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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美人有点毒》


开篇断头金佛

“恭迎凤驾。”

南朝告急,白遗玉从东部凤城急忙领兵而来。

一路上却看见不同的人跪在马车的不远处高呼这一句话。

白遗玉已经数不清这是她第几次听见的了,她一身黑袍如木一般坐在马车内,但内心中却如涛浪一般翻涌。

紧闭的双目眼角处缓缓流一行清泪,也许不仅仅是凤凌休错了,她也有错。

不然如今南朝也不会陷入危难之中,她白遗玉亏对于南朝众人力保之恩。

“主子,还有十里路程便到京城了。”马车外策鞭赶马的待从扯着嗓子喊道。

嘹亮的声音顿时响彻马车内,惊得白遗玉赶紧拂袖抹泪。

她不能哭,不能当着任何人泣泪。

她是南朝的凤后,是天下万民的期待。

京都城墙上,凤夷一身白衣,手握一串佛珠目光眺望着京城外的大道上。

“阿玉飞鸽传书说,她带领了十万兵队正在赶来。想来今日必会来了。”凤夷右手不断拔弄着深青色的佛珠,一边喃喃自语道

风起白衣飘,滚滚浓烟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整齐的脚步声。

“军队来了!”

“军队来了!”

守候在京城外的众百姓喜极而泣,齐声高呼道。

凤夷平淡的眼中也瞬间充满了欣喜,立即转身大步直奔城下而去。

“恭迎凤驾。”

这一次不在是一人或几人的声音,而是千万人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喊道。

声音中夹带着众人的喜乐和激动,所以显得格外响亮。

白遗玉撩起马车帘,跳下了车。朝硊在地上的众人,神色严肃的对众人说道:“众君请起。”

“是。”

“九叔叔阿玉己在来的途中想好了对策。”白遗玉紧赶上前将凤夷扶了起来。

“你带领众百姓退到东部,我带领军队去阻击敌军。”

“不可!臣愿去阻击。”凤夷听完后眉头微皱,立即反驳道。

“九叔叔你乃佛门中人,本就不该插手苍生之事。如非南朝有难,九叔叔善心不忍怎么会破寺而出。”

白遗玉不忍凤夷双手染满鲜血,他是一个清风如月般的男子,真的不合话干杀人这种事。

所以让她来吧!

“可是。”

“九叔叔无需多言,我们快快去焚香祈祷吧!然后拔军而去。”白遗玉直接打断了凤夷的话说道。

任凭凤夷如何在言,她都没有理会。

万国寺内。

白遗玉握着三柱清香看了看庙前的佛祖,立即弯腿而硊,磕了三个响头。

“佛祖在上,愿佑我南朝渡过此次危机。”

起身,祭香。

“砰。”巨大的佛头突然掉下,白遗玉急忙躲开。

两名僧人却被当场砸死,众人皆惊,难道天要灭了我南朝!

白遗玉紧紧咬了咬沉声道:“来人,将两位大师好好安葬。”

“刚刚发现的事不许透露一丝风声出去,违令者斩!”绝不让此事传出去,让民心动荡。

白遗玉深深吸了一口气,双目看了一眼断了头的佛:”您不佑南朝,我护南朝!”

言毕,拂袖而去。

出了寺门,众人都在此等候白遗玉,看着白遗玉出来的一瞬间,纷纷而硊。

“恭送凤后,愿凤后凯旋归来!”

站在寺门前最顶外白遗玉拎裙摆朝众人而硊:“遗玉定不负众君所托。”

“砰!砰!砰!”

又是三个响头而起,这是白遗玉对众百姓立下的誓言,也是对南朝江山的叩拜。

然而这一战她确实打赢了,救了千千万万人的命,但她却没能凯旋归来。

因为,她战死了!

第一章雪压梅枝

南朝裕丰四十五年,恭王妃生辰那天发生了一件平常又诡异的事。

哭笑本是人之常情,可偏生那一日兵部尚书嫡次女白遗玉从王府出来后,便直朝京城极为热闹的街道而去。

她站在街道中间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的大哭了起来,而后又笑。

这大家闺秀莫不是疯魔了,才会如此?

正当众人闲暇猜测此事时,又发生另一件事便是京都城墙上惊显凤凰图腾。

很快这百年惊叹的奇事就盖住了兵部尚书府小姐当街哭笑之事。

三个月后,南朝东部云城境内。

己经连下了好几日雪的云城,此时家家户户屋顶上都染了一片雪白。

春哥站在姜府侧角门的角落边,不断的踩着地面上的雪花,让本来细碎雪花现如今更细碎了。

玩够了雪的春哥,抬头看了门栓。发现没有一丝动静,又抬头看了看热闹的街道上。眼中泛起一丝羡慕和期待,也不知道自己几时才能赎身回家。

“砰”

细小的梅树终于又承受不起雪的积压,又掉了一身雪。

声音吸引了春哥的注意,她顺声看去。没了雪积压的小梅树,顿时挺拔了不少。

又是一阵寒风吹来,春哥缩了缩身子,捧着双手吸了几口热气,脚也跺了几下。

真冷,这寒冬。

虽说今日也出了太阳,可是冬日的太阳就像夏季中的月色,亮而不暖。

这时,朱红色的角门打开了一个小缝。带着白色帽帷的姜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四周。春哥看见门打开的一瞬间眼睛亮了几分。随即压低声音说:“姑娘,一定要快去快回。”

看着周围果然没有什么熟人,姜嫄压低帽帷,快速拎着裙摆跨过门坎。

呼,本小姐又出来了!今日的天气真是顶顶,简直就是天助我也。姜嫄双手插着腰洋洋得意的想着。

哼!别以为罚我禁足,我就会乖乖听话。

天高地阔任我游咯!

春哥看着姜嫄蹦蹦跳跳远去的背影。心中不断祈祷姜嫄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来呀!不然她一定又会受罚了。

而姜府府中姜大夫人白淑娴正坐在账房给各位掌事训话。不为别的,只因她京城的嫡妹要来她家小住几日。

“所有东西都要十分用心,不能有一丝怠慢。”

为了防止出意外,白淑娴再一次的提醒的说道。毕竟她也许久没有见过嫡妹了,也不知如今她的性子是否还如当年一般挑剔。

各位掌事连忙答应,让白淑娴放心,他们一定不会有一丝怠慢。她才微微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

而后她才挥了挥手,让众人下去好好准备。

“云翠,你说小妹这次来是为了什么?”白淑娴纤细的手指微微捏了捏秀眉中央,满脸疲惫的问着身边丫鬟。

云翠站在白淑娴后面,为她递了一杯茶水回答道:“玉姑娘此时来可能是希望让姜家明确站队,毕竟当今皇上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

站队,姜府的情况根本不敢乱站任何一方。必需保持中立,白淑娴觉得此时有些头痛。

又了片刻。

白淑娴接过茶杯,轻轻揭过茶盖拂了两下。本欲饮下,刚碰在嘴边却又放下了:“她就是太看重权位了。”

“她从小就被嫡母培养成了一位崇尚权位的人。”

“姑娘。”云翠轻声呼了一声。

“玉姑娘又不是你同母的姐妹,其实你没必要为她操心。”

“没必要吗?”白淑娴反问,目光看向云翠。

云翠自知自己逾越了连忙低头。

大约过了两息时辰。

白淑娴轻叹了一声:“罢了,云翠你下去准备一下玩游的地方吧!阿玉想来应该会抵达云城了。”

“是。”云翠回答道,慢慢退出了账房。

白淑娴轻轻拿起右手边的账本看了起来,可现如今却无心看进账本里的内容。

十六岁那年她初见继母。她那时是名动京城的燕家四小姐,呼作燕止柔。

她美艳动人,京都的人还称她为“天下第一美人。因为她确认实担得起这个美字,初见她时,白淑娴都被她那份美得夺目的娇笑深深吸引了。

可是就是这样的可人儿却嫁给了她的父亲白盛华为续弦。而那时的继母明明才长她四岁,所以白淑娴一直觉得燕止柔进入白家是有什么目地来的。

所以她对自己的这位继母并没有什么好感,可是却十分心疼她这位小妹。

距离云城不足十里的地方,有一队车队正在缓缓前行。

白遗玉半倚着身子靠在车窗边,透过薄薄的窗花纸看着窗外的雪景。

云城位置南朝国东部最富有的城池之一,本以为下着雪可能会让它显得不那么热闹。可没有想到这一路看来却恰恰相反。

“姑娘,可是乏了?不如在暖塌上小憩一会儿。”云蝶小心翼翼的问道。

以前的姑娘虽内敛,但却不像现在一般阴郁,似乎眼中总有一种解不开的愁。

这种变化是从三个月前,姑娘和谭家姐妹去参加恭王妃的生辰回来后姑娘就变了。

“没有乏,就是有一点凉意是真的。”

白遗玉一直生活在一年四季都如春季的京都。第一次经历冬季的寒冷难免有一点不适应。可是既使窗子处偶尔灌进来的寒风冻凉了白遗玉的手,但她依旧想坐在窗边看看这雪白的世界。

真美!

云蝶听见白遗玉说有点寒冷,立即打开暖塌处的木箱拿出一件纹着白玉花的月白色的披风为白遗玉披上。

小祖宗可千万别着凉了,不然回到京都夫人定会杖毙了她。毕竟夫人从来都不是良善之人,而她也亲眼见过夫人的狠辣。

披上披风,不一会儿的白遗玉便感觉到了一丝丝暖意。

云蝶又在暖炉中添加了少许金丝炭后,又往暖炉中加了一勺荷花香料在炉中。顿时一股淡淡的荷香飘斥在整个车内。甚至只要靠近马车旁也能闻见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

“云姨,那是什么花。”

一抹淡红色的花枝突然闯入白遗玉的眼帘。既使她早己知道此花叫什么,可是如今也必须装作不知。

因为这是她这一世第一次来云城,第一次见此花。

云蝶看着花笑了笑:“应该是云城著名的梅花了,瞧着一大片的梅花可真美。”

“定是因为姑娘的到来才如此美的。”

梅花林是位置距离云城三里的地方,也是前世阿嫄遇难的地方。

“让车马停一停,我想看看这梅花。”白遗玉整理了一下自己起皱纹的裙摆,漫不经心的说道。

“是,姑娘。”云蝶立即回道,而后揭开帘子叫整个车队稍停片刻。

其实她今日也挺高兴的,往日的小姐可是从来不为了花花草草做片刻停留。让她痴迷的永远是书集和无尽的发呆。

白遗玉淡淡的目光盯着窗外的梅枝上的雪,微微有些出神。她一直觉得世界上能和雪相配的花。

就属梅花最相衬,而且她还最喜爱梅花的隐忍。

隐过了春季的时期,忍过了夏季和秋季。

便生在冬季开,独占一道季。

一股寒风猛然迎面而来白遗玉便知是云蝶回来了,睫毛微微扑闪了一下。

继续看着马窗外的雪,此时的大雪不似昨日那般浓烈。云城地区的雪给她的感觉总是寒中带暖,不似其它地区的雪。

“姑娘,喝上一杯茶暖暖身。”云蝶从另一辆马车上拎进来一壶热水,沏上一杯茶为白遗玉递上。

白遗玉接水瓷杯捧在手心上,轻轻吹了吹水面上轻浮的茶叶微微抿了一下。

浓郁的茶味和热水的暖意瞬间袭卷了整个口腔,白遗玉满意的点了点头将茶杯还给了云蝶。

“云姨,我想出去采点梅枝上的雪泡茶喝。”白遗玉看着梅枝上的雪,有几分心动的道。

云蝶又笑了笑:“好,我去为姑娘拿一件绒披过来,然后就一起去采雪。”

云蝶知道姑娘独爱茶道,而且一直都在研究如何沏出更加醇厚的茶味。

白遗玉看着云蝶脸上的笑意,眼神顿时收起了刚刚的一抹愉快的闪烁。

将目光又移在了窗外,而后又不动声的打量了几眼云蝶。

另一旁在木箱旁寻找披风的云蝶自然没有发现白遗玉这一举动。

第二章初见小姨

很快云蝶就找到了一件厚厚的绒披,换下了白遗玉刚刚披的玉兰披风。然后又给她找了一顶黑色的帽帷带在头上。

白遗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饰,看着十分妥便打算起身下马车。可是却停了下来,摸了摸自己手上的镯子。

心中似乎想到什么便对云蝶说道:“云姨,麻烦去把暗格中的蓝纹金丝玉镯取来。”

“是,姑娘。”云蝶虽不解为什么。毕竟她只是白府的嬷嬷,而也不会因为小事而逾越。

自家姑娘要拿出夫人为她给表小姐准备好的礼物,她便照做罢是。

白遗玉接过玉镯细细的看了一眼,蓝色的玉镯可真少见。连她加上这次,也才只见过两次蓝玉。

前一世,她是在战场上杀了敌军的首领,从他怀中得了一块蓝玉佩。

母亲这次真的是费心了,这次为了拢络姜府一定又花了不少金钱才弄到这玉镯的吧!

可是前世母亲为白暖准备的不是蓝玉镯,难道今生因为我改变某些东西,很多事也在慢慢改变吗?

“放回去吧!”白遗玉淡淡对着云蝶说道。专找几个人好好看管这辆马车。若车上的东西若丢一二……。”

白遗玉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云蝶。

云蝶立马会意打断白遗玉的话:“姑娘请放心,绝不会丢什么东西。”

白遗玉敛了笑意,目光又转为了惯有疏离和清冷,母亲的好意自是不能辜负。

“是。”

云蝶小心翼翼的接过玉镯,慢慢将它放回了暗阁中。

白遗玉慢慢起身掀开厚厚的马车帘子,从马车下跳了下来踩到软软的雪地上。

白粉色的绣花鞋尖立刻就粘上了洁白的雪花,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寒凉的空气袭进了她的鼻孔中。

白遗玉微微裹了裹披风,轻轻迈步朝梅林走去,轻盈的脚步很快在雪地上留下一串串的小巧脚印。

云蝶吩咐完后一切后,又命几个人各捧着几只仕女青花瓶跟在白遗玉的身后。

还没有抵达梅林,梅花的芬芳馥郁便闯入了人们的鼻尖处,深深吸一口便直接抵达肺中,粉红色的花蕊中夹带着少许的雪花。

白遗玉立即说道:“云姨采集雪时,把树枝上和花蕊上的雪分开盛,要细仔收集花蕊中的雪。”

白遗玉旁边正在收集雪的云蝶立即回道答:“是的,会注意的。”

“嗯。”

白遗玉目不转眼的看着,一棵长得略微轻斜的梅树。涂着粉红丹蔻的纤细指尖轻轻从梅树主枝上的一支细小分支上摘了一朵残缺的梅花,在指尖缓缓转动着。

“阿嫄该来了吧!”白遗玉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清泪从她眼角处流了下来。幸好她带着帽帷没有人能看清她的表情。

上一世她并没有来到云城,而是由安姨娘的女儿白暖来的。

但白暖这个蠢货竟然不救阿嫄,还讽刺阿嫄。她本来也不想亲自来云城,可是一想到长姐失去阿嫄后生生气疯了,不久也上吊自杀了。

对于阿嫄白遗玉对她的感情不算深厚,这一次她来只是不希望长姐失去阿嫄。

她希望长姐好的的活着,并且幸福的活着。

云城东南门的姜嫄拎着一柄剑,大步朝城外而去:“本姑娘今个要拎剑走天涯了,让爹爹还敢不敢禁足我。这次我一定要他……。”

一想到自家爹娘发现自己不见了,一定十分担心样子姜嫄就十分开心。

“这一次一定要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哼!”帽帷下的姜嫄带着一脸得意的表情,大步向前走着。

殊然不知她身后有两个人己经尾随她很长一段路程。

“大哥,她出城了。”身穿粗糙蓝布的瘦小伙一脸猥琐的盯着姜嫄的身影说道。

“嗯,等她走到梅林处我们在动手。这小丫头片子身上肯定有很多银两。你看她腰间的玉佩至少值这个数。”

满脸胡扎的大高个伸出五根手指朝瘦小伙比划道。

“五十两?”

瘦小伙眼中放着精光问道。我了个乖乖,五十两可够他花上一个月了。

“切,没见识。”

高大个一脸不屑的说道又压低声音在瘦小伙耳朵道:“至少五百两。”

“快点跟上,她快走远。看着姜嫄远去的背影越来越远,高大个急躁催促瘦小伙说道。

约摸过了半柱香的功夫。

云蝶觉得雪也收集够多了,便捧着瓶子来到白遗玉的身旁:“姑娘,雪采够了。可否起程了?”

白遗玉看了看云蝶的瓶子,又看了看她身后站着的人,各各都捧着瓶子站在雪地里。

而就在这时响起了一声娇脆的呼喊声,姜嫄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被人抢劫。

她只有拼命的跑,拼命的喊。

虽说云城很热闹,可是这里都远离云城几里路了,而且周围根本没有人家。

可从来出门都是乘马车和坐轿的她,根本不熟悉周围的环境。

听见呼喊声的那一瞬间白遗玉立即对不远处保护她的白无说道:“骑马过去看看是谁在呼救。”

白无立即领命前去。

云蝶默默站在她的身边,眼中闪过了一丝凉意。

“云姨你说是谁在呼救呢?”黑色帽帷下的白遗玉看不出一丝表情,声音淡淡的问道。

“听声音像一位姑娘。”云蝶回道。

“嗯。”白遗玉看了一眼她的脸色,没有发现丝毫破绽。

又淡淡一笑,左手指轻轻了一下右手上的玉镯转身继续看着那棵有些轻斜的梅树。

上一世,阿嫄便是死在这棵树下的。

这是上一世多年以后她己登上凤位时,奔赴云城疫区时姐夫曾带她来过一回这里。

不稍片刻,白无已经将那俩人捉住并向白遗玉汇报事情的经过。

可她却丝毫不想听那所谓“劫财害命的借口”,因为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

“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因逃跑弄得发丝有些凌乱的姜嫄,还是像一个江湖侠女一样抱着拳谢着白遗玉。

白遗玉看了看她腰间的玉佩,刻着一个姜字。便知人没有救错,毕竟她前世对阿嫄并不熟悉。本来也没有见过什么面,更别提记住她的面貌。

站在白遗玉身旁眼尖的云蝶慢慢上前朝姜嫄行了一礼问道:“姑娘可是云城姜府小姐。”

“正是。”姜嫄得意的抬了抬头,遇到一个识货的人。

“敢问令堂可是叫白淑娴的夫人。”云蝶又问。

“正是。”姜嫄用谨慎的眼神打量着白遗玉等人。

“我们是京都白府来的人,姑娘可否为我们带路去贵府?”白遗玉来到姜嫄身边柔声的说道。

“白府?小姨来了?”姜嫄扫量了四周,却没有发现贵妇人模样的人,又看了看白遗玉心想这莫不是小姨的女儿。

“我叫姜嫄,姐姐呼我阿嫄即可。姐姐你母亲呢?”姜嫄回答道。

“我母亲?在京都。”白遗玉笑了笑回道答,随后又说了一句:“我叫白遗玉。”

“你是我小姨?”

第三章美人如玉

坐在马车里的姜嫄细细打量着白遗玉,她好漂亮。

在白遗玉摘下帽帷的那一瞬间,姜嫄就觉得她是她见过最美丽的女子。

眉如春山缱绻,眼似秋风轻荡带着一股化不开的抑郁,感觉像是被什么琐事困在心上,染上了眼眸。

朱唇上点了降红,本就美得的不可方物的人儿。

如今更似仙人,却又带着一丝勾人心魂的迷惑之气。

随着马车的的缓缓而行,白遗玉发间上的步摇也轻轻摇曳着。

“为什么乱出门?”

白遗玉看了看姜嫄的装束活脱脱像一个仗剑走天涯的架式,不免责问道。

为什么和她想象中的样子有如此大的区别,这真是长姐的孩子吗?

“前几日,我把爹爹最喜欢的山水人物瓶打碎了,就被罚了禁足……。我其实就是想让他们担心一下我。”

姜嫄回道,谁知道今日如此倒霉遇到打劫的。

白遗玉不想听姜嫄的废话,很快就打断了她续续叨叨的话题。

“云姨为她好好整理一下发髺。”

白遗玉的纤细的手指为姜嫄拔弄了一下她脸颊旁凌乱的发丝。

这样子走到外面像什么话,简直有损形象。

“她身上好香,有一股淡淡的荷香真好闻。”姜嫄凑近白遗玉的身边便闻了一股香味,低着头想着。

云蝶点了点,去首饰盒中拿出一柄精致的红木梳。

木梳棱角旁还有一个小洞,洞上挂着一串小小的流苏。

姜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因梳了一个流云飞仙髻衬把自己温婉了几分。

便笑了笑,但这咧嘴一笑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白遗玉看了一眼她头上仅有一根簪子,而且簪子还是一支随处可摘的梅枝。

不免轻轻皱了皱秀眉,长姐那般娴静的人儿,怎么教出如此泼皮的孩子。

太……,白遗玉觉得自己己经找不出了词来说了。

总之简直和长姐相差太远了。

“云姨,麻烦再去首饰盒中挑几件适合阿嫄的发饰,好好帮她点缀一下。”

白遗玉说着又将暖塌上放置的书,细细翻了起来。

如今她心情略微不好,需要书来收收心情。

学习知识总归比生闷气强上许多,而且今后也有许多用处。

云蝶领命又去白遗玉的首饰盒中为姜嫄挑了几件精致的发饰,这可乐坏了姜嫄。

她也有很多首饰,可却没有现在她头上插的发饰精致好看。

很快云蝶就为姜嫄收拾好了,姜嫄偷偷打量了一下正在看书的白遗玉。

以前便听母亲说自己有一个似仙子般的小姨,可是却没有想到小姨不仅仅似仙子一样,还这般年轻。

我怎么以前不问问母亲小姨的芳龄呀,害得今天认错了人。

看小姨样子也大不了她多少吧!

“小姨,现在我们到云城了。”爬在另一边马车窗的姜嫄无聊的对着白遗玉说道。

今日街道还这般热闹,可真罕见。

白遗玉听见姜嫄的话,缓缓抬起来头,通过车窗看了一眼现在的云城。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不免忆起了前世的往事。

谁又能想到十年后的云城会变成一座人间地狱,不过今生她不会让悲剧重来。

她安在,定护云城安在。

“小姨云城可好玩了,我带你去吃牛肉面如何。那家的牛肉面,可是十分好吃的。以前爹爹经常带我去吃。”姜嫄继续发挥自己的特色说个不停,不断介绍云城各种小吃。

“嗯,以后去。”从京城赶到云城可花了白遗玉半个月的时间,几乎整日都在赶路白遗玉也有点疲惫了,所以她并不想现在去吃什么东西。

听见白遗玉的回答姜嫄有些淡淡的失落,她本来就想带白遗玉去吃遍各种小吃的。

马车进城的那一瞬间白淑娴派在城门口观察的人,便立即回姜府汇报。

白淑娴听后便立既起身让人快速准备。

“让阿嫄收拾一下,出来迎接她小姨。”白淑娴在房中收拾了一下,又对丫鬟叮嘱了一声。

小丫头片子被关了几天了,恐怕是闷坏了吧!

正巧阿玉来了,放她出来透透风。

每次一想到自己家的丫头,白淑娴就觉得头痛。

姜府多年未开的大门正在缓缓打开,有好事者路过偏着头想看看姜府内院的场景。

却没有想到目光刚到离门几步之遥却被一块巨大的石碑挡住了眼目,只好收回了视线。

白淑娴此时领着众女眷慢慢从府内出来。

今日的她特意穿了一件蓝宝色的玉兰花的襦裙。

“姨娘,不过是来一个长辈而已。为什么全家都要出动,还开了正门。”姜绣十分抱怨的对着她身边的兰姨娘说道。

今日本来她还要去梅林采些梅雪回来,却被掌事告知今日必须留在家中迎接从京城来的小姨。

切!又不是她的小姨。

凭什么要她去接。刚刚她也没有看见姜嫄的身影,明明是她的小姨。

她干什么不出来,想着姜绣就气得轻轻跺了一下脚。

“绣儿,玉姑娘家的母家可是皇商燕家。而她的母亲更是燕家的独苗。”剩下的潜台词兰姨娘并没有点明,因为她知道绣儿是个聪明的孩子。

姜绣听自己姨娘如此一说,立即收回了自己刚刚的不满的情绪,换上了一个得体的微笑。

“阿嫄,怎么了?”白淑娴听着丫鬟来报,感觉有点眩晕。

这丫头片子总爱给她惹一大堆事出来:“派人去找。”

语音刚落,姜府外便迎来一队马车。

通过马车窗户看着母亲的身影,姜嫄有点怕。

她从来没有想到母亲会领众人来迎接小姨,而且还把大门打开了。

“小姨,我怕。我不想出去,如果姜绣知道我偷出门的事一定会告诉爹爹,爹爹一定会责罚我。”姜嫄一想到爹爹老爱听姜绣的话责罚自己,其实心中也酸酸的。

“无需怕,一个庶女而己。”白遗玉也将目光放在了姜绣身上。

这女子其实颇有点手段,当年可是成为聂王的宠妃之一。

前世如非她的馋言聂王那个草包怎么会勾结外族,让外疆之人占了南朝三座城池。

可也不能全怪在她身上,红颜从来不祸国,因为只祸人不是吗?

马车渐渐停稳了,云蝶撩开车帘让白遗玉起身下去。

白遗玉拎着裙摆缓缓下了马车,抬眸便看见白淑娴朝自己走来便立即扶一礼:“长姐,安康。”

白淑娴回礼:“多年不见,小妹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白遗玉笑了笑:“还多亏长姐让阿嫄来接我,不然我可能又会迷路几天了。不过这小丫头片子可骗了我许多发饰,长姐可要补偿我哦!”

白淑娴看了看白遗玉身后的姜嫄,偷偷瞪了她一眼:“补偿,一定补偿。”

被自家母亲瞪了一眼的姜嫄,默默松了一口气,幸好小姨为她扯了一个谎。

“长姐,阿玉可是想吃你做的四喜团子想吃的紧。”白遗玉轻轻上前挽住白淑娴的手臂有点吃馋模样的说道。

白淑娴笑道:“早就为阿玉准备好了。”

第四章带有杀气的目光

听见长姐的回答,白遗玉心中还有点期待。

她许多年都未曾吃过长姐做的四喜团子了,姜嫄紧紧跟在两人身后默默听着她们聊天。

姜绣默默捏了捏手中的绣帕,刚刚她叫白遗玉小姨的时候。

她竟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这让她十分不高兴,但也压下了不满紧紧的跟在她们身后。

她旁边身后的兰姨娘自然是看见女儿的表情了,小声说道:“好好表现,那位如此泼皮一定不入她的眼。”

她们这些世家小姐,那一位不是自命清高的人。

她一定会讨厌如市井一般的姜嫄。

走过门坎,穿过一个严谨又充满生气的大院,众人从一个侧门走进了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上大约几步的距离便放了一个暖炉,让整个走廊充满了暖意。

“长姐,这些暖炉可是当初祖母为你准备的。”

瞧着每一个暖炉都是统一的红色,中间的镂空更是鸳鸯戏水的图案,白遗玉不免问道。

祖母可是十分疼爱长姐,为此母亲可被祖母明的暗里敲打过无数次。

听见白遗玉这么一问白淑娴微微一征几秒,立即反应过来:“正是祖母备的。”

再一次提起祖母,白淑娴眼光有些暗淡。也不知祖母如今可好。

“长姐放心祖母一切安康,只是近日愈发思念长姐,阿玉这次不仅仅为姐夫的生辰而来,更是为了让姐夫割爱请姐姐回家小住几日。”

白遗玉缓缓和白淑娴并排着走着,打趣的说道。

生辰是为了探姜家愿意站在何位置。

请姐姐回家,是因为祖母时间并不多了。

前一世,她临了也在呼喊长姐的名字。

今生她愿意为祖母带回长姐见一面。

“爹爹肯定不会让娘亲去京城的,不如小姨带我去。”一听见要去京城姜嫄的本性又恢复了,蹦蹦跳跳来到白遗玉跟前说道。

瞧着自家女儿如此不守礼,白淑娴颇有些微怒斥喝道:“阿嫄!不得无理。”

白遗玉微微一笑:“无妨长姐,阿嫄如此活泼可爱,祖母定喜爱。”

“唉,她这般性子去京城不知会不会带来麻烦。”

白淑娴本是京城长大的闺秀,既使亲母早去养在祖母身边的,也十分懂规矩,静娴文雅。

“无妨,阿嫄如遇到什么事我定护她周全。长姐请放心。”

白遗玉看了看自己身边因不满自家母亲的话嘟着嘴的姜嫄,缓缓的说道。

白淑娴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有点不忍。明明阿玉才长阿嫄五岁而己,她却要护阿嫄的周全。

说话间,众人便来到。

姜府后院女眷所处的会客厅。

云翠早就站在会客厅的门外,见白淑娴等人来立马撩起挡风帘让她们进去。

白遗玉看了看云翠:“翠姨,好久不见。”

云翠立马让丫鬟撩住暖帘,对白遗玉扶了一礼:“老奴见过玉姑娘,玉姑娘真是越发水灵了。”

“翠姨说笑了。”白遗玉淡淡回道。

云翠和云蝶本是待候祖母的老人,后来祖母将她们分别给了她和长姐。

进到会客厅,映入白遗玉眼帘的是一幅泼墨山水画。

屋内的装饰当然和她家的饰品无法相比,可以这么说除了皇家整个京城的官商人家都比不过她家精致美观。

“阿玉,寒舍不比家中。”白淑娴生怕妹妹不满,惹到京城那位嫡母给夫君使手段就惨了。

其实她真的琢磨不透阿玉的性子,所以东西全部尽力用上最好的东西。

“长姐,阿玉反而觉得长姐家中有一股淡淡的文雅之气,让阿玉都舍不得走了。”白遗玉坐在酸枝红木椅上,用目光轻轻打量椅柄。

真精致。

白淑娴笑了笑看着云翠端上来的茶说道:“阿玉尝尝这休宁松萝,可是用梅雪冲泡而成的。”

“奇味薏苡酒,绝顶松萝茶。”

“今日阿玉有幸品如此名茶,真是托长姐的福。”白遗玉微带笑意的说道,双手轻轻揣起白玉盏,指尖捏起了茶盖。

用茶盖洁白色的边源轻轻拂了拂嫩绿又明亮的茶汤,清香的茶味瞬间迎面拂来。

初饮略微有点苦涩,细细品有一种甘甜醇和,隐隐中还带有一股奇异的清香味。

品完茶的白遗玉满足的放下茶杯,对白淑娴说道:“果然是好茶。”

“阿嫄过来”

白遗玉对着一旁的姜嫄转头说道。

正在吃点心的姜嫄立即放下了半块点心,胡乱擦了擦嘴角走到了白遗玉的身边。

白遗玉使了一个眼神看了一眼云蝶,云蝶立马将一个精致镂金的小首饰盒递了上来。

白遗玉将盒子打开,一个晶蓝色的玉镯出现在了姜嫄的眼中,让她眼中充满了欣喜。

“这是给阿嫄的见面礼,阿嫄喜欢吗?”白遗玉问道。

姜嫄点了点头,捧过白遗玉手中的盒子:“喜欢,喜欢。”

头还不停的点着,她真是太喜欢了。

坐在角落旁的姜绣伸长了脖子终于瞧见了盒子中的东西,眼中闪过了无限的羡慕。

不过她并不没一直朝那边看,而是将目光放在了茶杯上。

可是当姜绣打开自己手中的盒子时,看见自己盒子中的东西的一瞬脸都绿了。

一块玉佩,谁稀罕一块破玉佩!

“姐姐,你手上的蓝镯真漂亮。”姜绣站了起来对着姜嫄说道。

姜嫄笑了笑:“妹妹喜欢吗?”

她可以看得出姜绣眼中的喜爱,虽然她也很喜爱,但爹爹从小教她有什么东西都要和妹妹分享。

所以如果姜绣真的喜欢,她也会分享。因为她想爹爹多夸夸自己。

“喜欢。”姜绣点了点头,满意的看着姜嫄从自己手上取下蓝镯递到自己面前。

白淑娴想出声阻止姜嫄,可是她知道既使她现在阻止了,背底下姜嫄也会偷偷那给姜绣的。

正在喝茶白遗玉听见两人的对话,微微抬了一下眸,目光淡淡看向姜绣。

就在这一瞬间姜绣顿时感觉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那是杀气。

她觉得自己如果接下姜嫄的手镯,可能会给自己带来危机。

所以她立马改变了口风:“刚刚一看还挺喜欢的,可是现在却不怎么喜欢了。”

第五章抱歉我一直很张狂

白遗玉看见姜绣摆手不要,才将目光缓缓收了回来。

如果姜绣要收下蓝玉镯,她并不介意悄无声息的让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姜嫄看见妹妹不要了,又把镯子收了回来带在了手腕处。

姜绣偷偷看了一眼白遗玉发现她正在品尝刚刚丫鬟呈上来的四喜团子,缓缓松了一口。

刚刚的那股感觉真的像兰姨娘那年要杀她的感觉一样,她不明白为什么那年兰姨娘会想要她的命。

明明她是她亲女儿,为什么如此待她。

对于兰姨娘姜绣并不喜爱她,因为兰姨娘常常私底下打骂她。

只有父亲在场时或嫡母在时,她才会表现出疼她,爱她的样子。

甚至小时候有时私下还会拿小针偷偷扎她。

她羡慕姜嫄,可以有一个像白淑娴这样贤惠的母亲爱她。

而自己,姜绣默默捏了捏手帕,慢慢退出了会客厅。

白遗玉细细品尝着甜软的团子,这五彩的团子真是像极了人生,拥有各种滋味。

想着白遗玉又用勺子轻轻拔弄了一个绿色的团子放入口中,顿时一股苦涩又清香的感觉袭卷了整个口腔。

“阿玉,为何独爱这绿色的团子。你可以试试其它的,味道很多不错。”

细心的白淑娴自然是注意到妹妹的一举一动,她心中微微思虑了一下。

其实她也听见阿玉和聂王的婚事,虽然婚期并没有真正订下来。

可是她那位继母却早就和宫里的容妃有过口头协议了。

莫不是阿玉在为此事烦心?

但她却不能出口给阿玉任何建议,因为她不能得罪她的那位继母。

“长姐,你觉得聂王这人怎么样。”白遗玉放下了手中的勺子,从香囊处抽出绣帕轻轻擦拭了一下嘴角问道。

白淑娴对云翠使了一个眼神,云翠立马对众人说道:“都退下吧。”

众人皆退,独留下几个心腹在两人身旁。

“阿玉现在有话可以直说。”白淑娴当然知道,刚刚妹妹只不过是用聂王当了一个话题而已。她真正的目地,应该是要告诉她一件事情。

“今日我在云城的梅林遇见了阿嫄,她后面还跟着两个人。恰好我把那两个人带来了,希望长姐有所定夺。”

白遗玉缓缓说道。她并不希望插手姜府的任何事情,所以这种事情当然有长姐出手更好。

虽然长姐性格温婉,但在祖母身边长大的她又怎么会是柔女子。

而且一旦关于阿嫄的事,长姐更不会有一丝怠慢。

毕竟长姐把阿嫄当命一般重要。

这时从外面闯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丫鬟进门便扑跪在地上:“夫人不好了,大小姐口吐鲜血晕倒了。”

“什么。”白淑娴一惊猛然起身,大步朝外面走去。

心中不断祈祷着千万不能出事,阿嫄要平平安安的。

白遗玉看着丫鬟虽表面慌张,可眼底却有一丝得意。

本来她也正欲随长姐去看阿嫄,可却将脚步停了下来。

“嫄姑娘为什么会突然吐血晕倒?”

一个健康的人怎么会突然吐血晕倒呢?

除非是,中毒。

“奴不知。”丫鬟低头回道,心中却疑惑为什么这位玉姑娘会这样问道。

“你是阿嫄的贴身丫鬟吗?”

白遗玉淡淡扫视了一眼丫鬟的穿戴很明显,她的衣饰绝对是大丫鬟才可以用的。

“是,奴叫春姐,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之一。”

春姐回答道。这位玉姑娘为什么不去看大小姐,为什么在这里盘问她。

莫不是她看出了什么,不,她一定没有发现。

白遗玉轻轻一笑,从发间处取下一支青翠色的簪子,慢慢从簪头扭了一下。

没想到簪子中竟是空心的,而里面放着几支长长的银针,白遗玉缓缓取出了一支银针递给云蝶。

又将簪子恢复好,插入发间。拿回那根银针,轻轻在春姐随身佩带的香囊上扎了一下。

春姐看着她的举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看见银针并没有变颜色,嘴角微微一笑。

果然如主子所言,此毒根本查不出来,所以今日小姐必死。

白遗玉看了看银针,轻轻唉了一口气递给云蝶。

云蝶立既会意,趁春姐不注意用银针轻轻扎了一下她的手背。

被扎了一下的春姐,气得跳了起来满脸怒气质问白遗玉:“玉姑娘你为什么叫人扎我。”

云蝶立即上前打了春姐一巴掌:“顶撞姑娘。”

火辣辣的脸庞让春姐更恼怒:“凭什么打我,这又不是你们白府。玉姑娘你未免太张狂了。”

白遗玉淡淡看了她一眼:“抱歉我一直很张狂,只是你并不知道而己。交出解药。”

“解药,什么解药。”春姐慌张的后退了一步,但依旧不承认。

白遗玉看了她一眼:“云蝶去厢房取一瓶蝉泪给长姐送去。”

“是。”

云蝶走后,整个房间只剩下白遗玉和春姐。

白遗玉慢慢走在她的面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外疆的迷罗散,其实真的不容易被闻出来。但阿嫄朝我靠近的一瞬间,我还是分辨出来了。”

“当初为了分辨迷罗散的味道,我可是吃了不少苦头。”

“你的主子应该是候府的小候爷吧!”

“他那个人总是爱折腾奇异又古怪的毒。为了不让白家得姜家的助力,呵,真是辛苦他了。”

白遗玉仿佛就和老友聊天一样,声音毫无波澜。

“玉姑娘在说什么,奴听不懂。”春姐心中虽然知道自己可以己经被拆穿了,可是她不会承认。

白遗玉看了她一眼:“听不懂就罢了,今日你害阿嫄,你的命我也收了。好好回房为自己敛妆吧!”

说完白遗玉缓缓迈着小步子出了会客厅,站在走廊上白遗玉看了一眼渐渐变大的雪花,眼中的阴沉慢慢加重了几分。

白淑娴把蝉泪喂给了姜嫄,片刻姜嫄就渐渐恢复了血色。

又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姜嫄便悠悠转醒,只是看起来不太精神:“娘亲,我没事。”

看着自家娘亲眼眸中的泪花,姜嫄顿时就心软安慰白淑娴。

白淑娴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幸好你没有事,不然你让娘怎么活下去。”

阿嫄你真的是娘的命呀!

