,睁眼望着小香:“你将我扔下山后,能不能放了我的这位兄弟。”

小香背着手,正大模大样的来回走着,似乎在想怎么样将天叔从峰顶丢下去。

她闻言回过头,笑了笑:“大叔,你真是个好人,自己都快被扔下山了,还惦记着别人。”她顿了顿又接着:“你若是求我放了你,说不定我突然大善心便将你给放了,你这位兄弟那是放不得了。”天叔:“那是为了什么?”小香偏过头想了想:“告诉你也无妨,那是龙爷的意思。”

天叔皱紧眉头,似乎还想再继续问下去。

小香猛地站了起来:“大叔!你别问我了,你闭上眼,我就将你慢慢的推下去。”

天叔叹了一口气,在心里默默的想:自己今日的作为实不知是对或是错?

人这一生有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对或者是错?你下定决心去做自然便是对的,但你突然想得明白了,对错也就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你高兴怎样去做?

小香正在踢腿,她那纤巧的小脚套着白色的马靴,靴子上一尘不染,她已经打定主意要用这只脚将天叔踢下山去。天叔被踢下去之后,是死是活她现在都没有考虑,因为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很兴奋,兴奋的简直要大叫起来。

天叔又闭上了眼,闭上眼的时候若有若无的看了那只脚一眼,他实在想不到自己死前记忆最深的竟然是一只脚,一只纤弱的脚,就像是新鲜的嫩藕一般脆弱。

这只脚已经抬起,准备将他一脚踢下山去。

天叔的眼睛是闭着的,他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无论是谁等待着死亡的时候都会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他已经忍不住在心里大呼:快踢吧!一脚将我踢下去算了。

这个时候,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了,只要不让他在等下去就好了。

他想睁开眼,却又不敢。万一他刚睁开眼,小香的脚刚好踢下来怎么办?他不敢睁开眼,所以他只好继续等下去。

过了很久,到底有多久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在等下去了。即便是小香的脚刚好这个时候踢下来,他也不能再等了。

他睁开了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张脸,这一张脸不是十分英俊但却十分的耐看,简直让你百看不厌。那副银色的眼镜架在他的鼻梁上,更是让你觉得看了有一种说不出的独特魅力。

这张脸是独一无二的,同时也是十分温馨的。

天叔明明看到了他嘴角促狭的笑意,但心里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暖意。

小香呆呆的坐在岩石上,这时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大叫:“你是个骗子,你装晕过去来骗我,你不是好孩子。”志清摇头苦笑:“我如果不装,没准就也被你给踢下山去了。我年纪轻轻,万一破了相怎么办?就是摔成残废那也不好吧!”小香很认真的想了想:“你若是也肯被我捆住,然后再被我踢下山。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志清心中一动:“你都怎么样?”小香杏目圆睁:“我都送你去医院,而且还是治疗神经问题的那种医院。”

志清哭笑不得的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香被自己这个伟大的想法逗乐了,坐在那里嘻嘻哈哈的笑了起来。

志清从天叔身上扯下布条,一边张牙舞爪的挥着,一边“嘿嘿”笑着:“我现在就把你先给捆起来,然后一脚踢你下山,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送你去医院,就是那种治疗神经问题的医院。”小香下唇上翘,满脸委屈,婴儿似的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叫:“大叔,大叔…”

天叔看着她这个样子,不知为何油然升起了一股怜爱之心,他拉住志清:“她只是个小孩子,你何必跟她一般见识。”志清奇怪的:“你说她是个孩子?”天叔点头:“她本来就是个孩子。”

志清扭过头,装出凶狠的样子:“你多大了?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不然就丢你下山。”小香气呼呼的:“你凶得很,我才不要告诉你呢!”志清作势便要扑上去,小香畏缩着:“我…我告诉你就是了,我刚过完第十七个生日。”

志清微笑着转过头:“她十七岁了,你知道吗?”天叔狡辩着:“十七岁也还是个孩子,小孩子在大人眼睛里永远都只是小孩子。”

志清收敛起笑容,他觉得天叔这话说的很有理,如果他觉得什么事情有理,他通常都会闪到一边给道理让路。

天叔走到小香的面前,蹲了下去:“你真的叫小香?”小香点头:“我叫香婷,别人都唤我小香。”天叔接着问:“那你姓什么?百家姓里面可没有姓香的。”小香用手支着头想了下:“大叔你是个大好人,见了你我总觉得亲切的很,我就告诉你吧!我姓吴,口天吴。”

天叔愣了下,十分意外的:“你姓吴?”小香点了点头。天叔焦躁的站了起来,来回走了两遭,边走边说:“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呢?”志清见他很是烦躁,tuo口问:“你认识她?”天叔并不回答,又走到小香的面前:“你老家是那里?”小香奇怪的:“我是豫北的,大叔你也是吗?”天叔怅然若失:“不是,我就知道不是的。”

他退立到一边,不再看小香,也不再说话。

志清见状走过去问:“龙爷是谁?他又为何要你来害我们。”小香像是看怪物一样:“你没听说过龙爷?”志清摇头:“龙王爷我倒是听说过,龙爷倒真不知道。”小香曼声低吟:“一舞动四方,王者尊天下。龙翔九霄外,人间作天堂。”志清甚是不解的问:“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小香惊讶的:“这是舞王的飞升词,你竟然不知道。”

天叔猛然回过身问:“你是舞王的人?”小香点头:“是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原来你知道的。”天叔摇头:“我也只是听说过而已。”他接着又问:“你说的龙爷莫不是龙天翔?”小香:“除了他,还有谁敢自称龙爷。”天叔:“他与我们为难又是因为什么?”小香眨了眨眼:“他的外甥罗守成被你们给害死了,所以他要寻你们的晦气。”天叔:“罗守成是自尽而死,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小香可怜兮兮的:“我也只是无意间听他说起。”

天叔对龙天翔这个人并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他极不好惹,只觉大是头痛。

他有些生气的:“他派你来可说些什么?”小香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是跟着这群草包偷偷溜出来的。”天叔向一棵微微颤动着的小树后望了一眼,厉声:“姓关的给我滚出来?”

老关见志清突然制住了小香,吓得躲在树后,想逃走却又不敢,只是站在树后不停的打颤。

天叔猛地一叫,他便跌跌撞撞的从树后跑了出来。

天叔冷冷的:“你回去告诉龙天翔,今天这笔账我迟早要找他还,让他做好准备加倍偿还。”老关使劲的点着头,转过身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天叔看了看小香,一言不的向山下走去。

小香在背后喊:“大叔!你等一等我。”天叔转过身:“小丫头,你又想干吗?”小香:“大叔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让我跟着你。”天叔诧异的:“为什么?”小香撇了撇嘴:“龙爷老是凶巴巴的,一点也不好玩,我还是跟着大叔好了。”天叔:“你跟着我干吗?”小香笑嘻嘻的:“跟着大叔玩啊!大叔这么好,肯定要比龙爷好玩的多。”天叔哭笑不得:“我有很多事要忙,哪里有时间陪你玩。”小香撅着嘴,两腿乱踢着:“我不管,我一定要跟着大叔。”

天叔见她闹得厉害,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答允了她。他看着这个小姑娘固然喜爱,但是另一方面也有隐忧,龙天翔怎么会让小香轻易的tuo离他?这事只怕很难善罢甘休。

不过龙天翔既然找到了他们,那么多一件或者少一件想来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三人一起走下山,望着烧得一团漆黑的车子,一时之间倒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志清望着疾驶而过的车辆:“我们能不能抢一辆车?”天叔皱着眉头:“你以为这是兵荒马乱的年代吗?”志清叹了口气:“盛世之下,自有骄阳普照不到的地方,哪里有绝对的清明。”天叔笑了笑:“最起码在这个地方你就不能明抢。”

小香突然插嘴:“那我们可以暗夺呀!”天叔瞪着她:“你怎么都不往好的地方想,以后惹出大祸谁来帮你。”小香摇了遥蝴的臂膀:“大叔救我啊!”天叔苦笑着:“大叔也不能帮你一辈子啊!”

小香大为失望,沉闷不语。

这时远处慢慢的驶来了一辆黑色的奔驰,崭新的车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天叔几乎以为自己眼前出了幻想。

那车慢慢的驶到他们面前,天叔看清楚后,惊得几乎要跳起来。

93. 生死时速

在阳光下慢慢驶来的这辆车,竟和先前烧毁的那一辆车完全一样,型号和款式一点也没有改变。

如果只是这样,那倒也没什么,最让天叔诧异的是车牌,车牌上的字符和先前的车牌也是一模一样的。

车子有钱自然就可以买得到,车牌也是一样的道理。

但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所有的一切办妥,就不太好办了。

天叔记得有一次替公司的另外一辆车上牌,花了许多的钱,还托了不小的关系。结果,还是等了一天才拿到。

他在心里猜测:来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天叔正在诧异,车上已下来了一个人。

这人西装笔挺,一脸冷酷走到了他们的面前。

小香看到这个人后,偷偷的躲到了天叔的身后,扯着天叔的衣角:“倒霉的高明来了,我要躲一躲啦。”

来人站定以后,笑了笑:“我是来赔车的。”

志清看着他的笑容,觉得有一些不可思议,他脸上的肌肉似乎都已僵硬。他笑得时候牵动肌肉,看上去十分的怪异。

志清若有所思的问:“你是舞王的人?”高明面无表情的:“是。”志清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他:“你是倒霉的高明?”高明瞪了小香一眼:“我是高明,不倒霉的高明。”

小香在天叔的背后做着鬼脸:“这家伙霉气冲天,谁碰到他谁都要倒霉。”天叔“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

高明瞪着小香:“跟我回去。”小香连连摇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回去就没得玩了。”高明冷笑着:“你若是不回去,可知会有什么结果?”小香似乎有些畏惧:“我…我只是想在外面玩玩。”高明一字一顿的:“跟我回去。”

小香悄悄地扯了扯天叔的衣角,天叔干咳了两声:“慢着。”高明有些不耐的:“车子已经赔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天叔见他恐吓小香,心里已经有些怒气,听到他说话的口气更加恼火:“你就这样走了吗?”高明:“我若要走,难不成你还能拦着我。”

他猛地向前一蹿,疾若迅雷的向小香抓去。

志清飘然向前,右肘猛地向他撞了过去,高明立刻挥掌下压。

两人你来我往,瞬间便过了七八招。

高明突然两指前探,直取志清的双眼,同时开口:“有如此的身手,难怪说话的口气忒大。”志清身形不动,头微微一偏:“打中我算是你的本事。”

高明二指猛地变拳,直击了过去,他这一拳用的是阴柔之劲,拳劲可直透肺腑。

这种拳最是歹毒,初练时须击打棉花以控制拳头上的穿透力,以后慢慢的从厚纸再到木板,练到深处阴劲隔着木板可以击碎核桃。

天叔看出不对,飞起便是一脚,他的脚可以碎裂数块砖石,但受了他一拳直觉脚上酸麻无力,颓然摔倒在地上。

高明被他的脚踢中也不好受,直觉手腕极yu折断。

他将手藏在背后,退立到一边:“今天你们二打一,我自认打你们不过,但咱们也不能就此算了。”天叔从地上跃起:“你想怎样?你们龙爷又是怎么个意思?”高明冷笑着:“我们龙爷让我来接二小姐回去,车子既然已经赔给了你们,你们为何不让我带小姐回去。”

志清站在一边:“她自己有口有脚,她只要开口说要走我们便让她走,她爱到哪里去就到那里,我们绝不阻拦。”高明:“那很好,二小姐跟我回去吧!”小香吐了吐she头:“我才不要跟你这个倒霉蛋回去。”

高明沉下脸,立时便要作。

志清挡在小香的身前:“你若要硬逼着她回去,那可不行。”高明冷笑着:“你若要让我就这样走,我自不会心服,况且你们只怕也不肯让我轻易离去。”志清:“你们龙爷派人烧了我们的车,还找人来暗害我们,你以为赔辆车便算了解了吗?”

高明仰天大笑:“既然如此,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接受?”志清:“你不妨说来听听?”高明:“你们敢不敢跟我赌一赌?”志清:“赌什么?”高明:“我们就赌谁的车快。”

远处一辆过路的车鸣笛而过,高明猛地跳到路中间,那车嘎然而止,车主从窗子里探出头:“你他ma活腻歪了是不是?”高明一个箭步蹿了上去,将他从车上揪了出来摔在了地上,车主立时晕了过去。

志清冷冷的看着他,猜不透他到底要干什么。

高明这时已经上了他劫下来的那辆车,车子的动机被他催的“嗡嗡”大响,他面露兴奋之色:“我们就来堵车,你们若是比我快,怎么样都好说。我若是赢了,就带走二小姐,你们还需跟我一起去向龙爷告罪。”

志清听他这样说,不jin望了天叔一眼,在心里:这下你可撞到枪口上了,天叔开车的技术就是职业赛手也有所不及,今天你挑上他,那便是你活该。

天叔走上前:“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高明:“你若是不敢,那你就另行选择一种比试方式,我奉陪就是了。”天叔被他一激:“好,我就跟你赌一场,堵车我从来就没怕过。”

他走到那辆黑色的奔驰前,仔细的检查了各个零件,又试了试车的性能。

高明脸上尽是兴奋之色,那车被他cao控的不住向前拱,就像是一只急于奔腾的野马。

天叔降下车窗:“这车子的性能可比你开得车好上两倍,为了公平起见,你还是找两辆一模一样的车来。”高明坐在车内怪叫:“我即便开辆拖拉机也能跑出大奔的度,你不必说这样的话。”

小香慢慢的蹭到天叔身边:“你可上他的当了。”天叔不解的问:“什么?”小香伏在他肩头:“我听说他经常跟人去玩生死时。”志清在一边插嘴:“什么是生死时?”天叔皱着眉头:“我听说那是一种越极限的赛车方式,不少飙车的人都死在了这上面。”

高明坐在车里显然已经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他猛的踩下油门,车头使劲向前蹿了出去,车子在前面的窄道上打了个转又风驰电掣的驶了回来。

这段路只容得下两辆车并行而过,那车子猛然打转若是cao控不好撞上了护栏,定然落得车毁人亡。

志清叹了口气:“这人实在是个疯子。”天叔:“疯子只怕未必,他开车的技术实在有些骇人。”志清:“你有没有把握?”天叔摇头:“没有。”志清惊讶的:“你没有?”天叔:“因为没有把握,所以一会我就一定会竭尽全力。”

志清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小香在一旁应声:“大叔,我也相信你。”

天叔:“你们敢不敢做我的车?”志清:“那有什么不敢?”小香古灵jing怪的问:“大叔,你开的车有飞机飞的快吗?”天叔:“当然没有,车子跑再快也赶不上飞机。”小香笑嘻嘻的:“我坐过飞机,你开车又跑不过飞机,我自然也不害怕。”

两人拉开车门,坐在了车子的后座上,将安全带牢牢的系在身上。

高明在一旁叫嚣着:“写十封遗书的时间都够了,你们好了没有?”天叔冷笑着:“你还是为你自己准备好后事吧!”高明:“你按三下喇叭,我们就算正式开始比赛,终点就在深南的高出口。”

天叔见他如此托大,心里甚是惊异。他将起始的cao控权交出来,看意思倒是在故意想让。

天叔深呼两口气,将车子的启动状态调整到最佳,按下喇叭。

他并不想以此占他便宜,很沉稳的按了三下。

第三声响过,他猛地踩下油门,车子犹如离膛的子弹一般飞了出去。

车子向前飞驰了一段时间后,天叔从倒车镜里向后看,竟然没有那辆车的踪迹。

天叔暗自揣测:这里并无第二条路,他难不成从自己的车顶飞了过去?

天叔自己被这个荒唐的想法的逗乐了,他随即释然:高明定然是故意让他一段路程,以此来证明自己的手段。

天叔在心里想:我开了这么些年的车,还需要你来让吗?这个便宜我若是占了,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志清和小香见车子竟然慢了下来,都吃了一惊。

小香张嘴正要问,志清一把拉祝糊,示意她不要出声。

他也已经想到,高明是故意逞强让他们先行。

就在这时,高明的车子已经追了上来,天叔刚从倒车镜里刚看到他的车身,他的车便已经越了过去。

天叔猛然将车提到最高,渐渐的又追到了他的车尾,待跑了一大段路后,已然与他的车齐头并进,相差无几。

天叔虽然追上了他,但是若要越他却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

他的车子从性能上来说,明明比高明的车好上一大半,但他却偏偏不过去。

车子是他认真检查过的,自然没有任何问题。

高明是用了什么手段,竟然使车与他们保持平?

天叔正苦思不解,只见高明的车又在慢慢的向前越,慢慢的又跑到了他的前面。

一般的轿车排出的尾气或是白色,或是黑色,但高明的车排出的尾气竟然是红色的。

天叔将车子的内燃催到最佳,不停的加大车冲击,渐渐又yao到了高明的车尾。

红色的气体不断的从高明开的车子里排出,天叔车前的挡风玻璃上居然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

好在颜色浅的几乎看不出来,也影响不到他的视线。

天叔正在想他的车子为何排出的气体是红色?

车身的猛的一晃,剧烈的撞击使得车身几乎飘起来。

致读者兄弟:哈哈哈!先感谢你的支持,你的支持是我前进的动力。

本书预计在九十万字左右,就是说现在只是刚开头,小意思而已。

我每章的更新字数都是在三千多字左右,我可以保证明天不间断的更新。下个月会放快度,预计两个月之后完本。

至于接下来的故事,我会加大情感投入的力度,故事情节请继续关注!

握手!握手!

94. 你死我活

高明不住的撞击天叔开着的车,崭新的奔驰车身已被撞得斑驳变形。

天叔猝然受到撞击,一时之间被高明给挤兑的手忙脚乱。好在他处危不乱将车放渐渐缓,车子一慢下来受到的撞击就轻了许多,不至于酿成大的事故。

高明的车子趁此机会又出了很远的一段路程。

天叔望了一眼车后座上的二人,心里暗暗叫苦:“高明肯定是算准我不敢让他们二人涉险,所以才敢如此的玩命。

志清似乎看透了天叔的心意,大叫了起来:“你只管开上去撞他,挨打不还手那不是你的作风。”小香也大喊:“大叔,你一定要赢了他,我不要跟他回去。”

天叔心中一动,猛地踩下油门,大喊一声:“坐稳了!”

车子不一会就又yao到了高明的车尾,两辆车子尾相接,在高路上来回的打摆。

天叔了狠,不住还撞高明,将他的车撞的擦着护栏火星四溅。高明坐在车内大惊,再这样下去他这辆车非燃起不可。他猛地踩下刹车,车子长吱一身停靠在了路边。

天叔报了他撞车之仇,提高车,车子像是离了地面一样向前飞驰。

过了虎门大桥,到深南的边界处,高明开着的那辆车子居然一直没有追上来。

天叔在心里暗暗奇怪:他莫不是走别的路过去了?

他随即又想到高明若是下了高路,不管他用什么的办法也休想再越到前面去。

天叔想通了这点,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车却是丝毫也没有减缓。

志清和小香一直都捏着一把冷汗,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如今眼见高明的车再难追上来,他们随即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的吐气。

再过半个小时,车子一下了高,这场赌局就算是结束了。天叔看着车上时钟的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每走一秒离终点便又近了一点,他的心也随之揪的更紧了些。

不远处又是一个傍山的转角处,天叔的心不知道为什么跳的格外快?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依旧很稳,但是他明显的感觉到手心里隐隐渗出了不少的汗水。

志清和小香不知为何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还有不到五米的距离,天叔换挡打方向,车子来了一个近乎完美的漂移。

如果没有意外,车子会顺利的沿着转道风行而过。

刚一转弯,天叔就又看到了一个弯口,两个弯口中间只不过相隔了十数米远。

若是一般的人开快车,此时已经不得不踩急刹,以防撞上护栏。天叔却顺势又来了一个漂移,车子的轮胎与地面摩擦出了刺人耳膜的声响。

响声中,天叔的脸色变了,变得苍白如纸。

志清的瞳孔也在这个时候猛地收缩,小香吓得闭上了眼紧紧的抓住了安全带。

他们都听到了另外的一声响,高明追上来了。

他的车子以一种不可能存在的车撞上了天叔开的车子,它撞上去的部位十分的巧妙,恰好正在车尾的棱角。

车子骤然改变方位,一头撞向了护栏。

高明使劲的摁着喇叭,看着天叔开的这辆车撞上护栏,出沉闷的声响。

嚣张的笛声长鸣,渐渐不可闻,他的车子已去的远了。

受到巨大的惯力,天叔一头撞在了挡风玻璃上,他的眼睛上顷刻间沾满了额头流下的鲜血,鲜血瞬间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伸手去抹,血很快又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再一次遮蔽了他的双眼。

志清蹿到前边,扯xia身上的衣服,撕了几条布下来捂在他的额头上,鲜血汹涌而下,布条如何能堵得住?

天叔猛地抓祝蝴的手,挣扎着:“我还撑得住,你不用担心。我们现在还没有输,你知道不知道?”志清的眼睛湿润了:“输赢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赶快送你去医院。”

他伸出手,将天叔拖离驾驶位置,准备拦下一辆过路的车。

天叔愤怒的瞪着他:“你来开车,送我去医院。”志清吓了一跳:“你是说我?”天叔:“我教过你怎样开车,难道你忘了?”志清苦笑着:“你应该知道,那两次我只不过是在瞎闹着玩。”天叔yao着牙:“我要你开车送我去医院,而且还要求你赢他,你输给他我死也不会原谅你。”

志清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好在他经历太多了风浪,现在已经可以在大风浪中掌好舵。

他踌躇着:“即便我肯,但要赢了高明谈何容易?”天叔微微一笑:“我想过了,他一定是在车子的汽油内加了一种驱动剂,这种驱动剂可以使车子的度提高到数倍以上。刚刚他撞了我们这一下,一定将那种驱动剂消耗殆尽了。”志清:“你怎么知道的?”天叔:“他的车子刚刚开过去时排出的尾气已经成了淡白色的了,以我们这辆车的性能,只要你开的稍快一些,很快就可以追上他。”

志清看了一眼驾驶座,又看了看方向盘,心一横:“拼了就拼了,死又有什么好怕的。”天叔点点头:“你只要记住两点,就绝对死不了。”志清坐到驾驶坐上:“那两点?”天叔:“握好方向盘,踩好刹车,一定要认准你所前行的方向,最重要的是你要刹得住车,只要你能刹得住车,你就会开车了。”

志清在心里认真的体会着这两句话,他深吸一口气,踩下离合挂上档,轻点油门。

车子猛然后退,车尾直撞上了后面的护栏。

志清这时已经踩下了刹车,头上也在冒着冷汗。

小香在第一次撞车的时候,已经被吓得呆住了,这时被志清一幢,居然又撞明白了。

她看得出志清很紧张,于是开口:“你当这就是在开碰碰车就好了,你只管开,我最喜欢玩碰碰车了。”志清勉强挤出一个笑:“我也喜欢。”

他额头上青筋隐现,猛地大吼一声:“再碰。”那车直直的向前行了一段路,撞在了路边的护栏上。

志清这次已有了准备,急时踩下了刹车,车子只是在护栏上轻微的碰了下。

天叔坐在旁边的副坐上:“能踩住刹车了吗?”志清:“快了。”天叔鼓励他:“再来。”

车子向前歪歪扭扭的行了一段路,眼见又要撞上护栏,志清猛地踩下刹车。

天叔在一边又问:“行了吗?”志清:“快了。”

如此这样反复,过了七八次后,车子已经不会再撞上护栏,即便是突然出现了障碍物志清也可以及时刹住车。

天叔高兴的:“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到。”志清慢慢的将车提起,车子越行越快。

天叔不断催促他:“快点,再快点。”志清被他在旁边不住的催促,车子越开越快,飞驰起来。

天叔还是不住的敦促:“快一点,你还可以快一点。”志清一yao牙,车立时又快了不少。

向前行了几十公里后,隐隐的已可以看到高明开着的车身。

志清开着的车前盖依然被撞的翻了起来,不住的“砰砰”作响,挡风玻璃上的血污早已风干。

这一切都深深的刺ji着他,他这会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追上高明。

又过了一段路程,高明的车子已在近眼前,志清这时如同鬼神附体一般,将车开的风生水起。

高明显然对他们还能追上来感到吃惊,他的车身几次偏斜几乎要撞上护栏。

就在这一瞬间,志清的车子擦着他的车身,飞驰了过去。高明脚下不住的加大油门力度,却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去。

车子这时已经快到深南梅林的关口,只要下了高,他们便算是赢了。

志清正开的走火入魔,突听天叔大喝:“放缓车。”志清立刻松了一下油门,车便慢了下来。

天叔沉声:“等一下高明的车子赶上来,他一定会再来撞击我们的车子。你看着前面的那处弯道,下了弯道就是出口。你就在弯道的地方诱他来撞。待他撞时,你来一个急刹。随后再在他的车尾补上一计狠撞,将他撞下高架桥。”

没过一会,高明的车子就追了上来,他果然又驱车来撞,志清故意缠着他将他诱向弯道。

高明见志清的车正摆在弯道的边上,他只要奋力一撞,车内的三个人只怕就要立时毙命。

他心内窃喜,脚上加劲,车子猛地向他们的车头撞了过去。志清本就在等他撞过来,猛地踩下急刹向后一退。

高明见这一撞落空,心里大骇,立刻踩下急刹。车子去势极猛,一时之间那里刹得住。

志清瞅准时机,轻点两下油门,然后一踩到底,那车子犹如拉满了的弓弦,猛地一放“咻”的一声就撞了上去。

高明的车受到如此大的撞击,撞过护栏,直接翻落下桥去。凄厉的呼喊声伴着汽车坠地的巨大震动声,在空中久久不散。

天叔也在这个时候晕了过去,他勉力支持到现在只觉得再也撑不下去,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志清焦急万分,冲下了出口,无视人们对这辆车的奇异眼光,直接向市医院疾驶而去。

一路上横冲直撞,所到处众车愤声齐鸣。

到了医院门口,车子竟然停不下来,在地面上擦出一长串的火花。

车子停下,志清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倒在了方向盘上。

95. 流言蜚语

志清宛如大病了一场,昏昏沉沉的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只觉得自己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忽然光明乍现,百花齐放,又如同置身天堂。

他正在鲜花之间徜徉,突然听到一个女子急促的声音:“医生,他到底怎么了,为何到现在还不醒?”医生:“他因为过度疲劳,所以才会陷入昏迷。”那女子着急的问:“你们确定吗?”医生:“按王董您的吩咐,我们会同了所有的专家一起给他会诊,确认了他是因为过度亢奋造成的身ti虚tuo。”

志清听到他说王董,已知道这个女的就是王凤。

王凤继续问:“天叔的伤势怎样?”医生:“他目前还在昏迷之中,主要是因为头部受到撞击造成了小面积的颅内出血,我们已经为他动过一次大的手术,目前正在恢复中,今天晚上他应该就可以醒过来了。”

志清模糊的听到一阵高跟鞋后跟敲地的声音,声音越去越远,王凤又走了。

他只觉脑子里十分的沉重,很快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病房内已经是灯光通明,耀眼的灯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

这是一间豪华的病房,内有套式的设备和房间,所眩葫用的家具用品无一不是上等制品,这样的病房大概可以抵得上五星酒店里的总统套房。

志清没有诧异,也没有流露处任何的欢喜,进入飞蝗之后他对这一切早已司空见惯。

他眨着眼问:“现在是什么时候?”侍立在一旁的高级女看护:“现在是晚上十点,您已经睡了两天一夜。”志清“哦”了一声。

女看护问他是否需要进食饮水之类,志清只要了一杯水。一杯水下肚,他立刻恢复了一点jing神。

过了一会,他冲女看护招手:“能不能带我去看一看跟我一起入院的病人?”护理员摇头:“现在已经很晚,病人们都在休息,你还是明天再去看他吧!”

第二天早上,志清醒来时只觉手上已有了力气,用手强撑着坐了起来。之前的女看护想是已经交班走了,又来了另外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看护。

志清梳洗过后,吃了些许的早饭。早饭供应的十分丰富,由于急着去见天叔,他也只是浅尝即止。

匆匆吃过饭,他就去寻天叔,天叔这时已经醒了过来,看见他十分高兴的问:“你可好?”志清:“好。”天叔叹了口气:“累得你遭罪了。”志清摇头:“没什么。”

两人正说着话,小香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李哥哥,你也醒了。”志清点了点头,只见王凤跟着也笑mi眯的走了进来。

小香甚是亲昵的挽着王凤的手:“王姐姐这两日天天来瞧你们,我都羡慕死你们了。”志清苦笑着:“你羡慕我们?”小香一脸认真:“嗯。”志清:“你也想在住在这里?”小香的头摇的像波浪鼓一样:“才不要呢。”

王凤站在一边,这时插口:“这地方还是少来的好,你们这次就算是把这辈子的院全都住完了,以后就不用再来了。”志清沉默不语。

天叔一脸无奈的:“但愿吧!”

王凤看了志清两眼,见他神色郁闷,就问:“既然回到了深南,那就是回到了家,你回了家还不高兴吗?”志清有些难过的:“不是不高兴,只是不敢高兴?”王凤:“那是为了什么?”志清:“有负所托,实在惭愧的很。”王凤:“珠江的事,待晚些再说,你们现在只需静心养好伤。”

志清也不知是心懒亦或者受到的震动太大,日间始终闷闷不乐。小香拿笑话逗他,他也不理,只呆呆的看着窗外出神。

王凤走的时候嘱咐他:“明日直接从医院去公司寻她。”志清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天叔以为是这次的事情太过于险恶,他很难从痛苦中挣tuo出来所致,却不知他心底已生出了一种倦意。

志清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何?只觉得自己很疲倦,视觉疲倦,心里疲倦。他突然有些怀念青的树,绿色的田野,那种遥远朦胧的记忆使他觉得心里越的沉重了。

次日,睡了一觉醒来,他只觉得日复一日,心里竟有说不完道不清的郁结。

很多事情往往都来的很突然,很莫名。

志清觉得心里很矛盾,也许是迷茫,也许是困惑。

他带着这种郁结的心情去了飞蝗的总部,站在摩天大厦的底部,他仰望着楼顶。他曾经想过有朝一日要站在大厦的最高处俯仰整个世界,那时代表着他已经拥有一切,金钱、权利和名誉。

现在他已经厌烦了,已经不准备再去想了。

他沉闷的走进大厦,炽烈的阳光穿过玻璃刺在他的身上,他觉得自己的心在沸腾,身ti里的血液也跟着沸腾起来。

无论是什么人,只要一走进飞蝗的总部都会生出这样的感觉,这里像是战场,令人热血沸腾的战场。

志清现在无疑成为了这个战场上最耀眼的一颗星,他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盯着他看,那种眼神里包含着很多东西,却没有谁的眼神敢在他的身上停留过三秒钟。

志清在向前走,身后的那些人的目光像是刺,令他觉得很不舒服。

他忽然改变了方向,趁人不注意,溜进了洗手间。洗手间是藏污纳垢的地方,却也是大公司里散播讯息最快的地方。

他只等了一会,就听到了两个人的说话声,其中一个人:“你看见那个男的没有?”

“我一听说他来,就跑离了工作台,没想到还是没有见到他。”另外一人的语气显得颇为遗憾。

“他可是我们所有兄弟羡慕的对象,这小子可真有一手。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

“好像叫李志清吧!搭上了王董,这小子以后只怕很快就会权倾飞蝗了。”

“唉!那你说我们是不是要找个机会去跟他交个朋友?”

“拉倒吧!你以为你谁呀!咱们快去看看,听说公司的女同志们都快sao动了。”

“为什么?”

“嗨!这你还不知道吗?据说那小子貌似潘安,feng流直逼西门庆。”

志清再也忍耐不住,拉开门走了出去。

那两人骤然见到他从小厕里走出来,都吓了一跳,再看他的相貌,心里便直打鼓。他们虽然没有见过志清,但都认得他鼻梁间的那副银色眼镜。

站在门口那人结结巴巴的问:“你…你是…”志清冷笑着:“你想问我是谁,对不对?”那人呆住。志清接着:“我就是潘安外加西门庆,你们看我像吗?”那两人吓得忘记摇头,只呆呆的站着,作声不得。

志清大步从他们身边走过,出门直接去了王凤的办公室。

王凤坐在那张豪华的真皮软椅上,含着笑望着他,她在等他说,等他将心里的怨愤fa泄出来。

等了良久,只等到了志清的一句话:“我想搬走。”王凤双眉微蹙:“你要走?”志清:“是。”王凤:“因为流言?”志清摇头:“流言始于庸者,止于智者。我本就不想在继续住在你的别墅里,那是你的,不是我的。”王凤:“即便你搬走了,你认为谣言就不会再有了吗?”志清:“那就不是我的事了,嘴巴长在他们自己的身上,我总不能将他们的嘴全部封住。”王凤:“可是…”志清打断她的话:“我只是做我想做的事,别的我不想去计较。”

王凤叹了口气:“那也由你,好在你还肯替我做事。”志清:“我早晚还是要走,走有走的原因,现在留下自然也有留下的原因。”王凤贝齿yao着殷红的下唇:我知道,该走的时候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志清在红木长桌前坐下,用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珠江那边的事情,你都知道了?”王凤看他似乎看的痴了,迟疑了一下:“我已经全部知道了,你不必自责,那边的事情复杂的出乎我意料。”志清:“我去只弄明白了一件事情。”王凤:“什么?”志清:“我们都被李威给涮了。”

王凤沉默了一会,似乎在想一些关键的问题。

她g唇轻启:“他的意图我虽然不清楚,但还是知道一点,他是想诱我们以高价买下那些股票,以此来消耗我们手中的流动资金。”志清切齿:“这只是其一,还有就是逗我们玩玩。”王凤摇头:“绝对不是,我猜他还有什么大得举动。”志清想了想:“离今年的董事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内我会帮你找出他的阴谋。”王凤:“一切都要小心,还有舞王那边,你一定要警惕。”志清点了点头。

王凤起身将煮好的咖啡倒入杯子,递给志清,她微笑着:“我想要你去参加一个舞会。”志清摇头:“你知道我不会跳舞。”王凤:“我是想将你正式的介绍给外界的人,公开你的身份。”志清苦笑着:“有那个必要吗?我在飞蝗内部已经是人尽皆知了。”王凤微笑不语,等了一会:“我要你的名字在深南的商界、政界,到处开花。”

志清起身慢慢的走到窗口,看着外面的繁华景象,心潮跌宕起伏。

96. 故地重游

窗外高楼林立,道路蜿蜒。

这是一个繁杂的世界,繁杂的经常让你觉得无所适从。有人渴望成功,却偏偏求之不得。

可胜利的果实现在突然来到志清的面前,他觉得自己一时之间竟无法接受。

这种成功并不是他所渴求的那种成功。

他如果不接受,那么他永远都会继续默默无闻下去,严正的仇,同学的冤何时才可以申诉?更何况,小婉为了他至今还音信全无?

他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他却只能强忍着。

他不想说,也不能说出来。

他缓缓的转过身:“如果你问我真实的想法,那么我可以告诉你…”王凤伸出bai皙滑腻的纤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不想问你,因为我理解你。”志清大笑:“你理解我什么?”

他这一声笑似乎饱含了天大的怨愤,但王凤却偏偏装作没有听出来。

她柔声:“我若说我曾经也有过你现在的感受,你信吗?”志清叹了口气:“哪又如何呢?”王凤抬起头望着他,凤目含威:“现在我已经是深南数一数二的商业巨头。”志清黯然:“也许你是对的,但那却不是我想要的。”

王凤背着手,在室内来回的走了一会。

她猛地转向志清:“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若是放纵你,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志清:“我不想知道。”王凤:“你虽然不想知道,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你会彻底的毁了自己。”

志清只觉头痛yu裂,跌坐在椅子上。

他突然想起了那么一个故事,鱼和熊掌的典故。

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但是鱼象征着他的本性,熊掌现在却代表着他的志向。

他曾经有过一个很好的抱负,但是因为仇恨改了他的理想,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为了仇恨而活。

鱼是抛下一切,回归自我,自我就代表着放弃,换来的却是自由。

熊掌却是继续纸醉金迷,在金钱沉浮的灯红酒绿中浪dang下去,直到有一天可以雄霸一方。

他在心里觉得很矛盾,这样的抉择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都会痛苦,但是最后的结果一定是选择最无奈的那一种结果。

每个人都曾想过到最后一定要找回自我,但又有谁真的找回了自我?自我两个字又包含了多少的东西?

王凤明媚的眼睛里流露出疼惜的眼光,她很想去拥抱下这个疲倦的少年,然后告诉他其实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想怎么做。

没有人可以决定你的一切,最重要的是你想和不想。

但她并没有那么做,她就那样看着志清痛苦的接受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光圈。

也只有她才真正明白,一旦光圈套在他的头上,那又意味着什么。

志清长吁一口气:“我最近很累。”王凤:“我知道。”志清有些自哀:“并不是那种身ti上的累。”王凤:“我也有过这种累,甚至现在。”志清yao牙:“身ti上的痛苦我可以接受,但jing神上的呢?”王凤毫不犹豫的告诉他:“你也必需接受。”志清想大吼,但是他只是冷冷的问了一句:“为什么?”王凤淡淡的:“因为这就是现实。”

志清在心里疾呼:现实,这就是现实,该死的现实。

他那从学校里带到社会上的最后一点的意气,终于就这样被王凤消耗殆尽了。

午后,烈日炎炎。天气越来越热了。

南方的天气常年温热,夏天更是热的几乎像一个巨大蒸笼。

有人曾做过这样的假想:南方如果突然下一场雪,会冻死多少人?

结果是不知道,不知道是因为伤亡惨重的缘故,到底会死多少只怕数都数不清。

有一种人肯定不会被冻死,那就是有权有钱的人。

志清坐在酷毙五星级酒店的病房内,无端的出了这样的感慨。

室内的空调徐徐吹着,室温十分的清爽怡人。降署消热的饮料,冰箱里似乎都塞满了。志清喝了三罐降火消暑茶,他心里的火气似乎还是没有消下去。

没有钱势这一切大概只是泡影。

天叔笑吟吟的望着他:“你要搬走了?”志清点头:“没办法,人言可畏。”天叔:“年轻人能有一些自己的空间,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志清有些无奈的:“我后天要去参加一个舞会。”天叔:“我知道。”志清:“你那个时候应该已经出院了吧!”天叔:“嗯!不过我不能去参加你的舞会了。”志清惊讶的问:“为什么?”天叔笑了笑:“我有我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志清默然不语,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天叔准备撒手了,只怕以后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天叔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意:“你怕以后看不见我?”志清:“我怕我一个人不习惯。”天叔:“你慢慢的就会习惯了。”志清意兴阑珊的:“这又算什么?”天叔:“人都有一个蜕变的过程,现在你既然已经可以独挡一面,我也不用再跟在你的身后做跟班了。”

志清有些难过,诚如他曾经看到的一句话一样,早晚都要分别,早走晚走又有什么不同。

他有些遗憾的:“我们虽没有师徒之名,但是你的确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你以后都不会再教我什么了吗?”天叔笑了笑:“社会是一所什么都具备的大学,你只要在社会这个圈子里待得久了什么都可以学会。”志清苦笑着:“社会其实就介于江湖和战场两者之间,我以后就只能是孤军奋战了。”

天叔望着他,目光悠远而又带着一种说不明的深邃。

这种目光在以后的岁月里默默无闻的陪伴着志清,走出了很远很远。

天叔突然:“你其实不应该搬家的。”志清:“为什么?”天叔:“我们现在强敌环伺,你一搬走实在危险的很。”志清不在乎的笑了笑:“我一向喜欢打狗,越恶的狗我就越喜欢打。”天叔劝他:“小心打狗不成反被yao。”志清点头:“我会小心的。”

天叔突然左掌虚晃,右拳直击他的脸面。志清趁着格挡,随即肘拳打到了他的下颚。

天叔因抱病在身,躲闪不及。

志清停下来:“格斗上面的技术,你也教了我不少,我这一生都将受用不尽。”天叔:“君子好过,小人难防。我教你的只是拳技,临敌应变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志清起身:“你觉得我和李威相差多少?”天叔沉吟片刻:“不好说,可能是一点,也可能是一辈子。”志清:“这话怎么说?”天叔:“你如果能领悟到武的jing义,明天说不定你就可以击倒他。反之,这一辈子都没什么指望了。”

志清仔细揣摩,又问:“武道的jing义是什么?”天叔:“大道通天,小道万千,每个人的思想资质都不一样,领悟到的就不一样。我习拳术至今,皆是为了暴力搏击,思想狭隘,如何能领悟到武道的jing义。”志清肃然起敬:“我明白你的说的意思了,好勇斗狠是愚夫所为,我绝不会犯这种错误。”天叔望着他赞许的笑了笑。

两人在一起又谈了一会,天叔病后未愈,觉得十分困乏。

志清见他双眼迷蒙,就起身告辞:“我去收拾要搬走的东西,明天再来看你。”天叔点头:“你明天不用来了,我就快出院了,你还是去为舞会多做准备吧!”

志清见他一片好意,也不坚持。

医院离他以前的旧居并不是很远,他便心生故地重游的念头。

出了院门向东行,就是以前他和小婉同ju所在的小区。

志清望着这幢人去楼空的房子,几yu泪下。

往事种种涌上心头,有甜mi,亦有痛苦。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半天都不曾动,似乎想的痴了。

小楼的房东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为人十分忠实厚道。

见他西装笔挺,气质不凡,却不知他是做什么的,只在一边静静的观察着他。

细看之下只觉此人极像以前住在这里的房客,大着胆子向前询问:“先生以前是不是在这里住过?”志清听到她问话,醒悟过来,报了以前的房号。

房东笑了笑:“可是李先生吗?”志清:“是。”房东很是高兴的问:“怎么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你。”志清看着眼前这地方,鼻子酸涩:“我忙。”

房东“哦”了一声:“早几个月我去抄电表,曾见到你爱人。”志清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是吗?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房东笑着:“你爱人真是细心,她说要去远处工作,怕你忘记交水电费,回来将水电费交了。”

志清听她这样一说,心想:你想要问我要水电费,直说就是了,何必扯那么远。我这段时间虽然没有在这里住,但一点水电费我会赖你吗?

他淡然一笑:“你若是不提起,我都快忘了。这两个月的水电费是多少,我一并给你吧!”房东笑着:“你这就说笑了,这些日子你都没有回来住,那里还有水电费。你爱人三月末将水电费交过,过后我就没见到你回来啦!”

志清心里猛的一喜:三月底我已经搬走了,小婉那时来为我交水电费,是为了什么?

他想了一阵,突然大叫:“是了#糊这么做当然是…”

下面的话他却没有说出来,鼻子一酸再忍不住,脸上便流下了两行清泪。

97. 巧遇恶徒

房东见志清好端端的流下眼泪来,心里很是奇怪。

她已为人母,孩子都有两个了,对家庭的琐事再清楚不过。

她见志清的言行怪异,突然又哭泣,随即在心里想:他们小两口肯定是吵架了,弄不好已经是分局了,所以李先生才会这样的难过。

她随即开口劝说:“fu妻之间哪有什么过不去的,她呀!定是生你气所以暂时走了,你好言哄哄她,说不准她就回来了。

志清失声:“她…她不会再回来了。”

房东笑着:“你怎么不好好想一想,她要是真的不理你,干吗还要回来给你交房租。”志清摇头:“他给我交房租,那是因为…因为…”

那句话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之前走的时候,房子的钥匙俱被他反锁于房间之内。他黯然失神的问房东要过门上的钥匙,神情恍惚的上了楼。

走在楼梯上,他每走一步只觉得脚底下就沉重了几分,越往上走,心里就越是凄苦。

一会想,我推开那门,会不会突然就看到了小婉?一会又想,我搬离了这里住进豪宅,小婉定然是以为我贪图富贵,只怕再也不会理我了。

他想到这里,只觉肝肠寸断,恨不得立刻扑到小婉面前告诉她自己有多爱她,有多么的思念她。只要她肯,就是要自己扔下所有的一切,回到家里务农,一辈子也不再出来,他也愿意。

怀着复杂的心思打开门后,风从阳台上的打开的玻璃窗使劲的往屋内吹,志清被凉风一吹,顿觉头脑清醒了很多。

屋内的桌椅上,俱已有了薄薄的一层细尘,志清也不去擦拭,直接就倒在了长椅上。

小婉若是在,这屋内怎么会有灰尘?他满腹忧伤,只是不住自责。

他在楼下听到房东说小婉来交过最后一月的房租,他便在心里想小婉这分明是告诉自己,她会一直等下去。只盼自己搬去豪宅,也莫忘了她。

可自己搬去王凤的别墅后,竟一直没有回来看过,实在是该死的很。

他就这样神魂颠倒的在屋内坐了好长一会,眼睛自所有的物事上一件件的看过,越看越伤心,越看越难过。

想到最后,就连去死的心思都有。

他走进以前小婉住的那间房,左右四顾,正沉浸在悲伤之中,忽然看到床头竟然有一行小字。

那字是有画眉笔写上去了,颜色看着极浓。

志清见过小婉写的字,一看之下就知这是小婉的手笔。

带看过那行字后,他只觉得犹如万箭穿心,又如同灌了比酒还要醉人的酒,比mi还要甜的mi。

那床头的两句话说的是:一夜fu妻百日恩,爱惜自己如爱我。

志清看后大恸,yu哭无泪。

跌跌撞撞的跑出楼房,只觉得大千世界再没有什么事情有意义。天下之大,再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没有了小婉,整个世界对他来说都失去了颜色。

他在路边街头不住的徘徊,不住的张望,茫茫人海,何处觅得佳人?

时间转瞬即过,已是黄昏时分。

黄昏时,车如流水,人似潮涌。下班的人群蜂拥过街,将志清自东边挤到了西边的街道。又有人挤着上车将他卷入公交大军中,茫然上了车。

车子一路奔驰,人上人下。

不大的一辆公交车被塞得如同吃撑了的大肥猪,晃悠悠的向前开,走的越来越慢。

车内或有人谩骂,或有人推搡,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小小的一辆公交车,就将人们的所有的本性全部给牵引了出来。志清这时已顾不得伤心,深恐自己一不小心被小车的人群卷下车,又或者被上车的人群夹成肉饼。

车子到了黄石信息中心,上车的人越的多了起来,车内人挨人,人挤着人。司机的方向盘上,几乎都快被人挤了上去,眼见着这辆车无法在开下去了。

那司机却还是不断的打开车后门,不断的让乘客上车,志清只觉得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喊了几次,那司机也只是佯装听不见。

志清不知为何自心里冒出了一股怨气,挤过人群,径自到司机身边。

他猛地一脚踩在司机的脚上,那车“吱”的一声停在了路边。志清不由分说,一把扯过司机,置于车的后面。

人头攒动,人群不住的践踏,司机白色的工作服上俱是人们的脚印。

人们纷纷大声呼喝,怒骂。

志清大笑了两声,跳上驾驶座,猛地踩下油门,车子箭一般的蹿了出去。

人们都只道是遇到了一个劫车的疯子,个个心怀不满,都yu上前殴打他。志清把一辆车开的如同跑野了的火车,车子不住的来回摇晃,险象环生。

人们个个自危,谁还来计较他抢车的事情。

不过一会,众人都大叫:“快停下车,我们要下车。”

志清嘴角微撇,露出一丝得意的笑,猛地踩下刹车,车前的人倒下去了一片。

他回过头怒喝:“坐车本是小事,司机是个大混蛋,乘客个个也是混球,最可恶就是公交公司。一帮混蛋,可恶,可恶。”

乘客纷纷下车,谁还管他骂的是什么。

没过一会,车上只剩下十几个人,司机畏缩在车后不敢出声。志清大叫:“司机过来。”司机颤巍巍的跑过去。志清又叫:“坐下开车。”司机随即坐下,战战栗栗的开车。

又过了两个站,车上的人一满他便关紧门,不再停下。人下,他再开门让人上。

车上余下的几个乘客,看着志清,个个面露敬佩之色。

到了终点站,志清又教训了那司机一通,那司机竟然畏惧不敢言,这事竟没有回报公司,也没有对外宣扬。

志清下了车,四下张望,只见这里已经离海不远。

往前行了二十多分钟就是一处浅滩,他坐在浅滩处的石岩上静静看着大海呆,想心事。

不觉竟然星斗满天。

也不知过了多久,不远处的路上车灯大亮,白花花的照耀一片。看样子似乎来了,五六辆车。

车子驶在路上,井然有序,排列整齐。开车的人想是都受过训练。

志清在心里想:这些人难道都是来找我的?

他本就在生气,只觉得有满腔的怒火,随即又想:来的再好不过,来一个我就打一双,打得他们哭爹喊娘。不过来了这许多人,我要是和他们硬拼,肯定是打他们不过,我还是先躲在一边窥探一下的好。

路边本就有几丛深草,他一头扎进草堆,屏住呼吸。

车子徐徐驶来,后面的三辆车子远远的便停在了路边,只剩下最前面的三辆车直接开到了浅滩。

最前边的车子上下来了两个黑衣人,志清只觉得他们的装束极其眼熟。

后面的车子,66续续又下来了十几个人。

中间的一辆银灰色车子却始终关紧车门,只降下了一点车窗。

志清正暗暗奇怪,突然听到一个人大声叫:“把人带上来。”他旁边的一个人,四下张望:“就这这里吗?我们要不要先四处搜索一下”先前说话的人:“你也未免太过于小心了,这里如此偏僻,又是这么晚的时候,除了鬼绝不会有人。”

他旁边的人点了点头:“好吧!我去把那丫头揪过来。”

没过一会,他就带着一个小姑娘走了过来,那小姑娘神色紧张,像是十分的害怕。

她走到这人面前,颤声:“高叔叔,你怎地把我带到这了?”那个高叔叔“哼”了一声:“小jian人,你以为叫一声叔叔我就不会动你了吗?要不是你多事,高明他又怎么会出车祸。”

志清听他们说出这样的话,于是仔细的看了那姑娘两眼。之前因为夜色太浓,遮住了她的容貌,志清并没有看出来她是谁。这时仔细一看已经认出,这个小姑娘正是小香。

志清立时便要冲出去,将她救下来。

却又听到小香:“真的不管我什么事,你何必要欺负我一个小孩子。”那高叔叔:“高明是我的儿子,他现在出了事,不管怎么样我都要为他讨回一个公道,聪明的你就配合我去把那个叫天叔的抓住剥皮抽筋。”

志清听他这样说大吃一惊,心想:无论如何也绝不能让这帮狼心狗肺的人奸计得逞。

这样一想,他立刻就在心里盘算起来。

小香这时又开口:“我和那个天叔生的很,并不熟悉,你要我怎么去帮你?你还是别逼我了。”那高叔叔:“你不肯是吗?”小香决然:“我就是不肯哪又怎样?你胆敢欺负我,我就去告诉龙爷。”那高叔叔冷笑:“臭丫头,实话告诉你,今晚上就是龙爷下的命令让我们好好的教训教训你,随便怎么惩戒。你以为龙爷平素疼着你,你就可以违反王规吗?”

小香显然是被吓住了,她怔怔的开口:“你想怎么样?”那高叔叔:“你若是肯与我合作,一切就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生过,你若是不肯,那可就…”小香:“那可就怎样?”那人冷笑:“这里有这么多兄弟,个个对你可都是垂涎三尺,若要他们和你一亲芳泽,谁不争先恐后。”

周围的人听到他这样说,都用的眼光在小香身上移来移去,看的她身上汗毛直竖。

98. 最可怕的圣人

志清见小香的处境十分危险,立刻就要冲出去将她救下来。忽然,他看到小香的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狡诈之意。、他在心里暗暗奇怪:这丫头古灵jing怪,只怕还有什么什么变数那也说不准。

他平心静气的潜伏下去,看小香到底要做什么?

那个所谓的高叔叔见小香不敢做声,于是喝问:“你到底是肯,还是不肯?”小香双眉紧蹙,偏着头想了一下:“我本来是肯的,现在又不肯了。”那高叔叔:“你真的不肯?”小香吐着she头,做个了鬼脸:“不肯就是不肯,哪里还分什么蒸的,煮的。”

那高叔叔见她这样说,气的几乎要跳起来,连着说了两个好。向身后的手下挥了挥手,立刻就有几个人抢了上来。

小香眨了眨眼:“哎呀!你们上来这么多人,我却只是一个人,怎么办呢?”围上来的人,不由分说就要向她动手。

小香突然大喊一声:“高不贵!你看那是谁来了。”那个高叔叔突然听到大喝,忍不住向一边转过头去。

小香迅捷的弯下腰,自脚上的小马靴里mo了一下,闪身到了高不贵的一侧。

她笑嘻嘻的:“高不贵,你说我怎么对付你好呢?”高不贵气的脸都绿了,他怒吼着:“jian人,看我不拔了你的皮。”

小香的手猛地下划,高不贵惨叫一声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清凉,随即就一种湿热的东西在背上蠕动。

小香甚是得意的:“你这头蠢驴,我要是就这样被你给制服了,那我就不是二小姐了,你不就成了二大爷!”高不贵听得她骂也不敢做声。

周围的人慢慢退了开去,迟疑的看着小香,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小香还在继续骂,一边骂一边使劲的踢着他:“让你个狗东西,欺负我!本小姐猪都不怕,还怕你吗?”

志清躲在草丛里,听着她骂,心想:她这样一骂,把那个高不贵骂的连猪都不如了。

他想到这里,忍不住捂着嘴偷笑。

那辆银灰色的车,这时降下了一点车窗,里面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小香别闹了。”

他说出这句话,就像是长辈在劝诫一个犯了错的晚辈,话语里不带一丝怒意。

小香被他一喝,就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听话,立刻收起手里的匕,老老实实的站到一边。

旁边的那些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志清所在的位置刚好与那辆车平行相对,他努力想要看清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却始终看不到他的嘴脸。

志清正暗自猜测:这人难道就是舞王龙天翔?

小香奔到车边:龙爷!高不贵欺负我,你难道也不管吗?”车内那人冷冰冰的:“退到一边去。”小香鼓着嘴,气呼呼的退避到一边。车内的人接着又:“你做了错事,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小香理直气壮的问:“我那里做错了?”车内的人:“你擅自出去干预内部的行动,该不该罚?”小香喃喃:“我只是好心帮帮他们。”车内的人哼了一声:“你就只是想要帮帮他们吗?”小香不再作声。

车内的人沉寂片刻,又接着问:“你怎么不说话了?”小香低着头,小声:“我只是听大姐和三姐无意中谈起,说他…”她迟疑着不敢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车内的人:“说他怎样?你只管说就是了。”小香:“大姐和二姐都说那个姓李的少年,气宇轩昂,卓尔不群。还说他是人中之龙,是男人中的极品。所以我就…”车内的人冷笑着:“所以你就思春,跑了出去对不对?”小香:“不是,我好奇嘛!”

车内的人又问:“你想要我怎么罚你?”小香撒娇:“我知道龙爷最疼我了,你就狠狠的骂我一顿好不好?”车内的人:“当然不好,一点也不好。”小香大惊:“不好呀!那龙爷要怎么罚小香。”车内的人:“打pi股。”小香嘟着嘴:“我不要。”车内的人:“我说出的话,扔在地上可以砸出一个坑,你是不是想到坑里去。”

小香“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龙爷是坏人,龙爷欺负小香!我以后都不理你了。”车内那人叹了口气:“不是龙爷欺负你,不疼惜你,你应该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的道理!舞王不是一个人,是一个群体,为了维护好这个群体,就一定要打造出铁一样的王规。”小香恼怒的盯着车内,也不说话。

车内的人接着问:“我说的话,你可都懂了?”小香愤愤的:“我明白了。”车内的人接着叫:“来人!王规伺候。”

有两个黑衣人,提着两根腕般粗细的木棒跑了过来,两人弯腰致了个敬:“二小姐得罪了。”小香怒目而视,嘴里小声的嘀咕:“你们今天打我一下,改天我便打你们十下,一百下。”

那二人只装作听不到,弯腰问:“罚多少?”车内那人叹了口气:“棒责十五。”

志清看着小香娇弱的身躯,心想:她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十五帮下去,不死也得tuo层皮。再不能等下去了。

他立刻从草丛里窜了出去,将离他最近的两个人撂翻在地上。

他站定身子,拍了拍身上的草芥:“满天星光之下,你们竟敢动用私刑,谁给你们的权利。”四周有人怒喝:“野小子,作死吗?”志清回敬:“野小子们果然要做作死。”周围的人纷纷怒喝:“扔他到海里喂鱼。”

这句话同时从十数个人嘴里说出来。

话音落,连着“扑通“几声,站在海岸边的几个人,便全部跌入了海里。

志清推了推鼻梁的眼睛,用嘴轻轻的吹着手掌,手掌上仿佛沾上了灰尘一般。

高不贵走到前边来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敢来这里捣乱。”志清惊异的:“这里?这里是野滩,难道你们家在海里,到了晚上你们一个个要爬回去睡觉吗?”

小香正担心要受皮肉之苦,突然见她的李哥哥像是从天而降一般出现在面前,先就是一惊,后大喜。

这时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忍不住格格娇笑起来。

高不贵手指着他:“你给我等着。”志清:“等什么?”高不贵为之语塞,说不出话来。

呆了一下,他怒拳击出,直打志清的鼻梁。

志清顺势向后滑过一步:“我这眼镜贵的很,打坏了你赔得起吗?”高不贵双腿连踢,龋蝴下阴:“只要你能****我,我陪你十副八副那也不算什么。”志清右手成虚掌自下而上划弧,引着他踢出的脚,将他整个人翻了一个筋斗。

志清有些不满的大叫:“你这人真不地道,竟然使出如此卑鄙下流的招数。”高不贵恬不知耻的:“管他娘什么招,****你的就是好招。”

他被志清一个弧掌带的甩在地上,这时再不敢踢腿出脚,只是挥着拳头,左勾右摆的打。

志清身子猛地下沉,一拳正击中他的心口,疼的高不贵龇牙咧嘴。

他被志清这么一打,立时便动了火气,出拳就不顾防守,只是一味的进攻。

志清冷哼着:“你也来和我拼命吗?”他左右格挡,拦下他乌七八糟的拳头,正中一脚飞出,恰好落在高不贵的。高不贵如遭电击,来不及叫一声便跌倒在地不住的翻滚。

银灰色的车内,这时传出了一个声音:“将他丢进海里,舞王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

有两个黑衣人立刻拖起高不贵,将他丢进了大海。

志清眼见高不贵在大海里浮浮沉沉,也不知是生是死。

车内那人问:“你是不是觉得他一定会淹死。”志清略加思索:“好像是吧!”车内的人笑着:“他可以在海里游上十几个小时都没事,他不敢上来是因为我并没有让他上来。”

志清盯着那扇黑色的车窗:“为什么?”车内的人:“因为我是舞王龙天翔。”

志清沉吟片刻:“你就是龙天翔?”龙天翔:“我就是。”志清:“你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龙天翔:“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见了又如何?”志清摇头叹息:“圣人。”龙天翔大笑:“不敢当。”

志清有些伤感的:“我曾经见过一个和你类似的人。”龙天翔:“股神刘大方?”志清:“是。”龙天翔:“他是真君子,君子龋豪之道就在于太过圣人。”志清怒喝:“我不许你侮辱他。”

龙天翔:“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志清:“鸟蛋圣人。”龙天翔不以为然的:“我将会是你这辈子见到过最可怕的人。”志清转过身,显得很是不耐烦。

龙天翔接着吩咐:“让高不贵上来。”他的命令刚下,高不贵果然从海里浮了上来。

龙天翔看着浑身**的高不贵:“你怨我不怨?”高不贵十分惶恐的说:“我不怨。”龙天翔:“好!你现在就去死。”

他话说完,车子里就飞出一把雪亮的匕。

给读者兄弟:言多必失,是我的准则!

一句话!感谢大家的支持!希望我们一起坚持到底!

握手!

99. 真我之心

高不贵听了龙天翔的话,随即自裁。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鲜血喷涌而出,将志清脚下的海滩溅的殷红点点。

高不贵先前即被小香划伤了后背,这时前xiong后背皆是鲜血,整个人像是一个血人一样倒卧在地上。

志清虽然胆大,却也被他这个样子吓了一跳。

龙天翔淡然:“我要谁死,谁就必须死。”志清大笑着:“你又凭什么左右别人的生死?”龙天翔傲然:“因为我是舞王龙天翔。”

这话说给别人听,人们会以为他是一个疯子,自大狂。

志清却明白,再清楚不过。

一个人倘若做什么都只凭着他的名号,就是那么几个简简单单字,这个人就一定很了不起。

那不但是他的名号,也是他的名誉,是他的一切。

即便是亿万家财都敌不过这几个字——舞王龙天翔。

为了这几个字,他曾经又付出了多少?有付出就有回报,这个道理恒久不变。

凭着舞王龙天翔这五个字,他可以让人去死,只因为了这五个字他曾经也死过。

死过的人往往都很圣人。

这个人无疑是志清见过最可怕的圣人。

龙天翔骄傲的:“你可明白?”志清点头:“我明白。”龙天翔:“你以为我会怎么对付你?”志清面不改色:“你会让我走。”龙天翔讶然:“我为什么要放你走?”志清:“因为我是人。”龙天翔:“你当然是人。”志清冷笑着:“而且还是一个无懈可击的人。”龙天翔:“你有什么本事,敢说出这样的话?”志清:“我有真我之心。”龙天翔讶异的:“你有真我之心?”志清傲然:“股神死了以后,我偶然悟道。”

龙天翔似乎在想什么很紧要的问题,过了一会:“你是为他而改变的。”志清:“我是为我自己而改变的。”龙天翔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志清又问:“你明白?”龙天翔:“我当然明白。”

曾经死过的人什么都明白。

人,从出生到老,不断的在变化,随着生长而变,随着环境而变。

这些都是后天变,后天变的人总是受外在的因素侵扰,无论如何变,他的身上都会存在缺口。

因为他不是在为自己变,变到最后,变得也不是自己。

人,先天生长,吸收万物之jing粹,纳天地之正气,寻真我之道。

这是真我变,改变是因为找到了人生的真谛,知道为何而生,为何而死?以真我之心激真我之道,所到处无不降顺,是为大道理,是为真正的自我。

活着就是为了去感悟更多的天地道理。

真我之人是为道而生,心中有道,谁能降我?

龙天翔叹了口气:“好!你这就走吧!”志清摇头:“我不能就这样走?”龙天翔:“你还想怎样?”志清:“我不能一个人走。”龙天翔:“你想带走香婷?”志清点头:“非带她走不可。”

龙天翔大声:“舞王后宫,佳丽比比皆是,你若喜欢随时可以去挑选,香婷你不能带走。”志清拉起香婷:“我们这就走。”龙天翔怒声:“你凭什么就这样带她走?”志清:“因为我的拳头比你的硬。”龙天翔:“你的心无懈可击,你的人只怕还不行?”志清:“我的人是不是无懈可击?你不妨试试?”

龙天翔在车内沉默不语。

志清等了一会:“我不奉陪了,再见!永不再见!”

黑色的车窗无声无息的降下,车厢内漆黑一片。

志清还是没有看清他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

龙天翔的声音听上去十分的爽朗:“你可以带着他走了。”

志清转身就走,一步也不曾停留,小香跟在他后面几乎忍不住要喊“万岁”。

两人沿着公路向前走了一段路程,龙天翔的车和人都已渐渐看不见了。

志清猛地转过身,暗淡的星光下,他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向下淌着。

小香大惊:“你这是怎么了?”

志清慢慢的举起手,只见他的手掌心似乎插着一个类似飞镖的东西。

小香惊叫:“金镖?”志清借着暗淡的星光看,手掌心的这只镖金光闪闪,果然是纯金打造的。

这只镖造型类似于酒吧里那种盘镖,尾重头轻,火箭造型。

小香惊慌失措的问:“你怎么样?”志清yao着牙:“刚才车窗一降,我便已看到了这件东西飞出来,我先用衣袖挡了它的来势。本以为用手就可以接下,谁知却还是被它钉入了手心。”

小香在仔细一看,金镖果然是透过衣服钉入手掌。

她大惊失色:“那你要紧吗?”志清:“你以为龙天翔这样就可以吓倒我吗?我觉察到有异,就用手在身后回环,把镖上的力道卸去了一多半,这镖也只刺入了我掌心半分多。”

他笑了笑便动手去镖,他轻轻一扯只觉得钻心的痛。

志清怒声:“这镖上有倒钩。”小香:“那要怎么取?”志清yao着牙:“我忍痛将它硬取下来就是了。”小香:“你还是不要取的好,你若是取了不就将手掌心的皮肉皆扯下来了吗?我们去医院找医生的好!”

志清又伸手去拉了一下,只觉得越拉越紧,如果硬取下的话,搞不好这只手就要残废。

他随即不再坚持,两人继续向前慢行。

路上,志清突然大笑不止。

小香奇怪的问:“你笑什么?”志清:“这金镖看上去约有二两多重,我今天了一笔横财,难道还不应该笑吗?”小香愁眉不展:“你得了这点金子,实在没什么好处。”志清不以为然:“等我将它取下变换成了钱,那自然就有好处了。”

小香看着金镖金光灿灿,在心里:这镖要是取不下,你不就惨了,还有什么好处。

她年幼无知,怎知志清是为了缓解疼痛感,才这般的说话取了。

两人自浅滩,沿着公路一直向前走,走了多半个小时,不要说车,就连鬼影也难见到一个。

那公交车早已到了下班时间,偏这段路又是荒凉的很。

两人只得靠着两条腿,缓缓的向前走,只盼着快点碰到一辆出租车。

小香突然开口:“搞不好我们今天就只能做十一路公交了。”志清奇怪的问:“那里有十一路公交?”小香跺着两只脚,没好气的:“这不就是吗?”志清恍然大悟,她原来说的就是自己的两条腿。

志清笑着:“你累了吗?”小香点头:“可惜大叔不在,要不然我就不用走路了。”志清啧啧有声:“对呀#蝴要是在,你就让他背着你,你好做别人的十一路公交。”小香:“大叔他心肠好嘛!”志清劝诫:“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走路不好吗?”小香抬头看着满天星光:“说的对,说的太好了。”

她生怕志清还要继续跟他将什么大道理,随即转变话题问:“龙爷为什么肯放你走啊!”志清一字一顿:“因为他怕我。”小香:“他怎么会怕你?”志清:“老虎的爪子被打伤了,并代表着这只老虎就完了。”小香欢欣雀跃的:“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老虎最厉害的是口里的牙齿,他虽然伤了你的手,但是你还是可以张口去yao他。他怕你yao他,所以让你走了。”志清听她这样说,只觉哭笑不得,仔细一想却又没办法去辩驳她的理解。

他笑了笑:“你说的对,说的对极了#蝴就是怕我去yao他,所以让我们走了。以后他若是还要打你,你就去yao他。”小香做个鬼脸:“你以为我傻的吗?我就不上你的当。”

两人又走了一会,小香蹲在地上直言脚痛,再不肯向前走。

志清吓唬她:“你要是不走,龙爷派人来追上你,我可救不得你。”

小香神色愤愤,向前走了一段路,又停下再不肯向前走。

志清故技重施,威逼加上利诱。

任他磨破嘴皮,小香只是不走。

志清无奈的:“你到底想要怎样?”小香娇嗔:“我要你背我。”志清很是生气的:“我为了救你而受伤,你不说感谢报答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我背你,你怎地不背我?”小香气呼呼的:“你好意思吗?你一个大男人要我来背你吗?你还好意思要我谢你,做人要付出不求回报才是真英雄,你是不是英雄?”志清斜了她一眼:“我是狗熊,狗屁的英雄。”

小香摇头叹息:“亏我两个姐姐把你夸得天花乱坠,原来也是个华而不实的人,简直就是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志清见她一张嘴就来了个没完没了,大感头痛。当下俯身让她伏在肩头,背起她慢慢前行。

好在小香并不是很重,志清背负着她也没有觉得费多大的力。

走出了几里路以后,已到了沿海大道。大道上车来车往,偏偏就是没有出租车。

小香眼睛转动,已有了主意:“我们抢一辆车来,好不好?”志清呵斥她:“这里偏近海关,武警部队驻扎了不少,一旦惊动了他们这些人,到时候就不是打你几棒就可以解决的。”小香没好气的:“那就随你吧!反正你总得背着我。”

志清正皱着眉头想主意,突听身后有单车铃声响气。

他回头一看不觉大喜,来人竟是日间公交车上的司机。

志清喜笑颜开:“我们买辆车总不犯法吧!”那司机愕然见到他,跑都跑不及,只得下车呆立在路旁。

志清给了他些钱,也不多说,推了他的车子就走。

司机先前被他打怕了,这时不敢出声,只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两人骑车前行,后又换车前往医院寻天叔。

刚到住院处的走廊边,小香猛地拉住志清:“快走!”志清不明所以:“去那里?”小香:“你没看见门口那两个人吗?那人是龙爷的手下。”志清不屑一顾:“他们来正是要加害天叔,我们怎能视而不见。”

志清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两人,突然感觉到肩头被人轻轻一拍。

大骇之下,他急使肘拳回击了过去。来人闪避不及,正中下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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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人不是什么大名鼎鼎的“名”作,但我绝对是一个负责任的码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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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探访敌情

志清猛地一击之后,随即转过身。

一看之下,不觉大惊。他打中的并非别人,竟然是天叔。

他正yu开口说话,天叔抓祝蝴和小香迅离开了医院。

出了医院,已有一辆小车停在路旁相侯。三人都上了车,天叔方才出了一口气。他伸出左手食指和拇指摄住下颚,用力一抖,将错位的地方合上。

志清眼见自己一击之下,后果如此恶劣,心中很是难过:“我情愿伤的是我自己,也不愿伤你一根毛。”天叔知他心意:“男子汉大丈夫,行事果断,不用拘泥于小节。刚才如果是我出手,你只怕就躺在地上了,你实在无须自责。”

志清甚是关切的问:“你身ti还没有好,怎么就出院了?”天叔摇:“我身ti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志清满脸不信的神色:“你的伤若是好了,刚才我那一击,你怎么可能挡不住?”

天叔微笑着:“事出紧急,过去的事就别提了。若不是龙天翔的派人来逼得紧,我又怎么会如此惊慌。”

小香坐在一侧,猛地低下头惊呼:“他们出来了,你们快避一下。”

志清和天叔随即低xia身子,都只在心里暗暗想:今日落得如此窝囊,来日必将找他们出一口恶气。

过了良久,志清怒骂:“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帮王八蛋居然来的这么快,看来他们是非要跟我们为难了,我迟早都要到舞王的老窝寻他们的晦气。”小香嘻嘻笑着:“你别忘了,舞王里面还有一只万年老王八,它可是会吃人的。”志清嗤之以鼻:“什么玩意。”

他一边说,一边怒气冲冲的去拍椅背,不想手上还带着金镖。一拍之下,“啊”的叫了一声!原来是金镖钉入了手掌,直露出倒钩。天叔听他叫声怪异,转过头来看,只见他手掌心鲜血淋漓,着实吓了一跳。

他捧过志清的手:“这伤如何来的?”小香在一边低声将浅滩上的事情大致的说了一遍。天叔听了遂感叹:“龙天翔果然非同寻常。”志清应声附和着:“此人犹胜于李威,以后遇上他定要万分小心。”

金镖的锐刺透出掌心,这样一来天叔到有了一个启下金镖的办法。他自车上寻了一个小钳子,拗断镖头部分,拔出下半截,然后替志清包扎好伤口。

三人坐在车内直起身子向外看,只见舞王的人俱已不见,想是寻不到人,去了别处。

志清四下张望,只见不远处一辆红色的轿车正徐徐驶来。志清叫过天叔,两人仔细观察,见车上的人正是王凤。二人正yu下车相见,忽然现红色的车后,还有一辆车紧跟其后。

小香只看一眼,随即大叫:“你们看呀!跟在凤姐姐后面的那辆车是龙爷派来的。”

志清和天叔心头一凛,两人对望一眼,却想不出用什么办法来通知她。

他二人身上均已受伤,若此时下车惊动了龙天翔的手下一拥而上,他二人其非就束手就擒。

两人苦思不解,心中一横:怕死不是男人,死就死了。

想到这里,二人立时就要冲下车去。

医院内这时忽然驰出两辆车,迎头截住了跟踪的车辆。

跟踪的车惊觉不对,yu转向逃走,已然来不及了。车上的人不敢下车,只得将车门车窗尽皆封死以作顽抗。

两辆拦截的车上下来了六个年轻人,身形矫健,面露勇悍之色。六人皆手提着五颜六色的油漆,尽泼在了那辆跟踪的车上,随即用一挂钩,拖住车头便走。

志清看的一头雾水问:“这些人是干吗的?”天叔笑了笑:“这是我训练出来的应急小队,想是王董现有人跟踪调过来的。”志清赞叹道:“强将手下果真无弱兵。”天叔谦逊的笑了笑。

红色轿车也不停下,径自开到志清等人所在的车旁停。

王凤降下车窗,冲他们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上车。

小香见倒王凤高兴异常,欢呼一声:“凤姐姐。”便飞身下了车。

志清看的郁闷不已,遂问:“这丫头怎的和王董如此亲昵?”天叔摇头苦笑:“我也奇怪的很,不过你最好记住一句话。”志清奇怪的问:“什么?”天叔:“女人的心思你千万莫猜。”

两人笑着上了王凤的车。

小香缠着问:“凤姐姐,刚刚那辆车上泼了那么多油漆,干什么去?”王凤捏了她粉nen的脸蛋:“你的问题怎么总是那么多?”小香扮个鬼脸:“我瞧着有趣的很嘛!”王凤:“给那辆车子泼上油漆,是为了不让车内的人看清楚外面然后再恐吓逼问他们。他们便什么都说了。”小香大喜:“这法子可好的很,以后我也试试。”

志清听她这样说,警告性的瞪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要胡来。小香顽皮吐着she头,自拿他的警告当耳旁风。

王凤回过头,又来问志清和天叔的伤势,两人都称没事,只叫她不用担心。

王凤很是恼怒的:“龙天翔好大的胆子,伤了你们两个,这笔账迟早要算。”志清点头:“这事在所难免,非找他不可。”

车子这时已驶出了很远,在市区内交错纵横的穿插而行,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志清问:“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王凤笑了笑:“到了你便知道了。”

志清见她说的很是神秘,料定是什么紧要的地方,也就不再追问。

天叔甚是忧虑的说:“如今深南市内,到处皆是龙天翔的人,四下搜寻我们三个。他动用这么大的人力,寻不到我们只怕他不会善罢干休。”王凤:“我想也是,依你的意思,我们要如何应对?”天叔沉吟片刻:“我想我们宜智取,不宜和他硬着来。”

王凤又问志清:“你的意思呢?”志清想了一会儿,将心中的主见倾囊说出:“我们眼下的大事在飞蝗而不在舞王,弃内乱去御外敌,无疑是自断后路,坐视后院起火。我看还是暂避风头,待飞蝗事了结之后,再来与他计较。”

王凤点头:“我的意思也是暂避,即便避不得也要避免和他正面交锋。”天叔皱起眉头:“若是龙天翔执意要鱼死网破,那该如何?”志清摇头:“他绝对不会。”天叔:“哦?”志清接着:“我之前与他交锋,他并未与我死斗到底,这就是最好的例子,也说明他也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通常东不会做蛮横的蠢事。”

天叔点头:“我们虽然暂避其锋,但我觉得还是做一些准备好。”王凤点头:“飞蝗这边,还烦请天叔安排人手,志清在外围探访,需要时可找天叔协助,务必弄清李威和龙天翔的真实意图。”

志清听她说,心有启:“李威和龙天翔二人会不会是一伙的?”王凤面色变了变:“这二人联手,只怕我们将会一败涂地。”天叔摇头:“我看李威和龙天翔二人性格相反,行事也不同,两人若是在一起定然格格不入,肯定成不了什么大事。”小香在一旁插口:“我也从未听说龙爷提及过李威这个人。”

王凤听她这样说,心中方安。

小香这时突然大叫:“我们怎么跑到舞王这里来了。”王凤笑了笑:“不错,我就是要带你们来舞王一探究竟。”天叔:“你这样做未免太过于冒险,怎的不和我们商量一下。”王凤摇头:“不入虎穴,嫣得虎子,我常听坊间人言舞王大厦冠盖深南,实是深南的龙潭虎穴,今天我便来看一看这龙潭虎穴。你们难道害怕了?”天叔苦笑着:“你又何必拿这话来挤兑我们?”王凤:“你们且看外边的这幢建筑。”

志清向车窗外看,只见一幢摩天大楼冲天而起,气势恢宏,傲立于四方。

大厦的外围全部以金色镀之,在夜空下光辉灿灿,恍如一座惊世骇俗的巨大金山。

令志清感到诧异的是,如此一座大厦,底座竟然树木寂寂,清静幽雅。时有三五人谈笑而进,又有数人怡然自出绝无半分喧闹取乐之意。

简直有些像是一座没落的城堡,那里像是一座盛名于外的高档娱乐场。

再看舞王大厦上自有一银色王冠标志,下面龙飞凤舞的书着“舞王娱乐城”五个大字。

门前环境与上书,两下对照,只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志清奇怪的问:“你们可看出什么来了?”天叔:“这样一座娱乐城生意若只是如此,只怕早就倒闭了。”

小香坐在一旁,见他们胡乱猜测,只笑不作声。

王凤见她这个样子,突然也笑了起来,随即出言:“我们怎么都忘了,香婷妹妹可是舞王的二小姐。”

志清和天叔皆拿眼不住望她,yu听她说出这幢大楼的隐秘所在。

小香清了清嗓子:“这幢大楼鬼明堂多的去了,你们想知道哪些,不妨慢慢的问问,我呢就慢慢的回答。”王凤拿手指点着她脑门:“偏就你鬼明堂最多,你知一说一,知二说二,把你知道的全说出来就是了。”

小香眼珠来回转动,在三人身上瞧来瞧去。

见她这样,三人均在心里想:这小妮儿,不知又打什么鬼主意?

101. 舞王遇险

小香想了一会儿:“我若告诉了你们,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志清见她又讲条件,唬她:“你要说就快些说,别讲什么条件,不然就赶你下车。”小香针锋相对:“你少唬我,我就偏不说,你能拿我怎么样。”

王凤在一边笑着:“别争了,你有什么条件?先说来听听。”小香拉着她的胳膊:“我想留在凤姐姐身边,行不行?”王凤:“你现在不就在我身边吗?”小香摇头:“我不愿再回舞王,想让凤姐姐留我在飞蝗。”

王凤见她言语诚恳,心想:留她在身边作伴,倒也消去了不少寂mo。

天叔虽偏爱小香,但小香毕竟是从舞王出来的人。他随即递了一个眼色给王凤,示意她不要答应。王凤又看志清,只见他眼中满是犹疑之色,明显是对小香心存疑虑。

就这一会儿,小香已从她脸上看出了忧疑之色,心知他们定是认为自己来历不清白,不愿意留她,小香随即大哭:“我进舞王是出于无奈。我自小就无父,只有一母,去年母亲去世,我就生了深打工的念头。不想被人骗入舞王,龙爷因见我乖巧便收了我做干女儿。我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又能怎么办呢?”

她一边说一边哭,到最后惹的王凤随着她一同缀泣,哭个不停。

小香见她哭,心下歉然:“想到伤心事了,没想到把姐姐也惹哭了。”王凤揽过她:“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妹妹,飞蝗就是你的家。”

天叔和志清见事已至此,也不再说什么。

志清问:“舞王后宫佳丽是怎么回事?”小香脸色沉痛:“大多都是可怜的女孩子,被高薪you惑陷入了舞王。”志清愤然:“难道就没人出面来管一管吗?”小香“哼”了一声:“谁管得起这里的事。”王凤:“这话怎么说?”

小香手指大厦:“这幢楼高百米,上下共三十一层,上为官,下为商。”志清不得其解:“怎么说?”小香接着:“上十六是专门接待公家人,每一层楼都划分的有等级。下十五用来接待豪门巨富,也分等级。”志清:“你说的都是真的?”小香点头:“当然是真的,市内的大领导我在舞王内碰到了好几位。”王凤:“你都遇到了些什么人?”小香:“各个部门都常有人来,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

三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小香忍不住问:“你们怎么了?”

志清先叹了一口气,天叔和王凤皆叹息不止。

天叔:“腐吏自古至今皆有,何必为此感叹。”小香:“那也不一定,有几个好官员,就从来不涉足这个地方,龙爷曾派人去请,皆被骂的狗血淋头,弄得龙爷面上很是过不去。”志清:“你可知是些什么人?”小香:“赵无私警官,你们知道吗?”志清赞许的:“我和天叔都敬佩他的很,我们是朋友,也不知他上次受伤好了没有?”小香:“龙爷也很敬重他,常说他是警中蛟龙。”

志清瞪了她一眼:“你能不能别龙爷龙爷的叫个不停,我听了心里有气。”小香嘟着嘴:“他对我总算还不错,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才好。”

志清笑了笑:“你叫他老乌龟,老王八都可以!”小香:“我叫不出口。”志清:“你叫他是老乌龟是为他好,怎么叫不出口?”

王凤和天叔见他的说的煞有其事,脸上带着笑听他怎么自圆其说。

小香追问:“明明是骂人,怎么还是为别人好。”志清很严肃的:“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过吗?”小香急着听下文,催促他:“什么话来着?”志清慢悠悠的:“好人不长命,乌龟王八活万年,你叫他老乌龟不就是为他好吗?”

天叔和王凤听了大笑不止,只觉他这言论虽然有点歪曲原意,但也还说得过去。

小香想了好一会:“好吧!那就叫他老乌龟。”他说完又盯着志清看了看:“那我叫你老王八好不好?”志清叹了口气:“你哥哥我只做好事,天生就是一个好人,好人活不长的。”

王凤听了,责怪的瞪了他一眼,将话题扯开:“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怎么没见到有什么人来?”小香:“老乌龟聪明的很,怎么会让人这么容易就看到他的乌龟窝。”

志清问:“你的意思是说这幢大厦另有入口?”小香点头:“你真聪明。”她转向司机:“你将车转到大厦的后方。”

车子到了大厦的后面,只见门户封死,没有任何的入口。

志清:“你不是说这里有入口吗?怎么看不到?”小香:“真正的大门确在此处,你真的看不出?”志清:“这里难道另有玄机?”小香:“考考你,你想想机关在哪里?”

志清闻言仔细观察了四周,但见大楼结构严谨,背面绝无任何缝隙,更不会存在任何的机关。

他见四周地形如此,在心里暗想:小香难道是存心逗我?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望了小香一眼,见她面有得色,分明是存心要看他出糗。

他又四下望了望,始终看不出有什么名堂。

他佯装生气:“大楼的结构严谨,地势平坦,哪里有什么机关?”小香用手刮着脸:“没羞!没羞!你找不出来,老实承认就是了,干吗要冲我脾气。”

王凤在一边:“你就说了吧!何苦为难他呢?”小香摇了摇头:“谁让他老欺负我,我就为难为难他。”

天叔正想呵斥她两句,见志清盯着一处地方正出神,改口问:“你难道已经看出什么了?”志清笑着:“原来如此。”

小香在一旁叫:“我就不信你看得出,你说呀!你看出什么了?”

志清手指窗外:“你们看到大厦后的那几株树没有?”小香:“那些树碍你什么事了?”

天叔认真看了看,也瞧不出什么,他奇怪的:“这只是一些很普通的树木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王凤心较细些,已看出这些树木与其他的大树相比的确很不相同,但也不明白到底什么地方有问题。

志清微笑着:“你们再仔细些看这几株树。”

三人向外看,只觉那些树除了有些矮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志清接着解释:“紧挨大厦背后的这几棵树,较周围的树矮小,而且枝叶略显枯萎,显然是营养不足。”小香笑嘻嘻的:“不错,不错。有点医生味道,可惜啊!是个看树的医生。”志清:“能看树就足够了。据我判断,你说的机关就在地下,而且极有可能是一条很长的通道,入口应该就在这附近。”

小香怔了怔:“你怎么看出来的?”志清微笑着:“那些树之所以枯矮,无非有两个原因。”小香:“哪两个原因?”志清:“一是缺水和阳光,二是树种的太浅。”小香笑嘻嘻的:“原来你果真有两把刷子。”志清瞪着她:“岂只两把,刷子多着呢!你还不带我们去入口处?”小香“哼”了一声:“好了不起吗?”

她嘴上不客气,心里却已经是大服特服。随即指点车子前行,车子的方向不变。过了两个路口,向右一转,就见一个大型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与舞王娱乐城相隔数百米,中间隔着两座建筑物,谁也想不到这里竟是舞王的秘密入口。

停车场全体是地下式的,入口处栅栏封闭。一有车来,便有人跑出自车上接过一张磁卡,然后到值班室外的电脑读卡器上刷卡。磁卡检验完毕,栅栏自开,放车通行。

四人坐在车上只看了一会儿,便有四五十辆车进出,车上的人非富即贵。王凤不断说出车上所坐的是何人,听的志清和天叔惊叹不已。

四人各怀心事,坐在车上一言不。

王凤突然问:“那个是什么人?”

志清转过头去看,见有一衣衫褴褛的年轻人趴在入口处的地上恸哭不已。

过了一会儿,停车场内走出两个彪形大汉,架起这人,一边打一前行,将他扔到了大路上。

大路上车来车往,那落魄的年轻人差点被车撞到。

志清见了大怒,立马就要下车去与他们理论。

王凤拦着他:“不明什么情况,先不要管这闲事。况且这里是舞王总部,惊动了龙天翔,岂不招惹麻烦。”

她转向小香问:“你可知道这人是谁?”小香看了良久:“这人是恒源珠宝的小老板,家资上千万,怎的搞成这个样子了。”王凤:“是不是在城郊有四处分店,市中有一处大门面的恒源?”小香点点头:“是啊!前段时间他常来找我三妹。”

王凤皱眉:“听闻他为了一个女人,家财散尽,难道就是你三妹?”小香摇头:“我不太清楚。”王凤沉吟了一会儿:“这人对我们大有好处,可以找他谈谈。”

志清突然大叫:“我们被现了,快走。”

众人听他大叫,心里都一惊,只见四面八方都有手持利器的人合围过来。

慌乱之间,志清大喝:“让我来对付他们。”

102. 假的

四面八方都是人,手执利器的人,目露凶光的人。

谁都不会怀疑,这百十号人转瞬就能将一个大活人砍成肉酱。

有几个零落的路人走过这里,吓得掩面而逃,有人跑的太急,以至于一头撞到了墙上。

围上来的人在怒喝,车上的人在惊呼。

怒喝是因为车上有人跳下来了,惊呼却是在为跳下车的这人担心。

不管怎么样,他还是跳了下去。

他的左手有伤,他就用右手挥舞着车上扔下来的闪击棒,被电到的人随即便倒下了一大片。

倒下一个又一个,扑上来的人仍旧一个接着一个。

电棍的电迟早总会耗完,所以他非但不避让反而迎上了他手中的电棍。

这是不要命的打法,但这些人无疑都知道闪击棒是伤不了人的。所以他们有恃无恐。

他们这些人现在绝对比不要命的人还要可怕。

人,如果不怕死,必然难缠。这些人势在同归于尽,绝对不会做出无谓的牺牲。

但不要命的人并不是最可怕的人,最可怕的是那些宁死只为打出一拳的死士。

志清这时已经陷入了挨打的局势当中,他虽然还在奋力还击,但已经不成章法。

他每击中一个人,自己的身上要反受到数倍的攻击。

这还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他觉得自己的后背仿佛被叮了一下。

轻微的刺痛感一闪即过,接踵而来的就是麻痹感,越来越强的麻痹感从他的背后逐渐蔓延到了全身。他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行动迟缓,眼皮越来越重似乎要合在一起。

他的脑子里猛地一片空白,但他还在拼命的支撑,他还没有倒下去。

车子快的向他冲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眼睁睁的倒下去。

他一边笑,一边在心中轻松的: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场了。

志清觉得自己坐了一个梦,很悠长的一个梦。梦里有很多很多的往事闪过,但他只要想伸手去抓住其中的一个片断,立刻就会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他只能无力的挣扎着。

忽然,他闻到了一阵暗香。暗香浮动,直沁入他的心,他的肺。

他想到了小婉,桂花香气是小婉身上独有的。

他突然想哭,这个人绝对不会是小婉,因为她身上的香气是玫瑰香。

玫瑰奇艳奔放,又怎及桂花的清淡怡人。

这肯定是个女人,带有玫瑰香水的女人,这个女人会是谁?

他模模糊糊的想,模模糊糊就听到了她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很jiao嫩,又很清脆,宛如莺啼。

这一定是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她的声音是志清听过最美妙的声音。

“香婷妹妹!你怎么带了一个男人来我的家里?”女人的声音里充满了不悦。

“你若不高兴,我带他走就是了,不过你可千万别后悔。”

“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他又是谁?”

“嘿嘿#蝴呀#蝴就是你天天念叨的李公子。”

志清虽然出于半昏迷之中,却也感觉到了她那双星光璀璨的双眸,眸子里的暖意就像是初秋的艳阳天,直到了他的心里。

女人轻声问:“他就是李志清吗?”小香:“独一无二,如假包换。”女人又问:“你和他怎么认识的,又怎么会到我这?”小香:“很偶然认识的,到你这里逃难来了。”

女人“咦”了一声:“他怎么样了?”小香:“中了了麻醉弹,很快就会醒了。”女人仍旧是问:“你们为什么要逃难?”小香打了个哈欠:“我困得很,等他醒了你问他吧!”

又是沉寂,志清的世界又陷入了一片的黑暗之中。

人睡着了,只要没有死,就一定会有醒来的时候。

醒来之后,你可以看清一切,有你想看的,也有你不愿意面对的,更有让你看呆的。

志清已经看呆了,他身在香闺之中,躺在弥漫着浓郁气息的粉红色纱帐内。

头靠着香枕,身上盖着丝被,丝被轻柔而又阴凉,让他觉得很舒适。

他在看一个人,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这个女人简直不是人,是天上的仙子。

志清还没有见到她的容貌,他也没有见过仙子,但他认为也许连仙子都不如她。

她穿着紫色的纱裙,静坐在屋子中央的圆桌前,手支着下颚,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纱裙的丝带,随着徐徐吹入的清风四下飞舞。

志清轻咳了一声,她扭过头:“你醒来了吗?”

她那张脸完美的无懈可击,柳眉微微扬起,双目闪烁着多情的星光,艳红的小嘴像是熟透了的g桃。

志清有些难以接受,他实在难以接受世界上会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他不经思索,tuo口而出:“你到底是不是人?”那仙女双眉微蹙:“你说我什么?”志清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但他还是没有回过神:“我…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人…”仙女瞪着他:“怎么你一醒就骂我?我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她生气起来看上去越的倾国倾城,只消一眼便足以使你心神俱醉。

志清摇头:“我是想说你简直就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人间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子。”仙子心花怒放,笑得艳若桃李:“你是拿话来逗我开心吗?”

小香从门外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什么开心?说什么笑话呢?”

志清骤然见到她,急切的问:“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怎么会在这里?天叔他们怎么样了?”小香:“先别急,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大姐小宛。”志清意外的:“小宛?”小香:“你听过她的名字吗?她可是千金难求见一面,便宜你啦!”志清又问:“她姓什么?”小香:“干什么?你这就来刨根问底吗?难不成一见钟情?”志清摇头:“那倒不是,只是心里奇怪。”小香笑嘻嘻:“我大姐姓董,叫董小宛。”

志清叹了口气,酸楚的:“小宛!怎么有许多小宛,偏偏就不让我的小宛与我见面。”

他想到这里,心里凄苦,几乎忍不住要垂泪。

小香:“你也认识叫小宛的吗?”志清:“陈年旧事,你先告诉我,天叔他们的消息。”小香:“天叔开车救了你以后,就冲了出去,因为后面的人越追越多,所以就决定分开走。”志清:“他们去了那里?”小香:“不知道!不过他们绝对不会有事。”

志清又问:“我们怎么会到了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小香:“这里是我大姐的别墅,也是龙爷特意为她建的。”志清盯着她:“你想做什么?”小香没好气的:“我想害你的话,早提你见龙爷去了。”

志清一时情急,这会也已想明白,知道她是好心救自己。

他抱歉的:“我犯糊涂,你别生气。”小香:“你当然糊涂,糊涂的很,我才懒得和你计较。”志清又问:“王董有什么话吗?”小香:“有!让我照顾好你。”志清:“就这样?”小香点头:“嗯!”

志清一直忙着和小香说话,这会才记起忘记和主人打招呼,他笑了笑:“忘了和主人打招呼,抱歉的很。”小宛也笑了笑:“没什么,你尽管放心住在这里就是了。”

小香在一旁:“我大姐对你可是当贵宾看待,你睡的床是他的,床的一切都是我大姐自用得。唉!你说你到底哪点好,值得我大姐这样?”

志清听她这样说,只觉得心里很不安,便下了床:“我只是一个俗人,不必如此相待。”小宛:“你不用理她,她那张嘴就是爱鬼扯,不用理她。”

志清望望她,又看了看四周,心里想:你这里就算真是仙府,我也不会留恋,我这就走。

他这样想,嘴上立刻就说:“来打扰心里已经很不安了,实在不愿意继续叨扰下去。”

小香奇怪的:“这里可是眼下最安全的地方,你出去不怕招麻烦吗?”志清:“这也怕,那也怕!不如呆在娘胎里,何必来这世界上。”

他随即大步向门口走去。

小宛奔上前扯着他衣服:“你来我这里做客,我还没有好好的招待你,怎么就走了?”志清回头:“我惹下的麻烦不小,不宜久留,改天我一定来你家里做客。”小宛瞪着他:“你以为我是怕麻烦的人吗?你再说要走就是看不起我,你要是这样想,就去吧!”

志清若是再要走,事情只怕就会闹僵,他只好回身坐下。小香没想到他如此刚强,也不敢拿话挑dou他。

窗外红日已尽,暮色悄临。

志清坐在餐桌的右侧,他不住的喝酒,偷偷的拿眼观察小宛,只觉得她看自己的神情十分怪异。

他实在弄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听她说话,只觉得她温柔娴淑,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越是如此,志清心里越是觉得困惑。

他本以为小宛总会流露出一些心事,但她由始至终都没有半分的失态。

三人漫步在小花园里,小宛突然问:“你和龙爷见过面了吗?”志清:“见过。”小宛笑着:“你见到他的相貌没有?”志清摇头:“没有。”小宛:“那他的声音又是什么样的?”志清:“略显的粗些,仿佛已有些年纪了。”

小宛接着问:“听说他用金镖伤了你一只手。”志清:“是。”小宛:“奇怪得很!”志清:“奇怪什么?”

小宛向前走了几步,突然折过身:“那人一定不会是真正的龙爷。”

志清和小香都吃了一惊,异口同声:“你说的是真的?有没有什么证据?”

小宛心事沉重的点了点头。

103. 暗怀心事

小宛在花丛中。

花美,人更美。不知道是花映人还是人映花?

人,却已看的呆了。

她弯下腰,伸出素手扯下一片花瓣,慢慢的将它放入嘴里嚼嚼。

花是多情的,她也是多情的。

她直起身子:“你们有没有想过龙爷也许并不是一个老头子?”志清意外的摇头:“这个问题我没有想过。”

小香显得很讶异:“龙爷难道不是个老头子吗?”

小宛浅笑着:“你们都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对不对?”志清和小香:“对!”小宛:“我也没有。”志清:“你也没有?”小宛:“是。”志清:“但是你却说我见过的那个是假的。”小宛:“他本来就是假的。”

志清:“那你的证据是什么?”小宛垂下头:“我也没有见过他的真面目,但我看到过他的手。”志清:“那双手是什么样的?”小宛:“很白很细腻,也许…也许比我的手还要jing美些。”

她伸出了她的那双手,bai皙细腻的手,似是白玉雕成。手指纤长,指梢浑yuan亮丽,就像是一颗颗晶莹无暇的玉珠。

志清不得不承认,她的手很完美,比任何一双他见过的手都要完美。

你握着的她那双手,那双手也许会融化在你的手心,它就像是羊脂。你只要捧着那双手,你就绝对不会再放下,因为它就像是无暇的白玉。

但它的主人却说龙爷的手比她的还要jing美些。

“老天!那将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志清和小香似乎都想的呆了。

小宛将手笼入袖中,很认真的问:“你们还会觉得他是一个老头吗?”志清叹了口气:“他若是个老头,那我就是老妖jing了。”小香:“那我就应该叫他龙哥哥。”

志清故作惊奇:“你怎么又该称呼了?”小香:“龙…龙乌龟他那么年轻不叫哥哥叫什么?”

志清偷偷瞧了小宛一眼,见她脸上闪过愤怒的表情。

他在心里窃笑:你说你见过他那双手,而且还说的那么详细,简直就是不打自招。你心里明明就是在袒护龙天翔。

这样一想,他只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不大妙,随即寻思tuo身的办法。

想了一会,却并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小宛走近他:“你在想什么?”志清:“想你说的那双手。”小宛:“那有什么好想的,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小香拍着手:“好极了!我早就困了,等不及了!我要赶快回我的窝窝里去。”

她一边说,一边走,随即隐没在花园的树木后。

志清迈开步子也要走,却见小宛似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

他转过身:“你还有什么想告诉我吗?”小宛有些踌躇:“我…你…其实是…”

不远处的花丛,突然沙沙作响。

志清和小宛都吓了一跳,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小香惊慌失措的自花丛中跑了出来,她边跑边叫:“蛇…这里面有蛇yao我。”

志清拉过她问:“yao到哪里了?我瞧瞧。”小香笑嘻嘻的:“它想yao我,我跑了出来,它就yao不到了。”

志清走过去,在花丛中巡视了一遍,并没有见到有什么。想是她刚才躲在花丛里偷听,不小心晃动了花草,

小宛在一旁生气的:“下次我就专门去买两条蛇回来,让它们追着你yao。”小香大叫:“唉呀!你想杀人灭口吗?我可什么都没有听到。”小宛气急败坏的:“瞧我撕烂你的那张嘴,让你胡说。”

她说完这话,立时就要去追小香。

小香一边后退,一边挑dou她:“来呀!追上我就任你处置。”小宛跺了跺脚:“好啊!你个死丫头,我跟你没完。”

她们两个追逐起来,就像是戏于花丛的蝴蝶。

一会在东,一会在西。

翩翩起舞,玩弄着自在和潇洒。

志清本以为她们被养于深闺之中,心有牵绊,怎么知道快乐的真谛,又怎么能快乐的起来?

但人还活着,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

所以他错了,因为她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快乐。

这种快乐让他自惭,让他感觉到揪心。他还活着,但快乐已经不属于他了。

快乐现在对他只是一个疑问,快乐到底是什么?

他想的痴了,呆呆的想着自己的过去。

原来失去的才是最美好的,也许的他的快乐已经全部埋葬在过去中了。

夜已深,孤月已残。

凄迷的月色黯然的照着窗幔。

志清立在窗后,丝织的窗纱轻拂着他的脸,像是qing人的手。

qing人却不知在何方?

楼下的竹丛乱舞,竹涛声声。

撩bo着志清枯涩的心,他的眼睛又湿润了。

他忽然转过身,大喝:“出来!”

门口空寂无人,只听他的声音不住回荡,并没有什么人现身。

他猛地向前蹿出,人还未近门口右手已经先探了出去。一个娇弱的身形被他猛地一拖,跌跌撞撞的冲进了屋内。

志清语气冷淡:“你来干什么?”小香愤愤的从地上站起来:“我来当然是要告诉你很重要的事,难道是来逗你玩吗?”志清心情很不好,说话也十分的不客气:“有话快说。”小香有些畏惧的:“你这么凶,我怎么敢说?我还是不说的好,我要走了。”

她果然转过身去。

志清微笑着:“你想怎么出去?”小香仰起头:“当然是走出去。”志清:“你要不说,我会让你横着出去,我数到三。”

他开始数:“一…二…”小香服软:“怕了你了,凤姐姐让我告诉你后天去出席舞会,明天会有人送东西来。”志清:“在什么地方。”小香撇着嘴:“舞会当然是开在舞王了!”志清有些意外:“在舞王。”小香点头:“是啊!我也奇怪的很。”志清毫不在意:“舞王又怎么了?我们难道就不能去舞王?”小香没好气的:“是啊!是啊!你老人家厉害的很,你想去哪,谁能拦着你?”

志清陷入沉默,瞪着眼看她消失在眼前。

她其实也是很无辜的人,无辜的让人心痛。

她的娇纵却让志清有些厌恶,所以一有机会他总忍不住想教训教训她。

但他自己却十分的心里明白,他其实是想她好,想她不要再受一点的委屈。

可是她的性格却偏偏是惹祸的根苗。

小香使劲的踢着,仿佛志清就在他的脚下。

也许…也许他真在我的脚下,我是无论如何也踢不下去的。“可是他为什么总是欺负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好好说话,把我当成他的小妹妹不好吗?”

她实在很想有一个疼她的哥哥,但那终究只是一个愿望。

她满腹心事的走进房间,衣带不解倒在netbsp;门外人影一闪,随即不见。

小香揉了揉眼睛,跳下床,慢慢的走到门口。

门外有风,风正轻,夜正静。

夜已深了。

深夜。鬼影。

想到这些,小香恨不得马上跑到志清的房间,但她又怎么肯就这样轻易示弱。

她壮了壮胆子,心里不住的念着“南无阿弥托福”。

至于到底是托谁的福?她自己也不清楚。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屋子东头的洗手间,那个人影就是奔入了洗手间。

洗手间里水龙头“哗啦啦”的响着,寂寥的水声让小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轻轻的扭动门锁,门慢慢的被她推开了一个缝。

洗手间里绝对没有鬼,这个世界上也不曾有鬼存在。

洗手间里的人是小宛,可怜的小宛。

她伏在浴池边上,使劲的呕着。

小香见到她眼睛里已经呛出了眼泪,她的脸也呛的通红。

小宛回过头嫣然一笑,她看上去那么的难受,她的笑容却又很满zu而且很幸福。

这种幸福只有完全成熟了的女人才会明白。

她用清水漱完口:“你都看到了?”小香点头。小宛又问:“你都知道了?”小香很奇怪:“明白什么?你是怎么了?”小宛脸上红潮褪去,摇摇头:“没什么!我刚刚和你疯着玩被风呛到了。”她随即又问:“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觉?”小宛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我睡不着,心里堵得慌。”

小宛惊讶的问:“你也有心事?”小香点头:“当然啦!我都十八了。”小宛笑mi眯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小香想了一会:“还是不说的好,随缘吧!”小宛捏了把她的粉脸:“小丫头也有喜欢的人?”小香摇头:“不是!你不明白!”

小宛奇怪的问:“那是为了什么?”小香叹了口气:“我们的身世虽然各不相同,却都是受苦的命。我从小到大都没见过我爸爸,我妈妈又一直有病,我…”

她伤心的哭了起来,再也说不下去。

小宛望了她一会:“你难道是想找你ba爸?”小香摇头:“世界这么大,我到那里去找他?”小宛:“我相信你迟早都会遇到他的。”小香叹了口气:“那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去了。”两人在走廊里慢慢的走着,各怀心事。

小宛又问:“你到底是为了什么?”小香想了想:“我其实一直都希望有一个哥哥。”小宛歪着头,想了想:“啊!我知道了。”小香:“你知道什么?”小宛:“你是不是喜欢那个李志清,但是又怕他不接受,所以想认他做哥哥,以后好经常在一起。”小香摇头:“不是!我真的只是想认他做哥哥。”

小宛很认真的问:“你真的这样想?”小香:“当然是真的,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小宛笑着:“那好办的很!我明天就帮你去说。”小香:“你千万别去说!还是随缘的好。”

小宛看了她一会:“也许凡事真的讲究缘分吧!”

两人默然不语,又慢慢的走了一会才散。

各自回房休息。

104. 不是邀请的邀请

朝霞万丈,天已大明。这是一个十分温馨的早晨。

窗外有鸟语,有花香,有翠绿yang眼的草木。可以使你心情开朗的东西,这里都有,偏偏就没有喧闹的人声。

在这种地方休憩,一定会做一个很甜美的梦。

但美梦却不属于志清,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美梦了。

昨夜,他站在窗口。整夜的站立,直到现在。

现在他的目光还停留在楼下的竹丛中。

风不吹了,竹子也不再乱舞了。

他也疲倦了。

只有这样费力的折腾自己,他才可以睡上那么一会,他已经很久都难以在夜晚入睡了。

睡一会的时间很短,只有四五个小时。

一个人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这种人岂非活的很辛苦?

他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直射到了netg上,有几缕细弱的光线正照在他的脸上。

他的脸苍白而且憔悴,他又醒了。

“人总是会醒的。”他在心里苦笑。

他扭过头,就看到了小香,她就坐在屋子中央的那张圆桌前。她看上去很无聊,也很懒散。

她正用一只手将雕瓷茶壶举得老高,让壶里的茶犹如滴水一般一滴一滴的滴落在茶碗里。

志清翻身坐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小香“啊”的一声蹦了起来,茶水沿着桌面滴在了地上。

她挤眉弄眼的:“我刚在猜测这茶碗里茶一滴满,你就会醒了,哈哈!果然给我猜中了。”志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天叔那边来消息了是不是?”小香不答反问:“你昨晚什么时候睡得觉?”志清:“很晚。”小香:“有多晚?”志清有些不耐:“你说有多晚就有多晚。”

小香走到他面前认真的看了看:“你昨晚干什么去了?”志清:“你想说什么?”小香笑了笑:“呵呵!没什么!”志清:“你想说我昨晚是不是做贼去了?”小香摇头:“绝对没有?”志清不客气的:“说正事。”

小香不满的嘟着嘴:“还不是为了明天的舞会。”志清:“明天的舞会怎么了?”小香从口袋里mo出一张白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全部是字:“这是凤姐早上电话通知我的,我用笔记了一个多小时。”志清皱着眉头:“是什么?”

小香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舞会准备工作清单!第一项服装…”志清摆了摆手:“将清单给我,你不用念了。”小香悻悻的将清单塞在他的手里。

志清突然:“好妹妹!你能不能先走开一会,我要去洗把脸。”小香骇了一跳:“你叫我什么?”志清笑了笑:“我叫你好妹妹。”小香呆了呆:“大姐来找过你吗?”志清:“她来找我干什么?”小香红着脸:“她来找你当然是为了…”

下面的话,她实在难以说出口。

她呆呆的看着志清,昨晚的不可能就这样实现了,可这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志清问:“她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小香奇怪的:“她难道真的没有找你。”志清摇头:“你怎么了?”小香:“你干嘛突然叫我妹妹?”志清叹了口气:“我一直都拿你当妹妹看,只是有些时候对你严厉一些,那也是为了你好。”小香被他感动了:“那你为什么不好好跟我说?”志清:“我要好言好语的劝诫你,你只怕就更调皮了。”小香笑嘻嘻的问:“那现在呢?”志清:“现在你是我妹妹,哥哥以后自然会疼妹妹。”小香:“你可别反悔?”志清:“叫你声妹妹,难道还要反悔?你一位我是什么人?”小香高兴的跳着:“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

志清看着他笑,他冷漠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觉。那是亲情的召唤,亲情让他觉得温暖。

志清叫过她:“其实我并不是讨厌你。”小香点头:“我知道。”志清奇怪的:“你知道?”小香笑了笑:“刚刚知道。”志清笑了笑:“你先下去吧!”

小香冲她眨了眨眼,兴高采烈的出门去了。

志清下楼时,看到小香正挽着小宛的的手臂有说有笑,两人就像是怒放的花朵,沐浴在春风里。

灿烂的笑容让志清也情不自jin的高兴起来。

志清走下楼:“你们在笑什么?”小宛:“小香有了个好哥哥,我们难道不应该笑吗?”志清神色淡然:“同是天涯沦落人,本就应该像兄妹一样,这其实没有什么。”小宛:“是啊!人在社会飘,要是都像你这么想就好了。”志清感觉有些落寞:“这个社会最贫瘠的就是情感,有些人为了金钱和名誉抛弃了一切,活的像是行尸走肉。他们怎么会知道,人世间最珍贵的是感情。”小宛:“你怎又突然伤感起来了?”志清摇头:“我一向都是这样,你别介意。”

小宛看着他,看的很出神。

他很冲动,情感起伏也很大,他还年轻。

但他绝对比她见过的所有人都要重情义,这个世界上重情意的人也许就只剩下他这一个了?

最起码她认为这是最后一个了。

志清笑了笑:“我有些饿了,有吃的没?”小宛:“我已经让刘姐为你准备了粥和面点,你去吃吧!”志清:“那你们呢?”小宛:“我们已经吃过了。”

小香附和着:“是啊!我们起得早都吃过了,你起来的实在太早了。”

志清笑了笑没出声,他的笑容里面尽是酸涩之意,可惜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明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慢慢的习惯了将一切藏在心底。同时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铁一般的道理。

这个世界没有了不起的人,只有能扛的人。

你只要能抗,扛得下所有的一切,那么你就了不起。

能扛住一切的人通常都很了不起。

“御苑”是一家服装店,全深南最好的服装店。据说亚洲富豪榜上的前五十位都穿他们的衣服。

别的富豪并不是不喜欢穿他们制作的衣服,而是他们穿不起。

御苑的衣服到底有多贵?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你说有多贵它就有多贵!

御苑卖的不是衣服,是尊贵,是名誉,是地位。

穿上御苑的衣服,你就是王者,真正的王者。

只凭着这一套衣服,你就可以享受到真正的帝王待遇。

志清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御苑的十二位顶级设计师已经在客厅垂待命。

他们一共带来了一百个样板,每一件都是jing品中的jing品,每一件凝聚了名家的心血。

志清冷漠的望着他们,他既不想知道他们是做什么的,也不想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只想让他们马上从眼前消失。

“我们受飞蝗王董的委托,来为您量身制作最顶级的礼服,我敢向您保证我们做出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最顶级的,每一件衣服都将使您…”他的说话的语态很骄傲,他确实有值得骄傲的地方。

志清回敬给他的只有一个字:“滚。”

设计师们怔住,神色尴尬的站在原地不动。

一个女设计师,走上前:“这里有样板,您只要挑出你喜欢的款式和颜色,,我们马上就可以替你做好。”

志清冷冷的:“我是独一无二的,而你们的衣服却不是,你们的衣服没资格穿在我的身上。”

小香走到他跟前,低声:“明天的舞会是需要穿礼服的,你没有礼服怎么去参加?”志清:“礼服只是外在,我不需要礼服,不需要用金银来包装。别人需要了解的是我这个人,并不是御苑的衣服。”小香有些气愤:“可是这是凤姐姐的安排。”志清叹了口气:“我会跟她说清楚的。”

小香瞪着他:“那么清单上的那些准备工作,你也…”志清打断她的话:“清单已经被我丢了。”小香瞪大了眼:“那是我花费一个多小时记下来的。”志清摇头:“那些东西对我来说没意义。”小香:“那你明天要怎么办?”志清笑了笑,握着她的手:“哥哥今天是什么样,明天就会是什么样。”小香呆呆的:“你真是倔得很。”

志清松开她的手,走到一边:“为自己而活不好吗?”小香无言以对。

御苑的设计师全部都走了,一个都没有留下。礼服却留下来了两套,一套是黑色的,另外一套却是银白色的。

志清叹了口气:“看来我还是小看他们了。”小宛:“怎么说?”志清:“我敢保证这两套衣服跟我的身材丝毫不差。”小香奇怪的:“可是他们并没有为你量身。”志清:“他们已经量了。”小香:“什么时候?”志清:“他们看到我的第一眼,顶级的裁缝师根本不需要去为别人量身。”

小香:“那你明天穿不穿?”志清摇头:“不穿。他们将衣服留在这里是他们的想法,我是不会穿的。”

小宛突然开口:“我请你穿上那套黑色的礼服。”志清望着她:“为什么?”小宛:“因为我今晚要请你参加一个舞会。”志清:“你邀请我?”小宛微笑着:“是。”志清:“非穿不可?”小宛:“一定要穿。”志清:“舞会在什么地方?”小宛:“就在这里。”

志清提起衣服:“好,我答应你了。”

他上楼,小宛微笑着目送他上楼。

她为什么笑,没人知道。

这也是个秘密,只有她自己知道。

小香随着他上楼:“你本来不肯穿的。”志清:“是。”小香:“但是我大姐要你穿,你就穿了。”志清:“你吃醋?”小香:“吃你个大头鬼!我是你妹妹,我让你穿你都不肯,为什么她让你穿,你就肯穿。”志清:“因为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若是一个男的,你会不会拒绝mei女的邀请。”小香:“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志清:“别吃醋了,以后你会明白为什么的。”

小香歪着头,想了一会。

她“啊”了一声:“今晚是不是会有事生?”志清笑了笑,没有回答。小碗又问:“这件事和大姐有关是不是?”志清又笑了笑,仍旧没回答。

志清突然盯着她,双手按在她的肩头:“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小香:“什么事?”志清:“你今天晚上不要在这里出现。”小香:“为什么?”志清:“没有为什么,你答应不答应?”

小香看着他,她知道自己没得选择,所以她只能答应。

志清冲她神秘的笑了笑:“我保证一定会让你知道生了什么事。”小香高兴的问:“全部?”志清点头。

105. 与君舞一曲

华灯又亮起。

金碧辉煌的水晶吊顶大灯就垂悬在大厅的中央。

它散着耀眼的灯光,它的灯光足以驱赶走所有的黑暗。

其它的大灯小灯,大厅都没有再开启,这一盏灯就已经够了。

舞会的音乐已经响起,音乐很妙曼,很轻柔。

音乐是柔情的音乐,跳舞也适合跳qing人的舞。

可惜志清偏偏不会跳舞。

坐在条形的大餐桌上,志清将这个遗憾告诉了小宛。

她笑了笑举起了酒杯:“酒到浓处自然就会跳了,跳舞其实只是一种心情的释放,你又何必去计较到底跳的什么舞。”

“说得好,好极了,我不想喝也不行。”志清也举起了酒杯。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喝酒本就是不公平的,所以他们喝的也很不公平。

小宛喝的是葡萄酒,志清喝的却是浓厚的xo!

他喝酒的时间并没有多久,他甚至不会品酒,可他却有一个味蕾达的she头。

他的she头告诉他这瓶酒是经过调制的。

酒甘香醇厚,好喝不上头,但它的后劲一上来立刻就能醉倒一头大象。

小宛笑了笑:“我想男士都喜欢喝浓厚一些的酒,所以我就自作主张,让人替你调制了这瓶“千杯不醉”,觉得怎么样?”志清大笑:“好酒,千杯不醉果然是好酒。”小宛:“既然是好酒,你就应该多喝一点。”志清:“当然,好酒是应该要多喝一些。”

小宛脸上在笑,心里也在笑。

“喝千杯不醉,是因为真正的醉是在千杯以后。”

志清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喝酒。

喝到了一半,他笑了笑:“其实我知道你是有话想对我说。”小宛:“那你猜猜我想告诉你什么?”志清:“女人心,海底针。你又何必让我猜?”小宛:“你猜不出?”志清:“我认输,我实在猜不出。”

小宛抿了一口酒:“既然猜不出,那就喝酒。如此良辰美景,千万别辜负了美酒。”

于是志清又举杯狂饮,连喝了几大杯。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会变成酒鬼,但是他现在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些像酒鬼了。

酒到酣处,是指已经喝得差不多,已经喝的快醉了。这种时候跳舞,再适合不过。

醒来既不知道跳的是什么,醉时却又跳的快乐无比。

志清很绅士的邀请她跳舞,跳的不知道是什么舞?他只记得中学的时候,考完试以后就是这样跳的。

他们欢呼着,蹦着跳着,两手相执旋转着。

客厅在旋转,人在旋转,所有的一切都在旋转。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停了下来。

小宛掩嘴向洗手间跑去,白色的纱裙被拖曳的四下飞舞。

“嫦娥奔月大概就是这种姿态吧!”这是志清的感叹。

他呆了片刻,才想起自己应该前去看一看。

男士在这种时候绝对有照顾好女士的义务。

他走到洗手间的门口,就听到了小宛急促的声音。

这种声音听上去并不是很雅观,但志清心里却升起了一股怜惜之意。

他走进去轻抚她的背:“你还好吧!”小宛:“没事!刚才玩疯了,所以有些不舒服。”志清有些愧疚:“很抱歉,我实在没有想到你会因此受累。”

小宛站了起来,脸上的嫣红尚未消退,这为她平添了几分妩mei之色。

她正想说话,只觉得腿软了一下,身子立时就要跌坐在地上。

她的脸色突然之间变得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志清眼疾手快,搀扶住了她。

她虚弱的倒在了他的怀里,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志清:“我扶起你去客厅休息一会。”小宛:“让你笑话了。”志清踌躇了一会儿,问:“你身ti是否有什么地方不适?”小宛摇头:“没什么,我自小身ti就虚弱,你不用担心。”志清将信将疑:“你一定要保重身ti。”小宛笑了笑:“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的。”

两人又回到了大厅,大厅内灯光依旧。

灯光下却站立着一个人,一个别有风情的女人。

她穿着黑缎套裙,头顶挽着髻,金饰银装,杏面桃腮。

她凤眼微佻:“我来的好像很不是时候。”志清苦笑着问:“不知道什么事情居然惊动了您的大架。”

王凤盯着他,眼睛里露出愤怒的神色。

她听小香说了这里的事情后,立刻赶了过来,她实在怕志清栽倒温柔乡里。

这是男人的通病。

她笑了笑:“你在这里已经叨扰了两日,现在也该走了!”志清:“既然已经叨扰了两日,再多叨扰一日想来也无妨。”他转向小宛问:“你介不介意我再多叨扰一日?”

小宛面露喜色:“当然不介意,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我怎么会介意,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王凤并没有仔细看小宛,她一直都在盯着志清。

志清并不是害怕她,但他偏偏不敢与王凤的目光相对。

王凤走到餐桌边:“我既然来了,总要敬你们一杯。有杯子吗?”小宛唤人送上酒杯。

王凤倒的是“千杯不醉”,她一共倒了三杯,一人一杯。

志清看着她一饮而尽,也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王凤望着小宛:“你怎么不喝?”小宛脸现羞色:“我…我不喝烈酒。”

她的声音比蚊子的嗡嗡声大不了多少,却自有一种我见犹怜的神态。

这个时候,志清当然不能闪在一旁。

他只好做救火员:“我来替她喝这一杯。”

王凤还在笑,笑得很灿烂,她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还能笑得出来?

作为飞蝗的独裁者,她已经学会适当的控制住自己的愤怒。

她眼见志清将那一杯酒,毫无遗漏的全部喝了下去,沉声:“跟我出来。”

志清回头笑了笑,小宛用温柔的眼神目送他走出大厅。

王凤站在别墅门外的路灯下,她的脸沉没在昏黄的灯光里。

志清虽然没有看到她脸上的神情,却感觉到了她的愤怒。

她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静:“给我一个理由。”志清:“有很多事都不需要理由。”王凤:“也就是说,你不准备给我一个解释。”志清:“你觉得我需要给你一个解释?”

王凤走上前去,瞪着他:“你无话可说是不是?”志清:“是。”王凤:“你没有,我有。”志清:“好!你说,我听着。”

王凤开始说,他真的只是听着。

王凤:“你为什么不出声?”志清:“你请我是替你做事对不对?”王凤怒气不减:“我让你做得事,你都照做了吗?”志清不答反问:“你用我之前,了解不了解我?”

王凤呆住,这是什么逻辑?

老板请伙计做事,还需要费尽心思去了解这个伙计。伙计为什么不去了解老板?

但她确实考察过他,所以也算是了解过。

她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志清:“你若是不了解我,就不要请我做事。你若是了解我,就应该完全相信我。”王凤听后呆住。

过了半响,她叹了口气:“我只希望你不要辱没我对你的信任。”

话说到这里,已经不可能再继续下去了。

所以她只能走,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这个地方复杂的很,你自己多小心些。”

天叔开着车子过来,冲他点了点头,随即便离去了。

小宛见他回到客厅问:“你们谈的怎么样?”志清:“没有什么好谈的。”小宛:“她走了?”志清叹了口气:“她走了也好。”小宛:“你心里很难受对不对?”志清:“我有什么好难受的?”

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无疑告诉了小宛,他心里的确有问题。

小宛:“我看得出来,她其实很关心你。”志清笑了笑:“老板关心属下,很正常!”小宛摇头:“不止是上下级的感情。”志清:“你什么意思?”小宛:“我的意思是她喜欢你。”志清哈哈大笑:“我什么本事都没有,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喜欢我。”

小宛望着他,表情复杂的:“无论是谁只要和你相处一段时间,都会被你吸引,她们的心也会在无意中被你偷走。”志清大笑:“你是说我是个偷心的贼?”小宛反问:“难道不是吗?”志清:“那么你呢?不知道你的心有没有被我偷去?”小宛笑了笑,不置可否。

她突然走到大厅的空置处,嫣然一笑:“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志清:“原来你也能歌善舞?”小宛笑着:“我不能陪你同饮,愿为你轻舞,让你一醉方休。”

志清:“你的身ti?”小宛:“我的身ti并无大碍,你放心吧!”

音乐声绵绵响起,佳人翩翩起舞。长裙横空飘洒,倩影如梦似幻。

音乐流淌,是一古乐府。

唱得是唐朝大诗人李白的《月下独酌》: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同jiao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志清初学这诗的时候,就十分的喜爱,如今陡然听到,却又是另一番风味。

配乐中并不单纯是古乐器,还柔和了一些现代的激昂的音素,听来格外的使人心神俱醉。

不觉间志清竟将一瓶酒全部喝完,酒的醇厚之意绵绵不绝涌来,他只觉得头重脚轻,身在云霄之间。

歌声一停下,他竟忍不住落下了清泪。

小宛走过去问:“你怎么哭了?”

志清看着她,直觉她身形未动,可神姿还在翩翩起舞。

他笑着:“我很高兴,高兴的很,没什么。”小宛:“你是不是醉了?”志清:“我怎么会醉?我没有醉,你若是不信就再拿一瓶酒来给我喝。”

他站起身来,走了两步,一个趔趄跌坐在地毯上。

小宛微笑着:“我扶你去房间休息吧!”

志清呼吸着她身上的芳香,半偎在她的香肩上,加上酒力的作用。只觉得心猿意马,下腹间一股热意蒸腾而上。

他的脸瞬间通红。

106. 今宵酒醒何处

床是软的像是一堆棉花的席梦思,上面铺着白玉床垫。

志清躺在上面,只觉清凉舒适,全身的燥热一扫而空。

倒在netg上没一会,他便沉沉睡去。

睡得很沉,也很甜美。

粉红色的帐幔已放下,他整个人随即被笼罩在一片粉红色之中。

小宛手支着额头,坐在床前呆。

他就这样睡了?那么她呢?

她的胃一阵翻涌,这让她又忍不住想吐。

她不是看着他想吐,而是她最近的反应越来越明显,她自己也难以理解这种感觉?

室内的灯光慢慢的暗了下去,她站了起来。

在朦胧的灯光中,她看上去更美,美的几乎令人窒息。

可在这个万物宁籁的时候,她面对的只是一个醉鬼,一个被她亲手灌醉的醉鬼。

一个女人故意将一个男人灌醉,通常都会有些不怀好意?男人在酩酊大醉的时候,通常都喜欢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这些是不是也是女人喜欢的?

她在床前来来回回的走了五次,伸手撩了纱帐**次,但每一次她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每次都是颤巍巍的伸出去手,做贼般的再收回来。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在狂跳,脸就像是火烧的一样。这种感觉就连她第一次的时候都不曾有。

她紧张,心里却更加想。

女人的心里就是这样矛盾,紧张的气氛往往更能刺ji她的神经。

她突然闭上了眼,长长的睫毛覆在她的眼帘上,不停的抖动。她伸出手拉开腰间的裙带,抹下肩头的衣服,露出了羊脂般的颈部。

她用手轻轻抹煞着,回想着自己人生的第一次。

那并不完美,可是她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忍不住会呼吸急促。

雪一般的长裙,滑过xiong膛,徐徐的褪下,轻盈的落在地上。

她的身材纤长挺直,xiong部饱man,她的腹部虽然已有些隆起,却更加的犯罪。

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无论是谁见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即便为她去死也应该心甘情愿了。

志清突然在netg上翻了个身,他嘴里喃喃自语,也听不清她到底说的什么。

小宛如遭雷击,提起地上的长裙遮住身子,风一般的闪身跑了出去。

她就像是受了惊的小鹿,四下逃窜,却忘了看身后是不是真的有人在追赶她。

别墅内的大灯已经全部熄灭,几盏暗淡的夜灯孤独的亮着。空洞的灯光照在她bai皙细腻的dong体上,使得她更加的心神俱乱。

卧室内有一面一人高的竖镜,泛着幽光的镜子里,她忽然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她却痛哭了起来。

没有哭声,没有嚎叫,苦涩的眼泪瞬间流满了她的脸颊。

“为什么?”她问。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告诉她为什么,她的痛,她的苦,又有谁能知道?

她现在所做的一切,又有谁能明白?

门外走进了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她的姿色并不是很美,却比大多数的女人看上去要好看的多。

她的头梳理一丝不乱,她的眉描的恰好浓,朱唇红而不艳,脸颊的脂粉也只是锦上添花,刚好而已。

这个女人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好,什么地方都好,什么地方都恰到好处。

这种恰到好处的风情,既不会让你觉得惊艳,也不会让你觉得平庸。

她无疑是那种恰好能满zu男人的绝佳女人。

她走到小宛身边,捡起地上的衣服,为她披上。

小宛吃惊的看着她:“花伶,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那么傻?”花伶叹息着:“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为什么不学会照顾好自己。”

小宛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我…我很好。”花伶:“你有事为什么不来找我?”小宛:“我真的没事。”花伶:“你不用骗我了,刘姐已经告诉我了,她服侍你有四年了,你真的以为她什么都不知道?”

小宛套上睡袍:“你还是回去吧!我真的不需要你帮忙。”花伶:“我们曾经相扶于危难之中,现在难道就不能共患难了吗?”小宛:“那…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花伶突然走上前,拉祝糊,捋起她的衣袖:“你既然可以替我挨一针,我为什么就不能替你办一件事呢?”

她光滑如玉的手臂上,那个细微的针孔还在,已成了一个芝麻般大小的疤。

针是用来注射毒品的,她挨了那一针,挣扎了两年。两年来她凭着毅力顽强抵抗,终于摆tuo毒品的阴影,现在她已经是舞王的大小姐。

这一针让她痛苦了两年,同时也给了她一个机会,这个机会让她大福大贵,也让她遇到一个她一生也难以摆tuo的男人。

她为了他不惜付出一切。

她的人,她的心,她的一切早已经全部给了他。

但她却连他的真面目都不曾看到过一眼。

她看到的只是那双手,那双美的让人心碎的手。

花伶问:“你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小宛点头:“是!我是为了他!为了他,我愿意做任何事。”花伶:“包括牺牲你自己,牺牲你自己肚里的孩子。”小宛流着泪,无言以对。

她突然转过身,背对着花伶:“你应该知道,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花伶上前拉过她的手:“你怎么那样傻,你怎么忘了还有我,我可以帮你。”小宛摇头:“不行!我不会让你去的。”

花伶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她脚步坚毅的走了出去。

她不是走,不是离开,而是去帮助她。

小宛转身想拉祝糊,她哭着:“你别去好吗?”花伶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径自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走去,

那里面有一个喝醉了的男人,男人喝醉了总是会很容易的做出一些糊涂事。

她难道不知道?她若是知道又为什么要去?

朋友!朋友之间有很多事是不需要理由的。

男人,女人,都一样。

朋友永远是一个让你温暖的话题。

小宛的心是暖的,她的手却是凉的。花伶就那么去了,是为她去的。

据她所知,花伶到现在为止还守身如玉。

香江那边的一个大老板,准备娶她回家做太太。这个老板看中的就是她的品行,但她为了自己却抛弃了这一切。

她怎么忍心?她怎么可以?但她偏偏却只能呆在那里。

她不是不想去阻止她,而是她实在没有办法?

这个计划很离经叛道,也很荒缪,但她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总要试一试。

况且,他已经醉了,醉得不省人事,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她很想走到那扇门前看一看,去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她不敢,她怕自己会伤心,更怕自己会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所以她只能祈求,祈求他们之间什么事情都不要生。

等待是痛苦的,痛苦足以使时间变的更加漫长。

她等的累了,也等的疲倦了。

花伶就在这个时候从门外走了进来。

小宛站了起来,拥着她哭泣。花伶只是轻抚她的后背,就像是一位慈爱的长者在安抚幼儿。

她们实在都糊涂了,将各自的角色都颠倒了。

花伶柔声:“你别哭,我很好。”小宛tuo离她的怀抱,仔细的看着她:“你为了我,我…”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意,朋友到了这种程度,又有什么感激的话可以在这种时候填补一切。

她望着花伶,花伶望着她。

花伶:“你不必为我难过,也不必感激我,我真的没什么。”小宛:“我知道。”花伶:“你不明白,我真的没事。”小宛:“他…他没有醒过来?”

花伶既不摇头,也不点头,更不说话。

“我…我情愿将我的一切献给她,只要他愿意。”她的声音听上去很沉闷,也很凄楚。

也许舞王里面的女人,自进入舞王就注定要与寂mo凄苦为伍。

她转身就走,来的突然,去的也快。

就像是星夜里的幽灵。

她走了,只留下小宛一个人孤伶伶的站在房间里。

她站立了很久,很久。

然后,她又步入了那个房间。

白玉的床垫上他依然沉睡着,粉红色的帐幔依然笼罩着他。这里的确像是什么都没有生过。

小宛的心却更慌了,男人若是生过了,也许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但一切都没有生过,她反而会觉得不安,会觉得紧张。

她已经没有退路了。

她除下外套,留下贴身的nei衣,小心翼翼的躺了上去。

白玉微凉,丝衾柔软轻盈,她玲珑的躯体在丝衾下只觉得通体舒泰。

她太疲倦了,她忘了,忘了身边还有一个醉了的男人。

而且还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

她睡着了,睡得很甜,脸上的笑容也甜美。

志清看着她的睡容,心乱如麻。

这是一个奇特的夜晚,有很多奇特事的生。但他到现在为止还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

他原本以为自己今晚可以一窥究竟,原来他错了。

他正年轻,他血气方刚。

一个半1uo的女人就在他身旁,而且还是一个美的令人窒息的女人。

她的雪肌,她的容貌,她那玲珑的dong体。

这一切在慢慢的燃烧,慢慢地汇聚成一团熊熊的烈焰。

他已经快被烈焰所吞噬,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下去。

他慢慢的下了床,静静的望着她。

她很美,他的眼神却更清澈。

也许因为那种美不容玷辱,也许他真的不应该再装下去。

片刻间,他的衣服已经湿透,汗水如雨,浸透了他的衣服。

这不是忍耐,是一场意志的斗争。

这场斗争还在持续着,他却已经挺的很累了。

致读者朋友:

特别的感谢大家的支持,特别感谢长期不懈支持本书的朋友!

知名的我要提,不知名的我也要提。

若是有意想和我交流,请加qq群!

我不想再这里要求什么砖,什么的!

你给是因为你喜欢,不是因为我要,如果我要你就给!

那我就不用写的这么辛苦了!

再好的书,再好的作者,没有读者的支持!

是什么?什么都不是!

我喜欢支持我的读者,也喜欢和我读者们交流!

我也希望我的读者能喜欢我,女性可以,男性更可以!

因为我的书,一直突出的是兄弟之情!

要看就要看书,要交就要交铁哥们!

好酒!需同饮!好书!需共赏!

107. 别墅外阳光灿烂

小宛醒来的时候,志清正在喝茶。

茶是隔夜的凉茶,凉而无味。

喝过酒的人,喝多酒的人,却最喜欢凉的东西。

凉茶,凉水,他们都喜欢。

所以志清非但不觉得难喝,反而喝的津津有味,似乎从来都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茶水。

小宛脸上升起了羞涩的红晕,她真的羞涩,无论那个女人第一次在陌生的异性面前衣衫单薄,她都会有这种反应。

志清笑了笑:“你醒了?”小宛点头:“嗯!”志清笑意不减:“你昨晚睡得可好?”小宛:“有你在,我怎么会睡得好。”

她的声音很低,却又能让志清恰好听得见,一字不落。

志清故作惊讶:“我昨晚喝多了,是不是闹你了?”小宛:“你还问?你…你闹得我几乎…”

下面的话,她不能说下去,也不知道该如何再继续说下去。

志清望着她:“我真的闹你了?”小宛又点点头:“嗯!”志清迟疑着问:“我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宛抬起头,偷偷的看了他两眼。

“你做的事,还要来问我吗?”她没有说话,柔媚的眼波已告诉了他一切。

“我…”志清懊恼不已:“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

小宛冲着他羞涩的笑了笑:“我既然已经和你…我…只想让你以后…”志清转过身:“你对我有什么要求,不妨直说。”

他转过身并不是不忍看她,而是他实在怕自己会忍不住大笑起来。

这世界上还有什事情比这件事更荒谬?

他明明坚持过来了,明明什么都没有生,却又要装作什么都做过。简直笑死人了。

他用这样的语调和她说话,已经难受的快说不下去了。

但他实在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所以他一定要查问出她到底想做什么。

小宛突然流下了眼泪:“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又能有什么要求,我只不过想要你堂堂正正的娶了我,也好让我以后的人生有一个好的归宿。”

志清惊得几乎要跳起来,她竟然要他娶她为妻!

他倘若真的做过什么,绝不会不承认,更不会为此而推诿。

可他什么都没有做过,他又怎么能娶她?

这场尔虞我诈的较量,至此宣布失败。

失败的一方当然是志清。

他转过身,笑了笑:“如果我没看错的话,你已经有了身孕。”小宛面上一红,也不否认:“我已经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如果你介意,我…我可以为你…”志清有些讶异的问:“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无辜的孩子都不没能幸免?你有没有想过,这对它是多么的不公平。”小宛yao紧下唇:“我只知道,我的身ti,我的心都已经给了你!只要是你喜欢,我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志清觉得自己快崩溃了,他已经忍不住想要跳过去给她一记耳光,他要打醒她。

他要唤回她的良知,唤回她的心智。

但他还是忍住没有那样做,真正的男人不会打女人,更不会打有身孕的女人。

打女人的男人通常都不是男人,只有才会打女人。打有身孕的女人,简直连都不如。

志清叹了口气:“你的人,你的心,早就已经给了那个人。你又何必欺骗自己。”小宛:“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志清笑的很惨痛:“我实在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你醒醒吧!”小宛yao牙:“你对我已经做出那种事,你既然不肯负责,我也不逼你。你走吧!”

志清在这个时候怎么能走,又怎么敢走?

她已经yao破了自己的下唇,殷红的血丝顺着她的嘴角慢慢的往下淌。

她难受,志清的心却更痛。

他捏住小宛的嘴,强迫她张口,猛地将自己的手指塞了进去。她只要狠心yao下去,他的手指立刻就会断成两截。

志清闭上了眼,这根手指是不是会断,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意义。

重要的是可以解去小宛心中的积怨,让她冷静下来。

小宛看着他,已经看的呆了,她似乎想不明白这个世界上怎么会这种人。

她突然吐出他的手指,猛地yao向他的手腕,死死的yao住不放。他的手腕被yao出了血,湿热的鲜血流入她的嘴里,她合着唾液吞入肚里。

志清没有睁开眼,没有说话,甚至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就像是一个木头人。

过了半响,小宛松开口。

她突然伏在床沿吐了起来,她只觉得自己的胃在收缩,在翻腾。

她吐得一塌糊涂。

志清站立在她身边,用手轻抚着她的背,一直到她吐完。

他端过冷水,给她漱口。再将所有的秽物收拾干净。

他最后还撒上了一些她最喜欢的玫瑰露。

玫瑰的芳香在房间飘溢,他的心却在一阵阵的收紧。

小宛的目光很坚决:“你如果不娶我,我就死。”

她说出这句话,气势凛然,态度坚决。

志清明白,这一切已经无法再更改。

他从口袋里mo出纸巾敷在伤口上,xue白的纸巾,瞬间被血液浸透。

他很平静的问:“既便如此,你也应该让我明白为什么?我死!也要死个明白。”

小宛看着红色的鲜血,只觉得胃又在翻腾,她又忍不住想吐。她神色漠然:“没有为什么!很多事都没有为什么!”

志清忍不住大叫起来:“你逼我干什么?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也有我爱的人,我也有我情感,你为什么一定要逼迫我娶你。”小宛沉默着,突然笑了起来:“我并没有逼你,昨晚你本来可以走,但是你却偏偏选择了留下。”

人生就是这样,一个选择可以改变一生的宿命。

他能怪谁?要怪就怪自己没有把握好选择的机会。

但是事情真的就只能这样了吗?

志清回过身,看着她,目光似乎直接穿透到了她的心里。

他问:“这个孩子是谁的?”小宛冲着他,凄然一笑:“如果你同意,我马上可以为你抛弃他。”

“抛弃”这两个字,听起来触目惊心。

志清明白,她其实舍不得这个孩子,他如果真的要她去扼杀掉这个孩子。

伤的最深的人一定是她。

可他又为什么要她去做这一切?这一切只是一场不符实际的噩梦,她为何如此的固执。

志清慢慢的坐了下去,雕瓷茶壶里的水似乎更凉了。

他喝了一口凉水,他的人,他的心,似乎也凉了下去。

清晨,一个不太好的清晨。

清晨的风很轻柔,也很温馨。

阳光似乎是从摩天大厦顶端照过来的,照在志清那张苍白的的脸上。

他苍白如纸,天地之间似乎也一片苍白。

还是那盏冷茶,还是那只手。

手握着杯子,已有一个多小时。

一个多小时来,他手握着杯子一动不动,只是为了想明白这一切到底为什么?

小宛这时穿着米黄se的休闲服,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内有一壶热茶,一碟包子,两碟下饭的小菜,两碗清淡可口的绿豆稀饭。

她不动声se的将这一切摆好,然后慢慢的做了下去。她没有谦让,一点让的意思都没有。

清甜的稀饭,素芯的包子。

她吃的很自在,清爽的笋片被她嚼的“咔咔”作响。

志清也没有等她让,她吃,他也开动。

两人同时放下筷子,同时倒了一杯清香的绿茶。

小宛吐了出来,志清却吞了下去。

小宛问:“你为什么不吐掉?”志清:“这就是我们两个的差别,你认为吐出去既有面子又能保健,我却认为将它吞下去对身ti有益,两个有差异的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小宛面不改色:“没关系!我可以为你改变。”她果真又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咕嘟”一声咽进了肚里。

志清:“你是不是已经决定非我不嫁?”小宛:“是。”志清:“好!好极了。”小宛问:“你同意了?”志清:“能娶到你这样一位貌若天仙的mei女做妻子,我为什么不肯?王八蛋才不肯。”

“我宁愿做王八蛋也不肯。”他在心里又自我补充。

小宛笑的很甜mi,她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娶我?”志清义正言辞的:“在我娶你之前,我要问清楚几件事。”小宛笑了笑:“你说!我能告诉你的,一定会全部告诉你。”

志清开始问:“你之前怎会知道世界上有我这么一个人?”小宛笑着:“当然是流言飞语。”志清:“那么你又是从谁的口里听说到的?”小宛:“那就多了,张三李四马五狗六,说不清楚。”

志清突然站了起来:“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听龙爷提起过我。”小宛:“你有什么根据这样说?”志清:“你所住的这幢别墅,不但管理严格,而且所处的位置隐秘。如果不是你最亲近的人,谁能到这里来?”小宛:“这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我可以从网上,从电话里得到你的消息。”志清笑了笑:“你不用骗我了,你房间里电脑都没有,用什么上网?这幢楼的电话线早就被掐断了,所有的电话机都只是摆设,你如何跟外界联系?”

他来不及喘气,又问:“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龙爷的?”小宛脸色变了变:“你…你不要无中生有。”志清叹了口气:“你何必苦苦相逼?”小宛扭过头:“你如果不想负责任,你…”

志清打断她的话:“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但是在我对你负责任之前,我更有责任弄清楚真相。所以我…”小宛:“你要走了吗?”志清:“我今天要去参加一个舞会,一个对我,对别人都很重要的舞会,所以我非走不可。”小宛勉强笑了笑:“我明白,你去吧!”

志清起身就走,到了门口他突然回头:“我会对你负责任,也会对真相负责任。”

别墅外阳光正灿烂,他走在阳光下,觉得轻松极了。

他忽然停下了脚步,回望着别墅。

“她会不会…”他有些惊疑的想。

他只想了一会,想一会就够他头痛的了。

他放开步子跑了起来,跑的飞了起来。

只要能离开这个别墅,他情愿去街头做乞丐。

108. 怪丐

街头真的有一个乞丐。

这个乞丐一脸的污垢,破旧的衣衫上落了十几只形状各异的苍蝇。

他的衣服上最少也有七八十只虱子。

他就那样无所顾忌的躺在墙角,完全不在乎他的身后是一座豪华气派的大别墅。

最让志清看不下去的是他是个年轻的乞丐,而且四肢俱全,这种乞丐你看了会不会生气?

志清瞪了他两眼,他居然回瞪了志清两眼。

“想什么来什么。”志清在心里哀叹:“怎么想到要饭的就真来了一个要饭的?”

他开始骂,乞丐开始笑。

他是在心里骂,乞丐却是在脸上笑。

他放缓脚步,做出散步的样子,一步一步的挨向一条比较僻静的小路。

他走,乞丐也走。

他用两条腿走,乞丐却用两只手走。他用两只手撑着自己的身ti走路,一边走还一边冲他嘻嘻哈哈的笑。

星罗密布的别墅间有一条曲径通幽的小路,小路只有两人宽,小路两旁栽着一人多高的小树。

树虽然是幼树,枝杈却茂密的如同一把巨大的伞盖。

这条路似乎没有尽头,抬头远眺,曲折蜿蜒,不知道通向哪里。

志清停住脚步,转过身。

乞丐对着他笑:“老板!可怜可怜要饭的吧!”

志清心里很是惊异:他用手走路怎的还能紧跟在我身后?

他笑了笑:“明人不做暗事,你想干什么?”乞丐还是那一句:“老板!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志清冷笑两声,右腿猛地抬起直铲了过去。

那乞丐不闪不避,似乎等死一般。

志清见他如此,向后跳了一步问:“你为什么不躲?”乞丐满不在乎的:“要饭的命jian的很,挨你一脚没事的,老板你踢过后就会给我赏钱了。”

志清心里一酸,大声:“我不是什么老板,我也是要饭的,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他ma是要饭的。”他从口袋里mo出了一把钱,蹲xia身塞到了他的手里:“要饭的也是人,要饭的也有尊严,以后谁踢你,你就踢他,绝不能任人打骂。”

乞丐怔怔的望着他,忽然用头使劲的撞地。

他一边撞,一边呼天抢地:“天啊!地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啊!大爷的,我不要活了,我去死算了。我去死,我去死…”

志清看的惊奇不已,想劝他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远处隐约又奔来了一个人,他人在远处,声音却已经传了过来:“天叔我来了!”

那乞丐闻言猛地一惊,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突然从地上蹿了起来,夺了志清手中的钱就跑。

他箭一般穿过树木,奔入一片苗圃中,几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志清一时之间看的呆了,竟也忘了追赶。

乞丐一路狂奔,在庞大的别墅群中交叉纵横。

不一会便奔到了一幢大的花园别墅围栏旁,他伸出手抓紧铁围栏,像一只猴子一样两个个起落就跃入了花园中。

花园内,百花摇曳争艳,香气逼人。

到处都是花,到处都是怒放的花朵。

五颜六色的花,从四面八方围住了一个紫藤架。紫藤架下的阴凉处,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在坐在秋千上打悠。

乞丐到了这里,收起fang荡不羁的狂躁,小心翼翼的走到他面前。

年轻人闭着眼,看都没看他一眼问:“怎么样?”乞丐扬了扬手里的钞票:“他很有性格,我很喜欢。”年轻人瞪了他一眼:“你喜欢他?”乞丐:“是。”年轻人:“你表哥用勾魄金镖伤了他的一只手,我就要人砍下他一只手你现在觉得应该不应该?”乞丐:“应该!你应该废了他两只手,外加一双眼睛。”年轻人:“为什么?”乞丐:“因为他狗眼看人低。”

年轻人笑了笑,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他走到花丛中:“你快点走,越快越好!要不然我非被你熏死不可。”那乞丐一言不,径自向别墅内走去。

他再出来时,已换了一套颜色鲜亮的西装,打了一条花领带,

脚上踏了一双白色的皮鞋。

年轻人:“这样看着就比较好了,这样才像堂堂正正的白玉郎。”白玉郎:“再好也是你的,是你的就是你的,你给我的,我迟早都会还给你。”那年轻人:“我们之间需要划分的那么清楚吗?”白玉郎:“凡事还是清楚些好,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才要和你分的一清二楚。”那年轻人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

白玉郎突然问:“小宛的事怎么办?”年轻人面露痛苦之色:“随她去吧#糊折腾累了,自然就不会折腾了。”白玉郎忍不住:“你莫忘了她肚里还有你的孩子?”那年轻人:“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已经太多了,我常想如果他生下来就是不幸的,那么又何必来到这个世界上。”

白玉郎转过身,不再看他。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话刺ji到了他,又也许他想起了自己的身世。

他看着远处:“你和他总要来一场巅峰对决,无论如何都避免不了,你准备怎么办?”那年轻人,笑了笑。

他的笑容里尽是疲惫之色,甚至还有一些对人生的厌倦。

他将手cha入口袋里,用寂寥的声音:“我很寂mo,我的生活早已经被空虚所吞噬,现在…现在总算有了点意思,我怎么会轻易的毁灭掉。”白玉郎:“你一旦姑息他,到最后毁的是你自己。”那年轻人大声:“我讨厌寂mo,讨厌空虚,那种鬼日子我已经过够了。”

他突然捂住xiong口,用手狠劲的捏住石桌的一角,

那双晶莹剔透的玉手,不一会便浮出了一根根的青筋,看上去格外的吓人。

这种痛苦仿佛可以传染,白玉郎看着他,身子也在瑟瑟抖。

过了半响,那年轻人慢慢的静了下来。

白玉郎也跌坐在了地上。

白玉郎突然:“他们现在想必已经出了园区。”那年轻人:“一定会再见的,我们也该准备准备了。”白玉郎:“你毁掉的将是你最伟大的成就,而目的只是为了姑息那个人。”那年轻人:“你不明白,你以后会明白的。因为你还不够寂mo,你还不够空虚。”

志清在车上,车子在平坦宽阔的大马路上。

车子停停走走,走走停停。

没有目的,也没有目标。

志清没有问,天叔也没有说。这不是默契,而是各有心事。

志清不明白车子为什么一直不停的在路上奔跑,天叔也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夜宿华宅。

他跟那个女的之间又到底生了什么?

天叔想知道,但是他没有问。他在等,志清却一直没有开口。

天叔终于忍不住,打破沉默:“从现在开始到今天晚上七点半之前,你和我都只能在这辆车上呆着,而且车子不能停下,要一直变换地方。”志清问:“为了躲避追踪?”天叔:“是。”

志清忽然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很想问我昨晚生了什么?”天叔不置可否。

志清接着:“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我答应过小香,也向王董做过承诺,一旦你们齐聚,我就会告诉你们。”天叔吁了口气:“我知道!一件事如果可以一次xing解决,就不必分成两次来做。”

志清也松了口气:“跟你在一起我总是忍不住想睡觉。”天叔:“为什么?”志清笑了笑:“因为你让我觉得太轻松,人一轻松就难免想要睡觉。”天叔:“现在距离晚上的舞会还有九个半小时,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觉来补充自己的体力和jing力。”志清:“我闭上眼养神就可以了。”

他闭上眼问:“你看到那个乞丐了没有?”天叔:“看到了。”志清:“你有没有觉得他有问题?”天叔:“嗯!”志清:“别墅区有门卫把守,乞丐怎么可能进得来?”天叔:“他当然不会是乞丐。”志清:“那他到底会是谁呢?”

天叔:“有一种方法很简单就可以帮你锁定目标。”志清:“哦?”天叔:“你可以利用排除法?”志清:“你的意思是排除那些不可能的,剩下的就是可能的。”天叔:“这个乞丐当然不会是无缘无故冒出来的,但他既然没有伤害你的意思,那么他这样出现就有两个目的。”

志清:“什么目的?”天叔:“第一,他可能在跟踪你。第二,他是别人派来试探你的。也许这两种可能都存在。”志清面带微笑:“我觉得应该不是这样?”天叔:“那么你的意思是?”志清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天叔:“什么?”志清很肯定的:“他一定就是这个别墅区的人,而且我敢保证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

天叔点头:“不错#蝴一定还会再来找你。现在你最好睡一觉,因为接下来我们会很忙,而且会有很多麻烦在等着我们。”志清:“我现在就睡,你中午也不必叫我起来吃饭。”天叔奇怪的问:“为什么?”志清:“因为我不想晚上没有胃口。”天叔:“好!我中午一定不叫你起来吃饭。”

志清真的睡着了,但没有梦。

他不是不想做梦,而是不敢做梦。

因为现实总是比美梦要来的更残酷!

109. 人间仙羡阁

舞王大厦的彩招在闪烁,在黑夜中流光溢彩。绽放着千缕万缕的金光,耀眼的光彩使人为之目眩神驰。

金色的大厦,金色的窗子,倾泻了一地的金光。

一向寂清的大厦门前,现今车如流水,宾客如云。宾客们踏着金色的大道,走上尊贵的红毯,像是踏上了通向王者大道。

天叔和志清这个时候已在门外,车子在纷杂的名车阵容中不露任何痕迹。

志清看到门口迎宾的人有七八个,全部都是生面孔,心下猜测他们只怕也是龙天翔派出来的人。

门口前来的宾客渐渐稀少,想必舞会的开幕时间已经到了。

志清虽不着急,心里却是大惑不解,他问:“我们怎么进去?”天叔忽然动车子,倒出车位,径向大厦的后门驶去。他一边开车,一边回复:“我们不用着急,现在舞会的主角是恒少波,我们先从后门进去见王董。”

车子转角后,就有一个人跑到车旁,丢了一张身份卡到车里。

天叔只稍缓了一下车,车子与人一闪而过。

到了地下甬dao的入口处,里面自有人出来接了卡前去验证。随即放行,让车子进入地下通道。

志清初次进入这个通道,很认真的观察着通道内部的结构。

通道的宽度可容两辆车齐头并进,路有两层材质,一层水泥,一层却是沥青。

通道是半圆形结构,路面以上的洞壁上皆镶着白色大理石雕花瓷砖,甬壁上一处山水,一处仙子凌阁。通道的顶端相隔不远就有一盏水银灯,灯于灯之间的距离设置的十分巧妙。xue白的光亮,均匀的铺在路面上,既不会太亮刺眼,也不会让人觉得色调太暗。

xue白的光映着光鲜的瓷画。

那山,那水,那仙人,恍如被映活了一般。

这段路并不是很长,最里面则是一处大的地下停车场,停车场内上百盏夜灯齐亮,照的如同白昼一般。因为今天的招待俱是在前门迎接,地下车库内反而没有什么车辆。

两人刚下车,一位侍应生边跑过来:“王董让我来接二位。”天叔环顾四周,显得很是谨慎。侍应生:“这里没有什么人,内部的人都被调到前门去了。”

他随即在前面带路,走不一会,到了一处楼梯口。楼梯盘旋直上,石阶皆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一侧是描金烫红漆的仿古雕花扶手,看上去颇有古代宫殿的气势。

坐过楼梯,越过月门,就是一处电梯的所在。

乘着电梯上去,一直到了第八层楼。

那侍应生带着他们穿过走廊,径自走向一处豪华的会所。会所门上挂着一金雕门牌,上有“仙羡阁”三个大字。

至此,那侍应生:“你们推门进去即可。”天叔yu给他小费,侍应生笑了笑:“自己人,不必见外。”

天叔闻言到有些意外,眼见他快步离去,两人推门而入。

屋内甚是宽大,房间各异。

有书房,健身,娱乐,厨房,澡间,影视等十数个房间。装修极尽奢华,所应用的家具物品件件皆是珍品。

虽然说不上名字来,但想来却是价值不菲。

两人正犹豫着去那个房间寻她们,王凤和小宛已自茶舍内走了出来。

王凤今晚显然是经过jing心修饰,穿了一袭黑色的绒缎晚礼服,光滑的衣料,jing巧的手工,穿在她的身上看上去十分的合体。

她云髻高挽,头上戴了珠饰,xiong口缀着一枚夺目耀眼的玲珑钻,衬的她越的典雅高贵。

小香穿的却是一件粉红色的宫装晚礼服,领间披着粉红色的花边抹彩飘带,颈间挂了一条jing巧的水晶链,脚上蹬了一双透明色的高跟鞋,一双玉足显得晶莹圆润。

两人冲着他笑,志清呆了一下,感叹说:“这样的容姿神仙大概也不如,难怪这里叫仙羡阁了。”王凤美目流转:“人常说无事献殷勤,这个人的心里有一定有坏事。你一见面就来奉承,是不是昨晚背着我们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志清用手推了推鼻梁间的银色眼镜,望着她们笑:“不可告人的事倒没有,奇怪的事倒有一大串,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听。”王凤:“我们反正不急着下去,时间还早,你就慢慢的说。”

小香瞪着眼:“一点也不许隐瞒,否则的话我们就联合公审。”志清又笑了笑:“是站着说,还是坐下说?”

王凤和小香走到客厅,当先在云椅上坐下。志清和天叔跟着也一起走了过来。

志清见他们都坐定,起身:“昨晚到底生了些什么事,你们想必也应该猜的到。”小香抢着:“孤男寡女能有什么好事。”志清故作神秘:“错!是孤男双艳,一个男人两个女人的故事。”小香惊呼:“两个?还有一个是谁?”志清:“还有一个是你大姐的金兰,她告诉我她叫花伶。”

他这番话一出口,王凤和小香固然吃惊,天叔也吓了一跳。

天叔一向对他情重,猛地起身问:“你…你和她们是不是…”志清:“你们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就会做什么样的事。”王凤面现幽怨之色:“你这么年轻,花伶我不知道是什么样,但小宛生的花容月貌,我见了尚且惊异,何况你…”小香紧跟着急切的问:“你到你有没有?”

志清见他们一个个面色凝重,他若不把事情说清楚,不知道接下来还会生出什么样的事。

他当即收起嬉笑的态度,将昨晚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至于他看到yi旎net光的事情则避口不谈。

王凤听他说到小宛定要他娶了自己时,心里猛地一紧,急问:“你答应他了吗?”志清有些郁闷的:“我不能不答应她。”王凤听他说答应了,只觉得心里一时间五味俱全,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明明很想生气,却又偏偏不出脾气。也许是她的身份不能让她像一个普通女人那样叫嚣,她神色黯然的的沉默着。

志清接着:“她其实已经有身孕了,我可以看得出她很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她却固执的要我负责,而且声称为了我她愿意抛弃这个孩子。”

天叔突然开口:“你其实并不打算娶她,是不是?”志清:“是!但我既然答应了她,我就要对她负责任。”王凤叹了口气:“所以你…”志清打断她的话:“所以我准备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弄明白她为什么要嫁给我,这样的话我就可以从根源下手,解决好这件事。”

小香担忧的:“你们不知道,只要是我大姐决定的事情,轻易就不会改变。她以前被注射过海洛因,但她凭着自己的毅力丝毫不受毒品的you惑,成功的戒除掉了。她自己戒毒的时候,两只手各握着一个苹果,嘴里含着一小节木棍。毒瘾一,木棍被她yao断,苹果也被她捏烂了,但她居然能承受住,你们想一想她这个人有多顽强。”

志清摇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查清楚事情的真相。”

王凤突然站起来:“女人之间应该可以互相理解,我想她这样做有两个原因。”志清:“你想到了?”王凤:“应该是吧!我想第一个原因是,她真的喜欢你,对你一见倾心,所以非你不嫁。”

小香在一旁,听她这样说,捂着嘴偷笑。

志清瞪了她一眼:“但是我可以感觉的到她对腹中的孩子很有感情,她也很爱她的先生。”

王凤:“那就是第二种可能,这个原因有点不可思议。我觉得可能性并不大,但她这种行为的确有点争风吃醋的嫌疑。”志清:“你的意思是说?”王凤:“她很可能是因为妒忌,想从什么人的手里抢走你,所以…”

志清皱着眉头:“你说她想从什么人的手里抢走我?这不太可能,她有爱人,有孩子,怎么可能呢?”王凤:“这是最可能的原因,那你怎么觉得?”志清:“我想只要找出真正的龙天翔,就可以将这件事情搞清楚了。”

王凤:“你怎么找?”志清:“看他的手,他的手可以说是全世界最美的一双手。”

王凤惊讶的:“你是说他有一双美的惊人的手?”志清点头:“不错。”

王凤将目光转向别处,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她突然开口:“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志清:“难道你见过那只手。”王凤神情慌乱:“没有!我只是觉得一个男人怎么会有那样的一双手。”志清表情坚决:“我一定可以找的到,我甚至觉得这个人我曾经见过。”

王凤点头:“我会让底下的人,留意这件事情。”

志清接着问:“我们为什么要在这里等?我们还在等什么?”王凤:“等一个适合我们出去的时机。”志清:“这个舞会是我们举办的,我们还要等时机?”王凤:“我们只是在暗中cao作,恒少波现在正在为我们铺路,我想就快了。”

志清想了想:“你是说我们那天遇见大那个落魄少年?”王凤:“不错!就是他,他实在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你可知道今天来的这些头面人物,是谁请来的?”志清:“是他?”王凤:“是他和舞王的三小姐。”

她笑了笑,接着:“我们一起去电视房,看一场好戏怎么样?”志清:“想必很jing彩,这样的场面怎么能错过。”

四人一起走向影厅,大的液晶显示屏上,这个时候好戏刚刚唱响。

110. 天外来客

会场在舞王二楼的“飞乐厅”,厅内宾客云集,热闹非凡。

自荧屏上看,只见人头攒动,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会场中央的一个年轻人身上。

那年轻人身穿深黑色西装,气质淡雅,星目杏腮,唇红齿白。四周的宾客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也不知在底下议论些什么。

志清问:“会场中央的那个少年就是恒少波?”王凤点头:“果真是一个翩翩佳公子,难怪白晶晶能那样待他。”志清:“白晶晶是谁?”小香叹了口气:“就是我三妹。”

志清面上显出奇怪的神色:“你今年也不过才十八,你三妹也就十六七岁,怎么就和这位恒少爷纠缠上了。”小香:“我三妹才没纠缠他,是他来纠缠我三妹。我三妹实际上比我大了四岁,只不过入舞王比我晚就是了。”

志清有些不解:“我听说他为了你三妹弄得倾家荡产,那是怎么回事?”小香默然不语,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王凤接着:“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这位恒少爷见了白晶晶后,心中始终念念不忘,爱的死去活来。他后来终于忍不住向她求婚,结果却是…”

她话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感慨不已。

志清追问:“他求婚后来怎么样了?”王凤:“龙天翔这个老狐狸怎么可能轻易将自己手里的王牌丢出去,他先逼着白晶晶将恒少爷灌醉,然后就来问恒少爷是不是真心的,而且还提出了一个要求。”

志清忍不住叹息:“这位恒少爷这时不论提什么要求,只怕都会毫不犹豫答应。就是让他去死,他恐怕都肯。”王凤笑了笑:“你怎么知道?”志清:“一个男人若真是爱上了一个女人,就什么都不会在乎,死又有什么?”

王凤看着他,心中有些惆怅:我虽拆散了你和小婉,但对你们也算是各尽厚道,但盼你日后不要记恨我才是。

她心中不爽,面上却不露丝毫痕迹:“龙天翔当然不会让他去死。”他问恒少爷:“你既然喜欢晶晶,是不是为了她你什么事都可以做?”恒少爷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龙天翔接着逼问:“如果我让你交出恒源的所有财产,来换回你与晶晶的幸福你肯不肯?”恒少爷当场就与他签订了契约,将恒源的一切财产全部给了龙天翔。”

志清叹了口气:“他真是傻的可爱。”王凤笑了笑:“你说他傻,但这样傻的男人,世界上又有几个?”

志清想得痴了,他在想白晶晶实在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但是小婉呢?我的小碗现在却不知人在何方?如果她在我身边,为了她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接着问:“那个白晶晶难道就这样帮着龙天翔将恒少爷的家产全部骗过来了?”王凤摇头:“也不是!白晶晶原本不相信恒少爷会娶她,见他真的将千万家财全部献了出去,这才相信他是真的对自己好。”志清:“但事已至此,她又能如何呢?”王凤笑了笑:“恒少爷流落街头后,她背着龙天翔偷偷出去和他私会,没过多长时间她有了身孕,肚子也越挺越大。”

志清大笑:“这下龙天翔非被气死不可。”王凤:“是啊#蝴很是生气,派人将白晶晶送到了清远藏匿起来,而且还要打掉她腹中的孩子。”志清:“接下来的事我应该猜的**不离十,你派人去劫了她回来,与恒少爷相会,而且还做了一次红娘。”王凤含笑不语。

志清:“我怎么没有看到这位恒少夫人?”王凤:“你仔细瞧着,她马上就现身了。”

这时,舞场中央已腾开了一大块空地,舞会现在才算是真的开始。

恒少波身穿着黑色的礼服,笔挺油亮的西装使他看上去像是一个害羞的新郎,他很绅士的向台下鞠了个躬:“很荣幸请到大家,我要邀请一位十分美丽的小姐来与我共跳今晚的第一支舞,她就在现场,请大家掌声请她出来。”

掌声中,一位看上去十分艳丽的女郎走进了舞场,两人刚一携手,劲爆的音乐随即而起,两人大秀热舞。

四周围着的人群看的咂舌不已。

志清笑着问:“她快做妈咪了,还跳热舞吗?”王凤:“你心倒还细,她并不是白晶晶。”

音乐声突然改变,舒曼的音乐宛如空谷溪流一般流淌。

会场中的灯光一时之间全部暗了下去。

人们纷纷惊呼,不知出了什么事情。

只见头顶上突现一束灯光,直射入会场中央。

原本和恒少热舞的那个女郎,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位柔媚的小姐。

她一袭白色长裙及地,芳华绝代,容姿俱佳。

志清又问:“这次就是了吧!”王凤笑了笑:“她这般出众的人,也不枉了恒少爷的一片痴心。”志清也赞叹:“郎才女貌,你这个媒人做得妙啊!”王凤:“你要是羡慕,你的媒人我也做了。”志清微微一笑:“我的事你最清楚,千万别再说给我做媒人。”

会场中的灯光这时又大亮了起来,恒少和白晶晶夫妇正在向大众致礼。

志清问:“你这样安排,倘若龙天翔带人闯来怎么办?”王凤笑着:“我安排他们二人在这里宣布婚事是经过缜密考虑的,你可知今晚与会的都是什么人?”志清摇头:“这些人十个到有九个我不认识。”

王凤手指荧屏上一个身材臃肿的人:“这个被众人围着的是覃市长,他身边站立的是市局的王局长。这两人就是我请来的护身符,谅他也不敢有什么举动。”志清笑着:“难怪,难怪!”王凤:“白晶晶之所以现在才出现也是我的安排,为了以防万一,我特意为她安排了这个特殊的出场式。”

恒少和白晶晶此刻正在宣布婚事,人群纷纷上前致贺。

覃市长和王局长遂被请为证婚人,两人谦让了一番。终还是覃市长官大一级,上前讲话,表贺词。

志清直觉听得反胃,俱是一些老的掉牙齿的词调。

过了十几分钟,覃市长才讲完。

众人都在台下喧嚷,要由他来跳今晚的第二支舞。先前和恒少跳热舞的那个艳丽女郎,遂又上台扭动腰肢直到他的身边。

覃市长携了她的手,从台上一直舞到舞场中央。

两人xiong贴xiong,大秀了一段热舞。周围的男nan女女跟着也下场,随着音乐相拥而舞。

舞场内粉香争艳,依依袅袅,本色nan女尽显feng流。

音乐变换了三次,人们跳了三支舞后才散了。

恒少走到舞场中央,环顾四周:“今天来的都是深南的大人物,能请到大家来为我和晶晶证婚,我心里既高兴也很感激。人常言“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这里我想告诉大家,我和晶晶的证婚只是今天舞会的插曲。”

周围的人窃窃私语,不知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恒少笑了笑,接着:“其实今天舞会主角并不是我和晶晶,前些时候我受意外之灾,家中财产一夜之间散尽,弄的落魄街头,狼狈不堪。但是老天帮忙,让我遇到了一位贵人,她竭力的帮助我,并促成了我和晶晶的婚事。在这里,我先向她鞠躬致谢。”

白晶晶随即走上前,和恒少一起鞠了躬。

恒少显得非常激动,直起身子时脸上已经泪流满面,看得周围众人感慨不已。

都在心里猜想:这人好大的风头,办这样的一个舞会只怕要花一百多万,她这样帮恒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志清看到这里向王凤问:“这也是你的意思吗?”王凤:“这到不是出自我的本意,我也不想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志清:“这下我们的风头只怕马上就要冠盖全场了。”王凤沉吟着:“我们准备下去吧!”

这时舞厅内的人,不知为何熙熙攘攘的乱了起来,不少人争着向窗户边围去,探着头向外看。

天叔猛地起身:“我去看看出了什么事?”他说完径自向楼下跑去。

王凤调整画面,切换到大厦的外围镜头。

空中赫然盘旋着一架jing心装饰过的直升机,机身喷绘了百年好合的图案,机头绘着殷红的同心结。

看上去简直就是天外飞来的爱情使者。

直升机上不断的向下飘着花瓣,志清虽不在场中,但只看画面已觉得香气袭人。

一对身穿白礼服白裙的金童玉女,年约十一二岁,自直升机垂下的绳索滑翔而下,两人怀中各抱有一个jing雕细琢的玉盒,玉盒长约一尺。

志清看了转向王凤问:“这也是你的安排?你这场面铺的实在有点出人意料。老实说,还有什么?”王凤神色凝重:“我并没有如此安排,来的只怕是龙天翔。”

志清站了起来:“你说的来的是龙天翔?”王凤:“应该是的。”志清:“好!我正要找他,他自己却来了,你说巧不巧?”王凤:“我们先不要下去,且在这里看一看他要耍什么鬼把戏?”志清闻言,又坐了下来。

不想那液晶屏,一阵“刺啦啦”的响,一点画面也没有了。

111. 红火

志清见事情不妙,抢先奔了出去。

到了二楼飞乐厅时,见那一对金童玉女也已到了大厅。

两人一起走到恒少和晶晶的面前,当着众宾客的面齐声喊:“龙爷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随即将捧着的玉盒打开,金童手里玉盒内是一纸合约,想必就是恒少签下的财产转让契约。

那玉女的玉盒内却是两朵打造jing巧的金花,金花根部相连。

有认识的人早叫出了名字,是一株fu妻蕙,不过却是纯金打造的。

恒少和晶晶看着两人手中的玉盒,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恒少只在心里狐疑不定想:龙天翔既然骗了我的家财去,又怎么会好心让人再送来,还送了一株纯金的fu妻蕙?而且还请了直升机,弄了这么大场面出来。

志清心想出不了什么大事,也不急着向前,只隐在人群中静静观看。

那金童见恒少不向前来接贺礼,笑问:“恒少!怎的不来接贺礼?怕扎手吗?”恒少笑了笑:“今儿并不是我们的大喜之日,只是订婚,请龙爷过几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喝杯喜酒,到时再受贺礼也不迟。”金童:“龙爷说“早晚都一样,心到就是人到,不必拘礼。”

恒少大着胆子上前,接过贺礼,道了声谢。

人群先前听他说有一贵人相助,此刻都以为是龙爷。

人们纷纷称赞,说这人好大的气魄。

又有人:“这舞王本就是龙爷的,这贵人定是龙爷无疑了,他可真是了不得。”

人们再无疑惑,纷纷称道,将龙爷夸的快上了天。

那金童忽然冲着众人喊:“不知哪一位是李志清先生?”众人闻言,纷纷四下环顾,不知道是那一个。

志清见他叫嚣,不能装作没听见,回头又见王凤也已赶了过来。

他随即应声:“我就是!”

众人听声音只见一个身穿墨色西装戴银镜的少年走了出来,身材适中,面容秀美,飘飘然倒有几分书生气。

往人群中一站鹤立鸡群,倒又显得气宇轩昂,仪表不俗。

金童笑了笑:“龙爷让我代他向你带好,而且还要我代他请教你个问题。”志清嘴角带笑:“你说。”

那金童后脚使劲,人已向他俯冲了过去,去势迅疾,转眼就要撞在志清的身上。

志清笑了笑,右手食指中指探出,这样一来那金童倒像是故意拿眼睛向他的手上撞。

一旦撞上,他那双眼不瞎也要重伤。

他猛地凌空翻身,背朝地摔在了地上。白色的礼服随即沾上了一些灰尘,他又就地一滚,xue白的衣服上顷刻间变的脏污不堪。

志清本无意伤他,因此见他回撤,也不去追击他。再者,他一个大人,总不能去欺辱一个孩子。

瞧着这孩子狼狈不堪,他笑着:“小孩子不要太贪玩,弄得一身灰尘,脏兮兮的岂不让人笑话。”

他本以为这孩子不会再生事端,那想他气性大,一言不又扑了上来,像是和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大厅内的人都笑着看他们,只当闹着玩。

这下他不再冒进,只是在志清前xiong打一拳,后背踢一脚,来回的缠斗。

志清一时之间拿他也没有办法,还要防着他的冷拳冷脚,被逼的有些招架不住。

那小孩险些一拳打掉了他鼻梁上的眼睛,他虽然不在乎名利这些虚假东西,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不在乎。

他突然向后退了两步,那孩子又来缠他,志清伸出腿绊了他一下,顺手提着他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

志清笑了笑:“小孩子怎的这样淘气,打你两下pi股算是给你个教训。”

他伸出手象征性的在小孩的pi股上拍了两下,随即松手放了他去。

这金童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在众人面前被打了pi股,眼圈一红竟然掉了眼泪出来。

那女孩拉着他手抚慰了一会,向志清问:“李先生欺负小孩子,也不觉得脸红吗?”志清面带微笑:“我当然脸红,脸红龙爷竟然派个孩子来寻我晦气,我实在脸红,脸红的无地自容。”

大厅内的众人也不知是何事,见他们闹了这么一出,始终不明缘由,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女孩转脸向男孩呵斥:“来的时候,龙爷是怎么交代的,你怎么一点也不听话,惹了这么个笑话出来,你不怕龙爷骂你吗?”小男孩瞪着志清,愤愤的:“我就不爱听龙爷说他怎么怎么厉害,哼!我看他就只会以大欺小。”那女孩瞪了他一眼:“你还敢说?”那小男孩缄默不语,不敢再出声。

志清见那小女孩年纪不大,说出的话却句句是在维护龙爷。心中又有一番感叹,望着他们,摇头叹气:“你不用说他了,我刚已教训他了,我小时候比他还淘气来着。”

那女孩笑了笑:“其实龙爷是要我问你一个好事?”志清奇怪的:“好事?”女孩:“是啊!龙爷让我问问,你和董小姐的喜事什么时候办?他一定也送上一份大大的贺礼。”志清很不自在的:“喜事没有,不好的事倒一大堆,你回去回龙爷,就说我想请他喝罚酒,不知道他赏脸不赏脸。”

女孩只笑了笑:“你的喜事就在眼前,你还想赖吗?快说个日子,我好回去交差。”志清很意外的问:“你怎么知道?”女孩只笑笑,志清一再催问,她只笑不答。

恒少这时走到场中央,很是动情的指着王凤:“这位是飞蝗的席董事王凤女士,想必大家都是听过。今晚的舞会原本是王董举办的,她一力促成了我和晶晶的好事,而且帮了我许多,她就是我的大贵人,也是我的大恩人。”

场中众人谁不知飞蝗,对于王凤却是听得多见得少。

认识的人纷纷上前与她握手寒暄,不认识的也上前打个招呼,为日后寻个方便的门路。

覃市长乍见她芳容绝美,气质高贵优雅,早就被迷的神魂颠倒,那还顾得这是什么场合。

上前握住了王凤的手竟不丢下,哈哈大笑:“王董是个优秀企业家,也是个好市民,明天我就请颁这两个奖给你。”王凤见了他这一副嘴脸,早恶心的恨不得踢他两脚,终于忍住笑了笑:“我只是凭着良心做事,谈不上什么优秀,千万别颁什么奖给我,好像我做事就是为了作秀似的。”覃市长大笑:“说的是#旱的是!是我糊涂。”

他嘴上这样说,手上却是攥的更紧,王凤jin不住脸上起了怒意。

天叔在一边看着,遂上前也伸出手:“久闻覃市长清名,幸会幸会!”覃市长只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却不理睬他。

天叔脸色铁青,立时就要翻脸,王凤连使眼色给他,不要他多生事端。

突然一个侍应生冒冒失失的冲了过来。手中端着的盘子劈头盖脸的朝着覃市长扣了过去,盘子上的酒水洒了他一身。

覃市长受此惊吓,慌忙避了开,去擦身上的酒水。

那侍应生不住道歉,回过头向众人结结巴巴的问:“谁…谁踢了我一脚?”周围的人四下张望,均不知是谁所为?

独有志清站立在一旁,不住的偷笑。

原来他见覃市长拉了王风的手不放,天叔也无法解开,见有一个侍应生托着盘子走了过来,便在后面猛地踢了他一脚。

覃市长心中生气,大众面前也不好失了身份,只说没事没事。众人看了想笑却又不敢笑,憋得很是难受。

众人勉强忍住,又听门口议论纷纷,不知在说什么。

向大厅门口看时,见一个芳华绝代,有沉鱼落雁之姿的女子立在门口。

白晶晶失声叫了出来:“大姐!你也来了?”小香也跑上前,挽着她胳膊:“大姐你也来凑热闹吗?”小宛手指志清:“我来找他。”

这一变故来的突然,不说人们惊叹她的貌美,单只是那个覃市长早看的眼珠子都快鼓了出来。先见她伸出手指向自己这边,只觉得心中狂喜。后见指的是志清,心中好没趣。

拿眼撇了他两眼,心思:“你有什么本事,怎的这会场内漂亮的女人都围着你转?

志清看到小宛来了,只在心中连叫:糟了!糟了!这下可真是倒了大霉了。

小宛径自走到他面前:“你答应了娶我的?怎么跑这里来了?是不是反悔了?”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均看着志清,指指点点的说个没完。

志清只恨自己没有翅膀,立刻飞走。又或者找个洞钻进去,再不出来。

他被她这么一问,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王凤jing心筹划的这个舞会,眼见被搅的污七八糟,不知所云。她心中本就不自在,这时脸色更加的难堪。

她上前淡然相问:“你凭什么要他娶你?”小宛针锋相对:“他自己愿意,也答应了,你管的了吗?”王凤笑了笑:“他答应了,又有谁听到了?我说他也答应了娶我,你信吗?”小宛“哼”了声:“你和我胡搅蛮缠吗?”王凤:“你若是有心来参加舞会,就站在一边。若不是,这就送客了。”

小宛冷笑着:“我自来找我的老公,你又吃的哪门子醋?”王凤红了脸:“你胡说什么?”小宛:“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将他留在身边又能有什么好心?”王凤被她当中戳穿心事,竟也无言以对。

小香眼见这舞会是办不下去了,索性搅个天翻地覆,她拉着志清胡缠:“你答应了娶我的,你到底娶不娶我?”志清口中呐呐说不出来话。

小宛冷哼了声:“妹妹!你也来搅和吗?”小香吐了吐she头:“兴你搅和,我就搅和不得吗?”

两人正斗嘴,门口又有一女子:“姓李的,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你不答应了来娶我吗?怎的答应了别人。”

志清扭过头去看,原来却是刘菲,只见她柳眉倒竖,满脸怒容,怒气冲冲的直奔了面前来。

原来子刘老爷子去逝后,她在家守了些时日,年轻人终究耐不住凄清冷寂,她就跑来深南散散心,不想刚好碰到了这场面。

志清只觉得头大如斗,真恨不得立刻找一块豆腐撞死。

看着眼前围着的这几个佳丽,他怔怔忡忡,由得她们在边上逞口舌之利,也听不清她们到底说的什么。

他神思正慌乱如麻,陡见一团白色的东西迎面袭来,他随即伸手抄过手中,却是一个蜡丸。去看袭击他的人时,只见那一对金童玉女已跃出窗户,抓了一条自上垂下的绳索不见了踪影。

志清跑到窗口看时,只见空中盘旋的直升机早去的远了。

他正迟疑,只觉得由大厦顶上一股热气扑面而来。

他平素自认遇事不惊,抬头一看也吓的魂飞魄散。

112. 逃生

志清抬头看时,只见一条火龙,迎着他的头面直往下蹿,火光映的几里以外都看得见。

他一时反应不过来,几乎被火所噬,额头的碎被火燎的直冒青烟。

等他缩回身子,只见一条火龙从大厦顶上直往向下扑,直到一楼的地面上。火光所到之处,纷纷冒起白烟,烧得很是厉害。

他关上上窗户,刚退到一旁,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爆破声,先是上面的玻璃向下落,接着一层楼一层楼的玻璃爆裂。

到了他们所在的这层楼,那火径自蹿到了大厅里。紧跟着四处火起,吓得大厅里的人群乱窜,个个惊呼,或有不小心惹上了火苗,烧得呼爹喊娘。

志清一边躲闪一边向后退,到了王凤身边:“这是从上面淋下来的汽油,扑不灭,我们快想办法冲出去。”王凤点头:“我们先去楼下看看情况。”

小宛骤见火光,心里十分的紧张,这时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气,只抓着志清的胳膊:“你说,你到底娶不娶我,你若不娶我,我就和你一起葬身这火海里,也落个fu妻情深。”

志清眼见厅里的火已经烧得旺了,生死只在旦夕之间。不防她这时拉住了自己,一时被她那一番话唬的愣了神。

刘菲站立在一侧,眼见这个女人抢了自己心爱的人,哪里肯由她这样闹,上前拉住志清的另一只胳膊:“你也不知道羞,你们结婚了吗?你又凭什么来抢我的爱人?你自己想死也就算了,干吗拉着他陪你死?”小宛声se凄厉:“那我们就在这里耗着,谁能坚持到最后,就算是老天赐给谁的姻缘。你敢吗?”刘菲冷哼了声:“我会怕了你吗?”两人就这样耗上了,任谁怎么解也解不开。

覃市长和王局长到底还有些大家风范,不住的冲着众人喊:“大家不要慌!也不要乱!这里是经过验收的,一旦消防预警系统启动,这火很快就会被扑下去了。而且警铃一响,救援的人马上就来,大家切莫慌乱,保持镇静,相信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大楼里本来装的有消防系统,谁知这时竟一点动静也没有。

自动喷洒水管的消防水被断了,消防铃也毫无声息。

浓烟滚滚,只听到处是惨呼,到处都是推搡的喝骂声。

有几人被sao乱的人群拥倒在地,践踏得奄奄一息。

这时覃市再忍不住了,冲着王局破口大骂:“你他ma的,这样的消防工程,你们也敢向市里打包票,回去我就处分你。”王局心头窝火,气不打一处来:“你他ma还敢说我,要不是你到处拿人好处,搞得我们事事难做,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两人相互指责,互相谩骂,吵个没完没了。

少时,大火袭到面前,两人停了骂,覃市慌问:“我们两个怎么办?门口挤了那么多人,我们两个这样的身子是挤不出去了。”王局急中生智:“洗手间总还有水,我们进去将所有的水龙头打开,好歹能挡一挡。”

两人这么一商议,随即掉头向洗手间跑出。

天叔在一边,只见大火越烧越近,迫在眉睫。那两个女人还自争论不休,他左右双掌横切出去,砍在她们的后颈上,两人闷“哼”了一声,萎顿在地上。

志清抱起小宛,天叔背了刘菲,往一楼出口跑去。

人们一片慌乱,只见大门口烈火熊熊,烧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谁敢向外闯,都掉过头向地下通道冲去。

天叔跟着也要去,志清拦着他:“后路肯定不通,不用过去看了。”天叔大吃一惊:“这不是存心要烧死我们吗?”

天叔正慌张,只听地下通道里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随即地面不住颤抖,然后又慢慢的静了下来,想是通道被炸了。

天叔怒骂:“畜生!龙天翔这个畜生!这么多人,他一个也不放过吗?”王凤:“先别慌!我看未必就到了绝路上,咱们再好好想想。”

这时,原本奔了地下通道的众人,又蜂拥着退了回来。挤挤嚷嚷,只看着门口的大火呆。

也有几个胆大的,冲到了门边,立刻沾了一身的火星,哭天抢地的在地上乱滚。

志清皱着眉头,望着众人想:他们如果这么乱下去,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这么多人命,不管如何我都要想办法救了他们出去。当务之急,就是建立起求生秩序。

他这么一想,立刻大声叫:“谁不想死?”众人听他一喝,都静了下来,忽而又乱骂了起来:“谁想死来着?谁他娘的不想活,你这里扯什么鸟淡?”志清大笑:“不想死,就听我说。”一个烧得焦头烂额的中年人:“你能救我们出去?”志清:“爱信不信,不信你们就在这里等死吧!”众人纷纷答应:“信!信!横竖都是死,我们就信你了。”

志清大声:“既然信我,大家都要听我的,谁要不听吩咐,那就是想害大家的性命,咱们就先把他扔到火里去。”众人这时听他能救性命,谁敢有异心,喊好喊的呼声震天。

志清:“大家先别乱,我这就吩咐任务。”他挑了十几个身ti好些的人,吩咐:“你们四下搜索,只要是人都给拉过来,不要让他们自寻死路,如今周围都是火海,哪里去逃生。”那十几个人应声去了。

志清又叫过小香:“你带余下一半的人,将楼上洗手间将所有的水闸打开,只管放水出来。”小香见事态危急,收起顽劣之心,带了人就向上跑。

白晶晶这时走过来:“这里我熟得很,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吗?”志清:“你已有身孕,只怕…”白晶晶:“生死关头,那还顾得了那么多?”志清:“那好!你就和天叔一起带着余下的人一起去寻东西,将大门口全部给堵死。”白晶晶和天叔随即也赶着去了。

众人齐心协力,各行其事。

志清正在担忧不已,只见覃市和王局只穿了条nei裤,遍身漆黑的自楼上冲了下来。

原来楼上洗手间的通风口有漏洞,上面的汽油连火下的急,冲入洗手间内,烧得他们衣衫全无,只剩下了nei衣。

此刻情势紧急,志清见了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没过一会,只见楼上渐有水下来,慢慢的水流变大,到后来只“哗哗”的向下冲。

过了一会,楼上放水,救人的全部撤了下来,堵门的人也已搬了不少的东西,如椅子,海绵垫之类的将大门给堵上了。

那水势渐渐高涨,有半人多深,人们站在水里只觉得遍体通凉,说不出的舒爽。

半空中忽然一声巨响,众人只觉得整座大厦摇摇yu坠,顷刻间就要倒塌。

志清突然“唉呀”一声,心想:楼顶上堆得定然全部是油桶了,这一爆炸只怕马上又有烈焰下来,若是出去的晚了,岂不是要被烧死。

他心里紧张,面上却依旧不动声se。不断大声骂:“破楼!烂楼!就这么经不得烧!”

众人心中很是不安,均在心里猜测:“这就能救了我们吗?我们真能活命出去吗?

一时间,有求天求地的,也有人想着人生搞不好就此结束,忍不住哭了起来。

志清见水越来越高,人们脸上均有恐惧之色,知道他们少不得在心里想:没被火烧死,倒被水给淹死了。

他心里暗笑:我这计划,万无一失,你们怎么会有事!

他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小宛,暗叫不好:一时不察,到把她给忘了。

他手忙脚乱的不住叫她,偏叫不应。情急之下,他伸手在她脸上来回的拍打,一边打一边用凉水激她。

打的她一张粉脸血红,这才慢悠悠的醒了过来。

志清在她耳边:“等下紧抓住我,别松手,屏住呼吸。”小宛稀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志清回过头大叫:“屏住呼吸,准备潜水。”他随即又叫过几个人:“你们到门边,听我喊潜水,就将堵着的东西拉开,只拉两边,中间的自会被水冲开。”那些人都答应了。

志清深吸几口气,大声喝:“潜水。”人们一个个的钻入了水底。几个得了命令的人,齐力拉开门边的桌椅。

那水蓄势已久,骤然被放,早如洪流一般将众人席卷了出去。

大厦外火如雨下,油火遇水不熄,水面漂浮了一层的幽火。

人群皆在水下,一时间也烧不着他们。

冲出一大段距离后,火也伤不着众人了,志清带着他们又向后退了几百米。

人们到了安全区域,虽然都是名商士绅,但想到刚刚的劫后余生。

有人高兴的捶xiong顿足,也有人呼天抢地的嚎啕。

不管如何,他们总算是活了下来了。

志清仰望高处,高声曼吟:“一舞动四方,王者尊天下。龙翔九霄外,人间作天堂。”

人们向高处看,见大厦四周的外墙上全都是这样烈火燃烧的句子,火光粼粼,将这四句话映的格外清晰。

人们纷纷怒喝,骂声不绝,将龙天翔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志清正在出神,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服。

他回过头,王凤眨了眨眼,小声:“你还不走吗?”志清扭过头看了眼小宛,小宛正对着舞王大厦出神。

他明白王风的意思,当下转过身往远处跑,也不管是去什么地方,总之能避的开她就好。

他慌不择路的向前跑了一段路,突听有人在后面喊:“我们大家的救命恩人怎么不见了?”人们四下张望,纷纷呼喝:“李先生!你这是要往哪去啊!即便做好事不图回报,也要等我们说一声谢再走啊!”

志清听到呼喝,脚上使劲,反而跑的更快了。

小宛听人们喊,回过头来看,志清早跑的远了。她心里恼火,脸上却笑个不停,不知是不是被气得了。

她喃喃自语:“你跑得了吗?随便你跑到天涯海角,早晚我还是会找到你的。”

她转过身正与刘菲撞个正着,两人各自“哼”了一声,擦肩而过。

113. 小店遇故知

志清不辨东西乱跑了一通,回头见身后并没有人追过来,这才沿着路边树荫慢慢的前行。

向前走了一段路,忽然闻到了汽油味和一些熏人的烧焦味。他皱着眉头四下看,看了一会jin不住笑了起来。

他刚刚慌着跑路,也不知奔了那个方向,没想到竟是到了舞王大厦的右后侧,他绕了一个大圈竟又绕了回来。

他再往前走,不出一千米就是舞王大厦,刚从那里逃出来,现在他无论如何是不敢再回去了。

舞王大厦此时还在冒着浓烟,冲天的火焰烧的就像是一座巨大的火焰山。

灼热的气流不时烤着志清的脸面,更有一些黑乎乎的烟灰直往他身上飘。

他看着大厦出了一会神,自思:龙天翔实在是枭雄之辈,他烧了舞王大厦,就像是点燃了一堆价值亿万的钞票,但他一点心疼的意思都没有。可见他对钱是看得很淡了。既然钱他都不放在眼里,这世界上又有什么能入得他眼。

他越想心里越是惊栗,有个这样的强敌环伺在左右,以后他恐怕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他正胡乱想,也不知王凤和天叔还有那个让人头疼的小宛走了没有?

忽然间,他记起了在大厦里袭击他的那个白蜡丸,慌忙从口袋里mo了出来,他手指略一用力,将蜡丸掰开。

里面有一张揉成一团的白纸,写着蝇头黑字,他将纸伸展开,见纸的最上端画了一副小画:一幢摩天大厦四下崩塌,地上的烟尘弥天,废墟中尽是人头,表情恐怖之极。

志清看了大骇,只觉得一颗怦怦乱跳。

纸的最下端,有一行字,字迹显得很清秀,但那一行字却让志清感觉到一阵阵刺骨的寒意。

“你还能活在这个世上,不是你运气好,也不是你够聪明,是因为我还不想让你死。”

这句话说的一点也不夸张,也没有夸大其词。但正因为这样,志清看了只觉得一股怒气从心头蹿起,他本想将那张纸撕成碎片,但终于还是忍住,将它小心叠好,放在贴身的衣兜里。他在心里想:你想吓我,我就偏不害怕。你想气我,我就偏不生气。你料着我会撕了它,我就偏不撕它。你以为你自己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我就偏偏证明给你看,你只是一个疯子,而且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燃烧着的舞王大厦,呼喇喇的一阵巨响,一层一层的向下跌落,大地随即为之震动。随后就冒起了一股遮天的烟尘。尽管是黑夜,但浓烈的烟尘依旧清晰可见,只见一个直径有二十多米的黑柱,屹立夜空,经久不散。

志清突感脚下震动,又听声响,向舞王大厦张望时,不见了大厦,只有一个高大的黑柱。他细看之下,觉得很奇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观看,也不知这黑柱是如何形成的。

他正呆呆的想,只觉有人在拉自己的衣服,扯着他快跑。他扭过头看,原来是小香。

志清瞪了她一眼:“你怎么在这里?”他看到小香,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小宛,心中忽一惊,四下张望。小香笑嘻嘻的:“也没见你遇到什么事,就怕成这样,偏遇到我大姐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我是悄悄跟着你来的,他们都不知道。”志清心中稍安:“我不是怕,我是惹不起她。”小香突然“啊”的一声:“还说什么?快跑吧!”志清:“跑什么?”小香:“我刚才过来,见周围的人都在往远处跑,说是大厦倒塌带起了一股灰尘,一会散了比下冰雹还要厉害。”

志清看了看那黑柱,猛地拉起小香:“傻妹妹,还不快跑?”两人一路狂奔,刚跑了一二百米,身后飓风起,漫天的灰尘,铺天盖地的向他们身上落。

两人没命似的的跑到干净些的地方,看着对方都大笑了起来。

小香捂着肚子,笑个不停:“你看看你,还像是个地球人吗?也不知是不是被陨石砸到地球上的,真个就是外星人。”志清见她笑,满脸黑灰只露出了一口白牙,看上去比自己也好不到那去,也反说她:“你小心点些!防有动物园的人来抓你。”小香:“呸呸!动物园的人抓得着我吗?”志清笑着:“是啊!是啊!你像个母猴子似的他们肯定是抓不到你的。”小香急了:“你才是猴子。”志清见她真急了,怕她又使性子,不再去逗她。

他想了想:我们两个找个地方洗一洗,不然岂不要被人给笑死。

两人走不远就见有一家“浴凰洗浴中心”,两人正要进去,却被门口的服务生拦着不让进,只当他们两个是来捣乱的。

志清从口袋里掏了一百块钱出来,给他做小费,里面的人一看,一溜跑出来接待。

志清懒与他们计较,自去洗浴,又叫人来取了衣服去干洗。不过半个小时,小香也从女士浴房出来。两人换了干净衣服,径出店门去了。

出了门,小香问:“哥哥!咱们现在去哪?”志清笑了笑:“你想去那里?”小香:“咱们去找凤姐她们好不好?”志清避他们都避不开,自然不会同意。

他想了想:“不如你回去找她,我在外面还有很多事要查访。”小香摇头:“我跟定你啦!你去哪,我就去哪!”志清有些为难:“我带你在身边多少有些不便,你还是别跟着我的好。”小香眼圈一红:“你…你说了认我做妹妹,还说要照顾我,现在你又不愿意了是吗?”志清为之语塞:“我不是不愿意,只是…”小香大喜,拉着他胳膊:“既然你愿意,那就好了,咱们这就走吧!我饿坏了。”

志清拿她没办法,只好由着她了。走了一会,他突然想起清风巷的那家小店,想来也有两个多月没去了,哪里不知又有什么变化?

志清叹了口气:“那我们就去清风巷吧!那里有家小店,你肯定吃了难忘。”小香:“拉你吃个饭,你就唉声叹气,你很不情愿吗?”志清有些伤感:“那倒不是,只是想起了往事。”小香见他神色凄凉,也不再跟他捣乱。

到了清风巷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小店的灯依然还亮着,熟悉的香味隔着大半个巷子就传到了鼻子里。

小香一边走,一边高兴的:“好香!好香!我都快流口水了。”志清:“那你等会就多吃一些。”小香:“放心吧!大不了咱们就“吃不完兜着走”。”

走到小店门前,志清犹疑不前。

小香问:“你怎么不进去?”志清怔怔的:“这店面又重整了。”小香:“这店不叫以前不叫“忆居”吗?”志清看着新挂上去的招牌念了两遍“忆居”:“以前…以前这店是没有招牌的,现在真的是什么都没了,一丁点也没了。”小香也不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只奇怪的看着他。

志清突然:“对了!菜的味道,菜的味道只要没变,就还有,一定还有。”

他这会只是想过去的回忆,那段珍贵的回忆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他只要来到这个小店总还可以回味回味。所以他怕得很,生怕那些过去的东西全部都不在了。

桌子椅子都可以换,墙壁也可以再粉刷,菜的味道总变不了。他这样一想,觉得心安多了,当下紧张兮兮的抓着小香的手走了进去。

这家小店以前只是一间独门面,现在两旁的房子也被合并了起来,合成了一间小酒楼。

饭店内清一色的藤椅,红木桌,墙壁也被刷的xue白,绘了江南景色。

虽然是夜晚,但这店里的生意却是出奇的好,座无虚席。志清和小香怔怔的看着,连个坐的地都没有。

志清正呆,忽听有人走过来招呼:“你不是志清吗?”志清转头看,见是黄大婶,上次他来吃饭时和她也说过话,所以认识。

志清笑了笑:“你们的生意好啊!店面这么快就扩张了。”黄大婶笑了笑:“全靠大家捧场。”她又望着小香:“新交了女朋友了?”志清摇头:“这是我妹妹。”黄大婶“哦”了声:“外边是没有座位了,你们去雅间吧!想吃些什么,你尽管点。”

正说着,有个侍应生过来:“怒字房的客人请二位客人去聚一聚?”志清奇怪的问:“什么怒字房?”黄大婶解释:“这里的雅间是我们大老板排的字,共有喜,怒,哀,乐,四个房。那房里的客人既然认得你,你们就过去坐坐吧!”志清笑了笑:“那就过去看看。”

侍应生在前面带路,志清心里不住想:这人究竟是谁?

想来想去也还是没个结果,他问:“客人是男的,还是女的?”侍应生:“是位很漂亮的女孩子。”

志清心里一喜:这店小婉以前和我常来,难道是小婉吗?

他低头看时见自己正拉着小香的手,心里“哎哟”一声,暗骂:我怎么糊涂了,被小婉看见她岂不要生气。

于是趁小香不注意,慢慢的松开了手,小香也好奇那房间里是谁?因此也没有在意这些小动作。

114. 聚会

志清一想到屋里的人可能是小婉,立刻打起十二分的jing神,他望着那间大书“怒”字的房门,真恨不得能一眼可以望穿,也不用在心里着急。

小香早忍不住上去扭开了房门,她“咦”了一声:“怎么你也在这里?”屋里那人冷笑着:“这店门开着做的是四方生意,我为什么不能再这里?”

志清听了声音,就已经知道屋里的人是谁了#蝴心里颇为失望,懒得话也不想说。

雅间内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刘菲。在舞王大厦前,眼见志清逃走,她心里郁郁不快,一时间想起这么个地方,随即驱车来一醉解千愁。

刘菲这时也不知喝了多少,只见她面泛红光,娇羞可人。她站起来,缓步走到志清面前:“你看见了我,是不是又想跑?我会吃了你吗?你倒是说说你跑什么?”志清苦笑着:“我什么时候见你就跑了?”刘菲“哼”了声:“你这人原来也这么赖,才过了几个小时,你就不记得了吗?”志清佯装生气:“在珠江的时候,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你忘了吗?”刘菲yao紧下唇:“我…我怎么会忘?”志清:“我对你说了那些话,自然是把你当作了我最亲的人来看,这你总该明白。”

刘菲见他来,也不是有意责怪他在舞王大厦前不声不响的跑了,只因她看见他和小香在一起,心里难免有些醋意,所以忍不住责难。

小香见她这个样子,心里早明白了几分,她笑了笑:“我已经认了他做了我的哥哥,你既然是我哥哥的朋友,我就叫你刘姐姐吧!”刘菲并不是胡缠的人,借势上前拉着了她的手:“怎么就叫上姐姐了,那也得看你多大了?说不定你比我大呢!”小香笑着:“我属兔,四月十一生。”刘菲大喜:“真巧了!我也是,只是比你大上了十天。”

小香趁着高兴又多叫了两声“姐姐”,刘菲拉着她手。两人在一边喁喁私语,说不尽的亲热,反把志清晾到了一边。

志清笑了笑:“你们两个都是我妹妹,两位好妹妹坐下来说吧!”刘菲嗔他:“你也好意思,明明是我的宴席,你来了也不谦让就自斟自饮起来了。”志清:“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才不讲究那些俗礼,不然我也不会坐下来了。”刘菲哼了声:“我瞧你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志清笑了笑:“恭喜你们两个成了好姐妹,大家一起喝一杯吧!”三人举起杯子,饮了一回。

志清向刘菲问:“你怎么也来深南了?”刘菲听他问,触及心事,面上现了抑郁之色:“我每天呆在广厦内,只觉伤心伤肺,一日苦挨着一日过,我想自己再这样下去早晚熬成个小老太太,这才跑到深南这边。除了散散心外,顺便也将这边的生意打理一下。”志清:“这边还有你们的生意?”刘菲笑了笑:“那也没什么,早几年我闲着没事做,就拿了一些钱来炒股票玩,不想越翻越大,从开始的几千块竟翻到了现在的几百万。”

志清感叹的:“难怪人常说将门虎子,你真了不得。有了你这样一个妹妹,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羞死。”刘菲:“无端扯这些,真没意思,再说就罚你酒了。”志清沉闷不语。

在心里默默想:她一个小姑娘尚且还知道经营事业,可叹我背负着天大的冤屈,天天竟想些儿女私情,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如何建立自己的事业。

他又想着自己的好朋友还在狱中,同学那样就死了,至今这冤屈还没有洗刷掉,那几个流氓恶少现在只怕还在外边逍遥法外,这一切的一切不知何时能了解。

他们凭的什么,不过是仗着家里有点钱又有点权势,我常想出来就是为了挣大钱,为了出人头地回去扳倒他们,现在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了!自己怎么倒一天一天的糊涂起来,分不清什么是正事,什么是闲事。

在这样荒废下去,自己到死又能怎么样,说不好还是庸庸碌碌,不知所谓。

刘菲见他出神,随问:“你怎么了?想什么心事呢?”志清摇头:“没什么!只是突然觉得以前有很多想法是错的。”刘菲:“什么错的?”志清叹了口气:“以前只想着堂堂正正,只想着靠自己顶天立地,现在想想不过是匹夫之勇,愚昧的想法。”刘菲:“你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都会帮你,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妹妹,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志清垂着头,想了想:“你让我再好好的考虑考虑,晚些我会告诉你的。”刘菲也不逼问他,三人只是说说笑笑,喝酒取乐。

正闹着,有侍应生来敲门,刘菲问:“什么事?”侍应生:“门口有人问你们在不在这里,我不敢随便应承,来问一下各位。”刘菲:“什么样的人?有几个?”侍应生:“一男一女!只有两个人。”志清心中一动:“他们也寻到这里来了,这下可热闹的很。”

小香听他说完,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跑到门口去接人,志清和刘菲也随后跟了去。

天叔和王凤就站在酒店的门外,见到他们三个走过来,天叔笑着:“我一猜他就在这,没想到真被我猜中了。”王凤拉过小香,捏了她鼻子:“小丫头,你到跑得快,他跑了,你也跟着跑。以为我找不到你吗?”小香吐了吐she头,拌个鬼脸:“我巴巴的追着他,就是不要他跑的没影,不然你们那里去找一个这样的帅哥来给你做事。”王凤笑了笑:“那我到应该奖励你了。”

志清在一边:“不如赏她一个月不说话,看她会不会急得yao人。”小香嘟着嘴:“不让我说话不行,那不是要憋死我,不行!不行!”众人都一起笑了起来。

到了雅间,王凤向刘菲:“果真长的跟朵花似的,应了人家那句我见尤怜。”刘菲笑了笑:“别取笑我了,再这么说,我该钻到桌子底下去了。”王凤:“你要是肯的话,以后就叫我姐姐吧!”

刘菲看着她,在心里想:听小宛说她对志清也有私情,我看她xiong怀坦荡,不失大家风范,坏又能坏到哪里去。说到底,她也只是喜欢志清,那又有什么?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因为这个就跟她不合,倒显得我小家子气。况且!我原也不在乎那些。她自爱她的,我爱我的,到最后结果如何,那就听天由命吧!

想了这些,她心中的就没什么芥蒂,因说:“见面既是有缘,我们能姐姐妹妹的称呼,也是缘分,我敬姐姐一杯酒。“王凤见她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心里也自高兴,两人同饮了一杯。

志清见了心里也轻松不少,他站起来:“难得高兴,大家一起共饮一杯吧!”众人依言共进了一杯酒。

王凤放下杯子:“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没有?”志清:“我总觉得龙天翔这个人很有问题,我想双管齐下,一边查李威,另一边查龙天翔,我总就得他们二人之间似乎有什么联系。”王凤:“那你准备怎样着手去查?”志清:“狡兔三窟,龙天翔烧了舞王我想只是掩盖一些痕迹,这一场大火烧得真是干净,什么都没有留下。我想他在别的地方应该还有类似的老窝,还有小宛的别墅那里,我觉得那附近一定有龙天翔的另一处寓所。”王凤沉吟不语。

志清:“你知不知道李威最近的动向?”王凤摇头:“他最近一直没有去公司,对公司的事情只是进行远程cao作。我让人截取了一些他出的讯息,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志清叹了口气:“关于李威!我最近又想到一些对我们不利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正确不正确。”王凤:“你又想到了什么?”志清摇头:“现在还是不说的好,这也只是我的推想,我也没有确凿的依据。”

王凤改变话题问:“我那里你是一定不肯回去的了?”志清笑着:“分开也有分开的好处,这样一来我们可以化明为暗,使那些想攻击我们的人失去目标。”王凤:“那你的住处呢?”志清:“我想搬回以前的住处,那里不是什么特别的地方,很难被人注意到。”

王凤点头:“你要搬出去,我自然同意。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志清:“你有什么吩咐,直说就是了。”王凤:“现在你搬出去,天叔以后也不会再跟着你,他有另外的事情要做。这样虽然很危险,但对你自己也是一种磨炼。你一个人在外事事都要小心,处处谨慎。”

她顿了顿又说:“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我只是希望你能随时与我们保持联系,最早我要为你配备一部通讯设备,你不肯要。现在不管怎么样,你都一定要配备一部手机。”

天叔自口袋里mo出了一部黑色的手机,交到他手里。

志清接过手机:“我会小心的。”王凤:“为了安全起见,以后我不便常去见你,说不好咱们就要分开一段时间了。”她又问:“小菲妹妹,你和小香有什么想法没有?”

小香看看她,再看看志清,心里很是踌躇。

志清正想说让她们两个也跟着王凤,自己好放心去办事。

刘菲心里直爽,遂问志清:“你住的房子有几个房间?”志清不明白她什么意思,据实回答:“两房一厅。”刘菲笑了笑:“那我就和你合租怎么样?”小香年少贪玩,自然也想和志清一起去外面闯一闯,随即附和:“我也要和你们一起同住。”

志清看着她们,情知推是推不掉了,心里踌躇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们。

王凤在一边笑了笑:“我看就这样吧!这样最好,你们在一起倒还热闹些,也互相有个照应。”志清心想三人住在一起,总出不了什么乱子,也就不再婉拒。

王凤又陪着他们说了一会话,因夜色已深,大家尽兴而散。分手的时候,众人依依不舍,自有一股离别的愁绪。

115. 惹祸上身

王凤和天叔走了以后,志清就催促着小香和刘菲早些回住处休息。

刘菲偷空在小香的耳边嘀咕了几句,志清望着她们两个问:“又打什么鬼主意?”刘菲摇头:“没有!我们能有什么鬼主意。”小香也一连声的称是。

志清瞪着她们:“现在天已经很晚了,你们要再去疯,我也不管!不过恕我不奉陪。”刘菲赌气:“我本不想去玩的,你既然这样说了,我们还非去不可了。”小香也跳着脚:“对!我们非去不可了。”志清皱起眉头:“随便你们,出了事别埋怨我。”

刘菲原和小香商议,这个时候正好再去酒吧坐一会。小香最是贪玩,听她说要去玩,当然就答应了。

不想被志清给看穿了,两人一赌气,也不理他。径自说说笑笑寻玩的地方去了。

志清看着它们走远,在心里生气:早知道她们这样,我早推了她们到凤姐哪里去,我也省心省力了。

他心里暗暗生气了一会,终究还是担心她们的安危,匆匆忙忙的又跟了上去。

到路边,刘菲正停车等在那里,见他来笑着:“我猜你还是要来,上车吧!”志清叹了口气:“跟着你们我简直连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小香打趣他:“瞧你长的也五大三粗的,还要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来保护你吗?”志清:“你也好意思,上次在海滩那人是不是折在你的手里?你要是手无缚鸡之力,这世界上谁还杀的了鸡。”

刘菲这时开口:“我看咱们也不必在市区转来转去,这里监管的严,没什么热闹的场合,咱们不如去市郊还好。”志清作势就要推车门下车:“你们两个说好听一点想和我在一起互相有个照应,我看分明是想折腾我。这么晚了,有你们这样玩的吗?”

刘菲见他生气:“那咱们就近找一家酒吧#旱一会话,就回去吧!”志清看了看时间:“一点半之前,你们两个必须回去。”刘菲:“现在已经一点十分了,还剩下二十分钟,去还不如不去。”志清:“那最好,正合我意。”小香:“美得你!别说二十分钟,十分钟我们也去,进去喝杯冰水也是好的,我嘴巴里涩的很,想找杯水喝。”

车子过了两个路口,志清指着一处地方:“就那家吧!你要再找,进门的时间都没有了。”

刘菲扭过头去看,见有一间半地下式的酒吧,门前放着两盆绿叶蕉树,酒吧的名字也起的很文雅叫“听雨轩”。心想:这必是一处冷清的店,里面说不定没人,去了有什么意思。

她四下张望,不见有别的地方,想着有聊胜于无,在路边泊了车。

三人一起走了过去,到了门口,早有侍应生为他们开了门。就这一会,志清已经听到里面震耳的摇滚乐还掺杂着人们的呼喝声。他正转身想走,刘菲和小香早走了进去。

志清心里暗想:我最讨厌这种地方,颠倒黑白,只叫人们晚上疯。而且聚集了一大帮的乌合之众,出事也是在所难免。没想到,偏被她们给引了来。

他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就是不愿意进去。

这时,一个妙龄女郎从里面扭着腰肢走了出来,浓妆艳抹,一身的酒气还夹杂着一股烟卷的气味。

志清闻到了直皱眉头,那女郎直走到他面前:“老板来了进去喝两杯好吗?”志清拿掉她伸向肩膀的手:“我没兴趣。”那女郎仍旧不死心,拉扯他:“进去吧!玩一玩嘛!”志清推开她,急忙到路边去吸几口干净的空气。

他过了一会才转过头,只见那个女郎正伏在墙角狠吐,四下里也不见有人来问候她。

等了一会,志清见她依旧还是蹲在那里,用手扶着墙挣扎着想站起来,但似乎力尽,总起不来。

志清走过去拉起她,那女郎见是他心里很意外:“怎么是你?”跟着又笑了笑:“你是不是想让我陪你,冲着你好心,我不要你小费就是了。”志清听了直摇头:“我看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那女郎很轻jian的笑了笑:“我们那里有什么休息?客人喜欢我们就陪,能陪多久就陪多久,能赚多少就赚多少。”志清听她说了这样的话出来,心里不痛快,转身就要走。

那女郎在他身后又是一阵狂吐,志清终究心里不忍,回过身又来看,见她吐出的秽物里隐隐有红色的血丝,他心里大吃一惊,问:“你有没有觉得身ti那里不适?”那女郎凄然一笑:“没事!我好的很,你要我陪,我还可以跟你再喝几杯。”

志清正想劝她身ti要紧,一辆摩托车嗡嗡的飙了过来,停在了路边,车上跳下一个男的,二十多岁的样子,身穿黑色牛仔衣,胡子拉碴,他大声:“那个…那个…别在那磨叽了,她今晚不做生意了。”

志清心里不爽,问:“你是说我?”来人不耐烦的:“黑眼瞎子,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志清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冷冷的问:“你哪位?”来人“咔咔”的嚼着口香糖:“你他ma真啰嗦,管的着吗?我说她不做生意,不陪客了,你这就滚蛋吧!”志清退开几步,冷眼看他想干什么?

只见他走到女郎身边,伸出手:“今儿收了多少?”女郎咳嗽着回:“一共得了四百五,我拿四百给你,今儿身子不舒服,我…”那人向她身上强搜了钱出来:“老子当你得了多少呢?原来只有这么点,还看病,看什么病,不如早死了的好。”

他数了数钱,接着骂:“老子也不知走了什么狗shi运就做了你的靠山,我那几个兄弟那一天不是八百一千的拿,又要管你吃住,还要管你看病,老子还他ma活不活了?”那女郎悉悉索索的哭,也不敢辩驳,随着他说:“那五十你就拿去吧!我并没有什么大毛病,不用看的。”那男的抽出五十甩在她脸上:“拿去吧!好好的看病,别说老子对你没情没义。赶明个我再去“艺苑”那里替你挂个号,你两边做,拿的钱总多一些。”那女的唯唯诺诺,不敢做声。

志清在一边,有几次忍不住就要动手,但不明白事情原委,不敢贸然出手。

这男的竟不知好歹,回过身又来找他:“这么晚了,本来小姐是不做生意的,但你既然肯在这里等这么久想是火气正旺着,我就便宜你,你拿三百块出来,就让她陪你一晚吧!”志清见他涎着脸,向自己伸出手,再也忍不住,他冷笑着:“好!我这就给你,三百是不够的,我就给你四百吧!”那男的笑着:“原来碰到了一有钱的主儿,今晚我一定要她好好侍候你。”

他话刚说完,志清揪祝蝴衣领,左右开弓打了几十个嘴巴。这人先不防,被打的懵了。后来才了狠,使劲推了志清一把,把志清推得后退了几步。

他嘴里怒骂着:“妈巴子的,老子你都敢打,不打听打听这一带谁不认识我小二黑,老子今天不卸下你一条腿,老子就他ma不是爹娘养的。”志清冷笑:“你也算是爹娘养的吗?”

那女郎见打了起来,急忙上前来劝解,小二黑正在火头上,一把将她甩开。她又扑到志清面前:“这位老板,不管你的事,你别在这里闹了,快走吧!”小二黑看的不耐烦,一脚将她踢开,踢得她一头撞在了路边的围栏上,躺在地下半天动不得。

小二黑骂骂咧咧的扑上去,志清见他只是靠着蛮劲打,知他没有什么根基,闪身踢他膝盖骨,一脚将他踢倒在地。

小二黑摔倒在地,抱着膝盖杀猪般的惨叫。志清一脚踏在xiong口,厉声喝问:“你逞什么凶?为什么对她那样?”小二黑只是怒骂:“老子爱怎养就怎样,关你狗养的什么事?”

志清抬起皮鞋脚尖,猛磕他的嘴,一嘴的牙齿被磕下来了**颗。这小二黑倒也硬气,只是不向他服软,嘴里仍然叽里呱啦的骂个不停。

那女郎躺在地上,挣扎爬起来,使劲的推志清:“你管的哪门子闲事,你又凭什么打人来着?我这就报警抓你。”小二黑接口怒骂:“报你ma个头,老子的脸今晚都被你丢尽了!罢了!罢了!你走吧!爱跟谁跟谁,老子从今以后不管你了。”

骂完他使劲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去推摩托车,那女郎跟在他身后,苦苦哀求:“别丢下我,我以后会努力挣钱给你,不会让你丢脸了。”

志清在一旁,看的合不拢嘴,一时也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厉声:“你就这样走了吗?”小二黑:“老子已经被你打成这个样子了,你还想怎么样?”志清哈哈大笑:“我当你多有志气呢?原来被老子打了一顿,你就怕了。”

小二黑听了丢下摩托,回过头就要和他拼命。志清不费什么力气,就又将他放倒在地上。

小二黑只是拼了命打,也不计较输赢,更不顾自己一身的伤。

志清瞅准一个空隙,将他双手反剪起来,将他面朝地压在地上。

志清问:“我和你订个死约会,你敢不敢答应?”小二黑骂个不停:“怕你老子是乌龟王八蛋,你说!”志清:“我料你也不服气,咱们订个日子,待你身上的伤好了,你约上一帮人,找回今天的面子怎么样?”小二黑:“你要想死,我就成全你。”志清大笑着松开手:“死的是谁还说不定呢!”

小二黑瞪着那女郎,怒骂:“红玉,你个jian人过来扶老子起来。”

志清看了一眼那女郎,心想:原来她叫红玉,也不知这个女人是怎么了?鬼迷了心窍吗?看她的样子对这个小二黑喜欢的很,就是去死也愿意。我好歹要管一管他们这档子事。

志清:“这约会咱们订下了,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小二黑:“不要说一个条件,只要你赢了我…”他想了想,觉得措辞不妥,又补充:“只要你赢了我们这一帮人,一百个条件我也应了。”志清:“那好!我看你也是个真汉子,不会扯谎。咱们就这样说了,只要到时候我赢了你,我说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去做什么。”

小二黑拍着xiong脯:“老子应了你了。”志清:“你走吧!咱们六月初六在西梅海滩见。”小二黑闭口不言,扭头就要走。

志清又叫他:“慢着!我还有话说。”小二黑瞪着他。志清:“这些日子你需善待红玉,不能刻保蝴,否则六月初六我就不去赴会,只在暗中整治你。”小二黑:“从现在起我就让她好好歇着,带她吃好药看好医生,一直养到六月初六,咱们再来计较。”志清大笑:“那好极了!

志清眼见他们开着摩托车离去,刚出了一口长气,只见酒吧里的人一窝蜂的涌了出来。

志清抓住一个人问:“里面出了什么事了”那人回答:“真了不得,没见过女孩子打架打那么凶的,那两个女孩真是了不得。”

志清放开手让他走,拨开人群进了酒吧,看到里面的情形,他心里又是气又是好笑。

116. 大闹酒吧

志清看着混乱的酒吧,只见刘菲和小香在酒吧里四下乱窜,时不时的随手拿一些小东西丢向追她们的几个人,有两个人一时不察被砸个正着,用歹毒下流的话狠骂,听得志清直皱眉头。

原本热闹非凡的酒吧,就这样被她们闹得乌烟瘴气,酒瓶子横空乱飞。

志清也不急着上前去帮手,靠在门框上带笑看着她们两个在那里闹,他在心里计议:让她们吃点亏,以后就不会再这么闹了。

刘菲和小香疲于奔命,见他一脸调侃的表情立在门口看笑话,恨的牙痒痒。

刘菲忽然冲着他喊:“小李子!你就守在门口,这里面的人,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了,等一会天叔带人来,瞧我扒了他们的皮。”

那几个人正在追她们,听她这样喊,向门口一看,果然有一个戴着银镜,穿黑西装的年轻人立在门口。

一个脸上带刀疤的人喊:“泥鳅哥!这几个人有些扎手,咱们要不要再找些弟兄来。”那泥鳅哥瞪大了眼:“废物!两个娘们你们都摆不平,听了她一句屁话,再叫别的弟兄来,你以后还在不在这里混了。”

他骂完又叫:“小犬和小六去把门口那个不开眼的给收拾了。”

小犬和小六听了,一人抄过一张折叠椅,一人举着一个喝空了的啤酒瓶就扑了过去。

志清毫不在意的:“怎么找我来了?我那里惹你们了?”小犬挥舞着板凳:“爷要收拾你,还需要给你个理由吗?告诉你,我看你不顺眼,今儿非拍残了你不可。”志清笑了笑:“无怨无仇的,那又何必?”

小六提着酒瓶就砸了过去:“这一下就有仇了。”志清踢掉他手中的瓶子,打了他一个青眼窝:“这下可就真结上仇了。”他随即避开小犬挥过来的凳子,躲到一边:“你这人我看最不地道,上来就抄了这么个大家伙,我也得让你尝尝这凳子的滋味。”

他一拳正中小犬的太阳穴,打得他眼前直冒金星,摇晃着就要向后倒。志清上前又补了一记凳子,他就彻底的倒在地上再起不来了。

小六“呀”的疯叫,像是一头了狂的野猪一样冲向志清,志清又是摇头,又是叹息,避了身子,见他一头撞上了身后的门,一声不响的跌倒在地。

另一边,小香和刘菲跳上了舞台,小香手里挥舞着一把电吉他,火星四溅,吓的众人都不敢上前。刘菲拿了两根鼓棒,忙里偷闲的敲着架子鼓,敲的倒也有模有样。

小香不满的冲她抱怨着:“你还装潇洒,瞧我放了他们上来收拾你。”刘菲笑了笑:“好啊!你个小妮子竟然窝里反,我回去非收拾你不可。”

她说笑着站了起来,抱着乐器向下砸,那一套乐器十几万,被她们两个一通乱砸,砸的稀巴烂。

那个泥鳅哥看的眼里直冒火,不避不让由着她们两个狠砸两下,挨着身上的痛上前直冲到她们两个身边。

刘菲和小香惊呼一声,抛下手里的东西,跳下舞台。两人跌坐在舞台下,一时躲不开,被人给团团围住。

那个刀疤脸,涎着脸:“这两个妞长的还不错,今儿个要不好好折腾她们,咱们兄弟怎么能咽下这口气。”他说着做了个下流的动作,作势就要向她们两个身上扑过去。

吓的刘菲和小香脸都绿了,刘菲大声喝骂:“本小姐要不拆了你骨头,我就…我就…”那脸上带刀疤的男人,得意的笑着问:“你就怎么样?”刘菲啐了他一口:“我好歹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刀疤脸大怒,立时就要上去撕扯她的衣服。正动手间,半空中横飞过来一张椅子砸在他头上,将他砸晕在了地上。

余下的这五四个人大惊,闪到一边,只见一个黑西装,面上戴着银镜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志清淡淡:“有事说事,有理说理,怎么动起手了?”这边几个人,互相递了一个眼色,四下里抄起家伙就要过来和他拼命。

刘菲见志清过来,猛地站起来踩了他一脚:“你来干什么?你还是立在门口看我们受人欺负吧!横竖不管你的事。”志清忍着脚上的痛,苦笑着:“你以为我是存心看你们笑话吗?不吃点亏,你们以后会学乖吗?”刘菲哼了声,指着远处一个坐在吧台前的人:“你问小香妹妹,他是怎么tiao戏我们来的。我只给了他一点教训,他们这些狗腿子就来帮他出气。”

志清顺着她的手势向那边看,见一个穿着休闲服,带着墨镜的公子哥坐在吧台前正一边喝酒,一边探头探脑的往这边看。

志清:“你们怎么他了?”刘菲:“我拿酒瓶砸了他,然后把酒灌进了他的鼻子里。”志清笑了笑:“这就难怪了!”

那些看场子的人,一个个的抄着砍刀、钢管,扑了上来。几个人同时向志清一人身上招呼,志清和他们游斗,痛下黑手。不一会儿,就将这几个人全部放倒。

那个叫泥鳅哥的从舞台上跳下来,瞪了志清一会,突然问:“我看你眼熟的很,我们是不是见过。”刘菲在一边:“打不过,就来这一套吗?”小香也帮腔:“是啊!是啊!真是好不要脸。”

那人脸上憋得通红,想打明知自己不是志清对手,不打这两个小姑娘又在一旁煽风点火,荆旱一些难听,下不来台的话。他站在那里只是踌躇,不知该如何是好?

志清笑着:“这两个都是我的小妹妹,年幼无知,说话没个轻重,你不用和她们一般见识。我瞧着你也面熟的很,只是一时之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那人想了想:“你可记得叫黑泥鳅的人?”志清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两眼,哈哈大笑:“原来是你,咱们曾经在火车上见过一面,你还记得吗?”

黑泥鳅也认真的看了看他,黝黑的面上露出喜悦之色:“可不是吗?当ri你告诉我们哥几个说有警察在找我们,我们慌忙就下了车,刚出站就碰上了一伙警察。我那几个兄弟见了就跑,全部给警察追着送进了狱里。我当时吓懵了,站在那里不敢动,没想到那些警察反而没有来理睬我。”

志清听了,在心里想:当时我只是想吓跑你们,没想到弄假成真。你们一跑,不就等于是明摆着告诉那些警官他们有问题。你也算运气好,竟然躲过了那一劫。

他笑了笑:“人常说“好人”长命,可见是真的。”他这话其实取得是反意,说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黑泥鳅也不知听出来了没有,只口口声声的:“玩笑话,玩笑话。”志清又问:“你怎么到了这里?”黑泥鳅:“我房上有个表兄弟,在龙五爷的手底下做事,我来随他在龙五爷面前投了门,在这里看个场子。”志清“哦”了一声:“你说的龙五爷,是不是龙天翔?”黑泥鳅摇头:“并没有听说五爷有这个别号。”志清笑了笑:“那是我想错了。”

刘菲在一边早等的不耐烦了,忽然看见tiao戏他的那个公子哥要跑,她大喝一声:“你还想跑?”上前将他一把抓住,先踢了两脚,厉声问:“现在开眼了吗?”

这个公子哥那里经过这样的事,吓的直求饶,刘菲和小香一顿痛斥。他只向黑泥鳅求助:“死泥鳅,你不怕我回去告诉我爸爸,说你伙同他人来欺负我。”

黑泥鳅干咳了两声,向志清讨情:“李…李大哥,你看今晚的事能不能就这样算了,放了他去吧!”志清问:“他是什么人?”黑泥鳅:“这位就是龙五爷的儿子,龙啸。”志清皱了眉头:“他是龙五爷的儿子?”

那个龙啸见志清的神色,以为是怕了他,取下墨镜,抖露着自己的身份,洋洋得意:“我就是龙五爷的儿子,你们好好向我赔礼道歉,再让这两个小妞对我说几句好话,今晚的事就这样算了。”

他接着又转向黑泥鳅怒骂:“废物!简直就是废物,也不知我爸爸怎么养着你这样的人,还不如养一条狗。”

骂完抬手给了黑泥鳅一耳光,又踢了他两脚,黑泥鳅始终直挺挺的站着,既不还手反抗,也不敢做声。

这里刘菲忍耐不住,在他背后踹了他两脚,龙啸回过头,瞪着她:“你…你敢打我?我一定找人将你…”他底下不知还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突然看刀志清面上泛着寒光,吓的生生吞了回去。

志清提着他的领子:“道歉。”龙啸吓的连连向他们道歉。志清将他扔到黑泥鳅面前:“向他道歉。”

龙啸望着黑泥鳅:“你敢让我给你道歉?”黑泥鳅不敢出声。志清:“我敢。”

龙啸见过志清出手,不敢反抗,连连向黑泥鳅道歉,黑泥鳅连连声称:“不敢!”

龙啸趁着道歉的时候,慢慢的自腰间mo出了一把匕,猛地回过身捅向志清。

黑泥鳅急喊:“李大哥,小心!”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志清猝不及防,刀锋划破了衣服差点刺入肋下。

他冷笑着一掌砍在龙啸的宛上,匕“当啷”落地,志清一掐着他的脖子:“找死吗?”龙啸吓的双腿无力,小便失jin。

志清:“不给你些教训,想来你是不会悔改的,我就断了砍我的这只手。”

黑泥鳅上前,跪在地上:“李大哥千万饶了他性命,不然我没法向龙五爷交代。”志清:“你还想跟着他吗?”黑泥鳅踌躇不能言。

他想了想:“不管怎么样,他们总算在我危急的时候救了我,做人要知恩图报,我不能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来。”

志清听了大为赞赏:“我只是吓他,你放心!我不伤他就是了。”他松开手,厉声喝:“滚!”

龙啸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到了门口,他叫嚣:“姓李的,你敢跟我订个约会吗?”志清大笑:“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难道会怕了你?”龙啸大叫:“好!有种,你等着!”志清冲他喊:“六月初六,西梅浅滩,我等你就是了。”龙啸狼狈鼠窜而去。

刘菲和小香两个人要劝志清,也已经来不及了。

117. 心乱

龙啸走了以后,黑泥鳅望着志清,摇头叹息:“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志清:“知道什么?”黑泥鳅:“龙五爷把持着城南的份,他和城东的李大龙交好,实际控制着城南城东的两个势力,深南的四大帮任谁也要让他三分,你竟然要和他的儿子作对,你疯了吗?”

志清笑了笑:“反正已经惹上了,多一个也不算什么!”刘菲听他这样说,吓了一跳:“你还惹了谁?”志清将酒吧门外的事说了一遍,气的刘菲连连跺脚:“你这不是找死吗?想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呀!”

小香嘟着嘴:“早知道我们就不来酒吧#涵想一来酒吧就惹出了这么多的事。”

黑泥鳅沉思了一会,问:“你说的那个小二黑是不是流着邋遢的胡子?”志清点头:“他确实留的有,这人什么来头?”黑泥鳅听了,脸色变得苍白,不住的叹气。

志清又问:“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叹什么气?”黑泥鳅苦笑着:“天都被你捅了个窟窿,你还在这里装作若无其事,你还是逃命去吧!”志清:“这话怎么说?”黑泥鳅:“那小二黑靠得是胡四爷的山头,胡四爷又和城北的李老素交好,这样一来你把四城老大给全部得罪完了,你不去逃命,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志清笑了笑:“我们现在在市中心区域,城郊的人怎么就全让我得罪了?”黑泥鳅苦笑着:“这种时候,亏你也还笑得出来。”志清:“不笑难道哭吗?再说了,他们就能吓得我哭吗?”

刘菲和小香在边上,不住的劝他:“这里形势既然不好,不如你暂且躲一躲,我让凤姐想想办法,再请珠江那边的大哥们来调停一下,就没事了。”

志清瞪了她一眼:“惹了事就跑那是乌龟的作风,我做人一向堂堂正正,我岂会躲开他们,实在是笑话。”

他又问黑泥鳅:“这市中心难道就没有人来占地盘吗?这里的大哥又是谁?”黑泥鳅:“四年前,四城老大为了城中的辖制权打的你死我活,火拼了一年始终没有结论。后来四城老大在“皇中皇”议会决议,四人平分市中的地盘,每人各领了自己的常葫,所以这里是各种势力交错的中心区域,你偏偏在这里惹事,不是自找麻烦吗?”

志清笑了笑:“我心里正没有主意,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就会会这四城老大,那又有什么?”黑泥鳅:“你怎地还不明白,你以为他们是讲道理的人吗?去了只怕是有去无回。”志清:“我已经打定了主意,你们都不用再说了,人总要去冒一些险,赌注越大才越好玩。”

刘菲“哼”了声:“不行!管你赌什么,我不许你去?”小香在一旁附和着:“我也不许你去。”

志清望着他们,很认真的:“聪明的女人,是不会阻止一个男人去做他想做的事。”刘菲yao牙:“我情愿做傻子,就是不许你去。”小香:“只要你不去,我现在开始就做傻子,我明天做傻子,后天做傻子,我以后都做傻子。”

志清叹了口气:“可是我怎么忍心看着你们变傻?”刘菲:“你是非去不可了?”志清点头:“非去不可。”刘菲点头:“好!你要去不是不可以,但是我先把话说在前头,你活着我就活着,你死了我也不会独活。你就是伤了一点皮毛,我…我也…”

小香也大声:“要活就一起活,要死咱们就一起死,死又有什么呢?”

志清看着她们这个样子,心里一阵难过,喜忧参半,喜的是她们对自己都有这么深的情意,忧的是自己拿什么来回报她们?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我有这些知己,还有什么好说的。”志清又柔声劝她们两个:“现在才五月中,离六月六日还有多半个月,这中间说不定我就想出了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来。所以你们不用为我担心,别再死埃豪的了,听了没来由的让我不舒服。”

刘菲和小香听他这样说,心里轻松了不少,但心中总是难放这段隐忧。

黑泥鳅这时开口:“既然这里的事情已经了解,我想我也该走了,李大哥你多保重。”志清见他去意甚决:“也希望你能走上一条属于自己的路。”黑泥鳅苦笑:“我这种人浪里飘萍,那里有什固定的路走,以后倘若再有机会见面,我一定请你喝两杯。”志清点头:“好!我一定陪你喝个痛快!”

志清目送他出了门,回过头面向刘菲:“你们砸了这里这么多东西,不知道两位想怎么善后?”小香撇着嘴:“这里的老板都还没找我们,你到先来兴师问罪了,这老板跟你很熟吗?”志清瞪了她一眼:“少和我贫嘴,你既然损坏人家的东西,当然就要赔偿,这时天经地义的事情。”

三人正说着,只听见一个颤颤巍巍的声音:“三位只要马上走,我不敢要三位赔偿什么。”

志清扭过头看,见有一位穿花格子衬衫的中年人正站在他们身后。

志清问:“你从那里来?”