泪水再一次蓄满白淑娴的眼眸中,白遗玉在一位外门丫鬟的带领下,早己来到了姜嫄的闺房中。

“小姨,你快劝劝我娘叫她不要哭了。”只要姜嫄一看见她娘哭,她就会着急也跟着哭。

听见女儿叫小妹安慰自己,白淑娴立即拿出手帕擦擦眼角的泪花,笑了笑:“别胡闹,阿嫄。”

看见自家娘笑了,姜嫄甜甜叫了一声:“娘。”

然后扑进白淑娴的怀中,开始撒娇。

第六章秉烛夜谈

蕊岭阁内,青烛淡淡闪着橘红色的光芒。

白遗玉拿着木梳轻轻的为白淑娴梳着她的三千青丝。

“阿玉,你今日为何让云蝶那样做。你不应该让别人知道你会医术的事。”

白淑娴透过有些模糊的铜镜看着漫不经心的为她梳发的白遗玉,微微责备道。

“迷罗散一入肌肤,可是慢慢让人致命。本来她有解药,可以活命。可是你的银针上还带有另一种毒,为何要这样大废周章取她性命。你可知,这样……。”

“会露出许多破绽出来,京都那边的人就会怀疑我,并盯上我。”白遗玉打断了白淑娴的话,慢慢放下梳子。

玉手在她发丝间轻轻拔弄了一下,好柔顺的发丝。也不知长姐,平日里如何打理才这般柔顺。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继而云翠的声音响起:“姑娘已经为你和玉姑娘准备好了暖泉,请两位移步而去。”

“好。”白淑娴回答道。

“阿玉,外面天气十分寒冷。来把这个披在身上,莫要出门被寒气袭了,伤了身子。”

白淑娴缓缓起身,从衣储外拿了一件淡蓝色的披风为白遗玉披上,而后又将披风的暖帽带在了白遗玉的头上。

“谢谢长姐。”心尖暖暖的白遗玉对着白淑娴说道。长姐对她的细心,连她母亲都比不上。

其实她十分明白,自己和弟弟都不过母亲的棋子而己,只有长姐和祖母才是真心待她好的。

“长姐,阿嫄可否好些了。”白遗玉转身也拿了一件披风为白淑娴披上。

“今日多亏了阿玉能解百毒的蝉泪,不然…。”

其余的话白淑娴没有说出来,她怕不吉利。

她太爱阿嫄了,所以她深深忌讳那个不吉利的字眼。

“本是阿玉给阿嫄带来的不幸,长姐请放心,我定会处理好此事。”白遗玉知道那人是怕姜家和白家同上一条船,所以要除掉阿嫄。除掉两家之间唯一的联系,或者让两家反目成仇。

如同上一世一般形同陌路,不过后来白遗玉登上凤位时才调查出真正的真相。

听见白遗玉这么一说,白淑娴立即就反应了过来:“所以你是故意的。”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妹妹不会明目张胆的杀了一个人。

而且只是凭她自己一言之词没有证据之下,这毫无说服力的理由会让旁人并不是真心相信她的情况下,她更不会如此。

白遗玉并没有回答白淑娴,而是选择了转移话题:“早就听闻长姐家的暖泉,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今日阿玉可要好好泡一泡。”

说着白遗玉便出了门,房门外云翠和云蝶正各自拎着一盏红色的灯笼在恭候她们出门。

白遗玉淡淡看了两人,她说此话不仅仅是为了给长姐保证,还是故意让外面的云翠和云蝶知道长姐与阿嫄在她心中的重要性。

如此宫里那位,也断断不敢乱动她们了。

既使长姐成了无用之人,他也不会轻易除掉。

夜晚的雪似乎比白日更加寒,也透着一股刺入心尖的凉意。

可就是这般,长姐院子中梅树上的梅花却开的更加精神,更加妩媚多姿。

屋檐处的灯盏透着淡淡的暗光折射了些许在梅花上,这让黑暗中的梅花很容易闯入人们的视线,让让久久难忘。

“阿玉,走吧。”白淑娴一出门便看见正在发呆的妹妹,就上前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说道。

阿玉的手有些微微发凉,等一下回来让云翠在她房间多备一些碳才行。

“嗯。”

姐妹两人缓缓朝暖泉而去,初到暖泉是白遗玉微微一惊。没有想到姜府十八个暖泉,竟分别建了十多个房间将暖泉围了起来。

“这水?”白遗玉看了看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间,指了指房间中的并没有水的池。

白淑娴笑了笑:“暖泉并不是天然形成了,而是在池水中放了这个。”

白淑娴指了指云翠左手上拎着的一个篮子,轻轻揭开盖在上面的布。

五彩的石头?这莫不是云城极其名贵的玲暖石,前世她听闻过它的名字,其实也并没有了解过。

“这是玲暖石是云城特别珍贵的石头,因为将它们放入雪水中,可以让雪水变暖。又因拥有五彩的色彩,所以故称玲暖石。”说话间白淑娴牵起白遗玉的手朝房间走去,只见其中一房间早己热气腾腾了。

房间内有两个池子,两个池子中间由一块巨大的美人戏水的屏风隔了起来。

池子中早己蓄满了水,一池子的水面上铺着一层层梅花,而另一池子上就洒满玫瑰花。

“来,阿玉坐着。长姐为你将绣发盘起来。”白淑娴先是挥了挥手让云蝶和云翠退下,而后又对白遗玉说道。

白遗玉乖巧的坐了下来,静静等待长姐为自己挽发。

不消片刻,两人都己在池中感受水带来的温暖和花带来的芬香。

白遗玉轻轻抚了抚玫瑰花,缓缓的浇水在自己的手臂上:“长姐其实阿玉一直有事不明。”

闭着眼睛的白淑娴缓缓睁开眼回答:“何事,但说无妨。”

“既然长姐知道那位呼作春姐的丫鬟有问题,为何还将她留在阿嫄身边。”白遗玉觉得身为母亲的白淑娴不应该将这种随时会要了阿嫄命的人留在她身边。

“因为如果不留下,姜府就不会这么太平。”有些眼线是必须留的,后面这话白淑娴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知道,阿玉是一个聪明的女子。

白遗玉微微皱了皱眉,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长姐觉不会如此不顾阿嫄的危险,可长姐给她的答案似乎。

见妹妹许久不出声音,白淑娴心中微微一征继而开口道:“阿玉,长姐希望你看持阿嫄的同时,也…。”

“也什么。”白遗玉没有听见白淑娴的后面的话,因为白淑娴根本就没有说出口。

“没什么,我在想祖母近日身子可好。”白淑娴还是没有将那句话说出来,不能将这个秘密讲出去。

夫君为了她这个秘密,己经牺牲了许多。

她要好好的守护属于自己的秘密。

这一夜许久不见的两姐妹,谈了许多贴己的话。让本来有些疏远感情,又浓了几分。

第七章美人折腰

翌日,微熹。

白遗玉早就坐在窗户边,看了些许书篇了。眼部微微有点发酸,她缓缓揉了揉眉间。

“姑娘如果觉得累了不如,休息一下。女官试考明年才会招考,姑娘不必如此辛劳。”站在一旁绣着帕子的云蝶,看见白遗玉微微惨白的脸色不忍心说道。

南朝,并不像其他王朝一样。能坐在凤位上的女子,必须从官。从各大女官中,为储皇挑选。

至于为什么,其实很简单南朝的开国皇帝是一名女子。她下了一个铁命,坐凤位者必须是有品级的官位的人。

“云姨,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明年的官试。我会过不了,遂心中总是十分不安。”白遗玉缓缓放下了手中的书,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担心的。

前世其实她并没有参加官试,而是由皇上亲自任命了一个虚官当当。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事,南朝的百姓和将士们却……。

今生她定好好不负他们,让他们过上安定的日子。

外疆如犯,她依旧会拎上铁剑,披上铠甲护南朝每一寸土地。

犯我国者,诛!

“姑娘多虑了,以姑娘的文采定可以过。”云蝶放下未绣完的罗帕,用针尖轻轻拔了一下青烛的灯心。

“云姨,别弄灯心了。把它熄了吧,反正屋子里都有光线洒进来了。”此时一头墨发披散的白遗玉站了起来将书收回了书箱内,慢慢坐在了铜镜前。

又过了片刻,正来打算来叫白遗玉用餐的白淑娴眼前闪过了一丝惊艳。

今日的阿玉一袭白纹银丝的月色裙,让她顿时生出了一丝丝让人止步的敬意。

再看她的发髻,今日也挽了一个流云飞仙髻却不似阿嫄那般灵气活动。

反而就像是从壁画中走出来的一位仙飞,发髻上只有三两只珠花和一支桃花坠珠的步摇,步摇随着白遗玉的一举一动也慢慢摇曵着。

可是明明如此温婉动人又带着一丝丝尊贵的人儿,但眉间生生暗蕴了一抹英气。

白淑娴秀美狭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敛了敛心神她这妹妹未来可能不简单。

“阿玉。”白淑娴轻轻呼了一声窗户边看书的白遗玉。

白遗玉微微侧目随声音的方向看去,是长姐。

她立即微微含笑,将书收了起来,整理一下衣服,觉得并没有不妥便走了出去。

款步趋近,缓缓一礼。

“长姐。”如蝶翼般的朱唇轻轻开启,眼中流光婉转。

“阿玉无需多礼,走去用饭了。白淑娴赶紧上前扶起白遗玉,立马牵住她的手朝芳膳阁而去。

姜嫄在芳膳阁的厨房里到处转着,今日用完餐母亲就要带她和小姨,还有姜绣一起去庄子上游玩。

姜绣跟在姜嫄身边突然看见旁边有一个用南瓜做的兔子,眼睛不由瞧了瞧四周。看着没有人瞧,顺手拿了一个南瓜糖兔吃了起来。

她很喜欢吃南瓜糖兔,因为小时候嫡母最爱做糖兔给姜嫄和她吃。

可是偏生姜嫄并不喜欢吃糖兔,所以她连姜嫄的那份也吃。既使这样,姜绣还是爱吃,仿佛永远吃不腻一样。

“偷吃的妹妹。”姜嫄悄悄靠近姜绣打趣的说道。

虽然偶尔她也不喜欢姜绣的行为。还有爹爹对姜绣的疼宠,一想到爹爹,似乎他很快就会从落村赶回来了。

前些日子距离云村最近的矿区重产地的落村,发生了点事。

于是便从家中连夜赶去了落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被姜嫄发现的姜绣,赶紧用帕子擦了擦嘴。

这时白淑娴和白遗玉走了进来,白遗玉看见姜嫄两人,又扫视了一下她们身边的南瓜糖兔,不由是一笑。

她们现在不过还是孩子罢了,看着现在有点局促不安的姜绣。

白遗玉心中琢磨道,也许好好打磨一下这小妮子。说不一定,以后会是姜嫄的一大助力。

“阿玉,可否也饿了。快快用餐吧,今日我打算带你们去一处庄子边游玩。”刚刚的姜绣举动当然被白淑娴放在眼底,而她也没有太在意的说道。

“是,长姐。”

众人用完餐,姜嫄非要拉着姜绣先去换一身利落的衣裳,那样才好游玩嬉戏。

白淑娴和白遗玉也只好任由姜嫄们去,两人也缓缓朝府外的马车走去。

因为她们打算在车内等这两个丫头,毕竟今日还下着雪花。

“阿玉,你觉得绣儿这个孩子怎么样。”白淑娴和白遗玉并排着走,双手捧着一个暖壶。让手心处微微发暖,可是她的心尖却有一些微凉。

“绣儿这孩子相貌和阿嫄都一样的不错,可是品行却没有用在正途上。阿嫄太单纯可能要经历些事才会成长,而绣儿这丫头只需要打磨一番,也许将来可以互相帮衬一二。”这本该是别人家的私事,也是一些私密的话。如非长姐是她信任的人,她断断不会讲。

前一世,她可是吃了某一个人的亏。只因说了一句话,而差点送了性命。

如今她自然不会乱管别人的事,除非她觉得这个人值得她付出。

“是,阿玉言之有理,我会好好思忖一下的。”白淑娴缓缓走着,指尖轻轻敲打了几下暖壶迟疑了片刻说道。

玲珑楼,姜绣坐在姜嫄的梳妆镜前。看着她打开的首饰盒中装着的蓝镯,眼底再一次闪过了一丝羡慕,继而从心底升起了一丝丝怨恨。

“怎么了。”姜嫄也查觉道姜绣的微妙情绪,出声问道。

“没什么。”姜绣移开了自己不舍的目光,淡淡敷衍道。

“绣儿,你如喜欢什么大可告诉姐姐,姐姐有的定会给你。”姜嫄说道。

姜绣白了她一下讽刺的说道:“难道你的夫君也可以让给我。”

其实有时候姜绣真的很讨厌姜嫄这种天真又无邪的样子,白痴得让人讨厌,却又要装出侠女的姿态。

恶心。

姜嫄被姜绣说的顿时哑然,只好另寻借口说:“你说小姨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小姨夫呢?”

姜绣知道姜嫄每次说不上来,就会寻另一个话题让两人不吵架。

“一个让她折腰的人。”姜绣回答。

“一个让美人小姨折腰的人会是什么人呢?”

第八章众人未曾负我

“碰,碰,碰。”

“求求你,别将瑶儿卖去那肮脏的地方。”林香使劲的朝地面磕着,仿佛在向那人证明自己真的在求他,希望他能看在自己乞求的面子上放过她女儿。

血,顺着林香的额头缓缓溢出。林香早已满脸泪花:“吴安求求你,别卖瑶儿。”

“我求求你了。”嘶哑的声音透着卑微的肯求和绝望,泪水如同泉水般流了出来,像极了断了线的珍珠。

一滴,一滴,又一滴,源源不绝。

“碰,碰,碰。”

林香不知道该怎么办,她觉得自己只要朝这男人拼命的碰头他就会放过自己。

吴瑶害怕的躲在房门后,缩成一团紧紧的抱着自己。她不敢哭,她怕爹爹揍她。

看着自己娘亲的额头上的鲜血滚滚而来,吴瑶眼中早就蓄满了泪,她紧紧闭着嘴唇让它不发出一丝声音,但眼泪就像关不住的猛水使劲流着。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林香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

没有怒气,没有不甘。

“你可以的随便打我,只要你不卖瑶儿。你可以随便打我。”林香以跪的姿式向前朝吴安迈进,十分肯求的坚定对吴安说道。

“呸,老子今天就要把她卖掉。”

一口口水吐在林香的脸上,吴瑶的双手紧紧抓住自着胳膊,牙齿死死咬破了唇,鲜血顿时充满了她的口腔。

林香听着吴安铁定要卖掉吴瑶,猛然起身操起不远处的棍子朝吴安打去。

“碰。”

闷头一棍使了她全身的力气,吴安生生被打晕了。

林香怕极立马抱着五岁大的吴瑶,狂奔出门想逃到乡下自己的父兄家。

而此时姜府大门外,马车内白遗玉正在和白淑娴等待姜嫄两人。

“长姐,我可还记得当初府中就属三堂姐最皮了。有一次,她带我去花园中的池塘里采莲子,还多亏长姐发现了我们。不然我和她肯定会在池中过一晚。”想起往事白遗玉不由笑着说,她并不是一个特别恋旧的人。

只是许久没有和长姐见面了,难免要叙旧一下。

“这么多年的事你都还记得,也多亏你的脑袋瓜,记性好。听说你明年要参加女官的试考,不知准备如何。”其实在很多年前她就知道了,妹妹注定要去当女官的。因为她那位继母太看权势了。

“每天都有在看书,可是我的心里总有些不踏实。”白遗玉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可以过女官考试,虽然自己每天都有看书温习。

白淑娴知道妹妹是被继母希望太多太多了,所以害怕出任何差池。

“阿玉,要相信自己。”白淑娴轻轻握着白遗玉的手说道。

“嗯”

“快点,快点。”马车外传来姜嫄的声响,很快马车帘子就被揭开了。

“小姨,娘亲。”姜嫄满脸微笑的说道,左手牵着姜绣的右手站在马车下面。

白淑娴微微一笑,示意让俩人快点上后面的马车,尽早去庄子上。

晕倒的吴安很快就醒了过来,脑袋上的疼痛让他不竟咒骂:“该死的臭婆娘,还敢带着她跑。”

“等我找到你们,把你们统统卖掉。”捂着脑袋骂骂咧咧的吴安出门去寻找林香和吴瑶。

马车缓缓行走在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颇为热闹。

为了怕马车伤到在街道上偶尔泼皮的孩子,白淑娴特意叮嘱车夫把马车放缓慢一点,莫让百姓受无妄之灾。

白遗玉自是知道长姐受姐夫的影响,十分尊重在姐夫管辖区内的百姓们。

前世云城既使宛如鬼城,可姐夫却从来没有放弃一丝希望。就算仅仅只剩一人他就要拼死挽救,这是前世那段时间他说过最多的话,并且一直执行。

望着人们现在脸上带着的微笑,白遗玉有些慌神。

“娘娘,臣等没有保住南朝。”她离开人世后的十年之后的某一天,十万将士百姓众聚她坟前为她带来了这一句话。

敌人早己将他们包围,而他们没有抵抗,没有畏惧,没有逃命。

那一夜,血将青葱的山脉染成了充满死意的红色。

自从自己死后便成了体会不到任何感情的一抹孤魂,游荡在山间看着灰暗的世界。

可是那一夜,她心好痛好痛。不值得,她白遗玉不值得他们如此,他们该投降好好生活。

但他们却没有。

凤夷,她的九叔叔死都还紧紧抱着她的墓牌不放手。

那一夜,她哭了。

血色的泪水从她虚幻的眼睛处流了下来,天空中的雨一滴一滴打在冰冷的尸体上。

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痛。

她以为自己会魂飞魄散随了他们而去,可是她却重新回到了。

回到了一切噩梦的开始。

众人未曾负我,我亦还之恩。

“阿玉在想什么这么入神。”白淑娴看见妹妹半晌都在迟迟盯着窗外发呆,便轻声的问道。

“没想什么,只是。”白遗玉停顿了下来,开始皱起了眉头。白淑娴顺着她的眼光看了过去。

“死娘们,敢带着老子的女儿乱跑。老子打死你。”被吴安找到的林香死死抱着女儿不松手,迎来的却是吴安的拳脚踏打。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林香真的很绝望,为什么没有人来救她。

难道身为女子就该如此吗?父亲快来救救我。

“我下车去看看,你和阿嫄们在城外等我。城内不易停留马车。”白淑娴一边说道一边起身下车。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动手打人。

“是,长姐。长姐注意安全。”白遗玉回答道。

白淑娴下车后,马车继续前行。

拔开观围的人群,白淑娴立即让家丁阻止吴安的行为。

可是第一时间她没有质问吴安为什么动手打人,而是眸光扫了一下众人质问:“你们为什么只观看不阻止,是当人命为儿戏吗?”

“吴安是这一方的恶霸,如果我们谁出手。他就会报复我们。”一位身灰麻色衣服的中年男人站出来说道。

吴安趁白淑娴和众人理论的一瞬,立即趁这个空功夫争脱家丁,逃了。

“呸”

疯狂跑着的吴安朝后面的人吐了一下口水。

“哎呀。”吴安没有想到自己会被马车撞到,还把他大腿撞疼了。

第九章玉簪

“哎呀!”

吴安看见马车外面的装饰,心中不断盘算着。

这下该讹他个五十两才行。

“哎呀,我的脚被撞断了。”

继续发挥往常的演技,吴安硬生生的哭了两滴泪出来。

听见动静的云蝶立即下马车,白遗玉缓缓放下书集也掀开车帘下去。

看了看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吴安转身对马车夫说:“劳烦你们先带姑娘们去,城外等候。我处理好此事便来。”

姜嫄和姜绣早就听前方有动静,两人正在马窗处偏着脑袋瞧着。

但听见小姨如此说,不免觉得无趣。

马车在前面缓缓前进离去,白遗玉的眼神微微变了变。

“要多少银子。”

她可没有功夫和这人扯皮,银子她从来不缺,可是。

吴安一愣,没有想到眼前女子如此豪爽:“腿都被撞断了,至少给五十两吧!”

白遗玉看了看他的腿:“如你所愿,云姨给钱。”

“姑娘。”

云蝶觉得不值,这人明明就是来讹钱的,明眼人都知道他的腿根本没有事。

凭什么给他钱!

所以云蝶才轻轻呼喊了一声白遗玉提醒她。

但白遗玉淡淡的眼神看了一眼云蝶,云蝶不甘的将银两给了吴安。

吴安欣喜如狂,没有想到就么爽快给了银子。

早知道就多要些。

拿着银子的吴安高兴的站了起来,正打算离开却听见一个淡淡的女声响起。

“白无,打断他的双腿。腿断了还是不要走路好了,以免再冲撞他人。”白遗玉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吴安转身过来的惊愕眼神说道。

“你这毒妇人,心肠好恨。”

吴安看着朝自己靠近的抱剑男人,双手颤抖指责白遗玉说道。

白遗玉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直径朝一个玉器铺着走去。

“九叔叔。”

看见那人的一瞬间,白遗玉心尖忍不住颤抖,竟不自禁的呼出了口。

云蝶此时注意到自己姑娘的眼眶竟微微发红,也抬眸扫视了玉器店正在挑玉佩的陌生男人。

凤夷听见那一声九叔叔时,忍不住回头。

思念千万次,怎抵她一声柔情。

一声阿玉包含了多少感情在里面。

白遗玉望着凤夷,眼眶早己蓄满的泪水。

当听见一声阿玉时,泪止不的流。

看着满脸泪水的人儿,明明还可以控制自己感情的凤夷,却在也忍不住奔了过去将白遗玉抱住。

“九叔叔,九叔叔,九叔叔。”被抱住的白遗玉嚎啕大哭,不断喊着。

“阿玉看见好多血,血将整个山脉都染红了。阿玉的心好痛,好痛。”

她真的怕极了,怕他们因她丧命。

怕看见一直疼她的九叔叔既使被敌人射箭几十次,也不愿放下她的墓牌。

凤夷压住自己眼底要涌出的泪,死死抱住白遗玉:“阿玉别怕,九叔叔会永远保护。”

都怪他无能,不争皇位,让她嫁给别人为妻。

都怪他无能,让她伤心。

都怪他无能,让她战死沙场。

“姑娘。”

云蝶看着失控大哭的白遗玉光天化日之下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忍不住出声道。

虽然南朝不像云国那般要求女子太多东西,但光天化日之下陌生男女拥抱总是也不妥的。

哭了一会儿的白遗玉终于收住了泪,略带花脸的看着凤夷衣服被她泪水染湿了一大团。

凤夷用手轻轻擦了擦她的眼边,用一个只有他们两人才能读懂的眼神看着白遗玉。

“我也回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不由相视而笑。

云蝶一脸茫然,姑娘几时和这男子认识的?

她几乎每日都跟在姑娘身边,姑娘又是如何瞒过她?

无数个疑问在她脑中萦绕。

此时的白遗玉才发现自己刚刚失控了,便忍不住低头不敢看凤夷的眼神。

“阿玉,你可知我是特意来云城的。”凤夷看着白遗玉的神态心中有点欣喜。

前一世,虽然阿玉对他可从来没有这种表情。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凤夷缓缓靠近白遗玉的耳旁慢慢说道。

“因为你曾经说过,如若时光重来你定要去云城救下姜嫄。”

听着凤夷说的话,白遗玉抬起双眸看着凤夷带着笑意的双眼。

“九叔叔,刚刚是阿玉失礼了。”白遗玉用绣帕擦了擦花脸,朝凤夷扶了一礼说道。

凤夷微微皱眉,轻轻拔弄了一下白遗玉前额凌乱的发丝:“阿玉,呼我名字即可。今日与往日不同了,我不在是你的…。”

长辈二字凤夷自然不会说出口,今生他可不想当阿玉的长辈了。

他要当她的夫君。

不计任何代价都要当她的夫君。

白淑娴带着林香等人正往城外赶,却看见玉器铺外站着的云蝶。

遂便走了过去问道:“阿玉,在铺子中?”

云蝶点了点头,白淑娴便走了进去就看见一位男子正在给阿玉戴玉簪。

这人莫不是阿玉心意之人,可是继母会愿意阿玉嫁给除了皇子之外的人吗?

“阿玉。”白淑娴走了过去轻声呼了一声:“这人是?”

当白淑娴进门的一瞬间凤夷便听见动静了,可那时他恰好在为阿玉插玉簪。

这玉簪是他寻了许多时日才找到的,因为他记得前世阿玉十分喜爱这支玉簪。

白遗玉听见长姐的声音立即回了头:“他是。”

“回夫人,我是这玉器店的掌事。刚刚这姑娘看上这支玉簪,又无法……。”凤夷朝白淑娴说道。

既使他承认了身份对他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但是对阿玉可能会有很大的影响。

他不愿意任何事伤害到阿玉,于是便撒了一个谎。

白淑娴当然不信这个撇脚的理由,因为她早就发现妹妹的妆容有些花了。

很明显,刚刚妹妹哭过。

但是她不会深究这件事情,因为她知道妹妹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

所以,便微微一笑,示意自己知道了。

“这只玉簪确实是上层好货,难怪阿玉挑中,便急急忙忙戴在头上。”白淑娴打趣的说道。

白遗玉自然知道长姐在为自己解围便也附和到说:“因为是云城的玉器都比任何地方的玉器好很多,制作出来的首饰当然十分惹人爱。”

“就你嘴甜。”白淑娴说道。

第十章梦魇

两人从玉器店挑选了一阵,便匆匆赶到了城外,继续向庄子外出发。

许是有点疲惫,白遗玉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南朝,朝阁中。

众人朝跪,皆小心翼翼的放低呼吸,生怕弄出一丝声响。

只因刚刚一向性子温和的凤后打了当今皇上一巴掌。

“白遗玉,你大胆。”

凤凌休双眼震怒的看着自己的娘子白遗玉,她觉敢当着百官的面打他。

“何来大胆,凤凌休你是被美色降低了心智吗?南朝的国律可是帝位与凤位是一样的品级,也拥有一样的实权。”白遗玉直视凤凌休言正意词的说道。

众官默默的低着头,此时断不敢乱站位。

因为能坐上凤位的女子,不仅可以统领后宫众妃嫔,还管理四大领地之一的实权。

而当今的凤后正管理着南朝东部,并且从四领地之尾,一跃成了四领地之首。

而且东部繁荣还有隐隐有反压京都之势。

凤凌休扫视了一下百官竟没有人敢站出来,连九叔叔今日都没有出任何声音。

“白遗玉,朕太纵容你了。今日我便要废了你这个凤后。”

“啪。”

凤凌休话音刚落,又迎来一个耳光。

“白遗玉。”

凤凌休直气了拔出身边的佩剑,正想朝白遗玉砍去却被另一把剑生生劫住了。

白遗玉从来没有想过与自己同床共枕的人竟会对自己出剑,那一瞬间她愣住了。

“九叔叔。”凤凌休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凤夷喊道。

凤夷冷冷看着凤凌休:“你杀了她,是想让东部的人造反吗?”

“哼!”

凤凌休看了一见白遗玉立即丢掉剑,坐在了龙椅上。

白遗玉心中生出一丝伤心,当初她听母亲的旨意嫁给凤凌休。

既使没有任何男女之情,但好歹也是一场夫妻。

今日他竟对她拔剑相对,看来她确实该为启儿谋划一番了。

“刚刚凤后希望陛下将练制金丹的银两拔二分之一给云城百姓,其实也是为了云城着想。”

凤夷见凤凌休逐渐冷静下来,便说说道:“凤后也是为了南朝。”

“哼,为了南朝。我看她就是为了不让我长生,希望启儿好登位。”凤凌休十分愤怒的的说道。

这个女人一直都不曾喜欢过他,从来不讨他的开心。

她从来一心就是东部如何好,启儿如何好。

“凤凌休我看你真的是疯了,令愿去追求那虚无飘渺的长生。也不愿救那真真切切的百姓。”

听着凤凌休的那一番话,白遗玉真的对他失望到了极致。

“来人将那位追求永生的国师给我斩了。”

“你敢!白遗玉。”凤凌休再一次暴怒。

白遗玉看了凤凌休一眼,朝他缓走进,弯腰拾起他丢的那柄剑:“凤凌休,你看我敢不敢。”

血溅朝堂,吓得众人更不敢吱声。

凤后竟然将陛下的宠臣杀了,而且是当着陛下的面。

“白遗玉你疯了,为了那群蝼蚁竟然杀了朕的国师。”

“蝼蚁!”白遗玉充满杀气的眼神看着凤凌休。

带着血的剑尖直着地上无头的尸体:“什么叫蝼蚁?你我的荣贵就是你口中的蝼蚁给的,没有他们你我皆是蝼蚁。”

“凤凌休,你不配当一个帝王。”最后一句是白遗玉发自内心的话。

凤凌休气急,拂袖而去。

百官无人给他出声,他既使再气也在朝庭上冶不了白遗玉。

与众大官商榷云城之事后,白遗玉拖着疲惫下了朝。

“母后。”小小的人儿藏在朝阁外的大柱子后面怯怯的喊了一声。

听见声音的白遗玉立即顺着声音看过去:“启儿,你在干什么。”

“母后。”稚嫩的声音再度响起。

而接下来的画面让白遗玉几世都忘不了。

一柄剑生生刺穿了启儿小小的身体,凤凌休充满邪恶的看着白遗玉。

他知道凤启就是白遗玉的大半条命。

凤启死了,白遗玉也就死了。

鲜血滴下的一瞬间,白遗玉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扎了一下。

“启儿。”

撕心裂肺的声音让百官止步,纷纷转头看去,不敢而去。

当今陛下亲手把皇太子杀了,陛下己经疯魔了吗?

“凤凌休,凤凌休,你这个混蛋。”

白遗玉随手抽出侍卫的剑,朝凤凌休刺去。

凤凌休快速躲来,白遗玉立即接住要倒地的凤启将他抱在怀中怒斥:“太医为什么还没有来。”

“母后,莫怪父皇是启儿不对。是启儿的出生给南朝带来的灾难。”小凤启坚难的说道。

从出生父皇就一直说自己是一个祸根,给南朝带来了灾难。

开始小凤启并不知道灾难是什么意思,可是去了母后管理的云城,他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灾难。

“父皇说只要他死了灾难就会消失,我愿意用我一人,换云城百姓安康。”

小凤启说完这句话后,便再无动静。

百官泣泪。

小小孩童都能舍身为国。

而他们却……。

“启儿。”白遗玉看着自己怀中没有动静的孩子,顿时大喊了起来。

这一瞬间她觉得天地任何颜色,都变成了灰色的存在。

凤凌休看着白遗玉伤心欲绝的样子,立即偷偷拿起她刚刚丢掉的剑,像白遗玉刺去。

“你和他一起去死吧。”杀红眼的凤凌休再也顾不得刚刚凤夷所言的了。

此时的他只想白遗玉快点去死,那样就再也没有人阻止他追求长生呢。

一想到没有人阻止自己追求长生,凤凌休就更加疯狂。

凤夷再一次挡住了凤凌休的剑:“你今日疯了吗?”

凤夷觉得自己心底有一股浓浓的怒火,正欲喷出。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凤凌休竟然会把自己的儿子杀了。

“启儿,你醒醒看母后一下。”白遗玉满脸泪光。

此时的她不再是朝廷上那个不畏不惧的凤后,而是一位刚刚失去孩子的母亲。

她,哭泣。

她,伤心。

她,绝望。

却无人能懂。

此时雨开始慢慢下着,雨滴打落在众官身上。

却没有一人想离开。

众人齐跪,朝凤启的方向拜了三拜。

“皇太子殡天了。”

丧钟响彻整个皇宫,传遍整个京都。

第十一章魂梦一遭

比死亡更可怕的是无尽的黑暗折磨。

荒厓城下。

一身战袍上染了大大小小血渍的白遗玉将剑插土中,自己一手握着剑柄,一手举着军旗。

既使自己己经身受重伤,都不能站立只好半跪着,她也要高举军旗。

因为胜利了。

“九叔叔我和将士们成功击杀了敌军,你一定要把百姓安全撤离。”白遗玉望着天空喃喃自语道。

白遗玉又笑了笑道“启儿,母后要来找你了,等着。”

气绝!

三日后,如墨般浓稠的夜色闯入了几个火亮。

“南朝如果没有凤后和那个九王爷凤夷的话,早就被我们打下了。那个窝囊皇帝凤凌休,竟然还在追求长生。”

“咦!这位女将军头发上的发簪挺好看的。拿回去给我家娘子用。”

“快点弄点柴火来,咱们吃两脚羊中的和骨烂。”

迷迷糊糊的白遗玉被一阵阵声音惊醒。

第一时候她没有反应自己为什么还存在,而是关注在和骨烂的字眼上。

她站在那位握着玉簪男人的身后,双眼惊恐看着一位几岁大的孩子被活生生丢入锅中。

“混蛋,你们在干什么!”气急的白遗立即奔过去,想把孩子从锅中救出。

可是她却碰不到孩子,双手?

“我,我,己经死了。”此时的她终于想起三日前,她己经战死了。

“哇!哇!哇!。”

孩提的声音不断的哭泣着,让一位满脸刀疤的男人十分烦燥立即抽出刀刺死了小孩。

整锅清水被血水染得通红,白遗玉后退两步。

这是老天给她的惩罚吗?

惩罚当年失去启儿的她,没有好好守护东部。

让凤凌休把东部让给了敌人,所以才让她看见如今这一幕却没有办法阻止。

“你们这群坏蛋。凤娘娘快来救我们。”

“凤娘娘快来救我们。”

被绑在不远处的一群小孩齐刷刷的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喊道。

白遗玉捂住耳朵一点也不想听,她不要听,不要听。

“九叔叔,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他们。”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白淑娴看着妹妹眼角出流出来的泪,心中一惊妹妹不会梦魇了吧?

“阿玉,阿玉,醒醒。”白淑娴轻轻的摇了摇白遗玉。

白遗玉听见长姐在呼喊自己,便从自己梦境中悠悠转醒。

见白遗玉醒了,白淑娴舒了一口气。

“阿玉。”

白淑娴轻轻为白遗玉擦了擦她眼角的残泪。

“最近发生什么让阿玉烦心的事吗?”

“不曾,长姐。”白遗玉接过白淑娴的手帕,紧紧握在手上。

眼神却不由自主看向外面,目光更阴沉了几分。

自从那件事后魂灵状态的她就一直跟随敌军整整三个月,这三个月见过了无数的杀戮和各种杀戮的手段。

直到玉簪重新回到凤夷手上,将她尸体和玉簪合埋在山间中。

“人生不应该如梦。”白遗玉摇了摇头,一场梦一场回忆。

今生她决不让这场梦变成真的,决不。

“梦和人生总有些差距,阿玉不要放在心上,好好过要人生便行。”白淑娴知道自己妹妹心中有事,便握着她的双手说道。

白遗玉笑了笑:“好好过好自己想要的人生。”

她想要南朝安康,并永远会以此为目标。

第十二章大雪封路

雪,越下越多。

距离庄子上却还有一段距离,姜嫄爬在窗户外伸出左手接窗外的雪花。

“把手伸回来。”坐在姜嫄身边的姜绣伸手抓住姜嫄的手扯了回来。

姜嫄嘟了嘟嘴,眼睛转了一圈,身子缓缓靠近姜绣:“要不我们一起玩雪。”

姜绣白了她了一眼:“小孩子玩的游戏我才不玩。”

姜嫄看了她一下,从马车上的盒子中拿出两个木偶娃娃。

一个是粉丝的娃娃,一个是红色的娃娃。

她将红色的木偶娃娃递给了姜绣:“阿绣给你。”

“什么东西。”姜绣接过红色的木偶娃娃嘴上满不在意的说:“真是丑爆了。”

可是心中却莫明的暖,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姜嫄。

羡慕她有好看的衣服,羡慕她有一位温柔的母亲。

“阿绣你的是拿琴的小红人,而我的是拿剑的小粉人。小粉人永远会用剑保护小红人的。”

姜嫄将木偶人拿在姜绣的眼前指着说道。

“然而我不并喜欢红色,也不喜欢琴。换一个吧!”

姜绣夺过姜嫄手中的木偶,笨蛋的姜嫄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想保护我,真愚蠢。

和姜家姐妹同车的吴瑶,一个人坐在马车上一旁羡慕的看着两人。

她以前也有一个姐姐的,姐姐也很爱她的。

姜嫄看了一眼吴瑶笑了笑从盒子中拿出一个玩具递给她:“一起玩。”

吴瑶摇了摇头:“我没有钱。”

“不要钱,免费送给你玩。”姜嫄带着微笑说道。

姜绣看了一眼吴瑶,这个小女孩年龄虽小,但给人的感觉却比同龄孩子更要成熟。

“我不需要免费的东西。”吴瑶再一次拒绝,她不需要别人来施舍她。

马车的轱辘压在雪地上吱吱作响。

此时的白遗玉稍微清醒了一些,便看见长姐正在和林香不停的谈论着。

“你想要和离吗?他这样对你和孩子。”白淑娴听完林香的经历,忍不住问道。

南朝和离虽对女子还是有一点影响,但很多人都可以很接受。

林香摇了摇头:“我想去娘家待一阵,然后再…。”

对于和离林香从来没有想过,从嫁给吴安的那刻起她就决定一辈子都跟着他。

所以她是不会和离的。

白淑娴看见林香摇了摇头,也不好在说什么。

便叫云翠再拿一些药给林香再敷一敷,看着林香身上的伤她都十分心疼。

白遗玉坐在马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雪花。

手中握着那一根玉簪。

白淑娴也顺着妹妹的目光望了过去:“瞧着这雪的架式,希望不会大雪封山。”

她们都己经走了一大半的路程了,如果此时赶回去恐怕要到夜晚才能回城。

但夜晚赶路更危险。

白遗玉微微抿了抿薄唇,林香的目光看了看外面的雪,目光闪烁着一丝欣喜跳跃。

云翠轻轻咳了一声,林香立即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用药包轻轻的敷着自己脸旁上的伤。

白遗玉缓缓闭了眼,刚刚林香和云翠的细微举动被她放入了眼底,握着玉簪的左手紧紧捏着玉簪。

“如果下大雪了,我们可以连夜回去。”白遗玉闭着眼睛缓缓说道。

“但夜晚赶路十分不安全。”白淑娴心中总觉得夜晚赶路不妥,记得当初夫君冒着大雪赶路回来差点被丧命。

因为冬季的夜晚太寒冷了。

“翠姨暖炉似乎开始凉了,劳烦你加一点炭火。”

白遗玉缓缓睁开眼,便看见暖炉中的火花越来越少便出声提醒。

云翠局促不安的移了一下凳子:“姑娘,炭不够了。”

“不够了,云翠你不是准备好了吗?”白淑娴听见炭不够了,心中冒起一丝怒气质问道。

云城的冬季既使对于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来说,今年确实算不上寒冷。

但对于阿玉来说应该算得上十分寒冷,如果她应此伤了风寒,那该如何是好。

“无妨,我叫云姨准备了。还劳翠姨下马车去第三辆马车取取。”白遗云含着笑意的目光看着云翠。

云翠敛了一下目光,应声叫车夫停了下来,便拎着木盒撩起车帘下了马车。

“林香。你叫林香吧!”白遗玉将目光看向不爱出声的林香。

这个女人明明丈夫待她不好,可是手掌上却没有一个茧。

真奇怪!

白遗玉的手微微摸了摸自己的手掌心处的茧,这是她常年学剑法留下的。

而这个农妇,却一个茧也没有。

“是的,姑娘。”林香听见白遗玉喊自己立即回答道。

脸上又带有一丝胆怯,仿佛白遗玉要对她做什么伤害的事。

白遗玉淡淡看了她一眼丢了一句:“好好敷药。”

随既目光又看马窗外,白淑娴看了一下妹妹。

很快云翠便拿回了炭火,马车继续前。

白遗玉看见炭火继续熊熊燃烧,思绪却开始游离了起来。

刚刚碰见九叔叔,她竟然抱着他痛哭。

这真是。

而且九叔叔似乎和她一样有着特殊的记忆。

此时站在云城城楼上的凤夷扶手看着城内熙熙攘攘的人群。

姜亦站在他身边:“九王,为何亲自前来云城,是不放心落村的事吗?”

凤夷是北部之主,按理说他没有皇旨根本不可以踏出北部。

可如今去偷偷来到了云城。

凤夷声音不重又不轻的对姜亦:“是,我听见关于落村的一切传言,不知姜兄是否感兴趣。”

姜亦目光中带有一丝不解,看向凤夷:“落村不就是普通的病疫吗?还有什么传言。”

“普通的病疫,却医冶了几月也没冶好。”凤夷冷冷的哼了一声。

“九王您知道什么?”

“砰”

一股巨大的声响,惊得白遗玉回了神。

“发什么事了。”白淑娴赶紧出问了问马夫。

“禀,夫人发现雪崩了。封了前方的道路。”马车夫回答。

“什么。”

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现在该如何事好。

“长姐,不如我们调头回去吧。”白遗玉出声道,如今即使晚上回去也不怕。

今日她可是命云蝶准了许多炭火和暖披,还带了足够的食物。

“可是晚上赶路并不安全。”白淑娴微微皱眉,她在思考最安全的对策。

过了片刻。

林香出言而道:“这里离我家很近了,不如去我家过一夜。贵人们,明日也可以回去。”

第十三章寄宿农家

听了林香的建议,白淑娴微微思忖了一下,又看了看妹妹:“阿玉觉得如何。”

白遗玉知道长姐并不想回去,可是她总觉得去林香家有些不妥。

此时雪花越下越密集了,白淑娴看见妹妹轻轻点了点头。

微微松了一口气对林香说:“那有劳你给车夫指路,今日便上你家叨唠一下了。”

“谈不上叨唠,莫非夫人出手。今日林香定…。”林香朝白淑娴说道。

今日如果没有白淑娴出手阻止了吴安,她可能会丧命在他的手中。

该死的,竟然真的下死手打她。

林香眉间显出一丝戾气,白遗玉看了她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

戾气。

这个普通的妇女,似乎不简单。

“林夫人不知你娘家在何处。”白遗玉看着林香躲闪的表情问道。

“在云城西南处十里外的古树村。”林香觉得白遗玉并不像之前探子调查的那般,眼前的女子除了擅于攻心计外,似乎身上有一种相似的感觉。

是,那是杀戮。

林香喜欢杀戮,可是她从来不自己动手。

她喜欢用毒,慢慢将敌人折磨而死。

如非春姐那个蠢货失败,主子怎么让她亲自出手。

白遗玉听了地名又看向白淑娴微微说道:“长姐知道这个地方吗!”

“听说过,古树村有一个能算古今的先生特别出名。”白淑娴细细回忆了一下。

记得当初夫君也去过古树村,想找这位先生算了一下云城的未来。

可是那位先生,没有给夫君算。

反而就地折了一根柳树递给夫君,夫君将那根柳枝带了回来插在后院中,如今都长成一棵小树了。

“他叫了明先去,了明先生极少亲自开口为求卜之人指点,夫人的夫君也算十分走运,能得了明先生以物赠预。”

林香从来不信什么卜卦之说,因为她不信命。

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是为了让白淑娴等人更好的相信自己,她当然会好好调查一下古树村。

不然,一旦她们生疑了就不好……。

“那位了明先生可曾为谁开过口。”再一次听见了明先生的名字,白遗玉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听说当今九王来拜访,曾得先生一言。”林香回答道。

关于这段传说,她可是请了重量级人物才打听到的。

真没有想到当今九王也相信命

呵,他也不过如此。

九叔叔去找过了明先生是为什么?是寻问他重生之事吗?

不,九叔叔那般睿智的人怎么和将此事告诉给外人呢,白遗玉想着。

对于了明先生,白遗玉前世便听过他的名字。

话说前一世,了明先生还当过敌军的军师。

但后来得知,敌军的暴行后。竟然在荒厓城下自刎。

自刎前还大喊自己亏对南朝百姓,要以死谢罪。

当然这是九叔叔告诉她的,白遗玉其实十分不解。

既然了明叛国去了敌国,为什么还要自刎谢罪。

这是一个怪人。

“我亲眼见过九王去过,大约在一年前。”林香又继续说道。

一年前?

记得前一世那个时候,九叔叔还没有认识了明。

九叔叔一年前就重回了吗?

“那你可知了明先生给九王的卜言吗?”白遗玉又问道,眼中闪着少许期待。

她真的十分好奇,这位了明先生给九叔叔什么卜言。

“这个不知。”林香不是当地之人,她自然答不上来。

她竟然把卜言忘了,林香暗自骂了自己。

主要事时间太少了,能筹划好都不错了。

“哦。”白遗玉眼中略微失望。

以后碰见九叔叔,定要问他了明先生给他的卜言是什么。

马车内继续陷入沉默,而另一辆马车上的姑娘们却一直打闹不停。

“咦,马车几时换路了。”

姜嫄的小脑袋朝外面看着,陌生的路让她十分好奇。

“回姑娘,刚刚翠姑姑吩咐因为大雪将路封了,今日我们去林夫人家渡一夜。”马车外的车夫听见马车内姜嫄的声音,便立即出声回道。

“哦。”姜嫄闷闷的回道。

真失望,她本来十分期待去庄子上,采梅的。

如今反而要去吴瑶的外祖家,心中不免有些不快。

“怎么了。”姜绣手中拿帕子,朝外面看去:“你看。”

姜嫄无精打采的抬头看去:“咦!那里有一丛梅花。哇!好漂亮哦。”

吴瑶听见了也立即凑了过去说道:“真的很漂亮。”

梅花各异,雪打蕊心,更为它添加了一抹冷意。

“人间绝色属梅,寒中傲。”姜绣深深的吸了一下空气,空气中夹带着一丝丝梅香。

真是,妙极了。

“比起梅花,我还是喜欢院子中的荷花。”姜嫄爬在窗户边看着梅花。

云城本无荷花,但姜府中却有一池荷。

夏天一到,那荷便会从淤泥中冒出来,不染一丝尘埃。

“荷花,也好看。既使从泥中出来,也不望初衷。”吴瑶看了看梅花,觉得有些乏味便坐了回去。

有些东西看第一眼确实惊艳,可是细细品味就觉得也不过如此。

也许是从开始对那东西太过期待了。

“你见过荷花?”姜嫄转头问道,姜绣的目光也看了过去。

吴瑶心一慌,眼神有些飘忽的说道:“不曾见过,我是听村子上的长辈说的。”

“他是了明先生,我母亲说了明先生是隐居的高人。”

“哦,了明先生。我知道。”姜嫄又说道:“他还送我们爹爹一根柳树枝,我家后院的那棵柳树就是那根柳枝。”

姜绣本来还有些怀疑吴瑶,但听见姜嫄如此一说。

便也将那颗怀疑的心,便也慢慢放下了。

“了明先生十分厉害,等我们到了我带你去他那里玩。”吴瑶笑着说道。

当年母亲也极爱带她去了明先生那是去玩,可是自从……。

“好,阿绣我们也去求了明先生为我们卜一卦。”姜嫄笑了笑说道。

当年爹爹因为了明先生的事迹,可一直狂热执着研究易数占卜,学什么天干地支津津有味。

不知被母亲骂了多少次,才渐渐放下书本不研究。

马车缓缓驶进一座村庄内,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棵千年古树。

既使白雪皑皑,但树枝上的叶子依旧十分青翠。

第十四章长姐遇险

白遗玉看见村庄的一瞬间,刚刚心中的担心也少了几分。

这还真的是一个村庄,是村庄便好。

如果林香带他们不是村庄,今日定把她把命留在这里。

白遗玉这样想着,她决不让长姐和阿嫄陷入危险之中。

长姐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从大到小母亲对她的教导,永远都是不留一丝感情严格要求。

有时候她真的觉得自己对母亲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棋子罢了。

但长姐对她亦母亦姐。

她会教导她,会安慰她,会疼她。

这些都是母亲不会给她的。

看着古树村那棵巨大的古树,树干上缠绕着一条曲折的青藤。

是藤缠树?

还是树缠藤?

真有趣!

白遗玉坐在马车上看着林香心中再一次闪过一丝疑惑。

她眼晴中怎么闪过了一丝惊叹,仿佛是第一次看古树一般。

“长姐,古树村你可曾来过吗?”白遗玉转身看着也在细细观看古树的白淑娴。

白淑娴微微摇了摇头:“未曾。”

以前虽然夫君来过,可是她却从来没有来过。

很快马车便来到一处屋舍旁,屋舍中传来孩童的戏闹和厨房处跺菜的声音。

炊烟袅袅,雪花飘零。

林香很快就下了马车从房门处走了进去,不一会儿屋舍内便出来两位人。

一男一女,他们是中年夫妇。

白淑娴等人早就下了马车在房门外,静静等候着。

看见两人过来微微扶了一礼,男子见白淑娴如此立既出声说道:“夫人无需多礼。”

“今日如非夫人,我家阿香。”林父虽然没有把话讲完可是,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夫人请。”

进了屋子白遗玉淡淡的扫视了一圈,屋子十分简陋可是却很干净。

白遗玉用指尖轻轻摸了一下窗户边,眉头微微一皱。

目光看向正在玩耍的姜嫄和姜绣。

“阿嫄过来。”白遗玉轻轻朝姜嫄招了招手,一旁玩耍的姜嫄立即跑了过去。

“小姨,有什么事吗?”姜嫄在窗户边微微抬了一下头看着白遗玉问道。

“阿嫄,你父亲多久才能回来?”白遗玉看着乖巧的姜嫄轻轻摸了摸她的丸子头。

姜嫄想了想回答道:“大概要回来了,以前父亲去云村大约要一周左右。”

“嗯,去玩吧。”白遗玉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对姜嫄说道。

云蝶默默站在白遗玉身后看着姜嫄的离开忍不住出声:“姑娘。”

“蝶姨麻烦去马车上拿点东西把床铺整理一下。”白遗玉看了看床铺说道。

今日真的有点累了,白遗玉轻轻揉了揉眉间。又将目光看向长姐白淑娴。

此时的白淑娴正在和林父闲谈,而林香正帮林母在厨房做今天晚上的晚餐。

天色有些微微暗淡。

吴瑶没有和姜嫄姜绣玩而是一人在房屋角的角落旁缩成一团。

吴瑶并不想杀姜嫄,因为姜嫄是她的第一个朋友。

经过今天下午和姜嫄的相处,她真的十分喜欢姜嫄。

可是如果她不杀姜嫄的话,她和林香回到暗杀门皆会双双丧命。

死,她从来不怕。

自从母亲死后,天生朱儒症的她便讲入了暗杀门。

门规虽然拥有极其苛刻的条件,但她依旧杀出重围成为了暗杀门的一员。

她杀过很多人,并且从来没有犹豫过。

今日姜嫄给她的感觉却不一样,她觉得心尖暖暖的。

有时候太渴望温暖了,只要别人给自己—丝温暖都会被无限放大。

因为生病的原故,吴瑶从小就没有什么朋友。

“我不会让她死的。”打定好主意的吴瑶在心中默讲着。

白遗玉看了看吴瑶两眼,这个孩子为什么有点眼熟呢?

但终究没有细细深思。

大约又过了一会儿,林香准备好了饭菜,便走了出来叫吴瑶进去端菜。

厨房中。

“几时动手。”吴瑶慢慢走了进厨房,看着站在碗架边倒腾碗的林香。

林香拿着碗,眼角轻轻扫了一下吴瑶不动神色的说:“明日清晨动手,先将白遗玉支去山中寻药救命,然后……。”

“待白遗玉回来姜嫄早已死了。皆时,姜府和白府铁定不会站在一路,那么候爷和主子便又少了一个心结。”

吴瑶默默低着头,敛起眼中对林香的不满。

“去,将这盘菜给她们端过去。”林香对吴瑶指挥道。

真是笨死了,真不知道为什么候爷会让她来帮我。

其实她觉得没有吴瑶,她依旧可以完成任务。

有了吴瑶反还有几分累赘林香觉得。

“拖累鬼。”看见吴瑶远去的背影林香暗自骂道。

刚迈出厨房门的吴瑶身子微微顿了一下,继而又继续前行。

仿佛刚刚她并没有听见一般,可是她听见了。

因为从小就受人的欺侮,只要别人对她有一丝丝不满,她都会十分警惕。

“阿瑶,你在端菜吗?我来帮你。”寻了半天才看到吴瑶身影的姜嫄立即说道。

很快姜嫄和姜绣就加入端菜行例。

“瞧瞧这泼皮,在家泼皮就算了。如今到了你家也这般,你们千万别嫌烦呀!”

白淑娴看着风风火火的姜嫄对着林父说道。

林父笑了笑:“活泼的孩子才惹人爱,怎么会烦呢!”

白遗玉早就看见她们在端菜,但她却没有叫任何人去帮忙。

偶尔锻炼一下也不错。

当年她与战士们去出征,不幸将粮全部耗尽也未能将敌军击退。

面对军粮尽无,众人只好去山上挖野菜和剥树皮吃。

苦涩难咽的树皮,白遗玉到现在也依旧记得那股味道。

众人吃过吃饭,便去屋子中休息了。

幸好,白家有几间空屋,不然今晚就该挤着睡了。

躺在床上的白遗玉凭借着灯亮又在看玉簪。

记得当初这支玉簪是她从邪巫师的墓拿出来了,本该将它卖掉,换取军粮。

但白遗玉越瞧这玉簪越顺眼,索性便留了下来。

反正它只是普通白玉打造成的簪子,也卖不了多少银子。

看了一会儿,白遗玉便将灯盏熄灭休息了。

破晓时分。

白遗玉被一声尖叫惊醒,赶紧起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大步走到院子中。

便看见长姐正倒在血泊之中。

第十五章上山寻药

那一抹刺目的鲜血突然闯入白遗玉的眼中,她的心顿时就慌乱了:“长姐。”

顾不得,闺秀的仪态。

她猛然跑了过去,刀刺在白淑娴的腹部。

“云蝶,云蝶。”白遗玉红着眼冲着屋子内大喊。

云蝶被惊醒赶紧穿起身服走了出来,瞬间也惊住了。

“看什么看,去拿药箱。”

正在为白淑娴施针止血的白遗玉忍不住发怒道,长姐你一要挻住,阿玉绝不会让你出事。

姜嫄和姜绣也被外面的响声惊动了,揉了揉惺松的眼睛,穿好衣服起来了。

看着白淑娴惨白的脸色,白遗玉咬了咬牙。

“娘亲。”姜嫄看见白淑娴的一瞬间,脸色立马跑了过去。

姜绣跟在后面。

“小姨,我娘亲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泪水忍不住的姜嫄声音开始哽咽的问着白遗玉。

此时,门外突然打开。

一身黑衣的白无脖子上正被架着一柄寒刃。

“遗玉,别来无恙。”!

林香揭开人皮面具,带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白遗玉说道。

“师姐。”

为白淑娴止好血的白遗玉,让姜嫄和姜绣两人扶着白淑娴进屋子躺着。

“师姐放了白无,条件随便你开。”白遗玉敛了敛眼底要蹦出的愤怒。

对着林香。不应该叫,上官仙儿说道。

上官仙儿流目一转,嫣红的唇勾勒出一丝笑:“其实我本不想对白淑娴动手,毕竟她是师妹的长姐。”

“可今个,她竟然发现了我们计划。当然还有这个碍事的白无,他如果不及时出来拦住我,我怎么会让白淑娴带着一口气跑回来。”

讲着讲着寒刃加了重一丝力道,鲜血从白无的脖子上缓缓流了下来。

但并不致命。

“我想要的很简单,你只要杀了姜嫄。我就放过他和你们。”

上官仙儿心中燃起了一丝邪恶的想法,比起他们动手杀姜嫄,何不让白遗玉动手呢!

寒雪凭风而吹打落在白遗玉的脸上,白遗玉的眼神看着白无对她说的唇语,手掌紧紧握着成拳头。

长长的指甲深深刺破手掌,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流出。

她缓缓闭眼,从衣袖出抽出五根银针,眼角划落一滴泪。

须臾间,银针齐齐朝上官仙儿飞去。

“白遗玉,你真他妈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狠人。连跟随自己十几年下属的性命也不要。”

反应过来了上官仙儿立即将白无推了出去,五根银针直刺白无五处命门之地。

白遗玉咬了咬牙,又从衣袖间拿出五根淬了剧毒的银针,朝正在躲闪的上官仙儿掷去。

而此时古树村下,吴瑶捂着胸口,但涓涓鲜血依旧不断。

带着笑意的脸色笑了笑自己身边的两具尸体:“阿嫄好好活着,带着阿瑶的祝福活着。”

说完便倒了下去,脑袋中开始浮现出昨日的场景。

“我不需要免费的东西。”吴瑶拒绝了姜嫄给她木偶。

姜嫄便偏脑袋看了吴瑶两眼:“那你愿意做我朋友吗?”

“朋友?”吴瑶看着姜嫄,她不需要朋友,但心底却一直有一种渴望。

“做那种很好的朋友,以后我们一起仗剑走天涯。”姜嫄一直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侠女梦。

“既然我们是朋友了,这就是我送你的礼物。”随既姜嫄又将自己腰间的玉,分成了两块。

其实玉本来就是由两块玉合成的,当然很容易分开。

“你一块,我一块。永远的朋友,看着你比我小许多,以后我就是你的姐姐。”

“姐姐永远会保护妹妹的。”

“姐姐永远会保护妹妹的,阿嫄其实我才是姐姐。”

吴瑶带着微笑离去了。

她觉得这一生有幸为一人拼命,也算值了。

是的,有些人的出现对有些人来说真的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

为阿嫄她偷偷将秘事写在一张纸上,递给白淑娴。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事,白淑娴会一人冒险出来,并被上官仙儿发现了。

上官仙儿看着手臂上的银针,立即放弃了攻击,该死为什么吴瑶还没有来。

“师姐你如不犯白遗玉,我白遗玉自然不会动你。”

“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犯了我的底线,这嗜骨化心散的毒如何。”

看着上官仙儿的脸渐渐变得惨白,白遗玉的眼光也越发寒冷。

动我家人者,死。

“哼。”

嗜骨化心散无药可救,既然师傅出谷也救不了她。

上官仙儿仰头大笑,主子仙儿终究还是没有完成任务。

走回房间的白遗玉赶紧来到白淑娴的面前,用手扣住她的手默默把脉。

“云蝶,拿出药箱中的止血散。”

站在一旁的云蝶立即打开药箱拿出了止血散。

白遗玉轻轻解开白淑娴的衣衫,将刀拔了出来又立马把药敷了上去。

“云蝶,拿白布来。”

继而白遗玉为白淑娴包扎好了伤口,抬头扫视了一下房间里的人。

“小姨,我娘亲没事吧。”姜嫄红红的眼眶,轻轻的移了移脚步问白遗玉。

白遗玉摇了摇头:“情况不太好,阿嫄你现在和绣儿立即回城买药回来。”

白遗玉从药箱中拿出破旧的药书,将其中一页撕了下来递给阿嫄。

叮嘱道:“买前三种药和后三种药。”

“记得一定要回府,通知你爹。”

姜嫄手中紧紧攥药页,使劲点头。

姜绣拉着她赶紧出门,而去。

白遗玉又将蝉泪给白淑娴喂下,长姐不仅受伤了,而且还中了毒。

蝉泪只能压制她体内的毒性,却没办法解。

毒有千千万,蝉泪仅仅只能解简单的百毒。

“姑娘,云翠一早就没有见到人。”

如今整个房间除了白遗玉外,只有云蝶和一位小丫鬟。

唯一的两位家丁都跟随姜嫄和姜绣回了云城。

“一个叛徒而己,自然逃命去了。”白遗玉淡淡的说道,当年云蝶不是也背叛过她吗?

白遗玉用手摸了摸白淑娴的额头,太烫了。

如今该如何是好。

将长姐托付给云蝶其实白遗玉并不放心,但长姐现在需要用药,后山的大山中也许就有药。

白遗玉犹豫了片刻,摘下手上的戒指,把药箱中的暗扣打开。

拿出一个盒子,盒子中有两条一大一小的虫子。

此虫名为子母虫。

母虫亡子虫亦亡。

“云蝶,吃了小虫。”白遗玉看着云蝶。

云蝶亳不犹豫的将小虫放入口中。

白遗玉微微松了一口气:“云姨,好好照顾长姐。”

“我去一趟后山采些长姐需要的药材。”

第十六章战雪狼

白遗玉叮嘱好事情后,赶紧来到院子中将白无身上的银针取了下来,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瓶子在他鼻尖扫了一下。

此时白无的手才微微动了一下,几秒后白无缓缓睁开眼晴:“姑娘。”

“辛苦你了,好好去屋中休息。我去一趟山中,不许反驳这是命令。”

白遗玉拿起上官仙儿尸体旁的寒刃,在雪地上面擦了两下,说完便起身而去。

踩在雪地上,雪吱吱作响。

白遗玉看了看面前的大山,不由的深吸了一口冷气。

当年母亲带她去毒溪谷学艺,也如同今日一般下着大雪。

母亲让她三叩九拜从山底拜到毒溪谷。

记得那日后她在床上躺整整七天。

京城中都夸她出生好是白家小姐,不仅多才多艺,还会医术和剑法。

可是背后的辛酸,只有自己才能明白。

而关于世人,大约永远都只在乎光鲜亮丽的一面吧!

然而有什么胜利可言,不过是拼谁的毅力好罢了。

白遗玉一步一步朝山中走去,寒风迎面刮来,吹得她脸颊直疼。

可是如今这一点疼,对她而言也算不得很疼了。

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她早己顿悟了很多事情。

很快白晳的脸蛋被冻得通红了起来,白遗玉觉得自己的手尖都冻得有麻木了。

步子不停的朝山中而行,雪早己将她的绣鞋从外到里的打湿了。

白遗玉紧紧握着寒刃的刀柄,不停的迈步前进。

风雪夹杂。

云蝶淡淡看着窗外的雪花,眼神中闪过一丝悲伤。

姑娘终究还是防着她,如非娴姑娘今日逢了大难,她可能也不会这么快撕破脸皮。

说到底娴姑娘在她心中,一定占了十分重要的位置吧。

云蝶觉得如果可以重新选择一位主子,她一定不会为宫里那位效力。

可惜没有如果,有些事一旦走错了,就真的没有机会回头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遗玉觉得自己头间上的玉簪竟有些发热,而且还将那股热气从她头部传递在她身上各个部位。

可是她并没有多想,大约是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荒谬。

毕竟它只是一支普通的玉簪,怎么会……。

“如今真是越发魔怔了。”

白遗玉轻轻摇了摇头,微微拍了拍肩上的雪花。

从山底走到山内的白遗玉,立即开始寻找草药。

大约过了许久,白遗玉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十六味草药。

大山的好处就是永远不缺各种草药。

“呼,真是应了那句话青山绿水才是真正的金山银山。”白遗玉喃喃自语道。

前世凤凌休追求长生之术,以为自己能永生下去。

便命令人伐了许多树木,修建了许多宫殿,以供他享乐。

后来……。

白遗玉没有在去想往事了,因为当年那件事死了很多百姓,都是因为凤凌休的贪欲。

一个国家绝对不可都因为一个人而强大,但一个站在高位的人却可以毁灭它。

修国先修身,齐国先齐家。

白遗玉知道也许自己也有许多不足的地方,但她会愿意去改,去修正。

不为别的,只因人间有情,值得她去改。

“砰。”

树枝上摇摇欲坠的雪团落了下来,刚好砸在她的头顶上。

白遗玉的手轻轻拔了一下头顶上的雪。

突然她就愣住了,背部的肌肉紧紧的绷紧。

缓缓回头,一双幽绿色的眼晴正在死死盯住她,长长的獠牙格外吓人。

白遗玉快速转过了身,紧紧握着寒刃,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急促的呼吸。

雪狼的目光一直都紧紧着着她的一举一动,半扑在地面身子早己准备好攻击白遗玉。

低闷的低吼声,震得人心尖微颤。

白遗玉立即从袖中拿出银针朝雪狼掷去,雪狼猛一扑闪躲过了所有的银针

白遗玉又紧握寒刃,移换步伐直逼雪狼喉部,一击致命。

血顺着雪狼的喉部缓缓而出,白遗玉淡淡看了几眼。

正欲离开时,她的脚底突然升起了一股寒意。

今日她不是遇到一只狼,而是一群狼。

第十七章听娘子的话

冬日的阳光来得有点晚了,但还是挂上了天空。白遗玉半眯着眼神抬头看了一下被树叶遮盖一半的太阳。

浑身是血迹的她,微微动了一下左脚。

雪狼听见一丝动静再一次扑了上去。

它们这次己经见识过了白遗玉的厉害,便一起群而攻之。

白遗玉紧紧握着刀柄,依旧奋力反抗着。

狼锋利的瓜子抓破了她的背部,顿时白皙的皮肤鲜血淋漓。

痛疼直接让她晕了过去。

“白遗玉。”

“白遗玉。”

“白遗玉。”

各种男女老少的声音混乱在一起,一直徘徊在白遗玉的耳朵将她扰醒了。

“白遗玉,你为什么如此莽撞又丢了性命。”一道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白遗玉想睁开眼,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

“我又死了吗?”

当听见自己死亡的那一刻,白遗玉觉得自己就像一块冰一样被人用石头瞬间砸破。

“白遗玉你是带着千千万万生灵的希望寄活的。”

“寄希望而活的?”

白遗玉恍惚了片刻,继而点了点头:“我并是以前的白遗玉了。”

终究还是她不谨慎,才落得如此下场。

呵!自己也太自以为事了。

此时白遗玉发现自己的眼可以睁开了,她缓缓扫视了四周。

此处是她从未到来过的地方,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黄泉路吗?”

“怎么可能是黄泉路,这是邪灵簪内部。”

一只不知从何外冒出来的红狐口吐人言而道。

白遗玉开始也十分警惕,后来又觉得自己都死了,也无需防备了。

便问道:“可否,详细点。”

“可。”

红狐见白遗玉态度尚好便也爽快的答应了。

“这玉簪本是集天地亡灵之气,聚集而成的。”

“前世如非你盗了巫师的墓得了此簪,也不该归魂重来。”

“不过这也是你的造化,如你不心系众生。众生又怎心系你,寄你重望,助你而归。”

白遗玉不解:“难道天地间真有。”

“真有妖魔鬼怪,得永生。”红狐打断了她的话,并说出了白遗玉心中所想。

“永生是不可能的。”

“天地之间确实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存在,至于是什么巫师终其一生也未能解开,所以我也不知。”

虽然是一抹残魂的红狐,但提起以前的老友。

眼中依旧会染上一丝哀愁,他就是太执着了。

没有他的执着,我又怎么会存在于世。

“那众人的希望又是什么。”白遗玉虽然心中依旧疑惑不断,但心底很暖。

“闭上眼神好好感受。”红狐飘浮在白淑娴身后说道。

白遗玉慢慢闭上了眼,脑中浮现出。

“娘亲,我饿。”一位满脸灰尘的女孩坐在一具己经凉透了的女尸旁,牵着女尸的手摇着说道。

可女尸却无一丝动静。

不久女孩被一位身穿铠甲的男人抱了起来。

男人满脸笑意却因,左脸上的刀疤显得格外恐怖和诡异。

“他娘的,终于找到一个两脚羊。虽然看起来,瘦瘦的。但也可以的……。”

熊熊大火不停的燃烧着。

一双虚无的小手摸了摸白遗玉的脸颊。

“凤娘娘,我饿。可不可以让竹儿吃上一顿饱饭。”

须臾间。

画面又变了。

残破欲坠的茅草屋旁,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人瘦如骨材,眼神浑浊又散漫口中却喃喃自语道。

“吾家有子,为国征沙场。杀尽外彊人,保家又护国。”

“吾儿几时归。”

“吾儿几时归。”

“吾儿几时归。”

声声归盼,口口泣泪。

这一首《几时归》唱出了多少南朝迟暮老人的心声。

听得白遗玉心尖直疼。

她怨凤凌休的自私,害苦了南朝千千万万之人。

她恨,恨自己只顾沉浸在丧子之痛中,辜负了启儿和南朝。

画面再一次,扭转。

“敌军来了,敌军来了。”

慌乱的女声响彻了整个村庄,她的跌跌撞撞的从山顶上狂疯跑了朝着四周大喊道。

却看见村子中所有女子,皆穿带好衣饰。

她们把平日里都舍不得穿的衣饰,今日都穿在了身上。

“四娘,快回去收拾一番。姐妹们在树林中等你。”

“好。”

青秀的山林中,此时放眼而看树上有一具具气绝的女尸。

一百八棵树,足足有九十八位女尸。

四娘拎着绳子匆匆赶来,也毫不犹豫而去。

“夫君,妾终于来见你了。”

“黄泉路上,我们一家终于可以团圆了。”

只剩一丝丝气的时候,四娘的左手摸向了自己的小腹处,仅仅只差分毫,手就坠下了。

白遗玉再也忍不住心中的伤痛了,大颗大颗的泪忍不住的滚落。

她睁开了眼,看着披着铠甲的众将士:“吾等愿意为国而战,可奈昏君贪欲,奸臣害人。”

“如重来望无昏君,奸臣除之。”

“吾等愿用吾命换一个天下安宁,南朝盛世。”

凤凰泣血,天地变色。

血红的泪珠再一次从白遗玉的眼中夺眶而出。

红狐化作一缕红光飘入白遗玉的眉间中。

“此生定不负众君所托。”

话音刚落,白遗玉猛然醒惊。

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醒了。

坐在她身边的了明满脸带着愧疚:“今日我不知群那狼崽子跑了出去,还伤了姑娘。”

那群雪狼是了明圈养的,今日他出门忘记关门了。

没有想到他们竟跑了出去,还伤了人。

幸好他及时想起,赶紧回家一看,又去山中寻找。

不然这位姑娘可能真的会丧命了。

疼痛袭卷全身,此时的她伤口早已被处理好了。

了明红着脸扰了扰头:“姑娘,我既已看过…,一定会娶姑娘为妻的。”

虽然当时情况紧急,不得不为这位姑娘解衣冶疗。

躺在床上的白遗玉垂眸看了一自己的身上缠着的白布,如此熟练的手法。

他是医师。

“可不可以去一下古树村林家,救一位人。”白遗玉望着了明,如今她身受重伤。

己经没办法回去给长姐医治了,她只能求求眼前之人。

了明一愣本以为这位姑娘会哭闹或骂他,没想到是让他去救人。

她是答应当他的娘子了吗?

“好,我立即去。”

了明爽快的答应了,反正娘子的话都该好好听的。

第十八章秘辛往事

马啼溅雪,寒梅飘散。

此时姜嫄恨不得马儿身上长上一双翅膀,直奔云城。

姜绣搂过姜嫄紧紧抱住她,低声安慰着:“莫再哭了,小姨肯定会救好母亲的。”

“阿绣。”姜嫄真的怕极了,母亲受了重伤,而阿瑶的尸体躺在古树之下。

姜绣紧紧抱着姜嫄:“阿姐莫怕,绣儿会永远站在你身边的。”

姜绣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伤心的姜嫄。以前无论她朝姜嫄要了她多么喜爱的物件,她都没有这般过。

云城,顶阁之中。

凤夷慢慢起身用手指从棋盒中夹了一棋放入棋盘之中:“姜兄,你如让我一子,你就可保全局。”

姜亦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棋又放回了棋盒之中:“今日时辰不早了,九王。”

凤夷看着姜亦脸上淡淡的疏离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便扶手朝阁门而去。出了阁门的凤夷抬头缓缓看了一下今日有些泛蓝的天际。

不知阿玉如今可好,他马上就要回北部了也不知几时能和阿玉再见一面。

阿玉我真期待下一次和你的相见。

凤夷不紧不慢的下了城墙,坐上了马车而去。

姜亦看着凤夷远去的马车背影,微微轻叹了一声。

“既便落村之事是大皇子凤凌休在背后作怪,可我也不敢站在你的队中,九王。”姜亦喃喃自语道。

云城是东部最富饶的池城,每年朝南朝供奉几十万两黄金。自然是众皇子想争夺的,但仅仅因为这个,他们还不会太上心。

“唉,娴儿你真的保得住阿嫄吗?”姜亦不觉摇了摇头,关于那件事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娴儿要如此执着的守护。

“驾,驾,驾。”

马车夫疯狂的鞭挞着马,只希望马能再快些,快些。

熟悉的马车,熟悉的身影从姜亦眼中闪过。他的目光紧紧跟随马车停在了一家药铺旁,看着满脸泪痕的姜嫄跌跌撞撞走了进去。

皱眉不由一皱,赶紧拎了衣摆飞快大步朝楼下狂奔而去。心中不由狂跳,为何他没有看见娴儿的身影。

娴儿,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任何事情。

古树村,东南边。

了明家中,白遗玉侧着脑袋将白淑娴的情况讲给了明听。

了明眉头微微一皱,白遗玉心想莫不是自己太高估他了。

他根本不会解毒。

可是如今白遗玉觉得自己也无路可走,又耐子性子讲解药的配方讲给了明听。

说完又微微动手指了指,被了明放在桌子上的布袋。

“那里面有所需的药材,你按照我给你说的配方做。”

了明点了点头,打开药袋取出药,开始捣腾了起来。

白遗玉看见他熟练的手法,心中默默惊叹。他的练药手法竟然比师傅都还要纯粹和精准。

了明斜眸扫视了一下白遗玉,没想到他家娘子也是一位精通药理之人。

那么以后成了婚是不是可以互相试毒玩呢?

了明想想都觉得美滋滋的。主要是一个人孤独太久了,突然间有了一个人闯了进来,似乎就十分期待未来的日子了。

“不知姑娘姓甚,名何。家居何处。”了明可不认为白遗玉是古树村的人,光看她的打扮便知定是一位富家千金。

也许有可能是江湖侠客之女,毕竟她会医术。而且还斩杀了他的几头狼崽子们。

“姓白,名遗玉。家住京都白府。”身上伤口袭卷来的疼痛让白遗玉闭上了眼晴,对着了明说道。

了明笑了笑:“好的,我记住了。”

又过了片刻,一颗颗药丸己经制好。了明立即拎上药箱奔去林家,可刚走到门口时又折了回来。

从药瓶中掏中刚刚制作的解药,喂了一颗给白遗玉:“你自己也中毒了,还如此担心别人。”

含着药丸的白遗玉呆呆看着了明远去的背影。他几时知道我也中毒了的?

是我晕倒的时候为我把过脉吗?似乎并不像!

难道仅仅是通过肉眼看出来的吗?白遗玉突然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

她以前听师傅说过有一人可以做到,仅仅望而看病。那人就是一直在外云游的小师叔,可是小师叔叫什么名字。

她却忘了。

毕竟时间久了,那些不重要的人总会在自己脑海中淡去。

了明急速的走在雪地上,脸上却挂着微笑。今日真是赚大发了,没想到自家的娘子竟然是师哥的关门徒弟。

对于世俗看法,了明从来不在乎。

其一,看白遗玉的外貌与他年龄也相差不了太远。男婚女嫁,理之自然。

其二,他们也不是真正的师叔和师侄关系。

因为在许多许多年前,了明就被自家爹赶出了毒溪谷。

然后开始浪迹天涯。

“娘子的容貌还生得甚是好看,以后我们的孩子也一定粉嫩可爱。”

了明对任何事都可以高冷,但独独对于小孩。只要他一看见团子娃娃,就秒变逗娃狂魔。

不消片刻,了明终于来到了林家屋舍旁敲了敲房门。

云蝶听见敲门声以为是白遗玉回来了,立马开门一看。

结果是一位陌生男子。

骑着千里马飞奔而来的姜亦,全脸阴沉的站在林家院子中仰头闭眼,凭由雪花打落在自己脸上。

“夫君,今日望成全妾身。如妾不去,阿嫄和绣儿……。”

“啊!”

姜亦猛然睁眼一声大叫,用拳头狠狠砸了一下墙面。血缓缓从手背流出,听见声音满脸苍白的白淑娴停顿一下手中的笔,继而又开始写道。

这是她准备给阿玉留的信,目光朦胧,白淑娴依旧含泪写着。

了明觉得她又是何必呢,虽然心中十分惋惜。但又觉得正常,毕竟他也不是她。

自然没有经历过她见过的事情,如今唯有尊重她的选择。

写完书信的白淑娴看了看信,觉得妥当便交给了明:“劳烦先生给吾妹送去,吾妹性子刚烈,看见这封信后,定会直奔而来。”

“望先生略施小计,让吾妹好好休息一下。”了明接过信封点了点头,拎上药箱而去。

当白遗玉看着这么快回来的了明,心中竟有些不安。

了明沉默着将信封拆开,拿到白遗玉的眼前。

白遗玉看着信封,越看泪珠就开始滚泪。

“长姐。”

看完所有内容的白遗玉,不由喊了一声长姐。顿时觉得胸口涌上一股热气,瞬间口中袭来血腥味。

“噗。”

气急攻心的白遗玉,生生吐了一口气,了明赶紧施针让她晕了过去。

第十九章白家长女

京城的荷花煞是好看。

记得我第一次见荷花的时候,是五岁那年。

那一日,母亲来到我的院子中对我说道:“囡囡,今日娘亲带你回外祖父家赏荷如何?”