这中年人擦了擦头顶上的汗,他头tuo落殆尽,只剩下几根数得清的毛,此刻被汗水浸湿,全部贴在了额头上。

他嗫嚅着伸出一根手指,颤颤的指着酒台的后面:“我从那下面爬出来的。”

志清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又问:“你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吗?”中年人点头:“是!”志清:“你估个价,今晚的损失由我们全部赔偿。”中年人不住摇头:“说笑了,我…我怎么敢叫三位来赔偿损失,你们还是快点走吧!”

志清很是奇怪:“你为什么不要赔偿,反一个劲的催我们快走。”中年人:“算我求三位了,你们快些走吧!”

刘菲“哼”了声:“我们偏不走了,非要赔你不可,你以为我赔不起吗?”那中年人面带哭相,腿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我求求各位了,你们快点走吧!”

志清扶起他:“我们砸了你的店,自然赔你的钱。我们得罪龙五爷的人,自然还有我们来解决,你怕什么?”酒吧老板嚎啕着,从一旁提起一个凳子砸向他们:“走!你们给我走,快走!”

志清夺下他手里的凳子,酒吧老板见赶不走他们竟要去撞墙,吓的志清一把抱祝蝴,不敢再松开。

局面正僵持不下,只听酒吧外传来了凄厉的呼声,“啊”的一声惨叫,几乎吓破了酒吧老板的胆。

他上气不接下气的:“我…我…早说让你们走,你们…偏不走,马上你们就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龙啸那个是不会放过我的,你们让我去死吧!”

志清拿起一旁桌上的冰水,当头浇下,那酒吧老板一激之下登时呆住,只痴痴的盯着志清看。

志清扶着他双肩:“你放心,你会没事的,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转过身大步向店门外走去,刘菲和小香紧跟在他身后,一同向外走去。

那酒吧老板只是痴痴的站着,像是一座被风干了雕塑。

志清走了进步,突然“啊”了一声:“我怎么就把这事给忽略了。”刘菲跟在他身后问:“怎么了?”志清:“黑泥鳅只怕已经惨遭毒手,我怎么就把他的安危给忽略了。”

他随即想酒吧外猛跑,只听门外又是一连声的惨叫,凄厉异常,让人不寒而栗。

等志清跑出门外时,呼声已经由强变弱,再听不到一丝的声响。

志清向街中心看,只见一溜十几辆摩托车,“嗡嗡”尖叫着在黑泥鳅的身上飞来驰去,黑泥鳅的两只手已经被轧的血肉模糊的。

车上的人促声尖叫,像是了狂的野兽一般,将友们踩的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急促。

志清听着车子的尖叫,人们的呼喊,只觉得全身的血液在沸腾,自己的一颗心逐渐变的冰冷,他甚至已经忽略了自己还是一个人。

他现在就像是一只狂躁的雄狮,暴戾的恶虎,他只想撕碎眼前的这些畜生。

一个戴着头盔的人,大声:“大家别开太快了,要慢慢的在这狗杂碎的身上轧过去,龙少说了;要让他知道、知道疼的滋味。”

十几辆摩托车,慢慢的,慢慢地开向黑泥鳅,黑泥鳅痛苦的睁着眼看着它们一点点的逼近,他猛地使劲全力跃起扑上车上的人。

他已经陷入了疯狂,彻底的失去了理智,他忘了摩托车的机动性,更忘了摩托车可以撞的他飞上天堂。

车子箭一般的从他身ti底下穿过,他的身ti被抛向半空,连带着洒下了一长串的血花。

血是从他嘴里喷出来的,愤怒的吼声这个时候也从志清的嘴里吼了出来:“我要你们全部都死,死,死…”

他凌空踢飞了摩托车上的人,抢过摩托车,来回驰骋,挥舞着夺过来的管具。

机车轰鸣,那些人四散而逃,志清了狠要直追他们,只听刘菲在一边跺着脚喊:“还追吗?快回来!”

小香直叫:“哥哥!哥哥!快些回来吧!”

志清追了一段路程,心里担心黑泥鳅的伤势,复转过车头,又驰了回去。

看黑泥鳅时,见他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志清悲愤交加,仰天长啸:“这世界真的没有公道了吗?”

刘菲见他这样,鼻子一酸,竟忍不住掉下了眼泪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流泪?

118. 死亡失踪

志清从医院出来时,天已大亮。

太阳已微微的露出了头,清晨的风很清爽,干净整洁的街道上洒水车缓缓的驶过,寂寥的行人迈着懒散的步子,打着哈欠四下找吃的。

志清拦下一辆的士,匆匆的返回了住处。

小区内一片祥和,看上去依旧温馨而又和美。到了门口时,志清故意放轻了脚步,刘菲和小香应该在还在睡梦中,他不想吵醒她们。

进了门以后,志清就呆立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一切他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他仔细的核对了房门号,有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钥匙,确定没有错,他才走了进去。

客厅里清一色的家具,全部都是新的,墙壁也被粉刷过,吊顶的七彩大灯依旧亮着,将不大的客厅照的熠熠生辉。

志清颓然倒在沙上,一侧的卧室门陡然打开,刘菲从里面走了出来。

志清看她穿着粉红色卡通睡袍,颈间xue白一片,肌fu吹弹可破。一头秀高高挽起,星目朦胧,脸颊微微的有些红。

她踢踏着拖鞋,走到志清面前问:“黑泥鳅怎么样了?”志清叹了一口气,没有回答。

刘菲迟疑着:“他…死了吗?”志清摇头:“他虽然没有死,但我实在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他现在还在昏迷当中,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终生成为植物人。”刘菲yao着牙:“活着就好,他现在还在昏迷当中,但我想他一定会再醒过来的。”志清茫然的:“但愿吧!”

刘菲接着:“我没有问你就将这房子重新装潢了,你不会生气吧!”志清看着以前小婉的房间问:“那个房间你也…”刘菲:“没有!我…知道那个房间对你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所以我没敢让人动。”志清松了口气:“那就真的感谢你了。”刘菲突然叹了口气,志清问:“为什么叹气?”刘菲:“你以前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谢谢,今天就为了这个房间,又或者说是为了那个人,你竟对我说谢谢,唉!你让我感觉很…”

志清苦笑着又说了声:“对不起!”刘菲强颜欢笑:“那又何必!”

两人一时之间心神俱乱,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过了一会,刘菲笑了笑:“我给这屋子里添了空调,空气调节,另外又添了些厨具、家具、和家电。你觉得怎么样?”志清语气淡淡:“你喜欢就好,不过还是俭省些好,我怕引人注目。”刘菲点头:“也就这些了,我昨晚让他们连夜送来的,应该没什么。”

志清起身:“我想去休息一会,你也再去睡一会吧!天色还早!”刘菲笑了笑:“嗯!你去吧!”

她看着志清走进那间卧室,心里莫名的涌上一阵酸意,随即又释然。

“也许老天会有一个公平的安排,该是谁的,终究还是谁的#涵也无法夺去。”她默默的想。

她径自回房休息,看了一眼小香,见她抱着大枕,睡得正香甜,脸上还带着罕见笑意。

她出了一会神,自思:我们一般的年纪,怎地我到比她还显得老些,可见“情”这个字是最累人的,为何我偏偏割舍不下?为什么我一想到不能再见到他,我的心就像针刺一样的疼。只要能在他身边看到他,我就已经很开心了!我还妄想什么?

她这样了一会呆,才躺倒小香的一侧。她心中有事,一时之间无法睡去,只是不住的翻来覆去。

过了好一会,她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这才慢慢的合上眼睡熟了。

从舞王被烧她们就一直没有好好休息过,一觉醒来竟已暮色沉沉。

刘菲看了下时间,见这个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七点了,她推了推小香:“快起来吧!已经七点了。”小香摆摆手:“别闹了,我困得很!才七点,你让我再睡一会!”刘菲忍不住笑了起来,趴在她耳边喊:“晚上七点了,你不饿吗?”

小香猛地坐了起来:“我睡了那么久吗?该死该死!”刘菲拉了她下床:“咱们去瞧一瞧你李哥哥,看他是不是还在做大梦。”小香迷蒙着眼,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走了过去。

两人走到志清的房间门口时,放轻脚步,刘菲和小香耳语:“咱们要捉弄下他才好。”小香立刻来了jing神,笑着:“我们就画个胡子给他,怎么样?”刘菲点了点头。

小香去寻了一支墨笔,两个人小心翼翼的扭开门把手,向里面一看,不由得呆住。

卧室内床铺齐整,一丝不乱,志清不知那里去了?

小香皱着眉头想了想,猛地跳到门后,门后并没有人。刘菲又去看了厨房、浴室、两处皆不见人影。

小香:“他会不会是出去吃饭去了?”刘菲怔了怔:“也许吧!”小香笑了笑:“我们先玩一会,说不定一会他就回来了,说不定还带了我最爱吃的炸鸡回来。”刘菲笑着捏了下她鼻子:“你就贪吃,也不见你长肉。”小香扮个鬼脸,笑着跑开了。

两人梳洗过后,换了一身便服,坐在客厅说笑,等到了快八点的时候,志清却依然没有回来。

刘菲先有些急了,站了起来从阳台向下张望。小香打趣她:“你这样望眼yu穿,可惜呀!你不是千里眼,现在是夜晚,天色这么黑暗,你站在楼上就可以看到他吗?”刘菲担心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会去做什么呢?”小香:“他呀!十几个人都近不了他的身,别担心了,说不定他去医院看黑泥鳅了。”

刘菲听了沉吟不语,拿出电话打了一长串的电话,等挂上电话她的额头上已隐隐渗出了汗水。

她围着客厅的那张大桌子,走了几圈,突然“啊”了一声:“是了!我知道他做什么去了!”小香吓了一跳,急忙问:“他做什么去了?”刘菲拉着她手:“快些走吧#蝴肯定又去酒吧了!”

小香随着她跑,一边跑,一边问:“他又去酒吧做什么?”刘菲net息着:“应该是去替黑泥鳅寻仇吧!”小香脸色剧变:“他…怎么这样傻,这不是去送死吗?”刘菲:“我们快些去,凤姐他们也在向那边赶。”

两人向前疾奔,跑的气喘吁吁,到了停车场,取了车就向市中的酒吧赶。

路上遇到红灯,刘菲能闯就闯,喇叭一路长鸣,jin止鸣笛的标示早被她抛到了脑后。

刚到了酒吧所在的那条文锦街,只见一辆救护车呼啸着自酒吧门口冲了过来,酒吧门口一溜警车,也“呜呜”的驶离了去。

刘菲减缓车,慢慢的靠路边停了,两人下了车,直奔酒吧去。

这时酒吧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这人正是她们见过的酒吧老板,他脸带喜色,绝不似昨天那般的颓丧。

他站在门口,大声的叫:“今天本老板高兴,真他ma高兴,本酒吧酒水一律免费,大家只管尽情的喝,我请客!”

酒吧显然刚生过一起大事,周围的人看着他,只当他脑子有了毛病,没有一个人进酒吧去!

酒吧老板瞪着眼:“老子好不容易大方了一回,你们反倒不来了,哈哈!哈哈…”人们看他这个样,越的以为他是受了刺ji变神经了,谁还敢进他的店。

不知谁喊了一声“散了吧!呆在这里有什么意思”,人们“轰”的一声,四下散去。

刘菲和小香这才透过人群缝隙,挤到了酒吧门前。

酒吧老板又在呼喝:“都他ma是来看热闹的,这热闹就那么好看吗?没有一点正义心,就只会看热闹,明儿你们家死人了,我带一群人瞧去。请你们喝酒还不来,哼哼…”

刘菲听他说的语无伦次,也听不明白什么,拍了他肩膀:“你还记得我吗?”酒吧老板回过头,看着她大喜:“哎呀!是你,我记得你,你和那位李大哥是一起的。”刘菲点头:“李大哥今晚是不是来过了。”

酒吧老板面泛红光,显得很是激动:“他…今晚来了,来得好,哈哈!打的也好!哈哈!打的那些人哭爹喊娘,痛快啊!”刘菲连着问:“那他人呢?李大哥现在在那里?”

酒吧老板怔了怔,口中不住的重复:“他那里去了呢?他那里去…”刘菲又拍了拍他肩膀:“你没事吧!”

酒吧老板突然跌坐在地上,捶xiong顿足,嚎啕大哭。他一面哭,一面:“我受他们欺负这么些年,好容易有人来出头,这帮乌龟王八蛋养的杂碎,总算得了报应!我瞧着痛快啊!痛快极了!”

他说到这里似乎又想起了当时的情景,忽又笑了起来,笑了两声复又大哭了起来:“我瞧着的,瞧着李大哥打得他们一个个躺在地上不能动,他这样一拳,那样一脚,厉害的很啊!”

他口里说着,手脚比划着,看得刘菲和小香目眩神驰,那该是多么jing彩的一场搏斗。

酒吧老板拉着刘菲:“你可知李大哥一人打他们多少吗?”刘菲急问:“有多少人呢?”酒吧老板:“一百来号人,一百多人都被李大哥打得抱头鼠窜,龙啸那个畜生在地上不停的爬,后来终于爬不动了。我看着李大哥拿起凳子砸他的手,砸他的脚,当时的情景实在吓人的很。”

他顿了顿接着:“可是我不害怕,龙啸那个坏痞子不知做了多少坏事,这是报应啊!李大哥正狠狠的教训他,突然…”刘菲只觉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急问:“突然怎么样?”酒吧老板抱头痛哭:“他…他背后还有一个王八蛋,这时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拿了一把匕捅进了李大哥的腰间。我…我要喊也已来不及了。李大哥转过头,一脚将那个王八蛋踢飞,然后…然后他就倒下去了。”

刘菲听到这里,只觉眼前一黑,随即便跌倒在地。小香慌着掐她人中,狠掐了几下。

过了半响,刘菲才悠悠醒来,只是瞪着眼呆,小香叫了她两声,她也不应。

小香狠着心,“啪”的打了她一记耳光,刘菲“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小香也陪着哭。

三个人就这样在酒吧门口放声大哭,都只为了志清。

王凤和天叔这时也已赶到,见了他们这个样子,心里大惊,问:“这是怎么了?”刘菲恸哭不能言,小香抽抽噎噎的:“李哥哥…李哥哥他没了!”王凤身子晃了晃:“你说什么?”小香指着酒吧老板:“他亲眼看见李哥哥被捅了一刀。”

王凤身子一软就要向后倒,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子。上前抓着酒吧老板问:“他人呢?活要见人,死我要见尸。”酒吧老板被她一喝,脑子瞬间清醒起来:“李大哥他倒下去后,四周的人就为了上去,说要将他碎尸万段。然后就来了一个白衣人,这人手里拿着黑黝黝的铁棒,****了他们,扶起李大哥走了。”

王凤又问:“那人多大岁数?什么样貌?”酒吧老板认真想了想:“他二十多岁的样子,穿着白西装,面容很清秀,人也很白净。”

刘菲停了哭,问:“这样说来,你也不敢确定李大哥是不是真死了?”酒吧老板忽然拍了自己的头:“是啊!我只是见李大哥受了伤,他肯定不会死,他怎么会死呢?”

他这样一说,众人心里登时轻松不少,但随即又沉重起来。“那白衣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救志清?又去那里寻他呢?”众人面面相觑,刘菲和小香又急得流下了眼泪。

写在本章后:感谢大家的支持!对于更的慢,我是在惭愧的很!

不过每天必有一章,三千多字!其实我可以更成两次,但是我不想搞的大家啃一点,又一点,烦得很!

所以,一次更完,祝大家看的开心!

119. 遇伏

刘菲和小香一时都没了主意,站在酒吧门口不住的落泪。

王凤叹了口气:“别哭了!你们就是再哭上三天三夜,难道就能把他哭回来吗?”刘菲:“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王凤将她们两个唤上车,又对酒吧老板:“你还是先避避吧!出了这样的事,我想那帮人说不好迁怒于你,一定会再来寻你晦气。”酒吧老板:“我早就活够了,难道会怕他们吗?若是要走,我早就走了,也不会在这里苦挨了这么些年。我不会走的,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到李大哥,他…他实在是个好人。”

王凤读懂了他眼里的坚决,这家店就是他的生命,店在他便在,店亡他也会随之消亡。

她淡淡:“你自己多保重,倘若有什么地方不好,你可以来飞蝗找我。”酒吧老板摇头:“你还是当心自己吧!我想龙五爷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王凤:“我会的。”

四人驱车离开酒吧,一起返回了刘菲和小香的住处。

王凤一路沉思不语,心里始终理不出一个头绪出来。她问天叔:“李威最近一直没有消息吗?”天叔点头:“他已经很久没来公司了。”王凤叹了口气:“既便如此,公司的一切还是被他把持着,此人狼子野心,真是让我寝食难安。”天叔:“我们已经在做准备,随时都可以扳倒他。”王凤:“那又有什么用,他倒了飞蝗也就倒了,我总不能让飞蝗的基业毁在我的手里。我本想让志清进来,助我慢慢分化李威的势力,没想到现在居然演变成了这种局面,我很难想清楚,对他是好,又或者是不好。”

天叔沉吟着:“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他实在是太辛苦了。”王凤沉默不语,闭着眼靠着椅背。

过了半响,她眼中流下了晶莹透彻的泪水,她喉头堵塞,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泪水慢慢的干了,却没有流尽,一多半的泪水又被她吞入了肚里。

天叔难过的:“我不是有意的。”王凤叹息着:“我知道,谁又是有意的呢?”

车子在飞驰,窗外夜色阑珊。

踏着冰冷的楼梯,回到了灯光辉煌的房间。四人沉默的坐下,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王凤问天叔:“我们手上还有多少人,可以调动?”天叔:“大约有二十人。”王凤:“再抽出二十个人来,让他们分开去找。”天叔:“这只怕不妥,这样一来我们的局势就很脆弱,根本经不起冲击。特别是别墅,还有总部,这两个地方非同小可。”王凤闭上眼:“顾不得那么多了,你现在就将他们全部派出去。”天叔拿出手机:“我这就安排。”

刘菲想了想:“我可以从珠江那边调过来人,你需要多少我都可以调来。”王凤摇头:“刘老爷子盛名在外,我知道你可以调来很多人,但是这里现在局势很不好。他们只是一些平凡的人们,他们过着平常人的生活,很幸福,也很安定。你又何必将他们带到这里,如果你父亲在世他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刘菲无言以对,她随即:“我可以让珠江hei道上的人来,他们都和志清有渊源,我想他们一定不会推辞。”

天叔合上手机,摇头:“他们如果来了,深南只怕就会到处都是血雨腥风。”刘菲:“为什么?”天叔:“他们若来了,深南的这几个hei道大哥必定以为他们是来抢夺地盘,这样一来后果就不堪设想。而且志清这次得罪是深南的四大帮,他订下约会,实际上等于向四大帮下了战书,不管谁插手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刘菲吃了一惊:“难道你们就不怕?”天叔:“飞蝗这次说不好就要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这时,派出去的人都回了信息,先是城南的人遇到龙五爷的手下,双方一个照面,未一言就打起来了。飞蝗这边伤了八个,龙五那边伤了二十多个。寡不敌众,他们全部撤回了飞蝗总部,受伤的已经送去了医院。

派到城东的十个人也遇到了李大龙的手下,对方约有两百多人,将他们驱赶出了城东地盘,双方并没有生。

城西的胡四爷,城北的李老素,这两处地方皆一样,只派人将他们赶走,双方并未起。

那胡四爷让他们带回了信息:“李志清不管是死是活,六月初六,他一定会在西梅浅滩恭候。”

天叔听完起身:“这帮人是想将我们困在市里,他们也太小看我们飞蝗的实力了。我现在就去集合人手,让他们知道飞蝗的势力到底有多大。”

他转过身就要出门去,王凤叫祝蝴:“慢着!”天叔回过头:“还有什么吩咐吗?”王凤猛地起身:“我和你一起去。”刘菲和小香也站了起来:“我们也去。”

天叔迟疑着:“这合适吗?”王凤:“当然合适,你让人送几只“电狗”来。”天叔打了一通电话。

四人一同下楼,已有人将车开到了楼下,车上有四支闪着寒光的黝黑铁棒。

刘菲伸手取了一支,只觉入手极轻,仿佛没什么分量,也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末端有一皮套,用手刚好可以握住。拿在手里就像是粘在了手上,很难再将它夺了去。

她正想用手去mo一下顶端的那个小圆珠,那小圆珠光滑圆润,隐隐光。

王凤猛地拉祝糊:“这个千万不要碰,一旦触及马上就会产生极强的电流,轻则昏迷,重则死亡。”刘菲吓了一跳:“这个是什么东西?”王凤:“防身的武器,你看它只有这么细,但是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它都不会折断。你若是拿着它,十几个人都近不了身,除非你遇到的是搏击高手。”刘菲叹了口气:“再好的武器,没有人加以运用,终究也还是死物。”王凤点头:“等一会要动起手来,你和小香妹妹一定要小心。”刘菲和小香点头:“我们知道了。”

王凤随即将“电狗”的用法,详细的告诉了她们,原来顶端的那颗圆珠,可以自动触控,你的手只要离开尾端的仿神经真皮,它就会自动的缩进去。

只要你再握住,它就会自动的弹出来。

棒身没有什么威力,主要就是那颗圆珠,这圆珠里面汇聚着强的电分子,但是使用的时间只有十五分钟。一旦启动了“电狗”的神经系统,它就开始运作,十五分钟后报废。

刘菲有些失望:“那我这支七岂不是很快就没用了吗?”王凤叹息:“你知道这一只电狗要多少钱?我也是托了人才一共买了五支。”刘菲:“这一支很贵吗?”王凤:“我用了一百万才买了五支。”

刘菲怔了怔:“我自以为花钱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你比我还要奢侈,一百万就买了五支电狗。”王凤摇头:“我买这些回来并不是为了玩,这个产品的确有缺陷,但是它的材料很好。随便你怎么折它都不会断,如果用这样的材料造汽车,或者别的产品,不是很好吗?”刘菲恍然大悟:“你是想分解它的制造材料。”王凤:“这些都是额外的话题,我们还是商量着下一步该如何。”

小香沉寂了半天,这时开口:“我们去我大姐那里的别墅区吧!我总觉得那里有古怪,说不定我们可以从哪里找到线索。”天叔皱眉:“别墅区就在东城,我们如果去的话,难免要和龙五的人起。”

王凤点头:“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去一趟别墅区,那里也许真的有我们想知道的讯息。”天叔担心的看了她们一眼:“我看还是由我一个人去好了,你们在这里等我消息吧!”王凤叹了口气:“你一个人去,我们全部留在这里,你认为这样就没有危险了吗?现在我们是四面楚歌,到处都是危机,难保不会再出什么事,大家在一起也许会更安全一点。”

车子在驶往东城的大道上,小心翼翼的前行。令天叔感到诧异的是,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

他眉头紧锁,握着方向盘的手已隐隐的渗出了汗水。

车子还在继续行驶,路面依然风平浪静,但是风雨yu来的气息却几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过了立交桥,车子已驶上了海滨大道,大道尽头就是花园别墅取,这一段路更加的幽静,两旁大树夹道耸立,树荫浓密,在夜色中看上去,像是张开了巨口的野兽,仿佛在等着它的猎物自动送上门来。

车子到了树荫前,慢慢地停了下来,天叔向后看了一眼:“保护好自己。”

他推开车门,慢慢的走下车,前面漆黑一片,看不出有什么。天叔却看到了,一丛杂草后有一点不很起眼的白光,那把匕在夜色下肯定是xue白的,也许它很快就红变红了。

天叔突然弯下腰,大叫:“还要我请你们出来吗?这块石头不是很大,但它肯定能砸破你们的头。”

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人群在sao动。前面的路上一个接一个不断的有人出现,依旧很黑,黑压压的一片。

但他们手里提着的武器却很耀眼,刀是xue白的,钢管也是xue白的。

也许很快就会变成红色的,但红色的血会是谁的?

120. 自投罗网

前面大路上黑压压的不知道有几百人,不闻人声,只能看的到他们人手皆执着利器。

天叔历经风雨,生死之间也不知闯了多少回,如今看到这么多人,心里也自惴惴不安。

他自思:我活到今日,这一辈子到头也就到头了,到死总算是对飞蝗尽了忠。但是王董她们一旦出事,自己就是死了也不能瞑目。眼下的局势,最好是智取,不可力敌。

这时对面有一个手执利斧,面目狰狞可怖的人高声叫:“大家一涌而上将他们连人带车砍求了算了,跺他个稀巴烂,岂不痛快。”

他这样一叫,身后的人群果然跟着蠢蠢yu动,一点一点的向前逼近。

天叔情急之下,寻思着“擒贼先擒王”,遂高喊:“让你们领头的人来说话。”那人扬了扬斧头:“爷就是领头的,想求饶吗?跪下来磕三个响头爷就饶了你。”天叔冷笑不止:“我这就给你磕三个响头,你一定要放了我们。”那人大笑着:“快磕!快磕!磕了,爷就放你们走。”

他身后的那些人知他是消遣天叔,都睁着眼细看,笑个不停。

天叔向前走了两步,小腿微曲,人们都只当他真要跪下来,听的有人:“妈巴子的,老子当他多厉害,原来这鸟样,还是跺了他痛快。”

众人之中突听一人大喊:“小心,他要出手了。”

这人在天叔出手之前喊了出来,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天叔借着一蹲之力,箭一般的窜到了那人面前,夺了他的斧头,掐住了他的喉咙,厉声:“你是不是领头的?”

那人早吓得懵了,腿只打哆嗦,身子ruan绵绵的就要往地上溜。无奈被天叔掐了喉咙,面上憋得通红,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天叔松了手他就跌倒在地上,前面的众人一时之间早被吓住,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喘。

天叔踏在那人的前xiong上,哈哈大笑:“谁是领头的,快快出来,我等的可不耐烦了。”

那些人看着他,面面相觑,谁敢向前?过不一会,你推我,我推你,熙熙攘攘却没有个结果。

这时从人群的最后方,慢慢的让开了一条路,原本挤成一团的人们,突然分成了两排。

天叔心头一凛,知道有厉害的人来了。

他抬眼去看,见一个身材矮小,面容黝黑的人走了过来。这人站到天叔面前整整挨了一头,他mo了mo头上的寸,咧开嘴冲天叔笑了笑,露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天叔见了不寒而栗,只觉得这让人就像是一只野兽,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要了他的命。

这人笑过后:“我叫“刺”。刺猬的刺,也可以刺人。”

天叔脸色变了变,他当然不会真的叫刺,刺是代号。只有参加过特别行动的人,才会有这种代号。这人和他是一样的来路。

刺盯着他,天叔觉得他犀利的眼神就像一根无声无息的刺,直刺入了他的心窝。它并没有杀伤力,但却足以使他心寒。天叔觉得自己在这一刻,身上最少有二三十处破绽bao露给了他,但刺却好像没有看见。

他突然向天叔鞠了个躬,天叔的眼睛湿润了。他知道这一鞠是对老兵的尊重,他直挺挺的站着看他又直起了身子。

刺将右手放到腰间,自腰间慢慢mo出了一把刀,他看着薄如蝉翼的刀锋:“这是我的刀,其实它只是一把匕,刀身长三寸三,这是我邀人新铸成的,尚未见红。”

他倒握匕,刃尖对准自己的xiong口,宽刃却对准了天叔。天叔失声:“七杀刀法。”刺讥笑着:“我只用它御外敌,从不对内。但你例外,你应该明白找一个对手是多么的不容易。”天叔垂着头:“你我本不应该以此相敌,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的教官怎么告诫你?”刺默然不语。

天叔叹了口气:“技成之后,不可妄杀,不可滥用,如若不顾,死无全尸。i你难道不怕“肃清”的人找你?”刺又咧开嘴笑了笑:“这个世界很大。”天叔喟然:“其实也很小。你非和我动手不可?”刺冷笑:“我已经向你鞠过躬了,鞠过躬情分也就尽了。”

天叔向后退了两步,左手掌,右手拳,拉开架势站定。

刺瞪着他问:“破刃拳?”天叔静立不动,也不作声。

破刃拳有别于空手夺白刃的擒拿,但是它本意也是专克利刃,出拳的秘诀只有一式,横竖只是一拳。

无论你怎么出拳,只要你套上了那一式秘诀,都有惊人的威力。被击中着兵刃自然被击飞,人也是非残不可。

刺将匕平举至xiong,天叔慢慢的将拳头探出,拳头迎着匕的锋刃,看的人都以为他握拳的这只手非被削下来不可。

拳头离刀锋还有一分距离时,两人猝然变招,刺手里的匕当空划下,沿着下路的重要部位连着闪了七道白光。

人们只看到了白光,甚至没有看到是几道白光。

这个时候刀的下沉之势已经殆尽,天叔的拳头自下而上击中他的手腕,左手的掌锋也切到了他的颈间。

白光冲天而起,跌落在远处。

天叔和刺一动不动的相互对峙着,像是两具雕刻的石像。

过了十多分钟,人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

他们的眼睛还睁着,脸上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笑意。

人们正在惶惑,听到刺喊了声:“好。”天叔也吼了声:“好。”然后刺掉头,一步一步的穿过人群,自去了。

天叔仍旧静静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人群中有人喊:“他已经受重伤了,咱们上前结果了他是正事。”

几百个人握着斧头,刀具,一齐冲向了天叔,天叔还是一动不动。

他不能动,也动不了。

他若动了这些人一定会马上去攻击车里的人,他只要一动身上的伤口立刻就会有血崩出。

那些人已到了他的眼前,他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狞笑,看着他们冲过来。

他的眼还睁着,身后的车子突然冲了过来,车灯异样的惨白,正在向前冲的人们只要一沾上了车子,纷纷倒地,。

车子在冒火星,车内车外的灯受不了高压随即爆裂,人群一阵惨呼,就像是被疾风扫过的枯草一样,倒了一片。

原来王凤见形势危急,遂让小香和刘菲拿起电狗将整个车身通上电,没想到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车子在天叔身边停下,王凤奋力将天叔拖上车,天叔xiong前,手臂,大tui三处,立刻血如泉涌。

刘菲和小香慌忙上前来按,那血不断涌出,如何按的住。

王凤一面驾车,一面问:“怎么就伤成这个样了?”天叔微睁着眼:“那人使得七杀刀法,一刀七杀,我化去了他四处杀招,终于还是没有躲掉这三招。不过他左手腕被我打折,颈部受重创只怕也好不到哪去。”王凤yao牙:“你一定要再撑一会,我这就送你去医院。”天叔惨然笑了笑:“我无妨,还是先探寻志清的下落要紧。”王凤“哼”了声:“你自去养伤,我自有办法来对付他们,难不成就被他们逼死了吗?”

王凤狠踩油门,撞倒了一片人,直往花园别墅去了。

别墅门口的门卫,因见这辆车多处受损,想着他们定有问题,执意不让他们进别墅区。

王凤情急之下,就要硬闯过去。

天叔在一旁:“闯不得,如果我们闯进去实在等于是自投罗网,无法再tuo身,我看还是让小香先走一趟,去寻她大姐来叫门。”

小香听了立刻就要去,只见紧闭的铁闸门竟“扎扎”的自开了。

那门卫上前来道歉:“董小姐已经来过电话,请你们进去。”王凤懒怠理他,一踩油门,车子早冲进别墅群里去了。

小香急问:“这里并没有医院,大叔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办?”刘菲也着急:“这可怎么好,这伤口太深,非动手术不可的。”

再看天叔时,见他双目无神,气息微弱,生命的迹象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王凤并不答话,只不住的抬头向半空中看,忽见半空中一个黑点慢慢的越来越大,知道救命的人来了。

她停下车,那架直升机已到了头顶,先下来了一帮医生和护士,随后担架,氧气袋,急救的东西全都用上了。

那医生到王凤面前点了个头,然后吊了天叔上去,天叔临走时挣扎着:“我…可不能再服侍你了。”王凤掉了眼泪:“你只管养伤,伤好后还来帮我,飞蝗不能没有你这样的忠臣。”

天叔闭上眼不答话,王凤的眼里流下了两行清泪。

待直升机去后,王凤向小香问了路,径自到了小宛的别墅前。

别墅的大门大开着,似乎有意在等他们来。

王凤回头:“我看这里怪的很,你们小心些。”刘菲和小香答应着随她前行。

刚走过鹅卵石铺的路,到了别墅门前,王凤正要去按雕花大门上的门铃。

身后“轰隆”的一声将三人都吓了一跳,回头看时见那大开着的门自关上了。

王凤心头狐疑,正想着眼前的门豁然又开了,小宛扶着大肚就立在门后。

她笑了笑:“我总想着有人要来,没想到竟然是你们来了。”王凤理了理乱,冷笑着:“你想做什么?”小宛做个请的姿势:“客厅里有茶,也有酒,不如先去压压惊。”

王凤心里想着顺其自然,领着刘菲和小香随她去了客厅。

121. 不速之客

小宛走在前面,当先在客厅的的大圆桌前坐下,含笑:“都是熟人,我也不用虚礼相待,大家自便的好。”

王凤靠着桌子左边一排坐下,刘菲的和小香坐在了她的对面。

小宛笑了笑:“你们这一路来想必吃了不少苦头?先喝杯酒压压惊吧!”王凤冷笑着:“你怎么知道我们吃了不少苦头?”小宛:“你们三个脸上尽是风尘之色,还想瞒我吗?”

小香直嚷口渴:“先来杯清水吧!嗓子快冒烟了呢!”

小宛笑了笑站起身,自圆桌上的银盘内取过一个青花瓷壶,倒了四杯清水,自己当先拿起一杯喝了下去。

王凤见她这样做,在心里笑:我们难道就这么没胆识吗?喝杯水也要你来向我们澄清一下,真是好笑。

王凤拿起杯子,将一杯清水喝完:“我瞧你在等什么人,你总不会真的是在等我们吧!”小宛笑吟吟的:“你们来那可意外的很,我实在没有想到。”王凤:“那你是在等志清吗?”小宛面露不悦:“哼#蝴就不来我迟早也能找到他,到时我便让他明白做负心人的好处。”

她的这番话,招惹的刘菲一肚子不痛快,心想:你一厢情愿倒也算了,可你偏还要坏了志清的名声,他又不是真的喜欢你,你这么一味的紧逼他,那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瞪了小宛两眼,就要将心中想的说出来。

只听王凤笑着:“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如果你能告诉我们,那就对你感激不尽了。”

刘菲听她这样说,分明是想提醒自己“小不忍则乱大谋”,总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痛快,就不去管志清的下落了。

想到这一层,受再大的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小宛这时开口:“人常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咱们之间虽然有些不愉快,但你们现在来求我,我绝不会向你们隐瞒什么。”

“我也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否则也有负你的雅名。”王凤冲她笑了笑:“外间的事,想必你也听说了。”

小宛点头:“知道一些,但不是很清楚。”王凤:“那么志清被掳走的事情,你知道不知道?”小宛错愕的:“他被人掳走了吗?什么时候?”王凤:“就在不久前。”

小宛望了望外面深沉的夜色,喃喃:“他得罪了什么人吗?”王凤叹息着:“他得罪的人还少吗?整个深南有头有脸的人只怕被他得罪完了,这才被人自后面捅了一刀,现在是生是死还不知道呢?”

她说完这些脸上大有悲戚之色,眼泪汪汪,几yu往下落,只是她碍于身份不便失态,这才强忍住。

那边刘菲和小香却忍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刘菲yao牙:“前次舞王着火,险些就要了他的命,勉强才逃过了一劫,你们那龙爷心肠毒辣,这次也不知是不是被他捉了去,不定怎么折磨他呢?”想着志清正惨遭虐待,她心里一阵阵的疼,眼泪也不停的往下滚。

小香在一边催问:“大姐!舞王着火分明是龙爷一手策划,让人用汽油来引的火,他那样无情无义,你难道还对她抱有什么幻想吗?你若是知道些什么,还是告诉我们吧!”

小宛叹了口气:“我还能有什么幻想呢?你我还有三妹总算与他还有一场感情,平日里他待我们三个也不薄,进出舞王别人都是‘千金小姐’的对待,那一场大火我只当烧去了大家之间的亏欠,从此谁也不欠谁的了。”小香又问:“那你可知道些什么吗?”

小宛起身望着窗外,甚是幽怨的:“我若是真知道,哪怕只需知道一点点也是好的。”小香有些失望:“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小宛摇头:“我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就连志清出了意外也是刚刚才听说。”

王凤沉吟良久,遂开口问:“我曾听志清说在这别墅区内遇到了一个怪人,这人故意扮作乞丐戏弄他,据他推测这人想必就是这别墅区里的人。”小宛惊奇的问:“有这种事吗?”王凤接着:“他被人伤了后,被一个白衣的男子救走,我虽然想不透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但我觉得那个白衣人和这个乞丐之间必然有什么联系。”小宛听了,默不作声,走到窗边向外看。

过了半响,她回过头来:“难道他们也在这里吗?”王凤见她话里有话,随问:“你说的他是龙爷吗?”小宛闭口不谈,走到桌子边上坐下。

王凤见她这个样子,分明是心里藏得有事,只是她不说,自己也无计可施。

刘菲心思也极为缜密,早就看出她瞒的有话,软语相求:“小宛姐姐,你若是真的爱志清,真的有心嫁给他,那么你就应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除非你对他不是真心的。”

为了志清,她不知怎么才叫出“小婉姐姐”这四个字,可小宛听了只冷笑两声,恍若未闻。

刘菲看她的意思,志清的生死分明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她腾地站了起来:“我一早就知道你心肠坏的很,没想到你比我想得还要坏,你干什么非要志清娶你,你既然存心看着他死,又何必在这里假惺惺的。”

小宛语气淡淡:“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你有你的自由,我有我的权利。”刘菲:“我实在想不到你这样的容貌,竟是蛇蝎般的心肠。你到底告不告诉我们?”小宛不急不躁:“不告诉你,又怎么样?”刘菲气的怔住,只站着说不出话来。

过了良久,她愤声:“你好!好的很!哼!我倒要瞧瞧你以后还能好到什么地步。”她说完这些,跌坐在椅子上垂着头一言不。

小香上前拉了小宛胳膊:“大姐!你也曾经说过志清是个好人,你如果知道什么,就告诉我们吧!能救得他,你心里只怕也是高兴的。”小宛不为所动:“我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别再说了。”小香撒开手,赌气跑到一边去了。

王凤见闹到了这个局面,在心里计议:瞧她是不会说的了!我还是调些人来,暗中查访说不定会得到些消息。可惜天叔受了重伤,也不知怎么样了,不然他可是这方面的专家,有他在还怕查不到吗?

她想着就起身:“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再打扰了,希望有朝一日我们可以不必如此,也许你的宝宝到时候可以叫我一声阿姨。”她叹了口气,向刘菲和小香打个手势:“我们这就走吧!”

三人正准备离去,只听小宛冷哼一声:“来了还想走吗?”王凤听她说出这句话,料定今晚只怕又要起风波了,她回身笑着:“难道想留我们姐妹三个在这里过夜吗?”小宛啜了口水:“正是这个意思。”

王凤:“你以为关了大铁门,我们就走不出去了吗?”小宛摇头:“我当然不那么想,不过你们身上要是没有一点力气,连路都走不动,那可就另当别论了。”王凤既惊且怒:“你在水里做了手脚。”小宛:“也没什么,不过下了一些‘安魂散’,吃了你们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了。”

刘菲和小香这时都已委顿在了地上,王凤只觉得两腿软也倒在了地上,她愤声:“你想怎么样?”小宛不无嘲讽的:“我能怎么样呢?我只不过要你们在这里做几天客罢了!”

王凤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慢慢模糊,看刘菲和小香,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

小宛笑了笑:“我迷晕了你们,可是你们也不亏,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李志清他绝对还没死,他想死也死不了。龙天翔要是不想一个人死,这个人就一定死不了。但他…他在哪里?我是一点也不知道的。”那个他似乎不单是指志清,还有另一层的意思,她说了出来只觉得凄苦,晶莹的泪水顺着脸颊直落到了地毯上。

她说完那些话,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又是一阵伤感,她自言自语:“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但是为了他我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我会善待你们的。”

她随即唤过宅子里伺候她的夏姐,只说她们三个都喝多了,要夏姐将她们送到二楼的套房里去。

费了一番功夫,将她们三个安置好,她自己又去锁死窗户,又在门上加了两道锁,心想:这下你们无论如何是跑不了啦!

那夏姐跟了她多年,只知道一心服侍好她,别的事她是一概不理的。

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王凤先浑浑噩噩的醒来,见屋子里漆黑一片,心里先一惊,也不知这是什么鬼地方。

她四下mo索,并排有两个人,想来就是小香和刘菲了。仔细想了想,她稳住心神,跳下床四处去寻大灯的开关。

走不了两步,屋子里的灯自开了,她四下走了一圈见浴室、洗手间、什么都不缺。只是屋子内的一切通讯设备都被切断了,三人身上的电话也被小宛全部搜走了。

她心里甚是气愤,去拉窗户和门皆纹丝不动,看来小宛是将她们三个软jin了。

回过头去看小香和刘菲,见她们二人睡的面若春花,一个眉头紧蹙,另一个嘴角带笑,也不知在做什么样的梦。

她在屋内来回的走了两趟,思来想去只是没法,也不去叫醒小香和刘菲,由着她们睡。

她这会儿想着让她们醒来只怕比睡着还糟糕,想不出办法,难保她们两个不瞎闹。自己去洗了把脸,回来坐在床沿,看了看床头的时钟已是凌晨四点多了。

她斜倚在床边,静静的想一些关键问题,只是想不明白。她心里也怀疑到了一个人,只是没有办法去证实。

坐了很长一段时间,屋内的灯又自动的熄灭了。她只坐着呆,再睡着是不可能了。

忽然,门口“哗啦啦”的响了一声,门也轻微的动了动。

她心里一惊,接着释然:“这定是小宛不放心我们,半夜来偷看我们。”她随即又想:“我叫醒小香和刘菲两个,埋伏在门口两边,只要她一进来,我们就上去制祝糊,也出了一口气。”

她随即叫醒小香和刘菲,叫她们不要声张,蹑手蹑脚的下了床,慢慢地向门口移动。

屋内的灯是声控灯,没有干扰,自然不会亮。

三个人各怀怒气,隐于门后,只待她一进来就要她好看。王凤心存厚道,心里总是不忍,又向小香和刘菲嘱咐:“她怀有身孕,你们可别真伤到她。”

这时外面又是“哗啦啦”的一声响,似乎是铁链子的声音。王凤低声在她二人耳边:“她还在外面加了锁!也不知想囚jin我们到什么时候。”

门外自此再没有半分声音了,王凤奇怪的:“她难道不敢进来了吗?”刘菲和小香急得想去用脚踢那扇门,终究还是忍住了,不敢妄动。

三人心里正暗暗叫苦,只听外面有人冷笑了两声:“既然来了,就该和我打声招呼,这样偷偷momo的算是怎么回事。”听这声音正是小宛的。

“来的是什么人,是救她们的吗?难道是志清,是他那可就再好不过了?”屋内三人心中纷纷猜测,芳心狂跳不已,俱屏住呼吸静听那人说些什么。

122. 情到深处

屋内三人听那人有些惶惑的说:“我知道你最近身子不怎么好,不敢搅扰你。”这声音自然是男人的声音,但王凤等人听了却甚是泄气,这人的声音端正有力绝对不会是志清。

三人在黑暗中相互对视一眼,听到小宛冷笑着:“这么说来,你是关心我,为我好了。”那男子口中支支唔唔说不上话来,显得很是困窘。

小宛继续说:“你要是真为了我好,就该带我去见他。”说到‘他’,她的声音自然又轻柔了些,似乎饱含深情。

那人沉默了会:“你总该知道他的性子,他若不愿意见你那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小宛“哼”了声:“那你且告诉我,你这么晚到我这里来做什么?夜半三更,你孤身闯入一个女子家里,到底存的什么心思?”那人踌躇半响,迟疑着:“你…你总该知道我的,我对你能有什么坏心思。”

小宛讥讽他:“是吗?你对我没有坏心思,难道有什么别的心思。”那人“我、我、我”的不知该如何回应。

过了一会,他大声:“我白玉郎做事向来清楚明白,绝不会做那些令人不耻的事情出来,你既是天翔的人,不管怎么样我都不敢对你有什么糊涂心思。如果有,我出门被车撞死,天打雷劈,死无全尸…”他说到后来,分明是在赌气,将所有毒咒的话都说了个遍。内想:这人原来叫白玉郎,只不知和小宛是什么样的关系?听他刚才直呼龙天翔为‘天翔’,两人的关系想必亲近的很。

她正想着,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心思,向刘菲和小香低声:“他说不准就是那个救走志清的人。”刘菲在她耳边问:“你怎么知道的?”王凤摇头:“直觉而已。”小香凑过来:“嗯嗯!那一定就是了,女人的直觉都很准的。”

王凤又接着说:“这人来这里做什么?看他的意思是想救我们,但是我们分明不认识他,这我就不懂了。”刘菲沉吟着:“说不定他受志清所托呢?”王凤微微一笑:“那可就更说不过去了,志清他怎么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呢?”

三人正暗自猜测,只听小宛:“你说这些话是给我听吗?还是故意来气我。”那个白玉郎被她一说,后面就有千万句话也再说不出来了,叹着气:“我们两个一见面,怎地就说不上几句好话。”

小宛冷冷的:“好话!好话也是说给你听得吗?

我问你:他为什么要烧了舞王大厦?那里是他的根基,他一把火烧了个jing光,今后怎么办?这些你难道都没有提醒过他,人常说‘良药苦口,忠言逆耳’你既是他的朋友,就由着他这么做吗?”

白玉郎似是怔了怔:“该说的我自然会说,他烧舞王我也提醒过他,但你总该知道他的脾气,我说的话有用吗?”小宛:“哎呀呀!你自然跟他说过,不过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定是跟他说做人自该如此,这样行事才叫爽快。”白玉郎默不作声,也不知是不是被她戳中了话语。

小宛紧跟着问:“我说对了吧!你天生就什么都不在乎,这世界上你又在乎过什么。你若是真在乎他这个朋友,我们也不至于闹到今天这个地步了。”白玉郎忍不住:“我心里自然有在乎的东西,你…你…”

他下面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才好,又转过来:“你们这个样子,难道我看了不痛心吗?他是我的好朋友,你…你自然也是我的朋友,你们好,我心里自然高兴。你们现在不好了,我那一天不是针扎心口的过,我那一天又真的快活过。”

小宛呆了半响:“你这会来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他的意思?”白玉郎:“我?我是怕来这里的,但他让我来,我总不能不来。”

王凤听得更糊涂了,心想:他不是指的龙天翔吗?龙天翔要他来放了我们,那可真是天大的意外,但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刘菲和小香也是听得一头雾水,不知所云。

小宛这时又问:“他怎么会知道我将这三个人关起来了?你们一直在暗中监视我对不对?”白玉郎:“我们并没有监视你,只是…”小宛追问:“只是什么?”白玉郎:“他若想让你知道,早就告诉你了,他既然不想让你知道,我又何必告诉你呢?”

内的三人心里也很是酸楚。

刘菲难过的想:我先前曾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现在又对别人说这样的话,只是她可比我伤心的多了。

白玉郎上前扶着小宛:“你这是何必,气坏了身子不说,倘若有什么意外,你不是逼我去自尽吗?”

小宛星眸微转,换了语气,柔声:“白哥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只是咱们生不逢时。既然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心里固然对我有情意,更想让我过的好,那样你心里才好,对不对?”白玉郎语声凄凉:“你说的不错,我的确是这样的想法,你过的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宛抽泣着:“那你就应该告诉我他在哪里,让我fu妻团圆。”

王凤听到这里,心里虽早知她们的关系,也不jin为她叹了口气。

白玉郎:“我…我…”他显得很是为难:“你别问我了,我并非不想告诉你,你即便见了他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小宛“啊”的一声,显得很是愤怒:“你是执意不肯告诉我了,是不是?”白玉郎:“你这又何必?”小宛厉声质问:“他是不是就在这附近?”

白玉郎猝不及防,惊问:“你怎么知道?”小宛:“带我去见他。”白玉郎:“我实在不能。”

小宛大笑了两声,白玉郎随即惊呼:“你这是干什么?快把你手里的刀放下来。”

屋内三人心中一紧,暗叫:不好!看来她是要以死相逼了。大家虽然都知道她做事有些不近情理,但是听了刚才那些话,总觉得她实在可怜,也就不怎么恨她了。

小香甚为担心:“我大姐她向来固执得很,可别真的伤了自己。”王凤和刘菲对望一眼,均觉外面的情况不怎么妙,但自己被锁住屋内也出不了什么力。

王凤向门外喊:“小宛妹妹!你可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况且你已有几个月的身孕,孩子总是无辜的。”刘菲也符合着:“是啊!你…你千万别冲动。”

小香更是捶着门大叫:“大姐!你快放了我出去,我帮你去找那个人。”

屋外的二人,冷不丁被她们这么一吵,都吓了一跳。

小宛盯着白玉郎:“你带不带我去?”她手上用力,刀锋便在她xue白的颈上划了一道血痕,几粒血珠随即滚落在她的前xiong。

白玉郎yao了yao牙:“我带你去就是了,你把刀放下来吧!”小宛不依:“我见到他自会放下刀。”白玉郎:“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就会带你去。”小宛“哼”了声:“只要你骗我,我立刻就死在你的面前。”

白玉郎接着:“你把王董和那两位小姑娘放了吧!这原本就是龙爷的意思,也免得他生气。”小宛:“你既然答应了我,我放了她们那也没什么。”

王凤和刘菲、小香,三人同时松了口气,在屋内很是高兴的说:“多谢妹妹高抬贵手啊!”

小宛拿出钥匙,开了房门,见她们出来,面上一红:“真是对不住你们了,我无心伤害你们。”王凤笑了笑:“我们都明白了,你不用再说了。”

再看刘菲和小香,二人均面带微笑。小香拉着小宛的手:“大姐!咱们这就去看看姐夫吧!我还没见过他呢!”小宛一时羞红了脸,捏了小香的鼻子:“就你鬼jing鬼jing的。”

王凤看那个男子,见他一身白衣,面貌甚是端正,站在那里自有一股独特的气质。

她随即问:“你是白先生?”白玉郎点头:“正是!”王凤笑了笑:“志清就是你救走的?”白玉郎沉吟着:“你怎么知道是我?”王凤:“直觉!再者你穿了这一身白衣,跟那酒吧老板形容的一样,我想就是你了。”

刘菲跟着问:“他…他可好吗?”她太过激动,说话的音调似乎都在颤。

白玉郎摇摇头,刘菲惊得差点晕过去,失声:“他…他怎么了?”白玉郎:“你别误会,我摇头的意思是我不知道。”

小香瞪了他一眼:“你不知道?哼哼!那可就奇怪了。”白玉郎:“我确实不知道,如果能说,我就告诉你们也没什么关系。”

王凤听他这样说,心里暗暗的想:你这话的意思分明是你知道,但是你却不能告诉我们。

她笑了笑:“我早就听过龙爷的雅名,那就麻烦你领着我们去拜访拜访他。”

白玉郎绷紧了脸,既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大步的下楼去了。

王凤、小宛等四人,也跟着他走了下去。

小香口中不停嘀咕着:“什么白玉郎,就是个‘白狼’,臭白狼!好大的架子吗?要不是志清哥哥,我才懒得理你。”王凤笑着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稍安勿躁。

门口柱子上的两盏孤灯,灯光惨淡,院里也显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疾风不时的吹过,别墅门前的大树“哗哗”作响。众人都低着头,各有心事。

刚走到别墅前的空地上,白玉郎突然停滞不前,不肯再前行。众人走到他身边,随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只见对面的那家别墅园内冒着白烟,隐有火光。

小宛失声问:“他…他可是住在这里?”白玉郎默不作声,忽然扭过头:“烧舞王的时候,他说过这个世界上虚假的东西太多,钱是虚的,舞王自然也是虚的。他腻烦了,一把火烧了倒也干净。他对你,只怕也是…”

他下面的话没有说出来,王凤却已经想到:龙天翔这样烧的当然不是这幢房子,烧得自然是他们之间的一切了。

小宛yao牙,大步向外走:“我要去见他,我一定要见到他。”白玉郎:“你去只怕也晚了,他自然已经走了,不会在火里等你去。”

小宛听他说“走了”、“不会在火里等你”,她心神俱乱,只不停的问:“走了吗?去那里了?”白玉郎心有不忍,拉祝糊:“你累了,回去休息吧!”小宛怔怔的:“我不管,我就是要见他,一定要见她。”

白玉郎见她神智混乱,在腰间拈出一根银针,扎在她脑后的风府部位,小宛头一偏就歪在了他身上。

王凤等大吃一惊,怒声:“你这是干什么?”白玉郎转过身:“没事#糊太累了,你们扶她进去休息吧!”刘菲和小香上前扶着小宛,送她去屋内休息。

王凤担心志清,又问:“志清他到底怎么样了?你就告诉我他是死是活,也不用我这样的担忧。”白玉郎看着对面火势越来越大,火焰冲天,喃喃:“好一场大火,烧得真是干净!可真就烧干净了吗?”他说完才扭过头:“你不用担心,龙天翔如果不想让他死,阎王爷大概也不敢动他。”

王凤还想问他些什么,他却转过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叫他他也不理。

123. 花谢花飞

王凤见白玉郎去的远了,喊他也不理。对面的大火这时烧得“噼啪”作响,大火离她有二三十米远,烤的她身上热,额头的梢微卷。她望着火出了会神,才返回别墅的大厅。

小宛被白玉郎刺了一针,这会依旧沉睡不醒。见她面色苍白,三人心里都很是担忧。

小香气的跺脚:“我瞧那‘白狼’就不是什么好人,我大姐怎地还不醒!哎呀!不行!我要找他去。”王凤拉着她:“别去了!我看小宛这样睡着似还好些,我们静心等着,她睡上一会应该就会自醒了。”小香愤愤不平,看着门外天色未亮,要找也不知去那里找,只好悻悻的坐了下去。

刘菲看着小宛呆,忽然转过头望着对面的大火:“这是怎么会事?我都被闹糊涂了,小宛口里的那个‘他’是谁?她为何又要志清一定娶她,我这就更想不明白了。”

王凤心里也没了主意,摇头:“这些事除非她亲口告诉我们,不然你我是想不明白的。”刘菲只反复的说着“为什么?到底是为了什么?”

王凤见她想得似乎痴了,在心里叹息:情字是最累人的,这会看来真是如此,它若要你开心,你就像喝了mi一样。它若令你烦恼起来,真是生不如死。

她想着嘴里就叹了口气出来,上前拉着刘菲:“妹妹坐下来休息一会吧!你如果不先照顾好自己,怎么去见志清?”刘菲听了这才靠在椅子上,缓缓的闭上眼。

小香在一旁不安的叹息:“李哥哥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王凤瞪了她一眼,要她别再提这个话,免得扰乱大家的神经,又不得休息。

小香yao着下唇,趴在沙一端的扶手上,瞧着小宛,心里痴想:我们当时认识的时候,可都贪玩得很,在一起说说笑笑快乐的很,后来为了男的就变成这个样子。

三姐是为了恒少,大姐也搞不清楚是为了谁?总之也是男人。唉!我又是怎么了?我又为了谁?反正,反正以后我不要老公就是了,一个人岂不自在潇洒。

她这样想着,心里似乎就打定了主意,以后就一个人过啦!眼皮一合,朦朦胧胧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有人在推自己,她听有人唤她:“妹妹!醒醒,天大亮了。”她平时喜欢睡懒觉,这档儿心里终究搁着事,一翻身就坐了起来。

她张口就问:“大姐醒了没?李哥哥有消息了吗?”她这样一问,倒把唤她的人惹笑了,王凤笑了笑:“亏你睡得那么死,竟然还记着呢?”小香揉了眼:“我自然记着呢!刚做梦还梦到李哥哥回来了。”王凤:“好了!等会再说,你去洗洗吧!”

小香扭过头去看,只见刘菲正坐在一张藤椅上抱着杯子出神,杯子里热气袅袅升腾。再看小宛,却依旧还在长沙上躺着酣睡。

她回过头问:“我大姐一直没醒吗?”王凤:“她确实累极了,你就别吵她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小香总觉得有些不安,过去mo了她脸,直觉红润细腻,额头沁凉,这才去梳洗。

回大厅的时候,只见对面白烟滚滚,那一幢颇具规模的大豪宅,这会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她正呆,只听得警声翁鸣,见有四五辆救火车呼啸而至。她“咦”了一声:“这就奇怪了!”王凤问:“怎么了?”小香摇头:“你瞧对面!起火的时候没人来救,火灭了他们到来了,你说奇怪不奇怪。”王凤“嗯”了声:“这又有什么奇怪,想必龙天翔要毁掉的东西,一定不会留下来,他们晚来大概也是别人授意,敷衍了事。”

那几辆车上拉出水带,四条水柱直往白烟出猛喷,没一会白烟不再起,那些车又呼啸着去了。

小香只是不住摇头,也说不上来个所以然。

别墅内的保姆夏姐端了早点来,三人心中有事,也没有什么胃口,只胡乱的吃了些。

王凤看了看小宛,对夏姐:“你熬些粥来,要粘滑的那种,她醒来了才好吃。”夏姐应了,自去准备。

三人坐在小宛四周,静等她醒过来。

王凤心里想的是志清既然是在龙天翔手上,我费尽心力去查,恐怕也得不到什么消息,守在这里或着可以从小宛的口里听出些什么。

三人又守了两个多小时,只听小宛突然“啊”的叫了一声,伸出一只手不住的想去抓什么,口里不住的喊着:“你去哪里?怎么不来见我?你知不知道我等你等的有多苦?”

王凤和刘菲听了只觉得心里甚是酸楚,小香早跑到她身边将她扶了起来:“大姐快醒醒!别睡了!”小宛抓着她一只手,脸上涌出笑意:“我可抓着你了!你这下总走不掉了吧!”接着又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这时太阳已高挂当空,天空一碧如洗。小宛眼睛眨了两下,慢慢的睁开了眼,自己撑着身子下的沙垫子坐了起来。

她呆呆的看了眼前的三个人,看着对面的一片废墟出了会神,脸上突地坠下了两行清泪,泪水到了嘴角,她也不擦只用嘴唇噙了咽进肚里。

幽幽叹了口气:“他…他走了吗?走了就不再回来了吗?”小香见她这个样子,心里一酸也垂下了眼泪。

王凤拉了小宛一只手,抹着她脸上的泪水:“你别想太多了,他走了你自然可以再去找他,那又有什么?”小宛摇头:“我当然可以再去找他,但他不愿见我,我又能怎么样?”她想着只怕那人是要躲她一辈子了,只觉得肝肠寸断,一时间似乎眼泪也哭干了,嗓子里涩的说不出话。

王凤见她突然怔住,脸色苍白如纸,急忙拍抚她后背,又拿了杯清水来给她喝。小宛喝了两口水,脸上才又有了血色。

她挣扎着要下地:“我要去那边看看,他再怎么烧,那房子依旧还有架子在,他站过的那片地方,也还在。就是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灰,我还是要去看,他以为这样就干净了吗?”

王凤知道拦不祝糊,只好随着她一同前去,这个别墅群的主人大都是商界巨富,多半不在这里住,所以这里虽然起火,也没见有什么人来察看。

那幢别墅背对着小宛的别墅,中间又隔了一排大青树,四人绕了好大一个圈子才走到别墅的正门。

别墅的两扇描金大铁门已被人扭开,里面沿路种的青草落了一层的黑灰。自门口向里面走了一二百米,再往前走离别墅已近了,只见花圃里的鲜花俱已被烤焦,喷泉里也是一层黑黑乎乎的东西。

有风吹过将一旁花圃里的枯花枯叶,吹得四下飞舞,四人身上多少都落了几片花瓣,花的香气又掺杂者一些焦灼味,实在不怎么好闻。

王凤叹了口气,拉着小宛的手:“妹妹!咱们这就回去吧!这里风大,别吹了身子又不舒服。再说这里一片荒凉,看了也是自寻烦恼,还是回去吧!”小宛凄凉一笑:“你说他住这么近,是不是?是不是对我放不下心,他心里总算还有我,你们说对不对?”三人不知如何回答,只有小香含含糊糊的“嗯”了声。

小宛接着连连摇头:“绝对不会#蝴住这里想必也是最近的事,又怎么会是为了我?可最近这里有什么事呢?”她一边说一边自问,突然冷笑了起来:“是了#蝴自然是为了李…”她话音一转:“哼!反正不是为了我,更不会是为了我肚里的孩子了。”提起孩子,她脸上凄凉的神色更重了。

王凤陡然听她说出了个“李”字,忽然又转变口音,心里猜测:这和志清大有关系,但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问她,她只怕也不会说。

随即凝神注意她接下来说的话,只是她再不肯提起和‘李’有关的话来。

小宛站在别墅前愣了一会,皱着眉头:“我想这别墅似乎并不止这么大,似乎别有天地。”

四人环顾四周,只见四周皆用一人多高的白色挡板围起,不见有什么别的出路。

小宛忽然向左侧的挡板处走出,那一处挡板已经被大火烤的变了颜色,暗黄的颜色中隐隐有裂纹,她先用手推了推,并不见挡板动。低头看时,见地上有一块隐在草里的石头,石头只冒了个头。她随即用脚尖点了下,那烤焦了的挡板“啪”的扬了起来,露出了一扇小门来。

四人透过小门向里面看,只见里面是一个小花园,门两侧摆着两排盛开的鲜花,一溜直通到一个紫藤架子下,架子下吊着秋千,又摆有一张晶莹洁白的石桌。紫藤架的四周全部是盛开着的花,排列的犹如众星捧月。

小宛似看痴了一般,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用手来回的抚mo着藤架,又用手轻抚秋千,最终闭上眼慢慢的坐了下去。

王凤知道她这也不过是“望梅止渴”的做法,扭过头只去看别处。

小香心下好玩,也跑过去坐上了一个秋千来回的荡,刘菲却看着那些花不住叹息。

小宛坐了一会,睁开眼笑了笑:“毕竟…毕竟总还有一处地方没烧掉,不是吗?”她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意,身子也随着秋千摆动。

忽然起了一阵大风,风势来的很急,只见花园里的万千花朵随风乱舞。

风到过的地方,花瓣四处飞散,只留下了光秃秃的枝杈。

空中犹如下了一场花雨,花瓣铺天盖地的向她们袭去,散的她们满头满身皆是。

风一停,只见满园那里还有花朵,不过是一束束的枯枝。

小宛呆了呆,说了两句“缘尽于此了吗?”身子在秋千上一阵摇晃,直往地面摔倒。小香眼疾手快跳下秋千,一把抱住了她。

小香看着园里的花朵问:“这些花怎么…怎么全都凋谢了?”王凤呆了呆:“也许是巧合吧!这些花的花期已过,加上烈火熏烤,所以经风一吹就随风散了。”

三人合力搀起晕了的小宛,正要送她回家去,只听门口有人大笑:“三位mei女可真让我好找啊!我说你们也不可能上了天去!哈哈…”

124. 半路杀出

王凤突听有人在花园小门叫嚣,见一个穿黑西装,剃光头的男子正冲她们大笑。再看他身后,有十几个手持家伙的人,一样的装扮,明显的来者不善。

王凤回过头向刘菲和小香递了一个眼色,低声:“见机行事,千万别妄动。”

三人搀着小宛,四下又是封死的挡板,跑是跑不掉了,只好站在那里,不向前去,也不后退。

那光头三十岁左右的样子,面容凶悍,一边向前走一边将脖子里的领带取下来抹着脸上的汗水,他哈哈笑着:“五爷跟我说王董是文明人,知礼讲理,非让我穿了西装来。可是你看这天气热得很,我可受不了,您可千万别见怪。”他猛地伸出手撕开xiong前的衣服,纽扣也被撕掉了几颗,露出了xiong前的一簇黑毛。

王凤久在商场纵横,见过的人固然不少,陡然见到这样的人,心里也自惴惴不安。

她笑了笑:“大老爷们自然得有些爷们的样子,这有什么。”那光头大笑着:“我就知道王董不是普通人,既然如此,我也就不磨蹭了,咱们这就走吧!”王凤不动声se的问:“不知道你要让我去那里?”光头:“自然是跟我去见五爷,你难道不愿意去?”

王凤心里暗想:眼前只怕是别无选择了,这一去不知又生出多少事情来?但事实已经如此,只能随机应变了。

那光头这时又催促:“您还有什么吩咐吗?”王凤尚未开口,小香跨步走到他面前:“我们不去又怎么样?”那光头斜了她一眼:“你可以不必去。”小香“哼”了声:“我凤姐也不去。”光头:“那可不行,她若不去,我们回去很难交差,说不好我们就要得罪了。”小香:“好啊!那你就先得罪我吧!”她挽起袖子,瞪大了眼,恶狠狠的做出拼命的样子。

光头轻蔑的瞪了她一眼,扭过头似乎懒得理她。小香更加生气,挥着拳头就要向他身上打去,光头漫不经心的伸出手格挡,将她的拳头打的飞了起来。

小香只觉得臂上一阵疼痛,低下头看,见白嫩的小臂上已然青了一片。她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心里委屈,眼里就忍不住要掉下眼泪,只是用牙yao紧下唇,强忍住不哭出声来。

王凤见她使性子,想要拦她却拦不住,见她吃了亏,这才拉她到身边,握着她小手:“这个社会上可复杂得很,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情都会生,以后可别任性了。”小香嘟着嘴不做声。

刘菲让小宛靠在自己的身上,怒斥:“你也是在外面混久了的人,想必有名有姓,怎的做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出来,不怕人笑话吗?”那光头被她一喝,脸上变色就要动手,眼见对方都是些小姑娘,生怕传出去被人笑话,只冷“哼”了两声,也不去理会。

他不住的催促:“王董要是再不走,咱们可就要得罪了。”王凤摆手:“我自会跟你去,你让我和我两个妹子说几句话。”

她随即向刘菲:“我这一去只怕不能善终,你带着小宛和小香马上回飞蝗去,那里还有些人可以保护你们。如果实在呆不下去,那就回珠海去吧!你父亲在珠海威名极盛,我料他们也不敢去找麻烦。保得自身安全后,再图别的,明白吗?”

刘菲心里难过,大声:“我去吧!你总还能做一些事,我却什么都不懂。”王凤笑了笑:“慢慢学吧!你这么聪明,什么都学得会的。”

那光头不住催促,不时拿眼去看刘菲。

王凤心想:他别再又生出别的心思,若是再将刘菲带去了,那可就麻烦了。

她笑了笑,也不顾身后刘菲和小香的呼叫,径自走过去:“好了!我这就跟你去见五爷,咱们好好的说道说道。”那光头退到一边,让开路:“请!五爷已经备了好茶,等着您去。”

王凤向前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了她们一眼,心里想:这一去生死不知,你们可要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突然“呼喇”的一声响,众人都是一惊,环顾四周见一侧的挡板居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个大洞,那人到拖着一根铁棍,撞翻了不少花盆,横冲直撞的跑了过来。

他一边跑,一边大叫着:“养的,谁敢伤王董。”众人见他突然现身,被他吼的愣在那里。

他跑到众人面前,一连声的问:“谁是王董?那个是王董?”王凤心下奇怪,见这人面生的很,自己并不认识。她应声:“我就是,你是神秘人?”那人将铁棍掼入地下,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的:“俺是孙不行,天叔让俺来保护您的安全。”王凤见他身高体壮,浓眉大眼,阔口鹰鼻,心中一喜:“你来的可是真是时候,好得很啊!”孙不行抓了抓脑袋:“天叔让我带一句话给你。”王凤笑了笑:“什么话?”孙不行“嘿嘿”笑着:“天叔说俺有些牛脾气,让你管严一些。”

王凤忍不住笑出声:“你好得很啊!我会严加管教的。”孙不行吐了she头:“乖乖!那你让不让俺喝酒,俺最好酒,不过你要不喜欢,俺不喝就是了。还有俺睡觉爱打呼噜,你要是不高兴就把我嘴给封了,再不你就把耳朵里塞上些棉花可就成了。”王凤愣了愣:“你睡觉打呼噜我怎么能听得到?”孙不行认真的:“天叔说了,让俺一天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的跟着你,时时刻刻的保护你,不让你有一点意外。”王凤先还在笑,这会只觉得有些头痛,这家伙可是“牛”的很,她要怎么管才好?

那光头立在一旁,原本以为这事就算办妥了,冷不丁的冒出一个愣头小子,一时也不明白是什么情况。听了他们说了这么一大堆话,早忍耐不住,厉声:“那冒出来的野小子,快给老子滚开,小心老子废了你。”

孙不行听了双目怒睁,大声:“你骂谁呢?你说你是谁老子?”光头大笑:“老子自然是你的老子了。”孙不行:“俺老子早就不在啦!你要想死直说就是了,俺就成全你。”

他大吼一声,提起铁棍当头砸下,光头见铁棍来势凶猛,急忙避到了一边。那铁棍直砸到地上,将地面上铺的细石子砸的粉碎,光头见了吓的腿都软了,要是被这铁棍砸中了,那还活不活了?

他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到底是谁?”孙不行“嘿嘿”一笑:“俺就是孙不行,你可记清楚了。”光头东躲西闪,一时之间被孙不行给赶的狼狈之极,颜面尽失。

他冲着门外喊:“都他ma给我上!你们想看着老子被砸死是不是?”他这样一喊,外面立刻涌进来了十几个人,有提着钢管的,有拿砍刀的,还有人举着大斧头,一起冲了过来。

王凤见形势危急,高声喊:“孙不行!打不过就跑,知道吗?”孙不行摇头:“俺只要一棍就将他们打跑了,他们跑才是,俺不跑。”王凤摇头:“怎么让这么个痴人来保护我。”

孙不行提着铁棍,吼声不断,一个手持斧头的要来砍他,被他一棍当头砸下,跪在地上再起不来。众人一见,都慌着将手里的家伙往他身上甩过去,孙不行将一条铁棍舞的密不透风,那些飞过来的家伙全部被挡了回去,打得那帮了呼天抢地。

王凤先见四面八方的武器向他砸过来,只怕抵挡不住要受伤,扭过头去不忍看,后见众人被他逼退,心里很是高兴。

出声褒奖:“你功夫可好得很呐!”孙不行听了jing神振奋,将一条铁棍使的犹如蛟龙腾海,威风凛凛。

那些人越打越是心惊,纷纷起了逃走的心思,只是怕回去受责罚,围在孙不行的边上装模作样的敲一下,打一下,没有半分的杀伤力。

孙不行气的直叫:“你们打是不打?这算怎么回事?”那光头一直在外围督战,这时瞧这情况,自己不出马是不行了,他抄起一截钢管,大喊一声:“打死这个野种,给我狠狠的打。”

他直冲到孙不行的身边,回过头看时,自己那些手下全部避开了,气的怒骂:“都是些杂碎,狗杂碎。”

眼见自己一个人和这个野小子打,铁定是打不过,但就这样跑了一来怕回去受责罚,二来难免被手下人看笑话,他站在那里只看着孙不行呆。

孙不行见他盯着自己看,不明所以,怒问:“你盯着俺看什么看?”光头被他一喝,吓了一大跳,举起钢管就打。孙不行挑开砸过来的钢管,一脚将他踹到在地,举起铁棍就往下砸。光头使出吃奶劲档了他一下,直觉手臂被震得酸麻,一双手似乎废了一样,手里的钢管“当啷”落地。眼见第二棍又砸了下来,他眼前一黑,吓的晕了过去。

孙不行收了铁棍,大笑:“俺以为多大本事,这还没打怎么就晕了。”他回过神问:“王董!您看怎么办?”王凤笑了笑:“让他们都走吧!我看着他们烦的很。”

孙不行转过头:“你们还不滚?等着挨揍啊!”有两个人颤颤巍巍的扶起地上的光头,慌慌张张的往外跑。

那光头被手下人拖着,脚尖磕到石头,痛的又醒了过来。他推开手下人,回过头:“我瞧飞蝗的王董不怎么样吗?外界说你是女中丈夫,什么巾帼须眉的,我看都是扯淡。”孙不行大怒:“你说什么来着?瞧俺打掉你满嘴狗牙。”

光头冷笑着:“我的功夫的确不怎么样?但五爷手下多的是好手,你敢去领教吗?我们五爷备下了好茶,我瞧王董是不敢喝了,咱们这就回去对五爷说,王董没胆不敢来。”孙不行举棍又要打,王凤拦着他问光头:“那依你的意思要怎样?”光头冷笑着:“依我的意思嘛!王董要是有胆,不妨就和我走一趟,不给人留下闲话的把柄。”

光头眼见打不过这个野小子,心里寻思:我就这样回去,免不了挨骂!不妨激一激她,请将不如激将,说不定她就去了。他那样说的一番话,果然说动了王凤。

小香急得在后面喊:“凤姐姐!你可千万别上当,千万不能去。”刘菲也附和着:“是啊#蝴们只怕有什么奸计,你可千万别去。”

王凤心里暗想:我若不去像是我怕了他一样,飞蝗在深南也是有名的,莫要让人说我被这些下三滥的人给吓到了。

她这样一想,开口应承:“好!我答应你了,就跟你走一趟又能怎么样。”刘菲和小香听了大惊,不住的劝她改变主意。

孙不行却显得很高兴,这一去又是他显本事的时候,他兴高采烈的:“咱们就去让他看看,让他们开开狗眼。”

那光头在边上奉承他:“是啊!是啊#猴大哥本事打得很,我瞧我那些兄弟里面没一个能打的过你。”孙不行“哼”了一声:“话是好话,可俺不爱听,狗嘴里能吐的出象牙吗?”那光头听了恨不得立刻上去掐死他,总算忍住没敢乱来。

125. 狡黠的鼠

王凤应了那光头后,回过头揽着小宛的细腰:“咱们先把她送回别墅吧!”

孙不行抢上前去也要搀扶,小香恼他不劝王凤,只想着要去见五爷,心里越想越气。

小香瞪了他一眼,推开他:“nan女授受不清,你来做什么。”孙不行不知道自己那里得罪了她,涨红了脸退到一边,口里呐呐的:“你…你怎么有推我?”他的意思是既然你说了nan女授受不清,干吗你又来碰我呢?

小香心里更是怒火狂烧,走到他面前的时候,猛地踩了他一脚。孙不行明明看到她来踩自己,只是在心里想:我要是躲开她,她恼了岂不还要找我麻烦,索性就挨她一脚,那又有什么?

于是忍着痛,挨了她一脚。

三人簇拥着把小宛搀进别墅,放在客厅的长椅上,拿了毯子来盖好。

王凤看着刘菲和小香,心里不住的想:这一去也不知结果如何,还是让她们避一避的好。

她随即又把先前说过的话又交代了一遍,只要自己一走,她们两个马上带着小宛一同返回飞蝗,那里自有人会接应她们。

小香没有小宛的羁绊,双手拉着王凤:“你要去也可以,非带了我去不可。”王凤皱着眉头:“你又来捣什么乱?”小香缠着她:“不行!我一定要去。”王凤叹了口气:“你去非但帮不了我,而且很有可能会拖累我。”小香摇着她:“不行!我非去不可。”王凤推开她,厉声:“你想和我讲义气吗?你若是真的为我好,就照顾好自己吧!”

小香见说不动她,扭过头来寻孙不行:“喂!”孙不行转了转头:“你叫谁?”小香大声:“笨蛋!当然是找你,不然叫谁。”孙不行怔了怔:“俺叫孙不行,不叫笨蛋。”小香没好气的:“不行可不就是笨蛋吗?”孙不行大怒:“你…你?”小香得意洋洋的问:“我怎么啦?”孙不行想着她总归是王凤的妹妹,也不好跟她太过计较,只是扭过头不再理她。

小香清了清嗓子:“笨蛋!天叔既然让你来保护我们,想必你是有两把刷子的了。”孙不行“哼”了声:“何止一把,刷子多着呢!”小香:“你能不能保护我们的安全?”孙不行:“那还用问?”小香:“既然你敢说出这样的话,那我就和王董一起去,瞧瞧你的本事。”

孙不行脸上登时露出喜悦的表情,但随即又摇头:“不行。”小香:“为什么不行?”孙不行:“第一、王董不愿意你去。第二、俺奉天叔的命令,只保护王董,你我可管不着。”小香听了,气的差点跳起来,她指着他的鼻子问:“你决定了,不保护我,不让我去?”孙不行点头:“俺决定了,王董让你去你就去,不然俺可就爱莫能助了。”小香愣住,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响,她yao牙切齿的:“好#恒你狠。”孙不行转过身背对着她,也不知是在偷笑,还是怕她。

那光头站在门口,见他们在里面纠缠不休,没完没了。心里虽然着急,却也不敢催促他们。

烈日当中,虽然有风,热热的风几乎要把人风干,光头身上的衣服早被浸湿,心里骂了几千几万遍,面上却还挂着那种谦卑的笑。可惜屋内的人始终都没有瞧他一眼,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卑jian,简直还不如一只蚂蚁。

王凤笑了笑:“妹妹你还是呆在这里吧#猴不行这么能打,你还怕我吃亏吗?”小香嘟着嘴:“只怕是‘匹夫之勇’。”王凤捏了捏她鼻子:“好了!大不了回来带糖给你吃。”小香眼圈红了:“这么热的天,谁还吃糖,我要吃冰淇淋,要十个。”王凤点头:“好!就十个。”小香不再说话,只怔怔的看着她,就像再看不到了一样。

王凤被她的眼神刺痛了,她转过头:“走吧!”她走了几步,似乎有意的说:“一个人若是想有所得,必需要先学会有所失。”

刘菲一直沉默着,这时却在心里嚼着这句话,只觉得回味无穷。她心想:凤姐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她懂得有所失。

小香还想要追出去,却被刘菲给拉住了,她回过身扑在刘菲的怀里,很久,很久。

然后听到刘菲叹了口气:“咱们也该走了。”

车子飞驰在树荫下,这天实在太热,车内的空调似乎都抵挡不了这炎热的天气。

王凤微笑着:“这天可真的热起来了。”孙不行握着方向盘,脸上的表情很痛苦,他回过头:“王董!俺…俺不想开车了!”王凤奇怪的问:“为什么?你开得不熟练?难道你没有拿到驾照?”孙不行急得想要抓头挠腮,可惜他腾不出手,他不满的:“我只会开快车,不会开慢车。”王凤被他逗笑了,问:“怎么个快法!”

孙不行并没有回答她,回答她的是车,车子陡然之间想要飞起来一样,“嗖”的蹿了出去。

王凤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的连自己似乎都快控制不住了。

本来在他们前面的光头,突然见到车子加,心里咯噔一声:他们该不会识破我的意图,想逃跑吧#蝴正准备下命令死追,抬头看时那辆车子早就没有了踪影。

再往前开了好长一会,见一辆灰色的车子停在路边,王凤手扶着围栏正在吐气,她几乎忍不住要将胃里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光头跳下车上前问:“您…您没事吧!”王凤摆了摆手:“我…呼吸新鲜空气,没什么。”孙不行想做错事了的孩子,呆立在一旁垂头丧气。

王凤站立了一会,回过头:“你…你的车确实开得不错,以后我建个车队,就让你做队长去比赛。”孙不行呆了呆问:“是那种极限的吗?”王凤不理睬他的话,又说:“但是…我的心脏不太好,我希望你现在能够调整好度。”孙不行愕然听她说出“但是”两个字,心里慌乱不堪,听她接下来的话,这才安了心。

他磨磨蹭蹭的上了车,竭力忍住自己的那种念头,尽量使车不快不慢。尽管如此,光头在后面还是拼了命的赶,不住在心里骂:妈巴子的!怎么开那快,赶着去死啊!

想到他们正是去送死,他心里又高兴的想:娘的#蝴们可真是活腻歪了。

车子过了天桥大道,又驶过金水湾,转到了一处巷区,小巷蜿蜒不尽,似乎没有尽头。

王凤斜眼看着窗外,见到处都是拆迁的标示,这里不知被那个公司承包了下来,又要盖成住宅小区了。

小巷里人烟稀少,偶尔有几个人懒懒散散的走过,恍如没有看到他们一样。王凤心里想:奇怪的很,这里的人已经全部搬迁出去了,怎的还有这些闲人。

她认真想了想“哦”了一声:原来这些人都是放哨的。

车子在小巷里东一拐,西一转,不一会就来到了一间青砖大瓦房前,这幢房子显得很是古老,饱经岁月的磨砺,却也被打上了鲜红的“拆”字。

她嘱咐孙不行:“等一会见机行事,不要盲动。”孙不行点头:“俺知道了!俺就是被跺成肉酱,也要保护王董你的安全。”王凤等了他一眼:“瞎说!你被剁成肉酱了,又怎么能再来保护我。”孙不行怔了怔:“俺明白了!”王凤叹了口气:“你要真明白就好了!”

光头早就下了车,侍立在车旁,见王凤要下车,立马上前弯腰开门。孙不行大喝:“你干什么?”光头吓了一跳:“我…我来开车门。”孙不行:“车门俺自然会开,你来献什么殷勤。”光头心想:到了本家了,你还来和我嚣张吗?我马上让人绑了你,喂狗!

他正想开口大叫,突然现孙不行那双铜铃般的大眼正瞪着他,将他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吓了回去。他不敢在起什么心思,灰溜溜的走进朱红大门,到正厅门前停下脚步:“回五爷!飞蝗的王董,我已经给带来了。”门里边一个粗厚的声音:“知道了!下去找红妈领赏!”

光头应了声“是”,意兴阑珊的从侧门走了出去,红妈那里自然会有两个花枝招展,让他yu罢不能的姑娘在等着。他愤愤不平的想:妈巴子的!每次都是这样,能不能来点别的。他转念一想:我在暗中窥探,说不定还能立个什么功,到时候跟五爷要了华强那边的地盘,那可是快肥肉啊!

他悄悄的溜回院子,就看到了“鼠爷”,鼠爷不姓鼠,他也不是真正的爷。但他生性狡诈,那双贼兮兮的绿豆眼一转,立刻就能生出一大堆的坏主意。

光头看见他就有一种冲动,他实在想拉住这个人结结实实的打一顿,可惜那只是幻想。因为‘鼠爷’和‘刺’正是五爷的左膀右臂,‘刺’受了伤,现在鼠爷正是意气风的时候。

他鼠眼微转,mo着嘴角的两撇胡子:“你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光头吓了一跳:“您说什么来着,我不知道。”

鼠爷“嘿嘿”笑着,猛地蹿上前一把揪祝蝴的衣领:“要么滚,要么躺下。”光头连声求饶:“我…我就滚!”他转身要走,鼠爷又抓祝蝴:“我要你滚!”光头腿一软倒在地上,像一个肉球一样快的滚了出去。

鼠爷理了理衣领,“哼”了一声,自语:“抢我的,死!”他扭过头,盯着坐在客厅里的王凤,脸上露出了狡黠的笑意。

126. 舌锋

客厅里没有装空调,空调和这种老旧的房子放在一起难免会格格不入。吊顶大风扇“呼呼”的转着,外面的天热的像是烤炉,屋内却很凉爽,不是因为风扇,老房子通常都有这种与生俱来的特性“冬暖夏凉。”

王凤静坐在梨花木椅上,茶的清香缕缕升起,沁入心扉。但是却驱不走她心内的烦忧,她的面色依旧平静,坐在那里连手指头都没有动过,就像是完全地坐定了一样。

她看到了龙五爷,他显得很苍老,满脸褶纹,右边的牙齿已经tuo落了两颗,这也许就是他不喜欢说话的原因。他紧靠在那张大太师椅上,两只手很平稳的放在扶手上,他的眼睛却一直是闭着的,从王凤进来、坐下、上茶,他始终没有睁开过眼。

王凤并没有觉得这个老人的举动很过分,她心里经过反复的推敲,得出的结论是:这个老人深藏不漏,说若轻视他,那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做儿戏。

鼠爷这个时候穿过庭院,慢慢地走了进来,他的动作很轻。屋内尽管有人,但是他却似乎并没有看到,缩手缩脚的走到龙五爷的面前,静悄悄的站立在一边。

王凤迎着他射过来的那两道鼠光,身子微微的打了个寒颤。鼠爷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笑意,慢慢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孙不行却等不及了,他走到屋子的中间:“俺最烦别人做事像个老娘们一样磨磨叽叽,有话就快说,不说俺们可就走了。”原本闭着眼的龙五爷突然睁开了眼,射出了两道jing光,直逼在孙不行的身上。

他看了孙不行两眼,很平淡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孙不行仰起头:“俺就是王董的贴身保镖。”他想象着自己说出名字后,五爷脸上会出现什么样的嘲笑,他大声:“暗叫孙不行。”他说完拿眼偷偷的去看了五爷一眼,五爷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孙不行怀疑他是不是耳朵失鸣,根本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他干咳了一声:“俺叫…”他并没有说完,五爷接了过去:“孙不行!”孙不行“嘿嘿”笑了笑:“俺就是叫这么个名,可是…”他又想了想:“可是你为什么不笑?”

五爷这下笑了,他笑吟吟的问:“你的名字是用来给人取笑的?”孙不行怔了怔:“那当然不是。”五爷:“那你为何要别人听到你的名字就笑。”孙不行呆住,愣愣地的:“他们以前都是这个样子。”五爷摆手:“你要想让别人把你当回事,先你自己就要先把自己当作一回事。”

孙不行听了一喜:“俺听出来你的声音了,咱是老乡。”五爷皱了眉头:“我和你说话,是懂礼,我不想犯礼!但是你却屡屡犯我,你的主子都还没有开口你却来和我摆上道了,你觉得你够格吗?”孙不行吓了一跳,慢慢的回过头看了王凤一眼,心里暗叫:坏了!坏了!俺怎么又把天叔交代给俺的话忘了。

王凤之前见他擅作主张,心里大怒,现在被五爷一说出来,她到不好再作了,装作很不在意的样子:“我一介女流之辈,原本就不足来谈论闲事,现在既然有不行来说话,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五爷瞪着她:“你这是不给我面子?”王凤摇头:“面子不是人给的,是自己挣得。”五爷瞪着她,然后又缓缓的垂下了头:“你今天既然敢来,那么也就是有恃无恐了。”王凤:“有恃未必,无恐是真的。”

五爷笑了笑:“那么我为何让你来,你也是知道的了。”王凤:“我来并不是因为你叫我来,而是我自己要来,我要做的事,别人谁还能拦住我不成。”

五爷突然大笑了起来:“有意思,这就有点意思了。”他顿了顿又说:“人们常说,不见棺材不落泪,看来可是一点也没有说错。”

王凤听他说出这样的话,在心里想:今天的事情,只怕不能就此善罢甘休了,但我也不怕他。

孙不行这时大喝一声:“谁敢动一下王董?今儿他就没命走出这间屋子。

五爷又闭上了眼,似乎睡着了一样。鼠爷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像是一只徘徊在洞口的老鼠,这既是侦察,也是一种试探。

他眼睛不停的转,转了几分钟后,他笑了笑问:“你老爸为什么叫你孙不行。”孙不行“哼”了声:“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旱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俺虽然叫孙不行,但是俺爹说俺行,那又有什么。”

鼠爷笑了笑:“你练的什么功夫?”孙不行大喝一声:“专打坏人的功夫。”鼠爷的笑僵在脸上。

他冷笑着:“好!好得很!既然如此,那你就来打我这个坏人吧!”鼠爷慢慢的走到院子里,回过头:“你来让我见识见识你打坏人的本事。”孙不行撇着嘴,对他不屑一顾:“你是不是觉得俺傻?”鼠爷的眼眯成了一条缝:“你说什么?”孙不行“哼”了一声:“俺要是去和你打架了,谁来保护王董。”鼠爷mo着嘴角的山羊胡:“打又不打,那你想做什么?”孙不行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鼠爷尴尬的站在院子里,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他不住的mo着自己的胡子,气的似乎要将它们全部给拔下来。

五爷轻“哼”了一声,鼠爷就像是听到主人召唤的狗,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了过去。

五爷冷冷地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鼠爷的脸色突地变红,突地又变成了白色,颤颤巍巍的:“我就是一只笨…笨…”五爷突然中开眼瞪着他,将他要说出来的话硬生生的又给逼了回去。

鼠爷突然想到:既然孙不行时时刻刻都知道护主,偏自己就忘了,这可不是该死吗?

五爷语气平淡,没有任何感情:“我需要的是会做事的人,不是狗。”鼠爷慌忙应声:“您说的极是。”五爷又问:“那么你是什么?”鼠爷:“是人!可以为您办事的人。”五爷点头:“那么依你的意思,现在怎么办?”鼠爷立刻回复:“打,杀!”

五爷似乎真的没有看到王凤,他又问:“怎么打?怎么杀?”鼠爷恭恭敬敬的:“咱们低下的兄弟能打的,没有一百也有七八十,可以将他们全部叫进来。”五爷摇头:“这时恃强凌弱的行径。”鼠爷又说:“那就是杀了!咱们只需一个人就可以了。”五爷哼了声:“再加一把上了膛的枪,对不对?”鼠爷:“您高见!”五爷冷笑着:“这还是恃强凌弱,你觉得这样做合适吗?”鼠爷:“yu成大事者,需不拘小节。”五爷点头:“就是这一句,yu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鼠爷暗自吐了一口气,心想:老爷子这总算说过去了,他虽然不太好骗,但也不是太难。

五爷转过头,面向王凤:“你都听到了?”王凤冷笑:“那又如何?”五爷沉吟了一会,说:“打!杀!”这两个字,每一个的声音他都拖了很长,听起来让人觉得不寒而栗。王凤起身:“话如果只有这些,那么我就该走了。”五爷盯着她,目光像是两把锥子,他问:“你要走?”王凤:“谈不成!自然就要走。”五爷摇头:“可是我们还没有谈。”

王凤心想:他还想谈什么?怎么个谈法?要还是那两个字我可不跟他再谈下去了。

她遂问:“你想谈什么?”五爷口里吐出了一个字:“打!”王凤正要起身,门外一阵繁杂的脚步声,冲进来了一帮人,五爷手一挥,这些人立刻就冲了上来。

孙不行就站在王凤的右侧,他左手紧按在腰侧,一脸的无畏,他没有动,但是那种气势足以吓到那些人。

这些人来的杂乱,出去时却井然有序,被拉出去的人是鼠爷。鼠爷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按在了庭院里,王凤看着两个人抡着钢管往他身上揍。鼠爷yao紧了牙,yao的嘴唇都出了血,始终没有叫出声来。

王凤冷笑着:“杀鸡给猴看吗?”五爷:“他不会办事,致使我们之间的谈话延误了这许久,所以要受到惩罚。”

他接着又说:“啸儿的事,你可知道?”王凤:“你是指你的儿子龙啸?”五爷点头:“正是,他…他已经被确诊为四肢残废,终生不愈。”王凤想了想:“他自由取祸之道,怨不得别人。其实凭着他的所作所为,死十次大概也够了。”

五爷猛地瞪圆了眼睛,厉声:“他是我儿子,我龙五唯一的儿子,你可知道。”王凤点头:“我知道。”五爷须皆竖,怒声:“知道你就该把李志清交出来。”王凤笑了笑:“别说我现在不知道他在那里,就算是我真的知道,我也不会把他推给你。”

五爷冷笑着:“那也由你,只是你落在了我的手里,我总有办法,让他自己送上门来。”

孙不行挡在王凤面前:“你想咋地?”五爷:“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想请你们留下来,做几天客而已。”孙不行大笑:“你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龙五爷“嘿嘿”笑了笑:“是不是痴心妄想,你很快就明白了。”

127. 别出心裁

鼠爷又从门外走了进来,他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身子一点也没有僵直,生涩。走进来的时候他很从容,看着孙不行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最起码孙不行这个时候在他眼睛里就是死人。

孙不行突然大喝一声:“你站住。”鼠爷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停下了脚步:“你现在还有选择的余地,还可以很体面的退出这场没有意义的争斗。”孙不行:“俺不喜欢和人说废话。”鼠爷冷笑着:“之所以没有意义,是因为你根本不具备和我较量的本钱,你…死定了!”

孙不行狂笑:“俺说不要在再向前走,你怎地还向前走。”鼠爷冷笑不语,孙不行瞪着五爷:“你看我离他有几步?”鼠爷脸色忽的变了,他很不自然的说:“你到底怎么个意思?”孙不行:“我与他有五步的距离。”鼠爷冷哼一声。孙不行接着:“实际上我们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步,俺一步就可以到他身边。因为俺身块大,腿长,腿上的力道足。”

鼠爷不动,也不说话,他这会连向前走一步的勇气的都没有了。

孙不行冷冷的看着他,眼睛的余光不住的在五爷的身上来回扫着,门外聚集了几十个人,这会谁也不敢向前。

有一个手持长刀的小子,偷偷momo的到了门口,孙不行猛地回过头,睁大了眼睛,怒目相对。那人吓得手脚软瘫,长刀“当啷”一声跌落在地上。

孙不行低下头耳语:“咱们这就走吧!俺看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王凤点头:“咱们走吧!”

她这时心里暗暗叫苦:如今四周有这么多人,想出去谈何容易,不过既然话说出来了,她是不肯示弱的。

孙不行转过头:“五老爷子,俺们可要走了,你还有什么说的没有。”等了一会,不见五爷开口,他又接着:“俺就算走出去了,离你有十步,百步,一千步,俺还是可以瞬间到你面前。像你这样的大人物,对自己的命想必是很爱惜的,千万不要冒险。”

他干咳了两声,使自己的声音尽量显的有些老气横秋:“咱们‘绿水不改,青山常流’,再会了。”他完全没有顾及到,自己说的这句话一窍不通。

他手按在腰畔,虎视眈眈的看着周围的人,护着王凤慢慢的向外走。众人见他一只手始终不离腰侧,以为他必定藏有什么厉害武器,谁也不敢来跟他为难?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堂前的院子里,孙不行一米八几的身高,在众人间显得就像是一座巨塔。

众人看着他慢慢的走出了宅门,也不知是被唬愣了,还是吓傻了,呆立在院子里久久不动。

鼠爷苦着脸:“五爷#蝴们走了。”五爷沉吟着:“我知道。”鼠爷:“就让他们这么走了?”五爷冷笑:“他是从你面前走出去的,你不就是让他们这样走了出去吗?”鼠爷的额头在往下淌着冷汗,他颤声:“这…这个…”

五爷睁开眼:“这很好!”鼠爷怔住:“很好?”五爷:“你很好,没有得到我的命令你就不动,这很好。”鼠爷擦着额头的汗,他知道五爷说好通常都不会很好。

五爷接着:“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他们现在走对我来说不值什么。”鼠爷不解问:“这怎么说?”五爷:“我只是试探,看他们这个样子那个李志清的确已经失踪了,我就是留下他们意义也不大,况且还要浪费我的粮食。”

鼠爷连声附和着:“您真英明,一切都逃tuo不了您的掌控,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五爷:“接下来的事,就留到六月初六再来解决吧!”鼠爷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两圈:“我们最好派两个人去监视她们,这样一来知己知彼,您看?”五爷漠然:“这些事不要问我,如果什么事情都需要我来决策,那么我要你来做什么?”鼠爷连声:“是!是!”

五爷缓步走到院子里,众人看着他都低下了头,“扑通”有人跪了下去,一个、两个…

最后跪了一地的人。五爷叹了口气:“我难过不是因为你们,是因为我自己。如果我刚才不怕死,以老命和他们相博,现在他们怎么能走出这个门。”众人静跪着,不敢作声。

五爷又叹了口气,快步的走了出去,门口一辆黑色的轿车载着他驶向别处。

后面的人乱成一团,有人问:“五爷那话是怎么个意思?”

“大概是老了,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啰嗦。”

“放屁!放屁!五爷分明是想告诉我们,他有心事,他没心情理会那两个人。”

“你才放屁!我看五爷的意思分明是想说让我们赶快去将那两个人干掉,五爷不能做的事咱们悄没声的替他做了,他肯定高兴。”

众人正争论不休,鼠爷走了出来,冷冷的盯着他们:“你们全都是放屁,该做的事没人去做,不该做的在这里瞎哄哄。”门外机声轰鸣,大地都在微微的颤动,鼠爷一马当先走了出去,所有人跟着他鱼贯而出。

一辆巨大的推土机随即将这一幢老宅,碾了个粉碎。轰隆声不绝,烟尘弥漫。

鼠爷指着那一堆瓦砾:“你们知道这是什么?”众人一起回答:“倒塌了的房屋。”鼠爷鄙夷的说:“放屁!放你ma的狗臭屁。”众人不明所以,都问:“那是什么?”鼠爷洋洋得意:“告诉你们,这一堆是钞票,成千上万的钞票。”

在五爷面前他就像是一条狗,这会他才感觉到自己像是个人,原来自己也是这么的聪明。

有几个人兴奋的跑过去,在残垣破壁间翻腾,闹了一鼻子的灰:“哪里有?哪里有?怎么找不到?”鼠爷“哼”了声:“蠢材!一帮蠢材,这老房子被推了,明天盖成住宅楼,你们说这一幢楼能卖多少钱?”

有人问:“现在这房子老贵了,咋买的起啊!”鼠爷mo着嘴角的胡子:“蠢材!蠢不可及!十几亿的ren口,你不买别人就不买了。你买不起,不代表别人就买不起。现在的人‘为房生,为房死,为房奔波一辈子’,不买房子他们活着就没意义,就是卖血、mai身他们也要买房子,房子贵那是他们自找的。”

他教训了这一帮蠢材之后,mo着嘴角的那两撇胡子,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他在心里想:现在的人可不是蠢吗?你不买,我不买,那房子自然就便宜了。可惜蠢材们是无法明白的。

光头这个时候正从红妈那里回来,今天服侍他的是小云和雀儿,她们两个都很有经验,那一张席梦思的床几乎都快塌了,他现在脚步轻浮,整个人似乎tuo了力一般。

他看到鼠爷明明想笑,脸上由于刚刚不停大叫,嘴角抽搐,变成了讥笑。

鼠爷的气还没有消,看到他的讥笑,先挥手给了他一耳光:“你笑什么笑?”光头用手扯了扯脸上的肌肉:“我控制不住。”鼠爷大怒,又给了他一耳光:“老子就那么好笑吗?”光头哭丧着脸:“不是。”

鼠爷“呸”了他一口:“不是,你臭着一张脸干什么?”他抓住光头抵在巷子里的墙壁上,噼噼啪啪的打了十几个耳光。

打完扔下了一句话:“派你去监视王凤,不要问老子怎么监视,这么点小事你都要问我,那要你是干什么吃的。”

光头看着他离去,将他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悻悻的去了。他一边走,一边怔怔的想:我去那里找那个美婆娘?

车子驶到中心广场的时候,王凤突然改变主意要去“艺周刊”,艺周刊是一家专门写花边新闻、八卦的杂志,据说他们的“狗仔”,简直比狗还要狠,如果他们想要写谁,这个人非给他们写的jing神失常不可。

如果不想jing神失常,那么你就得给他们一笔数目不小的“遮羞费”,周刊内部流传着一个真理“宁为钱死,只为钱活。”

孙不行听她说要去艺周刊,脸都绿了:“您难道不知道,它们那里是干什么的吗?别人避之不及,你怎么还送上门去?”王凤笑了笑:“凡事都有两面,你怎能只看反面,不看正面呢?”

孙不行挠了挠头:“咱们还是回飞蝗吧#糊们还在等着。”王凤摆手:“那不妨,咱们先去艺周刊,早晚回去都不迟。”

孙不行猛地踩下刹车:“俺…俺不能让你去?”王凤笑着:“怎么了?刚从虎窝里出来,你都不怕,这会倒怕进老鼠洞了。”孙不行急得直搓手:“那…那不一样,老鼠卑鄙无耻下流,一旦被它盯上,早晚落不了好。”

王凤瞪着他:“我本来想奖赏你的,现在我已经生气了,功过相抵,我不再赏你了。”孙不行摇头:“俺不能让你去。”王凤:“再说!我就罚你。”孙不行坚定的说:“那也不行!”

王凤叹了口气:“你临危不乱,处变不惊,这些都很好!只是脑子有些不灵活。

我来问你:你为什么坚持不要我去?”

孙不行想了想:“天叔曾经告诉过俺,说做保镖这一行,有很多要防,‘狗仔’就是其中之一,艺周刊的狗仔在天叔给俺们的清单上是第一位。俺要对俺的工作负责。”

王凤笑着:“难怪天叔一直将你放在外省。你觉得我和天叔的权利谁大?”孙不行:“当然是你的大。”王凤:“既然是这样,那你就该听我的吩咐。”孙不行固执的回答:“我听我自己的。”王凤错愕的问:“为什么?”孙不行:“因为俺要对俺的工作负责。”

王凤恼怒异常:“你到底去是不去?我是去救人,耽误了救人,有你好看的。”孙不行呆住:“俺没说不要你救人。”王凤大声:“开车。”孙不行张口yu言。

王凤愤怒的喊:“开车。”

孙不行又挠了挠头,无奈的开着车子向复兴路驶去。

128. 不得不服

到了复兴路中段位置,一幢几十层高的大厦前跃然眼前,大厦两侧植着两排椰树,挨着椰树停着几辆轿车。

王凤推开车门,站在大厦前看着整个大厦的坐标,在17楼的坐标上找到了艺周刊的位置,看图形那不过是两间小的可怜的办公室。

王凤心里暗想:这么小的一间杂志社,居然闹得人尽皆知,有些脸面的人几乎是谈‘虎’色变,这杂志社的人有多大的本事,可想而知。

孙不行紧跟在她身后,两人径自坐电梯上去。到了十七楼,电梯门一打开,早有一个西装革履的人候在那里。

那人三十岁左右,满脸堆笑,眼睛眯成一条缝,他笑着伸出手:“欢迎!欢迎!我代表艺周刊,欢迎你们的到来。”孙不行抢上前将手强握着他的手:“不用客气,俺们就是来看看。”王凤对孙不行这种好抢的行事风格,非常不喜欢,但这会却是十分的满意,那人咋一看挺和气,其实眉目间暗藏着一股势利的神色。

王凤心里嘀咕:听闻艺周刊有一个叫余人笑的善于察人,所谓察人,主要是观察这人身穿什么牌子的衣服,再小就连袜子也难逃过他的那双眼,每说起别人的身家来丝毫不差。他的这双眼不知道坑苦了多少富豪,难道就是他?

那人被孙不行一闹,依旧不动声se,笑着自我介绍:“我姓余,名字是人笑,贵宾请随我去办公室喝杯茶,不知道您觉得怎么样?”

王凤心想:果然是他,原来他就是余人笑。

她笑着说:“喝茶先不急,我听说艺周刊有个余人笑,最善于察人,见人一面总能将别人的身家说个差不离,你先看一看我再说喝茶的事。”余人笑谦虚一番:“别人的玩笑话,王董怎么就当真了,飞蝗是赫赫有名的大公司,财力雄厚不可限量,您早就位列亿万富豪之列,身家有多少,怎么能算得清呢!”

王凤心里有些诧异:这人的一双眼睛果然毒,他随便这么一说就将我所有的情况给全部倒出来了。

她也笑着:“艺周刊果然卧虎藏龙,难怪盛名在外。”余人笑:“那只不过是别人看着我们艺周刊不畏财势,敢于说些真话,好歹有些正义之心罢了。”

王凤暗想:你们的正义之心只怕早就喂狗了,‘陈、钟、张’这几位大人物,被你们搞得名誉扫地,出门见人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他们又怎么了?无非是一些个人si密的事情,被你们给一曝光,害得人家差点去跳楼,这也算是正义之心,真真是好笑的很。

想到自己此次来毕竟是有所求,不好和他们翻脸,只是笑着:“那是,贵刊敢于直言,揭人隐si,外面的人可都是赞誉有加。”余人笑自然听得出她话里的讽刺,但他平素专门负责接待,比王凤还要刻薄的人,他都见过不少,也不放在心里。他说了声“请”,在前领路,将他们领到了会客室。

王凤趁着进会客室的空隙,向另外的一间办公处看了一眼,见里面罗列着两排办公桌,十几个人各自忙碌着。看这两处地方的面积,加起来似乎还没有自己的办公室大。

她奇怪的问:“我早听说你们的收入不菲,怎么办公的地方这样简陋?”余人笑:“我们这是小打小闹,太铺张难免就会浪费,得了利润我们直接打入员工的户头,那样不是更好。”

王凤恍然大悟,心想:难怪艺周刊属下的人,那样的卖命,打听消息可以说无孔不入,原来是高报酬的原故。可见‘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说的一点也不错。

余人笑问:“您喝什么?我们这里饮料是齐全的。”王凤摇头:“来杯冰水吧!”孙不行见这人装腔作势,早就看的厌烦了,听他那样说,心里想:我就为难为难他。

开口问:“俺想喝信阳的毛尖,你这里有没有?”余人笑皱着眉头:“那可不巧的很,刚巧昨天将那批旧茶给扔掉了,新茶还没到。”孙不行冷笑着:“既然不全,你还好意思说什么饮料齐全,扯鸟淡!”余人笑不以为意:“不是我吹牛,只是我们怕简慢懂茶道的客人,所以预备的茶是三天一换,为的就是新鲜。”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人抱了一个绿色的盒子走了进来,正是新茶到了。余人笑大喜:“这可来的巧了,信阳毛尖马上奉上,兄弟你稍等片刻。”

孙不行“嗯”了声,暗想:俺就尝尝你那什么鸟信阳毛尖,俺喝了只说不好就是了,你能拿俺怎么样?

余人笑望着孙不行问:“您真的喜欢喝信阳毛尖?”孙不行“嗯”了声:“你只管上茶就是了。”余人笑眯着眼:“请问您带了片子没有?”孙不行皱着眉头:“啥片子?俺没得片子,片子是啥?”余人笑怔了怔:“您是在开玩笑吧!”孙不行:“谁和你开玩笑来着。”

余人笑神色尴尬,不住摇头。

孙不行冷笑着:“你不准备请俺喝茶了?”余人笑“嘿嘿”笑着:“那怎么能?”他的意思是既然你没片子,那怎么能让你喝茶,艺周刊的茶岂是白喝的。

王凤早听闻艺周刊有一个规矩,进门需先递片子,没有片子什么都免谈。只是这片子到底意味着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她心想:总不能让这个余人笑小看了我们,那可就真是笑话了。

她mo出一张香喷喷的名片:“片子当然有,还请你多帮忙。”这张名片质地高雅,显得很是名贵。余人笑双手接了过去:“多谢王董厚赐,这十万的赞助费可是解了我们的燃眉之急。”

他嘿嘿笑着又奉还了一张名片,王凤陡然听到他说什么‘十万赞助费’,很是意外。

接过名片看时,见上面的大致内容和别的名片差不多,尽是些虚名头和自夸的词,只是那一串号码显得有些过长。

她笑问:“你这号码可有意思的很,似乎不是电话号码,看上去似乎到像是银行卡号。”余人笑点头:“王董果然是聪明人,这就是银行卡号,您只需将赞助费打入这个银行卡内即可,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也会竭尽全力解决。”

王凤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暗骂:还没要你们做事,这便先勒索上了,果然是些下九流的门路。

她面上不动声se:“赞助事小,十万块是个小数目,实在不值得什么。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要你们帮忙。”余人笑:“您请说,能使出九分力,我们绝对不会只出八分。你就是想在全世界出出风头,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王凤摇头:“人怕出名猪怕壮,我是最怕这些虚名的。”余人笑:“那么就是有人得罪于你了,您只消把他的名字告诉我们,我们自能使你出一口恶气。”王凤摇头:“那倒也没有。”余人笑有些不解的问:“那我就不明白了,您到底是怎么个意思?”他想着既然不是来办事,自己的那些赞助费只怕就又泡汤了,所以脸上这会的表情很是古怪。

王凤沉吟着:“我们飞蝗最近要提拔一位新人,他现任我的助理。”有些话并不需要说的太明白,余人笑听了大笑着:“原来如此,您尽管放心,我保管三日内他的名字响遍深南。上至七十岁的老太太,下到两岁的小娃娃,人人都叫得出…”他顿了顿问:“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王凤写下他的名字,将纸推倒他的面前。

余人笑看了眼:“啊!是了!这位李先生年轻英俊,博学强记,聪明干练。实在是人中之龙,凤毛麟角,万千中难寻啊#蝴现在做了飞蝗的助理,定能帮助飞蝗开拓创新,蒸蒸日上。使飞蝗成为时代的辉煌。”

王凤笑了笑:“这些自然是少不了的,但是这位李先生年轻英俊,难免就会有些雅事,这些东西外人可都喜欢看的很。”余人笑点头:“那是!那是!您放心就好了,我们一定会大篇幅的来为李先生做宣传。”

王凤皱着眉头:“我的助理可是个神龙见不见尾的人,我都很难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你们…”余人笑:“那没有关系,我不是自夸,我么艺周刊的消息通道比情报局来的还要快,还要全面,我们自然有办法找到他。”

王凤起身:“那就真辛苦你们了!”她拿出了一张香片:“如果不出意外,到时候我还是要来送片子的。”余人笑看的心花怒放,恨不得扑在她脚下亲吻她的脚。

他笑吟吟的:“您放心,您放心,这个我心里有数。”

这会他才想起来,茶水原来都还没有上,慌慌忙忙的去催。走到玻璃门前还在回头冲着王凤笑,冷不防一头撞到了玻璃上,他也不知道痛,只是“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像是着了魔一样。

王凤待他出去后,回过头:“咱们回去吧!”孙不行郁闷的挠了挠头:“一张片子十万,喝他一杯茶就要十万,俺的老天爷!不行!俺一定要尝尝这值十万的茶是什么味道?王凤笑了笑:“不过是些茶水,那有什么好喝,我那里还有两盒上等的铁观音,回去你拿去喝吧!”

孙不行摇头:“俺不喜欢喝茶,只是不喝他的茶俺觉得心里不舒服。”王凤知道他这人原本就有些痴,也不再催促他走。只等他喝完茶再说走。

没过一会,余人笑端了茶水来,放在二人面前。王凤见那杯子并不是一次xing的,心想:不知别人用过没有,想来不怎么干净,还是不喝的好。

孙不行毫不客气,端起热腾腾的茶,“呼噜呼噜”的喝了一大口。

余人笑张嘴正要提醒他茶水热,要慢饮。

冷不丁的孙不行“扑”的一声喷了他一脸,余人笑躲都躲不及,中间那条水柱更是直接蹿入了他的嘴巴里。

他“啊”的一声,弯下腰猛吐,吐了两声又直起身子。擦了脸上的茶水,笑着:“我正要提醒您慢着喝,不想就闹了这一出。”

孙不行先见他狼狈不堪的样子,觉得出了口恶气。再见他直起身子,恍若没事一般,而且居然还笑的出来。他自己到忍不住了,觉得胃一阵翻腾就要吐。强yao着牙,拌了个笑脸:“实在对不住的很,吐…吐了你一身。”余人笑:“那没什么,我也正觉得口渴,不想天赐神水,一滴就足以解渴了。”孙不行再忍不住,捂着嘴“呕”了声跑了出去。

王凤先觉得好笑,这会也笑不出来了,只安慰他说:“这是个意外,你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余人笑:“那是!那是!这个自然不放在心上,那张片子您可一定要放在心上。”王凤笑了笑:“我马上命人将赞助费划到位。”余人笑接口:“我马上找人来写专题。”

两人一同笑了笑,王凤是牵强附会的笑,余人笑却是觉得自己又挣了一大笔钱,自内心的笑。至于被人喷了满脸的水,那些都无关重要了。

他将王凤送到一楼,看着车子走远,仍旧不断的挥着手。

孙不行在车上直皱眉头骂:“俺天不怕,地不怕,今天就服了他了。”王凤斥责了他两句,他一时也不敢再开口。

行出数里后,车载电话“嘟嘟”的响个不停。

王凤通过电话,在心里想:那人的消息果然灵通,哼!我以为他这酒不敢再出来了,没想到居然敢来约我。

去了“西月餐厅”,我倒要听听他说些什么。

129. 戏弄无知

孙不行见她沉思不语,开口问:“有啥事?咱们现在到哪里去!”王凤若有所思,答非所问:“他约我去那可是破天荒的事。”

孙不行抓了头,不解问:“谁呀!”王凤猛地醒悟过来,“啊”了一声:“咱们去西月餐厅。”孙不行一头雾水,也不知去见什么人,心想:老板的事,俺最好是少问,她要不愿意说,不又嫌俺多嘴了吗?

车子到了一处红灯路口,王凤闲暇四顾,突然低下头看到自己的衣服,她心想:这样去见他,可不怎么好看,需得回去装扮一番。

她又吩咐:“先回家去吧!我要回去换一下衣服。”车子打了个转,向另一个方向驶去。

一路上孙不行几次要问,都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这可把他给急坏了。想问不敢问,不问心里又急得火燎似的。

到了别墅门前,王凤下车自去洗浴,走了几步回过头:“你也该去换一下衣服,穿这样的衣服去让人笑话,你下午六点的时候再来接我吧!你顺便再去一趟飞蝗总部,将她们接回来。”

孙不行掉过车子,又去飞蝗总部。他先打了电话过去,要人通知一声。

没过一会,有人回电话来。孙不行接了,只听一个女孩的声音:“孙笨蛋,你架子还不小!你来接我们,还要我们下去迎接你吗?”怒气冲冲的声音,震得孙不行耳膜痛。听声音似乎是小香的,

孙不行支支唔唔:“这个…这个…当然不是…怎么会呢?”小香大怒:“你还敢说不是?”孙不行心里暗暗叫苦:俺就为了那么点小事得罪了他,这会她就来寻俺的晦气来了。这下可倒了大霉了。

小香怒声:“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孙不行“嗯嗯”:“俺…俺听到了!”小香:“你是猪啊!嗯什么?反应那么慢。”孙不行:“这个…那个…”

小香哼了声:“什么这个那个的,你给我上来,到二十七楼来接我们下去。”孙不行想,还是忍住,小声嘀咕:“俺知道了!俺马上就上去。”

小香挂上电话,大呼过瘾:“死笨蛋!让他小瞧我,我非好好整整他不可。”

刘菲瞪了她一眼:“你就好玩,他之前不让你去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看人老实,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家啊!

再者,他保护凤姐安全从龙五爷那里退出来,这也是大功一件。你怎么还好意思跟人为难呢?”

小香嘟着嘴:“那不管,反正要他好看。哼!我总得让他知道本小姐的厉害,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藐视我。”

“谁藐视你呀!”小宛悠悠醒来,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你又在寻谁的晦气?”

小香吐了吐she头:“怎么好话就全被你给听了去呢?”小宛显得有些提不起jing神:“这就叫做‘老天有眼’!”

小香张嘴想说:老天哪里有眼了?真有眼的话,也不会让姐姐你这样伤心了。只是见她神色憔悴,满脸忧郁,一时之间到不好再说了。

过了一会,孙不行气喘吁吁的跑了上来,小香看到他jing神为之一振,冷笑:“我说嘛!乌龟这个时候也该爬到了。”孙不行张口结舌:“俺…俺…爬楼梯上…上来的。”小香忍住笑:“你难道不会坐电梯吗?”孙不行擦着额头上的汗:“那…那怎么行?电梯是王董专用的,俺不敢用。”小香大骂:“蠢材!蠢材!大大的蠢材!”孙不行哭笑不得,只好不去看他。

刘菲于心不忍,问:“你和凤姐去龙五爷那里,一切顺利吗?”孙不行昂起头,拍着xiong脯:“有俺在,放心!绝对没事。”小香:“哼哼!吹牛倒是挺在行,表里不一的家伙。”

刘菲拉了她一下,又问:“志清有消息吗?”孙不行抓了抓头:“这个俺不知道,不过王董好像已经安排好了。她等着你们里,俺这就送你们去见她吧!”

小宛叹了口气:“我就不去了,我想返回住处,你让人送我回去吧!”孙不行不敢作声,眼望着刘菲。

刘菲劝她:“回去做什么呢?看到那些心里又该不痛快了。咱们大家在一起,就是不说话,你看着心里也不会觉得寂mo。”小宛叹了口气:“寂mo!寂mo的滋味我已经习惯了,痛也痛的早没了知觉。”

小香上前搂着她脖子:“大姐!咱们还是在一起吧!你还记得不记得,那个时候咱们在一起,你老爱说笑话,我爱听得很。你留下再跟我讲笑话,好不好?”

想起以前,小宛脸上流露出温柔之色:“是啊!那个晚上,风清月明,他开着车到了我身边,伸出那双手拉我上车,我们后来去了山顶。那…那些实在是难忘。”她想得出了神,怔怔的不说话。

刘菲倒了一杯清水,给她:“还是和我们在一起吧!朋友总能让你感觉到温暖。”小香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你要还想去山顶,改天我们大家陪你一起去。”

小宛叹了口气:“物是人非!去了又有什么意思呢?不去也罢。既然你们执意要我和你们在一起,那我就和你们在一起,只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们可别后悔。”小香笑着:“这会还能有什么不好,再不好的事都生了,还能有什么不好。”孙不行正要出头:有俺保护你们,准保没事。看见小香的眼神,吓的他生生又咽了回去。

小香回过头瞪着他,眼珠子转了转:“笨蛋!咱们走吧!”孙不行老不情愿的应声:“是!”随即在前面先行,刘菲和小香则搀着小宛在后面走。

走了几步,小宛挣tuo她们两个:“我走的了!不用扶我了,才二十来岁那里就娇弱到这种程度。”刘菲笑着:“你现在属于国宝级别,小心些那也没什么。”小宛摇了摇头,自行向前走。

小香看着孙不行的背影,一脸的坏笑,三人到了电梯门口。她干咳两声:“那个…孙笨蛋!你是不是还不坐电梯?”孙不行点头:“这个自然。”小香笑了笑:“嗯嗯!好得很啊!见了凤姐姐我一定要她给你加工资,你这样的好员工可是难的很啊!”孙不行摇头:“俺不是为了工资,这是应该遵行的礼仪。”小香嬉笑着:“哎哟!你还知道礼仪,那可真是难得了。”孙不行瞧她笑得满面春风,心想:这下只怕又要有麻烦了。

小香笑了笑:“你看!这电梯里面可不怎么大,三个人稍显得挤了些。我决定随你走电梯了。”刘菲瞪了她一眼:“你又生什么鬼主意?这电梯那里就盛不下你了?二十七楼呢!”小宛看着她,直摇头:“别闹了!快随着我们一起下去吧!”

小香将她们两个推进电梯,笑嘻嘻的说:“好了!好了!你们快去吧!我准保没事。”也不等她们再出声,直接关上了电梯门。

孙不行见她这样,心里惊疑不定:她怎的想要和我走楼梯,这里是二十七楼,走下去累也累得半死。她难道体力很好,想以此来笑话俺吗?

他越想越觉得就是这样,小香一定是想笑话他笨,爬个楼梯都爬不动,想到这里他心里冷笑:俺不是不能爬!那会装作爬不动,只是要你高兴,等会俺就要你看看俺的实力。

小香走过来,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走吧!看能不能赶在她们之前下去。”孙不行也不说话,紧跟在她身后,打定主意要跟她比试一番。

小香突然快步跑了起来,回过头笑着:“快跑啊!咱们要赶在她们之前先到。”孙不行听她这样喊,马上也跑了起来。

刚转过楼梯角,小香“啊”的一声惨叫,蹲在了地上。孙不行心里一凛,心想:她这肯定又是想戏弄俺,俺偏不上当。

当下也不回头,快步向下走,走了一会始终不见她追上来,心里终究还是放不下心。

他回过头,又走了回去。只见小香抱着自己的一只脚,不断哀嚎,显得很是痛苦。

孙不行急问:“你这是咋地了?”小香一边叫痛,一边骂:“你个猪头,本小姐扭了脚,你还跑。你简直就是冷血动物。”孙不行见她脸上的表情痛苦不堪,蹲在地上更是显得楚楚可怜,在心里自责起来:俺真是笨蛋,她明明扭了脚俺竟然看不出来。

他有些不知所措,遂问:“那可怎么好?俺瞧瞧吧!”蹲xia身去拿她那只脚,还没碰到,小香惊叫:“哎哟!痛死啦!你…你别碰我。”

孙不行缩回手,急得不祝旱:“这可怎么好?怎么办呢?”小香怒骂:“你个笨蛋,先背我下去再说。”孙不行:“是是!俺这就背你下去。”

他又蹲xia身:“你趴在俺背上,俺背你下去。”小香见他上钩,得意洋洋的站起来趴在他宽厚的背上。一边笑着,一边得意的哼了两声。

孙不行被她骗得晕头转向,也不去想她崴了脚怎么站起来,更没听出来她后来叫得那两声到底是高兴还是痛苦。

小香从背后勾着他的脖子,叹了口气:“这下可让你受累啦!我心里怎么过意的去。”孙不行摇头:“你还没俺家里的一袋小麦重,这有什么,俺就是背着你去爬长城都没问题。”小香捂着嘴偷笑:“你真厉害。”

她心里想:等下累的你趴在地上,看你还说大话不说。

她脑子一转,又想到了新点子:“咱们快点下去吧!我想赶在她们之前下去呢!再者我的脚实在疼的厉害,哎哟!你还是快点跑吧!咱们快点下去。”孙不行听了果然迈开步子,拼命的向下跑。

刚开始他也不绝得累,跑到一半的时候只觉得两条腿酸,再到后来站似乎都快站不住了。yao紧牙关,好不容易跑到一楼大厅,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

小香四下张望,并没有见刘菲和大姐,她看了眼电梯,见停在了二十层楼。她心里想:一准是大姐又犯恶心,去洗手间了吧!

她低下头,瞅了孙不行两眼,心里“嘿嘿”笑了两声,惊叫:“啊呀!我大姐她们怎么还没有下来呢?别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吧!那可怎么办呢?”孙不行小心翼翼的放下她:“没事!俺再上去瞧瞧,你再忍一忍,一会就送你去医院。”

小香叹息着:“那怎么好,你已经很累了。”孙不行一边跑,一边说:“没什么!俺这人不知道累,铁人来着。”

孙不行yaoyao牙,快步的向楼上跑去。他刚上去没一会,那电梯果然又缓缓的降了下来。

刘菲和小宛走出电梯,见小香捂着肚子大笑,问:“这是怎么了?笑的跟神经病一样。”小香揉着肚子:“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反正是好笑的很。”

过了一会,孙不行又满头大汗的跑了下来。小香一见到他立刻止住了笑,做出一脸痛苦的样子。

孙不行跑过来问:“你们都没事吧!”小宛摇头:“没事!我刚才不舒服,所以在二十楼休息了下。”孙不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喘着粗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俺这就放心了。”他又转过来问:“你的脚怎么样?咱们这就去医院。”

小香看着他的笑怔了怔,摆手:“我休息了一会,现在好多了,不用去医院。”孙不行高兴的说:“那就好!那就好!咱们这就走吧!”

他随即又去车库取车,刘菲拉起小香低声问:“怎么回事?”小香顽皮的眨了眨眼,却笑不出来了。

130. 结亲

三人上了车,孙不行将她们送到别墅门口。下车时,他又跑过去看小香,心下很是不安,说:“俺真是笨,那会没看出你扭到了脚。”

小香本是作弄他,见他这样心里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摇了摇头说:“那没什么,我现下已经好了,一点事也没了。”孙不行伸出手抢着要扶她下车,小香怔了下,只得由他拉了自己的一只胳膊。

等下了车,孙不行蹲在地上,又要背她进去。小香跺着脚暗骂:这家伙怎的这样傻#烘即又想到自己如何作弄他,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只是站在那里呆。

刘菲和小宛在一旁看的纳罕不已,均想:这可是怪得很啊!怎么这个傻小子突然对小香这么好?

刘菲开口问:“妹妹!你怎地了?扭到脚好些了吗?”小香“啊”了一声,支支唔唔的说不出话来。孙不行有些着急:“快上来吧!俺背你进去休息!”小香左右不是,只好站着不动。

小宛冲着刘菲神秘的笑了笑,刘菲会意大笑起来。小宛叹了口气:“这么憨厚的人倒也难找,也是缘分吧!”

小香见她们两个人神色古怪,知道她们一定是在笑话自己。想要分辨几句,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孙不行见她站着不动,挠了挠头:“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脚还痛得很,不能动吗?”见小香不做声,他弯下腰:“那俺就抱你进去吧!那样你就不会觉得痛了。”他猛地将小香抱起,走进了别墅。

小香猝然被她抱起,心慌意乱,鼻中吸到的尽是他身上的汗味儿,一时间手足无措,面红耳赤。不一会醒悟过来,暗叫:我怎么能给他这样抱着呢?

她口里叫着:“快放我下来!”心里着急,一个巴掌照着他的脸打了过去。孙不行两只手抱着她,无法躲避,“啪”的一声两个人都呆住了。

孙不行怔了一会放下她,伸手mo了mo脸,只觉得火1a辣的。他看着小香“你、你、你”的说不出话来。小香也怔了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扭头冲进客厅。

孙不行见她健步如飞,“咦“了一声,心下着恼:没想到还是给她骗了。但是要说生气,无论如何是不能。他这个念头转过,又回过头来想:她怎么哭了,怎地跑了,这可怎么好?他这会觉得,只要她不哭不难过,要自己去做什么都行。

刘菲和小宛在后面也是看的一头雾水,走上前问:“这是怎么了?”孙不行不知道回答,也说:“这是怎么了?”刘菲又问:“你没事吧!”孙不行却说:“她没事吧!”

刘菲大是惊奇,拍了他肩膀:“你别不是被小香打傻了吧!”孙不行“啊”了一声:“哦!那个没事,不是…不管她事!俺…没事!”

刘菲见他语无伦次,更是惊讶。mo了他额头,只觉烫手。她惊呼:“怎么这么烫?刚刚还好好的。”再看孙不行的脸,一张脸红的像是火烧的一样。

她拉着他胳膊:“快进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孙不行挠了挠头,心里想:我这是怎么了?身不由己随着他走了进去,自己先跑到洗手间将水龙头拧的“哗哗”的,然后将头放在下面使劲的冲。

冲了一会,觉得脸上似乎没那么烫了,这才走出来。

王凤听说他不舒服,见他满头满脸皆是水,问:“你这是怎么了?”孙不行“嘿嘿”笑着:“没什么!天气热得很,俺只怕是热着了。”王凤上前mo了他额头,觉得并不像刘菲说的那么严重,心下稍宽:“你去拿袋冰来敷,消消暑。”孙不行点头称谢,转过身自去取冰。

小香这时也从楼上跑了下来,王凤见她哭着跑进来,这会看上去却似什么事都没生一样。

她笑了笑:“小香妹妹可真是奇怪的很,一会刮风,一会下雨,一会又云开雾散,这是闹得哪一出?”小香脸上一红,吐了吐she头:“我有吗?你看走眼了吧!”王凤笑呵呵的说:“你们瞧瞧,她这可是又赖上我了。”

小宛笑着说:“人家那么大了,也该有些小秘密,咱们也别来多事了。”

刘菲关心志清的情况,随即问:“有志清的消息吗?”王凤神秘的笑了笑:“我算着快了,应该就有了。”刘菲很是惊喜,问:“你说的是真的吗?”王凤:“也许下午我们就知道了。”她随即把请艺周刊帮忙的情况说了一遍。

刘菲喜忧不定:“这固然是个好办法,但是我觉得未免太铺张了些。只怕会带来一些负面影响。”王凤摇了摇头:“现在我们处于绝对的劣势,只挨打,不还手是不行的。

我要艺周刊来帮忙,一方面可以造势,另一方面自然是可以将他们给逼出来。”

刘菲问:“你说的他们,又指的是谁?”王凤笑了笑:“自然是救走志清的人。”刘菲:“志清不是白玉郎救走的吗?”王凤:“他只是奉命行事,我想要逼出他背后的那个人。”刘菲:“你想逼龙爷现身?”王凤:“现在整个八卦界的‘狗仔’只怕都在找他,我相信他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我一个最好的答复。”

刘菲沉吟了一会,皱着眉头:“那些人都是见利忘义的家伙,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可别偷鸡不成反蚀米,那就得不偿失了。”王凤冷笑:“我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他们胆敢,我就砸了他们的饭碗。”

小宛一直沉默着,突然叹了口气:“要想逼出龙爷来,谈何容易。我只怕…只怕你的这些都白做了。”王凤笑了笑:“世事无常,有什么能说得准,说不定很快你就可以见到他了?”小宛黯然神伤:“随他吧!我也累了,想随波逐流。我的孩子,他…”

她甚是爱怜的mo了mo隆起的腹部:“他就是我以后的希望了,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我有时候真想快点看见他。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王凤笑了笑:“你生来就是花容月貌,这孩子以后定然也俊的很。”小宛笑了笑:“但愿吧!”

她嘴上虽然那样说,心里终究还是伤感,只觉得对什么都不怎么关心了。

随即往客厅上的长沙上一座,慢慢的躺了下去:“我不知怎么回事,这可又倦了,想休息一会。”王凤:“怎么就在这里睡?楼上有卧室,上去休息。”小宛星眸迷离:“我就在这里休息一会,只一会就好了,哪能老睡觉呢?”她到后来,声音渐低已不知在说些什么,终于沉沉睡去了。

王凤向刘菲、小香打了个手势,要她们退出客厅,又取了绒毯来盖在她的身上。

时近正午,她平素一个人在别墅里住,并没有用下人,偶尔只请钟点工来帮忙打扫下屋子,或者修缮下花园。吃饭的时候,或者自己动手做,或者在外面叫人送了来。

当下叫了一桌菜来,又特意为小宛准备了一些营养食物。在餐厅布置妥当后,才叫了小宛起来。

小宛说:“我没有什么胃口,你自去吃吧!我喝点清粥,别的我也吃不下。”王凤拉她起来:“那怎么行?我特意让们炖了鲫鱼汤,又做了水煮虾球,还有一碗核桃加工的粥,这些都是对宝宝有好处的。怎么可以不吃呢?”

她陪同小宛去餐厅的路上,在心里想:她这样情绪低迷,总不太好,就是对腹中的胎儿也有影响。我总得想办法,让她高兴起来。

到了餐厅后,她拍了拍手:“我问你们个问题?”小香抬起头:“什么问题?”刘菲也望着她,不知她要问什么?

王凤笑了笑:“咱们和小宛算不算是姐妹?”小香点头:“那自然是了。”

小宛不知她什么意思,只问:“怎么说起这些来了?”王凤笑了笑,又问:“那么以后宝宝生下来了,咱们是不是就做了阿姨!”小香急着说:“那自然了!当时候我要买许多的玩具给他。”刘菲笑了笑:“我自然要给一份大大的礼物。”

王凤摆了摆手:“我想咱们不做阿姨。”小香惊奇不已:“为什么啊!”王凤:“咱们一起来做这个小家伙的妈咪,那不是好的很吗?”小香大喜,拍着手:“再好不过!好的很啊!”刘菲笑了笑:“我这么年轻就做了妈咪,呵呵!这可是有意思的很呐!”

王凤转过头:“即然这样,小宛妹妹的意思怎么样?”小宛心头一热,感动不已,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点了点头:“我高兴的很,实在太高兴了。”脸上跟着流下了泪水,小香慌着给她擦。

她一边擦,一边说:“不高兴要哭,高兴就该笑,怎么还哭呢?”小宛:“我…我这是喜极而泣。”

王凤举起葡萄酒:“大家一起来干杯,以后开开心心在一起,别再说不开心的话了,不开心的事也要通通的忘掉。”

正说着只听外面“咚”的一声闷响,接着有人惨呼一声。

131. 情渐生

声音是从大厅那边传过来的,王凤放下水晶杯说:“你们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小香站了起来:“我也和你一起去。”刘菲和小宛看着她们两个过去,面面相觑。

走到客厅,只见孙不行仰着头,一个人被他踏在脚下。王凤细看,见这个人是个光头,只觉得眼熟的很。

小香看到孙不行,立刻扭过头去,不愿再理他。低头看了那人一眼,惊呼:“他不是五爷的手下吗?就是上次那个光头。”王凤冷笑:“他的狗胆子到还不小。”

孙不行踢了他两脚:“刚刚俺想回去,见这个混蛋在外面探头探脑,俺顺势就把他给捆了来。您看怎么处理?”王凤沉吟着说:“松开他。”孙不行蹲xia身,解开他身上的绳子,又从他的嘴里拉出一只袜子。

王凤见他在一边穿袜子,甚是好笑,喝问那人:“你在我家外面鬼鬼祟祟,想做什么?”光头深吸几口气,只觉得自己的胃在翻腾,垂头丧气的说:“我…我没有…我怎么敢呢?”

王凤冷笑:“即然这样,那就不用说了,直接扔海里喂鱼吧!”光头惨叫一声:“别啊!千万别把我丢进海里,我不会游泳啊!”他吓得四肢抽搐,倒在地上像是一滩泥。

王凤厉声问:“你来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光头颤颤巍巍的说:“我只是按着上面的口令办事,上面要我来监视你们的动向。”王凤“哼”了一声:“净会做这些下三烂的事,除了你们五爷大概也没人想得出了。”光头恐惧的看着她不敢做声。

王凤又问:“真的只是这样?”光头信誓旦旦的说:“如果我骗了你,就把我扔到海里当王八。”小香在一边冷笑着说:“就是不把你扔进海里,你也是王八。”光头连声称是:“您说的对,说的太对了,跟我这种王八千万不能一般见识。”

孙不行瞪了他一眼,他随即闭上了嘴。孙不行问:“怎么处理这只王八?”王凤沉思了一会:“今天我心情好,不宜杀生,放了他回去吧!”

她又转向光头:“你如果再敢来的话,那可就没得什么好说了。”光头垂着头:“那不敢,绝对不敢。”王凤:“哼!谅你也不敢。滚吧!”光头犹如丧家之犬,匆匆忙忙的向外跑。

王凤突然大喝:“站住。”光头猛地又站住,回过头结结巴巴的问:“您…您…还有…什么吩咐?”王凤沉声:“回去转告你们五爷,六月初六就算志清不去赴会,到时我自然会去。我不希望他再对我做这些小动作。”光头不住点头:“是是!您说的极是,回去我一定转告。”

待光头走后,孙不行气愤的说:“俺本来想打断他的狗腿,便宜他了。”王凤摇了摇头:“如果动嘴可以解决,我绝对不愿意使用暴力。人常说‘杀敌一万,自损三千’。你今日打了他,难道日后他就不来寻你报仇了吗?”孙不行拍了拍xiong口:“俺不怕!”

王凤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以后你自会明白的。”孙不行点头:“既然您不高兴,俺以后不伤他们就是了。”王凤笑了笑:“凡事如果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那是最好不过了。但是倘若他们要伤你,那就不能客气了。”孙不行点头:“我明白了。”

王凤又说:“过来一起用餐吧!”孙不行挠了头:“这个不太好!俺不去。”王凤笑了笑:“那又有什么不好,我让你来,你来就是了。”孙不行摇头:“主从有次,这个俺懂得,俺不能坏了规矩。”

王凤再三的要求,他只是不肯,只得作罢。她随即返向客厅,小香走在她的后面。

孙不行急切间叫了声“小香小姐”。小香转过身,瞪了他一眼:“干吗?”孙不行:“那个…俺…”小香:“哼!你既然叫小香,干吗又要加个小姐?既然是想叫小姐,又何必在前面多加上了小香两个字。”孙不行被她喝的愣住,呆呆的说不出话来。

他在心里想:俺既然叫她何必再加个小姐,可是直接叫她名字那又怎么好?那俺以后该怎么叫她才好。

他这样一想便想的呆住了,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小香连嚷了两遍“你有什么话快说!不说我走了!”,他也不说话,只瞪圆了眼看着她。

小香跺了跺脚,恨恨的转过身。孙不行猛地醒悟过来,急问:“那俺怎么叫你?”小香这才明白他是被自己给问傻了,“咯咯”的笑个不停。

她转过身,自言自语:“你叫我什么好呢?不如叫我小香姐姐吧!”没等孙不行开口,她又摇头:“哎哟!那可不怎么好,不能叫姐姐,有了你这样一个呆头呆脑的小弟,我岂不是要被人笑死。”

她想了想又说:“嗯!你叫我什么好呢?啊!是了!你叫我香老大,这样听起来够气派,够威风。”孙不行呆了一下:“香…香老大?”小香瞪着眼,恶狠狠的说:“你不想叫吗?”孙不行心想:可别又惹她生气,我就叫她香老大,那又有什么呢?

他随即应承着:“是!俺…俺以后就叫你香老大。”小香闻言甚是开心,笑靥如花。孙不行看的目眩神驰,似乎才现她是这样的动人。

小香见他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面上一红:“你看什么看?”孙不行挠了挠头:“俺…俺没看!”小香大怒:“你敢抵赖。”孙不行红了脸:“你好看,所以俺忍不住看。”小香只觉得脸上烫,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受用。

她“哼”了声:“你要是再敢这么看着我,我…我就打你耳刮子。”孙不行抓耳挠腮,果真不敢再看她。只听一阵碎步声响起,再抬起头她已经走了,只觉得心下怅然若失。

小香回到餐厅,只听刘菲调笑着问:“你跟人说什么悄悄话呢?”小香有些不好意思:“哪有啊!没有!我怎么会跟他说悄悄话呢?”刘菲:“哟#蝴是谁啊?说来听听。”小香面上飞红:“唉呀!不和你们说了,全都拿我开心,都坏的很。”三人一边说笑,一边用餐,直到下午三点多才收尾。

王凤携着小宛的手走至客厅,她扶着她坐下:“我有件事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小宛笑了笑:“你说,现在不比过去,我如果知道什么,一定都告诉你。”王凤摇头:“我不是要问你什么,过去的事过去也就算了,再提起也没有什么意义。”小宛问:“那是什么事情?”

王凤倒了杯水给她,笑着说:“我想请你晚上陪我一起去西月餐厅吃饭。”小宛奇怪的问:“怎么好端端的要去那里吃饭?哪里吃不都一样吗?”王凤:“怎么了?那里不合你的胃口。”小宛摇头:“也不是!只是那间餐厅建在半山腰上,我每次去都觉得麻烦的很。”

王凤笑了笑:“是啊!如果不是别人请我去,我也不愿意去。”小宛:“是谁?怎么有这样的雅兴请你去那里吃饭?”王凤冷笑:“这人可是大有来头,而且还神秘的很,真是神龙见不见尾。平日里想见一面都难的很。”小宛很好奇的问:“这人到底是谁?”王凤:“飞蝗的李总,你听说过吗?”

小宛沉思一会,摇头:“这人既是飞蝗的老总,但是外界竟然不知,这可就是不可思议了。这人多半低调的很。”王凤叹了口气:“他是低调的很,我一年也难得见到他一面。”小宛惊呼:“那怎么会?你不是飞蝗的席董事吗?”王凤又叹了口气,幽幽地说:“我早已经是名不符其实了。”

小宛想了想:“那他这会请你去,只怕没有什么好事,说不定对你有所图谋。”王凤摇头:“有所图谋,那倒未必!没好事那是肯定的。”小宛:“那你又何必去?”王凤摇头:“我们之间早晚会有一次摊牌,我去也好知道他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小宛沉声:“我陪你去,只是我去也帮不了你什么?”王凤笑了笑:“我不要你帮我什么,有你去我心里多少都会觉得好一些。”

小宛望着她:“其实你叫刘菲和小香陪你去不是更好吗?”王凤摇头:“她们两个各有各的不便,去了多少都会有些纠缠不清。”小宛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她们两个还小,很多事还是不参与的好。”

王凤笑了笑:“你先休息,到了六点,我们再一起去。”小宛点头:“我要夏姐给我送些衣服来。”王凤:“穿我的不行吗?”小宛笑着:“你怎地糊涂起来,我穿了你的衣服,出门不给人笑歪了嘴巴。”王凤凝视她:“那怎么会,你就是不穿衣服,那也美得很。”小宛红了脸:“好啊!你敢笑我,等你洗澡的时候,我来看看你,想必也是个大美人呢!”

过了半个多小时,夏姐拿了衣服来。小宛见她先问:“家里可好?可有人来过?”夏姐回说:“一切都好!没有外人来,前面着火的房子也已经收拾干净了。”小宛免不了伤感一番,掉了几滴眼泪。

夏姐临走时说:“小姐你注意好身子,别总是伤心!家里有我照料,随时都可以回去。”小宛勉强笑了笑,让她回去。

王凤等人又逗着她说笑了一会,这才将心里的愁闷扫去。

132. 别有用心

到了下午快六点时,王凤和小宛换了衣服坐在客厅候车。小香先看王凤,见她穿了一件xiong口坠花的细丝红裙,显得贵气逼人。

她笑嘻嘻的说:“哎呀!凤姐姐实在太美了,我都快被你迷倒了。”王凤笑了笑:“你瞧瞧你大姐,她那一身百花褶裙,让人看了才觉惊艳呢!”

小香转过头去看,见她一身淡紫色,妙在衣服剪裁合适,丝毫不显她的身材臃肿。反而衬得她风情别致,仪态万千。

没过一会,孙不行跑进来说:“王董!一切都准备好了,还有什么吩咐没有?”王凤摇头:“咱们这就走吧!”挽了小宛的走,一同走了出去。

西月餐厅在沿海的一座半山上,建餐厅的人费了很大的功夫将整座山都做了一番规划。宾客既可以登山游乐,累了又可以下榻饭店休憩。

山上既有亭台楼榭,也有奇树花卉,有些人在城中呆得腻了到这里小住一段时间,颇为享受。

车子在城中大道驶了一会,随即转向沿海通道,直到西月餐厅的山脚下。沿山修的有环形道路,车子到了餐厅门口,只见门前张灯结彩,辉煌灿烂。一张红艳艳的大地毯,自餐厅内直铺出来。门口两侧摆着新开的鲜花,花香四溢,让人闻着只觉得心旷神怡。

两个衣着整洁的侍者站在门口,躬身向她们两个致礼。二人

回过头只见满山葱葱郁郁,风动树摇,银叶狂舞。这里倒是一处吃饭赏景的好地方。

两人下了车站在门口四下瞻望,孙不行过来请示:“需要俺陪你们进去吗?”王凤摇头:“那倒不必,你只在门口候着就行了。”孙不行拿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按钮,交到她手上:“一旦有事叫俺,您就按下按钮。”

餐厅内的红毯上走来了一个人,人还未到,便先笑了起来:“怎么这样晚?现在才来?”小宛见他一身亮灰色的燕尾服,手上戴了一颗华光四射的钻石。行走间,星眸流转,神采飞扬。

他微微一笑,薄唇抿成一线,一张白玉似的脸显得俊秀非凡。小宛心中一动,暗想:这人我怎地好像见过,我当真见过吗?王凤这时也笑了说:“实在抱歉的很!本来中午就该来应约,只可惜有要事要办。”那人张嘴笑了笑,更衬得他唇红齿白,他不甚在意的说:“那没什么!我就是等你个十天半个月也是应当的。”

王凤携了小宛的手走上前:“我带了一个朋友来,你不会介意吧!”那人笑着:“那怎么会介意,我高兴还来不及。”王凤随即介绍:“这是我妹妹董小宛。”那人很绅士的探了xia身子:“董小姐好啊!”伸出了戴着钻戒的那只手。小宛握了下他的指尖,身子为之一震。

她强压心头的诧异,点头说:“这位先生想必就是李威先生了吧!李总身为飞蝗的老总,似乎显得有些深藏不漏。”李威笑了笑:“这话怎么说的。”小宛yao着下唇:“以李总这样的人才,若要出名只怕早就响彻深南,可我却从未听说,可见李总是个隐士了。”李威连声说:“过誉了!”

他随即在前领路,这座餐厅想是已经被他包下,因此不见有别的客人。一路上侍者见了他们,纷纷躬身致敬。

三人乘坐电梯,一直到了六层楼上。透过硕大的玻璃窗向外看,远处海面上波光粼粼,万千银蛇乱舞。靠窗放了一张四方的餐桌,早有人摆了三张餐椅,以及三人用得餐具。

李威伸出手说:“请!”王凤先请小宛在里面的位置坐了,自己这才坐下。

李威轻轻拍了两下手,餐厅明亮的灯光立刻黯淡下去,柔和的光线立刻弥漫在空气中。

王凤来到这里对吃的也没什么心思,随他安排。小宛一直在盯着李威看,眼神几次与他相遇,心头一震险些就流下泪来。

她不住在心里想:那怎么会呢?他怎么会是他?

她一会觉得这个人绝不会是他,一会又在想倘若他真的是他,那她心里实在是欢喜的很。就算是死,也值得了。

李威清了清嗓子:“董小姐以前可曾见过我?”小宛摇头:“那倒没有。”李威“哦”了声:“我瞧董小姐却是眼熟的很。”小宛心头一喜,立即问:“那么…那么你见过我吗?”她心下实在紧张的很,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

李威想了想:“啊!我记起来了!”小宛急问:“你…记起什么了?”李威笑了笑:“去年我去古城遗址参观,在城楼上曾见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当时我还心想:这只怕是天上下凡的仙子。现在见到你,猛然间记起,那人可是你吗?”小宛心下失望,神色黯然:“不错!我去年是曾去过那里。原来…原来你是在那里见过我。”她随后转过头,痴痴的看着远处的海面,默不作声。

王凤一直在听他二人对话,不是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小饮一口。眼中神色有时欢愉,有时凄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见小宛面色沉闷,问:“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小宛勉强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堵得慌。”王凤慌着叫来一杯温水给她喝才好些。

李威见她不舒服,面带微笑:“既然你身子不爽,今天不妨就到这里结束吧!咱们改日再约,也是一样。”

小宛心下揣测:“我在这里!只怕他有话也不肯说,我还是先回去的好!

她起身说:“我身子不爽,自回去就是了,你们何必因我不欢而散。”李威也站了起来:“这只怕不太合适吧!”小宛笑了笑:“那又有什么不合适,我这就走啦!你们聊吧!”

王凤拉着她:“怎么才来就走,那是什么意思呢?”小宛笑了笑:“依我看你自己足以应付,我是不行啦!身子弱得很,这上面风大,怕是呆不久。我就先走了。”王凤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我就让孙不行送你回去吧!”她随即唤孙不行上来。

小宛又伸出手说:“李先生!以后还能见到你吗?握个手吧!”李威迟疑着伸出手说:“有缘自会再见。”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李威想用力抽出只怕难堪,握了一会两人才松开。小宛笑了一阵,和孙不行一起下楼去了。

王凤待她走后,冷笑着说:“有话不妨直说,现在这里已只剩下你我。”李威叹了口气:“你在试探我?”王凤笑着问:“我试探你什么了?”

李威缄默了一阵,说:“其实,你应该很了解我。”王凤冷笑着问:“我为什么要了解你?”李威叹息着说:“我不信你忘得掉。”王凤:“哼哼!你既然忘得了,我自然也忘得掉。而且你莫忘了,我现在的身份是你嫂子,即便我的丈夫不在了,可是这个实事是无法更改的。”

李威苦笑:“这个我自然明白,你…是我…嫂子!这个…这个永远都无法更改。我怎么会不明白,我也没有怪过你。”王凤怒然起身:“你有什么资格来怪我?要怪就该怪你自己。”李威面色凄然:“是!对得很!我自然是该怪我自己,但是你…你…”

王凤冷笑着问:“我怎么了?”李威玩弄着手指上的戒指,叹了口气:“你的心思我明白,其实我不想和你斗。”王凤静了静心:“哦?那你是怎么个意思?”李威摇头:“我这两年时时刻刻都在躲避着你,这你也不明白吗?”王凤:“你躲我吗?哈哈!哈哈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李威推开窗子,风呼呼的吹进来,将他的头吹得飘扬起来。他陡然转过身:“你其实不该将那些无辜的人牵扯进来。”王凤:“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她自己实在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一面对他,似乎情绪就变得不易受控制。

李威面色淡然说:“我无心和你争夺什么,我甚至可以把我的一切全部让给你。”王凤摇头:“你这算是什么?”李威叹了口气:“你总该知道,人总有一天会觉得累。”

王凤不动声se:“你是想和我和解?”李威摇头:“不是!”王凤冷笑:“那么你是想和我下战书?”李威:“也不是!”王凤:“那我就不明白了。”

李威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我决定退出,毫无保留的退出。”王凤颇为吃惊的问:“你要退出?”李威点头:“不错!我愿意将我的一切全部转给你,结束掉一切。”王凤问:“为什么?”李威看着远处,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因为我累了。”

王凤慢慢地喝了口酒,这酒喝下去全无味道。她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孤绝中,然后她问:“说出你的条件吧!”李威笑了笑:“我既然肯退出,那条件就不是条件了!我只要你把你用来对付我的人全部放行。”

王凤瞪着他:“你是指李志清?”李威沉默不语,也许这也是一种回答。

王凤觉得自己被刺痛了,她冷笑着说:“我们可以不必再谈下去了。”李威眯着眼问:“你竟然不肯?”王凤:“从开始到现在,我就没有想过这样结束。”

李威猛地伸出手按着桌子,脸上流露出痛苦的表情,身子不住的颤抖着。他低下头清楚的看见,手上的青筋一根根的鼓了起来。

王凤始终没有看他一眼,李威突然大笑:“你既然想闹个两败俱伤,那…那又有什么呢?可惜飞蝗的基业竟然要毁在你的手里。”王凤回过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李威将手慢慢的cha入口袋里,坐了下去说:“郭百万已经盯上飞蝗了。”

133. 说翻就翻

王凤陡然听他说出“郭百万”这个名字,心里一惊,暗想:郭百万怎地会盯上飞蝗了?早前听说他合并了一十三家公司,就连以做液晶电子出名的日红都被他给兼并了。他若是真的盯上了飞蝗,那可怎么好?

她正出神,转念一想:飞蝗的总资产如此的庞大,郭百万怎么可能吞的下。而且这几年飞蝗的业绩蒸蒸日上,几家投资人都很满意,他又拿什么来合并飞蝗。

想到这里,她冷笑着说:“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吗?”李威皱起眉头:“你难道不相信?”王凤:“要是别人张嘴一说我就相信,那我要信的实在太多了。”

李威沉默不语,突然抬起头瞪着她:“你以为我怕了你?”王凤笑了笑:“那怎么会?你何曾怕过谁来着?”李威:“那么飞蝗的基业你也是不顾的了。”王凤:“飞蝗的基业一直都很好,这几年在腾飞,你我都是有目共睹的。”

李威大笑了起来:“名人不说暗话,这几年倘若不是我苦苦支撑,你觉得飞蝗会有几天的局面吗?”王凤平静的说:“那又如何?”李威叹了口气:“难道你我之间就真的无法谈下去了吗?”

王凤心下沉思:我难道真的就不愿意和他谈吗?那是为什么?是我以前就对他有了偏见吗?还是我恨他,可是既然恨他,哪又为什么不愿意放开他。他肯退出,我答应就是了,何必跟他在这苦苦纠缠。

她不管怎么想,似乎都无法说服自己就这样撒手,只好沉默不语。两人就这样僵持着,虽然无法谈下去,但是谁也不肯先行离去。

山脚下突然亮起了两道强光,随后又是两道,三辆车一部跟着一部开上了山。一直到了餐厅的门口,车子嘎然而止。随即下来十几个人,鱼贯而入。

李威起身皱起眉头:“奇怪!我已经包下了这家餐厅的,怎么还会有人来?”王凤冷笑:“是吗?难道不是你招来的吗?”

她见到有车上山,心里暗自揣测:这难道是李威见谈判不成,又想来威逼吗?哼哼!你可也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虽然是女的,可也不吃你这一套,随你说什么我只是不答应,不理睬就是了。你难道还敢拿我怎么样?

她打定主意,倒了杯酒自饮,对生的事恍若未闻。李威向她解释说:“这并不是我的安排,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我也不清楚。”

王凤冷笑不已,心里想:你只管装,我横竖不理你就是了。

她正想着,见有一人从门外走了进来。这人三十岁出头,鼻梁上夹着一副眼镜,笑呵呵的走到她们两个面前说:“不期而至,实在冒昧的很。但是我想飞蝗的两位老总齐聚在一起,倘若不来一见,那可真是遗憾的很。”

他随即拿了两张名片,奉给了王凤和李威,王凤见上面印着“台康jing密集团、于奉。”等字样。

来人随即自我介绍说:“我是郭董的助理,于奉!台康集团想必两位也都曾听到过,我就不多说了。”王凤冷笑:“哈哈!实在可笑的很。”于奉怔了怔问:“什么好笑的很?”王凤:“你说是便是了吗?你的名片上倘若印着什么名头就是什么,那不是好笑得很吗?”于奉听了也不生气,点头说:“王董说的是,现在的骗子的确防不胜防,但是于某人却是如假包换,绝对不会假。”

王凤“哼”了声,将他的名片随手丢在餐桌上。于奉笑着:“郭董久闻飞蝗的盛名,对两位老总也是敬仰的很,今天听说二位在此用餐,特意名我将他珍藏的好酒带来给二位品尝。”他挥了挥手,身后立刻有人提了一个冰桶来,里面镇着一瓶干红。

李威将酒拿在手中,看了酒的色泽,赞了声:“好酒!这是82年的干红,果然是好酒。”王凤却只是冷笑了两声。

于奉点头:“李总果然是品酒名家,只一眼便看得出年份。倘若和郭董论酒,定能促膝长谈,开怀畅饮。”李威笑了笑:“无功不受禄,不知道于先生这次来有什么用意?”于奉打了个哈哈说:“郭董听说两位来西月餐厅用餐,实在高兴的很。”

王凤打断他的话语问:“我们来用餐,不知道郭董高兴什么?”于奉笑着:“这个两位只怕就有所不知了,这家西月餐厅原本是郭董投资所建。他常说yu与二位一会,只是没有机会,无意间听说两位来了,那自然高兴的很,要我来代他一尽地主之谊。”

王凤之前怀疑他是李威安排的棋子,这时听了他的一番话,觉得这人倒不像是假的。

李威冲着王凤微微一笑,无疑是在告诉她:如何?难道我说的还是假的吗?你还以为我是在骗你吗?王凤偏过头,冷哼了一声,拿起酒杯啜了一小口,也不说话。

于奉开了酒,一股醉人的甘醇香味,立时散开。他亲自为李威和王凤斟上酒:“郭董交代过,今天二位到西月餐厅来,权当他请客,二位千万不可推辞。”王凤笑着问:“我们离开这里吃饭,那是谈公司的事,郭董是不是对我们公司的事也很关心。”于奉神色尴尬:“那…那…倒是没有#蝴连台康的事情都兼顾不过来,怎么会有闲心来…”接下来的话,他却没有说出来。

王凤心里想:你这样说,分明是yu盖弥彰,哼!当真是可笑得很。她冷笑着说:“那是自然的了,以郭董的身份想必也不把我们这种小公司放在眼里。”于奉听了支支唔唔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他才陪笑说:“这怎么会?王董和李总的大名响彻深南,谁不敬仰!同行同业的大老板,那个不佩服二位。飞蝗现在的业绩蒸蒸日上,那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但是没有两位,飞蝗只怕也难以有今天。”

李威接过话说:“我刚和还王董提到郭董,说他实在是商界的翘楚,凡是亲历亲为。台康当年也只是家生产黑白电视机按钮的小公司,如今却被他展成一个世界一流的代工厂。但只员工就有四十万。实在了不起的很。”于奉笑着:“郭董的确是英明睿智,天纵英才,台康能有今天实在少不了他的领导。”

李威笑了笑:“飞蝗这些年虽然业绩不错,但终究在难向上突破,其实我和王董早就有退了的心思。”于奉笑了笑:“那怎么会,两位正当英年,正是大干一场的好时候,怎么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

李威:“飞蝗的事原本不值得向你提,但是既然有这个机会我也不妨直说。飞蝗内部矛盾重重,大小股东十几个,而且大部分的股东没有投资展的意图,只知道稳坐收钱。完全不考虑公司的可持续展。

试想现在社会经济腾飞,什么都展的快,市场不会一成不变,也不会等着你。机会稍纵即逝,抓不住商机再好的企业早晚也是死路一条。我经常在想,公司若是长期如此下去,早晚非得关门大吉不可。所以我约了王董来商议辞职的事。”

王凤坐在一旁,听他这样说,分明是想勾这个于奉说真话,她只是点头,也不去多做议论。

于奉“咦”的声:“飞蝗是你本家的企业,这可有点出人意料啊!”李威哈哈笑着说:“不如意事常**,那又如何?我现在只想着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于奉:“那不知两位可有什么打算?”李威看了一眼王凤:“我准备出让自己手中的所有股份,以后不再过问飞蝗的事情。”

他这话对王凤而言自然是真话,对于奉来说却是个试探。于奉又问:“王董也是这个意思吗?”王凤不置可否。

于奉举起酒杯,喝了一回说:“昔日郭董在酒宴之上,环顾在做的同事问:‘如今深南的商界,最有展的潜力的公司,各位可知是那一家?’我们大家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威笑问:“哦?不知说的是那一家?”于奉接着说:“郭董见大家都不答,笑了笑说:‘遍观深南,除了飞蝗,再无别家。’我们大家都不不信,都问:‘这话从何说起?’

郭董笑着说:‘企业的展关键在于领导的决策,我看深南的诸位老总,只怕没一个记得上飞蝗的王董和李总。’”

李威大笑:“玩笑话!怎么可以当真?”王凤不动声se问:“怎么把我也扯进去了?我不过是一介女流之辈。”于奉:“王董虽然是女子,但是几个男的加在一起只怕尚不如你呢!”王凤微微一笑,也不言语。

于奉放下杯子,叹了口气:“当日郭董曾经说过一句话,说两位‘合则两利,不合则散’,现在两位既然要分,飞蝗只怕也就到散的时候了。”

王凤看着李威冷笑不已,心想:这句话只怕就说到你的心坎里去了吧!

于奉接着说:“两位如果真的为飞蝗好,其实不妨考虑和台康合并,这样以后飞蝗自然可以走的更远。”王凤“哦”了声:“那么合并后呢?”于奉摇头:“这个我就不好多说了,两位如果有意,不妨去和郭董面谈。”

他此来本是穿针引线,不料听得他们说出这样一番话,想着这个天大的好事落在了自己的头上。回了郭董,少不了有所嘉奖,自己以后在郭董面前可就说的上话了。

王凤忍耐不住,腾地站了起来,怒拍桌面骂:“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的。飞蝗的事只怕还轮不到你们郭董来cao心,想合并飞蝗吗?你回去告诉你们郭董,让他好好想想有没有那么大的胃口?”她盛怒之下将酒杯掷了出去,摔了一地的碎片。

外面站着的人,听到声响立刻跑了进来。王凤瞪着他们怒问:“怎么?这就翻脸了吗?”那于奉被他一顿喝骂,面上无光,心里恨极了她,冷笑着说:“翻脸了又怎样?”

只听门外惨呼声不绝,一个人闯了进来。原来王凤适才已经唤了孙不行上来,这些人那里挡得祝猴不行,所到处纷纷避让。慢一点的,立时被他打得哭爹喊娘。

134. 一块心病

于奉情知今晚是讨不了好了,不无讥讽的说:“好得很啊!我好心送酒给二位,也算得上是以礼相待。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友人的吗?”

孙不行这时已经冲到王凤的面前,护在她的身前冷眼瞪着于奉,只待他有什么举动,立时就要他好看。

王凤冷笑着说:“我有什么面子,胆敢和台康的人叫朋友,快别说那个友字,我羞业羞死了。”于奉听了一张脸憋得通红,却又不好过于得罪他。

他“哼”了声:“罢了!罢了!就算是姓于的瞎了狗眼,有眼不识泰山。这就向王董告罪,还望王董不要往心里去。”

王凤听得出他话里讥讽自己的意思多些,眼见他今晚已然是狼狈不堪。自己再苦苦相逼的话,难保不会再生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她扭转过头,不去看他,只说:“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但是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今晚我是得罪了你,你若是心下生气,回去大可告诉你们郭董,让他来寻我晦气就是了。”于奉心里苦笑不已:我将事情办成这个样子,你以为我还敢回去说吗?被你臊一顿也就算了,回去再砸了饭碗,那不是得不偿失吗?

他起身勉强笑着说:“这是什么话?我们郭董一向敬重你的很,怎么会做出有伤和气的事情来。既然扰了两位的雅兴,我这就告辞了。”

孙不行见他要走,只觉得他就这样走了,似乎太过于便宜了他,怒喝:“你就这样走了吗?”

于奉突然听到他一声厉喝,心里吓了一跳,回过头问:“这位兄弟还有什么要说的吗?”他说话声音甚是惊慌,生怕孙不行对着他也来上一拳,那他可就承受不住了。

孙不行心里糊涂,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待要回头去看王凤,心想:他们那个什么鸟康的鸟董来头可大得很啊!俺就好好整治他一番,煞煞他的威风。

他随即开口说:“你道歉的话也没说一句,笑嘻嘻的这么扯一番鸟淡就走了吗?”王凤皱着眉头说:“不要胡闹,让他走吧!”孙不行心里的蛮性起来了,也不听她的话,执意要于奉道歉。

于奉干咳了两声:“那个…嗯!那个…王董若是…若是想要我服软,直言就是了,何必借这个凶汉来欺辱我。”王凤本想让他们去了就是了,不想他说出这么一番话,她在里怒想:我说过什么话来着?你既然点了我的名,那么我就要你服个软又如何?

她对于奉的话不理不睬,只装作没听到。于奉见她的样子分明是默认了,在心里想:这下只怕可不好办了?瞧这恶徒凶巴巴的样子,只怕难以通融过去。

他讪讪的问:“那么依这位兄弟的意思,我该怎么办才好?”孙不行眼见王凤不做声,等于是在放纵自己任意所为,他嘿嘿笑着:“怎么地问我来了?你做错了事,问我怎么道歉?真是笑死人了。不过依着我的意思,你向王董鞠三个躬,再说三声有眼无珠的话也就过去了。”

他这一番话,说的漫不经心。于奉听了,气的差一点晕过去。他在台康的身份尊高,平日里别人见了他无不点头哈腰,这回要他向一个女的鞠躬道歉,还要骂自己有眼无珠,那怎么办得到?

他一气之下,挽起了袖子,一只拳头摇晃不定的向孙不行打了过去,直骂:“恶汉子!欺人太甚!”孙不行大叫一声“哎唷”:“好家伙!这人可向我动起手来了,不道歉,还来打人吗?”

以于奉的身份自然是没怎么与人动过手了,你要他去敲一下电脑倒还可以。他打出那一拳没有半分力气,拳头摇摇晃晃的根本就打不到孙不行的身上去。

孙不行见他的拳头来回摆个不停,心里想:这家伙那里学了这样的拳,真是捉mo不定,俺可要小心一点。我受点伤无妨,可别连累了王董。

眼见他这一拳到了面门,孙不行右手撩起格挡,不想于奉竟然被他这一下给带的滴溜溜的转了四五个圈。等停下来,于奉瞪大了眼,只觉得四周的人都在转,腿上一软,跌坐在地上。

后面的人急忙上前来搀扶他,孙不行以为他们要来帮忙,大声骂:“全部都上吧!你们就是全部来,老子可也不怕。”他正要冲上前去,大施拳脚,不妨身后有人伸出手来带了他一下。他身子向后一仰,差点摔倒在地。

好在他及时用手撑住了地面,立刻弹了起来,回过头怒骂:“奶奶个熊的,谁偷袭俺,给俺站出来。”其实他身后并没有什么人,只有李威一人,但他想:这人既然和王董站在一起,说不定是朋友。我骂他到没关系,惹恼了王董,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李威皱了眉头,沉声说:“这位于先生也算是我们的客人,你怎么可以对他们无礼?还不快扶起他来,向他道歉。”孙不行瞪大了眼:“你偷袭俺,还要俺道歉,俺呸!你是谁?我做什么要听你的话。”李威慌着躲避他的唾沫星子,心里想:这人未免有些太野蛮了。

他只一避身,孙不行立刻扑了上来,挥拳直踢。李威皱着眉头问:“王董!你怎地也不对他做些约束?”王凤“哼”了声,也不答言。李威沉吟着说:“那么…我就要得罪了。”

王凤心想: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起来,传了出去那不是笑话吗?

她正想出言阻拦他们,不料李威突然难,欺身到孙不行面前,一个肘袭将他击的向后退了四五步。孙不行向后“腾腾腾”退了五步,也跌坐了地上。他吃了一惊,心下想:这人怎地这样厉害,这一下倘若打到我的下颚,岂不是要被他打得tuo了臼。

他呆住不动,王凤却出言怒喝:“你果然好本事,连我的保镖也打。”李威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辩解。

他径自走到于奉面前,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实在抱歉的很!于先生受惊了。”于奉一时之间也闹不明白是什么情况,不时看看他们三个人,看到孙不行的时候,吓得垂下头不敢再看。

李威接着说:“这里已经没事了,诸位可以自便了。”于奉点了点头:“后会有期。”转过身大步的走了出去,他带来的人跟着他一起离去。

众人熙熙攘攘,一路喝骂。

“他ma的,那个野人,简直就不是人养的。”“哼哼!不是人养的也没关系,他那个主子可是一点的教养都没有,难怪人常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什么玩意!”

于奉猛地的回过头,瞪着他们说:“你们若是不怕那个人再追来,只管啰嗦就是了。”众人被他一喝,这才害怕起来,都闭紧了嘴,慌慌张张的向外走。

孙不行在厅内听得这些人骂,心头火气,恨不得撕烂他们的嘴。他一抬头看到了李威,知道这人厉害,自己追出去不打紧,王董在这里可就糟糕了。

其实他不知道这人就是公司的老总,他又敢对王凤做出什么。

王凤冷笑着说:“你既然帮他们,何不帮他们把我也给收拾了。”孙不行听了,急忙上前:“你敢碰王董,俺就和你拼了,你是很厉害,可俺却也不怕你。”李威苦笑着:“嫂子何必开我的玩笑。”孙不行听了愣住。

他心想:这人原来叫王董嫂子,他是什么人?当真厉害的很,但是我也不怕他,他敢怎么样?我就…我就和他拼了。

他这样想,两只眼睛死盯着李威,想着自己要拿出这种气势来吓倒他。

李威装作视而不见,笑了笑:“有道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又何必跟他这种小人物较劲。”王凤微笑着说:“你意思是说我心xiong狭窄?”李威回说:“我绝对没有这意思。”王凤:“没有这意思,那就是有别的什么意思了。”李威被她挤兑的无言以对,也不再开口说话。

王凤瞧了他两眼说:“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李威:“请说。”王凤向窗边走了两步,猛地转身问:“我有个人不见了,你可知道?”李威皱着眉头:“哪一位?”王凤一字一顿:“李志清。”李威摇头:“这个我却是不知道。”王凤走到他面前,淡然一笑:“假如你见到了他,或者遇上了他,相烦转告一句话。就说我找他找的很辛苦,想他的人想得心都快碎了。”李威踌躇不语,自口袋里拿出一块香巾,放在鼻尖嗅了一阵。王凤随即也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只觉得jing神倍爽。她神情古怪的看了眼李威,心里暗自猜疑。

李威叹了口气:“我现在总是感觉jing神欠佳,只好借助这些来增神。至于你提到这个李志清,我早些时日曾见过,最近却未曾见过一面。”王凤笑了笑:“是吗?”李威点头:“如果见到他,我就转告他。”王凤笑了笑:“那就再好不过了。”她心想:再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我还是走的好。见不到他的时候,我心里总有些失落。现下见到了他,我却觉得心里更加的烦躁了。

她向孙不行招手说:“咱们走吧!”孙不行瞪了李威一眼,护着王凤向门口走去。

李威突然开口说:“等一等。”王凤皱着眉头问:“怎么?”李威沉吟片刻,接着说:“我的提议,还盼你…还盼你…再斟酌…斟酌!”

李威见她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快步的走出了餐厅。他心里一阵冷,突然间心病又犯,红木餐桌几乎被他扣下一角来。他面上带着笑,心里却一阵阵的刺痛,整个人随之痉1uan萎靡。

135. 意料之外

王凤出了西月餐厅,坐上车到了山脚下,她一时间思如泉涌,心乱如麻。不住的想:我刚才那会是怎么了?为什么没有了平时的那种雅量?难道我一到了他面前就会变得这样吗?他怎么了?我又怎么了?

她慢慢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断的有人影飞过,每次她想看清这个人是谁?但他却是一闪即逝。

过了一会,她有些失神的问:“咱们现在去哪?”孙不行奇怪的说:“自然是回家了!您还要去别的地方吗?”王凤“哦”了一声,也不答言。

她心里隐隐觉得这个时候自己一点也不愿意回去,却又不知道去那里好。她沉思一会,转念想到了天叔,心思:这些天忙过头了,我怎地把他也忘了。自己总该去看看他。

车子随即掉转头,穿过几条大道到了协力医院,这家医院也是飞蝗旗下的全资医院。院长闻知她来了,早就在病房门口等候。

王凤平日里很少见这里的院长,医院这边另有人打理,她也很少过问。这院长大约四十来岁的年纪,面上微现皱纹。满脸堆笑,极尽谄媚。

王凤心里先就不怎么高兴,勉强向他点了个头问:“天叔的情况在怎么样?”院长:“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伤口太深,失血过多。而且伤到了骨头。除了骨头需要慢慢恢复,别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了。”王凤对他们这番话十分满意,问了一些医院的经营状况,院长据实回答。

王凤又问:“天叔这会休息了没有?”院长笑着:“多半没有,我每天这个时候都要来陪陪他,他应该在看电视,或者锻炼身ti。”王凤摇头:“他已经伤成这个样子了,还要锻炼身ti。怎地一点也不知道爱惜自己?”她接着又叹了口气:“但像他这样的又有几个呢?”

那院长一心讨好她说:“您说的很对!像天叔这样能干的人,实在太少了!又有谁能像他那样忠厚诚恳?”王凤笑了笑:“那倒也不至于,我瞧你就很不错。”那院长听得赞赏,喜得只想马上跪下去磕几个头,高喊:“王董英明!”

他克制住自己激动的情绪,躬身说:“能为王董办事,那是我的荣幸。”王凤摆了摆手:“你是在替飞蝗做事,做得好自然有嘉奖。做的不好,上面毫无情面可讲。”院长不住点头:“您说的极是,我一定为飞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凤笑着点了点头。

院长推开病房:“王董先请!”王凤当先走了进去。这间病房并不是很大,但是内里仍有几个套间。

客厅里并不见天叔的踪影,到了卧室门口,院长先敲门问:“天叔睡了吗?王董来看你了!”

过了半响,没有听到里面有什么动静。院长去扭那个门把手,门“咔”一声应手而开。院长怔住,空荡荡的屋子内连个鬼影也没有。

他转过身时,头上已隐隐在往下流汗,他苦笑着说:“也许…也许…他在别的房间。”他当即跑向别的房间,一边“邦邦”的敲,一边喊着:“天叔在吗?”屋子并不是很大,房间内冷气开着没有一丝暑气,院长返过身来到王凤的面前,衣服却全部湿透了。

他自口袋里mo出一块方巾,不停的拭着额头的汗水说:“这个…这个…实在是意外,我…先前来看他时,他…他尚在!就这么会,怎么就不见了?”王凤脸罩寒霜,怒问:“你不是说他在吗?人到那里去了?”院长一哆嗦,手里的方巾掉在地上,慌忙回说:“我前一刻还见到他,怎么这一转眼就不见了?我…我也实在想不明白。”

王凤心想:他既然伤到了骨头,行动多有不便,自己是绝不会走的。难道是有人来寻仇,将他给劫走了吗?

她这样一想,心内不由急躁起来,叫着:“让保卫科的人来。”院长跑着去通知,不一会保卫科的科长慌慌张张的跑了来,王凤又吩咐:“调出走廊内的摄像。”

不一会保卫科长携了手提电脑来,王凤仔细的看了一遍,料想他也是刚走十几分钟。果然在她来的前一会,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来过。

王凤反复看了数遍,见她面容姣好,一身职业装,踩着高跟鞋。她心想:她是决计不会害天叔的,而且这人瞧着似乎还面善的很,我以前似乎在哪里见过她。她刚进屋没一会,天叔便随着她匆匆忙忙的出了来。瞧他走路还需要人扶着,但走的却是很匆忙,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去办?那会是什么事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转过头说:“你们平时没派人在这里驻守吗?”那保卫科长:“这里是住院区,我们怕影响了病人休息,所以…所以…”王凤看了他一眼:“所以就没派人来看?那么监控室里也没人值班是不是?”保卫科长回不出话来,只说:“以前都是这样安排,我…”王凤摆了摆手:“以前你没有坐上这个科长时在做什么,你现在去仍旧去做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保卫科长脸如死灰,大着胆子说:“我…是李总安排我来这边上班的。”王凤心里恼火,面上却带着笑:“你原来是李总安排来的。”那保卫科长自以为李总在飞蝗权势熏天,王凤总要有些顾忌,有些得意的说:“是!”

王凤冷笑着说:“那你还去找李总吧!你马上带上你的行李,离开这家医院。飞蝗以后对你将永不录用。”她说到后面已是声se俱厉。那保卫科长呆了呆:“我…我这就去找李总。”王凤沉声:“你去找他也好,他也要离开飞蝗了,你去找他一起谋前程,那也好的很。”保卫科长张口结舌,心想:李总既然不在了,那还有什么好争的。李总是飞蝗的支柱,她既然说李总就要垮了,飞蝗也就快垮了。哼哼!我瞧她这董事也做不了多久了。

院长见王凤话赶他走,料想自己也难tuo其究,只是想着自己只怕也没到走人的地步,他冲着那保卫科长喊:“你不走吗?待我叫人来请你走。”那保卫科长正想开口骂上两句,以泄私愤,冷不丁身后有人提着他的衣领,似是提小鸡一般将他扔了出去。

他双脚离地,急得乱踢乱打,刚想开口骂,也不知什么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只听一个粗壮的声音的喊了声“去吧”,他身子就飞了出去。这一下摔得他晕头转向,也顾不得取下口中的东西,拼了命的跑,连回头看一眼也不敢。

王凤气尚未消,皱起眉头说:“这种人也能到医院里做保卫科长,简直是饭桶一个。”院长附和着:“是!我早就觉得他这个人办事不利,曾向上面打过报告,但是都驳了回来。”王凤怒问:“有这样的事?”

院长心想:我这是随口瞎扯的,她可别真的当真了,我得想办法将她堵回去才是。他随即说:“想来也是李总在上面挡着,所以没有人过问。王凤笑了笑:“好一个李总!又是他李总。”院长听她话里面甚是恼怒,闭口不言。

王凤瞪了他一眼说:“你可要好自为之,管理好这家医院。”院长心里一慌,连忙说:“不敢!不敢!”王凤见他这样说,面上微现笑意,转身便走。

她走了几步,突然想到自己将这个保卫科长给革除掉,那也没什么。但是却把李威也给拉了下来,这个保卫科长只要出去喧嚷起来,不知又会生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她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些不自在起来。

那院长见她走了,心下自是忐忑不安,心想:我怎地犯糊涂,说了两个不敢,这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吗?他想得急了,居然忍不住伸出手给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打了这两下,他突然又记起一件事来,拖着肥胖的身ti向前跑,大声喊:“王董留步!”王凤回过头问:“还有什么事?”院长喘着气说:“我这里有一张病历费用单要您签一下。”

王凤“哦”了一声:“怎么回事?”院长慌着mo出了一张单子:“这是前些天一个特殊病人的治疗费用明细。”王凤不明所以,问:“什么特殊的病人?”院长说:“咱们公司员工看病,向来是公司出百分之七十,职员需出百分之三十。除了少数的特殊人员,例如像天叔这样的病号,那是全免。其他的人,全部是按规定行事。

几天前送来一个急诊病人,这人身上受了很严重的刀伤,腰间被刺了一刀。送他来是公司的一个职员,他说这人是高层人员,看病费用公司来出,而且要求我们对他做最好的医疗救治。

当时情况紧急,我们没来得急核实,就先动了手术。我本想今天亲自去一趟总部,但听说您要来就没来得及去。”他一口气说了这么久,王凤只听得心里狂跳不已。

听到那人腰间被桶了一刀,她在心里想:这人难道是志清?可是他怎地又到这里来?

她随即问:“那个伤者叫什么名字?相貌年纪如何?”院长回忆了下说:“他年纪约二十岁出头,带着一副银镜,动手术的时候也不让摘下来。名字…名字…”王凤急问:“名字怎么样?”院长苦着脸:“名字他没有说。”

王凤再不怀疑,又问:“他人怎么样?”院长:“受伤很重,失血颇多!好在那一刀偏了位置,只是在边上划过,否则恐怕就救不过来了!”王凤想了想:“那么他人是救过来了?”院长点头:“是!人已经救过来了,就在住院部。”

王凤大喜过望,说:“快带我去!”院长看她这样,料想这人非同小可,一定是大人物。自己却安排他在普通病房里,他想着头上又冒起了汗。

王凤心里却在想:送他来这里的人可聪明的很,事后我曾派人到各大医院询问,偏偏就忘了本家。

那院长心有惧意,向前走一步腿就软了一分,到了普通病房那边,只见走廊上满是病患,走廊间弥漫着一股呛人的消毒水味道。

王凤只皱眉头,问:“怎么给安排到这里了?”院长抹着头上的汗说:“他动完手术后,送他来的人就不见了,我们想他只怕身份不实,所以就给安排到这里了。”王凤“哼”了一声,急着要见志清,不愿和他多说。

到了病房门口,院长手颤抖着推kai房门说:“就在这里了!”随即低着头不敢看王凤的表情。突听王凤笑了两声,又连说了两声好。他心中惶惑不已,只是不敢出声。

136. 她是谁

王凤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气急反笑,连说了两个“好”。转过身径自走了。

她只觉得自己这下真是被人给耍的团团转,可惜自己当了猴子,还在别人面前张牙舞爪。她越想越气,一双脚走路的声音越来越重。

医院院长见她含怒而去,想着自己这院长也就做到头了。眼前一黑,双腿无力,“咚”的一声栽到在病netbsp;王凤正走着,突然脚下一歪,她差点跌坐在地上,好在及时的抓住了楼梯的扶手。低下头看,原来左脚上的鞋后跟扭断了。愤怒之下,索性将另一只脚的鞋后跟也掰了下来,摇摇晃晃的向下走。走了几步,只觉说不出的难受,将两只鞋子tuo了,赤着脚向下走。

孙不行急得挠了挠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快到了楼下时,他才想:我该去把车给取来,总不成让王董光着脚走出去。

他迅跑下楼去取车,开到大楼前正接着王凤。踩下油门,直接开出了医院。

他随即问:“咱们这会去哪?”王凤叹了口气说:“去哪?能去哪呢?”孙不行:“那咱们回家吧!”王凤默不作声,孙不行转向左侧的大道,径奔海边别墅去了。

王凤一路无语,心里喜怒不定。她从来没有生过这么大的气,以往不管遇到再大的事她都可以平心静气的面对。这一次似乎无论如何也难以做到了。

路灯静悄悄的立着,泛黄的灯光投射在宽敞的路面上。繁茂的树木后,别墅内灯火灿烂。遥控电动门“扎扎”的向两旁滑开,王凤推开车门神色黯淡的下了车。

走在黑白相间的石子路上,一阵沁凉的感觉自脚底而起。她近乎崩溃的看了看光着的两只脚,丝袜已经磨破了,一双玉足也沾满了灰尘。

孙不行神经紧张的跟在她身后,他也光着脚。本想把自己鞋子让给王董穿,看了看自己那双长筒皮靴,不知有多长时间没有擦过,鞋子里面更是臭不可闻。他终究还是没有那个勇气,所以只得将鞋子提在手里,赤脚跟在王凤的身后。

小香欢欣雀跃的自屋内跑了出来,叫着:“凤姐姐回来啦!我们都担心你呢!”王凤勉强笑了笑:“谢谢你啦!我很好!一点事也没有。”这句话到了最后,她的声音变得甚是无力。

小香奇怪的看着她,又看了看孙不行。见他手中提着两双鞋,一双是断了跟的女鞋,另一双似乎是他自己穿的。再低头看,他们两个都光着脚,心里奇怪,问:“你提着鞋子做什么?”孙不行“啊”了一声:“香…香老大!这个…是…是王董的,我只是帮她提着。”

小香听他说得含混不清,又叫自己香老大,生怕王凤说自己胡闹。瞪圆了眼望着他,吓得孙不行闭紧了嘴不敢再出声。等王凤进了别墅楼门,她奋力朝着孙不行的脚上踩了过去,在他的脚上印了一个黑黑的鞋迹。

孙不行见了她就愣,也不出声,呆呆的望着她。小香踩了他一脚,见他竟然无动于衷,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她面上一红,努起嘴说:“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孙不行怔了怔说:“俺…”小香不等他再多说,扬了扬手说:“再瞧!再瞧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她这本是玩笑话,孙不行却被她吓得捂着眼退开了两步。

小香“咯咯”娇笑着说:“胆小鬼!这就害怕了!真是没意思的很。”孙不行急了,上前一步说:“俺…俺可不是怕你,只是…只是…”小香又笑,脸上显出两个小酒窝说:“只是什么啊!”孙不行挠了挠头说:“嗯!那个…那个…你打俺,俺不能向你还手,所以…所以…”小香接着说:“所以还是避一避的好,好男不和女斗嘛!是不是啊?”孙不行呆了一下,点头说:“是啊!是啊!俺就是这样意思。”

小香“啪”的给了他一个耳光,凶巴巴的说:“你瞧不起我是不是?”孙不行伸手捂着脸,手中的臭鞋子在小香面前晃荡着,小香又踢了他一脚:“你还敢打我,你好啊!欺负我。”孙不行慌忙摆手,不住摇头:“俺…俺没有欺负你啊!”小香心里偷笑,嘴上却不依不饶。孙不行苦着脸,说什么都不是,只好闭上嘴,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小香忍着笑说:“现在我问你话,你要是据实回答,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你若是骗我,那我就要和你算总账。”孙不行垂头丧气的点了点头。

小香随即问他如何会赤着脚,王凤的鞋后跟为什么断了?他们去了那里又生了什么事情?孙不行从西月餐厅开始,一直说到了医院,又将赤脚的原因说了出来。

小香再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他说:“你可真是个笨蛋!傻子!”孙不行想辩解,见到她笑靥如花,竟开不了口。小香看着他那痴样,越的大笑了起来。

刘菲从别墅内出来寻她,听见她笑,问:“什么事?这样开心?”小香故作神秘走到跟前说:“你现在最想知道什么消息?”刘菲想了想,叹着气说:“那自然…自然是志清的消息了。”她一向直来直往,对志清的关心毫不作假。

小香笑了笑说:“有人又想志清哥哥啦#糊这样痴心,我要不要告诉她呢?”刘菲急问:“你…你有志清的消息吗?”孙不行见她着急,急忙回说了医院的事。

刘菲心里稍宽了些,她早知道志清不会有事,终归只是臆测。这回听了确实的消息,心里实在轻松不少。她捉住小香,捏着她鼻子说:“小东西!消遣我吗?瞧我收拾你!”小香撇了撇嘴:“你也不过比我大了几个月,怎地就叫我小东西了!也不害羞,哈哈!”小宛笑了笑,松开手说:“小东西伶牙俐齿!我还是躲一躲的好。”她扭身进了别墅去。

小香对着孙不行左瞧瞧,右瞧瞧,笑着说:“很好!很好!”孙不行心里怦怦跳想:你说很好,那自然就是不好了!

小香突然伸出右手照他头上拍去,孙不行吓得闭上眼不敢出声。只觉她的手轻柔温顺,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拍了两下。孙不行只觉头皮麻,随即蔓延全身,听她说:“嗯!你这么听话!做老大的要给些奖励才是,奖励你什么呢?”她想了一会“啊”了一声说:“我就奖给你一颗糖好了。”

孙不行正惊疑不定,听她说张嘴,自己莫名其妙的就张开了嘴。然后一颗甜腻腻的糖,就被她给送进了自己的嘴里。那颗糖不见得有多甜,但他心里居然也觉得甜丝丝的。

过了一会,他又睁开眼,小香已经不知道那里去了。他了会呆,走进别墅。

王凤这时已经换了一套宽大的睡袍,仰躺在沙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出神。

小宛坐在她身边问:“你怎么看上去心情不佳?和那个李总谈的很不愉快吗?”王凤摇头说:“并不是因为他。”小宛出神的说:“我瞧他似乎并不是很坏。”王凤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也许吧!也许他不是坏人。”

她接着问:“你对他有什么看法吗?”小宛低着头想了想:“我瞧他复杂的很,不是见一面就可以了解的。”王凤看着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也不知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小宛?

刘菲和小香呆在一旁听着,刘菲这时问:“把天叔带走的那个女的是谁?她会是出于什么目的呢?”王凤:“这个我也想不明白,只是那女的我眼熟的很,似乎曾经见过她。而且不止一次。”

刘菲接着说:“我们一直以为志清是在龙天翔的手里,可惜却连龙天翔的真面目都没有见到过。到底是谁把志清送到了公司的医院,这个人又出于什么样的居心?我一点也想不明白。”王凤沉思一会:“莫说你了,我脑子里现在也是一团糟,什么都搞不清楚。”刘菲面现忧色,显然很担心志清。

王凤说:“你也不用担心,那人既然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来救他,自然就不会害他,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查。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小香忍耐不住插嘴:“你说的是那家艺周刊吗?我瞧他们收钱就可以,办事嘛!马马虎虎!”王凤有些无奈:“死马权当活马医吧!”

别墅外一道刺眼的灯光自远处亮起,不一会就来到了别墅前。王凤猛地站了起来:“谁来了?”孙不行快步跑了出去,只听他在外面喊:“天叔!是天叔!天叔回来了!”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没一会,只见一个相貌清秀,身材纤细的女子扶着天叔走了进来。

孙不行接过,扶着天叔到了王凤面前,王凤让他坐下问:“你的伤还没有好,怎么就出院乱跑了?那名女子又是谁?”天叔一时无法回答,向那女子招了招手说:“玉姑娘,你来和王董说吧!”

那女子毫不扭捏,走到王凤面前笑着打招呼:“王董好!”王凤只觉她很是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她。听她说话伶俐,笑起来不卑不亢,自有大家风范。觉得这女子如果肯为我办事,想来也是不错的帮手,但她到底是什么来历?

137. 四城老大

王凤正暗自猜测,那女子微微一笑问:“王董是不是瞧着我很眼熟?”王凤点头:“我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你。”那女子说:“那就是在公司的会议室上了。”王凤笑了笑:“你也是飞蝗的员工吗?”那女子点头说:“我在企划部。”王凤听了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她笑着说:“我想起了!你是不是叫做凌秋玉?”那女子应声说是。王凤又说:“我记得前几个月开企划会议,有一份企案做得非常好,我问你们企划部的部长,她告诉我这是一个叫凌秋玉的女孩做得。”凌秋玉听了只是微微一笑,不一言。

王凤又问:“我那次要见你,听你们部长说你病了,真是不巧的很。”凌秋玉脸上显出讥笑之色:“我没有病,他才有病。”王凤“哦”了一声,笑问:“怎么说?”凌秋玉说:“他心里有病,那次企划会最后还是没有用我的企案,否则就可以为公司节约2o万了。”王凤双眉微蹙:“有这样的事?”凌秋玉:“您难道没有注意,您那次看到的企案是夹带上去的,要是直接呈递就被他们给扣下来了。”王凤沉吟不语。

凌秋玉接着说:“我在企划部工作与艺周刊内部的人有接触,今天下午六点的时候,艺周刊有位朋友约我吃饭。吃饭的时候,他拿了一份还没有刊的杂志给我看。我看后就急着找您,但是公司的人说联系不到您,所以我就去医院找到了天叔。”

王凤不甚在意的问:“那杂志怎么了?”凌秋玉看了眼天叔,低头不语。

王凤伸出手说:“天叔!把那份杂志给我瞧瞧。”天叔刚进别墅时,显得有些气力不济,这时好了许多。他踌躇着说:“您…您还是别看的好,为这些生气不值得。”王凤笑了笑说:“我拿钱给他们,难不成他们还来写我的坏话?”天叔愤愤的说:“那帮人被钱迷了眼,没脸没皮的,那里知道什么叫做守约。”

王凤心下想:难道有人给了他们更高的价钱,要来反yao我一口,这可真是措手不及。

正想着,孙不行不知从哪里捡了本杂志,跑过来怒声说:“那一帮狗养的,俺早说去找他们就办不得什么事,您看看这帮混蛋都怎么写您呢?”他刚走出别墅去,见门口垃圾桶旁扔着一本杂志,封面似乎有王凤的名字,顺手捡起来一看,气的肺都要炸了。

天叔见了那本杂志,急得从沙上站了起来说:“校猴!你怎地这么糊涂?还不快拿去烧了。”他说出这番话,费了好大的气力,脚站不稳又跌倒在沙上。

王凤见了那本杂志,立刻伸手取了过来,见封面上一长串的大字‘飞蝗董事长艳史,王凤裙下臣’等字眼。她随手翻了两页,见里面的内容瞎编乱造,写得不堪入目。那写文章的人文笔极好,想是这方面的奇才,写得果然是‘妙笔生花’。

王凤看了气的柳眉倒竖,杏眼怒睁,冷笑着说:“这是什么人写的?”天叔应声:“是一个叫做‘鬼笔’的记者写得。”王凤怒声说:“鬼笔#蝴应该去见鬼。”

天叔点头:“是!我本意要取了他性命。他向我叩头说:‘家中妻子已有身孕,请我手下留情。’

但这事情关乎到你的声誉,我不敢妄自做主。他没有办法,取刀自断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说:‘我写这些原本也是为了生活,现在自断捏笔的两根手指,望您代我向王董求情。’于是我才放过他。”

王凤叹了口气说:“他有这样的志气,那好得很。你放过他也没什么,但他们的社长和副社长就饶不得了。”天叔说:“是!我将那个余人笑扔进了大海喂鱼,他们那个社长却不在这里,远在国外,不过我想就这也吓破了他的狗胆。”

王凤将杂志丢给孙不行说:“拿出去烧了。”孙不行出门时看了天叔两眼,心想:天叔他老人家办事果然利索,真是让人佩服万分。

王凤平息怒气,转身笑着说:“原来你匆匆忙忙的出了医院,就是办这件事。”天叔点头说:“事情紧急,也没来得及向您报告。”王凤摆摆手说:“你办事,我放心的很。何必说报告这些话呢?”她顿了下又问:“谁指使他们这样干的?查出来了没有?”天叔回说:“是南城的龙五!”王凤静了静心,冷笑:“又是他!迟早总要向他算总账。”她说着攥紧了粉拳,显得很是恼怒。

“我也帮忙。”小香兴奋的说:“咱们打他个熊猫眼好不好?”王凤闻言一笑说:“你就算了,要是把他捆好了给你用笔画还差不多。”小香嘟着嘴:“总是小瞧我,我早晚要给你们瞧瞧我的本事。”她扬着绣花拳,眼睛在众人身上扫过,似乎在示威。大家看了,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香扮个鬼脸说:“你们小瞧我也就算了,还来笑我。我不理你们了。”她坐下去,将头偏到了一边。

大家笑了一阵,王凤看了看凌秋玉说:“你做了这么件大事,我该怎么感谢你呢?”凌秋玉笑了笑:“我若是推辞倒显得我虚伪,您随便表示表示就得了。”

王凤听了忍不住大笑:“果然是个伶俐人,说话就是和别人不一样。你再干脆些,说说你想要什么?”凌秋玉一本正经的说:“那我要做企划部的部长。”王凤“哦”了一声:“向我要官吗?”凌秋玉笑着说:“我要这个官也不是为了我自己,我们那个部长唯钱视图,不知道贪了公司多少钱。而且企划部的职员总是被他压制的施展不开手脚。”

王凤沉吟着问:“你做了企划部长,我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凌秋玉不假思索:“您每年最少可节约两百万,而且企划部会为公司打开更多的市场。”王凤有些疑惑:“你说你每年可以为公司节约两百万?”凌秋玉点头:“也许还不止。”

王凤想了下:“你们企划部的那个部长似乎是李总提拔上去的。”凌秋玉有些不屑:“您是董事长,董事长才是公司的终极执行者。”王凤听了心里暗自赞叹,点头说:“好!我就给你权利,做不出成绩我再来和你计较。”凌秋玉面上不露喜色,道了声谢。

众人又说了一会话,因夜色渐深才散了。

次日,王凤睡梦中隐隐听到有人在敲自己的房门,她拉kai房门见天叔垂手恭立在一侧,遂问:“这是怎么了?你身上有伤怎么不好好休息。”天叔沉声说:“四城老大一起来拜会您来了。”

王凤颇为意外,走到窗户边向下看。别墅外的路上一溜长车,不知有多少辆,似乎将整幢别墅都围了起来。

她“咦”了声问:“什么时候来的?”天叔回说:“五分钟前。”王凤又问:“你瞧他们来是要做什么?”天叔皱眉说:“只怕和昨天艺周刊的事情有关。”

王凤微微一笑说:“难道他们来向我赔礼道歉吗?”天叔苦笑:“只怕不是。”王凤问:“你瞧着他们来想做什么?”天叔摇头:“我也想不明白。”王凤突然笑了起来。

天叔问:“您想到什么了吗?”王凤笑了一会,才说:“不管他们来做什么,摆出这么大的阵势,无疑是在向咱们示好。”天叔奇怪的问:“你说他们向咱们示好?”王凤点头:“你难道忘了他们是什么?”天叔:“他们自然是hei帮。”

王凤又笑:“老鼠大摇大摆的上了街,你说奇怪不奇怪。”天叔恍然大悟说:“您说的极是,若是要来跟咱们为难,他们应该是暗地里派人来才是。”

这时车上的人已经下了车,南城的龙五她是认得的,只见他挥了挥手,那些车辆随即四下散去。

王凤心里暗笑:这人架子倒不小,只可惜尽是些花架子。想他龙五爷威名极盛,今天屈尊来到这里,那是为了什么?四城老大齐至,这下我这小地方可真是蓬荜生辉了。

她转身向天叔说:“你先下去,迎接迎接这几位贵宾,我稍后就下去。”天叔应声去了。

王凤又盘算了一番,始终想不明白这伙人到底为何而来?若说是寻仇,瞧着也不像。

她换了一套轻便的衣服,将长随意的束起。到了楼下,四城老大见了她一齐起身,寒暄一番,众人分宾主坐下。

王凤先开口说:“诸位想必都起了个大早,早饭想必都还没用。大家先随我一起去餐厅用饭,有什么话咱们稍后再说。”坐在龙五爷旁边的黑脸汉子,带着些许怒气说:“咱们来可不是为了吃早餐的。”

王凤听他话里毫不掩饰怒气,想来是个直性子的人。心里稍加思索:这人一定就是城东的李大龙了,他和龙五交好,他的话想必就是龙五爷的意思了。

她微微一笑“哦”了一声说:“大家都是一样的想法吗?”龙五爷慢慢闭上眼不做声。

再看另外两个人,一位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者,面无表情,显得深不可测。另一位却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满脸狡黠之色,眼珠滴溜溜的转着。老者和年轻人对视一眼,也不出声。

王凤笑着起身:“即然这样,诸位请稍等。我要先去用餐,失陪一会。”她无视四人眼中的愤怒,径直向餐厅那边走去。四城老大全都阴沉着脸,面上很是难堪。

138. 偷听

王凤到了餐厅,见那张长餐桌前已坐满了人。凌秋玉因为被王凤留宿,所以也在。

西街茶楼的伙计将食盒放在桌上,又将早点一份一份的摆了出来。王凤挥手让他退下,端起一杯清水,慢慢的喝了下去。在座众人,皆面有忧色,一点食yu的也没有。

王凤望着她们轻轻一笑,问:“昨夜可睡的好吗?”小香性子是最急的,回说:“本来好的,现在说什么都不好了。”

她心里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问我们睡得好不好?

王凤似乎明白的心意,也不答话,不慌不忙的吃了起来。一桌子人都看着她一个,面面相觑。

过了一会,凌秋玉站起来说:“我得走了。”小香瞪着她,心想:好啊!见到形势不好,就要跑了吗?哼!真是‘墙头草,两边倒’!

王凤抬头笑了笑说:“你要走吗?”凌秋玉点头:“是!”王凤说:“很好!那你就走吧!”凌秋玉脸色凝重:“我希望王董明白我为何而走?”王凤“哦”了一声:“我当然明白,我已经为你找到了三个理由。第一、你现在出去,可以算是一种试探。他们若是拦你,那可就不太好了。第二、你身为公司人员,自然以公司的工作为要,所以你上班不能迟到。第三、我需要你出去,通知孙不行来。”凌秋玉平静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天叔问:“孙不行这会不是应该在路上?”王凤喝了口粥说:“我调他守在总部,不得擅离。”天叔有些伤感:“我…我老了,能为您做得越来越少了。我…我真是没用。”王凤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说:“你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因为你是天叔。天叔可以老,但不可以消沉。”天叔的脸上又绽放出一种坚毅的光彩,他沉声说是。

王凤放下手中的筷子,平静的看着在座的人,说:“凌部长已经出去了。”小香“哼”了声:“我鄙视她!”王凤笑了笑说:“她是对的,所以你们…”小香抢着说:“所以我决定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强烈的表示我鄙视她。”

小宛在喝核桃奶茶,她喝得很慢,话也说得很慢:“我觉得这里很好,暂时还不想回去。”王凤又看了看刘菲,她正望着窗外出神。

窗外阳光明媚,天空中浮云联翩,清风和煦。

王凤沉吟着问:“你也不去吗?”刘菲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无疑是在告诉她这是‘明知故问’。

王凤的眼光从她们三个身上闪过,她叹了口气:“我以为你们都很理解我。”小香猛点头:“对啊!我很了解你,所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坚持让我们走。”

王凤苦笑着说:“我怎么会坚持让你们走呢?”她心里却在想:我明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何必多费口舌呢?小香高兴的说:“嗯!那就好了!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打架嘛!当然也是一起上。”刘菲瞪了她一眼说:“你怎么一点也不像是个女孩子?整日就惦记着打啊打的!”小香吐了吐she头说:“我好想打吗?但人家都欺负到家里来了,我们怎么还能坐视不理呢?”她讲完瞪着一双大眼,眼巴巴的瞧着王凤,希望她可以声援一下自己。

王凤摇头笑着说:“我不会坚持要你们走,但是我希望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小香点头:“你说吧!我有力出力,有脚出脚,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王凤笑了笑说:“妹妹是那个…那个…”她似乎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稍后才说:“嗯!妹妹是小家碧玉,jiao嫩的很,不用和人家动手动脚的。我只希望你们都到楼上的房间去,不要下来。”小香“啊”了声:“那不行!我,大不了我不和他们一般见识就是了,我不要呆在楼上的房间里。闷都闷死了。”

她又转向天叔,巴巴的说:“大叔!我就在楼下好不好?”天叔皱着眉头:“你还是上去吧!免得我们分心。”

王凤冲着刘菲使了个眼色,刘菲心思:我们即便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上去的好。

她拉着小香说:“你和我在一起,总不会闷了吧!”小香嘟着嘴:“是不会闷,但是会被你气死。”刘菲不甚介意:“走吧!咱们和小宛姐姐一同上去。”

小宛在一旁摇头说:“我要留下。”小香睁大眼说:“我们都上去了,你却留下,你可是…”她没有说下去,但大家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小宛望着王凤说:“虽然我身子比较娇气,而且还有身孕。但是我还是可以帮到你的。”王凤听她说得很有自信,知道她绝对不是在夸大其词,点头说:“那你一定要小心自己的身子。”

刘菲拉着小香的手,走出餐厅。到了楼梯口,小香小声说:“你真的要上去吗?”刘菲笑了笑:“你又生什么鬼主意?”小香说:“咱们去客厅偷听那帮人说些什么,现在客厅没人,他们说不定在谋划怎么害凤姐呢?”

刘菲心想:我们去偷听,只怕被他们觉了,那可就不太好了。这样岂不是多生事端吗?

她正犹豫不绝,小香猛地挣tuo了她的手,快步到客厅那边去了。刘菲没办法,只好和她一同前去。

两人到了客厅的门口,见那里有一株高大的盆景,叶子又宽又大,随即隐身到盆景后。

小香小心拨开叶子,透过缝隙向里看,见里面坐着四个人,沉默不语。

她伏到刘菲耳边说:“这些人怎地都不说话?”刘菲觉得耳根处有一股气息惹得她很是难受,侧过头说:“再等等。”两人屏住气息,凝神细听。

过了许久,听有人“嘻嘻”的笑,声音尖细刺耳。小香向里看,只见最边上的一个人头微微晃着。

又有一个很粗的声音说:“李老素,你个妖jing,笑什么笑?”那李老素“嘻嘻”又笑了一阵说:“我笑你也管,李大龙!你以为这是你城东的地头上吗?你是个什么鸟?在这里扯你的鸟淡。”李大龙腾地站了起来:“老子是你…”他正要破口大骂,却被他身边的一个老者给拉住了。李大龙“哼”了声又坐了下去。

小香隐隐觉得他们似乎是两股势力,却不知这客厅里的四个人,城南龙五爷和城东李大龙是一伙,那城西胡四爷和城北的李老素又是一伙。

小香正好奇,只见那个李老素不经意扭过头到这边。她一看之下,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这李老素长脸尖下巴,偏生就一双小眼,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因为他为人狡诈,所以人们都叫他‘九尾狐’。

小香心想:这人长的这样也就算了,偏还叫什么李老素,可不是个妖jing吗?那个李大龙真是骂他骂的一点没错。”

只听那李老素“嘻嘻”一笑说:“李大龙!在老李面前耍什么架子,有本事你冲着王董去,那我才敬佩你呢?”李大龙“呸”了声:“你奶奶个熊,你让老子去欺负一个女人,还说敬佩老子,扯你niang个蛋。”

小香听了很是高兴,心说:这人说话虽然不好听,人却也不坏。那个李什么的,可就是个死乌龟王八了。

那李老素本意是想激李大龙生出些事来,他却好浑水mo鱼。听他骂,也不生气,说:“大龙兄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怎么说粗话呢?你好歹也是城东的老大,怎地倒像是下三流的人。”李大龙怒声说:“放你…”他总算忍住没有骂出来,又说:“你到底想怎地?”李老素“嘻嘻”奸笑:“我能怎么样?咱们来做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唉#旱出来又有什么意思,丢人的很啊!传出去,别人非笑掉了大牙不可,咱们可都别混了。”

这话触动了李大龙的心事,他猛地一拍桌子骂:“***,真是气死老子了。”他身边的老者斜了他一眼:“大龙!稍安勿躁。”

李老素又说:“其实凭着咱们四家的势力,怕谁来着?何必受这窝囊气。”李大龙唉声叹气,想是被他说动了。李老素接着说:“大龙兄弟,你要是愿意,咱们合起伙来行事。怕他什么来着?”李大龙看看老者,再瞧瞧李老素,显得有些难以决定。

他身边的那个老者,这时又开口说:“你难道忘了‘红玫’之事吗?”李大龙顿然醒悟,念及旧事,破口骂:“你奶奶个熊的,还想来骗老子,门都没有。”

原来两年前,李老素也曾找到李大龙和他商议说:“红玫夜总会被一伙川仔霸者,一直不肯让出地盘,咱二李原就是本家人,一起去夺来,一家一半。”

李大龙怦然心动派了人和他去,李老素却让他的人都在后,由着李大龙的人卖命。到了最后,地盘是抢来了,可李大龙的兄弟都受了伤。李老素这时翻脸,逼着李大龙将地盘全部让给了他。后来,龙五爷出面为李大龙夺回了那一半,两家人至今还时不时的在‘红玫夜总会’闹摩擦。

李老素见计谋被龙五爷识破,也不生气。“嘻嘻“笑了一阵,就掩饰了过去。李大龙和他怒目相对,摩拳擦掌,似是恨不得马上就扑上去和他大干一场。

小香瞧得有趣,在心里喊:打呀!打那个绿豆眼的死乌龟。刘菲拉了她,小声说:“咱们走吧!我瞧他们也说不出什么。咱们在楼上候着,他们如果动手了,咱们也好给凤姐做个后援。”小香心有不甘的缩回头。

两人转过身,见王凤正从餐厅走来。刘菲拉着小香急往一边闪,快的跑上楼去了。

139. 低头认错

王凤和小宛一同自餐厅走了出来,两人谈笑自若,也不将眼前之事放在心上。

王凤笑着说:“一会儿见了他们,你我也别多言,听听他们说些什么?”小宛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我瞧他们这似善非善,来的很是怪异。”王凤沉吟不语。

到了客厅门口,她又小声嘱咐:“等一会,你照顾好自己要紧,所有的一切还是由我来应付。”小宛说:“这个我自然知道,我只是想瞧瞧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

两人刚一进大厅,厅上的四个人一齐望向了她们。

王凤见他们神色间很是不快,微笑着说:“各位久等了!”李大龙“哼”了一声,余下的三人却一言不。

小宛突然走到他们面前,说:“好久不见,各位可都还jing神的很。”在座众人,面上微现诧异之色,寻思:这女子长的倒是漂亮,看她一副弱不jin风的样子,怎么会见过我们呢?

小宛嫣然一笑,从右边一一数起说:“城北的李老素,这么长时间不见,你的两只眼睛怎么好像又小了许多。”李老素最恨别人当面揭他短,因为今天来这里另有要事,再加上她突然喊出自己的名字。心里吃惊,只微微笑了笑。

小宛接着又说:“城西胡四爷,你好啊!”那胡四爷mo着嘴角的白胡子,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那边的李大龙自己开口说:“我是城东的李大龙,你也认得我。”小宛瞧着他,哈哈一笑,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李大龙瞪着她说:“你…长的很漂亮,美得很啊!那个…你笑什么?”小宛又笑,说:“我以前看到一个人打架,他可凶得很,而且力气也大。有一次打架,不知道为什么他猛地一举手,裤子却落了下去。你猜是为了什么呢?”李大龙神色尴尬,说:“***,那次不过是因为我多喝了点啤酒,所以肚子撑得太大,结果一用力就把皮带给崩断了。”

他想起以前的事很不好意思,突然“啊”了一声说:“你是舞王里面的人吗?”小宛笑了笑,却不出声。

她走到最后一位老者面前,说:“龙五爷!你也好啊!前些时候,我本应该去见你的,但身子不好。所以倒让王董费神跑了一趟。”龙五爷眼睛张开一条缝,看了看她问:“你和龙天翔是什么关系?”小宛也不回答,走到了王凤身边。

王凤见她将众人的名字一一说出来,心里很是奇怪。前次龙五爷来请她去会面,也没有听她说出这些来。

她心里奇怪,却也不好现在就问,只笑着说:“原来妹妹识得几位大老板,那可再好没有了。”小宛看了看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忍住。

她转过身子说:“各位我是都见过的,说来也惭愧的很,没有机会与各位面见,只是隔得远远的瞧上了那么两眼。”李大龙说:“我知道了!哈哈!我们四个人能聚在一起,便只有那一次!哼哼!那可也是最后的一次。”

小宛笑了笑说:“那次四位联手去向飞蝗踩盘子,声势极壮,我现在想起来仍然记忆犹新。”李大龙说:“你可别再说了,真是天大的笑话!***,我瞧那次要不是臭狐狸偷奸耍滑,嘿嘿!我敲飞蝗也未必就可以将我们,将我们…”下面的话,他终究不好意思说出来。

臭狐狸自然是指李老素了,他听了也不去和李大龙计较,只“嘻嘻”尖笑了两声。

李大龙怒问:“你***,你笑个什么?难道老子说得不对吗?”李老素心想:你***,咱们的账早晚要算,先忍你一忍又怎地了?他又“嘻嘻”尖笑了两声。

李大龙见他只笑不出声,以为他理亏,怕了自己,也就不再去向他挑衅。

小宛接着又问:“那么几位今天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她这话一问出来,李大龙急忙偏过了头,四人似乎谁都不愿当先开口。

过了许久,城西的胡四爷清了清嗓子,冷笑着说:“事到临头都退缩了!也不见平日里的英雄气概那里去了。怕丢人又何必出来混。”到了最后那句话,他似乎是在叹息。

他接着又说:“这位漂亮的姑娘,我想来也是没有见过。否则,我早该认出你来了。”他这意思是说,你这样美,老头子以前要是见过你,绝对忘不了。

胡四爷“嘿嘿”干笑两声说:“今天这事,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与你可以说毫不相干,但你叫出了我们的名字,又说了我们以前出的丑事,那么你知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了。我年纪大了,也不怕丢人现眼,还是我来说了吧!”

小宛听了,心想:他们原是来找王董的,我还是先避一避的好,带弄清楚后,我再想办法调停。她随即退到一旁。

王凤在一旁听着,心里虽然推想了无数遍,却还是想不明白他们要说的到底是什么事。

李大龙一拍桌子,站起来说:“***,我来说!有什么大不了的,死都不怕,还怕这两句话吗?”他随即走到王凤面前,躬身行礼:“王董!李大龙不识好歹,还请你多多海涵,不要和我这个粗人一般见识。”这两句话他似乎费了很大的劲,说完已是面红耳赤。

王凤双眉微蹙,说:“这话怎么说起?我真是听得糊涂得很。”李大龙踌躇着说:“我们这次虽然栽了,心服口服。还望你能高抬贵手,放过我们一马。”

王凤尚未开口,只听李老素也说:“我们向你服软了,今后李老素不再来招惹您就是啦!”龙五爷睁开眼,点头说:“四城的人,今后谁也不敢再来和飞蝗较劲!王董的厉害,我们算是见识了。”

他想了想,又说:“那李志清将我儿子打成重残,这个仇却是无法消弭的。但这只是我们之间的事,王董若是执意要插手,嘿嘿!这口恶气,我吞了就是了。但眼下,还望王董高抬贵手。”他说到志清那一段,口气无比的凄凉,想是伤心至极,却又无可奈何。

王凤大奇,问:“你们这话从何说起?我可一点也不明白。”李大龙听了面现怒色,强自忍耐说:“你要我们低头认错,我们都已做了,你还想怎么样?”王凤看其他人时,见他们皆面有怒色。

刚开始听他们那样求情,她心里很是奇怪。想着自己被他们给夹击的那样狼狈,怎么还能分出心去与他们为难?待到后来,李大龙那样咄咄相逼,她再也忍耐不住。

心想:别说你们所说我并不知情,即便是我做的,你们这样的做法,也是来低头认错吗?真是好笑,这样也能吓到我,我也不用被人称作是王董啦!

她心里想着,立刻开口说:“别说我没有让你向我低头认错,即便是有,你这样说话,也算是低头认错?”李大龙被她说得无言以对,愤愤的坐了下去。

龙五爷接口说:“大龙兄弟一向心直口快!王董可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听你的话,这事似乎你并不知情?”王凤冷笑:“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龙五爷平心静气说:“那完全是王董的事,现在我们已经向你低头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不知王董还想怎么样?”王凤听了一时无话。

龙五爷见她不说话,又说:“咱们之间原本并没有什么大的过节,就是有天大的仇恨,冲着你们露出的这一手,我们也服啦!还争什么?

你们说什么,我们照做就是了。我想王董也是个明事理的人,总不至于让我们太难堪。”其他三人听他这样说,都一动不动的盯着王凤。

众人心想: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们再也不能退让了,你若是再不松口,那也只好是拿命来拼了。想到要和她动手,念到那人那一手功夫,他们都脸现沮丧之色。

只有李老素心里面想:不行老子就跑他ma的,等那人将他们三个都消灭掉,我瞧得风声平静了,老子回来再将他们的地盘一块接了来。

王凤见话已经到这份上了,心想:再一味的争论下去,难免要起。他们今天来原也是低了头的,龙五爷和胡四爷那样的年纪也很不容易了。我也不可太恃强欺人了。

她平静的说:“各位今天来对我实在是个意外,我想这其中总有个因由。说出来,大家有理说理,相信不管到了那里只要有理总说得通。”胡四爷问:“难道真的不是你让人干的?”王凤摇头说:“我连你们说什么都不明白,怎么说得上派人去做了什么?”胡四爷mo着嘴角的白茬胡子说:“那可是真的奇了!这下我们的脸就丢得大了,吃了这样的亏,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他不胜感慨,显得有些心灰意懒。

龙五爷摇头说:“虽如此说,我想这事保不准和王董还是有关系的,你们都没注意到他们身上的刺得那些个字吗?”李大龙说:“不错!咱们兄弟们身上刺得字又怎么说?”

门外突然有人“哈哈”大笑,高喊着“有意思!真是有意思!”接着又听那人“啊”的痛呼,似乎受了伤。

王凤心里一惊,暗想:这是孙不行的声音。出了什么事?难道他们的手下,向他动手了。天叔已去暗中布置,今天就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她这样猜测着,脸上的神色就变得凄厉起来。

140. 让俺踢一脚

厅中四人见王凤面色大变,心里都有些惊恐。想要分辨几句,却又不知外面到底生了什么事情。

胡四爷凝神说:“王董请放心,我们今天来,绝对没有歹心。只想好好的和王董说一说,将这件事化解掉。”王凤冷笑两声,也不答话。

一阵噪杂的脚步声响起,孙不行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他一边跑,一边大笑着说:“俺可真是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事,王董你来瞧瞧,哈哈!真是好笑得很。”

王凤见他一只手捂着前xiong,另一只手却提着一个人,问:“怎么回事?你受伤了吗?”孙不行放下那人,笑着说:“俺高兴过头,被他们桶了一刀,不过不要紧!哈哈!你瞧…你瞧瞧,这可好笑的很。”

王凤见他xiong口的血不断流出,显然受伤不轻,随即说:“你先去楼上,让他们给你包扎下伤口。”孙不行说:“没事!没事!俺一高兴,就什么都好了。”王凤语气严厉的说:“我让你去,你去就是了,你难道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吗?”孙不行见她这样说,不敢再分辨,捂着伤口到楼上去了。

大厅门口处尚有追来的人还有**个站在那里,王凤冷笑着说:“怎么?你们想来动手吗?”胡四爷冲那几个人挥挥手,他们全都退了出去。

胡四爷接着说:“既然已经被你看到了,那也没什么。唉!但盼王董不要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我这受了伤的弟兄,王董能救得自然感激不尽,即便救不得,王董给指条路,我们也感谢的很。”

王凤心里奇怪,向地上那人看。见他四肢僵硬,面上表情凝固,两只眼瞪得大大的,说不出的诡异。

她皱起眉头问:“这人死了吗?”胡四爷摇头说:“死不死,活不活,我们实在是束手无策。”

王凤凝神看,现这人左右脸上被人刺了字,更为可笑的是他的额头上还被刺了一只乌龟。刺乌龟的人手法巧妙,这一只乌龟刺的更是栩栩如生,龟壳上的条棱都看得清。

这人左脸上刻着的四个字是“四城老大”,右边是“乌龟王八”。

王凤心里暗暗想:这人是谁?怎地做了这样的怪事出来?瞧这样倒好笑的很,也算是为我们出了一口恶气。但是今天这事倘若弄不清楚,难免出乱子,还是慎重些好。

她向胡四爷问:“这又能说明什么?你们四城老大树大招风,也许是你们的仇家,那也说不准。”龙五爷叹了口气说:“倘若有这样一位仇家,我们只好都去跳海了,活着倒还不如死了的好。”他顿了顿又说:“大龙!你去拉开他xiong口的衣服,让王董瞧瞧。”

李大龙起身走到那人身边俯xia身子,两只手抓着他xiong前的衣衫,用力一扯便扯了开。那人xiong前有一行小字,刺得是“欺飞蝗者必报,见王董或可活命。”

王凤“咦”了声说:“这可就奇了。”胡四爷说:“请王董好好想一想,给咱们指条路。倘若一个两个兄弟也无妨,我们四城中的兄弟,一共伤了二十个,全部都是这个样子。王董务必想办法救了他们。”

王凤皱了眉头说:“我底下还没有这么大能耐的人,你要我想法子,我又有什么办法。”

四城老大见她只推说不知道,心想:做了事还来推诿抵赖,唉!这女人好狠的心肠,非要让我们颜面尽失不可。

胡四爷淡淡的说:“我想王董见多识广,也许知道解的法门。那人既然在他们身上留下了这样的话,想必是有一定道理的。”

王凤沉默不语,暗想:你们这样的求我,那自然是有道理的。嗯!是了!这些人多半是他们的嫡系亲属。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她抬眼看面前的四个人,见他们表情不一。究竟还是愤恨的意思要多些,自己要是推得干干净净,他们难保不会马上翻脸。可是要接过来,自己却又一点把握也没有,谁会有这样的本事?

她正踌躇,小宛走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我看这事蹊跷得很,不如到楼上去商量后,再做打算。”王凤心中一动,应声说:“嗯!咱们去楼上问一问,看有没有人知道。”她说出来的声音却很大,四城老大面有不悦,也不好有什么动作。只好眼睁睁瞧着她们两个人上楼去了。

李老素见她们两个一走,“嘻嘻”尖笑说:“这可真他ma的不妙啊!嘻嘻!咱们可别赔了罪,又白跑这一趟。等一会,她若是救了兄弟们,那也就算了。若是不救,嘻嘻…”

李大龙冷笑着说:“你奶奶个熊!刚刚也没见你这么得瑟,没听你在王董面前放个屁。她若不救,你就怎么样?”

李老素嘻嘻笑着说:“你***,你又得瑟什么?难道你的兄弟就没被制住吗?我可听说有一个还是你未来的子呢?老子是你姐夫,你个小舅子。”李老素也不生气,又嘻嘻笑了声说:“我没姐,堂姐倒有。”

李大龙怒声说:“就是你堂姐,那你也是老子的小舅子。”李老素得意的说:“我堂姐去年得了癌症,你去地下找她吧!李大龙一怔,说:“你奶奶个熊,死了?你这样的小舅子传出去丢尽老子的人,滚你niang的,老子不要啦!”

李老素被他骂的多了,也不介意,只说:“老子是文明人,跟你这种粗人说不通。”李大龙听了,挽了挽袖子,说:“来来来!咱们干一架,你他ma是文明人,老子打的就是文明人。”作势就要扑上去。

龙五爷拉着他说:“私仇以后再说,眼下不是闹的时候。好歹你也是有身份的人,被人看了去,简直要笑掉大牙。”李大龙自言自语说:“你奶奶个熊,老蒋也有身份,还不是一口一个‘娘希匹’。”他对着李老素,怒目相视。

胡四爷在一边说:“老龙!咱们两个都是上了岁数的人,难道也这么的没见识吗?”龙五爷“嗯”了声说:“胡四爷怎么个意思?”胡四爷说:“今天咱们这脸算是丢尽了,倘若事再没解决,咱们都一起回家种地吧!别说在外面混过,可丢死人了。”龙五爷说:“是啊!老了老了,阴沟里翻船了。真该回去种地了。”

李老素在一边说:“是啊!你们老了,回去种地也好!这地盘嘛!自然交由我们来打理。”李大龙听了又骂:“你奶奶个熊,你配吗?”

胡四爷止祝蝴说:“我想今天这事倘若没个决断,咱们好歹要将王董请去做做客。一来不至于一无所得,二来也好以此逼那人出来。”李大龙说:“怎地不早说,咱直接捉了那美婆娘去就是了。还要和她道歉,真是窝火。”胡四爷冷笑说:“捉了去!你好大的口气,想死在这里吗?你不瞧一瞧,我看这里多半已经布置好了。”

李大龙看了眼四周,料想他说得不差,问:“那咱们怎样请了她去?”李老素奸笑着说:“这就要使些卑鄙的手段了。”李大龙说:“就你最他ma卑鄙。”

胡四爷干咳了两声说:“说不好,只能这样了。”李大龙见胡四爷也这样说,又去看龙五爷,见他面上的表情也差不多。心想:好啊!等一下卑鄙的事,你们去做,老子是决计不做了。大不了,那些人老子带回去养着他们就是了。

想到这里,他皱了眉头说:“奶奶个熊,那要怎么养?”别人不知道他说的什么,也不去理他。

胡四爷心想:这事我们是决计做不出来的,只好交给李老素了。他随即对李老素说:“等一下,她下来若是不肯救人,我们说话分散她的注意力,你就在边上一举将她擒了。切记,不要伤了她。”

李老素嘻嘻笑着说:“奶奶个熊,那么能说,这会怎么地不来逞强了。”李大龙面现怒色,强忍着转过头不看他。

这时,楼梯上“哒哒”的脚步声响,有人下来了。四人随即安安静静的坐了下去。

待这人到了客厅,原来却是孙不行。他“嘿嘿”笑着说:“你们的弟兄,俺们王董原本是没法子治的,好在王董是文化人,有学问。她辛辛苦苦的翻书,终于还是查了出来,你们的弟兄这下有法子治了。”

四人都在心里想:她先前推说不知道,这会却找了这么个人来说,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不行洋洋得意的摇着头说:“走吧!咱们这就去就你们的那些兄弟,什么小舅子,大舅哥的。”龙五爷和胡四爷起身向外走,也不多说什么。李大龙见事已至此,愤愤的跟在他们后面。

走到了别墅外边,龙五爷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抬着受伤被制住的人来。两个抬一个,不一会二十个人就全部抬了出来。孙不行走过去说:“把他们全部架起来。”那些人不知道该不该听他的,都向自己的大哥看。

四城的老大都点了头,他们才将被制住的人全部都架了起来。

孙不行绕着他们走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知在说些什么。都以为他是在故弄玄虚,却不知他在骂:“兔崽子们都站好了,俺可要踢你们pi股了。”

他忽然大喝一声,对准最边上一个人的踢了过去,猛地这么一踢,将那两个搀扶的人也踢了出去。

李大龙大怒,就要冲过去,待见那人是李老素的手下,他高兴的笑了笑又退到一边。

李老素阴沉着脸,手一挥说:“将这个王八蛋,跺成肉酱。“暗中立刻跳出来数十个人,奔向孙不行。

141. 金针截脉

孙不行见自己被人给围了起来,大叫:“妈巴子的,老子救了你的弟兄,你要来杀我。不救了,不救了!”那个被他踢了一脚的人,在地上滚了滚又站了起来。他一边活动手脚,一边高呼:“我好了!我好了!”

胡四爷说:“先别让他们动手,我瞧这事怪异的很。”李老素说:“他就那么踢一脚,我也会!不用他救了。”胡四爷摇了摇头说:“那倒未必,你敢保证你一定救得了吗?”李老素喃喃自语说:“我瞧也没什么。”他嘴里这样说,心里却还是不确定,拦住了那些冲向孙不行的人。

孙不行直嚷着说:“俺不救了,说什么也不救了。”胡四爷和他说了许多客气话,孙不行这才大模大样的在剩下人的pi股上,一人来了一脚。

龙五爷“哼”了声问:“这又算怎么回事?你们王董呢?”孙不行笑了笑说:“俺们王董说了,她想了办法将人救过来,总算是不枉了诸位所托。只是这救人的法子不太好,所以她就不来瞧了。”

胡四爷问:“这些人到底是怎么了?你们王董可曾说?”孙不行仰着头,摆出一副大架子说:“他们变成这个样子,那是有道道的,那是什么称呼呢?”他想了想又说:“嗯!是叫‘金针截脉’。”

龙五爷皱了眉头说:“你说这‘金针截脉’,那是什么意思?”孙不行说:“俺们王董翻了好些书,这才查到。其实是一门医术,从针灸术上演变出来的。”

胡四爷听了说:“那么应该是和气血运行有关了。”孙不行点点头说:“你老先生原来知道,那可再好不过了。”胡四爷叹了口气说:“世上竟有这样的能人,这次栽的也不冤枉。”

李老素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说:“是啊!是啊!总算知道了这门‘金针截脉’的怪术。嘻嘻…”

胡四爷mo了mo嘴角的胡子说:“多谢王董赐教,咱们这就走了。”孙不行有些不快的说:“哼哼!俺救了你们多人,也不见你们跟俺说声谢谢。”

李大龙怒声说:“谢…我谢你大爷!我在你pi股上踢两脚试试。”孙不行得了这样大一个便宜,自然不会再和他们纠缠,笑了笑自回别墅去了。

别墅内的人站在窗口观望,先见孙不行在哪里踢人,都笑成一团。待见了四城的人都走了,心里这才稍安。

不一会,孙不行跑了上来,他哈哈大笑说:“俺心里痛快啊#蝴们老老实实每人都被我在pi股上踢了一脚。小宛大姐,你叫我这法子可好的很啊!”小香甚是不满,说:“那些人动也不动,傻子似的给你踢,你好得意吗?”孙不行偷偷看了她眼,见她凶巴巴的,不敢再出声多说。

小香又说:“我瞧嘛!这样的事我也办的来,早知道就我去了。”小宛摇头说:“你去那决计是不行的。”小香撅起嘴说:“为什么啊?”小宛笑着说:“那些被制住的人,身上气血不通,需要孙兄弟这样大力气的人去踢才有效。”

小香瞪着孙不行说:“你好大力气吗?”孙不行挠了挠头说:“我的力气总要比你大一些,你…你…”内的人皆大笑起来,小香愤愤的盯着孙不行,笑了笑说:“嗯嗯!我是太瘦了,要多吃些饭长胖些,然后…”她用力的握着指关节,“啪啪”作响。孙不行的一张脸,瞬间变得有些青,满嘴苦涩却说不出。他在心里想:她要吃胖了,打起了我来了,岂不是也很大力。

王凤笑着问:“现在他们都退了,你是不是也可以告诉我了。”小宛笑着点点头说:“先从四城老大说起吧#蝴们四个我只是意外的见过一面,我自己若不是再亲眼见到他们,也难再认得出。所以,上次凤姐说去见城南的龙五爷,当时我神思恍惚,也顾不上。再者,我也不清楚。”王凤“嗯”了声:“原来如此,那也没什么,说别的吧!”

小宛接着说:“我瞧那人被制住的样子,就知道他是被‘金针截脉’了。我一想觉得这事可怪得很。”王凤问:“有什么奇怪?”小宛不忙回答,说:“我先和你们说说它的来历。这金针截脉是从针灸之术演变出来的,针灸是救人的,这金针截脉却是制人的,重则也可取人性命。”

孙不行嘴里啧啧有声说:“乖乖!这门功夫岂不厉害的很。”小宛点头说:“厉害自然是厉害,只是不jing通医术的人便难习成。习成后还需有高明的身法来配合,你想敌人总不会乖乖的站在那里,让你施展这金针截脉。”

小香乌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个不停,心想:啊哈哈!我要学成了,那就有得玩了。

她笑着问:“大姐你会不会?”小宛摇头说:“我只知道有这么一种本领,可不会。否则的话,那个时候我用这金针截脉制住了志清,那岂不省事的多。”

刘菲听了,不以为然说:“你就算制住了他,他多半也不会答应就娶你。”小宛这时已和她们和解,过去的事,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她微微笑了笑说:“李兄弟性子刚硬的很,我想也是。”

王凤想了想问:“那么到底谁会这金针截脉的本事?”小宛叹了口气,说:“这人说起来你们都认识,而且还见过。”王凤“哦”了一声说:“难道是白玉郎?我曾瞧他用过银针刺过你,然后你就昏睡过去了。”

小宛有些迷惑的问:“有这么回事吗?”小香应声说:“是啊!就是…就是别墅着火的那一次。”她担心小宛还惦念着以前的事,所以有些迟疑。小宛听了沉吟一会,说:“原来如此。”

王凤问:“他如何会这金针截脉?”小宛叹气说:“那也没什么,他本就是个聪明人,若不是投了龙爷,他…他想必是个高明的医生。”王凤沉吟不语。

想了想才说:“有这样一个人,咱们可真是坐卧不安了。”小宛说:“那也未必#蝴这样做也有他的心事,而且据我所知,金针门人早晚都要找上他的。”

小香奇怪的问:“金针门是什么?”小宛说:“就是他的师门。”小香又问:“他们找他做什么?”小宛苦笑:“那就不好说了,也许…也许…反正我也说不清。”

王凤苦苦思索,说:“他这样帮我们,是龙天翔的意思吗?”小宛点头说:“多半是的,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王凤说:“照理,他应该对我们恨之入骨,如何会让白玉郎帮我们?”众人想了想,都觉得他这么做怪得很,猜不透龙天翔到底是什么意图。

厅外突然走来一人,语气平淡的说:“你们不用猜了。”孙不行反身跑过去,堵在他面前说:“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又来做什么?”那人淡淡一笑说:“你问的可真不少,我自然是从大门进来的,来做什么那可就不能对你说了。”

孙不行冷笑不已,说:“好好!俺虽然受了伤,教训教训你也还不成问题。”他拉开架势,呼的一拳打了过去。

那人避让开说:“我来可不是打架的,咱们罢手吧!”孙不行见他身形一侧就躲过了自己这一拳,想他也是个高手。他大吼一声说:“打了再说。”扑身又上。

那人只躲不还手,微微皱眉说:“王董!你还不拦吗?”王凤说:“好啊!你就施展金针截脉的手段,给他瞧瞧,也让我们大家开开眼。”也不知她是在讥笑,还是在讽刺他。

孙不行喘着气停下手,刚刚用力将前xiong的伤口迸裂了开,这会鲜血不断向外涌出。

他瞪着来人说:“原来你就是白玉郎,俺还以为是个你是个白面书生,这样秀气。好本事!”他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白玉郎右手在腰间晃过,然后翩然拂出,犹如挥袖长舞一般。

孙不行见他手微微一动,xiong前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低头看,xiong前已多了三根银针。银针白芒耀眼,针尾轻轻颤动。

他怔了怔说:“你截了俺的脉?俺…俺和你拼了。”想使劲却觉得全身没有一点力道。

天叔见势头不对,上前说:“我来见识你的金针截脉。”白玉郎摇了摇头说:“我来不是为了斗勇斗狠,咱们不用斗了。”天叔怒声说:“你伤了我的属下,还说不用斗了。”

白玉郎正想辩解两句,天叔飞腿踢了过去。白玉郎胳膊肘上击,撞开他这一势道,说:“老大哥!你身子还不曾好,人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咱们别斗了吧!”