穿着粉红襦裙,双颊扑红的我看着母亲眨了眨双眸。

坐在前几日父亲刚为我做的秋千上,我偏着脑袋问母亲:“菁姐姐会去吗?如不在淑娴今日就不去赏什么劳子荷。”

前段时间,我去外祖父家并没有看见菁姐姐。

所以我一点都不想一个人去外祖父家玩,因为外祖父总是爱教训我。

而且看着一脸冰冷的外祖父总是盯着我瞧,我就怕。

但又不敢告诉母亲,还好菁姐姐和我有一样的感受。

她如不在,那么谁陪我在假山处中偷偷玩呢?

“当然会来,你菁姐姐今日还会带一位朋友来。”母亲走到我身边,轻轻为我摇着秋千说道。

听见有新朋友,我顿时心中欣喜了起来。

立即跳下秋千,转身对母亲问道:“是什么样子的朋友。”

母亲眉间带笑,用手指刮了刮我的鼻梁:“小调皮,听见有新的小朋友来就立马打听。”

我嘟着小嘴,立即扑进母亲的怀中开始撒娇道:“娘亲,娘亲,告诉娴儿好不好嘛。”

“是谁和菁姐姐来。”

母亲大抵被我磨够了,便将我抱在怀中朝外面而去。

一边走着一边轻启:“来的人是你的三舅父的嫡次女,名叫卫西子。”

“三舅父,我从来没有听娘亲说过我有一个三舅父。”

我偷偷将小手伸到母亲的头发间,取了一朵绒花玩。

母亲眼中闪过一丝宠溺又继续对我说道:“你三舅父是你祖父的义子,而且长年镇守在外疆处。你自然没有见过,怎么会知道呢?”

“哦。”

我看着手中精致的花朵,有些看迷了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便来到祖父家的府门外。

看着府门处站着的菁姐姐,我立马撩开马车大声喊道:“菁姐姐,娴儿来了。

下了马车的我眼珠不停的转着,为什么没有看见母亲所说的卫西子姐姐呢?

我疑惑不解的拢了扰头,一旁的菁姐姐轻轻捏了一下我的脸蛋:“小团子,在乱看什么呀!”

我不满的打开了菁姐姐的手,嘟着嘴对她喊道:“你这个坏姐姐又捏我,我才不要和你玩了。”

她总是这样,爱捏我的脸,又爱叫我小团子。

因为她说我白白胖胖像极了团子。

气急了的我,再一次拎起小裙摆蹬蹬的朝母亲跑去,还转头朝身后的菁姐姐做了一个鬼脸。

跟母亲走,又过了一会儿。

我就被一片绿悠悠的大叶子吸引了,叶子中间还有一朵朵由绿根支撑的花朵。

“好,好,好美。”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花朵。

这花好大一朵,竟然比我的手掌还要大。

而且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不香,但似乎也不臭。

我越看花朵越漂亮,但偷偷趁着母亲与他人聊天的功夫,另寻了个地方。

正当我刚想迈步朝池子中而去却被一道稚嫩的女声叫住了。

“喂,小白胖你在干什么呢?”

我转头一看,一位大约比我高一个脑袋的小女孩穿着一身十分古怪的衣饰站在那里,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她手中拎着一条小小的长鞭,只见她长鞭一挥一朵本该在池中的花,就这样掉在了我的面前。

“小白胖,送给你。”

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我的表姐卫西子。

而接下来的人生,我和她………。

第二十章一起去私奔

晕睡了三天三夜的白遗玉终于醒了。

云蝶立马上前将白遗玉扶了起来将身子半倚便着:“姑娘,你可好些了。”

白遗玉不语,沉默的听着外面的唢呐声。

长姐就这般去了。

泪水缓缓从白遗玉的眼角流出,她以为自己救下阿嫄,长姐就不会有事。

她是不是太天真了,以为能预知未来就能扭转乾坤。

真是无能为力的天真幻想,白遗玉缓缓仰起头看着房帐。

“姑娘。”

云蝶轻轻的呼了一声白遗玉,娴姑娘这一次偶害而去,一定会让姑娘伤心很久吧。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白遗玉干涩嘶哑的嗓子闷闷的说道。

云蝶缓缓退出,白遗玉闭上眼回想起长姐留给她的书信内容。

我本以为从那天后,我和卫西子不会有过多的纠缠。

可是,直到母亲去世后。

那一年我刚满十四,回外祖父家将母亲的遗物取回。

所有东西都搬在马车上,正准备离去时,一只小白鸽不知几时飞到马车内。

起初我以为那是母亲曾经养的鸽子,如今看见母亲的遗物自是思主飞了过来。

也没有多放在心上,日子就这样开始不紧不慢的过着。

某一天,我在花园中游逛又看见了那只小白鸽。

与起初不同现在它的脚上竟绑着信封,我有点好奇慢慢将信封拿了下来拆开一看。

里面是一首谜语,自从母亲走后我愈发孤寂了。

得了一谜,自然也是欢喜的。

于是我想了整整几日的光阴,终于将谜底想了出来,将它用小白鸽寄了出去。

时光似乎过的很快,来来往往的书信中就过了一年。

“姑娘,又等小白鸽?”

云翠端着点心来到楼阁上,便瞧我正坐在窗子前便含笑打趣道。

我脸有些微微发烫,目光闪烁的说:“没有,今日我只是觉得天空上的云格外好看而己。”

“云格外好看?”

云翠抬起头:“这云中还飞来了一只小白鸽,真是美绝了。”

一听见小白鸽我赶紧转过了头。

只见还是如往常一般鸽子正停留在,窗子边源处。

明亮小眼珠紧紧的盯着我,嘴中还不断发出咕咕的叫声。

我便知道它这是讨要吃食,便起身站了起来,拿起刚刚云翠拿来的点心喂给鸽子。

看着小鸽子低头吃东西,我便将书信拿了出来。

定眼一看,心中不由狂跳,脸颊发烫也更厉害了。

“姑娘。”云翠不解,为什么姑娘看了信后,脸颊就红得像新娘子的盖头一般红。

“他说他家是正在逼他成亲。”我抬起头对云翠说道。

“他是要来给姑娘提亲吗?”云翠又问。

“不。”不知为什么我听见云翠说这句话时,有点恼但依旧道:“他家在边疆,既使来提亲。父亲可能也不会答应。”

我知道依照父亲那古板的样子,怎么会让我嫁给一个边疆之人。

“那…。”云翠不知该怎么说,自从夫人走后,姑娘就一直闷闷不乐。

直到有一天这只小鸽子的出现。

从那天起,盼鸽子的到来成为了姑娘最开心的时光。

“他要来京城找我,然后带我一起去私奔。”

第二十一章决定回京

以前母亲常常告诉我,遇见让自己心动的人不妨大胆些。

今夜我冒着风雨,背着父亲偷偷离开了白府。

带着包裹,撑着雨伞的我快速朝我和他约定好的地点走去。

“阿娴。”一声带着惊讶的女声,突然打断了我前行的脚步。

我缓缓抬头,通过雨的朦胧看清了一身束衣又紧握鞭子的她。

她一身全都淋透了,任凭雨打在自己的身上,目光紧紧的盯着我。

“西子姐姐。”我愣住了,看着前方的人。

脑海中闪过千万般的情况,难道他是西子姐姐既将成亲之人或又是西子姐姐的心上人。

“阿娴,雨大。快快回去吧!”

卫西子盯着自己面前的少女心中有千万般不舍,可是她又能怎么办。

她是女子,还而还是她的妹妹。

我痴痴望着卫西子,嘴唇轻轻动了几下,但又将想要说的话哽了下去。

“是,娴儿这就回去。”我缓缓转了身,步子如同千斤石一般。

一步,又一步,缓缓迈子。

卫西子看着我转身一瞬间,顿时双泪便流了下来。

泪与雨混杂在她的脸颊上,早己混为了一体。

“娴儿。”

那一声含着千万感情的话虽轻言而出,但我依旧听见了。

伞落,雨溅。

我猛然回头望着卫西子:“是你,是你,对不对。”

我愤喊道,我竟然爱上了一位女子。

为什么,她是女子。

为什么,她不是男子。

为什么,我不弄清楚就出来。

她是女子,而且还是我的姐姐。

我仰天大笑,仿佛是被妖魔附了身一般。

卫西子见状,立即跑了过来丢掉手中的鞭子:“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听着她一声声的哭泣,我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那一夜,我和她抱着哭了整整半宿。

天微微亮,我们就决定彼此分开永不相见。

“对不起,阿娴。”卫西子温柔的用手指拔弄了一下我凌乱的发丝。

此时其实我不在生气了,也许是自己一开始就把情感用错了地方,才造成这样的局面。

“西子姐姐无需如此,以前种种我们就当云烟散了。”

我用手打开了她的手,颤颤微微的站了起来,拎着湿透的包裹一步一步朝家走去。

可心中都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在走了,不能在走了。

我猛然回头拎着包裹对着卫西子说道:“你不是要成亲了吗?今日我送你回边疆,要亲眼看着你成亲。”

卫西子看见我转身的那一瞬间眼中的暗淡立即被点亮。

可听见我所说的话时又淡了下去:“好,阿娴如喜欢西子定办。”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而且泪水总是想往上涌。

后来,我们花了整整半年时间回到了边疆。

其实如果我们骑快马只需要一月的时间,可是不知为什么路途中我屡次生病。

后来,我亲见看见卫西子与边疆将士成婚。

我几时返回京都的,我也不知。

时光又缓缓流走,父亲将我许给了云城城主姜亦。

时间能冲淡许多事情。

随着姜亦对我越发宠爱,我也将以前的事情慢慢放入了心底。

可是某一天,她却出现在了云城,并交给了我一个婴儿。

希望我能将她抚养成人,并且千万别让其他人知道此事。

除此之外她并没有再说什么。

而那个孩子就是阿嫄,而为了怕别人怀疑。

我的孩子绣儿,便寄养在姜亦的妾室身边。

直到阿嫄和绣儿五岁时,夫君才告诉我先皇后去世后,新继的皇后叫卫西子。

白遗玉缓缓睁开眼睛,此时她终于明白姜嫄一个小小城主之女,为什么会被杀。

而前世绣儿一个庶女之身却得太后宠爱,并一直扶持她成为了聂王的宠妃。

原来这一切的背后,有一段不可告人的秘密。

“云姨,麻烦进来为我梳妆一下。”

长姐走了。

她无论如何也要忍着痛去为长姐上一柱香。

一直站在门外的云蝶,听见了屋中的响声立既破门而进,将白遗玉扶了起来。

坐在铜镜前的白遗玉对云蝶说道:“简单梳妆,无需任何钗花。”

“是。”云蝶轻轻为白遗玉梳着。

这时,一袭素缟的姜嫄红着眼睛端着一碗药汤走了进来:“小姨,你伤还没有好为什么下床。”

过门便看见坐在铜镜前梳妆的白遗玉,姜嫄忍不住提声。

“无事,阿嫄你可将阿瑶入了墓。”对于吴瑶这个人,长姐也在书信中将原由全部讲了。

别人重情而亡,我们理应该为她立一墓。

“爹爹己经办好了。”

姜嫄放下手中的汤药,转身看着铜镜中白遗玉的面容回道。

“阿嫄你要记住她是为你而亡的,所以每年清明你都必须要为她上一柱香。”

“阿嫄应该要铭记,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何况她给你的是舍命之恩。”

姜嫄听着白遗玉的话,垂眸泣泪:“小姨教训的是,阿嫄永远不会忘记阿瑶的舍命之恩。”

“每年清明阿嫄一定会去。”

听着姜嫄的回答,白遗玉点了点头。

长姐不在了,而今这两个孩子她也会替长姐看顾好。

不求她们如何富贵荣华,只求她们品行尚可,如此便好。

刚刚走到白遗玉屋门外的姜绣看了看屋中哭泣的姜嫄,以为她又在因嫡母的离去而伤心。

便上前安慰道:“莫哭了,母亲想来也不希望看见你落泪。”

梳妆好的白遗玉由云蝶馋扶静静的看着姜绣。

这孩子竟然一点也不伤心。

长姐,唉!

算了,既使长姐和姐夫都不愿意将真相告诉她。

白遗玉自然也不会将真相告诉她,其实有时候活在谎言中未必不是一件幸福。

因为大多数真相背后都隐藏着一份让人伤心的痛。

“云姨走吧。”沉默了一会儿的白遗玉对云蝶说道。

云蝶慢慢扶着她,一步一步朝白淑娴的灵堂而去。

进入眼帘的白色,深深刺痛的白遗玉的心。

每走一步,她的身子就越来越颤抖,幸好有云蝶死死的扶着她。

望着清香上的烟袅,白遗玉迟了一下。

双手接过丫鬟手上的香,慢慢点燃,拜了三拜,缓缓插入香盏中。

长姐,阿玉要走了。

第二十二章病重

白遗玉此时不像来前一直对着窗外张望,而是沉默的低着头。

云蝶也默默的坐在她的身边:“姑娘到晌午了。”

白遗玉微微动了一下,缓缓抬头:“那便让大家休整片刻吃点东西。”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了,想来大家都是十分疲惫了。

“姑娘,如我们此刻休息,晚上就会错过进城的时间。而且…。”

云蝶看了看杂草丛生的外面,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白遗玉神色怏怏,缓缓躺在暖榻上。

头好痛,白遗玉轻轻为自己扎了一针缓解了一下头痛。

“而且,此处呼作落叶岭。坊间传闻,此处有不干净的东西。”云蝶回道。

“嗯,那就不停留便是。进城休息吧。”白遗玉轻轻揉了揉眉间,闭上眼缓缓入睡。

云蝶见白遗玉休息了,也不作声响,默默的绣起了罗帕。

自从娴姑娘走后,姑娘的心思越发沉重了。

马车缓缓而行,大约过了一柱香的功夫。

白遗玉睁开了眼,其实她根本没有睡着,而是在琢磨事情。

长姐走了,回到京城母亲定会对她用家法,毕竟这件事情她并没有办好,甚至让此事更加……。

家法对她影响并不是大,因为早已经习惯。

而长姐…。

白遗玉缓缓起身,让银针拔了出来。

脸颊十分苍白,看了看云蝶:“云姨,麻烦取一下我的书。”

“咳”

“咳”

云蝶放下绣筐。

“姑娘不如好生休息,这书明日再看吧。”

白遗玉摇了摇头,她心里难受。

需要找一点事情做,不然她会想起和长姐一点一滴。

“劳烦云姨,将那本《云县志》给我取来。”白遗玉垂眸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伤痕。

伤痕是那日被狼抓所伤的,此时伤痕已经开始结疤了。

白遗玉左手的指尖停留在伤疤上空,轻轻揭开疤。

痛,鲜血又开始溢出。

“姑娘!”

将书取过来的云蝶惊呼:“姑娘莫要干傻事!”

立即掏出绣帕上前按住白遗玉右手上的不断流血的伤口,云蝶含着泪光看着白遗玉。

“长姐,走了。”白遗玉喃喃自语。

长姐走了,爱她疼她的长姐走了。

今后再无人爱她疼她了。

白遗玉泛泪花痴的说道:“长姐走了,长姐走了,长姐。”

顿时胸口又涌上一股血腥,鲜血缓缓从白遗玉的嘴角流出。

“姑娘。”云蝶惊慌,了明先生有事离开了。

如今众人中一个没有医师,该怎么办?

“长姐走了。”

气息越来越弱的白遗玉虚弱的说了最后一句话,但晕了过。

“姑娘!”

“姑娘!”

云蝶赶紧抱住晕倒的白遗玉,心中犹如疾雷一劈。

“停车,姑娘晕倒了。”

“快,白无快马去黎阳城,将最好的医师寻来。”

将白遗玉安置好的云蝶立即撩起马车帘,对马车夫和身后骑马的白无对道。

白无心中一慌,但作为杀手的他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立即扬马直奔黎阳城。

因白遗玉的事调头重返到了黎阳城内的凤夷,终于又接到探子的最新消息。

他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杀气,目光寒冷看着上面的消息。

“玉姑娘,病重吐血在黎阳城十里之外的落叶岭上。”

第二十三章二姐来了

凤夷看完信件后,立即奔向黎阳城的落岭客栈。

了明刚坐了下来,茶都还没有来得及饮。

就看见一脸寒霜的凤夷从客栈门处冲了进来,仿佛是要掀翻了客栈的节奏。

“喂,干什么呢?”

“谋财害命吗?”

被凤夷扯着衣领子往外面拽的了明,被勒得差点窒息奋力挣脱了凤夷魔爪,了明揉了揉脖子。

“救人,紧急。”凤夷看着了明吐出几字,又打算去拽了明衣领。

好在了明闪得快,躲了过去:“老兄,我去拿药箱。”

说完便飞快的朝客栈内的厢房奔去。

唔!幸好今日他反应快。

不然今日岂不是会被凤夷活活勒死。

了明觉得今日凤夷铁定吃了棒锥,不然为什么急吼吼的呢?

“走吧!”拿着药箱出来的了明对着凤夷说道。

“谁救?”

了明才发现一向沉稳的凤夷今日竟然有点慌乱,太不正常了。

“救阿玉。”

骑在马背上的凤夷看见了明上了马,丢下去一句立即扬马而去。

“阿玉?我靠,我娘子有难。”了明忍不住爆粗,立即骑着马朝凤夷追去。

落叶岭。

云蝶坐在白遗玉身边轻轻为她擦泪,姑娘你究竟是多伤心,连晕过去也在流泪。

白遗玉只觉得自己的头一阵眩晕,等她定神后。

便看见长姐一脸嫣然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长姐。”

周围不知何时起了薄雾,让白遗玉有些看不清白淑娴,但她依旧知道面前不远处的人就是她的长姐。

“阿玉。莫需伤心。长姐走了是命中注定,而阿嫄是劫。”

“劫难之人可以改,但有些事是没有办法改。有些人时间到了,就该走了。”

“长姐。”

白遗玉移步想去拥抱白淑娴,可是无论她怎么移步向前,白淑娴始终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阿玉,长姐是心甘情愿。因为我爱她。”

“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种爱,既使有些爱世俗不接受,但我依旧会用我想爱她的方式好好助她。”

“长姐。”白遗玉止住了脚步:“爱一个人,值得你舍了性命吗?”

前世白遗玉被人伤透了心,自然觉得世间根本没有爱情。

如非他伤了她,她怎么会嫁给凤凌休,她的启儿又怎么会落得那样的下惨。

遇人不淑,让她早己心如死灰。

今世的她并不想去碰,所谓的爱情了。

“值得,当我爱上她的那刻起,我便知道我会为她倾尽一切,护她全部。”白淑娴睫毛微微发颤,嘴角轻轻勾勒出一丝笑意。

西子,我知道一旦我走了。你一定会替我找出凶手。

只要永绝凶手主幕,阿嫄和绣儿才会永远安全。

白淑娴一直都知道,要除掉主幕之人凭姜亦的力量是不够的。

姜亦,你一直都知道我所有的事情吧!不然,为什么沉默的尊重我的决定。

谢谢你,你的情我来世在还吧!

白遗玉摇了摇头,她连男女之情都没有看清过,此时也理解不了长姐们那种特殊的感情。

“长姐,可以抱抱我吗?”白遗玉小心翼翼的迈了一步。

白淑娴轻轻一笑:“阿玉你要好好的,众生之劫系于你,希望你不负众生。”

虚幻的人影飘到了白遗玉的面前,朝她抱了过去。

可是当碰到白遗玉肌肤的那一刻白淑娴瞬间化作一股轻烟消失了。

“长姐。”

白遗玉猛一惊,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便看见凤夷正紧紧握着她的手。

“九叔叔!你为什么在这里。”白遗玉看见凤夷满脸担心的看着她:“九叔叔无需担心。”

凤夷不语,只是紧紧看着白遗玉。

盯着白遗玉浑身不舒服:“九叔叔,你捏痛我了。”

白遗玉扫视了马车内,却发现不见云蝶的身影。

而此时在马车外的云蝶,低头默默站在马车不远处。

原来九王凤夷是她的少主子,如非今日九王亮出非燕阁的主令牌。

她真的会拼死护玉姑娘的安全,玉姑娘对她而言其实不像主子和监督的对象,她打心眼觉得她就是自己的孩子。

从玉姑娘五岁起,她便来到玉姑娘的身边一直照顾她。

了明站在云蝶不远处,目光散漫的盯着不远处。

“阿玉,你终究还是不属于我。不过希望此生,你能够幸福。”了明望着茂盛的杂草,心中泛起了一片酸。

如果可以他令愿舍了自己这能卜古今的本事,可惜没有如果。

“鸾凤之命和蛟龙之人在一起,一定能够为南朝开造一个另样的盛世吧!”

了明独自踱步来到了,离马车不远处的溪水旁看着自己的孤影喃喃自语。

对于不属于自己的人,了明可能会暗自伤心一下。

但绝对不会一生伤心,他可不伟大。

他也向往幸福的生活,向往有一位贤妻好好宠爱。

“唉,我几时才能成婚?才能有自己的孩子呢?”

了明觉得自己真的受够了一个人的生活,此时他好想有人一直陪他。

“我莫不是被凤夷传染。”回过神的了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都怪凤夷,经常给他说成婚之事,然后有了媳妇儿的如何如何。

如今害得他都如此了。

“九叔叔。”白遗玉又喊了一声凤夷,凤夷依旧没有松开她的手。

目光一直盯着白遗玉。

“阿玉前世我一直没有王妃,是因为。”凤夷看着白遗玉脸上的变化,停顿了一下。

白遗玉望着凤夷双眼疑惑望着凤夷问:“不因为红鸾姑娘嫁给他人了吗?”

“那你可知那位红鸾姑娘是谁吗?”凤夷望着白遗玉的苍白的脸颊,心中好一阵心痛。

才过几天,她就瘦了好多。

“是谁?”白遗玉看着凤夷问道。

前世她一直都知道九叔叔心仪一位叫红鸾的姑娘,并且因为红鸾姑娘成亲了,九叔叔还带发进入了空门。

如非后来南朝有难,恐怕九叔叔会永远长陪青灯古佛而过吧。

凤夷正欲出口。

马车外却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小妹。”

凤夷放开看白遗玉的手,撩开马车帘看见一位白衣女子正朝马车缓缓走来。

“二姐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白遗玉便知来的正是她的二姐,白暖。

第二十四章天赐媳妇

云蝶看着缓缓走过来了二小姐,立即上前挡住了白暖。

朝白暖行了一礼:“暖姑娘。”

白暖温柔一笑:“母亲让我来帮帮小妹。”

白遗玉走后了一周,嫡母有些不放心。便叫白暖也跟着去云城,于是白暖便匆匆整理了行礼。

没有想到却在黎阳城落叶岭上,遇到白遗玉住回走的马车。

“小妹就将事都办好了吗?”白暖看向马车,嘴角嗜着一股讽刺的笑意。

一向自视清高的小妹,没想到在荒山野岭与男子私会。

云蝶立即移了一步,挡住了白暖的视线。又将在云城发生的一切,慢慢讲给白暖听了。

马车内的凤夷淡淡收回了目光,又坐在白遗玉的身边。

“那位红鸾姑娘是。”凤夷缓缓凑近白遗玉看着她眼神的变化。

白遗玉呆呆看着凤夷:“是谁?”

“是。”凤夷看着白遗玉满脸痴呆的样子,又略微不甘的退了回去坐了下来。

低低的笑了几声。

“时候到了,她自会出现。”凤夷目光缓缓移向了首饰盒中放着玉簪上。

也立即收起了刚刚的神态恢复了惯有冰冷:“今后可呼我名或九王,我不想听见九叔叔这一词。”

“是。”白遗玉低眸回答。

如今叫他九叔叔确实十分不好,以后再叫吧,白遗玉想着。

凤夷看了一眼白遗玉又继续说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打算,我想考女官。然后竞争皇后之位。”如是别人白遗玉自然不敢坦露自己的野心,但对于九叔叔她是十分信任的。

毕竟前世他们也是同生共死一起上过战场无数次。

“哼,难道你还想嫁凤凌休那个人吗?”凤夷冷哼了一下,看着白遗玉。

白遗玉低眸,她当然不会告诉凤夷,我今生要选你其中一个侄子当傀儡,然后自己独榄大权。

凤夷见白遗玉低眸不语,心中更加不乐。

“九王觉得我该如何呢?”白遗玉缓缓抬头看着一旁的凤夷问道。

“当然是…好好考女官,当今陛下可还会在世好几年。”凤夷冷冷说道。

“当女官可不比战场杀敌那么简单。”

凤夷还没有说出下一句,白遗玉就立马回答:“九王放心,遗玉回去后定会好好钻研官场之术。”

“哼。”凤夷又冷冷哼了一声。

白遗玉觉得今生的九叔叔为什么老哼,莫不是今日吃了辣椒吗?

火气冲冲的。

白暖听完云蝶给讲完一切后,便沉默了。

任务失败了,回去嫡母定会惩罚她们的。如今父亲的病愈发严重,白家现在全由嫡母掌权。

这又该如何是好呢。

白暖无心去关注白遗玉的事了,而是自己一人默默转身思考如何应对嫡母。

溪水旁对着自己的倒影看得入神了明,觉得自己这么帅。

而且也是越看越帅的大才子一枚,为什么,为什么,就没有媳妇儿呢?

天啊!

请赐我一个媳妇儿吧!

了明仰头长喊,惊得一旁的白暖踩滑了直接摔了一跤。

听见动静的了明回头一看,两人相视异口同声说。

“是你。”

继而又相视一笑。

“小知了。”

“暖宝。”

第二十五章二姐的过往

白暖很快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你想媳妇想疯了吗?在这里鬼吼鬼叫的。”白暖看着自己的绣鞋,因跌倒都弄脏了一块,随即冲了明说道。

“啧啧!才几年不见。小村姑就变成了一个名门闺秀。”了明看着曾经疯疯颠颠的小丫头片子,竟变成了一个斯文的姑娘。

不知为什么,越看越烦。

白暖听了明这样说也不恼,而是带着一种图谋不轨的眼神看着了明。

“干什么?”

了明觉得白暖憋着一股坏意,要对付自己。

他看了看自己立即反抱住了自己的身体:“你莫不是看上我了。”

“看上你?”白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了明,真不知道他是那里来的自信。

云蝶站在马车旁目光扫视了溪水边的两人一眼后,又默默低了头。

躺在暖榻上的白遗玉看着凤夷朝马窗外看,便也觉得好奇,为什么二姐还没有上马车。

莫不是因为凤夷在的原故?

“你二姐曾经是在梨桃村生活过吗?”凤夷看着了明脸上的神情,分明只有提起一个叫暖宝的姑娘才会出现。

如今却对白家二姐如此,事出反常必有妖。

白遗玉一愣,点了点头:“二姐是安姨娘的女儿,但是因为一件事情在梨桃村生活了十三年才被接回府的。”

对于梨桃村白遗玉自然不陌生,因为这座小村庄就在毒溪谷外面,也是去毒溪谷必经之地。

“哦,兵部尚书府的庶千金在一个小村庄生活了十三年?”凤夷有点感兴趣。

前世他和了明是在庙中相识的,大约那日他是来为叫暖宝的姑娘祈祷。

不过后来那位姑娘似乎死了,并且还是被夫家虐待死的。

此后,再见了明时他已是坐在敌国军师之座上了。

凤夷觉得了明选择了叛国,可能那位暖宝姑娘也占了其中一部分的原因。

情爱之痛,锥心刺骨。

丧爱之痛,毁天灭地。

“听母亲说当年父亲的妾妻,安姨娘本一直都被父亲安置在外面生活。”白遗玉渐渐回忆起往事说道。

“长姐的母亲是一位温柔又贴心的女子,父亲一直都将她捧在心尖上。”

“可是男人吗!

大抵都喜欢娇小可人的女子,而安姨娘正是这样的人。

不仅玲珑娇小,而且还十分崇拜父亲。

两人就这般一来二去生了感情。”

“可是父亲心底最疼爱的依旧是长姐的母亲,便一直将安姨娘放置在了外院。”

“后来,长姐的母亲去世后。”

“又过了几年,一直没有身孕安姨娘却突然有了身孕。”

“可是碍于我母亲才过门,父亲并没有立即将安姨娘接回来。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安姨娘越来越……。”

白遗玉就像和平常谈话一般,将以前的种种慢慢讲给凤夷听。

“终于父亲顶不住安姨娘给他的施压,将即将临盘的安姨娘接回来。安姨娘的马车路过梨桃村时肚子便破了羊水…。”

“一番折腾下安姨娘在一户农户家中诞下了我二姐。”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那位农户前日也得了一个小女孩。”

听到这里凤夷也明白了,大抵是农户将孩子调了包。

于是真千金变成农户之女。

那么这位白家二姐,凤夷百分之百可以肯定,她就是了明以后一直心心念念的暖宝了。

“后来那家农户将二姐和他家的孩子调了包,于是二姐在他们家生活了整整十三年。”

白遗玉继续说道,其实让她不明白的是安姨娘知道真相后。

依旧把白玲珑(农户之女)留在自己身边,反而将白暖给母亲教导。

第二十六章菩萨落泪

夜幕如至,残鸦过镜。

白遗玉等人跟随了明的带领,来到了一座早己香火尽灭的古庙内。

众人将古庙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古庙就显现出了曾经的大概。

白遗玉硊在古庙正央最大的佛像下,双手合十:“菩萨在上,愿今生我南朝国泰民安。”

别让灾难再重来了,遗玉今生定倾尽终生为国。

躲在佛像底坐的人通过一个小小的孔洞,细仔打量白遗玉。

她是谁?

为什么向菩萨祈祷国泰民安?

如此女子,希望今夜我不害伤到她。

裴璃渐渐收回了目光,通过唯一的射进佛底内的光束看看了自己的双手。

“指甲又长了,好像还比以前更黑了。”裴璃心中想着,便随手拿起旁边的刀刃轻轻将长长的指削掉。

祈祷完,白遗玉缓缓睁眼却看见菩萨的眼角处流下一滴水珠。

大惊!

猛然抬头,又轻轻松了一口。

原来是屋顶坏了,雨珠落了下来。巧好滴在菩萨的眼角处。

云蝶将古庙的客房整理了一房间,便来此处寻白遗玉。

刚进古庙时,姑娘便对众人说道。

她想一人拜拜菩萨,叫他们先去打理,无需管她。

“姑娘,没想到。这古庙还挺大,绕过那边的走廊。有一个长长阶梯,阶梯上面有几间屋子,有的屋内还有几位菩萨,恰好那上面有一处是可以歇脚的客房。”

云蝶边说边跨过门槛,抬头望去一片血红立即映入眼帘。

“姑娘,你的伤口。”云蝶快速走到白遗玉身边扶着她。

满脸苍白的白遗玉微微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屋头:“可还在漏雨。”

云蝶抬头望去,刚刚还亮着一个屋洞。此时被一块,青瓦盖住了。

而这时云蝶才发现白遗玉全身湿透了,衣裳更是污渍不堪,右手处还有些擦破了皮。

“姑娘,你爬上屋顶将屋顶修好了?”云蝶满脸惊鄂不已,大家闺秀的姑娘竟然会……。

“是,刚刚看了一下院子外。发现院子角落处,还有一处未用完的青瓦。便寻了来,将屋顶补好了。”白遗玉抬头看着屋顶,又看着菩萨。

这样没有了雨滴,菩萨就不会落泪了,天下就不会有灾难了。

“姑娘,我们回客房换一件衣裳吧!”云蝶看着白遗玉脸上带着久违的笑意心底也十分高兴。

无妨,此处没有人。

姑娘的形象依旧还在。

白遗玉点了点头,便随着云蝶朝上面的客房而去。

一直在古庙门口处看落叶岭风光的,凤夷淡淡看了两人离去的背影。

前世,南朝之事对她终究是一个魔魇般的存在。

她不愿有一丝对南朝不幸的事情存在,可是世间难料,该发生的还是在发生。

落村之事,正在慢慢扩大。

凤夷垂眸,现在他根本没有办法插手落村的问题。

皇兄其实一直都防着他,只要他敢有一丝丝逾越。

可能皇兄就会让他交出去北部的兵令,这些年如非母后一直敲打皇兄,莫忘兄弟之情。

他也许早就不是北部之主了。

凤夷轻叹了一下,目光看向外面淅淅沥沥的雨丝。

第二十七章兔子之死

青瓦坠雨,夜色如墨。

换好衣衫的白遗玉披散着一头青丝,默默坐在的窗户旁。

“妹妹。”白暖轻轻敲了敲门,得到白遗玉的应允后才走了进去。

她在白遗玉身旁寻了一处保持恰中距离的位置坐了下来,目光打量了一脸抑愁的白遗玉。

不由的挑了挑眉,似乎她这位妹妹和以前不一样了。

难道是因为长姐的原故,白暖心中细细琢磨着。

“了明刚刚己经把你的经历告诉了我,他说如你愿意嫁给她为妻,他会娶你的。”白暖平静如水的缓缓说道。

白遗玉如今被了明看了身子,她铁定会嫁给了明吧!

毕竟……。

白遗玉听着白暖的话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她们家的二姐几时这么喜欢管别人之事了。

“无妨,医者眼中无男女。”白遗玉又收回眼光继续看雨。

难道就因为看了一下身子就必须嫁给他。

荒唐!

她只是背部受伤了而己,就叫看了身子,那么天下女子穿肚兜干什么。

此生白遗玉不想托付真心在任何人身上,她想得到的是……。

南朝安康。

白暖尴尬的笑了笑,虽然南朝民风是比其它国度开放。

但白遗玉竟然这般说出,而且还说的没有问题。

在生死悠关的情况之下,还顾男女大防这真的也………。

皮肉之相,死后都变成一捧白骨。有什么好在意的。

白遗玉看着院子中的一株罗汉青树在雨中愈发青翠,不由想到。

“你几时和了明认识的。”看够了雨的白遗玉缓缓转身朝白暖问道。

如不是云蝶告诉她,救她的是了明先生,她到现在可能也不知他叫什么。

白暖起身接过云蝶手中的青烛,轻轻放了一盏在白遗玉旁边的桌面上。

“小时候便认识了,我经常去毒溪谷采野菜。有一次不幸中了毒是他救了我,后来便熟稔……。”白暖回道。

“二姐给。”白遗玉将一张写满字的纸递给白暖:“劳烦姐姐将这带给了明,因为他养的狼伤了我。这里面是补偿金额,钱收到便直接汇进风雨楼中吧!”

近日来,风雨楼被同行打击得……。

白暖收下纸张:“嗯,风雨楼近日情况有点好转……。”

风雨楼是嫡母燕止柔的产业,但她给了白遗玉和白暖打理。

一般明面上的事是白暖处理,而暗地里的事便由白遗玉解决。

凭借着淡淡的光晕,两人谈了足足半个钟头才拟了一个大概改变风雨楼的计划。

白暖看天色不早了,便也向白遗玉说道:“妹妹好生休息,我们以后在商量。”

白遗玉点了点头,目送白暖而去。

约莫又过了片刻,云蝶带着笑意端过来一碗热气腾腾的兔肉。

白遗玉定眼一看问:“那是来的兔肉?”

这荒山野岭,她们只带了一些干粮,为何冒出了兔肉?

“是九王殿下趁着夜色冒着雨打回来的,他说近日突然想吃兔肉,便去了。”云蝶将碗盏放在白遗玉的面前。

白遗玉目光呆呆的看着兔肉,脑中浮现出曾经的记忆。

劲风狂吹,躲在山洞下面的她和他饿了整整三天了,也不见敌军将兵力撤走。

“吃草吗?”凤夷手中抓着一把青葱的野草,他刚刚偷偷出去洞拔的。

白遗玉舔了舔干涩的唇,接过一小把草:“他们走了吗?”

“山上的兵力撤了不少,下山的还没有。”

嚼着青草的白遗玉淡淡嗯了一声:“如今日不死,我一定回去将兔子肉吃个够。”

“为什么吃兔子肉,兔子挺可爱的。”坐在白遗玉身边的凤夷满脸不解看着白遗玉。

他从来不吃兔肉,因为他觉得兔子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掉呢?

白遗玉缓缓转身一脸惊讶:“我曾以为只有女子才喜爱兔子,没想到九叔叔也爱兔子。”

“嗯,世间千万物,人都有喜爱的权利,怎可因性别而定。”凤夷有点气结,对着白遗玉说道。

“庸俗。”

白遗玉顿了一下:“是,九叔叔教训的对,遗玉不该如此。”

凤夷冷哼了一下:“待我们回去,我请你吃一百只兔子。”

“为什么是一百兔子。”

“十全十美。”

可是后来白遗玉还没有等到她的一百只兔子,便和凤夷分离了。

因为战争爆发了。

南朝需要她!

当然要去。

如今能吃到凤夷亲自打的兔子,白遗玉觉得心中有种暖暖的感觉。

不过今日的兔汤为什么还加了补血的药材进去,弄得汤微微带苦。

凤夷偷偷站在罗汉松身后看着白遗玉,阿玉你就是我的红鸾姑娘呀!

当年第一次见她,是她捧着果子问他:“九叔叔,可否尝尝。”

但他拒绝了。

觉得捧果子的女子莫名其妙,他认都不认识她。

她还叫他九叔叔。

是大胆!

还是有病呀!

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凤凌休新娶的王妃,那日也是凤凌休叫她来送果子的。

一颗红果,倾心误!

经过前世的一切,凤夷知道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即使上一世她并不倾心和爱慕他,他也不悔。

今生她是为众生而来,而我就是为你而来。

白遗玉觉得有一股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可是转头看向窗外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便又继续低头吃兔肉。

凤夷刚回房换了衣服,了明便怱怱进了门,手上拎着一张纸朝桌子上一拍:“我靠,五千两白银。抢钱呢!”

凤夷理了理衣领,略微不满的看了看了明:“什么五千两。”

“你媳妇儿要我赔她五千两。”了明觉得自己都要炸了,明明自己是帮凤夷养的狼。

“我是帮你养的,所以你赔。”

“我不会赔,你自己赔。”凤夷觉得自己看着了明就来气,尤其是自己在屋外听见阿玉和她二姐的对话时。

“为什么!”了明觉得自己委屈明明他是帮凤夷养的,凭什么让他赔。

凤夷淡淡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哼。”

了明被凤夷带有怒火的眼神盯得直发毛,立刻将桌子上的纸拿走了:“凶什么凶。”

凤夷看着了明的背影,一巴掌打在了桌子上。

桌子随即四分五裂。

他妈的,还想娶我的人,还看了她的背部。

凤夷觉得不提还好,一提当日之事丝毫。他就觉得胸中怒火蹭蹭的往上冲。

第二十八章现实如此

入夜颇有几分寒冷,白遗玉根本无法入睡。一阵寒风吹来,将没有关严实的窗户吹开了,瞬间一股寒风便窜了进来。

本来就没有睡着的白遗玉瞬间睁开眼,空气中带有血腥。

“云姨快起来,出事了。”白遗玉轻轻摇了摇睡在她身侧云蝶。

云蝶被惊醒,白遗玉轻轻说喊:“空气中有血腥味。”

白遗玉说完便从床塌上下来,凭借着微弱的光线从首饰盒旁拿到了剑。

斩霜剑是她祖母送给她的,这柄剑是当年京城第一女捕快的小姨配带过的。

云蝶默默跟在白遗玉的身后,两人缓缓打开了门。

映入眼帘便是随行仆人的尸体,各各双眼都睁得很大,白遗玉猜测他们死之前一定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走,我们去找二姐。”白遗玉压低声音说道,再没有确定好情况之前。

她必需确认还有多少人没有遇害。

凤夷此时也拎着剑朝白遗玉的房间而去。

该死的竟然在古庙遇到了毒人,他们竟然从落村逃了出来。

“姑娘是九王。”眼尖的云蝶拍了一下白遗玉的肩头,可是话音还没有落。

一股带着热气的血便溅在了白遗玉的身上,染湿了她的衣背。

寒剑出窍,白遗玉猛然转身一手抱住云蝶,一手攻击。

凤夷大步上前,替白遗玉接下了攻击。

“姑娘,老奴其实……。”云蝶双手捂着腹部的伤口,可是此时血早己止不住了。

白遗玉就这般看着云蝶而去,像极了前世她抱着启儿离去的面前。

解决完问题的凤夷走到白遗玉身边。

“你没有事吧!”看着现在一丝不动的白遗玉让他觉得背后泛起了凉意。

这样如寒霜的她,只有在战场上杀红了眼才这样。

“没事,我觉得也许我回来就是一场错误。”

“长姐死了,云姨如今也不早了。”白遗玉紧紧搂着云蝶的身体,曾经她确定恨前世云蝶背叛了她。

可是她从未真心想要杀云蝶,因为长姐的事她让云蝶吃下子虫母的那一刻,白遗玉便知她对云蝶依旧是有感情的。

“我以为你早已见惯了生死,没想到你还是如从前一样。”凤夷解下自己身上的披风为白遗玉披上淡淡说道。

“如果你这般见不得死亡,你就不要考女官了,也无需为南朝着想。你找一个对你好的人嫁了便时,了明就不错。”

凤夷拎着剑,站在白遗玉的面前说道。

“官场如战场,你不狠,别人分分钟让你死全家。”

白遗玉不语。

“其实没有你,我依旧不会让南朝重蹈覆辙。”凤夷觉得与其去安慰白遗玉,不如将当今形势好好讲给她听。

“现实就是如此。”

片刻,白遗玉缓缓拎着剑站了起来:“为什么,古庙中会出现毒人。”

明明前世是在一年后才出现的,今生却提前了。

“不知。”凤夷冷冷丢了两个字,大步而去。

了明和白暖那边正需要人,他必须马上过去。

白遗玉看了一眼云蝶的尸体后,也毫不犹豫的跟了上去。

她绝不活在悲伤中,因为未来还有许多事等着她。

因为凤夷说的对,现实就是如此。

白暖看见白遗玉过来了,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

“云姨呢?”

看着一身血迹的白遗玉,白暖有种不好的预感。

“死了。”白遗玉右手紧紧握着剑柄淡淡的说道。

幸好白暖也是一个知趣的人,马上就不在提了。

不消片刻,凤夷等人就将毒人清理干净了。

“必须要找到毒母,不然这里的周围的人都会变成毒人。”凤夷对着大家说道。

“这里离黎阳城如此近,如一旦……。”

风吹一丝,带来了一股奇异的药味。

白遗玉心中一惊,立即从衣袖中掏出三银针朝寺庙某一角落掷出。

“啧!啧!”

众人一惊,皆慢慢后退。

因为此时从角落中走出来一个披着白发,脸颊苍白的女子。

女子不似正常人一样拥有黑色的瞳孔,她根本没有瞳孔。

左手上拎着一个白遗玉十分熟悉的人,白无。

看见白无的一瞬间,白遗玉的忍不住发抖。

她咬了咬牙,将心底所有的愤怒和悲痛全压了下去。

“小心,她是毒母。”

凤夷立即来到白遗玉的面前,将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白遗玉缓缓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空气,这股奇异的味道她太熟悉了。

前世凤凌休的寝宫内不就是这股气息吗?

裴璃被银针刺中后,才微微清醒了一下。

看着自己手上掐着的人,她知道自己又杀了人。

“杀,杀,了我。”裴璃放下白无,缓缓从角落走了出去

她不要这样半人半鬼的活着了。

凤夷拎着剑正准备朝裴璃而去,白遗玉却拦住了他。

“毒母是杀不死的。”

当年云城爆发疫病的同时,也出现了大量的毒人。

没有人敢去云城不仅仅是因为有疫病的原因,而且云城周围有大量毒人的存在。

当年凤凌休的宠妃潇尔如,为了让自己的容颜永驻,不惜扣下了派往云城的药材中一味供自己使用。

就是这般误打误撞,竟然让云城百姓得了希望。

因为潇尔如怕她发现药材少了许多,会调查此事。

便去寻了一味和那药材十分相似的药,添补了上。

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

恰恰那位药正是解毒母身上的毒,关键所在。

至于毒母为什么出现,白遗玉后来便调查清楚了。

因为凤凌休为了追求长生不老,竟不惜捉活人实验。

“我知道怎么解你身上的毒,但你必须帮我一个忙。”

白遗玉知道肯定是刚刚银针扎中了她关键穴位,让她清醒了一丝。

裴璃听见白遗玉这么一说,点了点头。

她心中是多么渴望回到从前,她从落村逃出来不就是为了寻找解药救自己吗?

她要让自己好起来。

她要替父亲母亲报仇。

落村上下百口人死的太冤了。

白遗玉随既将配方告诉了明,让了明现在立即去配药。

而她则大步走到凤夷身边说:“落村之事,我会为你讨公道的。”

此时的白遗玉心中早己有了答案。

她回京城一定会让凤凌休万劫不复。

“我也是。”凤夷说道。

终究他一人也没有将落村之事解决好,才会这般。

第二十九章回京

京城一年四季都如春,桃花斜绽早已成了常事。站在风雨楼上的燕止柔看着热闹的街道,左手半支起一根碧绿的烟杆。

嫣红的朱唇深深吸了浓烟,淡淡一吐,顿时青烟袅袅飘散在眼前。

“阿玉回来了。”邪魅如骨的声音在周围泛起。

站在燕止柔身边的灵香恭敬的回道:“姑娘今日恐怕就会抵达京城了。”

“今日回来吗?”燕止柔的散漫的目光,渐渐认真了起来。“落村的事败了,他打算将此事嫁祸给聂王。可前几日我进宫,容妃还在给我提亲事之事。”

“聂王这边自然是不能让阿玉去了,如今也只好委屈一下她了。”

“夫人有何打算?”灵香问道,对于一个己经成为废棋子的聂王,夫人自然不会将玉姑娘嫁给他的。

因为玉姑娘以后可是要坐凤后之座的人。

“白玲珑不是在府上吗?所以有些事,无需我们。”燕止柔说完又深深吸了一口烟。

白家的祖母和姨娘真奇怪,不爱真正的骨肉血脉,反而宠一个抱错了的乡下丫头。

“是。”灵香自然知道白府的事,对于白玲珑这位小姐。她觉得自家玉姑娘可能都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府中还有夫人的存在,其他人自然不敢得罪玉姑娘。

燕止柔轻轻拔弄了下自己的步摇,轻轻叹了一口气。本来她和容妃打好关系,是希望有朝一日阿玉能嫁给聂王为妻,那样对未来的大局一样很有帮助。

毕竟聂王那个孩子也是真心喜爱阿玉的,可是如今他要将落村之事嫁祸给聂王。

她的阿玉当然不能淌这趟浑水了,看来这次必须将阿玉弄到庄子上待一阵才行。

“灵香回府传长姑娘去了的消息,而且要这般说。”

“说玉姑娘执意要去庄中看梅,才让长姑娘遇难的。而且必须让母亲大人知晓。”燕止柔淡淡的对灵香吩咐道。

埋下一颗怨恨的种子加上一个无处不生事的白玲珑,这事便解决了。

“云殊国的绿萝烟越抽越平淡,不如煞香来得有劲。”燕止柔将烟杆递给了另一旁一直没有作声的灵云说道。

此时的灵香早己回白府,暗暗筹划着这一切。

白府。

一袭粉霞锦绶藕丝缎裙的白玲珑正坐在琴前,轻轻调奏着她刚刚新编的曲子。目光凝聚,认认真真的弹奏着每一个曲调。

白暖既使回到白府又如何,如不是嫡母教她管理一些酒楼事物。

恐怕现在的她连三等丫鬟也不如。

哼!

一个生活在乡下的土包子,也想成为小姐。

痴心妄想。

“珰!”

琴弦瞬断。

白玲珑的眼光突然变得阴狠,立即将琴拿了起来狠狠砸向墙角处。

该死的白暖为什么要回来,还得到嫡母风雨楼的管理权。还有那该死的白遗玉,自从白暖回来后。

她竟然不叫她二姐了,反而改口叫玲珑。凭什么叫那个土包子二姐。

屋内的巨大声音,惊醒了小憩中的安姨娘。

安姨娘马上整理好衣衫走了进来:“珑儿,发生何事了?”

这琴又损坏了一把,这己经是这个月损的第五次了。安姨娘有些心疼,自从老爷将府中之事教给燕止柔后,她的生活用度一日比一日差。

“娘亲。”一见安姨娘来,白玲珑就立即扑在她的怀里。

“珑儿就是气不过,为什么那日暖妹妹将我最珍爱的书集撕碎了。”白玲珑抱着安姨娘欲欲泣泪。

“我就不明白,她不学习,为什么还撕我的书集。”

“那本书集还是聂王殿下送给我的,唔唔唔。”

安姨娘看着女儿这般伤心刚刚的怒火也立即压下去了,轻声哄着白玲珑。

“珑儿乖,等她回来娘教训她好不好。”安姨娘一开始根本就不相信孩子抱错了,明明她的珑儿如此可爱。

可是后来,滴血认亲。她才相信真的是抱错,可是既使这样又如何。

她家珑儿为什么要被送回去,她这么懂事又可爱。

白玲珑听见安姨娘这么一说,心底暗暗窃喜。冶不了白遗玉,她还收拾不了白暖那个土丫头吗!

就在此时,小丫鬟柳儿匆匆跑来。

“干什么,毛毛燥燥的。”安姨娘将心中的怒气发在了柳儿身上。

被斥喝的柳儿立即收敛了步伐来到了安姨娘身边:“姨娘,长姑娘去了。”

“什么?”安姨娘满脸震惊,好好的长姑娘,怎么就去了?

难道是发生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安姨娘慢慢推开抱着自己的白玲珑,朝着柳儿问道。

此时白玲珑收起了撒娇,也全神看着柳儿。

长姐竟然走了。

“回姨娘,听说是玉姑娘执意要去庄子上赏梅,然后途中有人来行刺,长姑娘就这般去了。”柳儿回答道。

安姨娘半眯着眼晴,细细琢磨着刚刚柳儿所说的话。

玉姑娘执意要去!她想到这句话时,安姨娘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娘。”白玲珑刚喊一个字,就被安姨娘的一个眼神吓得咽了回去。

安姨娘对柳儿挥了挥手:“下去吧!”

“是。”柳儿退下。

安姨娘看向白玲珑:“小调皮,以后不许在外人面前叫娘亲二字。记住要叫姨娘。”

“反正娘亲永远都是珑儿的娘亲。”白玲珑笑着对着安姨娘撒娇道。

安姨娘笑了笑,还是自己养的孩子贴心。以后要好好待珑儿,毕竟聂王殿下对她似乎有点好过头了。

如果以后珑儿当上了王妃,她也该扬眉吐气了。

安姨娘抱白玲珑细细琢磨着,而她怀中的白玲珑则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这一次,她不仅要让白暖滚回她的村子中去。

还要好好收拾一下白遗玉,这个讨厌的丫头。

坐在马车上看着一旁熟睡裴璃,白遗玉轻轻摸了摸她的头。

落村之事,她一定会解决好的。虽然现在落村之事只涉及百余人,可是如不管今后死亡就会上万人。

“阿玉,将她送去何处?”白暖知道白遗玉不可能将这女子带回白府,所以便出声问道。

“送去风雨楼中吧!”现在的裴璃还需要后期的冶疗。

“嗯,那我们先去风雨楼吧!”

第三十章不惧

“等一下。”白遗玉看见风雨楼前面的挂着八卦铃铛的马车,立马让了明停下了马车。

“绕道从后门进入风雨楼,我母亲在前面。”

了明看了看前方一位红衣女子正慢慢从风雨楼走了出来,便将马车转了头。

燕止柔站在风雨楼的门外,媚眼轻轻扫视了一下刚刚离去的马车。

闻声不动的拎着裙摆,上了马车,灵云捧着账本默默跟在其后。

马车缓缓而行,燕止柔拿起一本账本看了起来。她选择今日离京,因为只有她不在她们才敢更加肆意妄为。

“夫人,我们是去凤城查账还是去毒溪谷看望小公子。”

外面驾着马匹的灵言出声问燕止柔。

“去凤城查账。”

燕止柔将账本丢在一旁,又拿起烟抽了起来。

“呼。”

“还是煞香好,总是有一股奇特的味道,让人久久回味。”

燕止柔迷离的眼神看着马车上挂着美人图,朱唇轻轻一张一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风雨楼。

安顿好裴璃后,了明便对白遗玉和白暖告了别。

他本是受凤夷所托将她们安全送回京城,如今安全送回来了。理应告别,去做他的事了。

“二姐。”

白遗玉走到白暖身边轻呼了一声,看了一眼正在发呆的白暖。

“你在想什么呢?”

白暖回了神,摇了摇头:“没事想什么。”

“许久没有逛逛京城了,今日我们不妨去逛一圈。”白暖看着一旁呆呆望着天空的白遗玉说道。

其实她现在不想回白府,因为不想看见安姨娘和白玲珑母女亲情的样子。

明明她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但她却不承认,甚至……。

“也好,我也许久没见京城的热闹了。”白遗玉看得出白暖眼底的落寞,讲真的前世如非阿嫄那件事外。

其它地方,白遗玉觉得白暖还算凑合。可是偏偏阿嫄那件事让她对白暖生了恶意。

“我听说二姐前几日把玲珑的书撕了?”白遗玉漫不经心的问道白暖。

刚刚白暖将目光停留在了一本书整整几分钟,白遗玉本以为白暖要买,可是却掉头走了。

“不是我撕的。”既使她知道白遗玉从来没有相信过自己,可是还是忍不住说道。“我如果说是她自己撕的你信吗?”

白暖停下了脚步,正面看着白遗玉说道。

看见白遗玉笑了笑,白暖眼底泛起了一丝无奈,没有愿意相信她。

因为从一开始白玲珑陷害她,就根本没有人相信她。所以解释对不愿相信你的人总是苍白而无力。

“我相信你,因为那日我正在假山后面休息。”白遗玉也看着白暖的眼睛,认真的告诉她。

白暖摇了摇头,低头笑了一声:“你相信?你可是从来不相信我的。”

“什么?”白暖的反应出乎了白遗玉的意料,白遗玉以为她会惊喜,会高兴。

然而出现在白暖脸上的只是,低笑。笑意中透着心酸和无奈,她是以为我在骗她吗?

可是那日,我真的亲眼看见所有的过程,为什么她会这样以为?

“冰糖葫芦。”

一个中年男人抱着一大棍子的冰糖葫芦从两人身边高声喊过。

白暖抬头出声:“等一下,给我来那几串冰糖葫芦。”

白遗玉看着眼前的白暖,觉得现在的白暖既陌生又熟悉。

“你不是爱吃甜食吗?”白暖将两串冰糖葫芦递给白遗玉。

白遗玉微微轻抿了嘴角,接过糖葫芦吃了一口,细细嚼了起来。

很少有人知道她喜欢吃甜食,大约是母亲教导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的喜好的原故。

所以她吃东西一般都不会一直吃某一样,既使很喜欢也不会。

“酸酸甜甜的味道其实也不错。”白暖喃喃自道。

含着冰糖葫芦白遗玉看着一旁没有吃冰糖葫芦的白暖,将自己手中另一根没有吃过的冰糖葫芦给白暖。

白暖笑了笑:“你吃吧!”

“二姐。”白遗玉不解,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模样的白暖。此时的她就像长姐一般,对她仿佛是宠爱。

这是,血脉的原故吗?

“阿玉,快过来看这只簪子。”趁白遗玉恍惚的瞬间白暖己经来到了一个首饰铺中,对街道上的白遗玉招呼道。

白遗玉赶紧迈着步子走了过去,可是刚到门口便看见,白暖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

“干什么。”白遗玉丢掉手中的糖葫芦,奔了过去将打白暖的人直接推了一下。

可那人竟然就被直接推倒摔在地上了。

赵依依没想到自己看中簪子不仅被人抢,还被一个泼妇推倒了。

待她定眼一看竟然是白遗玉,本来窜上脑袋的怒火立马就消失不见了。

“赵依依你打我二姐干什么。”白遗玉看着缓缓从地上站起来了赵依依。

“她是你二姐?”赵依依满脸不解,明明白玲珑才是白府家的二小姐,这个人又是从哪里出来的。

“她是我亲二姐,以后如你在动手打她…。”

白遗玉阴测测的盯着赵依依,让赵依依心底直发毛。敢欺负我家的人,赵依依是不是活够了。

白遗玉此生最见不得两件事。

一,犯我国者,诛。

二,欺我家人者,打。

看见赵依依点了点头,白遗玉又去将冰糖葫芦拾了起来,用手绢擦了擦便又吃了起来。

“阿玉。”白暖被白遗玉举动惊住了,这……。

“白遗玉你家最近是不是生意不好呀!”赵依依看见白遗玉这样的举动,出口问道。

莫不是燕家要破产了?

“挺好的,听母亲说明年我们要将生意做到云殊国去。”白遗玉又拿起一支簪子看了一眼,淡淡回道。

生意没有出问题,那你是有病吧!掉在地上的东西都还吃,不是又病吗!

赵依依心中鄙视着,但脸上却不似刚刚那样嚣张跋扈而是挂上了假笑:“那你们慢慢挑选,我走了。”

白暖看着赵依依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出声说道:“阿玉,她和别人。”

后面的那句话白暖没有说出口,白遗玉放下簪子:“笑我捡地上的东西吃。”

“二姐无妨,嘴上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阿玉从来不怕这些言语,大抵是因为阿玉有一个不惧流言的姐姐。”

“阿玉。”

第三十一章朝死里打

“阿玉。”白暖看着白遗玉轻轻喊了一声,心中充满了一股暖意,因为在白暖看来今日白遗玉的举动就是为了她才如此的。

“这支桃花簪,挺适合二姐的。”白遗玉拿着一支桃花细簪递给白暖看,也不知为什么白遗玉第一眼看见这支桃花簪,她就觉得此簪和白暖很配。

桃花灼灼,佳人暖。

白暖接过桃花簪,真精致。这簪子上的小桃花竟做的如此逼真,白暖脸上扬溢着惊叹和喜悦:“我很喜欢这簪子,十分漂亮。”

“那我送给你。”白遗玉脱口而出,她没有一丝犹豫。本来今日她也想为二姐买一点东西作为人情往来。

很快白遗玉便从怀中摸出荷包中掏出银子将簪子买了下来。

而后两人同行又逛了一圈,便慢慢朝家中而去。

白府外看门的小厮看见两位姑娘竟然徒步走了过来,不免吃惊了半刻。

早早就在东角门旁等候的柳儿和云兰面无神色的站在一旁看着白遗玉和白暖走过来。

“玉姑娘,暖玉娘。”云兰恭敬的小移了半步,对她们行了一礼出声而道。

这时白遗玉才发现一向不喜爱任何发饰的云兰姑姑,今日带了一朵白花。而且还是家中有丧事才戴的白花,难道祖母己经知道长姐去了的消息吗?

“兰姑姑。”白遗玉和白暖一起停了停脚步,齐声而言。

云兰是祖母身边的大丫鬟,也是祖母本家带回来的人。白府上上下下都对她十分敬重。

云兰神色依旧如常对白遗玉:“玉姑娘,老夫人有请。”

“是。”

“二姐我去一趟祖母那边。”白遗玉又对白暖说道。她本来还打算进府收拾一番,再去和二姐商议一下风雨楼的事情。

“好。”

白暖点了头点,神色暗淡了几分。今日柳儿在这里是在等她吧,她就知道,白玲珑一直都不放过她。

待白遗玉随云兰走后,柳儿立即提高声线唯恐别人听不见似的:“走吧,暖姑娘。安姨娘有请。”

柳儿得意的看了一眼白暖,什么小姐。回来了这几年,也不见主子们给她配一个丫鬟。连日常生活都没有人帮忙打理,哼。

白暖虽然早已习惯了柳儿的态度便不作任何声响,她默默低着头。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如果可以自己选择她不会回到白府。

这看似是泼天的富贵又如何,她根本不想要。总有一天她会凭自己的实力,离开白府。

可既使白暖心中十分生气,她也将刚刚白遗玉送给她的桃花簪放进了自己衣袖中,好好安放。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来自家人给她的礼物,她会好好珍惜的。这种喜悦就和当年,小遗玉牵着她的手叫她二姐时,一样开心。

安姨娘坐在屋子内的贵妃椅上看着一旁看书的白玲珑,心中十分高兴。她的女儿就应该是这样的,知书达礼的闺秀。

白暖迈进屋子便看见这刺眼的一幕,她稳了稳心神朝安姨娘行了一礼:“姨娘,姐姐。”

安姨娘看着眼见的女子,刚刚想要惩罚她的怒气突然少了一些,因为她发现白暖的眉目竟然和老爷有几分相似,这让她有点晃了晃神。

“娘亲。”

白玲珑放下书集,扑在安姨娘的怀中对白暖说道:“妹妹你就算讨厌我,我回去便是。她也不需要这样次次争对我。”

“娘亲,你让珑儿回去吧!今生玲儿是报不了,你的恩情了。”白玲珑双泪泣下,凄凉十分的说道。

白暖不语,默默看着白玲珑的表演。

安姨娘的目光又看向了白暖:“给你妹妹道歉。”声音中不是肯求,是必须,立刻,执行。

白暖不语,安姨娘立即起身。

“啪。”

火辣辣的疼痛让白暖缓缓抬眼看着安姨娘。她现在己经对自己的这位生母,己经没有丝毫期待了。

“道歉!”安姨娘微怒双目紧紧盯着白暖说道,她还敢反了不成。真是跟了几年燕止柔那个妖精,脾气还渐长了。

当年如不是燕止柔勾引老爷,她现在怎么还是一个妾室,明明她才该是正妻。

白暖看了一旁正在哭泣的白玲珑心中窜起了一股大火,立即大步上前,拿起刚刚白玲珑放下的书集。三下五除二的将书集撕了个粉碎。

然后又转身走到安姨娘面前,看着一脸愤怒的安姨娘缓缓抬起手,狠狠朝安姨娘还了一巴掌。

“你疯了。”安姨娘捂着自己的脸蛋,不敢相信一向软弱的白暖竟然敢打自己。

白暖今日的举动也出乎了,白玲珑的意料。不过她却更暗自欣喜,闹吧!闹吧!今日一定要让祖母,把白暖赶回她的乡下去。

反正,她还有一个杀手锏还没有出。

慈安堂。

白家祖母坐在正座上,慈善的眉目却带着一股恨意死死看着跪在她下方的白遗玉。

“你长姐待你如何。”

卫蒻当听见白淑娴离去的消息时,心中就如同被劈了一个疾雷。终究她还是没有护住侄女唯一的血脉。

当听见是燕止柔的女儿执意要去时,才害死了娴儿。她终于忍不住了,以前她对白遗玉好。

完全是希望燕止柔不为难娴儿,如今娴儿因她女儿而去。她这个活不久的老骨头,拼死也要惩罚一下这妖媚女子的孩子。

如不是她当年到庭儿迷的团团转,这白家主母的位置还会是卫家女子来坐。她就是一个害人的妖精。

“长姐待我极好。”白遗玉硊在下方,心中生出了一丝凉意。她没有想到,今日她走进慈安堂会迎来祖母的一巴掌和指责。

原来祖母也会变。

“可惜她掏心掏肺对你,没想到你是一个白眼狼的存在。”卫蒻气得双手直发抖的指着白遗玉,那个妖精的孩子生下来就该弄死的。娴儿,她的娴儿就被她这个祸害,害死了。

“白眼狼。”听到这词白遗玉心中不满,但她把那份不满的情绪压制的很好,让别人看不出丝毫。

白遗玉抬起头直视卫蒻:“祖母,遗玉从来不认为自己对不起长姐丝毫。”

她对长姐从来都是全心全意的,为什么说她是白眼狼。

“哼,还该顶嘴。”卫蒻看着白遗玉竟然直视自己,立即对云兰使了一个眼神。

云兰点了点头,又拎起鞭子朝白遗玉身上打去。白遗玉紧紧咬住牙齿,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

前世祖母从来没有这样对过她,前世的祖母每次看见她来慈安堂。总是带着慈笑说:“祖母的小囡囡来了。”

为什么今生却变了,白遗玉海脑中疯狂的想着。

本来就有旧伤的白遗玉,再加上这几鞭子下去,干净的浅蓝色衣衫上渐渐变了色。

云兰见事情不对,立即收了鞭子。

卫蒻看着云兰收了鞭子,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

“继续打。”卫蒻现在看着白遗玉越发讨厌,瞧瞧她这眉目就跟她妖精娘一样。

让人烦。

云兰踌躇不决,玉姑娘今日挨点小打,自然是没有人敢说什么。可是今日如……,那位回来可能会大发雷庭。

“老夫人,姑娘的背……。”云兰还没有来得及把下半句说出来。

卫蒻一个茶盏就朝白遗玉的额头砸去,恶狠狠的说:“今日就让她,把命换给她长姐。”

“给我狠狠打。”

“朝死里打。”

第三十二章卫西子

在府中正在指挥丫鬟修剪花园中树丫枝的灵香正沉默的听着按排在慈安堂的眼线丫鬟的汇报。

“香姑姑,你还不去吗?暖姑娘都快被打死了。”小丫鬟小枝都被急哭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架式,姑娘的背都出了好多血几乎要将衣衫都染尽了。

灵香听完后立马回到兰桐阁的信鸽房提笔写信,让鸽儿给燕止柔带信去。

旋即灵香也朝卫蒻的慈安堂而去,刚走到慈安堂就见外门紧闭,很显今日老夫人是不想让任何人来插手,莫不是真要打死玉姑娘。

“怎么今日姨姥姥的门还紧闭着!”一句嘹亮且充满劲力的女声顿时在灵香身后响起。

灵香回头便看见数几十个人朝老夫人的慈安堂而来,为首的女子面容上乘,眸中带着一种说一不二的气势。

发饰间中的一支凤凰钗,显出了女子的身份灵香立即硊下。

卫西子一袭温婉的月蓝色苏绣金丝团蝶百花烟雾凤尾裙穿在身上却依旧掩饰不住她一身的干练。

她的步子刚走到慈安堂,慈安堂的门就缓缓打开。

“老身拜见皇后娘娘。”卫蒻硊在大门中朝卫西子恭敬硊拜道。

卫西子立即上见将她扶了起来:“姨奶奶无需多礼,本宫今日是来看遗玉这个小丫头的。也不知她在哪里?”

收到白淑娴去了的消息,卫西子便一直在等白遗玉回来。她一定要亲自将事情弄清楚,所以今日她一知道白遗玉回府的消息便从宫中赶了过来。

“她这个丫头也不知到什么地方去玩了,老身马上派人去为娘娘寻来。”卫蒻站在卫西子身旁带着一脸和善的微笑对着卫西子说道。

站在卫西子身后不远处的灵香微微抬头扫视了一下慈安堂没有发现白遗玉踪迹,心中暗叫不好,莫不是老夫人己经将姑娘……。

“那本宫就在姨奶奶这边,等这小丫头回来。”白府发生的事卫西子早己经知道了,没想到姨奶奶真要将人瞒下来。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为了娴儿之事惩罚遗玉,其实是图娴儿那份东西吧!

她不是想了那东西几十年了吗?

坐在慈安堂主位的卫西子轻轻抿了一口刚刚小丫鬟端上来的茶,这慈安堂的血腥味也没有被香炉的香气掩盖住。

既使离开边疆战场十多年了,卫西子依旧对血腥味十分敏感。

她缓缓放下茶杯笑着对坐在她另一旁的卫蒻说道:“姨奶奶觉得本宫耳上的红翡翠雨滴耳环可好看。”

卫蒻听见卫西子这么一说,便抬头细细打量了一下回道:“甚至好看,极和娘娘相配。”

卫西子含笑说道:“这还是前段时间遗玉那丫头片子带给本宫的,这丫头知道本宫喜爱红色,也不知她在何处寻了这极品红翡翠。”

“这丫头片子总是惹人爱。”

一边说着卫西子一边看着卫蒻,可惜她没有看出丝毫。

性子一直耿直豪爽的她,颇有一点坐不住了。虽说进宫十多年了,连皇上也亲自教她一些纵横之术,可是她还是忍不住……。

不过今日,她必须要忍住,一定要调查出是娴儿之事。一想到白淑娴,卫西子又稳了稳不安的心境。

“娘娘所言极事,遗玉也经常送些稀罕的物件给老身。”卫蒻回道。

灵香见识不对,立马去找小枝。皇后娘娘暗语中来向老夫人要人,她都不交出来,还打马虎眼。

刚刚进了茶的小枝正在柴房边踮起脚尖通过一个小洞偷偷看着柴房中晕死过去白遗玉,她从来没有想到一向和善的老夫人对自己的亲孙女也可以下如此重的手。

灵香通过打听找到了小枝:“小枝过来。”

小枝赶紧跑了过去对灵香说:“姑娘被老夫人打晕了,丢进了柴房中。”

灵香冷冷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气对小枝耳语道。

小枝听完后,立即点了点头:“姑姑放心,我一定要完成好。”

第三十三章看戏

慈安堂的寂静是由一位小丫鬟打破的。

小枝颤颤微微的硊在卫西子的下方,将事情的所有过程娓娓道来。

卫西子本来含笑的目光立刻冷了下来,用手指轻轻敲打了一下桌面。

注意到卫西子神色的卫蒻立马上前硊下来解释:“老身也是才得知阿玉临行前,把亡夫留给老身的东西打碎了。不仅如此,她长姐还因为她任意妄为没了命。所以老身气呀!今日非要好好教训她一下。”

“阿玉这个姑娘也是太调皮,不过娴儿这事应该和她没有太大关系。”卫西子听着卫蒻这么一说,嘴上虽说是责怪,可是她并没有立即起身将卫蒻扶起来。

她对卫蒻的所做所为的不满,不仅仅是今日白遗玉这一点小事,还是因为当年她对娴儿背底里干的事。

“不过姨奶奶今日不如看本宫面子就饶了她如何。”卫西子又道。

卫蒻硊在下方,衣袖下拳头紧紧的握着。如果今日不从白遗玉身上搜出那个东西,云殊国的主座不就落在了旁枝身上了吗!

当年小主子流落在了南朝,女皇殿下一直都命她寻找,不然她才不会从云殊国辞官回了南朝,嫁给白家的大公子。

卫蒻不甘,当年明明找到了小主子的消息却被卫浅截住了秘信,并以此要挟她。

好不容易她弄死了卫浅,没想到卫浅竟然把秘信给了她的女儿白淑娴。白淑娴这番去了,卫蒻认为百分之八十秘信在白遗玉身上。

毕竟她们姐妹可是十分要好的,白淑娴一定会给她。

“咳咳咳。”卫西子轻咳了一声,她就知道她这位姨姑姑不会这么轻易放弃那东西,便又继续说道:“姨奶奶,当年娴儿在我这里存放了一封书信。今日我来的另一件事,就是将它还给你。”

卫蒻脸上瞬间又恢复慈善道:“罢了,罢了。今日就放了那个小丫头片子吧,唉。”

“是的,是的,姨奶奶快起来。”卫西子赶紧将卫蒻扶了起来。

灵香听见卫蒻松了口,便招了招手让小枝出来,而后又带了几个人把白遗玉从柴房扶了出来,立即送去了医馆。

燕止柔收到信件后,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气:“回府!”

她今日就要看看那个老东西敢不敢打死她的阿玉,虽说阿玉从小到大她没有花太多精力教导阿玉,但她也从来没有打过阿玉。

卫蒻和卫西子正在相互伤感白淑娴的事。

这时燕止柔一身烈紫身的月牙凤尾裙从外面走了进来。

朝两人行了一礼后便开口说道:“婆婆既阿玉犯了错,那就罚她去庄子上面壁思过。”

虽然燕止柔这么一说,可是言语中透着卫蒻刚刚打白遗玉之事的不满,言下之理便是你对自己的亲孙女下手太狠了。

卫西子打量了一下燕止柔,这女子便是南朝第一女商户,不仅拥免死金牌,而且还有格外恩赐,那就见了皇上也无需下硊的人。

好一个张扬和妩媚的女子,竟这番对卫蒻说话。

看见燕止柔走进来的一瞬间卫蒻的脸立即黑了下来,又听见燕止柔这么一说不由冷言道:“你该好好管教你的女儿了,三个月前疯疯颠颠的跑到街道上又哭又笑,如不她执意去庄子上看梅,娴儿就…。”

说着说着另一边闹个不停安姨娘也冲了进来。

“老祖宗,老祖宗。妾身不活了,唔唔唔。”安姨娘哭唧唧的跑了进来后,又发现今日慈安堂中多了许多贵人在,便立即止住了哭泣。

卫西子站了起来对卫蒻说道:“今日白府颇为热闹,本宫也该回去了。”说完卫西子也不管卫蒻的举动,立马大步朝外面走去。

今日肯定是问不到娴儿的事了,既然问不到了,她可没功夫看白府的聒噪之事。

“干什么呢!”卫蒻瞪了安姨娘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她身后一脸梨花带雨的白玲珑身上。

“白暖她今日不仅撕了珑儿的书,而且还打了妾身。老祖宗,你看,你看。”安姨娘将捂着左脸的手拿下来,让卫蒻看。

燕止柔挑了挑眉,找了一个空椅坐了下来。又拿起玉烟杆缓缓抽了起来,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个小软猫开始出击,她当然要看看。

卫蒻一见燕止柔这悠闲的样子心中更生气,立马对人说道:“去叫白暖来。”

她今日不仅打白遗玉,还要将这个白暖一起收拾了,让燕止柔难堪难堪一下。

第三十四章他是谁

刚刚走回到自己屋中的白暖,扫视了一下屋子四周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水刚刚咽下,云兰便带了两个丫鬟匆匆而来:“暖姑娘,老夫人叫你去慈安堂一下。”

云兰带着凌厉的眼神看着白暖缓缓起身才满意的收回了目光,老夫人早有吩咐如果这位暖姑娘不配合,她们就可以直接将她绑过去。

燕止柔看见白暖等人来了,慢慢放下了玉烟根,纤纤细手弄了弄自已额前的散发。

站在老夫人卫蒻身后的安姨娘时不时的带着怨恨的眼光偷偷盯一眼燕止柔,却又怕被燕止柔发现。

当白暖踏进慈安堂后,便将众人瞧了一个遍,而后又对卫蒻和燕止柔行了一礼:“祖母,母亲。”

“听说今日你打了你姨娘还撕了你姐姐的书。”卫蒻这一次才发现自己这位生活在乡下十多年的孙女眉目间竟然和她儿子如此相似。

“是。”白暖大大方方回道,面对卫蒻的质问没有丝毫的胆怯。

“既然你这么大方承认了,那便受罚吧!”卫蒻毫不客气的说道。

燕止柔一听不对呀,立即开口:“婆婆怎么不问问前因呢?”

老东西光凭安姨娘嘴上说的就这么快给白暖安罪了,怎么这么不待见自己的亲孙女,难道藏着什么猫腻在里面。

卫蒻瞪了一眼燕止柔又看向安姨娘:“讲讲为什么她打你。”

这时安姨娘眼神有点飘乎,言语吱吱唔唔:“就是前段时间她把珑儿书撕坏了,我今日想教导她一下。”

“安姨娘所谓的教导就是上来打我一巴掌。”白暖听完后带着冷意的说道。

“哦。”燕止柔故意将这一声哦的声调拉得极长,而后又看着安姨娘说:“安姨娘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姨娘,谁给你权力打府中姑娘的呢!是婆婆示意吗?”

“啪。”

卫蒻怒了,右手拍了一桌面上。被燕止柔的话彻底激怒了。立刻转头看安姨娘:“你打了她?”