天叔心里了狠,双腿连连踢出,用的是一式“双剪绞”。腿刚踢到白玉郎的面门,只觉得骨头间钻心的痛。他身子一沉,跌落在地。

王凤急忙上前说:“别打了!两个伤员你也欺负。”白玉郎不答言,拈出银针刺在天叔腿上的几处穴位。

他回过身取下孙不行身上的银针,说:“你的血已经止住了,去包扎吧!”孙不行“啊”了声,说:“你还有点道道。有意思,咳咳…真有意思。”捂着xiong口去了。

白玉郎又在天叔身上连施几针,在他受伤的腿间推拿了一阵。天叔也慢慢的站了起来,说:“谢了!我已经好多了!。”白玉郎微微一笑说:“不用客气。”

小宛看了他两眼,正迎上了他的目光,白玉郎随即垂下了头。

142. 动手

小宛瞪着白玉郎,冷冷的问:“你又来做什么?”白玉郎收起银针说:“你真不知道?我每次来寻你,总是得了他的许可,不然我是绝对不会来的。”

小宛听了,心里一阵欢喜,一阵难过,问:“他让你来做什么?”白玉郎负着手,背对着她说:“我…我来接你回去。”小宛心里一跳,说:“他肯见我了吗?”白玉郎轻轻点了下头。然后说:“咱们走吧!”小宛有些怀疑说:“他现在在那里?”白玉郎说:“在你的别墅。”

小宛面对着众人说:“我这就和他去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再来看你们的。”

王凤皱着眉头说:“等一下。”小宛问:“怎么了?”王凤微微一笑说:“也没什么,不过我也想去见一见龙爷。”小香和刘菲也附和着说:“是啊!是啊!我们也要去见一见他,”

小宛笑了笑说:“你们去自然是为了志清,我若见了他就代你们问一问也是一样的。”王凤说:“那不一样,我还是和你一同去吧!”小香和刘菲也嚷着要去。

白玉郎转过身,向小宛说:“你知道的,龙爷不喜欢见生人,而且!这是你们之间的事,又何必…又何必惊动外人。”小宛踌躇不定,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王凤冷笑着说:“我们怎么就是外人了,我们已做了她腹中孩子的干妈,她的事岂不就是我们的事。”小香和刘菲也都说是。

白玉郎苦笑着向小宛说:“这事还是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厅内众人都盯着小宛,不知她作何决定。

沉吟了一会,她有些羞涩的说:“姐妹们日后若是想见,我决不拦着,但是…但是现在…我…”她心下为难,不知道该怎说出来。

王凤轻轻叹了口气,心里想:她也不知多久没有见过龙天翔了,我之所以要去也只是担心她的安全。龙天翔突然要人来接她走,实在有些怪异。况且,志清的消息多半还落在龙天翔的身上,不能不问。

她想了想,觉得不去是一定不行的,只是要怎样和她说,才不伤大家的感情。想来想去也没得到什么好法子。

偷眼去瞧白玉郎,只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心中一动,问:“我手上有个人落在龙爷手上了,他现在怎么样了?”白玉郎回过头说:“我以前已经告诉过王董了,王董何必再来问。”

王凤冷笑着说:“你是不肯带我去见你们龙爷是不是?”白玉郎说:“这个嘛!我自然做不了决定,你可以问一下小宛姑娘。她要是愿意,我当然没有话说。不过,龙爷想必不愿意见你们。”

王凤去看小宛,见她十分为难。走到她身边说:“妹妹!得罪了。”她一把抓住小宛的手,手一挥说:“拦祝蝴。”天叔和孙不行立刻挡在她们两个身前。

白玉郎皱眉说:“王董这是做什么?”王凤抓着小宛说:“你们龙爷要是真有诚意,不妨亲自来一趟。顺便把志清也带来,大家好好谈一谈。”

小宛猝不及防,这会才醒过来说:“姐姐!你怎地…你怎地…”话语里面显得无比酸楚。

王凤甚是怜惜的看了她一眼,却也不便向她解释自己的意图。心里暗暗说:“这可对不住你啦!但我也是为了你好,等这事过了,我再向你道歉吧!”

白玉郎面上神色不变,说:“王董这么做,只是为难我而已!龙爷从来不受人要挟,你若是想这样就逼得他来见你,那就大错特错了。至于志清兄弟,他好得很!过些日子就能和你们相见,你又何必急于一时。”

王凤冷笑着说:“那你就请自便吧!小宛是不会跟你走啦!”白玉郎说:“这样只怕行不通。”王凤瞪着他说:“那么你是想动手了。”白玉郎连连摇手说:“这个可不敢。”

他说到不敢的时候,人已飘然上前,右足踢孙不行,左手双指直取天叔双眼。将两人逼开后,他一个箭步上前,银针已出手。

厅内的人一连声惊呼,小宛也急着说:“你别伤了她。”

呼声中,天叔和孙不行也扑了上去,小香和刘菲也随手抓起杯子和沙上的靠垫向他抛去。

白玉郎一一闪开,退到一边说:“咱们不用打了,我只是来接小宛,无心与各位争斗。”孙不行见王凤一动不动,知是中了他的招,大吼一声:“我和你拼了。”

白玉郎见他势若疯虎,纠缠起来很是麻烦,情不得已又取了银针刺入他身上。天叔腿上带的有伤,拼了一条腿不要。猛地向后蹬了一下沙,身子腾空跃起,犹如大鹏展翅一般,当头罩下。

白玉郎见他来势不可力敌,本想退开。但想他腿骨受伤,若是不拦他一下,他这么坠在地上,那一条腿多半是保不住了。他暗自yao了牙,右手变掌向上虚画,左手趁机在他的腰间一扣,将他下坠的势头拖住。

他右手虽然挡住了天叔的一只拳头,天叔另一只拳头却从他的掌间滑开,拳头中间凸出的一截拳指正击中他的左肋。好在天叔也无意下重手,但却也击断了他的一条肋骨。

白玉郎随即用银针制住了天叔,使他手脚皆不能动。他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左肋处隐隐作痛,用手按了按知道是断了一条肋骨,也不以为意。

扶着天叔在沙靠椅上坐下后,向小宛说:“咱们…咱们这就走吧!”

小宛见他们一场火拼,也不知谁受了伤,随即问:“你们可都伤着了吗?”天叔盯着白玉郎说:“多亏他手下留情,我们只是被制住,别的也没什么。只是他却被我打断了一条肋骨,这可就对不住了。”

白玉郎勉强笑了笑说:“今天你们都受了伤,我这也算是胜之不武。先向各位道个歉,以后再赔罪。”向众人鞠了一躬后,又说:“我们走吧!龙爷…龙爷想必已经等的急了。”

孙不行干咳两声说:“你…你小子…好的很,俺以后伤好了,一定还要再和你比过。”白玉郎摇头说:“今天向各位动手已经是迫不得已,以后怎么再敢.”

小香突然跑向前说:“你不许走。”白玉郎笑了笑说:“二小姐又有什么要说的。”小香摇头说:“我早已tuo离舞王,不是什么二小姐啦!你要走当然可以,但是我大姐必须留下。”白玉郎说:“你何必来为难我?”小香俏脸通红。

她活动着手脚说:“那好!你把我也制住吧!咱们来打一架。”小宛呵斥她说:“你别胡闹了,成什么样子呢?”小香着急的说:“大姐,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怎地就不明白。”小宛叹了口气说:“我要去见他,今天的事可对不住啦!我…我一定帮你们问出志清的下落。”

小香扬着粉拳,就要向白玉郎打过去。王凤一直不做声,这时说:“妹妹!别闹了!让他们去吧!咱们不可为难你小宛姐姐。”她又向小宛说:“小宛妹妹,你若是明白我的心意,我心里也就舒坦些。否则的话,那就算是姐姐对不住你啦!”小宛看看她,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

白玉郎看着王凤等人,迟疑了下说:“一个小时后,你们受制的脉络自会畅通,还要再委屈你们一会。”

小香气的连连跺脚,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离去,大叫:“你回来!咱们两个再斗一斗,你别瞧我是个女孩,我要打的你哇哇叫。”白玉郎头也不曾回一下,气的小香使劲踢着脚下的地毯。

刘菲摇摇头,拉了她手让她坐下说:“这事咱们原本就无法插手,这本是他们的私事。你总要给他们一个单独的空间来谈。”

小香生了一会闷气,站起身来在王凤、天叔、孙不行三人间转来转去。三人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也不去理睬她。

小香却在想:他既然可以将他们制住,那么我为什么不能想办法来解开他们。想了一会,觉得王凤和天叔都不好下手,只有孙不行可以给他做试验品。

孙不行见她不住的看自己,忍不住问:“你老瞧俺做啥?”小香郑重的说:“我在想解救你们的办法。”孙不行吓了一跳,说:“白…白玉郎,他说了的,俺们过一个小时自然就可以恢复了。”小香摇头说:“让你早些恢复自由不好吗?”

孙不行大气也不敢出,问:“你想怎么救?”小香嘿嘿笑着说:“我瞧你之前救那些人的时候,在他们pi股上踢一脚就好了。大姐说我力气小,踢一下只怕救不了!那么我多踢几脚想必也是一样的。”

孙不行听了,急忙说:“那…那不一样的。”小香问:“怎么不一样?”孙不行说:“小宛大姐跟我说,那些人被制住的时间已久,即便不用踢他们再过一会也会自己恢复行动,我去踢他们不过是让他们血脉早一些畅通。跟这可大不一样。”小香将信将疑,说:“是这样吗?”孙不行连连点头。

小香用手指点着下唇,不时的看看他,显然还没有放弃她那个想法。

孙不行心里惴惴不安,又说:“你…你可千万不能乱踢,万一你一不小心,我被你踢得动不了,那可怎么办?”小香听了心想:他若是被我踢得动不了,那可就麻烦了,说不定我可就要照顾他一辈子了!

想到这里,她立时叫了出来说:“呸!我…我才不要照顾…”忽然觉得不对,暗想怎么把心里话也说出来了。脸上绯红,急忙将头扭到一边。

天叔坐在正中的椅子上,对别墅大门的情景瞧得清清楚楚。他突然“啊”了一声,说:“又有人来了!瞧着像是城南龙五爷的人。”

143. 以智御敌

小香听到天叔喊,急忙抢身挡在众人前面,见一个人探头探脑的走了进来。

她一看之下慌了神,心里暗叫:糟了!糟了!天叔他们都被制住,一时半会还动不了。偏这个光头和我们结的有仇,可别被他看出来才好。

稍一分心,那光头已走到了别墅门口,见了小香躬身说:“小姐好!”小香说:“好什么好?你又来做什么?”那光头说:“我是奉了龙五爷的命,来拜见王董。”

小香“哼”了声说:“他之前来要我们救人,现在又想干吗?”那光头笑着从口袋里mo出了一个红帖子,说:“五爷让我送帖子来给王董瞧瞧。”

小香看了帖子上的烫金大字,心里“咯噔”了下,想:他送来的竟然是战贴#蝴们这么快就翻脸了吗?那个五爷可太不要脸了,说过的话一会了就变卦了。

她这么一想,气的大声嚷嚷说:“见过不要脸,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这就来下战,咱们先打上一架。”那光头张口结舌,说:“这个战书可不是五爷的!我…我怎么敢跟您小人家动手。”

他这话讽刺意味重些,小香心里着急竟然也没有听出来。那光头向厅内张望,说:“我想拜见王董,不知道方便不方便。”王凤三人身上气血不通,说起话来难免露出破绽,所以一直没有做声。见他问,情知再不说话,就要露出破绽来了。

她深吸了口气说:“你将帖子交给小香就成了。”这一句话已显得有些气力不济。

光头听了,心里一动,暗想:听这声音不对啊#糊难道受了伤吗?

他正要向里细看,小香张开手挡祝蝴,说:“你瞧什么瞧?把帖子给我,滚吧!”光头点了个头,想伏低身子向里瞧,冷不丁呼的飞来一拳,打得他鼻血长流。

小香趁他不注意,偷袭了他,夺了战书说:“让你滚!你还不滚,再瞧我挖了你双眼。”那光头心里虽然不是很明白,却感觉这厅上一定出了什么事情,眼见天叔和孙不行两个厉害人物没有出来,心里先去了七分怕。

他挥袖擦了鼻血,面目狰狞,说:“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来向我动手吗?作死是不是?”小香见他脸上一道血印自嘴边抿到了耳后,着实吓人,一时间竟不敢出声。

光头一把推开她,直接闯了进去,见天叔和孙不行倒坐在沙上,他心里大喜。又见王凤也是一样,他在心里想:哈哈!天叫我立了个大功,回去肯定有大赏。

想到赏赐,顿觉挨了一拳也值,他嘿笑着说:“王董!五爷想请你去做客,不知道您愿不愿意去。”王凤瞪了他一眼,怒骂:“滚!”那光头也不在意,说:“滚!只怕是不行了,咱们一块走吧!五爷见了您一定高兴的很。”

他说着竟要伸手去拉王凤,小香在后面拿起杯子砸了他,大喊:“臭贼!你…你想死吗?”那光头被他砸了下,背上一阵疼痛,不怒反笑:“小姑娘漂亮得很啊!哈哈!来来来!咱们亲热亲热。”伸出双手向她抓去。

小香“啊”的大叫一声,大喊:“菲姐姐快来帮我!”她一边避让,一边叫。天叔和孙不行瞧了,气的脸色涨红。

那光头搓了搓手,说:“还有一个吗?那可太好了!哈哈!咱们一起玩玩,出来吧!”他向前又走了两步,不妨沙后跳出来一个人。一脚踢出,正中他裆部。

那光头惨叫一声,缩成一团,哀嚎着逃了去。

小香在后面直追,大骂:“你个死乌龟!往哪里逃?快给小姑奶奶回来。瞧我敲碎你的龟壳,将你剁了喂鱼。”天叔憋住了气说:“别追了!快回来#蝴们…他们外面,说不好有人。”小香听了,这才停住脚步,退回到客厅内。

天叔又说:“快…快关了…别墅大门,断了电源!不要让他们再进来了。”小香问了开关所在,跑去拉闸。

不一会,别墅大门轰隆隆的闭上,电也断了,这样一来大门就难以打开了。

小香问:“这样就成了吗?”天叔摇头说:“这样自然不成,他们还可以翻墙进来。”小香又慌了神,问:“我们该怎么办?”天叔说:“你到楼上去,瞧外面有人没有?”小香应声去了。

王凤在一边叹了口气,说:“今天只好赌一赌运气了!”众人面上都是一股凄凉之色。

小香去了一会,跑下楼说:“外面果然还有人。”天叔又问:“有多少人?”小香说:“总共有七八个,那个死光头捂着…捂着那里,哈哈!瞧着痛快的很。”

刘菲向外看了下说:“他们翻墙了,只怕马上就又来了。”天叔说:“别墅外围墙头琉璃瓦,他们一时半会也难进来。大家想个办法,只要过了一个小时,咱们就算tuo险了。”

刘菲想了想,说:“啊呀!我知道了,小香妹妹快跟我来。”两人匆匆跑到浴室,先找了水桶,刘菲说:“快提水倒在门口。”小香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只问:“你要将水倒在客厅门口吗?”刘菲点头说:“咱们先灌些水,然后再好好的收拾他们。”

小香想了想说:“楼梯那边有一个杂物间,说不定里面有什么东西,可以帮到我们。”两人又跑了去杂物间,见到里面又两条消防水带,提上就走。

刘菲看到角落里有一小桶机油,也提了去,暗想:这下准保他们够呛。

小香拉了消防水带,向屋后跑,那里有一个消防栓。刘菲拉了水带的这一头,跑到了客厅门口。

片刻间,水闸一开,水柱向外倾泻,大厅门前到处是水。那些人已经在墙头探来探去,只是那琉璃瓦太过于光滑,没有着力的地方上不来。

刘菲又慌着将客厅内的电线自壁垒间抽了出来,拨开胶皮扔入水中。又将一小桶汽油,倒入水中,慢慢冲了下去。

小香这时又回到了客厅,两人敞开大门,只等那些人翻过墙来。刘菲自去守在电闸旁,小香却在大厅诱敌。

不一会,见一个人翻坐上了琉璃瓦,跟着拉上来了一个人。六七个人,很快全部都落入了别墅院子内,走到别墅门前停止不前。

小香双手叉腰,大声怒骂:“你们这帮鳖孙,敢来吗?本小姐一个人,可也不怕你们,想死就来吧!”那几个人在院子里交头接耳,只恐有诈,不敢向前踏出一步。

小香“嘻嘻”笑着骂:“没有种的鳖孙,死王八!怕了你家小姑奶奶吗?那就老老实实的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她一边骂,却不时的转过头向别处看,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装出一副脸上惊慌的样子。

那些人见了,均想:瞧她的样子,分明是怕了我们。莫不是开了大门摆空城计?

其中一人,大声喊:“兄弟们,咱们冲进去啊!立了功有厚赏。”小香笑着说:“对啊!对啊!你们快来,不怕死尽管来。”她这样一喊,那些人又畏惧不前。

她见了,心里暗骂:“死王八,臭王八,烂王八!鳖孙子!要来就来,在哪里装模作样干什么?”

只听那些人中又有人说:“等了这么久,也不见那个老头和那个姓孙的,就是他们王董也没见着。只怕光头老大说的是真的,他们都受了伤,动不得了。”他这话说了,众人都是一阵欢喜,有一人“啊呀”一声说:“不好!咱们再不进去,被她们给跑了,咱们可就什么都捞不着了。”但大家都怕前面有什么陷阱,眼睁睁瞧着小香在那里骂,不敢向前。

那光头在铁门外透过缝隙见了,大骂:“你们真他ma是一帮废物,冲过去将那小妞捉了,咱们大家乐乐。再磨磨蹭蹭的,老子阉了你们。”他被人踢了一脚,痛不yu生,只想也向别人报复一番。

那些人yao了牙说:“咱们一、二、三,大家一起冲他娘的。”众人一起称好。那人开始数,数到三的时候,一个箭步往前跑。只跑了两步,却不见身后有什么动静。

他转过身,破口大骂:“一帮狗ri的杂碎,耍老子吗?”有人接口说:“咱们再来过,谁要不冲过去就是狗ri的。”大家都应了声,又重新开始,都决意要冲过去。

小香见了,心里暗暗高兴,嘴上却说:“哎呀妈呀!鳖孙们真要冲过来了。”转身就要跑。

那些人再不怀疑,拼了命要捉她。刚向前跑了两步,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电流击的他们双腿麻,想动也动不了,张口想叫却叫不出来。

陡然间,闪起了火星,火星微弱的几乎看不见。那水面轰的声起了一层大火,那些人突然“爹啊!娘啊”的全部叫了出来,撒开腿拼了命的向后跑。

小香和刘菲趁势拉了消防水带,开了水闸,将那水面的火不住的向他们身上推。几个人身上带着火,在院子里哀嚎惨叫,不住的在地下滚动。关了的大铁门,被擂的震天响。

小香和刘菲闻到一股焦臭味儿,恶心的几乎要吐。两人合力将水柱射向众人,不过十分钟,将他们身上的火扑灭。那些人一个个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刘菲和小香两人出了口长气,只觉得手足皆软,全身无力。扔了消防水带,水“哗哗”的向外流个不停,两人躺在地上也不管。

两人眼见一场火烧得他们七零八落,哭爹喊娘。心里非但不快活,难过几乎要哭出来。

144. 议定

过了许久,孙不行“啊”了一声先站了起来,天叔和王凤随即都站了起来。三人先扶了小香和刘菲坐下,天叔去开了别墅门。那光头呆呆站在门口,想是被吓傻了。

眼见被烧着的那些人,在地下呻不止,王凤觉得甚是恶心,冲天叔和孙不行摆了摆手。

两人大步走到门口,那光头“扑通”跪了下去,不住的求饶。天叔和孙不行合力拖着院子里的人,一个一个的扔了出去。没过多久,有车来将他们全部拉走了。

那光头这时还呆呆的跪在地上,也不顾眼前有人没人,只是一个劲的磕头如捣蒜。

天叔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大喝:“站起来!”光头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说:“爷爷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天叔“呸”了声说:“有你这样的孙子,我的脸都要丢尽了。”光头又点头说:“您说的是,我怎么配做您的孙子,我猪狗不如,我是乌龟王八蛋。”

天叔瞧不过,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说:“你这样说,将你父母又置于何地?成什么样子了?”光头怔了怔,跌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我是迫不得已啊!我上有七十岁的老奶奶,老母亲,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娃,我…我不做事,他们都要被饿死的。”

他这见风使舵的本事实在厉害的很,天叔见他哭得凄惨,以为他家中的情况确实如此,那里想到他是骗人的。

孙不行听他哭诉,心里一想:ma的!这狗东西分明是骗人,他奶奶怎么能和他ma妈一样都是七十岁。嗷嗷待哺的是他们家的小狗吧!

他想了想,怒火从心头蹿气,抓着他的后领将他提了起来,说:“你再敢瞎说,老子把你塞到那边的下水道里去。”光头知他说话不假,立时止住了哭,眼巴巴的看着他,不敢再出声。

天叔摇了摇头,想是感慨世上怎么竟有这种人。孙不行提着光头,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屋去了。

王凤见天叔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问:“你的腿没事吧!”天叔回说:“也没什么!休息休息就好了。”孙不行xiong口的刀伤,原本被白玉郎用银针制住,这时却又在向外渗血。

王凤抚慰了他几句,想到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受了伤,心里郁郁不快。

回过头见光头蜷缩在一角,问他:“你们五爷让你送战书来,是什么意思?”光头战战兢兢的说:“我…我不清楚,五…五爷说您瞧了后,就明白了。”

王凤“哼”了声说:“你刚刚的威风那里去了?”光头翻身扑伏在地上说:“我…我…怎么敢,在王董跟前使坏,刚刚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

王凤冷笑两声,不去理睬他,拿起桌子上的帖子来看。翻了翻,她“咦”了声说:“你们瞧瞧!”将手中的帖子给天叔。

天叔看了看又递给了刘菲,说:“你来瞧瞧!”刘菲看了两眼,问:“战书上写着‘六月初六,西梅浅滩’,这岂不是志清下的帖子吗?”王凤点头说:“不错!这字迹正是他的。”

刘菲想了想说:“他…他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一定要和龙五爷过不去。”光头小心翼翼的说:“不止如此!这战书,四城老大,人手一份。”

刘菲“啊”了声说:“他这又是做什么?他一个人势单力薄,怎地也不来寻我们?”王凤叹了口气说:“他,你还不知道吗?他的脾气也拗得很,这一战是在所难免了。”

天叔说:“四城老大之前说,所有的过节一笔勾消。他显然是不愿意得这便宜,也不知他到底怎么想的,怎地一定要打上一架。”

刘菲抹了抹眼泪说:“这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他要打,陪他一起打就是了。他人到现在也不露面,难道说咱们大家往日在一起,就没有一点情分了吗?他一点也不惦念咱们吗?”

王凤说:“你怎么想不明白,他不来见我们自然是不想拖累咱们,唉!但他也太不上心了,我一直看重他,把他的瞧得什么似的,难道害怕麻烦吗?”

大家想了一会,都觉得志清未免太无情,这些日子大家都为他担心,他却也不让人带个信来。倒是龙五爷这个对手,还知道遣人来通知一声。

王凤向光头问:“你们龙五爷这是什么意思?”光头支支唔唔的说:“这个意思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猜五爷是个要面子的人,这个李志清咄咄相逼,而且龙少爷也是被李志清所废,他多半是要应战的。

让我送了这个帖子来给您瞧,想是…想是先向您提个醒,打个招呼。”

王凤说:“你们五爷将这帖子再转给我,那就等于是又向我下了战书,是不是?”光头张了张嘴说:“这个…这个…”王凤冷笑着说:“下了战书,就下了战还怕了他吗?”光头听了立刻说:“王董是女中豪杰,人中凤凰,自然是不怕的了!”

王凤“哈哈”笑了两声,说:“你这样使劲的拍我马屁,是不是想让我放了你?”光头说:“王董是大人物,当然不会跟我这种小人物一般见识。我所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孙不行在一边听了,心里暗骂:“你个王八肺是黑的,说得全都是狗屁。”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光头吓得低头不敢出声。

王凤想了想说:“这个光头今天意图不轨,但是也已经受到了教训,你们看怎么处理他才好?”天叔说:“我看还是放了他吧#蝴带来的人受伤不轻,不必再为难他了。”

孙不行却大声说:“不行!要不是刘小姐和小香姑娘,咱们今天都要被他捉了去,指不定怎么收拾呢?”他想到光头想对小香动手动脚,心里怒气不断上涌。

光头吓得连声说:“不敢!不敢!我只是要请各位去见一见五爷,喝喝茶,聊聊天。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孙不行又说:“你那会对着小香小姐,怎么说的?”光头一听,吓了一头的冷汗,再说不出别的话。

小香被刚刚的大火吓蒙了,这时开口说:“让他快些滚吧!我不想瞧见他。”光头磕着头说:“多谢小姑奶奶饶命,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念着小姐的好,做狗做猫也要报答小姐。”

小香心想:他若真变成了狗,变成了毛,以后冷不丁的往我怀里一钻,那不是给他占了便宜去吗?

她随即大声说:“你滚!你滚!我再也不要见到了,你也别变成狗,变成猫了。最好被打入十八层地狱,再也不能生,那才好。”

光头听了背上又冒了一层冷汗,心想:这丫头可毒的很啊!ma的,先跑路再说。以后再抓着了她,老子总要将你那个了。让你生不如死。

王凤见他眼神有异,想他一定生了什么坏心思,拿起桌子上刚倒的热水,泼了他一脸。光头捂着脸惨叫,被孙不行一只手拖着丢了出去。

众人跟着在厅内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王凤心下盘算:每年一次的董事会就要召开了,公司的业务必需要去视察。

台康的郭百万意图兼并飞蝗,这也是一件大事,不可不防。还有李威,他现今大权已然在握,对自己仍旧是一个不小的威胁。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虽然现在还不完全肯定是什么?但想来实在牵涉太广,那将又是一场大的风暴。

她心有感慨,忍不住冷笑了两声说:“好一个李威!哼哼!好一个龙天翔!你们两个都好得很。”

旁人不知她所言是什么意思,都有些奇怪,瞧她的神色却又不大愿意说,众人也就不便开口问。

沉吟了一会,才听她说:“眼下咱们事多的很,件件都是大事,偏人手又不够。孙不行和小香、刘菲一同去查询志清的下落。天叔随我去飞蝗各部巡视,抽查业务。你们觉得怎么样?”

刘菲皱着眉头说:“我们到那里去寻他呢?他…他倘若记挂着大家,只怕早就托人带信来了。”王凤说:“他既然不愿露面,那自然有他的道理。但他只要得了自由,就难免要出来走动。你们想想看,哪些地方他喜欢去,不妨就去找找他。”

刘菲有些失落,说:“那也只好看运气了。”王凤想起大事越来越近,心里烦恼,说:“既然这样,那就这样说了!我有些累了,要去休息休息!你们也都好好歇一歇吧!”

她向楼上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问:“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孙不行回说:“今天已经是六月初二,昨天刚好是六一儿童节。”王凤听了,心中更加郁结,自上楼去了。

小香奇怪的问:“你怎么记的这样清楚?”孙不行抓了抓脑袋,扭捏不安的说:“俺有个小侄子,昨天俺还抽空给他买了礼物,寄回去。”小香一时童心又起,装作生气说:“你怎地忘了买礼物来孝敬我?”

孙不行呆了呆,本想说:“你这么大个,都这么大了,还过儿童节吗?”终究怕她生气再来欺负自己,改口说:“你想要,俺再去为你选一份礼物就是了。”小香高兴的拍着手说:“哈哈!你说的,可不许耍赖。”孙不行说:“俺答应你了,那就绝对不赖。”

刘菲急着要去寻志清,让孙不行备了车,三人先去了清风小巷的那家饭馆,然后又回到租房的地方,都不见志清。

烈日炎炎下,四处奔跑,自是热的苦不堪言。好在大家都是一般的心思,也不去计较这些,只盼能快些找到志清。

一直到了晚上,夜色深沉。都市里霓虹闪烁,车辆渐少。三人又去了饭馆和租房,终于还是落了个无功而返。只好回别墅休息,说好第二天再去找。

145. 闯机场

夏日天色早明,时间却才六点多钟。别墅内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尚在梦寐之中。

天叔扶着楼梯,小心翼翼的向下走,生怕弄出一点的动静来。他腿上的伤,着实不轻,没有两三个月只怕难以好的彻底。他下楼时,在心里想:如今公司内正是多事之秋,偏我又行动不便,这不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吗?我好歹要想个法子,让自己快些好起来。

下了楼后,他便去站桩,双手各拿了十公斤的哑铃,“呼呼”的不住向前打冲拳。这样可以锻炼出拳的力道和度,出去的拳更加沉稳。

过了有十多分钟,练了一身的汗,只觉得两腿酸软,不住抖。他叹了口气,心想:人常说:‘yu则不达’,看来是不错的。志清若是在这里就好了,他那样聪明,公司的这些事想必他一定可以解决掉。

唉!不服老看来不行的了,以前我参加‘地狱’训练,那可残酷的多了。现在不过伤了条腿,就成了这个样子。那个叫刺的,使得这七杀刀法果真是厉害的很。

他向后退了几步,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想:那个刺,不知道伤好了没有?六月初六,他若是也去赴会,志清可就难以应付了,我若可以提前见到他,尚可提醒他,否则他只怕就要吃亏了。

大门边上的小铁门,这时“吱呀”一声,天叔立时喝问:“是谁?”孙不行带着笑从外面走了进来,说:“俺来了。”天叔见他手上提了一个半人高的大毛熊,问:“你这是做什么?”孙不行挠了挠头说:“俺送给小香的礼物,她昨天问俺要的。”

天叔点了点头说:“你来!我有些话要和你说。”待他到了跟前,继续说:“小香好玩,是孩子脾气,这个我知道。咱们天天跟着王董,主要就是为了保护她们,保镖就是保镖,千万不要越礼,让外人嘴里落下不干不净的话。”

孙不行听了怔住,想了好一会才说:“那俺要怎么做?”天叔说:“不要靠她们太近,也不要太远,尺寸自己把握。”他又叹了口气说:“我从来不和志清说这些,他这个人做人最清楚,清清白白。以后你要是能和他在一起做事,要好好向他学习。”

孙不行听了,点了点头。在心里想:那李志清真是了不起,大家都赞他,俺以后也要好好和他结交一番。

天叔见他深思不语,笑了笑说:“你也是好的,我要你来做事也放心得很,你要好好干。”他察言观色,知道孙不行这个人没有妒忌之心,心底也深以慰藉。

他接着又嘱咐说:“我这次受伤,是折在一个叫刺的人手里,这人在龙五爷手下做事,是个厉害人物。你这几天要是能见到志清,千万提醒他。”孙不行应了。

西街的茶楼,这时又来送早点,孙不行带了他去餐厅。天叔返身进了大厅,坐在椅子上休憩。

刚将气理顺,大厅和客厅铃声大振,不知是谁打了电话来。天叔取了听筒,听对方说了几句话,暗叫:“事情只怕要糟!”对方只说了几句,随即便匆匆忙忙的挂上了电话。

天叔不敢耽误,半跑半跳的上楼,又冲走过来的孙不行大叫:“备车!要快!”

到了楼上,王凤已被惊动了,站在卧室门口,问:“又出什么事了?”天叔急忙回说:“小宛那边别墅的保姆,自称叫做夏姐。”王凤点头说:不错!是有这么个人,怎么了?”

天叔又说:“她刚刚打来电话说,小宛要出国了,听她口音很是慌张。”王凤急问:“那是为了什么?什么时候走?”天为什么,她人刚刚已经离开别墅向机场去了。”王凤大吃一惊,说:“这么快?快!叫车,咱们去机场。”她来不及梳洗,随意套了件衣服在身上,急匆匆的出了门。

孙不行已开了车在门口候着,王凤和天叔刚上车,刘菲和小香也跟着从楼上冲了下来。

小香一连声的问:“出什么事了?”来不及细说,孙不行踩了油门,车子猛冲了出去。

天叔在路上告诉了她们两个,小香听了,急说:“怎么好端端的就出国去了?这事蹊跷的很,咱们一定要拦祝糊。”王凤沉吟了说:“等事情弄清楚再说,我想你大姐她只怕是心甘情愿的,昨天的事,你们又不是没有看见。”

她又催促孙不行说:“你不是喜欢开快车吗?什么都不要管,越快到机场越好。”孙不行先还有些顾虑,不敢全力施为。听了王凤的话,一路直闯红灯,别的车见了纷纷躲避。

行不过久,路边警车呜呜的响了起来,刚开始还听得到声音,只一会就没有一点声息了。

小香因为以前坐过这样的快车,心里倒也不害怕。别的人只盼车子上扎个翅膀,更不会在意。

跑了半个小时,孙不行将车停在机场一侧的停车位。早有人等在那里,随即上了车,只待交警一追来,就和他们办交涉。

四人匆匆奔入机场大厅,散开去找。将餐厅,候机室、咖啡厅、各处找遍了。始终不见有人。

听到广播里不住的催促旅客准备登机,四人手心都捏了一把汗。

王凤站在检票口,不经意向里面一看。见一个孱弱的女子推着行李架郁郁前行,身形显得无比落寞。她心里一动,喊了两声,却不见她回头。想要冲过去,却被检票口的人拦住。

孙不行上前抓住那人手腕一拧,那人痛叫一声蹲坐在地上。王凤和小香、刘菲都冲了过去。

机场的保安立刻也向这边纠结,警察都奔了来。孙不行拉开架势要和他们大干一场,天叔拉祝蝴,立刻打了个电话。

双方正僵持不下,只见一个西装革履,油光满面的人跑了过来,喘着气说:“散了!散了!都散了!”围上来的人见机场警务局的局长来调解,随即都散了去。

天叔道了声谢,说:“吕局长,麻烦你了!”

王凤和小香、刘菲失落极了从里面出来。王凤冲那吕局长摆了摆手,那人点了个头致意,亲自送他们出了机场。

到了外面说:“以后王董有什么事,不妨先和我打个招呼,行起事来总方便一些,这样我可为难的很。”王凤不甚在意说:“迟些我让让财务部的谭科长来一趟,表示我的歉意,你千万不要推辞。”吕局长笑着说:“那不用!那不用!您的专机保养的很好,若要用,随时来都可以。”王凤说了声“费心”,带着众人一起走了。

走了老远,那个吕局长还站在那里挥手相送,大家心里沉闷,谁也顾不上瞧他。

146. 遗信

到了机场外围,天叔向小香问:“那个是董小姐吗?”小香点头说:“是我大姐。她…她要去加拿大,以后也不知道还回来不回来?”她忍不住,抽噎着哭了起来。

天叔惊问:“为了什么?”王凤拍着小香的肩膀,说:“她想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小香抬起头问:“那也不用去那么远的地方,以后…以后怎么办呢?”王凤只好安慰她说:“她总还会回来的。”

小香哭着问:“她跟你都说了什么吗?”王凤心里不愿她知道太多,摇头说:“也没说什么!”

一行人上了车,独小香站在门口不住回望,徘徊不定。刘菲拉了她手,让她上了车,说:“别担心了!咱们这就去她家里,问问那个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

到了花园别墅,见外面大铁门紧闭。院子虽然打扫的十分干净,小楼的两扇雕花白门板紧闭,金色门手上挂了一条长铁链子,一把大铜锁紧紧的锁着。

孙不行上前不住按门铃,也不见有人来开门。

王凤这时另有心事,想的是小宛在她耳边低声说的那两句话:“你那天要我去西月餐厅,果然不错。”她说不错,那就一定没有什么错。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心里不住的说:“龙天翔啊龙天翔!我早该想得到,你和他本就是一个人,哼哼!这么多年了,你原来还有隐疾。你虽然是天生英才,可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她想到这些,心里一阵兴奋,一阵难过。好不容易压制住自己奔腾的情绪,说:“既然没有人,咱们就回吧!再耽搁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咱们还有许多的事要做。”

众人听了又都向来路折返,过了一个转角口,别墅边上的一颗大须树下隐隐传来哭声。

王凤指了指说:“那边有人哭,咱们过去瞧一瞧。”走过去看时,见有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在哭。

王凤“咦”了声说:“你不是夏姐吗?怎么在这里哭?”夏姐抹了眼泪说:“我…我就是在等你们,你们总算来了。”王凤又问:“你这是怎么了?”夏姐又开始哭,说:“小姐一走#蝴们就来撵我走。小姐说,她总还要回来,房子让我给她看好,没想到她前面走,我后面就给人给赶了出来。”

天叔问:“就是你给我们打电话那会吗?”夏姐点头说:“是#蝴们来了两个男的,说是好言好语请我出去。其实他们是逼着我出来的。还威胁我,不让我说出去。”

孙不行怒声问:“这帮都东西在那呢?”夏姐说:“他们都已经走了。”孙不行失望之余,狠跺着脚。

王凤又问:“你知不知道董小姐为什么突然要出国?”夏姐立刻说:“我…我…当然…”她心有疑虑,不敢再说下去。

王凤说:“你只管说,我们都是小宛的好朋友。”夏姐想了想说:“昨天上午小姐突然回来了,我高兴得很。跟她一起回来的还有那位白先生。

我奉上茶,他们两个在客厅里说了会话,然后我就听见小姐脾气说:‘你不是说他肯见我吗?又来骗我是不是?’那位白先生好言好语说:‘我决不会诳你,他真的要见你。’

小姐气急说:‘那他怎么还不现身?’白先生劝小姐说:‘你都等了那么些时日了,何必急于这一会呢。’

小姐于是就不说话了,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等。”

王凤皱着眉说:“她等的人来了没有?”夏姐说:“来了!来了!董小姐真是命苦,也不知多久才见那人一面。就是我,也是昨晚才见到他,不过只看到了个背影。

那人晚上坐了一辆小车来的,他还没来,白先生就将我感到了厨房,不让我出来瞧。我后来说要上厕所,总算偷偷的瞧了一眼。

瞧着他背影可年轻的很,想必也是个帅小伙,不然董小姐也不会那样对他牵肠挂肚。”

小香气恼,急着问:“后来呢?后来出了什么事?他们又说了些什么话?”夏姐说:“后来小姐亲自给他斟茶,忙了好一阵,瞧她的样子可高兴得很。他们说得那些话,不是我有意偷听,实在是他们声音太大。”

小香说:“你只管说,他们声音大,那好啊!你说他们都说了什么。”夏姐忽然忸怩起来,红了脸说:“那位先生后来…后来和小姐赔罪来着,说了许多的话。”

王凤心想:那必然是两口子间贴己的话,定然温眷缠mian,可别让她说了出来,以后小宛妹子知道了,心里怕不高兴。

她“嗯”了声说:“那些话就不必说了。你想一想他们可说了没有,为什么一定要出国?”夏姐偏着头想了一会,说:“我好像听那位先生说,加拉大的风光好,适合长期居住。小姐怀了身孕,到了那边可以好好休养。还说他也在国内呆够,去了就不回来了。”

王凤叹了口气说:“这就是自欺欺人了,自家不好,偏要跑到那陌生的地方去。谁也不认识,有什么好?”夏姐点头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

王凤说:“他们就说了这些吗?”夏姐说:“后来他们说得声音越来越小,我就不怎么听得到了。”

王凤不以为然,心想:这些自然都是借口了,他是怕小宛在我身边早晚泄露了他身份,所以非送她走不可。但是你这样就能瞒了我吗?

她想了想对孙不行说:“你且翻进去,进别墅搜一搜,查查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东西?”孙不行听了,顺势就往树上爬。

小香叫祝蝴说:“我大姐的床头靠背后有一个暗袋,你可以去看一看。”孙不行点了头,翻上墙头跳了进去。

王凤心中一动,又向天叔说:“你马上要人查一查,看李威在什么地方?”天叔打了电话去问,不一会回说:“公司没有记录,不清楚。”

王凤面有愠色,说:“不是‘不清楚’,就是‘不知道’。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养着他们做什么。回去了遣散费,全部撵了去。”天叔急忙说:“我这就去调人,这批人跟您时间久了,难免有些恃功傲主。”

王凤“哼”了声说:“他们都有什么功了?要钱倒是要的快。”天叔连声说是,请她消气。

墙那边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是孙不行回来了。他从墙头跳落,扬着手里的一封白皮信说:“找到了!找打了!不知里面写的什么。”

大家见果然留的有书信,心里都是一阵欢喜。

147. 困境

大家都在猜测那信封里写些什么,不防墙头上轻飘飘落下来一个白衣人,只见他右手在墙头一搭,卸了下坠的劲力,人已闪到了面前。

众人还未明白过来,见他伸出双指一夹,那封信就从孙不行的手里转到了他的手里。

他立刻将信揣入怀里,笑了笑说:“不行兄弟,你好啊!我跟在你身后好一会了。”孙不行面上一红,心想:他什么时候到了我身后,我一点也不知道,这脸可丢大了。

偷偷的抬起眼,瞧了王董的脸色,见她十分的恼怒,也不知是不是在生自己的气。

王凤强压怒气说:“白玉郎,你欺我没人是不是?”那白衣人正是白玉郎,他笑了笑说:“王董不要生气,我绝对没有冒犯的意思。”王凤说:“你取了小宛妹妹留给我们的信,做什么?”白玉郎说:“董小姐若是有信给你,那肯定是当面相交。刚才孙兄弟越墙进去取了信来,这事关隐si,我不得不出手拦下。”

王凤并不理睬他那些话,说:“这信我一定要瞧一瞧。”白玉郎面现难色说:“龙爷临走前嘱咐我说:‘别墅内的任何东西,都不可遗失,即便是一片落叶,那也得落入院子里。’

王董这样说,岂不是让我很为难。”

王凤听了怒声说:“好!你就是仗着你身手好,是不是?我来和你比划比划,你不妨再施出你的金针。”天叔和孙不行听了,立刻抢到王凤身边,深怕白玉郎动手。

白玉郎退开两步说:“上次动手已经是情非得已,再动手那是万万不敢了。”王凤哼了声说:“不敢?我瞧你敢得很,你刚刚不还动手来着吗?”白玉郎苦笑不做声。

王凤又说:“你把信拿来,咱们就此别过,以后你别来惹我,我也不想再瞧见你。”白玉郎说:“那个…孙兄弟不问自取,这别墅现下是我在打理,只怕以后龙爷来责怪我。”

他的话,孙不行听了不觉得什么,王凤却怒火中烧,说:“那么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贼了?”白玉郎又说:“万万不敢。”

王凤深呼吸,说:“小宛突然出国,这个你总知道吧!”白玉郎点头。王凤冷笑着说:“这事情只怕有些蹊跷,你说你们到底包藏着什么祸心?”白玉郎被她一喝,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他才说:“这总是他们二人的私fang事,外人不好过问。”

王凤听了,心里暗想:他这话说的也不错,这本是他们fu妻间的私事,我横加干涉,似乎有些理屈。但那封信无论如何也需夺过来瞧一瞧,只怕另有机密。

白玉郎见她不做声,心里生了个主意说:“我将志清的消息告诉各位,这封信你们别再纠缠成不成?”众人听了一呆,心想:志清和小宛都是一样的紧要,这个怎么能交换?但要说不肯,大家都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眼见信是夺不回来了。

刘菲按耐不住,上前说:“好!你告诉我志清的消息,我不来和你纠缠这封信。”她只说我,不说我们,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心想:这样,白玉郎只怕不会答应。

白玉郎沉吟片刻,说:“好!你不和我纠缠,那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众人听了呆住,不想他居然答应了。

随即又都明白,他料想没人可以从他手里夺得去,所以也不在乎。

白玉郎向前踏了一大步,到了刘菲面前,在她耳边低语一阵。刘菲听了喜笑颜开,忽然又流下两行清泪来,头也不回的跑了去。后面众人叫她,她也不睬。

王凤急忙让小香去追,向白玉郎怒问:“你都和她说什么了?”白玉郎笑了笑说:“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一些该说的话。也算是转达李兄弟的意思。”

王凤听了问:“李兄弟?那个李兄弟?谁又是你李兄弟?”白玉郎苦笑两声,也不答话。

他朝众人摆了摆手说:“我另有要事,就不奉陪了,咱们日后再叙。”转身疾走,天叔和孙不行想拦,也拦不及了。

两人大喝:“留下信再走,咱们来斗上一场。”白玉郎也不回头,隐身在一个转角处。天叔和孙不行赶上去看,只见四周空荡荡的,什么也瞧不见。

两人犹疑着回到王凤面前,一起请罪说:“被他走了,我们拦不祝蝴。”王凤情知即便拦住,也落不了什么好结果,摆摆手说:“算了吧!再想主意就是了。”

小香这时匆匆的跑了回来。王凤见她一个人,问:“小菲那里去了?”小香喘着气说:“我追不上她,见她已经打车走了。”王凤叹了口气说:“她…她也走了吗?”

天叔在一边说:“她只怕是先行回别墅去了,又或者找志清去了。咱们回了别墅,说不定她已和志清在别墅内等候了。”王凤凝眉不语,半响才说:“但愿吧!”她另外说了些话嘱咐夏姐,安排她去公司上班,说:“一旦小宛回来,还要她来服侍。”夏姐见小宛这一去,多半是回不来了,正没个去处,自是千感万谢。

一行人怀着心事离开了花园别墅,都猜想着:那封信写的什么?也不知刘菲寻到了志清没有,他们回了别墅吗?

他们走后,白玉郎从不远处一颗繁茂的大须树上跳下,摇了摇头,感叹了一番。

他走到别墅一处不起眼的墙角,贴着墙壁站好,在中间一处砖上“邦邦”敲了三下,那墙壁一个反转就将他带入了别墅园子里。

他径自走到了别墅后的落地窗前,那落地窗没有锁,一推即开。

到了客厅上,见一个少年带了副银镜,一动不动的坐在软椅上。他面色苍白,似乎大病未愈,也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那少年拉了拉衣襟,问:“他们都走了?”白玉郎迟疑了一会,才说:“是!”那少年突然问:“你猜我现在想些什么?”白玉郎笑了笑说:“那怎么知道。”那少年猛地拍了桌子说:“你他ma的说不知道。不知道!你把我关在这里,关上了这么长的时间。我告诉你,我现在很焦虑,急着要出去,你最好别拦我。”

白玉郎又笑,说:“你原来已经可以动了,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我每次阻了你的血脉,不过一会你便恢复行动自由了。”那少年怒说:“你大爷的,我告诉你也不怕,你一出手我就将身子错开,你总是制不住我。可惜你趁着我病重,制了我腿上的血脉那就没有办法了。”

白玉郎“哦”了声,显得有些疑惑,又说:“你腰间的刀伤还没好,不可妄用气力,免得引起伤口崩裂。你暂时受制,那也是为了你好。”

那少年“哼”了声说:“你去告诉李威,我李志清不怕他对我使手段,不要让他在那里故弄玄虚,我已经知道了。哈哈!真是好笑,龙天翔和李威原来是他ma一个人。”这少年正是李志清,他被救了以后,便一直被软jin。

白玉郎脸色变了变说:“我只知道龙天翔,不知道李威是谁?”志清冷笑两声说:“哈哈!你爱怎么说都好,我无所谓。”

白玉郎又说:“李兄,你身子不大好,我相信你不会跑,即便跑,只怕你也…”志清摆摆手说:“我就在这里歇着,那里也不去。你放心吧!”白玉郎面露喜色,说:“那最好不过。”

志清心里一直在盘算:前些时候,他带着我去了一处地方,一来地生,二来我伤势眼中,也不好逃跑。如今到了这个地方,我可是再熟不过,总要想个法子出去再说。

白玉郎见他沉默不语,知他必定又在打什么主意,说道:“李兄,你要我去替你向四城老大下帖子,我也下了。到了六月初六,我穿了你的衣服,借了你的银镜用一用,去解决他们就是了。你提的我都解决了,李兄千万别再为难我。”

志清故意叹了口气,说:“早知今日,当如你何必救我,死了倒也痛快。”白玉郎说:“李兄年少有为,以后正是大展身手的时候,怎么说这些话出来。”志清愁眉苦脸的说:“我最好酒,如今有半个多月滴酒未进,想起来我肚子里似乎就有酒虫在钻。”

白玉郎大笑说:“原来如此,如今你的伤口已无大碍,喝点酒那不妨事。我就去整来,解了你的酒瘾。”志清十分高兴说:“快去!快去!等不及了。”

待白玉郎去后,他小心翼翼的自衣服里mo出两根牙签,自言自语说:“他这金针截脉之法,无非是用针阻了人的血脉,血气不通,腿脚自然不灵便。我被他在双腿间各施了两针,一直动不了,倘若我用这竹签扎入不通的地方,放出凝聚的血,那多半就好了。”

念及此处,拿了竹签小心翼翼的寻了那处血脉。他对人身的气血运行、脉络,丝毫不通。但白玉郎在他身上施针,难免留下一点痕迹。

他寻了两处针眼,画成一条直线,料定就是这条脉络。将竹签对准中间的位置,猛力刺了下去,拔出时竟带了一股血箭出来。不一会就止了血,志清只觉得腿上酸软,没有一点气力,想动也动不得。

他心里暗暗叫苦说:“没有想到,这一刺越严重了。罢了,只怕这也是命吧!”

148. 李威的秘密

志清正胡思乱想,不知自己是否会因此残废,又或者落下什么隐疾,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一时间只觉得忧心如焚。

想到伤心处,使劲的捶打那条腿,落手处只觉得甚痛。再提一下腿,原来竟可以动了。

他一时高兴,差点流下泪来。随即顿悟,原来刚才上下血液未曾循环畅通,所以一时之间无法行动。想明白了这层,他随即又刺了另一条腿。这次明白了,不住用手上下揉搓,不一会竟然可以动了。

别墅后面的落地窗忽然“哗”的一声被人给拉开了。不一会,白玉郎提着一个大便利袋走了进来,说:“李兄,我特意去市内有名的专卖店,买了三十年的珍藏老酒。为了这两瓶酒我险些跟人动起手来。”

志清面上不动声se,问:“那是为了什么?”白玉郎哼了声说:“我去那藏酒轩买酒,寻遍了柜台也不见有三十年的老酒,问那服务员,他只对我说没有了。不想这时候市政有一个人来提酒,我见他取得那两瓶酒正是存了三十年的酒。”

志清说:“这就该打了,你不问他为什么不给你三十年的老酒?”白玉郎笑了笑说:“那自然是要问的,你猜他怎么说?”志清说:“这个我怎么知道?”白玉郎说:“他只对我说,这是孝敬工商税务上的,市面上不流通。我听了生气,就将这酒夺了过来。

来提酒的那个也是个官员,神气得很说:‘你个小市民,反了你了,抓你坐局子去。’

哈哈#蝴要抓我,你说好笑不好笑?”

志清说:“那你自然是跑了?”白玉郎说:“要是李兄,怎么办?”志清不屑的说:“先打了再说。”白玉郎哈哈笑着说:“李兄是直性子的人,我自愧不如。我当时往大厅里一坐说:‘我就在这里等着你让人来,瞧他们是不是能抓了我去。’那人见我有来头,打电话去问,后来竟灰溜溜的走了。”

志清“咦”了声说:“那是为什么?”白玉郎说:“说与李兄知道,也没什么。舞王昔时的座上客,那一个不是一等一的身份,跺跺脚深南就要抖个不停。”

志清默不作声,心想:瞧他的意思,这些人莫不是都有把柄在他们手里?也难怪他们敢横行,李威倒的确是个jing于算计的人。

白玉郎叹了口气说:“李兄,不要想着我是那种爱好横行霸道的人,只是这有些事实在太不象话。”志清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人说:‘不平则鸣’,做人就要这样才痛快。”

白玉郎跟着将带来的东西铺在桌子上,有两瓶三十年的好酒,一盒油炸花生米,一盒酱鸭,另有两份小菜。

铺陈好以后,白玉郎倒上酒放在志清面前说:“不是我不肯解开李兄的经脉,李兄也是了不起的人物,否则龙爷也不会这般的看重,咱们彼此体谅吧!”

志清敷衍了他,心想:我已经自行解开了,这你想得到吗?你的金针截脉也希荷得很,哈哈…

两人碰了两杯,志清心思:人常说:‘借酒浇愁愁更愁’,心情不好,醉得自然就快些,我应该诱他说些伤心事才是。

喝了一会,志清故意重重的叹了口气。白玉郎问:“李兄叹什么气?你想喝酒我就去取了来喝,难道还有什么不尽意的?你只管说无妨,就是想要几个漂亮的姑娘来陪酒,我片刻间也给你找来。”

志清摆了摆手说:“那倒不是,我是在为你叹息。”白玉郎笑问:“我怎么了?”志清举起杯一饮而荆旱:“我想你白玉郎也是个直爽的人,怎么要做这些事?以你的本事就是做个悬壶济世的神医,那也不错。”白玉郎被他说中了心事,满上酒只说:“喝酒!喝酒!”

两人连碰了三杯,志清又说:“你不要瞒我了,你那an去救我时我就认出你来了。”白玉郎笑着问:“李兄,记起我来了吗?”志清说:“你那次扮作乞丐与我会面,虽然蓬头污面也难遮住你一身的英气。”白玉郎说:“我见了李兄后,心中也是高兴得很,知道必定是一般的脾性。虽然很想结交一番,但一直没有得到什么机会。”

志清听了正合心意,立刻说:“既然有这样的心意,咱们就拜一拜,做个兄弟。”白玉郎心中一喜,说:“好,咱们这就结拜。”他说着伸手去拉志清站起来,猛地记起他被自己制住,怎么站的起来。

拍了自己的额头说:“糊涂!我怎么忘了,这就给李兄施针。”志清见他意城,自己也不好小家子气,猛地站起来说:“不用麻烦了。”

白玉郎见他突然站了起来,一时怔住。再去将他制住那自然不好,但是却又防他走了,自己无法向龙爷交代。

志清见他这样,心里好笑,大声说:“我要是想走,早走了,何必等到现在?”白玉郎顿时醒悟说:“李兄好本事,我佩服的很。这么些年能解我这金针截脉的,也就只兄弟一人了。”志清说:“一理通,通百理。我对医术不怎么懂得,只是想你一定是阻了我气血,我胡乱猜测,刚好正中下怀。‘瞎猫碰见死耗子’而已。”

白玉郎笑着说:“不说这些了,不知道兄弟还肯不肯与我结拜?”志清很坚决的说:“男子汉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不作数,不和放屁一样吗?”白玉郎拉着他胳膊,两人一起跪在了地毯上。

白玉郎又说:“咱们结拜,只是凭心说话,不必拘于形式。”志清点头称是。

两人拜了天地父母,因父母不在面前,只朝着家乡的方向而拜。起了誓说:“今日结做兄弟,日后相互扶持,至死不可忘兄弟义气。否则此生都被人所唾骂。”

志清本想说出“不求同年同月生”的话,听他这样说大有甚合我意的感觉。心想:誓言,不过是个噱头。做人自然要凭心而论,说那么些废话却做不到,说了也白说。

两人都说了各自的生日,白玉郎比志清大上了三岁,自然做了大哥。

志清叫了声“大哥”,陪着他饮了一杯酒,说:“大哥,我不是那种喜欢揭人短的人,但是我却要问大哥一句话?”白玉郎说:“你只管问,咱们之间现在还有什么好瞒的。”

志清说:“你为何要在李威手下做事?”白玉郎皱了眉头不说话。志清又说:“你要是不方便,那就不用提了,咱们喝酒。”白玉郎叹了口气说:“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这件事情太过繁复,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两人说了一会闲话,志清说:“你替李威做事,这中间有许多的事情,我都不方便问。只是有一件我却奇怪得很。”白玉郎说:“你这样为我着想,我只要能告诉你的,决不隐瞒。”

志清想了想,说:“前者舞王大火,他倒不是存心要烧死我,应该是想要毁了舞王的窝点。这个我理解。

但按理说,我替王董做事,跟他背道而驰,誓不两立。我这次和四城老大结怨,他正好渔翁得利,怎么反要你去救我?”

白玉郎替他满上酒,待他喝过了才说:“这事你不问,我也要告诉你,人常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就是那个解铃的人。”

志清听了说:“这我就更加的不明白了,你快说个明白。”白玉郎叹了口气说:“这本来事关隐si,但我想你和常人不一样,说了你也不会见怪。你可知‘龙阳之癖’的典故?”志清也看过这样的字眼,说的是nan宠,大意就是今天的同性恋代词。

他心想:难道李威竟有龙阳之癖,以前小宛曾逼迫我娶她,曾有人对我说她那是争风吃醋,难道李威竟然恋上了我不成?所以她才一定要我娶她?想到这里浑身上下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再瞧白玉郎,他脸上的神色十分的古怪,志清艰涩的问:“你的意思难道是说,李威他…”白玉郎点了点头说:“不错,你可还记得他见你时说些什么?神色间又是什么样?”

志清想了想,出了一身的冷汗,寻思:他前些天来看我时,话语间甚是暧昧,原来…原来是…

白玉郎见他不出声,说:“我和及乌吧!我只希望他们两个好,所以留在了他身边,一来替他做事,二来是为了小宛守祝蝴,不容他再做糊涂事。”

志清肃然起敬,说:“大哥真是痴qing人,唉!好事多磨,偏偏就有这种棒打鸳鸯的事。”白玉郎摇头苦笑说:“说这些干什么?”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跟随龙爷没多久,被他所折服,他这人的确算得上是天之娇子了。”志清点头说:“他确实厉害的很。”白玉郎说:“但没过多久,我就现他身有隐疾,再加诊断谁知竟是心病。后来仔细观察,才知道他原来是有同性之恋。我去告诉小宛,无奈她已经爱得太深,不能自拔。”

志清“啊”了声说:“据我推断,李威之所以肯和小宛同房,让她受孕,只怕是为了掩人耳目,并不是出于真心。”白玉郎面露痛苦之色,说:“你说得一点也不错。”

两人心中都是一般的心潮起伏,连碰了几杯酒。借酒浇愁无非醉的快些,几杯下肚,白玉郎面色微酡。

他突然伸出手拍在志清的肩膀上说:“兄弟,我有一件事求你,不知道你是否可以勉为其难?”志清心思:我们现在已经是兄弟,管他什么,我全都答应。

149. 脱困

白玉郎见志清答应了,很是高兴。敬了他一杯酒说:“我如今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唯独对小宛放心不下。以后如果出了什么意外,我希望你能替我继续照顾她。”

志清默不作声,心思:照顾又是怎么个照顾法?要我娶了她那何止是勉为其难,简直是万万不能。

白玉郎见他不出声,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意,又说:“我并不是要你终生照顾她,我也不是糊涂人,怎么不明白兄弟你心中已有最爱。”志清稍放心说:“大哥的意思是什么?你说就是了。”

白玉郎默默饮尽杯中酒,说:“龙爷的隐疾并非不能医治,只是这方法就着落在你身上了。”志清吓了一跳说:“你…你说在我身上?”白玉郎点头说:“不错!”志清摇摇牙说:“不知我该怎么做才好?”

白玉郎说:“据我观察,龙爷是天之娇子,他之所以有同性倾向,无非是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太成功了,太寂mo了。他的jing神世界太空虚,到了他这种地步,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到?

但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人能明白他所做的一切,女人永远无法体会到他的成功。他不需要女人在他身边仰望他,他想要一个志同道合的人来理解他,明白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

他经常怀疑自己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平常人在他眼睛里十分的可笑,十分的愚蠢。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大学生天天对着小学生说话一样,他很厌烦。

只有你,你和他才属于一个层次的人。”

志清怔了怔问:“为什么是我?”白玉郎神色凝重,想了许久,伸出手指向天指了指。

志清问:“什么意思?”白玉郎说:“问天,这个问题大概只有天知道。”志清奇怪的说:“天知道?”白玉郎笑了笑说:“有些问题无法用语言解释清楚,只好去问天了。”

志清又问:“我该怎么办才好?”白玉郎说:“我已经考虑过了,你要先理解他,然后再去转换成他的对手。一个绝顶聪明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对手,那实在是一件很落寞的事情。”

志清有些无奈的说:“难道我就没有选择的余地吗?最起码我没有觉得我很寂mo,我也不需要对手。”

白玉郎突然笑了起来,志清忍不住问:“你笑什么?”白玉郎说:“你如果不愿意和他成为对手,那么你就嫁给他吧!”志清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那…那怎么行?我是男人,那绝对不可能。”白玉郎说:“也不见得,如今也有同性恋人结婚的。”志清摆手说:“不用再说了,我宁死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就是想一下,我也不舒服。”

白玉郎接着说:“那你就别无选择了。”志清来回的走着说:“难道,我就不能避开吗?”白玉郎摇了摇头说:“据我所知,龙爷是绝对不会由着你避开他的。”

志清无力的跌坐下去,为碰到了这么一件事情感到沮丧。他猛地的举起拳头砸向桌面,桌子上的酒杯被振了起来,酒水四溅。

“好!这个挑战我接了,没什么大不了。我死都不怕,怎么会怕他。哈哈…”他笑的很苦涩,也许他并不是怕,只是感到头痛而已。

只要一想到自己某天坐在李威面前,他那双暧昧的眼睛瞧着自己,他浑身上下就起鸡皮疙瘩。

白玉郎说:“我知道,你不是害怕,只是头痛而已。我只要想一想也难免会头痛,何况是你。”志清苦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两人将剩下来的酒全部喝光,白玉郎坐在那里不住的摇晃,想是醉了。

他突然大笑说:“事情已经全部交代清楚了,我也就放心了。就算是走,也走的了无牵挂了。”志清急问:“你说什么?你要去哪里?”白玉郎口中不断的说:“醉了,醉了…我醉了。”不一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志清呆呆坐了一会,只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过了一会,他想起尚有许多事情没有办,终不能就这样在这里耽误下去。

他看了一眼沉睡的白玉郎,心想:我要是就这样走了,有负我们结拜的一番兄弟之义。要走也要向他打声招呼。

他过去推了推白玉郎说:“大哥醒醒,兄弟我有话说。”见他不动,志清又说:“我这就走了,希望大哥明白我的心意,我还有许多事要办,终不能就这样在这里虚耗下去。我要走了。”

白玉郎稀里糊涂的摆了摆手,说:“我…我喝多了,没…没事!”志清本想再唤他,说清楚后好走。见他手不住的向外挥,倒似赶自己走一般。

他心中一动,立时明白过来。他自然知道自己要走,但只怕龙爷那里难以交代,索性稀里糊涂的放了自己走,他也好稀里糊涂的交差。

想到这里,他说:“大哥,今ri你这番情意,我记在心里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醉上一场。”

向外走了几步,只见一团白色的东西自身后飘了过来,却是一封信。他弯下腰捡了起来,见上面写着‘王凤姐姐启’,字迹娟秀,是女子的笔迹。

心里奇怪,忍不住想回头问:“这信那里来的?”终于忍住,只怕再给白玉郎添麻烦。于是将信揣好,快步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外围的出口门上皆已上了锁,他自然不知道那墙上的机关,免不了做了一回‘翻墙君子’。刚落地,只觉得腰间一阵阵的疼痛,低头一看原来伤口迸裂。因为急着要走,只好忍住痛到了路边打了车。

他先向司机说的是去海边别墅,那是王凤的家,一想只怕周围潜伏的有坏人。改了方向,径自到了租房处。

到了小区的入口,他正要下车见不远处有个人在慢慢的晃动,仔细一瞧似乎就是那次在酒吧里捅了自己那个人。他一时冲动就要下车。

的士的车门突然被人拉了开,一个娇弱的身影闪了进来。原来是小香,她拉住志清向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掉头。”她又笑嘻嘻的向志清问:“哥哥,咱们去哪啊!”

志清突然见到她吃了一惊,这时才出了口气说:“去清风小巷吧!”

司机只当他们是一对情侣,也不多问,掉转头向别处驶去。

车子离了小区,小香拉着他胳膊低声问:“你那去了?大家担心死了。”志清苦笑说:“说来话长,我被人给软jin了。”小香皱了眉头说:“是不是白玉郎?”志清奇怪的说:“你怎么知道?”小香说:“除了他,别人也做出这种事。这家伙,坏得很。不得好死。”

志清瞪了她一眼说:“我们现在是结义兄弟,你不可再说。”小香嘟着嘴说:“你跟谁结义不好,偏偏和他结义。”志清笑了笑,也懒得解释,又问了一些王凤最近的情况。

小香叹了口气说:“别提了,凤姐姐这两天正上火呢!”志清问:“怎么了?”小香说:“那原因就多了去了。”她随即又把小宛出国,刘菲不见了的事说了一遍。

志清吃了一惊,问:“你说刘菲不见了?”小香瞪着他说:“她不是找你去了吗?”志清说:“没有啊!我这些天一直被藏得很隐秘,她怎么能找的到我?”小香听了闷闷不乐,说:“那她能去哪里?难道她会珠江了?”

志清闭着眼想了一会,又说:“我知道了,你不用想了。你怎么会在租房这里出现?”小香说:“我原本是来找菲姐姐的,没想到见到了你。我刚刚在那里看到一个人,似乎见过。再一想,那人竟然是龙五爷的人,所以急忙上车要你不要去。”志清说:“我看到了,哼哼#旱起来这人,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小香问:“怎么了?难不成就是这个人捅了你一刀吗?”志清点头说:“不错,就是他,我记得他右眉梢有一颗黑痣”。小香怔了怔说:“咱们回去,找他报仇。”志清摆了摆手说:“算了,只怕打草惊蛇,以后总还有机会。”

车子这时已经到了清风小巷的巷口,巷子太窄,车子无法驶入。两人只好下车步行。

小香无意中低头瞧见志清腰间的衣服红了一片,她“啊”了声惊呼:“你腰间受了伤,流了好多血。”志清压祝糊嘴说:“别叫了,咱们去了小饭馆再说吧!”小香忍不祝旱:“那家小饭馆也不见得安全,你为什么一定要去?”志清微微一笑说:“这你就不懂了,那里有一个人的影子,我去了瞧着心里总是踏实的很。”

离那家“忆居”酒楼尚远,小香忽然冲前边招了招手。

志清看过去,见一个长的黑黑的年轻人跑了过来。瞧他浓眉大眼,一脸忠厚的样子,心里大加赞赏。

他开口问:“这人是谁?”小香说:“你不知道吗?他是天叔自江南那边的分部抽来的人,叫做孙不行。他可厉害的很,最近立了不少功劳,只是太笨了点。”志清瞪着她问:“孙不行这名字可有意思的很,你又欺负人家了是不是?”小香吐了吐she头,扮个鬼脸,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孙不行这时已经跑到了面前,见小香挽着志清的胳膊站在那里,脸上笑容灿烂。他心里莫名的生起了一股怒火。

150. 下药

孙不行心里生气,面色自然就不好看。

到了志清和小香面前,他带些怒气说:“大庭广众之下,你们拉拉扯扯做什么?”

志清看他脸色,又听他这样说,心里已猜着了**分。心想:这黑小子难道喜欢上了小香妹子,那他可真是够呛的了。明白了这一层,他便想开口解释。

不料小香抢着说:“我爱和他拉拉扯扯,你管的着吗?你又是我什么人?跑过来管的是哪门子闲事?”孙不行听他喝问,涨红了脸,竟无言以对。

他冲着志清大吼说:“放开!”志清本想辩白几句,见他这样相逼,心里暗暗说:“这黑小子怎地这样不懂事,你这样冲我大吼,我若是退让了,岂不是很难堪。”

小香等得不耐烦了,用手推开了他说:“去一边去,好狗不挡道。”

志清觉得她稍有些过分,正yu教训她两句,孙不行却扬了拳头打过来。

志清这时被小香拽着胳膊向前走,正迎着他的拳头。他猛地的推开小香,上半身下沉,左脚铲向孙不行的膝盖,右肘自下而上击出,正中孙不行的下颚。

孙不行“呸”的声吐出一口血水,里面掺杂者被打落的两颗牙齿。

志清身上有伤,反击了这一下已然用尽了全力,伤口处不断的向外渗血,不一会衣服便红了一大片。

孙不行“咦”了一声说:“你怎地受伤了?”志清说:“受伤了也不怕你,你只管来就是了。”孙不行听了大怒,挥起铁一般的拳头又要打。

小香见了急忙喝止说:“你个笨蛋,你知道他是谁吗?打坏了瞧凤姐姐依你不依。等见了菲姐姐,我要告诉她,说你打了志清哥哥,有你好受的。”孙不行“啊”了声说:“他难道就是志清大哥吗?”小香气愤的说:“你瞎了狗眼吗?不见他腰间有伤,这会才明白。”

孙不行怔了怔说:“老天,你怎么不早说,害俺惹了这么大的祸。”小香瞧也不瞧他说:“哼!我看你怎么向凤姐姐解释。”她扶了志清便要走。

孙不行绕到两人面前,挡住去路说:“不能走,不能走。”小香柳眉倒竖,瞪大了杏眼说:“你滚不滚开?再不滚开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孙不行到了志清面前,“劈劈啪啪”打了自己几个耳光说:“俺是个蠢人,老办蠢事。俺早听天叔说你来着,俺听了喜欢的很,只想和你结交结交,不想今天却冲撞了你,唉!这可是…”他又抬起手来打了自己几个耳光,志清待要拦时,只是拦不住。

他急忙冲小香说:“你还不快让他住手,想气死我吗?”小香也慌了,骂他说:“你没瞧志清哥哥受了伤,还不快扶着他去包扎。”

孙不行点头称是,弯下腰使劲将志清抱了起来说:“去那里?咱们快走。”志清哭笑不得,只好说:“去前面那家酒楼。”孙不行抱着他,一阵风似的跑了过去,小香气的在后面直跺脚。

酒楼内这时汇聚了一帮客人正在聚餐,见一个黑汉子抱了一个人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吓得全部站了起来往一旁躲避。孙不行见一侧有雅间,冲过去一脚踢开,也不管里面有人没人。将志清小心翼翼的放在豪椅上。

志清苦笑着说:“兄弟,我拜托你一件事情。”孙不行听他叫自己兄弟,喜笑颜开说:“你说,你说,俺什么都替你办的来。”志清勉强一笑说:“你的心意我明白,但不要扰了别人吃饭,这家店是我的朋友所开,咱们文文明明的行不行?”孙不行这个时候自然是什么都行,什么都答应,听了不住的点头。

小香自门外叉着腰走了进来,指着孙不行不住的喘气,好一会才说:“姓孙的,你…你有种,我…我和你没完。”孙不行这才醒悟过来,暗暗叫苦,心想:怎么偏又把她给得罪了,这几天我避着她,她总不能将我怎么样了。

他想了想,拍了额头说:“俺真是糊涂,要包扎自然要有药才成。俺去找一找。”小香见他一溜跑了出去,瞪大了眼,半天才骂:“孙不行,你个猪,我和你没完。”

志清捂着肚子大笑,似乎忘记了腰间的伤痛。

小香回过头问:“你笑什么?”志清摆了摆手说:“这下你总有人玩了,再也不会觉得闷了,也只有你才合跟他玩到一块去。”小香嘟着嘴说:“他笨的像猪似的,有什么好玩的。”她话出了口,转念一想,猛地醒悟过来。

冲着志清,撇了嘴说:“你说我跟他玩得来,分明是想说我也是猪。你欺负我,见了凤姐姐我告你状。”志清说:“我说了吗?从头到尾都是你再说,我可没说孙不行是猪。”他忍不住笑了起来,牵动伤口,疼得咧着嘴笑。

酒楼的女老板娘,也是熟人,志清见了叫她黄大婶。这时走了进来,见是志清,慌问:“这是怎么了?伤到那里了?要紧吗?我这里有伤药,这就去去给你找来。”

不一会,她又返了回来,手中拿了一瓶高浓度的烈酒,另有一盒止血散,一卷绷带。小香帮忙扶着志清,撩开腰间的衣服,只见原本包扎好的纱布已经被血水浸透。

黄大婶“呀”了声说:“怎么伤得这样严重,我瞧要去医院包扎才好。”志清摆了摆手说:“那不成,我想请您答应我一件事情。”

黄大婶七手八脚的用酒给伤口消毒,将止血散按了上去说:“等收拾利索了再说。”那止血散用于一般的伤口处理还差不多,用在刀伤上毫无效用,还好孙不行这时从药店买了药回来。

小香见他打开袋子,里面全部是干了的中药,大声说:“蠢材,你买这些回来干什么?你买这些药熬来喝吗?”孙不行也不答话,将中药塞进嘴里不停的咀嚼,不停吐到手心里,慢慢的成了一个大圆饼。

志清知他是用这种方法制成止血药,他心里一阵感动,说:“兄弟,你何必这样,我怎么过意的去。”

孙不行将手对着志清腰间的伤口,似糊膏药一般糊了上去,再拿绷带在他腰上缠了两圈。弄好了后才说:“你既然叫了俺兄弟,快别说谢的话了。能帮到你,俺高兴的很呐!”

药膏糊上去不一会,血竟然止了。志清只觉得腰间一阵清凉,想是药效正在挥。小香原本不信这东西有效,这时见了也不在喝问孙不行。

志清笑了笑说:“孙兄弟这药果然有效,一敷就灵。以后把方子给我,咱们制成了药去街上卖,生意想必不会差。”孙不行听了,也是一阵大笑。

黄大婶见止了血,笑说:“李兄弟,你刚刚说有事跟我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志清说:“是这样,我想长期包下这间雅房,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养伤。”黄大婶说:“没问题,你尽管住,别说你和李…”

志清陡然听她说出个李字来,疑云顿起。想要再听明白些,她却改了口说:“大家本就认识,你要住在这里,什么问题都没有。只是有一点,我想你总有个缘故来这里,是不是外面惹了什么麻烦?”

志清皱了眉头,不知道该不该将实话告诉她。

小香见他为难,抢着解释说:“没什么,没什么,外面有一伙坏人想要绑架志清哥哥,所以他要在这里避一避。”黄大婶吃了一惊,问:“那是什么人?”小香摇头说:“那就不知道了,但他们的人遍布深南,只要志清哥哥一露面就会被他们现。你没瞧腰间的伤,就是上次要绑架哥哥时伤的。”

黄大婶惊疑不定,推开门去了。她推门时,志清不经意间向外看,在门边看到了一双纤美的小脚,似乎是一名女子。他探头去看时,那女子却已经走了。

志清心里疑惑,暗想:那女子是谁?她站在门口又是为了什么?刚刚黄大婶说我和姓李的,姓李的有谁和我交好?思来想去,只是想不明白。

到了晚上,黄大婶亲自送了饭菜进来,内有一碗时鲜的鱼汤。鱼是刚从水库里捉来的,吃着味道十分的鲜美,只是汤中少放了一味姜,吃着鱼腥味极重。

小香和孙不行被她不住的劝,一人喝了一碗。志清心里隐隐不安,趁她不注意将自己的那一小碗汤倒在了地上。

撤了宴之后,三人在屋内说了一会闲话。小香和孙不行不住的嚷着困,两人竟自沉睡了过去。

志清见了暗暗心惊:那鱼汤里少了一味姜,自然是为了遮蔽蒙*汗*药的味道。她为什么要将我三人迷倒,存的是什么居心?

他过去推了推小香和孙不行,叫了几声,也不见他们回应。志清暗骂:好狠的婆子,下这么重的药。他和黄大婶的丈夫曾在一起工作,想他们二人都是忠厚人,怎么也不会做出害人的事,这时忍不住在心里将他们二人骂了个够。

他正想办法如何向王凤求救,转念一想:这里说不定已经布置了人马,专待人来,那样岂不是自投罗网。他既然下****,想必不肯来害我们,我先静观其变,看看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这样一想,便走过去倒在茶几边,也假装晕了过去。

151. 如梦似幻

志清倒在椅子上,苦思不解,总觉得黄大婶不该来害他。心里想:她下****说不定是受了别人的指示,那我又该怎么办?

他所处的这间雅室并不大,几张沙,一张大餐桌。外带一间洗手间,几乎没什么空隙。他看了几眼,觉得这里虽然装潢考究,总不如以前自己和心爱的人来吃东西时,看着顺眼。一时间,心思涌动,仿佛肝肠寸断。

等了许久,并不见人来,他心里揣测:莫非他们见到我装晕,所以不来。正胡乱想着,一阵琐碎的脚步声,慢慢的到了门口。

门被无声无息的推开了,志清不敢马上睁开眼去看,只怕露出什么破绽。听脚步声,那人在室内走了一圈,最后到了面前停止不动。拿了毯子,盖在了他的身上。他心中一动,忍不住就要睁开眼,那人却拉开门去了。

依稀听得她说了声“真是可怜啊!”这声音却是黄大婶的。

他坐了起来,看着身上的毯子,怔怔的出神。过不多久,身ti就吃不消,忍不住倒了下去,呼吸慢慢均匀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昏昏沉沉的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烫,呼吸一声比一声急促。想要撑着坐起来,身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朦朦胧胧的记得****的事,又想自己并没有喝鱼汤,怎地也被迷住了。

这样稀里糊涂不知多久,觉得脸上突然多了些清凉的感觉。迷瞪着睁开眼,只见身前坐着一个女人,背对着自己,看不清长的什么模样。见她肩头耸动,似乎在哭泣。自己脸上微微有些湿,想是她的眼泪。

他心中一动,糊里糊涂的想:她肯为我哭,总不是坏人,她是谁?我要看看。想要使劲,只觉得全身酸软。眼巴巴的瞧着她,指望她能回过头来。

那女子突然回过身来,伏在了他身上,这一下变故来得太快。志清根本就没瞧清楚她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那女子抽抽噎噎的说:“你…你这样,我瞧着心都碎了。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ti?我在床头写的字你难道没有看到,爱自己如同爱我,你这样…你这样…我…有多难受。”

志清这个时候着高烧,稀里糊涂的,什么都不知道。否则这个声音一响起,他立刻就该知道是谁了?到了听她说出“爱己如同爱我”的话来,脑子里灵光一闪,“啊”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那女子听他叫了一声便声息全无,慌忙去看,见他双颊显着一种病态的胭红,也不知到底怎么样。mo了mo他的脸,只觉得烫手。也忘了哭泣,慌着喊“黄婶”。

黄婶推开门,走了进来,“呀”了声说:“他这是高烧,烧的可不轻呐。”那女子一张凄艳的脸上,苍白如纸,说:“我…我见了他心慌意乱,怎地竟然没有注意。快…快送医院吧!”她说话的时候,只举得xiong口气闷,鼻子酸涩,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哭声哀伤之极,黄婶听了也忍不住陪着掉了两滴眼泪。

她总算是明白人,劝那女子说:“小姐,咱们快别哭了,非但不吉利,而且还伤身ti。再说咱们只凭哭,也不能将他哭醒过来对不对。”那女子抹了泪,点头说:“我…我慌得很,什么都顾不得了。”

黄婶叹了口气,说:“好好的一对,偏偏被人拆了开,岂不是造孽。”她顿了顿又说:“这孩子聪明得很,晚上我送来的鱼汤他恐怕没喝。”那女子惊问:“真的吗?”黄婶说:“我瞧着是,他应该是受了刺ji,所以晕厥了过去。”

那女子急的什么似的说:“那可怎么好,我现在还不能让他见到我。”黄婶又叹了口气说:“你这孩子也是拗的很,别人不让你再见他,你就真个不再见他了吗?唉!依我说,你不如和他复合了的好。他这玻旱不定因你就好了。”

那女子略显羞涩,脸上更增娇艳说:“这个只怕不行,他…现在做得事,多了我反倒是累赘。而且…而且…我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还是暂且不要相见的好。”黄婶不住摇头叹息,折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拿了毛巾和脸盆进来,说:“你先给他敷上,我去寻些药来,送他去医院只怕不成,他在外面惹得麻烦可不小呢。”那女子听了,又是不住的垂泪。

黄婶拿了药进来时,那女子已经为他敷了六七遍毛巾。他的呼吸声也缓了下去,像是睡着了一般。

黄婶递了一瓶酒给她说:“你先用酒将他全身上下擦遍,记得xiong口、手心、脚心,多擦几遍。再喂他吃些消炎退烧的药,多半就好了,家里人都是这样做。”那女子解开志清的上衣,替他擦了一回。

黄婶将研磨成粉的药拿了来冲了mi糖,那女子接过来喂他慢慢喝了下去。

等过了半个小时,瞧他身上果然不如先前那样烫手了,心里一阵欢喜,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黄婶在一旁说:“姑娘既然不想和他相见,咱们这就走吧!再过一会,他该醒了。”那女子闻言更加伤感,泪如雨下。黄婶终于忍不住,先退了出去说:“我在外边等,姑娘快点。别再哭了,怕伤了身子。”

那女子望着志清哭了一会,在他额头上印了一记吻。拉着他手,伸出了自己的素手慢慢的与他五指相交。手紧紧握着他的手,落下了几滴清泪。

知道不能久留,恋恋不舍的松开手,慢慢的退了出去。

天色微明的时候,志清才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一股刺鼻的酒味迎面扑来。他怔了怔,才朦朦胧胧的记起似乎有人为自己擦过酒。为了什么就不清楚了。

瞧小香和孙不行时,见二人仰卧在椅子上睡得正香。也不去叫他们,慢慢的坐了起来,望着窗户外的一线白光呆。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道白光变成了金黄se的光芒,黄婶推门走了进来。

见他做了起来,念了声‘菩萨保佑’说:“你总算是醒了过来,昨晚你高烧,可把我吓坏了。”

志清一言不,突然脸上落下了两行泪水说:“她来了,我见了她了,那不是梦对不对?她…她怎么不见了?”他自醒来后,一直分不清昨晚朦胧的记忆是现实?还是做梦?

黄婶yao了yao牙说:“昨晚只有我来,并没有别人,你是做梦吧!梦见谁了?”志清听了失望之极,懒得再开口说话。

黄婶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看不下去,又出去了。

152. 逼问

不知过了多久,小香先醒了过来,睁眼看了四周后,她“啊”了一声跳了起来。

见志清似乎在出神,她忍不住问:“哥哥,你怎么啦?”等了一会,不见他回答。

她又看了看孙不行,气恼的说:“我怎么和这头猪睡在一起啦!”她过去踢了孙不行两脚,说:“猪头,太阳都晒pi股了,你还睡吗?”孙不行醒了过来,猛地做起来问:“太阳?什么太阳?那呢?”小香没好气的白了他两眼,扬起粉拳照头打了两下。孙不行被她打,非但不生气,反而乐呵呵的。

小香看了更恼,转过身不再理他。

她慢慢的挨道志清跟前,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说:“哥哥,你怎么了?”瞧他只是呆呆的出神,她忍不住大叫了一声,似是抓狂了一般。

志清醒悟了过来,问:“怎么了?”小香瞪大了眼,指着自己的鼻子说:“你问我怎么了?应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志清“哦”了声说:“我在想…”他转念一想,改口说:“我在想,你睡觉时候的异象。”小香吓了一跳,问:“我睡觉怎么了?”志清叹了口气说:“快别说了,快吓死我了,半夜里我听到‘咯吱,咯吱’的磨牙声,起床一看,你猜怎么了?”

小香紧张兮兮的问:“怎么了?”志清笑了笑说:“我瞧见你上下两排牙齿来回的磨着,就像是一只饥饿的狼,似乎想要yao人,我吓的赶紧将孙兄弟挪开了。”小香出了口长气说:“说谎也不打草稿,没劲,没劲!你不瞧孙不行皮厚肉糙,我怎么能yao的动。”说着大笑了起来。

她突然有所现,惊问:“昨晚我们怎地睡那样死,到这个时候才醒来。”志清神色淡淡的说:“也许你们太累了吧!”小香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始终不明所以,只好做罢。

志清心里暗暗说:“抱歉的很,这事可不能让你知道,你若是知道了,那还不闹翻天。”

黄婶这时又端着托盘来送洗漱的用品,待他们梳洗过后就将早餐送了上来。

志清一直盯着她的脸,希望能看出什么,结果什么都没有现。她的脸上似乎比昨天还要平静,这让志清更加的觉得奇怪,昨晚到底生了什么?

他趁着黄婶来给他送药,低声问:“黄婶,你是不是有事想告诉我?”黄婶只是笑了笑说:“你该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不用我来说。不知道的,我说了也白说。”志清问:“为什么?”小香这时从一旁凑了过来,黄婶取了托盘走了。

志清看着她走出去,不明白她话语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隐隐约约的知道,她身上隐藏着一个不小的秘密,这事想必和自己有关。

他又想:她虽然下了药,似乎也没对我做什么,那是为了什么?昨晚的事,到底怎么样?为什么我的记忆那么朦胧,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苦思不解,心想:看来只好叫她来,大家摊牌,面对面的谈一谈。小香和孙不行他们不宜参与这事,我得想个办法支开他们。

刚好这个时候王凤打电话来,志清便对小香和孙不行说:“王董马上就到,你们两个到外面去接她。”孙不行不觉得有什么,小香却着说:“孙大头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让我也去。难道…”她想了想说:“难道你想背着我们做什么吗?你该不会是想溜走吧!”

志清不明白她为什么冒出这么一番逻辑,苦笑着说:“我很累,想休息休息,而且要考虑一些很重要的事情。你让哥哥静一静好不好?”小香勉强答应,又说:“你可千万不能走啊!我们找你可是很费功夫的。”志清点头说:“好,我保证,你去吧!”

待他们两个走后,志清唤了黄婶来。他坐在屋内正中的位置上,黄婶刚推开门,他立刻说:“黄婶,你昨晚可睡的好吗?喝鱼汤了没有?”黄婶神色难堪,过了会才恢复过来,说:“老婆子那里招呼的不周到了?”志清冷笑不已说:“周到,谁说不周到了。喝了你的鱼汤,睡得又香又甜,你这鱼汤可好得很。”

黄婶神色不变说:“我问心无愧,你不也好端端的吗?倘若不是我昨晚费神费力的照顾你,你现在只怕还在高烧。”

志清呆住,心想:这倒是,昨天若不是她,我现在不定怎么样?只是昨晚的事太过离奇,我不能不搞清楚,这和我的关系实在太大了。

想到这一层,他再无疑虑,起身行个礼说:“黄婶,你照顾我,我自然心存感激,只是有些事,我非问个清楚不可。”黄婶叹了口气说:“你还是谢你应该谢的人吧!我该说的决不会吞吞吐吐。”

志清又是一怔,心想:她这分明是话中有话,我该怎么说才好?

他打定主意,非要问出个结果,用狠话说:“黄婶,你昨晚对我们下了药,这总不假吧!我不是责问你,只想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什么?你是受人要挟还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自然替你解决。”

黄婶叹气说:“谢谢你啦!你心肠可真好,知道了还不来怪我。我并没有受人要挟,也没有什么难处。至于原因,老婆子我可不能告诉你了。”

志清见她态度坚决,情知问不出什么,心里计议:她做这些显然不是出于本意,在她身后一定还有人,她肯如此维护这人,想必是有原因的。我且捉祝糊,吓一吓她,看能不能逼出她身后的人来。

他起身慢慢绕过餐桌,到了黄婶的身边,陡然间运指如钩抓祝糊的肩头问:“你若是不肯说,我可要得罪你了。”黄婶神色不变,叹了口气说:“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既然说不知道,那么你再问我还是不知道。”

志清颇为愧疚的在她耳边小声说:“对不住了!我只是要逼出你身后的那个人。”

黄婶面色大变,情急之下猛地yao住志清的手腕。志清感觉手腕巨痛,只好松手。不料一松手,黄婶居然一头向墙壁上撞了过去,吓得志清魂飞魄散,急忙飞身挡在她前面。

志清右手虚引,卸了她冲过来的势头,反手一带将她向后推出了四五步,跌坐在地上。

志清走上前去要搀扶她,黄婶摆着手说:“别来碰我,我不会说,你也不要来再逼我。否则,我只好去死了。人常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可不能对不起别人。”她说出话这番话,义正言辞,自有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志清被她所感,心里生出了愧疚之情。他“扑通”一声跪在了黄婶面前说:“志清不是有意要来难为黄婶,只是这事对我实在重要,不能不问个清楚。既然黄婶不愿意说,那么志清不问就是了。”

他这么一跪,黄婶倒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口中只说:“这是何苦,这不是要我为难吗?”她伸手去扶志清,志清坚跪不起说:“黄婶不原谅我,我就再也不起来了。”黄婶急忙说:“原谅,当然原谅,我怎么会不原谅你。快起来,听我说些话。”志清听她话,站了起来,恭请她坐下。

心里只想着她要和自己说些什么,会不会是关于昨晚的?早知道我就不该动粗,跪下去多向她叩几个头,也不至于闹的这样凶险。

153. 爱情与人生

志清想着偷眼去看黄婶,见她双眼jing光闪烁,也不知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又想了一会才说:“我本不能和你说些什么,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是你既然叫了我一声黄婶,我拿起长辈的架势,劝你几句,这总是应该的。”志清点头称是。

黄婶瞧了他两眼说:“你想让我告诉你些什么?”志清凝重的说:“昨晚我仿佛觉得有人来过,而且在我身前哭过。我…我瞧她眼熟的很,似乎是我的一位旧识。她对我很重要,还望黄婶告诉我实情。”

黄婶心下想:现在他们两个若是见了面,只怕麻烦还要多一些,就如小姐说的那样,暂时不见。我需用些话,来开解他。

她问:“昨晚你见到什么了?”志清说:“只是朦朦胧胧的记得,不敢确定。”黄婶叹了口气说:“那就是梦了。”志清摇头说:“不对,我怎么想,那也不似是幻象。”

黄婶想了想说:“不要嫌我多嘴,我来问你,昨晚你朦胧见到的人是女子吗?”志清点头。黄婶又问:“是你的爱人?”志清又点头。黄婶又问:“你们结婚了?”志清摇头说:“还没有,却和结了婚是一样的。”

黄婶笑了笑说:“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个样子,一时冲动。”志清大声说:“不,我们不是一时冲动。”黄婶“哦”了声说:“这么说你们私下订有婚约?”志清神色傲然说:“我们不需要,我爱她,我一定要娶她。”

黄婶的眼神像针一样,刺在了志清的心上,她笑着问:“你说真的吗?现在的年轻人,说起话来没一句是真的。”志清默然不语,心想:你既然有这种先入为主的观念,那我还说什么?

黄婶似乎瞧破的他的心思,说:“我说这些话,并非无缘无故。你若是不爱听,就当是是耳边风,吹过也就算了。”志清勉强说:“大婶说的话,我一定记住,绝不犯糊涂。”

黄婶又说:“以你的年纪,本不该这么早沉迷于情爱,年轻人需知前途是最重要的。有个好前途,比什么都强。”志清听了,只觉说不出的厌恶,心想:我最烦俗礼繁文,讨厌听人来教训我,偏她在这里说这些,听了实在心烦的很。终究碍着黄婶的辈分,按捺住了。

黄婶瞧他不以为然,说:“我知道你不爱听,但是话还是要和你说明白。”志清心下说:“我本以为你要和我说昨晚的事,原来是教训我,唉!真是得不偿失。早知道,我该避开才是。你当我还是淘气的孩子吗?需要人来教育。”

黄婶不去理睬他怎么想,说:“以你现在这种状态,你觉得让你心爱的人跟着你,于心可安?”志清怔了怔,说不出话来。

黄婶又问:“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能去照顾好她吗?你出门就有生命安全,连自己都尚且不能保护,你凭什么敢去奢望。”

志清脑子里“嗡”的声一片空白,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说:“她说的对,一点也没有说错。我现在这个样子,有什么面目奢望见她,她一定为了我受了不少的苦,她再回到我身边我还要她继续受苦吗?”

“不”他大喊:“我绝对不能再让她跟着我受苦,那么…那么…我就只能等下去吗?”

黄婶叹了口气说:“有些时候,你为了更好的活下去,只能让自己先蹲下去。”志清迷茫的问:“蹲下去?为什么?”黄婶笑了笑说:“只有先蹲下去,然后才能跳的更高。这不是一种屈服,是一种更加明智的选择。”

志清身子一震,仿佛如遭电击。这番话不是很jing辟,却让他很受震动。

黄婶继续说:“去努力,去奋斗,去找寻你人生的辉煌吧!年轻不是本钱,却是一种难能可贵的jing神财富。只要你善于运用,可以赚回十倍,百倍。

活着的意义在于进取,你人生的价值取决于你创造了多少。如果是钱,那应该是一个天文数字。如果是一幢房子,它应该像天一样的高。

这才是你应该拥有的人生!”

志清有些失望,他问:“那么我的爱情呢?爱情的价值难道就不重要了吗?没有爱,我宁愿什么都没有。”黄婶说:“爱情应该是在所有事情的末端,这并不是搁浅它,而是酝酿。真正的爱情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创造,一段爱需要一生经营。不要尝试去拥有,拥有会使你感到倦怠,只有不断的酝酿才是可以是爱情更加的甜美。

如果你只想着一时的欢愉,不要说你拥有爱。”

志清瞬间似乎变了个人似的,他沉声说:“我明白了,我愿意用毕生来经营这段感情。”黄婶说:“所以你现在必须快点去进取,去创造出更多的人生价值,你创造的人生有多高,爱情就有多高。因为爱情是在人生的巅峰,始终不变。”

志清还在回味,黄婶却悄然走了出去。他真的明白了很多,这些话也许不是很透彻,却使他觉得自己必须去创造更多的人生价值。真爱就在人生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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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争论

志清一直静坐着,直到王凤和天叔一同到来,他整个人开始进入一种从来不曾有过的状态。

王凤俏脸罩了一层寒霜,怒气冲冲的走进屋子屋。看到志清的时候,她尽量的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但终究还是被志清给看出来了。

他问:“怎么了?王董这样生气?为了什么事?”王凤看了他一眼,yu言又止。志清问:“难道是为了我?我…”王凤摆了摆手:“那不是,见到你我高兴都来不及,生的哪门子气?”志清想了想说:“难道是公司的业务出问题了?”王凤默不作声,无疑被他说中了。

志清“嗯”了声说:“如果我记得不错,今天已经是六月初四了,六月十五是公司每年都要召开的股东大会。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乱子了?”

天叔正想告诉他,王凤拦着说:“公司的事情先不用着急,再过两天就是六月初六了,你有怎么想的?”志清笑了笑说:“那自然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来个单刀赴会就是了。”王凤摇头说:“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小香告诉我你之前是被人给jin锢了,怎么回事?龙天翔他到底要做什么?”

志清心思:她只怕还不知道龙天翔就是李威,白玉郎的话是万万不能告诉她了。

他说:“他只是想囚住我,然后慢慢的来消磨我。那白玉郎倒是个好人,我和他结成了兄弟,于是他就把我给放了。”王凤怪异的看了他一眼,点头说:“原来如此。”

志清瞧她神色不好,大有疑色,寻思:她怀疑我了吗?只能骗你一回了,那些话还是不告诉你的好。至于李威和龙天翔我寻个机会再慢慢告诉你不迟。

王凤问:“你这些天受苦了没有?”志清说:“那倒没有,只是被白玉郎施了针,每天都只能呆坐在那里,闷得很。”说到这里,他才记起一样东西来,说:“我出来时,得了一封白皮的信,是写给你的。瞧字迹,是一名女子的。”

王凤沉吟片刻说:“拿来我瞧瞧,难道是小宛的遗信?”志清问:“小宛怎么了?”王凤叹了口气说:“她出国啦!去了加拿大。”志清问:“为什么?”

王凤自他手里接过信说:“答案也许就在这封信里。”

拆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粉红色的信纸,上面的内容是:

一切如凤姐你所想,我走了!无牵无挂,也许生完孩子会再回来。这里的环境太恶劣,望你们多加珍重。

白玉郎是我亲兄,你们如有便利,希望念在我的情分上,不要太和他计较。我将那个人也带出国去了,但是我知道他不会陪着我太久。时间有限,想做什么,你们不妨就快些行动。勿念。

王凤将信纸交给志清说:“你瞧一瞧。”志清自然明白上面所言的意思,对于那句“一切如凤姐所想”就不怎么理解了。

他开口问:“这信我看的一点也不明白,王董能否解释的透彻一点。”

王凤起身环顾了众人,说:“这消息我也是最近才得知确切,现在得了小宛的确切消息,我就更加明白了。大家都是自己人,也没有什么好瞒的。”

小香三人听了只是猜测,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志清心里很是惊异,暗呼惭愧,心想:难道她早就知道了吗?那么我瞒她倒是我的不是了。李威有同性的癖好,还是不说的好。唉!只怕她也早知道了。

他踌躇着想了一会,始终觉得自己倘若这个时候说出来不太合适,于是听王凤说:“你们想必都还记得,几个月以前我曾经和小宛妹子一起去西月餐厅,其实我是有意带她去试探李威。”小香“啊”了声说:“试探他什么?”王凤说:“试探他的庐山真面目到底是什么?”小香问:“他不就是李威吗?还有什么身份?”

王凤很郑重的说:“有,他其实就是舞王的创立人龙天翔,也就是你们所称的龙爷。”小香呆住,半天才问:“这是真的吗?”她瞧别人时,除了志清是做出一副震惊的样子,天叔和孙不行受到的冲击看来不小。

他二人都想:这李威果然厉害,用天纵英才来形容他,也不算是过分。

王凤点了点头说:“这消息千真万确。”小香沉吟着说:“那就难怪他要带大姐出国了。”天叔点头说:“这样一来,志清被他们掳走的目的就很明确了。”王凤并大答话,若有若无的斜了志清一眼。

她接着说:“我们现在既然知道了这个消息,多少就占了些先机。对于今年的股东大会,我已经做出了安排。现在还有些事情要布置,晚些便会告诉你们。”天叔和孙不行应声说:“一切听从王董的安排。”

志清见她不住的看自己,心想:她这是什么意思?怪我不告诉她实情吗?还是她对我起了什么心思。

他又觉得,自己不说那是因为有苦衷,倒不是有意要隐瞒她。她爱怎么想,也只好由她去了。

王凤回过头来,冲他问:“当务之急,是六月初六的约会,你可想好了对策吗?”志清说:“这个我还真没怎么想,因为我觉得无计可施,只好硬碰硬了。”王凤瞪着他说:“你这样的身ti,去和别人硬碰硬吗?”她叹了口气又说:“其实他们几位老大,已经做出了退步,和你之间的事情一笔勾消。你又何必节外生枝?”志清说:“我既然应承了他们,不管怎么样都要去,做人不重承诺,岂不是让人瞧不起。”

王凤瞪了他两眼,无奈的说:“那便由你去吧!”志清有些过意不去说:“我并不是有意要给你添麻烦,只是我性格中天生就天不怕,地不怕,这次的事情我一力承当。”王凤摇头说:“难道你要让我由你损了飞蝗的名声吗?”志清说:“这是私人约会,与公司无关。”

王凤双眉急蹙说:“这样的话也是你李志清说出口的吗?我以为你真的什么都懂。”志清还想再争辩,被天叔拦祝旱:“咱们现在还是先想办法的好,不必做这些无谓的争论。你的事难道大家都只袖手旁观,你要将我们置于何地?

依我看,到时候他们若是光明正大的来,你不妨就和他们理论一番。不然的话,咱们说不好只能一拥而上了。”

志清始终觉得这样不妥,待要婉拒,孙不行跳了出来说:“李大哥,你既然叫了俺兄弟,这事就算俺一份,你若推辞就是瞧俺不起,咱们就先打上一架。你要是将俺打的不能动了,那俺就不管了。”志清听了,为之语塞,不好再说出什么来。

王凤忿忿的瞧了他一眼,转身向外走说:“公司还有事要处理,我先走了,你就在这里好好养伤。不要没到六月六,你先倒了,不让人笑掉大牙。”天叔紧随着也去了。

小香叹了口气说:“哥哥,你闯祸了,你把凤姐姐给得罪了。”志清苦笑不已,忍不住问自己:“难道我真的是个爱逞个人英雄的家伙?我就这么高傲?”

155. 对策

志清出了一会神,回过头来见小香和孙不行都盯着自己不出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志清问:“你们在瞧什么?我脸上难道长花了吗?”小香摇头说:“凤姐姐走啦!什么也没有说,我们当然就只能听你的吩咐了。你想要做什么?”志清笑了笑说:“我能做什么呢?这个倒要好好的想一想。”小香又问:“你难道不想一想去赴约的事,他们人多势众,你总要想好对策去。”

孙不行在一旁大打包票说:“没关系,俺陪你一起去,咱们打他娘的,痛快!”

志清拍了拍他肩膀,让他坐下,问:“我刚才瞧王董来时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孙不行抓了抓头,为难的说:“王董和天叔都不让我告诉你。”志清“哦”了声说:“这是为什么?”孙不行说:“他们怕你知道了生事。”

志清摇头说:“那能生出什么事情来,你只管说给我听,咱们替王董办事总该替她分忧解难才是。”孙不行大声说:“俺也是这说来的,去将那帮臭不要脸的打上一顿,瞧他们还服不服。”

他猛地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志清按着他说:“你先别急着去打架,先把原由告诉我。”孙不行点说:“嗯!俺一时激动,忘了。俺早就瞧公司里那帮办事的不行,一个拽的跟二百五似,谁去都不鸟。

天叔见天来时说,王董下去巡视公司业务,到处碰壁。根本就没有人买她的帐。

你听听这气人不气,本来王董只需坐在办公室,他们应该去向王董汇报。现下王董反亲自下去找他们,他们一个个还牛气的很,问什么都是一问三不知。”

志清讶然,问说:“他们真的这样过分?难道是受了李威的指使吗?这样可不怎么好,股东大会上王董要对股东有一个汇总介绍,公司里的事她什么都不知道,那怎么行?”

孙不行搓着手说:“依俺的意思将他们全部抓起来,结结实实的打一顿,瞧这帮混蛋还听话不听。再不行!哼哼!全部赶他们滚回老家去种地。”

志清摆了摆手说:“他们这样做的确不对,但也不能真的将他们全部给革除掉,那么公司的事谁来做?兄弟你嘛!是个粗人,施展拳脚那是强项,让你去翻文件,坐在电脑前打字,你肯干吗?”

孙不行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说:“那不行,俺坐上一会就觉得闷得慌,对这电脑打字,那不把俺急死了。将那什么破电脑全部给拆了,这事才是俺干的。”

志清哈哈笑着说:“这就是了,你既然不肯干。我有很多也一样干不来,飞蝗需要依靠的还是下层的工作人员。他们不听话,咱们就慢慢换,外面的人才多的是,只是一下都换掉了,那么飞蝗的整个生产链也就断了。咱们现在得想个应急的办法,让他们服服帖帖的才好。”

孙不行听了说:“大哥你说的真好。上次王董提拔了一个叫凌秋玉的女孩子做企划部的部长,他们那个老部长自然就要滚回老家了,可是他不但不走,反而在王董面前大吼大叫,态度嚣张的很呐!而且其他部门的人,都来递了辞呈,说什么要走一起走,要留就一起留。

王董向他们解释了半天,他们才做罢。那个凌秋玉也被迫辞职了。

***,后来我找到那个部长,嘿嘿嘿!狠修理了他一顿,你没见他当时那种样子,真是好笑的很。俺就说他们这种人就是欠揍。”

志清沉吟了一会,说:“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看来王董在公司的处境很尴尬。咱们得生个好办法出来,光凭硬来那肯定是不行的。你打了他,他口服心不服,等于白费功夫。咱们得用个计策。”

孙不行急问:“那用什么计策?这个俺可是门外汉,你只管吩咐俺,俺听你的话行事就是了。”

志清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是来来回回的背着手踱步。寻思:这时间太紧迫了些,要是一个一个的击破,那得到什么时候。但是要想一窝将他们收拾了,只怕人心不服,再者我们忍受也不足。这事需要计划周密,千万不能有一点漏洞才是。

他走了几趟,脑子里已有了些眉目。又想了一会,猛地一击手说:“成了,咱们就这样做。”

孙不行和小香听了,急忙问:“怎么做?你有了什么好主意了吗?”志清又摇头说:“不行,不行!再让我好好想一想。”小香和孙不行见他想的辛苦,不敢在跟前打扰,悄悄的退了出去。

到了门外,小香皱着眉头喊:“孙大头,你过来我有话说。”孙不行mo着头问:“怎么?俺头真的很大吗?”小香贼兮兮的笑着说:“是啊!是啊!你就是四肢达,头脑简单。头虽然大,里面净是水分,没一点真材实料。”孙不行知道她讥笑自己,只憨笑了两声,也不去和她争辩。

小香早知道他惧怕自己,不会和自己争辩,只觉得很无趣。她一本正经地说:“我有两句话嘱咐你,你可得记好。要是你照办,我就不和你为难。不然的话,哼哼!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孙不行面色郑重,点了点头。

小香又说:“我知道你最爱打架,三言两语不合就要动手。搁在以前倒也没有什么,可是眼下正是多事的时候,强敌环伺,一个不小心可就万劫不复了。

你和天叔也都受了伤,就是志清哥哥也身受重伤,身ti都不大妙。等一会,倘若志清哥哥说要和你去做什么事,倘若是要和人动手,能不打就最好不打。即便是真的要打,先要维护好你二人的安全,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孙不行不想他说出这样一番话,心里说不出的感激,猛点头说:“这个俺知道,拼着一死,俺也维护好志清大哥的周全。也不会让你受一点的伤害。”小香见他说话时,郑重其事,自有一番说不出的威严,又听他说不要自己受一点伤害,面上一红,忍不祝旱:“你自己呢?你也保护好自己,不然怎么保护别人。”

孙不行听了,心想:她这么为我着想,我就是为她死了,那也欢喜的很。看了看小香的俏脸,又想:我还是不死的好,不然可就再瞧不见她了。

他这会竟觉得,死反倒不可怕,可怕的是再见不到小香。

正出神,听到志清在里面呼喊:“你们快来,我已经又对策了,保准这一会让他们俯帖耳。”

小香听了就要进去,见孙不行还在痴痴的看着自己,心里觉得很是欢喜,面上却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一样红。

她踢了孙不行一脚说:“猪头,瞧什么,进去啦!”孙不行忙说:“是!是!”跟在小香身后走了进去。

156. 设局

孙不行和小香走进屋内看时,见志清jing神振奋,虽然在病中,但是却显得容光焕。

小香问:“哥哥!你想出什么办法了吗?”志清点头说:“他***,咱们这次就将他们一网打尽,让他们再不敢作乱。”孙不行见他高兴,想来必定是得了极好的法子,问说:“快告诉俺,有什么用得上俺的地方没有?”志清拍了他肩膀说:“这次还真的要依靠你了,哈哈!要你大展拳脚。”

孙不行听了大喜,摩拳擦掌。突然想到小香刚才说过的话,转过头看时,见她果然正狠盯着自己。他

他急忙问:“咱们去要伤人吗?”志清笑了笑说:“那就看他们配合不配合咱们了。”孙不行又问:“就你和我吗?”志清摇头说:“那只怕不行,你快点给总部去个电话,让他们从安保里面抽出五个人来,协助咱们。”

小香在一旁担忧的说:“哥哥,你身上还有伤,怎么又要去和人动手,万一再伤着了怎么办?”志清摆摆手说:“不妨#蝴们都是些名学府出来的人,说起学问嘛!那自然是一套一套的,但要和人打架,大概只能是‘拳打儿童,脚踢妇女’的水平。”小香笑了起来,说:“妇女就好欺负吗?你去欺负一个我瞧瞧。”志清大笑说:“哥哥一时失言,好妹子!你就别来怄我啦!”

不一会,孙不行打完电话回来说:“总部那边都已经安排妥当了。还要做什么?”志清说:“你知不知道公司各主要部门的领导是谁?一共有多少人?”孙不行挠了挠头说:“那可就多了,少说得有一两百吧!”志清想了想说:“最重要的,如经理级、总监级、各部门的部长级的。”孙不行说:“那就要少些了,但是只怕也有**十人。”志清点头说:“好!就是这**十人,咱们先去做些安排,来会会这帮人。”

三人一起出了门,找了一家比较僻静的酒楼,将整座酒楼包了下来。这家离闹市不近也不远,办个聚会也不会惊动什么人。

孙不行问:“接下来呢?咱们向他们邀请函吗?只怕他们不肯来。”志清笑着说:“什么邀请函,上司叫下司来吃饭,那就是抬举他们了。还要给他们邀请函,也太把他们当作一回事了。”

三人在酒楼喝了一会茶,那老板见他们阔绰,自是巴结的不得了。

志清只吩咐他说:“下午五点五十分,酒宴一切都要准备好。菜单我也不看,只管随便上。但你也不要拿我做冤大头,否则我一分不给。酒要多被,可以没菜但不能没酒,将你们店里最烈的酒给我先来三箱,如果不够我再叫。”那老板听了,只觉得喜从天降,什么都依。按吩咐只挑了一些中等规格的菜,就却是地道的五十度烈酒。

等不多久,安保那边来了五个人。志清一一查看,见他们个个身ti健壮,平常人三五个也难以近身,心里十分满意。

他唤过一人问:“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回说:“洪奇。”志清点头说:“好,我来问你,公司大楼前后一共有几处出口?”洪奇答说:“前面一处,后面地下车库一处。”志清点了点头说:“这就很好,我还怕出口太多,难以控制。”

他想了想又问:“你们来时,王董可说什么了没有?”洪奇说:“王董并不知,是天叔调度的。”志清点了点头,将另外三人叫到身边说:“你们来时,天叔可交代你们什么没有?”四人异口同声说:“天叔要我们听从助理的安排。”志清点头说:“好!这事做得好了,我请你们喝酒。要是办不好,我就回了王董,你们知道有什么后果。”

几人一起在心里寻思:前几天刚遣散一批人,我们一被报上去,自然就不能在飞蝗再呆下去了。

想到这里,四人躬身说:“助理有吩咐,我们一定尽心尽力。”志清将他们交给孙不行,在他耳边低语了一阵,做了一番安排。孙不行带着这四个人一起去了。

小香看他们出去问:“我呢?你带我来,难道就只让我坐在这里吗?”志清笑着说:“那怎么会,妹妹另有任务。今晚正是要你出头,据我所知今晚的客人有十几个是女的,那就全靠你了。”

小香见他安排妥当,又说不会起大,觉得这事有趣得很。听得自己也有份,心里自是欢喜不尽,恨不得起身手舞足蹈一番。志清接着将她叫到身边,向她吩咐今晚该如何应对,听得小香喜不自jin。

讲完后,志清说:“你去练习练习,我在这里养养神,等他们来。”小香随即站起来,到一边自说自演。总是忍不住大笑,到了后来才忍住不再笑,说起那些场面话果然也是一套一套的。

157. 逢场作戏

斜阳夕照,已近黄昏。飞蝗大楼在夕阳中屹然傲立,三五成群的人们从大厅向外涌。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这些人或急着去赶公交车,或去赴约,大都行色匆匆。

心细的人会现,大楼一侧今天居然多出了一部大型客车,一个身穿黑色西装戴了墨镜的人,背起双手,神气十足的站在车门口。看上去威风凛凛,让人不敢靠近。

孙不行得意洋洋的坐在车上,他在等高层的管理人员下来。高层人员为了显示他们以身作则,总是走的稍晚一些,这样才显得敬业。

还有十分钟,孙不行在心里默默的计算着。大厦的前门,以及车库的入口都有人守着,那些人一个也别想从他眼皮子低下溜过去。

五点十五分,最早走出大厦的是二楼宣传部的部长。他走到大厅门口,意外的现今天多了两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不等他走近,黑衣人便伸出手从他xiong前摘下佩章。

佩章上刻着:宣传部部长汤平

汤部长怔了怔,正想问他们是做什么的。一辆大型客车开到门口,两个黑衣人抓着他的臂膀,将他推了上去。

汤部长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上了车,他大喝:“你们这帮土匪,要做什么?”孙不行从副驾驶座上站起来,回过头怒声喊:“给老子坐下,你不想想,老子要是没有点能耐敢到飞蝗门口来抢人吗?”他跟着大吼一声:“坐下!”汤部长惊恐的看着他,战战兢兢的坐了下去。

飞蝗驻守的保安接到安保部的通知,已经全部撤下,孙不行更加放心,他有些得意的想:刚才我的凶相应该够兄了吧#蝴瞪了汤部长一眼,汤部长坐在那里双腿不住打颤,上下两排牙齿不住的叩击着,他问:“大…大哥…咱们…咱们这是去那?能不能让我给家里打个电话,都等着我回去吃饭呢。”孙不行冷笑着说:“吃饭,饭早就为你们准备好啦!只要你们能吃得下去。想跟家里联系吗?把你手机给老子交出来。”汤部长心想:坏了,我这不是自投罗网吗?老老实实的交了手机,再不敢开口说话。

大厦上层下来的人越来越多,一个个全部呆立在大厅不敢上前,不知道外面生了什么事情。

孙不行背负着双手,慢慢的踱进大厅,在众人身上不住的扫荡。这里面分别有财务、企划、研、设计、销售、业务、等各个部门的部长。

众人平时在各自的地盘上为王,都是神气惯了的人,如今见了孙不行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没有一人敢和他目光相对。

均想:这黑脸汉子是谁?这样凶神恶煞的瞧着我们到底想做什么?

孙不行看了一遍,确认这些都是各部门的主要领导,冷笑了一声说:“各位好啊!”厅上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做声。

他接着说:“跟各位说一件事,绝对是好事。那就是请大家去吃个便饭,就是很随便的饭。所以…”他恶狠狠瞪了众人一眼说:“我希望你们也能很随便的跟我去,你们有意见没有?”

众人瞧着大门口堵着一辆大客车,又有人把守,谁又敢说个不字。

这些人中突然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挺身而出,他指着孙不行说:“孙不行你搞什么名堂?别人不认识你,我还不认识你吗?”孙不行看时,记得曾见过这人一面,是行政部的高部长,行政部管着人事资源,所以他认得孙不行。

孙不行冷笑两声,心想:***,老子进公司的时候,你曾说我面有匪像,不肯要我。现下咱们就算算账。你偏往这口上赶,可别说我公报私仇。

他上前一把抓住高部长,像是老鹰捉小鸡一般。旁人见他随随便便就提起了一个百多斤的人,都惊的合不拢嘴。

孙不行将高部长拖到角落,低声说:“俺可也还记得你呢?咱们刚好来个‘杀鸡给猴看’,你就是鸡,我要让那帮猴子好好瞧一瞧你的下场。”高部长心想:我怎地那么多事,多了那一嘴,如今他拿我开刀,真是倒了血霉了。

惊问:“你…你要做什么?”孙不行说:“俺能做什么,你觉得俺能做什么?俺先杀了你这只鸡再说。”

他一把将高部长按到在地,举拳就要打。高部长捂着脸说:“能不能不打脸?有道是‘打人不打脸’。”

孙不行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瞅着自己,寻思:打了他反倒脏了我的手,来时大哥有交代让我先给他们来个下马威,打了他只怕也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想了一会,竟然生出了一个主意。叫过一个黑衣人,小声吩咐了他几句,那人跑着向后门的车库去了。

孙不行又低下头在高部长耳边说:“咱们飞蝗有一个大官你知道不知道?”高部长问:“那…那个?”孙不行低声说:“董事长的助理。”高部长“哦”了一声说:“就是那个被捅了一刀的李助理吗?他…他还没有死?”孙不行照脸吐了口水说:“放你niang的屁,你死俺大哥都不会死。”高部长急忙说:“是!是!”

孙不行接着说:“俺大哥是什么人?你知道不知道?”高部长问:“什…什么人?”孙不行大骂:“你***,俺大哥一句话,够你全家死上十次。”高部长说:“他是hei道上的人?我可也认识几个厉害的hei道人物。”孙不行吓他说:“你认识谁?城南龙五爷的儿子都被俺大哥弄残了,你认识龙五爷吗?”高部长吃了一惊说:“略知一二,原来是李…李大哥所为。”

孙不行瞪大了眼说:“知道就好,老子不想打你,但是你要配合好老子演戏。我只要一扬拳,你就惨叫,听到没有?”高部长连连点头。

孙不行抬起拳头将地板打得震天响,高部长杀猪般的随着他拳头叫,把嗓子都快叫哑了。孙不行双手不停的拍巴掌,高部长更加叫得大声,大厅内四下回荡着他凄厉的叫声。

打了一会,他猛地抓住高部长的衣服,“嗤”的一声撕了开来,手在脚底抹了一把灰,尽数抹在他的脸上。高部长之前还是演戏,这会遭此欺辱,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孙不行将他提到众人面前的时候,厅上诸人大惊失色,寻思:高部长真是惨啊!一张脸都给打成黑的了。倘若打的是我,那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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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不饮自醉

厅上众人正心惊,只见后面车库那边也来了一溜人,全部是经理级别的人物。领头一个眼睛上镜片都没有了,眼圈黑黑的,两只手不住向前探,想是什么都看不到了。

孙不行面现得意之色,原来他料知这些经理不会老老实实的就范,所以就把他对付高部长的那一招也教给了手下。

厅上的这些不过是部长级别的人物,见自己的上司都被他们给收拾成这个样子了,谁还敢心有抵触?孙不行说让他们朝东,他们绝不敢再想西行。

他点了一遍,问众人:“似乎还少了一个,是哪位啊?”有人小声回答说:“后勤部的老侯,还没有下来。”孙不行问:“干嘛呢?”那人说:“大概在清理厕所吧!”他这话一出,厅上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后勤部其实只有1o个人,名头虽然大,但都是虚名。老侯挂的是部长职,其实低下也就管着九个扫地的,他自己每天都要亲自去打扫厕所,说是部长,其实玩笑的成份要大些。

孙不行见他们笑,不明就里,喊着说:“去,快去把他给叫下来,还要让老子等他等多久?”企划部的马部长上前献殷勤说:“他其实是个扫地的,就是扫地的头。”

孙不行看了他是企划部的,想起凌秋玉的事来,大怒:“***,扫地的怎么了?你没听人说劳动人民最光荣,扫地的那叫绿色天使,比你强多了。你马上去把这个大叔给我请下来!”马部长大骇,勉强笑了说:“是大婶,侯大婶。”孙不行瞪大了眼说:“啰嗦!快去!”马部长没法子,只好上楼去寻,也不知她到底在那一间厕所里。

厅上众人都是些名学府出身,对他的话颇不以为然,心想:老子们出身何地,你懂吗?乡巴佬,没见识。大家都是一般的心思,但是谁也不敢出言来辩驳。

等了半天,才见马部长拉了一个穿着蓝清洁衣的妇人走了下来。孙不行瞧了顿觉顺眼,冲她挥挥手说:“你先上车去吧!”这妇人见公司一干大小领导,全部老老实实的站着,不敢多问,径自上车去了。

孙不行大骂马部长:“还部长类,俺瞧猪都比你强。”马部长强咽下这口恶气,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走着瞧。

孙不行紧接着赶鸭子般,催促着他们上车。这些人有此遭遇,居然也不忘礼。出门时相互推让,部长让经理,经理再让部长,反复的让孙不行瞧得头晕。

他忍不住大喝一声:“让个蛋,都给老子上车。快点,快点!两分钟以后,谁还没在车上,老子拉他去做俯卧撑。”

众人都想:做俯卧撑倒是小事,失了面子可就不大好了。连声说“对不住,对不住”,逃命似的向车上挤。身份、素质、教养什么的,全部都抛在了脑后。

王凤这时正在办公室内生气,忽然见到了这么一幕场景,通了电话喝问:“搞什么名堂?”孙不行回说:“这是大哥的注意,俺只是照办,主要是为您排忧解难。”王凤说:“他自身都是泥菩萨过江,还来为我排哪门子忧。也不来通知我一声,你们当我是透明的吗?”孙不行小心翼翼的说:“大哥说完事了,好给您一个惊喜。”

王凤哼了声说:“果然是又惊又喜啊!你都到飞蝗门口来抢人了,可不是惊喜吗?”她声音突转严厉:“你是什么?土匪?流氓?强盗?”孙不行吓的做声不得,听到天叔在电话一边劝解说:“算了吧!由他们去吧!也许就办成了呢?志清向来有鬼才,咱们等他好消息就是了。”

王凤说:“这个我自然知道,只是他们行事也不来向我通报,总是不太好。”她又转向孙不行说:“你告诉你的好大哥,等完事我亲自去看他。我倒要瞧一瞧他又生了生命歪主意出来。去吧!”孙不行如遭大赦,整了整衣服,大摇大摆的上了车。

一挥手,大客车喷出了一从黑烟,向前跑了出去。

车上众人神色紧张,也不知去那里?想要问,只是不敢开口。等到了那家事先预定好的酒楼,众人心里暗暗叫苦:这家酒楼这么僻静,多半没有什么好事。

到了这份上,谁还有异议,跟着孙不行鱼贯而入。

到了厅上见酒宴俱已设好,虚席以待,并不见有旁人,众人心里又是一跳:这样安排显然是鸿门宴,莫非是为了我们不配合王董巡查公司业务,所以如此?

到了这里,自有两个黑衣人带了女客去二楼。男客见大厅上呈梅花形摆了五桌酒席,中间的席位上坐着一个带了银镜的年轻人。他一身西装革履,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傲气。

众人见了,都是一呆,心想:这位难道就是王董的助理,瞧他可年轻的很呐!

志清见他们进来,也不去理睬他们,只是冷眼瞧着,有心先折了他们的锐气。那几位经理究竟是经过场面的人,大着胆子上前问了声好,志清丝毫不为所动。

其中有一个随即便坐在了他面前,心想:你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助理,我却是经理。我不和你摆架子就是了,你还来端什么架子?

其他几位见了,也拉了椅子坐了下去,面有傲色。孙不行立在志清身后,见了怒睁双眼,yao牙切齿。那几位经理一见如遭电击,全部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志清撇了撇嘴角,伸出手说:“请坐!”众人瞧着孙不行一脸蛮横的表情,谁敢坐下?志清又催促说:“怎么?请你们不动吗?”那些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神色很是尴尬。

孙不行怒声说:“俺大哥要你们坐就坐,站在那里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大哥吗?”众人一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椅子上坐。有两个坐的急了些,撞翻了椅子,跌坐在了地上,显得十分的狼狈。

志清见了,心里想:就这么一帮人,也在公司内兴风作浪。折辱上司,他们凭的是什么?

人常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们想必是同盟关系,一损俱损,所以才能拧成一股力量。我只要将他们结盟的这股力量粉碎了,那么他们也就不成事,只能老老实实的做事了。可是要怎么挫败他们呢?

他举起桌子上的酒杯,若有所思的说:“咱们先喝上三杯再说,大家千万不要推辞。”自先饮了三杯。

那酒杯一个如一个小瓷茶碗般大小,三杯便差不多有七八两酒。厅上诸人见他果然一口气连干了三杯,心里都暗自骇异。一个个踌躇着举起了杯子,再一看白酒的度数,立时就有几个人身子软,溜到了桌子底下。酒尚未喝,人便已经先晕了。

159. 博酒

酒宴上的酒是最烈的白酒,志清本也不知道。酒入喉咙,只觉火1a辣的,仿佛掉进去了一杯滚tang的白开水,随即一股辛辣的气息自鼻间往外冒。

眼见有人溜到桌子底下,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一位四十多岁的老者,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疾呼:“五十六度啊!这酒五十六度,你整瓶毒药来给我喝下去算了。”他一时气愤,说话也就肆无忌惮了。

志清皱了眉头说:“你不肯喝,是不是?”那老者梗着脖子说:“死就死了,不喝就是不喝。”志清说:“你不喝,那也好得很!把酒拿过来,我代他喝了。”

孙不行恶狠狠的将他的酒取了来,志清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全部喝了下去。厅上的人看了全部怔住,静静的瞧着他又连干了两碗,大厅内一时间只能听到志清喝酒时“咕嘟,咕嘟”的声音。

志清将碗慢慢放在桌子上说:“好,我代你喝了!人常说酒场如战场,我救了你一次,你有何话说。”那老者被他的气势所摄,说:“这个…”他又想了想说:“做人要知恩图报,酒场无小人,喝酒最知人性。李助理你是堂堂的君子,也是个大丈夫。我服了你啦!你说吧!你要有什么吩咐,我一定不敢违背。”

志清点了点头说:“好!你坐,你也是爽快人,我就不来为难你。”那老者慢慢坐下,低垂着头,不再多言。

孙不行见志清向他递了个眼色,随即大叫:“你们怎地都不喝了?难道要俺大哥全部代你们喝了不成?你们懂不懂礼?快喝#涵在不喝,俺就将他拖出去。”说着扬了扬拳头。

众人在他的胁迫下,豁了命不要,勉强将三杯酒全部喝完。刚放下杯子,只听“扑通,扑通”声不绝,倒下了十几个人。又有几个人不顾场合,跑到墙角呕了起来。

志清手一挥,偏门处连着又搬出来了十箱白酒。在场的人见了都倒抽一口凉气。

志清起身说:“我新任公司董事助理没多久,不瞒大家说我连这个职位具体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但是王董待我不薄,说是助理,其实比总经理也差不了多少。

请大家来,一个目的,那就是吃饭,喝酒!捎带着商量一下股东大会的事,希望大家能交出一份令我满意的汇总报告出来。然后我再呈交给王董,股东大会一结束,咱们有功就赏,来个皆大欢喜。大家都是什么意见?”

突然一人拍桌而起,怒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王董也对我们礼敬三分,你来装什么大爷!王董有事自然会对我们吩咐,要你在这里狐假虎威吗?”

志清拉住冲过去孙不行,问:“这人是谁?”孙不行冷笑着说:“他是副总经理,罗立!”他接着低声说:“公司有人传闻,他就是敌对派的第二个头子。”

志清拿出一方白手巾,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说:“原来是罗副总,我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你既然这么有志气,就不应该来赴我这个宴席。既然来了,喝酒就是了,怎么这么冲动,来搅乱大家欢宴。”

罗副总猛地站起来说:“你想怎么样?要打吗?来来来!你有种就打死老子,老子才服了你。”有道是“酒壮熊人胆”,他喝点酒增了底气,便闹了起来。

志清摇了摇头说:“咱们说好了,来这里是喝酒。动起手来,扰了大家的雅兴。再者,一动起手来,咱们难免会有伤亡,不如喝酒的好。”李副总叫嚣着说:“喝就喝,老子难道还怕你。”

孙不行抱了一箱酒,放在他面前。志清自取了一件。李副总这时喝得兴起,当先拿了一瓶酒出来,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志清寻思:他既然身为副总,外面应酬总是少不了的,想必很能喝一些,我可不能大意。

两人对拼着喝完了一瓶酒,李副总又取了一瓶。他们喝的这酒最烈,越到后面酒劲越烈。

李副总喝了一会,突然旧性复,在身上的口袋里不住mo索。他是想找醒酒丹,偏生忘了带了。这样一来,他便支持不住了。突然胃里的酒反噬,不住的向外喷涌,自嘴里鼻孔里往外冒。

孙不行陡然闻到一股异味,却见他裤脚外下滴着水。他忍不住一阵恶心,一手抓住了他后领,直拖到洗厕所里去。

志清呷了口水说:“大家都瞧见了,对不对?我没有逼他,我这人是最讲道理的,谁若是还有意见,不妨都说出来。咱们一对一的解决。”

在座的人都想:这可就是你自找麻烦了,咱们大家轮番上阵,总能要你出丑,就不信你能千杯不醉。

160. 疯狂

志清这时也已经是头重脚轻,但他心里却是清醒的。

瞧众人的神色便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冷笑着说:“我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就是公司的提拔制度将有所改变。”

旁人一听到升职,立刻来了jing神听他继续向下讲。志清接着问:“你们有没有人想做副总经理?”众人相顾不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

志清大声说:“你们真是没用?‘宁做真小人,不做伪君子’,想就想,为何不敢说出来。”

“如果有升迁的机会,那谁不想呢?”有人立刻接口。

志清又说:“做一个副总其实最好做,是不是?只是陪人吃吃饭,喝喝酒,还有大把的外快捞。”

周围的人听了,觉得有些心动了。都想:自己每天忙的跟孙子一样,副总却只用坐在办公室里,他的钱却比自己多。这想一想实在窝囊。

志清说:“你们都是李总的老部下,除了他谁也调你们不动。但是你们别忘了,李威终究只是一个总经理。你们觉得董事长大,还是总经理大?”

有人接口说:“在飞蝗,应该差不多吧!”

志清冷笑,说:“飞蝗真正主事的只有一位,那就是王董,只有她才是飞蝗的最高裁决者。”

他这句话说出来,没有人敢辩驳,因为这是事实。

志清大笑说:“你们以为你们结成同盟,王董就拿你们没办法了吗?让我来告诉你们飞蝗的最新提拔制度吧!

那就是以人为本!也就是说,只要有能力就上,即便他是扫地的,只要他有能力比你做的出色,他就可以顶替你。学历有多高,不代表你们的智商就有多高。

你们现在做的好,不代表你们就是最好的。”

厅上众人心想:有这项议案出来吗?我们怎地都不知道?不过瞧他说的意思,对我们可是大大不利。

志清接着说:“马上就是每年要召开的股东大会了,想必大家都很忙。可惜王董却连一份有用的东西都没有看到,所以只能说大家都是在白忙活。

我现在向你们宣布,那个李副总被免职了,滚他个蛋!经理的位置,有能力者居之。

王董也接到了有几位部长的自荐信,他们说自己很能干,应该担负更重要的位置。比如说、财务那边的,这两年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应该下马,让有能力的人去居之。”

财务部的部长听了,一头冷汗,心里暗骂:他ma的,谁来抢老子饭碗?

志清问:“你们现在愿不愿意配合王董做好工作?”

厅上众人久被李威所控制,自然不会就这么被他拉过去。他连问了两遍,始终没有人做声。

志清大怒,厉声说:“你们都不愿意是不是?以为我拿你们没办法是不是?”

他叫过孙不行说:“从明天开始,在飞蝗前后门加岗。只要这些人在飞蝗附近出现,立刻给我打走。见一次,打一次。打到他们不来为止。”

数十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志清,全部都惊呆了。

孙不行大踏步向前,厉声问:“再问你们一次,到底同意不同意?”众人依旧默不作声,双方就此僵持不下。

孙不行暗自运力到双拳之上,说:“就让你们瞧瞧俺的厉害。”“喀喇”一声,面前的一张餐桌上便多了一个大洞。他大声问:“你们经得起俺一拳吗?俺大哥和你们好言好语的说,那是对你们客气,俺可顾不得那么多。惹俺恼了,先打你们一顿再说。”

门外突然有人哈哈小了两声,说:“打烂一张桌子就了不起了吗?有这种手段逼迫人,忒也无耻了些吧!”

孙不行喝问:“那个乌龟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

一个身穿黑色牛仔衣的人走了进来,光着两条膀子说:“大家不要怕,李总让我来保护大家,这个黑汉子敢对大家不敬。我就让他见识见识我的厉害。”

厅上的人见他一身肌肉,想必是个能打的主,均想:这下咱们的救星可来了。

这人自背后拿出两块砖,“啊”的一声,照自己的头上砸下。砖屑纷飞,立刻裂成了两半。

他向孙不行挑衅说:“你行吗?”

企划部的马部长见风使舵说:“你老兄先别问我们,先问问这位兄弟才是。你要能让他答应了,你说什么,我们自然全部都答应。”

孙不行问:“你们可都同意他说的吗?”

马部长说:“你不用问了,你若是强过这个人,那你说要我们做什么,我们怎敢不从。”

余下的人,不等孙不行再问,都点了头。

孙不行说:“你们既然都点了头,若再反悔,可别怪俺拳头无情。”

他走到那人面前说:“俺不打没名的人,说个名俺听听。”

那人说:“人称铁头光的就是。”

众人心想:瞧他头能开砖,这称号倒也不是夸大。看来这黑小子要遭殃了。

铁头光屹然不动说:“来吧!让你先动手。”

孙不行说:“你可别后悔,俺只要一拳,你便飞出去了。”

铁头光说:“你吹牛倒是挺狠的,可惜不能将我吹出去。”

孙不行骂了声:“不知死活。”

铁头光狡黠的眨了眨眼,似乎是有备而来。孙不行向前猛地一跃,立刻就又退到了先前站的位置。

厅上的人,只见他身子一动,那个铁头光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一直飞到了门外,再也没能爬起来。

马部长咽了口唾沫说:“就…就这样完了?”

孙不行走到面前,扬了扬拳头说:“你要不要也来试一试?”

马部长面色绿,忙说:“不用!不用!”

志清在一边说:“你们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明天一上班,你们全部到王董那里去汇报工作。工作做得好了,就有升副总的机会。希望你们不要自毁前程。”

有人问:“李总那里我们怎么交代?”

志清说:“你都明白只叫他李总,还来问我?”

没有人再问,因为事情到了这份上已经无需多言。所以他们全部都屈服了,毕竟谁也不想挨孙不行一拳。

更重要的是,他们这些人什么都可以接受,却不能接受失业。

这座城市,失业就等于失去了继续在这里活下去的希望。

志清在想小香,不知道那些女客她是否能对付?

楼上踢踏着下来了一帮女客,她们相互搀扶着,她们全都醉了。

经过志清身边时,她们大笑,笑得有些fang浪形骸。

“我们坚决拥护王董!”扔下这句话,她们全部都走了。

笑,大笑,志清和孙不行一起大笑。

笑的理由是,小香已经将她们全部征服了。

志清挥手说:“散了吧!别忘了今晚的话。”

一片“不敢”声中,所有人走的干干净净,说是逃命一点也不为过。

寂静,大厅中静得可以听到呼吸声。

小香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一脸的酡红,明艳动人。

志清拉她坐下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小香说:“拿酒来,我还要喝。”

她拿过志清的杯子,一饮而尽,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

志清看着她,看着她脸色更加的红。红的醉人,然后她也醉了,跳到了椅子上。

她手舞足蹈说:“我告诉她们,支持王董,就留下喝酒。不支持,就回去卷铺盖。”

孙不行怔住,说:“然后她们就都喝醉了。”

小香拍了他头说:“对!你真聪明,我从来都没有现,你原来这样聪明。”

然后她就开始跳,开始唱,一直到筋疲力荆函着。

她睡着已是深夜,夜深人静。

志清叹气说:“让女人喝酒绝对不是明智之举。”

孙不行一脸疲惫,背起小香,说:“俺深有体会。”

161. 开怀一笑

阴雨天,糟的不能再糟的天气。

志清斜坐在别墅内的椅子上,显得十分的惬意。绵绵细雨似乎卷走了不少的暑气。

他像是在沉思,不如说他是在睡觉,居然还睡得十分香。

昨晚他实在累坏了,他是一个身上有伤的人。常人做事要用一分力,那么他就要用两分。

所以他很累,碰上阴雨这样的好天气,他当然要好好的睡上一觉。

王凤走进来的时候,他还在睡。她看着他,他在睡,她在看。

孙不行走过来,要叫他。她摆摆手说:“不用,你把昨晚的事说来听听。”

孙不行说到铁头光的时候,她问:“这人想必也是你们事先安排好的了。”

孙不行说:“正是。”

王凤叹了口气说:“到这份上,他们也的确只能投降了。不然你就要一拳一个,将他们全部打出去了。”

孙不行嘿笑说:“俺倒是想,但他们都愿意替王董做事,俺就不去打他们了。”

王凤沉思,有些事太容易就解决掉,未必就是一件好事。

好事有些时候其实也是坏事。

王凤突然叹息了声,这一声惊动了志清。

他睁开眼,银白色的镜片泛着光。

他问:“你来了,为什么叹息?”

王凤皱起眉头说:“今天那些人都去找我汇报工作了。”

志清说:“那不是很好吗?”

王凤说:“好?只怕不见得。”

她没有丝毫笑意,满脸堆愁。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愁。

志清问:“难道他们有所遮掩?”

王凤说:“那倒没有,他们说的很详细,很透彻。没有丝毫的遮掩。”

志清说:“那你还觉得不好?”

王凤摇头说:“当然不好。”

志清皱眉问:“有问题?有什么问题。”

前一句问的是王凤,后一句却是在问自己。

他想了想,叹了口气说:“果然不怎么好。”

王凤笑了笑说:“你已经想明白了?”

志清说:“如果他们有心遮掩什么,只怕还好一些。但他们什么都对你说了,那就不太合理了。”

王凤一笑,脸上露出了一种迷人的风韵。

这种风韵稍纵即逝,一闪而过在志清眼前。

她说:“如果是李威吩咐他们这样做的,是不是就合理了?”

志清点头说:“果然就合理了,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一个答案。

他是为你。

若不是为他,李威自然不会这样自掘坟墓。

王凤没有说,他也没问。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就不好玩了。

志清苦笑,他只能苦笑,总不能去哭。

一个男人爱上了一个男人,换成是你,你能不能笑出来?

他说:“有很多事情非得已。”

王凤淡淡说:“我知道,所以我没问,也没说。”

志清松了口气:“我谢谢你。”

王凤又说:“应该是我谢谢你,不然的话,股东大会上我没法向人交代。我用着他们投资的钱,一问三不知,你说糟糕不糟糕?”

志清笑了笑说:“现在就不糟糕了,你也不必再烦恼了。”

王凤看着他,神色严肃说:“不错,最起码明年六月十五之前,我不会再烦恼。但是你呢?明天就是六月初六。”

六月初六,西梅浅滩。

死约会,死人。

死的又会是谁?

志清没有想,他说:“我?我也很好。明天的事自然是明天再说,今天何必要问?”

王凤说:“最起码,最起码你总该有一点打算,有一点计划。你难道忘了,你身上还受着伤。”

志清神色木然说:“所以我更加不会去想,因为我会害怕。”

他心里也许并不怕,但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真的害怕。

王凤感受的到,她也害怕。

听了他的话,她就更加的怕。

怕他一去不再回。

王凤yao了yao牙,说:“好,你不想,那我也不想。”

志清笑了笑说:“现在我又想了。”

王凤奇怪的看着他,问:“你想什么?”

志清说:“想去放松放松。做一些男人们做得事。”

男人们做得事,通常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王凤大笑说:“对,我差点忘了,你是个很有血性的男人。你是想去喝酒对不对?”

志清故作神秘的说:“是去找美丽的姑娘喝酒,喝花酒。”

女人是花,少了女人的酒,自然就算不上是花酒了。

王凤盯着他,似乎要把他看穿,然后说:“你觉得我怎么样?”

志清有些意外,问:“你,你怎么了?”

王凤说:“我陪你喝酒,怎么样?”

志清看着她,她也是个很美的女人,很成熟而且很柔媚。

成熟妩mei如果集中在一个女人的身上,那她对你说出什么,你就一定很难拒绝。

志清摇头说:“跟你在一起,我会很紧张。”

王凤怒气冲冲的说:“好,你走,你去吧!”

志清眯着眼笑了笑,可惜王凤看不到。他说:“你放心,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去了。”

王凤看着他出去,看着那把灰色的伞撑起。

他在伞下,伞只能遮雨,却遮不祝蝴的潇洒。

她很生气,因为她不知道他人生的这一次会是去找谁?

志清却在笑,笑得流出了眼泪。

因为他跟王凤开了玩笑。

趁着能笑,他为什么不开怀大笑。

雨水在飞溅,也许溅出的还有他的眼泪。

眼泪和雨水再也分不清。

但这绝对不是伤感的眼泪。

162. 试招

空中还飘着雨丝,淅淅沥沥。

天叔和孙不行相互对立,挡在路口。

雨虽然不大,却已经将他们的衣服全部打湿了。

没有谁愿意傻站在雨中,可是他们两个偏偏就一动不动。

仿佛就是两尊雕像,完全麻木的雕像。

志清走出门就看到他们两个,看到朋友在雨中淋雨。这种感觉绝对不好受。

但是他只是撑着伞,停下了脚步。

他看着天叔伸出手撕开xiong前的衣服,他的xiong口、一直到右肋。一共有四处伤口,伤口处皮肉翻卷。

虽然已经在愈合,但还是让人感到说不出的狰狞。

“腰部以下还有三处”天叔语气平淡说:“伤我的人叫刺,是龙五爷手下的一流杀手。”

雨珠在孙不行的眉梢摇晃,他也没有用手去擦。

他问:“他很厉害,是用的刀,对不对?”

天叔说:“不错,他是用刀,这一式杀招叫七杀刀。”

孙不行说:“所以你身上就有七处伤。”

天叔点头说:“是,但这也并不是最可怕的。”

孙不行问:“难道,难道他还有杀招?那你能抵挡吗?”

天叔叹了口气说:“上一次他如果使出来真正的杀招,只怕我就已经死了。没有人能抵挡的了。”

孙不行说:“俺不信,什么杀招,这么厉害?”

天叔沉默片刻,说:“那就是一刀七杀,七七四十九,天罗地网式。你是不是不相信?那么我就演示给你看。”

他反手自背后mo出一把长约三寸的短刀,飞身向前。

一步跨出,积水飞溅。

一连串的水花激起,再落下。他已经到了孙不行的面前。

他右手刀到自下而上挥起,幻起一片白光。

到了孙不行头顶时,刀锋向下直劈。孙不行退后一步,这一刀便落空了。

天叔摇头说:“他出手比我快,再看第二刀。”

他又向前进了一步,一样的出手位置,一样的刀法。

只是快,白光一闪,短刀便又回到了出手的位置。

这一闪,孙不行无法可壁。

然后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凌厉。

天叔不断的大喝:“他还要再快,再快。”

刀光消逝,他一共劈下了七刀。

一刀七杀,七七四十九。

避无可避,闪无可闪,正合天罗地网式。

孙不行xiong口的衣服,已经变成一条一条的,破烂不堪。

他xiong口原来垫了快木板,木板上清楚的有四道刀痕,只是每一道刀痕依稀被砍中了七次,一次比一次狠。

天叔突然回头,望着志清说:“你都看到了?”

志清点头说:“看到了。”

天叔出了口长气说:“那你也明白了。”

志清说:“我明白。”

天叔又问:“你比我如何?”

志清摇头说:“那当然是不如了。”

天叔叹气说:“我却伤在了那个杀手的手下。”

志清面无表情说:“你放心,我会帮你报仇。”

天叔瞪着他:“你一定要去赴会,是不是?”

志清说:“有一件事,我死也不会做,那就是做一只缩头乌龟。”

天叔看着他,眼睛里有一种很深切的悲哀。因为他看着他掉下悬崖,自己却对此无能为力。

他几乎放弃了,忍不住又说:“退一步海阔天空。”

志清推了推鼻梁上的银镜说:“也可能是万劫不复。”

天叔说:“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啦!如果你可以比那个杀手更快,也许…也许你会有一点机会。”

志清觉得鼻子有些酸涩,他勉强笑了笑说:“外面雨大,别感冒了。请回吧!”

他想哭,哭也许不能解决什么,但是最起码可以让他心里好受些。

但是他不能,所以他只能走。而且只能从从容容的走。

今天,就在今天,他害怕见所有的人。所以他要去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孙不行迟疑着,终于追上他问:“大哥,你去哪?俺和你一块去吧!”

志清没有回头,他怕看到孙不行那张热切的脸。

“别跟着我,回去吧!我现在有信心,很有信心。但是你跟着我,我很快就会失去信心。”

孙不行大叫:“为什么?”

志清没有回答,从容的迈着步子,从容的向前走。

天叔喊回孙不行说:“别问了,跟我回去吧!”

孙不行还是问:“为什么?”

天叔深沉的说:“因为他需要一种决绝,一种拼命的勇气,你跟着他很容易就会让他动摇。”

孙不行有些沮丧说:“俺还是不明白。”

天叔看着天,天上有雨,冰冷无情的雨。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眉毛上,他tian了tian嘴唇。

雨水是苦的,他跟着说出的话也是苦的。

“明天,他去将是以命相博。也许死的是别人,也许就是别人死。

不让自己死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自己彻底冷却,变得无情。只有无情,他才能心无旁骛,做到心快。

心快出手自然就快。”

这番话说完,志清已经隐没在转角处。

他每一步都踏在积水处,一步比一步重,水一次比一次落得远。

他的心越来越无情,越来越空明。

雨已歇,路旁的大青树上挂着万千水珠,晶莹剔透。

突然间大树晃动,劈里啪啦落下了一阵狂雨。

一个白衣人自树后转了出来,双手疾挥。仿佛在用手抓频频落下的雨珠。

雨珠止,他也已到了志清面前。

志清笑问:“白大哥这是做什么?”

白玉郎伸出开双手说:“你瞧这是什么?”他手中心赫然存着一小滩水迹。

志清若有所思说:“你是怎么做到的。”

白玉郎指了指心说:“心快手自然就快,心快就快,心慢就废了。”

雨伞边缘,一滴水珠滴溜溜的打转。

志清猛地挥手,那滴水珠在落地的时候被他抓了个正着。

白玉郎眼中流露出赞赏的目光说:“兄弟你果然聪明得很。”

志清说:“我瞧这里面似乎有什么寓意,不知道大哥能否告诉我。”

白玉郎点头说:“我的恩师,是一位救死扶伤的医生。他曾经对我说过。

武之道,在于心。心之道,在于悟。

悟之道,在于天地万物演化中。”

志清沉吟不语,朦朦胧胧的有种似解非解的感觉。

白玉郎拍了他肩膀说:“其实你已经很快了。”

志清问:“你刚刚都瞧见了?”

白玉郎点头说:“据我所知,那个刺出手比天叔快十倍都不止。”

志清有些绝望,问:“他真的有这么可怕?”

白玉郎说:“上一次不是他心有顾忌,怕有人来跟他为难,只怕天叔就命丧在他手下了。天叔虽然打伤了他,但他找到了一位能人,这些日子已然恢复好了。”

志清yao了牙说:“他终究也只是一个人,血肉之躯的人。”

白玉郎大笑说:“不错,他也只是一个人,一个被人一刀就能捅死的人。”

志清说:“你来找我,当然不止是为了这些?”

白玉郎眼睛里闪烁着异彩说:“你说的一点也不错,咱们去喝酒。”

志清问:“只有你和我?”

白玉郎摇头说:“不是,还有两位漂亮的小姐。你猜他们是那里的?”

志清笑了笑说:“想必不俗。”

白玉郎大笑说:“何止不俗,简直大有来头。她们两个都是龙五爷手底下的王牌。”

志清眼睛一亮,说:“那还等什么?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她们了。”

不远处慢慢驶来了一辆车,来的慢,去的却很快。

因为车上坐了两个心急的人。

163. 一滴酒

藏酒轩藏的是酒,卖的也是酒。要喝酒就非去藏酒轩不可。

据说藏酒轩有一处酒窖,一旦走进去,人便先醉上了三分。

藏酒轩地窖里的酒气,比喝烈酒还来的猛烈。

但这只是传闻,因为藏酒轩的酒窖外界知道的甚少。

藏酒轩的藏少主也从未向人提起过酒窖。

正因为不知道,所以醉人的酒窖就成为了一个秘密,一个在众人间撕传的秘密。

晌午,晌午时分。

两位客人冒着如丝细雨,进入了藏酒轩。他们身上的衣服,一黑一白,黑白交映,格外的刺眼。

玻璃门前的侍者,见了那个穿了白衣服的人。突然掉转头,快向内堂跑了去。

白衣人大笑说:“咱们来是喝酒,他怎么见了你我二人就跑。难不成我会吃了他。”

志清弹了弹黑西装上的水珠,笑着说:“白大哥你原本就不是一般的人,他自然是去请大人物来招待你。”

那白衣人正是白玉郎,听了他这话,摇头说:“只怕冲的不是我。”

志清又说:“那便是冲着李总了,他既是飞蝗的总经理,又是舞王的后台老板。李威是他,龙天翔也是他,有了他这双重身份,咱们当然是黑白通吃了。”

白玉郎皱了眉头说:“我听闻这里有个酒窖,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进去豪饮一番,让你我醉个痛快。”

志清笑说:“万事随缘,那就看看你我两兄弟今天有没有这个缘分。”

藏酒轩的大厅,陈列着大大小小数十个酒柜。

酒柜上的酒,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酒柜后的一处门帘晃动,一个穿灰色西装,打领带的人走了出来。

他走到二人面前,躬身行礼说:“白先生来此,要些什么酒,我这就给您去取。”

白玉郎说:“酒自然要,只是不带走,我要在这里喝酒。”

那人说:“藏酒轩只卖酒,不卖菜。不过白先生既然要在这里饮酒,那么我就亲自去为二位置办些小菜,以助酒兴。”

白玉郎问:“不知道你要我们在何处饮酒?地方不好不饮,没有特色也不饮。”

那人笑了笑说:“这偏厅后原本有一处jing舍,叫做‘怡酒院’。是藏酒轩以前的老轩主所住的地方,不知可否合二位的意思?”

白玉郎摇头说:“不好,不好,扰了老轩主的所在,未免有些太不合适。”

那人说:“那么…那么…”

他连说三个那么,显然是无法可施。

“藏酒轩后有一处‘酒神台’,是用来贡酒的所在。您若是有意,去哪里可好?那台子常年供奉,已有些灵气。在那上面喝酒,简直就和神仙一样。”

白玉郎说:“也不好,这样岂不是冒犯神灵,那是你们敬神的地方,我们去了岂不是冒犯天威。我听说你们有一处酒窖,里面常年酒气不散,闻者立醉,那里倒是一个好去处。”

那人听了面色巨变,陪笑说:“那里阴暗无光,只是藏酒的地方,去哪里喝酒实在,实在是有损酒兴。”

白玉郎微笑着说:“不用磨嘴皮子了,你若是能做主,就带我们不去。做不了主,快去找能做主的人来。”

那人说:“请两位稍等,我这就去请藏少主来。”

他转过身,掀起帘子,闪身走了进去。

志清笑问:“那个藏少主是什么人?莫非是此间酒轩的主人。”

白玉郎说:“正是,老轩主据闻已在数年前死了。没想到今天来这里喝一番酒,竟然这么麻烦。”

只见珠帘晃动,一位三十出头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衣饰华贵,一派富家大气。

他面无表情,神色木然。

见了二人也不问好,只问:“你们要去酒窖饮酒?”

白玉郎说:“久闻贵处酒窖,所以特来相扰。不知藏少主能不能遂了我二人这番心意?”

藏少主问:“你们为何而来?”

白玉郎说:“那自然是为了喝酒而来。”

藏少主说:“既然是来喝酒,哪里不一样,何必定去酒窖。”

白玉郎说:“心向神往,不闻一闻酒窖的神醉,实在是一大憾事。”

藏少主神色不变,说:“yu去酒窖,请先过了家父留下的一道题。”

白玉郎问:“什么题?“

藏少主淡淡的说:“喝酒。”

白玉郎又问:“喝多少?”

藏少主说:“一杯,一小杯。”

白玉郎好奇的问:“一小杯是多少?”

一小杯就是小的不能再小的一杯,这个银制酒杯只有拇指般粗细,拇指般大小。

这么小的一杯酒,怎么会是难题?

白玉郎看着奉上来的杯子说:“酒呢?就在何处?”

藏少主自怀里mo出一个白玉雕成的小酒壶,一个比酒杯还要小的酒壶。小酒壶里的大概只能用滴来计算。

藏少主旋了下壶嘴处,慢慢抽出了一个细细的玉签。玉签和壶嘴上的细孔,实在是天作之合。

他略倾酒壶,壶嘴对着酒杯下倾。

一滴晶莹圆润的的水珠滴溜溜的转了几个圈,静静的落进了银制的酒杯中。

银杯光彩依旧,毫不变色。

这却是是一滴酒,一滴没有任何毒质的酒。

这一点藏少主不用说,白玉郎和志清也已明白了。

他又去过一个陈年的青花瓷酒壶,慢慢的注了清水进去。

片刻间,香气四溢,让人为之神醉。

藏少主说:“此酒名为‘一滴香’,一滴便可让人醉上三天。这青花瓷壶里的水,又名‘百花神水’,采于百花间的晨露。二位随便一个人,喝了这杯酒,只要无事。便可进入酒窖。”

白玉郎和志清只觉就中香气越来越浓,酒性越来越厚,这一杯酒实在非同小可。

志清忽然伸手取了酒杯说:“这样的酒不喝,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还是给我享用了吧!”

今日更新未完,请继续关注!

164. 酒窖

他并不是一个赌徒,但这会他却忍不住要赌上一把。

喝下,醉倒,一醉三天。

不管生与死,到了那时,他都是死人。他从来没有看重过名誉,只有在这一刻。

如果不能去赴明天的约会,他活着也就等同死了一样。

他赌,赌的是自己的生死?

一杯酒便决定了他自己的生死。

他在笑,笑得有些不由衷。

现在酒已落肚,他还好端端的站着。

能站多久?能笑多久?他却不知道。

他又笑,笑容中竟有些紧张:“趁着我还没有醉倒,拜托大哥你一件事。”

白玉郎怪异的看着他说:“你说就是了,你我之间,不分彼此。你的事自然就是我的事。”

志清说:“好,如果兄弟我醉倒了。明天,就劳烦你抬我去赴约。”

白玉郎怔了怔说:“好,这个没问题,我可以应承你。”

志清又说:“你既然当我是兄弟,那么有一件事你千万不可做。”

白玉郎问:“什么事?”

志清说:“我的事,你不要插手。”

白玉郎没有回答,其实他根本就不想回答:

“你还好端端的站在这里,我当然不用插手。”

志清没有出声,一股淡淡的香气在他唇齿之间徘徊。

他呼吸,呼吸中竟也是这种香气。

他想,我快醉了,快醉了,快倒下了。

但他始终没有倒下,始终标枪一般的笔直站着。

他突然笑,有些惋惜的笑说:“我竟然忘了去品尝这酒的余香,实在惭愧的很。”

白玉郎也笑说:“我早知道,你不会那么随便的倒下。”

藏少主面无表情,他一直面无表情,就像是带了一张定型的人皮面具。

“现在你们可以随我去酒窖了。”

志清望着他,说:“我赌赢了。”

藏少主眼里有一种异光,一闪即逝:

“不错,你赢了,很侥幸的赢了。”

志清说:“但我毕竟是赢了。”

藏少主点头说:“不错,终究你还是赢了。你是不是想知道为什么?”

志清瞪着他,似乎要将他看穿。

藏少主说:“好酒和劣酒掺在一起,便失去了其原有的光华。这样的好酒,偏偏遇到了你这样酗酒的酒徒。

实在是一件糟糕极了的事情。”

志清有些不解问:“你说我酗酒?”

藏少主冷笑说:“正是,你昨天岂非与人喝了不少烈酒。”

志清恍然大悟说:“那倒是真的,我与人在酒楼拼酒,喝了不少的烈酒。”

藏少主说:“看来也是缘分,缘分到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你们随我来吧!”

白玉郎出言阻拦说:“我还有两位朋友没到?等她们来了,是否也能一起进去。”

藏少主不动声se,只说:“请便。”

白玉郎谢了说:“那么就麻烦少主了。”

藏少主转身向左侧的一排酒柜走去,酒柜后便是xue白的墙壁。

他在酒柜前方不同的两块瓷砖各踩了一脚,酒柜“轧轧”的向一旁闪开。xue白的墙壁上陡然露出了一扇小门。

内中是一条甬dao,灯光幽暗。

甬dao是用青砖铺成,一直延伸,一路上又碰到了数道jing密的钢铁门。

藏少主每次将眼睛对准一个小孔,那门便自动开了。

门是用jing钢所铸,厚约一指,重量怕不下千斤。

如此过了五道门,又出现一道门却是木门。半圆形的两扇门紧闭着。

到了这里,藏少主自怀里mo出了一样东西在鼻间嗅了嗅。双手微用力,那门“吱呀”一声便开了。

只听“咚咚”两声闷响,不知什么事物倒在了地上。

志清回头,见身后不远处依稀倒了两个人。瞧她们身形单薄,依稀是两个女子。

大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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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 英雄救美

酒窖内的酒香扑面而来,志清一阵摇晃,几乎站不住脚。

白玉郎面色赤红,宛如大醉了一场。

藏少主回过身看着他们,不知是喜是忧。

在他的脸上你绝对看不到丝毫表情。

他若是这会动手,志清和白玉郎绝对没有还手的机会。

但他却只是静静的站着。

像是在等,等他们两个人醒来。

香气,一滴香的香气慢慢又溢了出来。

这香味来自志清的口中。

然后他和白玉郎jing神一振,眼睛里又恢复了神采。

志清突然笑了起来说:“如果我以后不死,一定要和你好好喝上几杯。”

这话是对藏少主说的。

他不置可否,只说:“一滴香便是这酒窖‘仙人醉’的解药,如果没有饮过一滴香,来到这酒窖难免会醉死。”

志清大笑说:“你真是个不错的好人。”

藏少主眼睛里居然多了几分笑意:“我本来就是一个好人。”

志清说:“那好,那我们现在就喝上几杯。”

藏少主却转身走了。

他的话音很清晰,清晰的传入志清的耳朵里。

“以后,以后你要是还活着,随时都可以来。只是不要来酒窖,我不喜欢在地下喝酒。要喝就喝光明正大的酒。”

志清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居然忘了问。

那两位小姐还醉倒在地上,总不能让她们就那样躺在哪里?

他想要叫,藏少主不知已经过了几重门。

白玉郎轻声笑了起来,笑得志清有些窘困。

“你笑什么?”

“没什么,见到好笑的自然要笑。”

“你笑我?”

“不是,我笑英雄,英雄救美的故事很少见到。所以忍不住笑。”

甬dao内的灯光很暗,暗的让志清瞧不清她们究竟是什么样?他现在并不想看她们长的什么样?他只想要她们快点醒过来。

白玉郎沉吟着说:“你可以可以用嘴吻她们一下,当然吻的是她们的嘴。也许,也许她们就醒过来了。”

“你这会怎么开起我的玩笑了?”

志清皱紧眉头,显得有些苦恼。

白玉郎说:“我觉得你应该试一试,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勉为其难吧!哈哈!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志清苦笑说:“这会你还来开玩笑吗?”

白玉郎很认真的说:“只有一滴香才可以解了这酒窖里的神仙醉,你如果不吻她们,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

志清凝神思索,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白玉郎在他身后笑:“这就对了嘛!”

灯光暗淡,暗淡的看不清她们面容。长覆面,依稀只可以看的到她们颈间bai皙的肌fu,白而细腻,细腻的仿若绸缎一样。

他轻扶起左边的那名女子,长滑动,露出她娇美的面容。jing致的五官,小巧的瓜子脸。

她的美仿佛是正含苞待放的花蕾,尚未怒放,其形便足以让人心醉。

志清在她鼻间,轻吹一口气。一股一滴香的醇浓香气,慢慢被她吸了过去。

“咦”她睁开星眸望着他:“你谁呀?这样搂着我做什么?”

志清有些困窘,只好装作没听见。又伸出手去搀扶另一位女子。

醒来的女子叫:“你占完我的便宜,还要去占我姐姐的便宜。我打你。”

她扬起了粉nen的拳头,作势yu打。

白玉郎上前抓祝糊的手说:“小秋姑娘不要胡闹,他是在救你们。”

那女孩嘻嘻笑着说:“呀!你也在,怎么不早出来,呵呵!躲在一边偷着瞧我是不是?”

白玉郎面现尴尬说:“嗯,嗯,那个,那个当然不是了。”

那女孩穷追不舍:“那你就是偷看我姐姐了。”

白玉郎:“怎么会?这么黑怎么看得清?”

女孩又说:“哦,如果看得见,你就看我姐姐,不会看我了对不对?”

白玉郎呆住问:“这是什么逻辑?”

女孩说:“我的逻辑。嘿嘿!其实我知道你还是喜欢我多一点,对不对?不然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不给我姐姐打电话,让我们到这里来。”

白玉郎屈服似的点头,其实主要是因为只有她的号码,否则他怎么也不会给她打电话。

志清突然“咦”了一声:“原来你们是孪生姐妹。”

女孩点头说:“是啊!是啊!你可真够笨的,这会才看出来。我是妹妹,她是姐姐!我是小秋,她是大秋。”

碰到了她,志清觉得还是少说话为妙。如果她的姐姐和她一样,那怎么好?

他故技重施,那女子也悠悠的醒了过来。

志清看着她,看着她一张秀美绝伦的脸彤红。

“你,你可以放开了。”她的声音很轻柔,也很羞涩。

志清松了口气说:“还好。”

小秋在一边接口说:“还好她不像我对不对?其实她只比我早生下来几分钟,可她偏偏喜欢害羞,见个男人就脸红。唉!一点也不像我。”

志清和白玉郎无语,只怔怔的看着她。

她无视这些,又说:“其实也不用像我,主要是得像我老子和娘。”

她姐姐嗔怒说:‘你,你要是当我还是你姐姐,快别胡说了。不然瞧我以后还理不理你。”

小秋眨眨眼说:“既然都说完了,那还说什么。”

她终于闭上了嘴,可她的一双眼却不住在白玉郎身上滴溜溜的转动着。

志清小心翼翼的凑到白玉郎面前问:“你怎么找到她们的?你好像和那个小姑娘挺熟。”

白玉郎吓了一跳说:“开什么玩笑,她看上去不会过十八岁,我和她总共只见过她一面。”

志清有些意外问:“才一面?”

白玉郎信誓旦旦的说:“就一面,你若喜欢,两个都是你的,我不跟你抢。”

志清暗暗好笑说:“还是留待你解决吧!”

“喂!你们两个。”小秋在他们对面喊:“你们是不是在商量怎么分了我和我姐姐?我告诉你们,穿白衣服那个,我只要你,我就要你啊!”

白玉郎突然有一种崩溃的感觉,志清这一刻差点笑喷。

166. 小魔女

白玉郎神色尴尬,想了想说:“那个…我们并没有想怎么样你们。只是想叫你们来,问几句话。”

小秋瞪着他说:“问什么呀?问我是不是已有婚约?我告诉你哦,我没有啊!真的没有。”

白玉郎只好苦笑着说:“咱们去酒窖内找个地方再说吧!”

小秋说:“哈哈,你带我们来这么阴暗的地方,还说不是图谋不轨。我不信,其实你若是想,去我家里就可以,干嘛这么麻烦?”

白玉郎除了苦笑,还是苦笑。只好装作没有听到,大步的向前走。

门口向下有一道阶梯,阶梯伸展到地下,似乎像是一道通向鬼门的道路。酒窖深处黑乎乎的,神都看不清楚。他们mo着黑,一步步的小心向地下走。

白玉郎干咳两声说:“你我怎么都忘了问藏少主要个照明的东西。这样黑,咱们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

志清笑着说:“黑有黑的好处,什么都看不见,这才有趣得很。”

突然小秋“啊”的大叫了一声。

“怎么了?”三人同时问。

白玉郎听生变位,一把抓住了她。也不知她是否受到了什么惊吓?他正想问,直觉一个柔若无骨的身躯滑入了她怀里。

他吓了一跳问:“你干什么?”

小秋说:“我,我怕!你就这样拉着我,我才不怕。”

白玉郎一时甩也甩不tuo,只好由她缠着自己。

志清也问:“大秋姑娘,你还好吗?”

大秋声音艰涩,说:“我,我还好。”

志清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拉住了她的手。只觉入手滑腻,柔软,只是有些冰凉。想她是吓的。

再向下走了几步,小秋“咯咯”的娇笑起来。

志清问:“又怎么了?”

小秋笑得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没,没什么啊!你说要一直这么黑该多好啊!”

白玉郎猛地的一跺脚说:“别乱动。”

声音在地窖内一阵激荡,突然顶上又一盏水银灯亮了起来,一盏接着一盏,一盏比一盏亮。

瞬间将地窖映的如同白昼。

大秋悄悄的挣tuo了被志清拉着的手。几人看着眼前的酒窖,都有些震撼,说不出话。

只有小香嘟着嘴说:“怎么就亮了?没意思!不好玩!”

她松开搂着白玉郎脖子的玉手,对着周围东瞧西看。

酒窖内酒架罗列,一列列酒,一排排酒。也不知有多少,如果全部拿出去,大概可以醉倒一城的人。

四周的墙壁上又有无数小孔。初看时,只觉粗糙丑陋。再看,只觉无一不是神来之笔。每一孔中,皆存的有酒。

志清感慨说:“喝酒不来这里瞧一瞧,实在是一件遗憾之极的事。”

白玉郎接口说:“喝酒不喝这里面的酒,那就更加遗憾了。”

志清说:“来此一遭,不枉人生在世一场。”

白玉郎笑说:“要经常来此,来一次怎么够。”

小秋不合时宜的问了句:“这里面有啤酒吗?”

白玉郎大笑说:“你去找一找不就知道了?”

志清摇头说:“这地窖虽然大,却也盛不下中华五千年的积淀。外来的啤酒又怎么能跻身在此?”

小秋无心与他争论,自去在酒架间翻腾。

志清说:“这地方虽然好,只可惜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小香在不远处招手说:“有啊!快来,快来,这里有个大厅。”

志清笑说:“这下她倒是办了一件好事。”

大厅隐藏在酒架之后,挂着翡翠珠帘。掀开珠帘,有一扇红木的香雕门。

志清推了推,没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他仔细看了看,只见门上雕有龙凤呈祥。那条龙的眼睛像是活的一样,隐隐有光彩。他用手抹煞了两下,那两颗眼睛竟滚落在了他手上。

那扇门轻轻的向后滑了开。里面黑洞洞的,什么也瞧不见。

志清手里的珠子突然大放异彩,宛如一颗明星一般,室内陡然亮了起来。

前方有两个台子,台子上依稀有两个烛台。烛台顶端有两个空空的烛洞。

志清随手将手中的珠子放在了空洞上。

珠子陷入洞中,厅上随即敞亮起来。只见四周壁上都是这样的珠子,位置角度都不相同。这会却都亮了起来。

那张台子原来是一张jing雕细琢的石桌,既有石桌,自然有石凳相配。

墙角处有一个玻璃柜,里面摆着酒杯、酒壶等用具。

小秋不以为然说:“你们喝酒,不如拿了酒去我家喝好不好?这石凳子坐着有什么好?”

白玉郎说:“喝酒自然体热,石凳可以去热,这个你不明白的。”

大秋这时却从外面抱了两坛酒进来说:“我随意为你们选了两坛酒,不知道你们喜欢不喜欢。”

志清问:“你也懂酒吗?”

大秋微微一笑说:“略知一二,我拿了两坛汾酒,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喝。这酒最是醇厚,喝过后却不上头。而且口齿留香,回味无穷。”

小秋这时拉着白玉郎问:“你不是说有话要对我说吗?快说快说!”

白玉郎苦笑说:“我什么时候说了,有话对你说。”

小秋说:“你耍赖吗?刚刚在地窖外,你没说吗?”

白玉郎说:“我的意思是,我们有话问你。还有我这位兄弟。”

小秋瞪着志清说:“戴个墨镜,挺神秘的,你是谁啊?该不是那个把死城老大气的冒烟的李志清吧!”

白玉郎笑笑说:“不错,他就是那个把四城老大气的冒烟的李志清。”

小秋突然“啊”了一声说:“我知道了。”

白玉郎问:“你知道什么了?”

小秋笑嘻嘻的说:“我知道你要问我什么了?你若是想让我说,咱们可得先好好谈一谈。”

白玉郎怔了怔说:“谈什么?”

小秋贼兮兮的笑着说:“你说呢?”

白玉郎被她瞧得后背直冒冷汗,也不知自己如何惹上了她?

写在本章后:

昨天的更新(英雄救美)一直没有在手机网上显示,我感到十分的震怒!现在正在和编辑交涉,具体原因尚不明白!

在这里向各位说声抱歉,毕竟有很多事来的很突然!

总是让你措手不及。

167. 决定

小秋笑的很得意,因为她抓住了白玉郎的把柄。

白玉郎苦笑着问:“你想和我谈什么?现在不妨直说。”

小秋笑嘻嘻的说:“我若是让你娶了我,你一定不干对不对?”

白玉郎郑重其事的说:“不是绝对不干,是死都不干。”

小秋点点头说:“那么你就让我做你qing人好不好?我知道我的出身不太好,但这也是命中所有,我也无可奈何。你,你不会介意吧!”

白玉郎说:“我当然不会介意,只是,只是我不能让你做我qing人。”

小秋瞪着他,一脸的哀伤。

“为什么?”

“第一,因为你年纪太小,不合法。第二,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有一个qing人。”

“那你现在为什么不考虑考虑?难道我长的不漂亮吗?”

“漂亮!当然漂亮,但我相信我并不能带给你幸福。”

“不幸福,我也乐意。你到底肯不肯?”

白玉郎温文儒雅的脸上,已经在淌汗。他从来没有如此的狼狈过。

“也许…也许…”他说:“也许我们可以先做一个朋友。”

小秋高兴起来,笑的像个孩子:

“你真的愿意和我先做个朋友?以后再做qing人?”

白玉郎纠正她说:“是朋友,我们两个做朋友。”

小秋说:“好,就是这么着了!咱们现在就是朋友啦!我叫你一声白哥哥成吗?”

白玉郎说:“你叫我白大哥吧!我听着比较舒服一点。”

小秋坚决地说:“我就要叫白哥哥,你应不应。”

“应”!白玉郎回答的斩钉截铁。他实在不愿意再和她纠缠下去。

小球开始叫,一连叫了三声。白玉郎只好应了三声,他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脸红了,却还是被她叫得满脸通红。

小秋面向志清说:“戴眼镜的,你不如也和我姐姐…”

志清急忙摆手说:“我已经有妻子了,我很爱她,这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她。”

小秋有些失望说:“有妻子了,也可以有qing人的嘛!”

大秋红了脸,瞪着她。瞪得她声音越来越小,终于不再出声了。

酒已在杯中,杯子却在志清的手中。

好酒喝起来通常都很快,但他和白玉郎却喝的很慢。也许因为心中有事,情绪不好,喝酒通常都喝不快。

志清大笑说:“明天,明天我就要去和他们一决高下。你们猜我能不能再活着回来?”

白玉郎说:“为什么突然问这样的话?”

志清说:“很多人说他不在意生死,其实是假的。也许,也许只有死的那一刻,才会没有知觉。”

小秋有些失神说:“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龙五爷都准备怎么对付你?”

白玉郎笑了起来:“因为我们两个都在等你自己说出来。”

小秋“哦“了声:“原来你是怕我借机占你便宜。”

白玉郎掩饰性的喝了口酒,并不否认。

小秋看着他们,突然夺了白玉郎的酒杯一饮而尽:

“唉!那人实在太可怕了,我需要喝点酒来壮胆。”

白玉郎问:“你说的别不是那个杀手?”

小秋点头说:“就是这个死刺猬,他曾经来纠缠我和我姐姐,唉!不是五爷突然来,我和我姐姐只怕就给他侮辱了。”

志清默默地喝杯酒问:“他的伤已经好了?”

小秋说:“不太清楚,我姐姐昨天还见他练功。”

大秋在一旁说:“是,我昨天去见五爷,见他将别人抛给他的一根木桩,一刀断成了七节。”

白玉郎为之动容,失声说:“一刀七杀,这就是他的七杀刀法。那木桩断的均匀不均匀?”

大秋秀眉微蹙,想了想:“似乎有一节特别长,其他的却显得长短差不多。”

白玉郎说:“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显然有一刀有些呆滞。所以断的不均匀。”

志清笑了笑说:“我知道了这一点,便有了五成对付他的把握。”

白玉郎望着他说:“如果你的心可以捕风捉影,那么你对付他完全就没有什么问题。绝对是十成十的把握。可惜啊!”

小秋问:“可惜什么?”

白玉郎说:“可惜他心中始终有牵挂,所以难以做到心无杂念。既有杂念,那么也就难以做到心快了。”

志清为他添上酒,酒水慢慢的倾入杯子里。他的心也仿佛慢慢的跌入了谷底。

他心中的确还有牵挂,有杂念,所以他现在怕死。不但怕,而且几乎怕的要死。

他的士气因此一蹶不振,他甚至有些想逃避。

白玉郎又问:“明天除了这个杀手,还有些什么人到场?”

大秋说:“据我所知,明天死城bang派的人会全部到场,以壮声势。而且听说这两天珠海那边似乎来了不少的人。”

志清叹了口气说:“她还是不了解我。”

白玉郎问:“你说的是谁?”

志清说:“刘菲,刘老爷子的小姐。”

白玉郎叹气说:“看来兄弟你欠下的债不少?”

志清苦笑说:“是啊!何止不少,这一辈子大概都还不清了。”

他忍不住想:死了是不是就还清了?死也是一种解tuo。既然也是解tuo,我为什么要害怕。

他一阵大笑,笑声在地窖内不住的回荡着。

白玉郎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简直比桌子上的明珠还亮:

“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要兄弟帮我一个忙?”

志清点头:“当然记得。”

白玉郎说:“如果你死了呢?”

志清默然不语,许久才说:“我不会死的。”

白玉郎死死的盯着他说:“对,你要记住你无论如何都不能死。因为你答应了我,就等于你欠我的。欠了不还,即便死也死的不得安生。”

志清低着头,静静的喝下面前的酒。酒喝下去是滚tang的,也许是因为他的心也是滚tang的。

他很平静的说:“我不会欠你的,一定不会。”

他开始喝酒,喝的很慢,慢的吓人。没有人出言打扰他,都瞪着眼看着他喝酒。

仿佛他根本就不是在喝酒,是在表演一项神秘的魔术。

过了很久,小秋的脖子似乎都僵了。

白玉郎问:“你心中还有杂念吗?”

志清回答:“已经没有了。”

白玉郎叹气说:“接着想。”

他继续等待,继续的问。一直问到志清不再出声,他就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无论怎么呼唤,再也唤不醒了。

白玉郎轻轻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小秋追了出去问:“你去那里?”

白玉郎说:“去办事。”

小秋望着他没似乎可以将他看透:

“你不能去?”

白玉郎问:“我为什么不能去?”

小秋有些悲痛,近乎祈求的说:“你若去了,我就少了一个好朋友。”

白玉郎说:“我们加起来一共见了两面,你不了解我,也不会明白。别再追着我了,咱们之间是有界线的。”

小秋狠狠的瞪着他:“你瞧我不起?”

白玉郎看着她,她的声音很生涩,也很绝望。似乎对生活失去了希望。

他心里一阵心悸说:“我,我没有。”

小秋yao着牙,yao紧下唇,鲜嫩的红唇沾染了血更加的鲜艳,更加的让人心醉。

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说:“你走吧!只是别忘了我。”

白玉郎眼睛湿润了,在泪水流下来之前,他转过身快步走了。落下了一滴伤感的泪水。

如果他死了,这名女子将是最爱她的人。而他最爱的人却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大秋倚在门口,在笑:“你要走了吗?”

小秋回过头笑得很凄艳说:“是啊!我要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大秋说:“当然会,因为你是我的好妹妹。”

小秋突然说:“那个李志清是个好人,他以后一定会照顾你的。”

大秋开始流泪,泪水晶莹剔透。

她走了,走得很快。她怕追不上白玉郎。

大秋看着她离去。

她不必拦,也不想拦。因为她从小到大,无论什么时候都没有拦住过这个妹妹的心。

心若是没有了?人呢?

168. 自裁

珠光流动,室内依旧静悄悄的。

静得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大秋捂着xiong口仔细的看着志清。

他鼻梁间的银镜已经被取走了,现在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俊朗的面容。他鼻子微挺,显的十分的帅气。长长的睫毛覆在眼帘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

她突然想:我以后要跟着他吗?可是他愿意吗?妹妹,妹妹她说…

她一阵心痛,心痛她的妹妹。

室内仿佛更静了,静得几乎要人窒息。她用手按住xiong口,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压迫,不停的狂跳。

她叫了叫志清,只可惜他还是静静的闭着眼,始终没有睁开。

人最难忍受的也许并不是黑暗,是寂静,一种深入骨髓的寂静。

这种寂静通常会使你忍不住毛骨悚然。

好在志清已经醒了过来,他凝神看着问:“你怎么了?”

大秋吁了口气说:“没,没什么。”

志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说:“我的眼镜拿去了?”

大秋有些扭捏:“如果你不想我见到你的相貌,我就转过身去。”

志清急说:“不是,我的眼镜是不是被白大哥取走了。”

大秋点头说:“是,你睡着了,他就拿走了。”

志清“啊”了声问:“我怎么睡着的?”

大秋奇怪的说:“你本来在想事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啊!”

志清吓的跳了起来,他确确实实被吓倒了。

白玉郎拿走他的眼镜,当然不会是好玩,那他想做什么?除了去替他赴会以外,别的也无需这样做。

可是那个杀手的天罗地网式,他能抵挡吗?

他神色紧张的问:“他走了有多久了?”

大秋说:“很久了。”

志清有些急躁:“很久是多久?”

大秋怯生生的回答:“我在心里数数,已经数到四万多了。”

志清心里一跳问:“你数的快不快?”

大秋说:“不快!很慢。”

志清呐呐的说:“那么,那么也就是说现在距离他们走最少也已经过了11个小时了。我们,我们是下午两点的时候来藏酒轩,那么现在应该是…”

大秋接口说:“现在是凌晨三点左右。”

志清攥紧了拳头,猛地打落了桌子上的酒坛子,他看上去暴躁的像是一头凶恶豹子。

他大叫:“你为什么不叫醒我?”

大秋脸上流下了两行清泪,泪水晶莹剔透,映着她的脸。她的脸纯洁无暇,看上去却无比的凄楚。

她低声说:“我,我叫你了,但是你不理我。所以我就没在叫你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时间不知道,怎么办也不知道。我只好默默的在心里数数。”

志清感到泄气,懊丧无比说:“抱歉,我一时着急。唉#蝴一定是对我施了金针截脉,所以我才睡这么久。”

大秋怔怔地看着他,不敢出言再打扰他。

他来来回回的走了两步,皱着眉头问:“他们走的时候,说什么了没有?”

大秋犹豫着,还是说了出来:“我妹妹说要我以后跟着你,你会照顾好我的。”

志清很是意外说:“那么你妹妹呢?你妹妹去哪里了?”

大秋说:“她追白先生去了。”

志清不住摇头叹气说:“事情只怕要遭,你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瞧一瞧那边的门封了没有,只怕…唉!你等着我回来吧!”

他走出两步,大秋在身后喊:“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我不想呆在这里。”

志清点头说:“好吧!跟我来!”

酒窖的木门还在开着,在甬dao中向前走了几步。现那道几千斤的大铁门紧紧的闭着,除非用炸药,否则凭人力根本难以拉开。

志清扯开嗓子大喊:“藏少主,我敬你也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你为什么要将我关在这里面?快放我出去,迟了我一定要你后悔。”

良久,不见有什么回声,只是四面八方都是他的声音“后悔、后悔…”

他一时情急,对着那门拳打脚踢,打得手上血迹斑斑。

大秋扑上去拉着他说:“你这样徒劳伤了自己,只怕也打不开这门,咱们还是再想想,也许会找到什么办法。”

她强拖着,将志清拉回偏室中,取了一坛烈酒为他擦拭。

志清突然问:“你妹妹为何说要我以后照顾你?”

大秋眼眶一红,又落下泪来说:“我以后还能去那呢?五爷那里我是回不去了。我自小就被五爷掳了来,现在再去找家,那是更找不到了。”

志清心生怜惜之情说:“你放心,我和王董说一说,将你留在飞蝗总没有什么问题。”

大秋喜悦不荆旱:“我洗衣做饭什么都行,你只要肯留下我,我就是给你做老妈子都可以。”

志清拍了拍她手背说:“那怎么行,你放心以后我好歹替你找个好出路。”

过不多久,志清心里急躁,只觉得似乎又过了多半天。他忍不住沿着酒窖走了一大圈,也没有什么意外的现。

回到酒窖,现大秋已经熟睡过去了。

他静坐了一会,又起身到外面。

“呯”的一声,一坛陈年的老酒被他打破了。

他一yao牙,寻了一片尖锐的残瓷,喊:“喂!藏少主,你再不开门,我可自尽了啊!反正我赴不了约,失信与人。再也无法见人了。”

他说完等了一会,开始数数说:“我数到十,你若是不开门,我就死在你面前。”

他愤然之下,已打定主意。若是藏少主不开门,他便立即动手自裁。

于是将那片尖利的瓷片,紧贴在xiong口。

169. 替死

一个人若是想要寻死,死也就不是一件难事了。

他已经数到了“九”,到了九也就等于到了底限。他其实并不想死,这会却也非死不可了。

握着瓷片的手已经扬起,对准了xiong口。瓷片很锋利,这一下一定可以捅入xiong口。

“住手!”大秋自他身后扑了上来说:“你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你不可以有事,更不可以死?你,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志清怔住。

一怔之下,那块瓷片竟已到了大秋的手里。

大秋柔软的jiao躯贴在他的身上,令他无法动弹。他感觉的到,她抱他抱的很紧。

她面上带笑说:“还是我来吧!我命比较jian。”

志清大呼:“不要。”

反转过身,那块瓷片已经刺入了她的xiong口。

粉红色的t恤上红了一片,鲜红使她看上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凄美,使她瞬间在志清的心目中膨胀。

志清捂着她的伤口问:“这是为什么?”

大秋面带微笑,笑得很平静,也很满zu。

志清觉得自己在抖,他无法承受这样的恩赐:

“你和我只是初次见面,你这样让我很难过,很痛心。我实在无法承受你这样做。”

大秋吐了口气说:“我不是为你,我在这里也呆够了,挺,挺闷的,你说是不是?”她晕了过去。

志清觉得自己仿佛就是凶手,他哀叹一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笔债不知何时还的上。”

他将她抱入偏室内,并没有见有人来为他们开门。一时情急,只好拿了一坛烈酒。

伤口在她xiong前,清理起来十分不便。志清先闭着眼,累的满头大汗。终于还yao了yao牙,慢慢解开了她的衣服。

他自衣服上扯下一块碎步,洒了酒,慢慢的按在她伤口处。对她xiong部的风光,并不敢多看一眼。

好在她力弱,伤口并不是很深,血很快就止了。

大秋吃痛,睁开了眼,瞧见自己1uo露在志清面前。心神激荡,一时又晕了过去。

志清换了两次碎步,用酒给她清洗伤口,然后又用沾湿了酒的碎步按紧在她xiong口。

他望着酒窖长叹不已,一时间心乱如麻。

通向外界的门始终紧闭着,志清只好望着那门呆,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头。

志清回头,看到大秋脸色苍白,甚是关切的看着他。

他问:“你怎么不休息,跑到这里做什么?这里黑乎乎的有什么好看的?”

大秋微笑说:“你看,我伤了自己,他们还是没有人来,所以你那样做…”

志清叹了口气说:“那样做是愚蠢的对不对?”

大秋点头又摇头,说:“不是,其实是…”

志清笑了笑说:“其实没什么,只是累的你受了伤,我心里倒是很过意不去。”

大秋说:“你已经为我包扎过了,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难过。”她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突然想到自己在他面前1uo露的样子。

志清看出了她的窘迫,他只好转过头,尽量不再去看她。

短暂的沉默,大秋笑着说:“你刚刚说这里黑乎乎的,我们呆在这里做什么呢?”

志清起身说:“是啊!我们呆在这里干什么?走吧!还是回偏室去吧!那里最起码还有一线光明。”

偏室内没有灯,明珠的光却比灯还要亮些。

志清坐在石凳上,坐在一片柔和的光芒中。酒在灯光下泛滥,他在灯光下狂饮。

这个时候不喝酒,他还能做什么?

大秋有些担忧的看着他问:“你一向都是这么喜欢喝酒吗?”

志清苦笑说:“我本来不会喝,但喝的多了也就能喝了。高兴时喝,不高兴时也喝。生也喝,死也喝。其实我从来没有觉得酒好喝过。”

大秋又问:“那你为什么还要喝?”

志清说:“因为不喝酒,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一个人活着若是没有什么爱好,那实在乏味的很。”

大秋说:“那好,我也喝。”

志清说:“你又为了什么喝?”

大秋说:“我,我不知道,但是你喝我也喝。”

她果然寻了杯子,为自己倒上了酒,如临大敌一般喝上了一小口。

然后她的脸就悄悄的红了起来,两抹红晕使她看上去更加的美,美的让你忍不住在她红扑扑的脸蛋上亲一口。

志清看着她,突然失笑说:“你快别喝了。”

大秋眨了眨眼问:“为什么?”

志清又笑说:“你知不知道,我觉得我犯了最大的错误是什么?”

大秋问:“你快说,是什么?”

志清说:“那就是让女人喝酒。”

大秋有些不满说:“女人就不可以喝酒了吗?现在可是nan女平等呀!”

志清说:“对,但是女人喝醉了可比男人难缠的多。上次我那个妹妹,喝醉了就抱着我又哭又笑,头痛的很。”

大秋瞪着他说:“我和她们不一样。”

志清问:“什么不一样?”

大秋说:“我喝醉了就睡觉,一定老老实实的睡觉。”

她真的睡着了,其实她喝的并不多,才一小杯。

志清知道她其实是累了,因为她实在睡的太沉了。他将她抱起放在铺了衣服的石桌上,她竟然全不知道。

也许她知道,但是她却不愿意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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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 出路

黑暗不会永恒,但这一刻黑暗却笼罩着志清。

外面的天也许已经亮了,但是室内依旧是灰暗。明珠依旧在光,没有光,室内马上就会变的一片黑暗。

如果你知道等待的滋味,你就绝不愿意去等,即便是一分钟,一秒钟。

痛苦是因为一时的等待,但是等待却会换来一生的痛苦。

他本来在心里数数,数一声,心里仿佛就被针刺了一下一下。一下一下的疼痛,让他痛不yu生。

酒窖内的水银灯灭了,无声无息的灭了。

黑暗,到处都是黑暗。

黑暗中只有他的呼吸声。

他双手不断的抓住酒架上的酒坛子,不断的抛出,一坛撞击一坛。

四散的酒,四散的碎片在他头顶乱舞。

酒水从他脸上往下滴落的时候,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着。

四周一片寂静,无风无人,无声无息。

他突然有一种感觉,一种强烈的感觉。

酒慢慢的流下,流过每一个毛孔。毛孔张开再收缩,酒在下颚垂悬,滴溜溜的打转,让后无声的落下。

他猛然抛起了一坛酒,酒水在空中四散,又落下。

却没有落在地上,也没有落在他的身上,而是全部被他收入在了手心里。

他喝一捧酒,抛起一坛酒。

一坛酒喝完的时候,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没多久却又变成了一种痛苦的哀嚎。

笑是因为他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对付七杀刀,哀嚎却是因为他只能被困在这里,再难走出去一步。

大秋自屋内奔了出来,抱祝蝴问:“你怎么了?受伤了吗?”

志清忽然哭了起来,大秋抱祝蝴就像是在哄一个心灵受伤的孩子。

她身上的爱,使志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大秋只好手足无措的抱紧他,让他哭,让他尽情的宣泄。

哭并不能解决什么,但最起码它可以使你心里好受一些。

黑暗中,黑的看不清。

志清轻抚着她的脸,她的脸光滑细腻,就像是初生婴儿的肌fu一般jiao嫩。

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去轻扶她的脸,也许因为她的博爱,又也许出于一个男人的本能。

他问:“你从来都没有伤心过吗?”

大秋笑,尽管在黑暗中,志清也感觉到了她笑里面的苦涩。

“伤的麻木了的人,自然就不会再伤心了。”志清心里一阵抽搐,慢慢拉了她起来。

她低声说:“我被掳到这里的时候,那时候我才三岁。三岁的记忆很浅,但是那时的眼泪却让我记忆犹新。”

志清问:“龙五爷他为什么要把你们掳到这里来?”

她并没有回答,也许这是她的伤痛,只想一想便已经很痛了。

志清有些自责说:“很抱歉,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大秋轻声说:“没什么,其实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所以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志清说:“不管怎么样,你以后都不必再回到龙五爷那里去了。”

大秋一阵激动,说:“我,我…”

她呜咽着哭了起来,志清伸出手时,那两滴滚tang的泪水正好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你怎么哭了?我又说错了什么吗?”

“不是,我,我只是太高兴了。我以为你会嫌弃我,五爷他逼着我和我妹妹去陪那些人喝酒,我一点也不喜欢,可是我没办法。”

志清出了一口长气说:“别多想了,过去始终是过去,让明天变得更美好一些,不好吗?”

大秋扑入了他的怀里,他犹豫着还是用手拍了拍她的肩。

他拍的很轻,很轻,就像是春风拂面一样。

大秋的脸又红了,她这一生除了志清,似乎再也没有任何比这更加好的理由,让她可以继续快乐的生活下去。

她这一生就这样和志清捆在了一起,只是志清这时却丝毫没有意料到。

他慢慢的推开她,却依旧拉着她的手。

她是一个神经脆弱的女人,如果让她感觉到他其实不喜欢,那么她就会崩溃,所以他只能拉着她的手。

他说:“我们回偏室去。”

她“嗯”了一声,声音里满是幸福和甜mi。

“咚”的一声闷响,志清跌坐在了地上,酒坛子在黑暗中骨碌碌的滚了出去。

大秋急忙伸手去拉他问:“你怎么样了?摔痛了没有。”

志清用手撑着地,“咦”了一声说:“别碰我,这里面好像有些不对。”

大秋怔了怔问:“怎,怎么了?”

志清说:“你来,躺在地下。”

大秋从来不喜欢问人为什么,现在既然跟了志清,志清让她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有错。

躺在地上做什么?她在心里想,面上飞红。

但她还是静静的躺了下去,闭上了眼睛。

地窖内的地既没有铺水泥,也没有贴瓷砖。坚硬的土地,硬的让人觉得骨头疼。

“他若是在这里对我做出那些亲昵的动作来。我,我说什么也要劝劝他。这里太硬,伤了身ti怎么办?”她羞红了脸想。

志清并没有对她做出什么,问:“你觉得这地怎么样?”

大秋说:“这地太硬,而且而且还有些脏。还是,还是不要在这里了吧!”她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志清不出声,皱紧眉头思索。

她以为他生气了,男人做这事,稍有抵触总会觉得不舒服。她又说:“好吧!你要是想,那就,那就在这里吧!但你,但你还是要爱惜自己的身ti。”

志清脑子里灵光一闪,却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

“什么?”他问。

大秋的脸像是火烧一样,暗呼惭愧。

“没什么。”她说。

志清突然开口问:“你用手mo一下这块地。”

他接着问:“你觉得这块地怎么样?”

大秋说:“这块地似乎很干燥,很硬。”

志清笑了笑说:“对了,它就是很干燥,很硬。”

大秋有些意外说:“你让我躺在地上,就是为了这个吗?”

志清说:“当然,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呢?”

大秋说:“我,我以为你…”

她有些不好意思,改口说:“这有什么用呢?”

志清笑了笑说:“这地窖,是在地下对不对?”

大秋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她又应了一声。

志清说:“既然是在地下,常年不见阳光,土地就不应该这么干燥。地窖内总是会有一些湿气的,可是你看这里一点的湿气也没有。”

大秋讶异的说:“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有能说明什么。”

志清说:“这就说明这地窖内一定有管道,用来抽取湿气和通风,以保持这地窖的干燥。”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大秋问:“可是在那里呢?”

志清说:“我已经想到了,之前在这地窖里走,我已经看到那里有一个大圆盖。想必就是管道口。”

黑暗突然消失,地窖内有了一线光亮,明珠的璀璨不足以使整个地窖亮起来。

但是却足以为他们的离去,照亮一条道路。

171. 大战前

天色灰霾,灰霾的天空中有雨。

细雨如丝,如同愁丝一般缠着人的心扉。

王凤站在窗前,窗外细雨蒙蒙。

她突然开口说:“今天天气不太好。”

侍立在她身后的天叔说:“是,雨天通常都比较烦闷。”

王凤出神的说:“天已经亮了?尽管是雨天,但现在天确实已经亮了。”

天叔也附和着说:“是,今天已经六月初六了。”

王凤问:“他呢?”

天叔沉默了一会说:“他整夜都未归。”

王凤愁眉凝锁,问:“他难道不回来了吗?”

天叔说:“我不知道,但是我想他一定会去赴会。”

王凤愁绪不减说:“是吗?那,那实在是太好了。”

雨不停的在下,缠缠mian绵。

莫名的愁绪在雨天也缠缠mian绵,无穷无尽。

小香不知何时进了屋子,忧心忡忡。

王凤问:“你小菲姐联系上了没有?”小香沉闷的摇头。

屋子内一片沉默,沉默就像是一种压力,压迫者他们。使他们不能正常的呼吸。

很快,孙不行的到来,打破了沉默。

“怎么样了?”王凤问:“西梅那边有什么动静?”

孙不行有些兴奋说:“那里现在最少聚集了上千人。”

这本是他们事先便预料到的,但真的听他出来,众人的心里难免有些忐忑不安。

王凤已然很平静,平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生一样。

她问:“都有哪些人?”

孙不行说:“四城bang派的人,一些小地头的混混,流氓无赖。而且俺还现,公家也有不少的人穿了便衣混在人群当中。”

王凤“哼”了声说:“这种热闹,他们当然要去。这一次对他们是有利无害,说出去不过是一场hei帮火拼。”

天叔说:“我们现在要不要去?”

王凤斩钉截铁的说:“去,为什么不去,不等了!”

天叔说:“用不用留个人守在这里,以防有变。”

王凤沉吟着说:“好吧!就让小香妹妹留下来。”

小香几乎要跳起来说:“不行!为什么要我留下,我一定要去。你们若是不让我去,那我就偷着去。”

王凤眉头微皱说:“那就一起去吧!我想他也不会再回来了。我们就去看看今天到底来了些什么人。”

六月初六,西梅浅滩。

雨在下,绵绵不绝的雨伞飘荡在沙滩上。

雨显然挡不住人们好事的热情。

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sao乱的人群中,只有四个队伍显的十分的整齐、安静。

四个队伍,四种颜色,分别代表了东西南北四城的势力。

王凤的车离浅滩处还有一段距离,车子却再难往前一步,前面横七竖八停的都是车。

她皱起眉头,向天叔说:“给机场打电话。”

王凤依旧坐着,只不过现在是坐在直升机的机舱里。直升机在西梅的上空盘旋,俯仰着低下这一块鲜活的地方。

王凤仔细看了看说:“主要的人物似乎都还没有来。”

天叔沉声说:“只怕已经来了。”

王凤“哦”了声问:“在哪里?”

天叔指着远处的海面说:“如果我没有看错,他们就在那艘游艇上。”

王凤冷笑说:“他们果然聪明,你看今天的局势如何?”

天叔说:“四城的人历来都是尔虞我诈,各有异心。这一次当然也不会那么齐心,今天最大的敌人应该就是城南的龙五爷。”

王凤说:“我也料定他不会善罢甘休,志清将他儿子打成残废,他这次定然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

天叔“咦”了声说:“又有人来了。”

不远处的路面上,蜂拥而至的车辆从四面八方汇集过来。

通向西梅的路已经被堵死,根本不可能进的来。那车上突然跳下来了几十个黑衣人。

他们裂成一队,遇到拦路的车,上前抬了起来便丢在一旁。浅滩上的人大惊,纷纷奔上路面阻拦。

但这些黑衣人个个力大无穷,不待他们走近一把抓起就摔了出去。底下的人都怕了,谁还敢再来阻扰。

领头的黑衣人,站在高处大喊了几声。

王凤在高处,听不清楚他到底喊得什么,只见浅滩上的人群大乱,全部飞奔了上去。

堵在路面上的车子,不过一会,就去的干干净净。

那些人将车停在别处,只远远的围观,再不敢向前半步。

黑衣人随即散开,分成两排立在路面。

远处的车这才慢慢驶近了过来。

天叔又惊又喜说:“我早该想到了!除了他们原也没人能有这么大的架势。”

王凤凝眉说:“是小菲妹妹来了吗?”

天叔点头说:“不错,来的还有小少爷,以及珠海地面上有头有脸的老大。”

王凤也笑了起来说:“就是那个机灵鬼小少爷?”

天叔说:“你应该叫他天才小少爷。”

王凤笑着说:“请他们上来吧!”

车队这时已经到了浅滩前方,一辆辆车停下,车上的人一下来,车子随即便又开走了。

下了车的人都恭立在一旁,等着一辆加长的豪华车慢慢的开了过来。车子前后各有两辆车开路,显得派头十足。

车子停下,一位十一二岁的少年下了车。他衣着整齐,眉清目秀,只是脸上却带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庄重。

他环顾四周,显出一种独有的傲气。

尽管他很年纪很小,站在众人当中随时都可能被泯没。但他现在无疑是场中的焦点。

他走过去拉开了车门,一双纤美的yu腿便从车厢内伸了出来。

那女子下了车,冲他微微一笑。

然后凝眉问:“他还没有来吗?”

小少爷笑了笑说:“小菲姐,你不用担心。他该来时自然会来,不用着急。”

那女子又说:“凤姐她们怎么也没有来?”

小少爷说:“如果我猜的不错,她们一定是在那架飞机上。至于四城老大嘛#蝴们肯定是在海面的游艇上。”

那女子四下看了看,问:“你怎么这样肯定?”

小少爷说:“很简单,龙五爷他们这帮人没有正常的来钱渠道,当然不会像王董这么大的手笔。他们根本是不能比的。”

那女子面有忧色问:“那么今天的约会,你觉得谁会zhan便宜?”

小少爷面色沉重说:“那自然是龙五他们了。”

那女子大惊,问:“为什么?”

小少爷说:“你不要忘了他们是靠什么吃饭的,以杀止杀原本就是他们谋生的伎俩。”

直升机缓缓下降,王凤等人从机上走了下来。

她冲着那女子笑说:“小菲,你也来了吗?”

刘菲愁眉不展说:“希望我来的是时候,不要看到那些不该生的事情生。”

雨还在下,雨中慢慢飘来了一朵白云。

白色的伞下有一个人,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人。

他鼻梁间的银镜在伞下熠熠生辉。

他的步子很沉稳,前脚稳稳的落下后,后脚再慢慢的跟上前来。

所有一切,都随着他的到来而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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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杀人的刀

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偌大的浅滩简直静的吓人。因为他来了,所有人都看着他,仿佛在看天神降临。

他走得并不快,可通向西梅的路也不长。路既然不长,就有到头的时候。

看着他的人中,有几双眼睛显得特别热切。热1a辣的目光刺在他的身上,但他却显得毫不在意。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

经过王凤她们身边的时候,他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他的目标很清楚,就是前方。

王凤“咦”了声说:“这里面似乎有些不对劲。”

天叔点头说:“他,是有些不对劲。”

刘菲怔怔的望着他,她的心似乎就在他的身上。他每走出一步,她的心就跟着迈出去了一步。

但他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

她忍不住喊:“你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吗?你就那么讨厌我吗?”他前行,脚步毫不停顿。

她挣扎着要追上去,终于还是被王凤给拉住了。

白色的伞,黑色的衣服,银色的墨镜,就像是一团妖异的光。

他每跨出一步,前方的人就会自动为他让开一条路。

西梅在海边,海紧挨着浅滩。浅滩并不大,却挤满了人。现在人却在不断的向四周扩散。

有些人甚至已经站到了海里,但目光却依旧在紧盯着他。

四个整齐的队伍,突然分了开来。

一个身高奇矮的人慢慢踱了出来,他也走得很慢,但是却很自信。看着站在场中间,撑着白伞的黑衣人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一个死人对他来说毫无威胁。

他站定在黑衣人面前问:“你是李志清?”

黑衣人点头问:“你就是杀手‘刺’?”

杀手的眼泛着寒星说:“不错,我就是刺,可以刺死人的刺。”

黑衣人说:“我并没有约你。”

杀手冷笑说:“一样的。”

黑衣人说:“当然不一样。”

杀手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说:“你反正要死,由谁来杀你,岂不是一样的。”

黑衣人问:“你想杀我?”

杀手黝黑的面上,不带任何感情:

“你今天非死不可。”

黑衣人笑了起来说:“也许是你死呢?你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杀手的面上露出一种阴狠的深色,他冷笑着说:“我早就活的不耐烦了,我也不知道已经杀了多少人。早已经觉得乏味了。”

黑衣人平静地说:“我并不想杀你,你走吧!”

杀手狞笑说:“你能杀了我?哈哈!你真是会说笑话。其实我也不想杀你,杀你不过多杀一个,不杀却留了一个很好的对手。只可惜你偏偏得罪了龙五爷。”

黑衣人举着白伞,伞的边缘在向下滴着水。风吹过,水珠飘动,他举着伞却始终一动不动。

“还记得我小二黑吗?”一个黑汉子跳了出来大吼:“你个狗杂zhong在酒吧门口打了老子,有本事你在这里再打。”

他并不遮拦,任由雨水打在他的脸上。

他的糟乱的头、邋遢的胡子,很快都沾满了水。衣服也全部都湿透了,但他的身形在海风中却显得更加魁梧。

杀手冷冷的看着他问:“你是谁?”

黑汉子拍着xiong脯子说:“老子是小二黑。”

杀手冷笑说:“你敢自称老子?我杀人的时候,不喜欢有杂zhong来搅局,所以你最好滚开。”

小二黑说:“老子就是老子,对着谁都是老子。老子不是杂zhong,只有你这种残障才是杂zhong。不是杂zhong,为什么你生的那么矮。”

杀手被激怒了,他看了一眼对面的黑衣人,显得有些顾忌说:“你滚开,我不想脏了我的手。”

小二黑瞪着他也说:“你滚开,别脏了我的手。你有刀,向我砍一下试试。”

杀手冷笑说:“这刀是杀人的刀,砍一刀你就死了。你死了就再也不能像狗一样叫了。”

小二黑大怒说:“你骂我是狗?”

杀手又笑说:“说你是狗是为你好,因为我从来不杀狗。我的刀只杀人。”

小二黑瞪着他,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他总算忍住了说:“我先去找那小子报了仇,咱们再来算账。”

他挽起了袖子,恶狠狠的冲向了黑衣人。

他是从杀手的身后冲过来的,杀手的眼睛里突然泛出了一种像是毒针一样的光芒。

黑衣人急忙喊:“小心!”

杀手的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刀,三寸长的刀,刀身泛着寒光。

寒光一闪,小二黑停下了脚步。

杀手面前的地上多了一根针,一根细如牛毛般的针。若不是这跟针,小二黑已经死在他的刀下了。

他瞪起铜铃般的大眼喊:“你敢偷袭老子?老子要你好看。”

他刚走出一步,身上仿佛血崩了一样,流窜出一大片的血迹。

小二黑怔怔的看着身上的血,面目狰狞的看着杀手怒喊:“老子就是死了,也不会放过你。你再砍老子一刀试试,砍不死老子,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杀手对他不屑一顾,那种眼光就像是在砍一直垂死挣扎的野狗。

173. 谁占先机

一抹浅红色的身影飘入场中,拉住了小二黑说:“咱们走吧!你别和他打了。”她的声音里满是祈求的意思。

小二黑“呸”的吐了她一口唾沫说:“jian人,看老子受伤你心里得意的很是不是?那个戴眼镜的就站在那里,你去找他吧!老子是死是活都不关你事。”

他又冲着杀手喊:“养的,来来来,你再砍老子一刀。你刀法希荷的很,砍老子不死,有本事你再来砍。”

周围的人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他,看着他一身的鲜红。他也许算得上是一个汉子,却是一个不合时宜的汉子。

雨掺和着血,沙滩上已经红了一片。

小二黑的身子微微的摇晃,可是他却还在破口大骂。

杀手只是冷冷的看着黑衣人,对他显得有些不屑一顾。

“啊!”人群出了一声惊呼,惊呼声中小二黑暴怒的转过头。

女人手中握着一块石头,一块拳头般大小的石头。她的手还在微微的颤抖,她刚用石头袭击了小二黑。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她是为小二黑好。

小二黑转过身,猛地一把捏住了她的喉咙说:“你,你敢打老子,老子要了你的命。”

女人看着她,眼睛里突然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深情:

“只要你还能活着,我死了,那又有什么?”

小二黑瞪大了眼看着她,看着她的眼,解读着她眼中的深情。他松开了手,突然大哭起来,抬手打了自己两个耳光。

“我不是人,我是个混蛋。我可以死,但是你不能死。你走,你快走。”

女人笑了笑说:“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活着我就活着,你要是不活了,我还会独活吗?”

小二黑泪流满面说:“对,咱们都不能死,咱们要一起活着。”

他又转过头看着杀手,就像看着一个可怜的孩子:

“我打不过你,我也不想死,咱们的帐只好先记着了。哈哈!不过我比你活得好,因为,因为我有一个好老婆。你没有,你说不定根本就不行。”

大笑声中他拉着女人走了。女人红了脸,杀手的脸却青了。他的眼睛灰蒙蒙的,那是一种自内心的悲哀。

看着他们两个离去,他已经做了决定,只要杀了李志清,他立刻就会赶去将两个人杀了。

他要亲眼看着他们慢慢的死去,死人永远不会有感情。

天叔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看到了那根针。

那根针细入牛毛,无声无息,更不可能幻起一星的光。

可他偏偏还是看见了。

因为杀手收刀时的那一个动作,一个细微的动作。

他皱眉说:“这个人不是志清。”

王凤问:“你说他不是?”

刘菲在一边急问:“那他是谁?”

天叔说:“他是白玉郎。”

众人呆住,怔怔的看着黑衣人。

“那么志清哥哥那里去了?”小香叫了起来。这个问题同样也是其他人所关心的。

天叔沉默不语说:“也许,也许这个问题只能问白玉郎。我想他总不会是有恶意。毕竟这是一场殊死搏斗,他也有死的可能。”

孙不行问:“一会咱们要不要帮他?”

天叔说:“再看看吧!如果能帮,那最好。只怕根本就帮不到他什么。”

孙不行又问:“您的意思是说他自己可以应付是不是?”

天叔摇头说:“这就看先机了,谁把握住了先机,谁就能制胜。”

孙不行说:“那你看他们谁可以占住先机?”

天叔叹了口气说:“这就要看天意了,老天若是垂青,那就是天意使然。”

孙不行还是不明白,他继续问:“这跟天又有什么关系?”

天叔说:“今天的天气不怎么好,天上这会还在下着雨。”

孙不行愕然说:“是,现在还在下雨。”

天叔看着那把与众不同的白桑旱:“你看到那把白伞了吗?那把伞就是他防守的屏障。”

他依旧举着伞,从他走入场中就一直举着,一直没动。杀手的神色越来越凝重,按着刀的手也越来越紧。

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中,弥漫在众人的呼吸之间。所有的人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

他们两个对峙着,却仍旧一动不动。

天叔接着说:“那个杀手现在找不到丝毫的缝隙,既然攻不了,那他就只能守。”

孙不行问:“难道他们就这样一直守下去吗?”

天叔想了想说:“我知道那个杀手还有一招绝杀技。”

孙不行意外的问:“什么?”

天叔说:“阳光,当阳光穿透乌云,直射在大地上的那一刻,就是他突破防守,施展七杀刀的绝好机会。”

孙不行这次倒不是很笨,立刻就想到了。

“你是说他的刀,刀将光折射到白玉郎的眼睛上。光就是他突破防守的最有力武器。”

天叔抬头看了看,雨还在下,乌云遮蔽了天空。

灰色的天,黑色的云。这样的天,太阳怎么会出来?

王凤皱眉说:“只怕今天太阳不会出来。”

天叔淡淡的说:“那他们就只能对峙下去,我们就只能等下去。等到决斗结束了,白玉郎也许就会说出志清的下落。”

所以不管愿不愿意,他们都只能等。

不但他们在等,在场的所有人都在等,等着天空云开雾散。

174. 不抵抗的决战

海风很轻柔,但吹起来却一点也不舒服。再加上细雨绵绵,就更加的让人头痛。

杀手按着刀,刀在泛着寒光,他的衣服也已经彻底的被雨水多打湿了。

他对面的白伞却始终一动不动,不高不低,就那样僵立在空中。

伞下的人突然说话了:“我并不喜欢杀人。特别是你这种人,因为你不该就这样死去。这样的死法,对你实在太过于宽容了。”

杀手面不改色,很平静的说:“我不介意,你死了我也不会开心。但是杀了你是我的职责。”

白玉郎冷冷的看着他,冷冰冰的目光穿透镜片直射在他的身上。他的刀一动就有七种变化,七个杀招。所以他没动,他已经看清了对手的意图。而且在这个意图当中,找到了一丝疏漏。

就这一丝疏漏,已足以让他送命。

所以他仍旧一动不动的等,等着他bao露出那一丝疏漏。

雨这时已经停了,天却还是灰色的。

灰色的天上当然不可能出现一个金黄的太阳?但雨却是真的停了。

雨过未必就天晴,天晴也未必就会出太阳。出太阳也未必就会有光。

光出现的几率在这时实在不到千分之一,可厚重的云层中居然慢慢的有了一层光晕。

黑云突然散开,一线强光从云层间透射到了地上。

刀映着光,光映着刀,刀光幻做一条银龙,翻云腾雾般的向那把白色的伞罩去。

白伞这时就像是一朵较弱的花,随时可能随风四散。银龙只要一口就可以将它吞下。然后让它永久的消失。

杀手的刀第一道光起的时候,第二道光又已经铺天盖地的向白伞卷了过去。

白伞下的人在笑,杀手的瞳孔却在收缩。

他突然现自己竟然忽略了对方鼻梁上的银镜,银镜也可以反光。他进攻的机会,说不定就变成了送死的机会。

白伞“嗤”的一声,被劈成了两半。

刀不偏不倚正砍在白玉郎的脖子上,一刀入骨。他的血开花般的狂涌而出。

他的脸上却好似带着一抹无可奈何的笑,那种感觉就像是明知道自己要死,但是却无可奈何。

死原本就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刀已入鞘,杀手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他只用了两刀。而这两刀,对手一刀都没有躲过。

他勉强的张了张嘴问:“你,你为什么不出手?也许应该是我死在你的手里。”

没有回答,活人的问题,死人通常都回答不了。

杀手只好用沉闷的眼光看着他,他的心突然痉1uan起来。死亡对他来说不可怕,却总是会让他窒息。

窒息就等于死亡,别人死了,他自己仿佛也就死了一次。所以他对死已经近乎麻木。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为什么白玉郎一动不动的被他劈死了?没有人能解释的清楚。

唯一清楚的就是他死了。

所有的人呆呆的看着他倒地,却没有人上前去扶他一把。更没有人掉眼泪。

王凤和天叔等人的心却乱如麻,他的死令他们伤感。如果死的不是白玉郎,那么现在倒在沙滩的就是志清,他的血将染红沙子,随着海浪泯没在大海。

志清他又去哪里了?

女人,一个娇弱的女人。她头凌乱,奔跑如飞的冲到了沙滩上。她赤着双脚,也许是因为她跑得太急,所以将鞋子跑掉了。

她也许不是很美,却足以使人心动。但她的美在奔跑的途中已经不见了,脸上此刻是让人不忍瞩目的悲痛。

天空中没有雨,没有云,金灿灿的阳光照着大地,照着沙滩上慢慢干涩的血迹。

也照着她脸上晶莹的泪水。

死亡与泪水经常在同一时间出现,死亡代表着终结,什么都没有了。

泪水,泪水却是死亡痛苦的一种延续。

她在白玉郎的身边蹲下,取下了他戴着的银镜,猛地丢向大海。

“你不戴眼睛更好看,我不要看不清你的样子。”她抹裟着他的脸,像对待qing人一样慢慢的在他的额头印了一记吻。

她凄凉的笑了笑说:“其实我已经猜到了是这个结果,但是我心里还是会比想象中要痛的多。还好很快就不用痛了。”

她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杀手说:“我马上就替你杀了这个人报仇,然后我带着你,咱们一起走。”

“你怕我打不过他吗?我有枪,一枪就可以杀了他。”她伸出右手往自己的腰间mo去,她的动作并不快,很迟钝。也许是因为她从来没有用过枪。

“不要杀她。”这一声呼喊并不能挽救什么。

刀光又起,刀光不见的时候,她也倒在了血泊中。

杀手收刀,在她腰间踢了一脚,那里什么都没有。

没有枪,什么都没有。

天叔不可抑止的跳了下去,孙不行也跟着跳了下去。

杀手冷冷的望着天叔说:“是你?我已经留了你一条性命,你还来送死?”

天叔愤怒地说:“你不得好死,你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以赎罪的。你一定会受到组织上最严厉的惩罚,他们不会容忍你的。”

杀手残酷的笑了笑说:“我已经做好这种准备了。我杀人已经杀的厌倦了,早就不想再活下去了,可惜我却偏偏死不了。”

天叔yao牙切齿的说:“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她根本就杀不了你,她只是一心求死。你就这样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你根本就不配用这把刀,也不配用七杀刀法。你简直就是我们老部队的耻辱。”

杀手的眼睛里猛然升起了一股杀机,他厉声说:“住口,你还不配来教训我。我即便错杀一百,总比放纵一个要好的。”

天叔看着他大吼一声,飞身扑向他。

没有招式,没有防守,这完全是拼了命的打法。

孙不行毫不迟疑,随即也冲了过去,加入搏斗。

“还我的妹妹,还我的妹妹”凄惨的声音在空中回荡,这声音让人听了几乎忍不住要掩起耳朵。

声音由远及近,慢慢变得沙哑。

沙哑的声音就像是索命的鬼魂在嚎叫,人们都不忍再听,也无法在听下去。

“李志清,那个才是李志清。”突然有人喊了起来。

天叔和孙不行陡然定住了身形,向不远处的路面看去。

杀手瞪着眼说:“李志清不是已经死了吗?”

喊话的人说:“我看才没看清楚,他,他不是…”声音嘎然而止,无论谁喉咙上被cha了一把刀,都不能再说出话来。

杀手看着刀尖滴下的一串血,冷冷的说:“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再多死几个又有何妨?”

呼喊的声音已经停止了,人们都看到了她。一张凄美的脸,没有泪水,因为她yu哭无泪。

她一阵摇晃倒了下去,这刺ji对于她实在太过于残酷。

人群在惊呼,这样美的一位女子跌倒在地,当然不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呼声未止,她身后有一双手稳稳的接住了她。

175. 心比手快

“志清”这个名字此刻就像是一颗手雷,随便丢在那个角落都会引起连锁的爆炸。但他毕竟还是来了。

他沉稳的抱起大秋,一步一步的向前走。

他走的并不快,就像是在走一条通向神圣殿堂的路一样。

可是他每走一步,人们的眼光便随着他前行一分。

“原来他才是李志清,果然是青年才俊。他抱着的那个女的是谁?刚刚叫声真凄惨,让人都不忍去听。”

“这个李志清到现在才来,可怜那两个人替他受过,都死在了刀下。他抱着的那个女子应该就是死了的这个的姐姐。看她们两个长的一模一样。”

“这一对孪生姐妹什么来头?怎么跟他混在一起了?”

“是龙五爷的义女,专门笼络那些达官贵人的工具。谁知道怎么会跟他们混到一起去了。”

闲言碎语很快便静止了,因为志清已经走下了浅滩。

他没有回头,他相信王凤她们会照顾好大秋。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杀人者死!

天已放晴,阳光灿烂。

沙滩上却多了两滩无法抹去的血迹。

血已干枯,干枯的血旁静静的躺着两个人。若不是他们身上的血迹,他们看上去只是睡着了。

因为他们两个的脸上,始终带着笑意。

志清并没有去看他们两个,也许只一眼便足以使他狂。他知道自己现在只能保持冷静,只有冷静他才有可能为白玉郎报仇。

天叔和孙不行一起走到了他的身边,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们的眼光已足以说明一切。

志清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但他的周围却形成了一道毫无破绽的守势。

天叔拉着孙不行慢慢的退到了一边,他明白志清现在并不需要他们的帮助。他需要的只是一块空地,一块不受任何干扰的空地。

他的眼睛此刻是死灰色的,死灰色的眼睛没有丝毫情感,也没有任何光彩。

“你就是刺?”

“不错,可以杀人的刺。”

“是龙五爷让你来的?”

“他来让我杀了你,所以你非死不可。”

“他呢?他为什么不现身,怕了吗?”

“五爷他一向不喜欢看死人,你如果死了,他又何必再来见你。”杀手的话冷冰冰的,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志清冷笑着问:“他们两个是你杀的?”

杀手不屑一顾:“在我杀的人中,他们不是开始,也绝对不会是结束。”

志清的眼睛里陡然射出两道寒光:“该结束了。”

杀手点头说:“不错,该结束了,你也该去黄泉路上找他们做伴了。你死后,我保证我以后不会再说这么多废话。”

志清面无表情的说:“你死了自然就不会再说话了。”

杀手大笑说:“所以你应该多说两句,我不会嫌你啰嗦。”

志清说:“我还有最后一句话。”

杀手冷笑:“你说。”

志清一字一顿说:“杀人者死。”

烈日炎炎,潮湿的沙滩已被烘干。

这时却突然变得冷了起来,空气似乎都为之凝结了。

杀手的手在腰间一按,翻转过来时已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刀。

三寸的刀,不是很长,却足以要人命。

他冷笑了两声,刀便已出手。

刀光闪动,就像是晴天里的一道霹雳。

志清已在他的刀锋下。他上身不动,双脚连退向后移出了一尺。这一尺刚好就在他的刀锋外。

杀手的脸罩上了一层寒霜,随即第二刀、第三刀便劈了下来。

一刀比一刀重,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凌厉。

一刀七杀,七七四十九。

满天的刀光,刀光闪动,刀影重重。

就像是一道天罗地网,志清就在网中。

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死定了。

刘菲和小香已在流泪,王凤也闭上了眼。

最后一刀,这最后一刀就像是在斩一只被捆在砧板上的鱼。

鱼在砧板,就只能任人宰割。

可志清却像是一条泥鳅,他的身子居然自砧板上滑开了。他迎风摆柳一般的扭着身子,脚步不断后退。

满天的刀光,刀光织就的天罗地网便已在他的身外。

杀手的最后一刀便砍空了。

他退开时的身法并不好看,但是绝对没有一个人会笑他。

无论是谁,若是挨了这七刀,只怕现在就已经身异处了。

杀手盯着他,眼睛里有一种绝望的神色。

“你凭什么?”

“不凭什么?”

“你到底练了什么妖法?”

“那不是妖法?”

“那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

杀手一连声的急问,志清冷笑着说:“那只是凭着本能,求生的本能。最重要的是,我的心总是比你的刀快了一步,无论你怎么出手,你的手总没有我的心快。”

“我叫刺,杀人的刺。”杀手笑了起来:“杀人与被杀都令我感到疲倦。”

他问:“你能躲开我的刀,但是你能杀了我吗?”

志清沉默了一会,说:“我没有把握,但是这不代表不能。”

杀手又笑说:“杀不了人,就得被人杀。杀人和被杀实在都无趣的很,我身上的血一直是冷的你信不信?不信我让你看看。”

他猛然挥刀向自己的脖子上割去,杀不了人就被杀,这就是杀手的生活。他只是想让自己死的体面一些。

死在自己的手里,他总算还有些男儿气。

他虽然奇矮,但他也知道什么叫做男子汉大丈夫。

只可惜他偏偏死不了,因为他手中的刀还没有砍在脖子上便已经断了。

176. 杀人者死

刀当然不会自己折断,可是天下间能折断这把刀的只怕也没有几个。

最起码在场的人就绝对没有这样的本事。

打断刀的是一颗子弹,一颗黄澄澄的子弹。

“当”的一声,刀已断,子弹已落地。但是谁也不知道这颗子弹是从那里来的。

志清却听到了,那是一种子弹破空的声音。很轻,“嘶”的一声就立刻停止了。

子弹来时的方向,开枪的人,他根本就无法但判断。

这样的枪法,实在已经说得上是神出鬼没了。

如果他是杀手的帮手,那么下一颗子弹说不定就会打在志清的身上。

呼吸声已不可闻,上千的人在围观着,这时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呼吸。那个枪手可能隐藏在每一个人的身边,所有人看着,却始终无法找到他的准确位置。

志清突然冷笑,眼光如针一般刺向海面。

阔的海,碧蓝的海水。

海水在荡漾,一波一波的袭向海岸。

大海原本就拥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也有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东西。

深的海,海水湛蓝,湛蓝下却有两个黑点。

那绝对不是鱼,鱼怎么会有那么纤长的身ti。

海面冒起了水花,两个黑点陡然跃上了岸。

从海里跃上岸来的是两个人,两个身穿黑色潜水衣的人。他们的身ti被潜水衣紧紧的裹着,头上也裹着一层头套。

就是像是一个变异的木乃伊。

木乃伊是白色的,他们全身上下却是黑色的。

潜水镜被取下后,就露出了他们那双如同寒星一般的眼。冷冷的目光扫过志清,射在杀手的脸上。

他们两个的步伐一致,一个向前,另一个就会随着他也向前一步。

同样的一步,同样的距离,他们两个人就像是一个人。

当其中一人说话的时候,另一个就会用森冷的目光盯着前方。

无论谁都可以看得出,他们两个是一对久经训练的战士。也可能是两个久经训练的杀手。

现在他们用一样冷的目光紧盯着杀手。

杀手呆了呆,突然桀桀的怪笑起来:

“我最看不起用枪的人,用枪的人都很没种。”

“你应该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也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来。“

他们的声音就像他们的人,冷冷的不带任何感情。

“知道,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你们绝不会让我痛痛快快的死。”

“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怕得应该是你们,你们不但应该感到害怕,而且应该感到羞愧。在我杀死了那么多人后,你们才出现。哈哈…你们太令我感到失望。你们简直是我们队伍中的耻辱。”

绷紧的头tao套在他们的头上,紧贴在他们两个的脸上。

他们的脸上很平静,头套是绷紧的,他们的脸也始终是绷紧的。他们整个人也像是一条绷得紧紧的弦。

“你说你看不起使枪的。那我们就不用抢,我们用拳,拿起你的刀,来和我决斗。”

杀手的眼睛里在泛着光,一种嗜杀的信念又已经在他的眼睛里升起。

穿着潜水衣的两个人突然转过身,对着志清说:“你杀不了他,我们能。你说的对,杀人者死。”

志清突然感到心痛,他很想问一问:为什么你们等人死了才来?但是他没有问,即便他问了这两个人也不会回答。

因为这个问题本就是一个不容易回答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死人,死亡是一件永远都不可能预测的事情。

你如果不想死,那就要最大限度的保护好自己。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即便是死了,你也无权去责怪别人。

两个人的冷冷的目光依旧在盯着志清,他们身后却突然幻起了一片刀光。

迅疾无比的刀光,一闪便已经到了他们头顶。

他们依旧没有动,甚至没有回头,却只是向后随随便便的打出了一拳。

拳是反手向后打出的,可那一道刀光却已经冲天而起,飞落在大海。

杀手也跌落了出去,眼角还带着血。

他狞笑着狂呼:“你们杀了我吧!哈哈!我什么都不怕,最不怕的就是死。你们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吧!我什么没有见识过,来呀!来杀了我。”

两人什么都没有说,却只是反手向后抛出一团东西。

像是一丸药,所有的人都清楚那一定是一颗要人命的药。

杀手看着滚到他脚边的这颗药,突然不出声了,只是怔怔的看着,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了。

他突然又笑,笑得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震人心弦。

到了最后,他的笑声简直就像是一个魔鬼还嚎叫。

“你们以为我不敢吃,我就偏吃给你看。”他抓起药丸,丢入口里,硬咽了下去。

他接着笑,所有的人都分不清这到底是是笑,还是在哀嚎。笑到后来,他嗓子里已经不出声音,可是他的脸却还是想抽了筋一样在使劲的踌躇。

他的脸,他的手,他全身的肌fu都已经变成了赤红色的。就在这时他整个人突然就燃烧了起来。

熊熊的烈火在燃烧,烧着他的人他的肢体。

“咚”的爆破声响起,火光不见了,他的人也已经不见了。变成了碎片,随风飘向了大海。

“这些碎片以后一定会进入鱼腹。”那两个人接着问:“谁是离天?”

天叔神色微惊,走上前说:“是我。”

那人说:“你就是?”

天叔接口,肯定地说:“我就是。”

那人问:“刚才你都看见了,你可知道那是什么?”

天叔叹了口气说:“我看见了,那是‘天诛地灭霹雳丹’。”

那人说:“你似乎用过破刃拳?”

天叔说:“是。”

那人说:“你知道组织上的规矩,本来你们这些人早就该死了。上面对你们总还是心怀仁慈。但是你们不能坏了规矩。”

天叔点头说:“我知道,既然tuo离了组织就要jin武。”

“你们如果想对付他,那么就要先对付我。”志清挡在了天叔身前,冷冷的看着眼前他们两个。

孙不行也走上前说:“还有俺,你们千万别忘了俺。”

那人突然冷笑了起来,对他们两个显得不屑一顾。

他冲着天叔说:“你不懂规矩?”

天叔艰涩的说:“懂。”

那人的语气突变,说:“那你就该知道上面一直都是功过严明。”

天叔默不作声,听他继续说:“用过破刃拳的是离天,离天已经死了,以后也没有人再使破刃拳。”

天叔怔怔的说:“你说离天已经死了?”

那人说:“不错,离天已经死了。你最好记住,他已经死了。”他忽然转向志清,淡淡地说:“我们以后还会再见的。”

海面上突然激起了两朵水花,他们两个也已经自岸边消失了。

他们忽然而然的来,走的干净利落。

177. 你仇我恨

杀手已死,他的死却并不能挽救什么。以杀止杀也并不能给人带来欢愉,只能带给人无限的痛苦。

围观的人有一大部分已经走了,既然已经看过了热闹,再留下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死了的人依旧静静的躺着,他们也许有恨,但随着杀手的死这种恨也该消退了。

志清垂着头,默默的站在白玉郎的身ti旁。他不应该就这么死的,但他却已经死了。而且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抵抗,就被杀手一刀砍死了。

这种死法说不上轰轰烈烈,却会让人感觉到心痛。

因为他本不该就这样死的。

天叔突然开口说:“你想必也看出来了。”

志清依旧垂着头,却攥紧了拳头说:“他本不该就这样死的。如果他确实抵挡不了,那也是在五刀以后。”

天叔叹了口气说:“所以说他不是正常死亡。他很可能是遭人暗算了。”

他慢慢的走到了杀手站过的位置,仔细的在地上搜索了一阵。忽然弯下腰喊了声:“在这里。”

志清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那不过是一支针,细入牛毛一般。

他问:“这根针是白兄出的吗?”

天叔点头说:“不错,当时有一个黑脸汉子把白玉郎当作了你,要来寻你的晦气。却惹怒了杀手。”

志清问:“是小二黑?”

天叔说:“不错,就是他。”

志清有些意外的说:“那个杀手向他出手了?”

天叔说:“是,可是这一根针却救了他的命。”

志清拈着针,沉思了一会说:“你当时看到他出手了吗?”

天叔说:“没有,我只是从杀手的动作上看出他受到了袭击。”

志清又仔细的看了看那根针,突然“咦”了声说:“不对,这针不是白玉郎的。你看这针头明明被镀上了金,白玉郎用得却是银针。”

他俯xia身子,小心翼翼的在白玉郎的腰间mo出了一包裹着皮革的夹子,上面插着大大小小的针。

针是齐全的,一支都不少。

志清说:“我们原本就该想得到,没有人能单靠人力将这支细入牛毛的的针出来,这绝对不可能。”

天叔说:“你的意思是说,这针是通过射器射出来的?”

志清肯定地说:“不错。”

天叔沉默了很长时间,才说:“是了,那杀手当时微微侧了xia身子,显然不是躲避正面射过来的针。这针分明是从他侧面打出来的。”

他的右侧是海,只有左侧对着上面的斜坡,但是斜坡上当时立着很多人,如何能知道是谁打出来的?

这实在是一个难以推测的问题,志清怔怔地看着白玉郎的尸体说:“他为什么不抵抗?到底为什么?”

天叔沉声说:“我想这件事一定和那根针有关系。”

一根针又能说明什么?一根针一个谜团,只可惜志清也许永远都不知道这个谜团的真相是什么。

人已经慢慢的散去了,可浅滩上面的堤坝上还有一帮人驻立着。

每一个人,志清都认得。这些人全部都是在珠海的时候会过的。

王凤和小香、刘菲、小少爷、一起走下了浅滩。

此刻虽然应该有朋友见面时的欢悦,可是却没有一个人露出笑脸。

王凤语气惨淡的问:“你可还好?”