安姨娘被卫蒻的眼神吓得立即下硊,身子有些发抖的说:“当时,当时,太气了。”

默默站在一旁的白玲珑心中暗叫不好,不过她还有一个杀手锏。

“姐姐,近日吃东西都有点反吐,就是见东西就干吐。”白玲珑这时候看着白暖说道。

白暖不语。

而后白玲珑站了出来对卫蒻说道:“祖母其实因为我发现姐姐怀孕了,她气急败坏才撕了我的书。”

“姐姐,今日如果你不打姨娘。我断断不会……。”白玲珑说着说着泪珠又滚了下来,今日她就是要把白暖赶出白府。

这时不仅安姨娘震惊,连卫蒻和燕止柔也十分震惊。因为白暖给人的感觉就是很不可能干出这种事的女子。

“怎么回事。”卫蒻的目光移向了白暖小腹处:“云兰去请一个大夫来。”

不一会儿,便带了一位大夫。

大夫就是白府外隔了一条街的古大夫,古大夫拎着药包走了进来,便为白暖把了脉。

途中云兰已经将大概情况说给他听了,也给了他足够的封口费。无论今日结果如何他都不能透露丝毫出去。

卫蒻看着古大夫点了点头默认,无力的叹了一口:“云兰,送一下大夫。”

古大夫走后,卫蒻又扫视了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白暖身上:“今日之事关乎家族面台之事,谁也不许透露出去,不然一旦查出严惩。”

燕止柔点了点,她对卫蒻最佩服的一点就是。白家内部之事,随便在白府闹中。便是一旦出了府,谁敢出去乱说。

她就一定会查出乱出去说的人,并且严惩此人。

“给你两个选择。一,打掉孩子。二,讲出孩子的生父,继下来由我和你嫡母为你料理好。”卫蒻心中既使再气,可是现如今她也必须忍下怒气将事情处理完美。

她不允许一丝不利于白府的流言出现在外面。

“祖母!”白玲珑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的,不应该打白暖吗?然后将白暖赶出白府,那么以后她就是白府家的二姑娘了。

卫蒻没有理会白玲珑而是对安姨娘说道:“将珑姑娘带下去。”

“是。”安姨娘低着头默默回道,然后拽着不甘心的白玲珑出去慈安堂。

“娘,为什么祖母不惩罚白暖?”带着不满的白玲珑摔开安姨娘的手,转身对安姨娘说道。

安姨娘看了白玲珑一眼,眼中带有一丝失望,没有想到珑儿对她也会有隐瞒之事。

白玲珑看着安姨娘离开的背影,又满脸愤怒的看了一眼慈安堂,跺了跺脚后,便朝安姨娘追去。

“选择吧!”燕止柔此时也不在是看热闹的心态,而是认真的对白暖说道。

毕竟如果白暖的事传出去,不仅白府名声不好外,而且对她的阿玉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打掉孩子,以后长伴青灯。”卫蒻又充补道。

白暖一听,双手移到了小腹上:“我愿意选择打掉孩子,长伴青灯。”

落音刚落,满脸苍白的白遗玉被小枝扶了进来:“不许,我不许。”

“阿玉。”燕止柔赶紧上前将白遗玉扶在椅子上坐下:“怎么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在医馆好好休养一下。”

“母亲,无妨。”疼痛让白遗玉洁白的额头溢满出了许多细小的汗珠,她却扬着淡笑对燕止柔说道。

站在白遗玉身边的小枝再一次掏出绣帕,轻轻为白遗玉擦拭她额头上的汗珠。

“二姐,你就讲出那人是谁吧!”白遗玉醒来后,便听见小枝说府中之事,就立即赶回了府。

她怕白暖又被白玲珑欺负,她要回来给白暖作证。

但没想到刚进慈安堂便听见白暖决定打掉孩子,她立马就出了声。因为孩子这一词总让她忆起她的启儿。

明明她的启儿也希望好好活着的,却……。

白暖摇了摇头脸色十分平淡的说:“既使知道了,你们也解决不了。我不愿意给白府带来多余的麻烦。”

“为什么!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解决不了。”白遗玉有点气急,她今日就要保下这个孩子。

“他是谁?”白遗玉脑中划过前世白暖的夫君,可是也觉得不对。

前世白暖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怀过孩子,为什么今生却……。

“他是谁。”白遗玉再一次问道。

第三十五章初到庄子

最后白暖还是没有说出那人的名字,但白遗玉还是肯求母亲和祖母给白暖一周的时间好好想一下。

燕止柔允了,但也下令了让两人去庄子上好好面壁思过一周,然后在回来。

风雨楼。

顾长青站在风雨楼最顶阁的窗户旁,目光如炬的看着白府角门的处,手中紧紧握着一杯清酒。

“这段时间你都在那里瞧,你在瞧什么呢?”凤凌休坐在桌旁慢慢饮了一杯酒后,对顾长青说道。

这个一向对毒痴不迷已的人,几时对其它的东西感兴趣了呢?

顾长青不语,而是默默盯着白府角门处。此时角门处的门缓缓打开,顾长青也突然开始紧张了起来,又加了一分力道握着酒杯。

一路上白遗玉都注意到白暖一直用手护着小腹处,想来她也是爱这个孩子的吧!

从角门内出来几个人,顾长青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很快就将目光停留在了白暖身上。就这般远远的看了一眼,顾长青不由的咽了咽口中的酒,顿时觉得自己心跳都在砰砰作响,她还好吗?

看着白暖上了马车,顾长青才缓缓收回了目光,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

他应该去备好聘礼,迎她为妻。想着想着顾长青便转身放下了酒杯,直奔回家。

凤凌休一脸懵的看着顾长青远去的背影,这家伙不对劲,不过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毕竟这家伙一直都有点怪。

马车缓缓而行,白遗玉看着一旁默默低头的白暖,不由出声:“二姐。”

她缓缓把手伸了过去,放在白暖的手背上:“告诉我他是谁,我帮你好不好。”

白暖缓缓抬起眼,轻轻叹了一口气:“两个月前,我和白玲珑去寺庙为父亲祈福。回来途中遇到一个浑身青紫的人躺在了路上。”

“我救下了他,当时其实我就该听白玲珑的话,不然就不会有接下来的事了。”

白遗玉轻轻拍了拍白暖的手背,以示安慰。

白暖又继续说道:“我将那人带回寺庙中,请了空大师医治。看见他医冶了,我便想自己也该回府了。正想离开时天下起了滂沱大雨,无奈我便留在寺中住宿了一夜。”

“偏生就是那一夜,他突然闯进了我房间……”白暖讲诉当夜之事时,身子都发抖。

白遗玉抬起手将她搂在怀中,白暖反过身抱住白遗玉痛哭了起来。

从小父母就待她不好,起初她觉得父母喜欢二弟也是很正常的事。因为弟弟是男孩,而她只一个女孩。

后来,父母有了三妹,她才发现父母只是对她不喜欢。

起初她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便慢慢明白了。再后来,白府来人接她。

她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可是回到白府后。白暖依旧没有感受到家庭的温暖,而是冰冷的指责,尤其是她生母对她的不信任,生生寒透了她的心。

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她多么想好好生下他,给他自己的爱。可是那人她得罪不起,白府也得罪不起。

“他是谁?”白暖将所有经过讲来了一遍。

可是却没有提那个人的名字。白遗玉知道白暖知晓那人叫什么,但她却不愿讲。

马车内陷入了沉默的状态,不多时马车也缓缓驶进了白府的庄子处。

庄子上的各位掌事早已经将里里外外打扫干净了,也早早来到外门口等候姑娘们。

“姑娘们安好。”周晓姑站在马车前朝白遗玉和白暖行礼道。

白遗玉点了点头,牵着白暖的手走了进去:“劳烦姑姑,去厨房炖点有营养的东西送来。’’

“是,姑娘们请往这里走。”白晓姑在前面为白遗玉和白暖指路。

庄子外马车旁,小枝抱着白遗玉的包袱刚想也跟着进去,却被另一位姑姑拦住去路。

“姑姑?”小枝怀中抱中沉重的包袱满脸不解的喊道。

白晓玲含着笑意接过小枝手中的包袱:“这等活,还是由我们来。”

说着她身后的丫鬟们两两三三开始行动了起来,小枝也带着笑意回道:“不碍事,这活本也有我的一份。”

小枝又重新回到马车上将白遗玉的珍贵书集拿了下来,跟随着丫鬟们走去的方向而去。

白晓玲看着小枝如此勤快心中更高兴,再过一段时间她儿子回来了就好办事了。

“姐姐,姐姐。”在擦拭窗户的小丫转头看见自己身后的小枝开心的喊道。

小枝看着自已的妹妹也满脸欣喜,刚刚她帮姑娘收拾好后,姑娘就叫她出来泡点茶。

没想到刚泡好茶,拎着出来便看见小丫在不远处擦拭窗户边源。

“在这里等姐姐,我先去给姑娘送茶水。”小枝对着妹妹说道。

她好久没有看见妹妹了。“等一下姐姐给你一个好东西。”

“嗯嗯。”小丫使劲点头:“去吧,去吧,莫让姑娘久等。”

“乖。”小枝道了一句后,便走了。

白遗玉和白暖两人静静的坐着,不言语。小枝轻轻走了进来,默默低着头将茶给两人奉上。

“二姐,喝点茶。”白遗玉接过小枝倒了七八分茶水的茶盏,将它递给白暖。

白暖接过茶,轻轻饮了一口。

“下去吧!”白遗玉对小枝说道。

云蝶走后,本来该由其她更老练的丫鬟接替云蝶的事,但白遗玉却选择了小枝,只因这丫头心思很单纯。

小枝低头着,没有动。

白遗玉看了她一眼:“有什么事吗?”

“姑娘,我能去和妹妹玩一会吗?”小枝有些踌躇的说道,她从来没有当过姑娘的大丫鬟。

以前在庄子上和府中厨房干活都是把活干完了,就可以去休息。她也不知道,大丫鬟能不能休息,便开口朝玉姑娘问道。

“去吧。”白遗玉回道,本来她就不喜身边有过多丫鬟,所以贴身丫鬟一直都只有一个。以前是云蝶,现在便是小枝。

小枝得了白遗玉的允许,便开心的出了门。

白遗玉看着小枝出门的背影,瞬间想到了什么。难怪觉得她如此熟悉,原来她就是哑娘的姐姐。

第三十六章他来了

小枝高兴的来到了小丫身边,小丫这边也将窗户擦拭好了。

“姐姐,这是什么?”小丫不解的看着小枝给她的东西。

小枝笑了笑慢慢打开手绢,便见手绢中包裹着一朵好看的绒花。

“哇!是粉红色的绒花。”小丫将绒花拿了起来,眼睛中带欢喜对着小枝说道。

小枝将手绢收了起来,又将绒花戴在小丫的发髻上:“现在我们的小丫真漂亮。”

小丫偏着脑袋想看看是不是如姐姐所言的那般好看,可是她无论如何都看不到自己身后的绒花。

小枝笑了笑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妹妹的脑袋颇有点责怪:“你又开始调皮了。”

“才没有。”小枝撅着嘴巴说道。她就是想看看这花戴在头上好不好看而已。

小枝看着如此开心的妹妹打心底的高兴,自从父母去世后,她们姐妹就相依为命的一起生活。

她也庆幸自己和妹妹,是白府的家生子,不然她们可能现在就流落街头了。

“妹妹,以后姐姐又给你买好不好。”小枝带着笑意对小丫说道。

真好,还有一个妹妹给她带来活下去的希望。如今好好和妹妹一起生活成了,小枝唯一的希望。

白遗玉和白暖站在一株桃花树下将这一幕放入了眼底。

白暖此时发现白遗玉盯着小枝身边的丫鬟看得出神,便也细细打量起那位丫鬟。

那个丫鬟细瞧是比一般的丫鬟俊俏几分,但除此外让人影响很深的大概便是那丫鬟似月牙一般的弯弯笑意。

似乎只要靠近她,就能感受到这份暖暖的笑意。这个丫鬟这一打量好像是有点特别。

白遗玉看着小枝她们离去后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前世哑娘为了弟弟能娶柳家千金,身怀六甲去了异国。

后来,她听弟弟去世后又赶回了白府,在白府门前自刎而去。

如今白遗玉都还记得前世哑娘临去前,所说的话:“生不与君在,死当同之。”

当时白遗玉听见这句话便后悔了,当初她为什么不出手帮帮他们,让母亲拆散了他们。

想想当初自己的门第观念,白遗玉现在都觉得十分荒诞,因为后来她才发现弟弟如不娶柳府千金,也不会被她下慢性毒药害死。

这一痛,将来也会成为一个种子深深埋在母亲心底,直到彻底爆发让母亲做出无法弥补的错。

“她们走了。”白暖轻声出言,近日带遗玉似乎总爱呆呆的发愣,也不知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白遗玉听见白暖的话点了点头,随手摘了一枝桃花把玩在手中,今生的她会让这对壁人真正的在一起。

风起撩青丝。

“走,我们回去吧!你的伤还没有好。”白暖一边说着一边扶着白遗玉回屋中去。

白遗玉笑了笑点头:“二姐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侯便有一股亲切感。”

初见白暖的时候,白遗玉虽然也看不起她装扮,但却觉得她身上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有些人也许初见会因为衣着而产生一些不美好的感受,但慢慢接触下来却发现,原来是自己眼拙的原因。

“大约是我们是姐妹的原因,所以才有亲切感。”白暖小心翼翼的扶着白遗玉。

说到姐妹两字时,她没有看地面而是盯着白遗玉的脸庞,瞧着她没有任何异样才讲了下一句。

白家子嗣单薄,嫡女只有白淑娴和白遗玉。庶女便是她,唯一男子也只有一人,那就是白遗玉的双胞胎弟弟。

白暖极少看见那位小弟弟,因为那位弟弟一直在外面求学。

“我也觉得,正因为我们有这一份血脉的原因才觉得亲切,血脉的情是分不开的。”白遗玉缓缓迈过门坎,坚难的将这几句话道了出来。

“慢一点,小心点。”白暖自然将这句话听了进去,可是却没有接。

而是将白暖扶进了屋子中,让她缓坐在软塌上。

“喝水吗?”白暖看着白遗玉坐在软塌上紧紧的盯着她看,突然觉得有几分不适,便开口问道。

“二姐,我们是亲人。我知道有时候我们做事可能也有过错的地方,但这一次我们希望陪你一起渡过这个坎。”

“祖父在世时,便一直教导父亲要好好爱家,爱家人。现在父亲生病,在外面静养。所以既使现在没有父亲领导,我们也要自己团结。”

“二姐。”白遗玉缓缓伸出右手牵住身边白暖的左手说道。

白暖听了白遗玉的这一席话,心底再一次涌起暖暖的温暖。

在白玲珑告秘的那一刻,她曾想过许多结果,却从来没想到祖母和嫡母愿意去帮她料理好这件事。

如今白遗玉还告诉她这些话,她怎么不感动。即使曾经她的生母那样待她,可是她现在心中的怨恨正在一点点消除。

也许有些人确定不值得留恋的期待,但总有值得期待的人出来的。

白遗玉的目光一直盯着白暖,不在有一丝言语。她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表明立场让白暖相信她。

“唉。”白暖轻轻叹了一口气,白遗玉缓缓放在手示意让她坐下来。

白暖敛了敛心神,走到了凳子旁坐了下来,沉默了半刻轻启朱唇:“他是顾侯的嫡长子,顾长明。”

“怎么会是他?”白遗玉神色间有些慌乱,长姐的死会他有莫大的关系。

也是他派人来杀姜嫄的,而现在他是二姐腹中孩子的父亲。

乱了,乱了,这一世全乱了。

白暖知道当白遗玉听见他的名字时肯定会很震惊,那么现在她还会帮自己吗?

对于顾长青白暖谈不上喜欢,也谈不上厌恶。如今她想的,如果可以她也愿意给孩子一个家。

哪怕以她的身份,当不上顾长青的正妻。但她并不在乎名分,她只想有一个羁绊在这里世界上。

白遗玉带着复杂的眼神看了一眼白暖,内心中又不由叹了一口气。

长姐的事与二姐无关。

她和顾长青的恩怨,不应该涉及二姐。毕竟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和孩子都应该好好生活。

“二姐,你想嫁给他吗?”白遗玉看着正在默默低头的白暖问道。

白暖抬头正欲回答,却看见窗户外站了一个让她吃惊的人。

他来了。

第三十七章捡来的孩子们

既使现在夜色己悄然而至,白暖还是认出了夜色下朦朦胧胧的人影。

“小虎?”白暖猛然起身,朝外面院子中周晓姑带着的孩子冲去。

白遗玉不解,顺着开着一大半的窗子望去,只见白暖此时正紧紧的抱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小虎你为什么又乱跑?”白暖整理了刚刚激动的情绪,脸色恢复了平静对小虎颇为有点责怪的说道。

小虎右手紧紧握住一把野菜,一脸开心的看着白暖说道:“下午我在山上采野菜,刚刚采了一把就看见姐姐坐在马车上路过谷平路。”

“于是我就从山上跳了下来,一路上在马车后面追着。”小虎一边说着一边将那一把野菜拿给白暖看。

白暖含着眼泪的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块绣帕轻轻为小虎擦试了一下他满脸的汗珠。

“渴吗?姐姐带你去喝水。”白暖轻声细语的对着小虎说道。

小虎舔了舔干涩的唇,小脑袋点了点。白暖牵着小虎的手朝白遗玉的屋中走去。

初见小虎的那一刻,白遗玉也微微有点震惊。且先不说小虎的外貌和体形,独独他布满细小伤痕的脸就让白遗玉不忍看。

“他?”白遗玉忍不住出声问道,看着小虎满脸好奇的打量着屋子,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桌面上的点心上。不过他只仅仅看了一眼,便将头默默低下了。

“他是村长收养的孩子,叫作小虎。妹妹好好休息,我带小虎去讨口水喝。”白暖牵着小虎的手对白遗玉说道。

“这不就有吗?在这里饮吧!”白遗玉出声阻止了白暖将要迈走的步伐。

白暖回眸,看着白遗玉。妹妹,真的和她想象中的人不一样了,她竟然不嫌弃小虎?

“杯子。”

“杯子本就拿来饮的,快给孩子喝吧!”白遗玉出声打断了白暖的话。

“嗯嗯。”白暖点了点头,顺手拿了一个干净的白瓷杯给小虎倒上。

“咕咚!咕咚!”

小虎一口便饮尽了,白暖又为小虎倒了满满一杯。

此时小枝和小丫来了,两个人手中皆捧着一支青烛。她们小心翼翼的将房间中的灯盏点亮,瞬间刚刚还有几分晕暗的房间立即亮了。

而白遗玉也更能看清楚小虎的面貌了,他体形瘦如柴,许是长期营养不量的原因脸色还微微泛黄,但神色间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小枝去将药箱中的药膏拿来,给这孩子脸上擦一下。”白遗玉吩咐小枝道。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弄的,满脸的细伤,像是在山间疯狂奔跑被小树枝打的或刺的。

“是,姑娘。”小枝轻轻吹灭手中青烛,放在盒子中。走到放书集房打开木盒对白遗玉问道:“姑娘?”

她才当白遗玉的大丫鬟不久,对许多事情还不是很了解,所以只好开口问道。

“拿右排中间的红色瓶子。”白遗玉听见小枝的声音,顺声抬眸望去。

这时点完灯盏站在门边的小丫听见门外不远处,周晓姑周掌事的招呼声,立即走了出去。

白遗玉看了她远去背影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琢磨临走时要将她从周掌事那边要过来,以后好撮合她和弟弟白景清。

景清,姐姐希望你这一生都快乐。

不要和前世一样,才到而立之年便离去了。

大约喝了七八杯水的小虎终于不在渴了,而是坐在凳子上等小枝为他擦药。

“姐姐,我其实不用擦药的。”小虎对着白暖说道,这点小伤对他而言早就习惯了。这药闻着就香,不像村子里郎中的药难闻得很,肯定这老贵了。

刚刚走出去打温水的小枝走了进来,白暖接过她手中的脸帕轻声说:“我来。”

然后干练的将脸帕打湿,然后为温柔的为小虎擦脸:“以后,别这么莽撞了。”

这时白遗玉才发现小虎的左手一直没有伸出来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内心涌上的心疼。

“孩子把菜放下吧,吃点甜点填一下肚子。等会儿,就应该可以开饭了。”白遗玉对小虎说道。今日发生了许多事,早己经错过了平日用餐的时间。

小虎早就注意把屋子中有一个比暖姐姐还好看的姐姐,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姐姐。所以小虎猜想,她一定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不然怎么这么好看呢!

可他却不敢去伸手拿甜点,而是偷偷看了一眼白暖。刚刚为小虎擦完药的白暖点一点头:“来把手洗一下,然后去吃吧!”

小虎这孩子从小就很少吃零食,因为穷,经济条件不好。

也不知道村长和那群孩子如今过得怎么样,等会一定要好好问问小虎。

小枝为小虎洗了洗右手,然后白暖又说小虎说:“你慢慢吃着,姐姐去去就来。”

小虎点了点头,坐到凳子上拿了一块点心吃了起来。真好吃,许是点心太美味了,让他的有点狼吞狼咽。可是他吃了两块后,却没有吃了。

白遗玉微微皱眉看着小虎:“噎着了吗?”

小枝立即为小虎倒满水,小虎摇了摇头。右手指着点心道:“仙女姐姐,我可以的将这些点心带回去给弟弟妹妹吃吗?”

“无碍,你喜欢吃就吃。等你回家了,姐姐在为你的弟弟妹妹准备一蝶。”白遗玉说道。真是一个顾家的孩子,吃东西也不忘了给弟弟妹妹带回去。

小虎摇了摇头:“我还是留着,我怕他们不够。”

白遗玉笑了笑:“怎么不够?一蝶甜心可有八个。难道你家有八个姊妹。”

南朝早已经下令,一家人只允许有五六个孩子。不可能有人会有八个,那样查出地方官会被革职的。

毕竟南朝人口问题以前太过严重了,导致人多粮少活活饿死了不少人。

后来先祖皇帝便下了这一道铁定出来,才让南朝的危机渡过。

小虎神色突然怏怏不乐垂眸回道:“我们一家有二十个姊妹,因为我们是被父母丢弃的孩子,被村长娘亲捡了回去养着,还有暖姐姐也一直照顾着我们。”

第三十八章月下起舞

“那你?”白遗玉看着小虎,她没有想到原来小虎和他的姊妹是他们村长拾来养的。

虽然南朝也有女子当官的,可是大多女子当官都是冲着凤位而去的,这般无家世背景的女子其实极少为官。

而且南朝除了凤后是当朝女官外,妃嫔都不会选录女官之人当妃嫔,寻常官宦人家一般也不会娶一个当过官的女子。

无其它原因,大抵是大多数男子都喜爱相夫教子的女子。

当然也有特殊例子。

比如当朝宰相的女儿也是为官的,嫁给了一位七品官郎为妻。

所以当小虎说村长娘亲时,白遗玉还是颇有点惊呀的,毕章最低层的官史中极少有女子为官的。

“我是梨桃村本村人,因为父亲上山打猎丧了命,母亲因父亲之事郁郁而去。便成了孤儿,后来村长娘亲收留了我。”小虎看出了白遗玉眼中的疑惑,也许倒退一两年他不明白,但这一两年为了生计讨吃食。他很会察言观色了,于是便给白遗玉细细道来。

这时白暖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小虎正和白遗玉讲话,便摸了摸他的脑袋坐在了小虎身边。

“近日平姨和弟弟妹妹怎么样?”白暖为小虎倒了一杯给他问道。

“小艾还是经常生病,平姨最近骨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其他的弟弟妹妹还算听话。”小虎喝了一口水对白暖回道。

白暖点了点头,从怀中掏了一个绿色的荷包给小虎:“等会儿,我找人把你送回去。记得把这个收仔细了,这可是你们半年的吃食费哦。”

小虎点了点头,接过荷包。然后熟练的从脖子处掏出一根红绳,红绳另一端系着一个布口袋。很显然这个不大不小的布口袋,就是小虎装东西用的。

因为此时他把荷包和野菜都放进了布口袋中,继而又小心翼翼的用衣服把布口袋遮住。

完毕,便扬着愉快的神色了,用右手拍了拍荷包处对白暖说道:“姐姐放心吧,小虎丢了命也不会丢荷包的。”

“净胡说。”白暖有点生气的拍了拍小虎的脑袋,也笑了笑。

当初她去白府认亲,是因为小艾的病确实需要银两冶疗。如不是因为这个,她也不会厚着脸皮去白府。

也许是上天都在怜悯小艾,那时候正当她和平姨一愁莫展时,她偶然间便听见养父母在讲当初的这个抱错孩子的秘密。

于是她打算挺而走险去白府认亲,让她意外的是当时的白家老爷,也是她现在的爹刚好也在调查此事。

至于他如何得知的,白暖就不知道了。

“小虎真乖。”看见小虎妥善的将荷包收了起来,白暖不由的夸道。

当年她被父母经常毒打,让她痛不欲生想去跳河了断性命,可是却被平姨救了命。

平姨告诉过她很多道理,让她最深刻的便是。

好不容易来人世一遭,酸甜苦辣都要尝个遍才不负今朝为人。

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苦的时候,也有甜的光阴。我们要苦中作乐,甜中忆苦。

且莫,苦上加苦,甜上添甜。

有道曰:“物极必反。”

万物都有一定的规律存在,所以要尽量去掌握任何事物的规律,便可以减少许多弯路。

白暖当时并不理解平姨的这一番话,但随着平姨经常这样讲白暖也渐渐理解一点,而且也没有那般痛苦了。

她觉得自己该好好活出自己的人生,无论成功与否只要自己不后悔便行了。

再后来,白暖便一边帮着平姨照顾那群孩子,一边从平姨屋中拿出自己喜爱的书学习。

她本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可是小艾生病急需银两买人参续命,无奈白暖只好上白府认亲。

白遗玉此时对白暖的印象正在一步一步发生变化,以前对她是打心底瞧不起她的装扮,如今是油然升起一股敬意。

燕啄枯草,鹰打眼。

这方白遗玉才深刻意识到,曾经自己听多了白玲珑对白暖的鄙夷和嘲讽,让自己似乎也慢慢变成下一个白玲珑。

看来真的有时候仅仅听别人的片面之词,也是不能准确的了解一个人。

如果想了解一个人,真的需要好好和这人接触一下。

听着白暖和小虎又聊了片刻,小丫便走了进来请白遗玉和白暖两位姑娘去用膳。

小枝听见小丫的来意,立即走到白遗玉身边将她扶起来,众人便朝膳房而去。

京城,白府,巳时。

燕止柔身穿一袭青缦柔纱牡丹裙正在月下翩翩起舞。

世人皆知京城第一美人是坐拥无数金银珠宝的富户,却不知这个富户的舞姿也是天下一绝。

“风起盼兮,战鼓响兮。”

“剑舞而兮,血渐满兮。”

明红色的朱唇缓缓轻唱,舞步越发稳快,腰肢越发妖娆,,青丝飞散,脆铃作响。

月出西方,遥挂树梢。

灵香默默站在一旁弹奏琴曲的灵云旁,静静看着和听着这绝妙舞姿和美妙的音乐配合。

主子近日来的舞姿越发美了,可是她的心事似乎也越来越多了。

一袭黑衣的灵言从各家屋顶上悄无声息的掠过,最后来到了燕止柔正在起舞的院子中,硊在燕止柔不远处呈上一封信。

燕止柔缓缓停在脚步,将信封拆开默默细读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会儿,她明红的朱唇勾勒起一丝笑意。

赵妃容果然就得到消息了,如今知道了以阿玉现在的品性。皇上断断不肯赐婚了,毕竟当今皇上十分重视家族和睦的。于是她便这么快召赵家本家女儿赵依依和其母进宫。

呵!这备份原来一直都有。

燕止柔轻笑了一下,随手将封信撕了一个粉碎,又缓缓抬起手肢开始起舞。

凤家的主母位,只有阿玉可以坐。

如今聂王这条路走不成了,便只有好好和凤凌休谈谈了,毕竟他一直都希望得到燕家的支持。

这个一个宫女所生的孩子,野心大的吓人哦!

也不知道遗玉能不能冶服得了他。

唉!

想到这里燕止柔瞬间不跳了,就这般站在院子中央的舞台上抬眸望月。

今夜的月色可真美!

如果添加一点乐趣一定会更美,可惜………。

第三十九章原来是她

谷平庄子上,小虎吃得很饱。

今日他吃了许多好吃的,从父母去世后。

他就极少吃肉了,因为村长娘亲一个人养他们,仅仅简单的添饱肚子都十分吃力了,哪里还敢奢求吃肉呀!

“小虎,记得把今天姐姐交给你的东西给平姨哦。”白暖轻轻的摸了摸小虎的脑袋温柔的说道。

小虎点了点头拍了拍胸脯:“姐姐请放心,我一定会把它交给平姨的。”

说完便对白暖挥了挥手作别,白暖看见小虎坐在了马车上时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心中顿时落寞了几分。

今日一别,也不知几时才能见到小虎。

风轻轻吹动谷平庄外大门处挂着的红色灯盏,拉得斜长的人影也随灯盏的摆动而若隐若现。

站在白暖身后的小枝轻轻对妹妹耳语了几句,便回了屋子。

小丫则默默站在白暖的身后陪着她,因为用餐的时候玉姑娘让她这几日都去伺候暖姑娘。

小枝迈着步子匆匆赶回了白遗玉住的厢房内,便见白遗玉披着一头青丝。手捧着一本书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但见小枝回来了便将书放置在了桌面上。

“梨桃村的情况你知晓吗?”白遗玉看着匆匆进来的小枝问道。

按理说小枝其实也应该了解一点梨桃村,毕竟梨桃村和谷平庄只相隔了几里路,都在毒溪谷山谷下方。

“知道,以前爹娘在世的时候提起过这个村庄。”小枝听见白遗玉问话点了点头回答道。

然后又拿起一根细细的银针拔弄摇摇欲灭的灯芯,本来即将要熄灭的灯心经她轻轻拔弄,又立马恢复了明亮照着屋子。

“其实小虎口中说的平姨,就是周掌事的堂姐。以前我还看见过她几次,长的十分俊俏,只是…。”小枝不知道如何说下去,便淹灭了话语。

“只是什么?”白遗玉轻轻撩了一下自己身前的发青,漫不经心的问道。

“只是这方圆百里没有人愿意娶她为妻,因为她是梨桃村的村长。乡下间有一个奇怪的传言,说是谁家娶了女子官,谁家男子不入朝。”

“意思就是说,谁家娶了当官的女子,那么这家的所有男子都当不了官,入不了朝。”小枝坐在青烛下拿着一块绣帕为它弄绷架,而另一边又为白遗玉细细讲着。

白遗玉听入耳中时,眼神顿时暗淡了几分又朝小枝问道:“既然如此,她又为何要考女试,当梨桃村的村长呢?”

白遗玉不解。

小枝此时己经绷好了绣架框,慢慢取了一根绣花针放在手中,抽了一根红线仔细的穿过针孔后又道:“因为听周姑姑说,她这位堂姐不喜红妆,爱武妆。”

“以前本来是想去考国都武状元的,可是却因为某些原因。回了故乡,当了桃梨树的村长。”小枝一边说着,一边用绣针扎破绣布,一伸一扯的绣着当下最受欢迎的彩蝶戏桃花的绣帕。

“考武状元的人,回故乡当了桃梨村的村长。”白遗玉听小枝讲后喃喃自语道,而后便对着青烛熊熊燃烧的火焰发起了呆。

谷平庄大门处的白暖看着马车没入夜色中时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不过她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等了片刻才转身,却看见小丫站在自己身后。

让她不由一愣问道:“有什么事吗?”

小丫朝白暖行了一礼回答:“刚刚玉姑娘让奴这几天来伺候暖姑娘的。”

白暖看了看双眸都带着笑意的小丫,自己也不由的笑了一下:“那这几天就辛苦你啦!”

她从来没有被人伺候过,而且她觉得自己也无需有人伺候。反正丫鬟能干的,她自己都会。但白暖也不驳回白遗玉的心意,便收下了小丫。

小丫走在白暖的身后偏着脑袋思忖了一下,眸光一亮。

难怪觉得这位暖姑娘眼熟,原来她就是曾经冒着大雨都在寻找一个三四岁小姑娘的人。

“暖姑娘,你还记得我吗?”小丫缓缓跟在白暖的身后问道。

白暖停步,回头。

目光看向小丫。颇有点不解的看着小丫,但过了一会儿又立马笑了起来:“原来是你,几年不见姑娘竟越发俊俏了。”

白暖想了起来,当年小艾不听话趁着平姨去给她熬药的空隙,偷偷跑了出去。其实那天她并没有真正跑出去,而她和平姨认为小艾跑了。

记得那一天下着倾盆大雨,她寻遍了方圆几里走到了谷平庄处,便遇到了一位穿着青衣的姑娘递给她一把雨伞。如今那雨伞都还在平姨的东南屋放着呢。

只是让白暖没有想到的是那位青衣姑娘就是小丫,如今细细想来她们确实是同一个人。

“姑娘可别叫小丫姑娘,不然周姑姑会打奴婢的。”小枝轻声摆手说道。

当初谷平庄是她们的父母掌管的,所以她和姐姐也没有多少拘谨。

但现在谷平庄是由周姑姑和白姑姑打理了,规矩自然比以前严格了不少。

白暖听后点了点头,做了一个嘘的姿式,继而笑了笑。

小枝也跟着笑了起来:“暖姑娘,那位小女孩后来找到了吗?”

当年她也偷偷去找过这个小女孩,可是并没有找到她。

为此小枝还闷闷不乐了好几天,后来姐姐见状告诉她也许人家都找到小女孩了,叫她放宽心。

“找到了,你知道在那里找到她的吗?”白暖带着微笑对小丫说道。

“那里找到的?”小丫微微抬眸看着白暖问道。

白暖抿了抿嘴唇笑了笑:“在家找到的,小艾在家里的木箱中藏着。结果藏着藏着,她就睡着了。”

“啊!她可真调皮。”小丫确实有点吃惊,这些熊孩子真让人操心。

“当初我和平姨都以为小艾趁着平姨为她熬药的空隙跑了出去。结果等我和平姨回去时,小虎都把小艾找到了,还在批评她。”回忆当初的光阴,白暖觉得每每回忆起往事都觉得心中十分温暖。

也许在平姨家裹腹都成问题,但是那一种发自心底的开心是任何地方都不能给予她的愉快。

“真的是太调皮。”小枝听白暖讲着往事,不由捂着嘴低声笑道。

小孩子的趣事,总是这般好气又好笑。

两人就这般带着笑意回了房间。

小枝眼瞅着自己都将绣帕绣了三分之一了,可是暖姑娘还在发呆。也不好打扰便揉了揉眼,继续绣着。

又过了片刻,白遗玉缓缓凝过神看了一眼小枝:“休息了吧!过两日我们去一趟梨桃村,看看那群孩子们。”

“是。”小枝放下绣帕,上前为白遗玉更衣休息。

侧躺在床上的白遗玉缓缓闭上了眼,她想起二姐口中的那位平姨是谁了。

她就是当年带领许多童子军血战百秋岭之人。

现在她养那群孩子虽然不是童子军,但应该也和以后的童子军有莫大的关系。

第四十章今日盼得

不觉三日便过,白遗玉身上的伤也好了许多。

这日微熹,她便早早醒了正坐在窗前温着书:“百秋岭位于北部最东南边,是百煞城管理的范围。”

“北部那不是九叔叔统领的范围吗?百煞城真的如前世一般传言因鬼魅横出,才叫百煞城吗?”白遗云思忖了一下慢慢放下书集,抬头看着刚出一缕光线的天空。

前世百煞城轰动南朝的画妖奇案,当时是怎么判的呢!

白遗玉想了片刻,不由的摇了摇头喃喃自语:“真的是日子过太久了,许多事都不记得了。”

似乎除了画妖奇案之外,北部的百煞城好像也发生几件极惨的案子。

“暖姑娘,灵香姑姑来了。”不久前出去为白遗玉打净脸水的小枝端着温水走了进来,轻声对着站在窗边发呆的白遗玉说道。

听见小枝的声音白遗玉缓缓收回了思绪,打眼望去便看见灵香紧紧跟在小枝的身后。

灵香一进门便朝白遗玉行了一礼:“姑娘快快收拾行礼和老奴回府吧!”

白遗玉不解,怎么这么快就回府了,不是要七日吗?所以不由问道:“姑姑是府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白遗玉心中暗自揣摩着,莫不是府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回姑娘,顾家主母来向二姑娘提亲了。”灵香带着笑意回道。

昨个下午,顾家主母和小侯爷一起来提的亲。本来昨天下午她就该来接两位姑娘了,可是夫人叫她今天早上来。

“许了二姐何…。”白遗玉可不关心提亲的细节,她关心的是什么位,便毫不犹豫的出言问灵香。

“许了二姑娘正妻之位。”灵香看着白遗玉又笑着说道。

其实当她听见顾候家的主母亲自说要以正妻礼聘迎去二姑娘时她都觉得懵了。

毕竟二姑娘说到底论出身也不够格当小候爷的正妻,可偏生人家运气好,不仅让小候爷以死相逼家中必须要以正妻之位提亲迎娶,而且她肚子中还怀有小候爷的孩子。

这也真是好命呀!

“如此慎好,慎好。”白遗玉心中说不出来的高兴,但心底也多了几分担心。

趁着小枝伺候自己梳洗的空隙。

白遗玉便对小枝叮嘱道:“今日我们恐怕去不成梨桃村了,你去对周姑姑说以后每月都给梨桃村的村长三十两纹银,让她好好照顾孩子们。”

“还有如遇到什么困难,就带着这件信物来白府找我。”

白遗玉一边说着,一边从首饰盒中拿了一根金簪递给小枝:“一定要叫周姑姑,每月都给。”

“嗯。”小枝点了点头接过金簪便出了门,去找周姑姑了。

白遗玉缓缓叹了一口气,二姐终于有了一个好的归宿了,瞧着顾长青的态度也是十分在乎二姐的。

半月后。

再一次见到顾长青时,便是今日洞房花烛之夜。

白暖从来没有想过他会以正妻之位娶自己,她也没有奢望过这么尊贵的位置。

“娘子,娘子。”一身大红喜袍的顾长青有点局促的站在白暖面前轻声喊道。

回过神的白暖看了顾长青一眼,顿时觉得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了,甚至耳根子也有点发烫。

瞧着自家娘子耳朵都红了,顾长青心中不由一乐。

慢慢坐在白暖的身边,白暖见顾长青坐了下来赶紧移了一下身子,她只是让顾长青能坐下。可是放在顾长青的眼中就是,白暖故意躲着他。

不让他碰她,于是他立马半跪在白暖跟前,双手轻轻敲打着白暖的双腿:“娘子,那晚是我的错。”

“我那天本来是去了空大师那里讨一味药的,可是途中自己玩心大起,想试试自己刚刚研究出的新药。那知道,自己中毒晕了。”

“更没有想到了空大师虽然把毒给我解了,但却没有解彻底。”

“娘子,你真是我的救星。不仅救了我,还救……。”顾长青猛然起身在白暖耳朵细喃了几句。

瞬间白暖的耳朵和脸颊又越发红得厉害了,她娇嗔用手轻轻推开顾长青低声骂道:“你个登徒子。”净说一些不堪入耳的话给她听。

顾长青委屈呀!

他觉得和自家娘子说点夫妻之间亲密话,咋就成了登徒子了呢?

难道他不应该和她说?

难道她不喜欢听?

顾长青细细琢磨不,可是想了半天依旧没有想明白为什么白暖不喜欢听。

“娘子。”面对顾长青突如其来的熊抱,白暖还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娘子,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那一次,你牵着一个小女孩从我面前经过。”

“你对我笑一下,顿时我觉得自己的心瞬间就化了。”

“那时我还以为你早己成婚了,是带着自家的女儿出来,为此我还伤心了好久。”顾长青说着说着便朝白暖的脸庞凑。

白暖想逃离他的怀抱挣扎了几下,可是发现自己越挣扎顾长青竟然抱的越紧。

“娘子,我以后定好好疼你。”顾长青轻轻在白暖耳旁说道。

有些人真的见不得,因为一见会误终身。

“知道吗?我又中了毒了。”顾长青喃喃自语的对着白暖说道。

“什么毒?”白暖不解的回头,额头却撞到了顾长青的下额处。

顾长青缓缓低头凝望着白暖:“中了娘子的入骨之毒。”

圆夜挂枝头,红烛柔光暖。

谁家儿郎思,谁家儿郎念。

今朝皆昐得,鸾凤齐和鸣。

白府。

白遗玉坐在青烛旁看着书,小丫则站在她身边盯着她看。

过了许久白遗玉发现小丫盯着自己看,便有些好奇的转头问道:“看我做什么?”

小丫笑着说:“姑娘长得甚至是好看。”

小丫最近发现姑娘似乎越来越好看了,于是她就喜欢盯着姑娘瞧。

“小丫头片子,也只有你敢盯着我看。”白遗玉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用手摸了摸小丫头上的鬏鬏包。

话说这个小孩子才弄得两个鬏鬏发式,为什么小丫这丫头弄了,不过也怪好看的。

“嘻嘻嘻,刚刚姐姐被灵香姑姑叫去帮忙了。我就偷偷去厨房拿的果子,姑娘你一个,我一个。”

小丫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两个红彤彤的果子,将其中一个递给了白遗玉。

白遗玉笑了笑,接过果子毫不犹豫的吃了一口:“真甜。”

小丫也乐了。

姐姐说姑娘从来不爱笑,肯定是骗她的。现在的姑娘多爱笑呀!

而且笑起来还怪好看的!

几家烛光熄灭,熄灭了所有今日之事,掀起了明日的新篇。

第四十一章除定了

日子就这般不紧不慢的过了三月多,这三月余也发生了几件不痛不痒的事。

第一件事便是聂王娶了他母妃家的嫡姑娘赵依依为正妻,可是过了不到五日又把白家姑娘白玲珑接过了门,让白玲珑成为了让他的妾室。

第二件事还是和聂王有关,刚娶妻纳妾的他被查出在私底在用活人做实验,炼制长生不老药。皇上听闻震怒,罚了他整整三年的俸禄并且让他在王府面壁思过一年。

第三件事便是南朝继皇后卫西子突然暴毙去了,举国丧痛。

对于第一件事白遗玉是早就预料到了,可是第二三件事让她震惊了好些时辰。

凤凌休的手段真的用得好,竟然将脏水直接沷给了聂王身上。

要知道聂王可是宠妃容妃娘娘之子,长年深得皇上喜爱,年经轻轻就被封为了王爷。

他可是南朝除了凤夷之外的王爷。

不过对于聂王被冤枉,白遗玉是不可能去给他申冤的。

不说白遗玉现在没有任何实权,就算她有实权她也不会救聂王。

反正如今她只需要好好蛰伏,然后慢慢布局,等待时机便可。

而卫西子的事,白遗玉觉得并不简单,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日绵绵细雨,白遗玉依旧和往常一样捧着书坐在窗户前看着,而小丫和小枝则坐在白遗玉的不远处绣着花。

“这雨都下了好几日了,也不知道几时能停。”小丫嘟着小嘴瞅了一眼窗外,京城不分季节,因为四季如春。

小枝也顺眼望去,轻轻拍了拍妹妹的小手:“小声些,姑娘还要看书呢!”

她这个小妹妹自从来了白府整日便叽叽叽喳喳不停,也幸好姑娘性子温和,不然这小丫头片头早就吃苦头了。

白遗玉也顺着声音看向窗外,恰巧一只白鸽扑蹬飞了进来,落在了窗户上。

小枝赶紧放下绣帕,将鸽子脚处的信纸抽了出来递给白遗玉。

“姑娘。”

白遗玉接过信纸缓缓打开,是姜嫄来的信。

信上说的大多都是一些琐事,可白遗玉目光却盯着信纸最后几行文字出了神。

“吾婢春哥被其家人接走了,原来春哥不是南朝之人,她的故国是云殊国。”

“我见来接春哥的人都十分规矩,不似平常的百姓人家。不过我也替她开心。因为她终于得偿所愿回了家。”

白遗玉读完后,脑里闪过经常在姜嫄身后伺候她的丫鬟的模样,不由的恍惚了一下。

“姑娘,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小枝看着白遗玉凝重的表情,有些担心的问道。

“无事,将烛火取来。”白遗玉回道,然后缓缓将信纸折成小纸条,放在小枝递过来的青烛的火焰上让其燃尽。

继而又拿起书看了起来,细雨顺着青瓦从屋檐角缓缓流下。

“滴哒。”

“滴哒。”

仿佛这雨声要流入人的心中,白遗玉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眉心:“小丫你今年多大了。”

正在仔细绣帕的小丫听见白遗玉对自己说话,立马抬起了头笑着说:“回姑娘,今年十六了。”

南朝女子不似其它国朝一般对女子严格,但如二十五岁以上还未婚配,官府才会亲自出面对其女子下令配婚。

一般人家的女儿也大约二十一二才出嫁,当然也有十七八的女子早早嫁人。

这些规定都是南朝开国女祖帝定下的规矩,后来南朝历任皇帝也没有修改,这便一直传到今日。

“嗯。”白遗玉看了小丫一眼,今年她也十八,同胞的弟弟也十八,看来小丫和弟弟的年岁也只相差了两岁。

如此,慎好!

“姑娘,我看的话本子看完了,我想今日出府一趟。”小丫不顾姐姐带着阻止的眼神对白遗玉说道。

反正姑娘也知道她最爱看话本子了,恰好前几日她将那几册话本子看完了。

瞧着今日细雨漫天,也没有什么事可干。不如出府买几本话本子回来看。

“嗯,可以。下午我们一起出府,顺便我也去买几本书集回来。”白遗玉说着,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小丫和小枝便没有在吱声了,她们都知道姑娘是为今年的女官考试在做准备,又怎会打扰她?

北部九王府大院内,春暖乍寒。

凤夷用剑正抵住了明的胸口处,目眉间全是冷默:“为什么投靠凤凌休!”

刚刚探子来报说为凤凌休出谋划策之人,正是九王府的贵客了明先生。

“我想你应该误会了,我并没有投靠凤凌休。”了明收起了平日里不正经的神色,认真的看着凤夷的眼睛说道。

他是毒溪谷谷主的儿子,亦交友八方。他不信,今日凤夷敢让他命丧九王府。

他不敢!

凤夷做事从来都喜欢稳中求胜,了明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能满意的对手,怎么会放弃切磋的机会呢!

天下!

呵!天下人死绝了也不关他的事。

凤夷紧紧握着手中的剑柄,死死的盯着了明看着。

该死!刚刚回来汇报的探子现在早己中毒而亡,如今和他死无对证。

“凤兄,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清理一下你手底下的人了。不然一天到晚,净给你汇报假情报,也许那一天你的命也会被误没了。”了明皮笑肉不笑的打趣道,凤夷知道又如何。

他就喜欢看着他气急败坏,又对他无法可冶的样子。

话说他也不打算呆在北部了,他要去京城,看看暖宝传说中的丈夫。

对于白遗玉,了明觉得该女子不好惹,毕竟她身后还有一个罗煞女燕止柔的存在。

凤夷冷哼了一声,手中的剑直逼了明胸口,入皮三分,瞬间鲜血缓缓从了明胸口流了出来。

“本王从来不是因为你是毒溪谷谷主的儿子,才优待你的。”凤夷冷冷看着了明,优待了明是看在前世他以命谢罪的份上。

既然前世的事不作数了,那么今生就重新洗牌来一次。

他,凤夷不仅仅是为南朝。

还是为了白遗玉。

了明双眼惊讶的低头看了一下伤口,没有想到凤夷竟然,果然是自己低估了他。

“了明先生既然本王问你,你不肯说。”

“那么就让铁旗营的人问你。”

凤夷话音刚落,了明便被两位身穿铠甲之人带走了,凤夷淡淡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背影,便执剑而起。

剑法行云流水,快如闪电。

“碰。”

锋利的剑将大院中刚刚移栽的树苗生生劈成了两截,却依旧难消他心头怒火。

今生他绝对不会让阿玉嫁给凤凌休!

绝对不会!

凤凌休,他除定了。

第四十二章白景清

毒溪谷位于南朝京都十里开外,蓁叶山脉内的毒谷山内。

蓁叶山脉是一座由几十座小山环抱而形成的,然而论危险只有毒溪谷是十分恐怖,因为越往谷内走就会有薄如轻纱的障气和数不清的毒虫。

可就是因为这样奇特的地理,才让毒溪谷屹立南朝三百年也无人敢动,而传言每一位毒溪谷谷主都是位列江湖英雄榜前三名之人。

“景清哥哥,这株是百蛇草吗?”上官婉清有些无精打采的随手采了一株草对不远处的青衣少年说道。

“不是,不是,你那只是普通的毒草。”正在寻找草药的白景清听见少女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然后便继续转头寻找草药,上官婉清见白景清根本不搭理自己。也顿时觉得无趣,便把手中的草丢掉了。

“咦!红花蛇!”

本来正打算寻一棵树,在树上睡大觉的上官婉清。

突然发现一棵几米高的榕树分支树枝上盘着一条红红的蛇,红蛇双眸凶恶的盯着上官婉清,还时不时的吐着舌信子。

“敢瞪我,待会本姑娘就将你剥皮抽筋。”上官婉清双手插在腰间得意洋洋的说道。

今日真是撞了大运了,竟然碰见了极其难寻的红蛇。

上官婉清轻轻踮起脚尖运起轻功,直接站在了榕树上一根如拳头大的树枝上:“小红蛇,本姑娘来了。”

一步,二步,上官婉清眼中一亮。

“哈哈哈哈,捉住了。”上官婉清洁白如玉的双手紧紧抓住一条明红色的蛇,小红色的蛇尾死死缠住她的手臂。

“马上,马上。乖。”长长的指甲狠狠破了小红蛇的下额,瞬间刚刚还在挣扎的红蛇立马就没了生气。

“哈哈哈哈!终于毒死了红蛇了。”上官婉清看着没有了生气的红蛇更为得意,然后快速将红蛇尸体放入了草袋内。

“唰”

一支飞标直奔上官婉清而来,上官婉清笑了笑旋身躲过时才发现自己还在树梢上。

“景清救我。”上官婉清心一慌,条件反射的喊道。内心一片崩溃,这几米高的树落下去肯定会痛死的。

这时正在一心一意寻找草药的白景清听见了上官婉清的声音,便立即回了头。却看见凤凌休早己飞奔而去,接住了上官婉清。

“婉清师妹,麻烦下次不要叫我救你。”白景清毫不犹豫的出声说道,然后转身继续寻找草药。

“为什么。”被凤凌休救下的上官婉清满脸疑惑的问。

“因为死不了。”不远处传来白景清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上官婉清听后满脸黑线。

迟早有一天,她会把这个傲娇鬼收服的。

凤凌休笑了笑:“婉清别介意,他就是这样的人。说话从来都是恨不得把人气死才好。”

“我没有介意,话说今天你又来找景清干什么。”上官婉清一脸警惕看着凤凌休问道。

她可不认为凤凌休有什么好事才来找景清的,明明她都叫景清远离凤凌休。可是景清非旦不远离,还和凤凌休成为了挚友。

“上次研制长生不药的副作用出来了,我来告诉景清此事。”凤凌休回答道。

“哼,仅此而己?”上官婉清不甘心的又问道。

凤凌休点了点头。

如此上官婉清才作罢,运起轻功来树枝上,闭目养神。

白景清找了许久终于寻到了草药,但却没有立即采摘百蛇草。

而此时凤凌休正大步朝白景清走来:“景清兄,可否找到百蛇草了。”

白景清淡淡了一眼凤凌休,指了指自己脚下的草:“这里。”

“落村的人现在如何。”白景清弯腰去摘百蛇草问道,一开始他就反对用活人做实验,但师命不可违。

“落村之事败露了,不过己经处理好了。”凤凌休神色间有些愁畅,不过却没有表现太多。

“败不败露关我什么事,我只负责练药。”白景清淡淡看了一眼凤凌休说道。

“接下来由我送活人进毒溪谷实验吗?”凤凌休紧跟着白景清的步子问道。

“无需,另寻他地。”白景清顿了顿步子回头对凤凌休回道。

“嗯。”

南朝,京都皇城飞容殿。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正传来一阵阵如脆铃的笑声。

“娘娘快看。”穿着粉红色宫衣的莲心轻轻着容妃说道。

正在逗猫的容妃回头一看,满脸欣喜不己:“哪里来的小猫,如此特别。”

只见莲心怀抱中有一只通身雪白的小猫,优雅的脸庞镶嵌着碧蓝色的瞳眸高傲看着赵妃容。

“回娘娘,这是云殊国的使者刚刚带来的礼物。陛下一见,便立即命人将它给娘娘送来。”抱着小猫的莲心满脸笑意的对容妃回道。

谁不知道陛下的心尖宠是这位容妃主子,得了许多珍贵的东西都会往飞容殿送来。

“陛下真的有心了。”容妃正准备接过莲心怀中抱着的雪白小猫说道。

然而小猫却不领容妃的情毫不犹豫的伸出猫爪抓向容妃,生生将容妃的衣袖挠了几道痕。

刚刚还带着笑意的赵妃容被抓后,脸上的笑容逐渐冷了下来:“把它的头跺了,伤人的东西留着何用。”

容妃一生气,宫殿了所有宫人都小心翼翼的跪了下去,连呼吸都不由放低。

莲心也硊在容妃的脚边:“主子万万不可,这可是陛下送给你的。”

“哼!”容妃不理,而是大步走到了梳妆镜前。仔细看了一下自己的容颜,不由里加烦燥。

又多了一条细纹。

“砰砰砰。”

红台桌上的所有胭脂首饰全部被容妃一气之下摔在了地上,众人不敢上前阻挡皆将头低得低低的,唯恐容妃将气撒在自己身上。

“主子息怒。”莲心硊在地上对容妃说道。

容妃转身看了一眼莲心:“息怒,聂儿被无辜冤枉!你叫本宫如何平心中的怒气。”

当初说什么只爱我一人,可是还不是让卫西子成为了皇后。而她永远都是妃嫔,只因她不是女官没有资格登上凤位。

陛下!你真的好狠心。

又过了片刻,稍微冷静下来的赵妃容挥了挥让众人退下。

而自己则坐在铜镜前出了一会儿神后,缓缓从桌前的暗格中拿了一封信出来。

看完后,赵妃容的神色突然变得阴戾了起来:“好个白家,竟然敢如此……。”

“本宫不会放过你们的。”

第四十三章今生又见

容妃震怒,皇帝凤颢当然听闻了。可是今天他却没有起身去飞容殿,而是默默的坐在金殿主位之上。

凤凌休从毒溪谷匆匆赶了回来,便直奔金殿的方向而去。

刚刚跨进宫门坎便看见凤颢凌厉的眼神直逼而来,吓得他赶紧止住了步伐立即硊下。

“父皇。”

凤颢不语,而是静静的看着凤凌休。

凤凌休心中早已发颤,难道是他又把事情办砸了,所以父皇才急忙忙召他进宫。

“落村之事己经将罪名让聂王担了,那么你答应朕的事几时能办成。”凤颢看着下面的凤凌休质问道。

“回父皇,毒溪谷那边说还需要三年。”

凤颢听后目光落在宫门外,三年,他的日子并不多了。

近日来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了,恐怕自己根本挨不到三年后。

“朕给你一年的时间,一年后如不成……。”

“是。”

凤凌休从宫内出来后,便坐上了马车上前往风雨楼而去。

风雨楼。

顾长青熊抱着白暖在风雨楼的阁顶处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自从新婚之夜得知白暖己有身孕后,他几乎天天都将她带在自己身边,由自己照顾。

“放开我,我站累了。”白暖揉了揉自己有点发酸的腰,推开顾长青说道。

顾长青不满,但也依旧扶着白暖坐了下来,为她斟了一杯茶。

“暖暖,你说我们的宝宝会不会很可爱。”坐在白暖身边的顾长青看着白暖的肚子一脸憧憬的说道。

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了伸手去摸,可是就差分毫便被白暖打了回去:“听丫鬟说昨天晚上你又偷偷背着我研究毒药?”

白暖微怒的看着顾长青,顾长青立马硊在地上,双手扯着自己的耳朵道:“娘子,我错了。”

“娘子,我错了。”见白暖扭着头不瞧自己,顾长青又委屈的说了一声。

“哼!叫你别碰了。干点正经事,你非不听。”白暖心底早就不生气了,但还是装作生气的样子对顾长青说道。

“是,是,是,娘子大人说的对。”顾长青附和道。

白暖转过头扯了扯顾长青的衣袖:“快起来,地上凉。”

顾长青傻傻一笑回道:“不怕凉,我有暖暖。”

白暖见他又如此,便轻轻推开顾长青凑过来的嘴。可是顾长青还是亲到了她的脸颊,又是一阵傻乐。

彻底解了毒的裴璃并没有离开风雨楼,而是留了下来。

既然落村之事朝庭己经将真相查出来了,裴璃也不想回去了。

小枝站在风雨楼门外便看见裴璃正拎着茶壶为众人续茶便出口说道:“璃姑娘今日又跑堂了。”

白遗玉看了眼裴璃的忙碌的身影点了点头,走了进去寻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小枝和小丫则默默站在身后。

“啪。”说书人的木案又一次拍了起来。

白遗玉的目光也望了过去,便听着说书人铿锵有力的声音再度响起,将没有讲完的故事继续道来。

话说,开国女帝凤主那一战杀得敌人片甲不留………。

熟悉的身影从白遗玉的身旁走过,白遗玉微微一愣缓缓移眸。

“凤凌休。”

第四十四章凤主传说

凤凌休听见有人直呼自己的名字便回头,就看见一身淡墨色女装的白遗玉站了起来。

“阿玉,好久不见。”自从恭王妃生辰一别,他就没有在见过白遗玉了。

白遗玉轻轻一笑,朝凤凌休扶了一礼:“大皇子,好久不见。”

恨呀!

此时她心时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可是她不得不假笑应付凤凌休。

“阿玉呼我凌休哥哥既可。”

凤凌休微微上前迈了一步,白遗玉后退了一步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大皇子说笑了,你乃当今皇子。臣女怎敢和您兄妹相称。”白遗玉声音中透着淡淡的疏离对凤凌休说道。

一旁为茶客们续茶的裴璃听见白遗玉那边有动静,不免好奇的看了一眼。

当她看见凤凌休时,脑袋突然一片空白,瞬间耳旁说书人的声音也消失了。

怎么会是他!

裴璃心中燃起千般怒火,又微信惧怕。

“喂,茶满了。”

“喂,茶满了。”

青衣客人叫了两声见裴璃依旧没有发应,当场就怒了狠狠的拍着桌面:“搞什么!”

裴璃回过了神连忙给客人道歉,然后借去拿抹布的托词匆匆逃离。

“她怎么会在这里?”凤凌休看着裴璃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找了许久的毒母,竟然会在风雨楼当小倌。莫非是白景清心慈手软偷偷救了她,凤凌休在心底暗自琢磨着。

白遗玉心底一片淡然,神色自若的问凤凌休:“大皇子认识璃儿吗?”

凤凌休摇了摇头:“刚刚看花了眼,误将那位姑娘当成了一位故人。”

“我就不和阿玉相谈了,顾兄还在楼上等我。”凤凌休朝白遗玉说道。

白遗玉点了点头,凤凌休便大步朝风雨楼的上面而去。

“姑娘!”站在白遗玉身后小枝上微移步子,轻轻呼了一声白遗玉。

白遗玉微微收回目光,坐了下来。今生再见凤凌休,她多想顺手拎起凳子爆打他一顿。

然而,此时真的不易冲动。

那边说书人继续讲着开国女帝的的故事。

话说,据野史记载凤主是一位地地道道布衣之人。

当时,前朝宠妃柳贵妃提出一个女官制度。前朝皇帝为搏红颜一笑,便施行了这个女官的制度。

据说传言凤主虽生为女儿身,但出身时口中含着一柄玉剑。她从小便不喜胭脂水粉,独爱舞刀弄枪。

前脚女官制度刚出,后脚凤主便去报名考试。可是一向舞刀弄枪的凤主,怎么懂笔墨之下是另一番世界。于是第一轮女官考,榜上并没有凤主之名。

说来也巧,当时由于前朝皇帝昏庸无道战火四起,百姓更是苦不堪言怨声连连。

一怒之下的凤主,拔杆起义,建立了南朝。

听完说书人的讲诉,白遗玉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揭开茶盖,拂了两下茶水。慢自饮了几口,风雨楼的茶是采自各地上百年的老树茶炒制而成。

这茶越品越有味道,人生要越走越有意思。

茶如人生,人生似茶。

这便是白遗玉一直都喜欢茶的原因之一。

“回去吧!”今日也出来大半天了,该回去了。

再过几日,小弟便会回来了。真期待,第一次当红娘的白遗玉还有点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

第四十五章姐姐

正准备离去的白遗玉刚刚迈步子几了几步,便被裴璃叫住了。

“玉姑娘,我有话单独给你说。”裴璃手中拎着一个布包袱走到白遗玉的面前说道。

白遗玉随即对小丫和小枝吩咐:“你们去马车旁等我。”

“是。”小枝两姐妹扶礼回道,然后走了出去。

白遗玉又随裴璃来到了风雨楼的后院处一角。

茂盛的百年桃树下,两人相对而视。

“此处无人,璃姑娘要对遗玉讲什么。”白遗玉问裴璃说道。

裴璃警觉的看了一下四周,神色严肃看着白遗玉:“暖姑娘,我不适合待在这里了。今日特来给你辞行的。”

白遗玉轻轻摇了摇头,转身看着风雨楼三楼处半开的窗子:“你走不了了。如果今日你出了风雨楼,我敢肯定你没有走出京城,就会被人杀。”

“姑娘你知我事?”当裴璃顺着白遗玉的目光也望去时,只看见风雨楼三楼处的窗子猛然关了下来。

“略知一二。”白遗玉回头看着裴璃说道。

“我救你是希望你有朝一日为我做事,但如你执意走我不强留。”

听见这一席后的裴璃陷入了沉默,她本以为朝庭己经将落村的凶手查了出来,自己爹娘的仇也报了。

可是如今仇人潇洒在外面活着,所以她必须活着。只有活着她才能给爹娘报仇,才能让落村的真相公布天下。

风起云动,桃瓣纷纷而落。

白遗玉缓缓伸出洁白的手,轻轻摊开接住了一瓣飞落的桃花瓣。

这树今年终于开花了,自从三年前此树不知怎么回事,就是不在开花了。

然而今年却又开了,这究竟是吉兆,还是凶兆呢?

思忖后的裴璃终于抬起了头:“姑娘想要我替你干什么事?”

白遗玉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微微勾勒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戏谑而道:“推翻南朝,拔杆起义如何!”

“姑娘你莫开玩笑了。”裴璃看见白遗玉嘴角处的那抹邪笑,便知白遗玉是在开玩笑。

“哈哈哈哈!”白遗玉轻轻笑了几声,拔杆起义又何尝不可。

不过,她并没有打算推翻南朝。

一则是南朝对她而言有些不可言明的情愫在其中,她也是希望南朝能够安稳长在。

二则是起义,苦的终是百姓。她不想百姓受战火之苦。

可是如真的没有任何退路了,她会选择由自己亲自结束南朝。

“真是一个聪明的丫头。”白遗玉又抬头了一眼三楼的窗户处。

“你只需要做三件事,一,留在风雨楼保命。”白遗玉收回自己的目光看着裴璃说道。

“那其余两件事呢?”裴璃上前一步靠近白遗玉问道。

“二是时侯到了落村之事由你来搜集证据,三则是让落村之事公布天下,让所有天下人都知道。”白遗玉直接了断的说了出来。

她会先将凤凌休除掉,然后在慢慢……。

“好。”裴璃听见条件后,毫不犹豫的答应。

如今只要能报仇,哪怕是叫她立即去死,她都会毫不眨眼的去赴死。

白遗玉满意的点了点:“既然谈好了,就好好待在风雨楼中。”

风雨楼中有众多高手和无数机关,她就不信凤凌休敢来风雨楼动手杀人。

“时辰不早了,我要回去了。”白遗玉抬眸看了一眼缓缓西落的夕阳说道。

但走了几步,又立即折反回来对着裴璃喃喃细语几句后,便拎着裙摆大步离去。

独留一脸震惊的裴璃,久久才缓过了神。

“姑娘。”小枝看见白遗玉走出来轻声呼道,而一旁的小丫便去将马车帘轻轻撩起请白遗玉上去。

白遗玉轻轻朝小枝点了点,便拎起裙摆马了上车。小枝也随身跟其后。

马车大约行了十几分钟便来到了白府的侧角门处。

“怎么,买了这么多话本子?”这时白遗玉才发现小丫捧着几十个话本子,不由出声问道。

小丫咧嘴一笑。

小枝瞪了妹妹一眼对白遗玉回道:“这个泼皮的妹妹昨个朝我讨要了五两银子,今个恐怕全都花在这话本子了。她这个丫头片子,从小就爱看这些书。”

小丫点了点头,以示回应姐姐小枝所说的话。

白遗玉回头看了一眼小丫怀中的书,不由想看究竟是什么书让人这么迷恋。

遂,便问道:“可以借我看一本吗?”

“当然可以。”白遗玉话音刚落小丫便蹦蹦跳跳的捧着话本子来到了她的身边。

“姑娘可以随意选择。”小丫满脸笑意的对着白遗玉说道。

白遗玉也被她甜甜的笑容所感染了不免也笑了笑,随手拿了一本淡紫色封面的话本子。

很快三人便走到了白遗玉所住的小院。

白遗玉手中拿着话本子踱步朝房中而去,寻了一个靠窗子的贵妃椅坐了下来。

“绝宠。”白遗玉展开第一页便看见这两字,不由更加好奇。

于是便又翻了几页,瞬间便被话本子上的内容所吸引了。她从来没有想到,这小小的话本子竟然如此有趣。

自从白遗玉看了话本子后,便和小丫一般十分喜爱话本子。

这日,小丫这丫头又和白遗玉在讨论话本子中的故事。

“我还喜欢绝宠里面的盛元敐。”小丫坐在白遗玉的另一旁,一边绣着帕子,一边激动的对着白遗玉说道。

而她旁边的白遗玉则在轻捏棋子,一个人在独研究书中的残局棋。

“盛元敐,那个太尉大人。”白遗玉落了一子白玉寒棋在棋盘上说道。

她并不喜欢那个太尉大人,反而有点喜欢那个叫柳言诏的女子。白遗玉猜想大抵是因为她们是同类女子的原故,都喜爱权谋之术和攻于心计。

“对呀!对呀!。”小丫放下手中的绣棚,一脸痴迷的点头。

“冰冷似霜的盛大人对她家的夫人好生温柔。”小丫看着白遗玉说道。

白遗玉又执一棋,琢磨如何下:“冰冷?原来你喜欢这样的男子。”

按棋而落,白遗玉微微转身看着小丫。

小丫脸微微一红,低头继续绣着帕子。白遗玉轻轻一笑,看了一眼正在绣的帕子小丫。

洁白的帕子上,绣的是一株兰花草。绣法精湛,让兰花显得有些栩栩如生。

“姐姐。”

温柔的男声从院落外响起,白遗玉猛然起身。

第四十六章统统下毒

小枝见白遗玉如此举动便也立即放下绣帕,紧跟她身后大步朝门外而去。

此时既然天色有几分暗淡,但白遗玉还是瞧得十分仔细。

许久不见小弟,弟弟似乎又长高了不少,好像还比自己长高了几寸。

站在白遗玉身后的小丫双眼瞪得老大,没有看错吧!对面那个人竟和姑娘长得一模一样。

姑娘身穿女装的样子都十分美了,如今看见一位身穿清绿色男装的姑娘,小丫再一次被惊呆了。

“姐姐,这是我给你带来的礼物。”看见白遗玉的白景清快速走到了她的面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碧绿小玉盒递给白遗玉。

白遗玉看了一眼玉盒,只见玉盒上面有许多暗红的线纹勾勒出了一朵朵莲花,双手扶背不接。

“这是面莫不是,你自己炼制出来的毒药。你的东西我才不敢碰。”白遗玉看着白景清面无表情的说道。别看她这个弟弟现在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真是弟弟送东西给姐姐一般,可是他总爱使坏和她切磋毒术。

“好吧!姐姐总是能一眼看穿。”白景清淡淡的说道,缓缓收回了小玉盒。

然后又从怀中掏出一块玉镯递给白遗玉:“给你,生辰礼物。”

玉镯晶莹剔透,白遗玉这次才从白景清的手上接过玉镯,缓缓带在手腕上。

正想欲言时,白遗玉突然发现自己身体一阵剧痛,不由一怒:“白景清,你又给我下毒。”

这时,神色平淡的白景清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姐姐,这是我特意在毒溪谷寻找的百蛇草和灵根果提炼研发的毒。如何!”

白遗玉咬了咬牙低声暗骂,小丫见白遗玉捂着腹部满脸通红,竟然着急哭了:“姑娘,姑娘你不要死呀!”

唔!唔!唔!

小丫鬟聒噪的哭声让白景清心烦,他从怀中又掏出一个白瓶,倒了几颗药握在手中。

“白景清你要干什么。”白遗玉看见他的举动,眼皮不由跳了起来。

总感觉这弟弟会干什么坏事出来,果然小丫被白景清强行喂了几颗药后,立即收住了声音。

“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烦死了,这下看你还敢乱哭不。”白景清狠狠的瞪了一眼小丫,得意的摇动了手中的白瓶。

上面两个字看得白遗玉刺眼,他竟然对小丫下了哑药。

“姐姐,那个丫鬟中的毒就当我送给姐姐的见面礼。”白景清哈哈大笑了几声对着白遗玉说道。

然而转身离去,白遗玉看着白景清远去的背影气的,直接取下玉镯朝他砸去。

她极少对人发火,因为极少有人能惹怒她。然而每一次白景清,她的弟弟却是总能惹她生气。

感受到姐姐砸来的东西,白景清立马加快脚步一溜烟的离开了小院。

“碰。”刚刚还完好的玉镯,瞬间碎成了玉渣散落在各个地方。

“该死的白景清。”白遗玉低声咒骂了一句,小丫满脸清泪的看着白遗玉。

“莫怕,随我来!”一手捂着腹部的白遗玉,一边牵着小丫强忍着疼痛说道。

夜暮而至。

白景清执剑在月下而练,如今整座白府就只有他和姐姐了。前些日子祖母还将姐姐打了一顿,他觉得祖母真是越发糊涂了。

“公子,姑娘让我给你送点水果来。”小丫拎着一篮水果微微害怕的站在白景清所住的院门外小声的喊道。

小丫偷偷在门外站了许久才敢出声,主要这个公子太可怕了,动不动就对人下毒。

幸好姑娘将她带去了药房,给她及时吃了解药。可是姑娘她自己却还在为自己研制解药,这个公子真的可恶。

小丫虽心底十分讨厌白景清,但却万万不敢得罪这位公子哥。

“进来!”白景清早就发现了站在门外的小丫,没有想到姐姐这么快就给这叽叽喳喳的小丫头解了毒。

而且竟然还叫这个小丫头片子来给他送水果,也不怕他再给这个小丫头下毒。

小丫颤微微的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小心翼翼的顺着墙边走。

白景清眉头微微一皱,他真的十分可怕吗?她竟然这样避着自己。

想着想着白景清突然起了玩弄之心,故意朝着小丫的方向挥舞着剑。

眼瞅着那柄凌空挥舞的剑离自己越来越近,小丫吓得赶紧蹲了下去,双手死死抱着脑袋。

“喂!有那么可怕吗?”白景清觉得这个叽叽喳喳的丫鬟太逗了,这样就被吓得直接抱头。

小丫死死咬住薄唇,不敢发出丝声音,生怕白景清又给自己下毒。

“说话呀!”白景清见她这般模样,打心底十分瞧不起她。

“回,回,公子。这是姑娘让奴婢给你带来的水果。”小丫满肚委屈,想哭又不敢哭。

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将身边的水果篮递给白景清:“公子,这是姑娘让我带给你的。”

如果小丫早知道这位公子身边连一个小厮都没有,她一定不会来给他送水果,主要是他太可怕了。

“小眼睛在看什么。”白景清看着小丫的眼珠不停的朝院子内看,不由拍了一下她的脑袋问道。

“没,没,没看什么。”被当场捉包的小丫结巴的回道,就是她还不死心瞧了一眼小厮在何处。

“哼!”白景清不满的冷哼了一声,顺手拎起果篮。而后又用剑轻轻挑小丫的下额。

“小丫头,今日我便放过你。如它日你在敢欺骗本公子,那么本公子就拿你当毒人做实验。”

“绝,绝不,绝不欺骗公子。”小丫吓得声音发颤的说道。

以后她看见这个罗煞鬼,绝对绝对会立马躲得远远的。

“哼,那你便回去吧!”白景清放下寒刃,拎着果子朝屋中而去。

小丫长长吸了一口气,拎着裙摆赶紧跑了出去。但她没有回白遗玉居住的小屋,而是转身来到假山处瞧着四下无人,便捂脸痛哭了起来。

偷偷跟在小丫身后的白景清,大口大口咬子果子将这一幕收入眼底:“真是一个爱哭鬼,动不动就哭个不停。”

“难道她是水做的吗?”

“噗。”

一股恶血从白遗玉的口中吐了出来,该死的白景清竟然用了这么歹毒的草药毒她。

害得她不但要研制解药,还要用内力将这股恶血逼出来,真是疼死她了。

假山处哭了一会儿的小丫,又掏出绣帕擦了擦脸颊上的清泪嘟囔着:“明明长相一样,两人的性格却相差这么大。”

“果然长的好看的人,也是有坏人的。”

第四十七章人皮画

刚刚解了毒的白遗玉,满脸苍白的回去了房中,便见红着眼眶回来的小丫。

怎么弟弟又惹她了?

前世白遗玉只见过小丫三面,也不太了解她是什么性子。只知道弟弟对她身边的婢女十分宠爱,后来抬为了妾室,再后来想她做正妻。

正因为弟弟有这个想法,娘才那般生气。逼他娶柳家千金为妻……。

唉!如今怎么就成了这般呢?

小丫如今的性格也不像当初那个毅然决然离开白府的小丫,她们真的相差太远了。

“姑娘,你可好些了。”端了一盆温热水的小丫慢慢放在白遗玉的脚旁问道。

白遗玉点了点头:“你去那边将那盏烛灯为我移过来。”白遗玉一边说着,一边自己脱掉鞋袜。

一个灯盏太暗了,白遗玉觉得,于是才出声让小丫多取一支青烛来放入灯盏中。

“是。”小丫领命起身去将屏风后面的青烛取,正当她要碰到青烛时才发现,青烛下面朱红色的桌台面上有一只红色蜘蛛不由尖叫。

白遗玉只见屏风后面那一角一阵尖叫,然后烛光便熄灭了。

“怎么了?”白遗玉出声问道。这取一个青烛过来,又什么大惊的?。

“姑娘,有,有,蜘蛛!”小丫此时颤微微的回道,桌台上的青烛己经被她打翻在了地上,被摔下的青烛瞬间断成了几块。

“蜘蛛!哦,肯定是我那弟弟弄的。”白遗玉听闻后说道。

“不,不是姑娘。蜘蛛是雕刻在一张人皮上的。”缓过神的小丫从屏风后面走了进来。

此时正在用干布擦试脚的白遗玉微微一愣,抬头望向小丫:“一小块人皮雕刻成的蜘蛛?”

小丫来到白遗玉的面前点了点头:“刚刚我以为是从窗外吹进来的红蜘蛛,可是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块人皮上雕刻的蜘蛛。”

白遗玉赶紧穿上新的鞋袜,从梳妆台前拿了一盏青烛绕过屏风来到刚刚小丫取青烛的位置。

果然那灯台桌上放着一块小小的人皮,人皮上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红蜘蛛,如不细看真的还以为是一只活的蜘蛛。

白遗玉脑中闪过一丝熟悉的场景,那就是画妖奇案开始之前。

京城各大官宦家中都惊现,人皮画。

不过众官都没有出声,而是用自己的手段将此事压了下来。

如今人皮画重现,那么一个月后画妖奇案就会出现。

一个北部百煞城的奇案,一个京城众官家出现的人皮画。

两者之间,可有莫大的关系!

可是当年白遗玉还没有将案宗看完,便被凤凌休抢了过去丢过暖炉中燃了。

“姑娘!”小丫看着白遗玉拿着人皮发着呆,不由出声喊道。

白遗玉猛然回头,双目严厉看着小丫低声质问:“你是如何觉得这是一块人皮,而不是其它的东西。”

确实,这是一块人皮。但这块人皮画不是当年的那块,因为这块人皮被精心制作过。

而小丫,一个一直生活在庄子上的小姑娘,又是如何分辨出来的。

“我,我,我。”小丫后退了两步,突然开始结巴了起来。

白遗玉淡淡看了她一眼:“这块人皮蜘蛛画是你放的吧!”

“砰。”小丫硊在了地上泪水夺眶而出。

“回姑娘,是公子让我这么做的。”

于是小丫将一开始发生的事慢慢讲给了白遗玉听。

第四十八章姐你太坑了

入夜,听着小丫平而稳的呼吸声。白遗玉轻轻翻了翻身子,刚刚听完小丫的讲诉。

让她泛起一丝担心,如果真的像她讲的话,那么弟弟是不是和画妖奇案有关系呢?

不一样的皮制,但画图手法却是却如此相似。

是模仿,还是本身就是出自同一个人的笔下?

白遗玉又翻了一下身子,看了看如墨色般的室内,微微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翌日。

院子中的柳叶随风飘荡,手握着书集的白遗玉围着柳树缓缓迈步。

灵香一进院子便看见正在温书的白遗玉,心中不一赞。主子真的生了一位顶好的姑娘,可惜却:“姑娘!”

白遗玉听见灵香的声音,抬头望去:“姑姑今日来,可有什么事?”

灵香姑姑是她母亲身边最得力的姑姑,往往灵香姑姑亲自来,肯定是母亲有重要的事情叮嘱。

灵香朝白遗玉行了一礼:“夫人为姑娘安排的一顿宴席,请姑娘去风雨楼品尝。”

“母亲安排宴席,阿玉当然愿意去。”白遗玉将书放在身旁不远处的石桌上后,慢慢朝灵香走去。

距离越来越近,大约两人之间只有一只手臂的距离时,白遗玉停了下来。

“姑姑那宴席中有他人吗?”白遗玉压低声音问道。

“有,宴席中自然有人。”灵香回道。夫人为姑娘备的这宴席也是为姑娘多备一条后路,毕竟人生意外多。

“那么宴席中是否只有一人呢?”白遗玉又问道。

灵香笑了笑不语。

白遗玉嘴角浅笑:“既然要去赴宴席,姑姑觉得我穿什么衣裙去比较好呢?”