志清看了她一眼说:“我很好,谢谢。”

此刻并不是说话的时候,否则的话刘菲一定有千万句话要对志清说。但她并不是一个笨女人,所以她只是向志清悄悄递过去一个关怀的目光。

小少爷也只是向他点了个头,什么话都没有说。

海风吹过,将众人的思绪吹的随着风四散。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许是因为他们都太乱了。

只有王凤还保持着惯有的冷静,她总是会在最关键的时刻出来调停。

“白玉郎他已经走了,你不应该让他继续躺在这里。这里风太大,而且说不定天一会就会下雨。”

志清有些呜咽的说:“他跟我是结义的兄弟,他总算是代我死的。所以我一定要送他走完最后一程。”

王凤说:“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的差不多了,我们这就送他上路吧!”

志清冷笑着说:“不,这里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的结束。”

王凤看着他,眼睛里有一丝忧色:

“那么你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

志清说:“我和龙五爷之间还没有结束,我们的帐还没算我。”

“不错,我们间的帐的确还没有算完。”一艘小艇靠了岸,龙五爷态度从容的走了下来。

志清转过身,冷冷的看着他说:“你来了,很好。”

龙五爷笑了笑说:“你还在,也很好。”

志清“哼”了声说:“其实最该死的是你。其他的人呢,怎么就来了你一个。”

龙五爷不动声se说:“这原本就是我的事,与他们有何关系。该死应该是你,如果你一开始就死了,现在也就不会出来这么多事了。也不会有其他的人再为你而死。”

志清冷笑说:“你我之间本不必再说这么多废话,你总不是想就靠着你的一张嘴来解决问题。”

龙五爷眼睛里突然jing光四射:“那你我就不要再多说废话。”

志清看着他,他已上了年纪,满脸的皱纹,看上去似乎摇摇yu坠。

这样的一位薄弱的老人却偏偏是他的对手,而且还是死对头。

龙五爷又说:“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因为我已经老了。但是你要小心一点,只要能杀了你,我不在乎使用什么样的手段。”

他总算还是一个铁铮铮的人,最起码他坦率。所有的人都讨厌他,这时听了他的话却忍不住对他减轻了仇恨。

龙五爷这会的话似乎特别得多,他望着志清说:“我是一个垂暮的老人,我这一生到了这里也就该结束了。我的儿子却是我的延续,我死了,他活着,他将我的一切延续下去。我虽然死了,却也是心安理得。

可是你,你偏偏将他伤成了一个植物人。那个时候,你就已经间接的杀了我。我的心在那时候就已经死了,但是我还有一个心愿未了,那就是杀了你。”

一个人知道自己将死的时候,总是会有很多话要说。

难道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他虽然已经老了,但是出手的度还是很快。

志清见他手向后一探,再伸出来时手里居然已经多了一把枪。

枪与他的距离最多不过五米,五米的距离即便是一个孩子都能打中他。何况是大名鼎鼎的hei道老大。

178. 局中局

子弹穿膛而出的度很快,世界上绝对没有人能及得上这种度。所以很少有人能躲得开子弹。

五米的距离,大概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一眨眼的功夫子弹就可以穿透志清的xiong膛,然后他就会倒下去,再也无法站起来。

龙五爷并没有笑,他也没有开枪,就在这最重要的关头他却又多说了两句话。

人若是老了,是不是就会变得啰嗦?

他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意义,他是不是真的不明白?你若要杀一个人最好是无声无息的给他一枪,让他突然倒地。

他握着枪,望着志清说:“你一定得死,我一定得杀了你。杀了你就是我剩余的人生中,最想做的一件事。”

他又重复了一遍,因为他的人生真的已经很短暂。杀了志清后他就没有了目标,没有了目标的日子想起来都会让他觉得乏味。

“算了吧!杀了他算了,一颗子弹解决了他。以后的事,现在何必再来想。”他手指微微的用力,准备扣下扳机。

只可惜他已经没有机会了。

针,一根细如牛毛般的针插在他的手腕上。

志清当然也看到了这支针,但他居然不动声se。

龙五爷手中的枪已落地。

机会就是这样稍纵即逝,一个人在紧要的关头如果不想失手,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少说两句废话。

他显然已经了明白了,但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

一切都太晚了。

他又闭上了眼,以前闭着眼是因为他对这个世界已经感到了厌倦。但这个时候,却是因为这个世界厌倦了他。

志清淡淡的说:“你先出手,而且你还掏出了枪。就算是我让你先,那么也就是说我已经让过你了。”

龙五爷闭着眼说:“是,你现在杀了我。没有人会说你是在欺负一个老人。”

志清问:“你想死?”

龙五爷似乎不太看重这个问题:

“一个人活到一定程度就会死,没有人可以永远不死。神可以常在,但那也是骗人的。”

志清沉默了半响说:“你间接的杀死了我的朋友,而且你暗地里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杀了你也只是为民除害,绝对没有人说我做的不对。”

他反手一抄从地上抄起了半截刀,断了的半截刀。

就这半截刀也足以将龙五爷杀死。

志清甚至不用太用力,只要对准他的喉咙轻轻一送。

但他只是拈着那半截刀,面色凝重。

这一刀他若是不能杀了龙五爷,非但对不起死了的白玉郎和小秋,更对不起被龙五爷残害过的那些人。

他若是杀了龙五爷,非但没有人怪他,只怕还有人要为他烧香拜佛。

车载着人已全部去了,原本就寂寥荒漠的道路似乎更加的寂寥,更加的落魄。

落魄的路,一个急急跑着的人。

他的各自并不高,跑的时候背也是驼着的。就像是一个背着壳的动物,但他跑的实在不慢。

志清刚看到他的身影,他人就已经冲到了龙五爷的身前。

这个人绝对是一个样貌奇特的人,你只要见过他一眼你就绝对忘不了。

因为他的眼,他的眼就像是一只老鼠的眼,滴溜溜的转着,透露着一种说不出的狡猾。

这人就是龙五爷的属下鼠爷,鼠爷当然不是爷,他只是一个奴才。否则也用不着跑那么快。

他这一刻显得很有英雄气概,他盯着志清说:“你若要杀五爷,那就先杀了我吧!一日为主,终生为主。他若死了,我也绝对不会独活。”

志清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人,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忠心护住的人,但他偏偏就做出了这样的举动。

“你真的肯为他死?”

“不错,你要杀他就一定要先杀了我。”

“好!那我就成全你。”

刀已刺出,刺在他的前xiong。

刀停下,离他的xiong口还有一分半。这就代表着志清已经不肯杀他了。

但是这只老鼠绝然的将自己的xiong膛送上了刀口,刀入三分。

三分的伤口,已足以要了他的命。

他用手捂着伤口,居然还面不改色的说:“我受了你一刀,这一刀是替龙五爷受的。你以后不能再找他麻烦,也不能再杀他。”

志清没有回答行与否,只是默然。默然在这种时候通常代表的是默认。

他肯只是因为他原本就不想杀一个垂暮的老人。

于是鼠爷带着一种胜利的表情,拉着闭了眼就像已经死了龙五爷走了。

他虽然闭了眼,闭了眼不代表这个人就死了。所以他还好端端的活着。

他不但活着,而且还很清醒。

他说:“你来救我,只不过是想要钱。对不对?”

鼠爷脸色变了变陪笑说:“您这是什么话?您永远都是我大哥,现在是,以后也是。如果是为了钱,我何必这么拼命。”

龙五爷神色间淡淡的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哀伤。他不住冷笑:

“不用多说了,我原本就为你们准备好了。这些年的收益你和杀手刺都有一份。”

他从怀里mo出了三个信封,三个一模一样的信封,只是信封上的名字不同。

“一份是你的,一份是杀手刺的,他既然已死,你就找一找他的家人。将这笔钱交给他们。还有一份是小儿的,他已经成了残废,这笔钱你要帮我找一个妥善的人代为保管。”

鼠爷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说:“您一定还能长命百岁,现在千万不要说这些话。”

龙五爷将信封塞进他的手说:“信封里面的支票随时都可以支取,你拿去吧!记住我的话,否则我的手段你应该是清楚的。”

鼠爷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却还是勉为其难的接过了信封。他甚至利用五爷转过身的时候,偷偷的看了一眼。里面果然是现兑的支票,每一笔都足以令他这辈子衣食无忧。

“我已经决定找一家寺庙,安度晚年。以后不要再来找我。”龙五爷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萧条。

鼠爷接口说:“不找,不找,以后当然不会再找。你死了我还找你干什么?我挨了一刀却换来了三张支票,这生意绝对值。”

龙五爷猛然回头,一把匕已netbsp;他瞪大了眼看着鼠爷跑开,眼睛里尽是不信和无奈。

等鼠爷跑远了,他却笑了起来。

笑得时候,他也已经倒了下去。

他用尽全力的爬,怕不多远就现他面前站了个人。

他是一个垂暮的老人,到了这种年纪他已不喜欢笑。但是看着眼前这个人,他却还是勉强的笑了笑。

“你为什么不笑?看着我遭报应了你为什么不笑?”

“我送你去医院吧!”志清弯下腰,准备抱起他。

“别碰我,我死之前你绝对不能碰我。因为我非常的恨你。但是我却还要委托你一件事。”

他拿出了一张支票,一张巨额的支票,这无疑是他作恶得来的。

“我把支票交给你,小儿的下半生就交付给你了。这里的钱你做什么都可以,我相信你不会令我失望。”

“你,其实你不应该找我?”

“别拒绝,我,我已经不能再坚持了。不管怎么样,你至少还是一个人。”

他突然大笑:“那个傻子上了我的当,他拿的支票是假的,你瞧我不用费力就可以治他于死地。”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息越来越弱,终于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远处突然响起了零星的枪响,遥遥的可以看见那只老鼠也倒了下去。他手中的支票在空中飞舞,越飞越高。

一大群人追着这三张支票,枪不断的响起,不断的有人死。等到最后一个人拿着支票去兑现的时候,他才会现这原来只是一张空头支票。

179. 真相

海风是懒的,懒懒的海风将人也吹的懒懒的。

灿烂的阳光照在海面上,照在人的身上。

刚刚下过雨,海滩上的沙子虽然已经被风干,但是踩在上面。绝对不会烙脚。

这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在这样的好天气里,沙滩上却躺着三个死人。

无论谁面对着三具尸体,他的心情都不会太好。

死尸的面上这时已经蒙上了一层白布,他们那张僵硬生冷的脸孔也被彻底的遮住。

志清突然叹了口气说:“死人绝对不会是一件让你感到愉快的事,不管死的是谁?所以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有人死了。”

王凤淡淡的说:“那么别人要杀你呢?别人要杀你的时候,你难道也不还手?即便你不还手,可是还是会看见死人。这个世界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死人。你总能遇到死人。”

志清出神的说:“所以我已经有了一个想法。”

王凤问:“什么?”

志清摇了摇头说:“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他突然回头,一把抓住了小少爷手腕。将他的手提了起来。

“你干什么?”小少爷的保镖愤然向前,小少爷却挥了挥手,让他们退了回去。

周围的人都吃了一惊,想不明白他为何要突然抓住这个孩子。

“李大哥这是做什么?”他面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刘菲着急的说:“你抓他做什么?他是小少爷,难道你不认得了吗?”

志清冷笑说:“你们一定都很想知道,刚刚龙五爷的枪为什么会突然落地?那是因为一根针,一根细入牛毛的针,就跟救小二黑时打向杀手的那根针一模一样。”

天叔惊异的说:“难道是他?”

小少爷的脸色变了变说:“你在说什么?我一点也不明白。”

志清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知道你并不是那种人,最起码你不会想着去害白大哥。但是我想他的死一定和你的这根针有关。”

小少爷闭着嘴不做声。

刘菲取过针,看了两眼说:“难怪你一定要随我来深南,原来是别有用心。亏我还把你当作我的亲弟弟看。”

小少爷说:“我本就不是坏人,你们又何必要这样对待我。”

志清厉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小少爷说:“我就是我,还能是别的什么人?”

志清冷笑说:“你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我已经看出来了,你又何必瞒我。”

小少爷将头偏到了一边,打定主意,不再理睬他。

王凤皱着眉头说:“金针门,难道你也是金针门的人?但是这似乎不太可能,以你的年纪怎么会?”

小少爷脸上的神色又变了,终于还是保持缄默。

志清松开了手说:“金针门?那岂不是白大哥的师门?我听他提起过。他又做了什么,值得你来清理门户。”

小少爷慢慢的挽起袖子,他的手腕上带着一块表。

这块表看上去十分的jing美,是用jing钢所铸。

志清看了两眼说:“针想必就是从这里面射出的?对不对?”

小少爷没有否认说:“我只是为了救人,并无害他的意思。”

志清问:“那他为何不闪不避,受了那两刀。”

小少爷的眼光突然变得深邃起来,望着远处的海面。

海是蓝的,他的眼睛却是灰色的。

“我九岁的时候,我父亲知道他身ti越来越差,恐怕命不久矣。而我太小,只怕不足以担起重任。说不定他一死,他毕生的事业和心血就会转手他人。

“于是他有了一个决定,要将我送去一个偏远的地方学习一些足以保命的本领。

“在一个偏远的山村,有一位老人有着通天彻地之才,但他却只甘愿呆在那个深山里。因为村里的人实在太贫穷了,他们看不起病,吃不起药。有很多人生了病,只是小病,却为此一命呜呼。

“你们若是那个老人,你们会不会抛下这些可怜的人?所以他不能走。

我父亲历尽千辛万苦找到他的时候,他因为劳累已经染上了肺痨。但他不放心村里这些贫困的人们。他似乎知道我父亲会招来。

他对我父亲说:“我可以教你儿子一项保命的本事,但是你要答应我,让贫困的人们都看得起病。”

如今这个世界,医院似乎都只为有钱的人服务,没有钱的人只好等死了。

我父亲对此深有体会,于是捐资在哪里办了一个医疗所。那位老人也叫给我了一项本事,那就是五行八卦,周易之术。最后他还给了我一部暗簧打造的书。只可惜他老人家的医术,我一点也没有学会。

老人家临终的时候对我说:“你还有个师兄,因为被情孽缠身,所以叛经离道。如果有一ri你见到了他,就将我被你的这金针给他瞧一瞧。他若是肯悔改那便好,若不是不肯悔改。你需得逼他立誓以后不许再用我传他的本事,免得使我蒙羞。”

他这番话很长,但是所有人都在很认真的听。

这个故事不能说很动听,但是却让人觉得对此感到很无奈。

王凤叹了口气说:“飞蝗的属下就有一家医院,我虽然不敢说它的收费很高,但是我肯定一般的市民绝对没有能力到这里来看病。”

她转过身向天叔说:“此间事了,你去那里走一趟,找人将里面的各种收费情况都审核一下,不论亏损。以后所有费用,全部半价。”

天叔点头说:“这样最好,只是董事会那里不好交代。”

王凤冷笑说:“董事会的人有什么好说的,当初他们才投资了多少?这两年从飞蝗领的分红还少吗?”天叔点头称是。

志清看了看小少爷,失神的问:“为何你那一针要在那个时候出去?”

小少爷叹了口气说:“我本是为了救人,当时我若是不出手,那个黑汉子只怕就被杀手劈成两半了。不想白师兄为了这一根针失神丧命。”

志清不住叹气说:“他虽然不是完全因我而死?但对于他的死,我担的干系却比谁都大。我并不是怕担当这些,只是他实在死的有些不值。况且,还搭上了一条人命。”

王凤说:“有很多事都是在意料之外,如果可以事事皆先知,那么这个世界大概就真的乱了。”

志清失神的说:“毕竟该死的也已经死了,我只盼以后再不要见到有人死。”

他始终不明白,死真的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

180. 大麻烦

丧礼办的很简单,因为志清觉得人活着就该简单一点,死了也一样。所以他将他们三个人葬在了一个陵园里。

陵园里的墓是现成的,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将他们的骨灰盒放进去。等墓被合上的时候,志清才真的觉得一个人若是死了,通常就代表着什么都没了。

但这不代表他们遗留下来的问题也就随之解决了。

天出奇的热,在陵园入口却有两个人衣着整齐的站在那里。他们身形笔直,满头大汗,但是就像是雕像一样始终一动不动,甚至没有动手去擦一下脸上的汗。

像这样终于守墓的卫士,实在难得的很。

志清走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们。冲他们点了点头。

那两个人居然冲他眨了眨眼。志清笑了笑,他们两个就不停的眨眼,不停的眨。

天叔在他身后“咦”了声说:“这两个人似乎有问题。”

志清想了想说:“他们是被人给制住了。”

孙不行上前去,在他们身上一阵mo索,搜出了两把枪,和一封信。

枪,当然是杀他时用的。信却是小少爷给他的。

“有钱并不是一件好事,当你特别有钱的时候,你就会现你会有特别多的麻烦。这两个麻烦我就顺手帮你料理了,不过以后你还是小心些好。”

志清问:“他和小菲都走了吗?”

天叔说:“是,小菲说她要回珠海为你去拜拜佛,过些日子再回来。小少爷那边本来就很忙。”

志清合上信苦笑说:“我很有钱吗?”

天叔点头说:“好像是的,龙五爷死时给了你一张无限额的支票。我帮你去查了一下,你最少可以提现十个亿。”

志清怔了怔说:“你说我可以去提现十个亿?”

天叔说:“也许还不止,总之就是你现在很有钱。”

志清说:“那么你觉得那两个人是为何而来?”

天叔说:“为钱而来。应该就是为了你手中的那张支票。”

志清皱着眉头说:“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是龙五爷以前的旧部?”

天叔说:“不错。”

志清暗暗叫苦说:“既然他们两个知道,那么就还有其他的人也知道。”

天叔很沉重的说:“你说的一点都不错。”

志清说:“那么现在我该怎么办?”

天叔的回答很干脆:“不知道。”

志清叹了口气说:“难道我以后都不能摆tuo他们的纠缠了吗?”他若有所思的说:“这难道也是龙五爷临死前安排的一步棋?”

天叔叹了口气说:“也许是吧!这个问题只能去问他本人了。”

志清有些失落说:“可是他已经死了。”

天叔苦笑着说:“所以你就只能去问天了。”

志清又苦笑,麻烦只要找上了你,你就是想躲都躲不掉。

在他沉思的这一会,天叔已经接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短暂,可是天叔听了后脸色却变得很难看。

“王董在办公室等你,快去吧!”

他挂上电话,就匆忙的说出了这句话。

志清问:“怎么了?”

天叔说:“也没什么,只不过有几个老太太在等着你。”

志清吓了一跳说:“你说谁在等我?”

天叔很肯定地说:“几个老太太,大概都有六十了。”

志清哭笑不得:“她们找我干什么?”

天叔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说:“你的麻烦来了!”

飞蝗的大门从来都是敞开着的,不管在什么时候。但志清和天叔,还有孙不行三个人却是从后门悄悄溜进去的。

因为前门有老虎,四个又老又难缠的母老虎。

只远远的看上一眼,志清就举得头都大了。她们端坐在飞蝗的大门口,捶xiong顿足,呼天抢地。

你若是去拉她,或者去搀扶她,她不但要和你拼命,而且还要将满手的鼻涕和眼泪全部涂在你的身上。

看她们的样子,她们似乎是在骂人,想她们这种年纪骂出来的话淡然不会好听。

志清既怕她们的眼泪鼻涕,又怕她们yao自己。

所以他只能选择从后门悄悄的溜进去。

就在他和天叔、孙不行一起坐上电梯的时候,外面居然响起了喇叭的声音。

天知道她们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大喇叭,将她们的声音直送到二十几层楼高的办公室里。

“李志清你给老娘出来,你装作缩头乌龟,不出来就以为老娘拿你没办法了吗?”

“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我五弟的家产吐出来,咱们就没完。我让你彻夜不得安宁,你走哪我闹你闹到哪。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你了,你个兔崽子,有本事你就在地上挖个洞,再也别出头了。”

志清除了苦笑,还是苦笑,笑的嘴都快歪了。

见到王凤的时候,他皱着眉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

大秋捧了一杯热茶给他,热气腾腾的茶让他感到了一些暖意。

他冲大秋笑了笑说:“你呆在这里习惯吗?”

大秋穿了一套职业的秘书服,显得更具风韵。

她笑了笑说:“我,我还好。只是不能常见你。”

志清笑了笑说:“你会经常见到我了,小秋她我已经全部都安排好了。”

大秋的眼睛里泛起了泪光,yao着下唇不出声。

王凤干咳了声说:“你们的胆子可真大,谈情说爱都谈到董事长办公室了。是不是想让我罚你们啊!”

大秋居然当真了,问:“要罚什么?”

王凤笑了笑说:“我听说你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就罚你为我们大家做一桌可口的饭菜。”

大秋松了口气说:“我以为您要罚我…”她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王凤叫过孙不行说:“你去陪她买些菜,今晚大家全部回去吃饭。”

看着他们离去,她问:“你准备怎么对她?”

志清怔了怔说:“什么?”

王凤笑了笑说:“可惜现在不允许三妻四妾,不然你岂不是快活的很。”

志清很认真的说:“她实在是一个很可怜的人,我不能不管她,也许以后会遇到一个适合她的人,我就会全力促成她们。但是现在,我必须照顾好她。”

王凤秀美的脸上突然有一种怪异的表情。阳光将她纤美的身影拖得长长的,她也是一个不幸的女人。

只不过她远比任何人都要坚强的多。

“那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理?”

志清偷偷的向下看了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说:“也许我们应该也去找几个这样的老头子,老头子对老大妈正好是绝对。”

181. 大反串

母老虎还在大厦前骂,而且声音一点都不小。

但是她们骂来骂去,反反复复始终就是那几句。

志清有些受不了了,哭笑不得说:“她们似乎录了音。”

王凤忍俊不jin说:“不错,她们录了音。而且看她们的样子,似乎准备在这里骂上一整天。”

志清瞪大了眼说:“她们要在这里骂一天?”

王凤说:“应该就是这样,所以我已经准备让人给她们送午饭。”

志清怔了怔说:“你还管饭?”

王凤点头,不容他质疑说:“对!我还要管饭,不但管饭,而且还要让她们吃的好,喝的好。”

志清笑了笑说:“搞宣传,也不至于用这样的方法对不对?”

王凤说:“但是我总不能让人说我虐待老人,她们那么大的岁数也不容易。我可不想因小失大。”

志清只好不说话,这会说什么都是白说。

他闷闷的坐在那里,慢慢的喝着大秋给他泡的那杯茶。

茶清香无比,的确是好茶。

喝了一会好茶,他居然生出了一个好主意。

他笑着站了起来,走到王凤跟前说了一番话。

王凤听他说着,眉头越皱越深。

她问:“这样行吗?”

志清说:“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最起码也有九成九。”

天叔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们,面无表情。他似乎不想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王凤问:“你真觉得这样行?”

志清点头说:“绝对没有问题。”

王凤忽然小声的问:“你怎么和他说?”

志清微微一笑说:“这件事还是你来说好一些。”

王凤瞪着他,有些意外说:“你让我和他说?”

志清说:“当然是你,不然我干嘛要告诉你呢?”

王凤摇头说:“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说不出口。”

小香的耳朵似乎总是特别灵,她人在门口就开始笑。

进了屋子就开始大笑,笑的简直就像是一个疯子。

王凤凝眉说:“你笑什么?”

小香笑嘻嘻的说:“笑你。”

王凤瞪大了眼问:“笑我什么?”

小香说:“笑你也有不敢做的事。”

王凤眼睛忽然亮了起来,问:“你敢?”

小香很大气的拍拍xiong口说:“你说,我就敢。”

志清也看了看她,就像是刚刚认识她一样说:“你真的敢?”

小香毫不犹豫点头说:“既然你们都不敢,那么为什么不让我为你们解决一个难题。”

志清笑了,说:“你实在太可爱了,我忍不住想要抱抱你。这事由你说出来再好不过。”

他转向王凤说:“你为什么还不告诉她?”

王凤看了小香一会,显得有些踌躇不定。

小香着急的催促着:“快说,快说!本姑娘我最好打抱不平,你们解决不了的,本姑娘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千万不要错过这个机会。”

王凤拉过她,将她拉到墙角处。

她又问了一遍说:“你真的没问题?”小香肯定的点了点头。

她这个人似乎就是这个样子,高兴的时候,不管对什么事情都充满热情。

不管是什么事,她都敢去做。

但听完王凤说的后,她突然怔住,嘴巴里就像被硬塞进了一个鸡蛋。

她张大了嘴,再也合不拢。也说不出话。

王凤很同情的看着她说:“你如果觉得为难,就算了!”

没想到她“啊”的大喊了一声,然后就疯笑了起来,捂着肚子简直要在地上打滚。

笑了一阵,她抬起头看看王凤和志清,然后再笑。

她到最后忍住不笑,实在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她走向天叔的时候,不停的使劲掐着自己的腿。她的腿一定被掐青了,可她总算是忍住了笑。

她很恭敬的走到天叔面前,尽量使自己放松。再让自己显得从容一些,最后她捏着脖子运了运嗓子。

天叔奇怪的看着她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香慢慢的凑到他耳边,说了一番话。

然后诚惶诚恐的看着他问:“大叔,你看行吗?”

天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好不容易恢复了正常面色。

小香一脸期盼的盯着他,志清和王凤也盯着他。

他老脸居然又红了。

小香又问:“大叔行吗?”

沉默,短暂的沉默。天叔一言不的走了出去。

小香一脸的失望说:“有负所托,唉!我可真是失败的很。不过你们这一招也未免有些太狠了。”

她突然又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一头撞在了王凤的怀里。

王凤推了她一把说:“疯丫头,可不是疯了吗?”她虽然嘴上在骂,但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志清没有笑,因为他觉得这并不好笑。

他甚至有些内疚,毕竟这对于天叔来说是一件不太好笑的事情。

他很严肃的说:“天叔他下去了,他一定去了。”

小香问:“你肯定吗?”

志清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他这个人,他一向都很顾大局。”

小香说:“你这样是有些为难他。”

王凤在一边沉思着说:“但是你们认为除了这个办法,还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

小香“咯咯”又笑了起来说:“你们难道不觉得这个机会很难得。”

王凤说:“所以我觉得无论如何我们都应该去为天叔捧下场,毕竟这是他第一次演戏,而且还是大反串。”

志清这会也笑了说:“那么我们还等什么?”

飞蝗大厦的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四只母老虎还在骂。

人越多,她们似乎骂的越起劲。

四个人轮流上阵,一个人拿着喇叭骂上一会。

以她们这样的年纪,肚子里搜刮的那些骂人绝句名词,可以称得上是绝世珍品。

有些词你简直听都没有听过,甚至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你听了一定会在心里说上一句:jing彩!实在是jing彩!

她们骂的确实jing彩,骂的大厦内所有人的头都不敢抬头。

旁观的人都在议论,都在猜测。

“这四位老太太感情是来讨债的,难道飞蝗经营不善,拖欠外面什么款子了吗?”

“那肯定不小,你瞧这几位闹这么大动静。厉害呀!”

“这新闻一上电视,飞蝗的股价该狂跌了吧!”

围观的人一片哗然,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掏出了手机,唯恐天下不乱的要将这个消息传播出去。

“咳咳,咳咳”一个穿着青布长衫,黑巾裹头的老太太用力的分开众人,走了进去。

她头上的黑巾处露出了一撮白,显得十分苍老。满脸的皱纹,双目失神。

她弯着的腰上似乎压着一座看不见的大山,嘴里不停的剧烈咳嗽着,好像随时都可能摔倒在地。

她颤颤巍巍的走到四只母老虎面前,用十分沙哑的声音说:“大妹子们,回吧!咋还在这吵呢?”

一位老太稀奇的看着她问:“死老太婆,你那来的?”

老太太咳嗽了两声说:“你知不知道你是老几啊?”

“我是老er,怎么了?”

“咳咳,原来你还清醒着,我以为你们又犯病了呢!”

老er恶狠狠的瞪着她说:“你才犯病,老不死的,干嘛你?”

老太太说:“行了!咱们回吧!娃还上班呢?不就是上班忙没时间去看你们吗?别吵啦!人家笑话。”

老er转向另一位老人问:“大姐呀!你明白她说得啥不?我咋就不明白呢?”

老大张嘴露出一嘴稀疏的牙齿,她问老三说:“你明白吗?”

老三摇头转向另一位老太太说:“四妹,你明白不?”

老四摇了摇头说:“八成这人是个神经病吧!”

那个咳嗽着的老太太突然上前,捂着她的嘴说:“大妹子,可不敢说这话,你忘了你们是咋出的神经病院吗?快走快走!别一会车来了,又将你们拉走了。

“到时候娃要给你们办手续,麻烦得很。快走快走。”

她人看着已经老的快走不动了,但是力气却大的吓人。

她两只胳膊,一只夹着两个人的手腕,一个人拖着她们四个匆匆忙忙的向外走。

一边走,一边四下看说:“可得瞧清楚点,别是jing神病院的车啊!”

那四个老太太被她拖着向前跑,呼呼喘着气,那里有功夫说话。

围观的人一阵感慨:“原来是两个神经病啊!”

一片感叹声中,围着的人散了。

飞蝗大厦前又恢复了平静。

182. 涉足

一个老太太牵着四个老太太,没一会就消失在了街的尽头。很快人们就忘了她们曾经存在过,因为这是一个节奏很快的城市,很多事转眼就会变成云烟。

大厦前终于恢复了宁静,办公的人们全部都吐出了一口长气。

志清斜倚在办公室的窗边,笑mi眯的说:“效果居然逼我想象的还要好。”

小香反驳他说:“这是因为天叔演的好。”

王凤点头说:“也难为他了,居然拌的那么像。也许你应该向他道声谢。”她对志清说。

志清笑了笑说:“我觉得还是在一起喝酒的好,男人与男人之间说谢谢,实在是一件十分乏味的事情。”

小香用一种稀奇的眼光望着他问:“你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酒鬼?张嘴闭嘴就是酒啊酒的。你上次跑到藏酒轩的地窖内还没有喝够吗?”

志清笑了笑说:“什么东西都会够,但是酒是永远的不够的。你开心的时候想不想喝酒?你烦恼的时候想不想喝酒?”

小香吐了吐she头说:“照你这样的理论,人这一声岂不是都离不开酒了。”

志清说:“有些人酒品不好,喝醉了吵啊,闹啊的,像她这种人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喝酒的了。”

小香瞪大了眼说:“你在说我?”

志清笑了说:“有吗?”

小香蛮横的说:“有,所以我决定今晚要好好和你再喝一场。”

志清笑不出来了:“你已经决定了?”

小香“哼”了声说:“当然。”

志清叹了口气说:“还好,还好。”

小香问:“还好什么?”

志清大笑说:“还好有孙不行。”

小香似乎还想继续和他争辩下去,问问他孙不行怎么了。

天叔沉着脸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紧绷着脸,绝对不像是去做了一件什么开心的事情。

现在他的衣服也已经换了过来,那套笔挺的黑西装套在他的身上,使他看上去无比的自信和骄傲。

小香本想上去拉一拉他的胳膊,或者跟他轻松的说两句话。看着他这样的神色,低着头躲着了王凤的身后。

王凤笑了笑说:“你,刚刚做得很好。我的意思是你处理的很好。”

天叔躬身说:“多谢王董赞誉。”

志清问:“那几位大婶有没有认出你来?”

天叔说:“那怎么会。”

志清叹了口气说:“那就好,否则的话他们一见到你的英姿,死缠住你不放就麻烦了。”

天叔皱着眉头,对他的话似乎感到有些难以理解。小香在一旁捂着嘴偷笑不已。

天叔说:“这个玩笑其实不好笑。”

志清说:“这本就不是一个玩笑。”

天叔问:“为什么?”

志清说:“除了刚才的办法,你还能想到什么办法将那几位大婶拉走吗?”

天叔想了一会说:“没办法。”

志清问:“那么你还觉得这是一个玩笑吗?”

天叔突然笑了起来说:“其实偶尔开一个玩笑也不错。只是像我这样的岁数去演一个老太太实在不容易。”

小香笑着问:“你那些行头是在那里找来的?”

天叔叹了口气说:“还好我记得上一次公司办晚会,曾置办了一批道具。没想到居然还可以回收利用。”

小香说:“这就叫挥余热吧!”

天叔突然很神秘的说:“你想不想也来试一试?”

小香问:“试什么?”

天叔猛地自背后拿出一个包袱说:“你变成一个老太太一定会很可爱,为什么你不试一试?”

小香怔了怔大笑起来,屋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天叔收敛神色,向志清说:“麻烦现在只是开了个头,有句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志清说:“我已经想过了,这些钱我准备替龙五爷捐出去做善事。这样应该就没有人会再来找我麻烦了。”

天叔摇头说:“你这样想,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依我看,麻烦未必就能根除。”

志清问:“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天叔说:“你知不知道龙五爷名下的事业有多少?城南的地盘全部都是龙五爷的,他这次一死,那里立刻乱成一片,到处都是血雨腥风。打打杀杀,没完没了。”

志清有些意外,过了很长时间才说:“无论什么事,都有正反两面性,当时我一心要杀龙五爷,后来他死了。虽然不是命丧我手,但是听你说了这些,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天叔说:“没有什么事会遵循一定的逻辑来进行,意外时常会生,关键在于你怎么应对。现在城南一片混乱,所以暂时不会有人再来寻你的麻烦,你想了没有?他们一旦安定,第一件事就是要来夺回你手中的这笔财富。到时侯你又该怎么办?”

志清叹了口气说:“看来小少爷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人一旦有钱,麻烦就会多了起来。特别是你有一大笔钱,可惜这笔钱偏偏又不是你的。

名不正,言不顺。也难怪别人要来抢。唉!不义之财,见者有份。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小香笑嘻嘻的问:“那么你要不要分给我一份呢?”

志清看了她一眼,感慨的说:“钱是身外之物,给你再多的钱,但是你却没有命来花。那你还要钱做什么?”

小香吐了she头说:“我才不稀罕呢?我只要和你们在一起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志清又向天叔问:“那几位大婶还会不会再来?”

天叔说:“我想应该不会了,我已经和关外的神经病院联系好了,一旦她们再出现就把她们送进去,嘿嘿!住上个个把月再放出来。她们应该不会再来了。”

志清说:“我需不需要给她们一些养老费,这些钱既然不是我的,我又何必那样抠门。而且我始终觉得将不是自己的东西占为己有,这实在是一件很可耻的事情。”

王凤这时插嘴说:“不行,你绝对不能给她们,一旦开了这个头,以后找你要钱的人排队大概能从这里排到市外。到时候麻烦才真的是没完没了。”

志清有些困顿说:“那我该怎么办才好?”

天叔看了看他说:“如果你不想被别人吃掉,最好的办法就是先去将想吃掉你的人给解决了。”

王凤深以为是说:“不错,你应该这么做。”

志清怔了怔说:“你们的意思是?”

天叔说:“由你去做这个hei道老大实在再合适不过,在西梅大会上你已经在众人面前建立了声威,你何不趁机一鼓作气将他们给收服了。”

志清沉默片刻说:“你的意思是要我出手将原本属于龙五爷的地盘全部接过来?”

天叔点了点头说:“你如果不这么做,早晚还是会有人去将这些地盘抢过来。到时候难免会出现死伤,你总不至于想看到新闻上天天说有人被砍死。”

王凤点头说:“而且一旦由你接手,你不妨将他们不好地方再改善改善。遏制住那些不好势头,将他们所经营的那些有害的常葫全部关闭掉,再将那些靠打靠杀吃饭的人引上正道。”

志清低着头沉默不语,在室内慢慢的来回走了几圈。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去做一名hei道大哥,这对他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更不敢轻易的做决定,因为他对自己人生的规划实在太过于清晰。不属于规划内的道路,他从来不愿意去涉足。

有些时候,你一旦走错一步路,最终难免会全盘皆输。

他不想让自己以后的人生留下一些不好的回忆。

况且江湖路难走,即便是孩子也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实在怕自己一旦踏进去,便再也难以抽身出来。

天叔看出他有些犹豫不决,说:“黑漂白很早以前就出现过,这绝对不是一件坏事。其实黑与白之间原本就无法分辨的清,关键在于你怎么做?做什么?”

王凤说:“不错,这年头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人不在少数。这个社会已经不再需要君子,如今是伪君子横行的年代。你又何妨做一回伪小人。”

志清叹了口气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我要走这样的路。”

王凤说:“这样的路虽然黑暗一点,但是只要你能分得清方向,我相信这不会是一件太坏的事情。”

她想了想又说:“其实你根本已经没有什么选择的机会,你如果不肯这样做,他们早晚都会来找你。你如果不想被他们暗杀,那你最好就先去清除这些潜在的危险。”

志清苦笑说:“如果你想远离仇恨,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沾上一点血腥,否则的话你就再也难以tuo身。那么就让我来扫清这些卑劣的家伙吧!”

王凤笑了笑说:“我会让天叔和孙不行帮你的。”

志清说:“还有一件事,我想先请你们答应。”

王凤“嗯”了声:“你说?”

志清说:“既然我们的本意是去阻止杀戮,那么我们这一次如果能不下杀手,尽量为他们留下一条后路。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人,天生就是该死的。”

王凤笑了笑说:“我现你似乎越来越想是一个救世主了。”

志清看了看外面说:“今天又是一个好天气,雨后的天似乎格外的晴朗。”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这样的天气的确是难得的好天气,但是好天气并不代表这就可以使人拥有一个好心情。

183. 夜歌

夜如歌,大道上的红灯闪烁,歌厅内的豪客挥金高歌。

这是一个豪情奔放的夜,夜还未深。

皇中皇是一家夜总会,一家面面俱到的夜总会。

不管你想要什么,只要是你能想得到,叫得出。来到这里就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曾有一位客人一时兴起,提出要找一个外国的妖姬。妖姬通常就是‘男姬’的意思。

男姬自然有,可是他非要国外的,不但要国外的而且他还要求三个小时内就要见到人。所有人都以为皇中皇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皇中皇的顾经理却说:只要你能说得出,我就能为您办得到。办到了您掏钱,办不到今晚任你消费,我们分文不取。

结果是那位客人为此支付了五十万,而这一大笔的钱却只见了那位妖姬一面。

顾经理说:“您说您只是要见到他,并没有提出要什么服务。”从此没有人再敢向皇中皇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

如果有人来故意捣乱,那就又要另当别论。来捣乱的人通常都不会站着离开皇中皇。

七彩的灯光闪烁,几个艳丽的女郎在宽阔的舞台上不断踢着纤长的美腿,撩bo着台下男人们的极限。

每一次的劈腿,都会引来一帮男人火热的目光。火热的不但是他们的目光,他们的心、他们的身ti都随着她们的舞姿慢慢变得火热,变得狂躁。

会常耗种不断冒出冷气中带着一股奇特的香气,不断的从墙壁上的风管内呼呼向外喷。让人闻了jing深为之一振,变得更加的狂躁。

有些几乎疯了般的人干脆将头对着风管,疯狂的手舞足蹈,像是彻底的疯了一样。

金碧辉煌的大门外这时来了三位客人,三位客人神色冷漠,似乎来者不善。门卫上前盘问,被他们一巴掌打落了几颗牙齿,硬闯了进去。

这样的客人,皇中皇以前也有过,现在皇中皇后面的窄巷内还可以找到那些人的牙齿。说不定还有断了手指、脚趾。

为了不影响其他的客人,对付这样的客人,通常都是由几个看场的兄弟带着可以使他们眩晕或者麻醉的药物冷不丁的痛下杀手。

然后将他们带入夜总会后的窄巷内,用准备好的冷尿将他们泼醒,然后再进行逼问。

老铁人长的就像是铁打的一样,他每次带着兄弟们去执行麻醉人的任务时都觉得很不满。因为他只要稍用些力,一拳就可以将那些人打晕。根本就不用那么麻烦。

现在他正盯着那个面容俊秀,像是个小白脸的人物。他看上去似乎很年轻。他心里暗暗想:老子只要一拳,你就一定会倒下去。倒省了一些麻烦。

他带着一种盛气凌人的架势,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将围在一边抢客的陪酒小姐一脚踢开。

他冷冷的问:“你们是来消费的?”

对面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说:“我们当然是来消费的,只怕你们没东西给我们消费。”

老铁大怒说:“笑话,你说你们要什么?老子要是拿不出来,就把she头割下来给你。你是要鲜嫩的小妞还是外国的biao子?我马上就能给你们找来。”

中年人冷笑说:“这些我们都不要,这些有什么稀奇。”

老铁问:“那你们想要什么?我的拳头你们要不要?”

中年人不屑一顾说:“你的拳头是用金子做的吗?实话告诉你,我们来是要皇中皇这个场子。我们买的是你的饭碗。”

老铁气急反笑说:“好,好得很!我倒要瞧一瞧,你们是不是有那么大的本钱。”

中年人冷笑两声,拿起桌子上的水晶烟缸,手上使劲竟把烟缸掰成了两半。

他手一挥,那两半烟缸正好砸在老铁的脸上,老铁左右两边脸就像是烂了的柿子,立刻开始不停的流血。

他大声骂:“biao子养的动手了,大家一起上,收拾了他们。”

抄着家伙冲出来的人,从四周围了上来。

中年人旁边那个又黑又壮的汉子,猛地站了起来。跳上了面前的条几。反手自腰间mo出了一把大斧子,舞得呼呼的响。

冲过来的几个人都被他砸掉了手中的家伙,把虎口震得破裂、流血不止。

其他的人都被吓的不住后退,不断的喝骂。

那汉子大喝:“都给俺过来,***,打一下就不敢再打了。什么玩意?”

那些人只是不住的骂,竟然不敢向前。

场子里一片大乱,人群都做鸟兽之散。原本热闹狂躁的夜总会,片刻间便人烟全无。

只有一些高级包厢内的贵客,对外面的事情毫不知情,尚在寻欢作乐。

那面貌俊秀的年轻人,一直都坐着,一言不。

这时站起身说:“让你们顾经理出来和我说话,免得多有伤亡。”

“顾经理也是你见的,先过了我再说。”一个三十多岁的黑胡子大汉,光着膀子自楼梯上跳了下来。

年轻人问:“你是什么人?可做的这里的主吗?”

那黑胡子说:“你打赢了我,才好说这些话。否则,一切免谈。告诉你,老子就是城南的‘死不怕’,司大爷就是我了。”

年轻人身边那握着斧头的汉子说:“大哥,这人让俺来收拾怎么样?俺绝对不给你丢脸。”

他摩拳擦掌,跃跃yu试。

那少年拦着他说:“咱们另有要事,不便多耽搁,以后你还怕没人和你打吗?还是我来吧!”

他弹了弹西装上的灰屑,起身说:“死不怕?你如果快死了大概就会怕了。”

那黑胡子大汉大怒,提起一个酒瓶照着自己额头砸去。瓶子的碎片乱飞,旁人闪避不及,他却哈哈大笑。

那年轻人说:“大概只有你这种蠢人才会拿瓶子去砸自己的额头。”

他陡然向前蹿了出去,一蹿便到了那人眼前。那黑胡子大汉显然没想到他身子居然如此灵便,只一怔就被他捏住了喉咙。

那少年手上加劲,直着将他向前横推过去。那黑胡子居然硬气的很,站牢在地面被他推的直向后退。

那少年突然站住脚步,顺手将他带回了两步,一脚踢在他的膝关节上。黑胡子收势不住向前冲了两步,翻了两个跟头。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那少年冷笑两声,突然向一侧的人群快步走过去。

一把拿住了一个人的后领,这人夹杂在人群之中,正yu溜走。突然被人拿住,他身子一软竟然站立不住,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缩成一团的虾仁。

那少年瞪着他,见他身着浅蓝色的汗衫,小肚微挺,黑色的长裤直提到了腰上。一张脸油光满面,望着人时的眼神就像一只狡黠的狐狸。

那少年松开手,将他掼在地上,大喝:“你就是顾滑头?”

那人陪笑着说:“我就是顾化透,不是顾滑头。”

那少年冷哼说:“我看都一样,你可不就是一个滑头吗?”

那人说:“是是是,我就是个滑头。您,您找我有什么事情?”

那少年瞪着他问:“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顾化透擦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问:“还没请教,您是?”

那少年说:“我就是李志清。”

顾化透面色变了变问:“就是与五爷在西梅一战的李志清?”

那少年点头说:“就是我。”

顾化透又看了看另外两个人说:“这位想必就是天叔了,这位是?”

那有些黑的汉子说:“俺就是孙不行。”

顾化透忙说:“说笑了,说笑了,我瞧您行得很呐!拿着斧头的样子就像是,就像是水泊梁山上的好汉李逵。”

孙不行瞪了他说:“少拍我马屁,俺大哥有话和你说。”

顾化透向志清问:“不知道,那个,嗯!李大哥有何吩咐?”

志清问:“这皇中皇可是五爷名下的?”

顾化透说:“挂的是一位外地老板的名,其实是五爷的。”

志清皱了眉头问:“这话怎么说?”

顾化透说:“这皇中皇的原老板是一位外地商人,后来五爷见这家夜总会赚钱,就将那人赶走了。自己来做老板。”

志清说:“混账,这样做也可以吗?”

顾化透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以后这皇中皇的老板就改姓李了,我顾某人就是你李大哥手下的一只狗,一只忠心的狗。我愿意一直为您守好皇中皇的这块地方。”

志清冷笑说:“养着你这样的一只狗,那可是大大的不好。你最让我讨厌的地方就是不忠,你若是真有狗那么忠心倒也不枉是一个好人。”

他哼了声接着说:“偏生你名字就叫‘顾化透’,怎么看你也不是一个好东西。据我所知,这家夜总会的前任老板,似乎就是雇佣你的原老板,后来你却投了龙五爷。”

顾化透汗如雨下,身子如筛糠一般抖个不停。

志清怒喝说:“把原属龙五爷的手下,全部给我集中起来。再把这家夜总会的原主人给我请过来。”

顾化透怔了怔说:“如今已经过了两三年,去哪里找这店的老板。”

志清只好先将这事搁起来,让他将所有的原班人马集合起来。

一时间,舞nv、小姐、侍者、看场子的站满了大厅。

志清早想好了说词:“我常听说‘盗亦有道’,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一个规矩。但是规矩却是人来订的。以前定规矩的是龙五爷,既然龙五爷不在了,这规矩就要变一变了。”

门外突然一阵sao动,人声鼎沸,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玻璃门“哗啦啦”的成了一地的碎片,只听人群不住的呐喊,并伴随着惨呼声。如潮水一般向厅上涌,冲进来的人立时将偌大的会场塞得拥挤不堪。

184. 称帅

“关门,关门!快关门!”

一片吆喝声中,已有许多人手忙脚乱的去关皇中皇开着的那两扇大门。

玻璃门本就是破的,破的门就算关上了也没用。

“乒乒乓乓”的激斗声不断,似乎没有人在意志清等人的存在。

也许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时间去关心这夜总会内到底有些什么人。

“你们不用忙着关门了。”说这句话的人声音并不大,但是他的话就像有什么奇特的魔力。

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而且每一个人都静了下来。

志清面无表情的看着这群人,现在他总算已经明白这是两伙人,两伙人在火拼。

为了什么他也已经猜的**不离十了。

一个满身血迹的年轻人跳了出来,他看上去最多也不过十七八岁,但是他眼睛里却闪烁着一种凶悍的目光。

也是一种不要命的目光。

他问:“你是谁?我们关不关门又管你什么鸟事?”

志清斜了他一眼说:“我就是我,只要我在这里你们就不用再关门了。既不用害怕,也不用再跟人动手。”

那年轻人大声说:“你简直就是在放屁,你算是哪根葱,那颗蒜。”

志清冷笑说:“你们知不知道现在这家夜总会已经改姓了?”

那人问:“什么改姓了?”

志清说:“现在这里已经姓李了。”

那年轻眼睛里,凶光更炽说:“就凭你?”

志清悠然说:“就凭我,凭我比你们强,凭我的拳头比你们的都硬。”

那年轻人神色傲然,放声大笑。

“不知道你的命硬不硬?”这句话说完,他便手持利刃,奋力向志清砍了过去。

不要命的人都很难缠,不要命的人也都心狠手辣。因为他们出手伤敌前,就已经先将自己置之死地。

这样的人要砍你一刀,你说要命不要命?

志清显得有些不屑,就在他动身时,志清就已经找到了三个致命的地方。

每一个地方都足以使他躺在地上,再也无法起来。

但是他只是漫不经心的躲了过去,他总觉得这人并不该死。自己也没有必要让他为此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

那年轻人全无章法,握着刀急砍。

志清躲到那,他便砍到那。

别人只看着他势若疯虎一般,而志清却只是在闲庭信步。

这其中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志清本意要他自己知难而退,不想他非但不退,反而步步紧逼。

正想出言点醒他,不料他突然兜手撒出了一包白色粉末。

手上只沾了一点,便觉得十分的蛰手。

天叔在后急喊:“那是石灰粉,快闪开。”

那年轻人趁着白茫茫的一片,紧闭住眼,用尽全力猛地向志清劈去。

“当”的一声响,刀直劈而下。

劈着的却是一把椅子。

原来志清见他手向后掏,已经料到他要使出下流手段。便顺手拉了一把椅子来挡。

椅子上方才也积了不少的白灰,志清将椅子朝他头上盖下。白灰纷纷落下,弄得他一脸皆是。眼睛也睁不开。

那年轻人以为自己瞎了眼,挥舞着西瓜刀,不住疯叫。

听闻那里有声音,扑上去就砍。

志清见了心有不忍,将他踢倒夺了手中的刀具。

那年轻人忽然大笑说:“你杀了我吧!成王败寇,老子认了。”

志清说:“如果我不杀你呢?”

那年轻人“呸”了一声说:“不杀老子,难道老子还会来感激你吗?不杀老子,改日老子寻了机会还是一样的杀你。”

志清问:“你不服?我对你可没用洒白灰这种卑劣手段。你有什么好说的?”

那年轻人说:“老子用了白灰怎么了?老子只要能杀了你,用什么都无所谓。你如果死了,还会再来说什么卑鄙不卑鄙?”

志清笑了笑说:“好,我就放了你,让你再寻机会杀我。”

那年轻人闻言一怔,又大骂说:“老子不干,明知杀不了你,老子费那个功夫干什么?你快动手吧!”

志清又笑说:“就算我要杀你,你最起码也要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从来不杀无名之辈。”

那年轻人“哼”了声说:“我就是小三郎,大名叫做石头。”

志清“哦”了声说:“原来是石头兄弟,那么你也不想知道我是谁吗?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死在我手里,不冤吗?”

石头怔了怔问:“你又是什么人?”

志清淡淡的说:“我姓李,名字叫做志清。”

石头惊呼:“你就是李志清?”

志清说:“不错,我就是。”

石头突然大笑说:“那就不冤了,死在你手里也值。就连杀手刺那个怪物都被你逼得自尽,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可惜…”

志清问:“只可惜什么?”

石头说:“只可惜我之前不知道,否则就不和你打了。”

志清大喜说:“我眼下要接手五爷所有的地盘,正需要人手,你可否愿意帮助我?”

石头犹豫不决的说:“我,我对你使出下流手段。你也不怪我?你难道一点也没有瞧不起我?”

志清大笑说:“我为什么要瞧不起你?你最起码很坦率,是真的坦率。总比那些阳奉阴违的人要好的多。”

他俯身将石头拉了起来,替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石头拍着xiong脯说:“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谁要和李大哥过不去先来问问我小三郎。”

他其时一脸的白灰,不能睁开眼。

说了这番话,身上的白灰簌簌而下。但是他的声音却是铿锵有力,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剽悍。

志清随后让天叔带他去厨房清洗眼睛,白灰遇水腐蚀性极强,所以只能用油来洗。

他和石头这一场打斗,在场的人都瞧得清清楚楚。众人对他早就有所闻,心里十分的佩服,也没有人再来叫板。(叫板即有闹事的意思)

志清走向他们问:“你们都是龙五爷以前的旧部吗?”

有人回说:“是。”

志清看了眼门外的人说:“门外的也是吗?”

一个身穿黑西装,四十出头的中年人,分开众人走到了志清面前。

志清见他衣着光鲜,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沉稳干练,似乎颇有些来头,像是个管事的人。

这人走到他面前自报说:“我叫白一鸣,跟随五爷办事多年,主要是协调各区的生意。”

志清点了个头说:“白总管?”

白一鸣说:“我也算是一个总管吧!”他接着又说:“门外的人有一大部分是五爷手下的人,另外一些却是李老素的人。”

志清沉吟着说:“这人是四城老大中最狡猾的一个,最擅长的就是坐收渔翁之利。他这就是要你们自相残杀,然后趁机侵占五爷的地盘。”

白一鸣说:“这个我们都知道,只是一些人为了抢夺五爷的地盘,说不好只得和他联合起来。”

志清叹了口气说:“这样下去难免要生大乱子。你觉得现在怎么办才好?”

白一鸣笑了笑说:“少帅你说笑了,现在你不是正在力挽狂澜吗?白一鸣愿在少帅手下,为您尽犬马之劳。”

他说时,已弯下腰向志清躬身行礼。

志清扶祝蝴说:“白兄你这样的人才,正是千金难求。不用这么客气,大家以后有事就直说,不必行这些虚礼。”

白一鸣应声说:“是,少帅。”

孙不行在一旁听得不解问:“你为何叫俺大哥做少帅?”

白一鸣说:“少帅年轻有为,人又长的气宇轩昂,仪表不俗。我若是叫他大哥,只怕有些牵强附会,倒是这少帅两个字还贴切一些。”

孙不行喜得直挠头说:“白老兄,你脑子可真是灵光的很,这么快就想到了这些。你就是俺大哥的军师了吧!”

白一鸣微微一笑,并不谦虚。

一时间白一鸣带领的这一批人,全部躬身行礼,不住的呼喊:“向少帅致礼,我们自今以后全都听从少帅吩咐,望少帅收留。”

志清本yu遣散这些人,但转念想这些人长期以来不学无术,专以打斗为生。

现在将他们遣散,他们将以和为生?

白一鸣似乎也看出了他的困惑,上前说:“少帅无需推辞,眼下九街十六道的大部分地方都还有待恢复,正是用人之际。”

志清问:“什么是九街十六道?”

白一鸣说:“五爷在世时,我曾向五爷献策,将这城南划成不同的区域来经营打理。因为其主干道有十六条,商业街道有九条。所以每一街设一路使,每一道有一道主。

一些大型的营业常葫,各有经理。如桑拿,足浴,酒楼,茶楼,夜总会,舞厅,酒店,旅社,这些都归五爷直接过问。其他的皆有路使和道主经营。如此一来打理起来就十分的简便。”

志清听了对眼前这个人倒多了几分钦佩,赞了他几句。

白一鸣又说:“我带来的这些人是第一、七两位路使。门外的人是七,八,九三道的道主。他们想兼并其他人,所以和城西的李老素勾结了起来。”

志清想了想问:“那么其他人呢?”

白一鸣说:“那些人大多都在观望,还没有打定主意。因为我之前曾传谕他们,要奉龙五爷的公子为主。”

志清两只眼陡然射出jing光,暗自揣测:你这岂不是‘挟天子以令诸侯’,龙啸早就被我打成残废,如何能再来当家作主。

白一鸣见他脸色有变,微微一惊说:“我也是出于为大家考虑,不想引起过多的伤亡。希望少帅谅解。”

志清冷笑问:“那你现在为何又肯奉我为主了?”

白一鸣说:“实不相瞒,这九街十六道的架子虽然大,但都是一些空架子。如果没有资金运作,不出三天这里大部分的场馆就该关门大吉了。”

他放低声音说:“据我所闻,五爷临死前似乎便有意将这里的事业交给您了。只是等了一天,不见您有何动静。而这边的人却已经等不及了,我只好先行做主,稳祝蝴们。”

志清面色少缓说:“你能当机立断,那好得很啊!以后你和我一起执事,要尽快的将五爷的这些遗留事业整顿规范。”

白一鸣替龙五爷做事时,便其志不小。

只是一直得不到施展的机会。

听了志清的话,心里一喜,大有知己之感。

现在就算让他为志清去死,只怕他也不会皱一下眉。

他们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外面的人可等不及了。

陡然间一股刺鼻的味道冒了出来,不少人都惊呼:“汽油,是汽油啊#蝴们要烧死我们。”

舞场内一时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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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 谈判

如果你有一位大哥,那么在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你就一定会感到很庆幸。

大哥就是要你在遇到困难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他。大哥也通常就是那个顶天立地的人。

天塌下来未必就要个高的人去顶,但是小弟遇到困难就一定需要大哥来解决。

因为你是大哥,你是老大,你若是连小弟都罩不住。

那还不如趁早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以免被别人的口水淹死。

慌乱了一阵后,这帮小弟突然想起他们刚刚认了一个大哥,而且这个大哥还很有本事。

所以他们现在的目光都盯在志清的身上。

志清当然不能后退,所以他大步的冲到门口。

“来人!上酒!”

立刻有人搬了一张看上去还算完整的桌子和椅子过来,酒也很快搬了上来。

酒是搬过来的,不是一瓶,不是一坛,是一桶。

一个快有一人高的啤酒桶,就立在志清的旁边。

志清倒抽了一口凉气问:“这是做什么?”

一位小弟磕磕绊绊的说:“您,您不是要请他们喝酒,那个,那个握手言和。”

门外笑声四起,就像是看到了一出无比好笑的闹剧。

志清挥了挥手说:“上酒,上烈酒。”

酒果然是烈酒,而且还是标着洋文的烈酒。

高脚杯内已注满了酒,志清已经喝过了三杯。

对面的人群中,有些人的脸色已经变了。

在外混的人通常都很能喝,越能喝的人就越能打。酒在这些人眼中就是衡量本事有多大的标准。

他们也许都见过一个人拿起一瓶酒一饮而尽,甚至不用喘一口气。

但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喝酒就像是喝水一样,非但神色不变,甚至连酒杯里面的酒都没有晃一下。

一个人只有心稳才能手稳,心稳的人据说就是不败的人。

志清已经在倒第七杯酒,他的手依旧很稳。而且面上的神色丝毫未变。

他举起杯子喊:“想做兄弟的,进来!有酒喝。”

有几个初入会的年轻人,立刻蹿入了门内。

对他们来说选择一位有实力的大哥,就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供他们挥霍的爹。

志清又在倒酒,倒完说:“想做我的对手,都站在那里别动。”

于是又有几个人立时倒戈相向。

很多事一旦开了个头,就像是冲出闸的洪水一样,想拦都拦不住。

这几十个也许也想走,只是被前面的几个人挡着,他们不敢擅自冲过来。

七、八、九代表的是三个人,三个人现在神情都有些沮丧。就像是刚刚赌输了钱一样。

志清盯着他们,七道是一个二十多的毛头小子,看上去十分的冲动。八道却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中年人的耐性通常都比较好,所以他现在还能沉得住气。

九道却是一个面现怯懦的人,志清瞧得出他很害怕。不但害怕,简直害怕的要命。

与其说他在和志清对峙,不如说他正有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在向志清求饶。

只可惜他实在太懦弱,所以他始终不敢向前迈出一步。

他怕,怕背后突然会伸出一把刀,一刀捅上他的后背。

八道整了整了衣服,其实他的衣服已经很整齐,只他脖子上的那条领带刚刚他就捋了几十次。

他虽然沉得住气,但他也很紧张。

他清了清嗓子,猛地向前迈出了一步。这一步让他感到一种绝望,因为他无法再退回去。

“你如果肯向我们投降,我们就饶你一命。”他的话说得大气凛然,似乎志清的命已经被他们牢牢的掌握住了。

志清笑了笑说:“我不投降,你们就要烧死我对不对?”

老九嘴巴张了张,差点就要把“不是”两个字给喊出来。

老八已经打定了注意,准备一头撞向南墙。

“不错,你敢说个不字,我马上下令烧死你们。”

志清又笑,他每次只要一笑,对面的人就会觉得心里一阵慌。

“你为什么不试一试?”

老八问:“试什么?”他似乎没有注意到对方已经说了个不字。

志清有些无奈的又重复了一遍,他看着他就像是看着一个正准备向他乞讨的乞丐。

只是这个乞丐脸皮很薄,不好意思说出来。

志清当然不会先提出来他答应施舍,他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需要立威,先有威然后才有信。

若是没有了威信,他如何能让这些弟兄服他。

老八还不死心,yao着牙说:“你一定要试一试汽油着火的滋味对不对?汽油一旦烧着你,你还想活命吗?”

他已经忍不住要好心的来提醒志清了。

志清冷笑说:“我赌你一定不敢点火。”

老八瞪大了眼问:“你凭什么肯定我不敢?”

志清说:“有些话你一定要我先说出来吗?想一想,舞王的大火,西梅浅滩上的生死局。你自以为比杀手刺如何?”

老八说:“人比人,不能比?”

志清说:“当然不能比,简直就不能比,拿鸡蛋和石头比硬度应该怎么比?”

老八的额头在冒汗,他决定还是要再赌一把。

“你别忘了,我们还有城西李老素这个强援。”

志清又笑说:“我也姓李,说不定我们本就是一家呢?”

老八已经快被逼的说不出话来了,他终于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么几个字:“好,我这就去问一问。”

“不用问了,我和这位李大哥绝对不会是一家人。”

老八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比嗑了药还要兴奋。李老素来了。

他穿着大黑的布褂子,脚上踩着刚从老家捎过来的土制布鞋。

这种鞋的底子很软,穿在脚上十分的舒适。

李老素是一个不讲究形式的人,所以他很多时候装扮就像是一个土不拉唧的庄稼汉。

当然,他为了能达到目的也从来不讲究形式,如果他用的着你,你就是他的爷。用不着的时后,他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盯着志清,在笑。

如果不是那双狡黠的眼睛,志清也许就会相信他是一个很诚恳的人。

最起码现在他对着志清的笑就很诚恳,那种笑就像是一个晚辈见到一个可以给他压岁钱的老伯。

“我见过你,不只一次。”

“哦?是吗?可惜我却从来都没有见过你。”

“没关系,你现在已经见到了。”

“我以前以为你会像一只老鼠一样躲着我,让我再也难以见到你。”

“你说我是老鼠?”

“一只生活很阴暗的老鼠。”

李老素的脸色变了,变得很难看,难堪的绿。

志清毫不隐晦的盯着他,那种目光就像是在嘲笑他。这种嘲笑让李老素感到十分的不爽。

他问:“你猜我现在下令纵火的结果是什么?”

志清说:“最坏也不过是皇中皇变成一片废墟。”

李老素说:“这损失是你的。”

志清摇头说:“错了,是你的。”

李老素忍不住笑了起来问:“你说是我的?我并没有在这家夜总会投资过一分钱。”

志清阴沉沉的说:“我知道,可是你在别的地方总还有投资。”

李老素的脸色又变了,他忍不住怒问:“难道你就不怕死?”

志清说:“死的一定不会使我,我为什么要怕。”

李老素问:“你凭什么这么自信?”

志清冷笑说:“因为我是李志清,凭着李志清这三个字就足够了。”

李老素居然同意说:“凭着李志清这三个字的确足够了。但是你也不要忘了我是李老素。”

志清也同意说:“我知道你是李老素,所以我更知道你一定不会做傻事。”

老八神色紧张的盯着李老素,紧张的简直不能呼吸。

他实在怕自己这一把血本无归。

李老素猛然转过头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老八说:“您英明神武,做事果断…”

李老素打断他的话:“你看我像不像是一个傻子?”

老八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说:“不像,不像,您怎么会是一个傻子。”

李老素又指着志清问:“你看他像不像傻子?”

老八猛点头说:“像,太像了!像极了!”

李老素瞪着他说:“不对,你说得不对。”

老八突然怔住,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

李老素说:“他不是傻子,我也不是。你才是傻子。”

老八喃喃的说:“我才是傻子?”

李老素很肯定的说:“对,你才是傻子,你既然是傻子,那我为什么还要帮你?”

他似乎觉得再多说一句话都是一种浪费,所以他扭转头大步的走了。

穿着一双适合自己脚的鞋,走起路来就会很轻松、很快。

等老八醒过劲来时,李老素的车已经绝尘而去。

老八就像是被冰冷的水浇过一样,身子不住的打摆。

老九也在摆,在向前摆。一直摆到了皇中皇的门口。

他只是想悄没声的溜进去,溜进去了就不再是志清的对手了。

但是门口却多出了一双手,一双很粗糙的手。这双手看上去很有力,因为他似乎不怎么费力的就把老九给提了起来。

186. 征服

石头一只手提着老九,就像是提着一只小鸡。

可怜的老九,脸都白了,却连一句求饶的话都不敢说。

志清笑了笑说:“放下他。”

老九的双脚一落地,非但没有站在那里,反而跌坐在了地上。

志清看着他摇头叹息问:“你很胆小?”

老九点头说:“我,我一向胆子都小。”

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这次胆子终于大了一回,却没有想到撞在了我的手里。是不是?”

老九急忙说:“是,是是!”

志清看了看他又问:“似你这样怎么能做得一个道主?”

石头不屑的说:“这人最善于拍马屁,大家都说他是龙公子肚子里的蛔虫。他能坐上这个道主,主要就是靠两个女人。”

志清“咦”了声问:“你指的是?”

石头说:“那就是大秋和小秋了。”

志清心剧烈的跳了起来问:“这话怎么说?”

石头说:“大秋和小秋是五爷手底下的两张王牌,巴结高官和富豪靠的就是她们两个,曾经有人传言说她们两姐妹抵得上五爷的半份家当,这话说的也不假。

当时五爷曾经下过令,帮内谁若是敢动她们两姐妹立刻受刀刮之刑。所以就没有人感打她们两姐妹的主意。

偏这个畜生不知道那里得了消息,说龙少爷瞧上了她们两姐妹。这畜生铤而走险,竟把她们两个迷晕,然后又引龙公子去。

大秋和小秋就这样被龙少爷给玩了。

五爷后来知道了大怒,但是龙少爷毕竟是他儿子,他又能怎么说?结果就不了了之了,倒是这个王八乌龟不要脸的没过多久就做上了道主。”

志清冷冷的盯着老九,目光就像是一把凌厉的刀子。

老九身子抖得像是筛糠一样,只可惜志清偏偏动不了他。

他初掌这个位置,人心不服,如果擅自伤害这些五爷的老部下。一来恐怕人心不服,二来容易引起恐慌。

若是再有人趁机煽风点火,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石头似乎明白他的担忧,他虽然是拼命小三郎,但是他并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志清对老九的恨意,他自然瞧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大声喊了起来说:“你想不想知道以前九道的道主是谁?”

老九怔住,有些畏惧的看着石头。

石头拍了拍xiong脯说:“我告诉你以前九道的道主就是老子?”

老九的腿在打颤,裤子也已经湿了。

志清问石头:“你以前是九道的道主?”

石头点头说:“不错,以前的道主就是我。”

志清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石头一脸傲气说:“这是我们只见的私仇。”

志清叹了口气说:“既然是私仇,我就不好干预了。但是我要嘱咐你一句。”

石头说:“少帅请将!”

志清说:“一定要公平,虽然是私仇,但是你绝对不能凭着人多取胜。你们来个一对一,谁也要去帮他们。”

他最后这一句话是向别人交代的,有了他这句话自然就不会有人再去多管闲事。

石头既没有动手去抓他,也没有强迫他。

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跟我走。”

老九的眼泪、鼻涕在往下流,他爬到志清身前一把抱住了志清的腿。

志清拦住要来劈他的孙不行,倒了一杯酒。

“喝了它!”

老九怔了怔,终于还是喝了下去。

“你是一个男人,对不对?”

“对!”

“是男人,就站起来勇敢的去面对吧!这样最起码我还看得起你。”

“你看得起我?”

“当然,除非你不是一个男人。”

“我是,我当然是。”

于是老九很男人的站了起来,裤脚还向下淋着水。

他跟着石头去了。

老七和老八愤恨的看着志清,看着这个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一样。

因为他原本就不在他们的计划内。

如果你不能考虑任何一种可能,并且做好准备。

那么你就永远不可能成大气候。

现在他们当然已经明白了,只可惜他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老七突然冲向前,将右手拍在了志清面前的酒桌上。

他左手又mo出了一把匕,一把十分锋利的匕。

志清没动,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他扬起匕猛地砍了下去,志清没有拦,甚至没有看他一眼。

一股血飞溅出来,溅在了桌子上,溅入了志清面前的酒杯里。

志清抬头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

他问:“这够不够?”

志清问:“够什么?”

老七面上的肌肉chou动说:“赎我的命。”

志清淡淡的说:“不够。”

老七yao着牙问:“还不够?”

志清说:“没有人可以用一只手来换一条命,一只手的价值远远低于一条命。”

老七问:“你执意要杀我?”

志清看着他,眼睛里满是怜悯:

“我原本就不想杀你,你还年轻,我甚至可以看出你很冲动。”

老七大笑说:“不错,我是很冲动。你既然不肯杀我,那么你肯放我走?”

志清摇头说:“不肯。”

老七瞪大了眼问:“你不肯?”

志清说:“你难道不愿意再留在这里,为我做一点事。”

老七怔祝旱:“可是我已经是个残废了。”

志清说:“你刚刚不是赎命,是赎罪。一个人如果赎完了罪,那么他就是一个人,一个完整的人。只有心里有残疾的人,才是残废。”

老七的眼睛里已经闪起了泪光,一只手换来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的很。

他突然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竟然多了些红晕。

“所以我现在已经不是残废了。”

志清也笑了起来说:“谁如果再说你是一个残废,那他的眼一定是瞎了。”

老七不再说话,昂阔步走进了皇中皇的大门。

就像是走上了一条通向天堂的道路。

老八一直在一边看着,看着老七走进去,看着志清将那杯带着血的酒喝了下去。

血浓于水,喝了这杯酒从此就是一家人。

这一家人里面,当然不包括他。

他yao了yao牙,慢慢的走上前。

也将自己的右手放在了志清面前的桌子上。

桌子上的血,已经被志清用酒冲了下去。

酒水还在向下滴,志清的嘴角还带着一抹笑。

老八看到了他的笑,他那张有些苍老的脸上瞬间惨无颜色。

他又慢慢的缩回了手。

“我不配,我的血只会污了这块地方。”

“你并不像李老素说的那样蠢。”

“这没有什么蠢不蠢,只有应该不应该,如果由我掌握了这些地盘。到时候还会有人说我蠢吗?”

“没人,但是你会死在你的愚蠢之下。”

“到时候我雄霸一方,谁敢来害我?”

“就算没有我,我想李老素、和另外两城的老大也不会放过你。”

老八缄默,终于不再说话了,就像是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过了很久,他慢慢拿起老七遗留下的那把匕。

匕上还带着血,血未干。

他的手在颤抖,这一刀捅向自己的xiong膛。

匕上立刻就会再沾上新的血,湿热的血。

他近乎哀求的说:“我死后,希望你能照顾一下我的家人。”

志清面无表情的说:“我为什么要替你照顾你的家人?”

老八脸色苍白,手抖的几乎握不住刀:

“你不肯?”

志清说:“我当然不肯。你有手有脚,为什么要我来帮你照顾你的家人。老婆孩子都不是我的,我为什么要做冤大头。”

老八站都站不稳了:“你,你,你…”

志清突然起身转向他处说:“皇中皇损坏的并不是很严重。”

白一鸣接过话说:“是,并不严重。”

志清说:“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白一鸣说:“对,明天绝对会是崭新的一天。”

志清又说:“现在我已经不想呆在这里了。”

白一鸣微笑着说:“我们可以去香满楼。”

志清点头说:“香满楼,好名字!就去香满楼。”

跟着志清一同走的只有四个人,与他同行的只有天叔和孙不行,白一鸣和石头跟在最后。

余下的人都各自散了,很快一个工程队进入了皇中皇。

明天是新的一天,皇中皇也会是一个新的皇中皇。

没有人去看老八一眼,他仿佛不存在,仿佛是透明的。

他大喊:“为什么?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就连正在施工的人都没有看他一眼,对他的呼喊置若未闻。

老八还握着刀,这把刀已毁了他的一生。

如果他刚才真的用这把刀结果了自己,也许他还不会如此的凄惨。

不会如此的像一只行尸走肉。

风起了,他就像是一只无人问津的可怜虫。

在树下,在惨淡的灯光下慢慢的向前爬去。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去了灵魂。

香满楼在第一街,九街十六道中的第一街。

大理石篆刻的‘香满楼’三个字就在第一街的正中位置。

两旁的各色商店有很多,但是和香满楼比起来只是一种陪衬。

也许有些他们这些微弱的星光,才使的香满楼如皓月般的辉煌显眼。

志清看到那块大理石的牌匾,只说了一句话。

一句让白一鸣无所适从的话。

187. 最赚钱的生意

夜,已是深夜。

香满楼七层高的楼体被一层神秘的光圈笼罩着。

大理石篆刻的招牌就在第三层的地方镶着,看上去就像腾空多出来的一块石头。

随时都有砸下去的可能。

尽管它看上去很危险,但是却很显眼。你只要走上这条街,看到这块招牌,你就很难再忘了它。

暗红色的大理石,漆金耀眼的大字。

志清现在就盯着‘香满楼’这三个字,三个巨大的金字。

“把它拆了。”这是命令,所以白一鸣虽然十分的不解,但是却不能违抗,所以他只能说了个是字。

香满楼的侍者迎上前来,对着白一鸣躬身行礼。

他并不认识志清,也没有想到这个人就是才是正主。

他对着白一鸣行了个礼,石头抬手给了他一耳光。

白一鸣呵斥他说:“混账,看到少帅也不行礼?”

侍者捂着脸,见机行事,向志清行了个礼。

志清瞧的很是烦闷,挥了挥手说:“以后可免。”

白一鸣上前说:“不可,没有规矩岂不乱了套。”

志清感慨着以后便失了自由,也不多话,抬步走了进去。

香满楼是一家酒楼,奢侈豪华的装潢,配上古色古香的家具,使你走进去顿觉眼前一亮。

这里虽然是一家酒楼,菜香稀薄,酒香淡雅,更多的却是女人香。

站在大厅,遥遥的就有一股醉人的香水味飘了过来。

就像是一根遥遥看不见的情丝,在轻轻的拨弄着你的心扉。

志清皱着眉头,站定在大厅。

只站在这里看,并不能看的出什么。一切都是循规蹈矩,没有丝毫越轨的地方。

白一鸣说:“少帅可知道,现在最赚钱的是什么生意吗?”

志清“哦”了一声说:“不妨说来听听,这个我倒是真不知道。”

白一鸣笑了笑说:“少帅想必已有些劳累,咱们去你的专属套间再谈如何?”

志清正想探个究竟,便随着他一起向里走。

大厅一侧又一个朱红的玉帘,揭开以后一个妙龄少女便迎上前来。

她年纪甚轻,不过十**,略施脂粉。

只是全身上下一si不挂,露出了xue白的肌fu。

少女躬身行了个礼,轻起薄唇问:“先生字号?”

白一鸣说:“天字第一号。”

那少女脸色变了变,说了声“稍等”,匆匆的向里堂退出。

志清放眼四顾,见这是一个不小的客厅。

灯光暗淡,一律是粉红色打底。

四周罗列有致,清一色的都是些容貌标致的女子。

只是她们身披轻纱,宛如蝉翼一般透明。而她们见了人也是毫不遮掩,任由你看。

孙不行只瞧了两眼,便满脸通红,低垂着头,不敢再抬起。

志清却是眉头紧皱,强忍着不出声。

不一会,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丽人,身披粉红色轻纱,款款走了过来。

她面若桃花,眉目含情,让人见了先就酥了三分。

到了志清面前,偷偷打量了志清两眼,一时间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何来头。

她笑了笑,柔声说:“白大哥这两日都不见可忙吗?又给我带什么贵客来了?”

白一鸣说:“媚姬,快别多话,这是咱们天香楼的新老板,李少帅。还不来见过?”

媚姬笑了笑,忽然跪了下去,伏在志清脚边轻轻吻了吻他的脚。

志清看着她xue白的背脊,觉得一股心火陡然升起,急忙屏息凝神。

白一鸣笑了笑说:“少帅,这位是香满楼的楼主,媚姬!香满楼一向都由她来打理,经营的十分得当。”

这时媚姬已站了起来,娇笑着说:“敢问一声,咱们这位少帅,可是名唤志清的吗?”

白一鸣呵斥她说:“胡闹,少帅的名字也是你直呼的吗?还不带我们去天字第一号房。”

媚姬嫣然说:“我也是一时好奇罢了,少帅切莫见怪。”

志清摆了摆手,也不甚在意。

媚姬又行了个礼,便在前面引路。

那一旁的或坐或站着的女子们,都轻笑不已,宛如百花齐放,相互辉映。

白一鸣问:“媚姬,少帅对这里的经营状况,不是十分的熟悉,你将大致的情况讲一讲。”

媚姬笑了笑说:“少帅刚刚可曾见到那些身披轻纱的女子?”

志清点了点头。

穿过暗淡的客厅,有一条红毯铺的路。

厚厚的地毯,柔软仿佛是天边的浮云,云在脚下的感觉实在非言语所能形容。

不时会遇到一些身形苗条,面容姣好的女子走过。

见了志清便跪在一旁,待他走过后方起身。

仿佛如同见了君王一样,志清心里虽有些忐忑,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十分的兴奋。

媚姬接着说:“这些人皆经过特殊的培训,个个都可以做到温文柔顺,jiao媚可亲。”

志清说:“这想必就是你的功劳了?”

媚姬面现得色说:“以后在您的带领下,相信我可以为您做出更多的成绩。”

志清突然说:“有一件事我要劳烦你。”

媚姬停下脚步,转过身说:“少帅只管吩咐,我一定尽力而为。”

志清淡淡的说:“你能不能穿一件衣服?”

媚姬怔了怔,突然失笑说:“能,当然能。少帅喜欢怎么样,媚姬就怎么样。”

她这句话暗含暧昧的意味,志清只是充耳不闻。

一时媚姬换了衣服来,穿了一件xue白的短衫,腿上穿了黑色束身裤。

这样的装扮越显得她身材纤美,温柔可人。

又走了一段路,便有一处通向上层的电梯。

几人坐上电梯,直达楼顶。

媚姬在前,到了一处暗红的门前,剥开墙边的一处挡板,露出了一个密码器。

她伸出春葱般的玉指,“嘀嘀嘀”的按了一阵。

那门“滴答”一声便缓缓的打开了。

媚姬退立在一旁说:“这是以前龙爷的专用套房,以后您只需设定密码,再来便不用如此麻烦了。”

志清当先走了进去,他们也都随着跟了进去。

屋内装潢用具,无一不jing,极尽奢华。

志清走到窗口,推开窗子。

夜风微凉,大地苍茫一片。

他陡然回过头问:“这第一街的路使,怎么不见?”

媚姬说:“这里以前是五爷的下榻处,他日间常来,所以并不属于路使所管。”

志清问:“这么说你是的?”

媚姬笑了笑说:“也不一定,倘若别的兄弟有用得到的地方,我一向都是鼎力相助。”

志清点头说:“既然此处是的,那么就是直属最高层管理了。”

媚姬点头说:“您若又吩咐,谁敢不从?”

志清说:“好,那么我就依着我的意思来说了,我想撤掉这个地方,不知道你觉得意下如何?”

媚姬听了,慌忙跪在地上说:“不知道我那里做错了,惹怒了少帅,请少帅责罚。但求留我为您尽点绵薄之力,千万别赶我走。”

她美目泛泪,显得十分凄楚,让人不由得心疼起来。

志清扶起她说:“你起来,听我说。”

媚姬慢慢起身,瞪着一双妙目看着志清。

志清说:“并不是我要锐意消减你们,只是我来接受五爷遗留下来的这些生意,其实是存了一个心思。”

白一鸣问:“少帅是想漂白吗?”

志清点头说:“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现有的经营模式原本就是一个错误,我不会再将这种错误继续延续下去。”

白一鸣点了点说:“少帅还记不记得,我之前说过最赚钱的生意。”

志清点头说:“尚未听你高论。”

白一鸣说:“有一门生意,由来已久,可称得上历史悠久。赚钱极快,而且没有什么大的麻烦。”

志清略一沉吟说:“你说的莫不是香满楼的这种生意?”

白一鸣点头说:“正是。”

志清摇头说:“不好,不好,这生意未免太过寡情寡意。而且依我看,你们还是强逼的成分多一些。”

白一鸣说:“少帅先莫急,这一项我稍后在跟你细讲。咱们再说这另一门生意。”

志清笑了笑说:“这另一门生意想必起源于近代,由国外植入,这么些年来可谓是屡jin不止。”

白一鸣听了含笑不语。

志清说:“这生意果然赚钱,赚的还是大钱。只可惜很多人挣了钱,非但没机会花,反而还把性命搭了进去。”

白一鸣点头说:“不错,这就说的是毒品生意。但是我也知道其害不小,所以数年前便向五爷提议,绝了这门生意。以免除后患。只是这两年私底下还有一些弟兄贪这回报高,所以还在悄悄的做。

不过我已暗中下令,派人去复查。只要现便将其赶出我们城南区域。轻则销毁你所有的物品,重则打断手脚。”

志清赞许的说:“这样最好。”

白一鸣说:“咱们接下来不妨再成立一个‘jin毒会’,继续追查,早晚将这害人的东西清理干净。“

志清说:“好,这事便交由你办。那么香满楼的生意,你有什么异议?”

白一鸣笑了笑说:“少帅刚刚说这里的人,多半是被逼迫的,其实不大尽然。”

志清问:“难道不是?”

白一鸣笑了笑说:“请少帅坐,让媚姬泡些茶来,咱们品茶而论。”

媚姬点了点头说:“就是这样办,我这就去煮水。”

志清摆了摆手说:“免了吧!上酒,大家便喝边谈。”

媚姬高兴的点了点头,自去准备。

188. 碰面

酒是上等的莲花白,菜也是jing心挑选的美食。

美酒在手中,美食在口中,mei女在身旁。

无论谁有了这三美,心情都应该不会太坏。

但是志清看着手中的酒却偏偏无法下咽。

白一鸣见他踌躇不下,问:“少帅是不是为了这香满楼的改建而愁。”

志清叹了口气说:“不错,香满楼一旦改建,这里面的这些女子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安置。倘若遣散她们离去,只怕她们无以为生,又走上这条路。”

白一鸣说:“少帅其实对这些人并不了解。”

志清问:“怎么说?”

白一鸣说:“qing楼,古已有之。这事在外看来十分的违背常理,但是你若是细想那也是一种人之常情。”

志清瞪着他说:“你说这是人之常情?”

白一鸣点头说:“不错,这件事若是nan女双方自愿,那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如若是强迫,那自然就有有所不同。”

志清“哼”了声说:“这里面的女子难道都是自愿的?我就不相信她们真的喜欢的以此为生?”

媚姬说:“少帅不知,以前五爷的在的时候,却是用了一些强迫的手段。但这里面有一些人贪图钱财,是自愿所为。并不是我们强迫她们。”

志清又叹气说:“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怕她们习以为常,出去后也难以另谋生路。”

媚姬说:“其实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一来可以多些进益,二来她们付出的少,回报却很高。这是双方受益的事情,不明白少帅你为什么要执意关了香满楼。”

志清勃然大怒说:“你在自己自甘堕落也就算了,难道还要别人都像你一样吗?”

媚姬惊愧交集,跪倒在地不敢出声,只是默默的垂泪。

志清心里反而过意不去,扶了她起来。

白一鸣说:“我举得这件事,不如交由她们自己选择,倘若愿意离去的,咱们不妨些遣散费给她们,若是还想继续在这里做下去,咱们也不妨继续经营下去。

少帅若是一定要赶她们走,你不妨想一想她们从这里出去后,大不了就是换一家夜总会。去坐tai,还是做一样的买卖。只怕反不如在我们这里好一些。”

媚姬说:“正是如此,她们在这里做事,我向来都不曾亏待她们。更没有克扣过她们一分钱,你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一问。在整个深南,只有香满楼最仁义的。

而且还有不少的人想进来,都被我挡了回去。

这里面的这些女孩,过个两三年不管她们还愿不愿意做,我都会遣她们走,再换新人。这样她们就是再去嫁人做什么,那也没有什么大碍。”

志清冷笑说:“依你的意思,你还是在做好事?”

媚姬低声说:“不敢!”

志清背着手,来回的踱着步。

走了两圈说:“现在你们要做得事,第一就是将那些不愿意做下去的人,遣散。遣散费一定不能少给。第二,那些愿意继续留在这里的,以后也要想办法对她们循循善诱。”

媚姬大喜说:“少帅的话,我一定照办。”

志清又向白一鸣说:“以后这香满楼的进益,可做公益基金。不得再以此谋龋航利。”

白一鸣点头说:“是!”

志清又说:“以后香满楼的客人一定要严格把定,品格不端着不得入,为人粗鲁、打人者皆不得入。”

媚姬有些为难的说:“肯来这里的人多半都是品格不端,这要如何筛选?”

志清说:“那么就依你的意思,只要是你看不顺眼的,就不要让他们进来。我让石头留守在这里帮你打理。”

媚姬高兴地说:“这样最好,我就不怕得罪那些无赖了。”

志清又问:“似香满楼这样的常葫还有几家?”

白一鸣说:“一共还有四家,分别是皇中皇、万花楼、一品香、芙蓉阁。”

志清说:“这四处此后劝交由媚姬你打理,我要你将这几处不干不净的地方都给我打扫干净。”

媚姬笑嘻嘻的说:“少帅放心,我一定为你做好这个保洁员。”

志清摇头说:“怎么是为了我呢?”

媚姬问:“当然是为了少帅,不然还为了什么?”

志清说:“你这是为了你的同胞和情理。”

媚姬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以后我一定时刻牢记。”

她不经意的扭了下头,面色变了变。

志清问:“你怎么了?”

媚姬手指墙角亮着的一颗红灯说:“楼下事了。”

志清问:“什么事?”

媚姬待那红灯闪过数次说:“是和字号三三房。”

志清问:“是三楼吗?出了什么事?”

媚姬说:“是三楼,少帅千万不要生气,刚才我竟忘了告诉少帅,大龙也在这里。”

说到大龙的时候,她的脸突然红了起来。

志清问:“他也在?在做什么?”

他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多此一问,到这里还能做什么。

媚姬说:“前几天低下的人,从江浙那边寻了两个十几岁的孪生姐妹,本事准备献给五爷的。不向他却出了意外,大龙不知如何得知了,现下正闹着要这两姐妹。”

孙不行听了大怒,“啪”的将手中的杯子捏成了碎片。

“这狗东西,俺去,今天俺要让他好好看看。哼哼#蝴没机会再做人了。”

志清劝他说:“先不要急,咱们一起去。将他五花大绑,给他讲讲道理。”

媚姬突然跪在地上说:“少帅,千万留他一条性命。”

志清冷笑说:“这种人,你也来求情。”

媚姬说:“我知道,他只是一时糊涂,他本性并不坏,他也绝对不是那种好色之徒。”

志清瞪着她,眼光如刀。

“你凭什么这么说?”

媚姬吞吞吐吐的说:“我和他原已…原已…”

志清摆摆手说:“不用再说了,还不快带我们去。”

媚姬情知再多说也无用,含泪领着他们前去。

到了和字号的门口,只听里面“乒乓”的乱响,依稀还可以听到女子的哭声。

媚姬拿着电子钥匙,颤颤巍巍的去开门。

刷了两道,那门却毫无反应。

孙不行大怒说:“闪开!”

媚姬方侧过身子,孙不行抡起铁拳,轰的将那扇门打了一个大洞。

他顺手拉了门把,将门推开。

进到屋内看时,只见一个二十多的壮汉,光着膀子,背脊上满是伤疤。

看他背影,显得很是强悍。

也不知正为了什么事情在生气,门被人打坏也不顾。只是抓着碟子、盘子直往墙上摔。墙根处蹲着两个弱小的姐妹,双手抱头,吓得浑身抖。

媚姬想要走上前去,被石头身受挡住。

孙不行大喝一声:“狗东西,还行凶吗?”

那人回过头,一张方脸带着逼人的英气,浓眉大眼,双目之中露出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神色。

他问:“你是个什么鸟?怎么打烂了老子的门,闯了进来?”

孙不行大怒说:“俺是来专门收拾你这种不如的东西。”

那人冷笑两声说:“凭你,再回家练两年吧!***,我瞧着跟皮包骨头似的,还来与我打。真是反胃。”

孙不行气急大笑说:“好,好,俺就来会会你。”

志清喊:“且慢!”

孙不行问:“怎地?打了再说。”

志清说:“等我先来问问他。”

那人看着志清,突然两眼直。

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他靠定墙站好,拉开了架势,语气略显的有些惊慌。

“你是李志清?”

志清点了点头说:“我是,你是李大龙?”

那人也点了点头说:“我是。”

志清说:“很好。”

李大龙摇头说:“不好!”

志清问:“那里不好?”

李大龙说:“见了你那里都不好?”

志清笑了笑说:“你打不过我。”

李大龙居然不否认说:“是,所以我根本没想着要和你打。”

志清说:“可是我却非和你打不可。”

李大龙问:“为什么?”

志清冷冰冰的说:“因为你做得好事。”

那对孪生姐妹这时已从地上站了起来,看她们最多也不过十五六岁,稚嫩的脸上还带着不经事的惶恐。

志清更添怒气说:“你想如何了断?”

李大龙说:“那自然是不了了之最好。”

志清冷笑说:“你想的倒美,这里现在已经姓李了,你知道不知道?”

李大龙说:“我也姓李。”

志清说:“你是姓李中的败类。你应该姓畜。”

李大龙问:“我为什么要姓畜?”

志清yao牙说:“因为你本来就是一个畜生。”

依着李大龙火爆的性子,原本不会这样退让。

可他听了志清的话,非但不辩驳,反而还笑嘻嘻的。

志清叹了口气说:“我原本还以为你有些脸面。”

李大龙说:“错了,错了,其实我是个很不要脸的人。”

媚姬也呆住了,李大龙原本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这会他却偏偏扮演了一个无赖的角色。

她这会看着李大龙的神色,就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李大龙突然坐了下去,不但坐下,而且还为自己倒了一杯酒。

酒在杯中,杯子就在他的手中,可是这一杯酒他却无论如何也送不到自己的嘴中。

189. 结交

李大龙握着酒杯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因为他连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他在笑,大笑,笑的抖。

抖的无法将酒杯送到嘴边,所以那一杯酒没有进他的肚,反而全部抖落在了地上。

志清也笑问:“你笑什么?”

李大龙说:“笑你。”

志清冷冷的说:“一会你就笑不出来了。”

李大龙说:“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笑得出来。”

志清“哼”了声说:“你死了呢?死人还会笑吗?”

李大龙还在笑,简直从来就没有这样开心过。

“死,我也一定是笑着死。”

原本豪华、考究的套房内,此时一片狼藉。

地上散落着陶瓷的碎片,椅子倾倒在一边,就连那张看上去十分柔软奢靡的nuan床似乎也被闹的七零八落。

李大龙带着浓浓的笑意坐在豪椅上,坐在yi旎的灯光下。

志清沉默了一会,突然说:“这房间里的一切,会让我联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东西。”

李大龙又笑说:“那只能说明你的思想太龌龊。”

孙不行怒喊:“你说谁龌龊?”

李大龙笑着说:“总之不是说你。“

孙不行说:“你就是说我大哥也不行。”

李大龙不再说话,眯起眼看着墙角的那两个可怜虫。

这对可怜的姐妹,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光在志清和李大龙身上溜来溜去,不知自己应该把宝压向谁?

志清看着她们柔声说:

“你们两个过来?”

“我,我们害怕。”

她们可怜的样子,几乎要你看了心碎。

“没关系!有我在,只要我来了,不管他再凶,你们都不必害怕了。”

“真的吗?我们还是有些害怕。”

“真的!只要我在,你们以后都不用再害怕了。因为我是一个绝对你们值得信赖的人。”

他的表情很自信,也很决断,根本就不容你质疑。

所以那两个小女孩已经再向他移步。

她们走的很慢,每走出一步仿佛都有千斤的重量。

她们没有回头看李大龙,因为她们连偷偷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等她们走到了身边,志清冲她们笑了笑。

他那一口白牙似乎给了两个小姑娘不少的鼓励。

两个小姑娘也冲他笑了笑。

志清伸出手将她们两个拦在背后。

他整个人随即又变成了一块冰,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寒心的冰。

这种寒意就连李大龙都感觉的到,他脸上的笑也已经有些勉强了。

“站起来。向我进攻。”这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一道命令。

这样的命令非但无礼,而且让你根本无法抗拒。

李大龙也无法拒绝,可是他的脸现在已经变得很厚,一个脸皮厚的人通常都不会在意你对他说些什么。

所以他只是站了一下,随即又倒了下去。

然后他就闭上了眼,再然后他就打起了呼噜,呼噜打的震天响。

媚姬突然忍不住“咯咯”的笑了起来,没有人会怪她,因为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要笑起来了。

志清的脸色却变得更难看了。

“我从来都不喜欢打沙袋,更不喜欢打站着不动的木偶。但是为你我可以破一次例。”

李大龙依旧闭着眼,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说些什么。

志清吐了口气,慢慢的向前跨出了一步。

这间屋子并不是很大,他再向前跨出三步就可以到李大龙的面前。

一、二、三、

三步,三步便已到了他的面前。

李大龙还在打呼噜,而且一声比一声还要响。

志清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也许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在笑什么。

他既没有扬起拳头,也没有一把揪住李大龙,而是很平静的在他面前坐了下去。

两个之间隔着一张条形的古雅长桌,长桌上有酒,不但有酒,而且还有杯子。

两个晶莹透彻的玉杯在灯光隐隐泛着光彩。

志清先拿起酒,接着又拿起了杯子。

他仰脖喝了一口酒,却放下了杯子。

“好酒,果然是好酒。”他大笑。

李大龙也停止了呼噜声,懒懒的说:“好酒,这当然是好酒。谁若说这不是好酒,那他一定是彻头彻尾的笨蛋。”

志清突然又说:“不好,很不好。”

李大龙问:“什么不好?”

志清说:“酒杯不好,简直糟糕透了。”

李大龙说:“这是我派人去和田的‘水晶宫’拍来的玲珑玉杯,价值万千,你说不好?”

志清说:“当然不好,这么小的杯子,只适合女人用。你是不是女人?”

李大龙回答的很快说:“我不是,我是堂堂正正的爷们。”

志清又问:“那你还觉得这杯子好不好?”

李大龙叹了口气说:“他***,说要再说这两个杯子好,那他就一定是瞎了他的狗眼。”

他抓起这两个价值万千的杯子,就要丢出去。

志清却拦着了他说:“别扔,你若扔了会有人心疼。”

李大龙怔了怔问:“谁?谁会心疼?”

志清神秘的笑了笑说:“你老婆,你老婆会心疼,无论那个女人看见自己的男人如此的败家,她不但会心疼,而且还会生气。

你总该知道女人生气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李大龙叫了起来:“谁?你说谁?谁是我的老婆?”

志清带着笑,喝起了酒。

李大龙突然不叫了,因为他现一双绽放着母老虎般光彩的眼睛在瞪着他。

他乖乖的低下了头,居然害起了羞,害羞的几乎要钻到桌子底下。

媚姬瞪着他,然后向前走了一步说:“我,就是我,我就是你的老婆。”

这个温柔可人的女人,双手叉着腰,你很难想象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一个母老虎。

她接着柔声说:“你若是扔了这两个杯子,我会心疼。所以你还是留着吧!”

她伸出纤纤玉手,将那两个杯子收入了怀里。

志清大笑了起来说:“你千万别钻到桌子底下去,因为我还想和你喝两杯。”

李大龙抬起了头说:“谁说我会钻到桌子底下去?你不是要修理我吗?来来来,你先修理了我,咱们再喝酒也不迟。”

你若是仔细的看,你会现他的脸居然有些红。

是不是他不好意思了?

志清瞪着他问:“我为什么要修理你?”

李大龙瞪起了眼,说:“你要修理我,却来问我为什么?你说奇怪不奇怪?“

志清说:“一点也不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

李大龙几乎要跳起来,说:“你居然说这一点都不奇怪?”

志清笑了笑说:“这原本就一点也不奇怪。一个人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你说对不对?”

李大龙悻悻的说:“对,简直对他ma极了。”

志清看着他气的鼓起来的脸说:“你想不想和我喝两杯?”

李大龙摇了摇头说:“原本想,现在不想了。”

志清问:“为什么?”

李大龙终于忍不住跳了起来说:“因为我突然现你是一头狡猾的老狐狸。跟你这头老狐狸喝酒,我实在怕被你给卖了。”

志清并不生气,笑着说:“如果我是老狐狸,那你就是小狐狸。小狐狸再怎么样,也玩不过老狐狸。”

李大龙瞪着他说:“你快说,快老老实实的告诉我。”

志清问:“告诉你什么?”

李大龙说:“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志清又问:“我看出来什么了?”

李大龙真的着急了说:“就是我和这对小姐在演戏的真相,你是怎么看透的?”

志清突然大笑说:“你真想知道?”

李大龙急切的点了点头。

志清故作神秘的把他叫到跟前,悄悄地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李大龙的表情顿时像被硬往嘴里塞了三个鸡蛋,然后他突然大笑起来。

笑得从沙上直滚到地上,又从地上滚到了沙上。

一直等到笑得没有力气,眼泪直往下流,他才止住了笑。

然后就怔怔的望着志清。

此刻,很多人都想知道志清到底说了什么,可是他们却都不能开口问。

事后,媚姬很好奇的问他:“少帅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李大龙当时并没有回答。

一直到了一个晚上,两人僵持不下,李大龙始终无法突破进去。

他着急的问:“你又生什么坏主意了?”

媚姬说:“我只想知道一句话。”

李大龙问:“那一句?”

媚姬说:“那天少帅到底和你说了什么?”

李大龙怔了怔,终于抵抗不住,在她耳边悄悄的说了。

媚姬突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笑得时候一不小心脚将他给踹下了床。

再后来,白一鸣等人又旁敲侧击的问媚姬,不管怎么问,媚姬都只是大笑,然后再说上两个字“你猜!”

只可惜谁也猜不透彻,所以这个疑问只能一直悬在大家的心里。

李大龙在呆,志清的脸上却带着一抹笑。

这种笑让李大龙感到十分的局促。

志清突然说:“也许你该告诉我一个故事。”

李大龙问:“什么故事?”

志清说:“一个有关孪生姐妹的故事。”

李大龙沉思了一会,说:“从前有一个年轻人,喜欢上了一对孪生的姐妹,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先喜欢上姐姐还是妹妹的。

后来有一天两姐妹要他从他们当中选择一个,作为他的妻子。他踌躇了老半天,始终无法选择。

于是他苦思一天一夜,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

志清“哦”了一声问:“什么办法?”

李大龙说:“那就是两个都娶。”

志清问:“这样可以吗?”

李大龙说:“也许可以,也许不可以。”

志清问:“那他娶了?”

李大龙摇头说:“没有。”

志清大奇问:“为什么?”

李大龙很惋惜的说:“因为那对姐妹互相谦让,都一样的想自己死了对方就不会为难了。所以她们两个都上吊了。”

志清叹了口气说:“那个年轻人就是龙五爷。”

李大龙点头说:“不错,就是龙五爷。所以他后来一直喜欢孪生的姐妹,而且为此不惜一切手段。也害了不少的亲姐妹。”

志清说:“你为了救那些孪生的姐妹,所以会时不时的扮演一下坏人。然后找个借口,再放了她们。”

李大龙瞪着他说:“早知道你是个妖jing,我就不该那样想。”

志清说:“你刚刚一定想,我若是打了你,你就赚了。”

李大龙得意洋洋的说:“不错,你若是打错了我。你会不会向我道歉?”

志清说:“会!”

李大龙说:“道完歉后你会不会请我喝酒?”

志清说:“一定会。”

李大龙叹了口气说:“可惜,现在…”

“现在我们应该好好的喝上一场,因为我总算知道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所以不管怎么样你想必都不会再来和我抢地盘。”

李大龙怔住,就像是又重新认识了一次志清。

然后他从桌子底下捧出了一坛酒说:“喝酒,我不信我灌不醉你这个妖jing。”

190. 阴谋

志清很少喝醉,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能喝。居所有一种人天生与酒结缘,可以不醉,难道他就是那种人。

李大龙倒下去的时候,他还在喝。

不多不少,他刚好比李大龙多喝了一杯。

跟随着他的人都已经出去了,志清想他们现在一定也醉了。

他本该拦祝蝴们,因为这个时候敌暗我明,随时都很容易遭人暗袭。

盯着这九街十六道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

但是在这种高兴的时候,他怎么好意思阻拦他们去狂欢。

桌脚有一壶茶,冷了的茶。

辣的酒,苦的茶,你若是想知道人生的滋味就该去喝一喝酒,再品一品茶。

他默默的为自己倒了一杯,慢慢的喝了下去。

冷了的茶并不好喝,但是对刚喝了烈酒的人来说却刚好。

那一壶冷茶很快就进入了他的肚里。

李大龙静静的睡着了,房间里也是静静的,静的只可以听到呼吸声。

然后他就闻到了一股淡雅的香气,这香气他并不陌生。

有一种香叫做‘龙涎香’,产于四海,点了后芳香无比,闻了可以安神醒脑。

他曾在王凤的办公室内闻到过,现在房门外慢慢溢进的这股香气就是龙涎香。

淡淡的香中居然还有一股甜丝丝的感觉,这股甜直渗到了志清的嘴里。

志清猛地跳了起来,若在平时他至少可以跳起二三丈。但是这一下他却觉得腿上ruan绵绵的,似乎全无力道。双脚似乎抬都抬不起来。

他非但没有跳起来,反而跌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睁着的。可是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四肢都已经麻木了。

他就是想动一下手指头都不行。

然后一件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原本醉了的李大龙居然翻身坐了起来。

看着他笑,志清也笑。

李大龙的笑是冷笑,志清的笑却是讥笑。

李大龙冷冷的问:“你还笑的出来?”

志清回答他的话,正是他说过的一句话:

“即便死,我也要笑着死。”

笑有些时候不是开心,也不是欢喜,而是轻蔑,是不屑和瞧不起。

李大龙慢慢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说:“你们可以进来了,还呆在门口做什么?难道你们连一只近乎残废的狮子也害怕。”

门慢慢的被推开了一条缝,一条刚好可以伸进一个头的缝。但伸进来的这个绝对不是头。

是一坛酒,一坛刚从藏窖取出来的好酒。

酒坛后接着慢慢探出了一个头,这个头也没什么特别。只不过有一双和脸形不成比例的小眼睛。

小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就像是一只准备偷食的老鼠,在窥探地形。

李大龙叹了口气说:“李老素,我以前总是看不起你,现在却有些佩服你了。”

李老素问:“佩服我什么?”

李大龙说:“佩服你实在比老鼠还要谨慎,你如果是一只老鼠,早晚会变成一条鼠jing。而且会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的鼠jing。”

李老素竟然不生气,笑mi眯的说:“我若是妖jing,这深南的地盘早就全部是我的了,那里还有你什么事。”

李大龙盯着他说:“你总算说了一句不是人的人话。”

李老素托着酒坛子走到他面前,用脚踢了踢志清的脸,然后又伸出手给了他一耳光。

“啪”的一声,耳光又脆又响。

李老素冷笑着说:“这就是你称帅的下场,你是狗屁少帅。你简直就是我的偶像。”

志清全身麻木没有一点的知觉,偏偏眼睛还可以看得到,大脑还有知觉。

如果他还醒着,即便不杀他,也会活剥了他一层皮。

可惜他只能睁着眼看他打自己,而且还不能做任何的抵抗。更让他觉得难受的是,他连一点只觉都没有。

李老素眼睛滴溜溜的又转了几个圈,抓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猛地向志清刺去。

志清只能睁着眼看着,无悲无喜,甚至没有一点疼痛感。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

“当”的一声刀已落地,这一刀在离志清心脏还有半分的位置被踢得飞了出去。

李老素沉着脸,问:“李大龙,你他娘的想干什么?”

李大龙摇了摇头说:“咱们如今同坐一条船,我能做什么。”

李老素说:“我瞧你说不定有心为他开tuo,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杀了他岂非一了百了。”

李大龙跳了起来,指着他鼻子大骂:“我x你niang的,你莫忘了他可是飞蝗王董手下的人。你若是杀了他,只要王董搞个悬赏令。谁要是杀了你就有奖金五百万,你猜你出门会有多少人想砍了你的头。”

李老素笑了笑说:“所以说留着他还有用。”

李大龙横了他一眼说:“你也不要忘了,胡四爷还没来。这四城之中他也占得一席。你想分了龙五爷的地盘总也得有他一份。”

李老素赔着笑说:“那自然,那自然。”

只要是对他有利,你即便要让他老婆陪你睡觉都没有问题。

他这会用眼在志清身上扫来扫去,正在暗想如何利用他诈取一些意外的财富。

191. 分地盘

胡四爷不管做什么事,从来不会去的太早,也绝对不会晚去。他总是在适当的时候,适当的地点,很适当的出现。

所以外人对他有一个称呼叫“半君子”。

意思是说他只有一半是君子,另一半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因为他实在是一个很平和的老人,不该生的气他不生,不该管的事他不管,不该见的人他也从来不见。

这会他就站在门口,用手轻轻的敲了两下门,然后慢慢的走了进来。

李老素这个时候刚好有些着急,他最讨厌别人磨磨蹭蹭耽误他的事。

看到胡四爷来了,他立刻在心里觉得他来的实在刚刚好。

所以他忍不住抢上去拉住了胡四爷的手,以表达他内心的激动。

胡四爷和他的手握了一会,然后才分开。

李老素又觉得胡四爷对他多少还是不错的,不然他为什么愿意握着他的手那么久。

这就说明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也刚刚好。

李大龙并没有和他握手,对这样的一位老人用握手显然是不合适的,他半屈着身子向胡四爷行了个礼。

胡四爷居然也坦然接受了,他也并没有还礼,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就仿佛李大龙向他行礼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一般。

但李大龙的心里却是痛快的,因为胡四爷这样做,显然也向他透露了一种讯息,他在胡四爷眼里是比李老素重要的。

“打是亲,骂是爱。”这个道理他是懂得的。

李老素已经等的急了,急得简直有些迫不及待。

他迫不及待的说:“既然人已经到齐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他一点废话都没有,直奔主题。

胡四爷找一个是十分不显眼的角,慢慢的坐了下去,眯起了眼。

没过多久,他就打起了盹。眼前的事他似乎恍若未闻。

李老素着急的咳嗽了两声,胡四爷还是理也不理。

李老素向李大龙递了个眼色说:“那么咱们就开始吧!”

李大龙瞧胡四爷的意思,仿佛来只是为了凑热闹,对这些事毫不感兴趣。无奈下只好随着李老素点了点头。

李老素拼命的瞪着那双小眼睛,但不管他怎么瞪,那双眼始终还是那么小。

他强撑着说:“城南的地盘,以前龙五爷在,那咱们自然是没什么说的。毕竟大家曾经结了盟,立誓要相互扶持。但是龙五爷不再了,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李大龙看着他的神色,就像是在看一只蹿上讲台乱吠的野狗。但是他并没有打断李老素的话。

做事就要有理由,李老素现在就在说理由,他怎么能去打断。

李老素又接着说:“就这两天,城南大大小小械斗生了上百起,真正是大闹没有,小斗不断。由此也造成了不少的伤亡。

虽然这些人不是你我三城的直属,但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真是让人痛心疾。”

志清虽然不能动,但是他的大脑还是清醒的,耳朵也并没有被堵住。李老素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不能动,他一定会大笑起来。

李老素当然不会是真的痛心疾,他恨不得龙五爷的这些手下全部都自相残杀而死,到时候他才好来渔翁得利,毫不费事的将龙五爷的地盘全部抢到手。

李大龙听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并没有笑出声,但是他脸上的笑意却很浓。

胡四爷依旧闭着眼,似乎还在打盹。

李老素的声音突然激昂起来:

“今天这件事已经到了我等三人,不能不过问的地步。因为龙五爷的地盘如今正在被一个外姓人所蚕食。这人原与龙五爷有私仇,他害死了龙五爷后,又来抢地盘。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眼见他这样咱们如何对得起死了龙五爷。所以我和大龙兄弟共谋了一个主意,先去了他的防备之心,然后趁他猝不及防制住了他。”

李大龙见他丝毫不提胡四爷,明显是想抹杀胡四爷的功劳。

他接口说:“这还要感谢胡四爷出的这个主意。”

李老素瞪了李大龙一眼说:“不错,若不是胡四爷这主意出的妙,咱们只怕也没有这么容易得手。”

胡四爷还在打盹,头不住点着,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李老素只好接着说:“除了这个可恶李志清外,我们制住的还有他的帮手,现在他们已经全部落在了我们的手里。咱们也不必在担心了。”

他突然话锋一转说:“但是,这祸根是因为龙五爷遗留下来的地盘引起的,咱们总不能继续坐视不管,人有别人去打去抢。那样岂不是显得咱们忒没水平。”

李大龙打了个哈欠,说:“好了,你说重要的吧!别这么啰嗦了,跟唐僧念经似的,知道的是你在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催眠呢!你是不是想把我和胡四爷给催眠了,然后好趁机闹事是不是。”

李老素吓了一跳说:“大家兄弟一场,怎么说起这样的话来了。”

李大龙没好气的说:“你快点说正经的吧!我实在已经忍不住要反胃了。”

李老素“嗯嗯”了两声说:“五爷的家当大家当然比我都清楚,那就是九街十六道,至于这九街十六道上有些什么生意,你们应该比我还要清楚。也不用多说了。

咱们大家现在要考虑的就是如何来分这九街十六道。”

说完了这些话,他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

就像是一只饥饿的野狼突然看到了一大块熟肉,他的口水都快忍不住要流下来了。

李大龙冷冷的说:“怎么分还用问?那还能怎么分,当然是平半分。”

李老素笑了笑说:“平半分只怕也不行,这城南和城西城东相连,与你我那是大大的有利,只要一兼并,再派出人来打理就是了,但是胡四爷远在城北,离这城南可远的很,只怕不易打理。”

李大龙冷笑了起来说:“以你的意思又如何?”

李老素说:“不如请胡四爷将他那一份的地盘也交由我来打理,我每一月或者每一年将收益跟你结算一次,不知道胡四爷愿意不愿意?”

等了许久,也不见胡四爷出声。

李老素笑着说:“胡四爷不出声那就是默认了,也就是说你没什么意见了。请放心,兄弟我一定替你经营好这块地方,保证你年年大丰收。”

他得意的笑了起来,似乎完全将李大龙愤怒的目光抛在了脑后。

李大龙愤声说:“不行,凭什么胡四爷的地盘要交给你打理。胡四爷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他身ti健康,有手有脚的,为什么要你来代劳?”

李老素笑了笑说:“这就是兄弟你的不对了,我已经说过了。胡四爷他远在城北,如何来打理这城南的事物。”

李大龙说:“你这话才不对,胡四爷可以将他的办公点从城北迁到城南,这样以来不久解决了问题吗?”

李老素说:“那当然不行了,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你要他从城北搬到城南,万一水土不服,或者出个什么意外怎么办?你不是折腾他吗?”

李大龙说:“我瞧四爷的身ti只怕比你还好,就是把你城西的烂摊子交给胡四爷他也管的起。”

他想了想说:“说到这里,我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道老素你肯不肯?”

李老素恨恨的说:“你说吧!”

李大龙说:“你不如将你城西的地盘划出来三分之一合并到胡四爷那里,而胡四爷在城南的份就全部都交给你,这样一来岂不是将不能合并的问题解决了。”

李老素瞠目结舌的说不出来话,过了半响才说:“那怎么行?倘若胡四爷合并了我的地方,只怕我那些手下人心不服,难免要去生事。

那样岂不是又多生事端,与你我三人相商的相反。”

他接着又说:“依我看还是找我的意思,由我来代胡四爷打理,一来省心,二来不伤和气。岂不是两全齐美。

胡四爷意下如何?如果胡四爷不出声,那么我就照办了。”

胡四爷当然不会出声,他似乎已经睡着了。

上了年纪的人一旦睡着,就很难被吵醒。

李老素已经在叫着要分地盘:“胡四爷既然没有意见,那么咱们就开始吧!”

李大龙说:“不行不行!话不说清楚,分个鸟,谁也不许分。”

李老素阴鸷的问:“你难道想独吞下南城这块大肥肉?你也不怕撑住你吗?”

李大龙大怒说:“我呸,老子要想吞,早把你这个混蛋给捆起来了。还来和你废话吗?”

李老素冷冷的问:“那么依你的意思的该怎么办?”

李大龙说:“要么胡四爷的那一份交由我打理,要么就亲由他打理。交给你我可不放心。”

李老素笑这问:“不知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大龙说:“不放心的多了去了,一时半会儿和你也说不明白。”

李老素说:“那好,咱们便问一问胡四爷,倘若他话我一定照办,倘若他不出声,那兄弟我就只好代劳了。”

李大龙摇头说:“不好,不好。这个法子一点也不好。”

李老素问:“怎么又不好了?”

李大龙说:“不如由我来问一问,倘若胡四爷出声了,咱们就照办,否则的话,就由兄弟我代劳了。”

李老素的脸色陡然间变得阴沉起来,就像是即将起风暴的天,突然堆起了满天的黑云。

他一字一顿的说:“你执意要和我作对是不是?”

李大龙不在乎的说:“我和你作对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我和你从来就是对头。”

李老素脸色稍缓说:“你若果肯退让一下,咱们以后说不定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咱们既同姓,那么原本也就是一家人了。”

李大龙摇了摇头说:“门都没有,现在退一步,将来退得就是全部的家当,防你实在不亚于防洪水猛兽。”

李老素彻底的翻脸了,他一翻脸反而笑了起来。

笑容中带着说不尽的谄媚,接着他又倒了一杯酒,敬在了李大龙的面前说:

“大家兄弟一场,为了这件事伤和气不值得,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来来来,咱们干一杯,切莫再争吵了。”

李大龙望着那杯酒,动也不动。

李老素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他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又满上说:“这样总可以了吧!”

李大龙说:“这个李志清是酒鬼,这一杯酒不如赐给他吧!”他拿起桌子上的酒,一倾斜全部倒在了志清的脸上。

志清的脸上随即水迹点点。

李老素猛地一拍桌子说:“李大龙,你未免欺人太甚,我敬酒给你,你却随意的将它倒掉了。你分明就是要我难堪。”

李大龙说:“要你难堪又如何?说不过我,就来动手了吗?哈哈!真是好笑,过河拆桥原本就是你的拿手好戏。瞧你那风一吹就倒的样子,还来和我耍横。

来!咱们比一比,看谁横的过谁。”

他“噌”的站了起来,额头上青筋冒起,xiong肌也鼓了起来。这样的架势,先就把李老素的气焰压下去了三分。

李老素慢慢的为自己斟了杯酒,喝了下去。猛地将杯子掷在地上。

“叮啷啷”的响声过后,门外立刻涌进来了数十个人,个个手执利刃。将李大龙团团围住。

李大龙挥舞着拳头,却是徒劳,这时他四周围得都是人。

他便再要向前一步也是不能。

而且他只要一动,难免遭了被碎尸万段的厄运。

李老素又拍了拍手说:“把人给我带上来。”

“你们这帮混蛋,连我也动,都活的不耐烦了吗?”

听到门外传来这样的声音,李大龙的心便沉入了谷底。

被推进来的正是媚姬。

李老素奸笑着说:“将嫂夫人看好,万一有个好歹小心大龙兄做鬼也不饶你们。”

四周随即响起了一片不怀好意的笑声。

李老素厉声说:“要怪就怪你不识时务,偏生要和我作对。你充其量也就是一个匹夫,有勇无谋。来这里谈判,居然只带了二十个人。你以为你是谁?三国时的吕布?只可惜吕布最后也难逃被吊死在白门楼的命运。

现在还想再来和我谈判吗?还想要这城南的地盘?哈哈!你想阎王去要吧!我不但要城南的地盘,我还要将你城东的地盘也一并给吞了。

千万不要向我求饶,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李大龙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李老素警惕的问:“你笑什么?”

李大龙“哼”了声说:“自然是笑你这头蠢猪。”

李老素大怒说:“死到临头还敢嘴硬,等一会就将你跺成碎渣,然后去喂狗。”

媚姬听了大惊说:“你,你们千万不要伤害他,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吧!”

李老素“嘿嘿”笑着说:“一定会的,你这么的,我怎么会随随便便的放过你呢?但是李大龙却还是非死不可。”

媚姬哭着说:“大龙,咱们生死都一起,你若死了,我绝对不独活,咱们做了鬼再回来生啖其肉,喝他的血。”

这几句话凄厉之极,李老素听得后背直冒凉气。

李大龙大笑说:“你不会死,我也不会死。这狗东西他没机会了。”

李老素瞪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你不是疯了吧!这样的话你还能说出口。”

突然不知道那里冒出来了一个声音说:“不错,你的确没有机会了。”

李老素正惊疑不定,他脚边的志清突然弹了起来,一把掐住了他的喉咙。

周围的人纷纷呼喝,面对着志清也只能投鼠忌器。

192. 李大龙的愿望

李老素那双小的不能再小的眼,这时居然瞪大了。

最起码要比平时看上去大一倍都不止。

他面上的肌肉不断的chou动着,就像见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生了一样。

他的嘴巴更是越张越大,几乎能同时塞进去两个鸡蛋,但他只是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李大龙一脚将眼前的一个人踢的翻了出去。分开挡着他的人慢慢走到了李老素的面前。

经过媚姬身边,他伸出手轻轻揽住了她的腰。

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绝对的般配,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他突然歪过头轻吻了一下她,就当着众人的面,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

媚姬的脸突然红了,她羞涩的面若桃花。

人面桃花相映红,不知道迷醉了多少人。

李老素只是怔怔的看着,看着他们不羁的走到自己面前。

李大龙咧开嘴笑了笑,显得很豪爽,也很有英气。

也许只有这一笑才能显露出他真正的豪气。

他问:“你是不是很想知道,他为什么还会醒过来?”

李老素瞪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李大龙说:“你给我的是‘梦甜香’,这种迷香其实也没什么,,泰国那边道上的人那个不随身带上两三支。你只知道他能让人中枢神经麻醉,然后引起全身麻木。但是你却不知道这只是对人的jing神进行攻击,造成的一种错觉。

特别是掺和了龙涎香以后,这香虽然还有迷醉的作用,但是由于龙涎香的作用它反而变成了药香。”

李老素不可置信的问:“但是我刚进来,踢打他的时候他的确好像没有一点的知觉。他若有一点,我就会从他的眼光里看出破绽。”

他的眼睛一向很毒,任何细微的差异都休想逃过他的眼睛。这一点倒不是他在说大话。

他对自己的眼睛向来都很自信,但这一次到底错在了那里?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

李大龙冷笑着说:“只可惜你也是一个人,既然是人就难免有疏忽的时候。”

李老素的头上在向下冒着冷汗,他突然之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难道是那一杯酒?”

李大龙看了志清一眼,贼贼的笑了起来。

志清沉声说:“正是那杯酒,那杯辣酒实在辣的要命,几乎把我的she头都辣麻了。”

李老素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他似乎无计可施。

只好叹了口气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惜,可惜。”

志清冷冷的问:“你的命有什么好可惜的?”

李老素说:“不对,不对。我不是可惜我的命,我是可惜这城南的地盘就要落入你手了。”

志清冷笑说:“你自顾不暇,却还来心疼这城南的地盘,你不觉得可笑吗?”

李老素说:“我当然不觉得可笑,因为我知道你绝对不会杀我。”

志清瞪着他问:“你说我不敢杀你?”

李老素说:“不是不敢,是不能,你绝对不能杀我。”

志清又问:“我为什么不能杀你?”

李老素说:“因为城南的地盘你还未平,杀了我就又多了城西之忧,那你岂不是自寻烦恼。”

志清“哦“了声说:“我可不这样想,我想的是杀了你后顺便再兼并了城西,这样一来岂不是一箭双雕。”

李老素摇头说:“不会的,不会的。我看人一向很准,龙五爷和杀手虽然都死了,其实却不是命丧你手,这就说明你是一个心地仁厚的人。你绝对不会滥杀无辜。”

志清听得大笑起来说:“你,你说你是无辜?”

李老素一脸的惶恐,又说:“而且你莫忘了,这三城之中尚有两城在。你难道就不怕?”

志清大笑说:“我有什么好怕的。”

李老素看了一眼李大龙,又朝着胡四爷努努嘴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您想必都知道吧!”

志清冷笑说:“好,我就不杀你。不过…”

李老素高兴的说:“我就知道你绝对不会杀我。”

志清打断他的话说:“你切莫高兴太早,我是说不杀你,但是也没答应就这样放了你。”

李老素的脸色变了变,有些不解的问:“那么,那么你准备将我怎么办?”

志清又笑说:“我已经想好了,我准备将你交给大龙兄弟。”

李老素拿眼偷偷的看了看李大龙,李大龙剽悍的脸上正做着十分恐怖表情,他似乎恨不得将李老素给活剥了。

媚姬在笑,笑得很甜。

她的笑让李老素见了,似乎比看见鬼哭还要恐怖。

她越笑,李老素就越心虚。

到了最后,他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媚姬甜甜的说:“李老大,你刚刚要兄弟们怎么对我啊!”

李老素擦了一把汗说:“我,我要他们照顾好嫂夫人。”

媚姬说:“我很老吗?你居然称呼我为嫂夫人。”

李老素急忙说:“不老,不老,该当叫弟妹才是。”

媚姬“呸”的吐了他一脸唾沫说:“你这样的人也配称呼我为弟妹?真真是笑话。快别说那两个字,我说出去岂不是被人笑死。”

李老素也不去擦脸上的唾沫,又说:“对对,您说得对,跟我这般小人计较,岂不是折了你的身份。”

媚姬问:“我什么身份?”

李老素陪笑说:“那自然是城东李夫人的身份了。”

媚姬听了大乐,说:“算你这张嘴还能说出些人话来,我就不来和你计较了。让大龙来收拾你。”

李老素本听她说不再计较,心里一喜。再听到李大龙,一张脸立刻拉的老长,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他原本带来的人,这时都已被逼着退了出去。

李大龙抱着双臂,嘻嘻哈哈的看着他。

李老素这时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满怀恐惧,却又无法逃tuo。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拿出屠刀伸向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胡四爷醒了过来。

他慢慢的睁开了眼,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踢了踢腿,伸了伸双臂。

他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就谈完了?这么快就谈完了?老了,不行了。一睡就睡过去了。比不得你们年轻人了。”

他看了看李大龙和李老素说:“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了?哦!是不是想搞切磋啊!”

李大龙笑了笑说:“四爷说得不错,我们就是要搞一下切磋。”

他冷冷的看了看李老素,暗暗说:不信我切不死你。

李老素慢慢的走出两步,似乎想往胡四爷身边靠拢。

李大龙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抓到了自己的面前。

他笑mi眯的说:“我从前一直有一个愿望,有些时候想实现这个愿望,真是费尽心血。朝也想,晚也想。

你知不知道是什么?”

李老素磕磕绊绊的问:“是,是什么?”

李大龙说:“这就要从咱们合伙去抢地盘,然后你给我来个过河拆桥说起。”

李老素苦笑着说:“那,那一次绝对是个误会。”

李大龙说:“我知道那肯定是个误会,你说对不对?”

李老素点头说:“对,对。”

李大龙突然声se俱厉的说:“当时我就不该误把你当成是好人,你这只中山狼。”

他猛力的将李老素抛起,李老素惨叫着从天花板处跌落下来。

捂着腰在地上不住的翻滚。

李大龙大笑说:“今天,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真是他娘的痛快,痛快啊!”

他扬了扬拳头,冲到李老素身边,先踢了几脚,然后又抓起他扬拳要打。

他这一拳使上了十成十的力,只要一打实,就能将李老素的肋骨打断几根。

可是这一拳他却无论如何也砸不下去了。

他有些不解,甚至是吃惊。他这一拳至少有数百斤的力道,常人根本无法拦得住。更何况是一个老人。

193. 人不为己

胡四爷是个老人,已经垂暮了的老人。

这样的老人若还活着,大概就只能是混日子了。混一天,是一天,到了他这个年纪身子多半就已经进了黄土。

他还能想什么呢?

李大龙有些吃惊的望着他,就像是突然现了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一样。

胡四爷的两只手看上去十分的枯瘦,就像是一层枯皮包着几块骨头。

这样的手能有多大的力?

但是他的一只手现在却抓住了李大龙的手。

你若是看到这样的两只手在一起,你立刻就会想起鸡蛋碰上石头的样子。

李大龙的手粗糙有力,而且手掌很厚。但被这只枯瘦的手抓住,他砸向李老素的拳头非但砸不下去,而且等他再想抽出自己的手时,他现无论自己使多大的劲都无法挣tuo。

李大龙的脸红了,憋得通红。

胡四爷的语气很平和:

“好了,别闹啦!大家都是熟人嘛!打什么呢?喝酒,喝酒!”

他一手拉着李大龙,一手拖着李老素将他们拖到了桌子边。

桌上的酒坛还是满的,胡四爷为他们一人倒了一杯酒。

笑mi眯的说:“喝吧!喝吧!喝完了大家再握握手,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嘛!”

李老素挣扎着拿起酒杯,一仰脖就喝了下去。

他喝完后,晾了晾杯子,示意他喝的一滴不剩。这是一种礼貌,也表达着对胡四爷的感谢。

但他心里却在骂:你这个老不死的,为什么不早些出手,非要看着他将我摔个半死才出手。

他根本就忘了,若不是胡四爷他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残废。

李大龙没有动,也没有去端那杯酒。

他看了看胡四爷,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叹息一声说:“龙五爷死后,我以为不会再有人让我佩服,没有想到今晚一个晚上我便见到了两位。

我佩服龙五爷也不过是因为他才智过人,连杀手刺那种人也被他笼络的服服帖帖。对胡四爷却是自内心的佩服。”

胡四爷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些笑意说:“老了,不中用了,我已经想好了再过些时日就回家种地去了。”

李大龙说:“似这种急流勇退的做法,龙五爷若是早些遵从只怕也没有眼前之祸。胡四爷能这么做,那也是难得了的。”

胡四爷说:“说我一个老头子做什么,喝酒,咱们来喝酒。”

李大龙摇摇头说:“佩服归佩服,但是眼前的这杯酒我却不能喝。”

胡四爷问:“你难道不愿意和老头子喝一杯?”

李大龙说:“当然愿意,若在平时别说一杯,就是一千杯,一万杯,那又有什么。眼下我就不能和你举杯了。”

胡四爷问:“为什么?”

李大龙说:“我和李老素之间怨愤极深,那是无法化解了的。我自认不是四爷你的敌手,你让我退,我就退。但是这杯酒我再喝了,岂不是太没血气了。”

胡四爷怔了怔,然后大笑说:“果然是血气方刚,年少轻狂,和我年轻时的脾气不相上下。”

李大龙说:“你太过誉了。”

胡四爷突然探过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李大龙的神色突然变了,他原本十分的恼怒,这时却又变得十分的钦佩。

不但钦佩,简直把胡四爷当作神来看。

他站起身向胡四爷鞠了个躬,拉着媚姬头也不回的走出去了。

李老素惊恐的看着那扇门,他虽然也想走,但是却害怕门外的李大龙。

他眼巴巴的瞅着胡四爷,希望他也能立刻走出去,这样他就也可以跟在他的身后,平平安安的走出去。

只要一出去,他要做什么岂不是都很容易。

胡四爷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又慢慢倒了一杯酒。酒到了杯口处,他便停下。

酒倒的恰到好处,一滴不多,也一滴不漏。

然后他举起了这杯酒,一直举到了志清的面前。

酒水在杯子中微微颤动,粉红色的光圈,一圈一圈在的向外荡。

志清看着胡四爷,胡四爷的眼光纯净而又平和。

就像是一个慈祥的长辈在注目一个晚辈。这种目光很容易就会让你感觉到一种暖意。

胡四爷笑了笑说:“我敬你。”

志清没有伸手去接,只淡淡的说:“我受不起。”

胡四爷笑着说:“你受的起。”

志清的眼睛突然亮了问:“我为什么受的起?”

胡四爷说:“就凭李大龙刚刚的一句话。”

志清说:“你意思是说他佩服的另一个人是我?”

胡四爷又笑说:“非你莫属。”

志清取过酒杯,一饮而尽。

胡四爷笑mi眯的看着他喝完了这杯酒,然后像自言自语似的说:“这里其实很不错。”

志清看了看满地的狼藉问:“你说这里很不错?”

胡四爷说:“相当的不错。”

志清若所思的望着他,似乎有些明白他这样说的意思。

胡四爷接着说:“所以我要呆在这里,好好的休息休息,再好好的睡上一觉。”

李老素在一旁听了,急得手心冒汗。

他即便是在这里只睡上一天,外面说不定就会生许多意料不到的事。

也许不要太久,只要半天甚至更短的时间。

等他们再出去的时候,城南的地盘大概就已经全部姓李了。

志清眨了眨眼说:“你这样懂得养生,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你一定是个老寿星。等你到了一百岁的时候,我亲自做一碗长寿面给你。”

胡四爷开心的笑了说:“好,老头子若到了那个时候还不死就一定请你。”

他接着又说:“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通常都不会打扰一个老头子休息。”

他已经准备要睡觉了,这就是在下逐客令,所以志清只能走。走的时候还善意的为他带上了门。

李老素看着门关上,就像是在看关着自己的牢门。

他很着急,恨不得在背后的墙上撞出一个洞,然后再跑出去。

胡四爷笑mi眯的瞧着他问:“你是不是想出去?”

李老素支支唔唔的说不出话。这个时候他出去,岂非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胡四爷又说:“门没有关,也没有锁。但是你走的时候一定要记得带上门,你总该知道老年人最怕吹风,吹了一点风就很容易着凉。”

李老素唯唯诺诺说:“我不走,我要陪着老爷子你。”

他说的理直气壮,显得十分的有爱心。

可惜胡四爷并没有听,因为他已经睡着了。

李老素愤愤的看着他,在心里咒骂:你个老东西,老不死,被风一吹,得了重病,死了才好。

他明知他有意纵容志清,但是也无计可施。只好按捺住性子坐在他一旁的椅子上。

他心里有事,也无法入睡,不时的起来乱走。只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

风。夜风。

深夜的风吹在人的身上似乎格外的清凉。

香满楼门口的霓虹还在闪烁不停,不时有豪华的轿车停下,然后车上会走下一些衣着华贵,气质高雅的男人。

他们总是偷偷momo的进去,再偷偷momo的从里面出来。而且乐此不疲。

志清是一个人走出来的,他并没有去找天叔他们。

他相信李大龙会代他照顾好他们。

昏黄的路灯,暗黄se的灯光。

灯光下的人也是昏惨惨的。

志清出了门就看到了李大龙,李大龙就斜倚在对面街边的路灯下。

灯光并不明亮,也许正是因为灯光的不明亮,才使得李大龙的眸子看上去亮的就像是两颗寒星。

志清慢慢的向前走,他在后面慢慢的跟着走。

路的尽头是长街,长长的街道寂寥无人。

偶尔有车驶过,带起了一阵撕破空气的声音。

路到了尽头,便无法再走下去。

所以志清回头,静静的看着李大龙。

“我有一句话问你。”

“你说。”

“胡四爷和你说了什么?”

“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他说他是名副其实的维和会长。”

志清默然,这位老人实在是一个不错的老人。也是一个恰恰好的老人,因为他做得每一件事都恰恰好。

李大龙接着说:“其实以前四城之所以能分庭抗礼,也不过五爷在暗地里维持罢了。我以前从来不把他当作一回事,今天才算是重新认识了他。还有你。”

志清淡淡的说:“有很多事,你都不一定可以一眼看穿。但是你不能一直迷糊下去,做人还是明白点好。”

李大龙说:“不错,做人还是明白点好。”

志清突然说:“所以我准备再问你一句话。”

李大龙面色不变说:“你问。”

志清突然笑了起来说:“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喝到你的喜酒。”

李大龙突然张大了嘴,呆呆的说不出来话。

过了半响,他才说:“你就是要问我这个?”

志清笑着点点头说:“就是这个。”

李大龙好不容易使自己恢复了平静,他很从容的说:

“你就是不问我也要告诉你。”

志清又问:“你什么时候和媚姬结婚?我现在已经是媚姬的老板了,她结婚我一定要送一份厚礼。”

李大龙瞪着他,用尽力气一字一顿的说:“我指的不是结婚。”

志清笑了说:“那你指的什么?”

李大龙说:“我指的是我迷晕你的事。”

志清说:“那又怎样?”

李大龙说:“我不是有意要救你,但害你却出于有意。”

志清似乎没听明白,不在乎的“嗯”了一声。

李大龙接着说:“我救你只不过是因为,但是得局势我已经无法掌控。就在那时我想到了你,如果还有一个人能对付李老素那就一定是你。

我本以为凭我一个人就足以制服他,没想到却中了他的埋伏。如果当时我制服了他,那么我现在就是这四城之主。你想必也明白胡四爷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

志清只说了一句话:“你真的这么想?”

李大龙想了想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个人若是真的没有私心,那他就不是人了。所以我的话句句属实。

而且自从你来香满楼,媚姬和我就算计,为此不惜拉拢李老素取的也是一箭双雕之计。倘若制服你,顺利得了城南那最好,如果在顺势灭了李老素,那就更好了。”

志清慢慢的背过身说:“你们的计划很好,整体都很好,如果不是李老素的暗算,你现在就是四城之主。”

李大龙厉声说:“而且到时我还会真的杀了你,我和龙五爷总算有些情分,他虽然不是你杀的,但是多少都和你有些关系。况且,他临死前好像还将全部的家当交给了你,但是这笔财富就足以要人心动。”

志清猛地的回头问:“你是不是想逼我向你出手?”

李大龙说:“我为什么要逼你向我出手?我做得这些事本就足以使你砍我几刀。”

志清说:“不对,你内疚,自责,所以你想要我打你一顿,最好捅你两刀,那样你才好受一些对不对?”

李大龙使劲的yao着头说:“不是,不是,不是那样的。”

志清望着他说:“如果你真的觉得亏欠我,那就快点请我喝你的喜酒吧!”

他突然凑近李大龙的耳边说:“老实说,我看媚姬有母老虎的潜质,看着你娶了一只母老虎比打你一顿舒服多了。”

李大龙使劲yao着下唇,yao的出了血。

他的心在沸腾,他整个人都在沸腾。

志清知道自己如果再不走,他一定会当着他的面哭出来。

所以他立刻转身走了。

走了几步,他突然回头问:“你刚刚说了什么?”

李大龙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

志清又问:“你刚刚都说了什么?哎呀,我记性不好,怎么全部都忘了。”

李大龙热血上涌,喉头哽塞说:“我说我要娶一个母老虎,请你喝我们的喜酒。”

志清大笑说:“对,你是这么说来着,你要请我喝你的喜酒。”

他开心的大笑,笑得很大声。

他觉得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这样开心过。

如果宽恕一个人,可以使你觉得快乐。那么你为什么不试着多做一些这样的事情呢?

风在吹,泪在飞。

风绵绵的,泪居然有了一丝甜甜的味道。

不远处的树荫下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冲到了李大龙的身边。

她一头扑进了李大龙的怀里问:“我是什么?”

李大龙任由眼泪横飞,如果眼泪是幸福的眼泪,何妨让它多流一些。

他说:“你当然是母老虎。”

媚姬在他肩膀上yao了一口说:“那我以后就要天天yao你,我是母老虎你娶不娶?”

李大龙大声说:“娶,当然娶。不想娶的是王八蛋。”

媚姬突然哭了起来,两人在夜风中相拥哭泣。

这么多年,因为龙五爷,他们始终没有提结婚。

因为媚姬曾经是五爷的女人,现在他们终于可以结婚了,他们当然要哭,而且还要放声大哭。

可他们的眼泪却是幸福的眼泪。

这样的眼泪你想不想要?

194. 难缠的小香

阳光灿烂,明媚的阳光和煦的就像是qing人的手。

天将明的时候刚刚下过了一场雨,空心中透着一股清新,还有一种让人jing神为之一振的舒爽。

社区内还像从前一样宁静,楼下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婆婆正牵着他校猴子的手在闲步。

她似乎还在不断的教导校猴子,早起呼吸一些新鲜的空气会对身ti有好处。那个小孩嘟着嘴,懒懒的被她拖着,嘴巴扁的可以挂上一个油瓶。

志清站在阳台上,看得几乎忍不住要笑起来。

人心情如果好的话,看到一些莫名的事物总是会忍不住笑。

他也做了几个深呼吸,在深南这样的高污染城市里想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实在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客厅一侧的偏房“咔哒”被人在里面扭开了。

里面走出一个娇懒的身形,她仿若春睡的海棠还尚未苏醒。一头云,蓬松的披肩。她向客厅走了几步,用手拍着g桃般的小口,不住的打着哈欠。

她睡眼惺忪的看了看阳台,突然定住了身形。

志清在冲她笑,然后看她的嘴巴慢慢变成了“o”型。

她突然尖叫一声:“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志清笑了笑说:“这是我的家,我当然在这里。小香妹妹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小香揉了揉眼说:“是凤姐让我来的。”

志清有些意外问:“是王董?”

小香点了点头说:“是呀#糊说她最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会回别墅那边去住了,我一个人在那里她又不放心,所以就让我住你这里咯!”

她接着又很兴奋的问:“你们昨天去九街十六道,结果怎么样了?”

志清摇头说:“不怎么样,所有的事情都只是开了个头。”

小香有些失望说:“我还以为会有很多惊险的事情生呢?”

志清苦笑说:“你希望有什么惊险?”

小香吐了吐she头说:“没什么。”

她向四周看了看问:“孙大头和天叔呢?他们怎么不在?”

志清皱起眉头说:“也许他们回王董那里去了吧!”

小香踢踏着一双毛茸茸的拖鞋,来回的走了两步。

她不住的用手指轻点着自己的红唇,走了一回,她向志清看了看。突然一把抱住了志清。

志清怔了怔问:“你这是做什么?”

小香说:“哈哈,这下你可跑不了,你老实说你再去九街十六道要不要带我去?”

志清苦笑说:“你先把手松开,咱们再来说好不好?”

小香摇头说:“不好,不好,当然不好。我一松手,你跑了怎么办?”

志清又苦笑说:“你认识我多久了?”

小香歪着头说:“有很久了吧!”

志清又问:“那你觉得我会不会跑?”

小香说:“应该不会吧!”

志清掰着她的手说:“那你还不松开?”

小香说:“好吧!只要你带应带我去帮你抢地盘,我就松手。”

志清说:“不行!你去了只会给我添麻烦,若是你再有什么危险,那岂不是很麻烦。”

小香死缠着他说:“不管,不管,反正你不让我去就不行。”

志清瞪着她,她也抬起头瞪着志清。

志清终于顶不住,败下阵来。

“好了,我带你去可以了吧!但是最起码你应该先去洗个脸。”

子里去换衣服。

突然回过头说:“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志清的心被她吓得狂跳不已,不知她又要说出什么稀奇古怪的话。

他问:“你又想怎么样?”

小香说:“你若是想带我去,昨天晚上便让我去了。我只怕一进去换衣服,你就趁机拉门跑路了。”

志清哭笑不得问:“那么依你的意思要怎么办?”

小香想了想说:“啊!有了,从现在开始你绝对不能tuo离我的视线。”

志清吓了一跳说:“那怎么行?”

去。”

志清大骇说:“你换衣服,拉我进去做什么,你快松手。我答应你,我以我的名誉向你担保,我绝对不会撇下你单飞。”

小香嘻嘻笑着问:“真的?”

志清很诚恳的点了点头说:“绝对是真的。”

他的额头已经在冒汗,他几乎被这个小魔女给彻底的斗败了。

小香似乎看出了他的窘困,一个劲的拉着他说:“你跟我进去,跟我进去,不然你跑了,我去哪里找你。凤姐姐说过,男人的话没有一句是真话。”

志清觉得自己she头都大了起来,他问:“她真的这样说?”

小香也不理睬只是使劲的拉他进屋。

志清原本只要稍稍使点力气就可以挣tuo开,偏偏他对她讳莫如深。他现在说一句话都觉得十分的费力,何况是对她动手。

小香在确定他的确不会逃跑后,终于松开了手。

她一头扎进屋里,“呯”的一声将志清关在了门外。她自己则在屋内大笑不止。

志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哭笑不得望着关着的这道门。他很老实的站在门口,就像是在等一位准备出行的公主。

还好小香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她洗脸刷牙加在一起也只用了五分钟。

女人出门总是男人痛苦的时候,但是这种痛苦并没有降临在志清身上。所以他觉得自己实在很幸运。

他想笑,却现自己的笑容竟也变的苦苦的。

195. 奇怪的感觉

志清并没有立刻带小香去九街十六道,他实在有些不放心,女人跟在男人的身边,很容易就会变成一颗定时****。

所以他觉得自己应该先带她去见天叔和孙不行,这两个人一定可以让这颗地雷,变成一颗哑雷。

王凤不在别墅,一定就在飞蝗总部。

他直接带着小香去了飞蝗的总部,小香一路上居然十分的配合他,既没有和他捣乱,也没有让他觉得很为难。

下车的时候,他看了看小香说:“等一会,见了王董你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吧#糊若是不让你去,那我就没办法了。”

小香瞪着他,理直气壮的说:“你不说,我不说,她怎么会知道呢?”

志清苦笑说:“那么你一会怎么跟着我走?”

小香瞪大了眼说:“我为什么要跟着你走?我可以先走,然后再来寻你。”

志清故意吓她说:“你难道不怕我跑了吗?”

小香“哼”了声说:“你若是要跑就不会带我来了。”

志清笑了笑说:“你放心吧!我已经见识了你的厉害了。”

小香得意洋洋的大步走进了大厦,就像是刚刚打了胜仗的女大将军。骄傲极了,也得意极了。

见到王凤的时候,她的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

王凤笑着问:“你又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小香嘻嘻笑着说:“也没什么,只不过tiao戏了一个良家少年。”

志清有些心虚的瞪了她一眼,极尽威胁之意。小香很识相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王凤看到他,淡淡一笑问:“怎么样了?”

志清说:“还好。”

王凤一双美目在他身上盯了一会,然后说:“我知道,好通常就是不好。我原本也想的到。要想拿下城南那块肥肉,并不是一件很容西的事。”

志清突然说:“我有些想不明白?就在昨晚,我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想不明白。”

王凤嘴角带着笑意,问:“你可以不明白,但你绝对不能糊涂。”

志清点头说:“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很想知道我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有什么意义?”

王凤yao了yao莹润的下唇说:“我可以为你找出很多理由。不知道你想听哪一种?”

志清有些困惑的说:“那我就听最能说服我的哪一种。”

她问的很巧,他回答的也很妙。

王凤展颜一笑,仿佛芙蓉花开。她这一笑的风情也许芙蓉也有所不及。

她说:“如果你拥有了城南的势力,最起码你如果要找小婉就不会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志清只觉得自己的xiong口如遭锤击,身子就连站都站不稳。他深吸一口气说:“不错,你这个理由足以使我为此继续努力下去。尽管我对此十分的抵触。”

他又问:“天叔和孙不行呢?今天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王凤点了点头说:“不错,你们要一条街一条道挨个去拜访,当然会很忙。所以我想天叔和孙不行一定早就去做准备了。”

志清有些意外问:“他们不在这里?”

王凤有些奇怪的看着他说:“昨晚他们两个跟着你出去后,我就一直没有再见到他们。”

志清“咦”了一声说:“他们,他们…”

王凤双眉微蹙说:“难道他们出了意外?”

志清说:“我想不至于,但是也说不准。”

王凤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有一些很特别的含义。

志清望着她,对她的笑感到有些羞愧。

她看了看他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志清叹了口气说:“也许,也许是从西梅那一次的事情过后吧!”

王凤很又感触的说:“你被死感化了?”

志清将眼光投向窗外说:“也许吧!”

王凤的脸上突然蒙上了一层忧郁的神色,这种忧伤的感觉竟让志清觉得有些心痛。

她淡淡的说:“我也曾经经历过。”

志清沉默,不知该如何开口。

王凤绕过办公桌,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伸出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上。

“死毕竟已成事实,过去的也始终无法在挽回。但你我都还活着,因为我们知道死的含义,所以我们应该更好的生存下去。”

志清望着她,望着她潋滟的眼神,她肃穆的脸上带着一种无法言语的美。

那就像是女神的光辉。

志清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她bai皙素美的玉手。

这双手似乎有一股魔力,一股可以使人振奋、冷静、充满自信的魔力。

他突然现自己对王凤似乎有了一种很奇特的情愫,到底是什么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难道是爱?”他身子一震,觉得自己即便有这个念头都是一种错误。

为了不使这个错误再继续下去,他转过身快步的走了出去。王凤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门口,她的脸上突然有了一种落寞极了的神色。

她深深吸了口气,又回到了她那张充斥着身份、地位的豪椅旁。只要她一坐在这上面,她就会自然而然的涌出一种独有的女性霸气。

就在这一刻,她终于敲定了自己内心的决定。

回廊并不是很长,但是却很静。

“咔咔”的脚步声,就像是警钟所出的声响。

当志清走过回廊,站在电梯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决定忘了刚才的事,刚才的感觉。

电梯门平静的滑开,里面突然闪出来一个人。

“你是不是准备甩了我单飞?”小香似笑非笑的问。

她手里提着一个早餐袋,手里还捧着一杯热热的豆浆。

志清看到她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竟然没有注意她是怎么在他们两个面前溜出去的。

他接过早餐袋,里面是两根略有些凉的油条。热豆浆就着油条实在是一种非常不错的享受。

他几乎已经被此吸引,并且已经忘了刚刚的事。

小香神秘的笑了笑问:“你,有心事?”

志清皱了眉头说:“什么?”

小香定定的看着他的双眼说:“我从你眼睛里看到了,看到了一些雾蒙蒙的东西。”

志清拿开嘴边的油条,很意外的看着她。

小香贼贼的笑了笑,用一种煽动而又充满you惑的声音说:“你看着我,你是不是有秘密?快把你的秘密告诉我。不然我就催眠你。”

她再也装不下去了。“咯咯”的娇笑了起来。

志清吐了口气,愤愤的看着她。

然后很善意的mo了mo她的脑袋,吐了口气说:“我还以为你有病。”

“叮咚”

电梯门打开,小香嘟着嘴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志清似乎懒得看她说:“当然是去九街十六道。”

小香很兴奋的问:“我们去做什么?”

志清说:“救人。”

小香说:“那我有没有机会跟他们干一场?”

志清似笑非笑的说:“也许吧!”

车子已在门口等候,小香似乎还想再多说两句。

志清一把抓祝糊,将她塞了进去。

女人一旦啰嗦起来,的确是一件让人很头痛的事情。所以志清已经决定不再给她任何机会。

196. 害人的窄巷

每一条街都会有一个尽头,有尽头的街自然算不上是长街。

街市虽短,道路却十分的漫长。

现在志清和小香正在第三条街上闲走,喧闹的街,气派的商店,匆忙的行人。这的确是一条十分繁华的街道。

志清冷眼扫过,向小香说:“你有没有觉得这条街少了什么?”

小香自从踏入南城,就步步小心,处处谨慎。似乎前面随时都有一颗地雷等着他。

她有些莫名的说:“少了什么呀?我怎么一点也没有现。”

志清笑了笑说:“不但是这条街,就连之前我们去过的那两条街都是一样。”

小香问:“那里也少了一些东西?”

志清点头说:“也许少的还不止一点,说不定有七八点。”

小香着急的问:“到底是什么?”

志清沉声说:“人,这里少了很多人。”

小香环顾四周,见结伴而行,三五成群的人比比皆是,有些奇怪的问:“这些不都是人吗?难道在你眼中他们都不是人,又或者我看到的是鬼?”

志清说:“不是,你在再仔细看一看?这九街十六道的人就像全部都蒸了一样。”

小香“啊”了声说:“那怎们去那里找天叔和孙大头?”

志清有些茫然的说:“看运气吧#旱不定你今天运气好,借着你的吉云很快就可以现他们了。”

小香看着他,似乎想不明白这个时候他居然可以一点也不紧张。

两人并前前行,走到一处烟行门口的时候,志清突然拉住了小香。

小香紧张的问:“怎么了?他们出现了吗?”

志清摇了摇头说:“不是,是你的运气来了。”

小香没好气的说:“我有什么运气?”

志清笑了笑说:“你看那个人。”

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只见一个小青年,十**岁的样子,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正靠在烟行门口的墙上抽烟。

他本应是一个朝气蓬勃的人,但是他这会看上去整个人似乎像是萎缩了一样,双目无神,面容苍白。伛偻的像一个小老头。

他夹着烟的手居然不住的在抖,几乎连烟都快拿不住了。

他抽烟抽的特别猛,狠狠的吸进去,过了好一会才将烟喷出来。

小香惊异的问:“这人怎么了?”

志清叹了口气说:“他犯毒瘾了。”

小香说:“是了,我以前曾看见过类似的情景,他确实是毒瘾犯了,可是这和咱们有什么关系呢?”

志清说:“你看到没有,他正在打电话,你猜他会打给谁呢?”

小香说:“总不会是给戒毒所打的吧!”

志清冷笑说:“这种瘾君子,宁死不悔改,你以为他还会想着戒毒吗?”

小香问:“难道他是给毒贩子打电话?”

志清说:“当然,你猜这毒贩子会是谁呢?”

小香高兴的叫了起来说:“敢在城南贩毒,那自然是九街十六道的人。”

志清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她的鼻子上隐隐的渗着汗水。一张绝美的脸上,也飞起了两抹轻红。显得十分的可爱。

她兴奋的抓住志清,摇着他问:“咱们要不要上前去将他制住?”

志清笑了笑说:“你急什么?咱们等他自己带着咱们去不是更好吗?”

小香紧紧盯着那人说:“对,对,咱们就跟在他后面,只要接头的人一出现,咱们就立刻将他制服。”

志清又笑说:“你再这样的叫,他非被你给吓走不可。到时候咱们去哪里找他。”

小香果然立刻闭上了嘴,眼珠子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人。

那人通过电话,不住的用手捂着嘴打着哈欠,擦了一把嘴角溜出口涎,快步的沿着街边向路口走。

他走到路边,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又掏出了电话。

没过多久,他折过身,快步向回走。

到了一处巷口,他跻身进去。

志清带着小香过去看,那小巷不过四五米,后面似乎还有空隙。

他问小香:“你怕不怕?”

小香“哼”了声说:“我是谁?你怕我都不会怕。”

志清笑着说:“那就好,那边还有一个巷口,我想这两个巷口是相通的,我从这里进去,你就守在那边。行不行?”

小香出于意料的爽快,说:“行,当然行。”

她立刻转身想另一处巷口走,志清本以为她至少会回头再看看他,也好壮壮胆气。

但她居然头也不回,大步的走到了那边。

志清皱着眉头看了看巷口,侧起身子挤了进去。

还好这处窄巷并不长,只有几米。想是盖房子时没有规划好,以至于两房之间露了这么一处缝隙。

再往前走了两步,就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

其中一个边说,边打哈欠,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困倦。

“快点,货呢?”

另一人嘿嘿笑着说:“你可真行,今天我们有大生意,这关头你硬是还敢打电话问我要货。”

“你不知道,我不吸,实在,实在难受的很。”

“哈哈…给你,吸了后保你快乐胜似神仙。”

“你能不能多给我一点?就这么点怎么够?”

“唉!我也想,只是听说来了一个新老板,不许我们搞这些,抓到就要断手断脚。钱是好东西,但是命都没有了,要钱还有什么用?”

志清猛地蹿了过去,只见里面是一条仅有一人宽的小道。一个黄黑面的汉子,正将一包东西交给那青年。

那黄汉子陡然见到他,抓了那青年手中的钱,然后奋力将他推给志清,转身便向外跑。

他去的方向正是小香守的那处巷口,志清见了用掌刀砍在那青年的颈间,那少年一言未就这样跌落在地。

志清从他的身上跃了过去,匆匆的追了过去。

那黄人似乎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逃起来居然毫不费力。

志清时不时被两边的墙壁卡住,始终追他不上。

再往前追,只见他已转身挤入了楼缝中。

志清急往前追,到了那道楼缝前,突然风声响起,一根木棍拦头砸下。

小道原本就十分的狭窄,一人要过尚且十分的卡,何况在猝不及防下遭袭。

志清奋力挣扎着,不想越挣越紧。整个人似乎都被卡在了那里,进退不得。他拼尽全力后退,总算退了向后退了三四分,那木棍擦着他的鼻尖砸了下去。

黄汉子的脸随即狞笑着出现在志清的眼前,志清看了恨不得立刻一拳打死他。

可他偏偏被卡在那里,根本就无法动弹。

197. 拷问

黄头的汉子还在笑,志清被卡在那里,只能用一种几乎可以将他杀死的目光看着他。

目光当然不能真的杀死人,所以他心已经在往下沉,他暗暗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背后的两条腿上。

一旦他靠近,他就会用尽全力,拼着衣衫破裂,皮开肉绽,也要将他装饭在地。

他几乎已经忘了还有小香,小香实在太娇弱了,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在这种危急的关头,他一个堂堂的大男人当然不会想到要一个小女孩来保护他。

所以他以yao紧牙关,准备拼了。

他已准备好拼命,他知道他只要一拼命,对面的这个人就非死不可。这个人一死,他们的线索的也就断了。

但是命都没有了,再想做什么事,无疑都是做梦了。

黄汉子的脸就近看,似乎更加的丑陋,更加的让人恶心。特别是他那一口黄黄的牙齿,微微的喷着浓重的烟气。

这种异样的气息,几乎令志清感到窒息。

黄汉子仔细的看了看他,终于摇了摇头说:“我还当是自己的兄弟,原来不认识,你死了可千万别再回来找我。要怪就怪你自己运气不好。”

志清冷笑,对他不屑一顾。

他突然灵机一动说:“其实我是找你买粉的,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跑?”

黄汉子“咦”了声问:“你真的是找我买粉的?”

志清点头说:“对对,我难受的很,你快些给我点货。”

黄汉子又看了看他,突然摇了摇头说:“不对,我从来不做生人的生意,你这家伙一定有问题。活该你撞到了我手里,哈哈!放心,我只要一棍就可以送你上路了。”

他的臂膀肌肉达,手上的力气绝对不小。

他说一棒就可以打死志清,想来也绝对不是说谎。

志清冷冷的盯着他,手有意无意的按在了腰间,那里有一支笔,一只尖锐的墨笔。

这支笔只要捅在他的xiong口,他必然会因心脏受创而窒息。也许因为这支笔太细,他还不回立刻就死,但是那一点时间,他实在没有把握可以问出天叔他们的下落。

黄汉子大笑了两声,突然扬棒劈下。

在他的棒到了离志清头顶还有一寸的地方,这个时候他便会放松警惕,在xiong口露出一点致命的部位。

这一刻只有一秒的时间,就在这一秒志清手中的笔要准确无误的netg口。

志清整个人突然就冷却了下去,像是准备拼命一搏的野狼。他的眼死死的盯着对方的xiong口,那里现在还被他的臂弯遮挡着。

他原本不需要等太久,可是现在他已经为此等了十几秒。这十几秒,若是他们对方都能抓住机会,那么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就足以死上十次。

黄汉子面目扭曲着,手还在高高的扬着,但他却一动也不动。

志清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但是他不敢冒进,毕竟机会只有一次。

在珠海那一次,他就已经悟出了一个道理,你如果想要取得最后的胜利,那就一定要稳。

一旦出手就非中不可。

只有真正的搏击高手才懂得这个道理,但对面这个人只不过是一个小混混,他难道也懂?

志清有些不明白,难道这人真的有这么高深莫测?

但是一个人倘若武品不好,他的人品自然也不会好到那里去。这人若是有一点的武德,就不会在这样的窄巷内袭击他。

他正在揣测,那黄汉子突然身子向后倾斜,跌倒在地。

然后对面的转角处,猛地跳出来一个人。

志清看到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当然就是小香,那块长长的红砖还在她的手里拖着。她托着那块砖,就像是拖着一件十分趁手的武器。

她斜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那个好头的毒贩,“哈哈”笑着说:“用砖乎,快哉!”

志清愣了下问:“你说什么?”

小香扮个鬼脸说:“古文,你没有学过吗?哈哈…”

志清看着她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好在他已经习以为常。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将身子缩起,一点一点的从窄缝中挤了过去。

小香嘻嘻笑着,瞪起一双大眼看着志清。

志清叹了口气说:“你是想让我说,女侠多谢你仗义相救对不对?”

小香嘟着嘴,一脸的不以为然。

她扬了扬手中的红砖,摆了一个酷资问:“帅不帅?”

志清哭笑不得说:“能正经点吗?咱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小香将板砖藏在背后,甚是不平的说:“刚刚那一砖老酷了,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志清瞪着她,她急忙改口问:“这个人怎么办?”

志清说:“你有什么高见?”

小香一双美目,转了几个圈,立刻说:“你如果将他交给我,我保证让他服服帖帖的。”

志清问:“你真的又把握?”

小香嘻嘻笑着说:“你难道忘了我是实力派?”

志清一把抓住毒贩,将他卡在窄巷中间,确定他一时难以动弹。这才回身站在小香身后,看她用什么办法来收拾这个人。

小香拿着砖不住拍着他的脸,唤:“喂,醒醒,醒醒。”

志清在后面说:“我觉得你应该去找些水,泼一泼就醒了。”

小香口内支支唔唔的响,过了一会她一脸的诡笑。

猛地喷出一大口唾液,喷的那人满脸都是。

志清瞧得张大了嘴,再也合不上。

他怔了怔,竖起拇指说:“果然厉害。”

那黄头的毒贩,悠悠的醒了过来。睁眼便见到小香手拿一块红砖,在掌心轻轻的摔着。

他鬼叫一声,使劲的挣扎,不想志清将他使劲的往窄处硬塞,他整个人卡在那里,根本就无法动弹。

他放轻了口气说:“咱们认识吗?有什么仇吗?”

小香恶狠狠的说:“有,刚刚结上的。”

毒贩说:“刚刚?刚刚我可什么也没做啊!”

小香使劲踢了他一脚,说:“还敢狡辩,你知不知道贩毒是什么样的罪?”

毒贩战战兢兢的说:“实在不知。”

小香冷笑说:“你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贩毒是死罪。特别被我们瞧见了,那就更是罪加一等。”

毒贩苦着脸,不断的告饶,“姑奶奶,小神仙,小仙子”被他叫了个遍。

小香猛地举起砖塞进了他的嘴里,那人嘴里“呜呜”的说不话。又是摇头,又是晃头。

志清见她居然像是玩上了瘾,急忙说:“快问,快问#旱正题。”

小香将砖头从他嘴里抽出来,在手里掂了掂说:“这块砖头至少有四五斤,我要是对你脑壳子砸一下,你猜会怎么样?”

那人急说:“砸不得,砸不得,这么一砸我就没命了。”

小香冷笑说:“你知道就好。我问一句,你就答一句,要是说错了的话,你知道会怎么样了?”

那人使劲的点头说:“那当然,那当然。”

小香问:“你是不是九街十六道的人?”

那人说:“是。”

小香又问:“你说今天你么有一个大卖要做,是不是说你们九街十六道人联合起来,要对付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那人点头说:“是。”

小香问:“这个人姓李对不对?”

那人又点头说:“对。”

小香猛地踢了他一脚,抬起手来对准他的眼睛又给了他一拳。

她气冲冲的说:“对什么对?难道就没有一个很难对付的姑娘吗?“

那人急忙作揖说:“对,对对,有的,还有一位姑娘,这位姑娘就像姑娘你这样。”

小香听了又忍不住踢了他一脚说:“什么叫做像,分明就是是。”

那人头点的就像是小鸡啄米一样,说:“是,就是,不过不他们可都没有想到姑娘你还这么漂亮。”

小香得意洋洋的问:“那他们有没有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

那人心里暗想:这我怎么会知道?

小香见他不说话,挥拳又打了他的另一只眼说:“我就知道你说不出来,还想骗我。你该不该打?”

那人一个劲的喊“饶命”。

小香问:“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中年人和一个年轻人?”

那人摇头说:“这个我实在不知道,这样的机密只有领事的才知道。”

小香大怒,“砰砰”又踢了他两脚。

那人苦苦哀求说:“我实在不知,我要知道就绝对不会瞒你们。”

小香“哼”了声问:“我再问你,那些领事的人现在都聚集在那里?”

那人说:“在如意酒家。”

小香追问:“如意酒家在第几条街?与会的都有些什么人,你一次给我说清楚,省的再挨拳头。”

那人说:“如意酒家在六街,九街十六道的人都去了。”

小香回头看了看志清,向他打了个询问的眼色。

志清默默点了点头,小香从地上捡起了那根木棒,猛地给了那人一棒。

那人闷哼一声,头歪在一边,被打晕了过去。

小香丢掉木棒,拍了拍手说:“我表现的怎么样?”

志清看了看她,摇头说:“你手太黑。”

小香不以为然说:“那也要看,对付什么样的人嘛!”

她接着问:“咱们现在是不是要找帮手,然后冲到六街和他们火拼一场。”

志清摇头说:“不用。”

小香兴奋的说:“那你要带我去砸场子,就咱们两个人吗?”

志清勾了下她的鼻子说:“不是去砸场子,是去踩盘子,等一会切记见机行事。”

小香得意的笑着说:“我办事,你放心。”

志清拉着她,两人慢慢的又从缝隙间挤了出去。

198. 预谋

九街十六道就像是一座堡垒,如果说皇中皇是这座城堡的门户,那么香满楼就是它的关卡。

过了关卡再往前便是这座城堡的最中心,你若是将这九街十六道全部纵横交错起来看,你就会现第七条街所处的位置是多么的玄妙。

而如意酒家更是这玄妙中的玄妙,也是所有一切中心中间的重心。

骄阳似火,清晨的阳光到了正午,就像是青春靓丽的少女突然间变成了一位四十多岁的大妈。

这绝对是一件让你无法接受的事情,只可惜现实总是会残酷的让你近乎崩溃。

小香躲在志清的背后,躲在他那道摇曳着的长影中。

这并不能带给她任何清凉,但是最起码可以令她不被晒黑。女孩子总是把美放在第一位,她甚至已经忘了自己现在正走在森严的第七街,更没有注意到别人对她关注的神色。

这条街原本是一条热闹拥挤的街,人们的热情远远的过了太阳的温度。

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样天气下,这里都不应该冷清无人。但是这会整条街除了一些自店铺里探头探脑的人外,再也没有别的人。

到了这样的地方,简直就是好端端的将自己变成了一只活靶子。既然躲不了,志清索性就不躲了,所以他并没有善意的去提醒小香。

在向前走出不到五百米后,天空中原本酷热难耐的阳光突然全部都不见了。整条街似乎都黯淡了下去。

志清抬起头向上看,只见半空中拉起了一道道的遮阳布,所有的阳光都被遮在了那一道布上。

小香自志清身后跳了出来,四下张望,空荡荡的街,空空的店铺。

这里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

半空中那些遮阳布是怎么来的?他们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这下志清和小香都有些糊涂了。

突然间四面八方轰隆隆的响了起来,这种声音实在比千军万马奔腾的声音听起来还要壮观些。

然后志清和小香就感觉一阵阵的凉气,扑面而来。

前面的长街两旁不断的有大块明晃晃的东西溜了出来。

就在他们还没有看清楚的时候,他们身边居然陡然又多出了一道近乎透明的墙。

这墙居然还冒着森森的寒气,将原有的暑气一扫而空。

小香跑过去用手mo了mo,大声尖叫:“冰,这竟然是冰砖耶!呵呵,这简直有些像东北的冰城。”

厚厚的冰在不断的加高,冰后依稀有人影晃动。

自他们身边起,这一道冰墙一直绵延到了前面的街尽头。

晶光耀眼,一条银色的长龙放射着让人炫目的万道银光。如果你见到这样一座冰城,你一定会为之震撼不已。

盛夏之中,突然多出了这么一处冰城,实在是说不出的凉爽。这种垒冰墙的度,也让人叹为观止。

这一条长长的冰道,就像是架起的一座长棚。绵延千米,壮观雄伟之极。

这条冰棚的尽头,突然都冒出了一大批的人。都是一色的装扮,服装,衣服,型,全部都是一模一样。

自冰棚尽头开始,一个人向前走出一步,立即站定侍立在一旁。后面再有人前一步站立。

这样不断的排列,冰棚两边同时向中间列队,不一会冰棚下两侧就都站立的有人。

一时只听中间有一个似乎是传令官的人,喝了一声:“备。”

立刻有人将这令一道接一道的传了下去,一直传出了冰棚。

外面立刻声势震天的吼了声:“齐!”

里面又传:“连。”

外面立刻回声:“进。”

于是两旁的尽头,犹如流水般的涌入一帮人,两人抬一张四方的红木方桌,圆桌上皆有两张长凳。一桌紧挨着一桌,似乎设流水席一般的排了开。

到了志清面前时,那张桌子却是一张大的雕龙刻凤八仙桌,这张桌子比其他的桌子都要大上一倍,似乎正是所有席位上的至尊之位。

志清看了看这一排桌子,少说也有三四百张,心里甚是不解。再看小香,见她张大了嘴,竟似呆住了。

冰棚内的令官又喝:“请!”

外面立刻也回:“请!”

一片请声中,两道红毯相对而铺,竟从冰棚的一头直铺到了另一头。

两道红毯正铺在长桌两侧,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

冰棚两侧,各出现了两排人。

两排人分据两条红毯,各自站定。

志清远远的看了一眼,见他们一脸的庄重,都是西装革履。就像是一支有待检阅的部队。

只是这些人中,有些人一脸的凶悍之色,即便穿了西装却还是掩不住一身的流氓习气。

里面又传令喊:“进!”

那些人从两侧的红毯上,徐徐向前,直到了志清身前两丈左右的地方才停下。

志清一肚子的疑问,想要开口却被这种阵仗所摄,只好静观其变。

这些人都用一种很奇特的眼光看着志清,志清被他们这样盯着,觉得很不舒服。但是却也没有办法。

只听有人喝了声:“参!”

“参”的声音一道一道的传下去,这些人突然全部都单膝跪地,如拜君王一样。

他们拜的对象居然是志清。

志清看了看前后左右,竟然都是参拜的人。

一时间怔住,不知该怎么说话才好。

那些人不听他出声,竟然也不起来,只是静静的半跪在地上。

志清深深吸了口气,说:“请起!”

“唰”的一声,所有人立刻站了起来。

抱拳说:“多谢少帅,谢少帅赐。”

接着传令官喊:“敬!”

只见外面有两个赤膊大汉,一起抬着一张甚宽的卧榻进来,端端正正的摆在那张八仙桌边,占的正是主位。

那个传令官,向前对着志清行礼说:“请坐,请上座。”

志清从容的坐下,点了点头说:“赐,同坐。”

他接着又向那传令官说:“以后便宜行事,俗礼可免。”

那传令官面有喜色,站起身说:“少帅赐坐,大家同欢。”

一时冰棚内外欢声雷动,不知有多少人一起涌了进来。

志清这时心里才算踏实了些,他已隐隐约约猜个**不离十。

志清看了看眼前这些人,微笑着问:“九街十六道的人,都到齐了吗?”

他面前左侧的一个人立刻站了起来会说:“第一街使,到。”街使下尚有一位副使,如此一直报到第九街,正副使一共是十八人。

十六道的一共是十六人,除了七**道的道主因为曾率众内讧,被志清挫败。八,九两个道主皆已不在位。

七道的道主因为断了右手,所以也在休养。其他的基本都已经到齐了。

志清微微一笑说:“这一准是白兄的主意对不对?他人怎么还不见来?”

冰棚的右侧立刻又走进来了一帮人,一人哈哈大笑着说:“不止,还有我呢?这点子也有我一半的功劳。”

这声音豪迈而且洪亮,正是李大龙的声音。

志清转头看,见媚姬偎在他身旁,白一鸣、天叔和孙不行都跟着走了进来。

志清立刻起身相迎,一时间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白一鸣上前高说:“原意是想给您一个惊喜,所以就没有告诉你。请您千万别见怪。”

志清笑了笑说:“这么说那个毒贩也是你们故意安排的了?”

白一鸣说:“正是,我正好现他在贩毒,所以将计就计。上演了一处假戏真做。没想到这家伙狡猾的很,竟然差点让你受伤。”

小香“哼”了声,不屑的说:“就他那样的货色,也想伤了志清哥哥吗?”

白一鸣忙说:“是,少帅勇冠四城,少帅的本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大家说是不是?”

冰棚内的立刻响起了一片的附和声。

志清摆了摆手说:“你们如何能让这冰凝结不化?”

白一鸣说:“这冰四周都已经有水漫了过来,而且都接上了电。”

志清说:“是一种凝寒的设备吧!”

白一鸣说:“对,就是这样,所以只要不断电,这冰棚就不会倒塌。”

志清叹了口气说:“美则美矣,只不过有些太铺张了些。如此浪费,实在有违我的初衷。”

白一鸣上前说:“这是你接受九街十六道的最好时机,如果不造些声势出来,只怕难以让人信服。”

志清沉默不语,仔细的想了想他的话问:“人都来齐了吗?”

白一鸣说:“齐了。”

志清叹了口气说:“我也知道,你设这个局自然是为我好。只是要以此服人,实在有些牵强附会。”

李大龙见白一鸣和他在耳边低语,虽不知他们商议些什么,但也知道这九街十六道的人没一个是吃素的。今日借此一举收服他们实在有些不易。

他暗想:需得想个主意助他今日坐稳了才好。

媚姬和他相处甚久,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低声说:“别想了,来之前咱们就疏忽了,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做手脚只怕不好办。别再砸了场子,就麻烦了。”

李大龙没法,只好点了点头。

天叔和孙不行这时也已立在了志清的身后。

志清本想问一问他们有没有安排什么,但是如此场合他的一言一行都被人盯得很紧。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他又看了看白一鸣,见他神色坦然,似乎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

志清望了望冰棚内齐刷刷瞪着他的这些人,心里揣测:这个白一鸣到底是为我好,还是存心在众人面前拆我台。

我该怎么样折服这帮人呢?

199. 一份稀奇的礼物

志清苦思不得良策,心里虽然着急,但是面上却不露丝毫的痕迹。

“贺”一连声的高贺,冰棚外面似乎有客至。

胡四爷和李老素尚在香满楼,那么来此的想必不会是这两城的人。

外面的人相互通报的姓名,立刻有人传声说:“魔士公司敬贺少帅掌城南之喜。”

“珠海红星贺。”

“珠海铁盟贺。”

此后往下便一直都是珠海的名号。

冰棚内的人听得瞠目结舌,深南和珠海原是互不来往。突然之间涌来了这么多人,他们如何不吃惊。

志清起身相迎,放眼望去,这些人中有多半都不认识。只有少数几个,他上次珠海的时候见过,如今也叫不出姓名来了。

他在人群中搜索了一遍,突然“啊”了一声向前拉住了一个人手。

两人握着手,久久没有松开。

这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浓眉大眼,阔嘴鹰鼻。他面带微笑,看上去自有一股慑人的威严。

这人的身上似乎带着一身正气,看上去凛然不可侵犯。绝对是一个正直忠勇的人。

他穿着合体的深色西装,更加衬得他气质优雅。

他淡淡一笑说:“小少爷要我来代他向你祝贺。”

志清高兴的拉着他说:“上次小少爷来,没有见到于忠大哥,我心里实在不舒服的很。这次再见,你我非得好好大醉一场不可。”

他突然又叹气说:“西梅的事既然已经过去了,那便是过去的事情了,小少爷这样,我心里反倒有些过意不去了。”

在西梅一会上,因为小少爷打出去的金针,白玉郎决然放弃抵抗死在杀手刺的刀下。

看来小少爷心里对此事还没有解开心结。

于忠笑了笑说:“并不是这样,公司最近比较忙,所以小少爷抽不出时间来。就是我,最多也只能呆上几个小时。”

志清有些讶异的问:“怎么这样着急?”

于忠说:“如今比不得以前,公司里许多的事小少爷都交给了我来打理。所以我非要回去不可。”

志清听了说:“那没关系,我一会亲自去给他大哥电话,就说你被我留下喝酒了,难道他不允吗?”

于忠摇头说:“兄弟你不知道,上次你和天叔去珠海,正遇上那场祸乱。小少爷机智过人,将想霸取公司权位的冷无二折服。现在公司的业绩蒸蒸日上,我眼见这样不知道多高兴。累一些,苦一些,也不算什么。

今天是兄弟你的大日子,所以我才赶来。但是时间方面,兄弟你就要见谅了。”

志清看他如今不再像从前一样的颓丧,满面红光,双目jing气十足。想必在公司内大展身手,尽显抱负。

暗想他能如此,自己也就放心了。

他既然活得如此的开心,自己也没必要耽误了他的事。想到这一层便拉着他手,请他在席位上坐了。

其他跟来的人都是以于忠为,见他坐下也都纷纷入席。好在预备的桌椅、酒水极多,所以一时也不至于招呼不到。

志清和于忠说了一会话,冰棚外突然刮起了一阵风,风中挟着零碎的花瓣,就像是下了一场花雨,全部刮入了冰棚内。

众人都在意外,只见两个身着款式制服的高佻女子走了进来。两人合力抬了一大蓝花,面带微笑,碎步向前而行。

所到处但闻花香怡人,也不知是花香,还是她们两个身上的香气。

冰棚内瞬间鸦雀无声,似乎看她们都看的呆了。

这两个女子并不是很美,她们之所以能吸引人是因为她们抬着的花。排成心形的红花,暗红如荼。

这话赫然是扎好的红玫瑰。

送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在这样的场合下送上这么大一堆玫瑰花就有些让人不解。

送花的是何人?志清明明是男的,这人为何要反送玫瑰花来?

议论声四起,喧闹了好一会,却始终没有人能说的清楚。

没有人知道她们是为了谁来?也没有人知道她们为什么要送这么一大束火一般的玫瑰来。

也许志清知道,他本就是个聪明人。

他看着这两名女子,走到他面前。

左边的一名女子甜甜的笑了笑,又用甜甜的声音说:“我们是来送花的。”

志清点头说:“我看出来了,不知道你们要送给谁?”

另一名女子吃吃的笑着说:“当然是给你呀!”

志清故意惊讶的问:“给我的?”

两名女子一起说:“是呀!”

志清盯着她们两个看了一会,突然大笑了起来。

一名女子问:“你笑什么?”

志清向她招了招手,那名女子随即走到了他面前。

志清笑着小声说:“你们是不是想来蹭饭吃,刚好有人送给你们一大束玫瑰,所以你们就拿来借花献佛对不对?”

那名女子的脸飞红,急忙摇头说:“不是,不是,怎么会呢?我们是来送花的。”

志清说:“送花?送玫瑰花给我?你们为什么要送给我玫瑰花?难道我真的很帅吗?”

那女子的脸更红了,志清想她的脸这会一定很烫。

“我,我们是代人送给你的。”

志清皱眉说:“我若问你们送花的是谁,你们是不是一定不会说?”

那女孩点了点头说:“是!我们肯定不会告诉你。”

志清笑了笑说:“那么你们最起码也应该告诉我,这个人是男是女?实话告诉你,我很正常,如果是男人送的,我会立刻反胃,吐死在你面前。”

那女孩还在笑,笑得却有些不自然了。

她眼巴巴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实在不敢想象他吐死的样子会有多难看。

她实在太单纯了,单纯的让志清简直不忍心偏她。

志清看着她为难的样子说:“好了,我和你开玩笑呢。即便你们不告诉我,我也猜出来是谁了。她有没有让你交卡片给我。”

一名女子从玫瑰花间mo出一束卡,然后递给了志清。

冰棚的尽头突然又出现了一个人,这人穿了一条黑色的滑丝裙。黑丝绸虽然柔软光滑,但她的肌fu看上去比丝绸还要滑,还要柔。

这实在是一个很美的女子,她走路时的那种优雅绝非笔墨所能形容。那双白色高跟鞋在她脚上,虽然不能衬得她成熟妩mei,但从她纤弱娇好的身上可以体会到一种别样的风情。

她撇了撇嘴,嫣然一笑。

志清自语说:“人既然都来了,何必还要再送张卡片。有什么话,当面说岂不是更好。”

于忠站了起来向来人到招呼说:“大小姐,您也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咱们结伴来岂不是热闹。”

从珠海来到这里的只有一个大小姐,也是独一无二的大小姐。那就是股神的千金,刘菲。

刘菲笑了笑说:“若不是我消息灵通,恐怕都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还提什么结伴,我还不知道这个不之客,人家欢迎不欢迎呢?”

志清笑了笑说:“当然不欢迎,咱们都这样熟了。你当然也不好意思,对不对?”

刘菲说:“你分明就是故意不让我来嘛!”

白一鸣躬身行礼说:“那倒不是,实在是我的疏忽,今天这个局还是我设的,就连少帅都不知道。”

刘菲娇笑着问:“少帅,真是好称呼。”

白一鸣说:“这是我们对少帅的尊称,您见笑了。”

志清上前,将她迎到一边的位置上,和小香坐在一起。

小香嘻嘻笑着说:“哥哥没有要人通知你,你一生气就送了一大束玫瑰来吗?”

刘菲怔了怔,看了看那束玫瑰说:“我怎么会要人送一束玫瑰给他呢?”

志清问:“你,你说这玫瑰不是你要人送来的?”

刘菲摇头说:“我喜欢你,还没有到这种地步。不过,你要是喜欢,我下次就送你一大束好不好?”

志清苦笑说:“这事情也能拿来开玩笑吗?”

他打开那张粉红色的卡片,里面的字迹简洁有力,透着一股不凡的气势。

每个字之间,笔断意连,飞逸清扬。

志清“咦”了声说:“是他!”

他说了这两个字,想要再收回已然来不及了。

这个人他每每想起都觉得头痛,对他渐生畏惧。

他竭力的在避让,可惜偏偏还是躲不过。

小香和刘菲已在追问:“是谁?这人到底是谁?”

小香出于好奇,刘菲的话语里面却有着一股很浓的醋意。

志清笑了笑说:“没什么,是小宛。”

小香问:“难道是我大姐?”

刘菲却失声问:“难道是她?”

她话语里的这个她,却是指的是志清心中的小婉。

志清点头说:“是小香的大姐。”

小香欣喜的说:“说了什么,拿来我看看。”

她伸手去抢志清手里的卡,志清顺手塞进口袋里说:“也没说什么,只是一些祝贺的话。”

刘菲又变得紧张起来,她很认真的观察着志清的表情,却并没有现什么异常。

志清回避着她和小香探寻的目光,极力的让自己显得坦然自若。

他看了看那一篮火一般的玫瑰,这些玫瑰看上去十分的鲜艳,却深深地烙疼了他的心。

这在他眼中根本就不是玫瑰,是火!

要将他彻底燃烧的火。

他向送花来的两位女子说:“这花我现在送给你们两个了。”

那名女子迟疑着说:“这怎么行?”

志清反问:“这怎么不行?”

他回头叫孙不行:“送这两位mei女一趟,这样的好差事你不会拒绝吧!”

小香突然叫了起来说:“慢着!”

志清问:“怎么了?”

小香说:“你为什么不肯把花送给我呢?”

志清本yu说:“因为我看到这束花,就会反胃。”但是他这样说,岂非自己拆穿了自己的话。

所以他只好苦笑着对那送花的女子说:“今天的花,恐怕不能给你们了。但是如果你们想要,改天我可以再去买一束送给你们。”

那两名女子的眼睛亮了起来问:“你说真的?”

志清点头说:“真的。”

那女子又问:“还是红玫瑰花?”

志清笑了笑说:“还是红玫瑰花。”

那两名女子忽然触及刘菲冷冷的目光,捂着嘴笑着走了。

走了几步她们又回头说:“那好,我们两个提前转送给你身边那位姑娘了。”

刘菲的脸突然红了,就像是西天的红霞。

200. 让人哭的坦白

冰棚内本就排的是流水宴,流水般的菜肴已经在往桌子上摆。

志清这个时候对白一鸣又多了几分佩服,这样一帮龙蛇混杂的人,居然被他安排的妥妥当当。

冰棚两侧安排侍立的人并非固定不变,每隔十五分钟便会换一次。所以并不会出现厚此薄彼的情况。

喝酒用的不是杯子,是碗,拳头般大小的小瓷碗。两排酒碗,满满的酒就注在碗中。

满桌的酒水在往地上淌着,这并不是浪费,而是一种规矩。菜可以不够,饭也可以不够,酒却不能不够。

酒不但够,还要人喝够。

只要你能喝,只要你不倒下。那你就要喝。

白一鸣慢慢起身,原本有些嬉闹的冰棚立刻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志清,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极其斯文的家伙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出来?

所有人都在想,就连志清自己都在想。

他默默的喝下碗中的酒,烈酒入喉,片刻间便起了作用。

志清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他原本经常戴在鼻梁间的银镜,在西梅一战中跌入了大海。他现在毫无遮拦的面对着众人,他那张bai皙的脸上此刻隐隐透着红光。

一双眼泛着jing光,缓缓的扫过每一个人。

每一个人都注意到了他的眼光,他自信、坚决、刚强。

没有人敢与他对视上三秒,他们似乎都被这种眼光给震慑住了。

这种气势就像是风雨yu来前,天地间充斥着的那种肃静。几乎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

他现在站在那里,似乎已经越了我,他不像是个人,而是神。

现在他就是神的化身。

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所有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

志清用极其宏亮的声音说:“我就是李志清,我就是南城的新主人。”

所有人都用一种敬畏的神色看着他,没有人出声。

尽管这只是两句很平常的话,就凭这两句话语间挟带的那种傲然之气,就足以使许多人为之折服。

他继续说:“我不想说以后,很多事情都是做出来的,如果说可以解决问题。我自认不如在座的许多人。”

现场的气氛,这时稍稍的缓和了些。

志清突然大声说:“我和大家一样,我们都是穷人,很穷的人。在外混,混的是名头,靠得也是名头。但是钱不是靠这些就能混来的。据我所知,在座的兄弟有很多都是吃了上顿没下顿。

这不是说你混的失败,而是因为在外混本就是一件很辛苦、很不赚钱的事情。

别人靠力气,靠血汗,大家靠的什么?是命!力气用尽了可以再恢复,但是命却只有一条。

我来就是要大家以后不用再靠着一条命过活,生命在这个世界只有一次。没有人该死,也没有人能去左右别人的命运。我告诉大家,你们要给自己一个明确的目标。

那就是要过上好生活,要吃的好,穿得好,住得好,而且还要家里好。

如今这个世界不需要打打杀杀,打打杀杀是这个世界的污点,是人类的耻辱。”

“我要让你们合理的生活,合理的赚钱,合理的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你们愿不愿意?”他的话很骄傲,骄傲的简直让人无法辩驳。

所有的人似乎都被他吓住了,所有的人都没有出声。

也许是因为他的话,实在太有道理了。所有的人似乎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道理,所以他们一时之间全部都糊涂了,全部都想不明白了。

就连于忠、李大龙、天叔这样经过场面的人,也被他的话给震住了。

志清并没有气馁,他端起桌子上的酒大声说:“是男人的就将这碗酒干了。”

在座的都是男人,而且谁都不愿意被别的人看扁。一个男人用一种不是男人的眼光看着你,我想你一定会抓狂。

所以这一碗酒,就这样干了。

志清又满上了一碗,所有人跟着都满上。

他大喊:“是男人的,喝了这碗酒就跟着我去赚钱。”

所有人又跟着他干了。

喝完这两碗酒,人们便都乱了起来。有些人简直就像是没头的苍蝇。

“赚钱,赚钱,赚钱,”他们慢慢的都转晕了。

拉出去一批,又倒下一批。

为了志清这两句话,足足倒下了一多半的人。

在外混的人,原本就不容易。

他们心里的苦正如志清所说,混到头却现自己所得到只不过是虚名。

你的名气有多大,就决定了你的地盘有多大。

这就是潜规则。

志清看着这些人,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了。

因为他现他们都很可怜,为他那句话感动不已的并不止这些人。

这两句话传到其他三城的地头上,闻者无不掉泪。

人活着原来是如此的不易。

如果你没有饱经风霜,遭遇坎坷,那绝对是因为你所处的环境优越。你再妄言人活着不易,那么你就该去露宿街头,尝一尝饥饿的滋味。

不懂千万不要装懂,如果你看到那三城人痛哭流涕的样子,你就会明白他们的内心是多么的脆弱。

因为他们也是有感情的人,只可惜他们心里的痛苦却从来无人知晓。

李大龙已经和志清连干了十几杯,他已经有些醉了,志清却依然保持着清醒。

李大龙突然像一个孩子一样扑入了媚姬的怀里,他跟着像一个孩子似的大哭起来。

他委屈极了,也憋屈极了。

“我实在有负你,但你知道我在这条道上生存是多么的不易。我本想和你早些成个家,我甚至想要一个孩子。最好是个儿子。可是你说我能吗?”

媚姬揽着他肩头,轻轻的拍着。

在座的人神色黯然的听着他哭,都忍不住黯然神伤。

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难言的隐疾,一旦被揭开,呈现在眼前。那种感觉就像是决堤了的洪水,一不可收拾。

李大龙还在哭,他抽噎着说:“你怪不怪我?你恨不恨我?这么些年了。你在五爷那里受了多少委屈,流了多少泪,我最清楚。我每次去香满楼见到你强颜欢笑,我的心都在痛,就像是刀割一样,一刀一刀,几乎要我痛不yu生。”

媚姬笑了笑说:“为了你,再多也值得。”

李大龙一把抱住了她,抱得很紧很紧。

在座的人都被感动了。

冰棚内此时一片哭声,哭得让人莫名其妙,让人啼笑皆非。

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是为什么?

也许是一种积蓄已久的fa泄。

志清还在喝,多喝一杯酒,他的心就更加的明白。

有个声音在呼唤,他也不知道唤了多少遍。

“小婉”终究还是遥不可及,不知道在那里?

刘菲看着他,慢慢伸出了玉手抓住了他的手背,他的手背虽然宽厚却满是汗水。

志清突然站起起来说:“是男人的喝了这杯酒,喝了这杯酒,从此以后大家再不要掉泪。也不要再给自己任何掉泪的机会。”

挣扎着能动的人,都端起杯子又喝了一杯。

泪水被抹去,随之而来的是激动,是喜悦。

志清凭着三杯酒将这样的一场聚会搞得七零八落,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这究竟是好是坏?

凭着三杯酒让数百男儿嚎啕大哭,大概他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李大龙已经醉了,可是他却拉着志清说:“我没有醉,来来来,咱们再喝两杯。我一定要把你灌醉。”

他的脸很红,撒谎的人一般都会脸红。

志清看着他说:“你醉了,醉了就该回去睡觉。你若真想和我拼酒,那就应该在你的婚宴上。”

媚姬很适时的扶着他走了。

冰棚内除了九街十六道的主要负责人,该走的都走了。

于忠也在悄悄喝下三杯离别酒后,向志清告辞而去。

志清看了看这余下的几十个人,这些人都是九街十六道的骨干,个个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这样的人心理素质通常都很过硬。

他们现在都在用一种怀疑的态度看着志清,看着这个凭着三杯酒煽动了所有人的‘少帅’。

志清当然也看出来了,这些人个个都不是易于之辈。

他们其中这时只要有一个人拍案而起,其他的人立刻都会跟着闹起来。

孙不行和天叔再加上他,他们三个人既要保护小香和刘菲又要对付他们,那只怕就危险的很了。

志清寻思:与其被动,不如先下手为强。

他笑了起来问:“你们是不是还有话想问我?”

第一街的街使说:“是有。”

志清大笑说:“你说?其实我明白,但是我还是想听你们说一说,你们谁先说?”

他用一种充满威慑的眼光瞪了一眼众人,这就表示着现在得罪了他,以后的日子只怕就到头了。

所有人缄默,没有谁愿意做这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突然桌子底下钻出了一个人。

这人穿着脏污的牛仔裤,上面的衬衫几乎都成了布条。身上还有一股弄弄的异味。

他拿起一瓶酒,喝了一口说:“我胆子小,但是酒壮熊人胆。我说了,你听着啊!”

他用手抹了一把嘴角的油汁和酒水,瞪着眼将志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志清看着他,两团眉毛都快要挤到一块去了。

这么脏,这么臭,这么邋遢的人。

看一眼简直会要了你的命。

他能忍住不动,实在是因为他另有苦衷。否则,这个人现在一定被踢得滚出了冰棚。

201. 以火攻火

九街十六道的大头们都盯着他,他们不笑,不动。

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志清的身上。

也许他们是在等机会,一个将志清打垮的机会。

没有人可以随随便便的进驻九街十六道,他们之前可以容忍志清,只不过因为他们在西梅见过他的身手。在座的每一个人都自认不是他的对手。

但是他一旦上位,却出言声称要立刻对九街十六道进行改造。他想漂白。

这些人在外或多或少都又一些地下交易,一旦被他做主,这些生意想必就做不成了。

他说在外混的人混的是名,原也不错,他要底下的人都赚到钱。那么他们这些高层想必都该回家去种地了。

这几十个头目如何肯轻易被他收编,让自己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基业付之东流。

所以他们已经准备反了,不但反而且还要置志清于死地。

志清当然看得出来,所以这个乞丐从桌子底下钻出来的时候,他才没有动。

他一动,对手也一定会动。

双方只怕立刻就形同水火,后果不堪设想。

那乞丐想了想,突然咧嘴笑了笑说:“你们的酒菜都很好,非常很好吃。”

在场的人脸色都变了,可是这个乞丐似乎偏偏没有看出。他居然又动手去撕桌面上的那只鸡。

志清旁边的天叔猛地的伸出筷子,闪电般将他的手紧紧压住。那乞丐的手被这一双筷子压住,居然动弹不得。手背上立刻显出两道青紫色的乌印。

天叔冷笑说:“我还没有醉,我眼睛里最容不得沙子。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乞丐吃的一张脸因痛苦而彻底的扭曲,张大了嘴不停哀嚎,说不出话来。

天叔“咦”了声松开手说:“我以为你深藏不露,原来什么都不会。”

那乞丐甩了甩手说:“我会要饭,还会要钱。”

志清盯着他问:“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那乞丐说:“我是城西的乞丐。”

此言一出,在座的人都有些意外。城西是李老素的地盘,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花样?

志清却知道李老素这人现在应该还在香满楼,难道他已经出来了?

他向两侧的尽头望了望,并不见有什么异常。

他问那乞丐说:“你在李老素的地盘上混饭吃,是不是?”

那乞丐点头说:“是啊!是啊!”

志清又问:“是谁要你来这里的?”

那乞丐说:“是一位大哥。他让我来转告你们一句话。”

志清皱紧眉头问:“什么?”

乞丐说:“他要我转告你们,你们死定了。”

九街十六道的人,坐在志清面前再也忍不住。纷纷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怒喝:“你说什么?活腻歪了是不是?敢来城南撒野。”

那乞丐畏畏缩缩的向后退说:“他们说这里面有好吃的,让我来只管放开了吃,而且他们还说你们一定不会伤害我。不然的话…”

孙不行猛地一拍桌子说:“不然的话,还能把你爷爷我怎么样?”

那乞丐有些慌张的看着他们,慢慢的从破衣服的脏口袋里掏出了一封信。

孙不行上前一把扯了过来,信盏上居然有一股甜甜的味道。那信上只写了一个字“倒”。

他看到这个字,只觉得全身ruan绵绵的,整个人随即便倒在了地上。

那乞丐看着他倒地,吓的怔住了。

哭着叫:“我,我只是想来混点吃的,实在没有别的想法,他,他怎么会倒了?”

志清抓起一瓶酒扔了出去,酒刚好砸在信盏上,信盏随即被酒水打湿。

在场的人这时都闻到了一股甜甜的味道,觉得气息不稳,全身ruan绵绵的似乎就要倒下去。

志清陡然间记起一样东西来,喝叫:“这是梦甜香,大家快闭住呼吸。”

在场人的都看着他张嘴大叫,却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

他们全部都昏倒了。

所有的人都倒了,天叔也倒了下去。

志清暗暗奇怪:难道是我中过一次梦甜香,所以对此没有反应。

他当然想不到,这是因为龙涎香的缘故。

原来李大龙上次与他喝酒之时,生怕他感觉到有什么异味。所以在酒中滴了些‘龙涎香露’。龙涎香露最能中和梦甜香的效用。所以他这时尚能坚持。

他这时一想,登时明白过来。之前那么多的兄弟,喝了些酒就倒了下去,并不是醉了。

却是被这梦甜香给迷晕了。

他冷冷的看着那乞丐,那乞丐似乎腿都软了。想跑都跑不动。他面目狰狞,凶相毕露。

突然跃起,自背后拔出一把匕,奋力向志清捅了过去。

志清冷笑,他手的右侧正摆着一个玻璃酒瓶。

“呯”的一声,酒瓶爆裂,酒水和破碎的玻璃四溅。

那乞丐的头顶立刻往下淌着殷红的血。

乞丐怔住,这酒瓶似乎根本不是砸向他的,而是他自己迎上了这只酒瓶。

志清拿起酒倒在自己的衣领处,揭起衣领捂住鼻子。

他冷冷的说:“我问,你答。答不上来,我就送你一个酒瓶。”

那乞丐捂着头,在地上哀嚎。不住的点头作揖。

“外面来了多少人?”

“三四百。”

“你们准备怎么对付我们?”

“先将你们迷晕,然后再将你们一网打尽。”

“是李老素的主意?”

“不是,我们来就是为了救大哥。”

“你们已经去过香满楼了?”

“是的,去过了。不过那里有许多胡四爷的人。他们防的很严,我们见情况不妙,所以没敢靠近。”

志清沉思了一会,暗想:看来我又欠了胡四爷一个人情,以后不知该如何回报。

在外面等候的人,见这个乞丐迟迟不出,已经有些着急了。不住的大声喝:“里面的人,不管怎么样,劝你们老老实实的出来,否则的话要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这冰棚正在融化,我们已经把电给断了。你们只要老老实实的出来投降,那也就算了。否则的话,我们还为你们准备了汽油,汽油一烧,那可是玉石俱焚#涵也救不了你们。”

那乞丐吓了一跳,望着志清说:“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还是投降吧!我去和他们说,准保饶你一条姓名。”

他心里其实却在想:只要老子能活着出去,非要人活剥了你的皮不可。

志清冷笑着说:“我问你了吗?不问自答也赏你一个酒瓶。”

第二个酒瓶爆裂,砸在他的头上,他闷哼一声便歪倒在了一边。

志清这个时候明知局势危急,下手自然不会留情。

他抓起桌子上的酒瓶,又灌了几口。

也不知是着急,还是这酒烧心,整个人似乎都燥热起来。

他起身走到一旁的冰墙边,拉开xiong口的衣服,将赤着的xiong口贴在冰墙上。

一时只觉寒气入骨,沁入心扉。

猛地打了个激灵,顿时有了个主意。

倘若这时外面的人冲进来,志清只怕也投鼠忌器,没有办法。但外面的人一来不知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梦甜香是不是真的起了效用。再者烈日炎炎,冰棚一断了电,立即就开始融化。随时都有倒塌的可能。

他们谁也不敢来涉险。

这时梦甜香的效力也开始在他的身ti里挥,志清只觉得眼前不住的闪现出一些幻象。整个人都慢慢的ruan绵了下去。

他奋力的yao了yao舌尖,运起拳向冰墙上砸去。冰墙坚硬无比,他一拳接着一拳,只打的鲜血淋漓。

打一拳他便清醒一分,几拳下来他便已驱走了梦甜香带来的困倦。

他将天叔和孙不行都拉到墙边,将他们的衣服撕裂,赤着背靠在冰墙上。

他情知这梦甜香厉害无比,一时也难以让们就醒。

他四下收集未开封的酒,全部都堆在桌子上,然后轰隆隆的向一侧的出口推了过去。

外面的人听闻这巨大的声响,不时跳到入口处张望。

大喝:“喂!快出来投降,投降饶你不死。”

志清不理不睬,使劲推着桌子直冲到出口。

抓着酒瓶,连连挥出。

“乒乒乓乓”的一阵急响,外面已多了一地的玻璃碎片。

酒气冲天,酒水渐渐的凝聚。

外面的人相顾愕然,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一时有人大喊:“他这是自寻死路,快向里面泼汽油,点火烧死他。”

一桶桶的汽油不断的向冰棚内泼,外面的人举起了准备好的火把。

火把只消一掷,冰棚内登时火起,人火一体,立刻玉石俱焚。

那人举着火把,得意洋洋的喊:“里面的,你到底投降不投降?再不投降我们便起火了。”

突然间冰棚内火光隐现,一条火龙自内向外蹿了出去。

酒起火碰到汽油,两下烧红了整条街。

惨呼声,喝骂声,纷纷响起。

轰隆隆的声响,志清推着桌子已冲了出去。

天叔和孙不行也已醒了过来,冒着大火,三人齐力推了五六张桌子出去。

桌子上放的并不是酒,是人。

九街十六道的人全部都躺在桌子上面。被志清用这样的方法救了出去。

孙不行抓着桌子两只桌子脚,奋力一掰,桌子腿应声折断。

他双手各持一腿,大叫着:“谁敢与我拼命?谁敢和我交手?”

吓得外面围着的人,四散逃开。

志清和天叔刚刚站稳,只觉得身上一阵灼痛。他们冲出来的时侯,火星溅在身上,立时烧着了一片。

两人在地上滚了滚,扑灭了身上的火。

桌子上的人,受到火燎,一个个都惊醒了过来。看着熊熊的火焰,几乎都以为这是在做梦。

志清和天叔这时都已从地上捡了两个利器,与围攻上来的人打了起来。

九街十六道的人见状纷纷上前冲杀起来,这些人曾经跟随着龙五爷出生入死,个个都身经百战。拼起命来全都是不顾生死。

对方虽然占了人多的便宜,但被他们的气势所摄。只打了一会便都做鸟兽之散。

领头的几个人连连呼喝,无奈兵败如山倒,谁也不听?被孙不行一棍一个全部打翻在地上。

一时又听“呼喇喇”的声响,身后的冰棚就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一样,一处塌陷,整个冰棚瞬间化为乌有。

冰虽然压灭了火,但是水火不容,不一会街道内便形成了一道溪流,水慢慢的都流入了疏通管道。

志清赤着xiong,全不顾眉毛头都已经焦灼,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202. 王者之道

志清大笑并不是为自己死里逃生感到庆幸。

他绝对不是一个相信运气的人,在做每一件事之前他不但考虑好了每一个细节,甚至连最坏的结果都想过。

他是一个十分谨慎的人。

他笑只不过是因为他觉得这些人来的实在是时候,他们起到了一个很到的结果那就是杀鸡儆猴。

一个人如果连老天都要帮他,你觉得这个人应不应该笑。所以志清大笑,笑得让别人感到莫名其妙。

笑声突然停顿,志清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面无血色的转过头,看了看四周。

然后一把抓住了孙不行问:“小香和刘菲呢?”

孙不行热血上涌,如遭电击说:“她们,她们,我不知道。”

天叔的眼突然红了,血红的眼泛着恶狠狠的凶光。

他望着地下的人说:“她们两个如果出了事,我就要你们一起去陪葬。”

冷冰冰的话语,让人不寒而栗。

地上挣扎、翻滚、哀嚎的人都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他。

志清奔向狼藉的街道,冰在消融,桌子也已经被砸坏了不少。

他掀开一张张桌子,推开一块块的巨冰,汗水布满了他的脸。也许汗水中还掺和着一些苦涩的东西。

孙不行和天叔紧紧跟随着他,能帮忙的人都出动了。

一条街道被彻底的翻了过来。

到处是水迹,到处是狼藉的桌椅。

只是不见她们两个人的身影。

志清又笑了起来,孙不行却忍不住掉下了泪。

他的泪大颗大颗的向下掉,一边不停的翻着,一边四下张望。

志清说:“别找了!”

孙不行摇头说:“不行,俺死要见人,活要见尸。”

志清怔了怔说:“你要见什么?”

孙不行说:“不管,不管,俺什么都不管,找不到小香,俺就去死。都怪俺笨,刚刚竟然忘了救她。这样的错误俺怎么会犯,俺真是该死的很。”

他突然抬手“噼噼啪啪”的打了自己几十个耳光。

志清拦也拦不住。

火起那一刻,冰棚内浓烟滚滚。

冰在火中融化,火在蔓延吞噬着一切。

这一刻即便是面对面的站着,只怕也看不清对方是谁?他们又怎么能顾得那么多。

孙不行突然坐在地上大哭了起来,哭得十分的伤心。

他的哭声简直就像一只负了伤的野兽在出沉闷的咆哮。

志清望着街边的一角,沉声说:“你还不出来吗?再不出来我就过去揪你耳朵。”

“咯咯”的笑声中,小香和刘菲牵着手走了出来。

她嘟着嘴说:“你忘了救我和小菲姐,我们应该拧你的耳朵才对。”

刘菲绷着嘴看着他,突然大声问:“你说,你说,你心里到底有我没有,我死了你也不管是不是?”

她jin不住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志清苦笑说:“我找了你们的,但是那么大的烟,我去你们晕倒的地方去看。你们已经不见了。而且当时需要我救得人实在有很多。”

刘菲又问:“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志清看着她,微微一笑说:“有,当然有,上次从珠海回来我心里就一直有你。因为我答应过要照顾你。”

刘菲展颜一笑,露出了两个浅浅的酒窝。

她问:“真的?”

志清点头说:“当然是真的。”

刘菲走上前,拿出一块香巾为他擦去脸上的污垢。只是烧焦了的眉毛和头一时难以修饰,看上去十分的刺眼。

她突然问志清说:“我们两个这是第二次了吧!”

志清问:“什么?”

刘菲略显羞涩的说:“其实我刚刚想,如果可以和你死在一块,那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志清一阵感动,笑着说:“你怎么会死呢?咱们要好好的活着,活到一两百岁还常常见面。那时我见了你就喊‘老妖jing’。”

刘菲“哼”了声说:“那我就叫你老怪物。”

她突然想到老妖jing和老怪物岂不是一对,脸更加的红了。

志清见她脸红,也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孙不行见到小香没事,怔怔的说不出话。

心里只觉得欢喜极了,现在就是死了那也没什么了。

他站起来走到小香身边,呐呐的问:“你,没事吧?”

小香正看着刘菲和志清在笑,听到他的声音,冷不丁回头给了他一个耳光。

孙不行mo着火1a辣的脸颊,痴痴的看着她。竟也不觉得痛。

小香气的跺着脚说:“呆子,我快被你给气死了。”

孙不行“啊”了声说:“你别死,你别气,你打俺出气,俺这人就是比较笨。”

小香瞪着他,眼神慢慢变得就像是湖水中荡漾着的轻波。

她问:“你刚刚为什么打自己?”

孙不行挠了挠头说:“俺一时情急。”

小香说:“那你后来又为什么哭?你一个大男人不害羞吗?”

孙不行眼圈一红说:“俺当时一想再也见不到你,所以忍不住就哭了起来。”

小香的感到了一阵阵的暖意,嘴上却气愤的说:“本小姐就那么差劲吗?这么点火就烧着我吗?”

孙不行似乎并没有听清她说些什么,着急的问:“烧着了吗?烧那里了,俺瞧瞧!”

小香又踢了他一脚说:“烧什么?那里也没烧到。我命令你以后不许哭,不许打自己,特别是为了我。”

孙不行看着她咧开嘴笑了笑,却没有出声。

小香问:“你听到了没有呀?”他又笑。

她瞪大了眼,恶狠狠的推了孙不行一把说:“你去死吧!”

孙不行依旧笑嘻嘻的,毫不生气。

小香瞪着他叹了口气,闷闷的不说话。

志清走过来说:“你和小菲一起回去吧!这里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善后。你们先回王董那里,让她不要担心。”

孙不行接口说:“俺送她们回去。”

志清点头说:“对,就是这样。”

看着孙不行和她们一起离开,志清心中稍定。

缓步走到这十几个没能走tuo的人面前。

他们个个都受了伤,有几个还在哀嚎不止。

白一鸣带着九街十六道的各路老大,一起拜服在了志清的脚下。

志清静静的看着他们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就加倍偿还。你们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白一鸣问:“我们趁着李老素还被困在香满楼,索性去夺了他的地盘。”

志清想了想说:“就这么办。杀一儆百,以绝后患。你去找大龙兄弟,让他助你们。”

两城的弟兄一起难,料想城西的人手也抵挡不住。况且他们无人指挥,不攻先就自乱了。

志清看着九街十六道的人躬身离去,他知道这些人从此将不再会有异心。最起码现在他在城南是真正的扎住了脚。

他心中连一点欢喜的感觉都没有,只因他深知任重而道远,他的路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这场火让他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条道上你若想走下去就绝不能存有一念之仁。

否则,只会害人害己。

如果想要决断一切,那么就要做一个强者,一个至高无上的强者。

白一鸣察言观色后说:“少帅,想必已经明白了。”

志清冷冷的看着他说:“你很聪明。”

白一鸣说:“你如果想要修缮一条道路,前提是你必须将整条路都霸占下来。然后成为这条路的霸主,夺得这条的路永久使用权,这样你以后的铺路工作才有意义。”

志清点头说:“不错,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道。既然你懂得,为什么你不来成为这条路的霸主?”

白一鸣笑了笑说:“王者乃是天成,人力有所不及。非天授,迟早必受天谴。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你铺好这条路。”

志清沉默着问:“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白一鸣说:“这个世界上本无道。”

志清说:“你是指无黑白之分?”

白一鸣说:“不错。”

志清笑了说:“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只要结果是正当的就行。”

白一鸣说:“方向,只要方向不错。不管是走,还是跑。那怕是坐车,坐飞机。只要方向不错。何必执着以形式。

以杀止杀,这个理念已经上演了上千年,自古皆如此。如果用这样的办法,换来的是好结果。我们又何必去抵触。仁慈并不能感化所有的人。”

志清沉默着,看着地上这些已经受伤了的人。

这些人一脸恐惧,眼中流露尽是祈求的神色。

志清的心已变冷,人也慢慢的变冷。

当他用冷冰冰的木管看着这些人时,他们都在颤抖。

为他们无法预料的命运感到颤抖。

志清回头看着白一鸣,轻轻的挥了挥手。

白色的车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

车上还载着原本躺在地上的那些人。

至于他们要去那里,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们从此消失了,消失的无声无息。

203. 探访

黄昏,又是黄昏时。

街道上又已干净整洁,行人正熙熙攘攘。之前生的事情很快就被他们踩在脚下,从此了无踪迹。

志清坐在雕花的梨木桌旁,桌子上有如意酒家最上等的小菜。

他喝的不是酒,是茶。

他就着可口的mi丝火腿吃了两碗饭,食物很快充实了他的胃,他整个人也仿佛也充实起来。

这个房间是如意酒家最好的雅座,隔壁的房间和楼下都已经人满为患。

但是志清坐在屋子内并没有感到有丝毫的喧闹。

他负着手走到窗前,慢慢的拨开了窗子上的珠帘。

街道上霓虹这时已亮起,天边尚有一丝残红。

血一般的西天,昏惨惨的路灯。

夜又快降临了。

“邦邦”的敲门声后,白一鸣移步走了进来。

他躬身行礼说:“事情都已经办妥了。”

志清问:“可有什么伤亡?”

白一鸣说:“没有,对方根本就没有抵抗。”

志清转过身问:“空城?”

白一鸣说:“不错,他们似乎就像是在等着我们去一样。现在西城的所有常葫都已经换成了我们的人。”

志清皱眉问:“告诉他们不得乱来,不可仗势乱取。”

白一鸣点头说:“我已经交代他们了。我看这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志清叹了口气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跟我走。”

白一鸣问:“去那里?需要不需要我安排些人来。这七街的余军,办事还可以,就让他带人来吧!”

志清摆了摆手说:“不用,你和我一起去香满楼。”

香满楼的两扇玻璃门依旧开着,大厅上泛着yi旎的灯光,似乎在向人暗示这是一处充满暧昧的地方。

两个侍者立在门口,满脸堆笑。不待志清走进便躬身行礼。

媚姬从右侧的密厅内翩然走了出来,她一袭红裙及膝。两条玉臂1uo露在外,在灯光下看上去格外的耀眼。

她眉目间俱是笑意问:“少帅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要我做吗?”

志清说:“带我去见胡四爷和李老素。”

媚姬面现难色说:“他们已经走了。”

志清皱眉问:“你说他走了?”

媚姬有些意外的看着他说:“胡四爷和李老素出去也不过才几分钟,你们难道没有碰到他们?”

志清无奈的说:“运气不好,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媚姬说:“都怪我没能留祝蝴们两个。”

志清摆手说:“胡四爷要走,只怕还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不必为此不快,我这就去追他。”

他偕同白一鸣又一起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白一鸣问:“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召集兄弟拦祝蝴们?”

志清摇头说:“你千万不要小瞧了胡四爷,即便我和大龙联手都不是他的对手。还好他并无吞并之心。”

白一鸣说:“他带走了李老素,若是李老素以后带人再来夺被我们占住的城西,又该如何?”

志清说:“我本就无意占住城西不放,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以进行扩张。况且,李老素也早有防备。他的人绝对没有逃跑,而是在待机而动。”

白一鸣问:“那么我们现在?”

志清抬起头看着远方的夜空说:“现在我们就去城北。”

天叔开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子就停在街口。

志清走过长街就看到了他。

他笑问:“公司的董事会马上就要召开,王董想必忙的很。你怎么又来了?这里的事我自己就可以搞定了。”

天叔望着他说:“你是不是嫌我埃碍你的事了?”

志清苦笑说:“怎么会?我们去城北。”

天叔熄了车子问:“你要去城北?”

志清点头说:“我要去和胡四爷谈一谈,把城西的事情解决掉。”

天叔有些犹豫说:“我们就这样去,是不是有些草率?”

志清笑了笑说:“难道还要和他准备一份大礼吗?我瞧胡四爷也不会在乎这些。”

天叔不再说话,开动车子。

南北相向本不近,但是在同一个城市里就不会太远。

到了城北以后他们才想到了一个问题: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胡四爷的住处在那里?

车子漫无边际的在街道内穿梭,志清盼着能遇到一两个胡四爷的手下。

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多的是人。

可这诸多的人中偏偏就没有他们所想见的人。

他们居然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志清问:“白老哥,你觉得城北和城南有和不同?”

白一鸣沉思着说:“一个在暗,一个在明。”

志清“哦“了声:“既在暗,去何处寻?”

白一鸣说:“说不定他们会来找我们。咱们在这街上大摇大摆的开着车乱逛,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志清仔细的看着两旁的街市,感叹的说:“为何不见胡四爷的人,难道胡四爷不收保护费?又或者他又另一种经营的方式。”

白一鸣肯定的说:“我想他经营的方式一定很特别。”

这又是一条街,宽阔的街道,萧索的店面。

整条街看上去似乎都很萧条。

萧索的街上居然有一家茶楼,茶楼内灯火通明,似乎坐满了客人。

志清坐在车子里,似乎都能听到里面的喧闹声。

等车子到了门口的时候,他向里面张望,这家茶楼原来也是一家十分萧索的茶楼。

一个伙计倚在门口,懒懒的在打瞌睡。

里面寂寥无人。

整间茶楼似乎就只有这伙计一个人。

志清忍不住叫了起来:“果真是邪门!你们刚刚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天叔点头说:“好像是有声音。”

白一鸣叹了口气说:“既有声音,为何无人?”

知道答案的最好办法就是下车去走一遭。

白一鸣下车走了进去,那伙子懒懒的依旧没有动,志清甚至不敢确定他是不是出声说过话。

这家茶楼不但邪门,简直邪的厉害。

志清“咦”了声说:“这似乎有些不对头。”

天叔点头说:“会不会出了什么事?”

白一鸣已经进去了很长时间,可是却迟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

那个懒懒的伙计还倚着门,似乎在做梦。

志清和天叔一起下车,一起走进茶楼。

那个伙计依旧不动,眼睛似睁似闭,一动不动。

志清有些怀疑,他是不是还有呼吸。他忍不住要动手去推一推他,看他是不是一个蜡人,又或者是一个标本。

茶楼内的灯光突然黯了下去,志清转过头就看到了胡四爷。

胡四爷端端正正的坐在茶塌上,他面前放着一杯沏好了的茶。热茶向上冒着一缕缕的热气,志清同时闻到了一股单淡淡的茶香。

白一鸣就坐在胡四爷的旁边,一动不动,就像门口的那个伙计一样。

志清吐了一口气说:“见到你就好了。”

暗淡的灯光下,胡四爷脸上的表情显得十分的怪异。

他指着对面的位置说:“坐。”

志清慢慢坐了下去,有些意外的看着这个老人。

胡四爷突然拍了拍手说:“上茶!”

原本在门口那个一动不动的伙计,就像是突然间被上满了条一样,立刻动了起来。

茶很快就端了上来,热腾腾的茶在暗淡的灯光下看上去依然碧青。

胡四爷慢慢的抬起了头,眼睛里射出了两道jing光。

逼得志清几乎不敢和他对视。

“你来了!”他的声音苍老而且有些沙哑,让人听了立刻联想到他这一生的沧桑。

志清淡定的说:“我…来了!”

胡四爷叹了口气说:“你本不该来的。”

志清居然有些心虚:“可我必须要来。”

胡四爷瞪着他,志清突然从他的目光中看到了阴鸷。

两人慢慢端起了茶,茶是热的,可是等他们再放下的时候茶却已经有些凉了。

204. 巨恶遭诛

他们两个对峙了很长时间,茶已凉,可是他们的目光中除了探寻,还是探寻。

似乎谁也无法看透谁!

志清长长出了一口气,将面前的茶全部喝了下去。

“我不明白。”他问:“你明白我为什么来吗?”

胡四爷慢慢的放下了茶,他从来都不喜欢喝凉茶,他希望自己可以活到一百岁。

他倒掉手中的茶说:“茶凉了,就要倒掉,喝之无益。”

那名伙计很快又捧上来一杯茶。

胡四爷没有伸手去取,只是看着冒着热气的茶水说:“这就是你我的差别。也是老年人与年轻人的差别,我若是你就一定不会轻易的涉险。”

志清说:“对你,我觉得不需要。就凭你是胡四爷,我就足以放心了。”

胡四爷问:“你是为了李老素而来是不是?”

志清说:“正是,我夺了他的地盘,趁着你做保牵制祝蝴的时候,我夺了他的地盘。”

胡四爷说:“你觉得你辜负了我?”

志清说:“是。”

胡四爷又问:“你觉得我一定不会让你兼并城西?”

志清说:“不完全,李老素只要活着,他就难免会回来再找我的麻烦。我现在并没有那么多的jing力来防备他偷袭。”

胡四爷看着他,似乎忍不住想笑。

“所以你准备找到他和他和谈?最好能和他达成协议,然后再将城西交还给他?这叫做以空间换取时间对不对?”

志清没有否认,胡四爷看着他笑了起来。

他问:“你真的这样想?”

志清点头说:“我真的这样想。”

胡四爷嘴上的白胡子不住抖动,他笑着问:“你真的觉得我像是一个维和会长?”

志清问:“难道你不是?”

胡四爷说:“我当然不是,你想不想知道李老素现在怎么了?”

志清没有出声,而是怔怔的看着他。

“他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茶凉了,不必喝。人死了,又何必再问?”

志清问:“你真的杀了他?”

胡四爷说:“你难道不想他死?”

志清又不说话了,像李老素那种人,死了并没有什么值得惋惜的。

胡四爷端起茶,慢慢的喝着。他的神情很悠闲,也很得意。

志清突然说:“这是一个阴谋,是你jing心安排的是不是?”

胡四爷没有否认,只是用一种嘲弄的眼光看着他。

志清冷冷的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胡四爷叹气说:“本来我只是想兼并城西,谁知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志清的脸色变了变说:“我刚刚来的时候,明明听到了很多人的声音。难道…难道…他们…”

胡四爷若无其事的说:“现在城南的一切想必都已经被他们给控制了。你的人全部都在城西,他们根本就不用费多大的力气。而现在他们正在向城西进。他们走到那里,那里就都会变成我地盘。”

志清冷冷的说:“你莫忘了,还有李大龙。他还在,你不会轻易就得逞。”

胡四爷又笑,笑着拍拍手。

茶社的偏房内,立刻出来了两个大汉。而且他们还拖着一个人,这人正是李大龙。

李大龙就像是木偶一样,被他们仍在胡四爷面前,然后强制坐了下去。

就像坐在一旁白一鸣一样,垂着头,非但不会说话,也不会动。

胡四爷问:“你总该知道这是什么?”

志清失声说:“梦甜香?又是梦甜香。”

胡四爷笑mi眯的说:“你知不知道,将梦甜香和龙涎香掺杂在一起的主意,是谁明的吗?”

他没有等志清开口,已说了出来:“是我,上次李大龙对付你时,其实就是我授意李老素教给他的。现在我又用来对付他,他现在还有知觉,他还知道生些什么。

可惜他偏偏动弹不得,这种感觉你不也知道吗?”

志清额头青筋冒起,指甲已经陷入肉里。

他就像是一团正在燃烧的火焰,他愤怒的想摧毁眼前的一切。

可他的理智告诉他,现在他还不能动。

因为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要胡四爷的命,现在动就是盲动。

天叔已经不能等了,他愤怒冲向前,几乎用上全身的力量冲向胡四爷。

他人在向前冲,拳头也随之挥了出去。

铁一般的拳头,挟着可以开石裂碑般的声势击向胡四爷。

胡四爷静静的坐着,根本就没有抬头去看他一眼。

“咔”的声响,天叔的手腕便已经折断了。

他又踢出了一脚,这一脚踢得正是胡四爷的太阳穴。

胡四爷伸指在他的脚底一弹,天叔随即感到正条腿似乎都麻了。

胡四爷跟着又打出了一个肘拳,他似乎就那么随随便便的向后一撞,天叔却已经跌在了茶楼的门外。

志清清楚又听到一声“喀喇”的声音,那是腿骨折断的声音。天叔手脚俱断,却依旧没出一声。

他整个人倒在门口,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滚而下。这种痛简直让他有一种死的冲动。

胡四爷冷笑说:“算你硬气,居然没有叫出声来。我不会再向你出手了。”

志清没有去看天叔,他即便去看了只怕也不能挽救什么。

他用一种进攻的眼神投射在胡四爷的身上,胡四爷在慢慢的品茶。神态从容显得十分的镇静。

志清攻无可攻,守无可守,简直就像是一个幼稚的孩子在大人面前耍宝。

胡四爷看着他说:“别傻了,你现在对我的任举动都是愚蠢的。不如喝茶,等着我的好消息。”

志清yao紧牙说:“那又不是我的好消息。”

胡四爷说:“你至少可以替我高兴高兴。”

志清冷笑:“你应该去找你的儿子,把你的继承人找来,他一定会高兴的。”

胡四爷目光如炬,说:“我没有儿子。”

志清哈哈笑了起来说:“哈哈,哈哈,原来你没有儿子。你为什么没有儿子?你难道是个太监?”

胡四爷瞪着他说:“你想激怒我?”

志清不屑的说:“反正的我打不过你,我为什么不占点嘴巴上的便宜。”

胡四爷又笑说:“你原来是个无赖。”

志清看着他,又笑了起来。

胡四爷说:“不要妄想用什么来对付我,你没有机会。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志清说:“我并没有想对付你,我只是在想你费尽这么多的心血挣了这么多的家产,你如果死了该怎么办?难道你要将这些放进棺材里?”

胡四爷冷笑说:“我今年才五十出头,我一向重视养生保健,再活个五十年应该不是问题。而且我很有钱,有钱什么都可以做到。有钱也是长命百岁的最基本保证。”

志清说:“你放心你一定会活到一百岁,说不定会活到两百岁。”

胡四爷问:“你怎么知道?”

他以为志清一定会说些好话来拍拍他的马屁。

志清冷笑说:“你没听说过吗?好人不长命,乌龟王八活万年。”

胡四爷的脸色变了,他手上使劲,那个瓷杯子“咔”的变成了碎片。

他问:“你的头难道会比这杯子还硬?”

志清说:“绝对不会,但是我拥有的钱绝对可以让你不敢乱动。”

胡四爷厉声说:“你想拿龙五爷留下来的钱来威胁我?”

志清笑着说:“你难道不喜欢钱?”

胡四爷瞪了他两眼,拍拍了手。

那名伙计立刻又奉上来一杯新茶,茶依旧冒着热气,看得出很热。

胡四爷突然茶全部泼在了这个伙计脸上。

伙计非但没有伸手去擦脸,甚至连一声都没有吭。

胡四爷问:“你为什么不躲?”

伙计答:“因为四爷没说让我躲。”

胡四爷又问:“你知不知道我这样做为什么?”

伙计说:“我只知道,四爷做事都对的。不管四爷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胡四爷点头说:“很好,现在你可以去了。晚一点去找总管换一份工作。”

那伙计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谢四爷赏。”

志清看的似乎呆住了。

胡四爷转过头看着他问:“你有什么想说的?”

志清没有出声,他的心里乱透了。

他本来还想九街十六道的人不会败的一塌糊涂,现在他知道那些人只怕连一点的机会都没有。

胡四爷说:“我的人不多,所以你们来的时候才没有在街上看到我的人。因为他们全部都取抢你们的地盘了。去的人不多,只有一百二十一个。但是他们个个都能以一挡十。

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有什么别的想法。”

志清摇头说:“不会,我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一个想法,一个要命的想法。”

胡四爷冷笑说:“要我的命?还是要你自己的命?”

志清只说了五个字:“你不死,我死。”

他猛地掀翻桌子,连人带桌子一起砸向胡四爷。

胡四爷眼中多了一抹嘲讽的笑意。

他一拳击出将桌子打了洞。

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手指就像是jing铁所铸一样。

直刺如志清的右肩。

桌子碎裂成两半,胡四爷刺入他肩膀的手指并不收回,其余四指屈指成爪,一把抓起志清将他举了起来。

“呯”的一声响,志清便飞了出去。

他从墙上弹下来的时候正砸在李大龙的身上,他xiong口向外汹涌的血溅了李大龙一身。

志清还没有死,他挣扎着又站了起来。

胡四爷瞪着他说:“把龙五爷死前交给你的那笔钱给我,我就可以你让你死的痛快点。”

志清大笑起来说:“你真蠢,我横竖都是死,为什么还要把钱给你。”

胡四爷冷笑说:“很好,你一会就会恨自己为什么活着。到时候你就是想死,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志清说:“你个老乌龟,老太监,活该你断子绝孙。你这样的人就是有了儿子,相必也不是什么好鸟。”

胡四爷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叫:“来人,取清水来。”

一盆洁净的清水就放在桌子上,胡四爷将沾着血的那根手指放入盆中,水很快红了。

他看着洗净的手指,然后又看了看志清。

他脚上用力一蹬,椅子向后横移三尺。然后一把抓起志清,将他拖到了盆子前。

“我用手指在你身上开一个洞,就洗一洗手指,等洗干净以后我就再在你身上开一个洞。等到你变成了马蜂窝,活着血流干了。我就把这盆血水再喂给你喝,不知道还有没有补血的功效。”

志清听的不寒而栗,他突然又大笑起来。

笑得肆无忌惮。

笑声中胡四爷的手指已刺向他的xiong口,血随即便不断的向外涌。

胡四爷将手放进有些红的血水里,很认真的洗了洗。

他的眼睛此刻竟像是红了眼的野兽一般。

就在他将手指再次捅入志清的xiong口时,他的xiong口突然透出了一个白晃晃的刀尖。

他瞪大了眼,用尽全力转过头,连手指都没有拔出便倒在了地上。

205. 达成协议

胡四爷倒了下去,倒下去的时候他xiong前露出的那一截刀也被人拔了回去。

他的眼还睁着,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就这样死了。他本来以为自己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在他倒下去的时候,他的那根手指也无力的垂了下去。指尖上还带着一滴血珠。

志清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死,看着他的血染红了地板。

李大龙就站立在他的对面,一脸的血,他的嘴角也带着一丝丝血迹。

那血是志清的。

他“噗”的将满口的血喷到了胡四爷的脸上,血覆着他的脸,他瞪得大大的眼终于也合上了。

他突然蹲xia身子,按住胡四爷带着血的那根手指,举起手中的匕猛砍了下去。

铿锵声不断,那根手指就像是一根铁一样,根本无法无法砍断。

志清声音困顿说:“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李大龙还在奋力的砍,他将匕慢慢下移了几分,到了那根手指与掌相接的关节处。

猛地使尽力气砍了下去,这一下没有费很大的劲,那根手指便断了下来。

李大龙拿起手指说:“我以为他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原来他这跟手指是用jing铁打造的。只是打造的太过于jing致,一时无法辨认而已。”

他笑着将这跟手指塞入志清的手中说:“送给你了,他虽然在你身上戳了几个洞,但是你却得了他一根手指,还是你zhan便宜些。”

他又用手擦了擦嘴角说:“我以前听人说血是甜的,今天一喝,果不其然。只是你的血似乎还要甜些,腻腻的,你是不是吃糖多啊!不过你的血挺管用,我只沾了一点就觉得立刻能动了。所以你不用谢我,应该是我谢你。”

“我谢谢你!”他大笑。

若不是志清的血刚好流入他的嘴里,他只怕也难逃死劫。若不是他突然苏醒,防不胜防的在背后给了胡四爷一刀,他们即便联手也对付不了胡四爷。

所以他觉得自己实在幸运极了。

他大笑,志清却只能苦笑。

他苦笑着说:“我的血已经不多了,你还想看着我的血流光吗?”

李大龙看了看他说:“我突然有了个想法。”

志清说:“你说。”

李大龙说:“你若是也死了这四城之地岂非全部都是我一人的了。”

志清冷笑说:“这倒是个好主意。那你还不快动手来杀了我。”

李大龙“夺”的将刀插在木桌上,叹了口气说:“我他ma要有一点这样的想法,要我不得好死,死了下十八层地狱。”

他瞪着志清说:“你能放过我一次,我为什么不能放过你一次。这样我以后再见你就不会再有负疚感了。就是喝酒我也不用在故意让着你。”

志清笑得差点出不来气,他问:“你说你喝酒是让着我的?”

李大龙点头说:“你若不信,咱们再喝。”

他跟着拍了拍手,茶楼里面立刻出来了一个人。

“你看到什么了?”

“死人。”

“人既然已经死了,你也就不必再听命于他了。你可以走了。”

“我不走,他虽然死了,但是您还可以下命令。”

李大龙笑了起来说:“好,很好。我一向不排斥聪明人为我做事。”

他又说:“刚才我们的话你是不是都听见了。”

那人说:“是。”

李大龙说:“那你还不照办。”

那人转身到茶楼内舍,不一会门外便来了两辆车。

一辆载着天叔直接去了医院,另一辆却下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人。

茶楼内已经被打扫干净,一切都又恢复如初。

地板用水冲过几次后,显得格外的明净。

桌子上摆着整治好的酒菜,李大龙看着志清。

志清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李大龙说:“我在想你要不要先去医院?”

志清说:“我又没死去什么医院?”

李大龙闭嘴不再说话。

那两个穿白大褂的开始为他包扎,很快志清的身上就被裹上了一层白布。

李大龙为他满上酒说:“古有云长刮骨疗伤,今有志清喝酒疗伤。哈哈!真英雄就该如此。”

志清说:“你我何其小,在这大千世界中顶多只是个小人。”

李大龙说:“小人物有小人物的jing彩。”

志清说:“你和我是纯喝酒,还是不纯喝酒。”

李大龙问:“怎么说?”

志清说:“喝酒不谈事,谈事不喝酒。”

李大龙沉吟着又问:“为什么?”

志清叹了口气说:“喝酒容易使人意气用事。但是咱们谈的事,却无论如何也不能义气行事。”

李大龙说:“男子汉大丈夫,喝酒就喝酒,谈事就谈事,这样才干净。”

他想了想说:“好,咱们就先谈,谈完再喝。”

志清身受重伤,面色苍白。但他苍白的脸上却流露出让李大龙感到不安的坚决。

李大龙缄默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了许久,他干咳了声说:“我和你谈,代表的并不是我个人。”

志清说:“我知道。”

李大龙又说:“那你想必也明白,亲兄弟明算账这个道理。”

志清笑了笑说:“我不怪你。”

李大龙说:“如今四城之主,已去其三。你是后进,我却算是这道上的元老了。”

志清点头说:“不错,现在道上只有你称得上是元老了。”

李大龙说:“我若振臂一呼,跟随着想必不少。”

志清说:“我绝对不怀疑你有这样的能力。”

李大龙笑了起来说:“既然你这么明事理,那么咱们就好谈了。”

他用手轻叩着桌沿,很认真的考虑着,不时的抬头看一看志清。

志清一脸坦然,表情始终很坚决。

李大龙突然说:“如今深南的天下,唯你我二人有能力得之。五爷的城南这块由你执掌,人心皆服。这一点我也看好。”

志清说:“我只是凭心做事。”

李大龙说:“现下四城的鼎足之势已然无法再成,不知道你有什么看法?”

志清问:“你是不是想问我如何划分界线?如何分这四城的地盘?”

李大龙叹了口气说:“我代表的不是我一个人,我手下也有一帮兄弟。他们都要吃饭,而且他们跟了我这么些年,无时无刻不再想扩展地盘。将自己的车,自己的房子,银行里的存折都翻一翻。”

志清说:“所以,你如果对我讲情义,从而放弃眼前这个扩张的机会,只怕他们就会生事。”

李大龙点头说:“你说的一点也不错。我若是不扩张,不和你抢地盘,等待我的必将有一场叛乱。在外混,不怕死,就怕跟错主。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志清笑了笑问:“你想怎么样?”

李大龙说:“你我总算有一场义气,以你的为人我想你也不会太令我为难。”

志清问:“你想兼并四城?唯我独尊?”

李大龙说:“你肯?”

志清说:“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个条件,这四城的地盘我就拱手相让。”

李大龙望着他:“你说。”

志清淡定的说:“不再经营piao、毒、不得在收取保护费。”

李大龙怔了怔说:“这只怕很难做到。”

志清说:“那你还有一个办法。”

李大龙问:“什么办法?”

志清冷冷的说:“杀了我,只要你杀了我,你就永为四城之主。”

李大龙摇头说:“先别说你对我有恩,我若是杀了你珠海那边道上的人就不能放过我,还有王董,她那么有钱若是要为你报仇我又该怎么办?”

志清叹了口气说:“其实只要你答应我,以后不再经营那些,与人于己岂非都有好处。”

李大龙苦笑说:“道上的规矩你可能所知不多,若是将那几门生意都绝了,你要我拿什么来养活手下的这一大帮子人。”

志清说:“你可以让他们去上班,去工作。去靠气力挣钱,那样岂不比打打杀杀好的多。”

李大龙说:“如果不是我了解你,我肯定以为你是一个疯子,否则就是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傻子。如果他们真的那样想,他们又怎么会来过这种时刻都可能被人砍的生活。

这就是选择,他们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再回头就难了。”

志清摇头说:“我不信。”

李大龙说:“好,你还继续经营城南,继续经营龙五爷的事业。其他三城暂由我来管,如果你能将城南的人都改变了。到时候我一定配合你再来整顿其他三城。”

志清瞪着他问:“你说话可作数?”

李大龙说:“绝不反悔。”

志清问:“以何为凭?”

李大龙拔掉桌子上的匕在指尖一划,一连串的血滴入酒中。

他严肃地说:“刚刚我已喝了你的血,现在你喝了我这杯血酒。从此你我血脉相连,如若失信甘受刀剐之刑。”

志清端起酒,一饮而尽。

他放下杯子,看着李大龙说:“好,我信你。”

月悬中天。

不甚明亮的月彩被乌云遮蔽,虽有月,却无光。

茶楼外,萧瑟的街道上突然喧闹了起来。

灯光暗淡,有人在暗淡的灯光下疾奔。

人渐渐的多了起来,几十个人凌乱的脚步声在空寂的夜里听上去格外的刺耳。

志清举杯问:“你怕不怕?”

李大龙大笑说:“怕?鬼见了我也怕。他们难道比鬼还恶?”

志清说:“他们不是鬼,是复仇的使者。”

李大龙问:“你还行不行?”

志清淡淡的说:“你猜?”

李大龙又笑说:“我猜你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掉他们。”

志清问:“你想偷懒?”

李大龙笑着喝完杯中的酒,箭一般的蹿了出去。

206. 冷夜

志清冲出去的度绝对不会比李大龙慢,他们两个在门口站定,两旁的街道上的人便已涌到了他们的面前。

志清的目光落在最前面的几个人身上,有几位老者,还有几位十分年轻的青年。

他们的目光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冷,一样的残酷,一样的拼命。

李大龙冷笑说:“你们是不是来为胡四爷收尸的?”

一位老者怒喝:“你死了后,尸体一定会变成碎片,到时候就是有人想给你收尸都是不可能的事。”

群情激愤,一片的喝骂声。

“剁了他,整死他,拉他去喂狗。”

志清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他现这些人中骂的多,真正动手的人却不多。

他更现这些人隐隐以那几个老者为领,能打的都冲在前面,其他的不过是在后面跟风瞎叫。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他和李大龙都懂。

在和李大龙相互对望了一眼后,他们便飞身扑了上去。

迎向他们两个的只有最前面的十几个人,尽管只有这十几个人,但是却足已让他和李大龙头痛不已。

李大龙yao了牙说:“杀无赦。”

因为这些人实在太难缠,你要砍他,他就给你砍。在你砍他的时候,他的刀也对准了你。

你若是一下弄不死他,死的就一定是你自己。

李大龙右手拿着一把匕,匕只适合于近身攻击,对方拿得不是铁管就是西瓜刀,西瓜刀足有半米多长。

最要命是这里面又一位老人拿的是一把斩马刀,一刀劈下虎虎生风,刀锋所笼罩的范围使他只有逃命的份。

李大龙这时根本不像是在反抗,简直像是逃命。他躲开一步,那把斩马刀跟着劈下,刀风刮的他头皮子隐隐生痛。

志清似乎比他要好一点,他最擅长的是游斗,因为他的身法不但快,而且很轻便。

他一旦展开身形,看上去就像是一只云雀。

想抓祝蝴这只云雀实在难得很。

他看到了那把斩马刀,也看到了那位老者。

人老了,多多少少都会在有些地方显得迟钝些。

果然,老者劈到最后,一刀比一刀慢,一刀比一刀显的力不从心。

趁着他刀劈下,还没来得及再扬起。

志清一个箭步蹿到了他面前,双指如刺扎向他的眼。

老者惨叫一声,只觉右手腕如遭电击,刀已被人夺了去。他手捂双眼,惨呼连连,指缝间隐隐流出鲜血。

刀风急响,刀光闪烁。

“当当当”的响声不断响起,刀与刀相击迸出一串串的火花。火花闪耀,鲜血溅出,围攻的人不断的有人倒下。

李大龙远比志清还要狠,他几乎每招出手都不落空,重者不死即伤。

那些观望不前的人,已忍不住要逃走。

他们都是人,是人都怕死。

看着那些人倒地毙命,简直比杀了他们都可怕。

恐惧远比死更能让他们紧张。

“杀,杀,杀”

呼声是从街头传过来的,两个奔跑如飞的壮汉手执利刃,边跑边扬着明晃晃的刀。

“跑啊!不跑还在这里等死。”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却带走了一大帮的人。

等那两个汉子跑近时,他们便都已经消失在了街头。

这两人一个是孙不行,另一个是拼命小三郎,石头。

英雄惜英雄,他们两个一碰面就成了朋友,就像是在娘胎里就结识了一样。

孙不行“呸”了声骂:“养的,真没用!打也不敢打就跑了。”

石头也骂:“养的也比他们要强一些,这帮不如养的玩意。”

明月当空。

月已明,厚厚的黑云已飘走。淡淡的月光被昏黄的路灯掺和成了一种惨淡的颜色。

志清将手中的刀仍在地上,看着地上的人。

血染红了街道,却没有人哀嚎。

这些人就像是没有任何直觉的木头人一样。

“我们是胡四爷的死士,士为知己者死。我们不怕死。”

“对!我们一点也不怕死!哈哈!你快他娘的给老子来一刀。老子图个痛快。”

“快点!快点!老子早就想知道死是什么滋味了。”

这些人的思想顽固的让志清感到诧异,胡四爷到底用得什么办法将他们培养成了死士?

石头浓眉掀起,大步上前问:“少帅,杀不杀?”

那个瞎眼的老者叫:“杀,快来杀了你老子我。”

石头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说:“瞎了眼的老头,杀你岂不是脏了我的手。”

那瞎眼的老头暴跳如雷,大骂:“来,你来和你老子我拼命。”

石头“呸”了声,对他毫不理睬。

瞎眼的老头俯xia身子,伸出他那双粗糙的手,在地上mo到了一把刀。

石头盯着他,看着他起身,他却只是提着刀静静的站着。

瞎眼老头突然问:“你们怕不怕?”

“怕什么?”能开口的人都在问。

“你们怕不怕死?”

“怕死就不来了。”“对,对,怕死就不来了。”

志清冷冷的望着他们,觉得自己的心在冷。

瞎眼老头接着说:“好!你们都不怕死,很好。咱们为什么要等这帮人动手,咱们为什么不能死的有骨气一点。咱们尽力啦!杀不了他们也没办法,咱们该下去陪胡四爷了。”

志清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心都是汗,他背后已湿透了。

瞎眼老头叫:“有没有兄弟动不了?”

有人回说:“只有两个。”

那两个人就躺在地上,虚弱的睁着眼。双目无神,看上去离死实在已经不远了。

瞎眼老头说:“贾老六你死了没有?还能不能动?”

“没有死,我还能动。”不远处一个衣襟上全都是血的老头应声回答。

“你去帮帮他们。”

贾老六用手撑着地,慢慢地爬了过去。

“咔咔”两声扭断了他们的脖子,那两个人虽然死了,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好了,咱们磨蹭了。四爷怕等的急了。咱们再一起去轰轰烈烈干他一场。”瞎眼老头横刀对颈,用力一划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其他的人纷纷效仿,片刻间尸横孤街。

长长的街道,店铺的门都紧闭着。

茶楼内孤零零的灯光映在门外,将志清的影子也拖得长长的。

路灯突然一起熄灭了,长街寂寥。

凉风卷着地上的细尘飘扬,迷得让人睁不开眼。

志清背过身,很沉痛的说:“将他们厚葬了,葬在胡四爷的墓旁。”

李大龙叹息了一声说:“今夜不是好夜。”

志清抬头看一眼天,看着这满天的黑云,满天的寂寥。

今夜有月无星,不是好夜。

他抬步进入茶楼,将萧瑟的身影甩在了门外。

酒还在,菜也尚温。

空气中却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李大龙吐掉喝进口中的酒,怒骂:“谁动了酒?为什么这酒的味道变了?”

志清一脸同情的看着他问:“你是不是想回家?”

李大龙怔了怔说:“家?我没有家。”

志清叹了口气说:“去吧!去找媚姬吧!”

再不去,他一定会崩溃,一定会狂。

李大龙踢开方椅,走出去的时候他似乎在抖。

夜太凉,街也是冷冰冰的,惨白色的月光使你的心里冷。

冷的就像是身处冰窖。

这时只有女人温暖的怀抱可以驱除掉这种冷。

他去找媚姬了,志清呢?

长夜漫漫,长街寂寥。

他背负着手,走在这漫漫的路上。

孙不行和石头都被他支走了,九街十六道现在急切的需要人去打理,而他只想逃离这个世界。

街的尽头是街,路的尽头还是路。

漫长的路,遥远的路,走不完的路。

这样的夜,这样的街。

没有家,只有一条走不到头的路。

你寂mo不寂mo?你冷不冷?

当他推开那扇铁门,走进不大的客厅,迎着璀璨的灯光。他才现自己还是个人,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动物,但他身上和心上的冷却已然没有驱除。

刘菲蜷缩在客厅的沙上,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一脸苍白的志清。

她跳了起来问:“你怎么了?”

志清的声音似乎在打颤:“冷。”

刘菲走近,用她的手碰了碰他的额头。

“呀!你的头好凉。”她惊呼:“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透过志清的白衫,看到里面疮痍的伤口。

她脸上突然流下两行清泪,用手轻扶着志清的脸说:“你…你…你这样…我的心都要碎了。”

她忍不住扑在志清的肩头哭了起来。

志清还在抖,心里的寒意越来越重。他整个人就像是个冰人,冷的吓人。

就连挨着她的刘菲都感受到了这种寒意,这种寒意使她几乎忍不住想要推开志清。

她抬头,迎着志清那双孤寂的眼,深邃的目光中尽是绵绵不尽的寒意。

她心疼的问:“你病了吗?”

志清在打冷战:“没,没有。死,很多死人。”

一瞬间死的寒冷,将他彻底吞没。

刘菲突然明白了,这种冷是血腥和死带来的,死后的那种冷将他彻底的冰冻了。

她yao着下唇,鼓起勇气抱紧他。

她问:“好点了没有?”

志清没有回答,身子却还在不停的抖。

她手忙脚乱的拿羽绒被,拿毯子,全部加在了他的身上。

但这并不足以驱除他的寒冷。

她跳下床,掩上门,并悄悄的带上了暗锁。

屋内暗了下去,她用自己火热的jiao躯将他暖在怀里。

志清的话语很无力:“你,你别…”

刘菲在他耳边呵气如兰说:“我爱你,我就是爱你。因为我爱你,所以即便要我为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晶莹的泪珠,滚tang的泪水不断滴在志清的脸上。

他的人,他的心,都慢慢的暖了起来。

她的热烈,深深的打动了他。让他有了一种不理智的感觉。

他们像风和沙一样缠mian,交织着爱。

啊#糊惊呼,睫毛下闪动着泪光。

她忍着痛楚,用嘴贴着他的额头,说:“我爱你。”

不知过了多久,当黑暗又恢复了平静的时候,她沉沉睡了过去。

复苏了的志清却失眠了。

207. 复仇的人

(上一章‘冷夜’的补充部分在最下面的书评里面,因为内容很难审核过去,所以原文有所删减。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对照原文看一下。)

破晓,破晓时分。

天色蒙蒙的亮了起来,窗外的天已白。

志清靠在床头,紧闭着眼养神。他并没有睡着,只是觉得有些疲惫。

做完了那种事后,他多少都会感到有些辛劳。

刘菲蜷缩在他身边,半屈着身子,用一双玉手抱紧他的身子。

娇美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

短暂的休憩后,志清突然醒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她,他的心在抽紧,他突然觉得这件事十分的荒谬,比做了一个梦还要荒谬。

但这样荒谬的事情居然就是他做出来的。

她很美,美的足以使他感到心动。

长长睫毛覆着眼帘,随着呼吸轻微的颤动着。而她绝美的脸,经过之前的事透着一股熟透的嫣红,看上去jiao媚极了。

她乌黑油亮的长下,露出颈间光滑白腻的肌fu,jiao嫩的就像是初生婴儿的肌fu。

她傲人的xiong部,纤细的腰肢,xiu长的双腿,足以使志清为之迷醉。

志清悄然的推开她环着他的手,静静的下了床。

在整理好身上的衣服时,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那双明亮纯净的眼睛正盯着他,她醒了。这使他忍不住有一种想逃跑的冲动。

他的理智告诉他,作为一个男人,这个时候他若是走了,他这一生也许都不能再抬起头。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她眨着眼说。

志清定定的看着她,突然现自己的脸悄悄的红了。

她向他招手说:“你过来。”

志清沉默着走了过去,走到床边。

刘菲又招手说:“俯xia身来。”

志清俯身,她猛地一把抱祝蝴,印了一记吻在他的脸上。

“我要你知道,我做得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不需要你来为我负责。”

“不行,我,我一定会负责。”

“别为难自己。”

“我从不为难自己,只要是我觉得该做的事情,我一定都会做。”

“那你以后再见了小婉,怎么办?”

小婉这个名字似乎有一股力量,刻骨铭心的记忆随之又浮起。

刘菲瞪大了眼说:“我不介意,我可以不要名分,什么都不要。只要你就好了。你还是一样可以和她结婚的。”

志清鼻子一酸,几乎忍不住掉下泪来说:“谢谢你!也许,也许我再见她,她已经结婚了。”

这是一种很坏的自我安慰,刘菲看得出来。

她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抱紧了他。

这个时候,一个拥抱远比一句话要有用的多。

现实,这就是现实。

如果不能逃避,那么为什么不去直接面对它。面对总比逃避要来的痛快一些。

志清就这样接受了自己在无意下创造的这个现实。

从这一刻开始,他甚至强行开始让自己对她多一些爱。他对她的爱就这样慢慢的开始培养。

只因为他是一个忠于负责的人。

他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小香。

她笑mi眯的问:“昨晚睡的好不好?”

志清苦笑说:“原来你也在。”

小香神秘的笑了笑说:“我当然在,不但在,而且还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

志清叹了口气说:“既然声了,也就无所谓该不该知道。我只怕…”

小香追问:“怕什么?”

志清笑了笑说:“带坏你!”

小香瞪着他,用手指着他,不可思议的说:“你说你带坏我?”

她用手指点着自己的鼻子,简直不屑极了。

她问:“有什么稀奇吗?哼!我知道,不但知道,我还明白。”

志清问:“你明白什么?”

小香说:“明白那个…”

她的脸红了,像是熟透了的番茄一样。

然后她一头扎进卧室,“呯”的关上门,将志清一个人甩在了门口。

刘菲盈盈笑着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这卧室本是志清的。

她看到志清既没有脸红,也没有躲。

话既然已经说清楚了,当然就不用再躲了。

她在笑,娇懒的脸上满是甜mi的笑意。

“你昨晚好像睡的不好。”她问:“你要不要再去休息一会。”

志清摇头说:“不了,我等会还要出去。”

刘菲看着他问:“去城南吗?你jing神似乎不太好,要紧吗?”

志清说:“没关系,你别忘了我是个男人,不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

刘菲笑了起来说:“我泡杯咖啡给你怎么样?”

志清说:“不用,我不喜欢咖啡的苦味。”

刘菲柔声说:“我记得了,那茶呢?或者别的什么?”

志清说:“开水,我习惯每天早上都喝一杯开水。”

开水很快就送到了他的手里,水的温度刚刚好,她似乎特意的将水冰了冰。

志清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个人的关系在经过一场亲密后,似乎在心里隐隐有了一种相知的感觉。

怪怪的感觉,通常又会让你觉得很亲密。

就像是突然觉得自己不再孤单了一样。

志清喝掉杯子里的水说:“你呢?你喝什么?”

刘菲笑笑说:“我觉得我应该先去梳洗。”

志清奇怪的看着她,这个大小姐居然变得温柔善解人意起来,这让他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暖暖的感觉。

刘菲再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已经换了一套米色的洋装,她整个人看上去很清爽,也很娇俏。

志清看了一眼关着的卧室门,小香就在里面。

他过去问:“去吃早餐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闷的响声,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很快适应关系上的变化。

他苦笑着转头,刘菲很自然的倚在他身旁。

面对现实最好的方法,就是顺其自然。

所以他们很自然的走到了一块。

晨,无风。

东方的红日已探出了头,朝霞万道披露在整座城市的楼顶。

志清和刘菲沿着小区jing修的小道,徐徐漫步。

到车库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并不急于走过去。

刘菲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面上带着难得一见的笑容,她笑起来的时候,似乎连初升的朝霞都被她比了下去。

志清静静的欣赏着她,欣赏着她的美,也欣赏着她纤美的身形。

穿过环境优雅的小区花园,前面就是停车场。

他沉声说:“钥匙给我,我去开车来。”

刘菲笑着将钥匙递到他的手里,轻轻的握了下他的手。

待他走出一段距离后,她还是迟疑着跟了上去。

“你等我就可以了。”

“我不想看不见你,一秒都不行。”

志清忍不住捏了下她的jiao嫩的脸。

停车场是地下式的,沿着阶梯走下去,眼前的视线便也慢慢的暗淡了下去。

吝啬的物业为了节省电,只在停车场的顶部装了两盏灯。现在这两盏灯居然有一张还是熄着的。

志清吐了口气,头顶一线弱光,四周却一片黑暗。

这种阴森森的感觉实在差极了。

刘菲笑了笑说:“你似乎有些害怕?”

志清反问:“你不怕?”

刘菲说:“有你在,我为什么要怕?”

男人保护女人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细微的笑声在地下停车场内,听上去却格外的刺耳。

志清已经看到她那辆红色的跑车了,尽管在黑暗中却依旧遮蔽不了泛着鲜艳色彩的车身。

“以后别开这辆车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会开,再者这车未免有些太显眼了。你很容易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

“我不怕。”

“我怕。”志清说完这两个字,将钥匙放在了她的手里。刘菲笑了起来,笑得就像是个幸福的傻女人。

她拿着钥匙走了过去,志清随着她的身形看着前方那片黑暗的地方。

紧挨着车子有一根宽大的地下支柱,支柱宽的几乎三个人张开手都抱不过来。

志清忍不住向前走了过去,那根阴沉的柱子给了他一种莫名的危机感。

黑暗中突然蹿出了一条黑影,他很迅捷的扑向刘菲,在刘菲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刀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吓了一条,随即便又安静了下来。

有志清在,她一点也不害怕。

志清停下脚步,瞪着那人,他全身上下都融入在黑色中。就像是黑暗中冒出来的幽灵。

志清问:“你是谁?”

那人桀桀怪笑着说:“复仇的人。”

志清问:“你是胡四爷的旧部?”

那人说:“算你聪明。”

志清说:“你放了她,这件事与她无关。你要报仇冲着我来就是了。”

那人冷笑说:“你以为我傻吗?若说真打,就是再多上我这样的五个,也不是你的对手。”

志清听他声音,心中一动问:“你是茶楼的那个伙计?”

那人说:“被你听出来了,不错!就是我。”

志清怒问:“你想怎么样?”

那人说:“只要你将胡四爷那根铁手指给我,我保证不会伤害她。”

志清毫不犹豫的说:“好,你放了她,我就给你。”

那人说:“哈哈,真是笑话,你拿我当傻子吗?把铁手指给我,然后我再放了她。”

志清坚持说:“你放了她,我就给你。我说话向来都是说一不二,否则的话我也不用在外面混了。”

那人犹豫着,似乎不知该不该相信他。

208. 铁手指的秘密

四周一片黑暗,黑暗中有几颗晶莹的东西在光。

志清急问:“小菲,你怎么了?”

刘菲说:“我没事,是他,他在出汗。”

志清出了口长气说:“你放了她吧!胡四爷的那根铁手指我要来也没有,你既然如此讲情义,肯冒这么大的险来追讨。我想你一定是想让他死后不必再糟断指之祸对不对?”

那人开口说:“不错,我就是不想四爷死了还死无全尸。”

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声音似在微微的打颤。

志清说:“好,只要你放开她,让她安全回到我身边,我就把铁指给你。”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一截铁指问:“就是这个对不对?”

那人激动的说:“对,对,就是这个。”

志清说:“你放开她,放开她我就给你。”

那人犹豫着问:“你真的不骗我?”

志清大声说:“骗你我就是王八蛋。”

“好。”那人yao了yao牙说:“我放了她,你保证一定将那根铁手指给我。”

他松开手,将刘菲向前推出了两步。

刘菲踉跄的向前跌出,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当啷”声响,志清也将那截铁手指扔给了他。

那人就像是一只饿狗,突然看到了骨头一样,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在地上mo索了一阵后,大声欢呼:“我拿到了,我拿到了!哈哈哈…”

志清将刘菲拦在身后,沉声说:“铁指我已给了你对不对?”

那人说:“对,总算你还讲信誉。”

志清冷笑说:“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你,让你离开。”

那人吃了一惊说:“你…你…”

志清叹了口气说:“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想要这根铁指干什么?”

那人又是一惊问:“你…你…已经知道了?”

志清说:“我看出来了,这个铁指其实是一把开启密室的钥匙对不对?”

那人沉默着,突然问:“你已经打开了?”

志清摇头说:“没有,我只是猜出了这钥匙的用途,你所说的密室,我一点也不知道。”

那人松了口气说:“哼哼!除了我,谁也别想知道那密室在哪里。”

志清问:“你难道想就这样走了?”

那人说:“你还想怎么样?”

志清说:“我要你把这个秘密告诉我。”

那人惊怒交加说:“你休想。”

志清说:“我是在救你,你如果不告诉我,只怕你走出这个停车场就会有危险。”

那人怔了怔说:“你,我若是不说,你就要杀我灭口?”

志清摇头说:“不是我要杀你,你难道连‘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也不懂吗?”

那人犹豫着不肯说,这密室想必藏着胡四爷毕生的积蓄。数目肯定不小,他怎么舍得将这笔宝藏拱手让出。

志清见他迟迟不说话,冲他摆了摆手说:“你去吧!希望你自己多保重。再多的钱,若是没命享用,要来又有何用?”

那人想了想说:“谢谢你的提醒,我走了。”

他转过身隐没在一片黑暗之中。

志清握着刘菲的手说:“这种人死都不会明白自己是为什么死的。”

刘菲说:“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再多的钱,如果连命都没有了,那要来又有什么用?”

她又问:“你猜他能得到那一笔钱吗?”

志清摇头说:“只怕很难,在李大龙眼皮底下做手脚,无异于在老虎跟前捞肉吃。你莫忘了大龙可是老江湖。”

他拖着她的手说:“好了,不要谈这个了。咱们走吧!”

“啊!”的一声惨叫,在停车场内猝然响起。

志清大叫:“不好。”

他拉着刘菲便向另一侧的出口奔了过去。

一线金光从顶端的出口处照了进来,那人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志清忍不住叹了口气,问:“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刘菲问:“什么人影?”

志清出了会神说:“那个身影似乎眼熟的很,会是谁呢?”

刘菲拉着他的手说:“走吧!我看见这个人,心里慌的很。”

志清应声说:“走吧!我看着他也不舒服的很。”

那个人将他杀死,自然是为了那根铁手指。

志清不用去翻也知道,他身上的铁手指一定被人给取走了。

这事他原本并不是很关心,只是那个身影他总觉得眼熟的很,这个人他似乎认得。

既然他认得,那么这件事就和他关系了。

那个人到底是谁?

他坐在车上苦思不解,一直到了城南他依旧没有想清楚。

如意酒家不但菜做的好,早餐也做得别具风味。

小菜清淡爽口,小米jing心熬制成的粥似乎特别能刺ji人的食yu。

刘菲只吃了一点,她的食yu被刚刚见到那个死人给吓走了。她倒了一杯牛奶,也不是真的想喝。只用两只手捧着,静静的看志清吃饭。

他思考事情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很奇特神采,看上去很让人着迷。

她很认真的再看,将他的每一个细微都刻在心里。

志清放下手中的羹匙,抬起头问:“你看什么?”

刘菲笑了笑说:“看一个偷心的贼。”

志清陡然间又记起她在珠海说过的那句话,他不jin自问:我是吗?我真的是一个偷心的贼吗?

他苦笑,他并不认为自己很帅,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可不知怎么搞的,自己偏偏就变成了一个偷心的贼。

“嗯!我想让你先离开一段时间。”他犹豫着说:“我的意思是你先回珠海去。”

刘菲看着他,眼圈红了,问:“你要我走?”

志清点头说:“是的,我想你先离开这里一段时间,等局面稳定一些,你不妨再来。”

刘菲委屈的说:“你嫌弃我?嫌我碍你事,是不是?还是你难以面对?”

志清摇头说:“你怎么说傻话,我有什么资格去嫌弃你。既然事情都已经生了,我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我说对你负责任,就一定会。”

刘菲问:“那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志清说:“不是赶你走,只是不想你现在跟着我。毕竟我现在还有很多危险要面对。你也看到我身上的伤了,留在这里很危险。”

刘菲坚定的说:“我不怕,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志清瞪着她说:“我怕。”

刘菲不再说话,她想哭又想笑,简直自己把自己给搞糊涂了。

然后她听见自己叹了口气说:“好,我回珠海。”

她没法不答应,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一个聪明的女人总能很适当的把握好尺寸。

她也许算不上很聪明,但最起码她能了解志清的心意。

“昨晚的事我很高兴。”她说:“我以后跟定你了。”

她起身,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志清喊:“等一等。”

她忍不住回过头,用一种很凄楚的神色瞪着他,瞪得他心都要碎了。

他勉强笑着说:“我要孙不行送你一程,或者你想让天叔送你。”

她显得有些失望说:“不用了,你现在比我需要他们。我这么大了,不是孩子啦!”

志清叹了口气,在心里说:是啊#糊已经不是孩子了。

看着她消失在门口,他的心里竟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逼迫着自己又喝了一碗粥,他放下筷子沉思。

门外传来了一阵高跟鞋敲地的声音,同时一阵香气也飘了进来。

是女人香。

王凤脸上带着一抹浅笑,姿态优雅的走了进来。

她坐在原本是刘菲的位置上说:“现在我是你的客人了。”

志清笑了笑说:“你不是我客人,你是我老板。”

王凤嫣然一笑说:“怎么?你想问我要饭钱,所以不肯承认我是你的客人对不对?”

志清说:“如果你不介意这是残羹剩饭,不妨再共进一点。”

王凤说:“我当然不介意,有的吃总比没得吃要好。”

侍者很快又添了一副餐具,志清为她添上饭。

王凤看着他,突然说:“人总是会变的。”

志清说:“是。”

王凤说:“可能是随着经历变,也可能是随着环境变。”

志清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说:“是。”

王凤突然逼视着他问:“你呢?你在随着什么改变?”

志清淡淡的说:“也许两者都有。”

王凤看了看他说:“我只希望你不要迷失了自我。”

志清说:“我不会。”

王凤看着他那张淡定的脸,上面什么都没有,就像是一张人皮面具。

她看着这张脸不知是喜是悲。

这就是她一手促成的吗?又或者自己其实从来都没有了解过他。

“我已经知道了。”她漫不经心的说:“别怪小香多嘴。”

志清说:“我不怪她,事情既然已经做出来了,就不怕别人说。”

王凤不无讥讽的说:“你倒是xiong襟坦荡。”

志清说:“我一向如此。”

王凤盯着他,似乎想把目光刺入他的心里。

“我不想多问。”

志清说:“我会处理好的,会给你们一个都满意的结果。她已经回珠海去了。”

王凤开始喝粥,她喝的很慢,姿态也很优雅。

她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优雅的化身。

志清突然问:“总部是不是有事?”

王凤放下羹匙,点点头说:“不错。”

志清问:“很严重?”

王凤说:“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志清沉默了一会说:“那我们还等什么?”

王凤说:“我想最起码也应该等你将南城的事处理好。”

志清说:“不用,有白一鸣就够了。”

王凤问:“你确定他搞的定?”

志清笑了笑说:“你对我如何?”

王凤用一种很独特的目光看了看他。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她当然知道。

她对志清就是如此。事实证明她的目光一点都没有错。

她笑着点头说:“你果然不错,那个白一鸣想必也不错。”

志清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人影,白一鸣的身影岂非和今天早上他见到的那个身影不谋而合。

209. 新的任命

王凤的眼光一向很犀利,她总能从你的眼睛里捕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讯息。

“怎么了?”她问:“有什么问题吗?”

志清苦笑说:“本来没有的,现在有了。”

王凤很专注的听他将早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你确定那个人是白一鸣?”她问。

“只是像,他们的身影最少有七成相似。”

“你为什么不干脆将他叫过来,盘问一遍?”

志清闭口不语,想了一会说:“我们走吧!”

王凤问:“去哪里?”

志清说:“当然是去飞蝗总部。”

王凤问:“难道你不准备查清这件事情吗?”

志清说:“不必查了,我并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叫他来也是白费力气。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王凤凝眉说:“如果他打开了那个密室,你岂不是…”

志清打断她的话说:“他若是取走了,也算是他有本事。我不会心疼,不是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去心疼。就算那里面有座金山,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王凤笑着说:“说得好,说得好极了。你果真是个明白人。”

她忽然又问:“你的伤怎么样?我实在有些担心。”

志清淡定的说:“没事,我现在虽然打不死一头牛,打死一头猪还是没问题的。”

王凤忍不住笑了起来。

车子就在楼下,天叔很尽职的坐在驾驶座上。

在王凤面前,他永远都是一个忠实的仆人,默默地做好自己应该做的一切。

志清靠在椅背上,问:“总部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先告诉我?”

王凤叹了口气说:“到了公司再说吧!到哪里你一看,也许就明白了。”

志清闭上了眼,开始在心里盘算。

可以肯定这件事情一定和李威有关系,但是他不是已经出国去了吗?他回来了吗?

董事会在即,他能做什么手脚呢?

他再睁开眼,车子已经停在了飞蝗大厦的入口处。

高楼耸立,流露出一种商界荒者的气派。

志清看着这巍峨的大楼,大楼依旧雄壮,谁又能想得到它里面已经乱成了一团。

王凤并没有带他坐电梯,他们两个走上一侧的楼梯,一步一步艰难的向上走着。

志清忍不住问:“电梯又坏了?”

王凤摇头说:“没有。”

志清又问:“你想锻炼身ti?”

王凤说:“不是。”

她很严肃的说:“我要带你巡视公司的所有部门。”

志清不再问,跟着她到了二楼。

他冷眼观看着,等走完二楼的所有办公室后,他的眉头已快挤到一块去了。

王凤冷笑着问:“你看到了没有。”

志清点头。

“哼哼!这算什么。”她有些激愤的说:“你再往上走一走,瞧一瞧这些办事的,好好的办公室愣是被他们给糟ta的像猪窝一样。”

志清问:“都一样吗?”

王凤说:“这些人不是来上班的,简直就是把公司当成猪圈来耍。他们知道我那他们没办法,所以他们更加的变本加厉。”

志清说:“之前那些经理、部长,不是已经在配合你搞好工作吗?”

王凤说:“算了,算了,咱们不看了,我去瞧一瞧就一肚子的火。恨不得拿起桌子上的水泼在他们的脸上,然后让他们立刻给我滚出公司。去我办公室,我来告诉你怎么回事?”

她气冲冲的走进自己位于二十多层楼的办公室,抱着双臂跌坐沙上。

抓起桌子上的杯子,想喝一口水降降心火,却现杯子是空的。

“呯”的一声,杯子被她摔到墙上成了碎片。

她转过身瞪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志清说:“我脾气你怎么不劝我一下?”

志清淡淡的说:“我不想憋坏你。”

王凤笑着说:“你不是怕憋坏我,你是想气死我。”

志清说:“我明知劝不了,索性就不劝你。我若是劝你了,你心头上的气始终难消,倒不如让你摔一个杯子,这叫斩草除根,以后就没了后顾之忧。”

王凤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好像有理。”

志清也笑了起来。

王凤笑了一会,叹了口气说:“你都看到了吧!那帮人,不对!那帮猪,李威拿着我的饲料去喂他们,将他们一个个喂得熟熟的,反过来合起伙来整我。”

志清苦笑说:“早知道你是养猪的,我就不替你做事了。你看我那一点像一个饲养员?”

王凤又笑了起来说:“抱歉的很,无意中伤你了。”

志清问:“公司那些高管呢?为什么我刚才看到的人,似乎都是一些新面孔。”

王凤铁青着脸,“哼”了声说:“李威!都是李威一手策划的。”

志清问:“难道他们都走了?”

王凤皱着眉头说:“我是董事长,可是这些人走了居然连声招呼都不跟我打。这三天各部门高管一共走了七个,这七个人分明是要我好看。”

志清点头说:“难怪刚才去看,那个部门会如此的混乱。”

王凤说:“这就是李威的计策,他想孤立我,他想要我在董事会上出丑。”

志清沉吟着说:“我们能不能想办法将那些人给追回来,董事会在即,这会临阵换人只怕会招来十分恶劣的影响。”

王凤说:“这个我自然知道,只可惜他们走了以后就像是在人间蒸了一样,电话整天关机。我拿他们简直一点办法都没有。”

志清听了也束手无策,只是坐在那里沉思。

一时天叔上来,端了新茶来。

王凤啜了口茶问:“天叔,你在公司里待得时间最久,依你看有什么办法能解公司现在的困境?”

天叔沉吟着说:“如果你能找到适合的人,接管那几位走了的职务,只要再用些手段,公司的困境应该就可以解了。”

王凤皱眉说:“一时之间去哪里找这么多人回来?有道是千金易得,一将难求。这几个部门的高管职务,非同小可。特别是财务部,如果拿不出一份清晰的报表,怎么向董事会的其他成员交代?”

天叔笑了笑说:“也许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王凤急问:“谁?”

天叔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王凤笑了起来说:“你是指志清。”

她又想了想,击掌说:“不错,除了志清,原也没谁可以身兼这七个部门的要职。”

志清苦笑说:“你不是真的想让我管这些要害部门吧!要知道我高中都没有毕业。”

王凤笑了起来说:“学历!学历不过是一张纸,况且这七部之职,并不是要你亲历亲为,如果什么事情都要你去做,还要低下这些职员干什么?我花钱请他们来是做事的,所以你主要负责的就是合理的运用这些人才,并且对他们加以管理。”

志清说:“尽管如此,这些人我还是穷与对付。他们都是高知识分子,这种人使起坏来比一般的无赖还难对付。我总不能将他们捆起来用鞭子抽吧!”

王凤看着他,眼光里不但有赞赏,更多的是信任。

她笑了笑说:“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他们若是真在你面前耍心眼。那无疑是做贼的碰到了贼祖宗。”

志清苦笑说:“你这比方打的有些,有些耐人寻味。”

王凤起身,回到办公桌前拿起一份任命书说:“好了,现在我可以去下了这份命令了。”

志清怔了怔说:“原来你一早就准备好了。”

王凤看着他,笑着说:“刚刚我和天叔说话的时候,我从你脸上读出了一句户。”

志清问:“什么?”

王凤一字一顿说:“舍我其谁。放着你这样的人才我不用,难道我秀逗了吗?不但如此,而且我还准备…”

她突然收了声,冲着志清神秘的眨了眨眼。

志清问:“不知道我还能替你做些什么?你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一并告诉了我。这样我也好有心理准备。”

王凤笑着说:“你会知道的,但绝对不是现在。”

志清没有继续追问,不该问的他从来不多问。

更何况,很多事情到了他该知道的时候,他自然就会知道。

志清慢慢地站了起来,很无奈的说:“现在我想到你口中所说的其他几个猪圈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在今天搞定他们。不知道,你是否可以让人先带我一程。”

王凤笑着说:“当然可以,mei女怎么样?派一个mei女给你。”

志清说:“你派一个大妈给我也可以。”

王凤趁机开了个玩笑:“你有这样的嗜好?”

志清苦笑说:“为了避免比恶语中伤,我还是一个人去好了。”

他背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王凤对天叔说:“偶尔开开玩笑其实也不错,对不对?”

天叔也笑了说:“是!不过我想你还是给他派一个mei女吧!那个mei女真的能帮到他。”

王凤点了点头,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210. 突然袭击

财务部门里通常都有许多公司的机密,也是公司里最核心的部门,所以志清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财务部。

在走廊里他碰到了一个女人,一个长的很一般的女人。

她虽然长的一般,但是却令你感到很舒服。她身上的任何部位,使你看了都会觉得很好,是那种很适合的好。

匀称,形容她大概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圆圆的脸蛋上笼着细眉,一双特别有jing神的凤眼。她的嘴不是那种g桃嘴,薄薄的唇微微透着光泽,让你有一种想用手去触mo的冲动。

看到志清她既没有寒暄,也没有很礼貌的说你好。

“我叫凌秋玉。”她很直截了当的说:“现任公司策划部总监,王董让我带你熟悉业务。”

志清有些郁闷的看着她,点了点头说:“你好!”

他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她,为什么她见了自己就好像自己欠了她钱一样?

她的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多的只是一种jing明干练的锐气。

特别是她看着志清的时候,脸上虽然没有流露出什么,可是她的眼光却显得有些轻视。

也许她不怎么瞧得上这个传言是靠裙带关系爬上来的人吧!

她冷冰冰的说:“跟我走。”

然后扭过头大步的向财务室那边走去。

她的一双腿看上去十分的纤细,十分的柔美,走起路来却极快。

“嗒嗒嗒”!一阵高跟鞋敲地的声音响过后,她人已闪进了财务室。

志清不得不强迫自己走快一些,同时想:这个女人到底是不是女人?女强人?

等他走进财务室的时候,凌秋玉已经将所有的人集合了起来。

二十多个人,就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你说我笑,个个忙的不亦乐呼。

凌秋玉面无表情,站立在一旁。

她提了提声音喊:“大家安静。”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在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志清后,又继续叽叽喳喳的吵了起来。

志清看了一眼凌秋玉,她的眼光简直就是在打击他的自尊心,这女人就像是在看他的笑话一样。

他清了清嗓子,喊了声:“苍蝇。”

人们都怔怔的看着他,然后他又问:“我刚刚听到一堆苍蝇在‘嗡嗡嗡’的叫,不知道你们听到了没有?”

所有人都闭上了嘴,面有不忿的看着他。

志清突然大声说:“我最讨厌苍蝇,特别是不分地点,不分时间乱嗡嗡的苍蝇,这种苍蝇我每见必拍。而且非将他拍死不可。

这里是人呆的地方,不是苍蝇聚集的垃圾场,是垃圾就要将它清理出去。你们谁看到苍蝇了?就是刚刚嗡嗡的那个?谁举报,我有奖,即刻给他加薪。”

没有人出声,甚至连敢看他一眼的人都没有。

志清一直在盯着一个人,这人三十多岁的样子,戴着一副近视镜。

透明的镜片遮挡不祝蝴眼睛里那种异样的光彩,他的目光很有煽动性。

周围的人似乎都在偷偷的他。

志清问:“我问大家一个问题?希望大家能认真回答。回答不上来的,或者乱回答的,请你随便。

随便收拾收拾回家收破烂。”

不回答就要被开除,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问题?

所有人都在想,都在盯着志清看。

志清问:“想加薪的有几位?”

所有人都举起了手,只有一个人,就是戴眼镜的那位。

志清走到他面前,问:“你贵姓?”

“苏桂。”

“职务?”

“财务副总监。”

“你不想加薪?”

“我觉得我的薪水已经很高了。”

“看来你不是一个很贪心的人。”

志清瞪着他,突然冷冷的说:“跟我来。”

苏桂有些不解的问:“去哪里?”

志清淡淡的说:“行政部。”

苏桂问:“去行政部干什么?”

志清说:“办手续。”

苏桂有些奇怪:“办什么手续?”

志清说:“打包的手续,炒鱿鱼的手续,解雇你的手续。”

苏桂的脸色变了问:“为什么?”

志清冷冷的说:“因为你只拿钱不干活,不但不干活还扰乱公司秩序。不但扰乱公司秩序,而且你还影响了别人的工作。最重要的是你不想加薪。”

苏桂大笑说:“就凭不想加薪?”

志清说:“这就够了!你不好好做事,为什么要给你加薪。你既然不想加薪,当然就是不想好好的做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你****公司的公款,你既然捞到了黑钱,当然就不在乎加薪了。”

他顿了顿说:“我若是想炒了你,随便都可你替你找出十条八条理由。你既然不肯好好工作,何必占着茅坑不拉屎。这里站了这么多人,说不定随便拉出来一个人都比你强。”

苏桂的脸都绿了,气的张大了嘴说不出来话。

他极不情愿的小声说:“李助理,我错了。希望你能再多给我一次机会。”

志清笑着说:“你问他们吧!问问这些底下的职员,你耽误他们好好工作,耽误他们加薪晋职,他们肯不肯原谅你?”

苏桂苦着脸向那些人使眼色,求他们替他说两句好话。

“我们原谅他。”

“他的工作其实一直都很不错。”

“对,没错#蝴也许只是一时贪玩。”

“也可能是鬼迷心窍。”

“总之他本性不错。”

他们这时候说得话,就像是在替一个幼儿园的孩子开tuo罪名。

苏桂的脸上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有人在偷偷的笑,还有人一脸同情,还有人将脸扭到一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些职员似乎并不是很喜欢他。

志清拍了拍他的肩说:“好吧#蝴们既然都原谅你了,那我就没什么说的了。你去做你该做的事吧!”

苏桂在心里暗骂着:该说的你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说的?

凌秋玉的脸上这个时候居然多了一些笑意,她对志清的看法似乎改变了许多。

但是她始终还是没有多说一句话。

她对志清很纯粹,纯粹的就是工作关系。工作外的话她一句都不肯多说。

他们绕过财务部,准备到技术部的时候。

迎面撞上了一个人,这个人也戴着一副眼镜,白白净净的脸上满是汗水。

他看上去不过三十岁,肚子却已经挺了起来。

志清觉得他眼熟,一时却想不起在那里见过他。

他站定在志清面前,笑mi眯的行了个礼。

志清想了想说:“我看你很眼熟,咱们是不是见过。”

他立刻接口说:“我叫郑武勇,是技术部的部长。”

志清陡然间想起,曾经在酒楼那次的宴会上见过他。

他“咦”了声问:“你不是失踪了吗?”

郑武勇说:“那个,我这个,总之抱歉的很。我向您道歉了。”

他连着鞠了三个躬,恭恭敬敬的就像是女婿初次拜见老丈人一样。

志清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搞不清楚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

他有些生气的说:“你如果真想道歉,不妨去找王董,跟我道歉只会让我更加的生气。”

郑武勇说:“对对对,您说的对,我这就去。”

他果然跑着去了,而且还跑的很快。

志清看着他的眼光就像是看一个疯子。

接着这样的疯子,66续续的出现了六个。

六个疯子都找到了他,他们本是高管,但却都恭恭敬敬的向他鞠了个躬。

这七个人都是原本不见了的人,现在就像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样,突然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他们对志清的态度,比看见了领导还要恭敬。就是看到自己的老子,只怕都不会这么尊敬他。

志清看了奇怪的只想抓祝蝴们揍一顿,然后问他们:老实交代,你们是不是都被外星人送到火星上去了。怎么不在那里继续呆下去,又跑回来干什么?是不是你们的脑子都被火星上的火给炼化了?

他竭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他们一个一个的全部都打掉。

等他转身的时候,现凌秋玉正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光看着他。

她的确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她已经想好了整治这七个部门的方法。只要志清肯虚心的向她请教,她立刻就会告诉他。

即便他不愿意低头,在关键的时刻她也会出面替他摆平。

只可惜现在看来她根本就没有一点机会施展。

她这会并不觉得失望,而是对志清这个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是怎么做到的?

她想了想说:“我已经开始有点佩服你了。”

志清笑着说:“我从你的眼光中看出来了。”

凌秋玉说:“你这个人似乎很特别?也很有个性。”

志清瞪着她说:“我从你眼睛里还看到了另外一种讯息。”

凌秋玉问:“是什么?”

志清说:“你想拍我的马屁,对不对?只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大公无私,从来不给人开后门。你别打那个主意了。”

凌秋玉听他说完,面色红一块白一块,整个人仿佛都在抖。她生气了,以她的为人她怎么会像他说的那样。

她气极了大笑说:“你不但是一只刺猬,还是了疯的那种。”

志清问:“你说我是刺猬?”

凌秋玉说:“当然,不然为什么你要乱扎人。”

她跺了跺脚,恨恨的转身离去。

突然又回过头说:“我告诉你,我拍猪拍狗拍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拍你。你也不看看,你长的那一点像马,真是臭美!”

她说到最后,忍不住吃吃的笑了起来。

她一笑起来,就仿佛是一朵寒梅迎风怒放。冷艳之中带着一股傲然之色。

不但美,简直可以醉人。

志清却没敢仔细看她,一个女人若是突然对你表示关注,而且说你很特别。

这就说明你已经吸引她了。

志清现在非但不敢招惹女人,而且还怕女人惹她。

只要想一想他都觉得头痛yu裂。

所以他不准备再头痛下去,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转移在了这几个突然出现的人身上。

为什么王凤任命了他以后,这些人就全部都回来了?

他不但想不明白,简直彻底的被弄糊涂了。

211. 无奈的接受

王凤坐在那张宽大舒适的软椅上,用一只手支着下颚,她身子半倾斜的靠在椅背上。

她看上去有心事,为此沉吟不决。

志清走进她办公室的时候,也是一肚子的狐疑。但是他没有打扰她,而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的沙上。

大秋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套服,为他送上了一杯茶。

志清见到她才想起,自己这两天太忙,竟然忘了和她打一声招呼。

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来,你坐下。”

大秋有些羞涩的说:“不行,我,我在上班呢。”

志清笑了说:“你原来这样敬业的,没关系!我只是和你说两句话。”

大秋迟疑着,望了望王凤,后者对她善意一笑。她才慢慢的坐了下去。

“听说你这两天很忙,所以我没敢打扰你。”她嗫嚅着说:“我还听王董说你受了伤,严重吗?要不要紧?”

她的眼圈微微泛红,似乎忍不住就要哭出声来。

志清握了她手说:“我没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你看我现在还能说话,还能动,不是挺好的吗?”

大秋看着他怔怔的说:“可是,可是…”

她连着说了两个可是,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说下去。只好拿眼关切的瞪着他。

志清笑了笑说:“我这几天都快忙傻了,也没来顾得上问到你。你忙什么呢?在这里好不好?习惯不习惯?”

大秋点点头说:“都很好,而且王董还让我去接受培训。只是…只是…不能常常见到你。我…”

她突然红了脸,竟说不下去了。

志清说:“想见我,那有什么难的呢?我以后就常在公司里做事,不出去了。你自然可以时时见到我。”

大秋欢喜的问:“真的吗?”

志清说:“真的,骗你做什么呢?我答应过照顾你的,你放心吧!”

王凤起身走过来说:“是啊!是啊#蝴答应过照顾你的,连你的终身大事都包了呢!你就放一千个,一万个心吧#蝴若赖你,我给你作证。”

大秋的脸更加的红了说:“您…您…别拿我开玩笑了。”

她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细若蚊声几乎都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她站起身说:“你们谈吧!我去忙了。”

志清陡然听王凤出声,心里颇有些不自然。抬头看她,见她眉目间俱带着笑意,心里稍有些心安。

王凤笑着说:“你说吧!人家的终生大事你准备怎么办?”

志清说:“不如交给你来办吧!我自己的事情都没有着落,那里还能替她做主。”

王凤说:“你?你不是已经和小菲妹妹…”

她不再继续说下去,盯着志清笑。

志清正色说:“我们的事虽然是意外,但是我已经决定负责任了。”

王凤问:“小婉呢?倘若以后小婉再回来找你怎么办?”

志清眉头紧锁,面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来。

他想了想说:“她对我,始终没有一点音信。感情,不知道是否能经得起时间的摧残?我,毕竟还是负了她。”

他沉痛的闭上眼,脑子里一时间全部都是她的倩影。

王凤见他如此,心里颇过意不去。

她想了想说:“你来找我是不是有事?”

志清深深吸了口气说:“是,他们都来找过你了吧!”

王凤点头说:“不错,他们都来找过我。就连营销部最难对付的那个滑头也来了。他们痛哭流涕的向我表示他们一定会痛改前非。”

志清叹了口气说:“这样岂不是很好,我也正对那些难缠的小鬼感到头痛。这些号称高智商的经营们,实在不好管的很。”

王凤说:“本来我已经派了凌秋玉去给你帮手,她是一个很能干的助手。”

志清苦笑说:“我看出来了。”

王凤没有继续深究他和凌秋玉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恩怨,她淡淡的问:“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之间全部都回来了?”

志清说:“我也正奇怪,这事难道和我有关系?”

王凤说:“不但和你有关系,和另外一个人也有关系。”

志清叹了口气说:“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个人就是李威。”

他说出这句话,在心里其实就已经默认了。

能让那几个老怪物服服帖帖的除了李威,大概再没有别人了。

王凤问:“我听说你在九街十六道为你办的冰宴上收到了一束玫瑰花?”

志清说:“不错,一共是九十九支。”

王凤说:“你看了以后心情如何?”

志清苦笑说:“你觉得呢?”

王凤转过身说:“可惜我不是个男人,否则的话,我一定可以告诉你我的感受。但是做为一个女人,我为此感到十分的难过和生气。我实在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的无耻。”

志清问:“你说他无耻?”

王凤说:“难道不是?”

志清说:“他不是无耻,他只是有些鬼迷心窍。他的眼,他的心实在是被灰尘给蒙蔽了。说到无耻,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称得上无耻。”

王凤瞪着他,目光不断的变幻着。

那里面有意外,恐慌,甚至是愤怒。很快她又归于平静。

“你欣赏他?”她问:“你难道一点都不恨他吗?”

志清叹了口气说:“虽然我知道他彻底的篡夺了你的权利,但是我对他这个人一直都没有产生过仇恨的心理。不管怎么样,他至少是个枭雄。”

王凤惊叹:“枭雄?你也许该称他为一个变tai的枭雄。”

志清说:“每个人的心里都有隐疾,那也许只是他的一种病态。”

王凤的内心一阵颤抖,她觉得自己的手心在冷,同时她脑子里闪过了一个想法:难道我这也是病态?

她很快恢复了平静说:“如果李威听到你这样说他,他心里一定会很高兴。”

志清说:“我不是在维护他。只是凭心而论。不管如何,我一定会帮助你夺回你应有的。”

王凤看着他笑,笑容里更多的是不自然。

“恭喜你。”她拿出了一张盖着红印的纸。

志清问:“这是什么?”

王凤说:“这是李威出示的一张书面证明,你看一看。”

志清接过那张纸,看完后他觉得那张纸仿佛有千斤之重。令他捏都捏不住。

他问:“你什么时候收到的?”

王凤说:“十几分钟以前。”

志清yao了yao牙说:“我不会接受的。”

王凤背转过身说:“你应该接受,这是没办法的选择。就算是为了帮我。”

志清说:“他为什么要把权利移交给我?就凭这一张纸他就将我推上老总的位置,我不能接受。”

王凤叹了口气说:“你想一想,看看这些又返回公司的高管。还有两天就要召开董事会了。而我现在对此一无所知,我甚至不知道我们公司到底在运营些什么。你让我怎么办?”

她肩头微微抖动着,显得有些激动。

她接着说:“如果你肯接受总经理的位置,代他行使权利,对我,对飞蝗,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志清看着她,看的心直打哆嗦。

她从一开始就帮助自己,培养自己,而自己又为她做过什么?

难道,难道真的拒绝她吗?

但他又觉得这里面似乎另有隐情,这件事不但来的突然,而且来的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李威当然不傻,他为何肯甘心交出手中的权利,让自己来执掌。到底是为了什么?

志清很沉重的说:“好,我接受。”

王凤转过身说:“我知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陷入困境。”

志清接着说:“也许你应该告诉我,他为什么会把手中的权利转交给我。”

王凤躲闪着说:“他只是给了你权利,但是公司的股份却还在他手里。不仅如此,你还要接受董事会的审查。我并不觉得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志清摇头说:“不对,我想事情一定另有原因,如果你知道,请你一定告诉我。”

他用一种探寻的目光看着王凤,希望她能告诉他为什么?

但是他失望了。

王凤摇头说:“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你。也许,你应该去问李威。能给你一个解释的人,只有他。”

志清不再说话,而是用一种很深切的眼神看着她。

这种深切,代表的是失落。因为她的蒙蔽。

他转过身,王凤没有拦他,也没有问他要到那里去。

她似乎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看着他消失在门口,她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奇怪的笑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笑。

也许因为这生的一切原本就很可笑。

更可笑的是,她突然现自己根本无法控制事情的展。

就像他要出去一样,他一定是去找李威去了。

她并不想让他去,但是她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拦阻他。

212. 花的世界

酷热,骄阳似火。

大街上一丝风的气息都没有,从树上掉落的树叶不摇不晃就像是被压上了石头一样,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起丝毫的波澜。

远处的路边,一只白色的小狗蹲在树荫下,“呼哧,呼哧”的吐着热气。它的主人正拿着一瓶矿泉水,小心翼翼的服侍着它饮水。

志清慢慢的走到树荫下,看着那狗,那人。

他突然有些羡慕那只狗,最起码狗不会像人这么累。它不会去关心别人是不是会陷害它,它关心的永远只有一件事,就是如何能快快乐乐的生活着。

狗慢慢的跑远了,它的主人高兴的跟在它的身后。

当人现他身边最好的朋友是一只狗的时候,那将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情。

志清看着那人和狗,心里涌起了一阵悲哀。

他突然感觉自己现在很需要酒,他第一次想用酒将自己彻底的麻醉。

没有酒,没有风,除了烦躁就是热。

还好这个时候,天叔开着车子驶了过来。

“李总”他喊:“我送你一程。”

志清不无嘲讽的重复了他的话:“李总。”

他问:“飞蝗的老总就应该姓李吗?”

天叔看着他说:“没有应该不应该,只是看你想不想,你如果不愿意,他自然就改姓了。”

志清大笑说:“不想?我为什么不想,我简直想的要死。做了飞蝗的老总那是一件多么体面的事情,多少人想做都做不到。”

天叔叹了口气说:“既然要做,为什么不高兴一点?”

志清说:“因为我不明白,你若是稀里糊涂的做了老总,你能高兴的起来吗?”

天叔沉默了一会,说:“不能。”

志清说:“所以,我要去弄明白这件事情的真相。”

天叔问:“如果弄不清楚呢?”

志清坚决的说:“没有人能永远的隐藏真相。”

天叔点头说:“你说得对,那么你现在准备怎么做?”

志清看了一眼高耸的大厦说:“我现在要等一个人。”

天叔问:“是谁?”

志清说:“郭怀!”

天叔说:“原来是财务部长,要我去请他下来吗?”

志清冷笑说:“不用了,现在我只要一句话,他立刻就会像火烧了pi股一样跑下来。”

郭怀跑过来的时候,的确像是被火烧了pi股,他拖着肥胖的身ti冲过马路,看上去就像是闯入闹市的一只熊瞎子。

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等他到了跟前,可以清楚看到他的眼镜上布满了汗水。

他取下眼镜,眯着眼,做出一个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表情说:“李总,我…我来了。”

志清说:“看你不过四十出头,怎么就**成这个样子了?”

郭怀陪笑说:“您说笑了,我从小就这么胖。”

志清突然问:“你知不知道李威在哪里?”

郭怀的老脸上,升起了一抹惊异的神色,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说:“李总他一向是神龙见不见尾,我怎么会知道他去了那里?您不如问一下王董,李总去了那里总该向她汇报的。”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现在李威李总已经出于退休的状态,只怕王董也不知道他在那里。”

志清冷笑说:“你不知道便是不知道,啰嗦这么一大堆干什么?”

郭怀抹了一把汗说:“我,我怕您不清楚。”

志清突然从车里探出手,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带,将他扯到了身边。

他的眼睛一点也不比手慢,在将他拉过来的时候便已经看出来他的xiong口放了一部手机。

郭怀还没有醒过神来,志清已将他向后推出了四五步远。

他惊呼:“使不得呀!李总若是怪罪下来,我担当不起啊!”

志清“哼”了声说:“李总,你搞清楚现在飞蝗的李总是谁了没有?”

郭怀张大了嘴,又慢慢地闭上,终于不说话了。

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志清匆匆的翻过他的手机后,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

“你老实告诉我李威的联系方式,否则的话我要你好看。”他大怒,眼睛里射出了两道逼人的jing光,将郭怀吓的向后退了两步。

他惊恐的说:“我确实不知道,您不是翻过手机了吗?”

志清将手机抛给他说:“你果然是jing明能干,怪不得李威这么器重你。”

郭怀笑说:“那里,那里,您见笑了。”

志清问:“你即是管财务的,想必对数字很敏gan了。记性想必不会太差。”

郭怀面有得色说:“实不相瞒,您随便说出一组数字,我都可以一个不差的记下来。”

志清微微一笑说:“那么想必你记号码的本事也不小。”

郭怀立刻想霜打过的茄子一样,蔫吧了下去。

他艰涩的说:“我真的不能告诉您,否则的话我可会召来无妄之灾。”

志清问:“真有这么严重?”

郭怀面色苍白的点了点头。

志清沉思了一番,说:“好!我就不来为难你,我只问你一句话,你听了如果是的话就立刻转身回你的办公室。”

郭怀点了点头说:“您放心,工作上的事情,只要你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实在狡猾的很,心想:我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那我可就抱歉了。

志清问:“李威是不是已经回深南了?”

这个问题原本就不是问题,李威若是没有回到深南,那份证明上的字他总不能是隔空签上去的吧!

更何况那份证明的日期就是今天,他若是不在深南如何能在今天起草这份文件。

郭怀立刻转身走了,对于不是问题的问题,想来回答不回答都是无所谓的。

志清摇起车窗,躺在后座上。

车内的冷气吹的他头皮子隐隐生痛。也许他头痛根本就不是因为这车内的冷气。

天叔问:“你决定了没有?现在去那里?”

志清无语,继续沉思着。

车子已经在向前行驶,漫无目的在深南的大马路上穿梭,就像志清的头绪一样,乱得无从查找目标。

车子到了江源大道的时候,志清突然想起了一个去处。

车子向右拐驶向通往花园别墅的大道,志清看着远处叠叠重重的房子,心中一片迷茫。

车子穿过别墅入口处的拦阻,直接向最里面冲去。

那幢烧焦了别墅不知道还在不在?志清记得上次白玉郎带着他来的时候,他依稀看到了那一片废墟。

当时风正紧,庭院内依稀有花瓣在飘零。

残破的别墅,残花,烧焦了的栏杆,这引起了他莫大的兴趣。

现在那里却是新漆的雕栏,一幢欧式的别墅楼拔地而起,傲然的立在庭院之中。

志清“咦”了一声说:“上次我被白玉郎挟制住,带到了这里。当时我明明记得这里是一片废墟,现在怎么突然又多了这么一幢房子?”

天叔看了一眼,这幢新修的别墅,停下车子问:“你指这房子吗?”

志清说:“是,就是这一幢。”

天叔点头说:“这别墅是龙天翔的?”

志清更奇怪了问:“龙天翔?龙天翔和李威本就是一个人,这幢别墅是他的吗?”

天叔说:“除了他,原也没有人可以使一幢烧毁了的房子,在不到半个月的时间里复原。甚至比烧之前还要富丽堂皇。”

志清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一侧被封的别墅原是董小宛的祝葫,现在她人已去了加拿大,这房子也被封存了起来。

志清被白玉郎挟制的时候,曾经在里面待过两天。

如今故地重游,不由得念起了白玉郎来。

他出了会神,迈开步子向新修的这幢别墅门口走去。

天叔依旧坐在车里,他并不喜欢李威这个人,特别是在飞蝗的原董事长死了以后,他在心里就更加的抵触这个人。

而现在还不是跟他揭牌的时候,所以他并没有跟着前去。

别墅的门是开着的,这幢新修的别墅罕见人迹,志清差点以为这是一幢空别墅。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他看到了不远处的游泳池。

游泳池很宽大,而且放满了清澈见底的水。

既然没人,为何要放了这么满的一池水?而且瞧这水的洁净程度,水刚放没多久。

“这里一定有人,李威很可能就在这里。”

这个结论让志清的心有些揣测起来。

不管怎么样,你若是知道了一个的男人对你有那个意思,只要想一想去见他,难免会出一身的鸡皮疙瘩。

他忽然现别墅另一侧的围栏处竟然还有一道小门,这道小门正开着。里面是什么样子却瞧不清楚。

他走了过去,穿过小门,直接走进了围栏外的世界。

花海,整个世界似乎都开满了花。

满园的花,满园的netbsp;这花,这net色,不但醉人,甚至还可以将人埋葬。

一个人站在这么一大片的花海中,实在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志清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花,也没有见过开得艳的花,更不要说这些花的名字了。

突然间,空中洋洋洒洒的下起了小雨。

头顶明明还炎阳高照,雨是从何处来的?

他环顾四周,现花海中探出了几个喷头。绵绵的雨水正是从这喷淋系统中喷洒而出的。

志清正诧异,只见远处中心的花海,突然像起了波浪一样,一层一层的向两旁涌,一层一层的跌了起来。

四周慢慢的出现了四座塔式的花楼。

这时中间空出来的一块地上,就像是升降台一样,慢慢的向上升,越升越高,等到完全升起来的时候。一座恢宏的凉亭就出现在了志清眼前。

一个白衣胜雪的人就坐这凉亭的石凳上,石桌上酒菜齐备,最令志清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凉亭的几个亭角不断的向外喷着白色的冷气。

一股幽香随着这喷出的冷气,扑面而至。

这种香气雅而不俗,香而不腻,似乎和那龙涎香有异曲同工之妙,相比之下又略胜一筹。让人闻了jing神为之一振,遍体通泰。

那穿白衣的人一直背对志清,忽然站起身来,慢慢的转向志清。

213. 幻象

这绝对是一张陌生的脸孔,志清并没有见过他,他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妩mei的男人。

他面如冠玉,目似朗星,一双淡淡的蛾眉。

若不是他穿的那身白色男装,还有他颈间的喉结,志清几乎以为他是一个女人。

“他若是换上女装,一定美的令人窒息。”

志清忍不住有了这样的感叹。

他突然对着志清笑了起来,唇红齿白,映的他仿若是天仙一般的人物。

一个男人长成这样,是幸还是不幸?

这是志清的又一种感叹。

他冲着志清摆了一个请的姿势说:“李兄,请!请上坐。”

志清定了定神,慢慢的走了过去。

一入凉亭,凉气扑面而来。顿感清爽无比。

志清看着他,怔了怔问:“咱们见过?”

那人笑着说:“可说见过,也可说没见过。”

志清“哦”了声说:“这话怎么说?”

那人说:“你见过我的影子,没有见过我本人,所以说你称得上见过,也称得上没见过。”

志清问:“你究竟是谁?李威?龙天翔?”

那人笑了笑说:“名字不过是个称呼,你叫我什么都无妨。既然李威在你心里已经先入为主了,那你就称呼我李威吧!”

志清摇头说:“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我想知道真的。”

那人说:“你又何苦做个明白人?”

志清说:“我又何苦要做个糊涂人。”

那人问:“你一定要知道?”

志清说:“我一定要知道,而且不止这一点。”

那人慢慢的伸出了右手,这一只手毫无瑕疵,仿佛是白玉雕成。

指尖晶莹圆润,美的让人为之目眩神驰。

志清惊问:“你这?”

那人说:“你是不是想问我,这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志清摇头说:“不是。”

那人“咦”声说:“不是?”

志清说:“当然不是,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你一定就是龙天翔。”

那人笑了笑说:“李威呢?难道我不是李威?”

志清说:“我现在只认龙天翔。”

那人问:“为什么?”

志清说:“因为李威太假了,反倒没有龙天翔真实些。”

那人抚掌大笑,也不知对他这个评价做何感想。

他想了想说:“我们第一次相见,是在刘老爷子的葬礼上。”

志清说:“可那个人并不是你,他远没有你如此集天地灵气于一身。”

龙天翔说:“不是灵气是妖气,那个人虽然不是我,却代表了我。”

志清点头说:“不错,他毕竟还是代表了你。”

龙天翔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志清默然,过了一会说:“不怎么样?因为我对你所知甚少。”

龙天翔笑了笑说:“原来如此。”

志清瞪着他说:“可是你带给我的麻烦却一点也不少。”

龙天翔说:“你眼中的麻烦,在别人的眼中只怕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

志清说:“是吗?为何你将这等好事让给了我,自己却躲在这里独善其身。”

龙天翔定定的看着他,然后端起了桌子上的酒说:“我猜着你一定会来,所以为你整治了这些。我若是说这酒菜都是我做的你信不信?”

志清有些意外说:“菜倒也没什么,酒难道也是你自酿的。”

龙天翔笑着说:“不错,外间的酒总是多了一些剽悍之气,你来尝一尝我的酒如何?”

志清瞪着眼,这个人不是天才也该是鬼才,这世上似乎没有他不会的事情。

志清摇头说:“酒不妨慢慢喝,有些事却拖不得。”

龙天翔淡淡的说:“你请说?”

志清说:“你为何要将你手中的权利下放给我?”

龙天翔望着他说:“你非知道不可?”

志清点头说:“你非告诉我不可。”

龙天翔问:“否则呢?”

志清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人若不诚,这酒自然就无法喝下去了。那我便告辞了。”

他起身便yu离去。

龙天翔叹了口气说:“我希望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志清冷冷的说:“一个人心若不诚,就不配和我谈朋友。”

龙天翔说:“非说不可?”

志清说:“你也可以不说,你不说,我走。”

龙天翔笑了说:“我不能让你走,不妨告诉你,这是一个赌局。”

志清有些不明白问:“赌局?”

龙天翔说:“不错,是赌局。”

志清冷冷的问:“那么我就是骰子了?”

龙天翔说:“但是投出几点的权利却在你手中。”

志清说:“好!但不知你们赌的是什么?”

龙天翔说:“董事会马上就召开了,我和她就赌少了我,这个董事会她是否能下得了台?”

志清问:“就如此?”

龙天翔说:“正是如此,而且我还让我属下的人竭尽全力的帮助你。现在的局势,对你们来说正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志清又坐了下去说:“好,我信了。”

龙天翔高兴起来,端起美玉雕成的壶,将酒倒在了酒杯中。

他笑着说:“既然如此,咱们不妨先定个规矩。”

志清问:“什么?”

龙天翔说:“只喝酒,外事不谈。”

志清瞪着他说:“你是酒鬼?”

龙天翔怔了怔说:“不是。”

志清说:“我是。跟酒鬼拼酒,绝对不是明智之选。”

龙天翔大笑说:“那我何妨做一次酒鬼,一人喝酒是闷酒,两人喝才是好酒。好酒就是醉了也无妨。”

志清看了看他,那双黑如点漆的眸子里满是诚挚的情意。这样的人纵然坏,想必也是个可爱的坏人。

他端起酒说:“因为你,我要喝一杯。”

一饮而尽后,龙天翔问:“你为何说要为我喝一杯。”

志清很淡定的说:“因为你总算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差,我喝酒一怕碰到不好的酒,二怕碰到差劲的人。”

龙天翔问:“酒呢?这酒可合你的口味?”

志清说:“好酒,虽不烈,却浓厚。入口柔,却甘香无比。”

龙天翔说:“冲你这话,就值得咱们再碰一杯。”

志清摇头说:“一杯不行,至少要三大杯。”

于是他们原本用的小瓷杯子,换成了碗口大的小玉碗。志清只见他伸手向地下一招,凭空便多出了两个碗。

“干了!”

“干!”

三碗酒,喝下来能面不改色的就是半个英雄。他们两个一般的平静,一般的装若无事。

然后两人相视大笑了起来。

没有什么原因,这个时候笑也不需要什么原因。

龙天翔问:“接下来咱们怎么喝?”

志清说:“猜枚,划拳,你若是想玩,我都可以奉陪。”

龙天翔摇了摇头说:“都不来。”

志清说:“你莫非酒已足了。”

龙天翔说:“再喝三百杯都不够,我只是想猜枚或者划拳难免都有些投机取巧。不足以使你我尽兴。”

志清笑了起来说:“你真的想和我拼酒?”

龙天翔说:“拼酒不是拼命,拼得是勇气,是胆气。你怕不怕?”

志清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然后大笑说:“怕?我会怕?”

龙天翔嘴角带着一抹笑问:“你真的不怕我。”

志清看着他怪怪的笑,突然觉得在心里升起了一股寒意。

他猛地又记起了白玉郎的话:“你和他注定是敌人,除非你嫁给他。”

“我怎么能嫁给他?”他几乎忍不住要叫出来。

龙天翔站了起来,看着满园的鲜花,掩饰不住身形之中的萧索、寂mo之意。

他淡淡的说:“你若是方便的话,以后不妨来我这里喝酒。你若是知道寂mo的滋味,就一定能够体会我的心情。”

志清说:“寂mo?我很久都不知道寂mo为何物了。”

龙天翔“哦”了一声说:“你莫非已有了jing神上的伴侣?”

志清说:“上的和jing神上的岂非没有什么差别?”

龙天翔看着他,像是穿透了他一般说:“你应该懂的,你和我本是同一种人。”

志清问:“什么?”

白玉郎说:“在你得到的时候,你会不断的失去。得到的是金钱和权利,失去的却是永远都无法用金钱赎回。”

志清叹了口气说:“也许我会懂的。现在我却不想懂,现在我只想好好的大醉一场。”

龙天翔转过身,坐了下去。

只有喝不完的酒,却没有喝不醉的人。

特别是你一心求醉的时候,别人若喝一杯酒,你就会狠喝两杯。

龙天翔喝一碗,志清就喝两碗。

他如此相互的攀比下去,终于都醉了。谁也记不清到底是谁喝的多一些。

凉亭逐渐的沉了下去,一层层的花又铺满了地面。

满园花香,掩盖了浮华过后的痕迹。

空气中仅剩一点若有若无的香气。

天叔闯进来的时候,满园的花,无人。

人去了那里?还是根本他就未来到这里?

醉了的人,通常都会看到许多稀奇古怪的幻象。

志清现在朦朦胧胧的感觉自己仿佛在一张netg上,又大又香的床。

这种香气并不是女性闺房独有的那种香,香气很淡雅,而且很清新。

就像是新开的花骨朵在对着他吐露着芬芳。

床的四周尽是yi旎的灯光,朦胧间走过来了一名女子。

214. 蒙蔽

女人很美,而且笑的也好看。

这种笑意仿佛是她与生俱来就有的。

志清看了一眼觉得十分的舒服,看第二眼的时候心里就变的舒服了。

因为她的笑在志清看来实在太假。

她的的脸上除了笑,没有任何别的表情。一个人脸上的表情始终不变,始终在笑,笑也就变得不真诚了。

她慢慢的走到床边,然后俯xia身子去解志清身上的扣子。

志清稀里糊涂的喊:“喂!你干什么?”

女人说:“我服侍您洗浴。”

志清说:“你走!你走!我洗浴不需要人来服侍。”

女人畏畏缩缩的说:“可是,可是…”

志清猛地从穿上跳了下来,四处张望着喊:“这里不好,我要走!”

女人惶恐的问:“这里什么不好?”

志清说:“什么都不好?床太香,女人太漂亮,屋子也太奢华。”

女人呆了呆说:“这不好?”

志清说:“当然不好,我睡在这里多一会身上就会不自在。”

他猛地推开一扇暗红色的木门,里面雾气蒸腾,似乎有些热。

志清说:“这鬼地方实在不好,一点也不好。”

他用手拨着蒸腾的雾气,慢慢的向前走。

身后那女人慌张的喊:“您别动,前面有危险。”

志清说:“没事!我什么都怕,就是不怕危险。”

“噗通”一声响,他人便已溜进了温热的水里。

同时,一个女人的尖叫响彻了整个屋子。

水的温度刚刚好,刚刚可以让人很舒服的泡在里面。

志清倒下去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的伤口微微痒,似乎正在愈合。

他mo到浴池边,慢慢的靠在那里。

女人惊慌失措的伸出手,似乎想拉他上来。

志清摆手说:“你去吧!我想在这里面静静的呆一会。”

女人看了看他,然后转过身走了出去。

志清也不除衣服,只身站在水中。

觉得舒爽无比,慢慢竟有了困意。

过了多半个小时,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那女子托着一套白色的衣服走了进来,她笑着说:“我家主人,知道李先生您不慎失足落水,所以特遣我来为你送上衣服。”

志清心头一凛,觉得这衣服乃贴身之物,自己倘若穿了岂不是和他有授受不清之嫌。

他用手强撑着自浴池里上了岸,水淋淋的上了岸。站在那里全身上下的水珠兀自滴个不停。

那女子一阵娇笑,志清也不以为意。

他正色说:“你告诉你家主人,衣服乃贴身之物,我今若穿了,以后再还,就有所不便。我就穿这一套湿衣服出去就行了。”

那女子说:“可是我家主人并没有准备让你还。”

志清佯装生气的说:“你告诉他,就说我在乎。为此还会生气。”

那女子见他生气,只好转身悻悻离去。

志清尾随着她也一起走了出去,在光亮的地板上洒下了一串的水迹。

那张又大又香的床前,这时多了一张桌子。

水晶板面,镶金的脚架。

龙天翔握着一个半透明的高脚杯,杯子里是浅红色的葡萄酒。

他正在喝酒,大概没人比他更会享受。

地上的一个冰桶内装着慢慢的一桶冰,镇着一瓶不知年代的红酒。

他笑了笑问:“你真的介意?”

志清说:“我当然介意,不但介意,我还生气。”

龙天翔说:“那么怎么样你才不会介意,不会生气。”

志清没有说话,走过去从冰桶内拿出那瓶已有些年代的葡萄酒,拔开瓶塞。

“咕嘟咕嘟”的对着嘴猛灌了下去。

他咂嘴说:“这酒不错,真可惜太淡了!适合做酒后的饮料。”

一瓶上等的葡萄酒,只一会便被他全部灌了下去。

龙天翔既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做任何表示。而是用一种十分有趣的眼光看着他,似乎这世界上再没什么比看志清喝酒更加的有趣。

志清喝完酒随手将瓶子抛在地上,斜眼看着龙天翔。

他问:“你不心疼?”

龙天翔笑着说:“我为什么要心疼?”

志清说:“如此好的酒,可惜却被我给糟ta了。”

龙天翔摇头说:“不会喝酒的人,喝什么都是糟ta。像你将酒做饮料来喝,那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事情了。”

志清就像在看一个怪物,然后他甩了甩身上的水迹。大声问:“门,门在那里?我要走,立刻就走。绝不能再在这里耽搁片刻。否则的话我怕我忍不住。”

龙天翔问:“忍不住什么?”

志清说:“忍不住对你产生好感,你这个人虽然类似是个怪物,但是总算禀性还是好的。”

龙天翔笑了起来说:“敢说我是怪物的,大概就只有你一个了。”

志清问:“难道从来没有人告诉你,说你是一个怪物。”

龙天翔说:“有,曾经有一个人。不过我想他现在已经在鲨鱼的肚子里了。”

志清说:“这就是所谓的忠言逆耳了。我呢?你是不是也想将我丢到大海里面去。”

龙天翔拍了拍手说:“送客!”

志清又瞪大了眼说:“你不准备留我?”

龙天翔说:“我为什么要留你。”

志清长长出了口气说:“谢谢你!你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好人。我只希望你以后永远都不要对我说出留下的话。”

龙天翔微微一笑说:“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我会要你自愿留下来。”

志清的面色突然变得坚决起来:“不会,我绝对不会。不管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我都不会。”

龙天翔只笑不语。

但是他的神色却很自信,自信的简直让人心惊。

志清没有对他的眼光做出深究,他并不是不敢看,他只是觉得不应该让自己再多去浪费自己的心力。

龙天翔和他之间的矛盾再清楚不过,就像是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的明了。

再说下去,再多说,岂非是废话一大堆。

房间的一侧,突然多了一个角门。

一线强光,透了进来。

那里不但有光明,在志清看来那里还有家的温暖。

他再回过头,看一看身后。

暗弱的屋子,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外面虽然热,至少比这里面让人觉得踏实。

他快步的走了出去,一直走到了一个圆的转盘上面。

他的双脚刚站定,圆盘还是向上升。

等到他升到顶的时候,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别墅那里的小门前。

小门的里面还是花,大片大片的花海。

里面的凉亭,里面的人都已经不见了。

可是志清却知道,他们都在地下。

志清突然笑了起来,因为他突然想到龙天翔之所以那么白,是不是因为他总是呆在地上,总是不见天日。

可是他这样一个人,却愿意生活在地下,这岂不是一件怪事。

他正在迟疑,却听到了脚后有一阵脚步声。

一双手随即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志清不用回头便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天叔。

除了天叔,大概再没有如此宽厚,如此温暖的手。

在这个城市里,最能让志清感觉温暖的大概就是他了。

天叔问:“你,和他见面了?”

志清说:“是,不但见面了,而且还喝多了。”

天叔笑了起来说:“所以,你掉进了水里。”

志清也笑说:“喝醉酒的人掉进水里,总不是一件很稀奇的事。”

天叔说:“不稀奇,一点也不稀奇。我就曾经掉进过水里,其实那一次我也没有喝多少。只是为了让别人相信我喝醉了。所以我才故意掉进了水里。”

志清大笑说:“你看出来了?”

天叔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管怎么醉,都绝不会掉进水里面去。”

他笑了笑说:“可是你为什么不问他要一套衣服换上,还是他太小气?”

志清说:“他给了,我不敢穿。龙天翔的衣服你觉得能随便穿吗?”

他突然“啊”了声说:“你既然想得到,那么他就也应该想的到。”

天叔问:“那倒不一定,他也许没有我了解你呢?”

志清苦笑说:“看来我又自编自演了一出不太好笑的戏。”

天叔说:“你演了什么?”

志清说:“我以为他是一个很在乎礼仪,很爱惜干净的人,所以我偏偏就装作一副大老粗的样子。”

天叔问:“结果呢?”

志清说:“他似乎油盐不进。”

天叔说:“他本来就是一个怪物。”

志清说:“不止,他简直是怪物中的极品。”

天叔叹了口气说:“可是你和他…”

志清说:“我和他,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该是什么,就是什么。”

天叔又问:“你是不是已经问清楚你想知道的事情了?”

志清说:“不错,虽然这个结果称不上是一个好结果。”

天叔说:“但是最起码现在你明白了。”

志清说:“不错,我总算是明白了。只要明白了,就是死我也不必再怕了。”

天叔说:“其实你真该好好考虑一下,有些时候做一个糊涂鬼未免不是一件好事。你难道不知道那句话?”

志清问:“什么?”

天叔很认真的说:“难得糊涂。”

志清叹了口气说:“如果所有人都糊涂一次,只需要糊涂一次,就很有可能再也清醒不过来。就像吸毒一样,只要一次,你就再也离不开了。

做人还是清醒些好。”

这话非但有理,简直有理极了。

这样有理的话,天叔当然不可能找出什么理由来反驳。

他只好保持沉默。

志清叹了口气说:“我现在很想见王董,不但想见她,还想问她一个问题?”

天叔望着他,问:“你想问她什么?”

志清笑了笑说:“我想问问她,她要我这个骰子扔出几点来。”

215. 谈条件

王凤无法回答志清的问题,因为她突然不知所踪了。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志清回到公司,走进她的办公室。

里面只有一个人,大秋。

大秋怔怔的看着他走进来,低着头不做声。脸羞红的就像是熟透了番茄。

志清问:“秋,你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说:“没,没什么。王董她让我好好照顾你。”

志清讶异的问:“她要你照顾我?”

大秋点了点头说:“是啊!”

志清奇怪的问:“她呢?她人呢?”

大秋说:“王董说她有些私事要去办,公司里的事情有你她很放心。”

志清转过身看着天叔,苦笑说:“我本该想到了,这场赌局应该是公平的。他们既然都置身事外,那么想必就是看我这只骰子的了。”

“我呢?我能骰出几点来?赢面又有多高?”他想到这里,不jin紧皱眉头。

过了一会才说:“这事只安排没有那么简单,如果就这样将我推上董事局,去开一个会,那么想必傻子都办的到。这里面一定另有玄机。”

天叔问:“依你之见,会是什么?”

志清问:“你有没有听到王董说过什么比较严重的事情?例如对公司有重大影响的?”

天叔沉思半响,说:“我并没有听她提起过什么。”

志清问:“再想一想,我想总有迹可寻。他们这样撂挑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我。可是他们却偏偏不肯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样的事情,这不是要逼我上梁山吗?”

他又问大秋:“她走时什么话,都没有留下吗?”

大秋说:“有的,她说了一句话。”

志清问:“什么?”

大秋说:“他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志清苦笑说:“她倒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居然没有忘了提醒我时间不够用。今天是十四,再过一日。后天便是董事会召开的日子了。”

天叔说:“江浙泸,这三处地方已经有人董事去巡视了。”

志清问:“结果如何?”

天叔说:“这里主要是生产制造的重地,经营、财务等重要的资料那里一点都没有。他们查不出什么的。而我们的下属制造机构,向来有‘铜墙铁壁’之称。是经得祝蝴们查的。”

志清叹了口气说:“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了。谁能想得到,这巨兽的脾脏俱已受损。”

天叔说:“所以这次的董事会,你一定要稳定全局。并且藉此开始整顿内部,下一贴猛药。”

志清苦笑说:“荒谬,实在是荒谬,难道你觉得这很荒谬吗?我在这种莫名奇妙的情况下去主持大局,你总不能让我拿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使用暴力手段吧!”

天叔说:“箭在弦上,不得不。拼吧!”

志清说:“拼?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去拼什么?我连现在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去挨打,我还能怎么拼?”

天叔说:“可是你总不能就此束手就擒吧!我想他们既然肯在你身上下注,说明你还是有一定的赢面。”

志清走到窗边,窗外天色正在慢慢的昏黄。

黄昏又快来临了。

这就代表着他只剩下三十多个小时了。

三十多个小时,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天叔沉声说:“你不能在等下去啦!再等下去只怕什么结果都不会有。等一分,则时间就少一分钟。”

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我为什么要着急,我为什么要替他们着急?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滑稽的事情吗?”

天叔的脸色突然严肃起来说:“你当然可以选择弃权,这也许是一种反抗。也许是你对自我的一种开tuo。”

志清看着他,脸色变了变。

沉思了片刻,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我看书上说‘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我既然受雇与王董,不论她对我如何。我终究还是她的下属,她即便让我去扫地,扫厕所,我也应该去。更何况,她把公司的大权全部推让给我了。”

他顿了顿说:“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天叔问:“你说,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你。”

志清苦笑说:“这个忙,你帮不了我。我是希望王董她最好在十六号的时候出现在董事会上。”

他说出这话,底气明显的不足,声音越显得低沉了些。

天叔说:“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咱们便想办法将这次的会议推迟几天。”

志清说:“天叔你是公司的老人,总该知道这是公司恒久不变的规矩。我虽然对股市不太懂,但是我敢肯定只要这次的会议推迟一天,我们的股票一定会跌倒底。跌得让那些人去跳楼。”

天叔羞惭的转过头,不敢去看志清的目光。

志清接着说:“不能等了,我拖不起了。立刻去通知七大部门的高管来,我要和他们协商这次的董事会。我要他们在十二个小时内将公司里所有的数据业务全部给我交代清楚。”

他想了想又说:“对了!还有那个凌秋玉,这个女人一定要把她请过来。”

天叔点了点头,立刻就去通知。

志清猛地站起来说:“算了!凌秋玉还是我亲自去请吧!我只怕她不肯给我面子。”

天叔笑着说:“我想她总不至于无缘无故的就和你过不去,老实说。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志清瞪大了眼,有些不平说:“我欺负她?她这种女强人,只有她去欺负别人,别人怎么能欺负到她。”

天叔微微笑着走出了办公室,志清现大秋正侧着头瞪着他。

他笑着问:“怎么了?”

大秋说:“那个凌总监,我见过的。她其实并不是很凶,你若是怕,外跑可以去帮你请她来。”

志清看她说话的语气,分明心里有些生气。

笑着说:“不用了!这位凌总监的脾气,我是知道的。我上午虽然骂了她,可也是无心的,想必她不会生气的。”

大秋笑了笑问:“原来你是骂了她?我还以为…”

她羞红了脸,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志清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你该不是认为我轻保糊了吧?”

大秋连连摆手说:“没有,没有!不是那样的。”

志清说:“真的没有?你来让我看看,如果说谎你的脸一定会红的。”

大秋避开他探寻的目光说:“没有,真的没有。”

她这时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大不了多少。

志清忍不住乐了起来,大秋听到他的笑声,以为她在笑自己吃醋。羞得急忙向门外跑。

志清出门找人问了策划部的总监办公室,便直接走了过去。

到了办公室的门口,他就看到了凌秋玉。

她伏在案前,十分的专心的在看文案。

志清慢慢走了进去,喊了声:“凌总监。”

凌秋玉连头都不曾抬一下,不悦的说:“进来怎么不敲门?你不知道什么叫做礼貌吗?”

志清怔了怔,心想她是恼自己上午使她难堪。

他随即退到门口,依言瞧了玻璃门。

凌秋玉依旧没有抬头,说:“进来。”

她接着又说:“我忙的很。给你十分钟,十分钟够了吗?与工作无关的话题,尽量少说。”

志清苦笑着说:“十分钟只怕不怎么够。”

凌秋玉抬起头,一脸的不满。

她忽然怔祝旱:“怎么是你?”

志清说:“当然是我,你莫忘了我也是这公司里的一员。”

凌秋玉讥笑似的说:“可不是吗?我差点忘了,您还是公司的新任老总呢。”

她起身有些做作的说:“李总,不知你驾临鄙处,有何指教呢?”

志清说:“指教不敢当,只不过有事要麻烦你。”

凌秋玉面现得色,一闪即没。

她诚恳的说:“怎么敢当?你有什么只管吩咐就是了。”

志清说:“我怎么敢在你面前提吩咐,我是特地来请你到会议室商量事情的。”

凌秋玉笑了笑说:“那么你叫个人来通知我就行了。”

志清说:“我反正都已经来了,别再说那些没有用的了。”

他开门见山的问:“我想要你和我一起筹备这次董事会的事情,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凌秋玉看着他,陷入沉思之中。

她不时拿眼看一看志清,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志清等了一会问:“你不愿意?”

凌秋玉不答。

志清又问:“那你是肯了?”

凌秋玉还是没有做声。

志清叹了口气说:“好吧!那就当我没和你说。”

凌秋玉笑了说:“可是你已经说了。”

志清说:“你可以装作没听到。”

凌秋玉说:“那怎么行。你若是想让我帮你,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志清问:“什么条件,你说来听听。”

凌秋玉冲着他招了招手,志清慢慢靠近了过去。

她俯xia身,在他耳边轻轻嘀咕了一番。

志清突然怔住,愣愣的看着她。

他随即答应说:“好!没问题,我答应你了。”

凌秋玉问:“真的吗?”

志清说:“真的。”

凌秋玉吃吃的笑着说:“那好,我是不是应该让你先尝一点甜头。”

志清笑了起来说:“不知道是什么?”

凌秋玉又在向他招手,志清又慢慢的凑了过去。

她突然贴近他,在他的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我,我总不能让你太吃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志清呆住,猛地转身大步向外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的时候,还能听到她在屋内吃吃的笑。

他叹息着想,麻烦来了你就是想躲都躲不掉。

216. 真真假假

公司最重要的七个部门,现在部门的高管整整齐齐的站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个个抬头挺xiong,就像是待检阅的士兵一样。

志清看着他们一副斗志昂扬的样子,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些人若是真的肯为你办事。绝对是最棒的手下。

凌秋玉跟在他的身后,两人一先一后的走了进来。

志清背负着手说:“我要你们来,不是飙。也不是借机威。我是想要你们老老实实为我一次事。就这一次,我也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他想了想又说:“我对数字天生敏gan,属于那种看了一大串数字不头痛,就瞌睡的那种。所以请你们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你们能办的就统统的办了,能不麻烦我最好。”

财政部长郭怀如实说:“什么都不麻烦你,只怕是不行。您若是什么都不管,到时候倘若在董事会上被问起来。只怕很难向其他的董事解释。”

志清说:“这个我自然知道,你们晚些将最简单,最清楚,最明了的报表制出来送到我这里。我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最好,在下班之前,报表就能出现在我的面前。”

郭怀立刻回声说:“您放心,没问题。下班之前您一定可以看到报表。”

志清点了点头说:“希望你不要令我失望,也不要令你们的李总感到失望。”

他所指的李总,并不是自己,而是李威。

郭怀听了面色一紧,说:“我们一定不会让李总失望。”

他旁边的人纷纷附和,一片表决心的声音。

志清看了看凌秋玉说:“我请凌小姐来帮我的忙,她会向你们借用一些资料,或者财务报表。希望你们都可以鼎力相助。”

郭怀点头说:“凌总监若要用,随时都可以去我那里取。”

志清对凌秋玉说:“辛苦你了。”

凌秋玉淡淡一笑,冲他眨了眨眼。似乎在提示他不要忘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协定。

志清又面向众人说:“还有一件事情,我要你们帮我去查一下。这件事非常重要,一分钟也耽误不得。”

郭怀问:“什么事情?”

志清说:“我预感这次的董事会,将会有于我们飞蝗不利的事情生。我要你们去查,这次来与会的董事们这一年来有没有什么大手笔?”

“明天,明天我一定要知道答案。”他语气坚定,不容人质疑。

郭怀应声说:“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托审计师去查。”

志清点了点头说:“还有一点,你们一定要备足流动资金。不要擅自做一些大的投资。若是公司最近有什么大的投资,也要暂停。一面出现意外,我们油灯枯竭。就只能坐以待毙。”

郭怀点头,问:“还有别的吗?”

志清摆摆手说:“去吧!都去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去。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待他们全部都出去以后,天叔上前问:“你真的完全相信他们?”

志清问:“你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主意?”

天叔说:“如果他们从中作梗,搞砸了这次董事会怎么办?”

志清摇头说:“应该不会,第一、这次我被推上来,李威也使上了五成的力。我若是出了差错,也就等于是打了他的脸。第二、李威这个人不是这种喜欢搞小动作的人。至于第三嘛,有凌总监帮我督办他们,料想他们也搞不出什么花样来。”

天叔说:“我总觉得你对李威的看法太过于乐观了些。”

志清说:“这个时候,我除了尽量忘好的地方想,别的我都不愿意再去考虑。我去哭,我去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凌秋玉点头说:“这种心态是好的。有我帮你,你放心好了。”

志清瞪着她说:“你千万不要给我搞突事件,否则得话…”

他用威胁式的眼神瞪了她一眼。

凌秋玉冲他翻了个白眼说:“你最好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志清转过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如血的残阳。

他想了很长一会,yao了yao牙走到电话机旁,拨了一通电话。

凌秋玉始终看着他笑,眼中分不清到底是狡诈,还是得意。

如血的残阳慢慢消退的时候,飞蝗大厦前突然有一位花店的伙计来送花。

九十九朵玫瑰,火红的玫瑰就像是在燃烧着的火焰。

这样的火不但使下班走出来的女xing感到沸腾,而且还深深的刺ji了大众的眼球。

已经有不少人在驻足,等着观看一场求爱的好戏。

而在场的女性,用一种羡慕的眼光看着那一大束玫瑰。她们大都在幻象这也许就是给她们的。

送花的伙计站在大厦前,被人盯得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的额头在冒汗,焦急的等待着花的买主出来。

十几分钟过去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而花的主人却迟迟没有现身。

志清站在窗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聚集的人群。突然有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

他了会呆,拨通了电话问:“现在够不够轰动?”

凌秋玉的娇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出来说:“就这样吧!这样已经很好了。虽然人还是有点少,不过也将就吧!你开始吧!”

天叔和大秋坐在长沙上怔怔的看着,大秋更是一脸的委屈。

她几乎快哭出来了,问:“你真的要这么做?”

天叔也问:“你考虑过后果吗?”

志清苦笑说:“你应该知道,我现在别无选择。我不得不向你们承认,那个女人的确是一个天才。”

他整了整衣服,快步的走出门口。

大秋在默默的掉泪,天叔却是一脸的同情。

他突然想起上次自己下去扮一个老太太,那时的情况虽然也十分怪异。但是他脸上涂了彩,身上穿着掩饰的衣服。

最起码他不用真的去理会那些人的目光,那些围观的目光聚集起来真的可以杀死人。

他还是一个年轻人,一个脸皮很嫩、很薄的小伙子。

一会若是众人都哄堂大笑了起来,那他该怎么办?

志清已到了一楼,他正在向外走。

送花的伙计,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对着这个人满怀希望,毕竟被众人的目光不断电击实在是一件很热很苦的事情。

这个人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志清走到他身边,掏出一把钱给他说:“多的不用找,给你做小费了。”

那伙计如释重负,将花塞进他的手里,挤进人群冲了出去。

志清捧着花,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大厦的那扇玻璃门。他只希望凌秋玉可以快些从里面走出来。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猴子,从另一只猴子里接过一束花,然后继续履行着娱乐大众的重任。

他耳朵里已经听到旁观的人在议论:

“这个人,是谁?干嘛的。捧着这么大束花,是不是求婚的?”

“你瞎了眼了。他这么年轻,怎么会是求婚,多半是闹着玩的。”

“这人是飞蝗的董事助理,新任的总经理,你们都不知道吧!天知道他怎么突然捧一束花站在这里,不知道要干什么?如果他愿意,我情愿捧束花站在这里等他。”

志清偷偷看了一眼,见一个略有些肥胖的女人正对着他使劲的放电。

他突然有一种崩溃的感觉。还好这个时候凌秋玉已出现在了大厅。

她高跟鞋敲着地板的声音,深深的刺ji着周围的人群,人们的呼吸随着她的逼近,慢慢的急促了起来。

也有人见到了她以后,表示着不满:“她?这个女强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不知道这位李总怎么看上她了。”

“也许,说不定李总看重的就是她有才能呢!”

不知道那个角落里,突然响起了尖锐的口哨声。

志清觉得自己的心紧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走上前将玫瑰捧到她面前说:“我已经等了你很久了。”

凌秋玉做出一副吃惊的样子问:“你说,你是在等我?”

志清有气无力的说:“是,是啊!我是在等你。”

凌秋玉躲在玫瑰后,悄声说:“老天!你难道没有准备什么台词吗?”

志清说:“我已经观察和注意你很久了,你的一举一动都没能逃得过我的眼神。”

凌秋玉怔了怔,说:“这就是你的台词,我还以为你是联邦调查局的呢?”

她抱着一束大玫瑰,将自己藏在玫瑰中,别人根本无法看清她是否说了什么。

志清说:“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共进晚餐?”

凌秋玉将头探出,做出一副感动的样子说:“没想到,原来你喜欢我这么久了。”

志清点头说:“是啊!我已经苦恋你二十多年了。”

他二十的生日都还没有过,照他这样说,简直就是在开天大的玩笑。

凌秋玉的脸色变了说:“拜托你认真一点行不行?你难道也想让我就这样帮你做事?”

志清如遭电击,拉起她一只手说:“其实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从那次在咖啡厅遇到你,你的倩影就已经深深的印在我的心里了。我四处找寻,经过了不知多少个不眠的夜晚,终于在公司里又遇到了你。

你知道吗?那次看到你,我差一点就会晕过去。我向老天说‘老天,老天,如今再见到她,我就是死也值了。’

今天,今天我鼓足勇气向你表白,我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给我一个可以让彼此熟悉认识的机会。”

凌秋玉一脸的犹豫之色,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周围的人已经忍不住凑齐热闹来:“答应他吧!小伙子这么帅,是你的福气啊!”

“是啊!我若是你,我一定会高兴死的。快答应吧!”

“再不答应,这帅小伙移情别恋,可就来不及了。”

凌秋玉展颜一笑说:“那我,那我就答应他来。”

四周一片叫好声,隐隐夹杂着一些喝反彩的声音。

志清吐了口长气,拥抱着她。

他突然觉得凌秋玉抱他的力气很大,也抱得很紧。他几乎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周围尽是尖叫和唏嘘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凌秋玉挽着志清的胳膊骄傲的穿了过去。

留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口水战。

217. 请君入瓮

车子在飞驰,志清在车子上苦笑。

他看了一眼在偷笑的凌秋玉问:“刚刚似乎有些不对?你好像做错了什么?”

凌秋玉故意问:“有吗?为什么我不知道呢?”

志清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凌秋玉说:“什么?”

志清说:“我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真的没有被人追过?”

凌秋玉眨着眼说:“当然,我为什么要骗你?虽然我知道你是在敷衍我,可是刚刚我看到你捧着玫瑰花站在那里,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

志清说:“按照你的设想,你刚才本来应该拒绝我,然后再大骂我一顿。这样岂不是更过瘾?但是你为什么…”

凌秋玉笑着说:“因为我实在舍不得。”

志清苦笑问:“你舍不得什么?”

凌秋玉说:“若是将你这么一个大帅哥给拒之门外,你猜别人会怎么想?”

志清问:“会怎么想?”

凌秋玉说:“本来就没有人敢追我,如今我再拒绝了你,别人岂不以为我的眼睛长到了天上去。你说说,还有谁敢再来追我?”

志清说:“听上去,似乎有点道理。”

凌秋玉说:“何止有点道理,简直有理极了。你总不能让我的终生幸福都毁在了你的手上吧!”

志清苦笑着问:“那么我呢?我的终生幸福怎么办?”

凌秋玉说:“你?你是男的,男的自古就可以三妻四妾,这对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志清说:“你说的似乎都有理。既然说不过你,我就不和你再计较了。”

“停车!”他喊。

开车的是公司的一个司机,他并未见过几次。

司机回过头来问:“李总,您要去什么地方?”

志清说:“我自然是去我该去的地方。”

他推开车门,跨出去了一只脚。

凌秋玉一把抓住了他问:“你就这样走了吗?”

志清说:“你说的我都做了,我不走还留下做什么。”

凌秋玉说:“你就这么的没风度吗?”

志清回过头说:“风度?什么叫风度?我现在很热,身上只有温度。热的烫人的温度。”

凌秋玉说:“你最起码,最起码也该陪我去吃一顿饭。要知道,我从来都没有和异性在一起吃过饭。”

她的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楚楚可怜的神色,一脸的渴求。

志清jin不住心软了说:“我实在弄不明白,像你这样资质的女人本该有许多人追你才是,一定是你眼高于顶。”

凌秋玉摇头说:“那倒不是,你应该明白,一个人若是想做成什么事,一定就要有所牺牲。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为了最求事业上的进步,不得不牺牲一些其他的东西。这大概就是命运的一种交换吧!”

志清关上车门,车子又在向前行驶。

“西餐,西餐怎么样?”志清问。

他虽然不是很喜欢那种异国的情调,不过他却知道女人对西方的唯美和浪漫总是心怀觊觎。

果然,凌秋玉显得很高兴的说:“你拿主意就好了。”

志清挥了挥手说:“去环市的那家qing人吧!”

qing人是这家西餐厅的名字,到这里来都是出双入对的情侣。如果你运气好,说不定会碰上你所熟识的大明星。

一个店能吸引明星来就餐,想必一定很有特色。

志清看着盘子里的牛扒,这么小的一块非但不够他吃,根本就提不起他的兴趣。

淡淡的红酒入口实在比饮料好不到哪去,怎么能和醇厚甘香的国酒相比。

他没忘了自己现在是在陪凌秋玉吃饭,所以他虽然胃口不佳,还是勉勉强强的向嘴巴里填了一些东西。

凌秋玉在差不多的时候,从背后的包里mo出了一份报告。

她笑着说:“好了!现在咱们的交易算是彻底的完成了。”

志清拿起报告,翻了几页。

上面的数字并不是很繁复,他几乎不用多费什么jing神。这让他感觉很满意。

为他那萎靡不振的心情,带来了一点好的转机。

他望着她露出一个赞赏笑容说:“你这样的人才,做一个总监实在浪费,也许我可以向王董提议将你再提升,把你放在一个真正适合你工作的地方。”

凌秋玉冷冰冰说:“那是我的事情,我该做什么,该在什么位置,提不提升,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她整个人突然就冷了下去,变得几乎冷志清噎住。

志清苦笑说:“你的原则性,原来这么强?”

凌秋玉说:“我一向如此。做得都是该做的事情,我从不过分的向别人要求一些东西。”

志清问:“这次呢?这次你要求我做得,你觉得该不该?”

凌秋玉理所当然的说:“当然应该,像你这样的暴户,我若是不敲诈你,早晚会有别人来敲诈。我为什么不能捷足先登呢?”

志清苦笑问:“原来你把我当成了暴户。”

凌秋玉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在一天内连升两级,难道还不是暴户吗?”

志清说:“天知道我这个暴户都穷成什么样子了。”

凌秋玉说:“好了,大不了今晚算是我请客好了。”

志清瞪着她说:“我想现在如果不趁了你的心愿,你迟早还是会找上我,我还是趁着这会将后患给除了吧!”

凌秋玉又笑了起来,笑声中似乎还带了一些别的寓意。

这当然都是志清所无法了解的。

凌秋玉想了想说:“我认为由你来主持今年的董事会,很有问题。”

志清问:“你认为我不能胜任?”

凌秋玉说:“这根本就不是能不能胜任的问题,而是他们这样做,你这样做根本就不合规矩。”

志清说:“其实我也知道,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

凌秋玉说:“我实在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自私的人,你知不知道持有我们股票的那些散户有多少。你们这样做,很容易引起股市波动。很容易就会让那些人倾家荡产。”

志清叹了口气说:“有很多事情,你虽然并不想去做,但是却又只能不得已而为之。”

凌秋玉说:“祝你能顺利的开完这届的董事会。”

她举起面前的酒杯,和志清浅碰了一下。

志清问:“我从你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很不好的预言。”

凌秋玉看着他说:“你总不至于真的以为这次的董事会就这么简单?”

志清问:“不然呢?”

凌秋玉笑了起来说:“希望我不要看走眼,不然的话不只是你,即便是飞蝗这次搞不好都要大祸临头了。”

志清说:“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的信心?”

凌秋玉说:“信心是慢慢积累起来的,现在你已经给了我一点信心。”

志清笑了笑说:“这次的董事会我根本就没有把它当成重心来看,我想这里卖弄一定还有更大的阴谋。”

凌秋玉问:“你觉得这个阴谋会是什么?”

志清说:“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个人已经在暗中偷偷瞄着我。我甚至能感受的倒他那种阴森的眼神。”

凌秋玉说:“看来真是不妙。”

志清说:“所以董事会就要你来负责全部,我的重心就是揪出那个人。”

凌秋玉问:“你有把握?”

志清说:“我有一种预感,这个人一定会在后天的董事局上出现。”

凌秋玉说:“那你就不用再去找他了。”

志清摇头说:“不,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若是被他突袭得手,我们只怕就真的会一败涂地。”

凌秋玉问:“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主意了?”

志清说:“不错。”

凌秋玉问:“我能不能帮到你?”

志清说:“你还是帮我筹备好董事会吧!”

凌秋玉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志清仿佛觉得头顶慢慢飘过来了一朵黑云。

一种即将被雨淋的感觉在他心头浮起。

凌秋玉说:“你知不知道你和王董最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

志清说:“哦?”

凌秋玉说:“你比她能放得开。就凭这一点你就足以能挑起飞蝗的重担。”

志清问:“为什么这样说?”

凌秋玉说:“这是我作为一名敏gan的女人所观察到的。”

志清微微笑着,扭过头看了看窗外沉沉的夜色。

夜已来临了。

他笑了笑说:“好了!现在该送你这个敏gan的女人回家了。你介不介意我送你回去?”

凌秋玉说:“你说,你是不是没存什么好心思?你若是有坏心思,我便不让你送我回去了。”

志清反问:“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人吗?”

凌秋玉说:“那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这样说笑着,人却已经起身拿起了挂在一旁的挎包。

志清伴她一起走了出去。

凌秋玉住的地方就在闹市区,就在这家餐厅的附近。

两人都没有叫车的意思,一路慢行走了过去。一路上说一些不着边际的笑话,互相娱乐。

高档的住宅楼已经是灯火通明,万家灯火交相辉映,点亮了整个城市的夜空。

志清站在楼下,看了一眼高耸直冲向黑夜的高楼,他不确定的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将她送上去。

凌秋玉这是说:“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志清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她接着说:“你是不是在想,该不该将我送上去?”

志清说:“我现在已经想好了。”

凌秋玉说:“你已经决定不送我上去了?”

志清说:“正是,现在已经是夜晚,而且你我又是孤男寡女。我实在怕的很。”

凌秋玉吃吃笑着说:“你对自己这么没自信?”

志清说:“防患于未然。”

凌秋玉指着楼上一处灯光说:“其实我不是一个人住,我还有一个朋友。你不妨上去喝杯茶,顺便再和我谈一谈关于董事会的事。”

志清将信将疑问:“你屋里还有朋友?”

凌秋玉说:“你难道没有看到那盏开着的灯?你若是真的怕,那就算了,我们明天再谈也可以。只是你千万不要和别人说,到了我的楼下因为害怕没敢上去。

我实在怕人说我是一只母老虎,说我会吃人。”

志清说:“你那里像是一只母老虎,你若是老虎,我就是雄狮。你有什么好怕的?真是笑话。”

他已打定主意,只要现一有不对,立刻就跑下来。谁知道她是不是在骗自己?也许那个房间根本就不是她的。

当女人成为一种麻烦,你就会现这麻烦究竟会有多么的烦人。

他随即大步的向前走,在他身后的凌秋玉偷笑不已。

218. 凌秋玉的朋友

电梯从一楼一直升到十四楼,志清走出电梯站在那扇铁门前,看着从里面透出来的光。

他终于送了口气,灯既然是开着的,那么里面就一定有人。若是没有人,这灯难不成是鬼开得。

凌秋玉冲着他笑了笑,然后走过去掏出锁匙开门。

志清对她的笑做出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因为他觉得那是一种奚落的笑意。

凌秋玉回过头问:“我要开门了,你想好了没有?是不是真的要进来?”

志清奇怪的看着她说:“你若是不想让我进去,就爽快点说。你倒是要真的好好想一想。”

凌秋玉“啪”的一声扭开锁,轻轻的推开门。

她闪到一边说:“请进吧!我勇敢的英雄。”

志清说:“进一进女人的房子就叫英雄,那这世界上的英雄岂非太多了。就连那些干坏事的人,岂非也成了英雄。”

他笑着走了进去,入门便是客厅,这房子属于租房一族的专房,到哪里似乎都是一样。

一样大的客厅,一样大的卧室,一样大的阳台。甚至连做饭的厨房都是一样的。

志清随意的看了看,除了比他租的房子少了一间卧室,其他的基本上一样。

他暗想:她那个朋友想必是女的了?

凌秋玉说:“你是不是急切的想见一见我那个朋友?”

志清说:“我既然来了,她好歹也是主人。我若是不和她打一声招呼,岂非很没有礼貌。嗯!我顺便再问一句,她是女孩子吗?”

凌秋玉笑着点了点头说:“男人一听说是女人,就会立刻产生莫大的兴趣。你是不是也一样呢?”

志清笑着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你觉得呢?”

凌秋玉笑了起来说:“没想到,你还这么坦诚?”

志清说:“男人通常都比较爽快、直接,这不属于是坦诚。”

他接着说:“请你的朋友出来吧!这样把她晾在那里似乎不太好。”

凌秋玉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去叫她?”

志清问:“这可以吗?”

凌秋玉笑着说:“当然。”

志清慢慢的走到卧室门边,轻叩房门。

“梆梆”声过后,里面却一点声息也没有。

志清感到有些意外,他又敲,里面依旧沉寂无声。

他转过身说:“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你的朋友。”

凌秋玉一直站在一旁笑,看他在哪里使劲的敲门。

她说:“我的朋友就在里面,只不过,也许她睡着了。”

志清问:“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凌秋玉伸手拦着他说:“你难道就不想见一见她吗?你不妨去推一推门,推开门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志清苦笑着说:“这似乎不合礼仪。”

凌秋玉说:“这是我的家,你是我的客人。我现在要客人参观一下我的房子,这难道也不合规矩吗?”

志清在好奇心的推动下,慢慢的走了过去。伸手拧开了卧室门。

他刚将门推开一道缝隙,里面一团白色的东西随着透出来的光一齐射向他。

他来不及反应,他根本就没有看清这一团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等他醒悟过来时,只觉得怀里已多了一团白色的事物。

他低下头看时,便看到了它那双闪烁着异彩的眼睛。

“喵呜”这白绒绒的小东西冲他叫。

志清怔了怔,突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他看一眼这只白绒绒的猫咪,就觉得可笑多了一分。到最后他笑的实在忍不住,连同那只白绒绒的猫一起跌坐在了地上。

猫咪受到了惊吓,“喵呜”一声从他怀里挣tuo出来,跑了开去。

志清慢慢站起来笑着问:“这就是你的朋友?”

凌秋玉抱着她的爱猫,笑着说:“与猫为友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吗?”

志清摇头说:“当然不奇怪,我见过与猪为友的人,何况是与一只这么可爱的小猫。”

他瞪着猫,猫也瞪着他。

他的眼睛里笑意多一些,猫的眼睛里却是好奇多一些。

凌秋玉问:“你觉得我的猫怎么样?”

志清说:“很好啊!”

凌秋玉又问:“你认识它,高兴不高兴?”

志清又笑了起来说:“高兴,我当然高兴。你难道没有看到?我高兴得都站不住了。”

凌秋玉说:“你不会再心里想是我把你骗上来的吧!”

志清说:“怎么会?分明是我自己要上来的。”

他说的话不愠不怒,面上还带着笑意。其实他心里已经觉得有些大事不妙了。

凌秋玉笑了笑说:“既然这么高兴,我们不如喝点酒来庆祝庆祝吧!”

志清怔住,然后说:“我们在餐厅不是已经庆祝过了吗?”

凌秋玉皱紧眉头,用手虚按腹部说:“你瞧,我这肚子还是空的。你难道不知道,到餐厅里面吃饭其实吃的是面子吗?你吃面子吃饱了吗?”

志清苦笑着说:“面子若是能吃饱,西北风大概就可以解渴了。”

凌秋玉继续说:“还有那酒,那简直就不是酒。”

志清说:“那大概只能说是饮料,而且还是劣质的。”

凌秋玉说:“就是,要说酒还是咱们酿的醇厚。真应该让全世界的外国人都喝一喝白酒,否则的话他们根本就不能了解中华“酒”这个字的底蕴。”

志清瞪大了眼,彻底的被她的这句话给震住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将她看低了些。

凌秋玉还在说:“喝酒不喝白酒,简直就是在侮辱喝酒这两个字。刚好我这里还有一瓶玉粮液,咱们不妨再喝一场。”

志清忍不住问:“你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

凌秋玉说:“我当然是女人,女人就不能喝酒了吗?”

志清说:“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你实在投错了胎,以你的资质,本来应该是个好男儿。”

凌秋玉“哼”了声说:“女人未必就比男人差,你若是不信,我可以亲验证给你看。”

志清问:“你想怎么验证?”

凌秋玉将那只猫咪放在他的怀里,拍了它的头说:“小贝贝,我去做饭,你陪这位哥哥说说话。你虽然还是小女孩,但是也不能让他瞧不起你。知道吗?”

猫咪瞪着眼,抖擞着身上长长的白绒毛。

也不知它听懂了凌秋玉的话没有,它冲着志清“喵呜,喵呜”的叫了起来。

在认真的研究了一番,志清确定它并不是在冲着自己叫。

他回过头,便现背后的柜子上放着一份jing致的猫粮。

他哭笑不得的取过猫粮,从桌子上找到一个印着猫咪头像的碗,然后将猫粮倒了进去。

猫咪在他的注视下,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开始享受它的食物。

志清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大喊:“凌秋玉,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凌秋玉在厨房应声说:“什么?”

志清问:“你这小姐妹是怎么开灯的?你们家的灯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开着吧!”

凌秋玉说:“你去卧室看一看就知道了。”

志清进了卧室,闺房内一阵幽香扑面而来。粉红色格调为主的墙壁,家具,灯饰,netg上铺设的基本上都是以粉红色为主。整个房间充满了暖融融的气息。

他环顾四周,应有的一应具有。

只是挨着台灯挂着的那个小铜铃似乎有些碍眼,他过去晃了晃铜铃,屋内突然亮了起来。

他抬头向上看,见一盏吊顶的水晶灯挥着璀璨的灯光。

他想了一会,还是不明白这其中的原理。

想来是猫经过了特殊的训练,到了一定时间就会去碰触那个铃铛。

那猫咪刚刚急着寻食物吃,一定是饿了。它去触碰那个领导那个也应该是因为这个原因。

志清出去问:“为什么你要在卧室里装一个声控灯。”

凌秋玉端着拾掇好了的菜肴自厨房走了出来,说:“因为小贝贝它怕黑,天一黑,我若是不在家。它就会去想办法使灯光亮起来。而且这样做,还有另外一个好处。”

志清问:“是什么?”

凌秋玉说:“最起码小偷不敢光顾我家。”

志清说:“不错,若是小偷来,吓也被吓死了。”

凌秋玉娇笑了起来,她将菜在桌子上摆好。

拍了拍手说:“这就是女人比大多数男人强的地方,你服气不服气?”

志清闻着香喷喷的菜说:“服气,当然服气。你若是再能将我灌醉,我就更服气了。”

凌秋玉yao着下唇说:“我若是将你灌醉了,你若是趁着酒醉做出什么来怎么办?”

志清说:“你想怎么办,就怎办?”

他这话说的斩钉截铁,凌秋玉听了,嘴角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219. 棋子

凌秋玉在为他斟酒,他的兴趣已经被她完全给提了起来。

盛酒的器具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小杯子,而是盛饭用的那种小碗。

女孩子吃饭用得碗都很秀气,但用来盛酒就一点也不秀气了。

志清吃了一口她做的鸡蛋炒西红柿,这样的菜实在说不上很有特色,却是必备家常菜之一。

难得的是她这份做菜的手艺,只怕比如意酒家的大厨也不会差太多。

志清当然没有想和她拼酒,这么样一瓶玻璃装的酒,根本就不够他一个人喝。

他本以为凌秋玉的酒量不会太大,自己陪她喝上两杯后,说不定她就有些醉了。女人的酒量的能大到哪里去?

他醉了,自己岂非就可以tuo身了。

等到凌秋玉喝酒的时候,他才现自己的设想实在是太乐观了点。

她喝酒的时候非但不会皱眉头,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看来这酒对她来说,无疑就是水。

他更奇怪的是,自己看她时朦朦胧胧,而且头重脚轻。

“难道我喝醉了?”他暗暗想。

“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他起身走出两步后暗暗心惊,身子非但没有力气,而且脑子昏昏沉沉的整个人似乎要往地上倒。

他yao着牙走进洗手间,看着镜子中自己晕红的脸,他现自己的体内似乎有团火在慢慢的燃烧。越烧越烈,似乎要将他整个人给吞噬掉。

他伸出手去接水,却现就连这水似乎都烫人,烫的他的手膨胀了起来。

这种膨胀的感觉从指尖开始,一直蔓延到了全身。

他忍不住“啊”的大叫了起来,这种烈火烧身的感觉实在非常人能忍受。

他扯开衣襟,将水龙头的水不住往自己身上浇。不一会,竟隐隐有白雾出现。

朦胧间,镜子里面似乎又多了一个人。

她那妙曼的身材,柔情迷离的眼波在不断的刺ji着志清的感官。

他猛地转过头望着她问:“你,你来做什么?”

他的声音在打颤,身子在抖。

凌秋玉伸出玉手,在他宽阔的背脊上磨蹭着说:“我听到你的叫声,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你的身子现在简直像火一样热,你这是怎么了?”

志清的眼在向外喷火,他的眼睛渐渐的赤红了起来。

凌秋玉并不害怕,反而又贴近了他一些。

“咯咯”的笑着说:“你难道是喝多了吗?”

志清攥紧拳头,盯在她月匈部微挺的地方。他的目光热的几乎能将她融化掉。

凌秋玉故意将月匈部又挺起了一些问:“你觉得我美不美?”

志清点了点头,吞了口唾液说:“你很美。”

凌秋玉说:“老实说,你这样盯着我,是不是有别的企图?你的眼,总是,总是在我哪些地方看来看去,你可真是坏的很。”

志清就像是一座蓄势已久的火山,怎么还能经得起她的撩bo。

她yao着mi桃般的net瓣问:“你说,你是不是在想着要将我,将我…”

她用手理了理额角的丝,手顺势溜到了光滑细腻的颈间,将那里固定好了的纽扣解开了两颗。

她那件浅蓝色的衬衫敞开后,可以隐隐看到里面那件水红色的文xiong。上面一朵朵鲜艳的小花朵,含苞怒放。让志清再也无法无动于衷下去。

他kuang野的将她抱了起来,走进客厅,将她抛在了沙山。

凌秋玉轻呼:“别,别在这里…”

志清对她的话语毫不理睬,雨点似的吻瞬间落遍了她的耳际,和香颈间。

女人的火若是被勾起来了,就会比男人还要疯狂。

特别是凌秋玉这种女人,外表庄重,骨子里却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火热。

她这时的声音几乎都是从鼻子里“哼”出来的,她的回应比志清还要热情,还要激烈。

一个男人若是受过一次you惑,到了第二次的时候就再难进行抵抗。所以志清的理智才会在这时崩溃。

激qing过后,除了疲倦和劳累,更多的大概是一种理性上反思。

在短暂的休憩后,志清睁开了眼。

他望着蜷缩在他身边的这个女人,心里一阵寒。

她正用一种缠mian、暧昧的眼光看着他。

志清披上衣服,冷冷的问:“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凌秋玉说:“因为我喜欢你。”

志清说:“我对自己再清楚不过,我还没有到那种令你一见倾心的地步。”

凌秋玉说:“可我就是在见了你后,心里被你给打动了。”

志清有些不可置信问:“是吗?”

凌秋玉说:“你若是不信我,我也没有办法。我的人都给了你了。”

志清沉思半响,说:“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凌秋玉yao着下唇说:“那我也愿意。”

志清说:“你不但傻,简直傻的可笑。有些事情并不如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凌秋玉说:“我还是不明白。”

志清抓起衣服说:“如果你决定了,就告诉我。”

凌秋玉佯作不知问:“什么?”

志清说:“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以我对你的审判,你原不是这种人。另外我还要告诉你,你这样接近我,很难达到预期的目的。因为我对你已经有了防备。”

凌秋玉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种无奈的伤悲,落寞和无奈在她的眼睛里交织这。她的神色瞬间如同死灰一般。

自己的付出,换来的是这样的结局,她实在难以接受。

但事实就是事实,志清已走了。

夜晚,长街。

志清夹杂在熙熙嚷嚷的人群中,突然感觉到有些疲惫。并不是身ti上的疲惫,而是一种自内心的疲惫。

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否是对的?而自己今日的命运是否在踏出校门时便已经埋下了前因。

他现在是在很需要给自己一个走下去的理由,这条路不但漫长,而且十分的崎岖坎坷。

若是没有任何价值和意义,他为什么还要走下去。

他突然觉得应该为自己好好的做一做打算,自己的目标,自己的理想,到现在还是渺茫的什么都看不到。

现在自己做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地位、金钱、公司、权利,这通通都不是他的。

“我为什么不替自己做一做打算?”他问自己。

他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要运用自己所能拥有的一切去味自己争取。

我又不是圣人,我为什么要做一个活雷锋?

我不但要去争取,而且还要做一个威震四方的大富豪。

他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他被凌秋玉给刺ji到了。他预想到这个女人一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这让他突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颗被人所觊觎的棋子。

棋子的命运是悲惨的,一旦不再用便会遭到无情的抛弃。

他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注射了兴奋剂,显得十分的亢奋。原本疲惫的脸上,此刻也充满了活力。

他就像是一个王者,漫步在街头。

从这时开始他身上渐渐的多出了一种独特的气质,霸气。

220. 挥金如土

夜正浓,街上的行人正从城市的四面八方,不断的涌出。

志清走到城南的时候,整条街上人潮涌动,挤都挤不动。前面不断的传出震耳yu聋的音乐声,一个颇有名气的歌手正在为某活动做宣传。

傻乎乎的女孩们,手拿着荧光棒,或拿着鲜花,在底下疯狂的喊着:你好棒,我爱你!

而一些无聊的男人,趁此机会挤在人群中,好去占女孩们的便宜。

志清紧皱眉头看着水泄不通的街道,就在这时街角跑过来了一个穿花衫的男子。

他弯腰说:“少帅,你到这里来,怎么没有和我大哥打个招呼,我们也好做准备迎接你。”

志清摆摆手说:“我只是临时起意,你不用通知他们了。带我去香满楼吧!”

这位小弟随即在前开路,不住的喝着:“让路,让路!”

连推带吆喝的总算是打通了一条道路。

也有些人对他的举动深感不满,但见他举止怪异,流露着一股流氓气,也没人敢来招惹他。

他一直领着志清到了香满楼门口,志清从口袋里mo出一张百元大钞给他做打赏说:“辛苦你了,拿去买水喝吧!”

这名小弟千恩万谢,感激不已的走开了。

志清之所以这么大方,是因为他知道对付这些人用钱比用嘴巴来的更有效一些。

看着他走开,志清甚是满意的走进了香满楼。

媚姬站在前台,笑着说:“你来搞突击吗?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志清笑了笑说:“我只是路过这里,想在这里休息一下。”

媚姬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你还需要些什么吗?”

志清点了点头说:“浴袍,衣服,都准备了吗?”

媚姬点头说:“我亲自去为你挑选的,你应该会满意。”

志清说:“你挑选的我自然满意,就怕大龙兄弟知道了吃醋。”他想了想又说:“其实我觉得,你现在已不必再在这里这么cao劳。你马上就要大龙的夫人了,一个居家的女人总是在这里出现,似乎不太好。”

媚姬叹了口气说:“我何尝不想,只是这里长期由我来打理。与这帮姐妹们建立起来的感情非同一般,我若是走了,她们怎么办?”

志清说:“但你迟早总是要走的,你总不能守她们一辈子吧!而且大龙已经在准备和你结婚的事情了。”

媚姬说:“你不是已经下了命令,要对城南进行规划和整治吗?你若是为她们找了一个好的去处,我岂非也就可以隐退了。在你还没有解决好她们之前,我还是留在这里继续的帮你吧!”

志清笑着说:“那我真应该好好谢谢你!”

媚姬说:“那你等我出嫁的时候就送我一笔丰厚的嫁妆吧!”

志清说:‘你既是从城南出去,城南就算是你的娘家,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媚姬行礼说:“那我就提前谢谢你了。娘家人。”

她在前引路,志清随着一同走向里间。

那些原本身披轻纱的女子,这时都已不在了。

志清问:“你将那些小姐们都安排到哪里去了?”

媚姬说:“你上次来过之后,我就开始对香满楼做出新的规划。愿意那样的,我就单独和她们安排了一间房。要走的我就都放她们走了。还有一些比较保守的,现在都在三楼的吧台哪里做台。”

志清说:“你难道没有对她们进行说服和劝导吗?”

媚姬说:“没有用!这一行就像是个大染缸,一旦你跳进来就再难跳出去。即便是再出去,身上也都多少带些颜色。别说嫁人,就是出个门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志清沉思了一会说:“如果有人肯娶她们呢?那她们还愿不愿意在这里继续呆下去。”

媚姬说:“如果有人肯娶她们,她们自然就嫁了。谁愿意终生干这营生?这终究是见不得光的活。”

两人这时已穿过走廊,走到了电梯前。

进了电梯志清说:“那么你能不能想办法替她们做做媒。”

媚姬苦笑说:“少帅,有些事很难遮蔽的,你让我替她们找婆家。若是被人家知道了,那还了得。”

志清说:“现在医学这么达,在有些事上还是有办法补救的。”

媚姬想了想说:“我尽力吧!如果真能帮到她们,那也算是了解了我的一场心事。”

到了天字号房,志清验证了指纹,随即输入密码。

进入屋子后,他出了一口长气,跌坐在椅子上。

媚姬见他似乎另有心事,遂问:“你今天来似乎心里有事,能告诉我吗?”

志清说:“感情上的私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我想我还是能搞定的。”

他心想:若是告诉了你,我被人给下药迷惑了,你岂不是要笑死我。

他又问:“白一鸣呢?他今天有没有来这里?你知不知道他在忙什么?”

媚姬说:“他没有事情,一般是不会来我这里的。他不是在替你做事吗?你怎么问起我来了?”

志清笑说:“我以为他会来和你商量一些事情。”

媚姬摇头说:“没有。”

志清点头说:“你帮我通知他,要他来这里见我。要马上,越快越好。”

媚姬点了点头,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

开口说:“有一件事情,我要请示你一下。”

志清问:“什么事情?”

媚姬说:“就是上次你救的那一对双胞胎姐妹。”

志清有些意外的问:“她们怎么了?我不是已经让人送她们回家了吗?”

媚姬说:“她们不肯走。”

志清问:“为什么?”

媚姬说:“她们怕自己一回家,就又被家人给卖出来了。”

志清大怒说:“难不成她家人真的连一点人性都没有了?”

媚姬说:“那也怨不得她们,她们那里属于深山封锁。家里穷的一清二白,爷爷奶奶都有病,就是她们的爹妈都是一身的病。若是不卖了她们,迟早都会被饿死。”

志清叹了口气说:“那么你就给她们一笔安置费,给他家人看病,一直把他们的病给治好为止。”

媚姬说:“她们不肯要。”

志清意外的说:“那她们想怎么样?”

媚姬说:“这也不是她们不懂事,只是这方法只解得一时之急,倘若不给她们寻一条生路,那么她们以后只怕也难以逃tuo走上邪路的命运。”

志清叹了口气说:“她们也不过才十四五岁,能做些什么呢?你若是安插她们到饭店里,或者别的地方做事,闹不好被人说用童工。若是留在你这里只怕又将她们给熏坏了。”

媚姬说:“我询问过她们,她们虽然是在山区,但姐妹两个的学习却都很不错。”

志清不待她说完,立刻说:“那么就送她们去上学吧!就近安排,你以后也好照应她们。”

媚姬说:“你可要想要,这件事情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而是一件长期经营的事业。”

志清说:“我知道,虽然我十分抵触学校,讨厌校园生活。但是我也知道,在有些人眼睛里能有一个学习的机会是多么的宝贵。她们上学能用掉多少钱呢?”

媚姬说:“我粗略的算了一下,若是她们刻苦努力一直上到大学毕业。至少需要一百万。这还不包括读研,考博。”

志清吓了一跳问:“要这么多吗?”

媚姬说:“你难道没有听人说过,现在上学时一分价钱一分货。你花多钱,可以直接决定你拿什么样的毕业证。”

志清说:“那么就从香满楼的日常营运资金里拨出一百万来,这一百万的基金交给你来打理。可以直接存在你的户头下。”

媚姬问:“你难道不怕我私吞吗?”

志清说:“你吞的不是钱,是良心?你不是那种吃良心的人。”

媚姬笑着说:“说不定我的良心已经被狗给吃了呢?”

志清也笑了起来说:“那你就该马上去找李大龙,让他即刻把心吐出来再还给你。”

媚姬笑着退了出去,为志清对她的信任感激不已。

在她出去后,志清泡了一个很舒适的澡,洗去了一身的灰尘和疲惫。然后换上了媚姬为他准备的纯丝睡袍。

他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三十年的陈酿,倒了一小杯。他准备慢慢的喝,好好的品尝一下这酒的滋味。

白一鸣敲门进来时,他刚好将那一杯白酒喝完,满zu的靠在豪华沙上,昏昏yu睡。

见到白一鸣来,他jing神一振问:“你好像忙的很。”

白一鸣风尘仆仆,给志清一种疲于奔命的感觉。

他顾不得白衬衣上沾着的灰尘,行礼说:“为少帅办事,我自然要竭尽心力。”

他严峻的脸上,微露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令他满意的事情。

志清问:“你真是辛苦了,遇到什么大麻烦没有?”

白一鸣说:“自从李老素和胡四爷去了以后,兄弟们都对您推崇有加。办起事情来也是格外的卖力。谈不上有什么大问题。只是…”

志清问:“只是什么?”

白一鸣接着说:“只是大家都觉得,少帅你将其它二城全部让给李大龙,大家都有些不服气。”

志清说:“我和大龙情同手足,原本就不分彼此。况且,我志在使大家不走歪门邪路,大龙已经答应了我,要清除掉那些歪风邪气。只要目的能达到,过程也就不重要了。这不也是你说的吗?”

白一鸣叹了口气说:“您难道忘了,我和你说的强者之道?”

志清说:“只要是对的我都会记住,你放心吧!我一定不会使你失望的。”

他又嘱咐说:“你严令各部下的人,千万不可和大龙的弟兄们起摩擦。否则得话,只怕有损我们之间的感情。”

白一鸣说:“有道是,一山不容二虎,现在白一鸣的势力使我们的三倍。底下的兄弟虽有怨言,却也不敢真的对他们做些什么。就只怕…”

志清说:“就是他们做了什么,你告诉底下的人,要他们已忍耐为主,切不可轻易的引起火拼。我们现在需要恢复元气。”

他顿了顿接着说:“你拣一些紧要的事情和我说吧!”

白一鸣说:“城南有一块地,五爷在时准备要建成花园小区。现下他不在了,原开商便来索地。声称若是不还给他,他就要报警。不知道您的意思怎么样?”

志清说:“既然本是他的,就给他好了。可是他想以警威胁,那就万万不能买他的帐。你去教训教训他,然后再寻个正当理由将地皮还给他。否则的话以后人人都以他为榜样,我们堵漏洞都堵不及。”

白一鸣说:“就算是给了他,只怕他也不好开。”

志清问:“为什么?”

白一鸣说:“这块地方,原有胡四爷的一套老宅子。当时龙五爷向胡四爷承诺肯与他平分收益,他才肯让五爷拆迁。不料出了意外,现在屋里的东西都还没有拉走。只怕他那些亲戚不肯轻易与那人干休。”

志清听到这里心中一动,陡然记起那个铁手指的事情来。

他随即又想起那天见到的那个身影,想到这里便将探寻的目光投在了白一鸣的身上。

白一鸣以为他是在征询他的意见,随说:“依我看,少帅你不妨出一笔钱,将那块地堂堂正正的买下来。依我的观察,这块地的升值潜力还有一个很大的上升空间。再说那开商原也是行贿用低价买来的这块地。咱们不妨在找上面的人疏通,疏通,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志清问:“需要多少资金?”

白一鸣说:“一个亿大概就够了。”

志清丝毫不觉惊奇问:“你办了这么样一件好事,我该给你什么好处呢?”

白一鸣说:“我的好处已经在这一亿里面了。”

志清笑了起来说:“好,很好。我想要你记住我的一句话。”

白一鸣说:“您请讲。”

志清说:“不问自取,是为盗。我最恨偷偷momo的人,以后你不管想要什么,想要多少,都可以。但是你一定要我知道,否则得话落得一个不问自取的下场。那便是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了。”

他说出这一番话,眼光随即变得凌厉起来。

白一鸣躬身说:“少帅的话,我一定谨记。”

志清随即开了支票给他,他早已经习惯和如此巨大的数字打交道,用起钱来可以称得上是挥金如土,所以也不觉得有什么为难之处。

白一鸣接过支票说:“你放心让我一个人去办?不需要在派一个人吗?”

志清说:“一事不劳二主,我若是相信你,就不会有任何顾忌。你一定要记住这一点。千万不可辜负了我。”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白一鸣一眼,目光似乎直透入到了他的骨子里去。

白一鸣突然说:“我听闻少帅你已经兼任了飞蝗的老总,今年的董事会似乎都要由你来主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志清瞪着他,目光如炬。

暗想:这事情可以说是飞蝗的机密,他如何得知?我且听听他说些什么。

221. 叛逆的小孩

白一鸣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不待他问说:“这事情原本是飞蝗的机密,若不是凑巧,我也无法得知。”

志清不动声se的说:“是吗?”

白一鸣笑了笑说:“我这次来并不是一个人来的,我还为少帅你带来了一个小朋友。”

志清有些意外的问:“小朋友?是谁?”

白一鸣说:“你若是同意见他,我便让他进来。这孩子思想虽然有些古灵jing怪,但是知道的事情可不少。他老子可有本事的很。”

志清问:“他老子?他老子又是谁?”

白一鸣说:“不知道少帅你听过郭百万这个名字没有?”

志清悚然动容问:“台康的郭百万?”

白一鸣说:“在深南除了飞蝗以外,出风头出足了的就是台康了。其实若论资产和实力,飞蝗和台康比起来多有不如的地方。只是这台康没有自己的品牌,以代工闻名于世。所以在内地的名声反倒不如飞蝗。”

志清奇怪的问:“台康实力雄厚,如何不建立自己的品牌出来?”

白一鸣说:“现在几乎所有知名的电子产品,订购单都握在郭百万的手里。他以此家,慢慢做大。并且向外商保证不会拥有自己的品牌,以免引起商业竞争。即便是他想拥有自己的品牌,但是那些外商一旦告他侵权,他非但拿不到订单,而且还会不断的有官司缠身。”

志清叹了口气说:“我曾听闻说,这世界上每三台计算机里面就有一台是台康制造的。看来并不是吹牛皮的话了。”

白一鸣笑了笑说:“这话非但不为过,只怕还有所不及。”

志清问:“你要我见的这个小孩子到底是谁?不用再卖关子了。”

白一鸣说:“郭百万有一个左膀右臂式的助手,这人jing于理财、投资,主要负责帮郭百万收购和兼并别的企业。以减少竞争,和扩展壮大企业的实力。他曾经利用股市打击和商业炒作,连续兼并了一十三家电子代工企业。外人称他是‘鬼难缠’。”

志清问:“鬼难缠?他真的比鬼还难缠吗?”

白一鸣说:“只要被他瞄上的企业,不是被兼并,就是被重组。无一幸免。说他是鬼难缠一点也不过分。”

志清问:“他叫什么名字?”

白一鸣说:“于奉,郭百万的得力助手。我带来的这个小孩子就是他的儿子,叫做于小新。”

志清问:“你怎么会找了他儿子来?是你派人将劫掠来的?”

白一鸣说:“不是,是他自己来找我的。”

志清有些不解的问:“他找你做什么?”

白一鸣说:“今晚我巡视到夜总会那块,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被挡在门口。

这男孩脾气大得很,被拦住不让进,便从口袋里mo出了一把大钞,声称:‘我老子钱多得很,你们狗眼看人低不让我进去,信不信我拿钱砸死你们。’

我见他似乎有些来历,便给门口的兄弟使了个眼色,要放他进去。你猜他进夜总会后都干了什么?”

志清甚是好奇说:“哦?他都做什么了?”

白一鸣说:“他进去以后,找到妈咪,把所有的漂亮小姐都给集中起来。然后将她们全部都给叫入了包厢内。

没过多久,这些做台的小姐一个个蓬头污面,哭哭啼啼的走了出来。”

志清苦笑说:“这孩子当真邪门的很,你本不该让他进去的。”

白一鸣说:“我听看场子的兄弟来和我说了,心里也是这般想法。我本想着他一个人事不知的小鬼头,还能做出什么奇怪的事情出来。

这时我便想,难道这小孩竟是个小se鬼。这帮小姐都经不起他折腾。

后来我去找到那些小姐,一问才知道不是。原是这小孩生个法子故意作弄她们。”

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他使得是什么法子?”

白一鸣说:“说来原也没什么,他一进到包厢内,便从口袋了拿出了五万块钱出来。声称说若是肯陪他,这五万便是谁的?

那些小姐见他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却这样有钱,说不定还有更多的油水可捞。所以个个争先恐后,闹得不可开交。

这个小家伙瞧还不够热闹,接着说:‘你们这样闹,要闹到什么时候去。咱们来个公平竞争。”

那些小姐问:‘怎么个竞争法?’

他说:‘你们就以拳头定输赢好了,谁赢了,我便将这钱赏给谁。’

于是那些小姐们便都‘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这些小姐果然是见钱眼开,真是可笑得很。”

白一鸣苦笑说:“这还不算,他居然还恶人先告状。”

志清问:“怎么个告法?”

白一鸣说:“我赶过去之后,这小家伙双手叉腰,理直气壮的说:‘你们这些小姐,见小爷我年纪小,见财起意,便要来抢我的钱。后来分赃不公,打了起来。你说怎么办?

若是不给个说法,我便出去对外面道上的人大肆宣扬,瞧你们这夜总会还开不开的下去。’

你听听,他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还知道道上的事。真真是好笑的很?”

他顿了顿接着说:“后来我和他说好话,问他:‘小兄弟,那么你想我们怎么做呢?怎么做你才不出去说?’

我本来以为他会要些钱,或者白玩一玩就算了。但是他却说:‘让我不再寻麻烦,那也没什么,只是我要你们的大哥大。’

我问他:‘你见我大哥大做什么?’

他眨了眨眼,得意洋洋的说:‘那自然是加入你们了,以后我也要做道上的人。’

我当时哭笑不得,心想就他这年纪莫说入会,就是派去做事被查出来落个滥用童工的罪名,也不是好受的。就劝了他一番。

小家伙将脚一跺,就开始大嚷大叫,我看来往客人十分多。便对身后的人说:‘将他拖出去,扔到后面的窄巷里去。’他见我不是说笑,登时急了大呼:‘喂!你们的那个少帅,就是李志清,他不是飞蝗的吗?我可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

我心里奇怪,心想:这么小一个孩子,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于是就问了问他。

他只告诉我了你已代管公司,声称别的事情要和你面谈。”

他这一番话,到这时终于算是说完了,人也跟着长长出了一口气。

志清居然没嫌他啰嗦,听得津津有味。

他大笑说:“我在珠海的时候,觉得世界上怎会有小少爷那样的小孩子。简直是天才。但是这孩子可比他有趣的多。”

他顿了顿说:“他想必在外面已经等的急了,你快去将他请进来,我要和这位小朋友好好谈一谈。”

他反复想了想,只觉这孩子实在是有趣的很。忍不住又笑了一阵。

222. 不为所动

“这会是什么样的一个孩子?”志清正在心里暗暗猜测。

他几乎已可以想见到他双古灵jing怪的眼睛正在泛着狡黠的光彩,而不凡的装饰下更难以掩盖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等到这孩子进来时,志清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这孩子与他想象的实在是相差太远。

单只他那一身装束便让志清觉得有些难以恭维。

他上身穿着有些白的牛仔坎肩,一条破了几个洞的牛仔裤,从漏洞处可以看到他里面的细皮嫩肉。

向上高高挑起的冲天,一张稚嫩bai皙的小脸,扁扁的嘴,弯弯的两道细眉。再加上一双又圆又大又亮的眼睛。

志清忍不住想:这孩子是不是女扮男装?

他笑mi眯的问:“你就叫于小新是不是?”

小孩点了点头说:“没错啦!就是我。”

他的声音jiao嫩无比,可又偏偏故意扯着一股流氓腔,志清听了哑然失笑。

于小新瞪着他,努努嘴说:“你在笑话我对不对?”

志清摇头说:“没有,只是你这造型太酷,我被你给吓到了。”

于小新说:“吓到了,你笑什么啊?”

志清说:“你不知道,那些大人物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害怕,通常都会用笑来掩饰。”

于小新问:“是真的吗?”

志清点头说:“是啊!不信你可以回去问问你老爸。”

于小新扁扁嘴说:“切!才不要问他呢?他就知道赚钱,简直就是一台造钱的机器。好好的话从他嘴里吐出来都沾上铜臭气了。”

志清笑了起来说:“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你老爸,你怎么这样说他。”

于小新说:“也不知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偏偏这辈子就做了他的儿子。这实在是我今生一大悲哀。”

志清问:“你就这么讨厌他?”

于小新瞪着眼,摆了一个经典的威武姿势说:“你瞧我够不够man?”

志清讶然问:“你说什么?”

于小新没好气的说:“就是英语中的man啊!很够男人味的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幼儿园的兄弟们都知道。”

志清苦笑说:“你幼儿园的兄弟?干嘛的?”

于小新说:“小弟喽!我是他们的大哥大。”

志清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被他弄的狂跳不已,他笑着说:“那你在他们中间岂不是吃的很开?”

于小新翻了个白眼,泄气的说:“才不呢?他们都说我长得像小丫头片子。”

他接着又恨恨的说:“都怪我老爸,简直没品到极点。我要去沙滩将皮肤晒黑一点,他就给我擦了整整一瓶的防晒霜。我要做什么,他就偏偏不要我去干。”

他说着不住踢腾着双脚,显得有些烦躁不安。

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志清,一脸仰慕说:“大哥,你收了我好不好?我都听人说了,你真厉害的很。听说hei道上的大枭雄,龙五爷都被你干掉了。我听着可比看大片都jing彩呢?”

志清心里暗想:没想到,无意把这小孩给荼毒了。看来我得想办法,劝他好好去学习才好。

他随即说:“第一、龙五爷不是我干掉的,他是自裁的。第二、我走的什么道都不是,是人间道。也就是你这一生必须要走的路。只要你活着这条路就存在,除非是你死了。”

于小新瞪圆了眼,就像是在听天书一样。

志清只好干笑两声,他知道自己这番话是白说了。

他想了想又说:“你这么瘦小,就算让你入了会,可是你能做什么呢?”

于小新说:“我能做的多了,做事并不一定靠的是蛮力。玩过三国吗?我就是属于智力型的。”

志清用一种看怪物的神情看着他,感觉对他有些无可奈何。

而他最想知道的东西,这小鬼却闭口不谈,他在想自己需不需要用些手段哄他乖乖的说出来。

“大人哄小孩,应该不属于欺骗。”他有些自嘲的想。

于小新似乎看透了他,说:“你如果不答应我,我是不会告诉你那些讯息的。”

他贼贼的笑着,就像是一只小狐狸。

志清看着他粉嘟嘟的小嘴,恨不得立刻拿胶纸封住。

于小新说:“你考虑,考虑吧!物所值哦!你只要收了我这个小弟,我可以提供给你第一手的资料。保证不会令你失望。”

志清望着他,无计可施。

在心里计议了一番后,他暗想:好吧!你这个小鬼。既然你死乞白赖的,我就收下你。到了我的地头上,不信我收拾不了你。”

他随即正色问:“你老实告诉我,你这么想做一个小混混,为的什么?”

于小新在慎重的考虑了一番后,说出了他的宏图大志:“我要统一所有的幼儿园bang派,我要做幼儿园的大哥大。然后向小学进,最后火并中学。”

志清说:“你不已经是幼儿园的大哥大了吗?”

于小新沮丧的说:“人心不服,他们都说我像个小丫头片子。我决定并且誓,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hei帮。”

志清只觉得手心都是汗,暗暗说:“这家伙,人小口气不小。说什么也不能由着他胡来。被别人知道我把地盘展到了幼儿园,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他很严厉的说:“好吧!小新,我要和你说清楚。关于收你做小弟的事情,可以是可以,但是需要磨炼和考验。但是你拿别的事情来和我做交易,那可不行。

现在,向后转,你可以出去了。”

于小新惊愕的瞪大了眼,脸上的表情除了沮丧、失望、更多的是懊恼。似乎在深悔自己不该拿别的事情来威胁这位大哥。

他站在那里,yao着下唇,几乎忍不住就要哭出来。但是他还没忘了自己是一个男孩。

他带着一些哭音说:“男儿流血不流泪,走就走。”

然后扬起头,骄傲的向门外走去。

志清看着他向外走,不知道做何感想。

于小新到了门口,突然又折身回来。

志清正感到有些不忍心,见他回来心里到有些高兴。

却也只是冷冷的说:“你又回来做什么?”

于小新低垂着头,鼓起勇气说:“你说的对,我不该拿别的事情来威胁,和你做交易。”

他随即拍了拍xiong膛说:“男子汉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对人要坦诚,对事情要公正。”

他年纪甚小,站着比坐在那里的志清还要挨上一截。但这几句话说出来,却是铿锵有力。

他接着又说:“我老爸对飞蝗做的事实在说不上够光明,我知道了当然不能再替他隐瞒。不管你许不许我做小弟,我都告诉你了。”

志清听了他这一番话,面上的神色终于缓和了一些。觉得这小孩古怪倒是古怪,但是还不至于是非不分。

心里对他的好感和喜爱也就又多了几分。

223. 于小新的那些事

于小新用小手抚弄了下唇一会,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志清知他年纪小,对有些事情理解能力有限,也不去过分的逼着让他快说。

他又想了一会,歪过头说:“我老爸虽然总是不许我做这做那,但是却疼我的很。我想要什么,他都会替我寻来。就是我零用的钱,从来没有少于十万块钱。不管我怎么花,银行卡上始终都还是有十万块。”

志清暗想:这于奉未免有些太溺爱孩子了,如此培养孩子,以后长大了,那还怎么得了。

只听于小新接着说:“我最烦他老是以工作为理由,不带我出去玩。但是我要一个人出去玩,他却又不肯。

唉!我妈妈就是因为这样走了的。”

志清见他小小年纪,话语竟如此的凄楚,心里很是心疼。便拉过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

他问:“这和你ma妈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小新说:“我妈妈在我不到两岁的时候就和他离婚了,但她时不时的还会来看我。我爸爸每次见妈妈来,总是要冷言冷语的骂上几句。我妈妈总是含着泪,也不和他吵。

后来有一天,我问妈妈说:‘为什么你不和我住在一块?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呀?’妈妈说:‘妈妈最喜欢小新了,只是妈妈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所以只能和小新分开了。’

我听了心里难过的要死,心想大人们怎么都这样的自私,一点也不顾及小孩子们的感受。

不想妈ma的话被爸爸听到了,我爸爸过来骂了一些脏话,然后说:‘你出去做事?能做什么好事?我的家产已经过亿了,有钱给你用,有钱给你买衣服,吃喝穿住,那一点给你最好的。你还出去做事?做鬼吧!’

我爸爸接着一把拉过我,将我抱祝旱:‘你明明知道我对小新又多么的重视,我要你在家看护着他。尽尽你做母亲的职责。

你呢?你三天两头往外跑,说这个家像监狱,我一回家你就和我闹。哼哼!身为母亲,你不尽一个做母亲的职责,现在孩子大了你到有脸来说爱他,你早干什么去了。你滚!以后不许再来了。’

我妈妈听了开始流泪,我好像过去帮她擦一擦,可是爸爸抱着我抱得好紧。我根本就动不了。

妈妈哭着说:‘你让我天天在家带孩子,我,我实在做不到。你总该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在外面做事,长期在家会闷出病的。后来我去看医生,回来把诊断书给你,你不是也看了吗?上面说我有抑郁症,应该走出去,散散心结。’

我爸爸怒骂:‘现在你不是已经出去了吗?你现在爱到哪里去就可以到哪里去了。你又回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我每次看到你都会影响到我的工作情绪。你滚!我不想子里会闷坏的,你应该让他多出去走一走,多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她跟着又问我说:‘小新,你想不想和妈妈一起出去玩,呆在家里时间长了会闷坏的。’

我当时其实很想说要出去玩,但是我抬头看见爸爸脸上的担心的神色,心想:我若是答应了妈妈,那爸爸岂不是要伤心死了。大不了以后我偷偷的和妈妈出去玩。

于是我就摇头拒绝了,爸爸高兴地抱着我使劲的亲,把我的脸蛋都给啃红了。可是妈妈却伤心的走了,后来一直没有再来看过我。”

志清听了,只觉得鼻子酸,问:“所以你就时常想,如果爸爸肯让妈妈出去玩,也肯让你出去玩,那你们一家岂不是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于小新说:“不会的,我爸爸的工作很忙,就算是他肯。也只能是妈妈带我出去玩。”

志清叹了口气说:“你ba爸没时间陪你玩,还不让你ma妈带你出去玩,我想他应该是不想你出去学坏了。”

于小新叹了口气说:“谁知道呢?哼#蝴越是不让我出来,我就偏偏要出来玩。鸟儿翅膀硬了,他还能关得住吗?”

志清又问说:“你ma妈呢?你ma妈去哪里了?”

于小新说:“也许是去了国外吧#涵知道呢?我现在连她都一块恨上了。”

他“呀”了一声说:“我本来要和你说飞蝗的事情,没想到岔那么远。嗯!我爸爸他总是不让我出去玩,我就在我们家里找事情玩。”

志清说:“若是你早一点认识我,我一定陪你玩。”

于小新兴奋的问:“真的吗?你真的肯陪我玩吗?”

志清说:“以后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和你玩,你想玩什么都成。只是千万别打幼儿园和学校的主意,你总不是想做一个拳打老弱病残,脚踢妇女儿童的大哥吧!那样可是会被人看不起的。”

于小新笑了说:“好了,我知道了。只要你肯和我玩,那就成。”

他顿了顿接着说:“我一个人在屋里玩,闷得很,游戏什么的都打腻了。我就四处翻,我最喜欢翻我爸爸的文件,然后再将文件藏起来。让他用时找不到。哈哈!好玩的很。”

志清问:“那你ba爸他难道不生气吗?”

于小新说:“他不会生气,刚开始有一点,后来就习惯了。我们两个玩这个游戏,一直玩了好些年。我爸爸他居然能陪我玩那么久,我都有点佩服他。想到他老是去厕所、垃圾桶、炒锅里找东西,我就忍不住好笑。”

他笑了一阵又说:“后来呢,我又大了些觉得这个游戏太肤浅,我就开始玩电脑。学着和人网上聊天,我觉得那些人都挺傻的,你说你连别人到底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还聊得那么起劲。真是傻的很,特别还有人被骗的。

有一次我约一个网友去见面,我躲了起来,让那人等了好几个小时。看着他在那里傻头傻脑的看,你不知道我都快笑死了。心想这人怎么这么蠢啊!都不认识,让他去他就去。

当时我爸爸还在我身边呢?他就说我够聪明。简直是小天才。还说像我这样高智商的人,是不会被人骗的。”

志清苦笑说:“你们两个都是天才!亏你想得出,也亏得你ba爸陪你这么玩。”

于小新吐了吐she头接着说:“后来这我也玩腻了。唉!我就觉得好无聊,没过多久,我就现了一个新玩意。”

志清问:“什么?”

于小新说:“破解我老爸的电脑密码。”

志清惊讶的看着他问:“你居然懂得破解?”

于小新说:“那当然,我还在网上加入了一个黑客组织呢!你猜我破解我老爸的电脑后,看到了什么?”

志清问:“是有关飞蝗的档案吗?”

于小新说:“飞蝗这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给弄出来的。我先破译他的电脑密码,然后是邮箱、还有别的账号。哈哈!我在上面现了好多女人的照片。”

志清见他神情得意,奇怪的想:这孩子真是奇怪,按理说他见到别的女人的照片,应该有抵触情绪才对啊!怎地还这么高兴?

于小新也不理他,接着说:“我找到那些女人的联系地址后,嘿嘿!我就用女人的口吻给她们公司写信,说她们勾别人的丈夫。然后在网上曝光。哈哈…那帮人吓的再不敢来纠缠我爸爸。”

志清问:“那你ba爸他不生气吗?”

于小新不屑的说:“他生什么气呀!我爸爸是工作狂,不需要女人。”

他眨了眨眼说:“有我就够了。”

志清苦笑不得看着他,不知道是该表扬他,还是骂他两句。

224. 一波未平

于小新见志清表情怪异,以为他是听自己说这些琐事,心中不耐烦。

他愁眉苦脸的说:“我平时很少能找到人说话,今日见了大哥哥你,心里藏得那些事都忍不住一股脑的说给你听了。你可千万不要嫌我啰嗦。”

志清扶着他头说:“我倒不是嫌你啰嗦,只是你小鬼jing,做得那些事可让我不知说什么好。你虽然是调皮一些,但总算不是很坏。孺子尚可教也。”

他随即正色说:“你日后若是被我知道你做了什么坏事,我可不饶你。”

于小新见他说的郑重其事,也不敢嬉皮笑脸,点头乖觉的说:“我知道了。”

他跟着说:“大概一个月以前,我又打开我爸爸的电脑来看,看到上面有一些飞蝗的资料。我只是粗略的看了一下。不巧被我老爸给抓到了。”

志清问:“他骂你了没有?”

于小新说:“他既没有打我,也没有骂我,似乎早就知道我破解了他的电脑密码。

他还笑mi眯的问我说:‘你看了飞蝗这个公司资料,觉得怎么样?’我说:‘这家飞蝗年销售额几十亿,算得上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企业了吧!不过和台康比起来就差了些。’

我爸爸说:‘何止差一点,简直差了数十倍。台康每年的出口总额达到百亿以上。是他们销售额的十倍都不止。’我听了很不服气说:‘你莫忘了,飞蝗旗下有自主的品牌,这些不断增长的数值,说明他们的产品很有潜力的。这时台康所无法比拟的。’

我爸爸听了高兴地很,夸了我两句,然后有和我讲如何分析一家公司的综合潜力,以及盈利收入的可增长性。还有许多,我一时也记不了那么多。”

志清听了心想:难怪他这么小年纪,懂得事情那么多。

他跟着说:“那么也就是说你ba爸那时正在调研飞蝗公司的资料。”

于小新说:“应该是吧#蝴看了好一会,不断地摇头说不可行,不可行。这家公司从外部入手,只怕不易。只能从内部攻入,然后再彻底将其击溃。”

志清问:“你ba爸的胃口可真不小,飞蝗的主意他也敢打。”

于小新说:“其实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这是郭百万那老头子的主意。说到底我老爸也就是个马仔。”

志清笑了说:“你还真是个明白人。”

于小新说:“一直到一个星期前,我又去翻我老爸的电脑,这才看到了一份并购飞蝗的企案,只可惜我也看不懂。上面一串一串的分析数字,我看的闷死了。但是我看到了最后的分析结论。”

志清问:“什么结论?”

于小新说:“并购可行,共分两步,一步是在外围收购,然后就是进入董事会。控制飞蝗公司。”

志清暗暗心惊:王董和李威的股权加起来也只有百分之四十五,若是他大肆收购,只怕要遭。

他计议一番,在心里暗暗说:“谅他也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如何能从别人手里吸收那么多股权。”

于小新突然说:“大哥哥,你最近有没有主意飞蝗的股市走向?”

志清“哦”了一声说:“怎么了?这些事我一向都不怎么关心的。我现在也只是暂代公司,以后还是要将权利交出来的。”

于小新说:“你应该去看一看的,据我所知,飞蝗从上个星期开始几乎都跌停了。”

志清吓了一跳问:“是你父亲做的手脚?”

于小新摇头说:“是郭老头,还有她那个宝贝女儿。我爸爸只是给她们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参考意见。”

志清说:“郭老头的女儿?她很厉害吗?”

于小新说:“我讨厌她,她总是喜欢捏我的脸蛋。还说我长得细皮嫩肉,像个小丫头。”

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说:“这样说,你岂不是挺有魅力的。”

于小新没好气的说:“你没有见过她,你要是见了她保准你会头痛yu裂,痛不yu生。这个女人很麻烦的。”

志清mo了mo他的脑袋说:“等你以后大一些了,说不定就不会觉得女人麻烦了。”

他沉思了一会,觉得这事非同小可。飞蝗虽然和他并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是长期以来都受到王凤的帮助,在这危难关头他自当尽心报答。更何况现在飞蝗当家作主的也是他,他无论如何也要制止这场并购。

他这样一想,便觉得事情不能拖延,应当先去找天叔等人商议。好谋个对策。

于小新看着他,瞪着眼期待他说些什么话出来。

志清沉吟片刻,问:“你ba爸最近在忙什么?”

于小新说:“在忙着给郭百万续弦呗!”

志清问:“郭百万要结婚了?”

于小新说:“是啊!老牛吃嫩草,他一快六十的老头居然要娶一个二十多的女人,真是无聊的很。”

志清说:“什么时候?”

于小新说:“后天吧!听说他后天要办婚宴。”

志清皱眉说:“奇怪,真是奇怪。后天要开董事会的日子,他们的并购计划看来是遇到了问题。”

他心中稍宽,向于小新说:“你该说都和我说完了,现在是不是听我来和你说一说。”于小新兴奋的点了点头。

志清看了看他身上穿着的破烂问:“这衣服那来的?”

于小新说:“就是从街边那小混混手里买来的。不脏,我送去干洗了的。”

志清拉过他说:“虽然没有明文规定说,衣服该怎么穿。但是你穿成这样实在不怎么好,答应我回去后就将这衣服换了。以后再不要这样穿了,我可不想你以后跟着我出去,被人说我身后跟了个乞丐。”

他眨了眨眼说:“你总该知道,做大哥的很讲面子的对不对?”

于小新高兴的问:“你是我大哥,那么我以后不就是你小弟了。”

志清说:“我原本就比你大,你原本就比我小。所以我做你大哥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还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去夜总会还有舞厅那些地方。你年纪还小,那些地方乌烟瘴气的,去了只怕把你熏坏。”

于小新说:“我才不怕呢?我有办法把他们收拾的服服帖帖。”

志清苦笑说:“行了,算是我怕了你,成吧?你千万别再来捣乱了。玩意惹得他们急了,真的将你拖到小黑巷子李打了一顿,那怎么好?”于小新吐了吐she头,不再狡辩。

志清又留了一个电话给他说:“以后你想出来玩,就打我电话,我就会去找你。但是你要想和我玩,咱们得有个条件。”

于小新问:“什么条件?”

志清说:“我也知道若是一定要求你学习成绩做到最好,是不现实的。你也有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那么我的要求就是把你感兴趣的,喜欢的做到最好。”

于小新大喜说:“要是你来做我们老师就好了。”

志清说:“我若是做你们老师,只怕那些家长都会拿着鸡蛋将我当作过街老鼠打。”

他拍了拍于小新的肩膀说:“回去吧!别想着出来做个小流氓,小混混,只有弱智的人才会这么做。你这么聪明,一定不会的。”

于小新嘻嘻笑着说:“只要你陪我玩,那就好了。”

志清去换过衣服,出来携着他手说:“和我一起走吧!我送你回家。”

于小新乖巧的点了点头,他觉得这位大哥有意思的很,也不和他摆架子。而且也不勉强要他好好学习,一定要拿全班第一。

他心想:他要真是我大哥哥,我一定会开心死了。

志清只是觉得‘己所不yu,勿施于人’,想当初他读书的时候也是一般的心思。如今换位思考,自然能明白这小小孩童的心思。是以才能让他乖巧听话。

他带着他出了门,陡然记起这香满楼也是不好之地。以后还是让他少来为妙,同时在心里暗想:这白一鸣怎地如此糊涂,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他却忘了,当时是自己要他进屋来的。

其时外面夜色正浓,一些喜欢晚上出来活动夜猫族才从屋里出来寻欢作乐。

几家大型的娱乐常葫门前,停满了车辆。人来人往,比白天不知热闹了多少倍。

媚姬送他们到了门口,又唤了车来送他们。

她对于小新十分喜爱,不住的用手摩挲着他的头。显得说不出的爱怜。

志清见他对于小新恋恋不舍,而于小新也是一副深受感动的样子。心里想:何不让媚姬做了小新的干娘,这样岂不是也给他一些母爱,让他少一些缺憾。

他随即说:“媚姬,我瞧你和小新有缘的很,不如收了他做干儿吧!”

媚姬一阵犹豫,显得很是为难。她身处这ji之所,难免会有些自惭形愧。

志清见她这样,便已知她想些什么,因说:“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既然已经生了,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了。你又何必执着于心,更何况大龙兄弟现在是深南的头号大哥,你既做了他干娘,那么大龙就是他干爹。想来也不至于辱没了他。”

他又向小新说:“你肯不肯叫她做干娘?你那未来干爹是三城hei道之主,也是个响当当的大英雄。”

于小新心思乖巧,这等好事他当然愿意,更何况他是个英雄迷,否则也不会来寻志清了。

他立时便跪在厅前拜了拜,叫了几声:“干娘!”喜得媚姬热泪盈眶,将他抱在xiong前。

于小新抬头望着她说:“我以后就叫你ma妈好不好?我实在想我妈ma的很。”他这样一说,触动思母之情,竟也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慌得媚姬不住哄他。

过了好一会,他才转悲为喜,拉着媚姬不住的唤妈妈。只把媚姬母性的慈爱全部给唤了出来,非要亲自送他回家不可。

志清又嘱咐小新说:“你ba爸管你比较严,这事切莫让他知道。否则,以后你想再出门可就难了。”又和媚姬说:“收个干儿那是要破费的,去给这个小叫花买套衣服,好好打扮打扮。”媚姬和小新欢欢喜喜的去了。

志清正思该去何处,白一鸣开了车过来,不及下车降下车窗喊:“快上车,出大事了。”

志清见他如此着急,料想事情非同小可,来不及细问。匆匆拉开车门上了车。

225. 一波又起

白一鸣将车子驶出长街,上了大道,在昏黄的路灯下加向前开。

志清问:“你说出大事了?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一鸣瞄了他一眼,似乎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志清再三逼问,他才吞吞吐吐的说:“刚刚天叔来电说,说有一位姓凌的姑娘自尽了。”

志清宛如晴天里突然遭了一个霹雳,急问:“她人呢?她人现在怎么样?”

白一鸣说:“她吃的是安眠药,现下正在医院接受抢救。”

志清一时心急如焚,额头冒汗。不住想:早知道,我出来时便不和她说那些狠话。就算她对我下了药,可是吃亏的究竟也不是我。她一个女人家,以后如何是好?

他又想:我瞧她那样做也不是出于本意,只是不知道她存的是什么心思?也不知道她是否暗中受了别人的指点。若有人在暗中捣鬼,那这个人可就真是该死之极了。

白一鸣见他心急,劝说:“你也不用太急,我想这位姑娘一定会吉人天相。”

志清叹了口气说:“没事最好,万一有个好歹,那我可就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一时想:凌秋玉若是死了,自己该怎么去面对她,又怎么去面对她的家人。就是王凤那里我也无法交代,只是,只是我并没有逼她这样做,她为何如此的想不开?

到了医院,赶到手术室那里,天叔已在那里等候。

见到志清,他方出了一口长气说:“谢天谢地,你总算是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志清急问:“人怎么样了?”

天叔说:“还在抢救,医生没有多说。”

志清听了更加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稍镇静了一点问:“你怎么会知道她吃安眠药了?是你送她来的吗?”

天叔从口袋里mo出一部黑色的手机,志清认得那是自己的。他平素最烦别人不时打电话找他,所以很少带。

只听天叔说:“我正和大秋在别墅等你过去,突然你的手机边响了起来。我一接电话,便先听到凌小姐说:‘你这样对待我,你会后悔的。我不但要你后悔,还要你痛一辈子。’

我听她话音里带着哭腔,语气也不大对劲,担心她出事。于是就给公司的人事打了电话,问到她的住处。等我开着车赶去时,她的房门紧闭,我怎么敲都没动静。后来我硬砸了开,进去看时她已经晕倒在地上了。手里还攥着一把药片,地上还洒了一些。唉!也不知道她到底吃了多少。”

志清听完呆呆的出神,无法说出话来。他只是想:她要我痛一辈子吗?她要我内疚一辈子吗?难道我真的有错,可是我又错在了那里,所生的一切有那一件是我想的,是我心甘情愿做的。

想了想去又觉得自己当时便不应该和她上去,这样一想总算是给自己找到了一个罪名。心里难受,嘴上也就说不出什么来。

天叔见他面色难看,知他心里一定不舒服。想他晚些时候和凌秋玉一同出去,没想到过不多久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具体的情况虽不知道,但是想来也和情爱有些牵连。

不一会,大秋和小香也一同赶了来。原来小香这几日因为感到有些无聊,终于联系到了小宛,准备要出国到加拿大去玩些日子。而孙不行则充当了他的司机,兼佣人,到处载她去买东西。

只因小宛说:“在那边什么都不习惯,还是故土的东西亲切一些。”小到枕头,以及吃的什么零碎物品。她统统都要小香带过去。

志清见她们两个来,勉强笑了笑说:“你们怎么也来了?小香妹妹你不是要出国去吗?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小香点头说:“差不多了。”

志清问:“机票订了没有?什么时候走呢?别忘了代我向你大姐代好。”

小香说:“我想我还是别去了吧!”

志清问:“那为了什么?”

小香说:“唉!凤姐和姓李的那个家伙,都撂了挑子。你一个人在这里应付那么多事情,那怎么行?我是你妹妹,这个时候我不来帮你,谁还能帮到你呢?”

志清笑了笑说:“那倒不用,你是忙你的去吧!这里的事情我还应付的来。”

小香撇着嘴说:“还死撑,你真的可以吗?”

志清微微一笑,不知该如何说服她。

大秋走过来,站在他身边,低声说:“我也可以帮你的,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专职秘书。”

志清失笑说:“是啊!我差点忘了,你还是我秘书呢?这里有这么多人,你还是出国去吧!”他后面这句话却是冲着小香说的。

小香摇了摇头说:“不管你怎么说?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出国去的。”

志清叹了口气说:“李威他将你大姐一个人安置在加拿大,隔海跨洋的,那么远。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哪里,岂不是很孤单。而且她还有身孕,你让她一个孕妇在哪里。那种日子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小香一听,心果然软了。呐呐的说不出来话。

志清想了想又说:“让不行陪你一起去吧!你们两个做个伴,我相信不管什么事情,不行他应该都可以摆平。”

孙不行刚好停完车上来,闻言大声说:“不行,不行!公司在紧要关头,俺怎么能抽身出去呢?”他人未至,扯着嗓门喊出的声音便先响了起来。

一个穿粉红色衣服的小护士,推开门瞪了他一眼说:“嚷嚷什么呢?你那么大声干什么?这是医院,不是菜市场。保持安静,再嚷我就让保安来赶你出去。”

孙不行被她一阵喝骂,红了脸,声音也低了许多。

志清过来抓着他手说:“白玉郎白大哥的事情,你们想必都知道。他临死之时,嘱托我要好好照顾小宛。这件事一直压在我心上,只恨我抽不出时间来。如今你和小香一起去,也算是了了我一幢心事。我在这里的心也就更踏实一些。”

孙不行摇头说:“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志清说:“公司的事情现在需要jing密的人来帮手,你一个武夫,动动拳头还可以。我若是让你去算一算数字,你一个头两个大。你行吗?”

孙不行怔了怔说:“不行。”

志清说:“这就对了,你只管放心和她去。代我照顾好小宛。如今这里还不安全,事情繁多。只要一平定,你们就将小宛一块带回来。呆在那鸟地方做什么,还是回家的好。”

孙不行一向听天叔安排,因转向他,不知他什么意见。

天书点头说:“你就去吧!你留在这里也帮不到什么忙?”

孙不行这才不坚持要留下来,他这人虽然有些愣。可也知道志清这是一片好意,为了成全他和小香。

他因此对志清感激不尽,暗想:以后就是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志清又向白一鸣吩咐说:“城南那边,皆靠你维持。你回去吧!九街十六道刚平复没多久,千万不能大意。以免捅出什么娄子来。”

白一鸣说:“请放心,那里现在安排周密。出不了大事。”

志清说:“如今我是内忧外患,麻烦重重,你替我坐镇城南。免了我不少麻烦。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情去。”

白一鸣料知自己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因此也就告辞去了。

剩下天叔等人继续等消息,正心急,手术室的门开了。一名穿白大褂,满脸疲惫的医生出来说:“放心吧!好在及时,要是再晚个几分钟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现在还处于深度昏迷状态,需要人照顾。你们办了住院手续,让她留院观察吧!”

至此,众人的心才稍安。随即又面面相觑起来,不知该派谁来照料凌秋玉。

大秋主动走出来说:“我来吧!我照顾她,你们放心。我一定可以照顾好她的。”

志清握了握她柔软滑腻的玉手说:“那就辛苦你了。如果有合适的人来,我再换你出来。”

大秋摆手说:“就我吧!我在公司也只能给你倒倒茶,反不如在这里照顾她,你还可以心安一些。”志清听了很是感动,将她的手握的更紧了。

这时手术室里面“轰隆隆”的推车声响,两个护士将吊着针凌秋玉推了出来。

志清也不知是害怕还是畏惧,将不敢看她。后来鼓起勇气,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苍白,全无一点血色。

念及之前和她生的事情,志清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也不知作何感想。

待车子推了过去,他又恼怒了起来,也不知自己到底在起什么。

极失落的说了句:“我还要去处理些事情。”

天叔紧跟在他身后一起出去,留下小香三人在医院里。

到了医院外,对着路边的垃圾桶踢了一脚,大骂:“他ma的,真是垃圾。简直就是人渣。”

天叔听了甚是不解,却不知道他原是在骂自己。他恼自己一时情迷,以致出了这样的恶果。心里甚是愤怒。

天叔开了车子过来,他闷不作声的上了车。久久没有出声。

快回到别墅时,他开口说:“想尽办法联系王董,顺便把有关台康和郭百万的一切资料给调出来。明天让人去查访股市,顺便告诉一下李威,告诉他股市跌停了,再不想办法他就该破产了。”说到李威的时候他有气无力,对李威他实在不抱多大的希望。

他顿了顿,又说:“还有,一定要查清楚我们的股票近期有没有大的收购动向。看看买主都是谁。郭百万续弦,娶一个比她小二三十岁的老婆。而且日子刚好赶在我们董事会召开的时候,这事情总不该就这么巧。”

他说完这些,紧绷的神经才松弛下来,沉闷的下了车。步伐有些踉跄的走向别墅。

他已经决定,无论自己能否睡着,都要强迫自己睡上一觉。这也是他应对事情的方法之一,一觉醒来说不定事情就会有转机呢?

226. 闯入别墅

志清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jing神果然大好。

他收拾整齐后,便去客厅寻天叔。见他歪在沙上,不似刚起,明显是在这里呆了一个晚上。

他“咦”了声,推推他问:“天叔,你怎地睡这里了?”

天叔听他叫,睁开眼看了看说:“昨晚坐这里想事情,没成想就睡着了。”

志清看了一眼他手边的电话机说:“是在等电话对不对?等谁的电话?是谁敢让你在这里等一个晚上?他好大的胆子。”

天叔见他怒气冲冲,一连串的问,便说:“那有什么人刚让我等,只是我昨晚拨了几个电话都拨不通。在这里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志清无奈的叹了口气问:“你是在给王董打电话?”

天叔点头说:“如今出了这么多事情,好歹都要只会她一声。”

志清说:“只怕她都知道了呢?”

天叔见他这句话说的古怪,问:“她如何就得知了呢?”

志清一时也说不上来,只说:“你我尽心做事也就罢了,大不了也是个宁人负我。”

天叔张了张口想要劝他几句,怕他为了王董不辞而去感到不快,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默然不语。

这时外面的伙计来送早餐,两人各怀心事默默用餐。

吃到中途,志清说:“等一会咱们先不去公司。”

天叔问:“不去公司吗?董事会明天就要召开了。今天只怕就有董事来公司座谈。你不在那怎么行?”

志清说:“不妨,我要先去找李威谈一谈,耽误不了多少事情。”

天叔现在做事多半是配合他,也就不再追问。自去准备车子,停到门口等他。

志清坐那里又出了一会神,这才出门上车。他此去原就没有向李威求救的意思,只盼他念及事关飞蝗,与他自身也有莫大的干系。说不定会向他说出一二来。

车子到了滨海花园的别墅区,尚有一大段距离,只见一辆车子从别墅的来路上转出,然后一直向前走了。

志清见那车子越去越远,慢慢的看不清了。

他“咦”了声说:“你可看清刚刚那部车了没有?”

天叔说:“就是那辆黑色的是不是?”

志清点头说:“不错,就是那一辆。”

天叔说:“那车是背对着我们,车上有什么人倒不好看清。”

志清说:“可是我瞧着这车子很面熟,依稀在哪见过。说不定是我们认得的人在开着。”

天叔说:“你早说,我便赶上去将它拦下,不就知道了吗?”

志清说:“算了,我们来此并不是为了这些,先去找李威吧!”

到了李威所住的那幢别墅门口,志清又“咦”了一声。别墅的大门竟然紧闭不开,与以前他来时的情景大不相同。

天叔说:“里面恐怕没人,咱们回公司去,还是去别的地方?”

志清想事情想的出了神,似乎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天叔见他想的出神,不敢来打扰他。手扶方向盘,环顾四周。

别墅区内日常甚是幽静,很少见到有等闲人出入。这时外面日头正大,四面八方穿插着的道上更是人车罕见。

志清突然不自jin的说了声:“是他!”他已想到刚刚遇上的那辆车是谁的了。

天叔问:“谁?怎么了?”

志清说:“没什么,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去瞧一瞧。”

他下了车,先去按了门铃,又推了推两扇jing钢焊成雕花的门。园内既无人来开门,而大门则纹丝不动。

他心想:难道没有人?还是李威故意躲我?管他有没有人,我先进去瞧一瞧再说。

他走到一侧的墙根处,那里有一颗粗大剑憾的青树,他猛地跃起攀住上面的一处粗枝。然后双腿在树身上用力一蹬,整个人便扒在了墙头上。双手再一撑,他便跳入了院子里。

他略整衣衫,大步向洋楼的大门走去。人还未到,不想那门却自己开了。

李威身着便服,笑着迎出门来说:“躲你都躲不开,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志清冷笑两声说:“这就是你李某人待客之道吗?看来以后我还是不来的好。”

他心里暗暗说:“青天白日的你关着门,做得什么好事?等一会我可要好好探一探。”

李威面色尴尬,勉强笑了笑说:“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总之我也是有苦衷的。”

志清说:“苦衷?是见不得人的苦衷吧!”

李威怔了怔说:“这话又从何说起?”

志清说:“大白天你紧闭着门,若不是心怀鬼胎,那还能又什么好事?”

李威说:“若是按照你这理论岂不是家家都要门户大开,任人自有出入。”

志清又问:“为何我按了几次门铃,你都不出来回话?”

李威说:“我确实有事,这倒不是诳你。不过你既然已经来了,我再无赶你出去之理。咱们泡壶茶好好谈一谈怎么样?”

志清“哼”了声说:“我是劳累的命,怎及得上你自在?现在忙得焦头烂额,哪里还有闲情和你在这里喝茶。”

李威说:“你要是嫌累得慌,不妨交了工作。咱们结伴出去游玩一番,散散心,你肯不肯?”他说时眉梢和眼角俱是笑意,风采翩翩。

志清一呆说:“我忠人之事,只怕不行。你要是想出游,不妨携带小宛妹子,两人神仙一般的眷侣出去游玩,岂不是一件美事。”

李威怫然不悦说:“我们两个貌合神离,在一起那有什么快乐。俗话说‘话不投机半句多’,去哪里都无趣的很。”

志清本要羞他一羞,说些令他下不来台的话。只是见他眼睛里jing光闪动,想起此来另有要事,一旦和他闹僵了。接下来倒不好再谈了。

他随即问:“不知李兄你关起门来,在做什么事?要是不把我当作外人,告诉我无妨。”

李威笑了笑说:“你既然叫了我一声李兄,我如何能把你当做外人。唉!这事情你原本也知道,只是我现在说出来,免不了又是一番伤感。”说到最后,他一张俊美的脸上竟满是伤感之意。志清瞧了,心里倒有些不忍。

他不好再问,也不敢贸然说话来安慰他,只好呆立不做声。

李威静了静说:“你来随我看一看。”

他随即在前领路,绕过洋楼,直到了后面的一小块空地上。这地方原本面积甚大,但是李威划出一大片来做花池,反倒把住宅这边的地方搞的拥挤了起来。

尽管如此,志清所处的这个地方也已不小,青石铺成的小路一直延伸到一处草坪上。那里摆着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上面香烛齐全,外有一桌祭品。

瞧这样子,他分明是在祭祀,但不知他祭的是什么人?

227. 声名狼藉

祭台前还放了一个红漆火桶,里面尚有白烟升起,想是之前所烧的火纸尚未燃透。

志清见了问:“你先前我这事原也是我所知道的,不知道你指的是那一件事情?”

李威语中含悲说:“我今天在此祭的是我的一位好友,他以前常陪伴在我左右。不想他在与别人的约斗中遭创身亡,令人好不痛心。”

志清听了这两句,陡然忆起白玉郎,料知他所祭之人便是白玉郎。他心下恻然,垂着头一时说不出来话。

过了一会,他才伤感的说:“这事其实与我有关,他的死也是因我而起。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我…”他一时激动,喉头哽塞无法再说下去。

李威叹了口气说:“逝者已逝,何必再提过去的往事。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大白天紧闭着门了吧!我实在不想被人打扰。”

志清心下惭愧,沉声说:“怪我鲁莽,打扰了你。我这就去了。”他扭转头本yu离去,突然看到那祭桌上还有一件东西,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他走过去将那物拿了起来,问:“这东西怎么会这里?”

李威怔了怔说:“先前我并不曾见,这个是什么?”他从志清手里接过仔细看了看说:“这倒像是装在断指之上的假指,不过这一截是jing铁所铸,非常人所用。用此者若不是身有绝技,最起码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这件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志清被人抢去的那一截铁指。这铁指是胡四爷所有,实在是一件犀利的武器。不想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志清冷笑两声,扯开上衣说:“你果然是好眼神,你来瞧一瞧我xiong口这伤。”

李威转过头来看了两眼,满脸诧异说:“这伤似是这铁指所伤一般,呀!竟有四五处?是谁伤的你?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了他。”

志清身上所受的伤,虽已愈合,但是并未长好。每时或有痒痛,真是饱受煎熬,苦不堪言。

他随即说:“你又说对了,我这伤就是这铁指所伤。这铁指本是胡四爷所有,他密谋要除去我和李大龙,不想最终还是死在大龙的刀下。我现在奇怪的是,这铁指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李威转身看了一眼偌大的别院说:“我若是和你说不知情,你一定是不信了?”

志清扣上衣服说:“信,我自然信。若是不信,我又何必来。”他这时心想:若是一再逼问他,他不说我也没有办法,况且飞蝗这时的处境十分艰险。再与他闹僵,无疑于后院起火。

李威本以为他会有一番盘问,没想到他一言蔽之,实在出乎意料。

他转过身来,看了志清一会,上前拍着他肩膀说:“好,你果然很好。”

也不知他是看透了志清的心思,还是为志清对他的信任感到高兴。

他笑了笑说:“咱们去客厅谈一谈。”两人相偕到了客厅,随意的相对坐下。

李威笑说:“我知你今日来,既不是来看我,也不是来寻我喝酒。所以我并没有做什么准备。”

志清说:“明人不说暗话,飞蝗的事现下由我暂摄,但是我也只能是尽力而为。后果不可预料,而飞蝗的命运,事关你和王董两人的切身利益,我不得不来和你说清楚。”

他说完这些话,在心里暗想:难道你便任由公司坍塌下去吗?

李威一直在听他说,待他说完,他沉思了一会。然后慢慢起身,走到一株碧青的盆景旁,轻拈绿叶说:“有些事情比钱更重要。”他这样说的意思,自然是告诉志清,飞蝗的一切他都不在意。

志清本也想得到,他一把火不知烧掉了多少东西,钱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只怕比纸还要jian些。况且,以他那样的头脑在别处开山立柜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志清也是一时着急,心里有些慌乱,要知台康的郭百万呼风唤雨,是个极厉害的人。所以他才来找李威,只盼从他这里能得一些信息。

现在既然话已经说明,他情知已不可能问到什么。起身告辞说:“你我心知肚明,话已至此,我们也无需再多言了。”

李威并不拦他,等他到了门口时才说:“放任自流,你可以的。”

他望着他走了出去,身形孤单,忍不住唏嘘了一番。也许以后他会更寂mo,更孤单。他忍不住想:两个孤单的人在一起会如何?

志清有些萧索的出了门,只觉得自己今天犯得这个错误简直太过于低级。他如何想不到李威的为人?怎地自己就一时鬼迷心窍跑了来。

但是此来也不是没有收获,那根铁手指何以在此?那个人他为什么要来这里?这里面只怕是大有蹊跷。

他念及此处,面上如同罩上一层寒霜,冷冷的想:不怕跑了你,只要飞蝗的事情一完,我再慢慢和你算账不迟。

天叔见他面色铁青的上了车,料知他去怕是碰了钉子。好言说:“李威这个人一向如此,你不必太过于介怀。”志清不甚在意的“嗯”了一声。

天叔说:“那我们现在就回公司?”志清不置可否,沉思不语。

天叔见他心事重重,当下也不急着催他,让他好好想一想。

不多久,听见他问:“怎么不走?”

天叔笑了说:“我问过你,你没有出声。我见你想得出神,倒不好再打扰你。”

志清叹了口气说:“就连你也来和我生分起来了,我初来深南,随你一同去办事。要不是你处处指点我,我怎能走到今天。”

天叔说:“人人有缘,但不见得人人就能成佛。很多事情因人而异,况且,你也没有依靠谁,正是靠了自己才走到今天。”

志清摇头说:“话不能这么说,对于你的教导之情我一向身怀感激。以后倘若你有什么事情,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替你办到。”

天叔微微一笑,也不多言,动车子向飞蝗去了。

公司里的人其时也已知道凌秋玉的事情,个个心有不忿。都以为是志清玩弄了她之后,将她抛弃,于是志清便被众人在暗地里冠上个负心薄幸,衣冠的罪名。

志清一进公司,员工见了他目光中多含敌视。女的不用说,男的更加恨他无情。他是个聪明人,一猜即知。但事情已至此,也只好自嘲一番,对别人的目光视若无睹。

其实他心里的委屈比谁都大,也只好默默的吞进肚里。

228. 忙里取乐

志清刚刚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坐下,外面就传来一连串的脚步声。受他嘱咐办事的那几个人全部都进了来。

财务部长郭怀隐隐成了这些人的头领,他率先向前说:“您交代我事情我们都已经查清楚了,您要的报表我们也都只好了。不知是交给凌…”他一个凌字刚tuo口,顿觉不妥,急忙打住不再向下说。

志清装作没有听到说:“放桌子上吧!你们辛苦了。”

郭怀接口说:“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谈不上什么辛苦不辛苦。只是董事会明天就要召开,您要多辛苦一点,多做一些准备。”

志清点头说:“我心中有数,全赖你们鼎力帮助。要你们去查的事情,结果如何?”

郭怀说:“这些日子股市都很平静,并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动向。”

志清皱了眉头说:“可是据我所知,我们的股票早几天几乎跌停。”

郭怀吓了一跳说:“有这样的事情吗?我们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志清说:“就因为不知道,所以才让你去查。”

郭怀擦了一把汗说:“我再去审查一边,我调研了几分报告和资料都没有现股票跌停。”

他匆匆离去,过了半个小时又回来。面带喜色说:“查出来了,查出来了。”

志清不耐的说:“说重点。”

郭怀说:“原来早几天是有人故意在外散播谣言,打击股市。股票都在跌,跌的也不是我们一家。就连台康那样的大公司也跌的不行。”

志清眉头更紧问:“现在怎么样了?”

郭怀说:“如今已经恢复了,我们的股票现在不断上涨。行情十分的好。”

志清又问:“台康的呢?郭百万最近有什么动向?”

郭怀说:“台康的股票也是炙手可热,行情十分的好。自去年传出郭百万在国外偷税漏税的消息后,台康的股票就属这一阵最火。”

志清虽然对股市不是十分了解,但是总觉得这中间有什么问题。但凡涉及交易,无非就是个买进卖出。低买高卖这个道理他是懂的。

他突然问:“关于郭百万偷税漏税那件事情,结果如何?”

郭怀说:“那完全是无中生有,是造谣。”

志清奋力拍了桌子一掌说:“好厉害的郭百万,他果然厉害。哼哼!我若是料的不错,台康的股票这一阵一定有人在暗箱netbsp;郭怀也是久和股市打交道的人,问:“你的意思是?”

志清说:“我的意思是去年的谣言完全是郭百万他自己放出去的,趁着股市走低他自己大幅的收购。等到这个时候股市一热,他就该放水了。去查!马上去。托人,托关系一定要查清。”

郭怀去了一阵,回来时人未进门便大喊:“果不其然,被您给说中了。”

志清想到这郭百万的手段,陡然想起关于飞蝗跌停的传闻,这中间只怕另有蹊跷。难道是他故技重施?

一想之下,他不jin觉得这中间大有问题,只可惜郭怀他们再三查证并没有现飞蝗股票被人大肆抛售的迹象。

志清坐在椅子上,沉思半响,始终想不透其中的关键。

不一会公关那边有人来回:“今年与会的董事们都已经来了,还有国外风投的两位经理。”

众人一听心中都松了一口气,心想:这些人既然都来了,那么明天只要做出一份令他们满意的数字报表即刻。这些人最喜欢的就是数字,只要给他们一个满意的数字,他们不会多加干涉公司的运营。

郭怀说:“这样看来的话,就不会有什么有问题了。”其他的人纷纷附和说:“没错,没错!明天您只要将这个季度的财务计划一布,咱们这会就算是完满结束了。根据我们做得这一份报表,飞蝗的股票又该大大的涨一番。”

郭怀笑说:“我建议董事会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增一部分的股票才对。”

志清说:“这些事不是你我等人能决定的,等着王董和李总他们的决定吧!”他随即挥了挥手说:“都去吧!做你们该做的事情去。”

待他们全部出去后,天叔说:“按照往年的惯例,今晚会有一个酒会。”

志清笑了笑说:“酒会好啊!喝什么酒?不管是什么白酒我都奉陪。”

天叔说:“只怕不行,往年准备的都是红酒和香槟。”

志清摆手说:“那就算了,我懒得去。”

天叔说:“可是这就会可是往年的惯例。”

志清说:“好吧!好吧!不过你记得去给我找一个翻译,我的英语实在不怎么样。”天叔自去安排。

志清从一侧的冰柜内拿了瓶水出来,走到窗口,外面阳光正烈,大街小巷都显得异常忙碌。

他却在想着该用什么方法让那些该死的外国佬,全部被他给灌得起不来。让他们以后再也不敢来参加飞蝗的酒宴,这样岂不是又给飞蝗省下了一笔钱。

天叔出去没多久回来说:“今晚的就会只怕是开不成了。”

志清问:“为什么?”

天叔说:“这几位董事说他们水土不服,需要休息。别说喝酒,现在就是喝水都喝不下去。”

志清笑了说:“难道他们不是坐飞机来的,是做拖拉机来的吗?”

天叔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很有可能。”

志清又笑了一阵,问:“他们都说自己身ti不行?不来参加酒宴?”

天叔说:“不错,他们都是这样说的。”

志清来回踱着步,走了一会说:“好吧!既然他们不来,那咱们可就又省下一笔了。”

天叔见他说话时,有些担忧之色,忍不住问:“难道你认为这有问题?”

志清说:“我只是在想,有白吃白喝的机会这帮人怎么都不愿意来?”

天叔说:“你实在不应该这么多疑,他们都是有身价的人,也许他们身ti真的不舒服。或者他们晚上自己去寻节目去了。他们可不是暴户,也不是土包子。”

志清问:“那么有没有将今年董事会将由我来主持的讯息给他们?他们都知道吗?”

天叔说:“都已经通知了,他们都没有多说什么。”

志清说:“他们没有提出什么,或者怨言?”

天叔摇头说:“这个就不知道了。”

志清叹了口气,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桌子上的那一叠报表。

他不疾不徐的翻着,口中自言自语的说:“这么长的数字真的会要了我的命。”

天叔给他泡了茶,他也没顾得上喝一口,就这样从上午一直到黄昏,他总算是将报表上所有的东西都弄清楚了。

他端起茶时,茶已凉。

天叔接过杯子说:“我去给你重新沏一杯茶吧!”

志清说:“此茶虽好,只是太淡了些。”

天叔讶然说:“你都没喝,怎么知道它淡?”志清笑而不答。

天叔笑了起来说:“此茶虽好,果然淡了些。我知道一种东西入口甘香醇厚,回味无穷。无异于琼浆玉液,一定比这茶要好一点。”

志清笑了起来说:“既然有此佳酿,那还等什么。”

两人大笑着步出屋子,显得十分的快意。

229. 多事之秋

夕阳斜照,已是昏晚。

飞蝗大厦内已是人去楼寂,暮色渐临,整幢大厦也被笼罩在一片苍茫的暮色之中。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在大厦前徘徊,紧盯着大厦出口,目露凶光。他一只手紧贴在裤袋旁,另一只手却紧攥着拳头,行走间颇为烦躁,似乎很不得立刻冲进大厦一般。

“嗒嗒嗒”一阵脚步声,在空寂的大厅内响起。里面依稀走出了两个人,一位中年人和一位英姿勃的少年。

男子面上一喜,随即又按捺住兴奋之色。慢慢靠了上去,那两人一路谈笑,对他不甚在意。双方擦肩而过之时,那男子突然喊了声:“李志清,你认得我吗?”

他将手从裤袋里拿出,挟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具向志清冲了过去。两人相距不过半米,一挥即至,那刀也已到了志清腰间。突然斜插里飞起一脚,先踢中他手腕,“当啷”一声,匕落地。跟着他人也被踢得翻着跟头跌了出去,这名男子被踢的摔倒之后,哀嚎大叫竟难以再起身。

志清沉声说:“天叔,你这式连环飞腿用力过大,别把他给踢得起不来了。”

天叔收身说:“不至于,我只用了五分力。”

志清走过去问:“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对我下黑手?”

那人yao牙切齿的瞪着他,却不说话。

志清心中有事,不愿和他多纠缠,说:“既然你不愿说,那么送你去蹲局子里吧!”

他手一挥,大厦内立刻奔出两个彪形大汉,将这人给挟持住,似乎是要把他带入大厦里。

这人鼓起眼,双眉一扬,愤声骂道:“有种你就弄死老子,否则老子早晚还要来寻仇。”

志清不屑的说:“死到临头,你还嘴硬。你说你是来寻仇,那么我问你,你和我有什么仇?”

这人怒声说:“不共戴天之仇,你害的我姐姐她,我饶不了你。”

志清闻之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说:“你是为凌秋玉而来?那么你也姓凌了?”

这年轻人“呸”了声说:“不错,我叫凌秋云。”

志清问:“你怎知是我害了你姐姐?”

凌秋云怔了怔,然后说:“听我姐姐说的。”

志清“咦”了声,有些高兴的说:“怎么?你姐姐她已经醒了吗?那可再好不过了。好好!你和我一起去见她。咱们听听她怎么说?”

凌秋云说:“事实明摆着的,还用再问吗?”

志清不再说话,转身即走。凌秋玉在他身后叫:“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只要我不死…”天叔猛地一掌切在他的后颈,声音嘎然而止,他也载到在了一边。

天叔随即赶到志清身边问:“你现在要去做什么?”

志清说:“我要去医院。你没有伤到他吧!”

天叔说:“不会伤到他,只是让他安静一会。你现在不宜到医院那边去。”他很诚恳的说。

志清转过身说:“不去,那怎么成。我总要去看一看她,这事总是因我而起。”

天叔有些踌躇的说:“明天…你现在不能过于分心。只怕你去了哪里,一时半时分不开身。”

志清问:“这话怎么说?”

天叔说:“凌小姐她为了你这样做,你此去若是不能和她说清楚,那怎么行。非但不利于她养病,就是你受此搅扰,明天如何有jing神去应付那一帮人?”

志清听了天叔这一番话,心下想:我若不去看他,足显得我薄情寡义。但是倘若去了,一时和她解释不清,她若是以死相逼让我娶她,那该如何是好?

他这样一想,心中倒没有了主意,看了看天叔说:“那么咱们走吧!”

天叔将车子开来,志清怅然的上了车。

他想了想问:“来的这几位董事,可知他们住在哪里吗?”

天叔说:“应该是长乐酒店,他们往年来此都是居住在那里。”

志清点头说:“好,咱们就去长乐酒店。”

天叔说:“你要去拜访他们吗?”

志清摇头说:“倒不是拜访,是去探访一番。”

天叔问:“有此必要吗?”

志清说:“我总觉得这些人似乎有些小小的问题,所以要去瞧一瞧他们。”

天叔点头说:“知己知彼,明天应对时也不至于慌张。咱们就去探一探。”

长乐酒店离国际机场并不是很远,似乎专门是做外客生意。车子到了金碧辉煌的门口,便有侍应来开门迎接。志清要天叔在车上等,而他却一个人只身前去访问。这样做,主要是因为这几位董事都认得天叔,对他则是生面孔,就是见了,想来也不认识。

他到前台服务处,询问了一番。将几个与会的董事都查询了一遍,却都不在这家酒店祝恨。

志清心里奇怪,正yu离去,那前台服务小姐说:“这里的酒店系统和全市的大酒店都有联网,若是需要服务可以代为查询。”

志清点头说:“那好,你就帮我查一查。”那小姐听了只是笑,却不忙和他查,只是笑mi眯的看着他。

志清面上一热,暗想:她这样对着我笑做什么?

那小姐笑了一会,面色渐冷,低头自去忙,也不理会他。志清正奇怪,她旁边的一位说:“先生,看您像是个大老板,我们帮您忙,您难道就…”

志清问:“你们想要我请你们吃饭吗?今天不行,我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你们若是愿意的话,我留张名片给你们,或者你们给我电话也可以。咱们改日再约行不行?”

那女子听了吃吃的笑,显得很愿意。她旁边这位面色却不大以为然,爱理不理的。

志清见她那副样子,暗呼糊涂说:“原来她是想问我要小费,唉!我以为女孩子脸皮总薄一点,原来她们也不尽然。”当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大钞说:“算我们请你们吃饭了怎么样?”

那女子一见钱,立即嘻嘻的笑了起来,慌着把钱收起。似乎怕被人看到。然后噼噼啪啪的敲了一阵键盘,拿笔在纸上沙沙的写了一阵,将这张白纸片给了他说:“就是这家酒店,错不了。若是不在,你再回来,我请你吃饭。不过嘛!你买单。”

志清没有心思与她在这里嘻嘻哈哈的笑,拿了纸片即走。只听一名女子说:“你真傻,他说要请咱们吃饭呢?你却要他这点小费。”另一名女子切了声说:“他说的,靠谱吗?”先前的女子说:“瞧他长的挺帅的,想必也是个多金男。要是钓了他做金龟婿就好了。”另一人说:“你真傻,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两人跟着笑了起来,志清听了心下厌恶,觉得这世间的女人怎么有这么多令人恶心的。他心下喟叹,步出大厅,看了看手上的纸片,写的是“凯乐大酒店”。也不知到底是在何处?

他将这纸片给天叔看,天叔“咦”了声说:“真是奇怪,往年他们都住这里,今年怎么换酒店了。”

志清问:“这凯乐大酒店在那里?”

天叔说:“你难道忘了?咱们上次经过滨海花园的时候,不远处不是有一幢很恢宏的大厦吗?”

志清皱眉说:“就是那家?”

天叔点头说:“只怕咱们不能去刺探了。你看他们住的都是最高级的套房。有专人把守,咱们到不了那里。”

志清为此又多了一层隐忧说:“看来明天只怕会有大问题,这些人一起转到了另一家酒店,最起码说明他们已经达成了同盟的协议。明天要小心应付。”

他想了想说:“咱们走吧!去城南,到如意酒家去。”

天叔皱眉说:“你若是喜欢那里的菜肴,咱们不妨让他们送一桌到家里。去哪里喝酒只怕有些不便。”

志清笑了笑说:“你怎么处处皆兵起来了?咱们只是去喝酒,哪能有什么?”

天叔见他执意要去,也就不再坚持。车子进入南城街道,转到如意酒家所在的街,只见两座大型舞台几乎占了半条街,将如意酒家给隔了起来。随即街道两头涌出两拨人群像是刮起的飓风一样,瞬间将整条街道给堵塞了起来。

志清凝神一看,却是一家商场和一家服装商城在搞活动。也不知请了什么人,竟吸引了这么多人。

街道被堵死,人挨人挤的不可开交。有些人甚至已经站在了车身上,天叔在车内不断的大喊:“让开,让开!”他亮了亮车灯,鸣了喇叭。但外面乐声震天,将车子的鸣笛声掩盖的丝毫不闻。

志清苦笑说:“看来咱们真是不应该来。”

天叔说:“我们可以先下车,走到如意酒家。然后唤人来将车开走。”

志清看了看四周说:“这么些人,我们现在出都出不去。你推一下车门,看能否推得开?”

天叔使了十二分的力气去推那门,门却丝毫不动。他待要踩油门向前冲一下,却又怕伤到人。只好坐在车内不住叹气。

其实前面的人还在向前涌,后面的人慢慢到了前面,车尾处的人倒是慢慢的稀薄了些。

志清打了电话给白一鸣,让他派了些人,连赶带拖将后面的人轰开,总算是开了一条道路。

车子刚推出人群的包围,台上“咚咚咚”的猛敲猛打了起来,一阵激昂的音乐过后,两个舞台的主角都上了场。场面更加的喧闹,更加的噪杂。震的志清耳朵嗡嗡的响。

志清摆手说:“回吧!再待下去只怕你我都会被弄出心脏病来。”

天叔调转车头,驶出街道上了大马路,到了离南城很远的地方。只听警鸣声大作,正是从南城方向传来的。

230. 为他人做嫁衣

天叔将车子驶上高架桥,其时夜色如墨,万千霓虹闪烁,甚是迷人。南城那一带警灯闪烁,不知出了何等大事。

他转过头向志清说:“咱们要不要折回去看一看?”

志清沉思片刻,心里暗暗想:这事未免太过于巧合了些,我和天叔刚刚离开南城,那边就起了sao乱。莫非是冲着我来的?

他随即冷笑说:“还回去做什么?自投罗网吗?不要管这些,咱们去别墅去。由他们闹去吧!我就不信他们能将南城的人全部抓光。更何况,他们这次的行动目标只怕是我。与别人关系也不大。”

天叔听了,吃了一惊说:“咱们这些日子又惹了官家的人了吗?你似乎并没有…”

志清摆了摆手说:“这里面的事情一时也猜不透,哼哼!来拿我,他们只怕还没有那个胆子。说不定是谁暗中策划,想在今晚把我圈起来。”

天叔说:“你若是今晚被他们圈了起来,那么明天就主持不了董事会了。这人岂不是明显要看我们笑话吗?难道是李威?”

志清摇头说:“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人在深南定然势力极大,可以一手遮天。”

天叔一时也想不明白,只是问:“这人会是谁呢?”

眼见城南那边警声大作,警车“呜呜”的在街上跑,志清置若未闻,只是催促天叔快回别墅。

回到别墅,订的那桌酒席也已送到了。志清命酒店的服务员在庭院的空地中摆了。随后燃起熏草,满院生香,蚊虫皆被熏走。

他和天叔相对坐下,大开着别墅门,一时别墅周围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两人刚举杯,白一鸣来电通报说:“城南只是突击检查,扣了一批人。已托了关系,稍后人就可以放出。请放心,并无什么大事情。”

志清听了只是冷笑说:“哼哼#蝴们可真是会挑时候,偏就赶在这个时候。如果他们是存心去寻我,你猜他们会给我个什么样的罪名?”

天叔说:“他们怎么敢?咱们和上面的关系颇为深厚,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

志清喝了杯酒说:“这人果然够歹毒,想利用今晚这个空隙来拖垮我。他难道以为我是纸糊的。”

天叔问:“你总是说这人,不知道他是谁?”

志清叹了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最近在我身边生的几件事,我想幕后都有人指使。很可能非一人所为。”

天叔说:“只要他一露面,咱们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了他。”

志清凝神说:“快了!我想这个人就快浮出水面了。”他又问:“王董呢?一直都联系不上吗?”

天叔说:“她突然离去,实在让人措手不及。我现在担心的是她身边无人保护,会不会出什么事情?”

志清安慰他说:“你放心吧#糊不会有事情的。我想她只是累了,想去休息休息。”

他心里却jin不住想:你要休息为何不在别的日子,偏偏在这个时候将担子丢给了我。

他举杯和天叔喝了一回,两人谈了一些闲话。只见门外一束强光,由远及近,突然转向竟然对准了他天叔。强光是出租车上所载的车灯,这出租车不偏不倚竟闯入了别墅内。直开到了志清和天叔眼前。

志清没有动,天叔却忍不住跳了起来。他大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大喝:“什么人?下车来。”坐在前面的司机有些惊恐的看着他,回头向后座上躺着的一个人问:“你不是,不是说这是你家的房子吗?到…到了!”

天叔定眼看,只见这人在后座上一挺身坐了起来。这一下天叔看清他长得什么样子了,原来却是一个小孩,生的眉清目秀,比丫头还要俊俏些。

他看了看天叔,又向车外看了一眼,笑嘻嘻的说:“对啦!就是这里了,我见到熟人了。”他又向天叔说:“大叔,劳烦你让一下,我要下车找我哥哥。”

天叔冷下面来说:“你找你哥哥?那个是你哥哥?你怎么让车冲入别墅内了?”

小孩扁扁嘴说:“我不喜欢走路,倘若停在门口我岂不是又要多走两步。再说了这是我哥哥家,我哥哥家就是我家。我进我家,你管得着吗?”

天叔皱着眉头,正待伸出手揪他下来,只听志清说:“让他过来吧!这小孩我认得。开让车子出去,弄得乌烟瘴气的,等他下来我打他pi股。”

小孩在车内笑嘻嘻的说:“你要打我pi股,那我就待在车上不下来了。”他口上说不下来,人却已经推开开门走了下来。

出租车司机随即慢慢将车倒出别墅,不住想天叔和志清打着抱歉的手势,掉转车头向别处挣钱去了。

这小孩不是别人,正是先一天和志清见过面有过一场谈话的于小新。因为天叔当时没有尾随志清前去南城,所以他不认得。

志清待他下了车,喝道:“于小新,你过来!这么晚你这么嚣张的闯入我们的宅院,意yu何为啊!”

于小新嘻嘻笑着说:“找大哥你混口饭吃呗。这两天家里都只剩下我一个人,我饭都懒得吃了。”

志清问:“你ba爸呢?他怎么不陪你吃饭呢?”

于小新说:“鬼知道他正忙什么呢?郭大叔要办婚礼,听说有多铺张就要办多铺张。他大概去拍郭老头的马屁去了。”

天叔甚是诧异的看着他,心想:这小孩怎地对大人如此的不尊敬,简直就是缺乏管教。

志清只是“哦”了一声,见怪不怪的说:“难怪你敢说他的坏话,原来他不在深南。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再不回来你岂不是要翻了天。

他随即在心里想:看来郭百万再婚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嗯#蝴们既然都不在深南,那么久可以排除他们作怪的可能性了。但是既然不是他们,那又会是谁?难道真的是李威?若真是他,那么铁手指的事情又该如何解释?

他反反复复推敲了一番,始终不明所以。只好暂时不想。

向于小新问:“你这么晚来我这里做什么?不会真的只是想来混顿饭吃吧!”

于小新用脚踢着地说:“我讨厌一个人在家,我讨厌一个人。”

志清拉过他在身边坐了说:“那好,现在你就不是一个人了。快吃吧!你不是饿了吗?”

于小新高兴的坐下,开始用餐。志清不时的夹些菜给他,顺便把他的身份和情况向天叔粗略的介绍了一遍。天叔听完咂舌不已,甚是同情他。

于小新突然抬起头可怜兮兮的问:“我今晚可不可以睡在这里?”

志清问:“你为什么要睡在这里呢?”

于小新声音艰涩的说:“我们家房子比较大,就好像这幢别墅这么大。”

志清说:“那还不好吗?”

于里却只有我一个人。”他说这话,几乎已经带着哭腔。

天叔不待志清回答,他便先开口说:“好吧!你今晚就睡在这里吧!你要是不嫌弃,就和我睡一块吧!”

志清苦笑着说:“这个好人倒是让你给做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他也可以和我睡在一起。”

于子就可以了。”志清和天叔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于小新的脸都在烫。

他不好意思的低着头,慢慢的嚼着桌子上的食物。

志清突然问:“郭百万的新娘子,你见过没有?”

于小新抬起头说:“见过啊!我爸爸给我看过。”

志清问:“你觉得她怎么样?”

于小新摇头,然后又点头说:“还好吧!我觉得她还没有我干娘好看呢?只是她身材特别好,好像是个舞蹈老师。”

志清皱眉说:“她是你ba爸帮忙做的媒人?”

于小新说:“才不是呢?是郭大叔自己相中的。”

志清说:“既然如此,你ba爸去是什么意思?这可真让我想不通了。”

于小新用筷子敲着碗,想了想说:“嗯!老实说,这个问题我也想不通。老郭结婚,我老爸去干吗呀?而且他提前了好几天就去了。”

志清问:“你ba爸去时没和你打招呼吗?”

于小新说:“他当然和我打招呼了,要不然我非和他势不两立。他和我说老郭要娶新娘子,他要去帮老郭做嫁衣。”

志清陡然一惊问:“你ba爸说是去为郭百万做嫁衣?”

于小新点头说:“他是这样说的。”

志清口中喃喃自语说:“他为郭百万做嫁衣,他为郭百万做嫁衣。那么郭百万的新娘子到底是谁呢?他要迎娶的到底是谁。”

于小新说:“郭大叔迎娶的自然是他看中的新娘子了。”

志清笑了笑说:“他的新娘子,他的新娘子到底是谁?他要娶的到底又是谁?”

于小新说:“明天郭大叔就要在另外一座城市举办婚礼了,你若是想知道新娘子是谁?长什么样子。你可以去网上查一查,应该可以查得到。”

志清思绪紊乱,一时难以理出什么头绪,呆呆的喝了两杯酒。他接下来也不再说话,只是用手举着那杯酒,痴痴的看,痴痴的想。

夜渐渐深了,于小新究竟还是个孩子,先熬不住去客房睡了。天叔又陪他坐了一会,劝他说:“夜深渐凉,回房休息。明日还有大事待决。”

志清说:“你先回房去休息吧!我再想一会。想一会说不定就相同了。”

天叔并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待要问他,见他又已想的出神。只好轻声嘱咐他两句,自去休息了。

231. 极好的状态

天色已朦朦的亮了起来,天叔jing神抖擞的穿起衣服,一如多年前的军旅生涯一般,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已收拾妥帖。干净整齐的走下楼去。

他深呼吸着清晨的空气,在心里暗暗说:“今天将是一个十分重要的日子。”

他一边想,一边穿过厅堂,走到别墅门口,陡然呆住。只见门外的庭院中,昨夜的残席依然未撤,而志清也仿佛整夜都未动过一般。直挺挺的坐在那里,似是痴了一般。

天叔“呀”了一声,奔过去说:“你怎地还在这里?难道你昨晚…”

志清突然抬头,脸上非但不显倦怠之色,反而露出熠熠的神采,显得十分振奋。

他笑了笑说:“不妨事。不要为我担心。”

天叔皱眉问:“你昨晚难道一直都没有休息?”

志清喝掉面前的最后一杯酒说:“如此痛快畅饮,也是十分难得的事情,真是痛快。你放心吧!我昨晚在这里呆一夜的成果,绝对有价值。”

他起身舒展了筋骨,突然拉开了架势说:“天叔,来你我再过过招,上次你我在珠海交手后,我受益颇多。如今又经了几次大战磨砺,我自信有所进步,咱们来比一比。”

“看拳。”他喊了一声,便挥拳打向天叔。天叔身子一侧,顺势一格,还了他一脚。

志清喊了声“好”,用肘将他这一脚给封住。随即来了个双脚连环踢。

天叔向后退开了说:“这脚踢的不好,出腿要快要猛,倘若慢了些无疑是将自身的弱点bao露给了对方。”他随即向前进步,双手一错正抓住志清了脚。双手一起力,将志清向后掀的跌了出去。

志清用手撑地,一跃而起。拍手说:“这一招好,有什么眉目没有?”

天叔说:“这一招叫‘十锦双合’,是格斗中的必杀技。”

志清一时大感兴趣,跟天叔将这式学会,又练了好一会。直到天色大亮,茶楼的伙计来送点心。两人才摆手,各去沐浴更衣。

少时,天叔换了一身净衣服出来,心里盘算:我一会一定要提醒他,之前竟然忘了劝说他。倘若他今天出了什么差错,那关系到的可是全飞蝗的命运。

他待志清出来坐到餐桌前,便说:“刚刚我真是糊涂,明知道今天有要事却还和你在那里戏耍,若是累的你jing神不济,在董事会上出了什么差池。那我可是真没脸在飞蝗再呆下去了。

志清错愕的说:“这话怎么说的,是我要你陪我练一手的,不妨事。”

天叔面现忧色说:“可是你昨晚整晚都没有休息,只怕今天…”

志清笑了笑,喝完面前的粥,抹抹嘴说:“你瞧我这样的状态,可有什么问题吗?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应付的来”

于小新这时赤着脚,揉着眼,从楼梯上走下来说:“你们起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志清说:“你今天不是没有课吗?起来做这么早做什么?”

于小新跑到他身边说:“你们公司今天是不是特别热闹?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去瞧瞧。”

志清说:“不行,今天那边有许多的事情要应付,你去了岂不是和我添乱吗?而且今天的董事会上还会来一位十分神秘的客人,他可特别的不希望你出现在会场上。”

于小新好奇的问:“这人他认识我吗?他怎么不希望我出现在会场?”

志清说:“他当然认识你,你们还很熟呢?好了!不能再和你多说了,你就老老实实呆这里吧!若是想回家了,你就自己打车回去。或者给我电话,我让人送你走。”

于小新嘟着嘴,显然对他这样的安排感到十分的不满。

志清走出两步,心想:这小家伙最多事,他可别又生歪主意闯入我们公司了。

他又向于小新说:“你千万不要到公司那边去,就是去了,你也进不去。因为我一到,就制作一幅你的画像交给门外,你若是去了我就让他们把你关入小黑屋里。”

于小新恼怒的踢着脚,将餐桌踢得“邦邦”响,志清mo了mo他的脑袋说:“好了,别生气了,我答应你一忙完就回来带你出去完。”于小新怒气稍平,不甚甘心的看着他和天叔一同走出去。

灿烂的阳光笼罩着整座城市,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志清坐在车子上,挤在这繁忙的城市里,就像是一叶不屈的扁舟想要冲破层层的风浪。

天叔透过车镜,见他聚jing会神的看着车窗外,好心提醒他说:“休息一会吧!你稍后只怕忙的连喝水的功夫都没有了。”

志清笑了笑说:“那倒也不至于,开会也有很多种开法。咱们不妨慢慢的开,急什么。反正今天来参会的这些董事个个都很有时间。”

天叔说:“你不知道,这些人惜时如金,是绝对不肯浪费时间的。”

志清“哼”了声说:“这些人,这些人是最无耻的投机倒把者。他们整天就知道坐在办公桌前,喝喝咖啡,调侃调侃小秘。而这一切只不过是因为他们对飞蝗那一点近乎施舍的投资。”

天叔叹了口说:“是啊!这么些年他们从飞蝗这里取走的远远不止他们投资的那一点。但人什么时候知道满zu呢?”

志清说:“这帮贪心的家伙,我相信我们今年的这份数字大餐会让他们满意。我现在只想快点将他们应付过去,我对这些人是在是讨厌的很。我情愿和一个乞丐在一起喝的酩酊大醉,也不愿和他们在董事会上勾心斗角。并且对这些一长串的数字,向他们做出解释。”

天叔见他语气中颇为不满,劝他说:“相信这只是一次意外,也算是王董对你的一次磨砺吧!”

志清笑了起来说:“磨砺?就只怕把我当成了骰子。”天叔听了默然不语,他并不知王凤和李威拿志清做赌注的事情。

离飞蝗还有一两分钟的路程,远远的变可以看到两盘插着的彩旗。红黄相间,罗列在道路两旁,显示出今天这个日子对于飞蝗将是一个很特殊的日子。

进出的职员个个jing神抖擞,尽量的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前来与会的老板们。这样的战斗团队,足以给人十足的信心,这也是为什么那多人青睐飞蝗的原因。因为他们看到的都是飞蝗最好的一面。

志清很满意的走上铺在大厦前的红地毯,就像是王者在走向通往王座的大道。

他想碰到的每一个人说:“你今天的表现很出色。”所有的人听了他的赞赏,显得更加的振奋,更加的抖擞。

当他走入那间暂时属于他的董事办公室时,赞赏的话他至少也已经说了几百次。

天叔跟在他身后,笑着说:“他们今天一定都很高兴,就算是再忙些,再累些,他们也一定不会介意。”

志清点头说:“因为他们都很出色。”

天叔说:“我本来还以为你会…”他有些顾忌,并没有将下面的话说出来。

志清问:“你以为我会很紧张是不是?”

天叔笑着说:“还好我这以为是错误,简直错的不能再错。”

志清说:“其实我也有些紧张,我只是紧张怕今天的董事会太容易就通过。这样对我就太没有挑战了。”

天叔说:“我只希望这届董事会可以轻松的过去,让王董再争取一年的时间,这样就能继续和李威抵抗下去。”

志清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问:“你这样想?”

天叔点头说:“我就是这样想。”

志清念及李威和王凤之间的赌约,叹了口气说:“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明白?”

天叔说:“我十年前跟随老爷子东奔西走,亲眼见证了这家当年卖酱菜的小企业一步一步壮大。后来不再经营酱菜,开始涉足服装,电子,食品。并开始创建自己的品牌,到了第二代老板,也就是王董的丈夫这个时期,我开着车送他去注册商标也不知跑了多少次。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正因为我明白,所以我才希望飞蝗可以更好的继续经营下去,在未来可以走得更远一些。”

志清沉思片刻,说:“为了你,我会尽力。也许也为了别人,但是他们却不足以使我感到震动。我对他们渐渐的失去信心了。”

天叔望着他,眼神带着说不出的落寞,淡淡的说:“有很多事情你即便是不想做,可是却又放不开手。只因为这个世界上很多时候,恩怨从根本上就难以分得清。我也只是凭心做事。”

志清回味着他的话,一时间思绪如潮,也不知该如何是好。沉默片刻后,他想到了一件必须要办的事情,说:“通知各部门的高管来见我。”

当各部高管一齐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的脸上没有疑惑,没有失望,一点感情都没有。

他沉声说:“我相信你们为了今天都做了不少的准备,今天对你们很重要,对飞蝗也很重要。现在我只想告诉你们一句话。”

他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扫过:“团结一心,一致对外。”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都清晰的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是。”整齐一致的回答,显示出了他们绝对的信心。

志清挥手,他们全部退了出去,他很满意的靠在宽厚软和的椅背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所有的一切都由他来主宰。

天叔上前说:“你休息一阵,等他们来了我再叫醒你。”

志清笑着说:“今天我什么都需要,就是不需要休息。我的jing神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充沛过。”

天叔慢慢的走到窗前,向下看了一眼。彩旗招展,红毯铺就的道路静悄悄的,也许过不多久这里就会变得热闹起来。

232. 邂逅

志清依旧靠在又宽又厚的椅背上,他的眼睛丝毫不露倦怠之意,他整个人看上去镇定极了。天叔却在他面前不断的晃动着,显得有些着急。

己近正午,该来的人却还迟迟未来,这怎么能让他不着急。他忍不祝旱:“要不然我下去看看?”

志清说:“不用,下面有人。”

天叔说:“你一点都不急?”

志清说:“为什么要急?该来的人迟早要来,我为什么要急?”

天叔搓着手,急促的想说些什么,看了看他终究还是讲话给咽进了肚里。

只等了不到一分钟,他忍不住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志清说:“我知道的,你迟早也会知道。现在我们去吃饭,没有人能要求我们饿着肚子等他。我也不会空着肚子等任何人。现在是十一点三十分,下午两点之前我不会接见任何人。谁都不行。”

他推开椅子,站起身向门外走去。天叔招了招手,终于还是跟着他一同走了出去。

在电梯里,志清说:“对付这种喜欢迟到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晾他一晾,让他也尝尝等人的滋味。不管是谁?不管是什么人,他都不能让别人等他。因为浪费时间就等于是自杀。”

天叔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好像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变得这样法度森样起来。

两人刚刚走到大厦出口,只见一长串的车队在炎炎烈日下使了过来。流线型的车身倒映着日光,几乎使人睁不开眼。这一支车队竟然全部是由豪华车型组成,只这种气势就显得有些盛气凌人。

志清不无讥笑的说:“敢派出这样阵势的人,若不是钱多,就一定是脑子有问题。”

天叔“咦”了声说:“这些人不像有问题,可我却一个也没有见过。”

志清出了口气说:“这些现在都不是我所关心的,我现在只想好好的去吃一顿饭。”

他迈开步子,但是却被围上来的车堵住了路。十几辆车一字排开,全部都停在飞蝗的大厦前,将出路彻底的给堵死了。每辆车上都下来了两个身穿白衣黑裤的人,整个队伍看上去整齐有素。

志清眼睛里射出一丝寒光问:“天叔,这些车子停在这里不违规吗?”

天叔说:“当然违规,这些车子停在这里简直就是在向飞蝗挑衅。”

志清一字一顿的说:“挑衅者,打!”

他猛地飞身,凌空踢向正对着他的两个人。那人面上一惊,正待躲闪,却依然来不及了。被志清一脚正中下巴,向后跌了出去。

余人皆有些惊慌,但是却不乱。一个像是领头的人走上前说:“你怎地打人?”

志清身子一晃便到了他面前,“噼啪”给他正反两个耳光,厉喝:“打的就是你这不开眼的狗东西。”

那人用手捂着脸说:“你,你好歹也是一个董事,怎地像一个野汉子一般,见人就打。”

志清冷笑两声,一脚将他踢的摔在地上说:“你再多说一句,我便打你一拳。打的你面目全非为止。”

那人一时“我,我,我”的说不出话,终于看着志清不敢再出声。之前下车来的那些人,原本还面有得色,此时一个个噤若寒蝉,垂手肃立。

志清看也不看那人一眼,说:“你带你的人和你的车滚得远远的,等一下我再回来。瞧见有一辆车我就打掉你一颗牙。”

他随即转过身,大踏步的走了去。

走出一段路后,天叔甚是不解的问:“你刚刚为什么不问问他们的来历?”

志清说:“我吃饭前不喜欢多考虑事情。”

天叔问:“莫非你已经知道了?你昨晚就是在想今日的事情对不对?”

志清说:“我们现在去吃饭,吃饭的时候就不能说这些,否则会影响我的胃口。”

天叔苦笑说:“这样你岂非是在吊我的胃口。”

志清笑了笑说:“胃口吊起来,岂非就可以多吃一点。”

两人就近择了一家餐厅,志清胃口居然极好,一人吃了两份套餐。

吃完后他又点了一杯西洋酒,慢慢的喝了起来。酒虽然不够烈,味道也差了一些,但是极香。他摇头说:“这实在像是女人喝的酒。”

他这句话说完,餐厅里的人就开始向外撤,偌大的餐厅眨眼间便走的干干净净。

天叔正在奇怪,看着视若无睹的志清想开口问。

一位侍应生过来说:“不知两位用过餐了没有?若是用完了我好清理台面。”

志清瞪着他说:“你们招呼客人就是这样的吗?我们饭都没用完,你便来赶我们走。叫你们老板来,我问问是什么道理?”

这侍应生不愠不怒说:“实在抱歉的很,我们的餐厅被人包了。所以要请您二位出去,您二位如果愿意,不但这次的餐费我们全免。下一次您来就餐,我们仍然可以免费。”

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说:“如果不是那个包餐厅的人疯了,就是你们老板疯了。免费?你当我是吃霸王餐的吗?”

那侍应生有些急了,催促着说:“您,您帮帮忙,这就去了吧!别,别再为难我了。我挣这点薪水也不容易。”

志清说:“你别急,我也做过侍应生。我也不是和你为难,实在是包这餐厅的人是冲我来的。他既然是冲着我来的,我若是躲开了,岂不是有损面子。”

侍应生有些难为情的说:“这…这…”

志清说:“你去和你们老板说,或者叫你们经理来。我来和他们说,他们总不会因此来为难你。你快去吧!”他随手掏出一张大钞递给了他,想起自己以前做侍应的时候,他对这位小哥起了恻隐之心。

那侍应生离去没多久,只见一位四十出头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他态度谦恭,十分客气的说:“实在抱歉的很,今天我们这餐厅确实是被人给包了,您二位的餐费我们全免,我们再送你两张免费的餐券。以后您二位可以来免费就餐。”

志清见他面色匆忙,跑的满头是汗,先就有些愿意让步。但是一想那人怕是冲着自己来的,狠了心说:“你去告诉那人,若是愿意就一同共餐,不愿意就趁早滚蛋。”

这位中年人一时涨红了脸,有些不悦的说:“我们已经对您做出很大的让步了,您这不是有些欺人太甚吗?”

志清脸色陡然变了,他哼了声说:“我欺人太甚,天叔,你告诉他我是谁?我若是真欺人太甚他这家餐厅以后就别想再做飞蝗的生意了。”

天叔怒声说:“这是我们飞蝗的新任董事兼老总,你居然说他欺人太甚。”

那人一听脸色更加红了,额头上不断向下掉着豆大的汗珠。他有些惊恐的说:“实在抱歉的很,实不知两人的身份,否则我说什么也不敢赶二位出去。”

这家餐厅就在飞蝗的右翼,主顾大多是飞蝗的职员,少了飞蝗的生意。他们只怕立刻就要关门大吉了。

志清冷笑说:“之前不知道,现在该知道了吧!我来问你,包下餐厅的是什么人?”

这位餐厅经理诚惶诚恐的说:“是一位长的很漂亮的小姐。”

志清皱了眉头说:“她几个人?”

餐厅经理说:“只有一个人,开着一辆时新的跑车。像是个很有钱的富家女。”

志清说:“应该是败家女,若不是败家一个人为什么要包下整家餐厅。你去告诉她,就说我一定不让。她若是不敢进来,让他快些走,不要在这里瞎闹。”

餐厅经理听了掉头就走,再不敢说什么请他出去的话。

志清又拿起那杯酒,浅尝了一小口说:“女人这个词,不好。唉#旱什么,来什么。想躲什么,却偏偏躲不掉。”

天叔问:“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志清说:“不如你问她本人吧#糊已经来了。”

天叔向餐厅门口看,只见一位身材高挑,相貌较好,肤白胜雪的女子走了进来。她身上穿着最新流行的一种贵妇装。一双玉足踩着大师设计的高跟鞋,显得气度不凡,高贵典雅。

瞧她的样子最多也不过二十出头,一双凤眼却颇有威严。看人时必先与你目光对峙数秒,令你不自觉的想躲开她的眼光。以至于心里竟对她有些莫名的惧意。

志清迎着她的目光,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截木头。他这种匮乏欣赏的目光,令对方感到十分的不悦。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与她对视。

她在离他们一米的地方站定,像是一位高贵的公主一样问:“餐厅既然被我包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死乞白赖的呆在这里。还想再多吃一些白食吗?”她的声音不高,但是让你感觉她说话的时候似乎那两点鲜艳的netbsp;志清见她一身华贵,想必说话定然是温柔有礼。听她这样说,几乎被她的话语给噎住。

他冷冷的问:“你没听说过先来后到的理吗?”

这女子不屑的说:“既然你们先来,而且呆了这么长时间。能否让一让我这个后来的?”

志清说:“这里四周都是桌子,你为什么不选一张随便坐下,偏偏要来和我挤在一张桌子。”

这女子“呸”了口说:“谁和你挤在一张桌子上,我看到臭男人就吃不下饭。”

志清笑了起来说:“那你和你ba爸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吃不下饭?你千万不要和我说你ba爸不是男人。”

那女子柳眉倒竖,怒说:“你ba爸才不是男人。”志清陡然冷了起来,俊脸如同罩上了一层寒霜,冷冰冰的眼神使她的面上为之变色。

233. 有备无患

那女子见志清面色不善,顿时收敛起气焰,她看了看志清问:“你这样凶巴巴的瞧着我做什么?难道要打我吗?”

志清淡淡的说:“我最讨厌别人骂我,但我最最恨的是女人骂我,骂我也到罢了。骂我的家人,我绝不会与她善罢甘休。”

那女子“哼”了声说:“明明是你先骂我的。”

志清说:“这话不对,明明是你自己先骂自己的。我见你不知道尊重自家的人,所以刚刚出言提醒了你一下。”

那女子勃然大怒,一张俏脸顿时红了起来。她手指志清说:“你,你凭什么教训我?你难道就不怕…就不怕…”

志清问:“你想让我怕你什么?”

那女子yao了yao下唇说:“你难道就不怕我要人来修理你吗?”

志清仿佛再没听过比这更好笑的话,淡淡的笑了笑说:“你为什么不试一试?”

那女子脸陡然红了起来,说不清是气愤还是羞愧。一时间走也不是,留下也不是。

志清说:“你叫人来,还需要些时间。是不是?我再等一等你如何?但是不要过了两点钟,过了两点钟我可就不奉陪啦。因为那个时候我还要去处理飞蝗的事情。”

那女人抬头问:“你是飞蝗的人?”

志清说:“目前好像还是的。”

那女子jing神一振,又问:“你是干嘛的?在飞蝗是什么职位?”

志清笑了笑说:“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那女子恨恨的说:“本来没有,现在就有了。”

志清一脸戏谑的看着她问:“哦?现在怎么又有了?”

那女子怫然说:“现在你得罪了我,我很不高兴。”

志清说:“那又怎么样?”

那女子“哼“了声说:“怎么样也不是现在就可以告诉你的,咱们晚些再来计较。”她适才还有些抹不开面子走人,这一会居然转过身,准备要走了。

志清干咳两声,问:“你难道就准备这样走了吗?”

那女子佯装没有听到,自顾自的向门外走去。

志清叹了口气说:“那好,你若是逼我出手。须防你面子上可不好看。我也并不想要你太难看。”

那女子想到他之前冷冰冰的眼神,身子一抖,转过来问:“你想怎么样?”

志清说:“有礼貌有教养的人通常都不会骂人,若是她们一不小心骂了人,也绝对不会像是野狗一样yao了人就走。她们至少还会说声道歉。”

那女子几乎已经忍不住要哭出来,叫着说:“让我给你道歉,休想。你也不用拿话来激我,告诉你,休想。”

志清看着她,丝毫不痛惜她的无助,说:“不想道歉也可以,你若是能喝了这一杯酒,我就让你走。”他将面前的酒杯推到了她的面前,这酒虽香但是劲头十足,这一杯酒纵然醉不倒她,也会使她感到很难受。

那女子铁青着脸说:“你要我向你陪酒?”

志清说:“你若是不肯,我就扭着你的胳膊将你扭出去。然后告诉路过的人,你如何要霸占餐厅,又如何来骂人。我要让所有的人都来评评理。说不好你明天就会见报呢?”

那女子气的浑身乱颤,强忍着怒气,似乎真的怕他将自己扭出去。她yao了yao牙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叮啷”将酒杯摔得粉碎,夺门而去。

志清出了会神说:“我以为她不会喝,没想到她居然喝了。”

天叔“嗯”了声说:“这可不像你行事的一贯风格。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逼迫别人的。”

志清也“嗯”了声说:“那也许是因为以前我没有被别人逼迫过。”

天叔说:“其实她也只是一个骄纵惯了的富家小姐,你又何必和她一般见识。”

志清突然问:“你猜猜她姓什么?”

天叔说:“我从未见过她,怎么会知道?这事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个猜法?”

志清说:“你以为她刚刚是怕什么?她刚刚真正怕的只是我那一句话。”

天叔问:“什么话?”

志清说:“拉她出去曝光,让她明天见报。”

天叔想了想说:“这样看来她如果不是家里面钱多的吓人,那么就一定是个艺人。不过很少见到她出镜,想必不是,应该是富家千金。”

志清喃喃自语说:“千金,若是真叫千金那可有趣的很。郭千金?”他说完又自顾自的摇了摇头,似乎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

天叔怔了怔说:“郭千金?她姓郭?你难道指的是郭百万?她会是郭百万的千金?可是郭百万现在不是应该再婚礼现场吗?她的女儿却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还有刚刚出现在公司门口的那些人,难道他们也是郭百万派过来的。”他这一连串问不但把志清给问住了,就连他自己给被弄的糊涂了。

志清看了看他说:“你若是真的知道情况有多么复杂,你想必就会知道他们这次留给我多么大的一个烂摊子。”

天叔默然不语,半响才说:“你的意思是他们一早就知道?”他们自然指的就是王凤和李威。

志清说:“我也在想,若是赌局小了,如何能让他们过足瘾。现在你该明白了吧#蝴们这赌可是凶险的很,将飞蝗的未来都全部压在我的身上了。”

天叔起身说:“我们回去吧!”

志清叹了口气说:“当然要回去,现在根本就不是逃避的时候。”

两人一同返回公司,飞蝗大厦显得波澜不惊。原本停在那里的车子,现在统统都被开走了,而那些穿着整齐的人也都不见了。

志清笑了笑说:“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听说。”

天叔忧心忡忡的问:“你看他们来这里的用意是什么?”

志清笑了说:“不知道。”他的回答很干脆,干脆的让天叔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志清解释说:“你能想明白吗?这些人不阴不阳的,来了也不打招呼。将车子往大厦前一停,你觉得他们是什么用意?”

天叔说:“我想不通,难道他们是来耀武扬威?”

志清说:“耀武扬威?只可惜他们走时都变成了落水狗。不要去想那些了,也不要去想动机,你永远猜不透。因为我们的对手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我虽然不怎么喜欢他,可是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两人这时正好走到一楼的大厅门口,“啪啪啪”三声响,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拍着手走了出来。

他坚毅的国字脸上,一双浓眉微微掀动,双眼炯炯有神,看上去十分的jing明干练。他的目光很有穿透性,绝对不会放过丝毫他想得到的讯息。

志清在看他的时候,他在暗中已将志清反反复复的推敲了十几遍。每一条对他有利的讯息,他都已记在心里。在确定有十足的把握后,他才从角落里现身出来。

志清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由得赞叹:这人好犀利的做事风格,说到谨慎只怕没有人能强的的过他。一个人有这么毒的眼光,看来他一定很jing于投资。

他冷冷的扫了他一眼,不准备为他而停下脚步。

这个中年人笑了笑说:“好,年轻人果然有性格。”他干笑两声说:“李董可否停步说句话?”

志清站定,并不回头。这人接着说:“想必你听说过我,我姓于,名奉。”

志清不以为意说:“你话真多,这已经不止一句话。”他头也不回的步入电梯,准备上楼。

于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志清站在电梯里问:“你笑什么?”

于奉说:“笑你竟如此的没气度,没雅量。”

志清拦住将闭的电梯门,面无表情的说:“你进来。”于奉凛然不惧的走了进去,志清按下电梯按钮,缓缓的升了上去。

到了楼上,志清带着他到了会客室,开门见山的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于奉说:“做嫁衣。”

志清冷笑说:“为郭百万做嫁衣?”

于奉说:“我一向都只给他做嫁衣。”

志清说:“据我所知,你应该在海峡的那一边和你老板的喜酒,顺便拍一下他的马屁。最好和你未来的老板娘,tao套近乎。”

于奉说:“不用,我老板不用我去拍他马屁,我不会拍,他也不需要。至于老板娘,我们以前就认识。”

志清说:“恭喜你,恭喜你在郭百万身边埋了一颗****。”

于奉面色变了变说:“你说什么?”

志清说:“你既然和新娘子认识,以后和他图谋郭百万的财产岂不是也很方便。”

于奉说:“你不要将话题扯远,你本该知道我今次来是为了什么?”

志清冷笑说:“你不配来和我谈这个,你来也和我谈不妥。让郭百万来吧!我知道今天他结婚只不过是个局。如果我没有猜错,今天媒体所报道的一切都是假的。只不过是你们相互串通,愚弄大众的闹剧。”

于奉惊奇的看着他说:“你实在比我想象中还要聪明。”

志清说:“那只不过因为你太笨了,你本不该利用你的儿子。”

于奉瞪着他说:“你不要侮辱我们父子间的感情,我不会利用我儿子做任何事。”

志清不屑的说:“不要再假惺惺了,昨晚你让他故意来寻我。让他传递给我错误的讯息。好让我以为你们今天正忙着搞婚宴,只可惜弄巧成拙被我看出来了。”

于奉问:“你怎么知道是我设的局?”

志清冷冷的说:“因为小新他绝对不会知道我在那里,就连我自己做完都不确定我会在那里。可是他却偏偏找到了我。若不是有人告诉他,他怎么找得到,一个人肯费这么大的功夫来监视我。除了你大概也没有别人了。而他和我说的最多的就是郭百万今天的婚礼。”

他突然喊了声:“小新,你出来吧!”此言一出,于奉和天叔都是一惊。

234. 时间就是生命

志清喊了一声,窗边那道窗帘一阵晃动,然后一个小孩推开帘子走了出来。这小孩正是于小新,他见志清不肯带他来公司,他便自己一个人跑了来。

眼见大厦前厅有人看守,肯定进不来。他就从后面的地下停车库偷溜了进来。公司里的人见了他只当他是来寻家长的,也不以为意,他就这样一边走,一边问,后来恰好见到志清和他爸爸向这边走。他就先藏在了这间会议室里,不想还是被志清现了。

他笑嘻嘻的出来问:“你是怎么现我在这里的?那道帘子那么厚,真是闷死我了。”他也不向于奉说话,全不把他这个老爸放在眼里。

志清瞪着他说:“做贼的若是都像你这样,那警察叔叔可就要乐死了。你看这桌子上,还有这红地毯上,留下了你几处脚印?”

天叔和于奉出进来时谁都没有注意,倒是志清坐下四顾,居然在这张红漆漆过的长桌上现了一个小手印。他心里奇怪,又四下看了看,果然在地毯上又看到了几个脚印。

他知道小新聪明伶俐料,溜到这里来也没什么不可能。

于小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本来就无心骗你的,再者我也知道骗不到你。你可千万别生我的气啊!”

志清说:“幸亏被我及时现,否则得话,我中了你们父子的套。这会又惊又喜,不得心脏病才怪。”

于奉面色微变,冲于小新招了招手说:“小新,你过来,爸爸答应你不再限制你的自由。可是你也不能这样胡闹,这成什么样子?”

于小新理直气壮的说:“这是我志清…”他硬生生的将下面的话吞进了肚里,心想:我若是说哥哥,那么不是明摆着帮我老爸占志清的便宜,若是叫他叔叔,唉#蝴以后总是拿着长辈的样子来教训我,那可就不好玩了。

于是他“嗯嗯”着将这个词模模糊糊的给带了过去,接着说:“我在人家的地头上,人家都没嫌弃我,你怎么反倒教训起来我了。”

于奉显然被他给顶惯了,微带怒意说:“回家去!别在这里胡闹了,你没听人已经在说我利用了你吗?”

于小新转向志清说:“这个我可得和你说清楚,别冤枉了我老爸。借他个胆,他也不敢利用我。是我自告奋勇的。”

志清说:“你就不怕我生气?”

于小新说:“我知道你不会生气,我既然对你都坦白了。那对我老爸更加不能有所隐瞒了。所以我将对我老爸说我把他的计划给全部暴漏啦!让他提前做准备,光明正大的和你交手。

这事都怪我不好,惹得郭大叔也生气了。他说我老爸做事不力,我就和他自告奋勇来骗你,但是我绝对不是真心想要来骗你的。”他举着小手,信誓旦旦的表态。

志清说:“我知道,否则你那会也不会给我暗示了,你放心,我不生你的气。咱们还是好朋友。”

于小新转过身,得意的冲着他老爸眨了眨眼,意思是说:“哈哈!你搞不定的,我可搞定了,我比你行吧!”

于奉瞪了他一眼说:“都被现了,还呆在这里做什么?出去吧!等着我忙完了,咱们一起回家。我做饭给你吃。”他这一句话父爱毕露,志清顿时觉得他这个人也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可憎。

于小新说:“唉!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偏偏就不让我听,难道是少儿不yi?”他口中嘟囔着,人却还是慢慢的走了出去,还为他们带上了那扇门。

他一出去,屋内的气氛立即又紧张起来,不过因为于小新的关系,双方不再像开始那样的冷。

志清说:“小新是个很好的孩子,我很喜欢他。但是有些事情不肯能因为他而有所改变。”

于奉点头说:“这个我自然知道,大人们之间的事情最好不要将小孩子掺合进来。我们不要影响他的快乐,小孩子最重要的就是保持快乐。”

志清十指交叉,放在xiong前,镇定自若的说:“你我都明白,那最好。不要再继续无谓的说下去了。在见到郭百万之前,我是不会和你多谈的。而有些事情我知道你也不会说。”

于奉出乎他意料的说:“你想知道什么?”

志清说:“你们有几成把握?”

于奉说:“至少五成。”

志清叹了口气说:“没想到全部落到了你们手里,现在市面上的股票全部都被你们给收购了。你们可真是够舍得下本钱。”

于奉说:“你迟早都会知道的,我也不过是让你早点知道。不妨告诉你,就连你之前去珠海图谋的

那点股份,现在也落入我们手里。”

志清一惊说:“千红居,万千红?”

于奉说:“不错,她欠我老板一些人情。你总该知道她以前欠了很多的外债。还有,我们这次为了你可以说得上是煞费苦心。甚至不惜花大价钱请那些老股东来配合。”

志清说:“我看出来了,你们让他们吃好的,玩好的,其实也就是想糊弄住我。”

于奉说:“可惜没有成功,但是我们对飞蝗做出的企案,你一定猜不到。”

志清说:“我若是什么都猜得到,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收拾残局。”

于奉摇头说:“no!不是残局,而是一场刚刚开始的战局。当然,你们如果肯退步那就是合局。”

志清笑了笑问:“战局如何?合局又如何?”

于奉说:“现在我们台康的郭董事飞蝗的最大股东,王凤和李威也不过占了公司各百分之二十以上的股。按理应该是你们交出公司的经营权,由郭董派人来经营。当然我们这不是收购,只是对公司做出重组。”

志清说:“这个你可以告诉郭百万,让他想都不要想。”

于奉说:“我知道你们不肯,所以已经为你们制定了另外的计划。经营权仍然在你们手里,不过以后每年的指标则由台康来定。”

志清说:“这个你也不要想了,这样岂非等于我们将全部的一切都交给你们了。做皇帝没有玉玺,那有什么意思?”

于奉说:“那就只有战了。”

志清说:“战又如何?”

于奉说:“拖,我们台康郭董很有钱,我们不怕损失。我们会用计将飞蝗给拖到,甚至倒闭。到时候我们会向法院起诉你们,说你们不善经营。这样的结果,你们想必一定不愿意看到。”

志清叹了口气说:“看来你们郭董真是连一条活路都没有给我们留,他这样步步紧逼。我们还能怎么做。”

于奉起身,用手撑着桌案说:“如果你们要站,那么就必须要集合王凤和李威两人的股权,这样集合才能和我们郭董持平。也就是说,这样你们才能选择战。不过据我所知,王董和李威一直不合,若要他们两个联手只怕不容易。”

志清点头说:“的确不容易,简直就像是让水与火相溶。”

于奉眼望窗外,竟然颇有同情心的说了一句:“飞蝗堪忧。”

于小新突然扭开门走了进来,扬着手里的两张白纸说:“不知道什么玩意?我没看。是从你办公室里的传真机上打印出来的。”

于奉似乎不甚在意,志清接过来一看,心头霎时畅快起来,以前有些不解的地方顷刻间便明白了过来。

这两张赫然是股权过渡转让书,两张纸上各有一个价值万金的签名。一个是王凤的,另一个却是李威的。他们两个已经将自己手头上的股份全部过让给了志清一人。这样一来,志清便拥有了飞蝗百分之五十的股权,成为名副其实的董事。

天叔略显激动说:“原来如此,原来她们二人已经做好了打算。只是害得我,白白担心了一场。”

志清豪壮的将过渡书拍在桌子上,毫不犹豫的说:“战,死战到底。”

于奉怔怔的看着他,摇头叹息说:“疯子,果然是一群疯子。”

志清笑了起来,现在他赌本殷实,玩什么他都不怕。只不过他心里也略有些担心,把王凤和李威交给他的这些赌本给玩光了,那可就真的没脸见人了。

于奉走到门口,突然回头说:“天台,郭董在天台上等你们。”

志清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天花板的上面是天台,大名鼎鼎的郭百万现在就在上面。

他不满的说:“为什么是我去见他,而不是他来见我?”于奉想不出什么话来回答他。

于小新点着自己的鼻子说:“因为郭大叔他是个老人,而你是年轻人。年轻人总该让着点老人。”

志清笑了起来,蹲xia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说的对,我总不能欺负一个老人。我现在就去见他。”

天叔正想跟着一起去,于小新拉着他说:“你就不用去了。”

天叔问:“为什么?”

于小新说:“因为他从来都不会见自己不想见得人。”

天叔又问:“为什么?”

于小新很认真的解答说:“因为他不喜欢浪费时间。他在时间上简直就是一个吝啬鬼。”

天叔这个时候似乎只能问“为什么”,他又问:“我不明白这和他见我有什么关系?”

于小新说:“他是一个名人,当然要装出很有风度的样子。你上去了他总不能不理你,他若是理你了,就要和你说话。他若是和你说话,岂非就浪费了一句话的时间。”

天叔听了,张张嘴总算忍住没有把脏话说出来。

于小新接着说:“他能做飞机的时候就不会坐车,能坐车的时候就不会走路。他一旦走起路来,不到目的地,通常都不会轻易的停下。甚至在上厕所的时候,能将大小便一起解决掉,他就不会分两次上厕所。

他不是懒,而是因为他实在是一个视时间如生命的人。”

天叔怔怔的听他将这些话说完,也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他实在闹不明白天台上面这时站着的是一位大富豪,还是一个大怪物。

235. 真人不露相

志清循着楼梯,不疾不徐的走上天台。因为怕刮台风,有雨水从楼顶向下倾泻,所以通向天台的那扇铁门一直紧闭着。

志清走过去时见那门依旧紧闭着,门上锈迹斑斑,不像有人开启过的样子。他一想即知,像郭百万那样的人,怎么会爬楼梯上来。想必是坐着专机飞上来的。

他用手去拉门栓,不想生锈已久,竟是难以拉开。他心想:别让这一道门阻了我的去路,那样岂不是让郭百万给笑话了。随即吐了一口气,手上使劲,奋力一拉,那门栓应身而开。

那扇铁门也随即“吱呀,吱呀”的来回晃了起来,原来楼顶风大,门一松动,经风一吹,便晃悠了起来。

他整了整衣装,拉开门。一股劲风猛地灌过来,好在他有所准备。但这风也将他额际的头吹得凌乱不堪。这时他一门心思都在郭百万的身上,也不去在意这些。

转过那座蓄水的大水塔,前面便是一处大的空地。一个身材直挺的人,背负着手,迎风而立。他也不知已在这里站立了多久,似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他忽然转过身来,望着志清说:“小朋友!你好啊!”他嗓音宏亮,没有半分的苍老气息。一张有些黑的瘦脸,薄唇小口,稀疏的眉毛下是一双jing气逼人的双眼。

志清见他十分jing瘦,不显老态,那里像是一个近六十的老人。瞧他的年纪,最多也不过才四十几。

他掩饰不住惊奇之意,说:“你好啊!老朋友。”

那人笑了笑说:“你是不是在想,台康的郭百万身家极高,怎么会是这么一副尊容?倒像是个常年种地的,天天面朝黄土。”

志清说:“也许你外表像,但这却掩饰不了你的气质。”

郭百万一笑,脸上随即起了褶皱,志清见了心想:他终究还是难掩苍老之色,人老了。那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的。

只听他说:“气质?想我当年也不过是个出海打鱼的,也只是一个渔夫。后来筹款开了一家小公司,不想今日居然成了一个有气质的人。”

志清不置可否说:“英雄不问出处。”

郭百万笑了笑说:“我称不得是英雄。”

志清说:“你我不用再在这里,继续客套下去了。你的安排被我识破了,你居然还能如此的镇静?”

郭百万说:“你错了,不是我的安排。是于奉的安排。他并不能代表我。”

志清冷笑说:“你居然打起了飞蝗的主意,这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郭百万毫不避讳的说:“我需要飞蝗,飞蝗可以帮我打开品牌之路。”

志清看着他,笑了笑说:“我总算现了你的第一个好处。”

郭百万“哦”了一声看着他。

志清接着说:“你最起码很坦白,就算不是君子也是个真小人。”

郭百万笑了起来说:“那么我们是不是已经有合作的机会了?你肯不肯和我合作?”

志清说:“那要看做什么?”

郭百万说:“我可以给你更多的钱,甚至可以让你做飞蝗的独裁者。但是以后飞蝗将为台康服务。”

志清叹了口气说:“你这样和变相收购有什么两样?”

郭百万说:“我本来就没有准备和别人共同运营飞蝗,我能给你那么优厚的条件,是因为我知道你并不是一个脓包。我从来不花冤枉钱。”

志清说:“王董给了我很多,这很多里面不包括钱。你也许也以用钱去做很多你想做得事,但是你若是想用权力和金钱让我来为你服务。那么你就打错了算盘。”

郭百万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问:“你不肯?”

志清说:“不是不肯,是不能。我不能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郭百万说:“我知道。这个答案原本就在我的意料之中。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迂腐。遵循死理,丝毫不知道变通。”

志清说:“为了什么变都可以,但是不能为了钱而改变。若是为了钱而改变,人就变得jian了。”

郭百万瞪着他,眼光如刀,他问:“你真的不肯和我合作?执意要和我对着干?”

志清摇头说:“不是我,是我们。我们一群人。”

郭百万说:“我可以让飞蝗关门大吉,到时候再重组。”

志清笑了说:“你为什么不试一试?”

郭百万问:“难道你一点都不怕?”

志清说:“我当然怕,不过到时候你也许会比我更害怕。”

郭百万说:“你自以为年少气盛,坐上了飞蝗的董事,就了不起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骄兵必败。”

志清问:“不知道你准备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我?”

郭百万向他逼进两步,凝神聚气说:“你打了我派来参加庆贺的车队?”他说话的时候语气甚是恼怒。

志清说:“我只是看到一群狗,在飞蝗的大厦前胡闹。我不想让人看飞蝗的笑话。”

郭百万怒气更盛问:“你难道不知道,打狗也要看主人的吗?”

志清说:“我想以你在深南的名头,属下怎么会有这些不懂事的小毛贼。”

郭百万突然站定说:“你如此的自傲,那自然是凭着一身好本事了。我来和你打个赌如何?”

志清说:“我一向不喜欢和别人打赌,十赌九输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郭百万说:“你若是怕了,不妨说出来。我念在你年纪尚轻,不懂事的份上,就放过你。如何?”

志清年少气盛,见他如此相激,自然不能再畏畏缩缩。他想了想说:“赌就赌,但是这场赌局只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与飞蝗那可没有半点关系。只要不关飞蝗的事,你和我赌什么都成。”

郭百万老谋深算,本拟激他一激,再设法赢了他。逼着他答应自己的要求。听他先将话给挑明了,一时倒也无计可施。只好说:“就只是你我之间的赌局,你若是输了,那就答应我一件事情。”

志清警惕之心顿起问:“什么事情?若是与飞蝗有关那就免谈。若是伤天害理,我也不做。”

郭百万说:“你也忒把我看的低了,你说的这些我都不会让你做。”

志清说:“那你到底要让我做什么?”

郭百万沉思片刻说:“现在我还没有想出来,等想出来再说。但是绝对不会要你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志清听他这样说,心里的抵触先就去了一半。又想:他既然已经答应了我,到时候要是有违道义,我不做就是了。向他是一方富豪,应该不会说话作数。

他随即便说:“好,你说赌什么?”

郭百万说:“你伤了我两个人,这两人说你身手矫健,一脚就将他们给踢了出去。嘿嘿!可厉害的很。”

志清说:“那是他们过奖了。”

郭百万说:“我练过两手太极,想和小兄弟你切磋,切磋。若是我在十招之内胜了你,就算是我赢了。若不能,就算我输。到时候你可以随便要求我做一件事情,不管是什么都可。”

志清听了,心里既愤怒又兴奋,愤怒的是他竟然如此的小看自己。声称在十招之内胜了自己。高兴的是若是自己胜了他,我提什么他都答应,这样一来岂不是解了飞蝗之危。

他念及此处,说:“好,就算是我占了你的便宜,我和你赌。不过你可要想清楚,这事一旦说定,那就不是儿戏了。”

郭百万说:“郭某人说过的话,不管到什么地方都可以砸出一个坑来。你放心吧!”他既提出了比武,说起话来也就换了口吻。

志清见他这样镇定自若,心里暗暗说:“太极我也见过,不过是健身的,如何能与人对敌。他又能有多大的本事。不过他既然说了那样的大话,我自小心点。到时候赢了他,看他怎么说?”

他心里议定,自己快手快脚的攻他十招,天叔交给自己的那些妙招,想来也够对付了。

郭百万两足分开平行,两臂慢慢提起至xiong前,说:“来吧!你需尽力,我必不想让。”

志清说了声“好”,随即腾空便是一个连环踢。郭百万气定神闲的说:“好。”手上一拨,却很轻易的将他的攻势给化解了。他原本还可乘势追击,只是依赖不想让志清面子上太难看,二来还没有mo透他。所以不敢轻易冒犯。

志清双脚着地,心里暗暗吃惊想:我瞧他那一式平淡无奇,不过是顺手带了一下。竟然将我整个人都给带偏了,真是邪门的很。

他受此启示,越的谨慎小心,用了一招齐头并进,右拳向前挥,下盘的腿却在寻他的空挡。郭百万反手一挑,架开他的拳头。志清趁势抬腿踢了过去,不想郭百万早有准备,左手腕下沉一扣,将他的腿压了下去。

志清只觉得他出手见似乎全无力道,可是自己全身似乎都又被他控制。却不知这郭百万实在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在练太极的时候深得以静制动的真要,将借力打力的功夫练得纯熟无比。你打他几分力,受到的反击就有几分,确实厉害的很。

志清情知必败,心想好歹也在十招以后再败给他,面子上总过得去。随即便连连进招,一招没有使全,另一招就紧跟着贴了上去。

郭百万一时到被他弄得有些接不过来,他突然喊了声:“好,第七招。”

志清这时右脚已踢倒他腰间,用得是一招投石问路,接下来便是一式直拳。郭百万左手抓祝蝴一条腿,右手封住了他的拳势。两手同时力,将他向后一推,志清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跌了出去。

他心里颇为沮丧想:完啦!这下可输给他了。真是人不可貌相,我还当自己有多厉害。却在他手底下十招都走不了。

郭百万看着他跌出去,想的却是这下让他吃些苦头,以后想必就不会再那么轻狂了。这人还是个可造之材,若是能为我所用,也是一件美事。

236. 意外事件

志清向后退了四五丈,先觉身子轻飘飘的向后退,后来只觉背上似乎贴着了什么东西。偏过头一看,原来已经靠着了墙壁。他用手一扶,总算是没有跌坐在地上。

郭百万一阵冷笑说:“这下你可服气了?”他情知逼他服从自己是不能的事情,只不过是想给他来个下马威,这时自然要好好的奚落奚落他。

志清拍了拍身上的灰说:“输了就是输了,我打不过你就打不过你吧!可是你要是想让我服软,那可是不能的事情。”

郭百万瞪着他问:“这么说你是不服了?那咱们再打过。”

志清摇头说:“我现在打不过你,不用打了。”

郭百万说:“好,等到你能打过我了,咱们不妨再来较量较量。我随时候着你。”志清默然不语,他倒不是怕了,只是眼见他这手功夫粘人的很,不知该如何应对。

郭百万说:“你可莫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志清说:“你放心,只要不违背道义,我一定替你办到。”

郭百万转过身说:“你我之间的事情解决了,下面咱们就来商讨一下公司的事情。”

志清毫不动摇的说:“没什么好说的,公司的营运你不能横加干涉。你若是想干涉,我就和你对抗到底。”

郭百万说:“好,我比较喜欢看数字。你告诉我,下一季度的数字是多少。”

志清说:“按照公司财务的预算是二十五亿,这是一年的预算的。”

郭百万不屑一顾的说:“二十五亿,不行!太少了。”

志清说:“那么你觉得多少才合适?”

郭百万说“五十亿,没得的商量。”

志清倒抽了一口冷气说:“不可能,这个目标绝对不可能完成。”

郭百万说:“如果我能完成呢?你交出公司的营运,由我来cao作。五十亿,我来实现给你看。”

志清yao了yao牙说:“我不可能把公司的营运交给你。”

郭百万说:“五十亿,那我要看到的数字就是五十亿。”

志清问:“多长时间?”

郭百万说:“我就给你一年的时间,记住!一年你必须要实现这五十亿。”

志清知道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他心一横说:“好五十亿,我允了你了。”

郭百万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不反悔?”

志清说:“大丈夫一言既出。不反悔。”

郭百万叹了口气说:“可惜,其实只要你肯再和我商量商量,说不定我会给你个四十亿的额度。现在不行啦!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结果。”

志清瞪着他,然后转过身,快步走下了天台。

郭百万有些唏嘘的说:“再见,我的五十亿。”

志清听到他的声音从天台上借着风送过来,使劲的关上那扇铁门,拉上门栓。除了五十亿,他将所有的一切都关在了铁门外。包括刚才的那场失败。

他闷不作声的回到办公室,于奉已经带着于小新走了。天叔也不知去了哪里,他静静的坐在椅子上,觉得脑子里“嗡嗡”的响。想来想去仍是五十亿这个数字,这一长串数字排列起来几乎要将他的脑子挤爆。

然后,一个他熟的不能再熟的女人,施施然的走了进来。王凤身着休闲服,不施粉黛,随意的扎了个马尾。尽管如此,还是难以遮掩她迷人的风采,和优雅的气质。

志清看着她走进来,一直没有说话,王凤也没有出声。志清低着头,而她却紧盯着志清。

她问:“你难道不想对说两句?不想埋怨我两句?”志清依旧低着头,不动,也不说话。

王凤一时也沉默了下去,志清突然看到有两滴晶莹的泪水滴在了地上。他抬头,王凤的脸上拖着两道很清晰的泪痕。

志清忍不住想:“她哭了,她哭什么?她想要我做得,我不都已经做了吗?她为什么还要哭?”

他问:“你为了什么哭?”

王凤淡淡的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将你推上了一个你本来不应该上来的位置。现在呢?现在你是不是在怪我。”

志清心里念道:“我怎么能怪你,我该感谢你才对。若不是你一直提拔我,赏识我。那里有今天的我,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不能怪你。”

他叹了口气说:“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话。现在连你的位置都是我在坐,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王凤看了看他说:“其实李威曾和我议和过,他肯退出飞蝗。”

志清问:“那他一定有条件。”

王凤说:“不错,他的条件就是你。”

志清苦笑说:“多谢你没有答应他。”

王凤说:“但是你现在面对的人却比李威可怕十倍,百倍。”

志清说:“但他终究也是个人,我和他已经达成了协议。”王凤看着他,在等着他继续说下去。但志清却有些开不了口。他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五十亿,我们今年的营业额度要达到五十亿。”

王凤看着他,面无表情,志清本不敢看她的脸色。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看了一眼。他觉得自己有些心慌意乱。

王凤淡淡的说:“我虽然已经淡出飞蝗,但是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忙,我一定会来帮你。”

志清说:“是帮飞蝗,若不是你,我根本进不了飞蝗。我这么做是为了飞蝗,也是为了你。”

王凤的脸微微的红了,她说:“我多谢你了!”

志清跟着又叹了口气说:“郭百万处处紧逼,我也只好和他背水一战。成败那就要看天意了。”

王凤说:“五十亿的确不是个小数目但是我们想一想办法,未尝不是做不到。以往我曾经对公司做过一些新的项目研究,只是因为李威的阻挠,我无法可施。如果马上运作起来的话,应该可以更多一些盈利。”

志清说:“只要我们齐心,这难关未尝就过不去。”

两人正说话间,天叔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看到王凤,他先是一喜。转向志清的时候,却面有悲伤之色。

志清见他面色不好,问:“出了什么事情?”

天叔呆了半响说:“凌秋玉,凌秋玉她死了。”

志清“啊”的一声站了起来,急怒攻心,不意竟然喷出了一口鲜血。

王凤扶着他向天叔说:“快#和他去医院。”天叔随即慌着来搀扶他。

志清摆手说:“不妨事,我是着急的。你说,快说这是怎么回事?之前医院那边不是说已经抢救过来了吗?难道,难道她一心求死,又做出傻事来了?”

天叔摇头说:“不是,她昨晚尚好好的,和大秋说话时,甚至也很清楚。她说很想见你,但是大秋告诉她说董事会在即,你很忙。可能要董事会后才能去看她。

今早,大秋出去了一趟病房,等再回来的时候见她仍未醒,当时没有在意。后来一直等到现在,见她仍旧没醒,用手拍她肩膀时,却现她的身ti已经凉了。再叫医生来,已经回天乏术了。”

志清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问:“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怎么就死了?”

天叔说:“根据检查,她可能是被谋杀的。”

志清腾地站了起来问:“谋杀?确定吗?是谁,谁干的。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天叔摇摇头说:“只是知道她被注射了一种药物,导致心脏衰竭。其余的毫无线索。”

志清用手撑着桌子说:“我要去瞧一瞧,去瞧一瞧。”他口上喃喃的说着,人却经不住打击,晕了过去。

天叔随即抱起他,将他送回别墅休养。到了下去,飞蝗董事易主的消息迅的传播了出去,借着郭百万的风头,飞蝗的股票当天涨停。

然而这个消息并不能带给志清什么喜悦感,所有的人都没有笑,他们都在为志清感到难过。

志清挣扎着去见了凌秋玉最后一面,她的表情一点也不痛苦。面上甚至还有一丝神秘的笑意,这一丝笑意让志清怵。她的死对志清来说成为了一个不可知的迷。

事情已过去了三天,志清的心却依旧不能平静。大秋站在办公室的一隅静静地看着他,她的泪流的比谁都多。虽然没有人怪她,可是她自己却认为自己不该出去,给了坏人可趁之机。

志清站在窗边,从二十多层的楼向下看,楼下的人变得很渺小,有些微不足道。

一个人站在飞蝗大厦前,指手画脚的在破口大骂。这人是凌秋玉的弟弟,就是上次要来刺杀志清的那个凌秋云。

天叔忍不祝旱:“我下去,将他请走。”他实在怕这个人在刺ji到志清脆弱的神经。这两天志清睡都无法睡好,有些神经衰弱。

天叔向外走,志清突然开口说:“等一下。”

天叔带着一种渴求的语气说:“我去吧!”

志清淡淡的说:“我去。”天叔和大秋的脸色变了变,很惊恐的看着他。

大秋上前握着他的手,流着泪说:“算了吧!你别去了。有什么意义呢?”

志清说:“我只是想和他说明白。”

天叔跟着他一同走到门口,志清停住脚步说:“你留下!”他的语气显得很坚决,根本不容天叔争执。天叔和大秋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下去。

237. 生死两茫茫

志清从容的走出大厦,阴沉沉的天似乎将要下雨。突然风声猎猎,一道闪电划过长空,雷声轰鸣中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落了下来。

大秋紧张的靠在窗前问:“我可不可以下去给他送把伞?”

天叔神情肃穆说:“不可以。你可以给他挡雨,但是你却洗刷不掉他心里的哀怨。”

大秋说:“可是下雨了,他,他这样身ti也许会垮掉的。”

天叔说:“那总比他jing神上垮掉要好的多。”

大秋说:“我们就这样看着吗?”

天叔说:“就这样看着,我相信他扛的住。他若是不能扛,只怕根本就走不到今天。”

大秋默默的流着泪,也不用手去擦,只是让泪水顺着脸颊流下xiong口,将那里的衣襟打湿了一片。她实在心痛的很,凌秋玉一死,志清整个人仿佛也死去了一半。他从不负人,但是这一次却负了凌秋玉。

他却不知道自己心痛,大秋比他又何尝好的了多少。

雨越下越大,风掣电闪,一道闪电将他的脸映的xue白。凌秋云目眦yu裂,一双猩红的眼,仿佛就像是一只疯了的野兽。他姐姐对他不但是姐弟之间的感情,甚至还有一种母爱的存在,在他眼中姐姐就是母亲。从他七岁那年起,姐姐用瘦弱的躯体挑起家里那两个沉重的水桶去打水,姐姐就已经变成了母亲。

他忘不了自己到这座城市来上学时,姐姐面上的兴奋之情。他们本以为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没想到现在却永久的诀别了。

志清偏过头,他不敢去看他那双猩红的双眼,因为他心中有愧。

凌秋云yao牙切齿的骂:“你这个,你简直不如。”志清没有出言反驳,他默默的承受着。

凌秋云接着骂:“你将我姐姐给害了,你居然还要她性命。”他的声音听上去无比凄厉,整个人在喘着粗气,他已完全失去了理智。

志清身子一颤说:“不是我,你姐姐她并不是我害的。”

凌秋云“啊”的一声惨叫,响彻在天地间,他接着大吼:“不是你,是谁?除了你这个,还能是谁?”

志清抬起头,正色说:“我答应你,我一定将真凶找出来。然后交给你,让你将他碎尸万段。好为你姐姐报仇。”

凌秋云冷笑,纵身扑向他,他已多了一把jing光闪耀的匕。他一脚踢出,不偏不倚正中志清小腹,志清一声不吭的向后跌了出去。

凌秋云这一脚踢中,反倒怔住。没想到这人竟然毫不避让,任由他打。

他纵声大笑说:“好!你竟然也知道你自己作恶多端,劫数难逃。可惜已晚了,我是不会放过你的。”他手持利刃,一脸狞笑,慢慢走过去。

志清因凌秋玉之死,jing神一日不如一日,饭食少进。被他一踢,倒在地上竟然无法再起来。他心里难受,只想:给他一刀杀了,倒也痛快,免得再没完没了的痛苦下去。

一时想到了小婉,一时又想到了身在珠海的刘菲,此时才惊觉原来她也已入了自己的心。

眼见凌秋云越逼越近,一脸狠毒之色,非置他于死地而后快。志清倒在地上只觉得全身提不起劲来,而且身子一阵热,一阵冷,冷热交替,实在难受的很。

大秋和天叔身在楼上,眼瞧着情势不对。天叔转过身便向电梯处奔去,大秋脚力不胜他,赶到时天叔已然关了电梯。她毫不犹豫,掉转头就从一侧的楼梯向下跑。

天叔在电梯里,着急的想:但愿楼下的那些人能拦住那人,千万不可使志清受一点伤害。否则的话,那可就说什么都完了。

他又埋怨自己说:“真是蠢,怎地不偷偷跟下去,出了事,我也只好以死谢罪了。”他这样一想,心里登时镇静下来。念及飞蝗的大事还未了,他心里直打哆嗦。

凌秋云到了志清身边,见他面色血红,一脸病态。非但不起怜悯之心,反觉得痛快之极。他也不急着就取了他性命,只是不住的对着志清踢打。

大厦内的安保冲出来,他便拿着匕架在志清的脖子上说:“谁敢过来,谁过来我就马上割断他的脖子。”他这么一喝,那些人只好心急如焚的看着,却不敢向前半步。

志清被他一阵踢打,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眼角和嘴角都已破裂,隐隐出血。他只觉得眼睛里十分的模糊,心想:他打瞎了我的眼吗?他既然要杀我,为什么不一刀捅死我。是了#蝴要慢慢的折磨死我。他好…好狠的手段。

他抬起手扬了扬,无力的跌落在地上。凌秋云依旧不放过他,对着他继续拳打脚踢。

他一边打一边喝:“杂碎,你这个杂碎!不如的东西,你以为自己长得好看一点,有些臭钱,就可以去害人吗?我要打花你的脸,再在上面划两刀,看你以后还怎么去害人。”他这么一喊,顿时觉得这样做实在比杀了他痛快。扬了扬手中匕就要去割志清的脸。

周围的人纷纷呼喝:“小子,快放手!不然要你死的难看。”“你割他一刀,一会我们就割你一千刀,一万刀。将你身上的肉一点一点的剔下来。”

凌秋云抬起头扫了他们一眼,猩红的双眼射出凶光,面容狰狞可怖,那里还像个人。倒像是从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周围的人打了个寒颤,竟被他吓的不敢再出声。

凌秋云拿着刀子在志清的脸上比来比去,志清对此毫不知情,他此时依然昏死了过去。那凌秋云握着刀心里好玩,也不去忙着划他脸,只是在他轻轻划一下,划一下。瞧得周围的人脸色都白,个个吓得都不敢看。

雨势这会儿依旧未减,两道xue白的灯光突然亮起,一辆黑色的车子穿破雨雾,疾驶了过来。刺眼的光,照的凌秋云几乎睁不开眼。那车突然打了个急转,地上积水“哗”的溅向他。凌秋一时不防,急向一旁闪避,但那雨水还是溅的他满身皆是。

他心中怨怒更加,扬起刀子就向志清扎去,竟也不去顾着突然而来的车子。车内突然蹿出一个穿白衣服的人,一蹿之下便已到了他跟前。

凌秋云更急,这一下刺出去的势道去的也更快。那白衣人动作好快,一脚飞出,将他连人带刀踢得向后直跌了出去。“噗”的将牙齿和血水,全部给吐了出来。

原本僵持在四周的人纷纷大喝:“快,快拿住那小子。妈巴子的,敢伤咱们李董,瞧他也是活够啦!要不将他千刀万剐,他也难知道咱们的手段。”

那白衣人却是李威,他听公司的部下跟他说了这边的情况,立即驱车赶了来。

周围的人先还没有瞧出是他,只因他从车上下来极快。这时制服了凌秋云,一见是他,纷纷上前来打招呼。李威也不多说,抱起志清将他放进车里。不顾一身的雨水,动车子便走了。

等到天叔赶下来时,只瞧见车子在街头一转,不知上了那条街去了。

几个人上来问他:“那小子如何处置?”

天叔沉吟片刻说:“送他去医院,伤好了就让他走吧!”他心里想:以志清的本事,对付他原本就不是什么难事。志清既然不肯出手,那便是不想伤害他。既然留之无益,索性便放了他。就是在想找他,谅他也逃不出去。

那几个人见他开口,心中虽然有些不解,但也不敢违背。拖着凌秋云便走。

天叔又站了一会,转过头看到大秋一脸忧色的站在雨中,失魂落魄的看着那车子去的方向。

他走过去说:“别看了,上去吧!小心病了。他会没事的。”

大秋痴痴看,突然哭了说:“他…一定要没事才好,不然我怎么还能再活下去。”

天叔拉了她说:“放心吧!快回去,雨大,别淋着了。”不想大秋也因心力交瘁,竟然晕了过去。

天叔急忙扶住,将她一把抱起。他为人向来正直忠勇,也不避讳什么。心下惋惜:这些女子对志清如此多情。只怕他早晚被情所累。

238. 明察暗访

李威将志清横放在车后,驶出去一段路后,先取了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然后才又开着车急行。一路奔波,开快车驶回了住处。

在路上他不时的回头看一看志清,见他双颊赤红,看上去烧的厉害。他心里一惊,暗想:瞧他的样子病的不轻。看来我得把他放到地底温泉里泡上一泡。

在他所住的花园别墅下,他另建了一处地宫,这地宫冬暖夏凉。若是不知道这进宫的机关,你就算是将别墅挖个底朝天也难以现。他当初买这别墅时,曾请人仔细的研究了这地形,为的就是勘测能否在地底开挖。一挖之下,却现这下面竟然藏有一处活泉,这泉水沸腾不止,泡了后筋松骨软,对治病也有奇效。

他在数年前一次偶然的事件中,厌烦与女子接触,所以身边甚少有女人出现。但是为了志清,他又千挑万选的找了个女子来,为的就是便于服侍他。

到了地下寓所,他扶着志清先到了那间浴室,将他放进沸腾的泉水中。他又唤来那名叫婵娟的侍女,命她好好服侍志清。上次志清来这里,他一片好意让婵娟侍奉他,不想他甚为抵触。

若是他亲自照顾志清,一方面抹不开面子,再者又怕志清对他别有想法。所以他嘱咐婵娟照顾好志清,自己便坐在那张铺着绒毛的椅子上坐了。

过了两个小时,他和婵娟一起将志清扶上岸。婵娟见志清全身赤红,有些害怕的说:“我瞧他这样子,可吓人的很。他很严重吗?”

李威横了她一眼说:“你在这里自做你的事情,你难道不记得我和你说的话了。”

婵娟脸色微变说:“自然记得,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您说什么,我照着做就是了。”

李威说:“把他放到netg上,你去拿我常用的那盒药来。”

婵娟听了又想说什么,见他面色不太好,不敢再问。便去取了来给他。

李威倒了两颗药,给志清服下,加了一床被子在他身上。然后慢慢的带上了门,对婵娟说:“不许来打扰他,他自然会醒。叫人了,你再去瞧他。”婵娟应了,甚是敬畏的看着他走开。歪着头盯着那扇门,想了想,叹口气便走开了。

李威穿过正中的大厅,向一侧的角门走过去。角门后事一道长廊,尽头便是他的书房。那里面书柜陈列,正中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只有一把椅子,他坐累时,将椅子一拉就成了躺椅。

他从一侧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心理学的书,静静的看了一会。不过半个小时,门口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他细眉一挑说:“是婵娟吗?”

婵娟在外面轻声说:“您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

李威问:“是哪一个?”

婵娟说:“是老三。”

李威说:“你让她在客厅等我一会,我稍后就过去。”

婵娟应声去了,他起身走到一个书架旁,用手在一本厚厚的书上点了一下。正点在书名的第三个字上,书架随即悄无声息的滑了开来。他随即走了出去。

这书架后就是别墅的楼梯间,楼梯间又有一道加了密的门,他启动密码装置,穿过这扇门就到了别墅的书房。

走出书房,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浓眉大眼,鹰鼻阔口。看上去十分的魁梧有力,双眼jing光隐现。想必就是那个称作老三的。

他身着黑衫,一脸风尘之色,静静站在客厅中央。听得脚步声,立刻转身行礼说:“给您问好了。”

李威挥手说:“罢了!查到什么没有?”

老三面露喜色说:“果然不出您所料,我在医院里明察暗访,已得了那人的消息。”

他说着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mo出一张白纸,恭恭敬敬的递到了李威的手里。

李威接过,看了一眼冷笑说:“哼!真的又是他。”

老三又问:“要我在去查查这人的消息吗?任他是谁,我要找他准保他跑不了。”

李威说:“不用了,我要你去查胡四爷的的祝葫,可查到了吗?”

老三说:“也已查到了,他在这城里只有一处老巷子。别无它所,另外他在城北的麦光楼有一处寓所。不过那麦光楼是一家酒店,他似乎也不经常去。”

李威沉思片刻,又问:“他那老宅子在那里?”

老三说:“在瓦窑小区。”

李威说:“那里不是已经改建了吗?房子拆了没有?”

老三说:“还没有,看来奇怪的很。那附近的房子都已经拆的差不多了,就只有胡四爷的那幢老宅子还没有拆。”

李威“哦”了声说:“你马上去,但愿那人没有提前动手,要不然就来不及了。你去哪里守着,看到有什么人去哪里,马上向我报告。”

老三闻言行了个礼,转过身退了出去。李威坐在长椅上,眼望着天花板,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始终一动不动。

外面雨已停了,夕阳西下,红了半边天。

一缕血红的光照在他身上,慢慢的变淡,他依旧一动不动。

婵娟来叫他时,夜色刚好降临,门外已是灯火阑珊。她上前说:“那位昏过去的小哥,已经醒了。”

李威jing神一振,站了起来说:“他可不是什么小可,现在已经是飞蝗的董事了。”

婵娟秀眉微蹙说:“可是你…你…不是…”

李威不理睬她说的话,走了出去,婵娟垂着头跟了上去。李威对她想来冷漠,多说一句话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她常想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所以他才不高兴。但是他似乎连批评她都懒得多说一句话。

她尾随着李威走到卧室,志清靠坐在床头,见了李威问:“是你?原来是你救了我?我刚刚醒来,瞧这地方熟悉的很。原来却是你的地下寓所。”

李威星眸流转,面带微笑说:“怎么?难道你不喜欢我救你?”

志清说:“救命之恩,如同再造。我还能说什么愿意不愿意,我是怕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他说了这两句话,jing神倦怠,似乎不想再说话。

李威看着他说:“你累的很,再休息一会吧!”

志清苦笑说:“那倒不用,唉!没想到,我还活着。这倒是运气啊!”

李威冷然说:“我以为你是个明白人,原来是个糊涂鬼。”

志清说:“糊涂鬼没有死,那就不能是鬼。”

李威说:“像你这么蠢,我本来不想救你。”

志清说:“那你为什么要救?”

李威说:“因为你欠的债还没有还,做人不能留下一pi股债就走。”

志清沉默片刻说:“你说得对,其实我也不想死。我只是一时想不开,你若是心里堵着一件事情,想必也不会舒服。”

李威说:“凌秋玉绝对不是你害死的,她也不是因你而死。”

志清说:“但我找不到来说服我自己的理由。”

李威说:“我若是帮你找到了,你准备怎么谢我?”

志清说:“除了以身相许,什么都可以?”

李威说:“假如我就要你以身相许呢?”

婵娟站在一旁听着,忍不住就要叫出来,总算忍着没有出声音。

志清叹了口气说:“我还是睡觉吧!”

李威看着他笑了笑说:“你若是还能动,我就告诉你。否则告诉你也没有用。”

志清本已侧向里面,这时又歪过身子问:“为什么?”

李威说:“以为内那个人一旦出现,你就要和我一起去抓他。否则的话,我和你说了又有什么用?”

志清坐了起来问:“你已经知道是谁了?”他这时jing神大振,萎靡之色立时消去。

李威说:“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是**不离十了。”

志清说:“你是如何得知的?”

李威背转过身子,走出去说:“想知道,就别赖在netbsp;志清跃下地,跟了上去,心想:他如何得知?但他这次却是救了我一命,我可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想到早晚和他必有一战,心内惴惴,不免又多了一些烦恼。

到了门外,见李威已坐在厅堂之上,桌子上却摆着好酒佳肴。志清此时一心想要知道谋害凌秋玉的人是谁,也不顾身ti不适。大步走过去在椅子上坐了问:“你快说给我听,你是如何查知的?”

李威说:“不忙,不忙!我先敬你两杯,这好酒一下肚,你的病就算好了七八分了。”

志清碍不过情面,端起杯子与他共饮了两杯。酒一落肚,志清顿觉一股热气从肚里散开,暖融融的,面上也红润了起来。

李威见他着急,笑着说:“我要是再不说给你听,那你可就真的要生气了。这事要从前几天你来找我说起。”

志清说:“可是你祭祀白大哥的那天?”他念及那天的事情,面色微微变了变。

李威说:“就是那一天。你可记得你到后院问过我什么吗?”

志清说:“莫非有关胡四爷的那截断指?”

李威说:“又给你说中了,就是那截断指。你和我说那是胡四爷的,我一想这是死人之物,甚是厌恶。就想把它给丢了,当然不能丢在我这别墅内,所以我就在那里想,到底丢去哪里好。”

志清甚是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心想:这铁指事关胡四爷的藏宝,你难道竟不知道?

他问:“你将铁指给丢了?”

李威说:“没有!我后来感觉这铁指来的甚是奇怪,而且瞧你的神色,这铁指似乎还有什么隐情。我想这铁指莫非是有人偷溜进我家,放在祭祀桌上好故意给你瞧的。”

志清说:“你果然是个多心的人。”

李威说:“你我也不是初次认识,你想那舞王大火,我可使了什么卑鄙手段没有?”

志清心想:那也不错,他的确不是那种卑鄙的人。不然的话,只怕十个志清也死了。他若不是有那样的怪癖,我和他做个好朋友也没什么?他虽做了不少的大事,但是毕竟没伤了任何人。反倒是他自己损失不小。

他随即说:“不错,这点我相信你。那你可查到什么没有?”

李威说:“我派了一个擅长作画的人,经过查访,终于绘了一副那人的肖像画。这人想必你也认识。”

他随即将拿出一副画像给志清看,志清看了说:“原是他,那也没什么稀奇。”

李威诧异的说:“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志清说:“那也是凑巧,否则我做梦也想不到。”

李威点头说:“这人果然阴险,若不早除,你的处境可就危险的很。”

志清喝了杯酒说:“不知道你接下来还查到了什么?想必定是在我意料之外。”

李威说:“接下来的事情,就连我也始料不及。咱们喝一杯再来说。”

志清陪他喝了一杯,又敬了他一杯酒。李威看着他,jing神越振奋,将他知道的全部给说了出来。

239. 夜探老宅

志清凝神静气,听李威说:“我查出这铁指另有隐情,自然不能将它再给毁了。我瞧这铁指似乎另有他用,心思那人说不定还会再来取。于是就等了他两日。”

志清说:“他来了一次,已然是打草惊蛇了。如何还敢再来?”

李威说:“不错,他果然没有再来。但是我总觉得这事情蹊跷的很,就让人去跟踪他。”

志清点头说:“可现了什么没有?”

李威说:“我派出去的人,跟了他一天一夜。什么都没有现,我还是不死心,让他们继续跟踪。到了凌晨六点多的时候,派出去的人给我回说他有所行动了。”

志清问:“他去了哪里?”

李威笑了笑说:“你猜一猜他去了哪里?”

志清说:“这我怎么能猜的到,你快些告诉我。免得我着急。”

李威说:“实不相瞒,他开着车子去了市医院。在医院周围转了几个圈,把我派去跟踪他的人给甩了。”

志清“啊”了声,站起来说:“他去了医院了?”

李威说:“这个不清楚,因为跟踪他的人将他跟丢了。”

志清问:“就是凌秋玉死的那一天早上吗?”

李威说:“不错,就是那一天早上。”

志清怒声说:“这事八成和他有关系,我去找他算账去。”

李威说:“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后来我又派人到医院里去查访,这人擅长素描,通过别人的口述将那人的样貌给描述下来了。你再瞧一瞧这个。”

他又拿出一张绘了图的白纸给志清,那上面画着一个穿白大褂的人,他脸上带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志清身子一震,急着拿了另一幅画来。那画这人像的人笔力传神,一看之下,无疑就是一个人。

志清心头震怒,还是强忍着问:“他会不会是画错了?”

李威说:“不会,这人在外有个外号叫做‘一笔传神’,作画最厉害。通过别ren口述,描出来的人不差分毫。”

志清将画像往桌子上一拍说:“我这就找他去,不将他大卸八块,不足以平我心中的愤怒。”他此时怒火中烧,什么都不顾了。

李威正要拦祝蝴,告诉他另有打算。不想他又折过身,坐了下去,闷不作声的喝起酒来了。

李威“咦”了声说:“你不是要去寻仇,怎地又不去了?”

志清说:“你告诉我,他在那里?”

李威笑了笑说:“你怎么来问我?那人现在岂不是你的得力助手。”

志清说:“你既然已经查知,何不在做个顺水人情给我。”

李威说:“好吧!我做件好事,那可不易的很。今日索性就送佛送到西。”

他也不急着就告诉志清,慢慢的又喝了一阵。也不知过了多久,他面色变了变说:“坏了,咱们得快走。可别给那人给跑了。”

他偕同志清慌忙出了寓所,开着车疾奔。

志清在车上问:“这么急,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李威说:“现在还不知道,我派出去的那人,每隔三个小时必向我传一次讯。现在已过了四个小时,只怕已经遭了什么不测。”

志清瞧了瞧车子的去向说:“我们现在是去瓦窑小区?”

李威说:“不错,胡四爷在那里有一处老宅子,你想必知道。”

志清说:“我当然知道,他的房子已被我买了下来,准备改造。”

李威说:“还有一件事情,我还没有向你说。”

志清问:“什么事?”

李威说:“我这里的半截铁指,其实是仿造的。”

志清吃了一惊说:“这是仿造的?那么也就是说真的还在那人手里了。”

李威说:“正是,怕就怕他已经去了胡四爷住宅处,找到了那个密室。现在我只希望那个密室难找的很,他还没有找到。”

志清说:“无论如何,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若是让他好过了一点,我就对不起我自己。”

那凌秋云对他进行殴打时,他心里只是自责。如今知道了凶手是谁,他自然而然的将这笔账算在了那人的身上。连本带利,这股恨意不言而喻。

瓦窑小区早在月前就已在进行拆除,因为一些别的原因。只有胡四爷的那幢老宅子,至今尚没有动工。

四周漆黑一片,到处都是瓦砾碎石。车子离小区尚远,李威便熄了车灯,慢慢向前开。一路上坑坑洼洼,车子也随之七上八下。又行了一会,车身突然前陷,李威慌忙刹车。

下车一看,两人都惊出一身冷汗。前面原来是一个大坑,总有一人那么深。车头前悬,若不是煞车刹的急,两人恐怕就同车一起栽了下去。

志清喘了口气说:“这里为什么没有灯?这帮混蛋,我给钱他们改造这里。却连灯都不装。”

李威在黑暗中辨别他的所在,走过去说:“人都没有了,开着灯做什么?你没见这里的居民都搬走了吗?”

志清心急,绕过大坑向前继续前行。李威将车子扔在那里,也不去管它。两人一起mo黑慢慢前行。

行出有半里的路,前面陡然现出一堆废砖,堆得高高的。看上去倒像是一座大坟,两人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见这堆砖正在路当中,就算是没有前面那个大坑,车子到这上面。那也不是好玩的。

两人正待继续向别墅靠近,李威喊了声:“等一等。”志清靠了过去,见那堆砖块的一侧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缩成一团。瞧得人心里毛,他大着胆子过去用脚踢了踢,那东西一动不动。

李威本正在细细察看,见他要用手去mo,开口说:“不用mo了,那是个人。他死啦!”

志清手上只觉得有凉气吹过,急忙缩回问:“这人是谁?怎么会死在这里?”

四下里都是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听说死了人。他不由自主的有些惊,李威似乎也隐隐有些害怕。

听志清问,他说:“这人是老三,我派过来监视胡四爷的宅子。好给那人来个瓮中捉鳖。”

志清说:“他被那人现了,给他杀死了是不是?”

李威走过去将那人翻个身,志清也凑过去看。见这人全身僵硬,手脚缩成一团,像是一个虾米一样。

李威在他身上仔细的搜索的一遍说:“在这里了,他是被人给毒死的。他后背上有一根细针,这细针想必就是杀他的凶器。毒煨在针上,一旦打中,那就没救了。”

240. 错过凶徒

志清见老三死了这副mo样,虽然没有见到他的脸,想必也是狰狞可怖。心想:被那人用这毒针打一下,自己多半就活不了了。

一念及此,觉得此行凶险万分。他向李威说:“你回去吧!我已经欠了你一个人情了,你再和我一同去。这份人情,我可报答不了。”

李威说:“既然来时两个人,走时也应该是两个人。你当我是什么人?”

志清情知他不会走,但心里总是不大自在。心想:他这样待我,那是为了什么?我们两个并没有过多接触,他这样我该如何是好?白大哥临死之时托我的事情,我又该怎么办?

正犹疑不定,突然自己的手已被人握住。他只觉李威的手细腻柔软,和那些女子的手又有不同。他身子一颤,随即将手抽了出来。再不答话,当先向那幢老宅子走了过去。

他心里既惊又怒,暗暗说:“他越的大胆了,尽然敢来和我动手动脚。”其实李威只见见他心中有些害怕,所以伸出手来拉他,让他心安些。不料他反应竟这般大。他怔了怔,随即也跟了上去。

往前走不多远,只见一幢老宅子孤立在这黑暗之中。古式的门楼,在这黑夜中显得很是神秘。

志清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又静静的听了一会。长夜寂寂,不闻声息。

李威低声说:“你瞧那宅子里似乎有光,好像有人。”

志清向宅子张望了一番说:“确实有人。咱们可得小心些,莫惊走了他。”

李威“嗯”了声说:“咱们先不忙着进去,瞧一瞧再说。”

两人随即贴着宅子的外围,小心翼翼的走了一圈。这房子并无后门,只有一个大门。

李威说:“咱们守在门口,只要他一出来,咱们就给他来一个措手不及。”

志清本想直接闯进去,心里只怕连累他,也不好不同意。两人静立在门口,不时的向里面张望一番。宅子里的灯光不时亮起,却只是一闪即没。

他们所处的地方夜间蚊子奇多,先还不觉,到了后来志清被叮的不行。只好连连挥动着手,驱赶蚊子。李威也比他好不到哪里去。

两人站了许久,那人就是不出来。志清说:“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你我虽然不累,就这蚊子也足以让咱们吃不消。”

李威点头说:“看来咱们得另寻他法,这样只怕是不成。”

志清想了想,小声和他嘀咕了一番。

李威听了说:“好,就是这样。”

志清弯下腰从地上捡了块大的石子,抛向院子里。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那屋子里立刻蹿出来一个人。

那人慌着手里的电筒,大喝:“谁?是谁?快出来,我瞧见你啦!别躲了。”

志清和李威在黑暗中相视一笑,并不出声。怕他还有同伙,所以也不急着出去。

过了一会,那人慢慢向门口移动,大声骂:“他ma的,真是晦气。也不知是什么?可别是条大花蛇才好。娘的,这鬼地方,明天说什么也不来了。”

志清暗骂:是你爷爷我,快过来。过来让爷爷好好教训教训你。

他听这人的声音,并不是相熟的。心里很是奇怪,只盼他快些过来,捉祝蝴好好拷问一番。不想这人走到门边,突然说了声:“这鬼地方,鬼都不肯来。外面能有什么?”

他又折过身,竟是要走回去。志清好不容易将他引过来,怎么肯再放他走。突然伸出手,一把捏着他后颈,硬生生将他给提了过来。

那人如玉鬼魅,“啊啊”的叫个不停说:“别碰我,别碰我。我有真佛在身,我拿出来你们可就不好受了。快放开。”

志清生怕他这样大叫,惊动他人。捂着他嘴,拖他出门来。反手将他胳膊拧在身后,将他压在了地上。那人手里攥着从脖子里摘下来的佛像,不住的念着佛祖保佑。不想却是被人给捉住了。

志清按着他头在地上一顿,让他吃了一口泥土说:“不许再叫,再叫我就用泥巴把你的嘴给堵起来。”那人顿时不再叫,心中明白过来,自己是给人制住了。

志清问:“屋里面还有没有人?老实说,否则要你的命。”

那人吃了些苦头,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说:“里面并无别人,就只有我。”

志清厉声说:“若是敢骗我,我就取了你小命。”

那人连声说:“不敢,不敢!”

李威随即闪身进去,小心翼翼的查探了一番。见确实没有人,来和志清说:“进去吧!里面没人,那人居然不在这里可真奇怪的很。”

他口中的那人便是杀害凌秋玉的凶手,只是不明白他何以不在此处。

志清拧着那人的胳膊,将他一把推进正屋。里面燃了一小支蜡烛,灯光微弱,只能朦朦的看清四周的情景。

屋子里面的家具一应齐全,皆因胡四爷未来得及处理,便被李大龙给一刀毙命。

志清在中间的太师椅上坐了问:“你是谁?谁让你来的?”

那人听志清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啊”了一声说:“少帅!原来是您呀!”

志清皱起眉头说:“你怎识得我?”

那人激动的连连摇手说:“您再瞧瞧,那次你去香满楼,我为您开路。后来您还给了我一百块打赏,这钱我还一直没舍得花呢?”

他一时激动,在身上mo来mo去,想是要找那张钱来给志清瞧。

志清仔细看了看他,依稀记得那次的确就是他,说:“嗯!是你,我还记得。你叫什么?怎么会在这里?”

那人说:“我叫阿春,是白一鸣大哥让我来这里的。”

志清“哦”了声说:“他让你来这里做什么?”

阿春说:“白大哥告诉我,说这里已经被您给买下了。但是这里面还有些值钱的家伙,非得派个人来看着。他就让我来了。”

志清问:“他没有让你做别的什么?”

阿春说:“没有,他只是嘱咐我看好房子里的家伙。”

志清问:“他今晚来了没有?”

阿春说:“他来了,说是要清点屋子里的东西。哦!对了,我们是一起来的。路上看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白大哥还打了他。”

志清看了一眼李威,心想:那人想必就是死的那个人了。

他随即又问:“他走时可带走了什么没有?”

阿春说:“那倒没有,只是他走时脸上的表情可难堪的很。”

志清点了头,松了口气说:“看来他还没有到手。那他一定会再来,哼哼!我不会再给他机会了。”阿春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241. 寻宝

李威环顾四周,一直不做声。等到志清问完话,他才说:“没想到竟然扑空了,唉!早知道我们便早些来了。”

志清说:“既然知道是他,早跑不了他。我现在就去安排。”他想了想又说:“只可惜,累的那位兄弟被这王八蛋给害了。希望你能那个老三一笔抚恤金。当然这钱由我来给。你瞧五十万够不够?”

李威说:“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会来安排。咱们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样空来一趟。”

志清听他这意思,似乎是想找寻胡四爷的那个密室。他寻思:难道李威他带我来这里的真正目的,是为了那个密室?这倒不可不防。

他不露声se说:“你手里的那截铁指是仿造的,咱们现在就是找到那个密室也没有法子开启。”

李威说:“这个倒是其次的,我只是想那个密室到底存在不存在。如果不存在,这可能就是一个阴谋了。说不定是胡四爷死后留下的计策,让别人为了这个密室相互争斗而死。”

志清听他这样说,觉得胡四爷老奸巨猾,也不是没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他点头说:“这的确防不胜防,铁指和密室只要存在一日,就算是一个祸害。难免会有人起来歹心来抢夺。按理说,这房子即将拆除,胡四爷不可能会遗留下什么东西在这里面。就算是有密室也该被他搬空了。”

李威说:“只怕未必,龙五爷死于意外,四城的势力顷刻间失去平衡。他很可能是为了这四城的权力之争,而没顾得上来取走这里的东西。李大龙能杀了他,那也是个意外。”

志清说:“你这样说也没有错,但是这密室到底存在不存在,对我们来说还是个谜。我们不妨就找找看。”他又补充说:“白一鸣他来这里只怕不下数十次了,以他那样聪明的人都没有找到。只怕你我也是徒劳。”

李威笑了笑说:“但凡是宝,必定讲个机缘。说不定你就有这机缘呢?”

志清不以为意,一笑了事。他又向阿春说:“你去门口值守,只要现有人来。立刻叫我们。如果是白一鸣他去而复返,你千万不可告诉他我在这里。放他进来就是了。”阿春点头去了。

志清又自语说:“他今晚只怕是不会来了,你不来,难道我就不去找你了吗?”

他跟着就和李威一起去搜查,两人将整幢房子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查了个遍。包括浴室、厕所、厨房,任何一个角落都寻遍了,都没有现有什么密室。

两人徒劳了这一番,一起回到客厅。

志清坐在那张太师椅上说:“我早就该知道,这里原本没有什么密室。只怕就是胡四爷设下的一个阴谋,他想害的人们为了这个传言互相残杀。上次那个来找我寻铁指的人,说不定就是受了胡四爷生前的指派。”

李威默然不语,在厅上来来回回的走了两趟。志清见他眉头紧锁,似乎还在想那间密室。心里想:你还不死心吗?没想到你也对财宝如此着迷。我还当你真的不稀奇。

李威猛然抬头,正迎着志清的目光,他心里如何不知志清的想法。沉吟着说:“并不是我打这密室的主意,只怕另有人对这不怀好意。倘若这人是个好人,那倒也没什么。若是坏人得了,你猜那会怎么样?咱们今晚能找到固然好,找不到也须破了这个谣言。免得再有人深受其害。”

志清笑了笑说:“原来你也是个古道热肠之人,我以为你不会关心别人的死活。”

李威说:“那也是和你在一起,受你熏陶。否则的话,我也不会来关心。”

志清心想:他说的也不错,不是我那次去和他提起这铁指,他怎么会知道。

他笑着说:“那我可得多谢谢你了,没想到你这么替我着想。”

李威说:“我还有一件事情,才是为你着想。你若是愿意,咱们结伴出游,岂不是胜于在这里cao这闲心。你我若是能出去游山玩水,对酒当歌,世间还能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志清不意他又说到这上面,忙起身东瞧西看说:“那该死的密室到底在那里,咱们又有什么地方没去搜寻呢?”

李威说:“那院子一角搭了个小窝,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你去看了没有?”

志清皱眉说:“那个好像是狗圈,养狗的地方,怕也没有什么。”

李威说:“你既然说没有什么,那就更该去瞧一瞧了。”

志清问:“为什么?”

李威说:“你越是以为没有,说不定他就偏偏有。”

志清笑了起来说:“那好,我就和你去瞧一瞧。”

那个小小的房子,就在院子的右侧角落处。两人举着蜡烛走过去,志清本以为是狗圈,不想原来是一座小庙。里面放的是一个拿着大刀的关公像,手抚长须,瞪起了蚕眉下的一对丹凤眼。

李威见了说:“不用瞧了,回去吧!”

志清说:“谅他也不敢对关二爷无礼。”

要知在道上混的人,最尊关公关二爷,胡四爷又怎么敢在关二爷这里藏什么?再者这小庙,又矮又小,那里能藏得住什么。

志清寻不着也不在意,微微笑着和李伟一起走了回去。他手里举着蜡烛,经风一吹,火苗乱晃,那光也就不停的摇晃。到了厅上,他放开遮住蜡烛的手。不经意抬头看,见正中的那副壁画上似乎露出了个圆点。随后便不见了。

他心里奇怪,再晃动蜡烛,那壁画上却始终不会再出现。他心中存疑,向后退开两步。然后将蜡烛再举高些,那个圆点果然又出现了。

那壁画上绘的是一直老虎,用得是一人多高的一块大理石。大理石光滑白净,那老虎在上面经火光一映,作势似yu扑下来。

志清明知是假,也不由得有些心绪不宁。他再看那个圆点正掐老虎的口中,似乎是它的喉咙一般。

李威见他不住的盯着一处看,随着他的目光去看,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志清放下蜡烛,跳到挨着墙的桌子上。与那老虎对峙,他伸手敲了敲,又将耳朵贴过去听了听。

李威在下面喊:“你别折腾了,这壁画镶嵌在墙上。又在正厅,怎么会有机关呢。”

志清沉思片刻,将手指小心翼翼的对准老虎的喉咙处。略一使劲,那手指竟直没入墙壁里面。他吓了一跳,随即将手指抽出。老虎的喉咙处依旧完好,不见有什么破损。

志清心下奇怪,又将手指一送,手指无声无息的又滑了进去。那里原来有个圆片,可以自动伸缩。用手指按,它便会缩进去。

李威之前还没有看到,这次见他一根手指隐没在墙壁上,大喜说:“没错了,想必就是这里。亏你想得到,这胡四爷也真是异想天开。谁能想到他的密室就是大厅上。”

志清跳了下来说:“可惜那根铁指还在白一鸣手上,不然打开看一看。”

李威说:“还怕他跑了吗?这密室的开启处既已找到,需尽快将里面的东西清出。到时候你让人开着推土机来,将这房子一推。那就什么都了结了。”

忽然门口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说:“烧了这房子岂不干净!”

242. 以命相博

志清和李威听到有人在门口说话,都是一惊。转过身看,只见白一鸣似笑非笑,神情怪异的瞪着他们。

志清“哼”了声说:“你总算来了,到省的我再去费事寻你。”

白一鸣说:“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志清冷笑说:“你做的好事,还要我一件一件说出来吗?”

想起凌秋玉之死,他心中怒意渐浓,恨不得立刻上去毙了他。但想他此来多半有恃无恐,一时也不敢贸然跟他动手。

白一鸣说:“很多事情原本就是顺理成章,你既然要和李威成敌人,那么我就送铁指去。让你们相互猜忌。至于那个凌秋玉,那就是另有人所托了。”

志清没想到他居然毫不避讳,全都如实说了出来。震怒之下说:“你很好,居然全部都认了。”

白一鸣皮笑肉不笑的说:“认了又如何?你想杀了我吗?嘿嘿!只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

李威身形一动,便yu向前。

白一鸣斜了他一眼说:“你最好别动,你自以为你练的那点本事厉害。在我瞧来,不过是小孩打架的玩意。”

李威不怒反笑,哈哈笑着说:“你好本事啊!看来你对付我们两个是xiong有成竹了?”

白一鸣说:“你最好不要激我,你可知我是谁?”

李威说:“还没有请教。”

白一鸣冷笑说:“我也姓白。”

李威和志清都一惊,心想:他说自己也姓白,那就和姓白的有关系了。难道他和白玉郎有什么关系?

李威问:“你也姓白?那你是指你和白玉郎有关系吗?”

白一鸣淡淡的说:“白玉郎是我弟弟。”

志清和李威相互对视,竟说不出话来。他们二人和白玉郎的关系很是深厚,这人既然是白玉郎的哥哥,那说什么也不能和他动手了。

李威强自镇定问:“我怎地从来不曾听玉郎提起过你?也没有听说过白家还有什么人在世。”

白一鸣幽幽的说:“他一心都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了。还能来顾我这个哥哥吗?”

志清知他指的就是董小宛,听他说话的语气凄楚,倒不像是装出来的。

三人对峙着,一时间都沉默了下去。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开口又说些什么?

没过多久,白一鸣先开口说:“我不想和你们为难,你们闪开,我取了这密室里的东西就走。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李威说:“你休想带走这里面的东西。莫忘了你身上还背负着一个人的性命。”

他的话登时敲醒了志清,念及凌秋玉之死,他再也不能无动于衷。

他淡淡的说:“放弃吧!不要再打这里的主意。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对你还抱有期望。”

白一鸣不屑的说:“是吗?那可多谢你了。”

志清接着说:“你放xia身上的铁指,自去警局投案。我以后瞧在白大哥的份上,一定去牢里看看你。”

白一鸣听他讲完,脸上升起一抹讥笑的神色,似乎在嘲弄志清的无知和天真。

他冷冷的说:“你们让开,我要取那里面的东西。不要逼我和你们动手。”

志清挺身而出说:“你是在做梦。先过了我在说。”

白一鸣停下脚步,脸上突现杀机,阴沉沉的说:“我再说一遍,别逼我动手。”

志清说:“好,只要你去警局自。我就不和你动手。”

白一鸣冷笑说:“不知所谓。”

李威纵身向前,一拳打向面门,顺势起脚踢向他下盘。他看上去文弱,但是这一拳一脚劲力极强,隐隐带有风声。

白一鸣连退两步,身子不动说:“我不想和你们动手,我的目的不是要杀你们。是取密室的财宝。”

李威面罩寒霜说:“来吧!少罗嗦,只怕你经不我的拳脚。”

白一鸣冷冰冰的说:“我一出手,就要死人。别逼我。”

李威更不答话,纵身连踢,眨眼间竟已踢出去了五六脚。踢得全部是白一鸣的要害,只要被踢中一脚,难保他立刻就倒地不起。

白一鸣皱起眉头,脸现不耐之色。待得李威双脚落地,飞身出拳,他一手探出在他手上一搭,便已抓住了李威的手腕。他顺势将他胳膊一提,抓着他的手腕不放,人却向前贴近他的身子。一记肘拳打过去,击中下颚,将他打得向后跌出,倒地不起。

志清见过李威出手,知道他的拳术尽得去繁化简的jing要,对敌再厉害不过。眼见他出了这么几招就被白一鸣给****在地,他心头一惊,急忙上前查看。

李威嘴角带着血丝,深吸了一口气,忍着痛说:“你…你要小心些,他果然厉害。”

他强撑着站起来,只觉得头重脚轻,刚刚那记肘拳差一点让他晕过去。

志清见他只是受伤,心中稍安,上前说:“我再来和你较量一番,瞧你到底有多厉害。”

他静立不动,并不向他进招,是想以静制动,等他出招时寻了破绽,一招制敌。

自从他和郭百万较量过后,只举得他那以静制动的jing髓实在厉害的很。天叔又和他推演了借力打力的功夫,虽然不熟练,但这时也只好冒险一试了。

白一鸣对他视若无睹,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走。志清瞧他就那么随随便便的走过来,不像是要出手的样子。心里惊疑,却也不敢妄动。

不料白一鸣离他还有一步之遥时,陡然难,没看得清他如何出手。已经用手卡住了志清的脖子,他一脚踢出,将志清踢得直摔了出去。

志清不及反应,便摔倒在地,他厉声说:“你好快的身手,好大的力气。”

他小腹被他踢中,身上痛的几乎快说不出来话。被他一卡之下,快喘不过气来。yao着牙硬将这几句话给吐了出来。

白一鸣冷笑说:“我出手便杀人,从来不失手。我为了别人杀人,他要我杀谁我就杀谁。今日就放过你们两个,不要再不知好歹。”

他从志清身上跨了过去,盯着那副绘着老虎的壁画说:“我还要感谢你,若不是你我就是再花上一年的功夫,只怕也难以找到这密室的开启之处。”

志清目眦yu裂,奋不顾身的自他身后扑上去,在后面勒住了他的脖子。

白一鸣怒骂:“找死。”用右肘在他腰间连击数下,打断了他两根肋骨。不想志清了狠,死勒不放,双手用力往一起缩,已勒的他几乎有些喘不过气来。

白一鸣登时大怒,伸出右手向后一抓,抓祝蝴后颈。猛地弯腰使了一个背摔,将志清自后摔在了前面的地下。志清“哼”了一声,全身的骨头架子似乎都快散了,忍住痛怒目瞪着他。

白一鸣冷冷的说:“我原本不想杀你,但我兄弟白玉郎若不是代你赴约,也不会死在那个杀手的刀下。我就杀了你替他报仇。”

他自腰间mo出一把带着倒钩的长刺,反手就向地上的志清刺了过去。志清猛地一滚,滚开一丈多远,总算逃过了这一下。但白一鸣的刺如影随形,跟着也刺了过来。

眼见这一刺,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李威用尽全力将身子撞了过来,不但撞开了白一鸣,将他手中的那一把倒钩刺也给撞的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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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3. 往事再现

白一鸣利刃tuo手,面上凶色毕露。飞起一脚将李威踢的跌在一旁。

他怒喝一声,双手向下奋力一抓,猛地举起。将志清举过头顶,呼的扔了出去,那张陈旧的太师椅被他这么一砸,喀喇一声竟被砸的折了。

志清“哇”的吐出一口血,瞪大了眼看着白一鸣,目中几yu喷出火来。

李威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望了望志清说:“咱们今日打他不过,走吧!”

志清不住苦笑,说不出话来。心想:你以为他还会让你我走吗?

白一鸣冷哼一声说:“想走吗?晚了!”

他猛地上前滑了一步,李威挥手一挡,被他一脚踢开。白一鸣出手如电,探出两指,如铁钳般钳制住李威的喉咙,硬生生向后拖了出去。

“呯”的将他按在那张大方桌上,桌子不堪重负,轰然塌下。李威正倒在志清的身边。

志清见他双目似睁似闭,气息微弱,一颗心怦怦的跳个不停。用手推了他说:“李威,李威,你听到我叫你吗?”

李威眼睛睁开了一点,勉强笑了笑说:“这个兔崽子着实厉害,但他打不死我。你瞧…你瞧我还能说话。”

他说出这番话,呼吸急促,竟是出气多,吸进去的少。

志清甚是担忧说:“你可千万别死,我还欠你人情,你要我怎么还?”

白一鸣冷眼瞧着他们,右脚踏在志清身上,奋力一踩上了墙边的条案。志清和李威这时都动弹不得,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开那密室。

白一鸣自身上取出那截铁指,对准那个孔,轻轻放了进去。那墙壁忽然“咔咔”的响了起来,像是机关正在运作。那壁上的老虎,眼睛里突然射出两道红光,嘴巴张了三下。轰隆隆的一声响,壁画从中间分开,露出了一道黝黑的门洞来。

那露出的两扇铁门是jing铁所铸,异常坚固,门上有两个门把手。白一鸣两只手拉住门手,向外一拉。吱呀声响,那两扇重逾千斤的铁门被他缓缓的拉了开来。里面露出一对黄澄澄的东西,他拿了一块出来瞧,却是一根比食指还要长些的金条。

里面高高的一堆,像座小山似的,全部都是金子。他面无表情,仔细看了看,这金条不下千根。简直就是个小金库,倘若知道的人多了,为了这金库难免引起一场血雨腥风。

这些金条是胡四爷一生的财富所积,他深信只有黄金才是永恒的。一旦有钱,便将钱全部置买成金条。密室另有一个管道直通他卧室的床头,他将金子从床头一根一根的塞进去。让它落入这密室中。

平时不去开启它,另造了一个铁手指,里面藏有一个开启密室的芯片。他本以为万无一失,不想终究还是落入他人之手。

白一鸣十分聪明,一见这密室就猜着**分。看这一堆黄澄澄的金子,他一时到没有了主意,不知该如何运走。

志清见是那么一大堆金子,心下窃喜,暗想:你要把它搬走,凭你一个人那是万万不能。外面的路到处是深坑,车子是进不来的。我瞧你如何搬运?

白一鸣沉思一会,将那两扇铁门往里一推合好。跳到地上,瞪着志清和李威。

志清见他面带杀机,知他已经存了要害他们心思。想要起来和他一拼,浑身使不上力气,只要怒目相视。

李威一边干咳,一边笑说:“今日…今日能和你死在一起,那…那再好不过了。咱们在…在地下做个伴,那也不寂mo。”

志清心中暗想:大事未成,仇还没有报,丧于他的手里。实在是造化弄人。

白一鸣森然说:“我本不想杀你们,但是现在非杀不可。我要去寻车来搬走这些金子,留你们在这里可不成。你们若是还活着,一旦泄露出去,就会为我招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志清见他过去抽出地上的那把倒钩长刺,慢慢走过来。这长刺一旦刺入颈间,勾断血管,立时就会失血送命。

白一鸣抬手举起长刺,面带犹疑之色,突然狠对准志清刺了下去。

志清闭上眼,心中默念:小宛和菲儿,咱们来生见吧!一时间又想起家乡的冤屈,只盼有朝一日他们能得遇好官,为他们洗刷。

他本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不料一人突然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时响起一声痛呼,痛呼过后又是一声枪响。

他睁开眼,见是李威替他挡住了那一刺。白一鸣则是一脸惊疑,慢慢的掉转过头,背上的黑衬衫已经湿了一大片。一股血腥味,在屋子里瞬间弥漫开来。

他极力向门口张望,见一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扶着门框,身子瑟瑟抖。

白一鸣身子一晃,扑倒在地。心头浮起了以前的情景,那一年父母因玻韩亡,弟弟给一个好心的老人带走。自己离乡出来闯荡,露宿在街头。

那一日,自己已有两天没有吃东西,滴水未进。其时是南方腊月间,虽不是北方那样冰雪交加。但是自己身穿单衣,也给冻的嘴唇青乌,全身青紫。饥寒交迫,缩在天桥下奄奄一息。

一辆经过的轿车上突然走下一名女子,望着他很是怜惜。那女子长的真美,就像是画上的人一样,他一见之下就再也忘不了啦。那女子从提包里拿出几张大钱,每一张都是一百的。他看的心里怦怦的跳个不停,心想:这是给我的吗?老天爷!我不是做梦吧!

那女子将钱塞在他手里,嫣然一笑说:“去吧!买些吃的,再买些衣服穿。好好去找一份事情做,可别再流浪街头了。”

车上一名颇为英俊的男子探出头来说:“好了!给了他钱,就上车来吧!外面有风,可别冻着了。”

那女子嘴角眉梢全是笑意,他都看得呆了。等那女子走了,他仿佛还觉得空气中停留着她的香气。

想到这里,他脸上终于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微笑。

他又想后来自己在城南打工,机缘巧合下替龙五爷做事,得他赏识,做了他的智囊,专门替他打理生意。又意外的在一个舞会上见到了那名女子,时隔两年她还是那么美,像是仙子一样。可是神情落寞,郁郁寡欢。

他大喜过望,上前和她打招呼。她只是冷然看了他一眼,默默的走开了。他又去打听关于这女子的事情,才得知她给自己钱的那一天原是她和丈夫新婚的第二天,难怪她一脸喜气,容光焕。可是他们新婚的第三天,她丈夫出了一场车祸死了。她从一个新娘子,变成了一个寡妇。

他一时感慨,为了她大哭一场,她的命怎么那样苦。他既心痛,又心酸,自知不配和她jiao往,只好在暗中默默的注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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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4. 雪上加霜

白一鸣弥留之际,想到的全部是关于那女子的事情。他一阵欢喜,一阵悲哀。

那一次她们在一家酒店邂逅,趁着她去洗手间的时候。他悄悄的跟了过去,侯在门外。她一出门,他就连着给她三鞠躬。

她看着他陌生的很,根本就不认识他。

自己上前将受她恩惠的始末给说了出来,没想到她只是点了点头,不甚在意的走了。

直到龙五爷死后,她突然出现说有事情要他帮忙。他这一生心里就装着她,她说要他干什么,那自然是没的说。

想到这里他心力交瘁,在地上又向门口处看了一眼。他的眼神没有一点伤心难过,反倒是说不出的高兴。

他在心里说:“我不恨你,你救了我那一次,我这命就是你的啦!你打死了我,那…那好得很。这样你总该能记住我。我要走啦!不能再帮你了,你要多保重。”

他神智昏聩,陡然念起一件事情来,用力的转过身子。

李威伏在志清身上,以为那一刺会穿心而过要了他的命。不想白一鸣却只是用刺在他背后划了一道血印,他痛呼一声,人却无大碍。

白一鸣本想将他二人钉死在一块,想到那人和他说的话,他终究还是没敢违背她的话语。所以只是在他身上轻轻划了一道血印,而他自己的背后却被人打了一枪。

他奋力爬到李威脚边,凄然一笑说:“我兄弟俩总算为你尽忠了!你可别忘了对我们的承诺。”

他紧紧抓住了李威的裤脚,死死不放,嘴角含笑而去。

李威挣扎着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志清看着李威,慢慢的推开了他,站起身来。

门口那女子长飘动,脸色很是苍白,也已走了过来。她凤目含威,柳眉斜起,红唇微微颤动,显得颇为激动。

上身的米色黄衫,隐隐竟已被汗渗透。那双嫩白春笋般的手臂,连同一双玉手,一起露在外面。

她走到志清身边时,整个人似乎都在抖。愤愤的瞪了李威一眼,伸出手搀扶住志清。

志清干咳一声说:“王董,真是难为你了。”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王凤。

她见情势危急,竟而开枪打死了白一鸣。这一枪虽然打中了他,可她自己却也被吓得不轻,身子不住的抖。

她看了看地上的白一鸣,见他双目紧闭,想来已经死了。转向倒在地上的李威说:“你好狠,居然使出这样的手段。”

白一鸣临死之前爬到李威身前,说出的那句话无疑是指认了李威就是他的幕后主使人。兄弟俩自然是指白玉郎和他自己了。

现在所有一切的帐,自然而然的就全部都堆在了李威的头上。

李威不利理睬王凤的话,只向志清问:“你也相信是我?”

志清垂着头,从地上捡起白一鸣的那把倒钩刺。将倒钩刺拿在手中说:“你救了我,我对你深感大恩大德。但是此恩无以为报,还是不受的好。你替我挡了一刺,我就还你一刺。”

他话声刚落,反手一刺扎向自己肩头,力惯刺刃,直透过肩膀后去。

李威和王凤大骇,同时喊了声:“不要!”无奈还是晚了些,两人终于慢了一步,那刺直穿入他的肩膀里去了。

李威颤声说:“好,你好,你不欠我的了。你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

他黯然失色,说话也有气无力。

志清说:“事实如此,俱在眼前。我来问你,为何你替我挡了那一刺,如何只是受了皮外伤?想你那别墅守卫森严,别人如何闯的进去?”李威默然良久,无话可答。

志清又说:“你让白一鸣在我身边监视我,又令她去杀了凌秋玉。不错,我和凌秋玉在netg上,确实生过关系。你杀了她那又如何?你和我始终都不是同道中人,迟早要形同陌路。”

李威哈哈笑了一阵说:“可笑,真是可笑。我无话可说。”

志清说:“今ri你我恩断义绝,日后再见,你我无需想让。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李威盯着他,一脸无畏说:“好,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你来吧!不是有枪吗?你拿起枪来,一枪打死我就是了。”

志清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顿了顿足,转身即走。王凤紧跟着他,一同走了出去。背后传来李威一阵阵凄厉的笑声,在黑夜中慑人心魂。

门外夜色如墨,志清和王凤一深一浅的走在坑洼的路上。志清的伤口不断淌着血,每走一步便洒下一串血珠。王凤搀扶着他,虽然看不到,但也知他伤的不轻。

走了一会,她轻声问:“怎么样?伤口还在流血吗?你怎么那样傻,为何要自己伤害自己。”

志清“哼”了一声说:“不碍事,血已经不流了。”

其实那血已经将他前xiong后背都给打湿了,他用手按着,那血便从的他的指缝间向外渗。

他强忍着问:“你怎么会来这里?若不是你,今晚我可能就要丧命于此了。”

王凤吐了口气说:“我去飞蝗寻你,却听说凌秋玉的弟弟在那里对你无礼。后来听他们说,李威将你救走。我放心不下,就去寻你。但是不知道他的寓所在那,多方查探,总算是找到了。

碰巧又看到你和李威一起出来,我就开着车跟在你们后面。没想到过三岔路口时,将你们跟丢了。我又费了些时间,才在这荒地找到你们的车。赶到时,正见白一鸣举刺要杀你和李威。”

她叹了口气说:“没想到,这一切竟然全部都是他策划的。”

志清“嗯”了声说:“他果然是深藏不露。”

王凤听他这句话气息微弱,知道不妙,连问:“你还好吗?没事吧!”

志清不住的net息,一时间无法答出话来。

王凤力弱,扶他走了一段路,只觉他靠在自己身上越来越重。险些和他一起倒在地上。

踉踉跄跄的向前又走了一段,已近大路。她低声对志清说:“你再坚持一会,咱们就快上大路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志清昏昏沉沉的“嗯”了一声,他只觉全身无力,身子软。随着王凤艰难的迈着步子,双腿如灌了铅一般。

好不容易到了大路上,王凤的那辆车就停在路边。她离了公司后,没有请司机,自己驾驶。志清这会已经是半昏迷的状态,她半拖半扶将他带到了车旁。

她喘了口气,正要去拉车门,那车门却自己开了来。车子前后左右,6续下来了三个男的。看他们面色不善,只怕是来寻晦气的。

王凤心里暗暗叫苦说:“志清若是再不送去救治,只怕难挨过今晚。我孤身一人,怎么和他们斗。”

245. 求医

那几个男的看上去十分的jing壮,下了车就冷冷的盯着王凤。看了她一会儿,几人的目光便全部都放在了志清的身上。

王凤情知逃不掉,不动声se的问:“不知几位有何贵干?怎地从我的车子上下来了?”

站在右侧的那个男的,脸上带了一块巴掌大的黑胎记,迎上前说:“我们奉命来带人,请你扶着的这位兄弟去做客。”

王凤问:“奉谁的命?”

那人说:“胖爷,说来你可能也不知道。”

王凤心想:他说的这个胖爷是谁?我可没有听说过,是个什么来头?

她随即问:“你们胖爷是干什么的?怎么我很少听闻。想来也是一个响当当的人物。”

那人眉头一皱,想是嫌她有些啰嗦。不耐的说:“你扶着的这人可是李志清?”

王凤摇头说:“你们怕认错人了吧!这个是我弟弟,姓王,叫王庆志。”

那人嘿嘿一笑说:“王庆志!你这弟弟可真够调皮的。跟人打架看来伤得不轻啊!”

王凤正想开口说两句,那人突然说:“我已经跟了他五天了,胡四爷死的第二天我盯上他啦!你还想骗我吗?”

王凤见被他拆穿,一时间做声不得。

那人接着说:“这事情与你无关,我只要他。我向来不为难女人,你开上车走吧!”

王凤沉吟片刻说:“你们既然要带他走,总不能看着他就这样死过去吧#蝴受了很重的伤,急需去治疗。”

那人说:“不用你费心,我们准保他死不了。”

他手一挥,身后的两个人立刻向前,从王凤手里夺过志清,将他架到一旁。

那人斜了王凤一眼说:“怎么?还不走?”

王凤心想:他受了那么重的伤,我怎么能一走了之。无论如何也不能扔下他在这里。

她一时又懊悔起来,那会对着白一鸣开了一枪,一时慌了神,竟然将她那把袖珍手枪给丢了。否则的话,有枪在手,说不定就可以出其不意的制服他们。现在只好乖乖的任人宰割。

她明知若是跟着去危险万分,还是凛然不惧的大声说:“要走我和他一块走,你们既然要带走他,那就将我一块带走吧!”

那人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挥了挥手说:“快走!我没工夫和你在这鬼扯。”

王凤yao了牙说:“我是飞蝗的董事,飞蝗你们总该听说过。你们要带他走,就将我一块带走吧!”

那人狠狠的说:“脑子有问题。绑架也有抢着去的。”他手一挥说:“把她也一块带走吧!”

他转过身子,拍了拍手,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面包车便驶了过来。他先上了车,后面那两人架着志清也上了车。王凤最后才上的车。

上了车,她抢到志清身边,见他面无血色,着急的喊:“你们快想办法救救他,再不救,只怕…只怕…”她一时情急,忍不住落下泪来。

那人回过头来说:“你放心好了,咱们要带他去见胖爷。他若是死了,我和胖爷也不好交代。”

王凤心里着急,听他这样说,还是不住的催促。那人先还隐忍,到后来被她催的烦了,将头一扭对她来个不理不睬。

王凤怕激怒了他,也不敢再催。问他要了一瓶水,从衣服上撕了一条布下来,沾了水给他擦拭,又将水一点一点的给他喂进口里。

那人见他如此悉心照料,忍不住回过头问:“他是你男人吗?”王凤面上一红,心里觉得有些欢喜,又觉得生气。想着要是天叔在此,非要他打掉这人的一口牙齿,瞧他还胡说不胡说。

夜色已深,车子一路风驰,两旁的事物不断倒退。

王凤见车子走的路越来越荒僻,似乎正在向郊外的方向驶去。她心想:一会到了荒郊野外,到哪里去给志清寻医生看病。

想到这里,心里又急,冲着那人喊:“你还不找人来给他看吗?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可没完。”

那人扭头看了她一眼说:“就到了。”

过没多久,车子果真在一条偏僻的街道停了下来。那人引着他们下了车,那两人小心翼翼的抬着志清下了车。王凤在一旁照看,不时冲他们喊“轻点,小心些。”

这些人脾气居然极好,听她呼喝,也不和她为难。

那脸上有胎记的人,像是个领头的。他走上前,对着那已拉下的闸门“咚咚咚”的敲。

王凤瞪着眼仔细瞧了瞧,这原来是一家私人的小门诊。她虽然极不乐意,也只好忍着。

那领头的敲了好一会门,里面踢踢踏踏的响起了脚步声。一个颇有些粗哑的声音大骂:“丢你个母,敲,敲你ma个死人头。晚上不给猫狗看病,明天再来。”

那头领也不生气,大声吆喝:“老不死的,你再不开门。我可砸门了啊!我数到三,你若是慢了一点,那可就…”

他话音未落,那铁闸门轰隆隆的升了起来,门内登时透出一线光亮。

里面探出一个人头,眉毛胡子全白,一双小眼睛几乎快眯成了一条缝。看他年龄已近六旬,但是jing神丝毫不减。

他用手mo着下颌的长胡子,气呼呼的说:“哎呀呀!你这个小豹子,又带人来了。我这里是宠物诊所,不看人。快走!快走!”

王凤听他说话有趣,忍不住轻笑了一下。待听得这是宠物门诊,她抬头一看,上面挂着一幅猫狗像,心中大怒。

冲着那头领喊:“你…你这个混蛋,怎么带我们来找这兽医。”她一时气苦,却又无法可施,只是拿眼恨恨盯着那人。

那头领横了她一眼,也不和他解释,向那老人说:“杜爷爷,你就行行好,我这位朋友实在快不行啦!再送去别的地方,只怕就来不及了。”

那老头吹着胡子说:“不治,不治,你上次还欠我诊金。这次说什么都不治了。”

那头领一阵尴尬,在身上mo了mo,却什么也没mo出来。

那老头奚落他说:“我就知道你带不来什么,穷小子。”

王凤看了眼志清,见他垂着头,人事不知。知道拖延不得,她转过头问:“你…你真的会治病?”

那老头撇了撇嘴说:“我是兽医,不看人地。”

王凤双目含泪,知他挤兑自己刚刚说他是兽医,委屈的说:“我刚刚说错了,您老快救救他吧!诊金我来付,你要多少都可以。”

那老头歪着头“哼”了声说:“还碰着个有钱的主,咱是兽医,咱不治。”他说完竟要去拉门,准备将他们关在门外。

王凤情急之下,突然跪了下去,盈盈一拜,流着泪说:“老先生,求你救救他吧!我求你了。”

那老头见她一副养尊处优的样子,必是个大有来头的人。不意她竟然向自己跪了下来,他大感意外,急忙扶了她起来说:“罢了,罢了,看在你这姑娘的份上,这人我救了。”

王凤连说感谢,帮忙将志清送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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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 妙手回春

走进去里面是一间不甚宽敞的小铺子,摆着两个木架子,有几个铁丝编成的笼子都是空着的。想来他这店里的生意也不怎么样。

王凤心急如焚,顾不得那些东西,也不管自己刚刚那一跪是否值得。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这老头的身上。

那头领趁着这一会,将老头的名字告诉了王凤。这老头有个外号叫杜三针,意思是凡人只要三针就可以救得活。人们常叫他的名号,真名字倒给渐渐的淡忘了。他后来出了些事,只好做起挂羊头卖狗肉的活,来隐姓埋名。

王凤又询问那头领的名字,他本姓金,因为他脸上有颗胎记,人们都叫他金钱豹。

杜三针待众人将志清放好,看了看他肩头的伤势,又用手mo了mo那把倒刺。他取了银针来,瞬间在志清的伤处四周扎下。mo了mo胡须说:“这伤不打紧,有得治。幸好是连带着这伤人的家伙一起弄来了,不然那可就麻烦了。这长刺上有倒钩,一扯之下,怕他的小命就没有了。”

他随即破口大骂:“他ma的,这是那个王八蛋的玩意,竟然用这么个怪兵器。老子要是碰到了,非废了他不可。”

他为人甚是正直,见了这害人的倒刺,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王凤见他皱着眉头,以为难治,开口说:“杜大爷,他这倒刺能取下来吗?”

杜三针紧锁眉头,似乎没听到她说什么。

过了半响,他扭转头“啊”了声说:“能取,能取。只是我那家伙,一时想不起放哪里了。”

他接着一拍脑袋说:“啊!是了,在那里,我这就去取。”

金钱豹在一旁小声说:“老糊涂。”

杜三针回头瞪了他一眼,自去取家伙。不一会见他拖着一个硕大的工具来,却是一把大钳子,钳子上连着一根长长的风管。

他笑着说:“这把气钳剪断那根该死的倒刺,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

他取了油在气钳上涂了涂,对准志清xiong后的倒刺使劲一剪。那倒刺是jing钢所铸,结实的很,只留下了了一道浅印。杜三针骂了声:“丢你母。”

“咔咔”的一阵响,他使劲的用气钳去剪,那倒刺终于给剪断了。

他丢开气钳,走过去拉着留在志清身ti里的那一端,慢慢的抽了出来。刺钩一被剪断,取出来也就不是难事了。饶是如此,志清也痛得闷哼了两声。他睁睁眼,又昏死了过去。

王凤瞧得心急,却又不敢出声打扰杜三针为志清治病。

杜三针将倒刺取出,随即从怀里mo出两大贴膏药,那膏药经他体温暖过,他双手各握着一个,大喝一声,贴在志清的两处伤口上。血本来就被他用银针封住,再一贴膏药,立时制住了。

杜三针抹了抹头上的汗说:“好了,这下他准保死不了了。”

王凤心头一喜,又向他道谢。杜三针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多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呼呼的喘气。

他歇了一会,起身去看志清,又皱眉说:“这孩子失血过多,你们怎么不早些送来。”

金钱豹和王凤面面相觑,说不出来话。

杜三针mo着白胡子又说:“你们知道不知道他的血型?”

金钱豹当然不知道,他转向王凤。好在王凤曾经翻过志清在公司里的存档资料,记得他的血型。一想之下,自己的血型正和他相配。

她沉声说:“要给他输血吗?就我吧!我的血型和他相配。”

杜三针看着她,甚是赞许的点了点头,找来针筒为她放了血。针筒颇粗,刺入王凤那嫩白的玉臂上,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王凤见自己的血已给志清输上,这才完全放心,面带微笑的坐下,呆呆看着志清。

杜三针喜孜孜的问:“这个俊小伙是你男人不是?你们可相配的很呐!唉!难为你了,为他放了那么多血。”

王凤垂着头,害起羞来,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轻轻“嗯”了一声,她嗯这一声可就等于是默认了。

杜三针笑了笑说:“好了,你守着他吧!老头子我忙了一晚,要去休息啦!”他转过身,绕到一侧的梯架旁,慢慢的爬了上去。

屋子里这时只剩下王凤和金钱豹,她出了神说:“这老爷子真是妙手回春,医术高明。”

金钱豹点了点头说:“不然我怎么敢把这位重伤者送到这里来。”

王凤瞪着他说:“我瞧你也不是那种人,来寻志清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钱吗?”

金钱豹说:“我只是替胖爷做事,胖爷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他现在已经死不了了,你若是想走,不妨就先走吧!”

王凤问:“你能保证不会伤害他?”

金钱豹默不作声,那意思自然就是不好说了。

王凤点头说:“我明白了,你有你的难处。你总算对我们还不错,我会记住你的好。”

金钱豹问:“你不想走?”

王凤肯定的说:“我不会撇下他一个人的。”

金钱豹有些敬佩的看着她,问:“他身上的伤是如何来的?”

王凤说:“那是他自己为了还人情,自己刺进去的。”

金钱豹问:“怎么说?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王凤将晚间的事情粗略的和他说了一遍,金钱豹听了也不出声。等了好一会,才大喝:“好汉子。”

只听杜三针的也在阁楼上喝了声:“好汉子。”他虽然上去了,原来却还没有睡着。

金钱豹想了想说:“不管怎么样,见了胖爷,我一定尽力保你们周全。不会让你们受委屈,这个你请放心。”

王凤道了声多谢,他走了出去,径自去车上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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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7. 依约而行

金钱豹出去后,屋子里就只剩下王凤和志清。她家世虽不是大富大贵,但是也比一般人要好得多。后来嫁入豪门,锦衣玉食,金玉粉饰,所想所要的都不曾短了什么。

唯一所苦的就是丈夫新婚即逝,她从此独守空房,苦苦支撑着飞蝗的偌大家业。与人斗智斗力,一晃数年,她面上虽然青春依旧,心里实在已经疲惫不堪。

她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志清,想了一会心事。伤心处不能自jin,忍不住掉下泪来。这一夜她坐在那里,竟这样坐了一个晚上。

天蒙蒙亮时,杜三针从阁楼上慢慢的爬下来。见她面有泪痕,以为她是担心志清的伤势,劝她说:“小姑娘,你放心,我老头子救得人绝对死不了。你别瞧他伤势这么重,我两贴膏药一贴,最多一周,他就该好了。”

王凤点头说:“那就多谢您啦!”

杜三针见她依旧愁眉不展,问:“你和小豹子是怎么碰到一块的?我瞧你们也不是很熟。”

王凤将金钱豹如何劫了他们来的经过说了一遍,杜三针了不住的摇头说:“这孩子什么地方都好,就是死心眼。别人救过他一次,他对人家就死心塌地。人家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王凤又问:“你说的可是那个胖爷吗?他救过金钱豹是不是?”

杜三针沉吟了一会,俯xia身子察看了志清的伤口。见他呼吸平稳,料来也没有什么大事。

他背转过身,mo着胡子说:“他们的事,我也不好和你多说。唉!老头子也是晦气,当年蒙他救过,可欠了他一个大人情。他既然要请你们去,那我也不好从中阻拦。不然的话,凭着我的面子,金钱豹必然会放了你们。”

他走了两步又说:“好在胖爷这个人不是那种贪财忘义的小人,你们去见他,那也没什么。只是他这人有一点不好的地方…”

他尚未说完,金钱豹掀了帘子从外走了进来说:“老头子,你别说太多了。免得胖爷到时候又来埋怨你,不过你放心。就算不冲着你,就冲着这位王董的风采我也一定保她平安无事。”

王凤听了说:“我先谢谢你了,不过我只担心志清的安危。我好,他却不好,那…那也不是我想要的。”

杜三针斜了金钱豹一眼说:“胖爷找他们去做什么?你小子可不能帮他做出丧尽天良的事情来。”

金钱豹甚是尴尬,想了想说:“胡四爷死了,你总该知道吧!”

杜三针说:“那是他本家的叔叔,这个我自然知道。当年不是胖爷求着他救我,我也活不到今天。说起来我还欠着他份情。只可惜他给人害了,来不及报答了。”

他突然望了望志清说:“难道…难道胡四爷就是给他…”

金钱豹说:“不错,就是他和新城主李大龙做出来的事。”

杜三针怔了怔说:“那…那我可就帮不上忙了。嗯!这个姑娘我瞧得顺眼的很,也不想她去受什么委屈。你如让她走吧!胖爷可没要她。”

王凤说:“您老不用说了,我说什么也不会的走的。这位金兄弟说了要放我走,可是我不会走的。”

杜三针叹了口气,冲着金钱豹招了招手说:“你过来,我和你说两句话。”

金钱豹皱着眉头走到他跟前,听他说:“依我看嘛!人死了就死了,胡四爷他不是我多嘴,那也有他的龋豪之道。而且胖爷虽然也带着胡姓,我看他和胡四爷也不是很亲近。否则的话,他也不用在深山沟里了。”

金钱豹说:“老爷子你想说什么?快说吧!”

杜三针看了看王凤,又看看志清,俯在他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番。

他又向王凤说:“大姑娘,这胖爷有一个坏毛病,也不好和你明说。不过我已经和小豹子说了,他依着我的话去做,不会让你受委屈。至于你和这位小兄弟,那可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王凤听他说得甚是严肃,知道他这可又帮了自己一个大忙,不由心生感激,起身向他行礼致谢。她虽然贵为大公司的董事,为人却不怎么端架子,杜三针就是瞧她温顺有礼,对人有情有义,这才肯帮她。

天色这时已经大亮,外面隐隐听得人们早起的寒暄声,还有车子的鸣笛声。

金钱豹说:“好了,咱们也该走了。还有路要赶。”

王凤听他话里的意思,竟是要去外处,自知问他也未必肯告诉自己。索性也不去问,只是向杜三针告别。她感激这老人,不免动了情,想着以后只要有机会总要再来瞧一瞧他。

金钱豹的那两个属下先将志清抬上了车子,他还在沉睡,浑不知身在何处。

王凤正要出门,金钱豹拦祝糊说:“先跟你说声对不住了。接下来的路我可得蒙着你双眼。咱们才能继续赶路,你要是不愿意,这就去了吧!”

他不住让王凤走,那是为了她好。但王凤铁了心要和志清在一起,自不会听他的。

她略沉吟了一会说:“好吧!你就蒙了我双眼。”

金钱豹说:“我再和你商量三个事。”

王凤说:“你说就是了,不必吞吞吐吐。”

金钱豹说:“第一,路上不许多问。你要是不停的问我,我可烦的很。”

王凤说:“这个没事,你只要让我在志清身边,我握着他手,不和你说话就是了。”

金钱豹说:“第二,咱们是粗人,办事可不如你想的那般周全。一路上吃饭祝恨,说不好只得马马虎虎。我知道你颇有来历,你可不能…”

王凤不待他说完,接口说:“这个我也知道,我绝不会挑三拣四,你能和我客客气气的说话,我已经很感谢了。怎么会再跟你提别的要求。”

金钱豹点了点头说:“那我也谢谢你了。这第三,就是我们到了以后,你再想要我送你回来那可不成了。至于这位兄弟,那要按胖爷的意思来办。那是更不能放回来的。”

王凤听了心头一震,这才感到前路难以预料。心中不免惴惴,但一念及志清,那是什么都不顾了。

她自从将志清请到公司里来为她做事,心里对他就多了一些心思。这种感情绝非一日所有,日积月累,其中的情意这时只怕比海还要深些。

她再不犹疑,大声说:“走吧!没什么好的说了。”

金钱豹随即拿出一根黑带子绑在她眼上,引着她上了车。她耳中听到机车轰鸣,金钱豹喝了声走,车身一晃,不一会就奔的不知身处何地了。

248. 翻山越岭

王凤被蒙住了双眼,先还猜测着到了那里,不料车子越行越远,竟走了大半天,想是已经出了深南。

她想的累了,也就不再去乱想,握着志清的手,任由车子向前走,只觉得能和志清在一起,去哪里都无所谓了。

约莫到了中午的时候,车子停了一会,金钱豹说:“好了,在这里停一会。”

车子停下不久,金钱豹下车后去而复返,解开她眼上的黑布条,给了她一盒饭,一瓶水。因为志清还在昏迷中,所以只给他准备了一瓶牛奶。

王凤看了眼车外,见四周尽是田地庄稼,水稻田里依稀有两个老农在弯腰干活。不远处的一排树前栓了一只老水牛,卧在树荫下一动不动。

更远处大厦林立,不是都市,却是一个小镇。车子就停在这镇外的田地里。她微微一笑,不jin想,在这里吃饭,倒也是别有风情。

王凤将自己的饭放在一边,又把牛奶打开,慢慢的喂了给志清喝。他还在沉睡之中,每次只能喝下去一点点,王凤像是喂婴孩一样,足足喂了他有多半个小时。

她端起饭盒吃时,别的人都已吃完。等着她吃完后,蒙着她眼睛,继续赶路。

她也顾不得瞧饭食如何,匆匆的吃完,金钱豹又来蒙了她眼睛。车子又继续向前赶路。

车子一路颠簸,走的路越来越差,她昨夜一晚都没有休息,困倦之意渐生,恍恍惚惚的趴在志清身上,睡了过去。这一觉直睡到了晚上,她睁开眼外面已经是星光满天。

车子这时停在了一条土路上,四下里静寂无声,金钱豹正站在车下四顾,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见她醒来,拿了面包给她说:“吃吧!吃了咱们好赶路,不过不能再坐车啦。”

王凤在车上睡了半天,身子酸麻,抬手去接,忍不住“啊”的叫了出来。

金钱豹笑了笑说:“你下来活动活动,身子麻了吧!”

王凤扶着车门,下车跳了跳脚,这才觉得好了些。又返回车上瞧了瞧志清,见他无事,才又下车和金钱豹说话。

她问:“怎么?车子坏了吗?所以要走路是不是?”

金钱豹说:“那倒不是,车子只能到这里了。咱们现在得翻山到石头坪。周围都没有路,只能靠步行了。”

王凤默然不语,把那个面包啃了,也不知是什么味道。

金钱豹的两个手下,这时抬着一副用树枝做得担架回来,上面绕了几道绳子,看上去不好看,不过挺结实。

王凤见这两个人一路上任劳任怨,现在又要抬着志清走,心下好生感激。冲他们说:“辛苦你们了。”本想从身上取了钱出来,打赏给他们。想着若是从这里往外逃,多半还有用到钱,只好做罢。

那两人将志清从车上抬下来,慢慢的放到担架上,一声不吭,抬起来便走。

金钱豹折了一根粗树枝,去掉枝杈,给了王凤做手杖。

几人步行着沿着小路往深山里走。小路先还平坦,越走越窄,越来越崎岖不平。

走了四五里路,转过一个小山坡,王凤不jin倒吸一口凉气。不远处群山相连,绵绵不绝。这大山之中,夜色却极好,月光皎洁,星光璀璨,但见林木郁郁葱葱,时有不知名的小虫低鸣。

金钱豹见她停顿不行,猜测出她的心意,笑了笑说:“你看见那座大山了吗?翻过去再翻半座山就到石头坪了。”

王凤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看到正中的那座大山,有数百丈高。高倒是不怎么高,但是这山上并未修路,要翻过去怕是不易。

她又问:“为什么还要翻半座山?”

金钱豹说:“因为石头坪在半山腰上。”

王凤因为来时和他有过约定,也就不再多问。一行人缓缓前行,走了一个小时总算是到了那座山脚下。

这荒山上杂草丛生,野树乱立,瞧上去令人不寒而栗。

金钱豹到了这里,却显得是轻车熟路。他在前面引路,走得极快,一路上除了有些乱石,杂木拦路,别的倒也没遇到什么。志清在担架上,身上被绑了几道绳子,动弹不得。一路上山,也没听他出过什么声。

王凤本还担心草丛里会蹿出来蛇一类的东西,走了一程后,胆子大了些,也就不害怕了。

到了半山腰,金钱豹回过头来说:“王董,咱们说说话成不成?”

王凤听他突然说话,心里一想即知。他是怕自己在这荒山之中心里害怕,所以想拿话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她想明白这些,暗暗说:“这人倒不是太坏,不过听杜三针说他为人太痴。这一下多半要指望他搭救了。”

她吁了口气说:“好啊!你给我说说这山里的故事吧!”

金钱豹沉吟片刻说:“好,我给你说一个我们捉熊瞎子的故事。”

王凤笑了问:“怎么?这山里还有黑熊吗?”

金钱豹说:“不是,前几天晚上,我和底下的哥几个一起出来玩。瞧着看运气好不好,想捉两只野兔什么的回去下酒。那一晚我们到了远处的那座石子山。”

王凤嫣然一笑,心想:这不是说谎吗?怎么就这么巧,就是前几天的事情呢?

金钱豹说着用手指了指远处,接着说:“那山上石子颇多,我们住的石子坪就是在这山上采石头建的。我们从山脚处上去,四下搜寻,谁知一直到了半山腰上都没有现什么。

哥几个灰了心,就要下山。我的一位兄弟捅了捅我说:‘快瞧,那里有个黑乎乎的大家伙在动。’我随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好家伙!果然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动。

我一看乐坏了,心想这至少也是一头野猪,这家伙够炖上一锅的了。正想着那家伙居然直起了身子,晃了晃两只爪子,四周的树枝都被它碰的哗哗响。我冲两个弟兄打了个招呼,大家都说:‘这黑家伙莫不是从哪里逃过来的黑熊。’

一听是熊,哥几个立时来了jing神,一人寻了一根树枝,用随身带的匕削尖。我们那拿着削尖了的树枝就围了上去。心里想:嘿嘿!这下可知道熊掌是什么滋味了,再用熊皮,一人做一顶帽子。那以后可就神气了。”

王凤听他讲的绘声绘色,忍不祝旱:“你们可真大胆,你们能打过那只熊吗?”

金钱豹“嗯”了声说:“谢谢你关心我们!不过当时我们可没有想这么多。

当时是晚上,那天天也不怎么好,可不像今晚这样好的月光。我们只看到那个熊瞎子,在那里不住的晃动,不时的咔嚓。咔嚓响。也不知它在做什么。

我们到了跟前,我手一挥哥几个双手握着树枝,将削尖了那一头对准熊瞎子戳了上去。我力大,动作快,一下就扎住了那熊瞎子。”他说到这里,故意卖关子,不肯再说。

王凤吃了一惊问:“那熊给你戳死了吗?它可回身跟你拼命了没有?”

金钱豹苦着脸说:“它没和我拼命,只是回头骂了句‘我ri你姥姥,谁他ma拿棍子扎老子pi股’。”

王凤先“啊”了声,然后咯咯笑着说:“它不是熊吗?怎么会说人话?难道是个熊妖?”

金钱豹一脸沮丧之色说:“嗨!那根本就不是个熊,压根就是个人。我那两个兄弟,听声不对,硬将棍子给投在地上。不然那人可就死定了。”

王凤很是担心说:“幸好没有出人命,不然可就麻烦了。”

金钱豹叹了口气说:“是啊!那人一口湘音,是个湖南人。半夜里披着树枝来山上偷砍树木。不想被我们给撞上了,他一叫,四周立刻到处响起了人们喝骂的声音,好像都是他的同伙。我们着实吓了一跳,扔下棍子就跑了。

那人见我们跑了,也不追赶,用手捂着pi股大骂说:‘砍柴帮的人早晚要来找你,你洗净了等着吧!不将你的手剁了,煮煮喂狗,老子就不叫树没皮。”

金钱豹叹了口气说:“这人脑子一定有问题,他说他叫树没皮,你说好笑不好笑?”

王凤怔了怔说:“树没皮?恐怕是姓舒服的舒,叫梅皮什么的吧!”

金钱豹点头说:“你学问大,应该就是这个姓吧!”

他们这么边说边走,这时已翻过了那座大山。王凤只当金钱豹刚刚说笑话,所以也不曾在意。没有再追问下文。

几人都停下了脚步,歇口气就要上另一座山。石子坪就在半山腰上,只需爬上去,就算是到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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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 荒山佳人

王凤站在山脚下向上看,见半山腰的地方有些微弱的灯光,一排排黝黑的屋子,建在一块半圆形的山坳上。听金钱豹的话,那上面似乎是用石子铺成的。

金钱豹在山下打了个呼哨,半山腰里很快就亮起了两道灯光。

有人在上面,大声呼喊:“是豹子哥吗?”

金钱豹不答,将手指放进口中,连着吹了三个响哨。

顶上的人大叫着说:“豹子哥回来啦!豹子哥回来啦!”

金钱豹冲上面挥了挥手,转头向王凤说:“到了,就是这里了。咱们上吧!”

这山不甚高,要到半山腰上也没有什么难处。只是陡的厉害,往上走三步,倒要往下再滑出一步。

金钱豹手足并用,片刻间就上去了一多半,难为王凤yao着牙奋力向上走。另外两人抬着志清,虽然在这里爬惯了山,抬着志清情况也好不到那里去。

金钱豹见状又下山来,对那抬志清的两人说:“把他放下,我来背。”

那两人将担架放在树旁,树一挡他便掉不下去了。金钱豹将担架上的绳子解开,将志清背上,有用绳子在腰间缠了两道。喝了一声走,身子蹿高伏低,不一会就到了坪上。

王凤看了暗暗称奇,只觉这人仿佛就是一只豹子,也不枉了他那金钱豹的名号。

金钱豹上去以后,见她还在下面,放了一条绳子下去。王凤攀着绳子,竟也能慢慢的上去,到了顶处,金钱豹伸手一拉将她拉了上去。

见她香汗淋漓,乌云蓬乱,这一路上着实吃了不少苦。心下对她的敬重之意又多了几分。

王凤见这石子坪,果然是用石子铺就,就连那一排房子也是用石头所该。原本各处门口皆的有人,见她上来,全部退进了屋里。

这些人长期处于这深山之中,粗陋不堪,个个都赤着膀子,有的连裤子都没穿。突然见到她这么个如花似玉般大姑娘上来,一个个都害起羞来。

金钱豹冲着一处石屋喊:“贾大爷哎!劳烦你烧锅热水,再给整治点吃的。把你拿手的绝活给弄一锅来。”

一个有些伛偻的老头,走出门来,披了一件烂褂子说:“中,中!俺这就去弄,有客人来,你放心,丢不了你的脸。”

金钱豹上前去拍了拍肩膀说:“辛苦你啦!”

他回过头,冲扶着志清的那两人说:“扶他到我屋里休息,等胖爷回来。”

石屋里跟着有人喊:“胖爷下矿去啦!”

金钱豹问:“什么时候去的,去了哪一处?”

那人说:“上午去的,东边的新挖的那个小矿。”

王凤听他们对话,这才知道,这帮人原来是偷矿的。也就是没有合法的手续,聚了一帮人乱采乱挖。那个胖爷既然是他们的头,想必就是这小矿的老板了。

她心想:难怪杜三针说胡四爷对这胖爷也不怎么样,胡四爷若是真肯帮他,在城里替他谋个出路岂不比在这深山里好。

她却不知道,胡四爷这个人老谋深算,对人提防之心颇重,他认为越是相视的人,就越危险。深恐遭人谋害。是以那时胖爷去投奔他,他竟给指到这深山里来挖矿。

王凤冲那老头点了点头,自进屋去照顾志清。只听外面登时像炸开了锅一般:

“啧啧!那神仙般的姑娘是谁?”“乖乖!穿那衣服可真漂亮,得咱们一个月挣吧!”“那受伤的小伙也不差,瞧模样可俊得很呐!”“唉!这样漂亮的媳妇,咱是娶不上了。不看了,不看了,省的老子冒火,又要去打*飞*机。”

人群轰然大笑,一片唏嘘声。

王凤进了石屋见里面只有一张硬板床,铺了席子,另有一个石头墩子和几个木头疙瘩,想是做桌椅之用。

志清身上贴了杜三针的膏药,药效作,一路上只是昏睡,倒也没什么大碍。这会到了地方,躺在netg上,面色红润,睡得越的熟了。

王凤守了他一会,一路劳累,也不免有些困顿。倒在他身边,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概过了有一个多小时,金钱豹来唤她,端了盆洗脸水给她,拿了一条水印的毛巾。

王凤洗了把脸,又给志清擦了擦。瞧他神色极好,心里真是喜忧参半。

金钱豹又拿了两个馒头,用瓷碗盛了一大碗的红烧肉来说:“吃吧!贾大爷整的红烧肉香的很。”

王凤点了谢过,金钱豹又退了出去。见有人在门外窥探,他双眼一横,大声说:“谁他ma的再敢靠近这门口一步,老子拿劈柴刀,挑了他个龟孙子。”

王凤听了,心中难免又多了一些感激之情。突听一个人哀嚎惨叫,向外面看,见金钱豹正对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壮汉拳打脚踢。

那人被打的不住翻腾,嘴上仍旧说:“瞧一眼又不坏事,我又没做什么,你打老子作甚?”

金钱豹怒喝:“还敢顶嘴,看一眼也不行。”

他一把将他从地上抓起,劈劈啪啪的打了几个耳光。打得委实不轻,那壮汉明明比金钱豹高,比他还要壮些,却抵抗不得。

他吃了这一顿打,人也老实了些,见王凤在门口看,咧开嘴露出大黄牙笑了笑说:“不看了,不看了!老子不看了,你快放了老子。”

他嘴上说不看,眼睛却在死死盯着王凤。王凤眉头一皱,自退入屋内,那人却依旧向里面望个不停。

金钱豹抓着他头,将他扯了个转身,在他pi股上蒙地踢了一脚。那人向前滚了两个跟头,拍着pi股上的灰站了起来。

向后瞪了金钱豹一眼,不满的骂:“你大爷的,偏你就能看,老子就看不得。不看就不看,老子明个去找镇上我那个小花花,老子不但看,还要干她。”

这座山附近,最近的小镇也有二十多里路程。他们闲时得了钱,也去镇上feng流快活。这话倒也不时玩笑话。

石屋里一阵喧闹,一连串的呼喝着说:“好好!咱们一起去,不过你得让老子先来。”

那人向屋子里“呸”了声说:“滚你niang的肚皮上去,小花花是老子的。她只喜欢我,你们都不用想了。”

金钱豹听他语言粗鲁,待要挥拳去打他,他却一溜跑了。

屋子里的人大笑说:“biao子无情,他还当真了。咱们明天组团去,哈哈…”

金钱豹对他们无法可施,只好由着他们在那里鬼叫。不过他打了那汉子一顿,倒也没人敢再来sao扰。既便如此,这一夜王凤依旧不敢熟睡,一会觉得有人来抓自己,一会又觉得有人在窗外向里看,心中那份恐惧不言而喻。

250. 遭困

次日清晨,王凤尚在迷迷糊糊的睡,觉得一只手在轻轻推她的肩头。陡然一惊,睁眼醒了过来。原来是志清醒了,拿手去推她,要和她说话。

王凤“呀”了声说:“你总算是醒了。”她说出这句话,欢喜异常,忍不住流了眼泪下来。

志清轻轻呻了一声说:“辛苦你啦!咱们这是在哪?”

王凤本想以实情相告,但见他说话间仍有些气喘。勉强笑了说:“我带你找了一名老中医,这老中医在山里,咱们现在就是在他山上的石屋里。”

志清“哦”了声,显得有些茫然不解,看了看四周,呆呆的不出声。

金钱豹在外面敲了敲烂板门,说:“起来了吗?”

王凤急忙过来开门说:“已经醒了,志清也醒了。”

金钱豹顿露兴奋之色说:“醒了就好,我让贾大爷给他煮点粥。”

他返身去了一会,端了水来,那水盛在一个不大的小盆子里,少的可怜。

金钱豹不好意思的说:“咱们住在这半山腰上,吃水不太方便。你将就着点。”

王凤也不甚在意,接过来问:“胖爷呢?他要见志清吗?”

金钱豹摇头说:“还没回呢?带了十几个人去东边的山里采矿去了,可能这两天就回来了吧!”

王凤心中稍安,又觉得这样拖延始终不是个办法。她叹了口气想:迟的一日也好,到时候见了那个胖爷,我好言劝他,再允他一大笔钱,他应该就不会难为我们了。

当下端了水进水,仍是先给志清洗了。志清见她这样服侍自己,想她堂堂一位公司董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等志清洗完了,她自己则用洗过的水马马虎虎的洗了。志清看了,更加的难受,但是身上有伤,却又无可奈何。

她服侍志清用过早餐,脸色突然绯红,想去找方便的地方小解。愕然想起这荒山之中,那里有专设的那种地方。一时在屋子里急得懵,不知该如何是好。却又羞于向金钱豹启齿。

志清躺在netg上,见她神色不对,想了好一会,猛地想起这件事情来,面色顿时也尴尬起来。

他对王凤说:“我躺在这里烦闷的很,你能不能扶我出去透透气。”

王凤随即扶了他出去,这时他已知金钱豹的姓名,大声呼唤:“金大哥,你过来,我劳烦你个事情。”

金钱豹伫立在山头,正在观望,看胖爷何时回来。听他喊,当即跑下来问:“怎么了?觉得哪里不好吗?”

胖爷要他抓活人回来,是以他对志清的伤势颇为关心。

志清摇摇手说:“不是,劳烦你给我找个便壶来。”

金钱豹本待说:“爷们家随地就解决了。”但转头见到了王凤,这句话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来了。

他用手拍了自己额头说:“糊涂!真是糊涂!你们等一等我。我去去就来。”

去不多时,取了一个小盆子来说:“实在抱歉的很,将就一下吧!”

他放下盆子自去了,王凤偷眼瞧志清,见他脸上并无讥笑的神情。明知他是为自己要的,脸上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志清说:“好了,您帮个忙拿这个盆子到屋里去,我在这里再多坐一会。”

他始终不提那事,王凤倒也没有那么窘迫。也就不再多说,自行方便去了。

不一会,她处理干净又回来。志清皱了眉头说:“你实话和我说吧!那金钱豹到底是何人?为什么那里有两个人躲着瞧我们,似乎是在监视我们。”

王凤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侧的角落里,先抬志清上山的那两个人,在那里探头探脑。见瞒不过,只好实话和他说了,从杜三针为他治玻旱起,一直说到这荒山之中。她自己为志清所受的种种,则略过不提。

志清听后并不慌乱,沉吟了一会说:“即是如此,那咱既来之且安之。不要和他们起,眼下我的身上有伤,不宜和他们硬拼。待我好了,这帮人只怕也拦我不住。”他顿了顿又说:“那金钱豹倒也是个好汉,唉!卿本佳人,奈何从贼。不过倘若我们动起手来,瞧他对我们还算好的份上,我一定让着他。至于杜三针,这救命之恩回去后事非报不可。”

王凤听他娓娓道来,见他如此的镇定,心中高兴起来。顿觉只要和他在一块,再危险也是安全的。

这石子坪上的大部分人,都要去下矿干活。这时只剩下那两个监视他们的人,还有那个烧水煮饭的贾大爷。

志清冲着那两个人招了招手,那两人便奔了过来。待他们到了跟前,志清笑了笑说:“多谢两位兄弟一路照顾,谢谢你们啦!要是想看我,你们在我身边就是了。不用那么麻烦,躲那么远做什么?”

那两人脸上微现尴尬之色,扭过头想远山看,默然不语。

志清又问:“你们哥俩怎么称呼?”

那个年纪大些的说:“武大。”

志清笑说:“那么这位小哥就是武二了。”

另一个小伙随即接口说:“正是,我们是亲兄弟。”

志清暗暗好笑说:“你们这名字起得好,水浒传上有一个打虎的武松,就叫做武二。”他还待说下去,一想那个武大的老婆潘金莲可不是个好鸟,说出来岂不是要他们难堪。

武家兄弟见他说着突然不说了,也不知是何故。他们与那潘金莲什么的并不熟知,况且这名字只是大家图方便叫的一个外号,他们本名并不是这样。

志清突然正色说:“武家兄弟,我托你们一句话,你们带给金大哥,行不行?”

武大说:“您请吩咐?”

志清说:“吩咐那倒不敢!不过要你去和他说一句,就说我身上带伤,腿脚不灵便。处在这深山之中,想逃也逃不出去。你要他放心吧!”

那哥俩对瞧了一眼,一言不的走开了。他们这一走,果真没有再来盯他们。

金钱豹不一会跑来说:“实在抱歉的很,怪我没有和两位说清楚。我怕山里人粗陋,所以派人盯着,怕有人冲撞你们。不想引起这位李兄的误会,真是不好意思的很。”

志清笑了笑说:“原来金大哥是用心良苦,那倒是我错怪你了。我向你道歉了。”

他这样以退为进,倒把金钱豹弄得好不自在。一连声的说不用。

回看书的朋友:现在穿插一部分的剧情,飞蝗的事情待本段完了,会再续。不会tuo节,谢谢关注!

251. 砍柴帮的人

金钱豹也是个豪爽的人,见志清把话给挑明了。他心想一个身负重伤之人,还要带着一个女的,谅他也逃不了。况且自己也不是吃素的,自己难道就拿他没办法了吗?

他打定主意,就不再命人监视他们。心里记挂着另外一件事,匆匆的去山顶了。

如此般一连过了五天,胖爷始终没有回石子坪,金钱豹吃的用的都不缺了他们。只是山上用水奇缺,想要洗澡那是不能的。他也不知去了哪里给王凤寻了一套农妇的衣服,王凤情知到了这里只能将就着,也不去和他争论。

志清见她换了农妇的衣服,不失光彩,反而另有一种动人的风韵,心里暗暗喝彩。他自己在这些天里,静心养伤,那杜三针不愧是名医,开得两贴膏药竟有奇效。志清的伤口,已然愈合了一多半,只剩一个拇指般大小的结痂。

两人同住在一间石屋里,王凤见他渐好,本yu搬出去,但想到自己一人住,心中害怕起来,也就不提此事。志清也是一般的心思,生怕自己一离了她周遭,她难免就要被人所欺。

他力气渐生,身子又已大好。心中就生了要出山的主意。

这日早晨,王凤洗漱过后,去找贾大爷取了餐饭来。走过石屋的时候,不免又引起里面的人一片唏嘘声。

她刚回到屋子,志清沉吟着说:“我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咱们走不走?”

王凤怔了怔说:“咱们能走吗?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志清说:“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我瞧金钱豹只是空有一身蛮力,其他的人不过是他们找来挖矿的。我自信还能对付的了。”

王凤忧虑的说:“他们要是一涌而上,那你怎么对付?”

志清想了想说:“我瞧他们都是些怕事的人,遇上事情躲还来不及,怎么还敢向前。实在不行,那只好下狠手伤他们几个。”

王凤见他去意萌生,而且面带决绝之色,知他已经打定了主意。也就不再相劝,她自己却矛盾的很,一面想快些出的山去。一面却又想,在这里继续呆下去,能和他在一起多呆一日也是好的。

两人各怀心事,食不知味的吃了些饭食。荒山之中,饭食粗糙,他二人也都不以为意。

刚用过饭,金钱豹从外面走了进来。进去后一言不,像是有什么事情难以决断。

志清坦然说:“金大哥有话直说,大家都是痛快人,可别做些不痛快的事情出来。”

金钱豹正色说:“实不相瞒,早几天五爷带人去东边mo矿,一去数日,始终了无音讯。我本来想去一探,但是这山上还有几十号人,起居作业,需要人打理。再者李兄弟你身子未康复,我只怕这些人做出什么蠢事来。所以一直不能tuo身。”

志清心想:你倒是好心,只怕是对我二人不放心,怕我们逃跑吧!

他笑了笑说:“有劳金大哥费心了,兄弟我可实在是过意不去。”

金钱豹说:“不用客气,你来了这里,我是主人,总不能让客人受了委屈。但是去寻胖爷的事情不能再拖延,我是非得去东边的矿上走一趟不可了。我走后,你们二位…”

志清见他不再往下说,心想:本来我还想要走,不过现在你要去寻胖爷。我在这时走了,就是乘人之危。我就等你寻他回来,瞧他是什么人,抓了我来又为了什么。说得不好,我就把他从这山上一脚踢下去。

他这么一想,便说:“你放心去吧!我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在这里等你和胖爷回来。”

金钱豹知他是个爽快人,既然话一说出口,那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走的。他点头说:“那就最好,不过山上这些兄弟们都是粗鄙之人,倘若得罪了你二位,你们也无需理他。等我回来你们只消和我说了,我定要他们和你道歉。不过你二位还是小心些好。”

志清点头称谢,心里暗暗说:“他们不来也就算了,只要敢来,我总能让他们以后不敢正眼瞧我们二人。”

他这些日子见那一个个粗人,不住的向王凤打量,一脸下流的神色,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只是碍于金钱豹的面子。不然的话,他早抓住那人,先打掉他一口牙齿再说。

金钱豹和他说完话,心里惦念着胖爷的安全,自向东边的大山里去了。

几年前,他妹子得了重病,家中没有钱给她看病。金钱豹心里一急,竟然跑到一条荒山道上去做没本的买卖,想干他一票,抢些钱回去给妹妹看病。

从日出等到日落,他心中又急又怕,以为没人从这里过。正准备回去,不想前方的小路上竟然来了一个胖子,这人可真够胖的,敞着xiong口的衣服,走一步身上的肉便不住的耸动着。瞧着也不像是个有钱人,他暗呼倒霉,正想回去。转头却看到他手腕上带着一个黄澄澄的金圈子。

他一见什么都不顾了,也不顾能不能打过他。跳了出去大喊:“喂!胖子,我借你手上的金手镯来用一用。”

胖子笑了笑,脸上的肉挤成了一堆说:“你借我的金手镯干什么?”

金钱豹说:“我妹子病重,没钱看病,借你金镯子一用。你放心我以后挣了钱一定还你。”

那胖子听了,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取下金手镯给了他说:“好,借你了。”

金钱豹见他这般爽快,倒怔住了。没想到第一次做这没本的生意这么容易,但他生性倔强,从不肯欠人什么。

他从衣服扯下布,yao了手指,用血打了欠条说:“这是欠条,你收着吧!”

那胖子接过血写的欠条,放声大笑说:“好,金镯子你不用换啦!等你妹妹病好了,你到西边的老林子里去找我。”

他妹妹还是不幸去世了,那个金镯子变卖的钱,也没能救到她。生命并不是用钱就可以买来的,他自知没东西还给胖子,谁知那胖子也不要他还。

那胖子对他说:“钱没了可以再挣,好兄弟没了却难再找。”他听了大为感动,从此刀山火海,风里来,雨里去,为胖爷卖命,毫无怨言。

金钱豹离了石子坪,径向东边去,胖爷这次去的地方离石子坪有数十里。几十里山路,他赶了半天便已经到了。

他在山上到处找,到处喊,到了一处低洼的时候,有人低声回应说:“我们在这里。”

金钱豹低头一看,见那山沟里倒着十几个人,个个都被绳子捆了,绝大部分人都已经奄奄一息。

他从石头上跳了下去,拉住一个人问:“胖爷呢?你们怎么被人给捆了。”

那人苦着脸说:“胖爷被人带走了,三天前,我们正在这里采石头,想拿去分解,看这里有没有什么矿。不想来了一帮手拿砍柴刀的人,足有百十号人。说是砍柴帮的。”

金钱豹一怔,问:“接下来呢?”

那人说:“他们说被你用棍子捅了pi股,要找你呢。”

金钱豹皱眉说:“他们怎么知道是我。”

那人说:“不知道你名字,难道还记不住你脸上那块大痣吗?”

金钱豹“呯”一拳打在身边的石头上,怒问:“他们把胖爷带去那了?”

那人接着说:“胖爷说你去了深南,他们就抓了胖爷到深南去找你了。”

金钱豹替他解开绳子,让他再去救其他人。他自己匆匆忙忙的出了山,奔向深南去救胖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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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黑夜守护

志清这日上午,正在石子坪上望着远山呆,看到不远处有十几个人相互搀扶,慢慢走了过来。他们到了石子坪的山下面时,看样子已经是筋疲力尽,再也爬不上来了。

这石子坪的人日日担心,怕有上面的人来追究他们私自开矿的罪名。所以这石子坪上并没有上下的道路,上下随不便,但是却也防外人来入侵。

那些人在山下,见到志清,大声呼喝:“山上的兄弟,快快帮把手,吊咱们上去。大家三天没有吃东西,都饿得快走不动啦!”

志清不明情况,也不敢贸然救助他们,这时山上的人都到了西边的矿上开工去了,只剩下煮饭的贾大爷尚在石屋里忙碌着。

志清过去叫了他说:“山下突然来了十几个人,你老去瞧一瞧,看是不是这山头的上的人。”

贾大爷披了衣服,走过去眯着眼睛瞧了瞧说:“不错,不错,是这山上的。他们跟着胖爷去寻矿,可去了整整一个星期了。怎么一个个都了那副样子了?”

他说完便去找了绳子来,放了下去,又和志清说:“您也帮个忙,我老子一个人可拉不上来他们。”

志清正想答应,只见偏屋里奔出来了三个人,个个人高马大,十分壮实。

志清冷笑一声,退在一旁,心想:那金钱豹终归还是不放心我,派了人来监视我。

他冷眼观看,要瞧瞧那胖爷是什么模样,趁他疲倦之极,先出手制祝蝴再说。那是十几个人,一个个的被拉了上来,都是些jing瘦的汉子,没有胖子在里面。

志清问:“哪一位是胖爷?”

一个瘦子瞅了瞅他说:“你就是那个李什么清的吧!你老实在这山上呆着吧!胖爷他早晚就回来。”

志清听他说话,透着一股蹊跷,冷笑着问:“怎么说?你们胖爷去了哪里?金钱豹呢?他去了哪里?”

又有一人说:“和你说了也不妨事,咱们这么多人还能怕他跑了。胖爷被一大帮人给抓走了,去了深南。金钱豹去救他去了。”

山上的大部分人,其实都还不知志清是什么来历,也不知他来这里做什么。这几人因为常跟着胖爷,可说是胖爷的心腹之人,胖爷对他们到说过这其中的缘由。

那人正和志清说话,突然瞪直了眼睛,呆呆看着志清身后。志清料想是王凤从石屋里出来,引起他们注视,心里颇为不快。但见他们个个似鬼非人,懒得和他们计较,回身便进了屋子。

只听那帮人叫嚣着说:“那娘们可真漂亮,真他们便宜这小子了。胖爷要是在,你们说他能不能忍得住?”

另有人说:“忍个鬼,你拿刀子阉了他还差不多。就是我,看了也忍不住。你们说怎么办?”

有人接口说:“那能怎么办?等一会到屋子里自己用手解决了吧!”

那人说:“去你大爷的,老子等今晚天黑了,到时候,嘿嘿…”其他人随着他都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志清在屋子里听得勃然大怒,心想:我不去寻你们晦气,是可怜你们,你们到先对我们心怀鬼胎。今晚你们不来就算了,倘若来了我非要你们好看不可。

他回头去瞧王凤,见她用手支着头,正在出神。这些日子她白玉般的脸上,憔悴了不少。他看了不免又是一阵难过,若不是自己,她也不至于如此。

他低声说:“王董,拖累得你到这里受委屈,实在抱歉的很。”

王凤抬起头笑了笑说:“嗯,那也怨不得你,只能怪我运气不好。”

志清说:“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人欺负到你。”

王凤轻轻点头说:“我信得过你,你以后要是真瞧得起我,就叫我一声凤姐,不要再叫我王董了。”

她说时话语间颇含情意,望着志清笑靥如花。

志清怔了怔,心想:叫她凤姐那也没什么,不过瞧她神色可不大对,我和她千万可别再出什么事情才好。我对小宛自负情深,现在又有何面目见她。

他点点头说:“好,那我以后就叫你凤姐了。”王凤笑得更加灿烂,“嗯”了一声。

志清不敢再多瞧,走出去寻思对敌之策。那些人不怀好意,怕不是一两个,我寻得一次让他们畏服,那么以后就不会再出什么事了。

他正想着,见贾大爷捧着一个黑瓷碗,似乎正在喝酒。心中一喜,走过去说:“贾大爷,你喝的是酒吗?”

贾大爷嘴角chou动,笑着问:“怎么?你也要喝吗?”

志清点头说:“我也向你讨点酒喝。”

贾大爷去了一个瓷碗,到满了给他,志清浅尝一口,随即便干了。

这酒是私家酿的散酒,与城内的瓶装jing品相比,那自然是有天上地下之分。但喝起来另有一种粗狂豪爽之感。

志清沉吟片刻说:“大爷,你这酒还多吗?”

贾大爷从屋子里提了个胶壶出来,里面总有十几斤那么多。志清身上本还有些钱,全部拿了出来给他说:“这些酒你卖了我吧!”

贾大爷细看见给自己的钱有好几百,买一百斤的酒也够了。他摆手说:“要不了这么多,你要喝拿去就是,不用给钱。”他要把钱还给志清,志清提着大酒壶,拿了瓷碗,自回石屋里去了。

他将酒和瓷碗放在石墩子上,自己则在打的地铺上睡了。他料定白天没有人敢来sao扰,所以也不怕。

一觉醒来,外面已是夜色寂寂,只闻一片虫鸣之声。

王凤尚未就寝,瞪大了眼睛在瞧他,见他醒了说:“给你留了饭菜,只怕已经凉了。”

志清说:“没事,凉饭也能吃。”

他倒了碗酒,就着凉饭吃了。吃完后觉得jing神大好,盘着腿在地铺上做了。将酒和碗都放在面前,自斟自饮。

喝了一会儿,回头见王凤还没有睡,笑了笑说:“你只管放心睡觉,有我在,你不用怕。”

王凤见他白天睡了一天,定是在防着晚上有人来犯。听他这样一说,冲他笑了笑,看着他的背影不多久就睡熟了。

志清也不点灯,瞪大了眼看着那扇破门板,一觉困乏,端起碗来就喝干一碗。

253. 以一抵十

冷月窥人,月光寂清,照的石屋门前xue白一片。

志清喝了几碗酒,心中不耐烦起来,暗暗猜测:莫非这帮人知道我厉害,竟不敢来了?那倒是便宜他们了。

他虽这样想,可一点都不敢大意,紧紧盯着门前,只怕自己一个疏忽,造成的后果可就终生遗恨。

他端起碗,刚将碗里面的酒水喝干,只见一个极长的人影在门前一晃,跟着就不见了。

志清冷笑着,并不出声,慢慢遭到门边。只见一个极细的管子正慢慢的伸进屋子里。他心头一震,暗叫不好,不待外面的人将迷烟吹进来,他先对着管子吹了过去。外面的人一阵咳嗽,随即倒地不起。

志清暗骂:“这帮丧德的畜生,竟敢用****。”见外面的人反噬了一口,立刻就倒地,可见这****的药性确实厉害。

他心想与其等着挨打,倒不如先冲出去。提了酒壶,拉开门板,蹿了出去。

他从一侧搬了一块大石头,放在门前。坐上去,喝了口酒说:“月下喝酒,快哉!快哉!”跟着又大骂:“这么痛快的时候,偏偏有人让老子不痛快。无胆的匪类,有种的给爷爷出来。”

一侧的石屋里,早聚集了一帮yu对王凤无礼的人。听他大骂,仗着人多,当即一涌而出。

一帮人,人人手持家伙,黑压压的挤在石子坪上不大的空地上。

志清不想出来这么多人,心中一惊,紧接着便镇定下来。料想这里面也有领头起哄的,其他的人不过是跟风行事。想通了这一层,他心里轻松许多,对着酒壶“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

对面的人群,见他如此好的酒量,心中“突突突”的一阵狂跳。有几个胆小的,扔下手中的东西,转身便进了石屋,躲在屋子里向外看。

志清的眼睛在这帮人身上一一扫过,觉得都是一样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心里正想计策,逼得领头人出来。

只听一个三十多岁的瘦子大笑说:“大家并肩子上,谁先撂倒他,谁就先和那个小娘们睡。”

志清只觉他笑声尖锐,刺人耳膜,听了他的话大怒。冷笑两声,放下酒壶,猛地蹿出。

对面的人只见他向前一蹿,跟着身子向前一跃,那叫嚣的人“啊”的一声竟被他给叉住了脖子,一时说不出话来。后面的人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志清也不答话,拧过那人的胳膊,向上一提,咔嚓一声tuo了臼。那人惨叫一声,几yu昏死过去。

志清夺了他手中的一把尖刀,对准了他xiong膛,将他直推到石坪子的边缘。这半山腰离地面总有十多丈高,吓得那人又清醒过来,不住声的“爹啊,娘啊”乱叫。

志清转过头看,见后面的那些人虽然有惊惧之色,但是扔作势蠢蠢yu动。他向跟前这人怒喝一声说:“想死想活?”

那人颤巍巍的说:“自然是想活。”

志清不住冷笑说:“想活你却偏向死路上走,我问你,是你自己跳下去,还是要我踢你下去。”

那人面上变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噼噼啪啪”的打自己耳光,只求志清饶他性命。

志清瞅准位置,也不yu龋蝴性命,用脚一拨。那人顺着山体的斜坡,直滚了下去。

荒山之中,那人的惨叫之声回荡开来,闻者皆为之变色。

志清转过身大喝:“谁还要来试一试?”

不想有十几个人色胆包天,趁他离石屋偏远,一股脑的向王凤睡的屋子涌去。

志清大怒,将手中尖刀对准跑的最快的那人,“呼”的扔了过去。那人躲避不及,正被尖刀砍入肩头,痛的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

这么一来,正向前冲的几个人,立时向后退去。志清趁着这空挡,已跑了石屋前,见地上放着有两根拇指粗细的绳索,正是上下山所用,俯身抓在手里,将绳索抡的呼呼作响。

他知道今晚若是不能战决,只要时间拖得长些,自己难免会体力不支,只怕这些人就会趁机而上。到时候,王凤的清白可就难保了。

他大喝一声“谁敢再来”,舞者绳索冲进了人群之中。一时间,人群四散,大部分人立时转身跑进了自己的石屋子里。空地上不多时,就只余下了一二十贼心不死的人。

志清哈哈大笑说:“你们这帮畜生,今晚可走了眼了。我定要让你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那些人相互对视,又望了望那扇关着石屋门,再不犹疑,挥着棍棒,铁铲,直向志清砸来。志清将绳索抡了个圈子,那些人纷纷避让不及。有两个被打到了脸上,登时起了一道血红的印子,“哎哟,哎哟”的大叫起来。

志清纵声大笑,手上绳索使劲轮开,或砸,或横扫,将他们二十多个人逼到了一块。志清丢开绳索,飞身向前,从一人手中夺过一条长棍。

他双手持棍,将长棍横在xiong前,大喝一声猛地向那二十余人推了过去。那些人退避不及,被他推得不住向后倒退。一个个从石子坪上滚下山去。

志清将长棍往地上一顿,哈哈大笑说:“还有谁要来吗?快来!我一并送他下山,哈哈…”

他抛下长棍,回到石头前,扶起被人们撞倒的酒壶。那酒壶好深,酒也不曾漏完,他大口大口的喝了一气。

贾大爷颤巍巍的从石屋里走了出来说:“李大兄弟,你好功夫,他们都是些粗人,不懂得规矩。求你就饶了他们吧!我代他们向你求情了。”他说着竟要跪下去。

志清慌忙扶他起来,将酒壶递给他说:“好酒!我和了你的酒,就卖你个人情。谁敢再来sao扰,我一脚一个,踢他们下山去。”大笑声中,自回石屋去了。

254. 谋图大业

志清和他们大干一场,直让那些人心惊胆战,不敢再正眼瞧他。他出了心中一口恶气,回到石屋。

王凤这时还在沉睡,对刚才的那一场大战,似乎毫不知情。志清见她睡得极香,心中暗暗高兴,以为并没有惊扰到她。却不知王凤方才起身了几次,见他被人围攻,忍不住就要冲出去。待见到他平定众人,这才回到床边假寐,好让他心安。

志清这一夜始终未曾合眼,到了天色将亮时,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垂下头睡了过去。

王凤起床时,见他坐着睡着了,不jin莞尔。她过去用手推了他说:“你躺下好好睡,仔细脖子僵了。”

志清“啊”的跳了起来,大喝:“谁敢再来?”

王凤吃了一惊,见他保护自己,如此尽心,心中大受感动。

志清见是她,笑了说:“凤姐!你怎么醒了?我没吓着你吧!”

王凤点点头,对着他仔细瞧了瞧,红了眼圈说:“还好你没有受伤,不然我心里可就又不舒服了。”

志清笑了笑说:“咱们经历的大风大雨还少吗?岂能让这些毛孩伤了。”他说完皱了眉头说:“不知道飞蝗那边怎么样了?最多两天,咱们只能在这里再耽搁两天。不管这里事情能妥善解决,咱们都非走不可。”

王凤轻轻点头,以示赞同。

门被人敲得“邦”了一声,却是贾大爷在外面叫人。

志清开了门问:“老爷子,怎么了?”

贾大爷拿着昨天志清给他的钱说:“这钱还你,我糊涂的很。不过我真的没有想要你钱,你可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志清见他说话战战栗栗,想是害怕之极,心里怜悯他说:“不要这么说,我喝你的酒,给你钱那是天经地义。不过按理说,那酒也不值这么多钱。”

贾大爷将钱双手奉上说:“你收回去吧!老头子我说什么都不敢要了。”

志清摇头说:“我话还没有说完,你听我说。”贾大爷神情紧张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志清说:“人常说物以稀为贵,在这荒山之中,别说是酒,就是一滴水那也珍贵的很。况且你买这酒,不知道要走多少的山路,我给你的钱至少不多。你好生收着就是了,若不是那帮没开眼的打我凤姐姐的主意,我也懒得和他们计较。”

贾大爷心中欢喜,这才放心的将钱装入口袋里。他接着说:“不是老爷子多事,昨晚被你摔下山去的那几个人,受了一夜得罪。也不知手上没有,到现在都还不敢上山来。你看能不能,那个…”

志清笑了笑说:“他受苦也受够了,你去跟他们说,只要老老实实的。我一定不来和他们为难。”

贾大爷听了盲区唤他们上来,有摔了腿的,也有折了胳膊的。其他的人只是擦破了皮,并无大碍。

志清冲着他们瞪了眼,那些人一个个“扑通,扑通”的跪了下来。

志清见他们怕成这个样子,也不愿意再和他们为难。挥了挥手说:“去吧!不要再来sao扰我们。不然还要你们再多吃些苦头。”

那些人叩了头,如丧家犬一般回了石屋。即便是心中有怨气,那也只好在心里暗骂,脸上不敢露出丝毫不恭敬的神色。经过这么一闹,这一帮无法无天的人总算是见着了志清厉害,不敢再向他们住的石屋多瞧一眼。

到了黄昏时分,志清在屋子里和王凤计议说:“咱们飞蝗还有要事,在这里耽搁不起,可是就这么走了,只怕要被金钱豹笑话。我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

王凤笑了笑说:“如果回去,你可有对付郭百万的办法?”

志清摇头说:“我还没有想好,只是已有一个大概的主意。”

王凤问:“什么主意,你说给我,我也好帮你再修订修订。”

志清说:“我想咱们要是按照目前的经营,这么一直做下去。到了明年,恐怕难以完成郭百万给的指标。”

王凤说:“那不错,明年确是很难完成,我已经拖了两个金融博士来为咱们做计划分析,五十亿的指标根本就是一个难以企及的目标。”

志清“嗯”了声说:“当时说出这个数字时,郭百万曾和咱们说,若是由他来经营,五十亿的目标不是问题。你若是他,你会怎么做?”

王凤想了想说:“他旗下的台康,有世界代工王之称。世界上知名的品牌产品,皆有他们生产。我看他一定会以我们飞蝗的名义,扩建代工厂,以他台康的号召力。到了明年,五十一的经营额,只怕不难完成。”

志清点头说:“代工做得小了并不赚钱,难就难在做大。倘若做的大了,成本自然降低,利润自然就高了。他既然能做代工,咱们为什么不能做?”

王凤一怔说:“这代工也不是不能做,只是这里面还有许多的核心技术。咱们若是没有掌握,就贸然行事,那不但会亏。可能连飞蝗的老本都赔进去。”

志清点了点头说:“所以我已经决定,不动用公司户头的钱。”

王凤说:“你真的要做代工?”

志清肯定的说:“他郭百万做得,我就做不得吗?哈哈!真是笑话。”

王凤说:“你准备用龙五爷临死时留下的那笔钱建厂?”

志清摇头说:“他的钱我已经拿来成立了一个扶贫基金会,虽然数目不小,但是这天下千千万万的穷苦人,这点钱还不够。”

王凤说:“那么你准备拿什么来做投资?”

志清微笑着说:“山人自有妙计,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王凤见他这般一笑,越显得神采飞扬,玉树临风。瞧了两眼,不由得悄悄羞红脸。

志清笑了笑,突然绷起脸问:“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

王凤侧耳倾听,听得一阵噪杂之声,外面似乎有人在呼喝着什么。而这声音正是从山下传来的。

志清“咦”了声想:难道是金钱豹救了胖爷回来了?

255. 围山

志清在屋子内暗暗猜测,外面却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那武大和武二两个兄弟的声音他曾听见过,只听武大惊慌失措的喊:“不好了,胖爷让歹人给捉住了。”

站在武大身边那人,却是从东边深山里逃回来的,被这伙人用绳子捆了,丢在深山沟里。要不是金钱豹去救了他们性命,现在只怕都被饿死了。

那人破口大骂说:“我王老三不是命大,早他ma被这帮人给害死了。ma的,将老子捆的跟粽子似的。有种上来,咱们一对一的单挑。我netbsp;志清听他骂,心下了然。山下的那伙人恐怕就是什么砍柴帮的,他们去了深南找不到金钱豹,这会儿带着胖爷又回来了。他心下寻思:这事到不可不出去瞧一瞧,这帮人如此凶悍,冲上山来,可不大容易对付。

他冲王凤点头说:“你不必惊慌,我出去瞧一瞧,你好好在这里呆着。”又拿出昨晚捡的一把尖刀,放在床边,要她防身用。

王凤说:“有你在,他们不敢来。”

志清却说:“还是小心些好。”安慰了她两句,这才走出去。

石子坪上已聚集了一堆人,这些人刚收工回来。此刻陡然见到山下出现一帮凶神恶煞的人来,心中不免惴惴。

志清拨开人群,见山下面有一个极胖的人,被人五花大绑,扔在地上。定眼细看,见他肤色黝黑,方面大耳,身上的肉被绳子勒的一块块向外凸。

他人虽被绑,一张嘴却不肯闲着,不住声的大骂:“砍柴的,我cao你姥姥,我cao你祖宗十八代。有种放了老子,咱们公平决斗。老子让你们三个人一起上,你们他娘的都拿着刀,一涌而上绑了老子,老子死也不服气。”

志清寻思:“这人只怕就是胖爷了,看样子吃了不少的苦。哈哈!你要来抓我,不想先被别人给捆成了粽子。实在是活该。”

这个胖子正是在这山中颇有名气的胡胖,他拉了一帮人到处采矿,知道的见了他便叫一声胖爷。他被人逼着去了深南,日日遭人辱骂,因在深南找不到金钱豹,又被人胁迫着回到了这石子坪上。

在他周围,这时怕有不下近百人,这些人头上都戴着清一色的斗笠,服装各异,有的还赤着脚,个个手持弧形的柴刀,面露凶狠之色。中间有个领头的人,四十多岁年纪,胡子拉碴,面色阴郁,是个极阴狠的人。他身边有一个年轻小伙,一只手捂着pi股,不住的“哇哇”大叫,挥着手中的柴刀,想是气恼之极。

志清暗暗好笑,这人就是被金钱豹捅了pi股的那人,他誓要将金钱豹碎尸万段,好一解心头只恨。

志清见他和那个头领,不时的交谈着,听口音像是湖湘人。他不jin皱了眉,要知湘人遇事最是难缠,不死不休,一旦惹上,避都避不开。以前龙五爷手下有一个拼命小三郎,叫做石头,正是湖湘人。跟了志清以后,脾性依旧不改,但凡遇事打架,必定奋勇向前,遇到他的人纷纷避让不跌。

捂着pi股的那人和头领又说了几句话,快步走到人前,大声说:“老子叫舒梅皮,前些日子你们这群王八蛋里面,有个叫金钱豹的拿棍子捅了老子,识相的快他ma出来。省的连累别人。你一日不出来,老子们就围住这山不让你们下来。嘿嘿!饿也要将你们这帮孙子饿死。”

胡胖听了,顾不得自己身上被绑,双脚一撑就向舒梅皮撞去。

破口大骂:“ri你个祖宗,有种你放了老子。就是老子拿棍子捅的你,来来来,你和你爷爷我斗上一斗。”

舒梅皮大笑着一脚向他嘴上踢去,胡胖张开大嘴正yao着他的脚丫子,疼的他龇牙咧嘴。拼命的想要将脚从他嘴巴里抽出来,但胡胖了狠,紧紧yao住不放。

石子坪上的人众,见了齐声喝彩,大叫“yao得好”“把狗ri的脚指头给yao下来”

舒梅皮“哎哟”叫了两声,举起刀想胡胖砍去,山上的人齐声惊呼。却见他倒转刀身,在胡胖的鼻子上磕了一下。胡胖鼻子吃痛,牵动泪穴,两只眼睛里就要滚下泪水来。

他想着自己好歹有些身份,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流泪。使劲抽了抽鼻子,眼泪却已经汹涌而下。

山上的人一时都默然不语,山下砍柴帮的人却都哈哈大笑起来,不住的吆喝说:“这龟儿被舒大哥打得哭了,真是丢他先人的脸。”

志清见他们在这里争斗,心中却在想:山上这许多人,若是得不到粮食补给,能坚持多久?过不了两天只怕就要被饿的奄奄一息。

他转过头,在人群中寻了贾大爷问:“山上还有多少粮食?”

贾大爷认真想了想说:“再省,怕也不能撑过两天。”

志清吃了一惊问:“怎么只有这么点粮食?”

贾大爷说:“明天到了下山购买粮食的日子,这山上一买就是半个月的用度。不巧,偏偏卡在这日子上了。”

围着的人一听,登时大乱,不住歇的大骂。山上山下,顿时间骂声一片。

山上的人叫道:“山下的孙子,有种你上来!”

山下的却叫:“有种你下来。”双方对骂不休,陷入拉锯战之中。

志清听得心烦,推开人群,径自回石屋去了。

王凤在屋里也已听得他们叫,见他进来问:“怎么?很严重吗?”

志清叹了口气说:“他们围住了山脚下,山上只有两天的粮食了。”

王凤脸色变了变,又笑说:“你向来都福星高照,说不定会有什么救星出现。”

志清摇头说:“这帮人的头领很是厉害。他用的那把刀不容小觑,看样子不是拜过名师,就是家传的绝技。”

王凤说:“他当真有那么厉害吗?”

志清说:“我只是猜测,也许不是吧!”

王凤见他说的厉害,强子笑了笑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打败他。”

志清苦笑,心里想:我即便打得过他,难道能将他带来的那百十个人也一并打败吗?

到了晚间吃饭之时,大家想着吃一顿就少了一顿,个个神色凝重。这些粗汉子,天天下黑矿,生死早就置之度外。如今想到要被活活饿死,居然都怕了起来。谁还吃的下去。

山下那帮人,也在生火做饭,不知他们去哪里寻了一个大锅。在山里抓了蛇,野兔什么的,胡乱炖了一锅。居然极香,风一吹,山上的人个个馋的直吞口水。

志清取了饭食给王凤吃,然后出来向山下看了看,见那锅距山极近,生了个主意,叫过一个他认识的人。对他说:“你去对着那锅撒泡尿,瞧他们还能不能吃的下去。”

那人最是好玩,人们都叫他小猴。他听了大喜,站在石子坪上,对着下面当场来了一泡。刚好起了夜风,那风把尿吹得四散开来。

山下的人冷不防个个身上都滴了些,只当是突然下雨,骂了一阵。

志清见他们不以为意,心里一阵气恼。那小猴自去里面叫人来,大叫都涌了出来,见山下的人围着锅吃的正香。

志清小声和他们说了一番,十数个人站成一排,齐齐对准山下。待他们吃到一半,志清手一挥,十多股水箭同时朝着下面射了过去。

山下的人这才觉得有些不对,抬头一看,顿时破口大骂。不过一会,想起锅里被人淋了尿,自己却吃得极香。有几个立时忍不住呕了起来,刚开始只有四五个,随即呕声一片。

山上的人齐声大喊,个个都大笑。志清也跟着笑了两声,回石屋去了。

256. 杀机

山上众人遇事倒也齐心,当晚安排了人轮值,只怕山下的人趁着夜色攻上山来。这一夜山上山下倒也相安无事,偶尔可以听到胖爷破口大骂的声音,在黑夜之中甚是刺耳。山上的人念着他平素待大家都不薄,心里很是难过,却也无计可施。

到了次日晌午,眼见着一大盆菜搬上了桌子,大家面面相觑,谁也不肯动手去夹,只是看着一盆菜呆。

志清见他们个个面有悲色,心中很是难过的转身回了石屋。刚进屋不久,听得那边有人喊:“吃,都他娘吃饱了。再不吃,等到饿的时候,你们想吃都没得吃了。”

一帮子人跟着吆喝“吃,快点吃”,说着便有一人嚎啕大哭了起来。有人骂:“哭你老娘,哭什么,不许哭。”他说不让哭,自己却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志清听得他们哭声越来越大,走过去一脚踢到烂门板说:“哭什么哭,男儿流血不流泪。还没到就死了那一步。你们哭什么,让山下那帮孙子笑话。一帮废物。”他这么一喝,众人果真不再哭了,都只呆呆的看着他。

志清又大喝:“吃是不吃,不吃我拿出去倒给山下那帮孙子,让他们吃个够。”贾大爷在一边说:“那图的什么,大伙快吃吧!”唏里呼噜的,大家都抢着吃了起来。

志清出了门,心里也不jin凄然,暗想:莫非真要被困死在这里?

他仰头看了看山上,这山越往上越陡峭,飞鸟难落,更何况是人。往下看,四周围得都是人,苍蝇也难飞的出去。心中苦闷,回屋坐到地上的破席子上呆。

王凤见他如此,也不知该拿什么话也安慰他。拍了拍他肩膀,嘴唇微微动了动,却没有说出话来。

到了黄昏时,这情势却突然变了。志清正苦思tuo身之计,只听山下大喊:“好小子,你还敢回来。哈哈!瞧你还跑得了吗?”这声音正是那个舒梅皮的。

他跑到石子坪的边缘,向下一看,只见一人身处众人包围之中。面无惧色,瞪起了眼瞧着砍柴帮众人,不是金钱豹又是谁?

坪上的人得了这消息,立刻都挤到了山边,齐刷刷的看着金钱豹。要瞧他如何对付这么一帮人。大部分人心中,想的却是他既然回来了,那么这帮人总不会再围山了吧!

金钱豹敞着xiong口,露出里面铁一般的肌腱来,鼓起眼说:“舒梅皮,老子捅的你,你先放了胖爷,这事和他无关。”舒梅皮瞧着他一身肌肉,心里有些畏惧说:“你说放,就放了吗?要放了他可以,你先跪下跟老子磕几个头再说。”

金钱豹目中几yu喷出火来,但眼见胖爷遭擒,全是为了自己的缘故。这么一想,锐气尽失,当场就要跪下。

胖爷在一旁大吼:“豹子,你他ma是个男人,你就宰了他。你要是跪下了,你就不是个男人,老子可瞧你不起。以后别说是跟着老子混的,少他ma丢老子的脸。”

金钱豹虎目含泪,叫了声:“胖爷!”心中那份委屈不言而喻,待要跪下,遇见胖爷如火般的目光,如遭电击一般。

舒梅皮挥舞着手里的柴刀说:“你跪是不跪?再不跪,我就先砍这死胖子一刀。”他拿着刀在胖爷头顶,虚晃一刀。胖爷面不改色,金钱豹却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再不犹豫,双腿一屈,已跪在了地上。胖爷大骂:“废物,丢老子人。你去死吧!免得老子瞧得生气。”见他又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胖爷口中大骂,眼里却不由自主的垂下泪来。

舒梅皮哈哈大笑说:“龟儿子,果然听话。哈哈…”金钱豹起身说:“头已经磕了,这事和胖爷无关。你放了他吧!”舒梅皮斜了他一眼说:“你他ma真是傻,有他在手不怕你不听话,老子怎么会放了他。”

金钱豹勃然大怒,纵身一扑,这一下直往前蹿出了二丈来多。舒梅皮挥刀砍他,不想竟砍得偏了,刀身擦着他身子滑了下去。他还待挥手再砍,刀已tuo手,架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他受了惊吓,怔怔看着刀,做声不得。

金钱豹朗声说:“你要我跪下,我便跪下。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想怎地?”舒梅皮口中呐呐说:“你…你是作死,在我大哥舒无风面前动刀。”金钱豹“哼”了声说:“凡事抬不过一个理子,我想你大哥也不是个糊涂人。”

砍柴帮的人众,怒喝:“快放了他,不然取你狗命。”山上的人却在拍手叫好,胖爷大喝:“给他俩嘴刮子,这王八蛋欠揍。”

志清在山顶上,见他利刃加身,丝毫不为所动,心里喝了一声采。

金钱豹见他身处对方之手,虽然已制住舒梅皮,如何敢按他的意思行事,说不得只好违抗他一次命令了。好在胖爷也知情势不妙,不再多言。

金钱豹正思如何让对方放了胖爷,只见对方人群之中,缓缓走出一个人来。他戴了一个斗笠,提着一柄和别人所用颇不一样的弯刀。刀身漆黑,刀刃却是寒光闪闪,金钱豹只觉一股寒意油然而生。对方冷目如电,一张干瘪的脸上,表情全无。活活像是一具干尸。

舒梅皮见他出来,顿时大叫:“无风大哥,快救我。”金钱豹见了他,心里道:“这人就是舒无风,倒像是一只活鬼。”他沉声说:“你是大哥?想必是个讲道理的人。”

这舒无风常年带着一帮子弟,纵横在粤湘交界的大山之中,以偷伐林木为生。他为人阴狠,不苟言笑。湖湘境内伐木原本不止他这一拨,但是他一到那里,地面上的人纷纷躲避,畏如蛇蝎。

他这次到了湘粤边界,是听说这里有一个人在此开山采矿,挣得的钱财委实不少。前几日派人在暗中打探,命部下乔装伐木,只怕惊动了胡胖。不意却被胖爷的手下,伤了他自家的一位族弟。趁着这个机会,他意yu火并了这一帮人,将胖爷开的三个私矿全部夺过来。

他冷冷的斜了金钱豹一眼说:“你杀他,我杀胖子。”他将刀一挥,刀锋擦着胖爷头皮子而过,将他头上的一撮头给削了下来。胡胖只觉头顶一凉,头便落了下来,冷汗不由得直往下冒。

金钱豹陡然一惊,知道这人极难对付,心里陡然凉了半截。志清在石子坪上瞧得清清楚楚,见他那一刀去势极快,刀锋削到的地方又恰到好处,只觉这人若是和自己交手,胜的机会恐怕还不到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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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7. 临危救命

金钱豹见舒无风如此冷酷,情知今日之事难得善终。yao了牙问:“你想怎地?”舒无风冷笑说:“放了他,再和我谈。我最不喜欢受人威胁。”

金钱豹见他面无表情,冷冷瞧着自己,手中的刀已在胖爷的脖子上划了一道血痕。跟他再耗下去,惹恼了他,胖爷的一条命恐怕就不保了。

他一把推开舒梅皮说:“好,我放了他,你还想怎么样?”舒无风冷笑说:“你有本事,杀了我。没本事,我杀了你。谁赢,谁说了算。”

金钱豹看了看胖爷,垂头说:“我自认不是你对手,我认输了。你放了胖爷,随便怎么处置我,我都没有异议。”舒无风说:“由不得你,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不打,我照样杀他。”他将刀在胖爷的脖子上又动了动,一串血珠滴答落在地上。

他已存心要火并了胖爷的这帮人,好霸占他的矿,如何肯和他轻易和解。现在非要杀了金钱豹,好震慑众人。

金钱豹只瞧得目眦yu裂,恨声说:“你他ma的,简直就不是人。”舒无风说:“你死了,做鬼。我还是人。”金钱豹大喝一声,挥刀直劈过去。舒无风冷笑不已,用刀背磕开了他劈过来的这一刀。

金钱豹更不答话,刀挟着风声,呼呼声响,已砍过去三刀。舒无风侧身避开他正面劈的一刀,刀一横挡祝蝴横削过来的另一刀。待得他第三刀斜劈过来,他双手持刀向前一推,两刀硬碰硬,比的却是力气,金钱豹被他一推之下,身子一晃,向后退了三步。

舒无风纵身向前说:“你砍了我三刀,现在我砍你三刀,你也来试试。”他双手握刀,嘴角带着冷笑,幻出xue白的一片刀光。金钱豹举刀一挡,虎口一震,手中的刀被他这一下直劈,劈的tuo了手。

舒无风不屑的说:“捡起来,再战。我不杀手无寸铁之人。”金钱豹大怒,矮身捡刀,趁势在地上一滚,举刀向他腿上砍去。他这一下出人意料,舒无风一时不防,险些被他砍个正着。

山上的人齐声叫好,志清却知道,这一下激怒了舒无风,他只怕马上就要痛下杀手。他悄然走到墙角,抓起上下山的绳索,将绳索牢牢绑在石屋前的木桩子上。用衣服包着手抓了绳索,慢慢走到石子坪边。

舒无风向后急退,面子上已然有些挂不住,刀锋一横,杀机立现。三招之后,必定要金钱豹尸横荒地。他右脚在地上一点,身子向前激射,一把刀带着凌厉的杀气直逼向金钱豹。金钱豹横刀一挡,对方的刀一偏,向他肩头刺去。金钱豹刀被他撞偏,来不及再来格开。当机立断,伸出左手,径往他刀身上抓去。

那刀好锋利,舒无风手腕一抖,已然将他的拇指和食指削了下来。金钱豹yao牙忍痛,右手持刀奋力砍过去,舒无风冷笑着同时出刀,压低他的刀锋,顺着他的刀背直削了上去。这一下将他右手的拇指又给削了下来。

金钱豹双手血如泉涌,身上地下,到处都是他的血。他死战不退,手握不住刀,将刀对准舒无风投了过去。柔身挥拳跟着又打了过去。舒无风避开他投来的刀,他的拳头随着刀也已到了面前。舒无风快刀一挥,将他右手自手腕处齐断下。

金钱豹yao紧牙关,右手鲜血喷出,喷的舒无风面脸皆是,眼睛几乎都快睁不开。金钱豹趁此机会,上前用一只手,“砰”的一拳砸在他的鼻梁上,将他的鼻梁砸断,鼻血跟着直往下淌。

这一来山上的人瞧了,心中都是一喜,眼见金钱豹满是尽是鲜血,谁又能笑的出来?砍柴帮的人间舒无风受伤,全部都涌了上去,片刻间就要将金钱豹乱刀分尸。

“当啷”连着一阵急响,这帮人的手腕俱已被划伤,手中的刀皆以落地。舒无风怒骂:“混账,要你们帮。滚开。”围上来的人,顷刻间退下。

舒无风提刀向前,一步一步迫近金钱豹。他双目沾了血腥,一双眼睛都已经成了血红色的。狂笑不止说:“杂毛,你也敢伤我。”迎头一刀,直向金钱豹砍去。这一刀去势极快,眼见金钱豹失血过多,身子摇摇yu坠,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山上的人不忍再看,皆已转过头去。山下砍柴帮的人则轰然叫好。这一声好尚未叫完,却又变成了惊呼声。只见一个极快的身影,从山上往下攀着绳子不住纵跃,眨眼间已借着下垂之势双腿如风般踢向舒无风。

舒无风一时不察,觉得头顶风声突起。想要退开,手腕一痛,弯刀已被人踢的飞了出去。来人在地上一滚,就势已护在了金钱豹身前。这人不过二十出头,面容俊秀,目似寒星,站在那里玉树临风,让他顿起羞惭之色。

山上有相视的“呀”了声叫了出来:“那不是深南来的李志清吗?”

志清在山上紧盯不放,一瞧舒无风立意取金钱豹性命。将绳索向下一抛,人如猿猴般坠下,恰好在紧要关头踢去了舒无风手中的弯刀。

他出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说:“你这人实在差劲的很,简直不知羞耻,不如,明知人家抵抗不了,还要痛下杀手。”

舒无风见他年纪尚轻,不见得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刚刚从上面下来踢开了自己手中的刀,那也不过是占了自己一时不防的便宜。

他想通这一层,杀机毕露无疑,用脚尖在地上一挑,握刀在手问:“你干什么的?什么人?”志清昂然说:“我专门打乌龟王八蛋的,叫做杀王八。”舒无风冷笑说:“找死,我就送你一程。”志清见他挥刀扑过来,身子一侧说:“且慢。”舒无风立刀不动问:“有话快说。”

志清深吸两口气,俯身在地上捡起一把弯刀说:“让你见识见识我家传的杀龟刀法。”他话音方落,挥刀向前劈去。这一刀全无章法,竟是瞎砍出去的。

舒无风见他刀势来的蹊跷,只当他故弄玄虚,不敢应招,向后连退了四五步。待得他五刀已过,便明白过来,这人竟是一点刀法也不会,只是身子灵敏,行动快捷罢了。

他冷哼一声说:“我当你本事很大,原来是个没用的家伙。”挥刀直迎向志清劈来的一刀,志清不待两刀相交,快向后退开。

舒无风得势不让人,刀势更叫凶狠,把志清逼得连连向后退。身上嗤嗤被刀锋划开了两个口子,好在志清闪避的快,只是将外面的衣服割破了。

258. 以静制动

志清和舒无风一动起手来,立时被他逼的不住倒退。他空拿着一把刀,不知该如何向他进招。他的擒拿,拳术,全部都是从天叔那里习得。至于刀法,却不曾向天叔讨教。

志清连避数十刀,即便他身子灵敏,纵跃极快,衣服可也几乎被舒无风割得尽成了碎片。志清有两次明明已躲不过去,可是舒无风却只是在他衣服上割了一道,不肯伤他。志清心下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他是在戏弄自己,像猫捉了老鼠一样,玩弄够了再吃掉它。

志清心中怒气陡生,向后一跳说:“住手。”舒无风瞧着他身上的衣服被自己割成一道一道的,冷笑问:“你又有话说?”志清喘了口气,寻思着用什么方法能打败他,这人的刀法确实厉害,出刀快,刀势又极凌厉,和杀手刺的快那又不一样。他灵机一动,想起自西梅浅滩和杀手刺交手,他那一刀七杀的绝技。

他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使出那样的刀法,但是却可以做到像他出刀那般快,他出刀的位置自己也还记得,现在说不得只好拼了命试一试。

他哈哈一笑:“我没话说,小爷我累了,歇口气不行吗?”也不等他答话,将刀反手握住,自下而上照着他头,疾劈了过去。他不知这一刀劈出之后如何变化,只是冲着一个快字使。

“当当当”刀与刀相磕,已连响了七声。舒无风明眼一看,即知他劈过来的刀势轻浮,只不过是快,后招却一点也不厉害。他也不避,举起刀来连挡了他七下。志清见劈他不着,知道自己这自创的刀法敌不过他。见他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拦头又是猛劈。第六刀刚过,舒无风见他不住自上而下劈来,以为他定然还是依葫芦画瓢,不想他半途改劈为削,这一下他躲避不及,腹部竟被划了一道长约一寸的伤口。

志清见伤了他,知道自己不是他敌手,向后急退。舒无风大怒之下,双脚在地上一蹬,宛如人刀合一般,直向志清刺了过来。志清被逼不过,就地一滚,甚是狼狈的躲了开去。

舒无风一刀不中,紧追不放,志清在地上尚未起身,他一刀凌空又劈了过来。志清只好在地上再滚,他不断的向一侧滚,总算逃出了他刀锋企及的范围。

山下围着的人大声为舒无风喝彩,山上的人瞧他这样狼狈,均低声说:“没有鸟本事,就别出这个头,真丢人。”贾大爷怒声说:“neta的,你有种怎么不下去。”那人被他一骂,不敢再出声。

舒无风握刀大骂:“小子,有种你别跑。”志清冷笑说:“不跑给你砍吗?有种你站那里别跑,给我砍一刀试一试。”舒无风说:“好,我就不跑,你来砍。”志清知道自己拿刀斗不过他,呸了一声说:“我现在累了,不想砍,你能拿我如何?”

舒无风冷眼瞧着他,心想自己砍他,他一味的逃,也真没有办法。只好狠狠的瞪着他,暗想如何不让他跑。这腿长在志清的身上,志清要跑,他能有什么办法不让他跑?

志清沉思了一会,偏过头见金钱豹面色苍白,想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知道自己只消再和舒无风纠缠,他难免会因此而丧命。奔过去撕了衣服,将他断指的地饭用布绑住,再起身已有了主意。

他拿起刀走到舒无风面前,将刀横立在xiong前说:“来吧!我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你打败。”舒无风满腔怒火,一并作,大声喝:“有种就别逃。”挥刀便向志清砍来。

志清jing神静气,左脚在前,右脚尖点在地上。身子一侧避过这一刀,手中刀也挥出,搭在舒无风的刀背上,将他这一刀的来势卸掉。右脚迅捷无比的向前踢出,跟着回刀,他这一刀极具粘力,几乎将舒无风的刀拉的tuo了手。

原来刚才他为金钱豹包扎时,陡然念及和郭百万在天台上交手。郭百万以静制动,后制人,确实厉害无比。他对于借力打力,四两拨千斤这种高深的理论不大懂,此时想来郭百万出手的方位,以及动作,依此想到了对付舒无风的法子。

舒无风和他动手,不出三招,已现情势不对。自己和他对打,每劈出一刀,皆受他的牵制,如此下去,定然要一败涂地。他凭着一把刀纵横湖湘这么多年,说什么也不能栽在这里。

他心中一急,陡然间使出自己最厉害的杀招。这样一来,只见一团白光,紧紧缠着志清,似乎非要将他吞噬了不可。志清却是沉住气,用刀缠祝蝴,不断的借势向他拳打脚踢。不大一会,舒无风脸上已挨了两拳,小腹大tui皆被志清踢了数脚。

志清这几下,出手极快,打完便立即收手。用力并不大,却也把舒无风激得嗷嗷怪叫。打了一会,舒无风身上又挨了他几下,再也忍不住,心浮气躁的挥刀猛砍猛削。

志清见他怒,心中暗喜,口中不断激他说:“你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了你如何?”过一会,他又说:“怎么,你不愿意吗?我也不愿意啦!你现在需得向我磕一百个,不,一千个响头,叫一万声爷爷,再说十万遍我是乖孙子,我就饶了你。”

舒无风听了大怒,刀势虽然还凌厉,却已经有些乱了。志清仔细瞧着,见他又劈过来一刀,不避不让,挥刀迎了上去。“当”的一声响,火花四射,志清刀虽tuo手,却一脚将舒无风踢了个跟斗。

他随即在地上一抄,握刀在手,一个起落,刀已对准舒无风的xiong口。舒无风面目狰狞,流露出极深的怨愤之色。志清心想:此人我若不杀他,难保他以后会来找我报仇。若是杀了他,他和我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到底是杀了他,还是不杀?

舒无风瞪着他,一言不,志清心说:“哼!我好怕你吗?就放了你,那又如何?”他正待逼他让手下人放了胖爷,然后退走。冷不丁有人扑了过来,一刀扎在舒无风的心窝,这个作恶多端的砍柴帮头子,双眼一翻,立时便死在了这一刀之下。

259. 有事相求

舒无风一死,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砍柴帮众之前怕舒无风骂,谁也不敢上前帮忙。待他被志清制住后,那就更加不敢妄动了。不妨他被人一刀捅死,这一下大出众人意料之外,群情激愤,立时就要合围上去将他们碎尸万段。

志清瞧他们一时受了刺ji,竟然忘了胖爷还在他们手中,也没有人看守。机不可失,他纵身过去,杀开一个缺口,将胖爷身上的绳子割断。回过头,却见金钱豹兀自在对着舒无风的尸身拳脚相加。

他方才见志清制住了舒无风,随手拿起地上掉落的刀,不顾一切扑上去杀死了舒无风。心中之恨仍旧未解,是以疯了般的对他拳打脚踢。

眼见砍柴帮众人一围了上来,举刀便砍,突听一人大吼一声,宛如晴天里打了一个霹雳一般。砍柴帮众都被吓了一跳,侧头一看,却是胖爷行动得了自由,正施展威风。只见他双手一伸,便抓住了两个人,随手抛了出去。他那双手甚是肥大,抓人犹如老鹰抓小鸡一般。

石子坪上的人见胖爷得救,舒无风被杀,立刻搬了石头向下砸。轰隆隆响声不断,砸的砍柴帮众人哭爹叫娘。志清趁着混乱拖了金钱豹远远避开,只见舒无风的尸几乎被砸成了肉酱。

山上诸人得势更加奋勇,取了铁铲,木棍等家伙,全部从石子坪上溜了下来。砍柴帮的人见头领一死,无心再战,不一会便被打的落荒而逃。

金钱豹纵声大笑,突然见到草丛中有个人探出了头,这人便是向他寻仇的舒梅皮。志清也已看见此人,快步走过去,伸手将他从草丛中提了出来,劈面先打了他几个耳光。打完以后,拖着他将他扔在了金钱豹面前。

舒梅皮磕头如捣蒜,连声说:“不关我事,你们千万不要杀我。”金钱豹望着手上的断指处,厉声大喝:“若不是你,怎地惹出这么多事情来。老子拿棍子捅了你pi股,那也不错。老子给你磕了头,那也一笔勾消,怎地你们还要杀老子?”

舒梅皮身子一颤说:“我错了,我不该让你磕头。我再磕还给你。”他果然对着金钱豹磕起头来,金钱豹抬脚将他踢翻说:“今天饶了你,老子就不叫金钱豹。”

舒梅皮大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起来说:“这事原怨不得我,是舒无风的主意。他听人说此处有人开了几处私矿,赚了不少的钱财,要来杀人夺矿。就算没有我这回事,他也饶不过你们。”金钱豹听了大怒,见他一副可怜相,倒也不yu再为难他。

胖爷带着人去追击砍柴帮众人,将他追的如丧家之犬一般。这才哈哈大笑而回,一扫先前的霉气。回到山下,不及和志清道谢,就听金钱豹将舒无风的真实意图说了出来。他听后大怒,双手抓起舒梅皮,高举过头顶。“嘿”的一声,将他摔了出去,也不知是生是死。

他大笑着转身,伸出蒲扇大小的手拍了拍志清肩膀,志清身子一震,暗说:“这胖子好大的力气。”胖爷看了金钱豹的伤势,问:“这位将那个姓舒的王八蛋打败的兄弟是谁?”金钱豹如实说:“这人就是你要我去深南请了来的李志清。”

此言一出,胖爷不由得怔住,将志清上上下下仔细瞧了个够。点头说:“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唉!你这样好的本事,我请了你来,那又如何?但有一件事情,我要请教小兄弟你。”志清心说:“不是我受伤,你能让人请我来吗?”胖爷神色肃然说:“我只想知道,家叔胡四爷是如何死的?”金钱豹见天色将黑说:“刚才一场拼斗,大家都累了,咱们不如上山去,大家吃点饭食再说。”

胖爷点了点头说:“也好。”当先走到绳索旁,双手抓住绳索,不住替换向上,他身子极其肥胖,上山却是极快。想是经常上下山的缘故。金钱豹指头虽被削掉受了伤,却也硬气的很,不要人来帮他,攀着绳子也上了去。志清怕他上到一半,气力不济,所以紧随在其后。

上了石子坪,志清刚站稳,却见王凤从石屋里跑了出来,抱着他喜极而泣。众目睽睽之下,志清脸色微红,大感别扭。王凤抽抽噎噎的说:“刚才我见你和人打架,都快被你给吓死了。”她想是害怕之极,抱着志清身子还在微微颤抖。志清拍了拍她背,窘困的说:“没事了,你放心吧!”王凤将头贴在他的xiong膛上,久久不肯放开。

胖爷上了石子坪后,正和众人寒暄,冷不丁的见跑出来一个女人。见她秀披肩,xian腰一束,美艳无比。他不由看得呆了,见她扑入志清怀里先一怔,而后只觉得心中甚是不爽。转身进入石屋里去了。

金钱豹这时也寻了止血的药来,正在包扎,胖爷问:“怎么还有一个女的?”金钱豹说:“她非要追寻李志清一起来。”他接着又将志清受伤的的事情说了一遍,胖爷点头说:“原来如此。”

不多会,志清换了衣服,也进得石屋来,胖爷问:“刚才那位是你爱人?”志清怔了怔说:“不是。”胖爷面上一喜问:“那她是你的什么人?”志清暗想:她是我什么人,那可不好回答。微微一笑说:“我们也算得上是姐弟吧!”

胖爷大笑,甚是高兴说:“老贾,拿酒来,再整两个菜来。”贾大爷探过头说:“刚才兄弟们下山,打那帮兔崽子的时候,见他们打的一些野味,还没有剥皮。全部都提了上来。有两只野兔子,还有一些生猪肉,我放些萝卜,咱们炖它一大锅。”胖爷抚掌说:“好极,就是这样,快去!快去!”

贾大爷去了后,志清将当初胡四爷如何设计擒了他和李大龙,意yu兼并深南诸多势力,从头至尾说了一遍。说到胡四爷单凭一根铁指,几乎要了他的命。胖爷和金钱豹都悚然动容。再说到李大龙趁其不备,从身后一刀将他身子捅穿,胖爷面色肃然,半响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他才问:“这么说来,杀害我叔叔的是李大龙?”志清说:“那也不见得,你若是想算这笔账,为令叔报仇。不妨全都算在我一个人头上。”他说这话时,凛然不惧,声音铿锵有力,金钱豹在一旁不住点头,赞他是个真汉子。

胖爷沉吟着说:“先不说你今日救了我,我叔叔他之所以会被杀,那多半也是他咎由自取,自有龋豪之道。我尽了做侄儿的本分,去他坟前哭一场,祭奠他也就罢了。

这事既然不怨你们,我再也不会向你们提出报仇之事。”

志清见他明事理,恩怨分明,心中好生敬重。起身说:“胖爷如此为人,兄弟我敬重你的很,可惜无酒,不然的话我一定敬你三大碗。”胖爷大笑说:“老贾,酒来。”

贾大爷奉了酒上来说:“肉还在锅里炖着,要不再等会。”胖爷大笑说:“什么都可以等,喝酒却是万万等不得。”

三人将酒碗里注满酒,举杯畅饮。

酒过三巡,胖爷说:“今日识得你这样一个兄弟,我高兴的很。但是我还想要办成另外一件更助兴的事情,不知道兄弟你能否帮忙?”志清一怔说:“什么事情?只要我帮的上忙,一定不遗余力。”

金钱豹待听得他说有事相求,面上神色顿时大变,想要开口拦阻他。见胖爷满脸堆笑,兴致高昂,知他又犯了糊涂,自己就算开口相劝,怕也无济于事。他只得端起酒碗,郁郁不快的喝下酒水。

260. 义气为先

胖爷见志清肯帮忙,心中先就有几分高兴。举杯和志清又同饮了三杯,三杯过后,他那张肥胖的脸上俱是笑意,仿佛得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志清见他只笑不说,追问:“你既然有话,怎么不说出来。让我凭空猜测,岂不是累人的很。”胖爷笑mi眯的说:“这是说来可笑,却不可笑。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说对不对?”志清点头说:“这话不错,只要两情相悦,大家在一起快快乐乐那就成。”

胖爷笑了笑说:“两情相悦嘛!我现在还不知道,以后我迁就着她,保管她快快乐乐,这个一定没有问题。”志清心里偷笑,想他也不知看中那个姑娘,喝了酒在这里多情起来。

胖爷望着志清正色说:“我适才从山下上来,看到你姐姐的美貌,不是我心术不正,实是一见钟情。不知你能不能给做个媒人?我一定有所厚报。”志清听他说是王凤,脑子里“嗡”的一下就全乱了,朦朦胧胧的听完他的话,不觉将碗里的酒都泼出去了一多半。

胖爷连声问:“你肯帮我这个忙吗?”志清口中呐呐,那里说得出话来。过了半响,才说:“这事我只怕难以向她开口。”胖爷说:“怎地就开不了口?我一心喜欢他,难道有错吗?”志清说:“错倒是没有错,不错你让我去说,她若是不允,我们岂不是要撕破脸皮。依我看还是算了吧!免得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他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另有说辞:“你这样的人才,我如何敢向王董保媒,明知她不会愿意。我又何必去碰这个霉头。”

胖爷听他推辞,脸上顿时流露出不悦之色说:“我拿你做兄弟,你却找理由来推辞。真是太让人瞧不起了。”志清哭笑不得,只好闷闷的喝了一碗酒。

胖爷“哼”了声说:“既然如此,深山之中,不便留客。我明天就让金钱豹送你出山。”志清心下说:“我本就要走,现在你送我走,那是再好不过了。”不意胖爷跟着说:“但是令姐要留下,我想请她在这山上多呆些时日,好向她讨教一些问题。”

志清听了登时勃然,心想:你能向她讨教什么问题,难不成想强逼强娶吗?我怎么可能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那我岂非猪狗不如了。

他冷笑两声,喝了一碗酒说:“我们进山时是两人,出去的时候自然也还是两个人,少一个也不行。”胖爷嘿嘿笑着说:“我说留谁,那他就一定走不了。”

志清强忍怒气说:“好啊!要动手吗?”胖爷大声说:“她既不是你妻子,也不是你爱人。你们又没有婚约,我既然瞧上了,为什么不能提出来娶她?”志清为之语塞,本待说:“凭你这幅尊容也配吗?”总算是忍住,没有说出口。

胖爷见他说不出话来,以为是自己将他给说动了,笑着说:“你救了我,我怎么能不领情,无奈那位美人长的实在太美了。我见了,一颗心都不是自己的了。全部都放在她身上了。”志清见他确是一副痴迷的样子,也不想和他一直纠缠下去。叹口气说:“好吧!我替你去问一下,至于成不成,那可就不好说了。她若是执意要走,你可不能强留。”胖爷微笑不语。

志清起身回到石屋,刚和王凤说了这件事,她柳眉倒竖问:“你是来替他做媒的吗?”志清怔了怔说:“我也知道,你和他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被他纠缠不过,只得替他来说一说。不管你答应与否,我总算是完了他托付给我的事情。”

王凤含泪说:“那么你就没有一点想法吗?你希望我嫁给他吗?”志清一怔说:“我自然不会做出这等鲜花插牛粪的事情来,怎么会愿意你嫁给他。”王凤追问:“仅此而已吗?”志清一时不知所措,说不出话来。

王凤唉声叹气,大为失望说:“你去吧!你去和他说,让他趁早死了这条心。你和我明天一早便回深南去,再也不能在这里耽搁下去了。”志清意yu安慰她些话,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转身去回复胖爷。

胖爷原本兴冲冲的,听了他的回话说:“我本也知道是这个结果,大家初次见面,话都没有说上几句。以后接触一段时间,熟了就好了。”志清见他依旧不死心,大为着急,却也想不到办法来堵他的嘴。

胖爷和他又喝了一回酒说:“我现在去见见她,和她面谈,你瞧成不成?”志清心中好不耐烦,说:“她不愿意见你,也不愿意和你谈,你还是在这里喝酒吧!”胖爷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拍了桌子说:“她这般和你说了没有?”志清不善说谎,回他说:“没有。”

胖爷大怒说:“好啊#糊既然都没有开口,你替她做得哪门子主,你是她什么人来着?”志清被他抢白一顿,急切间想不出话来和他辩驳,憋得脸都红了起来。

金钱豹在一旁相劝说:“大家都是铮铮的汉子,何必为了一个女人争斗不休。”胖爷冷笑说:“好,这女人倘若是他的,我就不和他争。我不抢兄弟的女人,有道是‘兄弟妻,不可欺’,大家义气为先,我说什么也不能这样胡来。

但是倘若这女人不是他的,他执意相扰,那大家都撕破脸皮。”

他手上使劲,“啪”的将一个酒碗给掰成了两半,拍了两下手掌,门口已有十几个人把住了门。

志清看了,不住冷笑说:“怎么,你是想硬来了?你以为我会怕你吗?”他将酒碗按在石桌上,手上暗暗吐劲,将酒碗压成了碎片。两人怒目相对,眨眼间就要动起手来。

这石屋极其窄小,志清在里面和他动手,身子活动不开,难免要吃亏。若是要冲出去,外面又有人把守。志清暗自yao牙,心想:就和他拼了。腾地从椅子上站起,冷眼盯着胖爷。

261. 明月为证

志清和胖爷相互对峙,各自凝神蓄势,只要两人间再擦出一点火花,立刻就要生死相斗。金钱豹在一旁瞧得心急如焚,但他素来敬畏胖爷,一时间也不知该怎样相劝。

他正在干着急,突然记起带志清和王凤上山之时,杜三针在他耳边说的一席话。细细想来,不jin笑了起来,暗想:这老头果然料事如神,不但能治人,还可以治心。

他当即以杜三针所授之计,上前挡在他二人中间说:“胖爷,你怎地突然糊涂起来了?”胖爷瞪了他一眼,知他平时为人忠诚,从不肯做出违逆自己之事,开口问:“你说我糊涂?怎么个糊涂法?”他瞪起铜铃般大小的眼,甚是吓人。

金钱豹面带微笑说:“这位李兄弟是青年才俊,那位王董却是美丽佳人。才子佳人,正好配成一对。难道你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胖爷闭口不言,默默想了一会说:“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两个早就有了情分。”

志清听了诧异无比,正要开口否认。金钱豹抢着说:“我当初去请李兄来山上时,李兄与人斗殴正身受重伤,昏迷不醒。我原意只是带他入山,并不想另生枝节。不想那位王董,一路追随,自折身份,要和李兄共生死。我见了心中也大受感动。”

志清听了一怔说:“你说她对我怎样?”胖爷却问:“你说他当时昏迷不醒是为了什么?那位王董又为他做了些什么?”金钱豹便把求医等诸般事情一一说来,胖爷听得大声叫好,志清听得他说王凤为了自己折身下跪,求杜三针救他性命,心中百般滋味俱全,也不知作何感想。只觉得自己欠了她这么大的人情,这一辈子怕是都还不清了。

金钱豹说完后,笑着坐了下去。胖爷叹了口气说:“李兄弟你这样的人品,和她正是一双,我自是不能再去想王姑娘。不知你准备和王姑娘什么时候完婚?能否请我去喝一杯喜酒?”志清支支唔唔,yu待说不是,又怕胖爷继续纠缠王凤,只好来了个默认。他傻笑两声,想将胖爷的话搪塞过去。

胖爷见他不出声,便说:“别傻笑,你倒是说句话,别让我干着急啊!”志清说:“这个只怕还要和她好好商量商量。”胖爷瞪着眼说:“还商量什么,依我看择日不如撞日,趁着这兴头,咱们索性就把事情给办了。”志清“啊”了一声,想要出口阻拦,那一句不行的话在胖爷的注视下,竟然难以说出口来。

胖爷大笑着走了出去说:“好好,我去和我这妹子说说。咱们今晚为你们半个婚宴,就在这山上给你们洞fang。保证你们以后终生难忘。”他笑声不绝,震得山野回声不断。

志清起身想要出去阻拦,金钱豹一把抓着他说:“不可,你难道想多生事端出来吗?”志清一想,情知自己倘若不允这桩事,立马就会好事变祸事,自己的生死可以不顾,但是王凤他也能不管不顾吗?

金钱豹见他颓然坐下,笑说:“怎么?这样痴情的女子,你去那里找去?她为了你付出的还少吗?你只能取了她当作报答了。”志清叹了口气说:“我怎么能?唉!这事比我被你抓到这深山还要糟。”

金钱豹问:“你难道不喜欢她?还是压根瞧不上她。”志清说:“那怎么能,王董瞧不起我还可以,我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敢瞧不起她?实不相瞒,我在外已做了几件糊涂事,唉!有终生约定的便有两位,还有一位因我而死,我心中也是抱憾的很。”

金钱豹突然听他说出这么一席话,不jin哑然失笑说:“原来你还是个多情种子,竟然已得了几位姑娘的青睐。”志清说:“我都快烦死了,你怎么还来笑我。”金钱豹正色说:“今日这事,只怕由不得你了。你若是说个不愿意,我们那位爷岂不要闹翻了天。刚刚听他说妹子,竟是要认了王凤做妹子。你难道还有退路吗?”志清哭笑不得,闷闷的喝了一碗酒。

金钱豹劝他说:“依我的意思,这婚事你不妨在这里先办了。我瞧那位王董仙女一般的人物,配你是绰绰有余。等你们出了这山,回到深南在细细商议该如何解决。男人嘛#涵没有在外面feng流快活过,过去的也就算了。你以后对她好,我想她也不会来计较你在外面是否有过女人。”

志清皱了眉头说:“那怎么行?我和她们…”金钱豹听得胖爷的脚步声近了,按着他嘴说:“就是这样,别再啰嗦了。今晚这喜事千万可别搞砸了。”

他话音未落,胖爷已走了进来说:“砸了,今晚的事谁敢砸了?我已经认了这位王姑娘做了我妹子,管她是什么董事长,现在她只是我妹子。谁欺负了我妹子,我就和他拼命。”金钱向志清递了一个眼色,志清起身说:“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欺负胖爷的妹子?那不是老寿星上吊,活的不耐烦了吗?”

胖爷纵声大笑说:“算你小子识相,妹子你进来吧!”他话音一落,王凤便含羞带笑的走了进来,烛光一映,只见她肤色胜雪,含情脉脉。对着志清嫣然一笑,美目流转,顾盼生辉,令人不可逼视。在这荒山之中,果真像是下凡的仙子一般。

胖爷大笑说:“马上就做fu妻了,怎么还害羞啊!”他这么一说,志清和王凤脸上都红了起来,不经意对视一眼,只觉得脸上烫,心里“咚咚”的狂跳不已。

胖爷说:“我瞧妹子你也是爽快的人,既然到了这里。也别小家子气,我这就让人给你们准备。洞fang就在石头屋子里,不过你放心,我一定要人将石屋堵严,绝对不会露出一点缝隙。”王凤大羞,做声不得。

金钱豹问:“这拜天地的仪式怎么办?”胖爷说:“难得遇上这么一件大喜事,要大家把东西都搬到外面的空地上去。咱们好好热闹热闹。高山为媒,明月作证,对着家乡父老所在,磕几个头就是了。”金钱豹拍手称快说:“难得胖爷你今日办了这么一件大快人心的事。这样的婚礼,我看他们终身也难忘记。”

趁着他二人说话的空挡,志清不住的向王凤挤眼,意思是要她知道现下是权宜之计,当不得真。王凤却以为他有另一番心思,脸色更加红了起来,像是熟透了的番茄一般。

262. 心碎

石子坪上有百十号人,胖爷一道命令下去,人们个个都忙了起来。大多数人见志清救回胖爷,杀退了砍柴帮的人,心中对他很是敬重。所以办起事来也是特别的用心。那些原本对王凤不怀好意的人,这会越羞愧,专拣些重活来做好赎罪。

荒山之中,办事凑合的成分多些,给志清和王凤安排的这场婚礼,什么都是奇缺。但大家都用心来替他们布置,反倒比花团锦簇,更能让他感觉到一种喜庆的气氛。

志清见他们居然拿出了一件红衬衫,来剪成两个大喜字,一个挂在了门板上,一个却挂在了石屋里的床头,心里见了颇为感动。只可惜这婚事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感动之余,不免生出许多感慨来。

一切布置妥当,人们将志清和王凤拥挤在石子坪中间。胖爷喊着“一拜天地,二拜父母”,拜父母时只能冲着家乡磕了头。志清想的是常年在外,不能侍奉在二老足下,所以很用心的磕了三个头。王凤却是依着儿媳妇的心意,恭恭敬敬磕的头。两人一样的磕头,心思却有着天壤之别。

拜完之后,胖爷高喊了一声:“礼成!”山上这帮汉子们,个个吼声震天,不住的说着恭喜的话。知道的说两句“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一些不擅长的却是瞎喊,“这辈子同住一个屋,死后同埋一个窝。”“一窝生他七八个胖娃娃。”一句话未完,pi股上早挨了同伙几脚。

好在人多声音杂,志清和王凤也没有听的清楚,不然他二人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喧闹了一阵,老贾的大杂烩用大盆子盛了,一盆一盆的搬了出来。酒水不够,只好差了腿脚快的人又去买来了两大桶的散酒。喝到高兴处,众人高声唱起了“爱拼才会赢”,声震四野,唱完笑声一片,久久不散。

志清酒量极好,陪着他们喝了不少的酒。石子坪上的人们轻易难得聚会,得了这次机会自是不停的向志清劝酒。也不管志清是否喝了,自己仰头就是一杯。

两大桶酒,只过了盏茶的时间,便成了空桶。不少人举着碗,还要再来向志清劝酒,被胖爷双臂张开一拦,全部推开了去。他冲众人大声说:“今晚已经闹得差不多了,现在都回去睡觉。谁也不许再去打扰这对新婚fu妻。谁敢闹,老子一把抓了,将他丢到山下去。”

他身为矿主,管着这底下百十号人,威名极盛。一声令下,纵然大部分人心有不甘,也不敢再去打闹洞fang的主意。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回去休息了。没喝醉的人,个个屏息静气,要听听今晚上有没有什么动静。

王凤敬了一轮酒后,就老老实实的在志清身边坐了。等到人群都算了,她冲着胖爷说:“多谢你啦!今晚这场婚礼,我这辈子都忘不了。”胖爷听了拍着金钱豹的肩膀,哈哈大笑。王凤扶着微醺的志清自回石屋去了,胖爷瞧着志清摇摇晃晃,大笑说:“小子,今晚喝酒你可不行了吧!要振作啊!别回去就倒了。”

志清回到了石屋,立刻显得jing神振奋起来了。王凤先前瞧他走路摇晃,只当他果真醉了,不想他竟是装醉。

她微微一笑,很是羞涩的说:“我当你真醉了呢?原来是骗人的。”志清见她脸颊微红,娇羞无限,心神为之激荡,竟然说不出话来。过了一会才说:“你好美!”王凤听了喜不自胜说:“只怕以后给你天天看,说不定就看烦了呢?”志清一凛,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王凤见他神色有异说:“怎么?今晚的酒很烈,是不是身子不舒服?我去倒些水来给你喝。”志清本想对她说,今晚的事只是逢场作戏,见她这般动情。一句话哽在嗓子里,再也说不出来,只轻轻点头“嗯”了一声。

王凤嫣然一笑,从一侧的水壶里倒了一碗水,捧着送到他嘴边说:“喝吧!我刚才见你喝了许多的酒,知道你一定会口渴。所以悄悄离席,向贾大爷要了一壶水。备在这里,好在你口渴的时候给你喝。”志清一想,心说:“原来她那会离席,竟是为我准备喝的水去了。”

他以前在公司里,和王凤朝夕相见。只觉得她高雅庄重,凛然让人不可侵犯,更不敢对她有丝毫的亵渎之心。这时见了她柔情无限的样子,心中对她又多出了另外一种感觉。

志清小时候,见到母亲对父亲事事体贴,将父亲的生活照顾的百般妥帖。他便认为做妻子的就该是这样,这样生活在一起才会和和美美。他一直认为娶一个温柔贤淑的妻子,比拥有亿万财富更为重要。

幼时的想法,在今晚陡然的得到实现,他心里只觉得甚是甜美,比得了无数财宝都要高兴。

他最早和小宛,再和刘菲有了情感,就像是说来就来的一场暴雨一样,来得快,去的也快。怎么也不如今晚来的郑重,经胖爷这么一闹,把他之前先入为主的观念全部给打破了。

王凤见他捧着碗,呆呆出神,并不喝碗里的水。轻启红唇问:“怎么了?这水里面落了灰吗?”志清“哦”了声回过神来,匆忙将一碗水喝个jing光,差点被呛到。

王凤轻抚着他的背说:“很渴吗?我再去给你倒些来,好不好?”她的声音此时在志清听来,仿佛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不容他拒绝。

看到他点头,王凤笑着转身又去给他倒水。她也许不如刘菲那样年轻冲动,也不如小宛那样容易动情。但是她经历过,所以显得更加的妩mei,更加的令人不可抗拒。

她捧着水转过身时,突然怔住。她看到志清在流泪,晶莹的泪水五彩斑斓,却刺痛了她。

志清垂下头,低声说:“对不起!”他不能这么做,他也许可以抛弃情感,但是却不能抛起承诺。王凤愣住,yao着下唇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志清说:“我不能承认你的所有,因为在你之前我已经承认过。我可以欺骗你,但是欺骗不了我的心。”

王凤身子在微微颤抖,她艰涩的问:“你说什么?”志清说:“我们这次的婚礼,只是一场不好笑的大玩笑。这并不是真的。”王凤面色瞬间变得苍白,“当啷”碗跌碎在地上,变成了满地的碎片。她的心,这个时候也碎成了一片一片。

志清看着她在笑,那种笑也许比苦还要难看些。她说:“胖大哥来和我说的时候,我以为这都是真的。只到我刚才为你倒水的时候,我依旧以为这是真的。现在梦也该醒了。不管你怎么想,我绝不会把当成是一场玩笑来看。这不是过家家,绝对不是。”

她的语气很平淡,每一个字却都像是针一样刺在志清的心上。他突然现,原来感情是开不得玩笑的。

263. 夜半惊梦

王凤听了志清的话,突然现自己之前想的一切,瞬间变成了泡影。她一动不动的看着志清,那种悲伤的眼光将志清刺得体无完肤。

她苦笑着问:“因为我嫁过人,所以你觉得我配不上你是不是?”志清说:“不是,我已经zhan有了太多的爱。欠了很多人,我实在还不起了。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李志清,李志清也只有一颗心。一颗心分裂成了四五瓣,难道还想要吗?”

王凤沉默不语,半响后坚定的说:“我要,即便成了四五瓣,我也要。”志清望着她说:“但是我不能给,我若是肯给你就一定给你最好的。别怨天,也别怨命,只怪你我有分无缘。”王凤痴痴地问:“为什么?”志清颓败的说:“若有缘,你不该那么迟和我相遇。这就是宿命。”

王凤突然笑了说:“你是喜欢我的是不是?”志清也笑说:“是,刚刚有点。”他的话语里满是苦涩的味道,王凤却说:“有点就好,怕只怕我是一厢情愿。你要是知道过单恋的痛苦,你一定会理解我。”志清点头说:“我理解你,从今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王凤苦笑说:“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但以后就不是了。”

志清怔了怔问:“那又为什么?”王凤淡淡的说:“因为从今以后,不管怎么样,不管你对我如何。我都会把自己当成你的妻子。”志清有些激动说:“你何必执着?”王凤说:“每个人都该为感情执着一次,不然他一定会后悔。你难道不执着吗?”志清无语,向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床沿。

王凤又去了碗,倒了水给他说:“不管怎么样,今夜对我总算很重要。你能不能不要让我在伤心,因为我受的伤已经太多了。”志清抬起头,迎着她殷切的目光。她简直是在哀求他,他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她有些犹疑的说:“你能不能抱抱我?今晚是你我的…”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志清本想提醒她,今晚其实并不是他们的洞fang夜,这一切只是一场戏。但是你让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当他抱住王凤的时候,突然现她的身子冰凉如水,她的心这个时候大概比她的人还要凉。他轻轻的抱祝糊,双手慢慢的收紧,他只希望自己的拥抱可以将她暖热,不让她的心那么冰凉。但他永远不会知道,女人的心一旦被伤害了一次,就再也难以愈合。

夜凉如水,山风轻吹,树木在夜风中摇曳婆娑。石屋外的月色渐渐淡了,一块浓厚的云彩遮蔽了弯月,荒山也彻底的沉寂了。

王凤靠在志清的xiong膛,呼吸沉稳,她已睡熟了过去。也许她在梦中,还会眷恋志清在她额头的轻吻。那是新婚之夜,她丈夫给她临睡前的一个香吻。

吻,很甜。梦,很美。她这一刻最大的希望,就是可以在志清的怀抱里永远睡下去,永远不再醒来。

夜已渐深了,大山看上去更加的神秘,更加的阴沉。一支武装的部队,悄无声息的移动到石子坪的山脚下,将整座山给包围了起来。这一切都是在极其隐秘的情况下进行的,石子坪上的人这时都尚在睡梦之中。

莫名的危机感,使金钱豹在睡梦中惊醒,他跳下床,走出石屋。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过,一个爬山的绳索,从山下激射而上,牢牢的挂在石子坪的崖边上。

他大惊失色,一个箭步冲过去,用力拔起牢牢钩在崖边的绳索。有人正在向上攀爬,他感觉到了这人攀附在绳索上的重量。向上爬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纵身又退了回去。

金钱豹将绳索抛下山去,转过身去开始猛砸每一间屋子的烂板门。胖爷光着膀子从屋里冲了出来,大声问:“出什么事了?”山下突然亮起了上百束灯光,灯光刺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灯光是从不同的角度射上来的,胖爷闭上眼,居然失去了向下看一眼的勇气。

志清将王凤放在netg上,小心翼翼替她盖好被子。一转身出了石屋,他上前问:“怎么?是砍柴帮的人回来报复吗?”胖爷纵声大笑说:“那帮狗崽子怎么还敢再来,这次是索命的鬼来啦!”志清吃了一惊问:“到底是什么人?”胖爷面上尽显萧索之色,只干笑了两声。

志清走到崖边向下一看,心里陡然凉了半截。只见大批的武装警察端着冲锋枪,枪口一致对准了石子坪。他不及细看,回过头问:“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警察?”胖爷笑了笑说:“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了,从我开挖私矿的第一天起,我就想到了。就是这个结局了。”

他连说了几遍,突然转过头喊:“所有兄弟都注意,马上向下面的警察投降。你们只是受雇于我,不算犯法。所有的一切由我来扛着,你们现在马上下去投降。”他紧盯着金钱豹说:“大家伙交给你啦!我从来没有亏待过他们,你知道我拿他们当做亲兄弟看待。你不要让他们做傻事。”

金钱豹悲声大喊:“胖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上百号人随着金钱豹全部都跪在了地上,口中大叫着“胖爷”。

志清只觉得鼻间甚是酸涩,眼泪忍不住夺目而出。胖爷向他笑了笑说:“好好对待我妹子,我可是拿王姑娘当我亲妹子看待。你若是对她不住,我做鬼都不饶你。”他突然声se俱厉,志清点头说:“你放心。”

胖爷叹了口气,又笑说:“对不住啦!我本来以为今晚可以保你们过一个美好的新婚之夜,看来是不行了。不过这样也许你们会更难忘是不是?”志清勉强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一定忘不了。”胖爷点头说:“好,现在你去叫醒王姑娘。你们这就下山去吧#蝴们是冲我来的,与你们本就没有什么关系。”

264. 追寻自由

山下架起了大喇叭,重复高喊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抵抗,避免无谓的牺牲。快下山来自,只要你们肯自,一定会对你们做出宽大处理。”

胖爷哈哈大笑说:“总是这一套,片子上这么喊,现在还是这么喊。听够啦!没意思,哄小孩子吗?”他一个人自说自笑,所有人都面带悲痛之色看着他。

胖爷笑了一会,回过头看着众人说:“走吧!都快走。怎么?怕我欠你们工钱不给吗?”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说:“实话告诉你们,我已经给你们每人预留了一笔钱,但是这钱不能被山下的人知道,不然可就充公了。”

他走到金钱豹身边,低声耳语了一番,金钱豹泪如雨下,不住的点头。胖爷随后厉喝:“走,都走!我要你们走,你们难道听不懂我的话吗?”所有人都怔怔的看着他,没一个人愿意走。

胖爷叹了口气说:“你们都好的很,想要和我共生死。别傻了。快去吧!”他突然冲着金钱豹跪了下去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苍天和娘亲,我现在跪你。我求你带他们下山去投降。”金钱豹磕头不起说:“可是你…你…”胖爷说:“你要我也向你磕头吗?你想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吗?去吧!”

金钱豹流泪说:“我做不来,我真的做不来。你让别人去吧!你托付给志清兄弟行不行?”胖爷拍了拍她肩膀说:“傻兄弟,这事本和他没有关系。何必拉他下水。”他对着金钱豹连磕三个头说:“为了大义,你就带他们下去吧!”

金钱豹伸手拦祝蝴,与他痛哭一常旱:“好!我答应你,你千万别在向我磕头了,我受不起。我去就是了。”他使劲yao着下唇,几乎快要出血来。

他起身手一挥说:“大家跟我下山,别再令胖爷为难了。”他深吸口气,强忍着满腹伤悲,当先下山去了。山上众人齐向胖爷磕了三个响头,一个个含泪下山去了。

胖爷见众人都下了山,这才笑了起来。石子坪上这时只剩下他和志清两个人,胖爷笑了笑说:“好啊!你还要多陪我一会。好了!现在不用陪了,带着王姑娘下去吧!”志清看着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石屋门“吱呀”一声,王凤推门走了出来,叫了声“大哥”。这时山下重兵围困,胖爷插翅难逃,只要他一被捕,以后恐怕难有相见之日。想起他一手促成自己和志清的婚事,总算是完了自己一件心愿。感激之情,难以言喻。

胖爷冲她笑了笑说:“怎么?洞fang花烛夜,这个混小子是不是欺负你了?”王凤一时动情,流泪说:“他没有,他对我很好。”志清见她看了自己一眼,羞愧的抬不起头来。

胖爷呵呵笑着说:“我料他也不敢欺负你,不然我绝饶不了他。”他明知大难临头,居然谈笑自若,到这时方显视死如归的英雄本色。

山下的喇叭里又喊:“胡胖,你听着。现在将派一位警官,上山与你交涉。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不要做出过激的行为。否则的话,后果自负。”

胖爷哈哈大笑说:“过激?怎么个过激法?兄弟,孔老夫子的书你读过,有一句话叫做什么朋友从远处来?”志清说:“有朋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胖爷说:“对对,就是这一句。夜里还剩些酒,我去拿来款待贵客。”

他进屋片刻,提了一张大石头桌面和一壶夜里喝剩了的酒出来。将一切摆设停当,绳索微微晃动,一个身穿制服的人已上得山来了。他一身正气,阔面鹰鼻,目似寒星一般,站在众人面前,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志清一见来人,不jin悲喜交集。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他在珠海会过面的铁面无私赵警官。他“呀”了声说:“无私大哥,原来是你呀!”赵无私显然一从底下人的口中,得知了他在这里。略显得比较平静,但陡然间在这里重逢,激动的紧抓着志清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他们在珠海时,为了对付冷无二曾经并肩作战,经过一场生死别离之后,两人心中自有一种异样的情感。如今在这荒山之中相见,怎能不激动。

两人匆匆寒暄了几句,赵无私又向王凤打过招呼,这才转向胖爷说:“你是胡胖?”胖爷大笑说:“不错,我就是了。”赵无私点了点头说:“是个汉子,就冲你是个汉子,我心中就先佩服你五分。你若不是做些违法乱纪的事,另外五分我也给了你,咱们到可以交个朋友。”

胖爷哈哈大笑说:“大名鼎鼎的铁面无私赵警官,肯和我交朋友,哈哈!值了,今晚栽的值。”赵无私说:“既有酒,为什么不请我喝一杯。”胖爷摆了三个碗,用手一指说:“请坐。”赵无私和志清各自寻了位置,三人正襟危坐,相互对视,举碗共进了一碗酒。

胖爷见他喝酒时眉头都不皱一下,笑着说:“不怕我下毒吗?”赵无私淡淡的说:“你不会。”胖爷大笑,很严肃的说:“我确实下了毒了。”赵无私望着自斟自饮,又喝了一杯。胖爷大笑了起来说:“在这大山之中,我呆了也有数年之久了。想请问一下赵警官,怎地你们偏偏在今夜寻了来。”赵无私问:“今晚于昨晚有何不同?”胖爷说:“今晚是志清兄弟的大喜之日,不想被你包了饺子,你这事做得可不大漂亮啊!”赵无私正色说:“清除犯罪违法,是我生平志愿,为国为民都义不容辞。岂能因时间而有所拖延。”

胖爷一怔,笑了说:“说得好,这问题是我问的不好。我罚酒一碗。”他举碗便干。赵无私说:“现下我告诉你,也不算是泄密,我们是傍晚的时候接到有人举报。”志清忍耐不住问:“那人叫做什么名字?”赵无私说:“舒梅皮,经查他与几起杀人案有关,已经将他羁押了。”

胖爷沉默了一会,说:“原来是他,那也罢了!这也是命,早知道我就该举刀剁了他。”赵无私看了志清一眼说:“你并没有犯事,否则我知道了,一样抓你,没有人情可讲。”志清高昂着头,示意自己问心无愧。

他想了想问:“胖爷他能否得到宽赦?你也瞧见他的为人了。”赵无私点头说:“好,我会让他得到一个很公正的判决。不管结果如何,我保他不会死。”他为人极其正直,肯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志清稍稍松了口气,心想:胖爷只要不会被处死,那就可以放心了。

胖爷笑了笑说:“看这样子,我是非被终身监jin不可了。”赵无私面无表情说:“你若在狱中表现优秀,说不定可以减刑。”胖爷大笑说:“我活了三十多年了,剩下的日子要在监狱里渡过。我最怕没了自由,在黑牢之中实在没什么趣味。”赵无私看着他,一字一顿说:“法不容情。”

胖爷哈哈大笑说:“好一个法不容情,我胡胖没什么大见识,却也没想着要法外开恩。与其苟且偷生,不如轰轰烈烈一场。”赵无私面色沉了下去问:“你想抵抗?”胖爷说:“我为什么要抵抗,但我也不能遂了你抓我的心愿。”

志清见他二人已说僵了,立刻开口说:“事情还没到了哪一步,何必就先将后路给封死了。”

胖爷的脸上,突然浮起了一丝神秘的微笑,他不住声的大笑说:“我若要走,谁也留不得我。你们可以夺得我的身子,甚至是我的命。但是你们绝对夺不走我的自由,我始终都是自由的,要我去在牢狱里过完下半生,那是万万不能。”他的笑声突然停顿,志清看着他瞪起眼看着自己,身子却一动不动。他情知有变,探身去他察他鼻息,已经气绝了。

志清身子一颤,喊了声“胖哥,好走!”再也忍耐不住,落下了男儿泪。王凤掩面啜泣,大家心情都是一般的沉痛。

赵无私取过他的酒碗,放在鼻下闻了闻说:“毒药在他碗里,这毒药遇酒性子更猛,他已回天乏术了。”他放下酒碗,叹了口气说:“他现在果真是自由了,谁也阻拦不了他。”

消息传到山下,众人想着胖爷平素的为人,无不放声大哭,哭声在黑夜之中,听来越的伤人肺腑。

265. 赵无私的亏心事

志清在山上呆了一会,经赵无私相劝,这才和王凤一起洒泪下山。想到几个小时以前,几人还在一起饮酒高歌,伤心之余,不免对那个舒梅皮恨之入骨。但是他已被警局羁押起来,再想去找他算账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到了山下,金钱豹迎上来问:“胖爷临死之时可说了什么没有?”志清忍着悲伤,将胖爷的那番话重复了一遍,闻者无不掉泪。

金钱豹哭了一阵说:“志清兄弟,你我相识一场,眼下有事情要麻烦你,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志清说:“你说就是了,我一定尽力而为。”金钱豹说:“你去和赵警官说,胖爷死后不用送他的骨灰到老家,就把他埋在这石子坪山下。他老家已经没有人了,留在这里大家以后还能回来看看他。他也不会感到寂mo。”志清点头说:“这件事我一定给你帮你办到。”

金钱豹又哭了一会,凑到他耳边说:“胖爷在山上石屋的床下,压了一张卡,那里面有一笔遣散费。是在深南办的业务,我去哪里可能不方便。你帮忙取出来,再汇给我。”志清也点头答应了。

赵无私从山上下来,走到金钱豹面前问:“你就是金钱豹?”金钱豹凛然说:“不错,我就是。”赵无私说:“胖爷在这山中根深蒂固,他的情况你想必都知道。”金钱豹说:“是,我全部都知道。”赵无私点头说:“等封完矿后,你随我回警局做个笔供吧!”金钱豹不置可否,望着半山腰处,默默不语。

过了一会,他说:“我去吧!我领你们去封矿。”赵无私看着他,点头说:“好吧!你放心,我敬重胖爷的为人。封完矿后,你们随我去警局录完口供,就可以回家了。”金钱豹淡淡的说:“那就谢谢你了。”

志清见走过来了几个警察,手中拿着雷管和炸药,问:“怎么?要炸矿吗?”赵无私点头说:“这里马上会被规划成自然保护区,那些矿只能炸掉。”志清一阵郁闷,看着金钱豹和警察一起去了。

过不多时,轰隆隆的一阵响,震耳yu聋。志清突然间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恍惚间一位去炸矿的警察跑了来说:“刚刚去炸矿,炸药快爆炸时,那位带路的男子,不顾一切,纵身跃入了了矿内。”志清一惊问:“他?他怎么样了?”赵无私面有不忍之色说:“多半是尸骨无存了。”

志清“啊”的一声,向后边倒,赵无私搀扶住了他急问:“怎么了?”不住拍着他后背,志清心神激荡,哇的吐出一口血来。这一下把王凤吓的花容之色,险些昏了过去。

志清吐出一口血,觉得xiong间的的烦恶感剧减,大叫说:“大家相识一场,没想到他最后竟然落了个尸骨全无。他怎地这样傻?”说着面上不住的落下泪来。

赵无私说:“自古以来,忠义之士,为全忠义二字,舍身不顾。那也是大节所致,不要太过于悲伤了。”志清颓然说:“世事无常,再这般多经历两次,我瞧这人世间也就没什么趣味了。”赵无私不想他经此事后,居然如此的心灰,yu待劝说他两句,不知该如何开口。

赵无私沉默一会,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信封给志清说:“这个给你,故人所托,你尽快办妥吧!”志清打开一看,却是胖爷留下的遗信,内中有一张银行卡。

他转向赵无私问:“你既然现了,怎么不充公?”胖爷和金钱豹之死,本和赵无私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狂怒之下,连他也怪上了。赵无私苦笑着说:“这是那些矿工的血汗钱,你以为我是军阀头子吗?”他转过身,似乎不想和志清再继续纠缠下去。

志清和王凤在大山里又耽搁了一天,将善后的事情全部处理好。胖爷很早便已经做了这份遗书,上面所列事项一一详细,志清也不用多费心力,照着他上面所书的办就是了。那些矿工领了钱,对着大山洒泪拜别,各自散去回乡。

赵无私陪着他们,在深山里也多耽搁了一天。这日大早,三人返程回深南。赵无私要做深南开一个研讨会,正好顺路。三人走出大山,一起坐上了赵无私的警车。这警车也不知做过多少犯过罪的人,志清坐在上面唏嘘不已。

从粤湘边界处到深南,上高要多半天的路程。不想到了莞城地界,车子突然出了故障,赵无私下车检查了一遍,骂了两句,那车子却是了脾气,无论如何也启动不了。

好在已到了城中心,赵无私双手一摊说:“没办法,今晚只好在这里耽搁一夜了。”志清大笑说:“堂堂的大警长,居然给配了这么样一部车,要不要我们飞蝗捐给你一辆。”赵无私也笑说:“你想贿赂我吗?小心我送你去蹲局子。”志清很认真的问:“难道你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件错事吗?或者抓错过一个人?”赵无私想了想说:“那也不尽然,这世上有两个人,我对他们不起。一位已经不在了,还有一位就在莞城,今晚我就带你们去看一看他。”

志清和王凤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人是谁?他又是如何对不起人家了?见他不肯多说,两人也不便相问,想着到时候只要见了面,总会知道的。

赵无私在警界是出了名的人物,与各处的警所都十分的熟悉。他叫了一名同事来开车去维修,带着志清和王凤,打车去了莞城西边的一个小商业区。

266. 酒后

志清越走越意外,赵无私带他们来到了一个小夜市。到了以后,他却驻足立在路边,并不上前,只是看着一个卖油炸臭豆腐的老人呆。

站在街口,风一吹,浓重的油烟气和臭味,令人闻了觉得很不舒服。志清以前经常去镇上的小夜市买东西吃,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王凤却皱紧了眉头。

三人站在街头,突然看到有三个手提棍棒的年轻人,从街的另一边走了过来。走到夜市摊位前,将手一伸,摊主就拿出三五块来交到他们手中。

志清皱眉说:“他们是受保护费的?怎么那里都有这种人?”赵无私怔怔看着卖臭豆腐的那个老人,只是“嗯”了一声,似乎没打算去干涉那三个人。

志清很奇怪说:“他们受保护费,你也不管?”赵无私没有出声。那个卖臭豆腐的老头,突然跳了出来说:“把你们收的钱都交出来?”那三个小混混大怒,骂了声“老不死”,冲上前去就要砸摊打人。

那老头极瘦,皮包骨头似的,但动作却很迅捷。不待三个小混混靠近摊位,一个箭步上前,抓住领头那人的手腕,夺过木棒,将他的手拧在背后。右脚一绊,将摔倒压在地上。另外两个小混混,见势头不对,撒腿便跑开了。

那老头咕哝了两句,也不去追他们。那人被他压在身下,大声求饶说:“我也是被逼的,工作不好找,没饭吃才来收保护费的。你老人家就饶了我吧!”那老头见他不过十七八岁,确是什么也不懂,叹了口气放他走了。

他拿着要回来的钱,一一分给摊主们说:“以后再有人来收保护费,你们千万不要给他们。有了这次,以后就会不断的有人来sao扰,那怎么成?”他转过身子,弯腰咳嗽了两声,抬头看到了志清三人,慢慢走了过来。

到了跟前,老人点了个头,向赵无私说:“你什么时候来的?”赵无私有些紧张的说:“刚刚到?”那老人沉着脸问:“你又来这里干什么?这天下间千千万万的坏人,你都抓完了吗?”赵无私低着头说:“儿子惭愧的很,恨不能抓尽这世间的坏人。”

志清听了心说:“原来这老人是他老爹,堂堂大警长的老爹,在这里卖臭豆腐,赵无私这人果真是正直廉洁。”

那老人听了赵无私这样说,笑了说:“好,好的很!你总算不枉了我的教诲,这次到莞城来是有案子吗?”赵无私说:“深南要开一个研讨会,请我过去将破案经验。”老人笑了笑说:“好啊!你把你知道的全部教给别人,可不许藏私。你凭着一人之力,抓不完千千万万的坏人,但是你也可以让千千万万的警察和你一起努力。”赵无私点头称是。

那老人看了志清和王凤一眼问:“这两位是你的同事吗?警局里也有这么漂亮的姑娘,难得啊!”赵无私为他介绍了志清王凤,那老人只是沉吟不语,志清和王凤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理。

他突然皱眉头说:“他们是商界人士,以后不要经常和他们联系。”赵无私苦笑说:“他们不是普通人,也助我破过案子。”随即将珠海的事情,和老人说了,他这才露出高兴的神色。连声说:“难得。”

他回头去收了摊档,取了三份臭豆腐来给他们吃,笑着说:“又贵客来,今天提前打烊了,咱们去小沈阳的的店里喝酒去。”王凤拿着臭豆腐,碍于身份,浅尝即止。志清和赵无私两人却吃得津津有味,听他说要去喝酒,都连声称号。

小沈阳饭馆在街尾处,因为开店的师傅是沈阳人,开饭馆的时候二十来岁,人们就叫他小沈阳。如今一晃十几年,小沈阳已经四十多岁了,老一辈的顾客依旧还叫他小沈阳。而年轻的人就叫他沈师傅。

饭馆的招牌漆了又漆,经过风吹日晒,又开始在褪色。三人走进饭馆,只觉里面陈旧不堪,但是很有老字号的味道。

赵无私到了父亲面前,处处透着拘束,不敢多说一句话。反没有志清自在,和老人家说了一会话,两人俨然已经成了极相熟的朋友。

老人叫过小沈阳,要了酒菜,就是东北出的那种烧刀子,外加上猪肉炖粉条,拉皮,小鸡炖蘑菇,很有东北风味。

老人摇头说:“当年我在这里做片警,一晃这么多年,老啦!”志清说:“你虽然老了,但是你有一个好儿子接你的班,来继承你的事业。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老人听志清夸奖他儿子,比赞美自己还要舒服,看了一眼赵无私,满脸皆是欣慰之色。

不一会酒菜齐备,赵老爷子喝了三杯酒,兴致越高了起来。竟然和志清拼起了酒。两人一边喝一边说些陈年旧事,赵老爷子说的多一些,志清只是微笑着听他说。

赵无私见父亲如此高兴,也不加阻拦,让他和志清喝个够。王凤则含笑,瞧着志清出神。

志清和赵老爷子拼酒,一直喝到了深夜,三人喝掉了六瓶烧刀子,赵老爷子不住大笑,身子却摇个不停。志清也放声大笑,步子踉踉跄跄。

赵无私笑着对王凤说:“他们两个都喝多了,志清兄弟就交给你了。我送我父亲回家,你和志清去前面的旅店开个房间吧!我父亲一生节俭,住的房子也很小,恕不能招待你们两个了。我明天一早再来找你们。”王凤想到晚上要和志清单独相处,略有些慌乱,只是点了个头。

待他们走后,她轻声唤:“志清,你是不是又在装醉?”志清笑了笑说:“没醉,我怎么会醉呢?”说着向前走了两步,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他也不觉得疼,只是呵呵的笑着。

王凤见了他这副样子,才知道他确实醉了。既好笑,心中却又忐忑不安起来。抢上前扶了她起来,放眼四顾,见前面果然有一家旅社,就走了过去。

进了店,服务员问:“要一间房,还是两间房?”王凤面色尴尬说:“两间房。”服务员甚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多说什么,领着她到了房间门口,转身走了。

王凤扶着志清进了左的房间,这旅社规模本就不大,房间也不是很大,但是所需的东西一应俱全。她让志清坐在椅子上歇了,转身去给他倒水来喝。再回来时,他却已经睡着了过去。

她叹了口气,只好搀扶着他到了netg上躺好。她力气本不大,累的满头皆是汗水,坐在床边不住的喘气。坐了一会,想起此情此景实在有些怪异,忍不住去看了志清一眼。

志清嘴唇微动,不知在说些什么,她柔声问:“你说什么?喝水吗?”志清不理她,只是小声嘀咕。她慢慢俯xia身子,想听清他说些什么,不料他一个翻身抱祝糊的xian腰。

王凤脸色酡红,想要推开他,却只觉得给他这么一抱,自己全身热,竟然一点力气也没有。她心中惴惴,又是欢喜,又是难过。她明知道他是酒后乱性,可也拒绝不得。

到了东方白之时,她悄然回到一间房里。翻来覆去的只是睡不着觉,心中只是想着一件事。为了这件事,她既高兴,又担心。想到最后,终于拿定主意。自己若是为此有了孩子,他总不能拒绝自己。想通了这一节,她也不去做事后拯救,沉沉睡了过去。

267. 红颜一笑

志清晚上醉酒,到了第二天早上醒来,只觉头隐隐的疼痛。仿佛记得昨晚生过什么,但是仔细的想却什么都又不记得。拍了拍脑袋,就像是做了梦一样。

他正出神,鼻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幽香,用手在枕边轻轻抚mo,心中委实震惊无比。他从来都不用香水,这香气闻着十分的熟悉,倒像是王凤身上的一样。

他猛地跳下床,出门急叫服务员。他大喊大叫,倒把王凤给惊醒了。两人出门见了面,心中各有心事,面上颇不自然。志清问:“昨晚我喝醉了?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王凤点头笑说:“是啊!你昨晚却是喝了不少,路上还摔了一跤。可你只知道呵呵傻笑。”志清呐呐的问:“你送我回来后?我…”王凤有意隐瞒,笑了笑说:“回来后,你就睡着了。只是口中不住的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志清面上一红,心里说:“那一定是小宛了,给她听了去。她可别生气的好。”看王凤时,见她笑吟吟的,并没有生气的样子。长长出了口气,暗呼惭愧。

不多时,赵无私取了车来接他们,两人匆匆梳洗了。赵无私急着去深南和那边的人商讨研讨会,便说:“这里离深南也不远了,咱们上了高,左右只是一两个小时的路程。去了那边再用早餐吧!”志清心悬飞蝗的事情,急着回去,三人上了车一路直奔深南。

到了市警局附近,志清和赵无私说:“你要是不急着走,早晚来找我。咱们出去喝酒。”赵无私笑说:“我们家老爷子,在这上面对我督导甚严。我来到深南,自然是少出门的好。免得被他教训。得了空再说吧!”志清点头说:“那咱们就后会有期了。”

他和王凤在路边下了车,望着高耸入云的大厦,琳琅满目的商店,想起在山中呆的那些日子,心中感慨良多。王凤和他说了两句话,要他注意休息,打车又不知去了何处。志清叹口气,给天叔去了个电话。

没过多久,前后来了两辆车,一辆是城南的帮会派来的。还有一辆是天叔开车亲自来接他的。

城南那边的车上下来的人是石头,他上前说:“白一鸣死后城南大乱,这些天已出了不少的纠纷。希望志清可以过去处理。”天叔见他很是高兴,说:“飞蝗也差不多,郭百万这些日子,都快把我们给逼疯了。”志清苦笑说:“看来又要和他多一番唇舌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他向石头说:“你先回去,控制好城南的局面。如果内部人争斗,严惩不贷。我晚上就会过去处理。”天叔大喜,请他上车,顾不得他一路奔波劳累,直接开回飞蝗。

志清这一次消失了一个多礼拜,飞蝗内人心惶惶,盼得他望眼yu穿。见他突然间又出现在公司里,欢声雷动,每个人都欣喜不已。

两人到了办公室门口,只听办公室里面咚咚的响个不停。像是有人在摔东西,又听一个女孩的声音,大声呼喝:“李志清,你快给我出来。我找了你一个多礼拜,你还要做缩头乌龟做多久。”志清觉得这声音很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他回头问:“这人是谁?怎么在办公室里这么大的脾气?”天叔苦笑说:“你再好好想一想,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又有这么大的脾气?”志清说:“小菲吗?她有些时候会脾气,但是她不会乱摔东西。而且我知道她很爱我,不会乱骂我的。”

天叔说:“这个自然,你再好好想一想,你是不是得罪过一位女子?”志清想了想,笑说:“原来是她,我早就该想得到,如果不是她,还能有谁敢在这里大吵大闹。”

他走过去,推了开门。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立在窗前,背对着房门。她听到开门的声音,怒喝:“是谁?进来不知道敲门吗?”志清笑说:“我进自己的办公室,为什么要开门。”那女子猛地回过头,狠狠的盯着他说:“好啊!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只死乌龟。”志清大笑说:“怎么你老爸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吗?堂堂的千金大小姐,张口就骂人。我实在是心痛啊!”

那女子眉头微蹙说:“你心痛什么?”志清说:“我心痛你生就一副花容月貌,但是却有一张不讨人喜欢的小嘴。”那女子瞪了他一眼,总算顾忌他说的话,没有再骂出来。

志清笑了笑说:“对了!这样就乖了,女孩子要是不听话,我可不大喜欢。”那女子撇了撇嘴说:“我干嘛要你喜欢,自作多情。”

志清“啊”了声说:“还没请教?我们以前见过是不是?”那女子想起上次餐厅之辱,面罩寒霜,冷笑说:“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曾经请我喝过一杯酒,难道你忘了吗?”志清暗暗好笑,强忍住没有笑出来。

他点了头说:“哦,那个谁谁谁,我记起来了。我的确在附近的一个餐厅里请你喝过酒。原来你记得这么清啊。”那女子yao牙切齿说:“本小姐姓郭,单名一个静字。你少在那里乱叫,哼!你怎么对待我的,我可记得清清楚楚,无功不受禄,我以后一定加倍奉还。”志清笑说:“客气,客气!”

郭静气的心中暗骂:“厚颜无耻。”她仗着自己是郭百万的独女,肆意妄为,向来都不把男的放在眼里。上次吃了志清的亏,心中如何肯罢休。

等她再来飞蝗找志清,连着几日,每天都见不到人。免不了到志清的办公室里乱一通脾气。现在陡然见到志清,满心都是欢喜之情,竟也没那么生气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志清突然沉下脸说:“好了!咱们叙过旧了,现在来谈谈你犯得错误。”郭静吓了一跳问:“你又想怎么样?”志清说:“你趁着我不在公司,擅闯我的办公室,这是其罪一。进了我的办公室,乱摔乱砸,那就更加是罪上加罪。”

郭静“哼”了声说:“你敢说我有罪?你离开公司十几日不露面,这才是有罪。看你怎么向我爸爸交代?”志清冷笑说:“你ba爸是谁?我见过没有?”郭静一愣说:“你…你…”她一时为之语塞。

志清追问:“你ba爸是谁?你怎么不说了?说不出来,我就让公司的保安送你去警察局,说你故意破坏,意图盗窃。”郭静大怒说:“你说我偷东西?我爸爸是台康的郭百万,是商界泰斗。我要什么,他都买的来,我用的着偷吗?”志清点头说:“哦,原来是郭老董的女儿,那就难怪了。你有什么凭证没有?没有凭证我可不信。”

郭静瞪大了眼说:“你想要什么凭证?需不需要我把我爸爸叫来,让他亲口告诉你。”志清点头说:“好极,你怎么不去?”郭静yao牙说:“好,我就叫他来。”她拿起电话,就要打给郭百万。

志清心想:“让郭百万知道自己欺负他女儿,那可不大妙,倒不是怕他#蝴若说我就会欺负女流之辈,那可真是尴尬之极。”

他点头说:“我想你ba爸忙的很,恐怕没时间来。算了,我看你也不像是骗人的女孩子,我就信你啦!”郭静“哼”了声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骗人?说不定我就是个骗子。”志清叹了口气说:“居然有你这么漂亮的骗子,那也活该我上当。”郭静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天叔在一边纳罕不已,心里实在不明白,这个大小姐一会脾气,一会又大笑,也亏得志清能唬祝糊。

268. 谁向谁道歉

志清等她笑过后,不依不饶说:“好,就算你是郭小姐,台康郭百万的千金。但是你硬闯入飞蝗,损坏公物。你觉得应该不应该?”郭静怔祝旱:“不过是摔了几个杯子,几部电话机,那有什么?”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志清大怒说:“你以为这公司是你家开的吗?你站的这个地方是我的办公室,不是你的卧室。”郭静不屑的说:“那又怎么样?”志清吸了口气说:“我要求你照价赔偿,并且道歉。”郭静瞪大了眼问:“你要我向你道歉?”志清摇头说:“不对,是向我的秘歉。”

他心想这个刁蛮小姐,这段时间,每日里在这飙。大秋守着这办公室,不知道要受她多少委屈。他的确没有猜错,郭静寻不到他,向大秋了不少的脾气。

志清回过头问:“大秋呢?她去哪里了。”天叔说:“在外面吧!我去叫她来。”他去不多时,便寻着了大秋。

大秋得知志清回来,心中很是欢喜,到茶水间烧水,为他泡了杯茶。见到天叔来叫她,她想志清回来便寻自己,对自己如此用心,心中情感顿生,高兴几乎流下泪来。

两人一起回到办公室,大秋见了郭静,险些没有将茶水扔在地上。志清见她面现惊慌之色,就知道郭静一定给她吃了不少苦头,他越的生气,怒喝:“向她道歉。”

郭静见他刚刚还在和自己说笑,现在却又变得凶神恶煞起来。心中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yao着下唇,默不作声。志清以为她不屑一顾,哼了声说:“你不道歉也由你,我马上给你ba爸打电话,我问问他,难道他就没有教过你什么叫做礼貌。”

郭静看着他,泫然yu泣,她大声说:“你给他打电话吧!你打呀!我就是不道歉,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要照价赔偿是吗?”她从皮包里拿出一把钞票,甩手洒向半空中。

志清不可抑止的给了她一个耳光,她的脸上登时留下了五个鲜明的指印。志清厉喝:“道歉!”郭静怔怔的看着他,突然流下泪来,一把抓过他的手,对准他的手背狠狠yao了下去。

志清看着她yao自己,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刚刚打了她一个耳光,心中已经颇为后悔。此时自然不能再向他动手,就连推开她都不能。

大秋和天叔站立在一旁,不知该如何劝解。志清yao紧牙关,看着自己的手背上流出鲜红的血。郭静松开他的手背,狠狠的瞪着他说:“我要你记住,让你一辈子记住。”她掩面夺门而去。

志清呆呆的站着,大秋手忙脚乱找来伤药为他包扎。那两排齿印,深入肉里,即便愈合,也会留下伤痕。这一辈子怕都会留在志清的手上了,也许是留在他的心里。

呆了半响,志清回过头问:“我刚刚是不是很过分?”大秋一双妙目瞪得大大的,保持着她一贯的娴静。天叔“嗯”了声说:“你是有一点,不过她也很过分。”志清沮丧的说:“我从小都对自己说,不可以打女人。现在我的心里很难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动手打她。”大秋伸出玉手,握了握他的手背。

她那种关切的神色,让志清感到很舒心。他冲她笑了笑说:“没事!我会没事的。”大秋点头说:“你没事就最好了。我泡了茶给你喝。”志清笑说:“好啊!我现在口很渴,拿茶给我。”大秋取了茶递到他手上。

天叔小心翼翼的说:“我们刚和郭百万达成了协议…”志清说:“你是怕我打了郭静,他老爸会对咱们不利是不是?”天叔说:“据我所知,她是郭百万的独女,十分得宠。”

志清淡淡的说:“我准备向郭百万借款。”天叔诧异的说:“你要向他借钱?”志清点头说:“不错,我准备向他借十个亿,来筹建工厂。”天叔吓了一跳说:“你不是和我开玩笑吧!”志清说:“没时间啦!我到了荒山之中呆了这么些天,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不能再浪费了。”

天叔在接他回来的路上,听他说了在山中生的事情,不过他隐瞒了结婚的那一段。

志清看了一眼天叔问:“你觉得我能不能借的到?”天叔说:“之前或者有可能,现在只怕很难。”志清苦笑说:“就因为我打了郭静一耳光。”天叔没有出声,等于默认了他的说法。

志清勉强笑了笑说:“不用担心,我现在已经决定去找她道歉。如果道一个歉,值十个亿。你去不去?”天叔哭笑不得说:“去,当然要去。不去的是傻瓜。”

大秋看着志清,眼中满是疼惜,她只知道一心对志清好。至于他做出的任何决定,那总是正确的。

269. 似是故人来

郭静负气出了飞蝗,开着自己那辆红色的跑车,闯了一路的红灯回到家中。郭百万常在各处走动,深南俨然是他整个企业的命脉所在。他一年之中,呆在这里的时间总有五六个月。所以在临海处建了一处花园洋房。

郭静摁着喇叭冲进别墅,气冲冲的走进大厅。照顾她们父女日常生活的老管家锺嫂,见她见她脸带泪痕,面上兀自留着五个指印。吓了一跳问:“小姐,那个打了你?这么大的狗胆子,我去和老爷说,让人拿他来剥皮抽筋。”

郭静虎着脸说:“你胡说什么?谁敢来打我,我不打人就不错了。你不准在我爸爸面前胡说八道。”锺嫂见她脾气,声音又小了些说:“小姐,咱们家不管在那里,从来都是没人敢惹的。可不能吃了亏,随便就算了。老爷若是知道你给人打了,多半要气个半死。”郭静皱眉说:“所以我才要你的嘴闭紧一点,不要乱说话。”她抛下这句话,恼怒异常的上了楼。看的锺嫂咂舌不已。

她服侍这位小姐总有十年了,从来不见她对自己这么大的火,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难道是老爷打了她?她想了想,觉得不是,摇摇头不再去想。主人家的事,她还是少管的好。

郭静不然她对爸爸说,心中自有一番打算,她只怕爸爸一知道,这事情立刻就要遭。她以后还如何再去寻那个李志清晦气?

到了傍晚的时候,锺嫂正在餐厅布置晚上的餐饭。郭百万终日忙碌,难得会在家吃一餐便饭,所以她总是会费尽心思的来准备食物。她之所以能在郭家待上这么久,有一半凭的就是这个本事。

她在摆碗筷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向郭百万的一侧看一看,那里本是郭太太的位置。她最爱自己给她准备的素食,可惜她已经在几年前去世了。

她正在出神,大门处的安保人员打电话说:“有一位姓李的先生来,说要找郭先生和郭小姐。”锺嫂皱了眉头说:“知道了!”讲电话挂上。暗想:“这人是个什么东西,好大的口气。老爷和小姐也是他说见就见得吗?等着吧!”她小心翼翼的迈步上楼,请小姐下楼来吃饭。

郭静面朝下,趴在自己那张又香又大的软netg上。她那个可爱的熊枕,已被她的泪水打湿。她呜咽想:“那个该死的,我一定要找他报仇。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叮咚”#糊翻身起床,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把自己那一头乌黑蓬松的头给拢齐,她知道来的一定是锺嫂。她凝眉说:“你下去吧!今儿晚我不吃饭了。你让人给我送瓶冰镇的红酒上来。”她话音落,锺嫂便推了门进来。

锺嫂服侍了她将近十年,她和别的佣人不同。每次她不经同意进屋子,她也无法可施。

锺嫂笑着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了?小姐哭鼻子了是不是?”郭静摇头说:“没有!只怕你看走眼了。”锺嫂见她不高兴,也不去啰嗦,笑说:“小姐赏个光吧!今晚准备了你爱吃的酸梅汤呢!”郭静摇头说:“不吃!你快出去,我困得很。要休息!”锺嫂笑了笑说:“刚刚还要红酒,这会又要睡觉。我的好姑娘,和我下去吧!免得老爷回来,又要说我。”郭静向netg上一倒,将头扭到里面去,给她来个不理不睬。

锺嫂叹了口气,缓步走了出去。到了门口时,她说:“小姐!我再多句嘴,有位姓李的先生说要来找老爷和你。你认识他吗?如果不认识,或者不想见他,我就赶他走。”郭静心中一动,跳下床来,有些紧张的问:“怎么样个人?他姓李,说了叫什么没有?”锺嫂见她这么计较,忙说:“没问,我现在去问一问。”郭静点头说:“快去!快去!”

锺嫂笑吟吟的走出去,又转过头问:“要不要请他进来客厅坐?或者请他一同用餐。”郭静想了想说:“看他是不是叫做李志清,如果是,不要赶他走,也不请他进来。让他在大门口等着吧!”锺嫂说:“这不太好吧!”郭静哼了声说:“就照我说的办。”锺嫂摇了摇头,慢慢走下楼去。

她料想志清这个人一定非同小可,当下快步走到大门口。只见门口华丽的灯下,站着一个相貌堂堂的青年,长身玉立,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穿着一白一黑搭配的西衫裤,风采翩然。

她心中突地想起一件事情来,也不顾小姐的吩咐,出了门来问:“你姓李?名字可是叫做志清吗?”志清下午在公司里思考良久,终于还是决定走这一趟。他等了老半天,心中很是不快,但想着错在己方,少不得要受一些委屈。他点头说:“我就是,还没有请教?你老贵姓?”锺嫂笑了说:“我负责照顾小姐和老爷的日常生活,是这里的管家婆。来,你随我去屋里坐。”志清点头说:“有劳锺大婶了。”

他可不知郭静也只是叫她锺嫂,否则这声大婶说什么也不会交出来。随着她进了豪门,也无心去细看那些花石奇景,一路忐忑的进了客厅。

他倒不是怯场,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向郭静说话。心中苦思不得良策,急得手心直冒汗。

锺嫂请她在客厅坐下,奉了茶来说:“这是我们老爷去杭州亲手采的龙井,你尝一尝。”志清“嗯”了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只觉清香无比,很是舒畅。出声赞说:“好茶!”

锺嫂笑了笑问:“你今天是不是和我家小姐闹了什么矛盾?”志清吃了一惊,脸色变了变,不知道她何以知道。他心想:“难道是郭静和她说的?”却不知这位管家婆,心细如,见了他面已明白了几分。

他正想说出话来推搪,只听楼上哒哒的脚步声响,原来是郭静见他进来,心中一股怒气不能平息,下楼来要他难堪。她人未到,声音先至:“谁让他进来的?我家这么好鹅绒地毯,给他一踩那就臭了,他坐过的地方,碰过的东西,统统都给我换掉。叫安保来,快些赶了他出去。”

锺嫂见她换了一条新买的裙子,脸上也补过妆,明显经过了jing心修饰。可是听她说话的这股劲,显得生气得很,非要把这个李志清给赶出去不可。

她面带微笑说:“这位李先生远来是客,而且还是头一次来。你这样对待人家,岂不是让人笑话。”郭静哼了声说:“他笑话什么,这是我家,我要他留下他就留下。我不高兴,他自然就要走。留在这里惹人嫌吗?”她说时对着志清不住的冷笑,很是瞧不起他。

志清面带微笑,心里暗暗生气说:“我今日对你固然过分,难道你就没有错吗?我现在又来你家,你对我冷嘲热讽。那也罢了,我忍了就是。你若是再来和我过不去,那我可就对不起了。”他看了郭静一样,也不去理睬她。

郭静瞧他的样子,竟是懒得瞧自己一眼。再也忍耐不祝旱:“你好了不起吗?到了我家还来装腔作势。”她顺手拿起桌子上的茶,嘘了声叫:“小白,小白!”一只全身xue白的哈巴狗,很是高兴的跑了过来。郭静拿起给志清的茶水,放在地上说:“这茶平白的给人糟ta了,只好给小白喝了。锺嫂,你以后不要随便给这种人泡茶。”那狗将嘴巴凑近茶盅,吧唧吧唧的用she头tian了来喝。

志清陡然起身,大笑说:“好!好!好得很!原是我傻得很,要来自取其辱。郭大小姐果然威风,我今日总算是见识了,我既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咱们以后不见面就是了。”他说着竟要出门去了。

郭静见他说走就走,又说出以后不再见面的话,心中一急,哇的一声哭出声来。她大声说:“你走,你走!你今日打了我一巴掌,我只不过骂了你两句。你走吧!咱们不见就不见,你当我好喜欢见你吗?”她自己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难过的很,抽抽噎噎的哭个不停。

志清想来不曾见过这么刁蛮的女子,被她这么一闹,心中对她厌恶无比。再也不愿和她纠缠,本来还没有想好的那些道歉话,现在想都不想,大步就要走出去。

锺嫂听得小姐说志清打了她一记耳光,不由得大怒,她对小姐向来呵护有加,想起太太在世时都不曾打过她,老爷更是捧得比公主还要高些。这小子打了她一巴掌,那怎么成。

她厉声说:“小子,打了人,还敢来。你就这样走了吗?”志清听她口气不善,回过身说:“怎么?还要留我吃饭?还是留给你家的小白吃吧!我告辞啦!”他再不回头,片刻间已到了门口。

锺嫂见小姐还在伤心极了的哭,心中一痛,怒气勃,大声说:“关门,别让这小贼走了。”那两扇大铁门,登时合上,将志清拦在了门口。

志清大笑说:“好啊!好极了!要用强了吗?不妨多来些人,最不吃的就是这一套。”锺嫂搂着郭静的肩膀说:“小姐别伤心了,瞧我去收拾这小子。好歹让他跪下和你赔不是。”她却忘了,先前郭静是怎么折辱志清来的。

她步入庭院,挥了挥手说:“人来,将他给我绑了。”这洋楼请的本就有安保,现在郭静在此居住,更是增派了几个保镖。身手都很是了得。经锺嫂一呼喝,前后左右,立刻跑出来了十数个人。

志清鄙夷的说:“就这么几个人吗?只怕不够吧!”锺嫂见他这样说,越的生气,一连声的要那人。那些人不知道志清的来历,只当他是tiao戏了郭小姐,所以锺嫂才让拿人。个个奋不顾身,齐向志清扑了过来。

志清在厅上受了郭静的气,心头正窝火,见他们来不怒反说:“来的好,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的手段。”他侧身让过打过来的一拳,抓住来人的胳膊,向前一拉,再将他的身子向后一送,他这只胳膊随即ruan绵绵的垂了下去。

志清用的是天叔教他的分筋错骨招数,这些招数无甚变化,出手即伤人。讲究的是一个快、准、狠、最适宜于近身格斗。

他连下狠手,那些人不过是些寻常保卫的人员,如何是他敌手?那两个保镖倒是行伍出身,却也经不祝蝴打。只见他一人在庭院里,纵横穿插,游斗在众人之间。这一场打斗下来,将整个豪宅的护卫打的尽皆受伤,哀嚎不已。

志清理了理衣服,弹了上面的灰土,冷笑说:“还有人来吗?你再要人来拿我,我来者不惧。”锺嫂气的浑身抖说:“好小子,你等着!有种你便在这里等着。”志清冷笑说:“对不住啦!我忙得很,还有事情要做,恕不奉陪了。”他转过身,抓住铁门上的铁条,手足并用,硬从上面翻了出去。

郭静见他打败了十几个的保卫人员,原本担心他会受伤,见他这样就出去了,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她本已经不再哭了,这时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身哭着回楼上去了。

志清和那些人打了一架,心中这才出了一口恶气。觉得痛快之极,走在路上哈哈大笑。天叔的车子停在远处的路边,见他走出来,急忙开过来问:“怎么了?我瞧你似乎是从门上翻出来的。”

志清哼了声,将别墅里的事情和他说了,听的天叔怒气冲天。依着他的意思,非再回去打那些人一顿,想来终究是郭百万的手下,大家面子上须不好看。

天叔知道他晚上要到城南处理事务,当下开车送他去了城南。车子一拐进长街,街头一名小弟跑过来说:“有位姓李的先生,在香满楼已经等了你几个小时了。”志清问:“姓李?叫什么?”那名小弟回说:“李威!”

志清眉头一皱,他现在还没有想好如何与李威对决。扭转头对天叔说:“咱们回去吧!我暂时不想见他,城南这边有石头他们这帮兄弟在,总出不了大事情。”他一招手,天叔倒转车子,就要离去。

忽然街口出来一个人,拦在车前,志清一见之下,彻底呆住。他推开车门,下得车来,已是泪流满面。

志清怔怔的说:“见着你,我总不是在做梦吧!”那人笑了笑,泪流满面说:“不是做梦,是真的。我出来啦!”志清上前一把抱祝蝴说:“好兄弟!”

这人留着平头,浓眉大眼,满脸皆是刚毅之色。虽然只有十几岁,可却是一脸的沧桑之色。仿佛已经到了三四十的年纪,脸上的神情和他整个人格格不入。他便是志清的好朋友,也是同窗,更是好兄弟。名字叫做严正,正是校旱开篇时那位因一时冲动而做了牢狱的少年。

两人久别重逢,都是十分的欢喜。坐在车上不住的说些往事,想起读书时的情景,历历在目,感慨唏嘘不已。

志清带着他回了家,那是王凤的一套别墅,现在王凤搬到了别的地方,空置着便给了他住。

两人坐在庭院之中,相对而谈,志清问:“你本来不是还有一年多的刑期,怎么现在就出来了?”严正叹了口气说:“我听人说你现在有困难,需要人来帮忙,所以就来了。”志清大奇问:“可是你怎么能出了监狱?”严正说:“不是你派人去的吗?”志清惊问:“那人叫做什么名字?”严正说:“是一个很俊秀的年轻人,叫李威。我听他也姓李,以为他是你自家的亲戚。所以才听他安排,出了监狱。”

志清一听是李威,面色更加难堪问:“你怎么出来的?”严正回忆说:“大概一个礼拜前,突然有人来探访我。我也不认识他,但是他告诉我说你在深南有难,要我来帮你。并且偷偷的给了我一颗药,要我吃了它。

我趁着狱警不注意,将那颗药吞下。当晚便昏迷不醒,等我再醒来时现我躺在医院的病netg上。那个时候应该是上午,我看着四周正呆。一个人溜了进来,他除xia身上的衣服,要我换上。然后拉我下了床,自己躺上了病床。

我见他这样很是奇怪问:‘你怎么了?你是来替我出去吗?我在服刑期间,不可以随便出去的。’那人说:‘别傻了,快出去吧!我心甘情愿为你坐牢,我只要帮你坐一年的牢,出来后就有一百万。你快走吧!不要耽误我挣钱。’

我当时都傻了眼,说什么也不肯走。那人说:‘你是不是有个好朋友叫李志清,他去了深南闯荡,如今落入别人的圈套中,说不好会有生命危险,你快去救他吧!’

我心中挂念你,不再犹豫,随即就出了医院。出门见到有两个警察守在病房门口,他们也不拦我,由着我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他们也收了钱。唉!我可从来没有想过,有钱可以办这么多事情。

再后来,那个叫做李威的就带我来了深南,他让我在那条街上等你,说你一定会出现。我可不是等到你出现了吗?”

志清望着他,拍了他肩膀说:“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只是你可知,这个李威跟我是死对头,我们之间早晚会有一常豪斗,他这样救了你出来。我只怕…我只怕…”他心中只担心这是李威的一个阴谋,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严正面现惶惑之色说:“那么我去警察局自吧!咱们可不能让他奸计得逞。”志清摇头说:“那不成,你现在再回去,那是罪加一等。实在麻烦的很!我去找他交涉,瞧他到底想做些什么。”严正叹了口气说:“我若是知道,你在深南有这样的成就,说什么也不会来。来了倒是平白给你增添麻烦。”

志清拍了拍他肩膀,笑说:“这话怎么说的,我出来这些日子常常想要救你,再将那几个混蛋一一送上法庭。只是我始终也只是替人做事,做不了主。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这次李威救了你出来。对我来说,那也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一时天叔叫了酒菜来,严正心中不知自己从监狱里出来,是喜是悲,如何吃得下去?志清和天叔再三劝慰,他只是闷闷不乐。

两人饭后坐在别墅的阳台上,吹着夜风谈了一些过去的往事,心中都是伤感的成分居多些。

志清见严正面有难色,好几次话到了嘴边,他又吞了回去。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但是又不敢说。

他笑了笑说:“怎么?你想和我说些什么?只管说就是。你我兄弟一场,不用遮遮掩掩的。”严正叹了口气说:“好吧!你听我和你明说吧!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做事一向不太用脑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总是很冲动。

那个李威和我说过了一些话,我觉得很有道理。但是说出来却又怕得罪你,所以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志清点头说:“你说,咱们能再见一面,着实不容易。你是我生平最好的朋友,最好的兄弟。你说什么,我都听得进去。”严正说:“李威这个人我并不是很了解,他带我见识了很多东西。我们以前上课总是会读到那句‘豪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常常不以为意,等见到那些有钱人一次就能吃掉上万块钱的东西,我心中就感到很不平。

我坐牢的时候,里面有几个人不是因为父母生病,没钱看病。就是因为儿子上学读书没有钱,被生活所迫,所以做出违法的事情来。我当时听了,满心里都不是滋味。

看到那些有钱人觉得他们真不是东西,尽知道挥霍。我却不知道,他们能如此的挥霍,一瓶酒喝掉几万块钱,那是因为他们有挣钱的手段。试想,你如果没有本事,你拿什么区挥霍?”

志清点头说:“不错,你说的很对,社会原本就是如此。有能力的人才能崭露头角,没能力的人只好饿死。这是社会展的潜规则。”

严正盯着他问:“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今天能住别墅,能做上飞蝗的董事长。甚至可以跟商界大名鼎鼎的郭百万斗法,你觉得你凭的是什么?是真本事吗?”

志清陡然一惊,觉得他这个问题实在尖锐的很。自己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说自己凭的是真本事,这其中倒是靠运气的成分居多。说是靠运气,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严正见他脸上露出迷茫的神色,摇头说:“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你好好想一想,我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我听李威说的很严重,有些道理。所以你一定要认真想一想。”他冲志清笑了笑,转身回了他的卧室。

志清望着天边一颗弱星,想了半天,不由得痴了。

270. 借钱

志清极晚才睡,他在睡梦中依旧十分的敏锐。也不知睡了多久,只听“喀”的一声轻响,房门被人扭开了。他佯装不知,眼睛微睁,见到一个人慢慢走到了床头,来人就是严正。

志清心中一惊:“难道他受了李威的蛊惑,竟要来害我?我们兄弟一场,他总不至于如此!”想到这里,他放宽了心,且看他想要做些什么。

严正站在床头看了他一会,俯xia身子拉过被单替他盖好。直起身子又了一会呆,突然掉起泪来。转过身便向外走。志清这时方知他竟是要走,他能去哪里?只怕是要去自。李威那样的人,既然救了他出来,必有深意。他若是去自,李威岂能放过他。

他不能再装作不知道,翻身起来说:“怎么?好兄弟一场,要走也不和我说一声吗?”严正身子一颤,回过头说:“你…你怎么没有睡?”志清走过去,拉祝蝴说:“要走也不忙于这一会,但是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要走。”

严正叹了口气说:“看到你好,我心中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想来我在监狱中实在比你快活的多,最起码我不用面对这社会的险恶。我仔细想了想,觉得那个李威很有问题。他若是想用我来对付你,那他就错了。我现在就去自,就是再被多判上两年,那也没什么。”

志清拉了他在床边坐下说:“你能这样想,我很为你感到骄傲。也很感谢你这么为了我着想。可是我不能让你回去。”严正问:“那为了什么?”志清说:“因为你是我兄弟,你去坐牢,我当然不会迂腐到陪你去坐牢。只是这件事情经过李威策划,就不那么简单了。事情倘若不明了,我是不会让你回去的。”

严正见他说的严重,也就不再和他争执。两人说了些往时的趣事,困倦了就同在一张netbsp;到了上午八点钟的时候,志清先醒了过来,见严正兀自在沉睡。也不去打扰他,他去梳洗了。直奔天叔的房间,听得天叔在楼下喊:“我在楼下,你不用进房间了。”

志清下了楼,见他拿了水管正在清洗车子,上前说:“严正的事情,我也和你说过。我现在糊涂的很,猜不透李威他到底是什么用意?你能否帮我想一想?”天叔摇头说:“这个我也猜不出来。不过,你可以亲自去见他,问一问他。”

志清皱了眉头想:“我曾和他说过,再见面是敌非友,现在去寻他,难免会起争执。可是眼下我大事未酬,不能和他决一雌雄,那要怎么好?”他一边说一边想,觉得为了严正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声说:“好,就是这样,咱们一会便去寻他。早知道,我昨晚就该去香满楼见他。”

他正说着,见大秋拿着一个手提的食盒,从外面走了进来,笑吟吟的说:“去做事,总要吃饱了才有力气。我给你送早饭来了。”志清奇怪的说:“你现在住在哪里?怎么还要打车来。我记得早些时候你也在这别墅中住,怎么就搬出去了?”大秋低声说:“我原也不该住在这里,王董请我做了秘书。我就和她说了,搬回公司的女生公寓里去了。”志清叹了口气说:“你以前的生活,只怕比住在这别墅里还要好些,现在倒委屈你去住单身宿舍。那怎么行?我改日找王董再说一说。”他皱了眉头,想着大秋两姐妹身世可怜,一直得不到人照顾,自己怎能让她受委屈。

天叔在一边“嗯”了声说:“李董,你要是想让大秋回来住,你直接就和她说,不必再向别人打报告了。”志清笑了笑说:“不错,现在我是董事长,我又要去找那个汇报。不过这房子是凤姐的,我以后见着她和她说一声。我想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他笑了向大秋说:“那么你就搬回来吧!”大秋忸怩不安的说:“你想要我回来住,那么我就回来住吧!不过,能不能让我住朝光的那间房子,太暗了,我晚上会怕。”志清笑着说:“可以,你就是想睡我的房间都没问题。”

大秋听了双颊绯红,羞得低下头不出声。志清见她这个样子,暗骂自己口笨,连个话都不会说。他不好意思的说:“我的意思是说,你要是觉得我那个房间好。我可以让给你,睡到别的房间里去。”他说完讪讪的笑了起来。

到了吃早餐的时候,志清向大秋介绍了严正,大秋听说他是志清的好兄弟,用心照料他。不停的劝他多吃些,她原不擅长说话,为了安慰严正,这会却说了不少的话。

经她一番劝慰,严正才露出微笑,胃口也极好,喝了两碗粥。用过早餐,志清将大秋拉在一边说:“你好好照顾他,开导开导他,他和我情同亲兄弟,我实在不愿看到他这副样子。”大秋点头应了,志清和天叔便上车去寻李威。

到了海滨花园,志清下车到了李威家的门前,尚未动手去摁门铃。那位曾经服侍过他的侍女婵娟,走出来问:“你是找我家主人吗?”志清点头说:“不错,他在家不在。”婵娟笑了说:“他不在,走啦!”志清意外的问:“他去了哪里?”婵娟说:“听说夫人快生了,他去陪产了。”

志清听了心中颇不是滋味,问:“他走时没说什么吗?”婵娟笑着说:“说了的,他说李先生你一定会来找他。不过要你空跑一趟,很是对不住你。希望你不要生气。”志清又问:“就只是这些吗?”婵娟说:“他说要说的都告诉你朋友了,你朋友想必也都告诉你了。”志清“嗯”了声,回身便走。

走出两步,听得婵娟在他身后喊:“先生还给你留了两瓶酒,你什么时候想喝,来找我就是了。”志清回头说:“多谢你啦!”茫然失措的上了车。

天叔大为不解说:“这个李威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昨晚他来找你。今天你来找他,他却不肯见你了。当真奇怪的很。”志清说:“早晚都要见,不在乎什么时候。我们之间始终躲不开。”

天叔见他神色不对问:“咱们现在要回公司?还是去别的地方?”志清说:“回别墅,我想见严正。”天叔看了看他,知道他心中颇为烦恼,也就不再去打扰他,由着他想事情。

回到别墅,大秋正在和严正玩游戏,见得志清回来很是高兴,叫他一起玩。志清摆手,叫过严正说:“我现在要带你去见一个人。”严正问:“是谁?”志清说:“郭百万。”严正说:“这人想必很有钱,也很有来头。”志清说:“不错,他是宝岛的富。”

严正摇了摇头说:“我不想见他。”志清奇怪的问:“为什么?”严正说:“你是想帮我谋出路是不是?”志清无法否认。严正接着说:“我还在服刑期间,虽然我出来了。我却认为我还在服刑,人只要错过一次,就不能再错第二次。我希望两年以后,我可以重返课堂,去找回我遗失了的东西。你应该明白的。”

志清叹了口气说:“那好,我不勉强你,但是我希望你能陪我去见见他。因为我今天要去和他谈一笔很大的生意。”严正看着他说:“好,我陪你去。我相信再大的声音,你都搞的定。”

两人身高本就相仿,胖瘦也差不多,严正换了志清的衣服也十分的合身。路上两人说说笑笑,竟也不紧张。志清说的那笔大生意,严正也不放在心上。志清纳罕不已,暗想:“难道他坐了一段时间的牢,对人情世故已经看的这么开了。”

台康坐落在宝安的一处科技重镇,占地面积极广。据说从台康的东门,一直走到西门,开快车要半个小时。郭百万的办公室,就在台康的最中央。办公楼前面是一个大广场,四周则都是日夜不停运转的厂房。

每天有几十万的工人在为台康工作,不完全的统计,他们每天创造出来的生产总值高达一点五亿美元。这还不包括加班,以及节假日的生产时间。

车子进入工业园的时候,志清回头问天叔:“我们飞蝗的工人,最基层的工人可以拿到多少工资。”天叔说:“在一千五以上。”志清皱眉说:“这么少?”天叔笑了说:“我们公司一向都是节假日双休,加班都很少。台康的工人像拉磨的驴子一样不停运转,也不过才拿一千五六。甚至更少。”

志清听了沉默不语,暗想:“郭百万被人骂做吸血鬼,也难怪。”

到了工厂的南门时,他们很意外的被保安拦下,jin止他们再前行。天叔苦笑着对志清说:“每年以宾客身份进入台康的,不会过五十个。这其中各界要员就会达到四十五个。郭百万的保密工作,想来都严密的很。台康为什么负面新闻那么少的原因之一。”

志清问:“难道我们现在转回去?”天叔说:“或者你可以直接给郭百万打电话。”志清叹了口气说:“我如果知道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用跑这一趟了。”天叔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志清探身到驾驶座上,让天叔坐在一旁。

天叔有些意外的说:“你不是想硬闯进去吧!”他话音刚落,车子便箭一般冲了出去。将挡在门口的那根横杆,撞的飞了出去。天叔吓了一跳,随后警声大作,不住的有警车从四周追了过来。

一向沉寂的台康,突然喧闹了起来。路上的行人纷纷躲避,像看警匪大战一样,瞧着车子在工厂内部的道路上狂飙。

到了广场,志清将车子油门踩到底,直接冲到了办公楼的檐下。

他跳下车对还在懵的天叔说:“冲进去,有人阻拦。你只管出手打就是,出了事情我负责。”天叔随着他跳下车,护着一脸莫名其妙的严正,杀奔里面去了。

办公楼是上下七层结构,郭百万的办公室并不在楼上。志清本以为要一路闯上七楼去,没想到进入办公楼,只转个弯就看到了郭百万。

他的办公室就在办公楼的入口,两扇玻璃门大开着,他本人就坐在那张梨木的椅子上。椅子上没有任何软垫,郭百万很多时候对待自己近乎于刻薄。但是他这样做,他的手下个个也都跟着这么做。

在台康,你绝对看不到有谁靠在椅背上做事。那些高层领导,坐的全部是四方的木椅,没有靠背。难怪有人说郭百万管理下属,胜于治军。

郭百万冷冰冰的看着志清,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志清见他也不让坐,身子一斜,索性坐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郭百万冷笑说:“你以为这是飞蝗?”志清说:“我当然不会以为这是飞蝗,若是飞蝗,我怎么会舍得毁坏这么多公物。要钱的。”

门外一阵忙乱的声音,警声在办公楼外响个不停。郭百万大声说:“来人!”一个穿着整齐,表情严肃的人立刻走了进来。郭百万看都没有看他一眼问:“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里?”那人垂着头说:“知道!”郭百万说:“你还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怎么做事?”那人说:“不许拖泥带水,一击即中。”

郭百万点头说:“你还记得,很好!你觉得外面那些警车怎么样?”那人面色如土说:“不怎么样?”郭百万说:“很好!这就是你的成绩,你从现在开始下课,保卫科不用你管了。”那人一惊说:“我…我…”郭百万说:“你去看大门,我不炒你。炒掉你,我需要赔钱给你。但是我现在认为,赔钱给你是我的损失。”那人垂头丧气,躬身退了出去。

外面的警声突然全部都没有了,郭百万问:“很好#涵做的。”又有一个人立刻走了进来,跟先前那个人一样的装束,他躬身说:“是这位先生带来的人。”郭百万点头说:“很好!你们都没有做到,居然被外人给做到了。请他进来。”

志清心想:“难道是天叔?他平息了外面的动乱吗?”

进来的人并不是天叔,是严正。他看上去很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生过一样。

郭百万静静地看着他问:“你叫什么名字?”严正昂起头说:“我对于别人带有命令式的提问,从不回答。”郭百万点头说:“你很正直。”严正说:“我名字就叫做严正。”郭百万又点头“嗯”了一声。

郭百万问:“你怎么使那些人关掉了警鸣声?”严正说:“我做过牢。”郭百万面现诧异之色,随即恢复平静问:“怎么说?”严正说:“监狱里的人都很讨厌警鸣声,他们都是听着警鸣进去的。而监狱里一旦出现动乱,警声立刻就会响起,这通常都会让人感到很紧张。紧张就难免出乱子。”

郭百万用欣赏的口吻说:“你很好,你想必和我那些蠢笨的手下说,警声会扰乱工厂的生产秩序。”严正说:“我就是这样说的。”郭百万说:“想听听我对你的看法吗?”严正说:“无所谓。”郭百万“哦”了一声,很是不解。严正说:“我不会因为被人任何一句话而有所改变。”

郭百万笑了起来说:“你不会在商界有大的展,因为你太直接。商场如战场,你将你自己的意图bao露给了敌人。你就很难取得胜利。”严正默然不语。郭百万又说:“不过,我还是很欣赏你。如果你愿意,我这里缺一个保卫科长。”严正没有出声,而是默默退了出去。

志清笑着问:“我呢?你为我准备了什么职位?”郭百万瞪着他说:“我觉得我们应该先算一算,你给我工厂带来的损失。”志清说:“你那么有钱,还在乎这一点损失?”郭百万说:“我如果不在乎,现在不是坐在办公室里,而是坐在街头,伸着手向人要饭。”

志清哈哈干笑两声说:“好吧!你慢慢算,算完了,咱们再算总账。”郭百万问:“你说你要和我算总账?”志清说:“是,咱们得算一算。”郭百万问:“你想说什么?”志清冲他笑了笑,跳下桌子,打量着他这间简陋的不能再简陋的办公室。

志清说:“我听说你为你前妻买了一个碉堡?”郭百万说:“是城堡,一座城堡。”志清笑说:“对,是城堡。城堡其实和碉堡差不多。只不过一个大一些,一个小一些。听说你花了三亿多美元。”郭百万说:“你打听的倒还仔细。”

志清说:“那个城堡大吗?”郭百万说:“很大,和台康一样大。”志清点头说:“好极了,你能不能把那座城堡划一半给我。”郭百万叹了口气说:“那是我给我夫人的,恕不转让。”志清说:“好,你借给我。借给我总成吧!”郭百万诧异的问:“你要来做什么?”志清说:“因为它值十个亿。”

郭百万笑了起来问:“你很缺钱吗?”志清点头说:“我来就是要向你借钱。”郭百万说:“借钱?你准备借多少?”志清说:“不多,十个亿。”

郭百万脸色沉了下去问:“你真的要跟我借十个亿?不是开玩笑?”志清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就是十个亿。”郭百万大笑说:“据我所知,龙五爷死时,你从他那里就得到了不少于十亿的资金。”

志清冷笑说:“我不像有些人,说要拿出九成的财产来做慈善事业。我没那么多钱,但是我很实在。不想有些人,只是说说而已。”郭百万大笑说:“没想到我前年个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志清说:“也许不止我一个人,记住这件事的人还有很多。”郭百万点头说:“等我资产只剩下几百万时,我会考虑的。”对于志清的讥笑,他满不在乎。

郭百万问:“能不能告诉我,你这十亿将投资在那里?”志清说:“复制。”郭百万很奇怪的问:“复制什么?”志清说:“复制你的成功。”郭百万皱眉问:“你想让飞蝗也做代工?”志清点头说:“不错,我不但要做。还要越你。”

郭百万在代工世界里,俨然已经成为了主宰。他一向吃肉,别人最多也就是啃他吃剩的骨头,或者喝几口残汤。那也要看他的脸色。

他大笑说:“你考虑清楚,你现在等于是自投罗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志清说:“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我决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郭百万沉思了一会说:“你借钱,总要有所抵押。”志清摇头说:“没有抵押,我就是抵押。”郭百万说:“你拿你的信誉做抵押?”志清说:“你觉得不值?”郭百万摇头说:“不是不值,而是怕你无力偿还。”志清大笑说:“我现在即便不来找你,一样可以拿出十亿。但是我必须用你的钱,来打败你。这样才有意思。”

郭百万大笑说:“好,你果然好的很。我就借给你,我甚至可以替你免除利息。”志清摇头说:“我绝对不会占你这个便宜,你放心利息少不了你的。”

他突然听到门口有一阵异响,回过头来看,只见郭静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她大声说:“不借他,你不许借给他。你要是借给他。我以后就不认你这个爸爸了。我以后见你面,就叫你郭老头。”郭百万瞪着他说:“这么多人,你难道不怕笑话吗?懂点规矩。”

郭静瞪着志清说:“他硬闯进我们公司,还撞坏了许多公共财物。一定不能轻易放他走。”志清冷笑说:“我若是要走,你能拦得住吗?”郭静大怒说:“你还敢嚣张。偏不借你钱。你待怎么样?”郭静正要和志清大闹一场,郭百万将她叫在身边低语了一番,听得她喜上眉梢,连声说好。

志清问:“郭总裁,你已经答应了我。总不该又反悔吧!”郭百万说:“绝不反悔,不过我要指派一个人来时刻盯着你。以防你跟我玩失踪,我就让郭静来做监督员。”志清点头说:“上阵父女兵,真是厉害!”

郭百万又说:“到时候你还不上钱,那怎么办?”志清笑了说:“我不会给你机会的。既然你已经答应了,那我就告辞了。”他现在不知道为什么,见到郭静总有一种想要逃走的感觉。

271. 来日方长

郭静听得父亲说,要让自己负责这一次的借款事项。心中顿时高兴起来,暗说:“来日方长,我还愁寻不到机会和你报仇吗?”她这样一想,往日的仇怨也就不那么在乎了,只想着以后该怎么收拾他。

志清本想出口拒绝,见到郭静看着自己一副轻蔑的表情。暗想:“你以为我怕了你吗?你想跟着我,那咱们就试一试,我总有法子,让你好看。”他哼了一声,不再去看他。

转头却见严正怔怔的看着郭静,似乎已经看的呆了。志清轻声问:“你怎么了?”严正“啊”了声说:“很像啊!”志清问:“很像什么?”严正面上一红,不再说话。其实他是觉得郭静像是他们的一位故友,一想之下,心神激荡,竟然把她看成了是那人。

郭百万沉吟着说:“钱借给你,可是你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他有些不放心,忍不住追问。志清哈哈笑说:“钱还没借,你倒先惦记上还了。”郭静横了他一眼说:“我爸爸这是明智之举,谁知道是不是肉包子打狗。”她见了志清,总忍不祝吼上他两句。

志清说:“郭大小姐,向来娇生惯养。每日里拿肉包子打狗,那也不算什么。喂狗了那又有什么心疼。”郭静见他讽刺自己,冷笑说:“就可惜有些狗不知好歹,吃了人家的,反过来还要yao人家一口。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志清哈哈笑着说:“那主要是因为喂狗的人实在太坏,连狗都瞧不过去了。”

他们两个你一句,我一句,视旁人如无物。唇枪舌剑的针锋相对了起来。

郭百万沉吟着说:“好了!我是投资商人,不是慈善家。上一次在飞蝗你许下我五十亿的经营额度,已经是破天荒了。这样吧!明年到期之时,你需交还给我六十亿,你借的这笔钱为期一年。你敢不敢答应?”他深知投资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投多少立刻就能收回多少,怕志清不答应,所以问他敢不敢。

志清如何不知他的心意,倘若不答应那就是不战而退。更加不可能对他说,自己不向他借了。他暗暗yao牙,决定和他拼了这一场。大声说:“好,就是这样!”

郭百万见他答应,微笑着说:“口说无凭,立字为证。”志清从他办公桌的笔筒里拿出黑笔,刷刷几笔便写好了一份简约。郭百万嘿笑着说:“到时候你做不到,即便只差了一块钱,我也不会和你干休。结果你是知道的。”

到时候志清做不到,别说飞蝗容不下他,以后他再想翻身恐怕就难上加难,以后的日子也只好与失败为伍,苟且偷生的活在人生。几十亿的重债,非将他压垮不可。

志清身子一震,极力保持着镇静说:“不到揭牌的时候,你在怎么会知道我手中到底有什么。等到见了底牌再说吧!”郭百万笑了说:“你要做代工,那也由你。你要妄想来和我抢生意,否则我只要施展一点手段。保证你工厂还没有运转起来,就被我腰斩在襁褓中。”志清大笑,转身便向外走。

郭静干咳了声说:“怎么就这样走了吗?”志清佯装没有听到,消失在门口。郭静不满的叫:“爸,你怎么能这样就放他走。”郭百万笑了笑说:“你在真的很讨厌他?”郭静“嗯”了声说:“我恨不得yao死他。”她这话说出来,恨意不重,倒有一种别的意思。

郭百万“咦”了声,门口走进来一个人,却是严正去而复返。郭百万静静的看着他,想听他说出再回来的原因。严正沉吟着说:“你说你这里缺一个保卫科长?我能不能留下?”他拿眼偷偷的看着郭静,郭百万全部瞧在了眼里说:“本来可以,现在却不行了。”严正错愕的问:“为什么?”郭百万说:“因为你心术不正,我现在留下你,日后你必定会给我添乱子。”他表情严肃,双目jing光毕现,看上去很是吓人。

严正又看了郭静一样,怏怏不快的走了出去。他走出去时,整个人似乎很懒散,有些心灰意冷。

郭静奇怪的看着他,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志清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留意到这个人的存在。她喃喃的问:“这人好奇怪?他怎么老看我?进门就要做保卫科长,难道他想刺探咱们台康的机密。”郭百万摇头说:“错了!这人心术不正,不是想窃取咱们的商业机密,而是想窃取爸爸最珍贵的东西。”

郭静笑靥如花问:“你最宝贵的是什么啊!”郭百万正色说:“当然是我的宝贝女儿,无论谁想打你的主意,我都不会跟他善罢甘休。”他这话说的极其郑重,郭静笑着说:“真的吗?那要是我打别人的主意,那你怎么办?”郭百万怔了怔,叹气说:“是啊!我早该想到了,你今年已经快二十了。到了快出嫁的时候了,女大不中留。果真,果真啊!”说到最后,他满面尽是萧索之意。

郭静吐了吐she头说:“好啦!好啦!我以后不嫁人就是了,常年守在你左右,孤独终老,那总成了吧!”郭百万笑了说:“傻丫头,那自然也不成。你老爸我虽然不能呼风唤雨,但是你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我总能给你弄来。”郭靖说:“不说了,不说了。我才不要你帮忙,我要自己去争取。”

她在心里说:“李志清,本小姐一定不会放过你。”

志清和天叔出了办公楼,见广场上有百十号的保卫人员。那些本来要围捕他们的人,眼见郭百万都不出声,谁还敢上前来罗唣。

志清转身看了看,问:“怎么严正还没有出来?”天叔在一旁接口说:“我去看一看。”他正要返身回去,却见严正一脸落寞,从郭百万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志清上前拍着他肩膀问:“怎么了?”严正有些为难的说:“我…我想留在台康。”志清吃了一惊问:“怎么?你要留在台康?郭百万他对你说了什么?”严正说:“他…拒绝了我。”志清心中稍安,暗想:“郭百万之前曾邀请他加入台康做事,被他拒绝了。但是这回他却又要回来工作,那是为了什么?”他经历过nan女之事,与这感情一项最敏gan不过。他这转变是在郭静来后生的,难道他恋上了郭静?志清本不相信一见钟情,但是瞧他脸上的神情不由得相信了几分。

他拉了他手,将他拖上车坐下。他们来时一路横冲直撞,硬闯进了台康。出去时,想是郭百万下了命令,居然有两辆车在前面开路,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外方停。

志清看着身后高运转的工厂,心情十分的沉重。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挖空心思的想复制背后那座著名的科技园。可惜一直没有成功,他也由此得以明白,成功可以借鉴,绝对不能复制,只有走自己的路才能行得通。

驶出台康工业大道,志清见严正仍是闷闷不乐,开口问:“你喜欢郭家小姐对不对?”严正一怔说:“什么?”志清笑了笑说:“怎么?难道不是吗?”严正默然不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志清摇头说:“那个女孩脾气大的很,而且她家世显赫,我想我们还是不要…”严正自然能听出他话音里的意思,可是他一见了郭静,一颗心就跳个不停。现在想的还是要再见她一面,想的全是她的一颦一笑。志清的话,他竟然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志清见他这个样子,细思郭静,她一张jing巧的瓜子脸,眉目如画,一点小口,那双眼睛瞪大的时候仿佛会说话。那头乌黑油亮的头,总是带着一些优雅的香气。

他本来不甚在意,这时一想,心中暗赞:“她果然极美,难怪严正对她如此关切。我怎生让他死了这条心?”他一时想不到主意,皱起眉头向车窗外看。

赤日炎炎,又已到了正午。志清出了一趟台康,回来时心中就觉得压力剧增。别墅里冷气不住的吹,他却失踪烦躁不安。严正也是满腹的心事,坐在沙一角默默地不出声。

他见志清不住在厅上来回的走动着,心知他是为了自己的烦恼。有些过意不去的说:“你不用再为我cao心了,我也知道,我怎么会不明白?”他神色黯然,仿佛大梦觉醒,心中百般滋味,很是难过。

他顿了顿说:“我真的要走了。”志清“啊”了声说:“走,你要去哪里?”严正说:“你不想我回去,我就不回去。你帮我安排一处安静些的地方,我想去温书。”志清很是为难,说:“你我好不容易才重逢,我怎能让你一人独自生活。你便留在这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绝不阻拦你。”严正只是摇头,坚决不从。

天叔走到志清跟前说:“眼下你有许多的事情要做,难以分心。不如就照他说的,他也高兴,他还是住在深南。能有多远,开车不过就是一会儿的路程。”志清默然良久,才点头说:“那好吧!你去城南安排,哪里有石头他们在,我也放心。”他口上虽然答应,心中却是十分的不舍,难过的几乎要流泪。

想到严正之所以难过,无非是因为郭静引起的,对她的厌恶感就又多了一层。

272. 新的计划

志清亲自将严正送到城南,将他安置在如意酒家的阁楼上。这家酒楼日常虽然喧闹了些,但是阁楼之上,房间造的极好,隔音效果也是出奇的好,坐在里面也不觉得楼下怎么吵。严正在这里有人照顾,志清倒也放心。

安排妥当之后,志清要人送了一桌酒席来。两人在房间里相对而坐,严正本来不喝酒,这时却连连举杯,喝到最后已然酩酊大醉。

志清见他这样,心中颇为难过说:“凡事都要想开些,有很多事情其实都不是你想的那样好。”严正大笑说:“醉了,我醉了。一醉解千愁,好酒。”志清见他神思颠倒,扶他去netg上休息,不住的摇头叹息。暗骂郭静害人。

他注视了他一会,闷闷不乐的离了如意酒家。城南的弟兄来向他请示,他也无心过问。只是叮嘱让各处的管事大哥,多多约束小弟,不可多生事端。待飞蝗的事情一完,他就回过头来处理城南的事物。

下午他回到公司,心中只觉得烦躁之极。筹划已久的事情,竟然想不起先做什么来。

大秋替他冲了杯茶,静立在一旁,见他不停的走动。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心中很是着急。志清在室内不停晃动,越来越急躁,恨不得厉声大吼。

大秋见他面色越来越难看,心中着急,低声说:“你坐下来歇一歇吧!不累吗?我给你泡了茶啦!”志清大喝说:“茶!你就知道泡茶,喝茶有什么用,喝茶能解决问题吗?”他也不去看大秋,只是不停的走,大秋双目含泪说:“你…你这样着急,我…我也跟着…你…”

志清转过头,颇不耐烦的想呵斥她两句,见她垂着头,委屈的几乎要哭出声来。志清瞧了心中很不是滋味,暗骂:“我这是怎么啦!没本事,却向无辜的人火。该死,该死!”

他走到大秋面前,伸手去擦她面上的泪水说:“都是我不好,做不好事情,还来凶你。你打我好了,打我两拳,使劲点打。”大秋瞪大了一双美目,怔怔的看着他说:“我…我干嘛要打你?”志清着急的说:“你打我好了,我就会冲着你吼,你打我吧!你打了,我心里才好受一些。”

大秋见他一副很着急的样子,额头隐隐冒汗,小声说:“我打了,你就会好了,是不是?”志清点头说:“对!你打吧!教训教训我,我现在就是有些沉不住气。这样怎么能做成什么大事。”他想是气急了,不住的挥动着手。

大秋见状,心想:“我要是打了他,他便不这么着急了。那我就打他两拳,不过可不能打的重了,打疼了他,那怎么好?”她看上去弱不jin风,全无什么力气,还在担心会不会打痛别人。实在是因为她生性恬静,不喜与人争斗,也从来不愿意伤害到别人。

她轻扬粉拳说:“我…我打了!”志清见她迟迟不动,越的心急了,点头说:“用些力气,让我长长记性,看以后还敢不敢再骂你。”

他闭上眼睛,等着大秋使劲的打他。不料等了半天,只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轻轻碰了一下,再无半分感觉。

他等了良久,不见有动静,睁开眼问:“怎么了?你怎么不打啊!”大秋声细如蚊说:“我已经打了。”志清“啊”了声说:“打了吗?怎地我没有知觉。你再打。”见大秋不肯动手,他又催促说:“快打!快打!不然我心里不痛快。”

大秋闭着眼,粉拳连连捶在他xiong口。志清见她打自己的时候,吓的不敢挣开眼,不由得笑了起来说:“你这是打人吗?唉!照你这样的打法,不知道有多少人盼着你天天打他们。”大秋“啊”了声说:“那不成,我…我最讨厌人家打架啦!”志清笑了起来说:“是啊!你菩萨心肠,简直就是现代活菩萨。真拿你没办法。”

大秋见他笑了,拍着xiong口说:“你笑了就好,可别再让我打你了,我实在怕得很。”志清奇怪的问:“你怕什么?”大秋有些腼腆说:“我怕打疼了你呢?”志清大笑说:“你那是绵拳,ruan绵绵的,伤人于无形。哎哟!我被你伤到内脏了,那可怎么好?好痛,好痛!”他一边说,一边捂着xiong口,煞有其事。

大秋忍不住,也咯咯的笑了起来说:“你这是装的?我刚刚只是轻轻碰了两下呢?不会痛的,我也不会什么绵拳。”

志清还待再取笑她两句,一个jiao媚的声音在门外说:“好啊!这么想让别人打,刚好我的手得了空。我来吧!”志清听了,心中暗骂:“索命的人来啦!真是讨厌。”

郭静冷笑着走了进来说:“要不要让我打?保证你很痛。”志清哈哈两声说:“免了,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思。”郭静秀眉一扬说:“你就好吗?没一点礼貌。”志清说:“对你不需要用礼貌来说话。”

郭静在茶几旁坐下说:“我渴啦!秋姐姐,麻烦你给我倒杯茶成吗?”大秋听她突然叫起姐姐来了,简直是破天荒的事情,怔了怔说:“你想要喝什么茶?”郭静说:“什么都成,就跟他的一样吧!”她指了指志清面前放的那杯绿茶。

大秋点头要去给她泡茶,志清拦着她说:“慢着,不用麻烦了。将我这杯给她就行了。”他端起茶,放在郭静面前,不悦的瞪了她一眼。

郭静叹了口气说:“你的茶,看上去是新茶,没喝过吧!”大秋接口说:“他没喝呢。”郭静拿起茶,喝了一口说:“好茶!可惜了这好茶,竟是给牛饮的。”志清听了哈哈大笑说:“可不是吗?给牛饮了。”他冲大秋眨眼说:“秋儿,你说是不是?”大秋只是抿着嘴笑,却不出声。

郭静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对。待要收回时,已经被志清给觉了。红着脸,哼了声说:“好女不跟男斗。”

志清瞪了她两眼问:“你来做什么?怎么上午借的钱,你下午就来讨债了。”郭静坦然自若的说:“你以为我们郭家是什么人家?现在让你还钱,你还得起的吗?千万不要这么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来逼你跳楼的。”

志清“哦”了声,笑嘻嘻的说:“那是我说错话了,请问郭小姐来此处有何贵干?”郭静说:“我来当然是视察业务。”她其实是想来瞧一瞧志清,这话她自然说不出口。

志清拍了拍手说:“好啊!欢迎之至,是郭总裁的意思吗?”郭静说:“不是!是本小姐临时决定的。我爸爸已经将飞蝗的事情全权交给我来处理,包括你借去的那笔款子。我们家不是做慈善事业的,我当然得来瞧一瞧,你拿这些钱做了些什么。万一赔了,我们也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志清见她说得郑重其事,也不好反驳她,笑着说:“你果真是心细如,佩服佩服。”

他见到郭静后,心中便在暗自揣摩,她是不是受了郭百万的指使,来监视自己的动向。现在虽然不清楚,却让他心中生出了一个主意来。

志清打定主意,要给郭百万来个声东击西,沉吟着说:“你这么有心,不过我拿这笔钱,是要到江浙那边投资,即日就要去考察。你是不是也要跟着去瞧一瞧。”郭静一听,心中登时高兴了起来,她一颗芳心早就暗系在志清身上,听他这么说,分明是诱自己和他一起出去。她想的这些,志清可是毫不知情。

郭静故作矜持,想了一会才说:“你投资选在那么远的地方,我自然要跟你一起去瞧瞧了。谁知道你会不会到了那里就脚底抹油?”志清笑了笑说:“脚底抹油!我拿瓶油来抹在你脚底,你跑几步给我看看。”

郭静“哼”了声说:“你什么时候去?”志清说:“那自然是越快越好了。我倒是想慢慢来,但是郭总裁他不肯给我时间。所以我准备明天就去杭州,你真的也要去?”郭静笑着说:“当然去,非去不可。你想背着我们搞小动作吗?那可不成,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志清“嗯”了声说:“你是和我一起走,还是另作准备。”郭静说:“当然是跟着你,倘若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你做什么我怎么知道?”志清说:“你要跟我一起走,请问是不是我洗澡、上厕所、你都要跟着我。”郭静胀红了脸,呸了他一口说:“你当本小姐是什么人。”

志清也觉这个话题过于无聊,又问:“你真的要和我一起走?”郭静说:“是啊!咱们是自驾,还是坐飞机。我让人去订两张头等舱的机票。”

志清“呵”了声说:“我这是小公司,坐不起飞机的。”郭静怔了怔问:“那你要自驾去吗?”志清摇头说:“这一路上,光油费就得多少。”郭静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那你到底要怎么去?总不会是走路去吧!”志清笑了笑说:“那怎么成?我坐火车去。”郭静问:“是卧铺?”志清大笑说:“你想的美。”郭静沮丧的问:“你准备站着去杭州?”志清问:“为什么要站着去,列车有座位的。”

郭静没好气的说:“说你聪明,你倒装起傻来了。你难道不知道,现在是客流高峰期吗?”志清说:“是吗?我怎么没有听说。”郭静说:“现在是暑假高峰,你居然不知道。”

志清心里大乐说:“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就是知道才要你跟我去挤火车。到时候你在火车上被人挤走了,那可跟我没关系。”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说出来。

郭静又问:“你真的打算做普通的列车去?”志清点头说:“不错,我已经决定了。不会改了。”郭静气冲冲的起身向外走,瞪着他说:“算你狠!”没走两步,她又回头说:“咱们走着瞧。”

志清冲她挥挥手说:“你放心,我一定在晚饭前把车票送到你府上去。你静候佳音。”郭静“哼”了声,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273. 好心没好报

郭静刚走出门,志清立刻大叫:“快!电话通知,马上开会。”大秋见他脸上的神情十分的兴奋,立刻打电话通知各部门高管到会议室开会。

志清站在会议室那扇明亮的窗户前,踌躇满志。他猛地转过身,看着眼前这只整齐有素的管理队伍。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他们对志清来说,更加的得心应手。现在他要带领他们杀向新的战场,创建新的事业群。

志清拿出准备好的计划书,让大秋给他们。志清沉声说:“这是最新的企划书,我们马上会进行一场大规模的投资。你们觉得有什么问题没有?”财务部的郭部长说:“我觉得这份计划书没有详细化,上面只是说我们将全面进入代工业。不知道我们进入代工业的第一炮是什么?我们要从哪里接单来做?”其他几个部门的部长,纷纷附和。

志清说:“你们都是老臣了,为公司做事做了这么多年。要说市场,你们比我清楚。你们认为公司现在应该专攻那个方向?”营销部的李部长说:“现在电子业飞展,进军电子产业是我们不二之选。”志清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们觉得公司现在对客户的定位应该在那个层次?”李部长说:“那自然是接大公司的单,这样才能树立起我们企业的形象和口碑。”

志清接着问:“你们觉得那些大公司的单,我们是否能接的到?竞争力呢?要知道在代工的产业中,我们只是百万大军中的一支小队伍。”李部长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如何回答。

志清大声说:“客户,订单,这些现在都不是大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我们的对手?你们都知道台康,它整个产业链运转起来,每天的产值可以达到十亿人民币,甚至更高。所有的大客户,都被郭百万紧紧的攥在手中。你们认为我们怎么样才能将客户从他的手中抢过来。”

所有人都沉默不语,从郭百万手中抢订单,无疑于从老虎口中抢肉吃。难度有多高,大家都清楚。而成功几率,连百分之一都达不到。

志清沉吟说:“我不是在长他人的志气,你们都好好的想一想。面对郭百万这样的对手,你们觉得该怎么办?”高管们都怔怔的看着他,这个问题实在太难,有郭百万那样一个对手,他们想一想,晚上只怕会忍不住做恶梦。

财务部的郭部长开口说:“我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们飞蝗一直做得都是自己的品牌。没想过要去替别人代工,而且还是从郭百万的手中抢肉吃。这个实在是有些困难。”

志清笑了笑说:“困难,等到你们做到的时候,再回过头来看看这两个字,你们会现这有多么的可笑。”

郭部长说:“不知道您是否已经有了计划,我们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做。请您见谅。”志清点头说:“好!现在我就来告诉你们,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到了明年这个时候,桌子上的这份计划书会变成一份财务报表。上面会有一个准确的数字,年营业额,我希望是一百亿。“

“啊!”在座的高管,相顾失色。他们现在看志清的眼光,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志清笑了笑说:“跟郭百万斗,我们不行。但是我们可以绕过他的正面,避开他最强有力的一面。他们生产的是电子主产品,那么我们就生产配件。”

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说:“我已经筹了十个亿的贷款,是以我个人名义借的。新公司和飞蝗将是合作关系,这个主要是为了万一出了事,不给飞蝗造成直接的经济损失。

我已经决定在深南最僻静的小镇,开出一个可以媲美台康科技园的新工业园。我们第一个项目是电池,我希望大家能同心协力,做好这第一个项目。我们的新科技园名字就叫做-亚士迪。”

志清叫出的这个公司名字,是天叔帮他想的。飞蝗在几年以前做了一个新的品牌,名字就叫做亚士迪,当时耗费了极大的人力和物力。结果这个品牌未能推出,便遭到了业界的集体封杀。原因是涉嫌垄断。

现在志清将这个名字拿出来做科技园的新名称,意思便是让人们忘记过去的失败,从新振作。将亚士迪这个牌子从新推上市。

志清安排好深南的事情后,便让人去订了两张前往杭州的火车票。因为赶上客流高峰,车票只有站票还有。志清怀着坏心思,志得意满的给郭静送去了他一张。

郭百万坐在他那间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不屑的看着志清做出这些小动作。对于志清这种yu盖弥彰的做法,他根本就没有放在眼睛里。在不久的将来,当他得知志清要建立一个生产电池的工厂,也只是笑一笑而已。

烈日炎炎,志清驻足在站台上,突然记起当日背景离乡的情景来。当时送他走的,只有一个人,那种纯真的友谊,如今已经一去不再复返。

长长的列车静卧在铁轨上,像是一只正在蒙昧的铁龙,一旦苏醒过来。它将穿山越岭,腾云驾雾般在大好河山中飞驰。

火车站有很多人,志清一路上不知道踩了多少人。他们因为候车室里没有空隙,全部都挤在车站外的广场上,和车站内的走廊上。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不住的驱赶着那些背负着大包小包的异乡人,这些人中大多都是些在读书的孩子,留守在家中,因为放暑假,才有机会到千里之外的这座城市来小住上一段时间。

他们满脸的好奇之色,对这座城市充满了好奇和幻象。也许他们还有一丝丝的迷茫,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家里人都要跑出来,来到这座陌生城市。从此寄回家的钱多了,亲情的温暖却越来越淡了。每当大人们以打工挣了多少钱而骄傲时,他们都烦躁的忍不住大呼起来。为了挣钱,我们失去亲情,这是多么的可悲。

郭静拿着一个很时髦的小包,小心翼翼的避开人群,走到志清身边。他们站在九号站台上,别的站台上人挨人,不断有人被挤到铁轨上去。而九号站台上,却只要他们两个人。

列车是空着的,乘务员站在车门口,等着检票。他们恭顺的站着,不时抬头看一眼志清和郭静。

志清大笑说:“你这身打扮可不怎么高明,你应该穿长袖子的衣服,那样太阳就不能晒到你。将你晒黑。”郭静说:“你可真是好心,不过我另有准备。”志清“哦”了声说:“我猜你最少用了一瓶防晒霜。”郭静说:“不对,是两瓶。”她面有得色,看了一眼自己那双晶莹bai皙的玉臂。

志清冷笑,在心里说:“等一会上了车,瞧你还怎么端出大小姐的架势。我是不会帮你的。”

郭静见他脸上表情怪异,略一思索即知,她从包里拿出厚厚的一叠票说:“你是不是还等别人,先上车,不用啦!这辆列车已经被本小姐给包了。”志清一怔,苦笑着说:“我还从来没这么气派的做过火车,真是太感谢你啦!”

不远处的站台边上,停着另一辆往杭州的列车,蜂拥而至的人们,就像是潮水一般涌向列车。为了能上车,他们无孔不入,一个窗户口居然同时将三个小孩往里面塞。

志清看看面前空着的这两列车,突然感到有些羞愧。他们凭么就可以两个人坐在一列火车上,而别人却要拼了命的向车里挤。听着小孩哇哇的哭声,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郭静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皱了眉头说:“这些人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这么乱成一团,像什么样子。”志清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说:“你以为别人都像你那么命好吗?生下来就有个巨富的老子。家里的钱多的烧都烧不完。”

郭静被他一顿呵斥,面色很是难看,哼了一声说:“你就知道张嘴胡扯,我家里有钱,那也是我爸爸辛苦挣来的。能挣,自然就能花。不然挣钱来干什么。”志清说:“是啊!是啊!你就只会花钱,谁让你们家钱多呢。”

他知道和郭静说不通,索性也不再和她啰嗦。

那边的站台上依旧纷乱不堪,列车上已经是人满为患,车下依旧有许多的人在拼了命向上挤。一个**岁的小男孩,被他父亲拖着使劲往车窗里塞,那小孩吃痛,不住声的大哭。他父亲却还在拼了命的将他往车里面塞。

不远处的车厢门口,两个大人各自拿着一个半人高的大袋子,争着往车厢里挤。他们的身后全部都是等着上车的人。那两人不住的破口大骂,相互指责。而他们身后的人,则一连声的催促,用肩膀将他们使劲想车厢里拱。

志清看的心头火起,恨不得上前去将他们全部都暴打一顿。郭静在一边不停的催促:“上车啦!还看什么,咱们的车该走了。”志清回过头说:“你难道没有觉得有一种很愧疚的感觉吗?”郭静说:“我为什么要愧疚?”志清看着她,扬了扬手,终于放了下来。

郭静冷笑着说:“你再敢打我,小心你的爪子。”志清气急反笑说:“哈哈!我打你害怕脏了我的手,你就是求着我打你,我也不会打你。”

郭静见他真的生气,叹口气说:“算了,算了!本小姐就牺牲一次。”她招手叫过一个乘务员,小声的嘱咐他两句,那个乘务员似乎有些难以置信问:“真的要这么做。”郭静点了点头,脾气说:“快去!快去!”

那乘务员去打了一通电话,回来说:“已经请示过调度室了,可以了。”郭静点了点头,那乘务员立刻拿起喇叭大声呼喝了起来。只听他喊:“k236列车的乘客请注意,现在请到这边上车,十分钟后本次列车将车。”

那边正在拥挤的人群,听到他喊,立刻掉过头,如同刮起了一场飓风一样。将志清和郭静卷到了一边。

十分钟后,列车徐徐向前开走,志清和郭静狼狈不堪的爬上站台。他们刚刚被蜂拥而至的人群挤下了站台,郭静的脚也扭到了。

郭静瞪着志清说:“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是不是?”志清苦笑着说:“你应该感到自豪,你终于替人们做了一件好事。”郭静说:“是吗?那我真应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做这件好事。”

她弯下腰,捏了捏脚踝,痛的直皱眉头说:“现在好了,你说怎么办吧!”志清看着她,笑了起来说:“别怕,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他弯下腰说:“来!如果你不介意,我来背你。”郭静哼哼两声说:“我干嘛要介意,是你应该的,知道吗?”志清叹口气说:“女孩子家,脸皮怎么这么厚,嫁不出去了怎么办?”郭静揪了他耳朵说:“要你管。”她手上用劲,喝了一声:“架!”将志清当马来骑。

志清无可奈何的背起她,一步一步艰难的向车站外走。刚走出候车室,他便叫了起来说:“郭小姐,你该减肥啦!你知不知道你很重,压在我身上简直就像是一座山。”郭静气的鼻子都歪了说:“我决定了,我不坐车,我要你背我去医院。”志清吓了一跳,大叫:“凭什么?”郭静说:“要不是你,我的脚会扭到吗?所以你要负全责。”

她最后一句话声音很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向他们注目。志清自认见过大场面,在众人的目光下,也只好加快脚步,逃之夭夭。

两人刚走出车站大厅,广场上迎面跑来一个小孩。拼了命的向前跑,一头撞在志清的身上,志清几乎被他撞得摔倒在地。那小孩也不向他道歉,只是慌里慌张的向后看了一眼。似乎怕有人追来。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就要跑开。志清伸出一只手,将他揪回来问:“你跑这么急干什么?”那小孩瞪了他两眼,大声说:“你真讨厌,不就撞了你一下吗?你也来和我过不去。快放开我,晚了就来不及了。”

志清心下好奇问:“来不及什么?”那小孩说:“来不及逃跑啊!你快放手,再不放手,我yao你了。”郭静趴在志清肩头说:“你真没意思,连小孩子也欺负。快放了他,让他走吧!”志清说:“你再说话,我将你丢到地上。”郭静哼了一声,似乎真的怕他丢自己到地上,不敢再说。

那小孩这时更加急了,大声告饶说:“好了!好了#恒我怕了你啦!我撞了你,是我不对,求你行行好,你放了我吧!”志清笑了笑说:“放了你,也不是不行。你告诉我你躲避什么人?”那小孩不耐烦的说:“你真的很烦哎!我告诉你,我刚从人贩子手里跑出来。你快放开我,一会被他给追上就麻烦了。”

志清好心说:“有人贩子,好啊!有我在,就不能让你受人欺负。你不要怕,等他来了,我替你收拾他。”那小孩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说:“窝囊废,被女人骑在身上,还吹什么牛,快放开我。”他“啊”的大叫一声“妈啊”,志清回头看时,只见一个肥肥胖胖的中年人,正呼哧呼哧的向这边跑,看他吹气如牛,想必追这小孩已跑了好一段路了。

那胖子还在远处,便大骂:“你个龟儿子,再给老子跑!老子赶上你,先打断你两条腿。将你捆在屋子里的柱子上,让你以后再跑。”

志清听了大怒,抛下郭静,也不顾她跌坐在地上。冲到那人跟前说:“大白天的,你好大的狗胆子。”那胖子喘着气问:“你…你哪位啊?”志清说:“你管的找吗?”一脚将他踢得滚下台阶。

那胖子倒在地上,捂着腰“哎哟”的哀嚎。那小孩怔怔的看着志清打人,怔了怔说:“你还真打啊!”志清说:“这人贩子,就欠揍,我收拾他一顿。一会再打电话,让警察抓他。”

他挥拳正yu再去打,那小孩突然没命的喊:“救命啊!有人贩子啊!”周围的人纷纷被吸引了过来,两位执勤的民警,也一起跑了过来。

志清指着地上的胖子,凛然说:“这个人是人贩子,拐卖小孩。可恶至极。”那小孩却指着志清说:“你才是人贩子,你想把我拐走,被我爸爸看到了。你就打他。”

志清这一惊非同小可,眼见周围的人个个义愤填膺,摩拳擦掌,他大声说:“刚刚你不是对我说,你被人贩子追赶吗?我帮你拦他,你怎地说我是人贩子。”

那小孩大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你这个人贩子,打我爸爸!你是个坏蛋,那小孩跑下去趴在胖子的身上嚎啕大哭。”丝毫不像是在做作。

志清愣祝旱:“我明明是替你打人贩子,人贩子怎么又变成了你ba爸。”他兀自想不通,混乱中已挨了别人一脚。群情激愤,不可抑止,志清除了抱头蹲下挨打,别无选择。

那两位警察不住声的大喝,闹了一阵,人们这才静了下来。志清的身上却已经是伤痕累累,那一身高档西服上净是别人留下的脚印。

那姓冯的警官上前来喝问:“站起来,跟我们去局里走一趟吧!”志清强压着怒火问:“干什么?”那冯警官说:“吆呵!新鲜啊!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装什么蒜。”

志清大声问:“我做了什么了?你说我做了什么了。”另一位于姓的警官说:“啰嗦什么,去了警局里再说。”他说完抓住志清一只手,反拧到背后,推着他向前走。

志清大声说:“我又没犯法,只是打错了一个人。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请律师告你们。”那位冯警官冷笑说:“还懂法律呢?等进去了你再好好研究研究。”不容他多说,将他一个劲的向前推。

后面的群众欢声雷动,志清就这样希里糊涂的成了人贩子。两位警官押着他向前走了一段路,郭静跳着脚追上去说:“我也去。”那位冯警官问:“你干嘛的?”郭静说:“我和他是一起的。”

那警官很是稀奇的看了她两眼,说:“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做什么不好,跟人组团拐小孩。得了,今儿个没成想破了一个团伙you拐案。”郭静柳眉倒竖,正想作,警车开了过来。那两位警官一使劲,将她给硬塞了进去。

那小孩和胖子也上了车,作为当事人去警局里录笔供。

到了铁路分局以后,那小孩当着志清的面绘声绘色的将经过说了一遍。听得志清惊愕不已,听他说自己如何捉他,如何要有蒙*汗*药来迷他。到了最后,志清硬是被他说得出了一声冷汗。

那位胖子则不住声的说:“我要求他负责我的全部医药费,少一分都不行。哎哟!看来我这腰是断了。”他扶着腰,装模作样的哀声惨叫。

志清在一旁冷笑说:“腰断了,腰断了你还能坐在这里吗?真是可笑!”那位抓他来的冯警官,啪的拍了桌子说:“老实交代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应该知道的。老老实实说了,咱们也不用多费口舌。”

志清心中暗骂:“你个臭条子,猪脑子。那小孩说话口齿伶俐,我拐他,他拐我还差不多。真是个笨蛋。”

他大声说:“我什么都没做,你让我说什么。我也不过就踢了这个胖子一脚,那也是在事先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这小孩是个骗子,我…”他叹口气说:“算了!倒霉透顶,栽在这小孩手里,我死也不瞑目。”

郭静在一旁帮腔说:“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这个小孩他实在太会骗人了。”那冯警官冷笑说:“他一个孩子,能骗到你们?是不是你们见他聪明的很,想拐走他,去买个好价钱。”

志清忍耐不住,大声骂了起来说:“你什么眼神?他看样子都快十岁了。你见过拐孩子,找这么大个的吗?”那冯警官说:“就是个大,才能卖个好价钱。”志清无言以对,只恨不得立刻找块豆腐来,撞死在他面前。

那冯警官连连逼问,志清只是不理。正僵持着,门外有人喊:“赵无私警官来啦!赵老师来给咱们上课了!”只听一人接口说:“小声些去通知大家就行了,不要打扰大家工作。”

听这声音,正是赵无私。志清如同溺水后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大声喊:“无私大哥,救我!无私大哥,来给我伸冤啊!”他这一番呼喝,用尽力气,震得屋子里嗡嗡的响。

志清心中激动,差点忍不住落泪,暗呼:天不绝我!

274. 解围

赵无私本来是来讲课,经过审讯室的时候,听得有人叫无私大哥。他怔了怔,觉得这声音很是熟悉,听到第二声无私大哥,他早不犹豫,这人就是志清。

他循声推开审讯室的门,见志清神色焦急,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志清吁了口气说:“见到你就好了,你问问这位警官,看我怎么会在这里?”他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终于得到一个释放的机会。

赵无私转过头问:“怎么回事?”那位冯警官说:“师兄,这个人拐卖儿童,被我们在火车站给撞见了。”赵无私不住声的笑着说:“你说他拐卖儿童,飞蝗的董事长会拐卖儿童?怕是弄错了吧!”冯警官脸色通红,很是不好意思。

赵无私又问:“这位姑娘又是做什么的?”志清哈哈笑着说:“她啊#糊的来头可比我大多了,你们可别被吓到了。”赵无私笑了说:“兄弟你对我也卖关子吗?”志清说:“好,我给你一些提示。她姓郭。”

赵无私微微一笑说:“那就难怪了,我想除了郭百万,别人也生不出这么水灵的姑娘。”郭静高兴的问:“你认识我爸爸吗?”赵无私说:“早有耳闻,一直没有机会得见。只不过今天见了你,也可以想见你ba爸的风采。”郭静转过头,向志清说:“你听到了没,不开眼的混小子。”

志清看了赵无私一眼,见他对着自己点头,便知道了他的意思。他情知误抓了郭百万的千金,这事情可大可小,若是闹大了,只怕这里的局长都担待不起。所以说些好话,来哄她高兴。志清本想损上郭静几句,只好生生的吞下肚里。

赵无私回过头来问:“当事人呢?把他们带到这里来。”那位冯警官慌里慌张的去叫人,赵无私向志清和郭静赔罪说:“今天的事情实在是个误会,晚上我请客。咱们出去喝两杯怎么样?至于抓你们来的警官,我一定会请上面严加制裁。”志清大笑说:“有酒喝,其他的事情,都不成问题了。”

郭静虽然心中颇不愿意就此罢休,但是被赵无私的几句好话说得心花怒放,自然也就不再来追究了。

不多时,冯警官带了那个小孩和胖子来,那小孩不住声说:“就是他,就是他想要拐走我。而且还打我爸爸。”那冯警官虎着脸,呵斥小孩说:“你还嘴硬,都是你害了我。”那小孩大叫:“好啊!警匪一家,你们都是一伙的,想要来害我们。”

赵无私微笑着说:“好厉害的一张小嘴,你这小孩可真是聪明伶俐的很。”那个被小孩叫做爸爸的胖子,这时面有难色,看着赵无私居然有些害怕。

赵无私笑着说:“你们两个这会把话说清楚,我也不为难你们,放了你们走。否则的话,我可要依法办事了。”那小孩不住冷笑说:“依法办事?你就是法对不对?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别想要我们改口。”

那胖子瞪了小孩一眼,看了看赵无私说:“我们对这两位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位兄弟刚才将我踢下台阶。我摔得着实不轻,他给些医药费我。我这就去看医生了。”他说这话,语气很是和善,就像是在求赵无私一样。

赵无私厉声说:“你当这里是你家吗?他打了你,伤到了哪里?有什么凭证?这些得让我带你去医院做完检查再说。若是被我现你有半句假话,法律面前绝对没有私情可讲。”

那小孩哈哈笑着说:“你现在不就是在讲私情吗?他们两个明明是人贩子,你却袒护他们。”赵无私笑了说:“你真是聪明得很,我刚刚进来时瞧你在玩电脑。你是不是经常上网?”那小孩得意的说:“那当然,我电脑玩的熟的很。”赵无私笑了笑说:“所以你就经常偷你ba爸的钱去上网对不对?”那胖子“啊”了一声,那小孩的面色却变了说:“你…你不要胡说,我从来没有偷过我爸爸的钱。”

那胖子叹了口气,啪的打了他一个耳光说:“兔崽子,还不闭嘴。你闯的祸事还小吗?”那小孩扁扁嘴,眼泪在眼眶中直打转,但他硬气的很,yao紧牙不哭出声来。

赵无私请哪位胖爸爸坐下,拉着小孩说:“小孩不对,可以慢慢的教。你老是打他那怎么成?我瞧他胳膊上有些瘀伤,都是你打的吧!”那胖爸爸说:“这熊孩子,气人得很。我回家时刻都得防着他偷我的钱,人家说‘人防夜防,家贼难防’,我每日里快被这个小崽子给气死了。”

他顿了顿又说:“我昨个儿上了一个晚上的夜班,今天早上回家去洗澡。洗完后,一mo挂在门口的衣服。里面装的一百多块钱全部给他拿走了。我不用想都知道他是去上网去了。

我跑到附近的网吧里去寻他,果不其然。这小东西坐在那里玩游戏,玩的正在兴头上。他见到我拔腿就跑,被我追得紧了,他就说要回家去。我一路追赶,追到火车站。不想被这位兄弟给踢了一脚,我骨头架子都快散了。

这小东西他不务正业,专出歪点子。小声和我说:‘爸爸,咱们两个合伙,敲他一笔。你可别再打我。’”

说到这里,他很是不好意思,向志清道歉说:“实在抱歉的很,我也是一时迷昏了头。”志清笑了笑说:“那怎么能怪你,我若是有这么聪明的一个儿子,我也会昏了头。”他想想好笑,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那胖子涨红了脸,瞪了小孩一眼说:“我知道我们父子做错了,希望警官你大人有大量,能放了我们这一马。以后我们说什么都不敢了。”

赵无私从冯警官手里接过笔录,认真的翻了两页说:“哦,阴历六月二十七。”那胖子怔了怔说:“那是我的生日,有什么问题吗?”赵无私笑了说:“我没有问题,这个小孩有问题。”

那胖子以为他要治小孩的罪,惶恐告饶说:“您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只是个孩子。他除了贪玩,其实也不是很坏。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您一定不能抓他啊!”

赵无私笑着说:“抓他干什么?这孩子本性不坏,你以后要好好对待他。不要老是打他,至于上网,那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情。你可以给他来个限制时间上网。不要让他耽误功课就是了。”

他俯xia身,拉过小孩问:“你老实告诉叔叔,拿了那一百多块,真的是去上网吗?”那小孩眨了眨说:“你怎么这么聪明,又被你猜到了。”他爸爸怔了怔,看着赵无私,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赵无私直起身子说:“你儿子他确实不错,你知不知道每天是什么日子?”那位胖爸爸摇头说:“不知道。”赵无私说:“还是让你儿子来告诉你吧#蝴可记得清着!”

那小孩看着他爸爸,有些不安的说:“明天是你的生日,我本来想去给你买一个剃须刀。后来经过网吧,抵不住you惑,这才又走了进去。”他爸爸怔了怔,猛地俯xia身子抱起他,转了一个大圈子。

他高兴说:“原来你是存着这样的心思,那你为什么不和我直接说。”小孩笑了说:“我和你说了,你又要骂我。不过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去网吧了。再也不私自拿你的钱了。”他爸爸说:“我才不信,保证书你就给我写了十几封,有用吗?就听那位警官的,以后限制时间你上网。也不许你再去网吧,爸爸去给你买一台电脑。说不定你以后会成为一个黑客。”他抱着小孩由衷的笑了起来。

赵无私、志清和郭静,看着他们这一对父子,都随着他们笑了起来。

待这对父子走后,志清笑着说:“无私大哥,你果然有一手,你怎么看出那个小孩偷了他爸爸的钱去上网。”赵无私说:“这个说起来麻烦,其实也很简单。不过就是四个字,察言观色。你听了也没什么意思,这本事主要靠长时间的积累。时间长了就会对你看到的人形成一种识别。”

志清笑了说:“算了,你还是别和我说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再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能看出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是你能看得出他心里想什么吗?”赵无私点头说:“志清兄弟,你说的很对。我这法子抓犯人管用,想要看透人心那就不成了。”

赵无私带着他们换了个屋子,刚坐定,听得外面警声大作。赵无私面上一紧说:“有大事,我得去瞧一瞧。出动的警力可不少,难道是生了集体械斗?”他站起身快步向外走。

志清听他说的集体两字,立刻留上了神,心中暗想:“可别是城南出事才好,若说能够得上集体两字,那也就是李大龙的那伙人和城南的弟兄。”

他想了想,坐立不安,起身跟了出去。也不顾郭静在后面大骂:“你个死人头,我扭了脚,很痛的。你就这样走了?”

275. 龙城四霸

志清走出屋子,外面警车的警笛呜呜的响个不停。听声音,像是有数十辆警车,同时在呼啸。他暗暗心惊:“出了什么大事,竟然动用起这么大的阵势来?”

穿过走廊,到了大楼的前沿下,只见一辆辆警车排列整齐,蓄势待。最前面一排是身着制服的民警,后面三排则是全副武装的防暴队伍。

赵无私斜插里走过来,将他拉到一边低声问:“你在城南是不是有些生意?”志清“啊”了声,并没有听清他说些什么。赵无私又大声问了一遍,志清听了心想:“难道真的是城南出了事?他嘴上客气的问我是不是有生意在那边,其实他知道我就是那里的正主。”

他点了点头说:“我哪里的买卖很大,也有很多的职员在那里。”赵无私皱眉说:“在城南和城东交界处的汇口小街上,聚集了七八百人,他们并没有携带任何具有攻击性的武器。但是这两拨人,随时都可能生揪斗。所以市里命令这里的警局就近做出安排,一旦出事,立刻赶赴现场。”

志清心中大怒,暗骂:“他ma的,反了这帮家伙。打群架也不和我说一声。”

他对赵无私说:“我现在先过去瞧一瞧,如果能平息掉,就不劳烦你了。”赵无私沉声说:“我和你一起吧!我换便衣。”志清知道赵无私的为人,嫉恶如仇,这样的事情他岂有不管之理。等他换好了便衣,两人火赶往汇口小街。

汇口街以前并不是一条街,而是一条小溪。城南和城东两区就是以这条小溪为界线,城市日新月异,土地越来越稀薄。人们便填了这条小溪,将其建成了一条小街。

这条小街的马路中心,有一条修路时留下的准线。依着这条线划分,一边是城南,一边是城东。

这条不受人关注的小街,此时却汇集了数百人。这些人相互对立,城南的是一帮,城东的又是一帮。城东的人数较多,比城南多少了三倍还不止。

两边的人怒目相对,小街上充满了很浓的火药味。紧迫的压力,几乎使人喘不过气来。志清和赵无私远远的将车停下,步行了过去。两人隐身在街角,察看着场中的局势。

赵无私低声问:“那城南的人,可是你的弟兄?”志清看过去,见人群中有不少都是见过的面孔,九街十六道的领头人物几乎都来了。

志清看到最前面的人时,心里突地狂跳起来。那人原来却是严正,在他身边是拼命小三郎石头,和三街四道的两位管事大哥。这三人都是能打能拼的人,一向都冲在最前沿。

第一街的管事大哥自白一鸣死后,便代领总管职位,在人群中竟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

志清皱了眉头,心下说:“待此间的事情完了,回去再和你算账。”他心中正生气,只听一声痛呼,在身后响起。他转过头,只见赵无私已将一个人压在身下,扼祝蝴喉咙,使他叫不出声来。这人就是第一街的管事头领云冲。

志清低声说:“放了他,自己人。”赵无私松开手说:“失礼了!”云冲用手按着脖子,深吸两口气说:“好身手,佩服,佩服!不知道少帅你那里得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帮手。”

志清沉声说:“不得胡说,这是铁面无私赵警官。”云冲怔了怔,黝黑的脸上泛起了异样的光彩说:“久仰,久仰!能在这里见到你,那真是三生有幸。”

铁面无私的大名在hei道上如日中天,闻者无不心惊肉跳。见了他只叹少生了两只脚,云冲是老江湖,得以跟他打上一声招呼,那传出去可就大大的长脸了。

志清为赵无私简单介绍了他,赵无私低声说:“可是人称辣手菩萨的?”云冲一怔,暗说:“奇怪,我这外号是十年以前的了,他怎么会知道?这人果真名不虚传,幸好我近些年已经不再乱施辣手了。”

他明知赵无私不是来寻他晦气,也不jin吓了一声的冷汗,甚是恭敬的说:“那都是以前人们的笑称,当不得真。我现在帮李少帅做事,本本分分绝不做半分违法的事情。”

赵无私想是知道,向他微微点了点头,意思是说你不做坏事,我便不会来找你麻烦,你不用害怕。

云冲今年已经四十多岁,白一鸣曾和志清说他是所有管事大哥中最沉稳的人。他能稳坐第一街大哥的位置这么多年,对内团结兄弟,对外也是以礼相对,为人处事靠的就是这一个稳字。

志清问:“你怎么在这里?不去那边瞧瞧生了什么事情?”云冲说:“兄弟们个个都踊跃着要来,我拦也拦不住。联系您也联系不到,我猜着您得了消息,一定会敢来,所以专门在这里等着你。”

他躲在墙角,其实是想躲开这场争斗。他既怕志清责罚,又怕打不过对面的人,所以生了这个主意。志清一想即知,但是眼见打斗一触即,那里还有心情来和他计较那么多。

他沉声问:“怎么回事?怎地把严兄弟也牵涉了进来。你长话短说,不要啰嗦。”云冲说:“是!昨晚石头,还有几位管事兄弟,听说少帅的兄弟来了。都要来见一见,打声招呼。见了面后,他们聊得甚是投机。便相约去了皇中皇夜总会,谁知在夜总会里,遇到了李大龙手下的肖含,两拨人现还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喝酒,后来就打了起来。

据石头他们说,他们好像打掉了他两颗门牙。今儿下午我才知道,派了人去探望肖含。没成想这位大哥生了气,将我派去的人狠打了一顿,还说这是不能算了。越咱们的兄弟,六点钟在汇口街讲道理。”

志清问:“这位肖含是谁?这么大的架势。”云冲说:“这人说起来确实很有些门道,人们送他个外号叫做通吃龙,他跟李大龙拜过把子,和变色龙雷风、啸天龙高天、潜水龙谭雄,并称龙城四霸。”

志清“呸”了声说:“什么龙城四霸,我听这名字就来气。耍什么威风,上一次我和李大龙被胡四爷擒住,也没见他们出来放个屁。欺负起咱们的弟兄,他到抖起来了。”

志清做了城南的老大,自然是回护自家的兄弟。听得肖含毒打自己这边派过去的人,他怒气勃。心里说:“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你他ma连我的使者都打了,分明就是要我好看。”

他越想越气,就要冲出去。赵无私拉着他说:“再瞧瞧,李大龙都没来,你出去有点不合场。”他见志清面色不善,怕他出去立刻就引起动乱,所以拉着他不让出去。

志清不好拂逆他的意思,定了定神向场中央看。只见城东那边最前面果然站了四个人,最中间的那个中年人嘴角青了一块,嘴巴肿的像是猪嘴一样,想必就是肖含。

他右边是一个留着粗茬胡子的人,不过三十出头,十分的jing瘦。云冲在旁边说这人就是变色龙雷风,肖含左立着两个人,一高一矮,看上去十分的jing壮有力。那高的是高天,矮一些的便是潜水龙谭雄。

这四人中,变色龙雷风,生性狡黠,能言善辩。李大龙每次问计于众人,全是他一分策划。确是厉害无比,他最忌惮的就是白一鸣,这次白一鸣一死,他去了心头大患。所以才敢大摇大摆的出来,向城南诸人叫板。

他对着城南的人不住声的冷笑,大声说:“怎地就来了这么些人?这城南的势力可是越来越弱了,再过些日子,只怕就只剩下些老弱病残了。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志清在街角处躲着,听得心头火气,恨不得上前打他两个嘴刮子,赵无私用手按着他的肩头,努力控制着他的情绪,沉声说:“不可妄动,有我在,不会让城南的人吃亏。”志清回头看了看他,强忍着没有作出来。

只听城南这边的石头说:“放你niang的屁,我看你出来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说话越来越像放屁了。”

雷风也不生气,笑了笑说:“拼命小三,你怎地这么不懂规矩。我好歹也算是你的前辈,你便这样和我说话吗?”石头说:“去你大爷的前辈,你算是哪门子前辈。”三街四道两位大哥,听了都不住的点头,对石头的话感到深以为是。

雷风说:“小石头,我们今天来不是和你斗嘴的,咱们是来讲理的。有理行遍天下,今天别说是你。就是你们李老大在这里,凡事也抬不过一个理字。”

石头明知敌我悬殊差距大,动起手来,自己这边铁定要吃亏。也不敢擅自就逼他动手,大声说:“讲理就讲理,难道我还怕了你不成。只是你可别太罗嗦了,老子连孔夫子都砸过,你惹得老子性气。老子就砸你。”

雷风嘿嘿笑着说:“你砸我怕是难得很,我来问你,昨晚我们肖含大哥在皇中皇喝酒,你们怎地出手伤人,将我肖大哥的门牙给打掉了两颗。

那皇中皇是在城南的地盘上,我大哥在你们的地盘上被人打。嘿嘿!这事可不能轻易就算了。”

石头额头青筋冒起说:“你不提也就算了,这会既然那说出来了,那咱们就来评评理。”他瞪大了眼,摆出一副拼命的样子,恶狠狠的盯着肖含。

对面的人见了他这个样子,不由自主的生出畏惧之心,但是想到己方人多,心中也就不怕了。

严正一直没有出声,这时学着他们的礼数,抱拳向前说:“我初来深南,什么都不懂。昨晚之事全是因我而起,和城南的兄弟们无关。我向肖大哥道个歉,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如何?”他这番话,出自至诚,不料对面的人听了,个个都大笑了起来,显得很是瞧不起他。

雷风大笑说:“这位兄弟那位啊?城南的人不会连规矩都不懂了吧!竟然让这么一个黄毛小子出头,不怕人笑掉大牙吗?”

严正如今的脾性大为收敛,也不作,红着脸退了回去。他身后城南的弟兄们,却都恼了起来。

276. 发威

石头见了雷风在那里放声大笑,厉声说:“姓雷的,你笑什么?瞧不起人吗?你有种来和老子打一架,你把老子打死了。老子便服了你。”他绰号叫做拼命小三郎,凡事瞧不过眼,就要和人拼命。

雷风自是不敢来和他拼命,啸天龙高天挺身出来说:“你这小子,我二哥是给你脸,你反倒不要脸。要和人拼命是吗?我高老三和你斗一斗。你想怎么玩?”

石头上前一步说:“怎么玩?咱们打到死为止,你来不来?动刀子,用拳头,随便你。”高天大声说:“好!我接下来了,走!咱们去一边打,我二哥来和你们讲理。咱俩不要影响他。”石头见他们不断的说要理论,憋着一口恶气,倒也难以作起来。高天见他不再出声,心中得意之极。暗叫雷风出的好主意。

这次他们向城南挑衅,变色龙雷风很仔细的考虑过。志清现在是城南的老大,他们四人虽然不怕,但是李大龙却对他推崇的很。每日里说起总是兄弟长兄弟短的。而且李大龙也警告过他们,不管是谁敢到城南闹事,必定遭到重罚。

经过一分深思熟虑,雷风提出这次先和他们理论,并且在汇口街交界处进行谈判,以示公平,谈不拢了再动手。到时候向李大龙交代时,就说是城南的人不讲道理,蛮横动手。是以石头一再相逼,他们始终隐忍着不肯动手。如果真的要动手,他们人多势众,是占了极大的便宜。

石头怒声说:“好!趁着大家都在,咱们就来评评理。看是我们兄弟的不是,还是你们龙城四霸的肖老大有错。”

高天退到一旁,雷风说:“好!我们兄弟向来说一不二,也不仗势欺人。我大哥的为人,那更是没的说,咱们现在就说说昨晚的事情。小石头,既然你也在场,你先说吧!”

石头心中暗骂:“真他ma不要脸,谁不知道你们兄弟坏事做绝,平日里作威作福,脸皮真他ma厚,还来充什么好人。”

他大声说:“昨晚我和魁老大,钟老大,陪着我们少帅的兄弟去皇中皇喝酒。”那雷风听得严正是志清的兄弟,不免向他多看了两眼。

石头本待继续说下去,但是似乎接下来的事情难以开口。对他身边的魁老大说:“你来说,咱们去了后都看到什么了?”

魁老大接着说:“咱们一行四个人,到了皇中皇以后见大门紧闭着,敢情这夜总会关了门。我们正在奇怪,那门后的服务生认出了我们,出来说:‘诸位大哥,你们今晚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夜总会今晚不能做你们的生意了。’

我们一听奇怪的很,心想:‘怎么回事?难道是那个有钱主来包场子来了?还是少帅在里面。’

我们都知道少帅他年轻英俊,不用到夜总会里找小妞,小妞都会跟着他pi股后跑。所以这里面的人一定不是少帅。”

南城的弟兄,都隐隐的猜到了答案,还是闹着问:“那人是谁啊?好大的排场。”魁老大冷笑说:“说起这人那可大大的有来头,他ma的,是大大有名的专吃白食。”他身后的兄弟都轰然大笑起来。

肖含在对面虎着脸说:“魁老大,你少扯你niang的犊子,昨晚包场子的就是老子。怎么地?自家人到自家人的夜总会去,还要给钱吗?”魁老大大笑说:“都听听,稀奇吧!亲兄弟还明算账,你算哪根葱,到城南来玩,不给钱也就算了。你还包场子,照你说的。我今晚带着兄弟,到你的场子里也去转悠转悠?”肖含大笑说:“欢迎之至,欢迎之至!你们去了,兄弟我一定殷勤招待,绝不至使你们空手而归。”

魁老大暗骂了句“去你ma的”,接着说:“嘿嘿!难道肖老大这么好心,我们去了也不知是用棍棒招呼,还是用尿淋。”肖老大哼了声说:“你当我肖某人是什么?流氓?地痞?告诉你,老子是堂堂的大哥大,这样伤感情的事,那是说什么都不会做的。”他说话时,瞪起三角眼,眼神说不尽的恶毒,让人不寒而栗。

雷风在一旁说:“说正题,后来又出了什么事?”魁老大说:“后来嘛!我们一想,在家的门口,被人给堵住不让进,那成什么话。我们就推门走了进去。

进去后,我们一看,这肖老大原来不是一人来潇洒。还带着二十多个兄弟,有七八个就堵在门口。见我们进去,破口大骂:‘你们那来的?这里我们老大包下了。换地去吧!走的晚了,哥几个可就不客气了。’

我们一听乐了,还没见过这么张狂的小子。石头兄弟顿时大骂:‘小子,今儿个让你们知道你石爷爷的厉害。’钟老弟的脾气一向都很好,这时也火说:‘打掉他们的狗牙。’你们说那几个人是不是欠揍?”

他身后的弟兄们,跟着起哄说:“打的好,要是我们在,也一起打他个养的。到了城南的地盘,还这么霸道,那不是摆明了来找麻烦吗?”

肖含哈哈大笑说:“老子有钱,皇中皇是不是做生意的?既是做生意的,我掏钱包场子那有什么不行?你倒是说,我走时给了钱没有?”魁老大哼了声说:“要不是,我们逼着你,你会给吗?”肖含冷笑说:“你也说够了,下面还是我来说吧!”

他狠狠的瞪着石头说:“当时你们三个将我的弟兄打成重伤,我也没有和你们计较,反而请你们坐下喝酒,是不是?”石头接口说:“那是你怕我们,你当时带的人若是有现在这么多,你还会那么客气吗?俗话说的好‘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到了我们城南的地盘,就该收敛些。少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管你什么四霸,老子不吃那一套。”

啸天龙高天听他侮辱己方,开口说:“你吹什么牛皮,若是我们四兄弟都在,你还敢嚣张?哼哼!我就先放不过你。”石头呸了声说:“老子早晚和你干一场,你们不是要说理吗?咱们现在把话说清楚了先。”他和高天相互怒视,互不相让。

肖含接着说:“当时我好心好意请你们喝酒,对你们丝毫不失了礼数。小石头!你说,你当时怎么对我的?”石头哈哈笑着说:“老子要是瞧不顺眼,对谁都是一个样。老子当时不就讥讽了你两句,那又有什么?咱们都是些大老粗,哪一个不骂人,你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象。”

肖含哼了声说:“那也罢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你倒是说说,后来你怎地又和我动起手来。若是一对一,我也不怕你。你们四个一涌而上,我一人难敌四双手,被你们给****在地。枉你还是个汉子,忒他ma的不要脸了。”

石头大怒说:“我neta就是欠揍。凭着你这几句话,你就该揍。你个活王八,就是他ma的皮痒。”肖含说:“好,你不说,那么就是你自认无理取闹,四个人打我一个。”

石头说:“你他ma瞎了狗眼,当时我们这位严兄弟,站在一边,可曾向你动手了?”肖含大笑说:“那么就是你们三个,打我一个了。你们说这事是谁的错?”

石头大怒说:“就是老子们的错,那又怎地?打了就打了,不服气,咱们再来干一架。我netbsp;钟老大年纪大些,处事很是小心,拦住石头说:“这事自然要说清,要说是我们的错,那也不见得。”

对面的喽啰大喊:“三个打一个,不是你们的错是谁的错?真他ma不要脸。咱们大伙一起上,叫他们也知道知道。”

钟老大呸了声说:“ma的!你们若是想打架,直说就是了。磨磨唧唧的,还跟老子们说讲理。你们谁先上,我先来讨教讨教。你们想玩群殴那也成,一起来吧!”他这番话几乎是吼着嗓子说出来的,面色憋得通红。钟老大平素不威,这时起火来,确是骇人。

众人面色变了变,只觉得耳朵边上就像是连着响起几个炸雷。再也出不得声,都怔怔的看着他。

277. 撕破脸皮

严正站在一旁,见双方剑拔弩张,说不好就要动起手来。他心想:“此事和我大有关系,昨晚要不是他们陪我去喝酒,也不会出这件事情。我可不能袖手旁观,平白给人笑话。”

他挺身而出,挡在钟老大身前说:“这事当时我也在场,既然说理。咱们不妨把话说开了,要开打还是怎地,到时候任凭抉择。但是大家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打。”

他顿了顿又说:“昨晚肖大哥请我们喝酒,那是不错的。我们四位一起,也都是很高兴的。魁大哥就说:‘这通吃龙跟随李老大多年,在道上也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只是平日里难得一见,今日能和他一起喝酒。那也是一件快事。’

我虽然和肖大哥虽未谋面,但是听了魁大哥的话,立刻就起了结交的念头。”

魁老大在一边哼了声说:“早知道他是这样的德性,老子宁愿去茅厕里喝尿,也不和他在一起喝酒。没来由的辱没了名声。真他ma的。”

那肖含以前确是在道上做了不少好事,颇有豪气,近几年被奢靡的生活所腐化,变得为了钱不择手段起来。他听严正叫肖大哥,心中先就有些高兴。魁老大虽然骂了他,可是却也证明他说那些赞誉的话是自内心的。

他沉吟着说:“罢了!这位严兄弟和魁兄弟,我今日不为难你们。你们这就去吧!我绝不让人拦你们,至于这几位嘛!咱们还得说道说道。”

严正昂说:“想我不过是客居于此,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要有所担当。你们要我弃了这帮大哥们自去。那是万万不能。”他这番话,斩钉截铁,周围的人听了暗暗叫好。

志清隐蔽在街角,看了一眼赵无私和云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心中暗想:“严正不愧是我的好兄弟,这才是真汉子。”

雷风见肖含念头松懈,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说:“大哥!莫忘了咱们的大计。机不可失啊!”肖含心一横说:“你不走,由你。等一会你想走只怕都走不了。”

严正说:“大丈夫死都不怕,又岂会怕你言语威胁。我且来把咱们当时的话,仔细说一遍。看看到底是谁的错,打斗又是因何而起。”周围的人都凝神听他说。

他接着说:“当时我们坐下后,咱们五人一起共饮了两杯。肖大哥你笑了两声说:‘城南的弟兄个个都是难得一见,今天我一下见到了四位。那可真是三生有幸。’石头大哥说:‘嘿嘿!彼此,彼此!我还以为你们那边的人,因为地盘扩大了,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

肖大哥说:‘那怎么会,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任他谁也不敢不把城南的弟兄放在眼里。’石头大哥说:‘不把我看在眼里也就算了,但是不能将我们城南不放在眼里。哼哼!可别忘了,胡四爷被击毙,那可不是李大龙他一人的功劳。我们少帅拱手将两城的地盘让给你们,那是大义。可不是怕了你们。”

肖大哥点头说:“你这话站在你的角度上说就对,放在我这边可就不对了。你们可知道胡四爷是怎么死的?那是被我们李老大一刀从后背穿透前xiong,这才死的。也没听说,是你们少帅用刀将他杀死的。

至于其他两城的地盘,我们那是当仁不让。别说其他两城,就是城南,若不是我们李老大念着兄弟义气,也一并夺来了。龙五爷死时,我们就有夺城南之心。只是念着你们这些旧人,我们把地盘夺了,你们去哪里啊?”

严正将话说到这里,城南的兄弟们大叫起来:“滚你ma的。想要夺城南的地盘,你们行吗?人多就了不起吗?什么玩意?一帮渣滓。”

对面的人众也纷纷大骂了起来说:“养的,几个杂毛,也敢耍威风。作死吗?城南我们早晚夺了来,看你们到哪里去讨饭吃。”

肖含阴沉着脸,上前说:“不错,话就是这样说的。既然撕破了脸,那也没什么好遮掩的。我早就瞧你们这帮人不顺眼了,道上的规矩都被你们给败坏成什么样子了?

老子昨天去皇中皇,在里面转了一大圈,愣是连一个小姐都没有找到。我那些贩药的兄弟,到了夜总会门口。轻则被暴打一顿,重则不是断手就断脚。hei帮不贩毒,还他ma叫做hei帮吗?那个李志清,简直就是个神经病。”

石头大吼一声说:“你他们还想挨揍是不是?”肖含冷笑说:“你当我昨晚,真的打不过你吗?我是故意让着你,不然的话,我怎么找机会削平你们。”他说着大笑起来。

石头额头上青筋冒起,怒声说:“你敢不敢来和我打?”肖含冷笑说:“那有什么不敢,我索性让你们再多明白一点。我有意吞掉你们,助我们李老大一统四城。从此以后深南bang派划一,那是何等壮观的景象。你们若是识时务,赶快归降吧!我绕过你们。”

石头大骂:“放你niang的屁。”纵身扑了上去,他但凡与人动手,出手就是拼命的招数,招招狠辣。肖含一时不防,被他逼的手忙脚乱,不住的向后退。

石头陡然间双指探出,叉向他的眼睛,却是一招双龙抢珠。他的招数不分派别,但凡是实用狠辣,他见了就要向人学。如踢裆部,击太阳,吐口水,yao耳朵,这等下三流的招数,他样样jing通。

肖含见他呸的吐过来一团口水,偏过头急躲,不想被他一脚踢在pi股上,向前一个踉跄,几yu摔倒。

雷风见他吃亏,开口说:“不要浪费力气了,按计划行事,保他们一个都跑不了。”肖含吃了石头一脚,当着众人的面,如何不恼?他转过身子,手一挥说:“喷筒准备。”

他带着的这数百人,人人探手到腰间mo出一根长约五六寸的细小圆筒。城南的人来时,遵着约定,却是什么都没有带来。眼见他们违约,纷纷大骂:“卑鄙,下流,不要脸。”一时间,骂声一片。

雷风捏了嘴角的胡子,嘿嘿笑着说:“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告诉你们,这喷筒里的东西可是你们都醉熟悉的。”他从身边人手里接过喷筒,喷出来一点。水泥磨光的路面,立刻嗤嗤的冒起白烟。

城南这边立刻有人惊呼出来:“是硫酸!是硫酸啊!”话声里面,包含着说不出的恐惧之意。

石头气的跳着脚大骂:“肖含,我ri你祖宗。你有本事来个我打,咱们打死无怨。你这算什么?不要脸,真他ma的不要脸。”雷风接过他的话,笑说:“小石头,做人不可以只逞匹夫之勇。会吃亏的。”他得意的大笑了起来。

魁老大怒骂:“什么他ma的讲理,完全就是借口,你们来之前便已经想好要对付我们。王八蛋,全部都是王八蛋。你们说,你们到底想要怎么样?”雷风大笑说:“到这份上还由得你问怎么样吗?我们说什么,你就照做。若是不照做,就让你们尝一尝这硫酸泼脸的滋味。”

魁老大和钟老大破口大骂,石头则红了眼,不住向肖含叫阵。叫喊了半天,肖含等人也只是像看耍猴一样的大笑,混不将他们放在眼睛里。

志清在角落里见了,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就冲出去。赵无私拉祝蝴说:“不要急,等我打电话叫人来增援。嗯!需要提醒他们带防化装备。”志清大怒说:“等他们来,要等到什么时候。这硫酸一泼,那可就什么都挽救不了。”赵无私按着他肩头说:“冷静,你现在一定要冷静。你现在过去能做什么?与他们一起受难,这算什么,这是匹夫之勇。他们是有预谋的,你去就是白白给狼送肉。听我的,再等一等。”志清yao紧牙关,使劲砸着墙,强压着心中的愤怒。

雷风见石头他们都骂的累了,这才说:“你们骂的都很过瘾吧!接下来还有更过瘾的事情,绝对令你们意想不到。”他冷笑着说:“你们谁打了我肖大哥,都给我站出来,若是鼠辈之流,就躲在人群中吧!”

石头先自忍耐不住,跳出去说:“老子打了,怎地?”钟老大和魁老大也走了出去说:“还有老子。”严正临危不惧,大步向前说:“也算我一份。”

石头怔了怔说:“严兄弟,这事和你无关,你去吧!昨晚你可没有动手,你快回去。你出了事,我们怎么向少帅交代。”严正大笑说:“你既然叫了我一声兄弟,我总要对得起这声兄弟。若是不能有难同当,那还叫什么鬼兄弟。”他为人本就豪迈,到了这时更不畏缩,让旁边的人看了敬佩不已,心中暗赞:“真汉子!”

雷风狞笑说:“有种,要有难同当是吗?成全你!你们四个给我听着,现在像我大哥跪下道歉,然后张大嘴,好给我们的兄弟做便壶。我要他们每人都在你们嘴里洒上一泡尿,哈哈…”

石头气的跺脚大骂:“你要让爷爷跪下,门都没有。cao你***,你做梦!老子和你们拼了。”他不顾前面危险,纵身冲向肖含。

肖含前面这时站了一排手持喷筒的人,见他冲过来,一起推动活塞。只见几股水箭,笔直的射到石头身上。登时冒起浓烟,石头的身上脸上,溅的都是硫酸。

硫酸腐蚀的味道,在空气中迅的散播开来。石头“啊”的一声惨叫,声音刺的人耳朵一阵疼痛。他为人极其硬气,受了这天大的祸害,叫了一声,居然yao着牙不肯再叫出声来。作势依旧向前扑,他yao紧下唇,一缕血顺着嘴角向下流。

前面持喷筒的人,紧张的看着他,只要他身子一动,立时又将起一轮硫酸攻击。石头身子痛极,一股硫酸正好射在他的喉咙上,他喉咙上灼热无比,再说出话来,声音已经变得极其沙哑。

他哑声干笑,出的声音几yu撕裂人的耳膜。只听他说:“王八蛋,你终究还是没能用硫酸烧死你老子我。你他ma的,老子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

他身形一晃,向前飞扑过去,不想人在半空就已经力竭,直坠下地。同时硫酸又已喷在了他身上,这次却都打在了他的背上。将背上的衣服都烧化了,他背部冒起了一股白烟,整个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278. 意外之举

志清躲在街角,到了这时再也忍耐不住,无奈赵无私那双铁一般的手紧紧按在他的肩头,让他根本就无法行动。

他怒声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已经有人受伤了。你还要我在这里看着,当真要他们跪下,再被人往嘴里撒尿?”赵无私沉声说:“你现在出去不过是做无谓的牺牲,你一旦被他们给制住。想一想,城南的这帮弟兄会怎么样?”他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看着志清,看的他简直无地自容。

志清yao牙说:“我不管,我一定要去。你放开我,不然我就和你,我就和你…”赵无私松开手,厉声说:“好!你去吧!你要去送死也由你,我陪你一起去。看看你被他们也给制住,那是什么样子?”志清全身冰冷,说不出话来。

他冷冷的看着场中,暗暗誓:“龙城四霸,待这里的事情了结了,我将你们一个一个送进坟墓里去。”

场中局势,更加的急迫。严正见石头遭到重创,立刻上前去查看,见他已经是体无完肤。紧yao着下唇,将嘴唇yao的鲜血淋漓,痛的晕了过去。

雷风哈哈大笑说:“你们可都瞧见了吗?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魁老大和钟老大瞧得目眦yu裂,雷风毫不在意,放声大笑。过了一阵,他又问:“你们跪是不跪?”

钟老大和魁老大对视一眼,他俩相视多年,对彼此的心意都十分了解。知道对方都已存了拼命的念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跪,即便侥幸活下去,那以后也不用在人前露脸了。

魁老大说:“肖含,你过来。昨晚我们兄弟打了你,你到人前来受我们一拜。”肖含哈哈大笑说:“那又何必,你们就跪在那里吧!乖乖的让我的弟兄,在你们嘴里撒一泡尿。那就成了。”

魁老大见他不上当,情知难以将他诱过来,放声大骂:“老子姓魁的是什么人,岂会朝你们下跪。老子上跪天,下跪地,中间只跪父母亲。就是天皇老子我也不跪,岂能跪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钟老大也大笑说:“不错,不错!骂得好,骂的好极了。”

他两人既已存了必死之心,索性也就放开了,不住的大骂。身后的弟兄见了他们这样,无不钦佩,纷纷声援。志清隐身在街角,见了他们这等豪情,怎忍心让他们惨遭荼毒。不住声的催问赵无私:“还有多久,他们才来?你快催他们,让他们放快点。”赵无私说:“你放心,稍后即到。”

雷风见魁老大和钟老大始终不降,看来那让他们喝尿的计划是泡汤了。他转眼看到严正,心想:“那两个老家伙不害怕,你个黄毛小子也不怕吗?你既是李志清的拜把子兄弟,我且来羞辱羞辱你,也让城南的人跟着出出丑。”

他嘿笑着说:“姓严的小子,你跪不跪?”他手一挥,前面那排手持喷筒的人,将喷筒都对准了严正,只要雷风一声令下,严正顷刻间便难逃毒手。

严正狠狠的瞪着他说:“我虽不能和这几位大哥相提并论,但是好歹也知道大丈夫行事应当光明磊落,又岂能受你们的逼迫。要我跪下,那是万万不能,即便是死,我也要站着死。”

雷风不曾想他如此硬气,见他誓死不跪,也无计可施。只是冷笑说:“好,好!你不跪那也由得你,待我收拾了魁老儿和姓钟的,回头再来瞧你是不是还嘴硬?”

严正张开双手,拦在他二人面前说:“要伤他们,你就先把我杀了。我绝不容你再伤害他们一根汗毛。”雷风大笑说:“你当你是谁?无名小辈,也敢口出狂言。你让是不让?再不闪开,我就让你尝尝这硫酸水的厉害。你脸上只消沾上一点,那就算是毁容了,你年纪轻轻的,犯得上吗?”

严正身子一震,心中黯然说:“毁容了又如何?小静自尽了。(小静在本文开篇处出现,间隔甚远,在此点明。)而那个像她的郭大小姐,她是万万瞧不上我的。我又有那一点能让她瞧得上,我就被他泼了硫酸那也没什么。”他伤心yu绝,这时便是死了,那也没什么。他不但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凄凉无比。

魁老大喉头哽塞说:“严兄弟,咱们只是萍水相逢,犯不着救我们。你保命要紧,日后见了少帅,跟他说,要他一定为我们报仇。”钟老大也说:“对!你一定要跟他说,让他替我们报仇,把这四个王八蛋,大卸八块。丢到油锅里给炸了。”

雷风听得他说报仇,心头一震,暗说:“今日之事,那是不得善终了。此间事了,总要想办法将那李志清也一并解决了。越快越好,死人如何还来向我报仇?”

他冷笑说:“还想报仇,我把你们挫骨扬灰,看你们如何报仇。让你们死无全尸。”他瞪起眼,厉声说:“射手,准备!”

严正见他那副阴狠的表情,说不出的讨厌,想起自己的遭遇,心想:“我也不能就这样便死,需得让他也吃些苦头。”

他想到这里,就地一滚,直滚到那一排人脚下。那些人大惊失色,纷纷将喷筒里的硫酸向他身上射,但是严正滚的极快。只衣服上溅到了一些,其他地方并无大碍。尽管如此,却也让他感到了一股灼心的疼痛。

雷风不想他有此举动,大叫:“快!弄死他。”严正陡然间从地上跃起,从两个躲避不及的人手里,抢过两个喷筒。人们见他喷筒在手,吓得也忘了向他泼硫酸,纷纷四散开来。

严正也不料自己就地一滚,竟然有此奇功。他心中暗呼暗呼侥幸,双手各持一个喷筒,向雷风一伙人冲了过去。雷风连同肖含等弟兄,急忙躲闪。

严正一冲入对方的人群之中,他们再想用喷筒那就更加不易了,只怕误伤了自家的兄弟。而城南的弟兄们,眼见对方队伍大乱,一起呐喊冲了过来。

双方立刻交上了手,钟老大和魁老大吩咐众人,多抢装了硫酸的喷筒。一旦抢到手,立刻将他们组织起来,向对方反射过去。场中惨叫之声,仿佛野兽哀嚎一般,响彻在小街之中。

志清和赵无私、云冲、见双方已经开始近身打斗。也不再藏身街角,一起冲了出去。

279. 举棋不定

城南的弟兄们见到志清陡然现身,忘qing大呼,人皆奋勇向前,锐不可当。只见肖含、雷风等人被逼得四下逃窜。独有高天和谭雄,两人仗着力壮,以一敌三的兀自顽抗。

志清见赵无私去拦雷风和肖含,他自向高天和谭雄二人走了过来,到了跟前他沉声说:“你们两个也算是有骨气,居然不肯逃,冲着这点,一会我可以对你们从轻处理。现在你们两个不妨一起上,也好让你们心服口服。”

高天双眉一扬说:“我们兄弟向来都是单打独斗,两个打一个那算是什么英雄。”严正站在一旁说:“好!那我们就二对二,我来向你们讨教两招。”

志清大为惊讶,望着他说:“兄弟,你不用管,我一个人就可以解决了。”他可不知严正在监狱里遇到了一位搏击高人,这人一拳误打死了教他拳术的教练,落得个终生监jin。他自小习武,天份极高,将所学录成小册,恰巧遇到了严正,便传给了他。

严正朗声说:“打架亲兄弟,咱们自然是一块上。”志清颇为担心,但想:“我在旁边照看着他,只要他一遇到危险,我就出手帮他。总不能让他吃了亏。”

谭雄看了看严正,心中颇不以为然,神色倨傲说:“好!就由我姓谭的向你讨教两手。要是咱们兄弟赢了你们,你们可不能留难我们兄弟俩。也不能到我们李老大面前来跟我们为难。”志清笑了说:“都依你。”

谭雄点了个头,对严正说:“你先出手吧!我只怕别人说我以大欺小。”严正沉吟着说:“算了吧!我只学了一拳,我也不知道威力有多大,只怕我一出手,你便没有机会了。”

谭雄冷笑两声说:“你好大的口气,一拳便将我****了。这样的拳,只怕还没有人能使的出。”严正说:“那么我就得罪了,如果我一拳不小心将你****了。咱们大可不算,再从新来过。”

谭雄干笑两声说:“你若是一拳将我****,那还比什么?我姓谭的马上向你跪下,磕三个响头,叫三声爷爷。从此以后,不管你到哪里,有你在,我姓谭的绕着走。”

严正有些为难的说:“咱们打架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我岂能再受你的跪拜,那可不行。”他这番话,本是出自至诚,不料却惹恼了谭雄。

谭雄气极了笑说:“好!姓谭的先动手了,我倒要见识见识你的拳头。”他双手一扬成爪式,径向严正面门抓来。严正凝神聚气,双腿下蹲,拳出中门,直捣他心口。

谭雄心想:“你这拳头出的慢吞吞的,那里有什么劲力。我双指只要按上你的眼睛,还怕你不跪地求饶吗?”他对他的拳头,置若未闻,指尖力,直取严正的双眼。

严正这一拳中规中矩,瞧不出有丝毫的jing彩之处。只见他慢吞吞的出拳,向前递进,待到了离他xiong口还有一两寸之时,他陡然力,拳出如同闪电,“砰”的打在谭雄xiong口,将他打的向后跌翻了出去。这一下就像是变魔术一般,莫说是谭雄本人,就是旁观的高天和志清,也是意想不到。

高天见了既惊又怒,心中自热而然的生出恐惧之心。志清惊讶之下,心中多的是几分欢喜之情,不想严正居然如此的了得。

志清问:“你这一拳有什么名堂没有?”严正怔怔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谭雄摇头说:“这个教我的师傅并没有说,只知道这一拳叫做‘破天一拳’。”志清笑说:“这一拳去繁化简,确是厉害的很。教你的那位师傅是什么人?真是厉害的很。”严正笑了笑说:“你若是喜欢,我便教了你。”志清摇头说:“我自身的功夫,足可自保,况且学这一拳,需要极大的jing神。否则就算是学会了,本身的威力也挥不出来。”

他二人说笑,高天默不作声的扶起谭雄,黯然说:“我们兄弟两个,不是你的对手。我们认栽了。你想要怎么处置,我们兄弟绝无二话。”志清哼了声说:“你还没打,便先认输了吗?”高天低头不语,好一会才说:“我的本事也不比谭雄好到那里去,谭雄既然挨不了他一拳,那我就更不用说了。”

志清笑了笑说:“好!你到有些自知之明,你走吧!帮我向大龙兄弟带一句话,就说我即日便去拜访他。”高天面露难色,干笑着说:“这话我一定带到。”他们背着李大龙,私下里和城南的人约斗,这事被李大龙知道了,岂能轻易饶了他们。

赵无私去追击肖含和雷风,这时也已将他二人擒获,丢在志清的面前。石头这时已被人抬着送去急救,志清看到他二人,想起石头被泼硫酸的场景。心中很是恼怒,恨不得立刻将他们两个杀了,但碍于赵无私在场,只是抬起手来打了他们几十个耳光。将他们打的嘴角溢血,尚不解恨,抬起脚又狠踢了他们几脚。

雷风吃痛不过,求饶说:“瞧在我们李老大的份上,就饶了我们把!大家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对不对?”他涎着脸,一副无耻之极的样子。志清抬手给了他一耳光说:“谁和你是一家人?你对付石头兄弟时候,可曾拿他当一家人来着?”雷风身子一颤,不敢再出声。

赵无私在一旁说:“好了!你大也打过了,我该带他们回去了。”雷风不知他是谁,惊恐万分的问:“你…你要带我们…去…去哪里?”赵无私大声说:“铁面无私的名头,你们想必听说过吧!落在我手里,还想讨得好去吗?”雷风和肖含一听他是赵无私,暗呼我命休矣,知道求饶也没有机会了。两人垂下头,闭口不言。

志清恨恨的说:“便宜他们两个了。”赵无私说:“你一刀将他两段,那有何难。让他去再铁窗之中,幡然醒悟,岂不是胜于杀了他们。”志清点头说:“最好要他们在里面,一辈子也不用出来了。”赵无私说:“你放心,一切事情,自会秉公而断。”他从腰间mo出一副jing钢所铸的手铐,将他二人铐在一起,双手捏祝蝴们的脖子便yu离去。

突然车声急响,一辆黑色的轿车,冲上街道,直驶到他们面前才停下。一个身形魁梧的黑面汉子跳下车喊:“且慢!等一等!”志清“哦”了一声,显得很是意外说:“李大龙,你怎地来了?”他气雷风等人伤了石头,所以也不再叫他大龙兄弟。

李大龙抱拳说:“兄弟晚来一步,实在抱歉的很。”雷风和肖含见到来人是老大,一起开口叫:“老大救命!老大救我!”李大龙见他们二人被铐在一起,又见了赵无私的样貌,心中便已猜到了**分。开口问:“可是鼎鼎大名的铁面无私?”赵无私点头说:“正是,有何指教?”他向来软硬不吃,碰着他的人,任凭你用什么法子,也难从他手中救走人。

李大龙先向志清告罪说:“我管制下属不严,以至于出了今天这回事。实在对不起的很,我先向你赔罪了。”他转过身,啪啪打了雷风和肖含两个耳光,大骂:“混蛋!”

打过之后,他向赵无私说:“今日的事情,所幸没有再扩大。希望赵大哥能高抬贵手,放了这两位兄弟。”赵无私哼了声说:“你可知我是谁?”李大龙点头说:“久闻大名。”赵无私说:“那么你就不该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不要再多说,否则我便连你一起抓。”

李大龙笑了笑说:“赵警官可知道我是谁?”赵无私说:“任你是谁?只要做了违法的事情,管教你难逃制裁。”李大龙说:“赵警官大义,我平素里久闻。不过我若是告诉你一件事情,你也许就会改变主意。”

赵无私说:“不管你说什么,你就是抬出天王老子,总也难逃一个法字。”李大龙说:“好,我向你提一件事情,你总该不会忘了。去年九月的一桩案子。”赵无私皱眉说:“你指的是那桩采hua大案,有一个奸贼,一月之内连续作案十几起。”李大龙点头说:“就是这一桩。”

赵无私冷笑说:“这案子是我亲手破的,主犯也已经被抓。是一个名字叫做花峰的人,已经被枪决。有何问题?”李大龙凑到他耳边低语了一番,退回到原位说:“你现在是不是会改变主意?”

赵无私身子如遭电击,一脸的不可置信,厉声说:“怎么可能?”李大龙说:“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原本不可能,但是你只要费些心思,那就可能了。”赵无私厉声喝问:“是你?”李大龙说:“我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我也是后来才得知。”

赵无私颓然说:“罢了!枉我一生的清名,毁于一旦。我这就去和上面说清楚。”李大龙说:“赵警官这么做,那也无可厚非,只是你若是出事,不知道多少人会拍手称快,又有多少人会落井下石。而因为你,又会有多少坏人逍遥法外。”赵无私身子一震,再也说不出话来。他自投身警界以来,不知亲手抓了多少坏人,高官富商,他不知得罪了多少。他只要出一点小事,也会被人抓住当作把柄,搞得他再也无法翻身。

他面如土色,考虑半响才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李大龙说:“这事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常言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不东窗事,那你便可以继续清除天下的害群之马。虽纵一人,却得以惩治更多的害人,这件事情绝对值得。”

赵无私叹了口气说:“好!今日我且听你一言,不过我随时都会改变主意。你也不要妄想以此来要挟我。”李大龙弯腰鞠了一躬说:“岂敢!多谢赵警官高抬贵手。”赵无私心灰意懒的说:“该是我谢你才对!哼哼!”他不住声的冷笑,似是在自嘲。稍后从身上拿出拿出开锁的钥匙,将钢铐打开,转过身大踏步走了。

志清一直在一旁冷眼观看,他本以为赵无私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了雷风和肖含,见他居然真的放了她二人。心中震撼,实在难以言喻。

他追上去问:“无私大哥,你…你怎地…”赵无私叹了口气说:“我现在也无法向你透漏,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总会给你一个交代。”志清见他神色漠然,又叫了声:“大哥!”赵无私也不理他,径自去了。

转过身来,却见雷风和肖含已跪在地上,向他不住的磕头认错说:“我们瞎了狗眼,一时糊涂,竟然和自家兄弟起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们一般见识。”

志清也不去看他们,走向李大龙说:“好!你果然有本事,连鼎鼎大名的铁面无私都被你给挤兑走了。你倒是再和我说一说,看是不是也能将我挤兑走?”李大龙诚恳的说:“对付赵警官,是事出无奈。咱们自家兄弟,凡事都可商量着来。”志清冷笑说:“快别说自家兄弟这四个字,我李志清何德何能,怎敢和你称兄道弟。今天但有我在,你就别妄想带走他们两个。你若是想和我动手,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我死在你的手下,那也只怪我本领不济。绝对不会有人来对着你指手画脚。”

李大龙神色惶恐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和你动手,自从经历胡四爷之变,我就一直拿你做亲兄弟看待。我年长于你,经你叫一声大哥,如何能和你动手相拼。”

志清不住冷笑说:“好!那我就杀了这两个人,好为石头报仇。你闪开。”雷风和肖含吓得面无人色,不住求饶。李大龙毫不退让说:“这两人你万万杀不得。”

志清厉声问:“你一定要维护他们是不是?”李大龙涨红了脸,有些无言以对。

远处一伙人抬着担架跑了过来,担架上的人身上缠满了绷带,正是拼命小三郎石头。到了跟前,只见他双目几yu喷出火来,瞪着雷风和肖含说:“少帅,杀了他们,为我报仇。万万不能放过他们。”

李大龙上前说:“石头兄弟,我代他们向你赔罪了。只是这两人绝对不能死。”石头“啊”的一声大叫,说:“我被他们伤成这样,无疑是个废人了。好#蝴们不死,我便死。”他奋力挣扎,从担架上跌落在地。

志清见他身上绷带tuo落,露出里面腐烂的肌肉,肉已烂透,露出里面白生生的骨头。他鼻子一酸,落下泪来说:“你放心,我一定不放过他们。”

他转过脸,沉声问:“你让是不让?”李大龙摇了摇头说:“你不可伤他二人。”志清怒极了笑说:“好!你爱护你的手下,那也属正当。来吧!咱们两个拳脚相见。”李大龙叹了口气说:“我不和你打。”

志清大吼一声,上前对准他xiong口就是一拳,这一拳将他打的后退了三四步。但他始终还是不肯让开,志清纵身又向他踢过去,一脚将他踢得向后摔落在地。

李大龙这时已无力再保护雷风和肖含,喘着气说:“你若是杀了他们,固然可以给石头报仇。但是城南和我这边势将水火不容,你心中那番愿望可也就实现不了啦!”

他这话如同当头棒喝,志清顿时惊醒,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我要让黑势力,在深南彻底的消失。还所有人一个朗朗晴空。

往日话语,这时在脑海中浮现,他对雷风和肖含再也难下杀手。但他知道石头就在身后盯着他,他又该如何去面对石头?

280. 接任

志清踌躇半响,心中实在难以抉择。想到因小失大这句话,脑子里一道灵光闪过,顿时拿定了主意。

他绕过李大龙,走到雷风和肖含二人跟前,抬起脚将他们二人一人一脚,踢得向后跌倒,口吐鲜血。他厉声说:“杀了你两个卑鄙小人,岂不是辱没了我的名声。滚!”雷风和肖含二人,连连叩头,心中怨愤极深,却又不敢有丝毫的不恭之色。相互搀扶,跌跌撞撞的走了。

志清回过身,走到石头跟前说:“石头小弟,这仇咱们不报了吧!”石头素来耿直,如何咽得下这口气,但是志清既然开口说话,他自不能拒绝。心中气苦,“哇”的喷出一口鲜血,晕死了过去。

志清见他这样,心中很是难过,不由得掉下眼泪。他转过身,愤愤的看着李大龙说:“枉我当你是真豪杰,真汉子,却是个是非不分的小人。今ri你执意维护他们二人,那也罢了。你总要给我一个交代。”

李大龙闻言苦笑说:“告诉你也无妨,自从胡四爷死后,我的势力似乎大了。但是没过多久,我便现,我其实已经被人给架空了。”志清大为惊讶说:“难道肖含和雷风他们…”李大龙说:“不错,他们两个已有反叛之心。这次向城南挑衅,那原是起了借我之手害你之意。只要四城兼并,我只怕立刻就会惨遭奇祸。

你一旦杀了他们二人,那高天和谭雄势必将领着他们的部下反叛,那时候别说是我,城南恐怕也难以独善其身。”

志清上前扶起他说:“既然如此,你在怎地不早些和我说?”李大龙说:“他二人在这里,我怎能向你透漏。只要我剪除他们的羽翼,不待你动手,我自然料理他二人。只是眼下时机还未到。”

志清本不知他有这番苦衷,这时得知,心中很是过意不去说:“我不明情况,误伤了你,你可千万莫生我的气。”李大龙说:“怎么会,你打伤了我,那两个贼子却也因此欠了我一份极大的人情。谅他们也不敢再起异心,我也好趁机将他们一网打尽。”

志清想了想又问:“赵无私大哥,那又是怎么一回事?”李大龙说:“这事事关他的清誉,我既然已经答应了他,绝不外泄。那就绝对不能对你说。这个还请你见谅。不过他既然已经答应告诉你,我想他早晚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志清情知再问,也是枉然,向他说:“我这就派人送你回去,你好好休息,待你伤好了,咱们再聚一聚。”李大龙大笑说:“我早就为你准备了好酒,专等你来。不用送了,我自己可以走。”他拍了拍志清的肩头,大笑一阵,转身自去了。志清见他又自恢复豪迈的气概,很是高兴。

他转过身,看了看石头,歉然说:“石头兄弟,我可对你不起了。但盼你不要生我气。”这时钟老大和魁老大,也已带着去部下众兄弟回转来,立在一旁。见志清神色难过,钟老大说:“少帅也无需烦扰,我想石头兄弟只是一时气急,事情过后他便好了。”

志清始终难以释怀说:“但愿他快些好吧!你们一定要送他去看最好的医生,吃最好的药,一切开销都报给我,由我承担。”钟老大和魁老大齐声说:“多谢少帅!”

志清不忍再看石头说:“你们好生照料受伤的兄弟,我还有事情,这便去了。”魁、钟二人相对一眼,行礼说:“我们两兄弟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少帅能否答应?”志清“哦”了声说:“你们尽管说。”

魁老大沉吟着说:“少帅你身兼着飞蝗和城南的重任,总有不及之处。眼下飞蝗正和郭百万斗的紧,您想必也没时间打理城南的事务,我们…”志清见他吞吞吐吐,开口说:“你说就是了,我绝不见怪,你也是一片好心。”

魁老大接着说:“我和钟兄弟二人,见了严兄弟的本事,又得他在大敌之前回护,心中对他十分的敬佩。少帅既然事务繁忙,何不将城南的事务交给严兄弟来打理,这样一来岂不是很好。”

志清看了看严正,点头说:“嗯!这样确实很好,就不知我兄弟他愿意不愿?”严正说:“这个我可不能答应,我见识浅薄,又是戴罪之身,唉!只怕给诸位带来不便,切莫再说让我来主事。那可不成。”

钟、魁二人面面相觑,都拿眼瞧着志清,盼他出主意劝说严正。志清自当上城南之主后,事务繁忙,难以分心来处理。他自己也常自感到不妥,白一鸣死后,城南无人主持大局,情况更加不堪。若有严正来主持大局,那当然再好不过。

志清心想:“这事原是一件好事,严正他为人刚正不阿,有他镇在城南,我便可放心的多了。只是要怎样才能说动他?”

他想了想说:“你我兄弟一场,你刚才和魁老大他们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眼下飞蝗的事务繁重,我分不开身来处理城南的事务。你难道不愿意帮我分担吗?咱们兄弟义气,你就一点也不顾吗?”

严正闻言一呆,不好再拒绝,开口说:“可是李威诱我来深南,这事情还没有解决,我又怎能安心呆在这里。”志清笑了笑说:“你放心,有我在,李威他若是敢对你起歹念,那么我们就来算算总账。”

严正点头说:“那么我就暂时代你处理城南的事务,不过咱们可得说好。只要你得了空闲,我便辞了这份差事。你可不能强迫我,我的心意并不在这上面。”志清笑说:“这个自然,人各有志,我岂能勉强你。”

他陡然想起两人在读书时所遭受不白之冤,看严正这个样子,闭口不谈过去的恩怨。难道他已经淡忘了?他沉思片刻,知道这会儿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好等有时间再来和他说了。

魁老大和钟老大见严正允了,都觉得以后城南有人主持大局,不会再有你争我斗的事情出现,心中都十分的高兴。那云冲是第一街的老大,自白一鸣死后,便担着城南的大任,只是他人微言轻,别人都不大听他的。

这时见严正接任,急忙上前行礼,众人也都随着他行礼,高喊:“严大哥好!”严正那里见过这样的阵仗,手忙脚乱的说:“不用,不用,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281. 心有所系

志清见众人对严正尽皆敬服,心中越高兴,说:“自此以后,管事的大哥需多帮助严正兄弟,实现我肃清恶势力的愿望。”众人皆齐声说:“请少帅放心,大伙一定不负厚望。”

志清见大家情绪高涨,笑着说:“今晚大家摆酒庆贺一番,不醉无归。”底下的人都随着他喊:“不醉无归,不醉无归!”

这一晚志清和严正开怀畅饮,直喝到酩酊大醉才散,志清本想请他一同去别墅休息,严正坚辞不受,志清只好说:“那么你好好休息,但有所需,你派人告诉我,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大家兄弟一场,不用客气。”严正谢过,两人这才相互告别。

志清走到街头,本想打车回去,只见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街口,见他过来,车前突然打起了两束白光。照的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志清见到这车子,便知来的是郭静。他这时想要绕开也来不及了,只好皱着眉头,迎了上去问:“你怎么来了?”郭静瞪着眼说:“你还敢问我,你今天害的我扭了脚,把我一个人丢在警察局,你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的愧疚吗?”志清笑了笑说:“你这明摆着是赖我。”

郭静哼了声说:“我赖你?你做梦。”志清说:“那咱们就此再见了,我这就走了。”郭静大叫:“你敢?”志清不停步,直往前走。

郭静开着车子,追上他说:“你上车。”志清说:“你让我上,我便上,真是奇怪的很。你走你的,我走我的,不挺好的吗?”郭静瞪大了眼说:“你…”她说个你字,接下来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像是气极了。

志清心想:“今日确实是我害她受伤,而且我约她一同去杭州,本就没安什么好心。虽然说这是为了对付郭百万,可是欺骗她,实是我的不对。”

他想了想,心顿时软了说:“你停车,让我上去。”郭静大喜,停下车子。志清拉开车门,坐上车说:“你在这里等我,总不是为了送我回家吧!”郭静哼了声说:“美的你,本小姐是什么人。”

志清见她又摆出大小姐的臭架子,心中立刻厌恶起来说:“那里停车,我下去。你又不是等我,我何必死皮赖脸的坐在你的车子上。”郭静yao着下唇,眼泛泪光说:“你真就是我命中的克星,好啦!我承认,我在这里就是等你。”

志清见她气恼,脸色羞红,一双妙目似嗔非嗔的看着自己,怦然心动说:“好吧!你说找我是什么事情?”郭静沉吟着说:“我等了你很久啦!还没有吃晚饭。”

志清叹了口气说:“我请你,只是吃饭的地方由我来选,清风小巷你去不去?”郭静皱眉说:“小巷子?那是什么地方?”志清冷笑说:“你郭大小姐自然不屑去哪里了,那就对不住了,你爱去哪里吃饭,请便。”

郭静见他又要走,很是幽怨的说:“你非要这么对我吗?”志清见她脸上凄苦,口气软了些说:“你便随我去吧!总不会让你白跑一趟,吃惯了大餐厅,偶尔体验一下乡野特色也不错。”郭静笑语如花说:“你就是带我去吃毒药,我也跟着你啦!”

志清身子一震,暗想:“难道她真的对我暗生情愫?那可怎么好?”

他不敢多想,对她说了去清风小巷该如何走,扭头去看两旁的路景。郭静见他突然变的沉默起来,便问:“那杭州你还去不去了?”志清见她对自己情意渐生,如何还敢再和他孤男寡女一同上路去杭州,含含糊糊的说:“嗯!我又选了个地方,就在郊区,不用去杭州了。”郭静“哦”了一声,显得有些郁郁寡欢。

郭静再和他说些什么,志清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让她不能再说下去。郭静凝眉叹气,便不再开口了。

清风小巷进不得车子,郭静便就近找了一个停车场,车子停好后,两人步行走入了进去。经过那家比萨店,志清想起自己在这里如何和小宛相识,又如何工作,心中不免又生出了许多的感慨。

到了小巷中那家怡居酒楼,他想起自己上次身受重伤,多亏黄大婶照顾,不然自己多半性命难保。

他快步走了进去,见里面吃饭的客人极多,转头四顾并不见黄大婶。径自走到服务台前问:“黄大婶呢?怎么不见她?”服务员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扎着马尾,一双大眼睛很有灵气,很是招人喜欢。她眨了眨眼说:“嗯!我姐姐怀孕了,这几天身子不舒服,她去照看我姐姐了。”

她盯着志清问:“你是李家哥哥对不对?”志清怔了怔说:“你怎么知道?”小姑娘抿着嘴笑了笑说:“我常听黄大婶说起你。”志清“哦”了声说:“黄大叔呢?他在吗?”小姑娘说:“在厨房呢?客人都冲着他的手艺来的,你要见他吗?我帮你去叫。”

志清见有许多的客人还在等着上菜,料知他一定很忙,摆手说:“不用了,还有空的位置吗?”那小姑娘点头说:“雅间还有,你要那间?”

志清想起自己上次在这里养伤,当时所处的那间屋子,正是在最右侧。见那间房子上贴着斗大的“哀”字,他用手指了指说:“就是这一间了。”那子里去呢!”

志清心中一动问:“你叫什么名字?”那小姑娘说:“我叫小青。”志清又问:“你姐姐叫什么名字?”小青说:“我姐姐啊#糊叫…”

突然一个有些粗的声音叫:“小青,还不带客人去屋子,怎地说那么多闲话。”小青脸上一红,吐了吐she头将接下来的话给吞了下去。

志清转过头,见说话的人正是黄大婶,他笑了笑问:“你亲戚还好吗?听说她生病了,现在怎么样?”黄大婶笑了说:“现下已经不碍事了,劳你费心了。”

志清心中疑虑未除,待要问她时,心想:“我贸然打听那女子的事情,莫要让她误会了。”

当下跟着小青到了那个包间,进了屋子后,小青对着郭静笑了笑说:“这位姐姐好漂亮啊!是你女朋友吗?”郭静面上一红,娇羞无限,从包里拿出一张大钱说:“你嘴可真甜,拿去当作我给你的见面礼吧!”小青笑了笑,却不伸手去接。

志清瞪了郭静一眼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郭静见小青不伸手借钱,志清又这般说,脸色颇不自然,呐呐的缩回手。

小青见她窘迫,笑说:“我们是小餐厅,不收小费的。你要是真有心的话,以后常来吧!”郭静说:“那要瞧你们的手艺怎么样?”

小青问:“你想吃些什么呢?”郭静是生客,笑了笑说:“听他安排吧!”志清说:“你去和黄婶说,还是老三样,她知道的。”小青点头自去为他们张罗。

房门一关,志清哼了一声,坐在椅子上说:“在我跟前,你若是再不收起你大小姐的架子,以后不用再和我一起啦!”郭静这时也知自己刚刚的举动不妥,待要向他认错,她又不肯放下自身的身份,两人之间立刻僵持了起来。

志清见她不肯认错,心中生起气来,转念一想:“我已有了刘菲和小宛,岂能再与她生出瓜葛。不如趁早绝了她这个念头,也好让她早些死心。”

他神色突变,冷冷的说:“瞧你的样子,多半认为你做的没错。那便是我的错了。哼哼!你和我本来就不是同一种人,你是金枝玉叶,我却是个什么都不懂的野小子。咱们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以后你也不用再来找我了。咱们就此别过,以后路归路,桥归桥。”

郭静气苦,怔怔的掉下泪来,但她强忍着不肯哭出声来。志清瞧她这样,心中有所不忍,但想到快刀斩乱麻,便对自己说:“李志清啊李志清!你和她父亲郭百万是死敌,岂能对她有妇人之仁,况且这样做对她也有好处,让她对我莫陷得太深。”

他心一横说:“我说的话你听清楚没有?你以后再来找我,别怪我言语上对你不客气。我以后再也不愿意看到你了。”他起身快步走了出去,将门砰的关上,也不去管她在里面到底如何。

郭静见他突然大脾气,起身便走,被他弄的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待门关上之后,她才忍不住伏在桌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不住的想,不住的骂:“你个死人头,你个混蛋,你总是这样欺负我。我错便错了,别人对我个个都是千依百顺,唯有你总是惹我生气。不见就不见,我以后再也不见你啦!”

她心里这样骂,骂过之后即知,自己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不理他。这样一来,她越的忍不住,嘤嘤的哭了起来。哭得犹如梨花带雨,催人心肝。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背说:“姑娘,你哭了好长时间了,歇歇吧!”郭静本以为是志清,听到她说话,但觉宛如莺啼,jiao媚无限,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她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女子,xian腰一束,脸上不施粉黛,却也容光照人。她樱口轻启,yu语先笑说:“我是这家店主的本家人,在这里住,听见这里面有哭声,所以进来瞧一瞧。你可别怪我。”

郭静见她不过二十出头,却是个绝色的丽人,不由得看的痴了。她其实却在心里比较:“是这个女子美一些?还是我比她美呢?”

她打量了她一番,觉得她全身上下,无不恰到好处。虽然不见得比自己强些,但是难得她有一种淡雅从容的气质,这一点自己是万万不及的了。

那绝色丽人见她不出声,又问了一遍。郭静“啊”了声,红着脸说:“当然不介意,你请坐。”她料想这女子的年纪比她大,便说:“姐姐你好美啊!能告诉你的名字吗?”那女子笑了笑说:“妹妹也美的很!你叫我李姐姐就是了。”

郭静“咦”了声说:“你也姓李吗?可真是巧了。”她见那女子不肯就坐,起身说:“李姐姐,你怎地不坐下?”那女子用手轻抚着小腹,深情款款的说:“我有宝宝啦!坐的时间长了可不行,站一站还好些。”

郭静见她说话时一脸幸福的表情,想到自己爱的人对自己冷漠无情。泪水簌簌而下,又哭了起来。

那女子笑了说:“怎么又哭啦?这么大的女孩了,还哭鼻子,会给笑话的。”郭静呜咽着说:“姐姐你不知道,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可是他对我始终都冷漠的很。”那女子叹了口气,呆呆的出了会神,轻声说:“又是他吗?”

郭静这时心中极乱,也没注意到她这句话。那女子又问:“你和他是怎么回事?说给我听听成不成?”郭静受了委屈,正无处fa泄,当下将两人如何相视,志清如何欺负自己,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说到高兴处她开怀大笑,说到难过的地方,她又哭个不停。

若是寻常人非把她当做是疯子不可,但那女子听她娓娓道来,又见她哭哭笑笑,脸上殊无半分讥笑之色。待得郭静说完,她自己的眼眶也红了。

那女子让郭静擦了眼泪,柔声说:“你既然喜欢他,干嘛不迁就些他,你这样跟他对抗到底,那怎么行?”郭静说:“我从小到大都是这个样子,没法改变了。”那女子摇头说:“不对!倘若你是真心喜欢一个人,那就该为他有所改变。否则你们便难以磨合在一起。”

郭静听了她的话,低头不语,喃喃的重复着。过了会说:“没机会啦#蝴对我说,以后都不想再见我了。”说着又哭了起来。那女子说:“他想必只是一时的气话,你怎么能当真呢?”

郭静哭着说:“他就是当真的,他以后都不会再理我啦!我知道,他说得出便做得到。”她越想越伤心,更加哭个没完没了。

那女子抚着她的秀,叹气说:“傻孩子,光哭有什么用。哭就能把他哭回来吗?你应该想一想,自己去做些什么。你若还是这个脾气,那可就没法子啦!女孩子总有个女孩子的样子。这样成什么话?”

郭静止住哭说:“我妈妈生下我,不多久就不在了。我爸爸从来都不管我,唉!我自己都不知道女孩子该是什么样子。姐姐你告诉我,怎么做一个女孩子?”

那女子嫣然一笑说:“做女孩子当然简单,难的是你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性子。我猜他就是不爱你这大小姐的脾气。”郭静面上一红说:“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说我总爱耍大小姐的脾气。”

那女子轻笑说:“这就是了,你只要约束自己的性子,凡事多站在他的角度上考虑考虑,那便成了。”郭静问:“这样真的可以吗?”那女子点点笑说:“当然啦!妹妹你这么漂亮,我若是男人,一定会被你迷住。”

郭静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她闹了这么一会,心中也就好受多了。起身说:“姐姐你真是个好人,谢谢你!我该走啦!我会再来找你的。”那女子点点头,送她到门口,瞧着她走了出去。

过了许久,她开口幽幽的说:“你至少还能接近他,我却连见他一面都难。”

282. 相见不如不见

酒楼外夜色如墨,路灯闪烁,行人三五成群的走过。那女子痴立在门口,见到别人成双入对,反倒显得自己行止落寞,心中一酸,便忍不住要落下泪来。

过了一会,黄婶走过来说:“婉姑娘,不是老婆子多嘴。你如今比不得从前了,从前你是一个人,现在你一个人其实担的是两人的安危。你自己不爱惜身ti,也该爱护腹中的宝宝才是。”

那女子怔了怔,落泪说:“我知道,可是我见他和别人在一起,心中总是不大痛快。我心里实在难过的很。”

黄婶叹了口气说:“这又是何苦呢?巴巴的盼着,好容易见得他一面,又来伤心。小心身子,咱们这就进去吧!”她上前扶了那女子,就要回屋去。

突然听得有人喊:“小婉,是你吗?”这声音里面悲喜交集,显得这人情绪很是激动。这人却是志清。

他大骂了郭静一顿,怫然离去,走到中途心想:“她自小娇生惯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我话说得那样重,万一她想不开了,那又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头上冷汗直往下掉,他既已讲话说绝,便不能再回到酒楼里去。于是在酒楼一侧的角落里多起来,等着郭静出来。

过了约莫半个小时,只见一名女子陪着郭静走了出来。郭静这时非但不难过,面上反而带着笑意。再看她身边那女子,只看了一眼,志清便如遭了晴天霹雳一般。一双眼再也离不开她,整个人呆呆的动弹不得。

这女子正是他朝思暮想的李小婉,两人分别已将近半年。这时在这里陡然见到她,他心中那份震撼,不言而喻。他深恐自己是看错人了,待郭静走后,又仔细的看了看。一看之下,再不怀疑。

瞧她容色清秀不减,只是眉目间隐含忧愁,整个人仿佛很是憔悴。他心里痛惜的说:“小婉,你受苦啦!天可怜见,我终于见到你了。”他忍不住开口叫了她的名字。

小婉陡然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这声音她梦里也不知听到过多少次。她身子一震,眼泪悄然滑落,回转过来见灯下立着一人,不是志清又是谁?

她张了张嘴,勉力压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轻声说:“李先生,你好啊!咱们可好久没见了。”志清欣喜若狂,上前一把抱祝糊:“你知不知道,我想你都快想疯了。”他话一出口,竟忍不住想个孩子一样,抽泣着的哭了起来。

子里说话,站在这里成什么样子?”志清顾不得擦眼泪,笑说:“对,我都高兴的糊涂了。”

从门口到屋子里,不过十几步的路,小婉心中柔肠百转,不知该如何是好。到了房间里,只是垂泪不语。

志清见了她这副神情,心头一酸,用双手捧着她的脸说:“你可受苦啦!我…我瞧了你这副样子,心都快碎了。”小婉扭过头啜泣着说:“你还记着我吗?只怕早已经和别人好了。”

志清想起自己和刘菲的事,神色尴尬,突然跪在地上,举手说:“老天在上,我李志清起誓,自和李小婉分别后,我没日没夜的都在想她。若有半点虚假,但教我…”

小婉捂着他的嘴说:“不用起誓,你若是真心对我好。那便好。倘若不是真心待我,那我又有什么法子呢?”志清情急之下,真恨不得把自己的心都掏出来给她瞧一瞧。

小婉见他面色赤红,满头大汗,知他对自己果然是一片真心。心中大受感动,可又说不出的难过。她心想:“他现在已经是飞蝗的席董事啦!城南的地方也归附了他,唉!我怎能在这时和他相认,那一个人她岂能和我干休。我可不能害了他。”

志清见她默然不语,急问:“我…我…你难道真的不再相信我了吗?”小婉叹了口气说:“你先别急,坐下来听我和你说。”志清心急如焚,也只好慢慢的坐了下去。

小婉未语先流下泪来,志清见她神色凄楚,心神俱碎,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小婉哭了一会,yao牙说:“咱们既已分别,又何必再见,你真是个害人的恶鬼。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志清见她这副样子,心中极是痛惜说:“你有话只管和我说,打也好,骂也好,只要你高兴就成。别再这个样子啦!我瞧了简直都快心痛死了。”

小婉摇了摇头说:“不是你不好,是我不好。我对不住你。”志清见她听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一惊问:“你…你难道已经?”小婉看了眼小腹说:“和你分别不久后,我就和别的人相爱了。”她心神激荡,声音越来越低:“我已经有了身孕了,三个多月了。”

志清如遭电击,心中大骇:“三个月?她和我分别已有四月有余,那么…那么…这孩子不是我的。”

他瞬间面如土色,问:“你…你…”他本待问你嫁人了结婚了吗?但这句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小婉哭着说:“我对不起你,以后也没脸再见你了。你走吧!但盼你以后好好保重,照顾好自己。勿再念我。”志清泪如泉涌说:“不,我怎么能…不可以的…”

小婉背过身子说:“你走!你走!你走啊!”她一声比一声叫得急,到了最后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呼喊。志清被她彻底的击败了,他慢慢起身,心如刀割一般说:“好!我…我这就走,我这就走。”

他见小婉肩头耸动,想是伤心之极,想要过去安慰她。心中却苦笑说:“她现在不需要我啦#糊有丈夫,她有人来疼她爱她,那么我又算是什么?”

他喃喃自语,冷笑说:“嘿嘿!我又算作什么,我又算是什么。”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他每走几步,总是忍不住回过头来瞧上两眼,但小婉却由始至终都没有看他。

他心中凄苦说:“好!好啊#糊当真不再来看我一眼了,我真傻。这个结果,我曾经也想过,但是事到临头,我还是无法接受。我算不算是一个懦夫?”

到了门口,只见黄婶一脸同情的看着他,眼睛里带着一种悲切的同情。志清终究硬不下心肠,含着泪说:“拜托你,照顾好她。”黄婶点了点头,见他悲伤的消失在夜色中。

小婉这时脸色苍白,心神俱乱。黄婶倒了杯热水给她说:“你这是为了什么?我看这孩子很重情义,他对你真的很有心。”小婉怔怔的又流下泪说:“我又何尝不知道,但是被那个女人知道了,她岂能放过我们两个?”

黄婶手一抖,几乎将杯子跌在地上,她们都知道那个女人的本事。那女人攻于心计,冷酷无情。黄婶叹了口气说:“难道就这么一直下去吗?你这般受苦,要到什么时候?”小婉摇头说:“只要他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黄婶摇头叹息,再不出声,慢慢的退了出去。

283. 痛到不知

志清出了忆居酒楼,脚下踉跄,也不知摔了多少次。他也不觉得痛,只是一个劲的向前走。他也不去想自己该到那里去,心里想:“她说要我走,那我便走。”

一路上跌跌撞撞,碰到了不少的人。别人骂他,他也不理,人们都只当他是一个疯子。他越走脚下的路越偏僻,竟是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

这时黑巷中迎面走来了三个人,他也不管不顾,一头撞了上去。被他撞了的人大骂:“你他ma瞎了眼了。”志清心如死灰,哈哈大笑说:“是,我是瞎了眼了。”那人见他这个样子,骂了一声神经病。

他旁边那人说:“大哥,快走吧!夜店那里又来了两个小妞,鲜嫩的很。可别被别的弟兄们抢了鲜。”那人哈哈大笑说:“对对对!ma的,被这小子耽误了,那可真他们不划算。”

他们三人向前走了几步,经过志清身边时,另外一个人“咦”了声,在那个大哥耳边说:“大哥,这小子还是个有钱的主,你瞧他身上穿的衣服。这一身只怕要好几千块。”

那大哥转过头看了看,脸上露出贪婪的神色说:“机不可失,干他一票。ma的,老天爷一定是知道老子手头紧,特地给咱们送钱来了。除了nei裤,他身上什么都不要留下。”另外两人大笑着应身说:“放心吧!这衣服可就归我们哥俩了。”

那大哥嘿嘿笑着说:“好,这衣服就赏给你们两个了。”

那个矮些的手下,到了志清跟前,推了他说:“喂!哥几个手头紧,向你借点钱花花。”见志清不理不睬,他“咚”的给了志清一拳说:“跟你说话呢?听见了吗?识相的自己逃出来。”志清伤心过度,对他毫不理睬。

那矮子笑着骂说:“原是真是个傻子,这不是天教咱们财吗?”他顺手往志清口袋里一掏,喜笑颜开,原来mo到了一个皮夹子。里面除了一叠数目不小的钱钞,居然还有两张银行卡。

那大哥一把夺过钱财,得意的说:“还是个肥羊,再搜搜。”另一个胖子见矮子居然找出了这么些钱,立刻抢上去,在志清身上掏来掏去。

那矮子接过大哥赏的钱,骂他说:“蠢货,钱都给我掏出来了。你还找什么,拔了他的衣服算了。我不要了,便宜你小子了。”那胖子心中不服,恶气陡生,啪的打了志清一个耳光说:“ma的,你怎地只装一个皮夹子?”

这胖子原是无理取闹,志清挨了他一个耳光,虽然感觉脸上火1a辣的痛,心中却很是痛快说:“打的好,唉!我的心还是痛,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那胖子正在解志清上衣的口子,那矮子怪笑着说:“死胖子,教你个财的机会,你问的出这两张银行卡的密码,那就了财了。你别忙着tuo他衣服了,快问问他,问出来可就大财了。”

他眼见志清这个样子,情知问不出什么,索性就戏弄一下那个胖子。

胖子听了,果然停下手,一把抓住志清的领子问:“喂!快告诉老子你那银行卡的密码是多少?不然老子就弄死你。”志清觉得心中越来越痛,呼吸几乎都快停顿了,听得他问,一怔说:“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就弄死我?”那胖子呆了呆,啪的又打了他一个耳光说:“ma的,你告诉我,老子就不弄死你,不告诉我,我就弄死你。”

志清捂着xiong口,面容扭曲,重复着说:“是不是我告诉你,你就弄死我?”那胖子骇了一跳,向后连着退了四五步,大骂:“原来是个疯子,神经病。罗矮子,我neta的耍老子。”

那罗矮子嘻嘻笑了笑,他们的大哥也瞧的有趣,笑个不停。那罗矮子突然心中一动,走到志清跟前说:“你告诉我,我就弄死你,让你不再痛苦了。”志清怔怔的说:“我告诉你,你就可以不再让我痛苦了?”

那罗矮子心想:“老子骗的你说了,自去取钱找小春红去。管你他ma的死活。”他笑了笑说:“我这个人最乐于助人,你只要说了,我就不让你再痛苦了。”

志清心痛的几乎快痉1uan起来,点头说:“好,我告诉你。只求你不要让我再痛苦。”那罗矮子眉开眼笑说:“你快说了,说了就不会痛苦了。”

那胖子见他居然骗的志清要说,心中愤愤不平,嘟囔着说:“ma的,这个神经病,肯定是女人背着他偷汉子跑了。所以受了刺ji,变成了个shab。”

他只是随口骂出,不料却激怒了志清。志清心说:“小婉她不是的,她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她…我…”

他心中一急,厉声喝问:“死胖子,你说些什么?”罗矮子眼见得他就要说了,不料胖子一句话,他却又说了。对着胖子怒骂:“死胖子,我ri你先人,给老子闭上你的猪嘴。”

他转过头再来喝问志清,志清只是狠狠的瞪着胖子问:“你说什么?你有种就再重复一遍。”那胖子哼了声说:“说了又怎地?你女人是个妇,背着你不知道偷了多少汉子。哈哈#糊红杏出墙跟别的男人跑啦!”

那大哥见志清面色巨变,出声喝止。那胖子却兀自说个不停,志清怒极大笑说:“今日我要你不得好死。”那胖子对他不屑一顾,只是冷哼。

罗矮子见他这样,情知他不会再说出取钱的密码,反手从兜里mo出弹簧刀,对准志清xiong口说:“老老实实的把密码给老子说出来,不然取了你性命。”

志清大喝:“滚开!”挥手一抓,夺过他手中的刀子,一脚将他踢得跌落出去。那大哥和胖子见志清突然威,把罗矮子踢的飞出去一丈多远,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心中都是一惊:“这小子莫非先前是装的?”

志清跨步到了那胖子跟前,抬手劈劈啪啪打了他几十个耳光。那胖子本就极胖,这一轮耳光下来,直把他打的像是猪头一般。

那大哥见志清走过去,抬手就打,胖子却连一点躲避的余地都没有。吓得心惊胆裂,差一点忍不住尿裤子。他心中暗叫:“完了,完了,这一定是索命阎王派来的。”

他越想越是害怕,不住的向后倒退。也不顾那胖子大呼救命,磕磕绊绊的说:“胖子,你坚持住啊!我回去叫人来帮手。”脚底抹油,转头跑了个没影。

284. 长夜议事

志清见那人跑,也不去追赶,拉着那胖子,反手一带,将他摔倒在地。挥起拳头,使劲的往他脸上打。那胖子哀声惨叫:“牙掉了…哎哟!又掉了三颗。我服了你了,我叫你爷爷成不成?爷爷你饶了我吧!”

志清不住声的喝问:“你还敢不敢说?你还说不说?我绝对不许你侮辱她。”那胖子使劲挣扎,心中只说:“不敢说了,不敢说了。”无奈被志清拿住了他腰间一处要紧的地方,再使劲也起不来。志清这一顿打,将他满嘴的牙齿打的全部都tuo了下来,满嘴都是鲜血。

志清突然觉得脑后风声响起,就是来个扫退,只听“哎哟”一声,偷袭他的那个人立时摔在地上,腿骨已经被他撞的骨折。志清回过头来看,却是那个罗矮子。

志清本在盛怒之下,见他意yu取自己性命,冷笑两声,上前跨步,掐住罗矮子的喉咙说:“你不想活了吗?我先捏死你,再去收拾那个胖子。”

那罗矮子奋力挣扎,不住声的叫,但是声音尚未出,便已经力竭。只见他眼珠子慢慢的鼓了起来,she头伸的长长的,性命只在旦夕之间。

小巷一头忽然有人疾奔了过来,大喊:“手下留情,千万莫伤了他的性命。”志清手一松,将罗矮子摔了出去,转过头一看,这人原来是会面不久的高天。

那肖含和雷风都被他打的重伤不起,谭雄则是被严正一拳打断了几根肋骨,眼下便只剩下他一个。

高天到了跟前,见是志清,心中吃了一惊,暗暗戒备说:“李老大难得到我们这里来,怎地和手下人玩起来了。”志清尚未开口,在地上呻惨叫的胖子支支唔唔的说:“不就拿了你一些钱,打了你两巴掌,你就下这么重的手。天哥,你要为兄弟报仇啊!”

高天闻言大骇,见志清面颊上果然有两个巴掌印,清晰无比,显然是刚打过没多久。他知道以志清的身手,这些喽啰便是想近他身也是难事。怎地居然给他们打了。

他暗叫了声“不好”,在心里说:“只怕他是故意给他们打了这两下,想要以此为借口,来寻我们的晦气。”想到这里,他环顾四周,却又没现南城的弟兄。

他清了清嗓子说:“李老大来此,也不给兄弟打个招呼。以致大家起了误会,这个…这个可真是抱歉的很。我代他们两位向您道歉了,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再和他们一般见识。”

志清刚刚也只是一时激愤,眼见那胖子被自己打的满嘴是血。立时又起了恻隐之心,向那胖子说:“你们从我身上取走的钱,给了你拿去看伤吧!那皮夹子是我一个朋友送的,有些情意在上面。你们得了,多半要扔,还给我吧!”

那罗矮子从身上mo出皮夹子,颤颤巍巍的举过头顶说:“我瞎了狗眼,您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志清哼了声接过皮夹子,他将里面的钱取出,塞在那胖子的上衣口袋里。回过身指着罗矮子说:“这人心思不正,只怕做了不少坏事。他的腿伤不许给他治,等他痛上十天半个月再说。”

高天本以为他会借此大闹一场,不意他只说了这么些话,连连点头说:“您放心,我一准好好教训他。”他向手下说:“拖了他去,将他两条腿吊起来。”他身后马上就有人抢上前来,拖了罗矮子就走。那罗矮子听得要把他的断腿吊起来,那番滋味只想一想就已吓得他晕了过去。

志清默默的装好皮夹子,转身便yu离去,听得人不住声喊:“志清兄弟!”他迟疑了下,那人已跑了过来,原来是李大龙到了。

志清沉吟着说:“无故到你这地方搅扰,实在无礼的很。对不住了!”李大龙笑了说:“这帮不长眼的东西,原本就该管教管教。不说这些,咱们去喝酒。不醉无归。”

这时已是凌晨,晓风冷冷清清的吹着,让人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

志清点头说:“也好,长夜漫漫,不喝酒还能做什么?”李大龙听他话语中很是寂寥,便问:“怎么了?又和那位漂亮的姑娘闹别扭了。女孩子都是靠哄的,你哄一哄她多半就好了。”志清叹了口气说:“没用的,哄不回来了。倘若真的可以,即便要我挖心掏肺都可以。”

李大龙见他神色凄楚,不好再问下去,攀着他肩膀说:“那好,咱们去喝酒。一醉解他ma的千愁。”志清干笑两声,殊无半分愉悦的感觉。

小巷中满是闻讯赶来的手下,得知城南的李志清在这里,个个都十分的惊讶。见得李大龙和他极是亲昵,这才放下心来,一个个侍立在小巷两旁,恭送二位老大出去。

两人穿过小巷,又走了一段黑洞洞的长路,眼前豁然开朗。一条笔直宽阔的大马路,纵横东西,高大的路灯挺立在马路中央。

远处一辆车子疾驶过来,到了志清面前嘎然停下。志清远远的便已看到来的是天叔,知他一定是担心自己,所以寻了来。

天叔下了车问:“还好吗?”志清点头说:“还好。”天叔待见得他脸上两个鲜红的掌印,顿时大怒说:“谁打的,我去剥了他的皮。”志清心灰意懒,摆手说:“罢了!这两巴掌是我自愿挨的。”天叔闻言一怔,却也不好再追究。

李大龙站在一旁,笑着说:“咱们去哪里喝酒?志清兄弟你选个地方。”志清心想:“我想回去忆居酒楼,我要让她瞧一瞧,看她是不是还能高兴起来。”

他虽然这样想,终究还是没勇气再回去,神色黯然说:“去香满楼吧!你这么忙,一定难得去看一看媚姬嫂子。”李大龙笑了笑说:“多谢兄弟你了,我确实很少有时间去瞧她。咱们这便去吧!”

两人一同上了车,天叔开车向城南去了。路上李大龙问:“你这般伤心,是为了什么?能不能和我说一说?”志清闭口不语,不愿意把心中的忧伤说出来。天叔对志清也甚为关切,但见他始终不肯向李大龙透漏。自己就是问了,他也不肯说,只好做罢。

到了香满楼,媚姬早已得了消息,为他们打点好一切。志清和李大龙随意坐下,天叔却避到了一旁。李大龙笑说:“天叔,你老人家怎地也和我开起玩笑了。一起来同坐吧!”志清心神不定,也点头说:“天叔来坐下吧!”

三人一时无话,只喝了几杯酒。李大龙突然说:“志清兄弟,我有一件事情,想和你说一说。”志清说:“大哥请说,需要我帮忙吗?”李大龙摇头说:“那倒不是,胡四爷临死之前在大浪置了一大块地。眼下给我接手了,我实在烦的很,不知该拿来做什么。”

天叔开口说:“大浪吗?那可是深南最偏僻的一个区,你若是拿来搞开,建房子,只怕是不成。”志清本在出神,听他说到这里,心中突然有了计议。

285. 七巧之会

志清整晚心神不宁,听得李大龙说到大浪有一块空地,使他想起了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

他想了想问:“那块地有多大?”李大龙说:“很大,正因为如此,我才愁。倘若只是一小块地,那做什么都好。大不了我派两个兄弟去建一个养猪场什么的,也就解决了。”

志清笑了说:“办个畜牧场也不见得就是坏事?”李大龙说:“说笑而已,倘若我们这种人都肯去养猪,那么这个世界上真的就太平了不少。”

志清笑了笑说:“你也不用和我卖关子了,直说吧!你怎么知道的?”李大龙说:“果然什么都瞒不了你,我今天上午去去派人去市场上查过,只有老弟你的飞蝗需要大面积的土地,似乎是建厂所用。”

志清皱眉说:“这帮蠢材,我要他们做事不可张扬。他们就闹得人尽皆知。连你都瞒不住,何况是郭百万。”李大龙笑说:“你当然瞒不祝蝴,他已经派人和我洽谈过。”

志清一惊问:“他和你谈了什么?”李大龙说:“自然是谈那一块地了。”志清追问:“他出多少价钱?”李大龙说:“这块地是胡四爷硬拍过来的,要说低价,那实在不值得一说。才两个数。郭百万他派人和我说,他肯出六个数,买下这块地。”

志清笑了说:“六个数,那里怎么不转手给他。”李大龙正色说:“兄弟你说笑了,你说绝非泛泛之交。我明知郭百万正在和你过不去,怎能将这块地卖给他。”志清好生感激说:“那就多谢大哥你了。”

李大龙沉吟着说:“我想把这块地交给你。”志清有些为难说:“六个数,我实在担当不起。买完地,我连建厂请工人的钱都没有了。”李大龙说:“我把地送给你,让你去展,你看如何?”志清摇头说:“亲兄弟,明算账。我这岂不是明摆着占你的便宜,你固然无所求,但是你下面的兄弟难保没有怨言。”

李大龙默不作声,显得有些不快。志清点头说:“那好,我便接受你这块地。不过咱们话先说好,这地算是给我的投资。以后赚了钱,我会以分红的方式来返还给你。”李大龙见他肯接受,笑着说:“兄弟一场,千万不要再和我说这些,我这人最大的好处就是不贪财,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我晚些就让人去和你办交割。”

志清叹了口气说:“你也先别高兴,万一我这次的计划全军覆没,那立刻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所以这块地的手续咱们还是先不忙着办。”

李大龙说:“那不成,倘若手续不办,那办起事情来岂不是很麻烦。我最烦人来啰唣,咱们还是一并弄得清清楚楚。”志清知道他是信任自己,所以才如此的大义,心中对他很是感激。

三人喝了一会酒,媚姬进来说:“我探听到一个事情,不知道对志清兄弟你有用没用?”志清笑说:“嫂子你说就是了,值得你去探听的,那一定不是小事。”媚姬听他叫了声嫂子,心花怒放,看着李大龙吃吃的笑了起来。

她笑着说:“前一天晚上,有一位姓康的老板来玩,喝多了话就收不住啦!不住的说台康郭百万什么的,我无意听到就留上了神。让一个姐妹上去仔细的盘问,那人多灌了黄汤,果然什么都说了。”

志清“哦”了声说:“他说了些什么?”媚姬接着说:“他说郭百万每年都有一个七巧之会,这时就会有人想方设法的找些稀罕玩意进献给他。”志清哼了声问:“那是为了什么?”媚姬说:“我那人说是只要进献的东西入得他眼,那么就会会送东西的人青睐有加,会跟他定下一个四年之约。”志清“哦”了声,听她接着往下说:“一旦订下这四年之约,那么这人和郭百万就算是合作伙伴了,这四年之中,台康不管需要什么都会向他们的合作伙伴订购。”

志清很是稀奇的问:“居然有这样的事?”媚姬说:“那人说的头头是道,说他四年前争取过,当时他送的是黄金所铸的飞马。那是因为郭百万属马,不过跟别人进献的礼物那可就大大的不如了。所以他没有拿到四年之约。”

志清沉吟了一会,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说:“这真是老天爷要帮咱们,这个七巧之会,我是非得去凑一凑热闹不可。”天叔怔了怔说:“郭百万见了你,他又岂肯把四年之约交给你?”志清笑说:“我干吗要去,你还记不记得咱们在珠海的那家合资公司。我在里面zhan有半分之四十的股份,我一直没有问。天叔你知不知道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天叔笑了说:“怎么不记得,那三个人居然也有些本事。三家工厂合成一家,办了一个叫合力的大厂。借着咱们给他的订单,如今企业的规模在珠江居然也已经是屈一指,很是了不起。你占的那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只怕现在已经换的不少钱了。”志清笑了说:“有百分之二十是你的。”

天叔摆了摆手说:“不是我的,那些都是你的。”志清诚恳的说:“千万不要这么说,你若是需要,跟我说一声。我绝不会推tuo半句。”天叔微微一笑说:“那我就先谢谢你了。”

志清转过头问:“七巧之会,是在七月七吧!”媚姬点了点头说:“就是在七月初七。”志清算了算日子说:“不妨,还有多半个月。”

他突然望着媚姬笑了起来说:“你们两个的事情,一拖再拖,难不成想要就这样到老吗?”媚姬笑了说:“他忙,等他闲一些了,我们就把婚事给办了。说起来也只是一个过程。”

志清说:“这个过程,你一辈子也就只有一次。怎么能漫不经心。”他其实知道媚姬很在乎,可惜李大龙是个不知轻重缓急的人。

志清向李大龙说:“大哥,我嫂子等了你这么些年,以前因为龙五爷在,这事只好做罢。现在他都已经死了,你难道想就这样拖下去吗?”李大龙笑了笑说:“难为兄弟你还惦记着我和你嫂子,不过嘛!这事总得挑一个好日子。”

志清瞪了眼说:“还要挑日子?甭管你选什么日子,今儿个你一定得给我个准信。”李大龙转过头看了一眼媚姬,媚姬一脸殷切,似乎在等着他开口。

李大龙沉吟片刻,拉过她的玉手说:“咱们就定在中秋之夜如何?月圆中秋,到时候我要让你做全天下最美的女人。”媚姬含笑不语,志清扶着手掌说:“极好,就是这么说了。我明个就让人就传递这个喜讯,到时候可不容你抵赖。”

媚姬听了,眼眶一红,心想:“终于到头了,以后可以安心的过日子啦!”她低下头去揉眼,见桌子上的酒壶空了,笑吟吟的拿了去为他们添酒。

志清赞她说:“嫂子蕙质兰心,你娶了她好福气。”李大龙悠然说:“是啊#糊为了我不知受了多少的委屈。确实为难她了。”

志清又问:“肖含他们几人,你怎么处置?须防他们狗急跳墙。”李大龙点头说:“这个我知道,我已经派了人盯祝蝴们,一旦现他们有变,立刻诛除。”志清说:“还是及早清除的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李大龙迟疑着说:“我尽快吧!眼下还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志清见他眉头微皱,显得有些忧心。他随即说:“你也不用太担心,一旦现有问题,你只需和我说了。我来助你。”李大龙谢过,媚姬又拿了酒来,三人又畅饮一阵方散。

286. 争风吃醋

志清自和李大龙醉酒之后,每日里思及小婉,总是闷闷不乐。满腔悲愤,无处化解,他转而将心思全部放到了亚士迪的创建之中。

这一日,天叔来和他说:“工厂的承建工程已经出去了,交工期大概在一年以后。不过第一期工程在三个月之后就可以交付使用,我们现在就可以筹备了。”

志清听了心中焦急说:“那怎么成?我一日也耽搁不下去了。先去租一处工厂,再和珠海合力的李开联系,让他抽调一些人过来,组建新厂。”

天叔闻言说:“这样是不是急了一些?”志清大声说:“急了些,我怎么能不急?一年之期,转眼即过。你难道要我在这里一直傻等下去吗?”

天叔不想他这样大的脾气,那是从来都没有的事情,默不做声的退了出去,照他的吩咐去做事。志清待他出去,心中即知自己刚才的那通火,实在欠妥,但是心中焦灼却丝毫没有减轻。

他唤过大秋,让她不停的去叫人。各部门的高管轮番往他办公室里跑,每人心中都有些不满,却都是敢怒不敢言。他们一进志清的办公室,多半听得就是他在不停的催促,一日四遍五遍的催促建厂进程,众人都被他催的苦不堪言。

过了有半个多月,这半个多月志清每日里吃睡不好,越的憔悴了起来。天叔和大秋都感觉他有些不对劲,却又不知道是所为何事。

郭静这些日子来找了他数次,每次都被志清避开,或者直接对她说不见。郭静居然也不生气,耐着性子还是来寻他。时间一久,天叔和大秋都被她所感,不免替她在志清面前说些好话。

志清心中所想却是:“倘若那an不是和她一起去忆居酒楼,那么我也就不会碰到小婉,都是这女人害的我。”他自己不愿意接受事实,却把这一番罪责全部都推在了郭静身上。

天叔在这半个月中,不辞辛劳,总算是租了一处厂子,签的是三个月的合同。珠海的李开听得志清要扩展业务,也慌慌忙忙的掉了四百多人到深南来帮忙。

厂子里的设备都转了起来,工人都培训好了,产品也已经过了测试。到了这时,却出了一个极大的纰漏,那便是没有订单可做。于是厂子工人全部都放起了大假。

志清恼怒之下,叫过业务部的人来,不是痛骂,就是催他们快些扩展客户。但是亚士迪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新开企业,如何能在这极短的时间里去扩展客户。

那些业务人员被志清骂的急了,一些当场撂挑子不干了,还有一些便每日里找些借口来敷衍他。总是说:“快了,就快拿到订单了,是个大单。”

忽一日,来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满面红光,很是富态,这人名字叫做董承。自称是某大企业的采购经理。他一亮身份,志清恍如黑暗中见到了一丝光,将他奉若上宾。

在请他去高级酒店吃过饭,桑拿过后,这人才开口说:“我有一单大生意给你们做。本来我想你们只是小企业,又是刚开张的,我只是想来看一看,但是见到你们这么有诚意,我决定把这单生意交给你们来做。”

志清和业务部的胡凯部长,听了这番话很是兴奋。胡凯开口问:“不知道这个单有多大?”董承笑了笑说:“实话和你说了,这一单生意价值在千万以上。而且这只是刚开始。以我们企业的需要,长期采购总在数亿以上。”

志清在一旁问:“你的需求量既然这么大,为什么不选择一些大的企业来做合作伙伴,却要来选择我们这种小企业。”董承笑了笑说:“那是有原因的,大厂有大厂的优势,小厂有小厂的性价比。而且据我所知,你们的后台是飞蝗,以飞蝗的底子和实力,哪还有什么说的。”

志清这才打消了顾虑,和他谈起订单和合同的事情。那董承说:“合同可以签,但是不先付定金。款子按提货的数量来付,提多少,付多少。”志清虽然心中有些疑虑,但在情急之下,也就不去和他计较。

又过了半个月,第一批产品到期送到那人指定的仓库,第一批款子也就随即打了过来。志清见到工厂运作后,马上就挣了一笔可观的钱,心中大为高兴。当下催促工厂,日夜不停的赶货,好早一些交工。

等到交第二期,第三期货物时,已是一个星期后的事情了。车子将货物送到指定的仓库,那董承这次却给了一张支票。收款子的人仔细检验,心想:“他已经付过了一次款子,这次总该不会出什么大错。”便收了支票,回去见志清。

刘菲回到珠海,一住就月余,始终不见志清有音信给他。暗骂他无情,可是心中对他却又是说不出的思念。便来深南寻找志清。

志清陡然见到刘菲,只觉得很是亲切,抱着她紧紧不放。刘菲见他完全是出自真心,却不知道他是受了小婉的刺ji,所以心中悲苦。她来时的满腔怒意,被志清这么一抱,也随之转成了百般柔情。

两人正说间,去送货的人拿了支票来见志清。志清见得货已送出,支票也已收回,再加上和刘菲久别重逢,心中很是欢喜。

不料刘菲看了一眼支票,惊叫说:“这支票是假的。”她这一声呼喊,把志清和出去送货收款子的人都吓了一跳。志清故作镇定问:“你是在吓我对不对?”那收支票的人也说:“这支票我检验过了,确实是真的。”

刘菲急得手颤个不停说:“你们来看,这支票上的数字却是用阿拉伯数字写的,像这种大款子,他应该在下面写上中文数字才是。可是你看,这下面却是空着的。”

志清和那人一起来看,果然如她所说的一般。志清惊慌之下,保持镇静说:“快去堵住那一批货物,再去银行查一查,另外再去查一查他们公司的底细。”

过了十几分钟,志清额头上不断向下冒着汗,出去查的来回说:“那批货物已经被提走了,支票果然是空头支票,根本无法兑现。再去查那个叫董承的公司,公司却是有的,但是人家的采购经理根本就不姓董。”

志清这一惊非同小可,算了算这次的损失,总在千万以上。他一时急怒攻心,“哇”的喷出一口血来,向后便倒。

刘菲在一旁注视着他,见他吐血晕倒,立刻上前将扶祝蝴。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叫了几声不见他回应,险些也跟着晕了过去。慌乱之中叫了救护车来,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志清送上救护车。

志清这一次昏迷一整天,口中不住的唤着小婉的名字。刘菲陪在他身边,听得心中酸溜溜的,几次忍不住流泪。也只好怪自己命苦,喜欢上了这个多情的种子。

郭静闻知志清晕倒,也匆匆忙忙的来看他。见得刘菲握着她手,很是生气说:“喂!你是谁?你干吗握着他的手?”

刘菲正在望着志清出神,突然听得有人问话,面上一红,松开了志清的手说:“他是我朋友。”郭静哼了声说:“朋友?那一种?是好朋友?还是不正当的nan女朋友?”刘菲也是大小姐出身,听她这么不客气的问,心中大怒说:“我因不知你是谁?所以对你客气,你倒咄咄逼人起来了。”

见她不住的打量志清,神色间很是关切,看的也是有气,怒说:“你和他才是不正当nan女朋友?我瞧你就是想趁着他女朋友不在身边,来勾他。”

郭静柳眉倒竖,面罩寒霜说:“你说谁勾他来着?刚刚是谁不知羞耻,握着他的手来着。”刘菲双手叉腰说:“我是他正正当当的女朋友,名正言顺,握着他手怎么了。我就是亲他一下,那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郭静气的大骂说:“不要脸,你给我滚出病房去?”刘菲笑盈盈的亲了志清的脸颊说:“该滚出去的是你吧!见了我在这里,你还想勾我男朋友吗?别想啦!你死了这条心吧!”

郭静从来没有本人这般骂过,如何受得了,气的眼中泪水涟涟。刘菲向她怒目而视,毫不退让。

没过一会,天叔和大秋来医院探望志清,见得她二人唇枪舌剑,吵得不可开交。护士来说了几次,她二人依旧自顾着吵,全不顾这是医院。

天叔上前拉了郭静说:“大小姐,回去吧!在这医院里胡闹,你不怕别人笑话吗?”郭静哼了声,在他脚上狠跺一脚,使天叔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大声说:“谁敢笑话我?我明个就让我爸爸买下这家医院,谁敢笑我,我就撵了他出去,让他永永远远的下岗。”刘菲冷笑说:“有钱好了不起吗?你愿意买,别人也未必肯卖给你呢?”

郭静气的脸色赤红,恼怒异常的说:“好!有本事你就呆在这里别走。”她随即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刘菲向天叔伸了伸she头说:“天叔,那恶女踩痛你了吧!我去找医生帮你要些药膏来擦。”天叔摆手苦笑说:“你们惹事,痛苦却由旁人来承受,唉#恒我倒霉了。”

刘菲见大秋静立在一旁,不时关切的看上志清两眼。她神情举止,大方得体,远非刚刚的恶女所能比。上前拉了她的手“姐姐长,姐姐短”的叫了起来。

大秋红了脸,连说:“不用这样叫我。”她心思单纯,只知刘菲这是向她示好,可不知刘菲其实是在分化她。两人一旦姐姐妹妹的叫熟了,那么她还好意思去和刘菲抢志清吗?

大秋心中常想的就是服侍志清一辈子,让他快快乐乐的,只要他好,那么自己也就开心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和别人争什么,这一点倒是刘菲所始料不及的。

她两人在一旁说话时,天叔心中想的却是另一般事情:“那郭静一气之下,可别真的去买下这家医院。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不过一个小时,郭静带着医院的院长,趾高气昂的走了来。她冷冷的看着刘菲,叫过院长说:“你来告诉她,现在这所医院是谁的?”那院长说:“我们这家医院刚刚给郭大小姐收购了,现在这家医院当然就是郭大小姐的了。”

刘菲见她奇奇怪怪的又进了病房,已觉得有些不妥。待听得院长的话,一时间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她可不知这位脾气极大的小姐就是郭百万的独生女。

郭静见刘菲呆住的样子,心中极是得意说:“现在是你自己出去呢?还是要我来请你出去?”刘菲听她这么说,心中火气说:“你神气什么?即便这医院被你买下了。你也不能阻止别人来探望病人吧!”

郭静哼了声说:“医院现在是我的,我说行就行,我说不行,那就不行。”她转过头向院长说:“我现在不想看到这个女的,你找人来轰她出去。”

刘菲大喝:“你敢!”郭静现在就是让院长去冲厕所,他也不敢不去,何况是赶一个人出去。刘菲气的指着她说:“你…你…”却说不出话来。

郭静见她这副样子,知道自己赢了这一仗,越的高兴得意起来。她俯xia身子走到志清身边说:“你放心好啦!这家医院已经被我买下来了,你爱在这里住多久都成。我每天都来看你。”

刘菲哼了声说:“自作多情!”这时门外来了几个人,作势就要拉刘菲出去。天叔瞧闹得不像样子,正要出手拦阻他们。

突听得郭静“啊”一声,有些惊慌的问:“你…你醒了吗?”她声音先是害怕,跟着则喜悦的叫着说:“你没事了吗?那可太好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呢?”

志清刚刚昏昏沉沉的梦见自己正向小婉表白,她也已经回心转意。却听得一个声音吵个不停,好像是郭静的声音,他这会讨厌她到极点,立时便睁开了眼,倒把郭静吓了一跳。

287. 缘来如此

志清看着郭静的目光很冷,他没有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冷冷的看着她。郭静在他这种目光下,突然有了一种想要逃跑的冲动。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她若是现在逃走,那就等于是放弃了全部。

“你滚!”志清面无表情说:“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郭静面色变了,苍白如纸,她怔怔的说:“你让我滚?”志清扭过头说:“你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是不是?”郭静问:“可是…可是…为什么?”

志清猛地转过头,目中几yu喷出火来,说:“你还敢问,要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我怎么会…”他难过的偏过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郭静垂泪说:“难道来害你的那个人,跟我爸爸有关?但是…但是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他所做的一切,并不代表我。”她却不知道,志清是恼她那一晚去忆居的事情。

天叔听她说了这些话,心念一动,暗说:“这事难道真的是郭百万做得?嗯!原本除了他,也没有人敢来欺骗志清。这人果然厉害的很。”他心中很是忧虑,只怕郭百万还会再来使诡计。

志清侧过身子,背对着郭静,对她毫不理睬。护士敲门说:“李先生,你该打针吃药了。”志清怒声说:“有这个女人在这里,我拒绝打针吃药。”女护士怔住,似乎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郭静挥袖擦去脸上的泪水说:“好,你不喜欢,我就走。等你喜欢的时候,我再来看你。”她转身即走,冷不丁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她抬头看了一眼,是那个她曾经见过面的严正。

严正伸出手扶祝糊问:“你…还好吧!”郭静一把推开他,哭着跑了开去。严正看着她的倩影,心中涌起了一阵很是难过的感觉。

天叔走出来说:“你也来了,进去吧!志清他已经没事了。”严正点了点头,却还是痴痴的看着走廊的转角处。无谓的叹了口气,走进了病房。

志清靠坐在床头,苦笑着说:“你也来了吗?唉!真是笑话,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严正沉吟着说:“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放在心上。我知道,你只是一次失误。”志清说:“一次失误?难道还不够吗?一次失误足以使我们全军覆没。”

他接着大笑了起来说:“我要感谢来骗我的这个人,若不是他给了我这个教训。我只怕还会继续自大下去。唉!很多事情,原来都不是那么简单。你们都放心,我会振作起来,打好接下来的仗。”

刘菲上前握祝蝴的手说:“我知道,你一定可以的。”所有人对他都流露出了一种信任的目光,让志清大受感动。

这一日,刘菲始终陪在他身边,到了第二天,志清便催促刘菲去为他办出院手续。刘菲劝他再多观察一日。志清只是不肯。刘菲只好说:“那好,我就就去给你办手续。但你要是觉得那里舒服了,要立刻告诉我。不要让我为你担心。”

她刚出去,郭静便闪身进入了病房。志清见她双目红肿,心中很是不忍,脸色一寒说:“你还敢来?我已经说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是郭百万的女儿,家财万贯,你爱去找谁,都可以。偏偏来死缠着我做什么?”郭静凝视着他,委屈的说:“我…我只是关心你。”

她堂堂大小姐,如今为了志清彻底的放下自尊,偏偏却得不到他的谅解。

志清冷笑说:“关心我?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怎么?是不是你ba爸让你来监视我?”

郭静眼眶一红,忍住没有流下眼泪来。她昨晚回到家后,跑到书房去找郭百万。到了书房时,只听一个陌生人的声音说:“郭董你交给我办的事情,我总算是不辱使命。”

郭百万笑着说:“董承你做的很好,我原本也知道,你演戏的功夫足可以做影帝。”那个叫董承的谄媚说:“那里,还是您安排的好。若不是您的策划,这事也只怕不那么容易办。”

郭百万说:“只怪他太心急,他一急,不免就bao露出弱点来。抓祝蝴的弱点,就不难对付他。”那董承说:“郭董你英明神武,他那里是您的对手。”

郭静听到这里,只觉得一阵眩晕,暗说:“果然是爸爸#蝴这么对付志清那是为了什么?”

她猛地的推开门,冲了进去。那个董承和郭百万一齐怔住,郭百万挥手说:“董承,你先下去。”董承躬身退了下去。郭静大叫:“不许走,你们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我就不让你们走。”

郭百万向董承递了个眼色,董承道了声歉,拉开门走了出去。郭静忍住满腔的怒火问:“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郭百万望着女儿,心中有些失落,他招手说:“小静,你过来!”郭静流着泪说:“我不,你告诉我,为什么?”

郭百万叹了口气说:“那好,你先告诉我,你又是为了什么?”郭静毫不避讳,大声说:“我是为了李志清。”郭百万“嗯”了声说:“他进医院了是不是?怎么样了?”

郭静大喝:“你为什么还可以这样平静,你让那个人去偏了他,气的他吐血晕了过去。你…你怎么能这样做?”郭百万走到她身边,轻声说:“爸爸就只有你一个女儿,凡事都可以迁就你。我让你学经商,将来好接我的班,可是你却不愿意。我也没有勉强你,你现在怎么突然关心起李志清了?”

郭静垂着头,心想:“因为我喜欢他啊!”但她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郭百万见了她这副样子,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了,你今年已经十九岁了。你王伯伯也是个大老板,在宝岛,我是富,他排第二。他的女儿才十七岁,外面的八卦杂志已经满是她的艳史。换男朋友就像是换衣服一样。

你十九了,这十九年中你总是跟着我,我飞国外,你就跟着我去国外。爸爸总是看的你很紧,让你没时间交男朋友,你会不会恨爸爸?”

郭静摇了摇头说:“那是我一直没有看到我喜欢的人,不然我也去交男朋友了。”

郭百万说:“是啊!你总算还是个乖孩子,那个李志清虽然条件差一些。但也算是少年才俊,难怪你会喜欢他。”他接着又问:“他是不是对你很不好?”

郭静眼眶一红,扑到他怀里,委屈的哭了起来。郭百万笑说:“不错,这小子这一点像我,他不会随便和女人搭讪。这说明他很固执,也很中肯,他若是喜欢上你,这一辈子就不会变心了。”

郭静哭着说:“可是他一点都不喜欢我,你…你还派人去骗他,他知道了就再也不会理我了。”郭百万正色说:“傻孩子,商场无父子,踏上商场就等于是进入了战场。这上面没有厮打,没有流血,尽是看不见的硝烟,他现在要和我战斗。那么我就一定不能对他容情,否则的话,结果不可预料。”

郭静不满的说:“可是…可是你派人去骗了他?这似乎有些不公平。”郭百万笑了说:“你觉得什么叫做公平,你偷偷喜欢别人,连爸爸都不告诉。你觉得公平不公平?”

郭百万接着说:“其实是他利用你骗我在先,尽管他后来改变了主意。”郭静惊问:“他利用我,骗了你什么?”郭百万说:“前几天,他说要去杭州。就是利用你向我传递虚假消息。他其实早就决定要在深南建厂了。”

郭静怔了怔说:“难怪,难怪他…可是他后来改变了主意,并没有去。我想这就不能算是欺骗吧!可是你却使他受到了重创。”郭百万笑说:“那么这次就算是给他个教训,你晚些把他的损失还给他吧!”

郭静摇头说:“爸爸,你怎么能让我出面呢?他不会接受的,说不定会更加的恨我。”郭百万说:“那就由我在合适的时候,出面还给他吧!”

郭静站在志清的病床前,想到昨晚听到的一切,心中很是难过。

她小声说:“其实…其实…我…我也不想的。”志清不知所谓的看着她说:“请你不要再来了,我看到你就会感到神情不爽。头痛yu裂,郭大小姐,算是我求你了。”

郭静怔住问:“你真的就这么讨厌我?一点都不喜欢见到我?”志清斩钉截铁的回答:“不错,我不是最在和你赌气,也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他向门外招手,笑着说:“不用我给你介绍了吧!这位是我的正牌女友。”

郭静回过头,见刘菲喜气洋洋的站在门口,觉得心中一阵刺痛。她看了看志清说:“我来其实是想告诉你,这次你被骗的事情…”

志清打断她的话说:“我知道,这次的事和你ba爸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名鼎鼎的郭百万,怎么会做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来呢?”郭静瞠目不知所对。

志清从netg上一跃而起,不再向她多看一眼,拦着刘菲的腰,亲昵的走了出去。

288. 暗斗

阳光灿烂,晴空万里。悠悠的白云,使人们的心情也跟着爽快了起来。今晚的天宫,鹊桥相会,牛1ang和织女终于又要重逢。

志清站在窗前,沐浴着阳光。李开就站在他的身后,李开有着一双jing明干练的眼睛,很有神,也很锋利。就像当初他对准志清压下了所有的一切,现在他得到了早已经是那时候的十倍还不止。

尽管如此,他对志清还是崇敬的。这位飞蝗的董事,hei帮中的少帅。在他面前,他渺小的就像是一粒尘埃,这就是他的感觉。敢和郭百万对弈的人,这个世界大概只有他一个。

志清转过身,他敬畏的低下头。志清颔说:“今天天气不错,是个好天气。也适合做事。”李开点头说:“是。”

志清叹了口气说:“只可惜深南的天空总是被尘埃所蒙蔽,否则的话,我们可以到今晚那两颗最耀眼的星。”李开说:“如果您想看,我可以让人在郊外,或者在海面上的游艇中替您安排。”

志清摇头说:“不用,这些都不是今天我想看到的。我想看到的是你拿下郭百万的四年之约。”李开有些紧张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志清说:“你还没有,你还应该更轻松一点。”李开说:“是!我会调节好自己的情绪。”

志清走到那张红木大长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锦盒说:“这就是我为郭百万准备的礼物。”

李开盯着这个锦盒,盒子不过两寸多长一点,小的可怜。他暗想:“这么小的盒子,里面能装下什么?”

志清笑了说:“你是不是想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李开说:“李董你想必匠心独具,定可以使我大开眼界。”志清点头说:“好!你一定会大开眼界。”

他伸出右手的食指,在盒子上轻点了一下。盒子咔哒一声滑了开,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还写了一些蝇头小字,李开嘴巴张得大大的,再也合不拢。

这个锦盒里面,竟然只是放了一张纸?

志清看着他问:“你明白不明白?”李开干笑说:“恕我愚笨。”志清将盒子盖上,交到他手上说:“拿好这个盒子,这里面装的是诚意,一份让郭百万无法拒绝的诚意。”

李开有些颤抖的接过盒子,里面只有一张纸,而他却要拿着这张纸去见郭百万。这盒子对他来说,比装了一颗定时****还要让他心惊。

李开捧着盒子,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刘菲看到他那种毕恭毕敬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好笑。

志清依旧站在窗前,曼声说:“你现在本该在家里,倒上一杯柠檬汁,看一看最近的八卦杂志,或者财经新闻。”刘菲从他身后,拦腰将他抱祝旱:“可我现在只想来看你。”

志清回过身,在她额头轻吻一下说:“这么大的太阳,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怕?”刘菲笑吟吟的说:“怕晒黑是吗?其实说实话,你一点都不白。”志清佯装着生气说:“那你还跟着我?”刘菲攀着他的脖子说:“我就喜欢你这般黑。”

她又笑了一阵,问:“郭…”她想起志清不让她再提到这个名字,改口说:“她有没有来看你?”志清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他摇头说:“自从医院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刘菲叹息了一声说:“这些日子她一定瘦了,就像我当初为了你一样。”志清心里说:“我也为小婉瘦了,为情所困的人总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他笑了笑说:“瘦了岂不是就更窈窕些。”刘菲凝视着他问:“你真的这么没有心肝?”志清反问:“你觉得呢?”刘菲说:“你不是,你绝对不是那种人。我知道你其实是为她好。因为你的心已经不可能再分给她了。”

志清抱紧了她,有些感动的说:“我突然现这个世界上,了解我的只有你一个人。”刘菲说:“那么小婉呢?”志清身子一震,这种剧烈的反应,刘菲当然能感应的到。

她笑了笑,笑容中也许还藏匿着一些苦涩,她说:“不管怎么样,你现在最起码还是我的。你的心里也有我。尽管我zhan有的只是一小部分。”

志清慢慢松开了她,窗外的天空依旧明净,依旧那么的晴朗。在同一片天空下,在同一座城市里,小婉和他的心却已经不再相互靠拢。

他回过身子,猛地抱住刘菲说:“从此以后,我的世界里就只有你,就只有你。”眼泪无声的滑下,滚tang的泪水,似乎让刘菲的心也暖了起来。

门口闪过一个人影,她就像是不期而至的云彩,翩然而来,又静悄悄的去了。她离开的时候,满心的怨愤,她终于还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她走的太匆忙,以至于天叔叫“王董”时,她都没有听到。仇恨和妒忌通常都会吞没一个人的理智。

志清和李开用过午餐后,一同驱车到了郭百万位于西滨花园的豪宅。与以往不同,志清这次充当的司机的角色。他是送李开来赴会的。

豪宅的门口已挂上了两盏火红的大灯笼,红地毯一直铺到了门外。里面银装素裹,将一幢偌大的别墅,装扮的如同是人间仙境一般。

志清见了这等阵势,心想:“郭百万向来都不喜欢铺张,怎么这次玩儿的这么大,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李开沉声问:“李董还有什么吩咐吗?”志清摇头说:“谈判桌上你绝对比我挥的要好,因为你抓得住机会。就像你当初毅然将所有一切押到我身上一样,所以我相信你。”

李开立刻变得自信起来,手中拖着那个光芒四射的锦盒,大步走了进去。迎宾的人上来问:“可是参加七巧之会吗?”李开点头说:“我是珠海合力的代表。”那迎宾的随即在前带路,引着他向厅堂走去。

志清看着他走进去,他一点也不着急,将车子靠在路边,神情悠闲的等着他出来。他知道李开出来时,也绝对不会空手而出,因为离开带进去的那份诚意。

世界上任何的礼物,都不可能比过那张纸。

他从下午一直等到了傍晚,他不着急,这种大事自然是需要一定的时间。做生意的,谁都知道和郭百万订下四年之约,那意味着什么?无疑是掘到了一处金矿。

志清并没有打这个金矿的主意,他甚至没指望从这金矿上赚钱。他只是想从这里撕开一个缺口,这个缺口将使他得到一个更大的机会,那就是复制台康。

夜色苍茫,灰蒙蒙的天还没有彻底的被拉上幕布。郭宅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志清坐在车内,将进去的每一个人都仔细的观察了一遍,进到里面去的最少有七八十个人。

他还没有吃饭,李开还没有出来,看来总要等到晚会结束。他有些自嘲的想:“这个时候会不会有人来送给我一个盒饭,我的要求并不高,也应该不算是过分。堂堂飞蝗的董事长,躲在宴会外面的车上吃盒饭,那将是一个十分轰动的新闻。”

他刚想完,就看到一个黑衣人朝着他的车子走了过来。不是一个,是四个,四个又变成了八个。

他甚至都没搞清楚,这八个黑人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们却已经将他的车子围了起来。

志清当然不能装作没看见,推车下门问:“你堵在我的车前做什么?”一个戴着眼镜的人,斯斯文文开口说:“我们老板想要见你,他知道人少请不动你,所以派了我们八个人来。”

志清苦笑说:“看来我是没有说不的机会了。”那戴眼镜的说:“好像是的。”志清说:“如果我坚持不去,你们…”

他下面的话并没有出来,无论是谁,被八个人拿枪指着头,他都不会再多说一句话。况且,这些人看上去冷酷无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志清背负着双手,慢慢的走上红地毯,一直走到别墅楼的门口。在满堂宾客的注视下,神态悠闲的走了进去。所有人都呆住,他还没忘了向人打招呼,对着每个人都笑了笑,点了点头。

“啊”的一声,众人都在惊呼,大厅突然暗了下去,一片漆黑。所有的人都见到了那八个持枪的人,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怕死,他们这会都在担心那些枪万一走火了,会怎么样?

黑暗中,没有人注意到有一个人悄悄地走到了主席台上。

“啪啪啪…”响声是枪出来的,八支枪在同一时间内,都向着天花板,打出了一个烟花弹。

烟花弹射出的高度恰恰好,刚好高过众人的头顶,却又刚好立着天花板有一指那么远。

八个色彩斑斓的大字,就悬在众人的头顶:“七夕之会,四年一约。”彩色的大字,久久不散,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才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灯还未亮,客厅依旧黑暗。突然间有人大笑两声,跟着又有人笑了两声。紧接着拳风呼呼,似乎是有人交上了手。

众人都不知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皆木立不动。只一会又听得大笑声响起,灯也在这个时候全部亮了起来。

289. 父女情深

志清进入大厅,待灯一黑,他就向那个简易的主席台走过去。他身子轻盈,竟没有被那八个人察觉。

主席台一侧是一处月门,他心想:“郭百万这般请了我来,自然不是出于好意。我总不能让他遂了心意。”

不料刚到主席台边,有人“呼”的朝他打了一拳。这一拳来的好快,志清身子向后倒翻,总算躲了过去。那人跟着又追了过来,出拳即打。志清只觉拳风刮着脸,隐隐生痛。心中好生恼怒:“我让了你,你到更加的得寸进尺了。”

他再不退让,双腿连环踢了出去。那人“嘿嘿”一笑,已然抓住了他的脚踝,顺手取下了他的一只鞋子。志清双手自地上一撑,双脚连踢。猛地跃起,手在他耳边轻轻一抓,向后连退四五步。

这时大厅上的灯光又亮起,志清笑着说:“好!”他早已察觉和他动手的正是郭百万,自己的一只鞋子被他tuo了去,却是自己棋输一着。

郭百万指着主席台上的一只鞋子说:“李先生,你在怎地这么不小心?鞋子都跑到我讲话的主席台上了。”志清干笑着说:“失礼,失礼!”

他既不生气,也不恼怒,笑嘻嘻的过去拿下鞋子,从容不迫的穿在了脚上。

郭百万面对众人,笑了笑说:“感谢大家捧场,今年的来的人最多。也最热闹。我瞧了心中实在高兴地很,但是与会的规矩大家都知道。我只能选择一家。对其他没选中的朋友,我会另有表示。”

台下的众人,见他迟迟不肯宣布结果,心中都颇为着急。也不去计较他说的这些话。

郭百万说完,这些冲着志清招了招手说:“李董,咱们到楼上谈一谈如何?”志清笑了笑说:“那果真是求之不得。”他走上前,与郭百万携走上楼上去了。

众人见他们稀奇古怪的闹了这么一场,礼物也送了,但是郭百万不曾言明结果,反身又上楼去了。人们心中暗骂:“这个老狐狸,又打什么算盘?”

正自愤愤不平,只见在门口迎宾的那几个人,每人抱着一大堆东西,说:“这是各位今年送来的东西,请各自取了去吧!”这无疑就是在下逐客令,众人一片唏嘘声,纷纷捡起自己带来的礼盒,一个个都走了。

往年送来的东西,想来都不退。他们生怕再有变故,所以一个比一个还有走的快些。送给郭百万的东西,那自然是价值连城,也难怪他们都如此的紧张。

到得最后,大厅中只剩下李开一人,他送的那个锦盒并未退回。他心中一喜:“难道郭百万选中了我?”

李开踌躇着向前问管事的说:“上面可有什么话吗?”那人摇头说:“没有!请自便。”李开想了想,终于还是走了出去。

郭百万带着志清,一路走到二楼的书房。他推开门说:“请!”志清笑说:“你先请!”郭百万说:“你是客人,客人先请。”志清说:“客随主便,主人先请。”郭百万大笑说:“你果然聪颖过人,那么一起吧!”

两人一同走了进去,只见四壁皆是一人多高的书柜,顶部紧挨着天花板。书架上诸子百家,无所不有。房中铺着厚厚的地毯,灯光明亮,桌椅尽皆一尘不染。

志清随意的在书桌前坐下,郭百万笑说:“你真的很有天份,竟然可以自悟太极。”志清说:“那是跟你学的。”郭百万说:“你如果真的肯跟我学,我可以肯定你的成就一定会过我。你会成为中国的比尔盖兹。”

志清懒懒的说:“我不想,一将功成万骨枯。”郭百万说:“成功必然是踩在别人的肩膀往上攀升,这是一个无可避免的圈子。你不喜欢,但是你却躲不开。”

他接着说:“你如果不肯向我拜师,那么就只能成为我的对手。你必输无疑。”志清淡淡一笑说:“只怕未必。”

他慢慢的张开手,他的手心里赫然有着一小撮的头。根有一小段是白色的,往上则都是黑色的。像是染过的头,又长出来了些。这头是他再和郭百万交手的时候,从他耳边抓下来的。

郭百万怔了怔笑说:“这样不代表,你可以胜过我。”志清说:“但你也未必能胜过我。”郭百万说:“你真是一个固执的人,我现在给你的是机会,机会稍纵即逝,这个道理你懂不懂?”

志清说:“我尊重你,因为你是商界的元老,因为你创建的这个商业帝国。但是为了道义,我必须和你背水一战。这是不可避免的。”

郭百万冷笑说:“就因为王凤对你的知遇之恩,你真傻#糊是在利用你。”志清摇头说:“我们不要在这个话题上再继续说下去。”

郭百万叹了口气说:“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这些,你却是个例外,你知不知道为了什么?”志清看着他高大的身影,摇头说:“我不想知道。”

郭百万哼了一声说:“但是我一定要告诉你,我是为了小静。若不是为了我这个宝贝女儿,你以为你能坐在这里吗?你即便想在我家门外多呆上一刻,也不行。”志清起身说:“我这就告辞了。”

郭百万用一种犀利的眼神盯着他说:“站住!”志清回身望着他说:“多说无益!”郭百万“呯”的拍了桌子,将桌子上的茶杯震得跳了起来说:“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以为我这里是菜市场吗?”

志清不愠不怒的说:“我本没有想着要来,是你派人请我来的。哦!对了,他们还拿了枪,顶着我的头。”郭百万哼了声说:“你不用在我面前油嘴滑舌,你派人混入我这四年一会,想拿下我的合约,你当我不知道。”

志清淡淡的说:“我原本就知道,瞒不住你。所以我才陪着他一同来。”郭百万拿出李开送的那个锦盒,从里面取出一张纸条说:“这可是你写的?”志清点头说:“是!”郭百万问:“任君自取,这四个字也是你写的?”志清说:“是!”

郭百万说:“你好大的口气,我说什么你都肯答应是不是?”志清说:“不错,只要是不涉及私人,我全部都应承。”

郭百万又问:“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明白?”志清叹了口气说:“你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

郭百万走到书架前,那上面放着一个硕大的镜框,照片上有一个年轻的丈夫和一个美丽的妻子,还有一个笑得很甜mi的女儿。这绝对是幸福的一家。

郭百万的眼睛湿润了,他说:“我的妻子已经不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清晰记得她的一颦一笑。她去世以后,我将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了小静的身上。他就是我的全部,他甚至远比我的公司都要重要。”

志清默不作声,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起郭静,他突然觉得自己很残忍,他根本就不敢去想她现在的样子。

郭百万慢慢转身,看着他。这一瞬间,志清现他的样子又苍老了许多。

郭百万淡淡的说:“你知不知道,她为了你已经憔悴成什么样子了?”他句话说得很轻,没有丝毫的戾气,志清却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290. 特殊的一面

郭百万缓缓的坐下,很淡定的说:“我希望你现在可以去看看她,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不管你是否真的不喜欢她。我都希望你能去看看他,不要做一个没有风度的男人。”

他很平静的看着志清,心平气和到志清为之无地自容。志清可以想见他作为父亲的那种心情,但是他始终没有出言责备过他。

这不是他不敢,而是睿智。责骂绝对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正因为他没有辱骂,使得志清根本就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他漫步走了出去,走廊尽头就是卧室。暗红的木门,银色的门把手。门是虚掩着的,他轻轻一推,门无声的打开。

梳妆镜前坐着一个少女,长披肩,穿着一套宽松的大睡袍。她没有回头,趴在桌子上,不知在做些什么?

志清轻轻的走过,桌子上有一张白纸。她执着画笔,一笔一笔的在画上描着。画上的人已成型,坚毅的轮廓,刚正的面容,她画的正是自己。

志清怔了怔,看着镜子中的她,她垂着头,一脸bai皙无暇的脸上,满是憔悴的神色。没有光彩,没有生气,只有那双眼睛看着画中人物时,流露出一种深情。

这种深情让志清为之颤抖,他默默的站着,不知该如何开口。

过了许久,她抬起头,“呀”了一声:“怎么…怎么…镜子中多了一个他,这…”

她伸出晶莹圆润手指,轻轻的抚mo着他的脸,指尖滑过镜中人物的脸,志清忍不住向后退了两步。那种怪异的感觉,令他很不好受。

郭静猛地回过头,说:“你…我是在做梦对不对?”志清苦笑着说:“你不是做梦,我是真的,不是幻象。”郭静问:“我可不可以momo你的脸?”志清皱了眉头,却没有拒绝。

镜子中的手,真的伸向他的脸。嫩如春花般的手,触及脸上,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冰凉。

志清没有退缩,苦笑说:“你现在是不是已经确认我是真的了?”郭静突然缩回手,就像是被电到了一样,她的脸顷刻间红艳艳的,就像是西天的晚霞。

她在柔和光亮的灯光下,明艳动人。她小声问:“你怎么来了?”志清笑了笑说:“是你ba爸请我来的。”郭静面色变了变说:“他让你来看我的是不是?”志清摇头说:“你怎么一点都不了解他,我是自己愿意来的。倘若我不愿意来,你觉得他能逼着我来吗?”

郭静笑了起来说:“可是…可是你说过以后都不再见我。”志清说:“我是说过,但是我现在后悔了,行不行?”郭静板起脸说:“不行,所以你快点出去,免得我又使你心情不好。”

志清看了她现在的样子,如何还能硬下心肠。他只好呆呆的站在那里,一言不。

郭静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见他不肯走,笑靥如花说:“你不肯走,我实在高兴的走。我刚刚说的话,你别放在心里好不好。”志清点头说:“好!”

她拉着志清在梳妆台前坐下说:“你来看看,这是我画的你,你看好不好看?”志清说:“我已经看过了,很好,比我本人帅!”郭静喃喃的说:“是吗?我倒觉得,没有你本人帅气。”

志清笑了起来说:“你千万别再夸我了,我的脸现在已经红了。”

郭静笑了起来说:“原来你也会脸红,我以为你…”志清笑说:“以为我脸皮很厚是不是?”郭静一扫多日的愁眉,咯咯笑着说:“是啊!”

她笑了一会,痴痴的说:“要是你能一直这样对我,那该有多好?”志清点头说:“只要你高兴,咱们在一起好好说话,那总没问题。”

他心里却说:“你若是要做我女朋友,那是万万不行的。”

他揉着肚子说:“我很饿,你饿不饿?你ba爸本来没有准备留我在这里吃饭。”郭静笑了起来说:“我本来不饿,想想你我就吃不下去了。但是现在见了你,我又很饿了。”

郭百万在门外笑着说:“我去让人送一桌饭菜,送到你们屋里。你们继续聊,我不打扰你们。”郭静撒娇说:“你已经打扰了我们呀!”

走廊上响起一阵爽朗的笑声,郭百万已经走得远了。不肯好好吃饭大小姐,总算肯吃饭了。他多日来,陪着她挨饿,实在没有好好的吃过一顿饭,他也要去好好的吃一顿。

餐桌,餐椅,成套的餐具,一并都送入了房间。志清看的咂舌不已,他贵为飞蝗的董事,也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别墅内不但有最好的厨师,还有最好的红酒。

志清不jin有些羡慕起郭百万来,他却不知郭百万每天过这种生活,早已食不知味了。

志清难得肯耐着性子,慢慢的喝红酒。郭静看着他笑了起来说:“你若是不喜欢这样喝,不用顾虑我。或者我可以让人把我爸爸那瓶三十五年的陈年,拿来给你。”

志清笑着说:“你为什么不让你ba爸来和咱们一起吃?那么我喝他的酒,也就不会不好意思了。”郭静抿着嘴笑说:“可是他会不好意思的。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爸爸只要喝一点酒,脸就会红的像是番茄一样。”

志清大笑了起来说:“那么他一定很能喝酒。”郭静奇怪的问:“你怎么知道?”志清说:“经验之谈。”

很愉快的一顿饭,志清看的出郭静吃的很恋恋不舍。她吃的很慢,而志清也难得有耐心,看着她小口小口的将一碗白饭吃完。

志清看了看窗外的夜色说:“我想你ba爸应该还有一些话,要和说。我该去找他去了。”郭静脸色升起一股失望之色说:“你以后还会不会…”

志清点头说:“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失约。我会再来找你的。”郭静看着他出去,脸上浮现了久违的笑容。

郭百万坐在那张雕花的大椅子上,他并不是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而是将两只脚放在椅子上,就像是蜷缩在上面一样。

志清每次见到他,他都是一脸的严肃,这会他却显得十分的懒散。这也许就是他的另一面。

291. 诡变

郭百万看到志清进门,并没有请他坐下。他赤着脚跳下椅子,走到一处空阔的地毯上。地毯很厚,也很柔和。他一言不的躺了下去,然后用眼睛看了看身边的位置。志清报之一笑,过去躺在了他的身边。

郭百万淡淡的说:“我曾经想过小静她为什么不是一个男儿身,我今天所创下的一切,也有一个继承人。”志清说:“女孩也可以。”

郭百万说:“女孩子当然可以,我今天已经快六十了。快六十的人还在为事业奔波劳累,实在是没有任何价值。我觉得我应该退休。”志清说:“那你为什么不挑选一个度假的地方,自己好好去休息休息。”

郭百万叹了口气说:“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我始终还是不放心。”志清说:“就因为没有一个亲近的人,来接你的班?”郭百万说:“我曾经和底下的人开会说,我会将大权交出来,由她们来经营。但是你认为这样可以吗?”志清想了想说:“如果从台康的长远考虑,那总是好的。如果从你的家族利益来考虑,那就不好说了。”

郭百万说:“这就是我迟迟不肯交出权力的原因。我终其一生之力,创办了台康,创造了一个拥有四十万员工的商业帝国。但是到了最后,我却要拱手相让出去,你觉得我会甘心吗?”

志清摇头说:“人的想法很复杂,说不清楚。也许你该去见一见有神话之称的微软老板,他可能会告诉你他为什么选择交出微软。但是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还是错?”

郭百万摇头说:“不,绝对不。我亲手创立的帝国,我一定要我的继承人将它扬光大,怎么能让它落入别人的手里。”志清说:“郭静她是你的女儿,那么她也就是你唯一的选择。你应该去磨砺她,让她成长。否则你把担子交给她,你就会压垮她。”

郭百万叹了口气说:“我很爱她,我愿意逼她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志清有些冷酷的说:“你根本就不应该给她,太多选择的机会。很多人都没有选择的机会,因为他们接受的只是上天赋予他的使命。”

郭百万眯着眼问:“就像你一样,对不对?”志清默然,他一向认为自己所得一切,就像是上天赋予他的使命一样。

郭百万笑了说:“年轻人,不用难过。上天毕竟还是眷顾你的。我看的出小静她很喜欢你。”志清淡淡的说:“为了一些东西,被迫去接受感情,那等于是在践踏感情。”

郭百万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志清说:“我知道,你想告诉我,只要我接受小静。娶了她做我的妻子,你的一切马上就变成我的了。”

郭百万叹息说:“年轻人,果然是有本钱。再早三十年,我的选择会和你一样。但是我还是要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你如果答应,你至少可以少拼搏二十年。而这二十年是你前途,所必须要走的弯路。”

志清摇头说:“那么我这二十年,岂非一点意义都没有。”郭百万说:“你可以带着小静去环游世界,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的钱,你永远都花不完。”志清苦笑说:“钱?要是只为了钱,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郭百万笑了说:“只可惜我没有早些遇到你,否则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志清说:“这话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但是时间绝对不会从头开始。”

郭百万很严肃的说:“所以你还是要和我对抗到底?”志清说:“这是一个不可避免的问题。”郭百万说:“你很有冲劲,脑子也很机灵。但是你欠缺火候,上一次你吃的亏,就是因为你急功好利,所以才上了我的当。”

志清想过上次的事情,可能是他布置的陷阱,没想到他竟然在这时说了出来。

他起身对着郭百万鞠了个躬说:“多谢你,真的是非常感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心中始终还摆tuo不了那种焦虑。”

郭百万笑着说:“你不用这样怨愤,我会把你的损失再还给你。”志清摇头说:“不用,我有足够的信心,可以拿回被你赢去的那一切。”

郭百万起身,从书桌上拿起一纸合同说:“这是台康和合力的合同,你不要以为占了我的便宜。这上面的条款,每一条都很苛刻。你看仔细一点。”

志清摇头说:“不用看了,如果我连你这么苛刻的条件都能办到。那么还有什么是我办不到的。就当是一次磨炼吧!”郭百万叹了口气说:“可惜,可惜,你始终还是不肯替我做事。否则我又何必每天庸人自扰。”

他走到书架里面,出来时手上拿着两个杯子,里面盛着的酒芳香浓郁。

志清笑着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已经从这杯佳酿的香味中嗅到了一丝危机。”郭百万正色说:“公事既然都谈完了,那么我们来谈一谈私事。”

志清接过酒说:“一定是关于郭静,对不对?”郭百万说:“我是一个父亲,我不能不为我的女儿做打算。”志清沉思说:“好!我一定答应你,因为你这一颗父亲的心。”

郭百万放低了声音说:“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小静,我希望你…”他很严肃的将心中的计划说了出来。志清淡淡的说:“你所说的这一切,最基本的条件是我必须战胜你。将亚士迪推向市场。”

郭百万严肃的说:“我不会为此而让你。”志清说:“当然,否则我会十分的鄙视你。”郭百万大笑说:“从来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你是第一个。”志清笑着说:“这样你的人生才能保持一些趣味。”

夜色如墨,夏虫长鸣。别墅外的道路寂静无声。

郭静立在门口,一脸的不舍,她有些幽怨的问:“我真的不能送你回去吗?”志清笑着说:“不是不能,是没有必要。我开了车来,你现在应该做的是回去休息。好好的睡上一觉,相信我,明天将会阳光灿烂。”

车子就在不远处的路边,静静的停在幽暗的树影下。车子既然还在,那么李开就一定还没有走,他应该还在车上。志清过去拉开车门,叫了声:“李开!”

李开没有回应,死人当然不会有回应!

李开竟然死在了车上。志清有些惊恐的看着他,他那双眼几乎从眼眶里鼓了出来。他竟是被人活活掐死的。

志清感觉手脚冰凉,宽阔的幽暗的道路依旧寂静无声,这寂静之中却包含着无尽的杀机。

292. 宝物被抢

志清看着李开那双死鱼一样眼睛,一种扑面而来的恐惧感,使他腾地向后倒退了四五步。他突然觉得喉咙处,像是被扼住了,不出一点声音。

郭静惊问:“你怎么了?”志清摆了摆手说:“不要过来!这里…这里…”

他并不是害怕,实在是李开死的太过于突然,太过于离奇。他实在想不明白,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他怎么会突然死亡。难道这里有鬼?

他迅的退到郭静身旁,挡在她面前说:“不要动,这里可能会有事情生。”郭静微微一笑说:“我不怕,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志清低声说:“跟我一起来的李开,死在了车上,是被人用手掐死的。”郭静惊叫一声,她从来没有见过死人,只要想一想她都会感到浑身上下都冒凉气。

这一声惊叫,将屋里的人全部给惊动了。领班的护卫长过来问:“小姐,怎么了?”郭静说:“那边…死了个人…”

护卫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志清,志清严肃地说:“那是我的助理,他被人杀害了。”那护卫长面色变了变,跑到了车边,仔细检查了一遍。

他回来说:“他是被人掐死的。”志清说:“我看得出来。”护卫长说:“掐死他的人应该是第一次作案,他很紧张,本来以他的力量,他可以一下就掐断他的喉咙。但是车上的人却挣扎了半分钟才死。”

郭百万穿着深褐色的浴衣,表情严肃的走了出来。他瞪了一眼护卫长问:“外面值班的人呢?”护卫长四下看了看,惊得满头皆是汗水。

一个护卫匆匆过来说:“外面的兄弟都被人打晕了,全部抛在了那边的草丛中。”

不远处有一块空地,长满了深及膝盖的野草。外围的护卫人员,此刻横七竖八的躺在里面。

郭百万愤怒的骂:“饭桶,一帮饭桶。”他转向志清说:“应该是有人想潜入我府中,不想你的那辆车上还有人。所以他们就将离开给杀害了。”志清摇头说:“我觉得这件事情可能没有这么简单。”

远处的道路上,亮起来一束灯光。灯关一闪即没,黑色的车子径自驶到了别墅门前。

志清很意外的看着车上的人问:“严正,你怎地会在这里?”严正惶急的说:“天叔见你去了许久都不回去,只怕你…”郭百万笑了笑说:“怕我对他不利是不是?”严正说:“不敢,只是怕事情有变。”

他接着说:“前面的路上停了许多的车子,这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志清惊叫:“坏了!”他当先跳上车,调转车头,驶了过去。郭百万等人随后都跟了过去。

夜色静寂,树影婆娑,从别墅驶向大路的小道上停了几十辆车。一直排到了公路边上。车子全部都是空着的,车里的人竟然都不知了去向。

志清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冲着郭百万喊:“快!给赵无私打电话。”郭百万有些意外说:“他也在深南,那就好了。”

赵无私不多时便风驰电掣的赶了来,他皱着眉头说:“今天是郭老总搞聚会,怎地也不和我们打个招呼?”郭百万眼高于顶,对他却也客气的很说:“本来市场小聚会,没敢惊动赵警官大驾。”

赵无私在众车之间,来回的走了两趟,突然叫:“在这里了。跟我来。”众人随着他穿过路旁的隔离带。

隔离带的一侧是一处密集的小树林,阴森森的树林,在深沉的夜色中显得更加诡秘。

赵无私当先冲了进去,只见里面的泥土上躺着几十个人,全部都一动不动。

郭百万说:“这些人…这些人就是来与会的。怎地…怎地…”赵无私警觉的再四周巡视的一遍,回过身来探了探他们的呼吸说:“放心,他们都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过去。”他接着喊:“去提些冷水来。要快,多提一点。”

看到这么多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众人的身上都在冒着冷汗,这时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水一桶接着一桶提了来,赵无私提过水桶,“哗”的全部浇在了他们的脸上。那些人一个个仿佛大梦初醒,懵懵懂懂的睁开了眼。

“这里是哪里?”所有人都在问,树林里嗡嗡作响。

突然一个人大叫:“我的金眼碧蟾呢?”惊呼声四起,他们原本准备送给郭百万的礼物,全部都不见了。这其中最珍贵的莫过于一副吴道子的画,可谓价值连城。

赵无私冷冷的说:“这人好厉害的手段,他这一次劫走的东西,传出去怕会惊动到高层。”志清说:“我的助手也被人杀害了。”

赵无私“咦”了一声说:“奇怪,这帮人旨在夺财,无意伤人。所有的人都安好无事,只有你的助手被他们害了。果真邪门的可以。”

他拉着志清悄悄地出了树林,只听得一个人大声说:“姓郭的,你有万贯家财,怎地还出这样的主意。让人来劫走我们的财物。我们身上但凡值钱的东西,都被人给抢走了。你要为此负全部责任。”

郭百万气急反笑,不了他们竟然赖上了自己。他厉声说:“有何证据?若是你们能拿出证据,别说你们那些破烂。就是要我赔再多,郭某也不放在眼里。”

赵无私在树林外皱眉说:“这帮蠢材,丢了钱,跟丢了命一样。”志清说:“他们这次所带来的东西,都非凡品。何况这四年一会是郭董订下的,众人都说是他暗中捣的鬼,那也不是臆测。”

赵无私说:“你也觉得是郭百万下的手?”志清摇头说:“我敢以人头担保,他绝对不会。他若是想要,根本就不必再将东西退还给这帮人。”

郭百万的贴身保镖,陡然家大喝一声:“谁敢动手?”赵无私说:“不要,他们这会已经失去了理智。你快帮我一起去稳祝蝴们。”

狭窄的树林里,苏醒过来的众人,将郭百万紧紧围住。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愤怒。局势就像是火山即将pen一样的严峻。

严正从见到郭静开始,就一直紧随在她的身边。这时他护在郭静面前,脸上尽是剽悍的神情,只要有人敢来侵犯郭静,他一定会痛下辣手。

郭静看到志清走进树林,高喊:“志清!你快来#蝴们凶得很,要打人。”志清大声说:“不怕,他们不敢的。”

众人的注意力,随着他的声音,都转移了过来。原本围着郭百万的人们,现在都围到了志清身前。

一个老者冲到前面,神情激动的说:“说,我的那件赤金麒麟,是不是你盗了去?你…你…”他突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说:“求求你了,还给我吧!”

他流着泪说:“我这件赤金麒麟,可是抵了厂子,办的贷款买的。你若不是还给我,我就…我就…”他突然红了眼,吼的扑向了志清,势若疯虎,想要和志清拼命。

志清怜他只是急怒攻心,闪身避开,扣住了他的手腕。不料那老者头一低,径向他的手上yao去。

293. 混乱

志清扣着那老者的手腕,想要甩开他并不难。只是这老者突然难,令他猝不及防,更想不到要抵抗。

赵无私突然出手,用掌刀将那老者打晕。志清见了这老者这副样子,知他是拿了所有的身家来参与郭百万这四年一会,这一次宝物丢失,他只怕就得倾家荡产,身败名裂。

余人见赵无私出手,纷纷大喝:“好啊!动上手了,当家齐心一块上。不信收拾不了他。”说话的是一个jing瘦的中年人,赵无私待他说完,身子向前一探,抓祝蝴的后领便把他提了起来。

那瘦子只觉眼前身影一晃,自己双脚便离了地。大叫说:“有种的不要偷袭,咱们一对一,来个…”赵无私呼的将他扔向人群,好在他没用力,才使众人能接得到他。

那瘦子吓得面如土色,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赵无私沉声说:“我是高级警官,赵无私。现在我要你们配合我调查取证,希望你们能安分一点。”一个胖胖的人,说:“好,你是警察,快将他们抓起来,郭百万他派人洗劫了我们。”

赵无私扫了他一眼问:“有证据没有?凭你这几句话,我就可以以诽谤的罪名抓你。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之前,不要妄语。”

他顿了顿又说:“现在,你们派出一个代表,将事情经过告诉我们。”众人面面相觑,推了一个长相斯文的人出来说:“薛薛文轩,这家伙的车子走在最前面,就是他的车子堵在路口。使我们过不去,才被那帮歹人得了手。”

那薛文轩三十出头,方脸阔额,被众人推向前,直骇的面色白说:“我…我也不想的,只是我那时的轮胎刚好被什么东西给扎破了,我…我走不了。路又窄…并不是我存心堵你们的路。”

赵无私问:“你轮胎被扎破后,又生了什么事情?”薛文轩说:“我刚下车,就有一个蒙面人来,在我鼻间喷了一点东西,我嗅到一股香气,便倒了下去,接下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赵无私望了一眼众人,在场的人纷纷附和,说:“这家伙的车子将路一堵,两旁的树后就像是鬼现身一样,立刻冒出来了百十个黑衣人。头上罩着黑色的面罩,将我们给迷晕了。

顾长海他不肯下车,被那人拿了铁锤砸了车窗,硬拖了出来。你们瞧,他的衣服都被撕烂了。”

志清顺着他的手势看去,果然见一个胖子捂着pi股,想是那里的裤子被挂烂了。满脸通红,神色间很是尴尬。

赵无私问:“那些人可曾说了什么话没有?”顾长海摇了摇头说:“没有!那天杀的,力气好大,揪着我就把我从车里拖了出来。确实厉害得很。”

赵无私皱了眉头说:“这帮人的来历,果真是非同小可。可是谁又有这么大的势力?莫非是李大龙?”他转而问:“这四年一会,知道的人多不多?”

薛文轩说:“知道的人,怕是不少。但是很少有人知道,我们是携着重礼来赴会。”

志清暗想:“我得知这四年一会的消息,是从媚姬口中得知。当时李大龙也在场,与会的细节,他十分的清楚。难道真的是他所为?”

赵无私突然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志清摇头说:“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李开得死。”赵无私点头说:“不错,这是第二个疑点,他为什么要杀李开,这个我委实想不通。”

赵无私面向众人说:“为免引起躁动,希望大家能暂时不要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我会加紧查访,一旦得到消息,马上就会通知大家。”

郭百万朗声说:“吕征大哥他抵了厂子,为我准备了一件赤金麒麟。”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人说:“他这样做,实非我愿。对于各位的遭遇,我实在抱歉的很。但凡有像吕征大哥这样的情况,尽可来找我。台康将为他提供无偿的贷款,一旦追回损失,你们再分期返款给我。”

在场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为了这次的四年一会,他们个个挖空心思,耗资委实不小。既然郭百万肯帮助他们,那便不用怕了。

郭百万叹了口气说:“我不妨再把这四年一会的缘由告诉各位,我的妻子她…她已离开我多年。”郭静上前拉着他手,小声说:“爸爸!我一直都陪在你身边。”

郭百万欣慰的笑了笑说:“我曾经答应过我的妻子,我会将全天下最珍稀的东西都拿来送给她。自她去后,我这种心境一直没有改变过。但是我以一人之力,终究难图。所以我才订下这四年之会,搜集奇珍,贡给我的妻子。”

众人这时方知他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怜他也是爱情情深,也没有人出声问责与他。

郭百万说:“直到今年,飞蝗的李志清董事长,他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张纸条。他说他送的不是礼物,是诚意,这让我很感动。我觉得我现在放什么东西在我妻子的墓前,那也只是枉然。反不如,我存着一片真诚之心。足矣!”

众人闻言皆鼓起掌说:“好#旱得好。”

不多时,人群皆开车离去。夜更加显得寂清起来。

赵无私说:“志清,我现在还要进一步的去调查取证,我明天再去寻你。”志清说:“好!你刚刚去检查李开的尸,可曾现了什么没有?”

赵无私摇头说:“那人手上的力道很大,他虽然没能一下捏断李开的喉咙,但是却也没有给他任何抵抗的机会。”严正在一旁说:“这人好厉害,他有这手本事,倒也是一条线索。”

志清问:“可有目标吗?”赵无私说:“咱们心照不宣。”

志清面上一红,赵无私原来也已想到了是李大龙。

294. 推测

昏黄的灯光,郭静就站在灯光下。淡淡的光,映着她bai皙无暇的脸。

严正呆呆的说:“你难道没有看出来?”志清斜靠在车上说:“什么?”严正说:“她希望你能多陪她一会,这里刚死过人,她…害怕!”志清只说:“走吧!”

车子启动,缓缓的驶了出去。

志清见他不住的向灯下张望,沉吟说:“你若是真的对她动心,或者我可以替你撮合…”严正苦笑说:“我不喜欢撮合,感情又岂是撮合来的。”志清摇头说:“你又何必?”严正说:“心之所系,情不自jin。”

志清听了不再说话,这一带因为出了命案,这时已经被封闭了起来。因为赵无私的缘故,他们才得以畅通无阻。

出了别墅园区以后,严正将车子停到路边说:“咱们下去走一走。”志清说:“好!难得你有此兴致。”

路边那一株细高的椰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一道斜影,正好打在他二人的身上。

严正沉思片刻,说:“你能不能对她好一点,我看得出,她很喜欢你。”志清笑了起来说:“你是指郭静?”严正说:“当然,除了她,也没有人可以让我和你说这些。”

志清说:“有些事情,勉强不来的。我已经有心爱的人,你若是喜欢,我说过,我会想办法帮你。”严正说:“那好吧!就当我什么都没有对你说,不要帮我。千万不要帮我,我不需要,不要让我恨你。”

志清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问:“你今天怎么了?”严正说:“也许是我想的太多了,我经常想起她,想起杨静。”志清严肃的说:“郭静却不是杨静,杨静她…她已经不在了。面对现实吧!”严正看着头顶一弯浅月,默不作声。

他突然说:“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令你失望的事情,你会怎么对我?”志清淡淡的说:“你我莫逆之交,我了解你胜于我自己,你绝对不会做出令我失望的事情。”

严正说:“人总是会变的,很奇怪的变。不管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都会给你一个交代。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也是我的兄弟。”志清问:“你…”

严正摆了摆手说:“走吧!话已说多,无需再多言。”

志清回到别墅,站在阳台上,看着他开着车子离去。突然之间觉得,他真的变了。他笑了起来,在心里说:“我又何尝没变?变得并不是他一个人。”

夜凉如水,一阵冷风吹过。吹动着大秋的秀,她拿着一件外衣缓缓的披在志清的身上。

志清回头笑着说:“秋儿,你怎么还没有睡?”大秋笑着说:“我每天晚上都睡得很晚。”志清问:“为什么?”大秋嫣然一笑说:“我…我睡不着。”

志清“哦”了声说:“你老实对我说,是不是心里有人了,所以睡不着?”大秋摇着手说:“不是,不是,我只是…”志清笑嘻嘻的看着她,她那张恬静的脸,涨得通红。

他问:“只是什么?”大秋委屈的说:“我闭上眼,总能想起我妹妹,她…她死的实在太惨了。”

志清陡然间记起,小秋和白一鸣横死在西梅浅滩的场景。他的眼睛不jin湿润了。

他拉着大秋的手,将她拥在怀里说:“别怕,有我在。她虽然不在了,但是我还在你身边。我就是你的亲人。”大秋羞红了脸,静静地伏在他的xiong膛上。

她轻呼一声,推开志清说:“刘小姐,她下午来过了呢?为了你,她很着急。”志清笑了笑说:“她去做什么去了?”大秋说:“她说是去替你盯工厂的事情了。”

志清“嗯”了一身,一双眼却凝视大秋。见她光彩照人,全身上下笼罩着淡淡的银光,仿若出尘仙子一般。

他笑了笑说:“秋儿,你很美啊!以后谁娶了你,他一定很有福气。”不料大秋突然哭了起来说:“我…我以后是不嫁人的,就算有人肯娶,我也不嫁。”

志清大奇问:“为什么?”大秋扑到他怀里说:“我…我和我妹妹早就丧失了生育的能力,这一辈子都不能有小孩。我…我…”

志清身子一震,讶然说:“是龙五爷他…”大秋说:“他简直就不是人。”志清轻抚着她后背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已经死了。你不要难过,我一定为你想办法,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大秋抽泣着说:“谢谢你,你以后不要对我说,让我再嫁给别人好不好?”志清轻声说:“我答应你。”大秋说:“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赶我走,我…我愿意在你身边,伺候你一辈子。只要你不让我走。”她脸上的泪水兀自未干,晶莹剔透,让志清感到一阵心悸。

他拍着她的后背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赶你走。只要你高兴,你爱在我身边呆多久都成。我是你的亲人,你不和我在一起,还能去找谁?”大秋破涕为笑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不要我的。”

志清微笑着说:“好了,现在你去睡觉。我陪着你,你就不会失眠了。”大秋羞涩的说:“你…”志清拉着她手说:“快走!你每天都起来那么早,晚上应该早点睡觉。”

他牵着她柔滑细腻的手,看着她钻入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说:“我借一只手给你,我就坐在你的床头。”他拉过一张软椅,让她偎在脸庞。

她很快就睡着了,睡得很香,也很甜。志清感觉到她呼吸轻缓,慢慢的抽出手,微微笑了笑,他知道今晚的梦中一定会有一张很香甜的脸。

窗外清风徐徐,一束光淡淡的映着窗前的那盆小花。

赵无私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早,他踏着朝霞走进他的卧室说:“我忙了一夜,你想不想知道我都查到了什么?”志清跃下床问:“是好消息吗?”

赵无私从随身的黑皮包里,拿出一张白纸,那是一张地图。地图上圈了许多的黑点。

志清看了问:“这黑点代表什么?”赵无私说:“那伙人逃走时所乘的车子。”志清惊问:“怎么会有这么多?”

那图上面,圈圈点点,黑点怕不下一百多。

赵无私骂了声:“这帮该死的,他们准备了十几台车,用的是同一个车牌。将我们的视线,彻底的给扰乱了。这些车子,最后全部消失在了莞深交界的地方。”

志清皱了眉头说:“这些人组织严密,绝非是一帮乌合之众。难道是从莞城那边流窜来的?”赵无私摇头说:“绝对不可能,我父亲虽然说不上是什么大人物,但是他却亲手摧毁了莞城的三大帮。那是十年以前的事情,最近十年,我再也没有听说过莞城那边有黑势力。”

志清说:“也许是最近才崛起的呢?”赵无私问:“如果有,我想你去城南问一问你的那些手下,一定会有结果。城南那帮hei道中人,对这样的消息最是灵通。不过据我猜测,这伙人应该还是本市内的人。”

志清说:“你已经将李大龙列为头号嫌疑人了?”赵无私说:“种种迹象都指向他,这是不得已而采取的手段。”志清说:“那也由你,再过半个月,就是中秋佳节,他就要和媚姬成亲了。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希望你不要惊动他。”

赵无私说:“我从来不会将无辜的人,牵涉到案子中。你放心吧!”

志清问:“李开呢?李开得死,你有什么结论没有?”赵无私说:“当然有,我经过反复推敲,总算想到了一种可能。”志清问:“什么可能?”赵无私说:“杀他的人,是一个他极熟的人,而且这人的身份十分的特殊。”

志清说:“你的意思是指,那人不小心被李开看到了真面目,所以才痛下杀手。”赵无私说:“应该就是如此。”志清自语说:“这个人会是谁?”赵无私叹了口气说:“你一定会觉得,除了李大龙,似乎没有人符合这样条件。”

志清摇头说:“我相信他,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赵无私说:“很多事情,都是你不相信的。可是到了最后,却又偏偏是真的。如果真的不是他,我一定不会冤枉他。”

志清点头说:“我相信,那么接下来呢?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赵无私说:“你今天可以去,找一找李大龙,顺便到南城去走访。以你的眼光,和判断力,你一定会现一些问题。”志清说:“好!我一会就去。”

赵无私打了个哈欠说:“现在我是不是可以向你借一张床,休息一个小时。我上午要去局里主持一个会议。”

志清看着他那双布满血丝的双眼,为之钦佩不已。

295. 大难不死

这日上午,志清用过早餐,和天叔一同起身前往城南。屈指算来,严正担当城南主事,也已有月余。他不jin想:“不知道我这兄弟将城南整治成什么样子了?就是他一时做的不好,那也没关系。他初来乍道,以后自然会好的。”

不想到了以后,所见所闻均让他吃惊不已。只见各街的大哥,各奉其事。就连街道,也不复是往日那种杂乱的景象,人们各司其事,混不像过去那样,到处扎堆。

天叔点头说:“这严正他果然能干的很,天幸你得到这样的帮手。”志清却心说:“我自认识严正以来,他每遇事不喜思考,只凭意气用事,难道他真的变了?还是暗中有高人相助?”

想到这里,他陡然一惊:“那人若是好心倒也没什么,只怕他心存不良,那可就大事不妙了。我对城南诸人,尽皆了然,从不知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这人会是谁?但愿是严正他真的变了才好。”

严正自主事城南以后,志清就让媚姬将香满楼的天字一号房,收拾出来给他做住处。志清和天叔都是轻车熟路,径自走到楼上。只见房门打开,不闻声息。

志清走过去一看,见严正靠窗而坐,手捧着一本书,正读的出神。茶几上的那盏茶,也已凉去多时,想必他看书已经看了许久。

志清不去搅扰他,冲天叔打了个手势,两人又一同返回楼下。媚姬笑问:“怎么不坐一会,来了就要走。怎地这样忙?”志清说:“那倒不是,只是我确实还有要事办。你的婚期已近,不必再在这里抛头露面,找个人来,你与她交割了。就回去准备做新娘子吧!”

媚姬闻言,很是欢喜,笑说:“你先别急着赶我走,我再多呆些日子。我舍不得这里剩下的这些姐妹,唉!我这一出嫁,以后整日里闷在家中,只怕再也寻不到事情做了呢?”

志清摇头笑说:“拿你果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那也随你。你这些日子,最好替你的这些姐妹们,安排一个好的出路。到时候,由我来处理,那是非遣散不可的。”媚姬点头说:“你放心就是了。”

志清又问:“大哥他可在家吗?”媚姬说:“多半在城西的春风茶楼,他最喜欢那里的油酥,你现在去,多半还能找到他。怎么?有什么事情吗?”志清说:“有些小事寻他,无关紧要。我这就去了,你替我照顾好严正。”

媚姬笑了笑说:“他不用人照顾,你这个兄弟委实奇怪得很。每日里只是捧着一卷书,看个没完没了。哈哈!真是和书呆子。”志清闻言心中一宽,说:“由他去吧!不要干扰他。”

尽管如此,志清心中还有些顾虑,到了街角唤过一位小弟说:“叫云冲来,我有话问他。”

那小弟跑着去了一会,只见云冲小跑着赶了来说:“不知道您要来,实在抱歉的很。”志清见他睡眼惺忪,衣衫不整,不知道又在那里鬼混,冷笑说:“你每日里做事都是这样的吗?你若是在我的公司里面,我马上就炒你的鱿鱼。”

云冲面上很是惶恐,心中却说:“我们是hei社会,你以为这是什么正当的营生?”

他低声说:“这两日,事情多,所以贪睡了一会。”志清问:“什么事情?都说来我听听。”云冲说:“兄弟们昨天…”他突然神色一凛,接着说:“兄弟们都忙着陪着严大哥搞整顿,所以…忙了些…”

志清更不怀疑,笑说:“这就是了,他是我兄弟。来这里帮我整顿城南,你须多帮助他。不然的话,我会记着你的功劳的。”云冲擦了擦额头的汗说:“是!多谢少帅。”

志清勉励了他几句话,说:“现在我要去城西,你去吧!切记我说的话。”云冲说:“这个自然不敢忘。绝不敢忘。”

志清走后,他却一直驻足在原地,不敢动弹。

角落里缓缓步出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面罩寒霜,厉声说:“云冲,我说的话,难道你都忘记了吗?”云冲结结巴巴的说:“白大哥,这个…这个…你的话,我怎么敢忘。只是一时不察,说…说漏了嘴。”他惊吓过度,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清楚了。

那白大哥手抚xiong前,望着志清离去的地方,冷笑说:“我大难不死,咱们终会再见。”他猛地回头喝问:“厉掌刑可在?”不远处立刻跑来一个彪形大汉,面带冷酷之色,不苟言笑。

那白大哥说:“妄言者,以何论处?”那厉掌刑冷冰冰的说:“泄重密者,死!乱语者,割舌!妄言者,以罪论处。”

云冲猝然见到这个大汉,身子一震,几yu晕倒。待得他说话,身上冷汗直冒,吓得面无人色。

那白大哥说:“云冲,你也是混久了的人。我敬你是帮内的元老,你自己看着办吧!”转过身不再向他多看一眼。

云冲战栗不能言,颤巍巍的自厉掌刑手里接过一把匕。他拿着明晃晃的刀子,伸出she头比了比,只觉得舌尖凉嗖嗖的,这一刀说什么也割不下去。

那厉掌刑也不出声,只是瞪着那双毒蛇般的眼睛,紧盯着他。看得他心头毛,他狠了狠心,左手无名指一伸。举刀便砍了下来,那断指处立刻血流如注。

那白大哥说:“给他包一下。”那厉掌刑拉住一角,私下一条布来,将云冲断指的地方,紧紧的缠了起来。

白大哥说:“以后你说话,再忍不住的时候,就看一看你的断指。”手一挥,那厉掌刑随着他一起走了。

云冲忍住剧痛,双目几yu喷出火来,暗骂:“白一鸣,你个不鬼不人的东西,我netbsp;白一鸣死在胡四爷的老宅之中,本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不料他突然又冒了出来,就像是从天而降一样。想起那an见到他的情景,云冲只觉浑身都冒冷气。

白一鸣那日被王凤打了一枪,那一枪偏离他心脏寸许,所以他当时只是昏迷。

当时情势混乱,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他。先是王凤扶着志清离去,李威自他二人走后,心灰意冷,自然不会去在意白一鸣是否还活着。

后来城南的一个弟兄来探视,却见白一鸣摇摇晃晃,满身是血的向他招手。吓得扭头就跑,只当是诈尸。

白一鸣身受重伤,在路边抢了一辆车,躲起来养伤。而外间的人却都以为他已经死了。是以他这次回到城南,众人对他尽皆畏惧,无不顺从。

296. 芒刺在身

春风茶楼在城西大街,并不难找。车子一驶上长街,就见得大招牌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志清独自一人进了茶楼,侍应生来问:“先生几位?订了茶座吗?”志清说:“我来找人,李大龙你可知道吗?”那侍应生陪笑说:“当然认得,到了城西连李大龙的名号都不知道。那就该去撞墙了。”

志清笑了笑说:“带路吧!我急着要见他。”那侍应生摇头说:“他老人家在用餐,你等我去通报一下。这个是规矩,您可得见谅。”志清说:“那好,你快去吧!就说李志清来访。”

那侍应生听了说:“原来是李大哥,你在怎地不早些通个名号。你可别见怪,给您赔罪了。”志清说:“不妨事,你带我去见他吧!”

他一亮名号,这侍应生立刻变得恭敬起来,领着他上了木楼梯。楼上一排包房,并不设坐席。那侍应生领着他,径自到了西的第一间房。

志清见房门中心画着一只雄鹰,知道这是李大龙的专房,想来平时是没人敢用的。他拿了小费赏给侍应生,敲了门说:“大哥,兄弟来看你来了。”

李大龙正在喝茶,闻言大喜,冲出来说:“你来得好啊!我正有一件事情决定不了,你快帮我出出主意。”志清笑了笑说:“什么事情,要是大事情。我可那不了主意。”

李大龙穿了一件蓝布汗衫,将袖子挽了起来说:“你瞧瞧的这样子,好不好?”志清将他上上下下,仔细的打量了一遍说:“好!怎么不好?”

李大龙说:“你觉得我穿这件衣服,参加婚礼怎么样?”志清哑然失笑说:“你穿成这样,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只怕我嫂子她不乐意。毕竟,她这一辈子就办这一次大事。”

李大龙坐在椅子上,将一本结婚礼服的图集扔在桌子上说:“***,这些衣服我瞧着就不痛快。疙疙瘩瘩的,我从小穿的都是我娘给我缝的衣服,图个自在。这西服什么玩意的,我从来都不喜欢穿。

我穿起西装,整个就是四不像。倒是这后面的唐装,我瞧着还顺眼一点。”

志清说:“那么我嫂子的意思怎样?”李大龙说:“媚姬她自然是看我的。但是我也拿不定主意。你说怎么才好?”志清说:“依我看,你不妨两种礼服都试一试。这婚纱照,你们肯定是要提前照的。到时候将这两种礼服,每一种都穿上照一副大相片。等照完了,你觉得喜欢西装就传西装。喜欢唐装,那就穿唐装。”

李大龙笑着说:“果然还是你的主意多些。”他拿起一块油酥说:“尝一尝,这家茶楼的油酥是深南一绝,你只怕从来没有吃过。”志清yao了一口说:“嗯!不错,果然好吃。”

他来其实是有话要问李大龙,根本就没什么心思品尝食物。

李大龙见他面有不快之色问:“你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尽管说就是了。不必吞吞吐吐。难道是我手下那四个混蛋,又去给你惹麻烦了?”

志清摇头说:“那倒不是,你可知昨天生什么事情了?”李大龙问:“昨天?啊!对了,昨天是七夕,不就是郭百万举行四年一会的时间。”志清点头说:“不错,就是昨天。”

李大龙笑mi眯的说:“昨天媚姬想去东城的庙里上香,我便陪着她去了清风山的灵隐寺,其实依我说,这鬼神之说,根本就不可信。”

志清心说:“他果真一点都不知道吗?那可就奇了。我本以为昨天的事情,纵不是他做的,他也应该知情。”

他叹了口气说:“大哥,我也不瞒你。昨日晚上,前去与会的大老板,走的时候都遭到了洗劫。他们本来准备送给郭百万的礼物,全部都被人劫走了。这一批东西,价值连城,非同小可。

当时同我一起去赴会的助手李开,也被人杀害在车上。凶手掐祝蝴的脖子,将他活活掐死。说起来真是痛心疾。”

李大龙拍了桌子怒声说:“是那个乌龟王八蛋,这么大的胆子。他杀了你的助手,那就是杀了我的兄弟。这事情咱们没完。”

他想了想,恍然大悟说:“你来可是以为这事情是我做的?”志清说:“大哥我自然信得过,只是这件事出动的人极多,而且显然是有计划,有组织的行动。眼下的深南,除了你我二人有此势力,别的人只怕难以做得出来。”

李大龙说:“我明白了,只是我这里的兄弟。这两日都不曾出动,若是有什么大的行动,谅他们也瞒不住我。”志清说:“这个自然,不过我想眼下你的人,进驻在西、北、南、三地,说不准会有你看不到的地方。”

李大龙沉吟说:“这个也有可能,不过肖含和雷风,还有谭雄三人,被你打伤,一直未愈。若没有他们出头,底下的人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乱来。”

志清叹了口气,满面忧色说:“那么会是谁呢?”李大龙说:“你放心,我马上就去帮你查。若是我的人所为,我绝不姑息。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志清说:“大哥行事,我自然放心。”

志清情知这里得不到什么讯息,当下便告辞而去。

回了飞蝗,刘菲早已在办公室等候。见了他来问:“可有什么消息吗?我听说昨晚,在郭百万那里出了些问题。找到真凶了没有?”志清摇头说:“那帮人犹如蒸了一般,一点讯息都没有。”

刘菲说:“你也不用忧心,早晚都会水落石出。”志清点头说:“我绝不会容忍他们逍遥法外,被我找到杀害李开的凶手,我已经将他碎尸万段。”刘菲见他神情凶恶,吓得做声不得。

过了一会,志清问:“怎么?亚士迪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刘菲“哦”了声说:“那倒没有,我来找你是要告诉你。根据我对亚士迪做出的分析,一年以后可以打开市场。三年以后可以在海外上市。”

一般的企业,若是能展的这么快。那已经是近乎神话了,志清却摇头说:“我等不了那么久,你知道的。我借了郭百万十个亿,在明年六月十五之前,亚士迪必须上市。而且还有得到新一轮的融资。”

刘菲摇头说:“不可能的,你绝对完成不了。我相信华尔街的任何一家风投,都不会冒这个险。而且想要上市,也需要通过相关部门的审批。以亚士迪目前的情况也说,根本就不能。”

志清说:“我没得选择,这是我自己设的局,不论如何我也要尽力一搏。我已经想到了一个钓鱼策略。”

刘菲问:“钓鱼策略?”志清说:“不错,台康给合力的第一批订单已经下来了。亚士迪将会制造出比台康技术要求更高的产品。我要以价格、质量来做钓钩,从而去抢占市场。”

刘菲说:“这样我们的损失会很大。”志清说:“没关系,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我相信我们最后一定会盈利。”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亚士迪以极低的价格和高质量的产品,疯狂的抢占市场。伴随着一个个市场的占领,呈现在志清面前的也是一份份的财政赤字数据。

李开的死就像是一个谜,志清和赵无私费尽心思,却总是想不通这其中的关键。这就像是一根刺,刺在志清的背上,令他终日不得安宁。

297. 迎亲

转眼已是中秋佳节,李大龙将他和媚姬的婚礼设在了城西的落蹄老宅子里。落蹄本是古时的一条驿道,因马蹄声不断而得名。后来经过变迁变成了了现在的一个住宅小区,人们却依旧叫它落蹄道。

李大龙花了不少钱,买下了西的一座大宅院。本拟改建成一座西式的洋楼,但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只好将外围粉刷了一遍,以添喜气。

上午九点开始,门外的过道上就已经站了八个迎宾的年轻人。清一色的白衫黑裤,xiong前别着红花,神采焕,看上去十分的喜庆。

李老大结婚,他们这些做小弟自然也跟着都高兴起来。

高墙外的道路上,红地毯一直铺到了路口。宾客6续而至,热闹非凡,都是一些买卖人。他们既在李大龙的地盘上经商,对他自然丝毫马虎不得。

郭百万得知李大龙要结婚,也派人送来了一对龙凤玉镯。赵无私也来祝贺,他素来清廉,只好封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红包。

过了十点半钟,眼见宅子里外都已经满是来观礼的宾客,志清却迟迟没有现身。

众人都去看李大龙,见他穿着一件大红的锦缎长衫,腿上是一条细绸黑裤,xiong前也是一朵红花。jing神抖擞,满脸俱是笑意。他不住笑着向众人打招呼。站在贴着大喜字的门前,也不着急,显得气定神闲。

赵无私在一旁,也已等的急了,心想:“志清怎地还不来?难道遇到了什么奇事吗?”他却不知,志清答应让媚姬从城南出阁,这样一来。志清就算得上是娘家人,他要陪着媚姬,自然晚些才来。

红日当头,天气出奇的好。过了十一点,只听大路上噼噼啪啪的一阵鞭炮声响。

在路口等车的人,跑过来说:“来了,来了!新娘子来了。”李大龙搓了搓手,快步迎向路口,好事者便随着他一同赶了过去。

路口这时已停了一长溜的车队,领头是一辆彩色花车,后面尽是些豪华气派的名牌车子,每辆车都装扮的喜气洋洋贴。光这阵势,就足以震撼全场。

最中间的车子是一辆加长的悍马,上面拉着彩纱,贴有百年好合的字样。悍马车停在路口,其他的车子则全部都四散开来,成众星捧月之势。

李大龙纵横hei道多年,什么场面不曾经历过。这时走在红毯上,去迎接新娘子,却也忍不住红了脸,竟然害羞起来。

众人随着他一起到了车前,那车门车窗,紧闭不开,也不知故弄什么玄虚。

李大龙敲了敲车窗说:“怎地不开车门?我老婆呢?”车窗降下一点,露出一张笑意盈盈的脸,却是刘菲。她笑嘻嘻的说:“这么容易就给你接了去,那不是太便宜你了吗?”

李大龙mo着脑袋说:“那你想要怎么样?”刘菲佯装生气说:“这样的态度,你还想接亲吗?别想啦!”说着就要关上车窗。

李大龙急忙作揖说:“好姑娘,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一次。今儿个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让我结不成婚啊!”刘菲轻笑说:“这婚自然是要结的,这样吧!你说一番话,要是能让新娘子喜极而泣,把现常葫有的人都感动了,我就让新娘子下车。”

李大龙红了脸说:“我…我不会说…”刘菲哼了声说:“不会,就学,现学现卖。你要是说得不好,今儿这车门,就不开了。”

志清坐在车里,见李大龙红着脸,喃喃的说不出话来。心中颇觉好笑,只怕他以后说自己见死不救,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他下了车,走过去拍拍他肩膀说:“新郎倌,快说吧!这事没人情可讲的,这位花一样的夫人难道就任你这样轻易的取了去吗?”

李大龙本想让他代为求情,见他这般说,知道没了指望。着急的说:“你今个非要看大哥出丑是不是?这个…这个…我说些什么好呢?”志清笑着说:“想到什么,那就说什么。”

刘菲在车上也是一连声的催促说:“快说!快说!大家都在等着呢?”

李大龙向车里张望着说:“老婆,你也不帮我说两句,我说些什么好呢?”媚姬依着李大龙家乡的规矩,身穿大红的喜扶,用红盖头遮了脸,心中暗骂:“呆子,连话也不会说了吗?”

见他迟迟不作声,也不由得生起气来说:“你要说不出,今儿这婚就崩结了。”李大龙苦着脸说:“那…那怎么成?”

他转身向众人抱拳说:“今日是我李大龙的大喜之日,承蒙各位瞧得起,都来参加婚礼。我实在感激不尽。”右侧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说:“李大哥,不用客气了。说正题吧!”众人轰然叫着说:“说正题,说正题。”

李大龙清了清嗓子说:“好!我就说一说,我和媚姬第一次相视的经过。

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粗人,靠着拼命总算是在深南站住了脚。既然在道上混,难免都要挨刀。这是江湖规矩,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那一年,兄弟我势力渐增,城西的那些小混混都被我用强手段给赶走,或者约束起来。只剩下西门市场的夺命屠夫,屠一刀。”

知道的人,立刻小声嘀咕了起来。这屠一刀盘踞市场多年,不但生的人高马大,而且心狠手辣。据说他杀猪只要一刀,颇有些拳脚,很是了得。

西门市场原本有十三个猪肉档,每一个摊档都有一个老板。他硬是将这些商户一个一个逼走,将十三家摊档全部变成他的门面。自此以后,西门市场的猪肉价格便要比别处贵上许多,人们敢怒不敢言,只好绕到东门市场去买猪肉。

这屠一刀得了势以后,越的骄横起来,将手伸向别的商家。向市场的内一百多个摊位强收保护费,市场内的商家给他弄得苦不堪言。

298. 单身赴会

在场的人多半都听说过屠一刀是李大龙赶走的,正因如此,他才得以在四城之中,占的一席之位。但是对具体的情景,却都不是很清楚,一个个都竖起耳朵,听他往下说。

李大龙皱眉想了想才说:“那屠一刀蛮横的很,我先后派了三个人去和他谈判。都没有谈成。

我让去的人告诉他,只要他肯服我管,那就没事。若不然,那就要他离开深南,以后再也不得回来。

他将我第一次派去的人毒打了一顿,第二次去的那个被他打断了双手双脚。第三次去的兄弟最惨,被他割去双耳和she头。”

说到这里,他沉声叫:“小三,你出来给家看看。”

人群中挤出一个矮矮的青年,他撩起覆在耳边长,显是没了两只耳朵。他双手连连比划,张了张嘴,嘴里的she头也被屠一刀割了去。

人们见了纷纷喝骂:“那屠一刀实在可恶,该将他剁了去喂狗。”

李大龙冲小三打了个手势,小三退回人群中。他接着说:“那屠一刀手下也有一帮亡命之徒,我之所以忍他,怕的是一旦动起手来。徒增伤亡。

我手下的弟兄们,眼见自己的兄弟去遭到毒打,惨遭屠一刀的毒手。都愤愤不平,龙城四霸的老大肖含找我说:‘大哥,你忍得,我们弟兄可忍不得了。我这就召集弟兄,去找那屠一刀拼命。’

我听了心中着急,拦着他说:‘使不得,你容我想想办法,这仇咱们一定要报。否则的话,我也不用在深南的道上混了。’”

志清听了心想:“我只当他是个粗鲁汉子,原来也识得大理。”

李大龙又说:“我当时寻思,若想减少不必要的伤亡,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避免群殴。我找了其他三城的大哥,就是龙五爷、胡四爷、还有李老素。想让他们对屠一刀施加压力,让他和我一对一的对决。”

赵无私心里暗暗喝彩说:“果然是个有血性的男儿。”

李大龙说:“不想那李老素是个阴险小人,巴不得我和屠一刀拼个你死我活。胡四爷答应的倒是爽快,却不肯派人去洽谈。只有龙五爷派了手下的一位兄弟,硬逼着屠一刀和我单打独斗。”

志清暗暗点头说:“难怪他对龙五爷那么恭敬,原来有这层缘故在内。”

李大龙说:“我当时写了一纸生死状,上面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们两个奋力一战,倘若是我输,我便将我所有的地盘拱手让给屠一刀,倘若是他输,他就带着他的杀猪刀,滚回他的老家去。

为了怕双方使诈,我们约定在城南龙五爷的地盘是决斗。时间是腊月初八黄昏,地点就在城南断河桥下三里处的桦树林。”

听的人心中都暗说:“这场赌局,赌的可不小啊!想必惊险的很。”大家想起那屠一刀的恶名,明知最后是李大龙赢了,还是不免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李大龙说:“到了腊月初八这一天,我早早的起来。将我那双jing铁打造的铁手套,仔细的擦了又擦。我与人决斗,不使兵器,靠的就是这一双铁手套。

我要兄弟们守好各处的生意。只怕那屠一刀不讲信誉,带人来砸我的场子。我心想有龙五爷和胡四爷做评判,谅他屠一刀也不敢在桦树林弄鬼。我便一个人单身前去赴会。”

志清心想:“那龙五爷和胡四爷固然担当得起这个评判,有他们在,那屠一刀是万万不敢使诈。但是李大龙单身赴会,那种勇气却也非常人所能及。”心中对他好生敬重。

李大龙说:“我到了断河桥,远远就见桦树林边已站满了人。龙五爷对我很是照顾,怕那屠一刀使诈。所以提前来了好几个小时。他带去的那些人,都是他的得力手下,个个都能以一当十。

我看了更增豪气,大踏步的走了过去。对那屠一刀,一点也不放在眼里。我去了以后,才知道那屠一刀还没有来,就和龙五爷说了一会闲话。

那个时候,今日的新娘子也在场,她乖乖的站在龙五爷身后。样子温顺极了,我也不是有意瞧她,只是随便看了她一眼。心突突的跳,暗说:‘我的亲娘,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女人。真是要命。’

我看了她一眼,就忍不住盯着她不放了。看了一会,我突然一惊,暗骂:‘我这样看着她出神,一会那屠一刀来了,万一这美人冲我一笑,我一呆,岂不是让那个屠一刀得了杀我的机会。’

我骂了自己一顿,再不敢看她了。只是偶尔眼睛的余光和她相撞,现她也在偷偷的看我。我心想:‘这美人一定是觉得我单身来赴会,独斗屠一刀,是个傻头傻脑的笨家伙。’所以才老是看我。

这么一想,也就对她不上心了。心道:‘你瞧不上李大爷,大爷还瞧不上你里。’”他说的动情,居然将当时心里想的也说了出来,大家听了哄然大笑。

但是想他居然克制自己看美人,怕的是给屠一刀下杀手的机会。心中都觉得他这人外表粗鲁,其实却也是个心细的人。

大家笑了一阵,催促他说:“快说,大家伙听得起劲呢?”李大龙接着说:“我等了不到半个小时,只见断河桥上走来一个黑黑的高个胖子,身长七尺多,挺着个大肚子,露着毛茸茸的xiong膛。

我心想:‘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我放松自己的身ti,不住的深呼吸,可不是怕了那个养的。他到了我面前,你们想拿屠一刀是什么样子?”

这时离当年已有些年头,谁还能记得那屠一刀长什么样子。都摇了摇头。

299. 命悬一线

李大龙想起屠一刀,心中怀恨说:“这养的,双眼大的就像是铜铃,朝天鼻,脸上肥腻腻的,外带着一张大嘴巴。一口可以吞掉一只烧鸡。

我看他不下两百斤重,个子比我高了一头还不止。别说和他打,就是被他像大山一样的身子,在我身上压一下,那也能要了我的命。

不过我当时也不害怕,我知道身子越是高,越是胖的人,动起手来行动反应都要慢一些。我心里暗骂:‘这王八蛋又高又胖,我非玩死他不可。’嘿嘿#蝴是死定了!”

志清听了心想:“这话倒是一点都不错,但凡个子高,或者长得胖,那人比正常人的反应就一定会慢些。”

李大龙接着说:“当时那屠一刀见了我,张大了嘴说:‘喂!黄毛小子,你就是那个李什么龙?’我说:‘爷爷就是李大龙,今日就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替我那三位兄弟报仇。’

想到我那受伤的兄弟,我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和他拼命。龙五爷可比我想得仔细,要他签了生死状,又派出一位兄弟,将我们两个人的身上,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个遍。就连指甲缝里都用针挑了挑。”

有人不解的问:“掏指甲缝干什么?”李大龙笑着说:“道上的兄弟们多半都知道的,打架时在指甲缝里藏些毒药,只要抓破对方一点皮肤,厉害些的,立时毙命。就是差一些的,毒药慢慢的渗透到你的身ti里。你还想活得下去吗?”

众人听了都是一惊,暗想:“这般倒是防不胜防,看来以后还是少和人打架为妙。”

李大龙说:“检查完后,我们两个就到了桦树林内的空地上。当时突然起了一阵大风,屠一刀刚好是对着风口,树林里都是落叶。风将落叶吹起,打的他睁不开眼。我瞧机不可失,纵身上去,呼呼呼打了他三拳。

我带了铁手套,上面有硬铁块,平常人挨一拳就得躺下。那屠一刀身子肥胖结实,挨了我三拳,只是有些痛,却也奈何不了他。我见突袭得手,正暗自高兴,不妨屠一刀飞起一脚,将我踢得向后摔了出去。

我耳朵里清清楚楚听得一声惊呼,那便是我这新娘子的,她心地可委实好得很。

屠一刀这一脚,踢得我身子骨像散了架一样。躺在地下竟起不来,那屠一刀顺势从背后抽出他那把近一尺长的尖刀,顺势就往我身上砍。”

大家听他说到这里,都忍不住惊呼起来。

李大龙笑了笑说:“多谢各位替我担心。那狗ri的想一刀剁了我。只怕还没那么容易。我打了几个滚,从地上一跃而起,忌惮他力大,也不敢向他太过逼近。就刻意去找他身ti上的弱点。

我绕着他奔了两圈,现他随着我转身时,果然反应慢,身子笨得很。我在他身边左蹿右跳,气的他哇哇直叫。我趁他一个转身不及,就地一滚,将他的一条腿猛地一拉,伸出铁拳猛击他的膝盖骨。

他吃痛不过,被我抱着腿一扳摔倒在地。我见他摔倒,也不逼近。待他起身了再和他斗。

屠一刀生的高大,又胖得很,摔下去半天才起得来。他吃了我这个亏,竟然坐在地上,再不起来。只是拿刀比划着喊:‘王八羔子,有种你来吃我一刀。’

他也不理睬他,只是绕着他身子打转,趁他反应不过来。冲上去对着他脑袋两边的太阳穴,咚咚就是两拳。打的他眼冒金星,顺手夺过他的尖刀。用刀背在他脑壳子上砸了两下,他这才晕在倒地。”

人们听得屠一刀居然赖在地上不起,要坐在地上和他打。心想:“他握着刀,你如何近得他身?又要怎么打败他?”再听得他用游斗的法子,将屠一刀****,喝彩声轰天响。

媚姬坐在车内,这时却紧张的不得了,只有她才知道决斗尚未结束,更惊险的事情还在后面。想起当时的情景,她不jin泪流满面。

李大龙顿了顿,润润干燥的嘴唇说:“我见他倒地,一时也不敢上前察看,过了十几分钟见他始终一动不动,这才慢慢挨了过去。

到了跟前,我踢了他两脚,他也始终一动不动。我心想:‘这养的被我****了,我是赢了。’我正想笑,突然那王八蛋,翻身抱住了我的大tui。”

志清“呀”了声说:“不好,他是假装的。”

李大龙冲他一笑说:“当时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大骇之下,使劲的打他,想要挣tuo开。但是怎么也挣tuo不开。只听嘘溜一声,他吹了一个口哨。四周的突然响起了狗叫声,我只听见狗叫,只觉背后劲风袭来。那畜生的两只爪子已搭上了我的后背,登时抓出了两条血印。”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听到这里几乎连呼吸都停顿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瞧着他的后背,似乎那只恶犬就趴在他背后。

李大龙这时也不jin有些惊恐,身子一颤说:“那屠一刀来时带了五只藏獒,这五只畜生经他训练,凶猛异常。他预先让狗潜伏在草丛中,大家一时都没有察觉,才被他得逞。

那恶犬直起身子,几乎比我还高。五只恶犬,同时从四周的野草中蹿了出来,都向我yao来。把我身上的衣服撕yao得破烂不堪,我身上也被狗爪子抓的血淋淋的。

屠一刀这时趁我被那五只畜生缠住,又拿起他那把尖刀,摇摇晃晃的向我走来。我那会连五只畜生都快对付不了,如何还能躲得开他。我心中暗叫:‘罢了,罢了,今日我李大龙死于畜生口下,真是时不予我。’

我在与恶犬争斗时,向龙五爷看了一眼,嘿嘿#蝴带来的那些好手,平日里一个个耀武扬威,打起架来个个都是好汉。见了这五只畜生,偏偏吓得不敢动弹。”

有人接口说:“ma的,那屠一刀违规啦!龙五爷带去的那些人都是些窝囊废,真他ma一点用都不顶。应该上去将那些狗杀了,然后再将屠一刀分尸。”

志清默不作声,暗想:“幸好今日我没敢让城南的弟兄们来,否则的话,他们听了岂不是要闹事。”

右侧的路边,有宾客问:“后来怎么样了?你是怎么tuo险的?”

300. 群情涌动

李大龙出了一会儿神,想是在回忆当时的情景。仿佛真的就到了生死关头一样。

他笑了笑说:“她一个人可把在场的所有男人都比下去啦!也是我命不该绝,危急之时,龙五爷身边那美人居然挺身而出。从身边人手里夺过一把匕,向我冲了过来。

我心头一热,暗想:‘美人她居然来救我,哈哈!李大龙啊!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居然有这样的造化。’哈哈!那就是咱们今日的新娘子啊!”

宾客们听到这里,纷纷鼓起掌来,却又都忍不住要问:“那姑娘独身和五只恶犬斗,那怎么成?她后来怎么样了?”

李大龙笑了说:“当时她冲过来,跑到那几只恶狗面前说:‘恶犬,你们别yao他了,再yao我就和你们拼命了。你们快走,我…我不想伤你们的。’你们听她说了些什么?可不是犯傻吗?”他嘴上这般说,脸上却带着灿烂的笑容。

听的人都想:“可不是她傻,只是她心地善良罢了!”

李大龙转过头看了看身后的车子,媚姬就坐在车上,他微笑着说:“那几只恶狗见她奔过来,都转过头,不再和我纠缠。这帮畜生盯着那春花般的美人,嘴里露着白森森的尖牙,滴着口水。

不住声的嗷嗷叫着,死盯着她不放。龙五爷在远处喊:‘媚姬,你快回来,危险的很。’她理也不理,我心中却想:‘她原来叫做媚姬。’

媚姬这时双手持着匕,不住的后退。她退一步,那狗就跟着她前进一步,实在危险万分。她不住声的说:‘狗儿,你…你们别过来了。我…我不想伤你们的。’

我听了心中觉得很不是味,心想你这么胆小还要来救我。唉!那图的是什么?”

在场的人无不想:“那还能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你这个人了。”

李大龙悠悠的说:“当时我虽然心急,却不慌乱。趁着那恶狗对她垂涎yu滴,我纵身扑向屠一刀。我冲过去的太急,屠一刀对准我,拦头就是一刀,这一下我想躲是躲不开的了。”听他说到此处,大家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李大龙紧接着说:“我当时想也没想,双手自然而然的就举过头顶。迎向砍来的那一刀,我本以为这一刀一定会砍下我的双手。只听当的一声响,火星四溅,我却忘了我手上还带着铁手。

这一刀将我的两只铁手都给砍坏了,震得我双手麻。而屠一刀的刀也被震的飞了出去,他见自己的刀tuo手,一时之间醒不过来。我抓着机会,纵身接刀,一刀砍在他的脖子上。取了他的狗命。”

宾客们齐声大叫:“痛快,砍得好。”也有人担心媚姬的安危说:“哎哟!那美人还被恶狗盯着呢?快救她啊!可别让狗yao了她。”

李大龙笑说:“我一刀杀了屠一刀,那些恶狗嗅到了血腥味。登时狂性大,转过头来直向我扑了过来。我闪身就地滚开,这帮畜生扑到屠一刀的尸上,乱撕乱yao了起来。”

在场的宾客,听到此处,回想当时的情景,一个个不寒而栗。

李大龙说:“我当时对媚姬说不尽的感激,冲过去拉起她的手就跑。只觉得她的手柔若无骨,但手心满是汗水,想是吓的。跑了几步,她腿一软,竟跌坐了下去。我一时也顾不得许多,弯腰抱起她继续跑,一直跑到了平安的地方。

我看着她的美貌,竟然忘了放她下来。媚姬不好意思的说:‘大哥,放了我下来吧!’我“啊”了一声,手一松,将她摔在了地上。”

志清笑了说:“大哥,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怎地这般不怜香惜玉。”李大龙尴尬的笑了笑说:“无心之失,倒不是我故意将她摔在地上。”

刘菲在车上拉了媚姬的手说:“老实说,你当时是不是对他已有情意了。”媚姬羞红了脸,好在有红盖头遮着,刘菲也无从得知。否则一定会取笑她。

李大龙叹了口气说:“我当时什么都不敢想,只觉得媚姬要是能让我一直抱着,就要我去给狗yao了,那也不值什么。可就这时,龙五爷走了过来说:‘大龙,恭喜你杀了屠一刀。以后你可就是城主了。哈哈!你嫂夫人她挺身而出救了你,你怎么报答啊!’我当时就傻了。”

了解龙五爷为人的,无不暗暗摇头,心想这下可坏事啦!

李大龙虎目含泪说:“我那会怔了怔说:‘嫂夫人?她是…她是…’龙五爷笑着说:‘她是我的第四房太太,以后你们多亲近亲近,我瞧你们可有缘的很呐。’

我当时心想:‘今日之事,多亏龙五爷一力促成。他对我总算是有大恩,我怎敢在对嫂子心存邪念。那可忒不是个东西了。’

我向着媚姬笑了笑说:‘多谢嫂夫人救命之恩,以后我李大龙这条命就是你的了。’我也不知是怎么了,当时说这话出来,几乎要流出泪来。

媚姬听了我的话,向龙五爷说:‘五爷,当初您要我来服侍您,可没有说要我做你的四房太太。就是您说了,媚姬也自知没那个福分,万万不敢做了您的侍qie。您若是要强逼我从你,那我只好以死明志了。’

龙五爷变色说:‘你不愿意做我的第四房?’媚姬说:‘媚姬只愿做牛做马服侍五爷,绝不敢有非分之想,还望五爷成全。’龙五爷哼了声说:‘好吧!那里就做牛做马,一直到我死吧!’

我见他二人对答,何尝不知道媚姬的心意。”

他说到伤心处,难以自jin,大颗大颗的男儿泪落了下来说:“媚姬她是想要以此向我表明心迹,她这辈子只肯委身于我。她说情愿给龙五爷做牛做马,是因为她不愿意给龙五爷辱没了清白啊#糊对我实在是…实在是恩同再造,我这辈子再难对她报答。”

志清暗想:“那龙五爷何不netg人之美,偏要将媚姬留在身边。是了,他想以此胁迫李大龙。只要有媚姬在手,还怕李大龙不停话吗?”

他一边哭,一边掉泪,不少人都随着他掉起哭了起来。李大龙这时正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越的哭得大声起来。

他哭了一阵说:“我们两人自此以后,总是朝夕相对。但却只能默默的注视着对方,连多说一句话都是不能。如此一晃就过去了三年,我心想:‘此生就是等到白了头,也不再娶。即便到死,我也要和媚姬同睡一个寝。’

她也曾劝过我几次,但我执意等她,她也就死了心,不再劝我。到龙五爷死时,我们等今天的这场婚礼,已经整整等了七年了。”

来参加婚礼的宾客,纷纷大喝:“快送新娘子出来,不然大家去砸车抢人了。”呼喊的声浪,一声比一声来的凶猛。

眼见车门再不开,新娘子再不下车,群情涌动,立时就要上前将车子给拆了。到了这个地步,刘菲瞠目结舌,早忘了该怎么办才好。

301. 输招

志清立在车旁,听得周围宾客纷纷呼喊。新娘子则迟迟不肯下车,他急忙回去去看刘菲。只见她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珠,看着车窗外涌动的人群,竟然不知所措。

他快步走过去,到了车门边上高喊:“新娘子下车,新郎倌迎亲了。”人们喊声稍止,李大龙快步走到车边,脸上屋子挂着泪水。

刘菲这才醒悟过来,急忙打开车门,请媚姬下车。

志清见李大龙伸手去拉媚姬,高声说:“这段路还要走吗?不行,不行!你老老实实抱起新娘子,到大厅去。我就不再来为难你。”

他又转向媚姬说:“新娘子,我大哥刚刚说倘若能抱着你一辈子。给狗yao了,那也值得。你现在愿不愿意给他抱啊!”人们见得红盖头微微晃动,那就是愿意的意思了,跟着都高声的呼喊起来。

李大龙擦去泪痕,大笑着将媚姬抱起,在众人的围绕下,缓缓地向大厅那边去了。

刘菲笑嘻嘻的说:“呵呵,李大哥还说他不会讲故事,你看现场的人都被他给感动了。刚刚他们一起大喊大叫,场面吓人的很呢?”志清笑说:“谁让你扣着新娘子,不让她下车。”

刘菲大喊冤枉说:“我真的没有那样想扣着她不让她下车,你见了李大哥可得跟他说清楚。”她吐了吐she头说:“我当时只是吓的忘了。”

她见志清西服的袖边上沾了些灰尘,就拉着她手,为他清理灰尘。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说:“人家结婚,你们两个倒在这里秀恩爱,羞也不羞?”

刘菲面上一红,同志清一起回头,见是郭静和严正。志清笑着说:“好兄弟,我说怎么寻你不着,原来你是接郭大小姐去了。”严正微微一笑说:“今日来参加婚礼的人多,我怕她一个人来多有不便,所以去接她。”

志清见郭静一双妙目盯在自己身上,心中暗说:“我怎地这般蠢笨。竟然忘了派人去接她,多亏了严正。”

他见郭静穿着白色的流花上衣,下面则是宝蓝色的百褶短裙,忍不住赞说:“你今天装扮的很美啊!”郭静说:“真的吗?你喜欢是不是?以后我常常传给你看。”

志清见严正眉头微皱,知道他心有不悦,岔开话题说:“新人要拜天地,咱们快些去吧!莫要误了人家的吉时。”

这宅子东西有七八十丈宽,黑压压的都挤满了人。正中大厅上,喜字当头,红烛摇曳。八仙大桌两旁,各坐了一男一女两位老人,头花白,满面堆笑。

李大龙和媚姬都无直系的亲属,只好找了两位远房的长辈来坐镇。只待门外的鞭炮一响,这里面的婚礼立刻就开始举行。

这时大厅外的空院子里,也忙碌了起来。一张张四方大桌子被抬了起来,摆了七八十桌。

主持婚礼的司仪高喊:“婚礼开始!”门外鞭炮就噼噼啪啪的炸着响开了,也不知是谁紧急请了一帮唢呐手来,呜哇哇的吹了起来。更添喜庆的气氛。

李大龙出身乡下,惦念父母的养育恩德,这场婚礼完全是按着他们乡下的规矩走。

刘菲伏在志清耳边低声说:“你觉得这婚礼怎么样?”志清说:“很好啊!”刘菲说:“我对你没有什么要求,你就照着这样的规格,跟我办一场婚礼就成了。”

志清苦笑说:“我可没有李大哥这么大的排场,不行不行!”刘菲说:“好啊!我连求婚,都让你省了,你还不愿意。好吧!那你可别说我到时候为难你。”

志清只笑不语,他心中却是在想:“我对结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认真考虑,你让我如何敢贸然就答应了你。”

他正想,突觉肩头被人用手拍了一下,赵无私低声说:“跟我来一下。”

志清见李大龙和媚姬正在拜天地,不想就去,但是赵无私此举过于奇怪。他就尾随着他,到了偏厅的角落里。

赵无私见四下没人注意,沉声问:“你可去了西的新房瞧了没有?”志清忍不住笑了起来说:“怎么?你也对新房感兴趣了吗?改天我为你介绍一位夫人就是了。”

他情知赵无私叫他出来,绝非是小事,还是忍不住和他开开玩笑。

赵无私摇头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了那批被劫走的珍品。”志清吃了一惊问:“在那里?”赵无私说:“就在洞fang里摆着。”

志清更加讶异问:“全部都在吗?”赵无私说:“不是,是那两件极其特别的珍品。一件是临摹吴道子的画,也就是最值钱的那副‘天王送子图’,还有一件是白玉净瓶。”志清皱了眉头说:“这画怎地会在这里出现?你难道是怀疑…”

赵无私说:“不是,我相信李大龙不会那么笨。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将抢劫来的东西,摆在洞fang里。我本来是怀疑他,现在却一点也不怀疑了。”

志清说:“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赵无私说:“不错,只怕如此。”志清问:“我们该怎么办?”赵无私说:“你先别慌,我现在打电话去通知警队出动。你带着严正,会同赵无私的手下将大宅门给关上。任何人都不得出去。”

志清摇头说:“那怎么成?这不是存心搅了他的婚礼吗?”赵无私叹了口气说:“现在上面给了我很大的压力,那些被抢的失主天天叫着要登报,将这个消息布出去。只怕这两天就会将事情闹大,你想要是被人知道了,被人劫走的赃物居然出现在了李大龙的府上,那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志清yao牙说:“好,我马上就去找他说。”赵无私说:“切莫打草惊蛇,要快!”

礼堂突然大乱,人们纷纷呼喝了起来。像是出了极大事情一样。

赵无私大喝:“不好,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他同志清一起转身向礼堂跑去,可惜已晚了一步。

302. 婚变

正在举行婚礼的礼堂大乱,人们争相拥挤,大多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

赵无私情急之下,拖过一人,掐祝蝴的喉咙问:“出了什么事情?”那人受他惊吓,结结巴巴的说:“刚刚拜天地,fu妻交拜时,李大龙他拜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起来过。”

志清闻言大惊失色,也不知那里来了一股气力,跃到了众人的头顶。他踩着他们的肩膀,如飞一般闯到了李大龙身边。赵无私跟着他,也用这个法子挤了过去。

媚姬头上的红盖头已飘然落下,露出一头挽起的髻,上面还斜插着一支红艳艳的小花。

她怔怔的看着李大龙,低声唤:“大龙,你在怎么了,你醒醒?咱们…咱们…等了那么些年,到了今天,你…你怎么又装睡起来了?”

志清看着她这个样子,眼眶中泪花滚动说:“嫂子,你让开,我…我来瞧一瞧。”媚姬非但不让,反而将李大龙抱得更紧些说:“不行,我等了七年了,七年了!现在你们谁也别想再将他从我身边夺走。”

志清看着她这个样子,怎忍心从她手中夺走李大龙。赵无私眉头一皱,yao了yao牙,挥手斩在她的颈间。

志清惊呼:“不可!”媚姬却已应手而倒。她抱着李大龙的手一松,但见李大龙的脸上泛起一股骇人的青气,看上去甚是狰狞,他整个身子就像是虾一般,慢慢拱起,缩成了一团。

志清大声喊:“大哥!大哥…”用手去扳他的身子,却始终无法将他身子拉直。

赵无私拦祝蝴说:“不用徒劳了,他中了追魂针。针上喂得有剧毒无比的‘僵尸散’。这僵尸散溶入血液,血液迅凝结,整个人立刻就变得僵硬,缩成一团。”

那追魂针原是神农架掘出的东西,是野人用来射飞鸟所造。用一寸多长的细竹管制成,可以含在口中,然后将细入牛毛的追魂针塞入竹管,针上喂些强烈无比的麻药。一旦看到飞禽,针从口中激射而出,飞鸟都躲不过,更不要说是人。

赵无私皱眉说:“这僵尸散阴毒无比,乃是从上千年的古墓中挖出人的骸骨研磨而成。这人骨因为长年埋在地下,密不透风,吸收了古墓之中的瘴气和阴寒之气,还有戾气,中者立死。”

志清看着李大龙缩成一团的身ti说:“啊!我知道了。是白一鸣,一定是白一鸣。他…他竟然还没有死。”

院子里和大厅上的宾客,眼见李大龙死的如此恐怖,一个个逃命似的离去。

志清堵在门口说:“都不许走,我大哥死的不明不白。你们还想走吗?”赵无私挥挥手说:“去吧!让他们都去吧!留下又有什么用?那凶手难道还会留在这里等着你来抓吗?”

他大声和志清说这话,手上却在向他打着别的手势。他用手指了指右侧的偏厅,做了个包抄的手势。

志清心头顿时明了,猛地冲入偏厅,只听喀喇一声响。一张木椅砸在他头顶上方,志清躲了开来。见茶桌上站着一人,黑衣冷面,果真是白一鸣。

他大骂:“恶贼,你今天还想跑得了吗?”赵无私也已从他左侧包抄了过来,断了白一鸣的后路。两人占据要位,成了犄角之势。

白一鸣毫不惊慌,只是冷笑说:“李少帅,久违啦!天叫我大难不死,就是要你倒霉了。”志清呸了声说:“纳命来吧!”他劈手提起身边的椅子,向他砸了过去。

白一鸣非但不躲,反而朝着志清冲了过去。他头略偏,避过椅子,大笑说:“手下败将,也不知羞。”志清大骂:“今日就是和你同归于尽,那又如何。”

赵无私突然抱祝蝴双腿,将他摔倒在地。志清吼着说:“赵无私,你干什么?你要纵了凶犯逃走吗?”话音未落,只听身后的窗户玻璃上,叮叮叮地作响,犹如夺命催魂一般。

志清这才得知他原是来救自己,白一鸣闪身到门口,放声大笑说:“今ri你不死,算你命大。哈哈…”

志清还要舍命去追,赵无私拉着他说:“算了,你现在追上他也是徒然送命。咱们再议吧!”白一鸣在院子里长笑几声,夺门而去。

志清“啊”的大叫一声,砰的一拳将窗户上的玻璃打碎,拳头上也扎满了玻璃。赵无私叹了口气,走到窗边,从衣服上撕下一块碎步,小心翼翼的捡起了几根追魂针。针长一寸,细如丝,通体着碧幽幽的蓝芒,可见毒性极强。

赵无私沉吟了一会说:“下次再碰上此人,你需得小心。只要见他嘴内聚气,多半就是要这追魂针。你千万小心。”志清说:“这恶贼,我若是不能亲手杀了他,我誓不为人。”

两人返回礼堂,志清看着李大龙的尸,不由得泪如雨下。不多时严正从门外奔了进来说:“我打了那恶贼一拳,没想到他真也了得,还是被他跑了。”志清说:“你没打死他最好,他日我非将他碎尸万段不可。”

严正看了一眼李大龙的尸,面色一沉说:“实在抱歉的很,我见方才太乱,所以就急着把郭静给送走了。”志清摇头说:“你这样很对,若是再让她受些伤害,我有什么面目去见郭老爷子。”

他心中其实知道,即便严正也在这里,那白一鸣一放追魂针,他也一样难以躲避。所以他心中实是为了严正的安全着想。

门口突然警声大作,闯进来一批荷枪实弹的警察,将整个大宅子都给包围起来了。

志清脸上变色说:“来得好快!”赵无私皱眉说:“这帮人并不是我叫来的,我去瞧一瞧。”

一位身着警服的中年人,快步走了过来说:“不用啦!你还想来找我吗?”志清见这人四十多岁,白白净净,脸上颇有傲色。

赵无私怔了怔问:“不知道沈厅长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沈厅长哼了声说:“你的案子了,即刻起停职接受检查。等待组织上的处理决定。”

赵无私身子一震说:“我父亲可知道了吗?”那沈厅长转过身喊:“忠正兄,既然来了,还不进门看一看令郎。”

赵无私的父亲,原名叫做赵忠正。志清听得赵老爷子来了,不由得大急。只见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步入庭院,脸色蜡黄,目光炯炯的看着赵无私。

饶是赵无私一向正直如铁,这时在父亲的注视下,不由得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喊了声:“爹!儿子丢您老的脸了。”不jin泪如雨下。赵老爷子叹了口气,却不做声。

志清问:“沈厅长,我无私大哥到了犯了什么事情,你要对他做出这么严重的处分。”沈厅长哼了声说:“堂堂警界的铁面无私,居然也和市井小民称兄道弟。简直可耻之极。”志清勃然大怒说:“你…”

赵老爷子开口说:“沈昌,你难道就不能给老夫留点薄面吗?跟你说话这个小兄弟和我在一块喝过酒。是飞蝗的新任董事长,也是足可和我辈论交的性情中人。”那沈厅长陪笑说:“忠正兄说的话,多半没有错。我向小兄弟赔罪了。”

他拍了拍手说:“将罪犯雷风带上来。”两个全副武装的警察,押了雷风走进院子里。这人就是龙城四霸中的变色龙。

303. 祸乱

志清讶异的看了雷风一眼,不知他和赵无私的被停职有什么关系。依稀记得那日在汇口街,他们四人和城南的弟兄们火拼。最后赵无私擒了肖含和雷风,后来李大龙和他说了几句话,他便又将雷风和肖含放了。

这其中的情由,他事后也曾猜想过,但是关键之处还是想不出清楚。

赵无私见雷风进来,垂下头,不一言。沈厅长说:“忠正兄,这人知道令郎犯得过失。你不妨问他一问。”赵老爷子瞪了雷风一眼说:“你是要我问一句,你回一句。还是你自己老老实实的全部说出来。”

雷风见他眼里jing光四射,面上隐含杀气,是个极难惹的人物。不敢有所隐瞒,磕磕绊绊的说:“去年九月,我在深南各处流窜作案,专挑那些十六七岁的小姑娘下手,将她们拉上面包车进行…进行强bao。先后作案十八起,后来见警方追得紧,我就让一名叫做花峰的兄弟去定罪。”

“那花峰家中贫寒,父母皆有病。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在上学。我许诺给他家人一百万,替他照顾家人,他便替我顶罪,后来他被执行枪决了。”

那沈厅长冷冷的说:“这件案子,我可记得清清楚楚,就是令郎亲手所破。亲手去抓得嫌犯。”

志清这时方知,为何李大龙那天和他说了几句话,他就把雷风放了。如果当时他把雷风抓了,雷风一旦招供作案的事实,那么赵无私一定难辞其咎。

赵老爷子听了厉声问:“我平日里怎么教导你的?为何你还会办下这样的错案。”赵无私沉声说:“当时儿子奉命破案,经线人举报,抓了花峰。审讯之下,他招供了所有的犯罪事实。而且受害人亲自来指证,都指认是他。”

“这件案子的受害人,报案较晚,并没有留下指纹以及dna各方面的资料。当时证据确凿,我又再三的审问,想是他受人指示。十八件案子的犯罪经过,他说的滴水不漏,我这才确信不疑。”

赵老爷子见他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厉声说:“给我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以后不许再跪。就是看见天王老子都不跪。擦gan你的眼泪,男儿流血不流泪。你再哭,趁早改姓,别再说是我赵忠正的儿子,没来由的丢老子脸。”

赵无私抹了眼泪,腾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说:“儿子谨记爹爹的教诲。”他心下明白,父亲这一番话,那就是告诉他,他其实没错。他心中一时高兴,觉得是否还能做警官,那也是无足轻重的事情了。

沈厅长眼见赵老爷子当着他面训子,就像是在训他一样。心中很是不自在说:“忠正兄,你是认为令郎没错咯?”赵老爷子说:“是非曲直,自有公断,岂是我一个老人所能言的。”

沈厅长哼了声,心想:“赵老儿和京都方面的高级长们,大多都会过面,得到过他们的嘉奖。他若是赴京替赵无私开tuo,这次倒也奈何不了他。唉!先不要开罪他,瞧瞧再说吧!”

他挥手冲来羁押赵无私的警员说:“你们下去吧!”跟着有一个队长模样的人来报告说:“在宅子里现了失窃了的物品。”

志清和赵无私都是一惊,只见两个警员,一人捧着那幅画,还有一人抱着那件古董玉净瓶。

沈厅长说:“很好,再仔细搜查一遍,我相信其它的物品,可都在这所宅子里。”赵无私yu言又止。

媚姬昏倒时,刘菲就在她的身边,顺势扶着她,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歇了。她因为心神遭受巨大的刺ji,这时尚未醒过来。刘菲不住掐她人中,但她一口气闭在xiong前吐不出,如何能醒?

赵无私见她面色赤红,也顾不得沈厅长,抢过去说:“快!拿凉水来!”刘菲跑着去拿水,他则在媚姬的背后推拿。另一边沈厅长盯着李大龙的尸说:“嗯!这人是中毒而死,那么就是畏罪自杀了。”

他话声方落,媚姬正好醒来,大叫说:“我家大龙是什么样的人物,岂会畏罪自杀,你这糊涂的狗官,瞎了你的狗眼吗?”沈厅长大怒说:“你这妇人,好不讲道理。怎地出口伤人?”媚姬呸了声说:“骂你如何,我恨不得生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李大龙在婚礼上猝死,对她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她这时神志不清,听得沈厅长侮辱已逝去的丈夫。便存了和他拼命的心里。

沈厅长见她双目赤红,满脸皆是凶色,为她气势所吓到,向后连退了四五步。他手指媚姬说:“你…你可别乱来,小心我告你妨碍公务。”

媚姬猛地张嘴向他的手指yao去,两人相隔甚远,这一下自然yao不到他。但媚姬用力过甚,上下牙齿相碰,崩落了两三颗,登时口流鲜血。沈厅长见了她这副样子,吓得躲在赵老爷子身后,不敢再向前。

赵无私说:“扶着她,让她好好休息,切莫乱动。”志清和刘菲一左一右的扶持祝糊。

赵无私走出去说:“沈厅长,今ri你带队亲来现场,那最好不过。我只怕别的糊涂虫来,搞不清状况,就乱下结论。”沈厅长说:“这个自然,人赃并获,难道还不足以下结论吗?”

赵无私哼了声说:“李大龙他是被追魂针打中,中了上面喂的僵尸散而死。你仔细看他死时身子蜷缩,这便是最好的说明。”赵老爷子听了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什么。

沈厅长脸上微微变色说:“好毒的针,好毒的僵尸散。”赵无私说:“那凶手是一个黑衣男子,名字叫做白一鸣。在场的加上我,有三人可以证明。”

沈厅长点头说:“是了!那人是来抢宝物的,那余下的东西,想必都在他那了。那就是黑吃黑了?”赵无私暗骂他昏庸,大声说:“依我看,那白一鸣才是在郭百万别墅外抢劫的犯,他知道我们盯上了李大龙。索性拿了两件东西来,放在李大龙的洞fang里。来个栽赃陷害,然后再毒针打死了李大龙。好来个死无对证。”

沈厅长沉吟着说:“这话也不错,很有道理。你既然见过那人,为何不将他抓住。”赵无私说:“那白一鸣持有追魂针,针上有罕见的剧毒,僵尸散。我们和他交手,他冷不丁向我们打出追魂针。趁我们躲避,溜出门外去了。”

沈厅长皱了眉头说:“追魂针,那是什么玩意?”赵老爷子上前说:“你难道忘了十二年前,大邪山的那场祸事吗?”沈厅长喃喃的说:“大邪山?难道他就是慕白村的白家二小,当时的两个幸存者之一?”

304. 上阵父子兵

赵老爷子朗声说:“十二年前,你和我不过是邱龙山派出所的两个见习民警。那一年八月,有人来报案说邱龙山西边的大邪山深处有一个慕白村,全村一百多号人,常年住在深山之中。”

“每年七月都会出山一次,来换购东西。但是当时已经是八月,那村子里的人始终没有出来。那人是个好心肠的人,怕慕白村的人遇到困难,被困于深山之中。所以来向咱们报案。”

沈厅长面现凝重之色说:“不错,确实有这么一回事。那慕白村在深山之中,咱们翻了七八座山,和所里的小景一起到了慕白村。唉!小景有一张娃娃脸,那时刚刚新婚,才二十五岁。他明明比咱们大,咱们却总是小景小景的叫他。”

赵老爷子黯然说:“当时咱们历尽万苦,总算是到了慕白村。但是那时全村的人已经只剩下两个小娃娃了。其他的人全部都死了,死时的模样就像是李大龙这般。唉!如今想起来仍旧是触目惊心,不敢回想。”

“那两个小娃娃趴在父母的尸体上哭得死去活来,他们身旁还站着一位童颜鹤的采药老人。咱们上去一问,那老人原来是深山里的一位隐士,绰号叫做济世老祖,是个神仙般的老人。”

“他上山采药,碰见那两位姓白哥俩,两个小孩爬到树上采野果。一个断了手,一个断了腿。济世老祖便将他两个带回茅庐治伤,过了三天,伤好之后送他们回家。却现全村的人都死于一场怪病,个个面色泛青,身子蜷缩成一团,僵硬无比。”

“济世老祖那时已在慕白村呆了一天,却始终没有现什么端倪。我和小景立刻奔赴村中各处察看,找了半天也没现什么。”他瞄了一眼沈昌,眼神很是不屑,想必那时他们两个去查案,而沈厅长却吓得躲在济世老祖身边不敢动。

赵老爷子突然老泪纵横说:“我们忙了半天,有些口渴。我见得村中的空地上有一口新挖的丼,就去打了来喝。当时阴错阳差,我刚要喝入口。小景来夺了水说:‘我嗓子都冒烟啦!给我来喝吧!’他一口气将水全部喝了下去。结果,结果…”

大家听到这里都已知道,村中人暴死,多半是因为这口新挖的水井引起,心中都不免惴惴不安。

赵老爷子接着说:“当时他一喝完,我就现他脸上起了一层青气,骇人之极。我惊得说不出话,拉着他便去找哪位济世老祖。”

“济世老祖看了也吃了一惊,说他已中了毒。他老人家去查看了井水,回来摇头说:‘没得救了,这口井恰好打入了一千年以前的死人墓里,这水将死人的骸骨浸泡在其中,已沾了戾气和尸骨的阴毒。此毒性极阴,遇血即凝。但是从口中服下,人却还能撑得几个小时。’他此话一出,我和小景都是大惊。”

“我们不住声的向他求救,过了两个小时,青气已蔓延到了小景的全身。济世老祖叹了口气说:‘命也!命也!此毒无救,无救啊!’我跪下说:‘求您老大慈悲。’济世老祖说:‘非是我不救,救一人就须得杀一人,那这人救了又能如何?’我听得他意思竟是有法子可救,不过要有人牺牲。”

“我求他说:‘若有施救之法,您尽管说就是了,我不怕牺牲。’济世老祖摇头说:‘法子是有,可是由你来施法,那是不成的。须得是女儿之身,将中毒者和自己的手腕和划开。然后以纯阴之血,灌注到他身上。取得是以毒攻毒之法,女子身上的血和这僵尸散的毒一混合,多半就能相互抵消了。”

“我当时就要割腕说:‘也许男子的血也可以,我放血给他试一试。’济世老祖说:‘你的血纯阳,一旦和他身子内的毒血相融,先不说他会如何,但是你自身便必死无疑。而那僵尸散的毒一遇阳气,必奋起抵抗,不出片刻,你的这位朋友就会毒而死。’我听了,手足无措,僵在当地。”

赵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我终于还是没能救得成他?我看着小景身子一点点的僵硬,看着他死。他和我说:‘我新婚的妻子,你和她说让她改嫁,我没有福分陪她了。我家中尚有一个妹妹,你…你代我照顾好她,我谢谢你了。’他说完便溘然长逝。”

赵无私心中知道,死的这人便是他的舅舅,而他的妹妹正是自己以后的母亲。他只是从父亲那里知道有这种毒药存在,却不知这里面原来有这样一个故事,不jin热泪盈眶。

志清“咦”了声说:“难道那两个白姓的小孩,就是白玉郎和白一鸣?”赵老爷子说:“你说的两个人我都不知道,不过杀李大龙的这个凶手,想必就是其中之一。当时我们在慕白村和济世老祖分手,他带了其中最小的一个小孩。另一个孩子却不愿随着他去,说:‘好男儿,该当自立!我要出去闯一闯。’”

“他们哥俩抱头痛哭一场,那哥哥就跟着我们一起出了山。行到中途,他不告而别,我们四处查访,却一直没有他的消息。而他弟弟则是跟着老人,拜师学医去了。”

沈厅长听他说起当年的事情,心中不免惴惴,小声问:“忠正兄,你看这个案子该怎么办才好?”赵老爷子笑了笑说:“你堂堂的警察厅副厅长在此,却问我一个已经离休的老头子,那算怎么回事?”沈厅长看了一眼赵无私,用商量的口吻说:“忠正兄,这件案子我想交给令郎来办,你觉得怎么样?”

赵老爷子皱眉说:“他办错了案,已经被免了职了。怎么还能办案?那是不成的了。”沈厅长心想:“赵老儿担心他儿子的安危,不肯让他接这个案子,那该怎么好?”他苦思不得良策,苦着脸不做声。

赵无私说:“沈厅长这件案子就交给我吧!即便你要免我的职,也容我将这件案子办了。那白一鸣在我眼皮子低下杀人,我岂能让他逍遥法外。”沈厅长松了口气说:“难得你有这样的志气,很好!我准了。”

他心中却想:“你要去送死,那就最好了。你若是不去,那可就糟糕透顶了。”

赵老爷子见得这追魂针如此厉害,很是放心不下。叹了口气说:“这件案子,我也来插一脚吧#轰然我已经老了,但是还能尽一些绵薄之力。”赵无私说:“爹…这件案子您老不用插手,交给我就成了。”

他知道父亲此举,是为了怕自己对付不了追魂针,所以甘冒奇险,陪着自己破此案。但他却也不愿父亲受一点伤害。

赵老爷子板着脸说:“怎么?你以为我上了年纪,就办不得案子了吗?”赵无私说:“儿子不敢这么想,只是你…”赵老爷子摆摆手说:“不用说了,就是这样决定了。”

沈厅长说:“忠正兄,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这件案子可非同小可。”他见赵老爷子要插手,实是求之不得,索性再激他一激。

赵老爷子哼了一声说:“我赵忠正纵横警界几十年,也还没怕过谁,你不用激我啦!”沈厅长面色一红说:“那我就在省城恭候你和令郎的佳音。有道是上阵父子兵,这次你们父子联手,那凶手一定会手到擒来。”

他们说话时,媚姬在一旁认真听着。她忽然推开刘菲和志清说:“你们让我再过去瞧一瞧大龙,我…我舍不得他。”

志清听得中了僵尸散,尚且有救。他自暗想:“只怕媚姬要舍身救大哥。那可怎么办才好?我是拦她,还是不拦?”他一时犹豫,终于还是没拦她。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挡得祝糊对李大龙的深情。

305. 心力交瘁

媚姬慢慢的走到李大龙的事实边,伏在他身上失声痛哭。哭了一阵,她突然从李大龙的腰间mo出了一柄银制的短刀。这一下变化奇快,谁也想不到李大龙在新婚之时,身上居然还带着一把短刀。

志清失声叫:“大嫂,不可!”媚姬已将刀锋对住了自己的喉咙说:“你们是想看着我fu妻俩一起横尸在此,还是让我救他。”众人默然,相顾失色,谁也不敢开口应承。

赵老爷子叹了口气说:“你有这般志气,那好得很,你想救他,就救吧!”志清和刘菲不jin流泪叫:“大嫂!”媚姬凄然一笑说:“志清兄弟,我知道你一向都重信义。我救了你大哥后,只怕他见我死了,不肯独活。你需劝他,想办法要他活下去。你允是不允?”志清哽咽着说:“我答应你!”转过头,不忍再去看。

媚姬笑着说:“好兄弟,你既然答允了嫂子。想必就一定能做得到。那我就可以放心啦!”她拉过李大龙的手腕,伸出自己晶莹玉润的手臂,将两只手并列在一起。她再不犹疑,一刀挥出,划过两只手腕。

青色的血液和鲜红的血液,顿时向外狂涌。在场的人,无不转头,不忍再看。

只听媚姬突然大笑说:“好啊!好!你毕竟还是不肯独活。”志清和赵无私扭头来看,只见那两股血液,相互排斥,竟不相容。

赵老爷子叹息说:“他还有些意识,控制自己的血脉运行,不肯引你的血进入体内。姑娘,你听我一句话,好好活下去吧!”媚姬说:“我们等了这么些年,到头还是不能在一起,想必是天意。下辈子吧!我下辈子一定还等你。”

她望着李大龙的尸,泪如雨下。志清说:“大嫂,节哀顺变。你先包扎一下伤口,你放心,我若不能替大哥报仇,誓不为人。”媚姬说:“好,我信你。我本该看着你们抓住凶徒,将他碎尸万段,但是我怕大龙他一个人走的太寂mo。我就不等啦!但盼你早日替我们报仇。”

她脸上陡然也升起了青气,志清大骇,惊叫:“大嫂,你怎地这么傻?”媚姬微微一笑,紧紧抱住李大龙,她身ti内的血液慢慢凝固,身子跟着僵硬起来。这一下谁也无法将她和李大龙分开了。

志清悲痛不已,挥泪大吼:“大哥好走!大嫂好走!你们一路好走!”刘菲见了这样惨烈的场面,伏在志清肩头,哭得死去活来。

赵无私强忍悲痛说:“不要哭,我们还要留着力量去对付白一鸣。”志清yao牙说:“我不哭,我不哭,我一定不哭。”

这日下午,赵无私偕同志清,还有刘菲、严正等多人,一起到了南郊的山上,择了一处风水佳地。将媚姬和李大龙合葬在一起,为他们二人立了一个fu妻碑。完成了他们多年来夙愿。

志清在坟前拜了拜,起身说:“我对天誓,若让白一鸣好死。我此生誓不为人。”赵无私说:“他难逃制裁,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一行人下了山,到了车上。赵无私说:“你现在最好去稳住李大龙的那些下属,我只怕hei道震荡,又要大乱。”志清摇头说:“我绝对不会在这时出面,李大哥他死的蹊跷。我若在此时接手,难逃人们的非议。”

赵无私皱眉说:“为了你这一念之故,怕有不少人为了权力之争送命。”志清愤怒地说:“那是他们该死,心存不良,有违道义,死一千,死一万都死不足惜。”

他因为李大龙和媚姬的死,遭受打击,对所有的坏人都恨上了。赵无私知道多说也没用,只好闭口不谈。

车子到了城南街口,忽然跳出来了两个人,拦在车前,不肯让路。

赵无私说:“是高天和谭雄,李大龙死后,雷风被抓,肖含又因伤在床。他二人就隐然成了诸人的领袖。拦我的车子做什么?”

志清下了车问:“你们想要干什么?”高天面有难色说:“我来找李少帅你,是想向你投诚。”志清哼了声说:“投什么诚?”高天说:“我愿意带领手下的兄弟,归顺您统领。大家以后必定听您调遣,绝无二心。”

谭雄也附和着说:“是是,我也愿意带领手下的兄弟,归顺您。”

志清厉声说:“你们走吧!我是不会收容你们的。除了城南以外,其他三城我绝不插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高天和谭雄面色变了变说:“我们兄弟两个是真心投靠,绝不是来试探您。”

志清摇头说:“大龙是我的好兄长,我对他敬重有加。此时要我去捡这现成的便宜,我心中难安。奉劝你们两位一句话,倘若有悔过之心。趁早tuo离了hei道,为时不晚。”

高天和谭雄对看一眼,两人一同起身,高天说:“谭老弟,肖含大哥的死,你也见过。老大一死,他就被人砍死在病床之上。你我也难免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

谭雄大声说:“高哥,你我是多年的兄弟,你说怎么办。我都跟着你。”高天沉吟着说:“你我还是留下一条小命,去另谋出路吧!这刀口tian血的日子,我过够啦!”两人向志清拜别,相扶而去。

赵无私叹了口气说:“但愿他二人果真有悔改之心,以后再也不做那横行无忌之事。”志清漠然说:“嗯!那个肖含死了,他早就该死了。”

赵无私说:“因为你的私念,城南的hei道又要动荡起来。”志清说:“如果他们都死绝了,这座城市的天空一定会更加的晴朗。”赵无私说:“你错了,江山代有才人出,黑暗不会永久的消亡。如果真的没有黑暗,那么这个世界又那来的光明。”

亚士迪和飞蝗就像是两座大山,压的志清几乎喘不过起来。他与赵无私辞别后,就偕同刘菲一起去亚士迪视察业务。严正自会城南去了。

亚士迪的新厂房,第一期的已经接近尾声,此后二三期工程也将展开。志清抢占市场的策略,已初见成效,在市场方面的节节胜利,换来的却是巨额的亏损。

面对雪花般的订单,亚士迪的现状就是做多少亏多少,做得越多,亏得就越多。

刘菲拿着最新的财务报告,小声的说:“我们现在的亏损额度,已经过了一个亿。”志清皱眉问:“这么多?”刘菲说:“工厂的运作资金,工人的工资,还有我们倒贴在产品上的费用。这些都是极其庞大的数目。再有就是你订下的那个三年承诺,我们为此要付出将近五千万的保障金。”

志清问:“我向外界承诺,我们亚士迪的任何产品,售后服务期是三年。三年内保修包换,难道我们生产的产品,质量真的不行?”刘菲摇头说:“那倒不是,主要的原因是,我们的市场扩张的太快。与此同时,我们要不断的完善售后服务点,现在我们已经有128家售后服务店。这笔开销,很惊人。”

志清点头说:“很好,马上改造这些店面,要最好的装修,将其扩张成专卖店加售后服务的模式。加大广告的力度。”刘菲有些无奈的说:“如果按照你这样的计划行事,下个月的亏损额度将达到两亿二。”

志清身子一震,稳定心神说:“我还抗的住,你只管帮我执行就是了。”刘菲yu言又止,看着他白的脸色,心有不忍的走了出去。

志清突然觉得xiong口一痛,呕出一口血来,巨大的压力使倍受煎熬。他知道自己不能倒,这场仗他若是打不赢,他会输掉很多很多的东西。

306. 高处之寒

在李大龙死后的第三天,郭百万突然打来电话询问:“郭静已经三天没有回家了,你知不知道他的消息?她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志清坐在办公室里,度日如年,接到郭百万的电话,震惊无比说:“我们自李大龙的婚礼上分手,就一直没有再见过面。严正不是亲自将她送回家了吗?”郭百万哼了声:“又是他,我敬告你,你这位兄弟绝对不如你想的那么单纯。”

志清说:“我们曾一起历经风雨,我若是不了解他,还有谁能够了解他。”

郭百万沉吟着说:“你抓住我向外界承诺不自创品牌,只代工的弱点,大肆的扩展品牌,抢占市场,小心玩火**。”志清说:“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谜底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们一起等待吧!”郭百万说:“祝你成功!”啪的挂上了电话。

赵无私父子跟着一起到访,志清迎出门外,焦急的问:“可有白一鸣那恶贼的消息?”赵无私摇头说:“我在全市范围内,展开大的搜捕行动,始终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赵老爷子说:“我这次和无私来,主要是再向你了解一下,当时的具体情况。我总觉得,这其中的关键之处,就藏匿在事当天。”志清说:“既然如此,我就再向你们说一遍。”

他将当日的详细经过,娓娓道来,赵老爷子不时的点头。

赵老爷子问:“严正是不是和你一起去的郭宅?”志清摇头说:“那倒不是,我现李开死在车上之后。他恰好开着车子赶了来。”赵老爷子不动声se说:“很好,就是这样!”

他向赵无私使了个眼色,起身说:“我们另有要事,告辞了。”志清再三挽留,希望他们留下一起吃午饭,但是赵老爷子坚决不允说:“我吃的是公家饭,公家又不曾缺了我的,干嘛要去吃你的。”

到了黄昏时分,严正来电说:“已有几日不见,我知道你心中一定苦闷的很。我在城南的枫林山,等你来入夜一叙。”志清郁郁不乐,应承说:“正好,我有事要问你。”

天色渐晚,志清穿了灰色的西装外套,坐了天叔的车子,一同向枫林山而来。

天叔说:“天凉了,山上风这么大,怎么选了这样一个地方。”志清笑说:“冷风使人醒,我正该好好的醒一醒脑子。”

那枫林山多年前,不过是一座荒废的山头,高不过百丈。后来城市改革,这小小的荒山也被改建成了一座小公园。

志清在园口下了车,突然黑暗中跑过来一个人喊:“少帅,好些日子不见啦!”志清见他面色萎顿,满脸憔悴之色,一时竟认不出他是谁。

那人苦笑说:“我是云冲,您难道一点都不记得我了。”志清吃了一惊问:“你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云冲张口yu言,严正穿着黑色风衣,从山上迎下来说:“你可迟到了,我已经来了多半个小时了!”

他瞪了一眼云冲说:“你还不在前面领路?”云冲见了他,很是恭敬,点头说:“是,我这就去。”

志清皱眉说:“云冲这人办事颇有不力之处,但是他也是城南的老人,你对他不必太过于严厉。”严正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若是想要我帮你整顿好城南,那就得尊重我的威信。”

志清这些日子被亚士迪和李大龙夫妇的死,搅的寝食不安,城南的种种事情,他就越的顾不上了。听严正这么说,也觉得他所言不错。

从山脚向上铺着青石板,一行人沿石阶而上。行到半山腰,只觉得冷风越紧,寒气也更重。前面挂着四五盏红灯笼,在风中不住摇曳,走得近了才现原来是一个小亭子。

亭子里早有三人相侯,皆是城南的管事大哥,志清说:“怎么都来了?这么大的风,要是想聚会,也不用选在这荒山之上。怎么我感觉像是有所图谋一样?”

他无心之语,那几人肃然而立,面色都变了变,连声说:“不敢!只是严正大哥知道李老大在婚礼上出事,生怕有人来搅局,所以让我们来负责警卫。”

志清笑说:“那也不用,我就不信什么人敢到我们南城来撒野。”严正说:“还是小心些好,以免阴沟里翻了船。”

天叔觉得这些人都怪怪的,但是却也说不上来怪在何处。严正说:“天叔,山上风大,你就在这里和城南的弟兄们小酌几杯。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

志清点头说:“就是这样,天叔就留在这里,跟大家痛饮一番。我和严正去山上品尝高处之寒,人生之中谁能真正体会得到高处的寒冷。”天叔想要推辞,志清已携了严正的手,大步的向山上去了。

山上高处有一幢五层高的景塔,严正把酒局设在了最高处。两人踏上景塔的楼梯,冷风呼呼的刮着,好不难受。

严正笑着说:“我已在高处备下烈酒,这样的天气,正宜于畅饮。”志清说:“你不怎么喜欢喝酒,怎么见天居然有这样好的雅兴。”严正说:“你将城南交到我的手里,经过我的一番努力,总算没有辜负你的期望,我怎能不高兴。”

志清说:“你若是遭人陷害,不入狱,那么你我的人生必是另一番景象。何尝不如这高处之寒。”严正说:“可惜很多事一旦成了事实,那就再也难以平复。”

景塔四面通风,站在上面只觉城市就在脚下,寂mo萧索之意油然而生。

志清看着脚下的星星之光说:“站得高,固然看的远,但这其中的寂mo谁又能知道?”严正将那盏明灯,挪了挪位置说:“坐吧!这样的夜,这样冷的风,我想你我最需要就是一杯烈酒。”

307. 兄弟反目

严正端起青瓷酒壶,将面前的两个小杯子倒满。酒水落入酒杯的声音,在荒寂的景塔上,听上去格外的刺耳。

志清说:“我觉得喝酒不可或缺的是豪气,用这种小不点来盛酒,实在太过于小家子气。”严正说:“酒喝多了,并无好处。但是兄弟相聚,多谢些就无妨。老实说,我酒量不大,要是照你的意思去办,那么我很快就会醉的不省人事。”

志清说:“好,那我今天就附庸风雅一次。”两人共进了一杯,志清说:“今天上午,郭百万问我要女儿,他说郭静已有三日没有消息。你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严正看了看他,用责备的口吻说:“我当然知道,她一直和我在一起,我怎么会不知道?”志清有些意外说:“她和你在一起?”严正说:“不错,她为了一个人,所以愿意和我在一起。听我说说关于那个人的故事。”

志清苦笑说:“你在讽刺我?”严正说:“不是讽刺,是羡慕。羡慕你有那么多的女孩子喜欢。你恐怕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多的红颜知己。”志清摇头说:“不是,也许是她们一厢情愿,又或者是我一厢情愿。”

严正问:“难道你心中就没有一个最爱的人?”志清说:“有,我知道我心中一直有一个人,我一直忘不了她,为了她,我经常失眠。经常会心痛。”他有些黯然神伤的说:“因为她已成为了别人的新娘。”

严正问:“得不到的永远是最美好的,你因此枉顾了很多对你有情有义的人。”志清摇头说:“我情愿什么都不要,只和她在一起长相厮守。若不是为了仇恨,你我也不至于走到今日。”

严正说:“你还忘不了我们上学时候的事?”志清问:“你难道已经忘了?”严正切齿说:“我睡梦中,经常会想起那几个混蛋。日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该知道,我有多么的恨他们。”

志清大声说:“只要此间的事情一切都落定尘埃,我们就回去找他们算账。”严正叹了口气说:“何时才能落定尘埃?很多事情做起来要比说起来难上万分。”

志清举杯一饮而荆旱:“你晚些送郭静回家吧!我只怕…”严正说:“你怕我对她有所不轨对不对?”志清摇头说:“我信得过你,你怎么这样想?”

严正说:“其实我今天请你来,也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志清问:“什么?”严正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说:“我想一统四城。”

志清诧异的问:“你想接手其他三城的地盘?”严正说:“我是为所有的人好,这几日深南hei道上几乎都快翻了天。死伤已有数百人。你真的忍心看着更多的人为此而火拼?”

志清皱眉说:“我和大龙交情深厚,倘若这时我去抢占他的地盘。你想别人会怎么说?大龙的死在外界流传开,很多人对我都颇有微言。那白一鸣本是我手下的人,他们自然而然的会认为,是我策划的这起谋杀。”

严正说:“若想要堵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难如登天,我们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就是了。你又何必拘泥于形式?”

志清摇头说:“不行,你不能出面干涉其他三城的地盘。那帮人已火拼了数日,伤亡惨重。你这时再出面,岂不让我在众人面前,无法立足。”

严正问:“为什么?”志清说:“你难道不认为此时插手,有渔人得利之嫌吗?”严正冷笑说:“那是他们笨,他们若是识相的话,就该来向我们投诚。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谁敢来和我们争锋?”

冷风呼啸,将严正的大风衣吹得猎猎作响。石桌上的明灯,出很弱的光,他整个人就像是缩在黑暗之中一样。

严正追问:“你是怕我爬的太高是不是?还是你担心,我对你产生威胁?”志清身子一震问:“你怎地这样想?你是我的好兄弟,我从来都没有将你当成是我外人。更何况,有你帮忙,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你心有不满。”

严正淡淡的说:“你越来越虚伪了。”志清起身,走到景塔上的围栏边,吹着夜风,心绪如潮。他默默的想:“我和严正如何会到了相互猜忌的地步?”

他颓然转过身说:“好,你爱做什么,都由你。从此以后,南城之事,我绝不再过问。但盼你能领大家走一条明路。”严正大笑说:“什么是明?什么是暗?”

志清看着他问:“告诉我,你这一切的变化是不是为了郭静?”严正默然不语。

志清接着说:“你不出声,那么你就是默认了。”严正说:“人都会变的,就像我来到深南的第一天。站在街边,傻傻的等着你坐着高级轿车来。当时我心中很酸涩,我也认为你变了。”

志清讶异的说:“如果我一早知道你会来,我会亲自去接你。我会开着最好最高级的车去接你,因为我一直都把你当做是我的兄弟。我们在一起吃过苦,流过泪。这些你难道都不曾记得了?”

“当啷”一声,严正手中的杯子跌在地上,摔得粉碎。这一声响,在这空阔的五层高塔之上,听起来格外的刺耳。宛如一根刺,同时刺痛了志清和他自己。

严正说:“对与错都不重要了,过去的也都不重要了。”志清问:“连兄弟之情也都不重要了是不是?”严正颤抖着说:“不管怎么样,你在我心目中,永远都是我的好大哥。我不会忘了我们曾经是兄弟。”

志清冷冷的看着他问:“你还想说什么?”严正拿起桌子上的酒壶,咕嘟咕嘟的喝了一阵。他手一扬,将酒壶抛下高塔说:“我要你让给我。”

志清痛心疾的问:“你想要我把什么让给你?”严正大声说:“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志清“嘿嘿”笑着说:“你想要?”严正说:“我想,我都快想疯了。”

志清说:“你是我的好兄弟,兄弟之间不分彼此。你想要,我给你也无妨。你是不是真的想要?”严正yao牙说:“是,我真的想要,你今天必须给。倘若不给…”志清问:“我就不能活着下这座山是不是?”

严正摇头说:“你我岂能兄弟相残,你若是执意不错,我只好用强。请人将你送到一个快乐的地方,你可以在那里快乐的生活。你会很幸福,不必在这里殚jing竭虑,不用!”

志清大笑说:“嘿!好兄弟,果真是好兄弟!你居然还为我考虑,我实在是感激不尽。”他急怒攻心,只觉得xiong口很是烦恶,哇的又呕出一口血来。他毫不在意,兀自大笑不止。

308. 劝诱

严正见志清失声大笑,又见他喷出一口鲜血,不由得害怕起来问:“你没事吧!你可不要…不要…”所有的事情,全因他而起,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才好。

志清猛地瞪着他说:“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杀死李开?”严正身子一颤问:“你…你说什么?我…不懂。”志清叹息着说:“在离开死后的第二天,我就已经怀疑到你了。但是我想你是我的兄弟,我的好兄弟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严正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在灯光的映射下,甚是可怖。他怒声说:“你凭什么认定李开是我杀死的。”志清咳嗽一了一阵,面上泛起异样的红晕说:“当日李开被人活活掐死在车上,时候不到三分钟你就开着车子出现。你不要忘了通向郭宅的只有一条道路,就是这条路,当时因为有人前来劫掠与会的老板们。将他们全部都打晕,扔到了那边的小树林里。所以当时那条路已经被车子完全堵死,你是如何开着车子通过那条路的?”

严正伸出手紧紧按住石桌,他若不是以此稳住身形,只怕立刻就会倒下去。

志清追问:“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说你为什么要杀死李开?”严正脸色苍白说:“我是逼不得已。”志清说:“好,你把你的逼不得已告诉我。”

严正yao牙说:“那一日,你去参加郭百万的七夕之会,我固然为你担心。但是我更加担心郭静,我曾在去过郭家几次。但是她不肯见我,从下人的口中,我才得知,她近一个月来,非但房门不出,而且饭食少进,整个人憔悴不堪。”

“七夕那一天,我本想和你一起去参会,好看她两眼。但我知道郭百万他瞧不起我,一定不会让我见郭静。所以我躲在房中,喝闷酒,我手中拿着书,看一页便撕一页。将我房中撕得满地都是。我实在乱极了。”

“这个时候,突然有个中年人进得我房中,我见他衣着考究,相貌温和,对他以礼相待。那人自我介绍说他叫白一鸣,曾经是你的助手,后来因故才离开。”

志清叹了口气说:“你见他外表和善,却怎知他内里是个不如的混蛋。”说着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严正说:“我们谈了不到半个时辰,我觉得是个奇才,xiong中包罗万象,实在是个非同小可的人物。他接着和我说:‘你可知郭百万为什么要办这个七夕之会?’我奇怪的问:‘不是商会吗?’”

“白一鸣哈哈笑着说:‘七夕是商会?那真是天大的笑话。七夕之日,天上鹊桥相会,正是牛1ang会织女的日子。这一天是中国的qing人节,你却说七夕之会是商会,你说好笑不好笑?’我问他:‘你到底想说什么?’白一鸣说:‘今天是郭百万选女婿的日子,你知道不知道?他要为郭静找一位英俊能干的夫婿。’”

“我大惊问:‘你说的当真?’白一鸣说:‘那自然,七夕之会是难道不适合选女婿吗?’我问:‘那他会眩涵?’白一鸣说:‘嘿嘿!自然是你那好兄弟,他得到的赢面会大一些。’”

严正说到这里,表情复杂的看一眼志清。志清心说:“那一日郭百万确实有意让我做他女婿,这也不假。唉!那白一鸣以此做陷阱,把他给推到陷阱之中了。”

严正说:“我知道你不喜欢郭静,便说:‘志清他根本就不喜欢郭静,他不会做郭百万的女婿。’白一鸣说:‘他不想,难道别人就不想了吗?据我所知今日到场不乏一些有钱的豪门少爷,和一些纨绔子弟。’”

“我听了急说:‘这些人都不是好人,他们怎么会对郭静好呢?’白一鸣笑着说:‘你说的对,这些人只知道花钱玩女人,怎么会对郭静好。怕只怕郭静被你那好兄弟拒绝,一气之下嫁了别人,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我气愤的说:‘不行,我得去告诉她,让她不要嫁给那些人,他们都不是好人。’”

“白一鸣冷笑说:‘你为什么不想着,让她嫁给你,我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我叹了口气说:‘我没钱没势,郭百万根本就瞧不上我,我有什么资格迎娶郭家的千金大小姐。’白一鸣说:‘有钱自然就有权,你如今贵为城南hei帮的头目,要求财那还不是举手之劳。’”

志清痛心疾的说:“他抓住你的弱点,诱你下水,你当时怎么一点都没有想到。”他却不知,严正为了郭静当时已经什么都不顾了。

严正说:“我当时听了自然不允,说:‘我兄弟对我肝胆相照,好心将城南交由我来打理。我如何能利用他的好心,去做出不义之事来。’白一鸣说:‘兄弟,你是要你的兄弟,还是要郭静?’”

他看了一眼志清说:“当时我心中很为难,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白一鸣说:‘不要想了,随我去郭宅吧!去看看,郭静是否已经沦为他人的新娘。’”

志清叹了口气问:“你就这样跟着他去了郭家的豪宅?”严正说:“不错,随着我们两个一起去的还有城南的一百二十一位兄弟。”志清苦笑说:“我早该想得到,除了李大龙,谁还能有如此的实力。原来却城南的人。”

严正说:“这些人久在hei道上混,你让他们全部都放下屠刀,嘿嘿!那可实在不易。白一鸣振臂一呼,便有那么多人呼应他。你的菩萨心肠,该收一收啦!”

志清说:“我相信,只要有恒心,他们一定会走出hei道这个圈子,另谋一条正正当当的路。”

严正嘿笑说:“你坐着hei帮老大的位置,却让一群老虎去吃草。弄得hei帮不像hei帮,也难怪他们会心有不满。我也想过,你如果真的想教化这帮人,可以订下帮规,用帮规去约束他们。但是你赶走夜总会的小姐,不许他们收保护费,又要他们把长久经营的生意交出去。你断了他们赖以为生的活路,那怎么成。”

他顿了顿说:“白一鸣就是利用众人的不满心理,拉着他们一起去干了一大票。我当时并不知道,他竟是存了抢劫的心思。他对我说:‘我多带些兄弟去,倘若有人对郭小姐不利,大家就一涌而上,好保她周全。’”

志清说:“这么说你是被他骗去的?”严正摇头说:“不是,我是自己心甘情愿去的。我若是不愿意,他能拿我怎么样?”他这话说的很是不屑,不失他的刚强。

309. 合围

严正将酒杯中仅剩的一点酒喝光,平静的说:“我们到了郭家的豪宅外围,白一鸣下令说:‘动手!’当时我感觉不对,问他:‘你这是做什么?’白一鸣说:‘你道郭百万是吃素的吗?郭家的保镖都不是等闲之辈。’”

“我眼见着他们动手,说:‘好了,咱们进去吧!我只怕郭静她…’白一鸣笑着说:‘见她何必急在一时,我必让你称心如意。’他接着说:‘我先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多时,出去动手的人,来说:‘所有人都已ok!’白一鸣和我一起下车,到了郭宅的大门一侧。我们两个隐身在树后,白一鸣说:‘我实话和你说了,今天来与会的人带有重宝。他们送给郭百万的礼物件件都价值连城,只要我们抢了来。以后你爱做什么都成。’”

“我摇头说:‘那怎么成?我来只是为了见郭静。’白一鸣说:‘你只为了见她吗?见了又如何?’我听了心中很是难过想:‘是啊!见了又能如何?我什么都不是,还有案子在身。’”

志清安慰他说:“我知道你是被人陷害,我从来都没有瞧不起你。”严正哼了声说:“那又有什么用,在郭百万眼中我什么都不是。最多也不过可以给他做一个看门的人。连看门的都不配。”

他很是心伤,“啊”的将桌子上的果盘都推落在地上。志清见他如此,不知该如何是好。暗想:“他算是被情给毁啦!”

严正猛地抬起头说:“白一鸣和我说:‘只要你做了真正的hei道老大,嘿嘿!还怕有什么事情做不成吗?李大龙如今称霸三城,只剩下城南,你们之间昨晚都有一场恶斗。你若是依着我的意思行事,我保管李大龙活不过八月十五。’我听后有些心动,我倒不是在乎能否成为hei帮老大,而是在乎郭静,她对我实在有致命的吸引力,我见了她就摆tuo不了她了。”

他接着说:“我当时听了不知该不该答应他,但是我心里答应的声音不住的响起。我知道自己已经开始走向邪路了。就在这时,白一鸣突然大喝:‘出来!’”

“我闻言吓了一跳,只见我们不远处的树后蹿出了一个黑影。向郭宅的大门口,急跑去。白一鸣急喊:‘快拦祝蝴,不要被他泄露了我们的事。否则的话,后果不可预料。’我心中一急,纵身拦住了那人,抓着他肩头说:‘喂!回来!我不想伤你。’”

严正出了会神说:“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不要他泄露了我们的秘密。那人被我抓住后,张开嘴大叫:‘救…’我不等他喊出声,一只手捂祝蝴嘴,一只手掐祝蝴喉咙。把他给掐死了。”

“白一鸣跑过来拖了他的尸,将他塞进路边的一辆车子。对我说:‘这人是你好兄弟的得力助手,你杀了他,跟你那好兄弟可就算是恩断义绝了。从此以后,你我共渡一条船,你放心,我保你成为hei道霸主。你好兄弟的一切,早晚都会是你的。’”

志清咳嗽着说:“你…你就这样…将你自己出卖给了白一鸣?”严正说:“我已没得选择。”

志清说:“你伙同他害死了李大龙,是也不是?”他声se俱厉,严正惶恐的说:“李大龙的死与我无关,我无意要他死。白一鸣他执意要如此,而且我们抢了那许多值钱的珍宝。需要人来顶罪,所以他就下了杀手。”

志清看着他,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严正突然转身,背对着他说:“你把你手中的一切交给我吧!飞蝗和亚士迪,原本就不是你的,你给我!我决不为难你,我送你去一个好地方,让你快快乐乐的生活。”

志清咳着问:“你…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严正肩头耸动说:“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还有什么好怕的。你若是不肯,咱们今晚势必要争个你死我活。”

志清苦笑说:“好,我不和你争,你要我给你也无妨。你只需将我一掌从这五层高的景塔推下去,那么你要的一切自然就到手了。”

严正挣扎着说:“你不要逼我。”志清说:“我不是在逼你,以你所学的破天拳,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何必和我商量?”严正回头说:“你讽刺我是不是?你认为我不配和你争,和你抢,是也不是?”

他沉声说:“我只好对你不住了,来人!”他呼声一止,景塔的楼梯之上立刻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志清苦笑说:“嘿嘿!好兄弟,果然是好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他纵声大笑说:“你已经错过一次,一错再错,那就没得救了。承你情,饶了我一命。好兄弟!好兄弟…”

严正突然大叫:“来人,来人,你们都死了。快点,快把他带下去。我不想看到他,一秒钟都不行。”

志清嘴角浮现一抹笑意,很苦涩的笑。他怀疑过严正,但他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是我的兄弟,我不能怀疑他。我怀疑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怀疑我的兄弟。”

就在今晚,他前来赴宴时,也不曾想过,这个兄弟会背叛他。会不顾兄弟之情,将他送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这就是他的好兄弟?曾经共患难的好兄弟。

突听一人冷冷的说:“严正,梦该醒了!”

上来到景塔上的人居然是赵无私和赵老爷子,还有天叔和刘菲。

刘菲抢到志清身边,扶着他问:“你没事吧?”她突然惊呼:“你怎么吐血了?很严重吗?”志清摆摆手说:“没事,不妨!这一口血,又怎能减轻我心中的痛苦。”

赵无私的目光就像是冰刀,严正全身都在抖:“你们…你们…”赵无私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早就该怀疑你了,只可惜我也把你当成了一个好兄弟。嘿嘿!好兄弟!”

好兄弟这三个字,他特意加重了口吻,听起来格外的刺耳。

严正惊慌失措的问:“你想怎么样?”赵无私面无表情的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严正惊问:“你还要抓我坐牢?”赵无私说:“你自找的。”

严正摇头说:“我不回去,我出来了。就不再回去了。”志清面色凝重说:“你还有机会,你还年轻,只要你肯改过。我还是会拿你当兄弟。”

严正大声说:“不要和我说兄弟,别再和我说兄弟这两个字。我承受不起。”志清叹气说:“你又何必?”严正大声说:“你住口,不准你再说。不准你再多说。”

他颓然说:“就算是我求你!我求求你!”志清流泪说:“你自吧!我会帮你的。”严正说:“没用了,我是不会自的。”

赵无私冷冷的说:“你难道还想走?”严正说:“我若是要走,你能拦得住?”

赵无私冷笑说:“我手底下,从来没有走tuo过一个犯人。”严正说:“难道你不想知道郭静的下落?”赵无私面色变色说:“你威胁我?”严正说:“我不是威胁,是在和你谈交易。”赵无私说:“我从来不和别人谈交易,你如果肯坦白,那最好。否则的话,我一样可以找的到她。”

严正哼了声说:“你想诈我?”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一个黑衣的老者上来说:“他不是诈你!”这老者两道白眉下垂,眼神冷酷,不怒自威。他上了楼,态度恭谨的闪身在一边,他身后居然还跟有一个人。

310. 痴心绝对

志清和赵无私父子,陡然间看到这老者,都不免有些吃惊。见他生的不凡,虽是个垂暮的老人,但是身躯健壮,面色红润,比年轻人还要显得jing神些。

赵无私不知他是敌是友,也不好开口向他招呼。天叔所处的位置,正在楼梯口,他向下一看,“咦”了声说:“郭家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郭静缓缓的上楼来,她穿着一袭黑色长裙,外罩一件白色的鹅毛坎肩。经风一吹,裙带飘飘,鹅毛浮动。显得她更加明艳动人,仿佛是仙子降临一般。

那先上楼的老者,沉声说:“小姐,这小子胆敢骗你,将你幽jin起来。小老儿这就去给你出气。”郭静向他招手说:“雄伯伯算了吧!有赵无私警官在,这事他自会秉公而断。”

那老者看了赵无私一眼,点头说:“久闻铁面无私的大名,今日一见,嘿嘿!希荷,希荷!”赵无私面无表情说:“过誉了!还没请教你老大名。”

那老者瞧也不瞧他一眼,那意思是说:“你只怕还不配问我命姓。”

他瞪着严正说:“好小子,敢对我家小姐无礼。我家小姐能忍你,小老儿可忍不得你。我看你小子不顺眼,可也顾不上什么以大欺小了。”

郭静要出声让他不可乱来,那老者却已纵身扑向了严正。这塔楼之上,空地有限,地方很是窄小。如今上来了这许多的人,更加难以活动的开。

那老者身子向上一拔,跃过石桌,就像是雄鹰展翅一般,凌空抓向严正。严正不料他来的如此快,躲避不及,挥拳迎向他的鹰爪。

那老者倒也不敢托大,变爪为掌斜切严正的手腕。严正身形不动,凝神聚气,又是一拳。但凡出拳,肘部必后撤。但是严正出拳,随心所yu。一拳击出,并不后撤,以爆之力,再次冲出。

那老者见他拳势厉害,脚尖一着地随即便向后弹开,跃到石桌之上。严正的第三拳,这时也已击到。那老者不料他如此厉害,身子只好向上拔起。

严正迎着他半空中的身ti,又是一拳击出。那老者面色微变,心想:“一时大意,不想吃了这样大的亏!临到老,居然栽在这小子的手上,实在是晦气。”

他避无可避,心一横,将自己的脚心迎向严正。这等于是他人在半空之中,以脚和严正拼拳。这一拳打到他脚底,那老者只觉得力道并不强劲,在严正的拳头上借力向后纵开。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他见严正收拳之后,并不看他,却痴痴的看着郭静。对自己轻蔑之极,不由得大怒。但是刚才那一拳,严正明明已让了他三分,否则的话他一条腿便被他给震断了。

他怒睁着眼说:“你好功夫啊!我铁爪鹰王栽在你手上啦!多承你想让,但是你再这样看着我家小姐。小老儿就和你拼命。”到了最后,他说话的语气声se俱厉。

严正一凛说:“你也好功夫,我只是侥幸而已。”那老者说:“你不必谦让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我还赖你吗?”他转身到过节面前,躬身说:“小姐,小老儿没用,打他不过。不能给你出气。”

这老者的功夫很是厉害,他也只是很意外的遇到严正这种怪拳法,一时不防。否则以他的铁指鹰爪,严正岂能在几招之内就将他击败,能抵的祝蝴十招便已很了不起了。

郭静小声说:“雄伯伯,你别这样了,我一向都敬重你的很。他对我倒也不坏。”那老者叹了口气说:“多谢小姐不见怪!”他回头瞪了严正一眼,立在郭静身后。

赵老爷子见他的身手,突然记起一个人来说:“我早就听闻铁爪鹰王任雄的盛名,只是阁下向来不到大6,定居在台北。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老者点头答礼说:“我也素闻忠正兄正直,也敬仰的很。今日见了令郎铁面无私,对你就更加的钦佩了。若不是你这样的老子,也难以tiao教出令郎这样的人才。”

赵老爷子知他在台岛的黑白两道,颇有威名。他肯如此夸奖自己父子,那想必倒不是客气话,连连称谢。

志清见他名头甚大,也上前和他见礼,一时众人纷纷向他行礼。那任雄只是点个头,站在郭静身后一言不。

郭百万对任雄有过救命之恩,这一次郭静失踪。郭百万心急如焚,只好将他从台岛请了来。他果然不负重托,仅用了半天的时间便将郭静解救了出来。

郭静知道严正在此设局,所以催着他一起来到了公园。她见到志清无恙,这才放心。

严正见她来,不由得心神激荡,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郭静叹了口气说:“严正你听我说,这两ri你和我说了许多的话。我对你也有些了解。”严正微微一笑说:“是吗?”郭静点头说:“你难道不相信我吗?”严正说:“我信,你说的不管是什么,我都信。”

志清见他对郭静如此痴迷,在心里不住的叹气惋惜。

郭静说:“你是把我给当成别人了,我知道你喜欢的其实是那个人。对不对?”严正摇头说:“你们都是一样的。”郭静说:“不一样的,我们只是长得有些相像,你心中惦记的是那个人。并不是我,你思念她太深,把我当成替代品了。”

严正怔了怔说:“你只是替代品吗?我…我不知道。”郭静说:“你真傻,你为了我去做些坏事。实在不该,我们或许可以成为朋友,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喜欢上你。”严正垂着头说:“没关系!以前总是你对我好,现在我对你好,那又有什么关系。”

志清忍不住大喊:“你在再看看,你再仔细的看看。她是郭静,不是小静,小静她服药自杀了。是被那几个混蛋害死的。”严正身子一震说:“她死了?真的死了吗?”志清继续说:“是,她已经死了,都烧成灰啦!以后都不会再出现了。”

严正看了看郭静,说:“那么她就是小静的化身,小静一定是知道我想她想的苦。所以…所以…”

郭静正色说:“你错了,我不是小静的化身。我也不会喜欢你。我喜欢的志清,我只喜欢他,以后都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严正面上露出迷茫之色说:“是吗?你只喜欢他,你不喜欢我了。”

志清忍不住就要流泪,这个时候郭静说些什么,他都不会在乎。他只担心严正,不管怎么样,兄弟之情总是难以改变。

311. 兄弟情深

过了许久,塔上众人都只静静的注视着严正。见他面色神色转换不定,似是欢喜,又似是难过,可见他内心在进行着剧烈的挣扎。

严正突然抬起头,痴痴的望着郭静说:“你刚才说什么?你…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郭静柔声说:“我自遇到志清以后,便已喜欢上他了。自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喜欢任何人了。”

严正出神说:“是了#蝴比我有钱,比我有势。你喜欢他,那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倘若我今日得逞,我做了hei道霸主。你会不会改变心意?”

郭静叹息说:“你怎地还不明白?我喜欢他,是他的人。不是钱,我爸爸是台岛的富。我岂会在意钱势。”严正大笑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果然不是小静,小静他只喜欢我一个人。我知道的。”

志清鼻间酸涩说:“是的#糊对你一心一意,你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惜…可惜…她早已不在人间了。”

严正看了看半空中的一弯新月,月亮被浓云遮蔽,只有淡淡的一层光晕。

他摇头说:“一步走错,满盘皆输。我明白了,我之所以答应白一鸣,甘愿为他所有。并不是因为我痴情,而是因为我有贪念。我贪图权利和财富,我受不了you惑。”

志清说:“从头开始吧!只要你肯放下,马上就可以从心开始。”严正说:“不了!我已经厌倦了,什么都厌倦了。世人太过于狡狯,我情愿去一个清静的地方。”

志清说:“不要!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严正不理睬他,自顾自的说:“这月亮太小,太暗。不如我们家乡的。你看,那月亮上是不是有一个人在起舞,像是小静,她跳的很美。她在向我招手,你们都看到了没有?”

夜色如墨,浓云蔽空,月亮根本就看不清楚。众人听他如此说,都不由自主的抬头向天上看去。

赵无私冷冷的说:“随我归案吧!你只是被人利用,尚未铸成大错。”严正嘿了声说:“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尽归尘土,不分你我。”

志清听得他话语古怪,不由得一凛,记起他近些时日似乎在读一些佛经:“难道他已有所悟?”

严正朗声说:“不是我小瞧各位,以你们之力,想要擒我。只怕不易,即便能捉到我。那个时候,大家也已拼得你死我活。只怕免不了伤亡。”

他望着赵无私说:“你放我走吧!我不喜欢这里,我要回家,回去看看小静。然后我会给你一个了断。”赵无私说:“你妄想。”

严正叹气说:“那么你们一块上吧!用枪也无所谓,将我击毙在这里就是了。”他向志清一拜说:“承你把我当成是兄弟,我感激的很。这辈子怕是不成了,下辈子吧!但愿下辈子你我能生在一个家庭,做一对亲兄弟。”

他眼眶一红,流泪说:“我生平做了很多对不起人的事,实是个不忠不孝之人。我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父母,他们养育我含辛茹苦,只可惜我已不能再报答。但盼大哥你以后能替我照料他们。”

志清哽咽着说:“你又何必…自吧!咱们…咱们还是兄弟!”严正摇头说:“不能再回头了,再回头对你,对我,都是一种痛苦。好男儿生当豪杰,便是死也该死的轰轰烈烈。来吧!”

赵无私眉头一皱,挺身而出说:“好,我虽然不敌你的神拳,可也要和你拼一拼。”

志清跃到他二人中间说:“慢着!”赵无私说:“你该知道的,我做事从来不讲情面。”

志清说:“我不是向你求情,我要你放了他走。你若是不肯,那里不妨先将我****在地。”赵无私神色巨变说:“你在这是为何?”志清yao牙说:“就因为他是我兄弟。”

严正不jin流泪说:“好,好兄弟!咱们早已不是兄弟啦!你别管我的事了,以我的本事,还怕走不出去吗?”志清说:“我既然话说出口,那就一定做到。兄弟情,不能变!”

赵无私叹息着说:“即便我肯放他走,但是他们会同意吗?”

景塔下突然亮起了几十道灯光,带了钢盔的警员们,已经将整座景塔给围了起来。别说是人,就是飞鸟也难以逃的出去。

志清愤声说:“好,你不让他走,那就将我们两个一起击毙在这里。”严正叫了声:“大哥!”声音颤抖说:“不管你事,今日这一切的后果,皆是我咎由自取,与你何干?你走开!我求求你不要再淌这道混水。”

无奈志清已下定决心,誓要与他共存亡,大声说:“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

严正呼的记起这两句话,那一年他二人一同上学。行到途中,见到一颗参天的大树,两人一时心动,就在大树之下捏土膜拜。

他身子一颤,接着说:“口说无凭,立字为证。”这两句话就书在他们当时的书本侧面,每翻书本,必先见到这两句话。这时再想起,不知该作何感想。

严正摇头说:“到了现在我还冥顽不灵,嘿嘿!我可真是傻!我自,我自啦!你们不得伤害我大哥。”

志清说:“不行,我答应让你走,就一定会做到。你不过是想到小静的墓前去看看她,我怎么能让你连这个愿望都无法实现。”

赵无私说:“他既然已肯自,你又何必执着。”志清说:“无私大哥,我敬重你的为人。但是我也信得过我的兄弟,他既然说过去看完小静就给你一个交代。那多半不会有假。你就放他去吧!”

赵无私一阵踌躇,不知该不该答应他。

志清说:“好,今ri你如果不答应,那里你就先杀了我好了。否则你不要妄想带走他。”

天叔走到志清身边说:“你若是想伤害志清,那就先杀了我。”刘菲和郭静一起靠拢过来说:“还有我们两个。”

铁爪鹰王哈哈大笑说:“太感动了,我已有很多年没有被人感动过了。这位志清小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嘿嘿!那个小子也不错,小老儿今日帮定你们了。”他跨步到志清身前,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赵无私苦笑说:“你们这是何苦?”赵老爷子出面说:“罢了!难得你们如此的有情有义,我父子俩何必做一个不识趣的人。就由我老头子担当这个罪名,你们去吧!”

赵无私见父亲也开口说话了,心中一阵轻松,望了一眼严正说:“望你莫失己言。”志清说:“如果到时候出了问题,你拿了我去问罪就是了。”

严正对着诸人躬身行礼说:“多谢各位,多谢!”他走到志清跟前,跪地一拜说:“今生得到你这样一个大哥,死有何憾。”志清扶起他说:“你我情同手足,快别说这些。”

严正起身yao了yao牙,转身便yu离去。

赵无私喝道:“慢着!”严正回头说:“赵警官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赵无私说:“那白一鸣的下落你可知道?”严正说:“一向都是他来找我,我很少和他联系。对于他的落脚点,我毫不知情。”

赵无私拱手说:“祝你一路顺风,早日归来!”严正说:“多谢!”

到了楼梯口,他突然回头说:“大哥,有件事我须得告诉你。”志清“哦”了声说:“什么?”严正沉吟着说:“小心你身边的人,据我所知白一鸣也是替那人做事。”

志清吃了一惊问:“他在替谁做事?我身边的人,那是谁?”严正说:“他是替…”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再不出一点声音。

312. 火拼

石桌上的那盏明灯,突然啪的被人打碎,塔顶上一片漆黑。严正的面色突然变青,嘴巴张的大大再也合不上。他眼珠子向上翻着,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是突然被石化了一样。再黑暗之中,显得犹为怪异。

志清一个箭步,蹿到严正的身旁,颤声问:“严正,你怎么样?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赵无私向着下面招手,大喊:“快!把所有的照明灯打开,快点!”地面上的照明灯很快,都亮了起来。

赵无私惊呼:“追魂针,是追魂针!”志清身子一震大喝:“

谁?是谁伤我兄弟?”他悲痛yu绝,不由得放声大叫。

这景塔的五层楼处,离地面七八丈,上面的人看不到下面,下面的人自然也看不清楚塔上。追魂针的人若是在地上,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将针打到严正的身上。

志清了疯死的,在众人身上看来看去,不住大喝:“王八蛋!出来!养的,给老子出来!”

赵无私将周围仔细的探查一遍,并无外人。他皱了眉头想:“难道真的是内鬼?”

铁爪鹰王任雄嘿声说:“好贼子,给我下来吧!”他见到严正眼珠子向上翻,已猜到那人隐身在塔顶。

在他跃起的时候,赵无私和志清,还有天叔,一同力向塔顶击出。四人同时力,这一击不下于七八百斤重。喀喇一声响,那塔顶已被四人击了个大洞。

尘土飞扬,碎瓦乱飞。一人桀桀怪笑说:“枉你们个个都是英雄人物,却也希荷的很!哈哈!要不是老子手下留情,你们一个个都得去做僵尸。”

四人急怒攻心,眼见他们四人合力打开的那个洞,仅容一人翻上去。塔上的敌人,不须费力,只要等自己一露头,顺势用追魂针扎一下,那就多半没命了。

志清听他的声音,已知这人是白一鸣,大骂:“白一鸣,你有种就下来,咱们决一死战。你有种给我下来!”白一鸣呸了一声说:“你也配和我决一死战吗?手下败将,何足言勇。再去多练两年吧!”

他又大笑两声说:“我实话和你说,若不是我老板不让我伤你性命,你早就死上十次八次了。不知所谓。”

赵无私突然探身向下面打了一个手势,大声说:“快!都趴下!”众人听他声音不对,急忙都伏下了身子。

刚刚趴下,只听景塔下“哒哒,哒哒哒”的开起了火。枪声密集,子弹乱飞,打的火星四射。塔顶上尽是弹孔,几乎成了一个蜂窝。

枪声响了有十几分钟才止,赵无私小声说:“大家先别起身,再等一会。”又过了一会,他起身说:“好了,大家都起来吧!我想那白一鸣一定被打死了。”

那塔顶悬空,避无可避。白一鸣本事再大,又岂能抵挡的了子弹。

任雄突然大叫:“小心!”飞身将赵无私压在身下,只听“嗤嗤”的声音不绝,白一鸣在塔上大笑说:“赵无私,算你命大!嘿嘿!我中了两颗子弹,早晚我要在你身子刺上两针,我不信你每次都好运,有人替你挡。”

众人听得他声音,见他没有死,都是一惊。

志清大骂:“白一鸣你个混蛋,你不得好死。有种你下来。”白一鸣在塔顶上哈哈大笑说:“恕不奉陪,告辞了。”

他话声未落,纵身跃下塔顶。志清一干人见他衣衫被风鼓起,整个仿佛流星一般,化成一个黑点,急往山的另一端滑落。一颗心都砰砰的跳个不停。

任雄从地上一跃而起说:“好家伙,这塔顶有钢丝,连到那边树林的大树上。他顺着钢丝飘下去了。我去追他。”

赵无私见他替自己挡了追魂针,心中很是惊讶,道谢的话尚未tuo口。他身子拔起,双手撑祝湖上的破洞,人已翻身上了塔顶。瞬间也化成一个小黑点,向白一鸣逃走的方向追了去。

塔上众人看的目眩神驰,连话都说不出来。

过了片刻,志清“啊”的大叫一声,大家转过头见他抱着严正泪如雨下,均为之恻然。

赵无私忽然“咦”了声说:“你看,他在眨眼。”志清泪眼模糊,见严正果然在眨眼。原来他中了追魂针后,凭着心中一股意念,和针上的剧毒做抵抗,大脑还有些意识。

中了针上的僵尸散后,若有女子肯为他舍身,也能救得严正性命。但是这塔上只有刘菲和郭静两位女子,要牺牲她们去救严正。又有谁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志清心如刀割,沉声问:“你是不是还有话想对我说?”严正这时she头僵硬,已经说不出话,只好眨了眨眼。志清见了知他坚持不了多长时间,急问:“你想对我说什么?要我替你报仇?”严正瞪大了眼,眼皮子一动不动。

赵无私心念一动上前说:“你快问他指使白一鸣的人是谁?”志清顿时醒悟问:“那人是我身边的人?”严正眨眼。志清又问:“他也在曾飞蝗?”严正又眨了眨眼。

志清yao牙切齿的问:“是李威是不是?”严正瞪大了眼,半天都没有反应。志清急得满头是汗说:“不是李威,那又会是谁?会是谁呢?”

他一时在想不到别人,不由得放声大哭,眼泪全部落在了严正的身上。

赵无私俯身察看,神色黯然说:“他已死去多时了。”志清举得怀中的严正,越来越冷,身子越来越硬,慢慢的蜷缩成了一团,正是僵尸散作的情景。

任雄去追白一鸣,并无结果,一脸晦气的上了楼说:“那人确实厉害,早在逃匿的地方备了车,我追过去时。他骑车已去的远了。”

赵无私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逃的了十一,他过不了十五。”

志清抱起严正的尸,对着无尽的苍穹,纵声长啸。夜色沉寂,啸声借着风直送到远处。众人听着这凄厉哀伤之极的啸声,只觉得人世间的哀伤蜂涌而至,都起了兔死狐悲之意,天下最悲痛的大概也莫过于此。

志清这一番长啸,叫了足有一顿饭的时间。到得声止,他嗓子嘶哑,声音含混不清,大家听了相顾骇然。

赵无私要上千接过严正,他怒目相对,用嘶哑的声音喝道:“走开#蝴死了,你还要抓他去审吗?”赵无私见他双眼猩红,像是着了魔一样,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

志清抱着严正的尸体,对谁也不理睬。一步一步的走下景塔,再从山上走到山下,似乎准备一直就这样走下去。

到了公园的入口处,顶上悬着的两盏水银灯一射,他觉得眼前一花,向后便倒。

赵无私急忙上前扶着说:“你可还好?”志清并不回答,却是昏死了过去。

313. 大病初愈

志清昏倒,过了一夜才醒转来。在这段时间里,赵无私和天叔已把严正的丧事办妥,停柩在殡仪馆。只待志清见过最后一面,便行火化之礼。

次日志清醒来后,见到自己床边坐了不少的人。凝望着自己,露出十分关切的神情。心中很是感动。转念想到严正的死,一时间悲痛yu绝。

刘菲mo了mo他的额头说:“老天保佑,你总算是醒来。我们都快为你担心死了。你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或者哪里很痛?”志清张了张嘴说:“我…”他说出这一个字,听的人固然吃惊,就是他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他咽了口唾沫,只觉得口干舌燥,嗓子里似火烧一般。出的声音似鬼非人。

刘菲拿杯水给他,志清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闭嘴不语。刘菲见他说话困难,就去拿了一个纸板来说:“你想说什么,就写在上面吧!”

志清双目无神,在纸板上写:“带我去见严正!”刘菲望了望赵无私,点头说:“好!咱们这就去!”

一行人相偕来到殡仪馆的礼堂,严正身上穿了一套黑色的西服,经过殡仪馆的化妆师化妆,面上有些脂粉。他中了僵尸毒而死,死状极其怪异,这时看上去越的不伦不类。

志清情绪激动,挥舞着双手“啊啊”大叫。

赵无私明白他的意思,叫来工作人员,呵斥了一顿,将严正脸上的脂粉抹去。志清情绪稍定,看着严正的遗体泪如雨下。这一刻,他想的最多的就是两人同窗读书的日子。往事历历在目,故友却已不在尘世,令他痛不yu生。

众人陪伴着他,从上午一直到下午。红日已渐渐沉入西山,又是黄昏。

赵无私沉声说:“咱们送他走吧!再耽误下去,只怕生变。”志清只是痴不语,既不说话,也不点头。

赵无私叫来工人,将他推入火葬室。志清本yu阻拦,但是抬了抬手,却觉得全身无力,想出声喉咙就像是塞了一团棉花一样。

他哭了多时,这时连眼泪都已哭不出来。不过半个小时,严正便已化为灰烬,宛如在人间蒸了一样。志清昏昏yu绝,茫然无措。

赵无私说:“现在大仇未报,先将严正的骨灰暂寄此处,待得报了仇,将白一鸣正法。到时候再送他回乡,也不迟。”

志清一回到住处,便卧床不起,连续高烧不退。刘菲和大秋每日里在床前,任劳任怨,服侍了他多半个月。郭静时不时也来探望。志清身ti渐渐恢复,jing神虽然依旧萎靡不振,可是话却明显的多了起来。

这一日,刘菲拿了最新的财务报表,兴高采烈的来对他说:“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你要不要听?”志清叹气说:“不好的消息已经太多,如果还是坏消息,那么你就不用告诉我了。”

刘菲摇头说:“不是坏消息,我是来告诉你,亚士迪转亏为盈,已经开始有收益了。你的计划已经初见成效了。”志清jing神一振说:“那报表给我看。”

刘菲说:“亚士迪这一个月,业务扩展了百分之四十,营业额增加了百分之三十。净收益达到了一百五十万。”志清放下报表,略显失望说:“这与我所想的二十亿目标,还很远。”刘菲宽慰他说:“有第一个一百五十万,那么岂不是离你的目标又进了一步。”

志清想了想说:“我见那上面有一项新的投资项目,盈利额居然有一千多万,那是什么?”刘菲笑了笑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志清说:“你是股神刘大方的女儿。”刘菲说:“那你总该想得到虎父无犬女。”

志清说:“我本该想得到,除了你,谁有可能这一个月赚一千万。难为你了。”他仔细看了看她,觉得她这些日子,又憔悴不少。

志清心中一动,拉着她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了说:“只要亚士迪达标,我帮飞蝗渡过难关。到时候我就和你结婚,我会为你举行一场轰动的婚礼。我要让全镇的人来参加你我的婚礼。”

刘菲诧异的问:“全镇?全镇是哪里?”志清说:“我的家乡,一个小镇。你难道不愿意去哪里?”刘菲笑靥如花,说:“愿意,当然愿意。我嫁鸡随鸡,嫁了你自然就随着你。你爱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去哪里。”

志清听了,心头一热,将她揽在怀里。

不多时,赵无私来造访,却是为了白一鸣的事情。他见志清面色不错,心想:“他身子刚刚恢复,我可别又惹得他伤心。”他不敢提严正,只好挖空心思的说一些额外的话题。

志清陪着他说了一会话,看透了他的意思,笑说:“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我现在已经想的开了。”

赵无私吁了口气说:“那就好,我从来没有觉得说话这么累。”他顿了顿接着说:“我还是没有白一鸣的消息,城南的人被我一再盘诘,始终得不到什么对我们有利的消息。看来城南那帮家伙,却是不知情。”

志清yao牙切齿的说:“他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一定会找到他。”赵无私说:“我知道你很忙,飞蝗和亚士迪都由你兼管,你肩上的担子实在不轻。”

他想了想说:“你为什么不请人来帮你呢?或者你可以将飞蝗交给王凤来打理,她原本就是飞蝗的董事。”志清说:“我已有很久都没有见过她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既然不愿意做,我只好帮她多做一些。”

赵无私说:“严正临别时说的那些话,你可记得?”志清点头说:“当然记得,一个字都会忘。”赵无私问:“他所说的那个幕后主使人,你觉得会是谁?”

志清出了会神,表情怪异的说:“也许是李威!只有他最有嫌疑。”赵无私说:“你确定吗?你有什么根据。”

志清将如何与李威搭伙,夜探胡四爷留下的宝藏。又如何和白一鸣交手,其中的内情,一点不漏,向他描述了一遍。

赵无私说:“白一鸣当时亲口承认的吗?”志清说:“不错,他当时直言是为李威做事。”赵无私说:“可惜我们并没有什么证据,一点都没有。否则的话,我就可以向国际刑警求助,将他抓捕回国。”

志清冷笑说:“他早晚还会回来,你就算不用去找他。他也会回来找我。”赵无私问:“为什么?”志清想起李威对自己的异样感情,面上一红说:“凭的是直觉!”

赵无私点头说:“看来我应该提前早作准备。”志清脸上浮现痛恨之色说:“早晚与君一战,以死相决。”

赵无私劝慰了他几句,嘱咐他好好休息,然后告辞而去。

314. 惊魂

志清又休息了半个月,这时秋风渐紧,天气越来越冷了。他自严正死后,对郭静的态度有所转变。虽不再对她疾言厉色,但是却事事回避着她,对她仿佛畏如蛇蝎一般。

白一鸣自严正死后,仿佛在人间蒸了一样。赵无私动用了一切能用上的手段,始终查不出他的落脚点。这使志清的心情为之沉重,每日里都提不起jing神来。

这日他正独自凭窗呆,赵无私风尘仆仆的来访。两人分宾主坐下,赵无私面色憔悴,语气甚急说:“我已经搜遍了全市的每一个角落,司机,乞丐,但凡是能动的人,我全部都动了,但是始终没有白一鸣的消息。我担心…”

志清面现忧虑说:“你担心的,也是我所担心。你担心他畏罪潜逃,从此不回来了是不是?”赵无私点头说:“正是如此。”

志清想了想问:“据我猜测,他人一定还在深南。我觉得这里有一种东西,或者是一种奇怪的力量。在控制着白一鸣,使他舍不得离去。”

赵无私问:“你怎么这样?可有什么依据没有?”志清说:“上一次白一鸣bao露后,身上中枪,若是其他的人。但时间内,绝对不敢再露面。但是他却又迫不及待的出来,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他顿了顿说:“他jing心策划,洗劫了郭百万的七夕之会。又设计害死了李大龙,还有严正。但是到了最后,他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得到。”赵无私说:“不对,他抢掠了那些老板们送给郭百万的珍宝。”

志清说:“我猜那并不是他想要的,他去抢劫只是为了诱严正入局。他针对的也是我,严正后来逼问我,向我夺权,要我交出手中的一切。咱们不妨想一想,如果我辞去飞蝗董事,那么最大的受益人会是谁?”

赵无私说:“受益人有两个,一个是王凤,另一个就是李威。”志清说:“不错,是李威。他终究还是放不下飞蝗的权利。”赵无私说:“也许他是觊觎你创办的亚士迪。”志清点头说:“也有可能。”

他叹息着说:“这人借刀杀人,他杀人甚至不用见血。严正的死,怕是他将严正从监狱里救出来时,就策划好的了。果真是狼子野心,他好毒!好毒的心肠。”

赵无私点头说:“如果真如你分析的那样,他将是我遇到的人中,最为阴险,最为可怕,行事最不可思议。”志清说:“他做事一向都不可思议,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简直不敢相信他是一个人。”

赵无私突然问:“如果白一鸣还在这座城市,你觉得他会隐藏在那里?”志清反问:“你觉得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赵无私说:“我不知道,我几乎已经找遍了深南。”

志清说:“我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如果躲在三个地方,你就无法找到他。”赵无私问:“那三个地方?”志清用手向上指了指说:“天,地,车上!”

赵无私讶异的说:“天上,地下,车上?”志清说:“不错,就是这三个地方。”赵无私说:“天上他做了鬼都去不了。而且从他逃走时,充沛的语气中可以得知,他身上中的两颗子弹绝对不会致命。至于地下,以他这种人,应该不会喜欢躲在阴暗的地方。”

志清问:“为什么?”赵无私说:“你仔细的想一想,他是不是经常穿白色的衣服。”志清说:“不错,上一次他从塔顶逃窜,我看到他黑外套里面套着一件白衬衫。”

赵无私说:“试问,一个喜欢穿白色衣服的人,他怎么会愿意躲在阴暗的下水道里。”志清点头说:“那就是在车上。”赵无私拍着桌子说:“不错,就是车上。车子的机动性能好。而且只要关好车窗,谁也不知道里面的人会是谁。他只要高兴,甚至可以开车停在警察局的门口。”

志清说:“你准备怎么做?”赵无私流露出喜悦的表情说:“我马上回去,召集警力,在通向外面的重要路口设岗,加大对室内车辆的盘查。”志清摇头说:“我反而认为,你不该如此。你应该派出便衣,对每一块区域进行小股侦查。并且调集事当天,各各路口的实时录像。对可疑的车辆进行排查。”

赵无私说:“不错,那白一鸣机智过人,万一打草惊蛇,将他给吓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既然这样,我马上就去布置。你在家安心等我的消息。早晚必抓了那贼子来见你。”

志清送他到门口说:“希望你能早些将好消息带给我。”

赵无私走出几步,突然回头说:“我忘了一件事情,我把这个东西给你。”他从衣兜里mo出一件明晃晃的东西来,看上去甚是珍贵。

志清问:“这是什么?”赵无私说:“你可记得,那一日任老爷子他替我挡了白一鸣打向我的追魂针?”志清说:“是啊!时候我一直奇怪,怎么他中了针,反而一点事情都没有。”

赵无私说:“他事后将这件缕金衣给了我,这件缕金衣用乌金蚕丝合织成,虽然挡不了子弹,但是挡追魂针这些恶毒的暗器,却有奇功。”

志清讶异的说:“即使如此,你该穿着才是。给我有什么用?”赵无私说:“我只怕那恶贼还会来找你,你将这衣服穿在身上。那么对付他就多了三成把握。不过那追魂针太过恶毒,只怕…”

志清好生感激说:“无私大哥,你长时间在外办案,冲在第一线。这件衣服该当你穿才是,你切莫给我。那白一鸣说过,绝不伤我性命。嘿嘿!只怕我这条命还有些用处。”赵无私一再相让,志清坚辞不受。

他情知退让不得,只好做罢说:“那么你多小心,遇上那恶贼,尽量小心些。须防着他的追魂针,尽量和他周旋,不可逞一时意气。”

志清这才知他是担心自己心急报仇,当下说:“你放心就是了,我绝对不会逞一时意气。不会辜负了大哥你一番心意。”赵无私收起蚕衣说:“你多保重,我这次一去,很快就会探得白一鸣的消息。让他不能再逍遥法外。”

志清目送他离去,自回卧室。大秋送了一杯茶来,他也无心喝,只是呆呆的坐着。大秋见他如此,知他想事想的出神。慢慢退了出去。

到了晚上,志清突然困,沉沉睡去。突然间觉得全身汗毛直竖,身子颤,全身上下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他猛地翻身坐起,房间内漆黑一片。窗外的灯光淡淡的透进屋内来,窗台上赫然坐着一个人。这人的眼睛似毒蛇一般,森冷的目光射在人身上,让人不由自主的感到恐惧。

315. 挑战

志清受惊,猛地从netg上弹起跃下地。那人坐在窗台上,拿着一个银柄的修甲刀,慢条斯理的修着指甲。对志清的举动,恍若未闻。

志清倒吸一口凉气,故作镇定说:“白一鸣,你是怎么进来的?”白一鸣冷笑说:“自然是从你们家大门进来的。难不成是从地下冒出来的。”

志清面色变了变问:“秋儿和天叔,你将他们怎么样了?”白一鸣嘿笑着说:“我来只是找你,与他人无关。我只不过让他们睡的更沉些而已。”

志清稍稍心安,哼了声说:“你来的正好,我不去找你。你反倒来寻我,今日我和你决一死战。”白一鸣摆了摆手说:“第一,我不想和你打。第二,即便打,你也不是我对手。第三,我来寻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志清yao牙说:“你要告诉我什么?”白一鸣将手指放在眼前,仔细的看了看,然后吹了吹说:“你的心理承受能力怎么样?顶不顶得住?如果顶不住,那你就不要听了。”

志清额头青筋冒起说:“你到底想说什么?”白一鸣叹了口气说:“有些时候,死并不是一件使人痛苦的事情。真正痛苦的事情,你想必已经知道了。”志清眼中几yu喷出火来说:“拜你所赐,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

白一鸣哈哈大笑说:“看来你已经快麻木了,那很好。想要成功,最需要克服的就是七情六yu。你看你现在,明知道我杀死了你的两位好兄弟,但是你还是能忍住。这说明你在成长,你在越自己的理智。哈哈…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志清冷冷的说:“我应该感谢你一刀,或者是一颗子弹。”白一鸣说:“不对,不对!应该是一百刀,一千刀,一万刀。哈哈…只可惜你不敢,因为你自己知道,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志清问:“是李威让你来羞辱我的是不是?”白一鸣大笑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为什么你不去问一问他本人。”志清说:“我会的…一定会!”

白一鸣面色一沉,阴狠的说:“如果不是他不肯害你性命,你至少已经死了十几次了。一个人可能会运气好,但是绝对不可能是有几条命。但就是因为你的好运,又也许因为你这张脸蛋,所以你可以继续活着。你活着,只不过因为你是一个小白脸。”

白一鸣哼了一声,冷冷的看着他。志清的脸沉没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此刻表情是什么样。

志清突然笑了起来说:“对,你说的很对。我只是靠运气而已。走的是狗shi运,天不要我死,你奈我何。”白一鸣怔了怔说:“无可救药,我会要你明白的。接下来咱们玩一个惊险的,刺ji的游戏。你敢不敢玩?”

志清本以为自己见了他,一定不会再恐慌。这时一颗心突突的跳个不停,竟不敢开口说话。

白一鸣说:“怎么?你不敢跟我玩吗?你若是玩,还有五成的机会,若是不玩,那你只会输得很惨。输得一败涂地,这一辈子都休想再做人了。”

志清握紧拳头说:“你要我和你玩什么?”白一鸣大笑说:“玩赛车,赛车你敢不敢?”志清说:“我赢了呢?”白一鸣说:“你若是赢了,不但可以要我的命,还可以救得一条人命。而且你会得到一个天大的惊喜。”

志清脸上,肌肉不断的chou动,问:“若是我输了呢?”白一鸣说:“交出你手中的权利,听我的安排,去一个陌生的地方。今生今世都不能再回来。”

志清举得这一刻,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顿了。他的指甲深陷入肉里,这种疼痛,使他又恢复呼吸。房间内一片沉寂,只能听得到双方有些渐重的呼吸声。

白一鸣忽然放声大笑起来说:“李志清,你是男人不是?答应就答应,不答应就说不。这样婆婆妈妈,那是什么意思?”志清不断的想:“倘若我输了,那怎么好?我输得是一条人命,和我辛辛苦苦建立的一切。刘菲怎么办?大秋怎么办?我的朋友们又该怎么办?”

他正犹豫不决,门被人轻轻的推了开,大秋站在门口,表情严肃的说:“你只管放开手去和他玩,不管你是输是赢,我们会跟着你。天上地下都一般。”

志清看着她,有些畏缩说:“我…”只听一人接口说:“你玩的起,因为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天叔也已堵在了门口。

白一鸣大笑说:“好,好!加大了赌注是吗?这才好玩。”他望了望志清,嘿笑着说:“玩不玩,随你!我这就走了。嘿嘿!比赛现在开始。”

他话音刚落,人已从二楼的窗台上跃了下去。志清追到窗边,只见他在下面挥着手说:“来不来,随你!哈哈!我可要先行一步了。”

志清大喝:“我和你拼了。”手在窗沿上一按,也追了下去。白一鸣在门外动车子,灯光一闪,已去的远了。

天叔拉着大秋,看准地面位置,稳稳当当的跳了下去说:“快追!去车库!”三人匆匆忙忙的跑到车库,开了车出来。

志清见他二人都上了车,怔了怔说:“你们这是做什么?”大秋说:“不用多说了,生则同生,死了那便埋骨一块。天叔说的一点也不错。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们。”

志清还在迟疑,大秋大声喊:“还不走吗?比赛已经开始了。”志清身子一震,踩下油门,冲出别墅大门。

门前不甚宽阔的道路,在路灯的映射下,显得有些诡秘,难以莫测。白一鸣的车子在远处的拐角处,转个弯便失去了踪影。

志清yao了yao牙,将车提到最快。车子犹如插上了翅膀一般,飞也似的追了过去。车窗外两旁的景物,被不断的抛在车后,使人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天叔和大秋面色平静的坐着,他们尽量保持着微笑,这个时候志清最需要的就是微笑。

两辆车子在凌晨的大道上,风驰电掣的追逐着。白一鸣每一次总是在将志清抛下太远后,立刻又慢了下来。等到他快追近的时候,再次加,总是与志清保持着一段不近也不远的距离。

志清知他是在戏弄自己,不但不怒,反而稳住心神。两辆车子,就此展开了一场追逐战。从市中心跑到城东,沿着城市的外围,不停的转着圈子。

316. 真相

东方白,天色已经蒙蒙的亮了起来。志清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他紧紧抓着方向盘。眼睛里除了白一鸣的车子,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天叔突然说:“小心!车子快没油了!”志清大怒说:“关键时刻,它怎么能没油?那怎么办?”天叔说:“前面有一个加油站,快开过去。”

车子带起一股疾风,冲入加油站,将正在打瞌睡的服务员吓得几乎要跳起来。

志清降下车窗,大喊:“快!帮我把油加满。”那服务员嘟着嘴,满嘴不爽的话,在志清的威慑下,只好乖乖的吞入肚里。

志清不停催促着:“快点!快点!”

白一鸣的车子这时又倒了回来,他将车子停在加油站外,大笑着说:“怎么样?你行不行?不行!就认输吧!我会告诉你,你马上将失去的是什么?是一个人,或者说是一个让你一辈子痛苦的人。哈哈…”

志清大吼:“你休想让我向你认输!”白一鸣笑着说:“好啊!好啊!天快亮了,咱们的比赛剩下的时间可不多了。只要你能过我的车子,我就算你赢,怎么样?”

加油站的服务员,将油枪从油箱里拔了出来说:“一共是三百…”志清踩下油门,车子箭一般的飞了出去。那服务员大叫:“喂!没给钱呢?”车子里扔出四五张钞票,借着风刮到了他的脸上。

志清将车子开的奔驰如飞,但却始终追不上白一鸣。好在天叔已通知了赵无私,只要他带着人一起来堵,多半就能将白一鸣擒获。

他们本来是约斗,但志清眼见自己多半赢不了他。只好请赵无私来帮忙。

又追了一会,东方的朝阳缓缓升起。车子披着万道红光,在黄灿灿的大道上飞驰。两辆车子从市内驶到城郊,在城郊转了四五个大圈子,这时又已绕回了市中心。

城市尚未苏醒,宽阔笔直的道路上少有行人,大路上的车子渐渐的多了起来。这给他们的追逐带来了不小的困难,志清只一会,便挂着了十几辆车子。

那些车主狂按这喇叭,纷纷探头大骂:“你他ma会开车不?给老子下来!有种你别跑。”

志清一路狂驰,也不去管他们骂些什么。又跑了一会,志清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瞧他的意思,是想诱我去一个地方?他又要对谁下手了?是刘菲吗?”

刘菲这些日子帮他打理亚士迪,很少和他在一起。想到刘菲,他不由得暗暗心惊:“早知如此,就让她跟在我身边。”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车子一前一后的追逐。转过了几条街之后,志清“咦”了声说:“怎么到这里来了?”这里离飞蝗总部已不远,再往西走就是志清初来深南,所呆过的那间披萨餐厅。

白一鸣探出头大叫:“该是揭晓谜底的时候了,你输了!”他的车子猛然间加,向西边冲去。志清紧随其后,无奈两车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上早班的人们,慢慢的汇聚net流,更加使他放不开手去加。志清穿过ren流,闯过红灯,见白一鸣的车子在前面的路口静静地停着。

志清不及多想,将车子油门踩到底,狠狠的向白一鸣的车尾撞了过去。就在离车子还有一尺的距离,白一鸣的车子猛地向前蹿了出去。

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这时正是红灯。斑马线上,行人们正有条不紊的穿过马路。没有人意识到,一场莫名的危机,正在向他们靠近。

白一鸣的车子带着轰轰的鸣叫声,撞开停着等绿灯的车子,向斑马线上的行人撞去。一位面色慈祥的妇女搀着一位孕妇,被这突如其来的车子撞得飞了出去。

十字路口的侧的路上,警车呼啸着堵了上来,将白一鸣困在了十字路口。

志清并没有看到被撞飞出去的那两个人是谁?他趁着白一鸣的车子慢了下来,以雷霆万钧之势,不顾一切的撞了上去。白一鸣的车子,在路面上连着打了几个转,路面上冒起一串火花,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的声音,刺人耳膜。车子在失去平衡的情况下,翻到在地。

志清的呼吸突然停顿,表情僵硬,他狠狠yao着下唇,血从嘴里流出。他拉开车门,不顾一切的冲了下去。

大秋和天叔解开安全带,紧跟着他下了车。赵无私带的人,已经将现场给围了起来。志清拨开人群,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两个人,yu哭无泪。

他将一只手使劲塞入嘴里,狠狠的yao着,慢慢的走近。他想说话,嗓子里却如同塞了一个核桃一般,卡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他颤抖着蹲xia身子,那个中年妇女嘴角流着血,瞪大了眼看着他,惶急的说:“快…快送小婉去医院,孩子是你的,她…她没有结婚。”说完头一歪,嘴角含笑而去。

志清大叫:“黄婶…黄婶…”他转过头扑到那女子身上,脑子里乱哄哄的,全都是黄婶说的那两句话。他看着那女子惨白的脸,美丽如昔,但她的脸上带着一抹让人心悸的笑意。而她的身下却是一片鲜红,血染红了大地。

这个美丽的孕妇,就是小婉。始终在他心中,难以磨灭的小婉。他们在清风小巷重逢。小婉告诉他,她已经结婚并且有了孩子。志清悲痛yu绝,但他还是忍不住,经常偷偷的去看她。但他却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原来小婉是骗自己的。

志清“啊”的一声嚎啕起来,抬起手不住的打自己,大叫:“我不好,是我不好!我笨,我没有想到。我该死。”他紧紧抱住那女子大叫:“小婉!小婉啊!你…你为何要瞒我?”在场的人无不恻然。

赵无私跑过来,沉声说:“她晕过去了,快#和她去医院,她还有救。”警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将志清拉到一边,抬起小婉,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警车上。

大秋和天叔并不认识那个女子,但是从志清悲痛yu绝的表情中,他们已明白了一切。

大秋毫不犹豫的跳上车说:“我照顾她,你放心!”志清看着车子去远,猛地回过头,看着路上那辆翻到了车子。

白一鸣从翻到的车子里,慢慢的爬了出来,他遭此重创,居然并没有受重伤。他额头流着血,神情间带着极残酷的笑意。看着志清悲痛yu绝,他快乐极了。就算是杀了他,又怎及得上看着他痛苦。

317. 雪恨

志清和赵无私,还有天叔将白一鸣紧紧围住。志清的嘴角还挂着一丝鲜血,他狂怒之下,为了让自己保持清醒,所以yao破了自己的嘴唇。血是鲜红的,他的眼睛却比血的颜色还要红。

白一鸣冷笑说:“李志清!你输了!”志清yao着牙说:“那又怎样?”白一鸣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的赌局?”志清说:“我记得。”

白一鸣大笑说:“你是不是想对我说,你和我的赌局完全是你在放屁。”志清慢慢走向他说:“我言而有信,但是我没有答应,你不会死在我的手上。”

赵无私挡在他身前说:“缉拿凶犯,那是我的职责。”志清冷冷的说:“报仇雪恨,是我此生的志愿。他若不死,我死!”赵无私沉声说:“你必须听我的,我一定会制服他。”

志清狠狠的盯着白一鸣说:“我一定要杀了他。”赵无私知道自己绝对拦不祝蝴,突然难,拧祝蝴的胳膊,低声说:“兄弟,做哥哥的对不住你啦!”

志清一声不响,“啊”的一声,从他手里挣tuo出来。赵无私手劲奇大,只听“咔嚓”一声,志清的胳膊竟然tuo了臼。赵无私大惊之下,说:“你这是何苦?”志清说:“再拦我,你就是我的敌人。”

赵无私额头冒汗,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好看着他走向白一鸣。他不jin暗暗自责:“早知道我让他去就是了,如今他折了一只手臂,行动不便。岂不是要吃大亏。”

志清伸出右手,抓住tuo臼的地方,按照天叔交给他的接骨法,一拉一送,径自将tuo臼的地方接上。他一言不,只是用一种无情的眼光,冷冰冰的看着白一鸣。

白一鸣身子一颤,哈哈笑着说:“废物,你就是一个废人。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你还敢向我动手。哈哈!你是找死!”他自己心里却清楚,这是害怕,他已经对志清这种复仇的信念感到恐慌。

赵无私冲身后的警队队长说:“告诉阻击手,一定要盯紧罪犯。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开枪。尽量不要伤害他的性命,他若一死,真正的凶犯就将逍遥法外。”那队长应声而去。

赵无私知道白一鸣并不是真正的主犯,之所以留他性命,无非是想知道他背后的主使者是谁?

志清身子向前窜起,连环踢向白一鸣。白一鸣双手一架,笑着说:“就凭这来报仇吗?差得远!”志清更不答话,拳打脚踢,霎时间向他攻出了十几招。

白一鸣见招拆招,却并没有还手。志清见他明明是对自己存着想让之意,对他却一点也不留情面。打到这时,已经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他突然挨近白一鸣的身边,使出一招双龙抢珠去插他双眼,嘴巴一张猛地向他的喉管yao去。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逼得白一鸣手忙脚乱。

白一鸣情知他会拼命,不料他居然如此的不顾一切,在顾不得什么忌讳。右手如游蛇一般,缠上志清打过来的拳头,一脚将他踢得向后摔了出去。

志清从地上跃起,越的勇猛,不惧生死的又冲向白一鸣。他除了拳打脚踢之外,有时候突然张嘴yao向白一鸣,将他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白一鸣嘿笑着说:“想要我死,为什么不开枪?用枪岂不是更省力?”志清冷冷的说:“因为我怕你死的太容易。”

白一鸣从来不知道恐惧是何物,直到此刻,才感到有些惊慌。他大叫着说:“你要我不得好死,好!那咱们就同归于尽。”赵无私看着他将手探入怀中,大叫:“小心他的追魂针。”

志清yao了yao牙,张开双臂,向白一鸣抱了过去。白一鸣抬头看见他白森森的牙齿,不由自主的向后倒退了几步。他已经将装着追魂针的细竹管mo了出来,面上带着狞笑。

两个声音同时大叫:“不可伤了他!”一个是赵无私,另一个却是闻讯赶来的王凤。她一脸焦急的神色,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白一鸣面上呈现出错愕的神色,竟忘了追魂针。

生死相搏,岂容得他有这种疏忽。志清飞起一脚,踢去他手中的追魂针,一拳打在他的太阳穴上,打的他眼冒金星。白一鸣痛的大叫,双手疾探,抓住志清的xiong口,将他摔了出去。

他惊怒之下,这一摔使上了全身的气力,将志清摔得几乎起不了身。白一鸣将他摔出,立刻显得有些惊慌,心想:“我打了他,她岂不是要生我的气?”

志清摔倒在地,赵无私和天叔都忍不住惊呼起来,一起抢了上去。白一鸣一声冷笑,就地一滚,已将追魂针筒抄在手中。他冷笑说:“赵无私,看针!”

刚将针筒放在嘴唇边,只听两声嘶的破空之声,楼上的阻击手扣动扳机。噗噗两声,子弹打中他的双腿,白一鸣顿时跪倒在地。

赵无私顾不得志清,飞身夺下追魂针的针筒,向后挥了挥手说:“不准再开枪,留活口。”他瞪着白一鸣问:“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誓死顽抗吗?”白一鸣笑了说:“你这一套…对我…不…不管用。”

他的双腿膝部各中了一枪,血流如注,疼痛不已。他跪在地上,居然硬气得很,不但不出声求饶,反而忍着痛大笑。

赵无私厉声问:“你被人利用了,你知道不知道?你只是被别人当作了杀人工具,你只是别人手中的玩物,你明白不明白?”

白一鸣放声大笑说:“你这种冷血动物,怎会明白我辈的痴绝!哈哈…”赵无私皱眉问:“你什么意思?”白一鸣并不解释,说:“要杀便杀,罗嗦什么。再要我多说一个字,那你是休想。”

赵无私转身,冲着围上来的警员说:“将他押下,回去再审!”志清挣扎着站起来说:“等一等!”赵无私说:“兄弟,他死罪难逃,你放心吧!”志清目眦yu裂说:“我等不到了,我现在就要杀了他。”

他双手一勾,从他旁边的警察身上夺过手枪,对准白一鸣。围过来的警察有二十多个,见他夺枪,纷纷将枪口对准了志清。

318. 伏诛

志清将手指扣在扳机上,只消一枪就可要了白一鸣的性命。但是他自己只怕也难逃制裁。

赵无私沉声说:“志清,听我一言。这仇早晚必得报。你现在倘若杀了他,可就便宜了他背后的那个主使人。”志清厉声说:“他害我兄弟,撞死黄婶,又撞伤小婉。就凭这些,我岂容他多活一日。”

赵无私挥手说:“下了他的枪。”两个警员跃身出来,要去夺志清手中的枪。

志清看看白一鸣,又看看赵无私,他冷冷的问:“我只问一句话,他若是说了,我就暂且放过他。”赵无私示意上前的人退后,说:“你问!”

志清一字一顿的说:“指使你的是不是李威?”白一鸣大笑说:“我反正都要死了,你想我会不会告诉你。”志清说:“你不说,我也会去找他。你一定不得好死。”

赵无私走上前去,将他手中的枪慢慢按下,自他手中取了回来说:“有我在,你放心!”凭着铁面无私的名号,就这一句话也已足够了。

天叔上前说:“既然赵警官这样说,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志清怅然说:“又有什么不放心的,他反正已经是个废人了。”他转过身向白一鸣说:“你我本有赌约,我的确是输了。我也不想赖你,那飞蝗的董事我原本就不放在心上。即刻起我就tuo离飞蝗,再也不是什么飞蝗的董事长。”

他顿了顿说:“至于亚士迪,那是我向郭百万借资所建,属于我个人所有。开始的时候便已经声明,亚士迪和飞蝗只是合作关系。所以我不会将亚士迪交出去。”

白一鸣嘿嘿笑着说:“你果然有志气,你别忘了赌约中还有一条内容。”志清深深吸了口气说:“让我离开这里,去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也没什么,这里我早就待腻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会见到过那么多丑恶的嘴脸,我看透了这里的虚伪、阴险、狡诈。只要亚士迪一上轨道,我便将它交给别人经营。到那时,我找李威报了仇,自会离开。”白一鸣纵声大笑,不住的叫好。

他看了看白一鸣,恨恨的说:“赌约我全部履行,这下你死也可以瞑目了。”白一鸣大笑说:“死又有何难,她让我死,我就死#糊让我活着,我就活着。我的生死原本就由她一人决定。”

志清不jin升起同情之意:“原来他也是一个痴人,只可惜他受人愚弄,自己却不知道。”

白一鸣仰天大笑说:“我问你,我死了你会不会为我掉下一滴眼泪。”他抬头向天,众人都抬头向上看去。

阳光刺得人眼睛几乎都睁不开,晴空万里,白云朵朵,那里有一个人影。没有人主意到,一滴眼泪悄然的滑落在地上,这滴眼泪在人群之中显得微不足道,却使得白一鸣欣喜若狂。

他大笑说:“好!好!你总算为我掉了一滴眼泪,我好恨!恨不能再多替你做些事,让你再无忧虑。我如果死了,但盼你以后每天笑脸常开。”众人听他这番莫名其妙的呼喊,无不惊奇万分,纷纷四顾,却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白一鸣突然大吼:“赵无私,看针!”赵无私见他伸手向腰间按去,以为他那里另有暗器,向一旁疾闪。

天叔挡在志清眼前,凛然不惧,余下的人纷纷跟着跟着躲闪。大笑声中,白一鸣就地一滚,然后身子从地上跃起,落在翻到的车子边上。

赵无私大叫:“别开枪,那辆车子可能会爆炸。”在场的警员们,经他一喝,果真都不敢再开枪。

那辆车子翻倒在地,油箱受到撞击,流了一地的汽油。众人眼见情势不对,纷纷散开,紧张万分的盯着白一鸣。

只见他大笑着说:“怎么不敢开枪了?哈哈!废物,一帮废物。有种你们就打死我。我死了,她快乐,那有什么。”赵无私大喊:“你冷静些,考虑清楚,你在这样做值得吗?”

白一鸣满身的油污,靠坐在车旁说:“冷你ma个头,爽快些送我一颗子弹,那我就念你的好了。”赵无私慢慢向他靠近说:“你别乱来,千万别乱来,我这就去救你。送你去医院,我知道那两颗子弹打穿了你的腿,你一定很痛,对不对?”

志清叫:“大哥,你别过去了,他求死心切。小心他狗急跳墙。”赵无私yao牙说:“罪犯也是人,我们不能因为他犯过错,就不把他当人看。”

白一鸣大笑说:“好一个赵无私,你很好啊!你果然是个好警察,以前算是我看走眼了。”赵无私这时离他已不过一丈多远,他大声说:“你过来,我敬你也是个痴心人,会让你堂堂正正的死。”

白一鸣大叫:“别动了,再动我就点火了。我口袋里面有火,你别过来。”赵无私暗暗yao牙说:“成不成,只好赌一把了。”他猛地向前蹿出,只听“呯”一声枪响,子弹从他身边穿过,打在白一鸣的右手手腕。

赵无私不假思索,转身就是一个飞扑。身后轰的一声,立刻起了熊熊的烈火,浓烟随即冒起。

白一鸣全身被火包围,大声喊:“你放心,我死了。就再也没有人能抓住你的把柄了。谁想要伤害你,我万万不许。哈哈…”他似是而非的笑了一阵,突然间声息全无。

轿车一燃,将车子的玻璃烤碎。噼啪噼啪的炸个不停,猛然“咚”的一声巨响,车子爆炸,火星溅向四周。警察和围观的人纷纷闪避,赵无私距离车子最近,身上沾了些火星,立刻燃了起来。

他身子在地上接连滚了滚,扑灭身上的火,转身大喝:“谁他ma开的枪?”他投身警界,向来不说脏话,这时气愤之下,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警察厅的沈厅长抱着一把阻击枪,推开众人,走出来说:“是我开的枪,怎么?你想抓我?”赵无私说:“很多事情都没有搞清楚,你就贸然将他打死。案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厅长拉了拉警帽说:“你问我接下来的该怎么办?那要你是干嘛的?那罪犯是我打死的吗?他当时伸手往口袋里掏东西,你怎么知道他掏出来的不会是一把枪?我击毙他,完全合情合理。”

赵无私瞪着他,大声说:“他有枪早就拿出来了,还用等到这会吗?”沈厅长冷笑着说:“他要一早拿出来,他早就死了。身为一名警长,你不尊重上级,而且和别人称兄道弟。让你破案,你迟迟破不了,被罪犯抢走的珍宝,你又追回了几件?你还想不想干了?”

赵无私勃然大怒,掏出警证和配枪,往地上一摔说:“从现在开始,我再不是你手下的警察,咱们就此拜拜!”

沈厅长对他早就不满,一直得不到机会,这时见他居然肯自己缴枪,不由得暗暗高兴,冷笑说:“那也由你,你以为少了你,地球就不会照转了吗?”

突听一人大骂:“这警察不做也罢,跟着这样的领导,嘿嘿!那有什么意思?”

赵无私转过身,跪下说:“父亲,儿子实在受不得气,这警察我是再也不肯干了。”来的正是赵无私的父亲,赵老爷子嘿嘿笑着说:“不做就不做了,做人但求问心无愧,走到哪里都要站得正,走得直。”

那沈厅长不动声se说:“忠正兄,非是我刁难他。这事情你也瞧得清楚,他既出警队,想要再回来,那可就不大容易了。否则的话,我如何服众。”

赵老爷子哼了声说:“我赵忠正的儿子,就那般的没有骨气吗?你放心,你就是八抬大轿来请,我儿也不会再回去了。”赵无私一时激愤,所以辞了工作。听到父亲居然力挺自己,不由得面露微笑。

志清说:“大哥你不做警察,那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也可了解我一番心事。”赵无私说:“你有什么心事?我替你了结就是了。”

这时汽车烧的更加旺盛,浓烟滚滚,遮天蔽日。空气中除了汽油的味道,车身烧焦的味道,更有一股肉烧焦了的味道,令人闻之yu呕。

一行人知道白一鸣必死无疑,离开了现场。走出数里路,依旧可以看得见浓烟。志清大仇得报,心中却殊没有一丝愉悦之意。

赵无私见他表情沉重问:“你说有事要我帮你,我此刻不是公家的人。你只管说就是。”志清沉吟着说:“我想请你帮我打理城南,如果有可能我想借你的手整顿四城。”

赵无私愣了愣说:“你要我做hei帮老大?”志清说:“我觉得老爷子说的对,做事但求无心无愧。不管做什么,只要存的是一腔正气,那就能造福大众。”

赵无私为人耿直,向来不屑理睬hei帮众人,这时听他说,不由得犹豫起来。

赵老爷子坐在车的前排说:“你如果真的可以整顿四城,倒也不失为大功一件。你现在不做警察,那自然是做什么都可以。但是切记心怀正义。”赵无私点头称是说:“既然您老都这么说,那我还有什么犹豫的。”

志清见他同意了去接手城南,心中登时去了一块心病,忽然念及小婉此时尚在医院里,生死不知,流泪说:“咱们就此拜别,我要到医院里去看小婉。”

赵无私料知小婉对他非同小可,不敢阻拦,和赵老爷子一同下车,约他来日再谈城南的事务。

319. 痛苦的抉择

小婉受伤后被送到了飞蝗下属的医院,得知小婉是志清的至亲之人。院长召集全院知名的大夫,战战栗栗的为小婉治疗,生怕出个意外,自己的饭碗多半就要砸了。

志清坐了天叔的车子到了医院,下了车踌躇不前,满怀心事,默不作声。天叔低声说:“你还犹豫什么?”志清有些自怨说:“我简直没脸再见她。”天叔说:“也许她正等着见你,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她的安危?”

志清身子一颤说:“我…我怎么能不担心,只是…只是我怕…”天叔同情的说:“你怕她出事是不是?”志清垂着头说:“你不知道,她对我到底有多重要。她一旦有事,那我…那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天叔想起当日王凤和自己胁迫小婉,要她离开志清。有些羞愧的说:“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她一定不会有事。”志清yao了yao牙,终于迈步向前走了出去。

刚入大厅,得到消息的院长已经在那里恭候。他上前行礼问好,志清心急如焚,不耐烦听他啰嗦,只问:“人怎么样了?”院长面现难色说:“还…还好!”

志清见他吞吞吐吐,知道这其中必有缘故,急问:“她怎么了?”那院长小声说:“不知道这位小姐,和李董你是什么关系?”志清说:“那是我妻子,她肚里的孩子是我的,怎么了?

那院长取下眼镜,抹着汗说:“这个…这个…”天叔见他不肯说实情,大喝:“你这院长,想干不想干了?连句话都不会说了吗?”那院长吓了一跳,连说:“想做,想做!只是这情况特殊,李董千万不要怪罪。”

天叔厉喝:“快说!”那院长张了张口,叹气说:“李董请跟我来,到手术室去瞧一瞧就知。”

三人穿过走廊,来到急救手术室。那院长在医院里已有些年头,这时知道情况特殊,自己的前程弄不好就要毁在这桩事情上,神情和话语间,显得很是惶恐。

手术室前的过道上,还有四个女子,却是王凤、郭静、刘菲和大秋。四女表情各异,各怀心事,都沉默不语。见得志清来,都瞪大了眼,静静的看着他。

志清见她们都在,不jin愣住,随后点头说:“多谢你们了!”王凤平淡的说:“我刚刚去过现场,见你没事,所以我就来了医院。”

刘菲说:“我知道她就是小婉,不管你作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我尊重你的选择。”她说出这番话,面带微笑,但双目之中却隐隐有泪光。

志清看了心乱如麻,说不出一句话来。郭静只点头说:“我曾在清风小巷的忆居酒楼,见过这位姐姐,她是一个好人。但愿她平安。”志清说:“谢谢!”

大秋望着他,一言不。但志清却从她温柔似水的目光中,知道了她的意思。她与志清患难与共,已不消再用语言多说。

志清冲她点头说:“我知道你的心思,谢谢你!”

那院长唤来医生说:“这位是李董,你介绍一下病人的情况。”那医生名字姓崔,暗骂:“你这老狐狸,你不说,却要我来做替死鬼。”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他无奈之下,只得战战兢兢的说:“病人已有七个多月的身孕,情况不容乐观。经我们检查她腹中怀的是一个男婴,但是母子二人,只能救一个。”

志清一阵眩晕,问:“难道…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吗?”那崔医生说:“李董,以我们医院的技术和设备,只能如此。”志清问:“那一家医院,可以让她们母子平安?立刻送她们去。”

那崔医生小声说:“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医院在深南是屈一指的医院,这里处理不了的。转到别处,只怕也无济于事。国外的医院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现在多拖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我们现在给她打了强心剂,三个小时内必需马上动手术。”

志清大脑一片空白,苍然泪下,暗暗的叫:“老天,你就如此的对待我吗?我刚得知自己有一个儿子,你就要他离我而去。我该怎办?”

他黯然的说:“保大人,孩子…孩子…”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那崔医生低声说:“夫人这次即便可以救得过来,以后恐怕很难再生育。所以您的决定一定要慎重。”

志清瞪着他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崔医生说:“夫人以后怕是不能再生育了。”志清跨步到他跟前说:“你…你再说一遍?”

崔医生见他神情可怖,双目猩红,再也不敢说出半句话。吓得向后连退了三步。

天叔上前拉着志清说:“人命要紧,快做决定。”志清瞪了他一眼说:“决定,决定!你要做什么决定?你告诉我,我应该做什么决定?”天叔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闭口不语。

志清转过身子,泪如雨下说:“救大人要紧,你们务须尽力救得她,一定要将她救转来。”

崔医生见他如此痛苦,暗想:“我做完这场手术,唉!也不知是否还能继续留在医院,天可怜见,千万不要跟我开玩笑。”

王凤见他神色不定,出言说:“你尽力而为,不要紧张。做完这场手术,我和李董自有打赏。”崔医生心中稍安,返身回了手术室。

志清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到了这个地步,他已yu哭无泪。白一鸣虽然已死,但是他对幕后的那只黑手,更加的仇视。

王凤突然走到志清跟前说:“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说。”志清摇头说:“我不去,我哪里都不去。”

王凤yao牙说:“那好,我就在这里说了。”她扫了一眼众人,嘴唇微动说:“当ri你和小婉同在一家餐厅工作,因此相视结缘。但是李威的手下,马三垂涎小婉的美貌,所以向你们痛下黑手。”志清冷冷的说:“李威,又是李威!我和他之间,已不能再这么相安无事了。”

王凤叹了口气说:“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当时你我偶然在飞蝗相遇,我赏识你是个人才。而且当时我在飞蝗困难重重,急切的需要有人来为我做事。所以我就出手救了你。”

志清想了想说:“不错,这件事情有一个疑惑一直困扰着我。我却一直都没有问你,你救了我以后,小婉便销声匿迹,那是为了什么?”

320. 昔日过错

王凤说:“这是我们两个之间达成的协议,也可以说是一场交易。我不想因她误了你,而且那个时候,我根本无力和李威抗衡,得罪不起他。所以我让小婉答应了我一个条件?”

志清神情紧张的问:“你要她答应你一个什么样的条件?”王凤说:“离开你,离开深南,直到有一天你有足够的能力可以保护她。而且我还给了她一笔安置费。”

她此言一出,刘菲和大秋,还有郭静,都吃了一惊。众人都紧张的看着志清,只见他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幻,很是怪异。

天叔挺身而出说:“这件事我也有份,你若是有气,不妨就对着我出吧!”

志清握紧拳头,森然说:“我怎么敢有气?王董如此抬爱,才使我有了今天,我有什么好气的。嘿嘿!我不生气,我反而要感谢王董,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知道我对小婉的爱,到底有多深。”

王凤叹息着说:“当时我之所以这么做,却是一片好心。不料竟然会出今日这样的事情,我实在抱歉的很。”

志清看着她,心想:“就因你一时好心,却苦了我和小婉。我们从此隔绝,就连她怀了我的孩子也要瞒着我。你可真是好心的很。”他心中难过,但是要说恨王凤,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

他将满腔怒气,转到李威身上,忍不住大声说:“李威!我要和你以死相决。”他问:“可有李威的消息吗?他以为躲在国外,一辈子不回来,就算完了吗?”

王凤说:“我前些日子和小香,还有孙不行联系,得知董小宛妹妹在加拿大顺利生下了一个儿子。李威就在加拿大,小香说他突然变了,对小孩和小宛,很是疼爱。”

志清悲从中来说:“他有儿子,难道我就没有了吗?我的儿子…他…他还没有出世,就已经夭折,他于心何忍。”这番话触动了在场众人,无不为之垂泪。

志清怒声说:“念在他初为人父,我便给他几个月的时间。我不是心软,只是他亏欠小宛母子实在太多,这几个月就让他好好的补偿他们。除夕之夜,飞蝗天台,我和他彻底了解彼此间的恩怨。”

他转向王凤说:“帮我传讯给他,他若不来,我便追他到天涯海角。”他这番话声se俱厉,说出之后,绝无任何更改。王凤说:“我帮你传讯给他,不过我不希望看着你去和别人以命相博。”志清说:“欠了债,就一定要还。我说不上是好人,但是我却是一个分毫必争的债主。杀人偿命,血债血偿,这仇我是非报不可。”

众人见他如此坚决,情知再多说也没用,不由得面面相觑。

那崔医生这时推门而出,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手术非常成功,大人是保住了。”志清嘿了一声说:“大人没事,孩子没了。成功…成什么功?”

崔医生面色变了变,不敢多说。王凤说:“我知道你尽了力,你去吧!”那崔医生向他们躬身行礼,快步的走了去。

院长来说:“病房安置在套房内,我派了医院内最好的护士,去照料病人。”志清内心痛苦之极,挥手说:“我知道了,你去吧!”院长见他脸色不好,不敢多做停留,急忙走了。

两个穿粉红色护士服的护士,推了车子从手术室里出来。志清见小婉面色苍白,殊没有半点血色,爱怜的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众女在场,看了后非但没有醋意,对小婉都很是同情。

志清摆手让护士在前面带路,自己亲自推车,乘坐电梯上了楼上的住院部。

小婉手术之后,迟迟不醒。志清焦急之下,不免把医生叫来痛骂。医生和院长都被他骂的怕了,一天之中也不知要到病房里跑多少次,腿都几乎快跑断了。

王凤和郭静陪伴着他等了一天,到了晚上一同离去。只有刘菲和大秋坚持跟他在一起,说什么都不肯走。

到了第二日,王凤和郭静又来,恰好小婉醒来。志清又悲又喜,拉着她手,呜咽着说:“你终于醒来了,你再不醒来,我也跟着你去了。”

小婉的脸色苍白如纸,一时间还想不透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似乎在做梦一般。她歪着头想了一会,眨了眨眼说:“这里是哪里?你…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孩子不是你的,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志清听了心中难过,抬起手打了自己几个耳光说:“我不好,我蠢得很,我早就该想得到。我…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不用瞒我了。”

小婉“啊”了声,很是诧异说:“你都知道了吗?唉!那你也不用打自己,瞧得我心痛。咱们有了孩子,你高兴不高兴?我还没给他想好名字,你替他像一个好不好?”

志清忍耐不住,趴在她身上,放声大哭说:“咱们…有了孩子,我…我自然高兴,高兴得很。名字咱们慢慢起。”小婉抚着他头说:“别哭啦!这么多人瞧着,你也不怕羞吗?”她扭头看了看,见到王凤,不由得呆了呆。

王凤说:“小婉妹妹,以前我逼不得已拆散你和志清,现在向你道歉啦!你…你可千万不要怪我。”小婉yao着下唇,默然不语。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拉着志清说:“来,你momo咱们的宝宝,他现在我肚子里,会翻跟头呢?你来mo一mo,和他说几句话。想你的话,我不知道和他说了多少,你将耳朵贴在肚皮上,听听他都说些什么?”

志清怔怔地看着她,那张秀丽的脸上,满是期盼。他迟疑着将手放在了她的肚子上,小婉原本笑意盈盈的脸上,突然僵住,她惊呼:“孩子,我们的孩子…”

她昏睡了一天一夜,这时侯陡然见到志清,只当是自己在做梦,但是她用手轻触腹部,立刻变觉出不对。她怀孕数月,对孩子无时无刻不放在心上,如何能经得起这样的打击。

她尖声大叫:“孩子,我们的孩子。不,这一定不是真的。我知道,这是在梦里对不对?对不对?”她冲着志清说:“我原也知道,若不是在梦里,我怎么能见得到你。你可知道,我想你想的有多苦,只是我不想拖累你,我若是和你相认只会给你带来麻烦。每次我只要暗地里,偷偷看上你几眼,也就在足够了。”

志清流泪说:“我以后都不离开你,我要娶你为妻,让你一生一世都跟着我。”小婉勉强笑了笑说:“真的吗?”志清凝视着她,泪水如同断了线一般。

小婉伸手去给他抹眼泪,突然将手指放进嘴里,吸允了一下,满嘴的咸涩之味。她身子一震,奋力的在手上yao了一口,这才知道原来这一切竟是真的。

她用尽全力,挣扎着要坐起来。志清按着她肩膀说:“你别动,好好的歇着。”小婉双目失神问:“你告诉我,孩子…我的孩子那里去了?”志清不知所对,垂下了头。

小婉被车撞后,一直排斥着这段记忆,她内心根本就不愿意承认这是事实。这时肚里的孩子没有了,不由得肝肠寸断,再也支持不住,又昏死了过去。

志清大惊,急喊:“医生快来!”崔医生在门外久候,一直不敢擅离,听的呼喊,立刻冲了进来。检查过后说:“不妨事,她只是受了刺ji,打些镇静剂,睡一觉就好了。”

321. 相见难

小婉昏迷了大半天才醒,志清担心小婉,在她身边片刻不离。见她醒来,高兴地说:“你醒了,饿吗?我去拿些粥来给你喝。”小婉摇了摇头说:“我不想吃。”

志清说:“那我陪你说会话,好不好?”小婉点头说:“我们…我们的孩子,是被坏人害的是不是?”志清点头说:“那坏人也已死了,我已给你报了仇。只是他背后还有一个大靠山,我不会放过他的。”

小婉流泪说:“那又有什么用?他死了,你我的孩子就可以活过来吗?”志清黯然说:“都是李威害的。”小婉说:“可是他为了什么要害我们的孩子?”志清yao牙说:“他知道你对我很重要,所以要借你来打击我。”

小婉幽幽的说:“早知如此,我就该避的远些,也不会出这件事情。我就是舍不得你,一直不肯离开深南。所以…所以…”

志清安慰她说:“等你身ti好些,我们马上就举行婚礼。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咱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小婉说:“真的吗?你娶了我,那么她们怎么办?”志清脸上一红说:“我这些日子里,无时无刻不想着你,若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活着,那又有什么意思。”

小婉大为感动,说:“我也常常想你,每次想你。我就对宝宝说:‘你ba爸叫李志清,你可要记住。你想不想他?’”志清鼻子一酸,忍不住流泪说:“我…我对你不起,你受苦了。”小婉呜咽着说:“我没什么,我们的孩儿,他可是真的受苦了。”两人相拥而泣,哭了好长的时间。

志清替她盖好被子说:“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弄些吃的来。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那怎么行?”

刘菲昨天陪着他,熬到凌晨才回去休息。大秋后来困了就睡在病房的套间里面,志清知道她辛苦,也不去打扰她。他看了看小婉,冲她一笑说:“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他出去不久,崔医生便推门进来说:“李夫人,我来给你做例行检查。”小婉点了点头说:“嗯!”崔医生从白大褂里拿出纸和笔,问了她一些问题,并一一记下。

他突然说:“你动完手术后,身ti恢复的很好。但是要调节好自己的心情,你虽然以后都不能生育了,但是说不定以后科技达,也能治得好。”

小婉陡然一惊问:“你…你说什么?”崔医生说:“你不知道吗?你这次大手术,对身ti损伤很大,以后怕是都不能生育了。”小婉脑子里一片空白,崔医生淡淡一笑,快步走了出去。

志清生怕医院的食物做得不够可口,所以去了一家有名的粥店给小婉买粥。

他提着热乎乎的粥,再返回来的时候,病房的netg上已经是空的了。他放下粥,四处查看,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他叫醒大秋问:“小婉呢?你见到小婉了没有?”大秋揉了揉眼说:“我一直都在这里睡觉,没有出去,出了什么事情吗?”志清惶急的说:“小婉,小婉她不见了。”大秋吃了一惊说:“刚才我似乎听得有人进来说话,想必和那人有关系。”

两人到外面仔细询问,清洁员拿着拖把路过,见他们找的急,便问:“老板找些什么?要我帮忙吗?”志清问:“你刚刚看到有谁进过这个房间没有?”

那清洁员摇头说:“这是高级病房,除了医生,没人敢进。啊!是了!刚刚崔医生进过这间病房。”

志清心中一惊,急忙去找崔医生。到了他的诊室,将门踢上。那崔医生见他来势汹汹,吓得脸都白了。

志清大喝:“你刚刚去和她说什么了?”崔医生说:“没…没说什么。”志清大怒说:“你还敢骗我。”

他出手如风,一把掐祝蝴的喉咙问:“你说不说?说不说?”他越掐越紧,使得崔医生几乎快喘不过气,只吐she头。

他鼓起眼说:“我说…我说!是…是院长要我对尊夫人说,她…她终生难以再育。我只是实话实说,绝…绝无半分夸大。”志清一脚将他踢得向后跌落,大骂:“你作死吗?你说这些岂不是害了她性命,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叫人把你从医院的大楼上扔下去。”

那崔医生跪在地上,磕头说:“与我无关,是…是院长要我这么做的。我也不想说,但是院长他是我上级。”志清问:“院长那里去了?”崔医生说:“在办公室,我带您去找他。”

志清一脚将他踢的翻了个跟头说:“要你来卖好吗?”大秋在门外等着,两人一起将医院找了个遍。小婉不见踪影,院长也不知去了哪里。

不多时,天叔和王凤、刘菲都来了。几个人一起帮忙找,医院里闲置的人们,全部都出动,依旧是查无音讯。

王凤说:“那院长怎么会让医生和小婉说那些话,小婉听了心灰意冷,难保做出什么事情来。”志清说:“医院是飞蝗的医院,能指挥动医院的人,自然就是飞蝗的人。除了李威,还有谁?”他心神激荡,说出话来也是异常的恼怒。

他大声说:“小婉没事也罢了,不然我就把那个院长,还有那个该死的医生,剁了去喂狗。”

322. 奇约

志清和众人遍寻小婉不得,大家心中都是一般的失落,只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因而送了性命。苦苦寻了数日,始终得不到半点消息,大家这才罢手。志清为此沉默寡言,郁郁不乐。

歇了半日,志清履行诺言,辞去飞蝗的董事一职,仍旧由王凤接任。亚士迪的事情则全部交给刘菲打理,城南有赵无私。他不用担心这些琐事,只是一心一意的去找小婉。

人海茫茫,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他寻不到小婉,每天夜晚,必定要到清风小巷的忆居酒楼去大醉一场。这家店原来是小婉所盘下的,这时她不见了,黄婶也意外死亡,店里死气沉沉,生意一天不如一天。

这日晚上,他神情沮丧的又来到忆居,却见一人坐在餐厅里等候已久。

刘菲穿了一件淡红色的鹅绒大衣,俏生生的坐在灯光下,满面忧色说:“你…今天又没有寻到她吗?”志清摇头说:“谈何容易,只怕她有心避着我。”刘菲幽怨的说:“你为了她什么都不顾了吗?”

志清避开她的目光说:“我知道我对你不住,但是心有所属,那是不得已的事情。况且,小婉为我付出了这么多。我若是辜负她,天理不容。”

刘菲yao紧粉红的下唇说:“那么我呢?你有没有想过我?一点都没有吗?”志清身子一颤说:“我…我…怎能不想,只是我…”刘菲凄然一笑说:“不用说啦!只要你还想着我,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笑了笑说:“你要喝酒是不是,我陪你喝。”她让人送酒上来,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呛得眼泪直流。志清看了,心里也不知是何滋味,竟忘了伸手去碰那酒壶。

门口一人淡淡的说:“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般喝酒,实在太过于寂清了些。”

志清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李威,你居然敢来。”李威立在门口,身着一套黑色的西装,越显得他面如冠玉。他慢慢走到酒桌前,抬起白玉般的手一指说:“请!”

志清瞪着他,默不做声的坐了下去。李威面带忧色,倒了杯酒,默默喝下去说:“酒入愁肠,果然苦了些。这样的酒,喝起来果然另有一番滋味。”

志清问:“你来干什么?”李威说:“来找你,来对你说清一些事情。”志清说:“你我之间,无话可说,剩下的大概就只是仇恨了。”李威叹息着说:“今晚能否听我一席话?我知道你给我几个月的时间补偿小宛她们母子,现在你一定不会和我动手。”

志清面无表情说:“我只怕我忍不住。”李威摇头说:“你若是真的忍不住,早在我进来时,你就已经动手了。”志清说:“好,你说。”

李威看了眼刘菲说:“抱歉的很,你能不能回避一下?”刘菲犹豫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回避。志清点头说:“你去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放心,今晚一定不会有事。我一向很尊重我的承诺。”刘菲说:“那么你多小心。”

志清和李威相对而坐,一言不,不住的喝着酒。桌子上的酒壶喝空了,李威又叫人重新送酒来。

志清冷笑说:“你有话就说,说完便走。这是什么意思?”李威说:“酒逢知己,不值得多喝几杯吗?”志清说:“不要侮辱我。”李威一怔说:“你还记恨我,其实…”志清说:“你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想相信。我现在不和你拼命,只因为我知道你刚刚有一个儿子,你总该多陪他些日子。”

李威见他yao牙切齿,知他把小婉的事情算在了自己头上,苦笑说:“我对你从来没有恶意,难道你真的不明白?”志清哼了声说:“不要逼我骂你,我只问你,严正的事情你作何解释?”

李威苦笑说:“我将他从牢狱之中解救出来,让他来帮助你。这也有错?”志清说:“帮我?你是存心害他吧!你让白一鸣胁迫他犯下大罪,这件事情还由得你抵赖吗?”若不是他有言在先,这时怕已对他动上了手。

李威说:“我如果说是被人栽赃陷害,你信不信?”志清冷笑说:“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如果要和我说这些,那里可以走了。”

李威叹气说:“你可知道以前王凤和我是什么关系?”志清说:“与我何干?”李威说:“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沦为了她的棋子。”志清说:“我只知道她对我很好,最起码她不像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李威说:“不管你信不信,有些话我还是要对你说。”志清说:“你最好不要说些没谱的话,不然的话,今晚你我之间必有一个人出不了这个门口。”

李威说:“王凤在与我堂哥李蕴明结婚之前,我们两个便已认识了。有一次我去登山看日出,到了山顶看到有一个女子。我心下惊奇,不免起了惺惺相惜之意,我们言语投机,此后经常联系,那女子就是王凤……”

“我眼高于顶,于寻常女子看不到眼睛里。也是鬼迷心窍,竟然觉得她是我的红颜知己。我们相恋一时,后来我现她攻于心计,为人很是jing明。她要我安排她到飞蝗工作,我没有答允她。并且因此对她生出厌恶之感,从此就不再和她联系。”

志清冷冷看着他,对他所说的一切不置可否。

李威接着说:“我们决裂以后,她便扬言要报复我。后来借机接近我堂哥,也就是飞蝗的前一任董事长。不知她如何图谋,我堂哥竟迷上了她,并且宣布要娶她为妻。我当时得知消息之后,也劝过我堂哥,但是不但没有用。反而招致王凤怀恨在心。所以她一直想找机会,来打击我。”

“她与我堂哥新婚的第三天,我堂哥来找我,满面怒气的问:‘你和王凤之间,到底有过什么?为何她睡着之时叫着你的名字?’我见他知道,索性便将过去的事情统统告诉了他。我那时年轻冲动,和王凤相识不久后就有了暧昧关系。我虽然没有说,但是我堂哥却也猜到了。他铁青着脸说:‘好,瞒的我好苦。’拂袖而去。”

李威说到这里,面显悲痛之色说:“到了下午他便出了车祸,我这才得知,他心中气愤,所以去酗酒。因此而酿成大祸。王凤她以为是我故意告诉堂哥,使得她新婚丧夫,对我更加的恨了起来。”

志清瞪着他说:“这些又能说明什么?”李威说:“王凤极力要你来对付我,其实只是为了私仇。你当她真是为了飞蝗吗?若不是我支撑着飞蝗,我堂哥一死,他所创建的公司便也土崩瓦解了。”

志清冷笑说:“那也未必。”李威见他兀自不信,叹气说:“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有断袖之癖?”志清不料他居然这般问了出来,不知该如何回答。

李威说:“我行事独特,又不喜和女子亲近,遭人误解,那也不算什么。可是你仔细想一想,以我的为人,我至于吃醋将你的至亲之人害成如此模样吗?”志清拍案而起说:“你还在狡辩。”

李威惨然一笑说:“我只盼能和你做个好朋友,别无他念,你若是认为我有异心,那可大错特错了。我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喜欢一个大男人,并且做出卑鄙下流之事。你也把我看得忒低了。”

志清打定主意,任他说些什么,只当是没听到。挥挥手说:“你这就请吧!除夕之夜,你我在飞蝗天台上一会,望你切勿失信。”

李威放声大笑说:“你认为我害了你的亲人,认为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唉!只可惜便宜了真凶。谢谢你给了我这几个月的时间,即便是死我也足以瞑目了。”志清哼了声说:“恭喜你有后了,我再敬你一杯酒。”

他拿起酒壶将酒杯斟满酒,一饮而尽,猛地将酒杯摔在地上说:“来ri你我相见,犹如此酒杯,谁也不能容情。”他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李威执着酒杯,苦笑不已,将杯中酒喝干。

志清出了门,迎着晚间的冷风,不住的在心里说:“你这恶贼害的我好苦,还想来骗我吗?若不是怜惜小宛母子可怜,我马上就和你拼个你死我活。”

他走到巷口的时候,灯光下闪出一名女子,拦祝蝴的去路说:“你若是执意要杀李威,不妨先杀了我。”志清见到这名女子,不由得一怔说:“这事与你无关,李威他作恶多端,你在这样维护他又何苦?”

那女子说:“不管外人怎么看他,我总是对他一心一意。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志清摇头说:“你走开,我不想多伤无辜。”

那女子秀眉一扬说:“你是执意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了?”志清说:“血海深仇,不得不报。”那女子手一翻,已拔了匕出来说:“好,你杀了我。只要我眼睛一闭,随你怎样。”

志清不yu和她多做纠缠,那女子下定决心非阻止他不可。她yao了yao牙,将匕对准喉咙说:“好,你不许我过好日子,让我们母子两个以后孤苦伶仃一辈子。我是熬不下去啦!这就死在你面前吧!”

志清见匕划破她的香颈,大惊说:“你这是做什么?倘若你的至亲被人害死,你难道也不报仇吗?我的孩子已七个月大,是个男孩,也被他害的夭折。你要我如何放过他?”

那女子凄然一笑说:“你说他害了你,我偏不信。我知道他见了我们的孩子之后,心性大变,再也不是以前的他了。你难道一点机会都不给他吗?”

志清忍不祝旱:“他害死我的好兄弟,害死李大龙的时候,可曾想过给他们一点机会吗?”那女子说:“不管如何,我总是不信。你要报仇,我也不来阻止你。但盼你能查明真相再做决定。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不然的话,我就死在你的眼前。”

志清问:“你要我答应你什么?若要饶他不死,不向他寻仇,那是万万不能,你也休提。”那女子自口袋里mo出一封书信说:“我不阻你复仇,只盼你能依这上面的计策行事。”

志清接过信,仔细的看了一遍,皱眉说:“我怎么信得过你?你若是有意害我,到时候我岂不是死的不明不白。”那女子淡然说:“你放心,但叫你绝无一点忧虑。到了那一日,我就在我和我孩子的身上绑上****,只要你觉得不对,按下遥控就可要我们母子粉身碎骨。”

志清听了一惊:“这法子未免太过于凶险,这事与她们无关,孩子更是无辜的。我如何能这样做?”

他朗声说:“好!我就答应你,也权当是给我自己一个机会。至于你说的,大可不必冒这个险。”那女子拜了拜说:“你这番恩情,我先谢过了。你放心,到时候我母子二人甘冒这个险,我相信他绝对不会是你的仇人。”

志清回了别墅后,整夜不寐,想的全是那女子的话。将那封信又看了无数遍,也不知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

323. 狭路相逢

志清整夜难眠,到了天色快亮时才睡着。一觉睡到晌午,起来用了点饭,只是在别墅内乱走,想的却是那女子给的那封信。从她的表情来看,不似是骗他,但是他不由自主的起了恐慌之意。

到了傍晚时分,大秋来说:“门外有一个老人来访。”志清细问之下,已知来者是谁,自言自语说:“他怎么地来了?”

他到了客厅,见一个穿黑色锦衣的老者,负手而立。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过头说:“小朋友,你好啊#湖上一别,这可有两个多月没见了。”

志清笑着说:“任老来访,实在有幸的很。可有什么事吗?”那老者正是铁爪鹰王任雄,他点头说:“郭老板让我来问你,可否记得七夕之约。你还记不记得,答应过他什么事情?”志清想了想说:“当然记得,只是你们未免追的急了些?”

任雄笑了笑说:“还急吗?亚士迪如今蒸蒸日上,当时你曾向郭董说,一旦亚士迪步入轨道,就了结了他的心事。现在还不是时候吗?”

志清叹了口气说:“不错,这件事情的确拖不得了。咱们这就去吧!”任雄白眉掀动说:“不急,晚上八时,你去大浪屿水库的堤坝上,我会在那里恭候你前来。”志清说:“我一定准时到。”任雄点头说:“我知道你言而有信,到时候你务须尽力,千万不可相让。否则难免有性命之虞。”

志清有些不解,想要问他,任老大笑两声已出了大门。大秋上前说:“我看这老头邪门的很,你晚上还是不要去了吧!”志清说:“我既然答允了他,那就需得和他走一趟。做人信义是要放在第一位的。”

大秋愁眉不展的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去做什么?”志清说:“暂时还不能对你说,总之是去了结一桩心事。”大秋见他不肯说,也就不再问,只嘱咐他说:“我要是和你一起去,你多半不肯。你自己需小心,你若出了事,岂不害的三条人命。”

志清大奇说:“怎地我出了事,会害了三条人命?”大秋说:“你要是出了事,小婉和刘菲她们两个多半是活不下去的。”志清暗暗好笑说:“那也才两人而已,你怎地说三人?”大秋小声说:“你有了事,我…我也…”

志清心中一荡,很是感激的说:“多谢你啦!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王凤回公司以后,天叔便又跟了她。到了七点多钟,志清就独自驱车去了大浪屿水库。水库依山傍水而建,一条小径直通水库堤坝。

志清将车子在路边停了,下了车见这里甚是荒凉,人烟罕至。天上月朗星稀,淡淡的光照在草木上,自有一股说不出的阴森之气。

志清暗想:“这郭老总那根筋不对,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难不成他想暗杀我?”他踏上小径,只听两旁的草丛里悉悉索索的响,也不知是些什么。

再往前走,听得水声淙淙,响彻四周。原来已到了堤坝上,堤坝依山而建,高出水面很多。站在堤坝往下看,月溶于水,波光粼粼,水深不可测。瞧这水库,蓄得水委实不少。

他正出神,听得人喊:“我等候已久,你果然守时。”志清转过头,见任老一身黑衣,站在宽约一米的堤坝上,与自己相约不过数丈。

他颔说:“你老来的早啊!怎么不见郭董?”任雄说:“你往水闸上看一看。”志清抬头一看,见一个人端坐在几十丈高的水闸上,依稀便是郭百万。

任雄说:“我现在问你话,我说的就是郭董的意思,你可得据实回答。”志清说:“你问吧!”

任雄干咳两声说:“听说你已立下重誓,非娶小婉不可,是不是?”志清朗声说:“不错,我今生绝不负她。”任雄说:“那么我家小姐,你又准备怎么办?她金枝玉叶,可受不得委屈。你要她坐下,那可不成。”

志清讶异的说:“这话从何说起,我对郭小姐敬重的很。我们是好朋友,绝不牵涉儿女私情。”任雄说:“是吗?可是我家小姐钟情于你,为了你如今日渐消瘦,这你难道不知吗?”说到此处,已是声se俱厉。

志清叹了口气说:“那…那只好说她看走眼啦!为了我实在不值得。”任雄哼了声说:“你说不值得,她可痴情的很。拿你当作宝呢。”志清说:“那也无可奈何,只好我负她了。”

任雄说:“郭董只此一个女儿,她想要什么,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偏偏你对她瞧不上眼,你一个乡下野小子,不知走了什么狗shi运,也敢在我家小姐面前耍弄。”志清说:“不错,我就是一个乡下野小子,盼你回去对郭小姐多加开导。要她千万不必为了我伤神。”他说完回过身子,竟是要走。

任雄疾奔如飞,大喝一声:“慢走!事情没有解决,你就要走了吗?”志清回身说:“还有什么事情?”任雄说:“你着人挖走台康的不少技术人员,这笔账又如何算?”志清皱眉说:“我给的工钱高些,你们给的低些。他们乐意跟我,那又有什么错呢?”

任雄嘿了声说:“伶牙俐齿,来和我逞口舌之便吗?现在给你两条路,第一条是你答应娶了我家小姐。台康和亚士迪便是一家人,那么你窃取台康机密,挖走技术工人的事情也就不是问题了。第二条路,今ri你葬身在这水库之中,那也就一了百了。”

志清听他话语间,不似是说笑,寻思:“难道他玩真的?郭百万动真格啦!”

他身子一横,摆个守势说:“两条路我都不选,你们说我窃取你们的商业机密。尽管要人去调查,将我告上法庭也可以。这样硬来,我可不吃这一套。”

任雄这时已距他不足两步远,喝了声:“好小子!看我的铁爪。”他身子陡然拔起,真如同雄鹰展翅一般,屈指成爪,凌厉之极的向志清当头罩下。

志清双拳一格,脚尖向他小腹踢去。任雄一爪龋蝴双眼,一爪下探,这一招“齐头并进”使得恰到好处。志清头一偏,躲过上面的攻势,下面的腿却已给他抓住。

任雄使劲一掀,将他掀的向水面跌去。志清慌乱之中,身子一伸,双手抓住了堤坝的边沿。

抬头看了一眼任雄,见他面带凶相,眼睛里尽是杀气。志清说:“你要害我,你下得了手吗?”任雄哼了声,并不动手,只问:“你肯不肯娶我家小姐?”志清说:“我要娶的只是小婉。任她是天仙,要我再娶,那是妄想。”

任雄嘿了声说:“那可就对不住了。”抬脚踏在他的手背上,使劲的碾着问:“你到底肯不肯娶?”

正所谓十指连心,志清痛的几yu昏倒,但是他身下就是深不见底的蓄水池。他yao着牙,愤声咒骂:“你这瞎了眼的死老头,我敬你也是个成名的老英雄。没想到你却助纣为虐,你必遭天谴。”

任雄嘿嘿一笑说:“你就答应了吧!你只要娶了我家小姐,你就是郭家的姑爷。到时候你爱将我怎么样都成。”志清呸了声说:“你妄想,我宁死不从。”

任雄抬头向高处看了一眼,大声说:“好,我就踢你下水,让你做个水鬼。”他抬脚对着志清的头部踢了下去,志清倘若被他踢中,只怕难以有机会生还。

志清双手一撑,猛地向上跃起,抱住了他的腿。这一来求的是与他同归于尽。任雄身子骨很是硬朗,被他抱住,身子在堤坝上晃了晃,屹立在堤坝上不动。

志清大笑说:“你怎地不踢了,咱们一起下去游泳,一起做水鬼不好吗?”任雄见他抱得紧,只好使劲的将他向上托。两人纠缠在一起,成了个不上不下的势头。

324. 有心栽花

小径的草丛旁,突地跳出来一个人,奔向他们大叫说:“你们快住手,别再打啦!”听她声音惶急,却是郭家的大小姐郭静。

她到得堤坝上,厉喝:“任雄,你还不松手吗?我向来敬重你,没想到你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听得父亲和任雄商议,要逼志清就范,所以一路跟着他们到了水库。

后来见志清到来,她存了私心,想要听他会说出些什么。见他宁死也不肯娶自己,很是气苦。待见的他和任雄在堤坝上动起手来,危险万分,这才跑了出来。

任雄这时和志清纠缠在一起,两人不管是谁只要动手一动,立刻就会跌入下面的水里。听得郭静喊,他只是苦笑,却也不敢开口说话。

郭静见他们两个僵持不下,正要去拉开他们。对面的长堤之上,缓缓走来一人。看他步履从容,神态悠闲,竟不将这场恶斗当做是一回事。

她大怒说:“爸爸,你这是做什么?”郭百万见情势不对,便从高处下来,他淡淡的说:“小静,爸爸只有你一个女儿。爸爸说过,但凡是你想要的,我都会想办法替你弄到手。唯独这个小子,他却不肯就范。”

郭静哼了声说:“所以你就存了害他的心思是不是?你和任老在书房说的话,我可都听见啦!我鄙视你!”郭百万说:“你鄙视我?哈哈!女儿鄙视爸爸,你越来越不像话啦!爸爸帮你还不好吗?”

郭静大声说:“我不用你帮,也不要你帮。你以为什么都可以用钱买得到吗?”郭百万叹了口气说:“那依你的意思如何?”郭静说:“放了他,我不许你为难他!”

郭百万说:“他说今生绝不另娶她人,这话你听到没有?”郭静低声说:“宁他负我,我终不会负了他。”

郭百万两个起落,跃到志清和任雄身边。志清见他在三丈开外,瞬间就到了面前,暗想:“他的弹跳力,果然惊人。”

郭百万将手虚按在志清的xiong前,冷冷的说:“现下这小子和你任伯伯纠缠在一起,我这时动手,他毫无反击之力。只有死路一条。”郭静惊叫:“你敢?你若是伤了他,我以后再也不认你做我爸爸了。”

郭百万叹口气说:“你我父女情深,为了他闹到这种地步,值得吗?”郭静说:“我愿意。”郭百万说:“今日我绝对饶不得他性命。”郭静说:“你放了他,我从此以后不再见他,也不会再对他痴心妄想了。”她说的很是伤心,志清见他望着自己,竟然不敢多看她一眼。

郭百万问:“你真的这么想?”郭静说:“郭家的儿女,说话岂有不作数的。”郭百万说:“那也不行,他的亚士迪展迅,已抢了我不少的生意。我马上就要退了,以后这公司自然是交给你来打理。我若是不除了他,难保他以后成为你的大敌,你又如何是他的敌手?”

郭静一怔说:“你难道对女儿一点信心都没有吗?我们今日决裂,日后商场再见,那就是敌人。”郭百万说:“你对公司的事情一向不肯多管,只怕…”

郭静yao了yao牙说:“你不是早就要安排我去国外学习吗?我听从你的安排,马上就出国。我就不信,我会输在他的手上。”郭百万收了手说:“你真的已经决定了?不改了?”郭静说:“我不能再傻啦#蝴…他终究是不会将我放在心上。我这般下去,那又有什么意思?”

郭百万出了口气说:“那就好,你只要想清楚了。我就放心了。”他抓住志清的肩头,向上一拉,将他抛在堤坝上说:“今日我女儿已经把话说的清清楚楚,日后你再多和她说一句话,多看她一眼。我就割了你she头,挖了你的眼。”

志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说:“愿郭小姐多保重,早日学有所成。”郭静表情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说:“你也多保重,祝你早日找到小婉,结成连理。”

郭百万走过携了她手说:“走吧!”郭静恋恋不舍的看了志清两眼,跟着父亲一起走了。志清还要再对她说些什么,只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觉得自己肩头被人拍了下。转头一看,原来是铁爪鹰王任雄,他也一直没有走。

任雄哈哈一笑说:“小朋友,怎么了?现在小姐走了,你又想她了是不是?”志清苦笑说:“这话千万别乱说,我还想多活两年。郭董用计迫的女儿终于肯继承他的大爷,这桩心事总算是了结了。”

当日他在郭宅内,与郭百万订下这个计策。今日实施起来,心中却觉得极为酸涩,忍不住就要哭出来。

任雄叹了口说:“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嘿嘿!当真是让人心酸啊!”志清问:“刚刚你对我动手,是真,还是假?”任雄说:“七分真,三分假。”

志清说:“郭百万要你对我下黑手,最好能除了我是不是?”任雄点头说:“原来你已经想到了,人怕出名猪怕壮。他现在对你可是又爱又恨。”

志清说:“你不走,是不是还在等着向我动手?”任雄说:“不错,有这个意思。”志清说:“那你还等什么?”任雄说:“现在我又改变主意了,我不愿意向你动手了。”

志清说:“你什么意思?”任雄说:“你心不净,你心有羁绊。有仇,有恨,有情,有爱。我现在杀了你,只会坏了我多年来的名声。你是一个很有潜质的对手,过了除夕之夜,你要是还侥幸活着,随时可以到台北来找我。咱们再一较高下。”

志清说:“你知道我要和李威决战?”任雄说:“不但知道,我还知道你一定赢不了。”

志清突然跪地一拜说:“求你教我求胜之道。”任雄弯腰扶起他说:“我用了四十年,到了五十岁时才做到,你又如何能在这短时间内学会。”

志清说:“求老先生指点。”任雄说:“你知不知道人最大的敌人是谁?”志清茫然问:“是谁?”任雄说:“是你自己。人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战胜别人不难,战胜自己却难如登天。”

他接着说:“人偏执,虚妄,有私心,过于执着仇恨。这些都是你需要克服的。你要想胜了李威,也不难。记住一点!”志清问:“什么?”任雄说:“放下仇恨,以一颗公平无私的心去决战。”

志清不知何解,又问:“如何放下?”任雄说:“本来就没有拿起,又何须放下。”志清脑子里灵光一闪说:“xiong怀大爱,仁者无敌。”任雄大笑两声说:“很好,很好!”大踏步而去。

志清心有所悟,不jin纵声大笑,笑声在湖面上荡漾开来,传出甚远。

325. 不是结局

冷夜,夜色如墨,北风呜咽。

天台并没有通到天上,但是站在天台上,却可以俯视苍生。岁末除夕,都市流光溢彩,到处都在喧嚣,到处都在团圆。而志清却孤身立在天台,独对着无尽的苍穹。

他负手而立,xiong前贴身的口袋里放着一把小巧的手枪。枪身早已温热,子弹也已上膛。这是他出门之时,王凤给他的。

她说:“这是杀人的枪。报仇通常只有两种结果,杀人和被杀。我不希望你死,这把枪给你杀人。”

他孤身一人,带着一把枪,前来赴会。每一个人都想陪着他一起来赴约,但是他此刻却不想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在他眼前。

风很冷,他身上却是火热的。复仇的火使得他忍不住要沸腾起来。

“吱呀”一声,天台上虚掩着的门被推开。他终于来了,志清没有回头,已能感觉出他脚步的沉重。

他沉声说:“你来了!”转过身便已看到了李威,他面色凝重,手中抱着一坛酒。李威点头说:“让你久等了。”志清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天气也很凉爽。”

李威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寒冬腊月间的天气如何能谈得上凉爽?他并没有辩驳,tuo掉身上的风衣,抛在地上说:“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喝酒。”志清说:“就只怕酒的味道已变,苦的你根本就喝不下去。”

李威苦笑,从衣服里mo出一个黑色的袋子,袋子的封口很严密。他笑了笑说:“这是我来时,我太太要我交给你的。”志清身子一震,他知道那里面是一个启动****的按钮。

他面无表情的接过来问:“你知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李威说:“我不想知道。”志清凝视着他问:“为什么?”李威说:“我有个好处就是,不该知道不问。如果我太太想让我知道,她一定会告诉我的。”

志清神色怪异的说:“你太太?”李威说:“是,我太太!我从来都没有现是那么的爱他,你如果见到我的儿子,相信你一定会喜欢他。”

志清惨然一笑说:“我本来也应该有一个儿子,但是…”他冷冷的盯着李威,看得他无地自容。

李威揭开酒坛的封盖,默然不语的喝了一大口,将它抛给志清说:“这酒不坏,可以一喝。”志清说:“我不欠人情,喝了这酒,我可以答应你一个要求。”李威说:“我此生并无遗憾,唯一不放心的就是小宛母子。我以前孤傲难驯,直到见了我们的儿子,才顿时大悟人世间的和谐之美。只可惜已晚了。”

志清说:“好!如果你死,我就替你照顾他们。”李威说:“承你盛情,无所回馈,只能带给你这些。”他从口袋里mo出一张折叠好的纸,递给了志清。

志清展开一看,是一张最新的报纸,上面有一条使他心神激荡的消息:“小镇官*商*勾*结,天理难容!”他最恨的那些仇人们,赫然已经都伏法了。

他看了两眼说:“多谢!”李威说:“不必,如今我已帮你报了仇。昔日在学校害你的人,还有你们镇上的恶霸,都已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志清问:“你这是为什么?”李威说:“让你心无羁绊。”志清说:“这岂非对你不利?”李威说:“但求公平。”志清不jin叹气说:“原来你也已明白。”李威说:“总算还不太迟。”

志清说:“难得大家都如此的明白,虽死也无悔。”李威喝了口酒说:“我只希望你我都莫死,我曾经有一个心愿。”

志清“哦”了声说:“你说。”李威说:“我曾想有朝一日,你我结伴去攀一攀珠穆朗玛高峰。不知道你敢不敢?”志清说:“早一年你这般和我说了,那有什么说的。如今…如今…”

李威说:“你还是认定我是杀人凶手?”志清说:“事实俱在。”李威说:“你有证据?”志清说:“已经用不着了。”

风呼呼的吹着,吹得他二人衣衫猎猎。两人驻足风中,半天不语,只是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酒。

志清从口袋里mo出那把枪,放在面前的地上。枪出手温热,放在地上之时已冰凉,志清的脸上也毫无任何表情。

他淡淡的说:“你认不认罪?”李威说:“我有何罪?”志清说:“好!掏出你的枪来。”

李威有些僵硬的将手探入怀中,拿出了一把一模一样的枪来说:“这枪本是一对,是我家传的。传了两代,如今终于要以血祭枪了。”志清迎着风说:“能杀人,就是好枪。”

李威望着他说:“你要用枪?”志清说:“枪来得快!”李威说:“可是我…”志清说:“我知道,你用枪很吃亏,以你的身手要胜我,并不是难事。”

李威说:“其实…”志清不容他多言,举起酒坛说:“这坛子里还有半坛酒,你我轮流喝。谁喝光了最后一口酒,将这坛子抛向空中。坛子落地声响,你我便开枪。生死,听天由命。”

李威说:“我不想…”志清喝了一口酒,交在了他的手上说:“喝酒,多说无益。”

李威咕嘟喝了一口酒,此时的酒已没有任何滋味,也许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有了品酒的心情。他们喝酒的时候,需要用心的算计着酒坛中的量。

两人之中,不管是谁?只要他喝后一口酒,那么他就得到了一个制胜的机会。酒坛抛出,抛多高?什么时候落地?这些都是人可以控制的,如果是被李威抢占了先机,那么他就赢了六成。

酒坛来回的转换着,终于又回到了志清的手中。酒坛里不多不少,就只剩下一口酒。

志清淡然说:“你这是有意相让,我刚才交给你时,坛子里的酒,你本来已足可一口喝完。”李威摇头说:“我酒量不佳,自然不能和你比。我倘若没开枪便醉了,岂不是不战而败。”

志清默然不语,将坛子里酒一口喝完。他手一扬,酒坛子向半空中飞起,不住的翻着跟头落下。这一瞬间志清看到李威的表情有些哀伤,他突然觉得也许他们两个并不应该是敌人。难道真的是天意弄人?

“呯”酒坛落地,两人身形一动,同时去拿地上的枪支。志清突然间身子一颤,他心中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呯”的一声枪响,子弹破空而出,穿xiong而过。快,快的简直不可想象。一声枪响,一种莫名的疼痛感,一切便都已经结束了。

志清有些绝望的看着李威,他的心在收缩,他只觉得胃里都是酸水。在他弯腰拣枪那一刻,那就已经知道自己输了。李威持枪的动作,就像是猎人拿到了猎枪一样,那种熟稔的程度,令他感到窒息和不可思议。

李威看着他,表情很痛苦的说:“我其实想告诉你,我三岁玩枪,如今已有二十多年了。但是你却…”志清凄然一笑,子弹是真的,真的穿透了他的xiong膛。血也是真的,真的已经打湿了他xiong前的衣服。

“那个女人骗我?我要不要炸死她们母子?”他不屈在心里想,伸手mo到了口袋里的那个****遥控,只要按下就要她们母子粉身碎骨。志清嘿嘿笑了两声,手一松,跌倒在了地上。

李威眼睛的哀伤越的沉重,他已有很多年没有哭过,自他那一年被雷劈到以后。他的心就比石头还硬,但此时他的脸上却缓缓的滴下两滴清泪。

他喃喃的说:“我们本该是朋友,不该是敌人,为何老天总是欺人?”

326. 放任自流

“当当当”的响声不绝,除夕已过,新一年的钟声回荡在城市的上空。新年的礼花,也在此时升空,照亮了城市的夜空。艳丽四射的火焰腾空,久久不散,映着志清有些凄凉的身子。

李威弯下腰,准备抱起他离开,他的身子还没有变冷,也许他的心脏还在缓慢的跳动。

“放下他!”一个女子不知何时上了天台,怒喝着冲向了闭上眼的志清。

李威与她绝望冰冷的眼神相对,身子一颤,任由她抱走了志清。她看上去很娇弱,费了很大得进才稳住身ti。她那张清秀绝美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忧伤,脸色苍白如纸。

李威淡淡的说:“你就是小婉?”小婉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愤怒和鄙夷,她说:“你这个杀人凶手,你…你害死了他。”李威说:“这就是今天的结局,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她从医院出走以后,便又回了清风巷的酒楼。那一晚志清和李威在忆居喝酒,他们所说的话,她听的清清楚楚。她一直隐身在天台的水塔后面,见志清被枪击,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

小婉大叫:“你害死的人还少吗?现在又害死了他,你于心何安?”李威神色变了变,终于还是忍住没有出声。

他突然冷笑两声,向着对面的人说:“好啊!你终于来了,来看你的jing心杰作是吗?”王凤穿着红色羊绒大衣,秀随风飞扬,她不一言,走到志清面前。

她猛地回过头,怒对着李威说:“为什么?为什么他会死?”李威淡淡的说:“那是你的疏忽,也许从来都没有人告诉你。我拿枪比拿筷子还要熟。”王凤面色巨变说:“你…你…”李威说:“这就是你安排的好戏,你处心积虑的想挑起我们之间的斗争,你看看这就是结局。”

王凤yao牙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李威冷笑说:“他中了一枪,必死无疑。你不承认,那也没有什么关系。”王凤说:“你不是人,你不如。你当年害了我,如今还要来害他。”

李威说:“你错了,我没有害任何人。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你利用白一鸣,害死严正,又让他开车撞伤小婉,使得她遭到重创。等到你扫清一切外围的情敌,再让志清来和我决战。你本以为他恨我入骨,比如那不计一切开枪杀我。但是你却小看了他,他永远不会成为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

王凤就像是突然间崩溃了一样,看着志清yu哭无泪。她绝望的说:“你为何会死?死的本来不应该是你啊!”

李威厉声说:“我要你交出飞蝗的一切,从此以后你和飞蝗再没任何关系。”王凤怔了怔说:“你妄想,你活着只是侥幸,我仍旧还有办法对付你。”

李威大笑说:“志清都已经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你又能怎么样?”王凤大声说:“我这次的计划虽然失败了,但是我一日不死,总要和你争斗到最后。”

李威微微一笑说:“你终于肯承认,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了。”王凤yao了yao牙说:“承认又如何?”李威说:“白一鸣为你痴情而死,你心中可曾对他有一点愧疚?”王凤说:“那是他心甘情愿。当日我对你,不也是这样吗?”李威大笑说:“你既然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你回头看看。”

王凤心神一凛,转身见志清好生生的站在地下,虽然面色苍白,但是双目有神,毫无垂死的迹象。

李威的枪法十分了得,他来时小宛苦苦求他,要他手下留情。是以这一枪他打的并不是要害,志清当然不会死。而她当然想不到,这是他妻子苦心安排的计划。为的就是揭开王凤的阴谋。

天台上66续续的又上来许多人,天叔、刘菲、小香和孙不行。赵无私扶着面带笑意董小宛也一起走了来。

志清大喝:“害我兄弟的,是不是你?”王凤大骇之下,竟忘了回答,只是说:“你…你怎么?”志清又大声喝问:“害我兄弟的,是不是你?”

王凤颓然叹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中。将手放入羊绒大衣的口袋里,秀眉一扬说:“不错,是我。”

志清双目垂泪说:“杀死凌秋玉,指使白一鸣****胡四爷遗下的金库,这也是出自你的主意了?”王凤干脆的回答:“就是我。”志清说:“白一鸣车撞小婉,使得我们孩子不保的,那…那自然也是你了?”

他自认识王凤以来,只觉得她端庄高贵,这时探的一切是她所为,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叹息着说:“我从来没有想过是你,从来没有。你在我心中是那样的崇高,为何你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王凤yao紧下唇,不做声。

志清又问:“为什么?”他不停的追问,一声比一声还要来的凄厉。王凤抬头迎着他的目光说:“因为我恨李威,我想让你也恨他入骨,然后替我杀了他。还因为我也对你有情,我不愿别的女人和我共享。”

志清哑然失声说:“你好…你好的很…”他俯身捡起地上的枪,指着她说:“今天下午你给了我这支枪,你可曾想过,这支枪会指着你自己?”王凤神情肃穆说:“虽死不悔,爱永远无罪。”

志清忍不住大声说:“你有恩于我,提携我跨入商界,教我诸般经营之道。但是你害我亲人,利用我杀人。你要我如何是好?”王凤坦然说:“你杀了我吧!人一死,她的罪孽便也就抵消了。”

志清看着她,眼前这张端庄清丽的脸,曾经朝夕相对。这时要自己开枪打死她,那是何等难的事情。

小婉猛地从他手里夺过枪说:“你下不了手,让我来。”志清见她全身抖,神情憔悴,摇头说:“算了吧!咱们放过她,将她交给法庭来宣判吧!”小婉抽噎着说:“可是她害死你我的孩子,你让我放了她,我…”

她终究还是难以下手,将枪抛在地上,扑入志清怀里痛哭。王凤慢慢俯xia身子,拿起那把小巧jing致的手枪说:“我让你们如此痛苦,何必再让你们继续痛苦下去。还是由我来终结吧!”

她拿着枪,慢慢对准脑壳,向着志清凄然一笑说:“你这辈子总忘不了我吧!”志清想要出声阻止她,但是那一句话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突然一人冲过来,将王凤的手拉向一旁,“呯”的枪响。这一枪却打向了天空。

王凤颓然说:“天叔,你又何必拦我,我死了,岂不是还要自在些。”天叔望了望志清,虎目含泪说:“你这又何苦,你莫忘了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孩子总是无辜的。”

志清身子一震说:“孩子?她有了孩子?”天叔叹气说:“我也是一个礼拜前才知道,王董你不要怪我。我偷偷看了你梳妆台上的化验报告。”

王凤摇头说:“我活着将他生下来,那也是一场罪孽。又何苦…”天叔说:“你和李董新婚的第二天,李董曾和我说过,要我好生照料你。我只要还在一天,就不容你受欺负。直升机马上就到,咱们这就走吧!”

王凤怔怔的说:“走?去那?”天叔说:“咱们去国外,去一个全新的地方。你好好的生活吧!”

不多时,天空中轰轰的响,一架飞机降落在天台上。在场的人看着王凤上机,却没有人出声阻拦她。也许只因为他们都有一颗仁慈的心,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王凤上机以后,天叔跪地向众人一拜说:“我这条命皆拜李蕴明董事长所赐,他临死时嘱咐我照顾好夫人。请恕我对不起大家了。”起身也上了直升机。

志清透过飞机的舱盖,依稀看见王凤在流泪,晶莹的泪光烙痛了他的心。

直升机越飞越高,渐渐的消失不见。

李威看了志清一眼,疑惑的问:“她肚子里的孩子,会是谁的?”志清见他目光怪异,忍不祝旱:“你认为会是我的吗?”

赵无私皱着眉头走到他身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话。志清身子一震,依稀记得那一次在莞城,他醉酒后似乎出了一些意外,到底是什么意外,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心神激荡,忍不住向远去的直升机呆呆出神。

327.2 后记

半年以后,深南最豪华的王子大酒店里,为庆祝亚士迪成功打入股市,得到新一轮的融资,正在举行一场盛大的宴会。

大厅上宾客满堂,张灯结彩。人们纷纷在议论:“亚士迪进入股市一个月,股价不断飙升,翻了几倍。真是了不起啊!”有人接口说:“更令人更意料不到的是,仅过一周。华尔街的股神巴特,对外宣布购入亚士迪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亚士迪的股票由此一天之内,涨了百分之八百。”

台康的郭百万为此大脾气,当众向股神质问:“你如此力捧亚士迪,请问你敢不敢坐亚士迪自主研生产的电动轿车?”股神巴特一笑了之,亚士迪自此进入一个全新的展时期。

志清面带微笑,站在台上表感谢词。他本来无意出席这场庆功会,无奈刘菲坚持要她出席。他只好出来背了一篇早已念熟了稿子。

台下掌声轰鸣,志清连连鞠躬,答谢众人。在与厅上的人们寒暄过后,他不着痕迹的离去。楼上的高等房间内,还有人在等着他。

偌大的高级餐房内,圆桌前已坐满了人。

小香不住端起面前的酒杯,将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孙不行坐在她旁边,不住的劝她:“你少喝些,小心身子。”小香翻了个白眼说:“要你管,你再说小心我揪你耳朵。”话音刚落,她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孙不行忍不住夺下她的杯子说:“别再喝啦!咱们的孩子还没生下来,你就要培养他做酒鬼吗?”他二人两个月前结了婚,小香这时竟然已有了身孕。

在座的人闻知,纷纷起身道贺。孙不行憨笑着起身答礼。,大笑说:“喝醋吧!我听说有了身孕的女人最喜欢喝醋,吃酸的嘛。”

小香扁了扁嘴说:“你也欺负妹妹,不玩啦!等我三位嫂子哪一个怀孕了,有的你好受。”在座的小婉、大秋和刘菲,均面红耳赤,很是不好意思。

赵无私笑着问:“志清,你们的婚事怎么办啊?你想一下娶三个怕是不容易啊!”

大秋起身说:“我身世不好,不敢多奢望什么。只要志清让我留在他身边,不做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就成了。”小婉拉着她的手,很是怜惜的说:“我在那里,你就在那里。快别说你无亲无故,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姐姐。”

小婉得知大秋和她一样绝育之后,不免起了同病相怜之意,两人暗中已拜做了姐妹。

刘菲说:“结婚的事情,快别提我。自然是小婉姐姐和志清成亲,我是不敢想的了。我还是打理好亚士迪吧!”她只怕小婉多心,所以每日里只是一头扎在亚士迪的工作上,不敢多想感情上的事情。

小婉叹了口气说:“小菲妹妹,你不用多说啦!我和大秋不能为李家延续香火,以后这事还要着落在你身上。我已经和志清说了,要他尽快和你将婚事办了。”

志清见她们三个个个谦让,自己到没有了主意,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心中对这三人感情日深,都是一般的看待,自己实在不知道究竟爱谁多一些。要说只娶一个,其她的都不管,那自然不成。

他有时想:“结婚?干嘛要结婚?结婚不过是一场骗局而已。骗得还不是自己的心,你若是真心喜欢一个人,娶不娶她都是一个样子。何必一定执着于娶不娶?我们三个在一起,开开心心,那不是挺好的吗?”

他干笑两声说:“怎么不见李威来?”赵无私说:“这个我知道,那日在天台别后。我听他说,要带着小宛母子两个一起去周游世界。现在指不定到了那个国家?”

小香突然叹口气,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说出来。大家见她的神情,便都已知道她想说些什么。想到那人,心头都是一震。

酒店的侍者突然来说:“外面有一个老者,抱了一个孩子,说要见李先生。”志清看了眼众人,大家都是一般的心思,一起迎了出去。

一个头花白的老者,抱着一个用锦被包裹严实的婴孩,看样子这婴儿刚足月。

志清有些不敢确信的叫了声:“天叔!”那老者骤然转身,满容憔悴,神情疲惫,正是天叔。只是他这半年来,每日里心情郁郁,为了王凤担惊受怕。所以老的厉害。

天叔苦涩的笑了笑说:“多半年没见啦!你们都好吧!”志清上前握着他手,热泪盈眶说:“好!你好不好?我常常挂念着你呢。”天叔笑了笑说:“劳你费心了。”

大家望着天叔,心中都想问一句话,但是谁也不好先开口。

天叔眼中的泪水,簌簌而下,将孩子递给志清说:“你瞧瞧这孩子,是个男娃。”志清见孩子红扑扑的脸蛋,带着笑意,睡的正香。

他怔了怔说:“这孩子…”天叔说:“这孩子是王董一个月前产下的,名字叫做李爱清。”志清身子一震说:“你说这孩子…这孩子他叫做什么?”

天叔流着泪说:“王董让我问你,你可记得在莞城的那一晚吗?”志清看了婴儿两眼,泪流满面说:“这孩子,这孩子,是我的。他…他叫李爱清。”

泪水打在婴儿的脸蛋上,他的睫毛微动,缓缓的睁开眼来。看着志清这张陌生的脸孔,咧嘴笑了笑。他看了看眼前的人,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婉心情复杂,看着这孩子对王凤不免起了恨意。心想:“你有了孩子,我的孩子却给你害死了。”她见孩子哭得厉害,母爱勃,上前爱怜的接过孩子,低声问:“他…他的妈妈呢?”天叔垂泪说:“王董她…她自去了国外以后,一直郁郁不乐。到生小爱清的时候,她…没能熬到最后。难产死了…”

他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不免都伤感起来。小婉虽然恨她,但见她落得如此下场,恨意也已去了多半。她和大秋的心底最是仁慈,当场流下泪来。

天叔说完这番话,将一张纸条交给志清,上面写着婴儿的生日和出生时间,还有体重。他这些日子,照料一个初生的婴儿,可谓是殚jing竭虑,几乎一夜白头。这时再也支持不住,昏厥在地。不久便与世长辞。

志清看着昏倒在地的天叔,再看看孩子,念及往事,脸上怔怔的流下泪来。

另一边小婉和大秋,还有刘菲,三人商议好,依次做了这小孩的大妈、二妈和小妈。

那小孩突然“哦哦”的吟哦起来,圆圆的眼睛不住眨动,嘴角微微撇着。大家见他表情可爱,都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这一笑里面却又不知包含着多少对往事的追思。

往事如歌如诉,到如今也只是一笑了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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