“回姑娘,老奴觉得上次夫人叫金缕阁为姑娘做的鸳鸯戏红莲的儒裙比较适合。”灵香恭敬的回道。

“好,那我便依姑姑所言。”白遗玉说着。难怪母亲要她去赴宴,原来是给她相亲做媒。

“那老奴就回去复命了。”灵香又朝白遗玉扶了一礼,见她点了头,便缓缓转身离去。

白遗玉看着灵香远去的背影不由的发了呆。

前世,她能嫁给凤凌休也是如今日这般开始。今生,她万万不会去了。

可是,如不去。

正当白遗玉一愁莫展的时候,突然被一根柳枝拂了眼,她打眼望去正是自己的弟弟白景清来了。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刚刚我看见灵香姑姑从你这里出来,她来你这里干什么?”今日白景清早早的便起来了,又偶尔想起前些日子姐姐练制出来的新毒,他是激动万分。

便来了白遗玉的小院,今日他一定要缠着姐姐,让她把配方告诉自己才行。

“没,没什么事。”白遗玉看了一眼白景清淡淡的敷衍道,便朝柳树旁的石桌走去。

白景清紧随其后对着白遗玉问道:“姐姐上次你炼的新毒是用什么配方调制而成的。”

他和姐姐打小就被从去毒溪谷学艺,姐姐明明学的医术,可是便生也会制毒。

而他学专攻毒术,却不及这个只看过几本毒谱自学成材的姐姐。

白遗玉摇了摇头,拿起书:“不告诉你,而且你学那毒干什么?”

“姐姐只要你告诉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情!”白景清讨好的为白遗玉捶着肩说道。

白遗玉挑了挑眉,心中冒出了一个主意:“任何事情都可以?”

“当然,只要我能办到的事,都可以。”瞅着姐姐的态度松了一点,白景清又赶紧说道。

“那好,眼下我就有一件棘手的事。你替我去办了。”白遗玉放下书转身看着白景清说道。

“附耳过来。”白遗玉又说。

“什么!姐,你也太坑了吧!”白景清一脸气愤的说道。

“配方加寒凌剑,去不。”

“去!”

第四十九章一见钟情

金钗,步摇,脂胭,水粉,样样俱。

坐在铜镜前的白景清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的一惊,这,这。

“本来我还觉得这红莲戏鸳鸯的儒裙穿着大了些,没想到穿在你身上还刚刚好。”白遗玉看着梳妆好的白景清说道。

白景清白了她一眼,又用余光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这里好像没有处理好。”

站在一旁的小丫听后立即从梳妆镜前拿起水粉轻轻为白景清涂抹了一下,白景清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好了,小丫头跟我走吧!”白景清站了起来捏着嗓子对小丫说道。

他男音清朗明亮,如今模仿起女音也丝毫不逊色。

看着小丫和白景清远去的背影,白遗玉微微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

第一次穿女装的白景清一路上都觉得怪怪的,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努力的忍住笑意。这也不能怪她,主要是走在前面的公子老爱屁股一扭一扭的走路。

“公子,其实正常走路就好,无需格意为之。”小丫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白景清说道。

“咳,我知道。”白景清略微有点尴尬的回道,而后恢复了正常走路的姿势走上了马车。

今日的京城街道颇有几分热闹,再过一段时间便是莲灯节了,所以街面上己经开始卖起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了。

白景清端庄的坐在马车内,小丫则坐在他的身侧目光通过马车一角落向街上。

“关于莲灯节一个传说你知道吗?”一路上白景清都听见街道上的卖灯的吆喝声便出声问道。

小丫收回了目光回道:“传说如有人在莲灯节那天得了一盏双心莲灯就会被别人夺去魂魄,失魂而死!”

“但你仅仅只听见前一个传说,它还有另一个传说。”白景清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小丫不解,从小到大她就只听过这一个传说,怎么今天还生出了另一个呢?

“那另一个是什么。”小丫问道。

白景清轻咳了一下,又说道:“听说得了那双心莲灯,如果和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执手点灯。那么,这两人就会永结白首,恩爱不疑。”

“永结白首,恩爱不疑。”小丫听后略微有点脸红,但更多的是激动。

这样的爱情故事,不是话本子上的爱情故事吗?

今日的裴璃一袭青绿色劲装站在小二台前,如墨发的发间上插着一根银色坠铃的簪子。

“璃姐,我突然觉得今日你十分英俊,就像江湖侠女一样。”站在装璃身边的店小二俏皮的对着裴璃说道。

正当裴璃要回店小二话时,却发现白遗玉走了进来,便立即上前:“姑娘今日这身装扮真的好看。”

白景清看见裴璃的那一瞬间,只觉得自己心脏处砰砰狂跳,仿佛世间所有颜色都不及裴璃美。

“姑娘,姑娘。”裴璃又呼喊了几声,今日姑娘怎么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呢?

凤夷从楼上的窗户外看见白府的马车来了后,便急忙忙的下了楼。可却刚好在二楼拐角处看见了这一幕。

“怎么今日是景清来的,而不是阿玉呢?”凤夷第一眼便认出了白景清,既使他们两姐弟模样是一样的,既使景清今日还穿上了女装,可是他永远看第一眼就能分清谁是谁。

以前白景清不信一见钟情,如今他信了。

眼前的女子就是他一直想要找的女子。

第五十章风雨来

算盘珠的声音啪啪作响,裴璃埋头继算着风雨楼的每一份开销。

而此时回过神来的白景清早己上了楼来到了天字房,凤凌休早早的来到房中等候了。

再过两日便是父皇的生辰了,皆时他会向父皇禀明他想求娶兵部尚书的嫡次女白遗玉为妻。今日和阿玉见面是,主要是沟通一下彼此之间的心意。

白景清迈进房间看见凤凌休的第一眼,面色瞬间变得铁青,心中不断嘀咕怎么是他。

“阿玉。”凤凌休看着一抹红裙摆后眼神瞬间亮了,立马起身对白景清喊道。

“许久不见阿玉,感觉阿玉越发动人了。”凤凌休迈着步子朝白景清说道。

“是吗?我觉得可能是你瞎眼了,因为我一直都很动人。”白景清白了凤凌休一眼说道。

凤凌休一愣,眼底闪过了一丝恼怒。

这个分明就不是白遗玉,他是白景清。因为只有白景清才会这般对他讲话,看来白府对他是不满,所以叫一个男人来应付他。

呵呵!凤凌休心底不由的冷哼了一下。

白景清看着凤凌休逐渐变冷的脸色,心底暗叫不好。

如是其他人他今日肯定可以蒙混过关,但这人是凤凌休所以他不打算隐瞒了:“昨晚我给我姐姐下了毒,今日她身子不舒服,所以我替她来了。”

不在捏着声音说话的白景清突然觉得还有一点不适应,凤凌休听见白景清这一解释脸色微微好转了一下。

“景清那阿玉没有事吧!”凤凌休又问道。

“无碍。”

凤夷本来是打算阻止白遗玉和凤凌休见面的,可是今日来的不是她,凤夷便打消了想要阻止的念头。

坐下风雨楼底楼下的凤夷点了一杯清茶,然后慢慢饮了几口。

他是前几天才回京都的,因为再过两天便是他皇兄凤颢的生辰了,母后早早便修书给他叫他早点回来。既然有母后发话了,凤夷便赶了回来。

只是没想到刚回来不久,便收到探子的消息。说今日燕止柔特意为白遗玉和凤凌休安排了一次见面。

所以今日凤夷便一早来到风雨楼,想要阻止白遗玉。

算盘作响的声音又再度响起,凤夷的目光看了一下裴璃觉得没有什么事了,便也转身离去。

大约又过了半柱香的功夫,裴璃终于将账本整理好了,便拎着一壶空茶壶朝风雨楼的茶水房而去。

“这棵桃花怎么如此好看呢?”一位身穿淡黄色牡丹衣裙,眉目间又十分清秀的女子站在风雨楼后面院子中的桃村下抬头说道。

她身后站着两位身穿黑色劲装各拎一柄剑的女随从,这两位随从站得笔直,神情各各严肃。

从茶水房出来的裴璃听见声音后便立既上前:“回姑娘,这棵桃树是一株百年桃,开出的花自然好看。”

朝阳看着走过来的女子,果然和探子画相中的人一模一样不由乐道。寻了这么久的毒母,原来在这风雨楼中,可是为什么却和书信中讲诉的不一样呢?

现在的她明明就和正常人无异,难道是自己认错了?

“可是我听说风雨楼的这株百年桃己经许久不开花了,为何今日却开了?”朝阳一边说着一边又围着桃树绕了一圈。

“回云殊国大皇姬,可能是天降祥瑞给南朝吧!”裴璃看见朝阳裙边上因阳光折射而微微显现的凤凰图案后,恭敬的回道答。

“你,是如何认出本宫的?”朝阳吃惊的转头问道。

“回大皇姬,我是从三点分析出来的。”裴璃道。

“那三点?”朝阳渐渐朝裴璃靠近问道,她和她见面才片刻功夫,她就将自己认出来了。

好一个观察入微的女子。

“一,在过两日就是皇帝陛下的生辰了,想来必定有许多异国使者会纷纷赶来,而使者们大多数都不会去住驿站,而是会选择客栈住下。风雨楼是京都最大的客栈,也受使者们首选之一。”

“其二,大皇姬身穿衣服不是本朝的服饰,又带着两位女随从,本朝虽然也有女子为官,为将,但女随从则极少。而且这两位女随从各各站姿挺拔,就像是军营里训练出来的。而拥有女子为兵的国度,恰恰只有云殊国独有。”

“哈哈哈哈,分析的很好。但这些也不能说明本宫就是大皇姬呀!”朝阳爽朗的笑了几下,然后又继续反问道。

“那便是其三,云殊国衣饰上能有资格在衣裙上绣上凤凰图案的只有云殊国女皇和其储君大皇姬。虽然大皇姬用了特殊的绣线让凤凰图案变得不明显,可是刚刚阳光下还让我瞧见了一眼。”

朝阳眼中带有赞许的看着裴璃:“你叫什么名字。”无论她是不是毒母,朝阳此时都有心将其招揽。

她手下的能用的太少了,大部分都是皇祖母的人,虽说皇祖母的人自然好用,可却不忠于她。

“回大皇姬,我叫裴璃。”

“好,本宫记住你了。等南朝皇帝生辰过了,本宫便来寻你。”朝阳对着裴璃说道,而后便转身离去。

看着朝阳远去的背影,裴璃长长的睫毛微微一颤,缓缓来到了桃树下。

布满伤痕的手掌心轻轻抚摸了一下树干,前天傍晚她收到一封秘信。

信中的内容讲得是落村之事,落村之事是本朝皇帝凤颢为了追求长生不死而特意用来作实验的,而白府的嫡长子白景清就是为皇帝练药之人。

白景清,白遗玉的弟弟。

裴璃一开始并不相信那封信是真的,毕竟白遗玉所表现出来的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

可是今日当她看见白遗玉时,朝她靠近时却闻见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药丸的味道。

这味道以前从未在白遗玉身上出现后,于是裴璃才发现那白遗玉是假扮的,没有耳孔,喉结微突,又和白遗玉长得如此相似。

那么此人会是谁,是那封信中所言的白景清,和白遗玉是双生的弟弟。

白景清身上有一股裴璃当毒母时必吃的一味药丸的气息,裴璃对于那股味道太熟悉。

那一刻,裴璃信封中所言了。

她要报仇,她要这南朝江山永远消灭。

而恰好今日她看见了朝阳,对于朝阳她早早就通过乞丐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只不过当初是为了白遗玉而打听的,没想到却对自己有了帮助。

裴璃眼神越发清冷,她缓缓从发间抽出簪子划破自己的手心。

血一滴一滴的落,落地生花。

她是毒母,白遗玉根本没有彻底冶好她。

每隔一段时间,她都会放出体内多余的血,不然她的肌肤就会布满花,一朵,二朵……。布满全身是,毒性也会爆发。

然而这一切都是,那狗皇帝和白景清害得。

如今她只有忍,只有忍。

吸了裴璃血的桃树,开出的桃花也越来越娇艳。

风起云动,很快便狂风大作,将桃花吹了满院。

“风雨快来了。”裴璃从腰间掏出白布包扎好伤口,快速离去。

第五十一章祖母去了

狂风夹带着细雨,乌云滚滚而来,一道闪电猛然劈了下来。

坐在亭子中的白遗玉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这时雨中闯进来一抹熟悉的身影,是回家探亲归来的小枝。

“姑娘你在这里呀!难怪我寻了半天都没有寻见。”小枝匆匆闯进来,脸色中带着几分焦急。

“发生什么事了吗?”今日弟弟白景清替她去相亲,所以她特意在白府内寻了一处偏僻的亭子坐着打发时间。

“老夫人去了。”小枝回道。

探亲回来的小枝便听到老夫人去了的消息,就立即回了院子。

这时,小丫和白景清也匆匆好了回来,她听小丫说了大概后,便四外寻白遗玉。

“祖母去了。”白遗玉猛然站起了身,拎着裙摆快速朝慈安堂奔去。

细雨滴落,不多时便打湿了白遗玉的衣裳,乌压压的天空时不时劈下一两道闪电。

慈安堂内。

白遗玉刚刚跨进门坎,便迎来白父白盛华的斥喝声:“混账东西你跑去什么地方了。”

白父白盛华是前几日回来的,如今他己经好了七八分也不需要向皇上请假养病了,正准备借着这次皇上的寿宴重返官场,如今恐怕不行了。

“回父亲我知道消息便匆匆赶来了。”白遗玉说道。

“滚去院子跪着。”白父一气不能回朝庭,二气白遗玉来迟了,则为大不孝。

虽说母亲今日走的急,可是嫁在外面的白暖和白玲珑都回来了,却便生不见白遗玉的身影。

白盛华能不气吗!于是便将所有怒气统统朝向了白遗玉。

硊在一边白玲珑一身素稿的低着头默默的擦着眼泪,而后又偷偷看了一眼硊在院子中的白遗玉,此时天空中的细雨己经转成中雨。

豆大的雨珠如数打落在白遗玉的身上,可她硊得依旧不怯。

白玲珑腹诽了一番白遗玉,但脸上依旧梨花带雨的小声泣哭。

今日接到祖母快不行的消息时她便从聂王府赶了回来,接理说她其实没得到王妃开口让她回府的消息,她是回不了府的。

可是她偏生命好,一进了王府就一直得宠,所以王爷特意给了她一个恩许,那便是可以随意出府。

怀着身孕的白暖则硊在另一旁,手捧着一蝶冥纸,一张一张的递进火盆中,红彤彤的火亮映在她的脸上让她显得更加柔和。

“娘子要不我来。”硊在白暖身边的顾长青轻声细语的对着白暖说道。

白暖看着伸过来的一双手,不由得摇了摇头:“我来吧!”身为白家之人,这事还是由她来才比较妥当。

白玲珑听见白暖两人的对话不由的心底一酸,看了一眼白暖大着的肚子,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到王府这么久了,王爷对她也很是宠爱,可就没有丝毫动静呢?

连不受宠的王妃都有身孕了,而她……。

白盛华看着硊在雨中的白遗玉又觉得不妥便出声道:“滚回去,把衣裳换了。”

“是。”白遗玉领命回去。

白玲珑瘪了瘪嘴心中嘀咕:“怎么就硊一会儿就让她走了呢!”

白盛华又转身看了一眼白景清瞬间脸上的表情就柔和了许多:“起来,我和去采办一些东西。”

“是,父亲。”此时白景清早己经换上了男装,他本来和凤凌休在风雨楼。但灵香姑姑亲自来告他祖母的消息后,他便立即赶了回来。

然而此时的燕止柔却不在白府,而是在皇宫。皇上大寿,作为寿宴最大的供货商,她自然在皇宫内。

承旋宫内一片旋旖场景。

“柔儿,朕多想时时刻刻和你这般。”凤颢抱着温软如柔云的燕止柔不由的说道。

“可惜当年朕娶西子后,才遇见你。如今朕想让你当我的人,你愿意吗?”凤颢轻轻捏起燕止柔的下额,双目深情的看着燕止柔媚眼。

“皇上。”燕止柔轻轻推开凤颢的手,双手反抱住他。

“可是我们终究都彼此有……。”剩余的话燕止柔没有在说了,她心底清楚,凤颢心底也清楚。

“咚!咚!”

灵言在承旋宫外轻轻敲了几下,燕止柔立马收起了刚刚的娇羞问道:“何事!”

“回主子,刚刚府中传来消息说老夫人走了。”灵言双手紧握的站在宫门外。

“皇上。”燕止柔听后又转身看了一眼凤颢,示意想离开。

可是刚刚才小小温存一番的凤颢,怎么会放燕止柔离开,随后便将她拉了过来:“急什么急,死个人而己。只要你对白盛华说你在皇宫办事,量他也不敢对你发火。”

说着说着………。

换好素稿的白遗玉坐在梳妆台前拔下发髻上的珠花,但又想到了什么便突然转头问小丫:“你知道我母亲去哪里了吗?”似乎刚刚她并没有看见母亲的身影。

“听说夫人在皇宫办事。”小丫用干帕细细为白遗玉擦干湿发,刚刚淋了那如豆般大的雨,白遗玉的发丝早己经湿透了。

“嗯。”白遗玉又转身拔钗子,家中有丧事,如今就需要将这些珠钗卸下来,换上素花。

小枝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汁水来到了白遗玉的身边:“姑娘快喝碗姜汁水,驱驱这寒气。”

白遗玉点了点头,如葱白般的细指接过,姜汁有点烫,通过瓷碗白遗玉便能清楚的感受到。

于是她便轻轻吹了一口,轻轻小喝了一口,还是略微有点烫。

“姑娘,要不我拿扇子为你扇扇。”小枝看见白遗玉的举动才发应过来,刚刚她还没有为姑娘扇扇姜汁便急匆匆拿给姑娘了。

“嗯。”白遗玉将姜汁碗递给小枝,小枝接过碗立马拿去了小厨房。

又过了片刻,小枝将己经扇得温热的递给白遗玉。这一次,白遗玉一口饮尽。

整理好的白遗玉又匆匆赶到了慈安堂,为卫蒻上了一柱清香后,又硊在白暖身边。

“二姐,我来吧!你去休息一下吧!”白遗玉从放冥纸的篮子里拿出冥纸,一边说着一边放冥纸入盆。

白暖摇了摇头:“穿厚点,别让身子入了风寒。”

“嗯,谢谢二姐关心。”白遗玉点了点头回道。

另一旁的白玲珑白了一眼说话的两人,什么场合了还有功夫说话。

“哟!现在可不是让你们寒暄的时候。”白玲珑微微挖酸的说道。

其实白遗玉和白暖也不过只说了这几句,便迎来白玲珑嘲讽。

本来在白暖身后默默不作声的顾长青,抬起了头看了一眼白玲珑:“那个,说两个句话就叫寒暄,你是不是对寒暄有什么误会!”

“而且以我家娘子的身份,是你该如此的吗?那个抱错了的孩子是你吧!”顾长青又说道。

“我。”顿时白玲珑哽咽住了将要说出的话,默不作声。

此时慈安堂静得吓人,只听得见外面下雨的声音。

第五十二章姜府来人了

姜亦前段时间便收到白盛华的飞鸽传书说卫蒻近日来身子越来越不好了,希望姜亦带着姜嫄回白府一趟。

虽说信中委婉的提,但姜亦也懂里面的深意,于是便带着姜嫄和姜绣从云城赶了过来。

此时马车缓缓路过梨桃村,姜绣的肚子饿的咕咕作响便满脸委屈的看着姜亦:“爹!我饿了。”

“马上就到京城了,要不你吃点干粮。”姜亦此时也有点为难,眼瞅着马上就要到京城了。

“哼!”姜绣不满的抱着肚子,赶路这几天一直在吃干粮,吃得她嘴巴都要起茧子了。

“咕咕!”此时姜嫄的肚子也开始叫了,只不过她只是红着脸将头移了过去。

自从母亲卫淑娴过世后,姜嫄整个人发生了许多变化,她从一个母亲疼爱如宝的姑娘,变成了一个没爹管没娘疼的人,以前活沷开朗的性格,也逐渐开始收敛了许多。

“爹,你瞧妹妹也饿了。”姜绣开始对姜亦撒娇道,如今的姜绣反而比以前更加活泼了。因为卫淑娴死后,姜亦对她越来越好了。

姜亦看了看自己的两个女儿,不由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罢了,车夫劳驾你瞧瞧这附近有什么小茶馆吗?”坐马车内的姜亦撩起马车帘对前面赶路的马车夫高声喊道。

听见姜亦的吩咐后,车夫环顾四周看了一眼:“回老爷,还真的有一家小茶馆。”

“好,驶过去。”姜亦吩咐道。

马车缓缓朝梨桃村大路口旁的小茶馆缓缓驶了过去,微风轻摇马车帘。

背着一小把木柴的小虎冒着细雨飞快的跑进了小茶馆内,兴高彩烈的喊道:“小一,小二,回来没有。”

“还没有小虎哥。”小艾和小珠在一旁整理着昨日哥哥姐姐们从山上摘下来的野菜道。

“还没有回来?算了不给他们了。”小虎将柴火拿给小珠后,又自言自语的说道。

小珠抱着柴火走进了厨房,只见厨房内切菜的声音咚咚作响。

“平姨小虎哥带着柴火回来了。”小珠将柴火放到柴堆中,平姨抬起了头看了一眼,而后又将菜板上的菜放入碗盘中。

自从得了白家姑娘的救济之后,她和孩子们的生活也越好越好,平姨便琢磨自己开一家小茶馆卖点茶水和饭茶过日子,毕竟靠别人救济自己始终不是一个长久之计。

晌午时分,有些村中的猎人和路过的客人们纷纷踏至而来,出去戏玩的孩子们也急吼吼跑了回来帮忙。

起初姜亦们还没有见到小茶馆里有什么人,但仅仅一杯茶的功夫便涌过来了这么多人,让冷清的茶馆瞬间热闹了起来。

“让你们久等了,这是本店免费送客官们的。”一盘红彤彤的山果子被小艾端着走到姜亦面前,别看她年龄不大,但说起话来还有模有样像极了一个大人。

本来就是两个孩子的父亲的姜亦又瞧见这么懂事的小女孩,脸上因上菜晚而微微冷色的表情瞬间柔和了许多,接过小艾手中的山果,又忍不住问:“今年你几岁呢?”

小艾摇了摇头,头上的小辫子被她甩来甩去:“不告诉你。”说完便一溜烟的跑,让姜亦忍不住笑了几声。

甘甜的山果,又脆,又香甜,果子上还带着几片新鲜的叶子,想来这果子应该是今天才摘的吧!

姜绣拿一颗果子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这果子好吃,好吃!”

姜嫄没有去拿过果子,而是对姜绣说:“好吃,你就多吃点。”

姜亦看了一眼姜嫄,便去拿了一个果子递给她:“你也吃,别让你姐姐一个人吃完了。”

姜嫄接过姜亦手中的果子,也小口小口的咬了起来。

不一会菜便陆陆续续被不同的孩子们端了上来,小茶馆中便也响起碗筷碰撞的声音。

“他娘的,我今日只捉了几只兔子,等会还要走到城里给风雨楼送去。”梨桃村的猎户王二甲边吃饭一边说道。

“前几日,我捉到了一头鹿。风雨楼可给我了一个高价。”

“我今日也捉到几只兔子,可是我不去风雨楼卖了。”和王二甲同桌的也是梨桃机的猎户,他叫林三风。

王二甲正欲夹菜因听见林三风的话,又将筷子收了回来放在了碗,倒了一杯酒:“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或者有酒楼比风雨楼的价格还高?”

林三风接过王二甲为自己倒的酒,一饮而尽说道:“根本就没有任何酒楼的高价高得过风雨楼,但风雨楼可能活不长咯!”

“怎么回事!”王二甲又好奇的问道。

姜亦也忍不住侧目看了几眼邻桌的两人,不由得摇了摇头风雨楼是燕止柔名下的商铺,而燕止柔是他娘子的继母。

这兵部尚书府是说垮就能垮的吗?所以他觉得这两名山野村夫也真是无稽之谈,实在荒谬。

“听一个乞丐说,卫皇后去世前几天去过一趟白府。就是从白府出来后便一直卧病在床,你说这白府和卫皇后的去世有没有关系。”林三风看了四周几眼,又压低声音对着王二甲说道。

“也有可能是卫皇后生病了才卧病不起,去白府回来也许完全就是巧合,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对于卫皇后突然就意外去世的消息,大家都在纷纷猜测。

所以王二甲也觉得林三风说道也没有什么,林三风摇了摇头又继续说:“我还听我表舅爷的孙子的同窗说过一句。他说其实当今卫皇后去世的时候,一直紧紧握住白府的玉佩。”

“而且口中一直喊道,淑娴,淑娴。”

“白淑娴不就是卫皇后的闺中好友吗?而且她母亲和卫皇后的父亲可是同出一个卫家的,所以白府根本不可能那样。”王二甲为自己斟酌了一杯酒饮尽又说道。

林三风听王二甲一说似乎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说:“那下午我和你一同去风雨楼卖兔子,来,吃菜,吃菜。”

说者无意,听多有意。

姜嫄一边吃着菜一边默默的听着,为什么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卫皇后呢?

她们不是闺中好友吗?

“吃好了吗?”放下筷子,又饮了两杯茶的姜亦问自己两位女儿。

“嗯,吃饱了。”姜绣满意的笑了笑,姜嫄也放下了筷子。

此时早就吃好了的马车夫还在马车边的树边上半倚树着小憩了一会儿,才见姜亦们出来。

姜亦又带着女儿们继续赶路,大约又过了一刻钟的时辰。

马车缓缓驶进京城,停在了白府门前。

白遗玉默默的硊在卫蒻的棺材旁,此时棺材旁只有她一人。

她面无表情的将一张又一张冥纸递入火盆中。

重生而来,她本以为自己捡了天大的好运,可是遇到了就是一次又一次亲人的辞世。

就在这时小丫匆匆过了进来对白遗玉说道:“姑娘,姜府来人了。”

第五十三章宫廷盛宴

白遗玉听闻后缓缓起了身,可能是跪太久的原因,让刚刚站起来腿有几分发软,还好白遗玉依旧稳健的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明天就是皇帝凤颢的大寿了,白盛华特意叮嘱下人不许出去说老夫人过世了的事,他打算偷偷将此事瞒下来,至少要等皇上大寿后才公布。

白遗玉刚走到正院时,便见父亲正在和姜亦闲谈。而姜嫄和姜绣则默默站在姜亦身边,白遗玉还是第一次瞧见如此安静的姜嫄,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还是一个因赌气离家出走的孩子。

“父亲,姐夫。”白遗玉朝两人扶了一礼,挨个喊道。

姜亦身后的姜氏两姐妹也朝白遗玉行了一礼,异口同声喊道:“小姨。”

白遗玉微微朝她们点了点头,而后又看向自己的父亲白盛华。

此时的白盛华不似昨日那般怒气冲天,今日的他和往常一般比较随和,于是便对白遗玉说道:“你带她们去给你祖母上一柱,然后便领她们去休息吧!”

“是,父亲。”白遗玉垂眸回道,然后对着姜嫄和姜绣说道:“跟我来吧!”

慈安堂位于白府的西边,从正堂去慈安堂需要先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大约走到整条走廊三分之二的地方会有一处圆拱门,然后穿过圆拱门。

又来到一条长满牡丹花的铺着杂绿色玉板的小路,姜绣刚迈进小路时便惊呆了:“小姨这条路上的路铺是用玉的吗?”

“谈不上什么真正的玉,只不过里面含杂些许成色不好玉而己。”白遗玉对姜绣说道,这条路是曾经父亲和娘亲自为她和弟弟设计的,只因当时他们老爱爬着走路。

刚刚迈进白府的第一步时,姜绣己经被看得眼花缭乱,天啊!这白府的任何一处都比她家好上好多倍。

如今再跟随小姨来到了后院,更为惊叹了,让她都恨不得将这些好看的东西统统搬回自己家中。

比起姜绣的震惊姜嫄显得就颇为淡定,只是默默的打量而不出声。

小道旁的牡丹花开得格外娇艳,柔风轻拂花姿摇曳,只见那生了绿苔的墙根上,还有着一两只缓缓爬行的蜗牛。

她们步伐不缓又不急的朝慈安堂走去,且说她们走过了牡丹花道,而后又来到一处假山旁,走过了小桥石拱,看过了翠屏绿柳,这方才来到慈安堂。

慈安堂的外面和往日卫蒻在世居住时无一二,堂外依旧布满了各色的牡丹。

卫蒻喜牡丹,儿子白盛华为讨母亲欢心特意去寻了很多品种的牡丹种在家中,只为母亲常常一笑。

云兰和小枝早早的就站在慈安堂旁动了,她们是得了白盛华的命令在这里守门的,不许任何闲杂人得进慈安堂一步。

当今天子大寿,无论无如白府都要压下卫蒻的死,只因白盛华不想让天子脸变色让归职无望。

云兰和小枝见白遗玉们走了过来,立即朝她们行了一礼,而后又将慈安堂的门缓缓打开。

此时,白暖和顾长青早己经又来,白暖和白景清也丝毫不敢在此时怠慢,也早早的来了。做为卫蒻子孙的应该来为她守灵。

白遗玉带领姜氏姐妹踱步而进,跨过慈安堂的门坎后便迎来一片片白绫。

白得夺目,白得惊人!

正堂中的香纸味飘进了众人鼻中,再一次闻到香纸的味道姜嫄的鼻子微微一酸,她想母亲了。

姜氏两姐妹跟随着白遗玉一起为卫蒻敬完了香,白遗玉缓缓起身对道她们说:“和我来吧!我带你们去休息一下,连赶了十几天的马车想来你们也累了。”

“不了小姨,我们就在这里陪一会老祖宗吧!”姜绣扯了扯姜嫄的衣袖示意该去休息,可姜嫄没有搭理她而是默默的硊了下来为卫蒻烧纸。

姜绣没折,也跟在姜嫄身边跪了下来。

白遗玉也跪在姜嫄身边对她小声耳语了几句后,姜嫄又站了起来,跟随白遗玉走了出去。

刚迈出慈安堂姜嫄就忍不住问白遗玉:“为什么别人还不知道老祖宗去世的消息?”

走到前面的白遗玉停顿了一下脚步回头对姜嫄说道:“明日是皇上大寿,不易发丧事的消息出去。”

虽说有些事确实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做,但依旧顾及要着某些人的脸色,尤其是皇上的脸色。

“嗯,明白了小姨。”听完白遗玉的话后。”姜嫄点了点头回道。

然后又继续跟随白遗玉来到了白遗玉居住的小院旁的院落处。

这处院落名叫紫落楼,是一座小楼,它拥有三层楼阁,里面的装修风格是云殊国的风格。

屋檐角上挂着几个铜制风铃,风铃上刻着一朵白云的图案,那是云殊国特有的云铃。

“小姨这个铃铛我以前见过。”走进院落旁的姜嫄抬头望着小楼屋檐上挂着的风铃说道。

姜绣也随着姜嫄的声音抬头望去,这一看也不由得惊叹道:“我也见过这种铃铛,原来这铃铛京城有卖的。”

姜嫄和姜绣从小都生长在云城,自然不知道这铃铛来自云殊国。

白遗玉听她们这么一说摇了摇头说:“你们怎么可能见过这铃铛,它们是出自云殊国的物件。”

“不,我真的见过。”姜嫄又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语气。

“我也见过。”姜绣也肯定的说道。

见她们如此肯定白遗玉有点相信她们的话了,便问道:“你们在何处见过这铃铛的?”

“接春哥走的人,他们驾着的马车上就是挂着这种铃铛的。”姜嫄说道。

“是的,当时我还觉得这铃铛特别好看,还多看了几眼。”姜绣又补充道。

“春哥儿是云殊国的人?”白遗玉不解的朝姜嫄问道。

姜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春哥儿和我一样大,我六岁的时候她便来到了我身边。”

提起春哥儿,姜嫄又泛起了思念。

母亲离开了她,一起长大的春哥儿也离开了她,这让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孤单了。

白遗玉看得出姜嫄眼底的落寞便上前轻轻的握住她的手:“走小姨带你们进去看看,顺便为你们挑选明日去皇宫的衣服。”

明日皇上大寿,官家子弟们自然会携家誊去为皇上祝寿,这是每年来的规矩。

“嗯。”姜嫄乖巧的点了点头,姜绣也牵着她的另一只手走进了阁楼内。

燕止柔站在金殿旁的侧门处看着灵言问道:“一切可准备好了。”

“回主子,一切都准备好了。”

燕止柔笑了笑道:“如此便好,那就回府吧!”

几家欢喜几家愁,有多少妃嫔期待已久的宫延盛宴终于要来了,因为又是她们百花争艳的时候了。

第五十四章大皇姬

不觉朝落又晨起。

今日白遗玉特意选了一件月色的银丝花边裙,既使祖母的消息外界还不知道。

她也觉得自己不应该穿得太过艳丽了,所以今日穿得十分朴素,连发簪都只带一两支不修饰任何颜色的银簪。

反观她母亲燕止柔却穿了一身大红色牡丹的衣服,惹得白盛华频频皱眉。

“父亲,母亲。”白遗玉带着小丫缓缓走进了正堂,朝他们各自扶了一礼。

“怎么今日穿得如此简素呢?”燕止柔可从来不看白盛华的任何脸色做事,也毫不顾及什么。

至于那老太婆去世了需要素朴一点,那关她什么事,她又不是老太婆的儿女。

而且老太婆生前对她可是处处看不过眼,处处三番五次的整她,如今她死了也燕止柔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伤心呢?

白遗玉不语,此时她真的不好开口回答,一边是母亲一边是父亲,她如答错肯定会惹某一方不高兴的。

都和狐狸精一样聪明的燕止柔怎么不知道白遗玉的小心思,便也不在为难她。

“祖父,祖母。”这时姜亦带着姜嫄和姜绣来了,两位姑娘还分别朝燕止柔和白盛华行礼喊道。

燕止柔轻轻挑了挑眉看了姜嫄和姜绣,而且还将目光落在了姜绣身上,不由的冷笑了一笑。

且说姜亦也是云城的城主但到了京都也算什么大官,毕竟南朝的主城有四座。而主城下面还有小城,而云城就是就是东部凤城管理下的城池。

这个不大不小的官,放能整座京城确也算不上什么。所以燕止也敢明目张胆的冷笑,白遗玉对于母亲的行为也默默不语。

姜家以前本是京城的太尉,而后因被贬举家移至到了云城为官,而姜亦和白淑娴其实从小就有一纸婚约。

最后还是白盛华出面才打破了如此尴尬的局面。

很快几行人便匆匆上了马车,白盛华和姜亦,白景清坐一辆马车,而姜嫄和姜绣同坐另一辆。白遗玉则和母亲燕止柔坐在一起。

“前几天我让你去风雨楼,你为什么叫你弟弟去。”燕止柔娇媚的脸颊轻轻靠在马车内的椅背上,她坐的马车一直都精心打造过的马车。

白遗玉低头不语,燕止柔用食指轻轻扣了扣自己身边扶手,目光带着几分深遂的看着白遗玉:“小时候娘教给你的东西,你莫非忘了。”

“不敢望。”白遗玉依旧没有抬起头,而是平静的问答道。

“可是娘,燕国己经灭了两百年了。现在去争,去夺有什么意义?”终于沉默了一会儿的白遗玉抬起头缓缓看着燕止柔道。

“啪!”

骨节分明有白皙的手狠狠扇了白遗玉一巴掌,燕止柔的目光中带有几分凌厉的看着白遗玉:“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

被母亲打了一巴掌的白遗玉脸颊瞬间红了起来,她没有愤怒,没有伤心,她平静如水的声音让燕止柔都忍不住侧目。

“娘,您该醒醒了。”

从小到大燕止柔就教如何,如何,要怎么做才能当上南朝的皇后。不仅如此,她还经常给白遗玉灌输燕国的事件,让她知道自己在完成一个伟大的任务。

燕国都己经被南朝灭了有两百多年了,母亲却还在痴人做梦,想着如何光复燕国。

“母亲,燕国会没了,是必然的。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子民会忍受长期饥饿和疾病,既使当年凤主没有起兵,想来其他国家也会攻打燕国的。”白遗玉见燕止柔一言不发的沉思着,便又继续开口讲道。

她知道母亲从小也被外祖父教导复兴燕国,燕国才是能够统领万民的国度。以至于后来母亲也是这般教导她,如非前世经历过那一遭,可能白遗玉也会坚定不移相信母亲的话,可是现在的她不会再相信了。

“遗玉,你知道你为什么叫遗玉吗?”燕止柔看着白遗玉说道。

“如果燕国没有灭亡,你才是最尊贵的人,你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燕止柔的这句话无数次在白遗玉的耳旁响起过,今朝又再度想起。

白遗玉摇了摇头:“娘,将世间的人分个高低又有何作用?”

前世她是南朝的皇后,但她还当过乞丐。甚至沿街乞讨过,那段时间白遗玉受过许多不同人的冷眼,谩骂,嘲笑,也受到过许多人的温暖相助。

后来她才意识到,这什么尊贵和低贱的身份也不过是由世人扣上而划分的。

因为世间本无什么尊贵和低贱之分。

“不思进取。”燕止柔愠怒的低声说道,然后又转头不语。

白遗玉也默不作声。

大约也只过了两息时间,燕止柔又将用手指了指自己马车上的胭脂盒:“抹些胭脂,把你脸上的红痕遮住。”

“嗯。”白遗玉顺手拿起胭脂盒为自己轻涂上,燕止柔看了她一眼。

又叹了一口气,将身子坐正接过白遗玉手中的胭脂为她涂上:“疼吗?”

白遗玉摇了摇头头回:“不疼。”

“阿玉,如果你不喜欢凤凌休你大可以告诉娘。我们换人就是,可是真的不该那样做。凤凌休不仅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而且心眼也十分小,小心他记仇你。”燕止柔担心的对着白遗玉说道。

白遗玉点了点头回:“娘说的是,以后遗玉不在这么莽撞了。”

燕止柔又轻叹一声:“是娘没有处理好。”

马车缓缓而行,在皇宫外停了下来。

燕止柔领着白遗玉和姜氏两姐妹去如今后宫的掌权人容妃那里。

今日的容妃神采亦亦,梳着一个飞仙髻,髻发两边分别插着一双精致的蓝色步摇,步摇上的珠花随着容妃的莲步也摇曳生姿。

朝阳含笑对着容妃道:“本宫说难怪觉得今日的花不艳,原来是容妃娘娘让它们都暗淡了下去。”

“大皇姬说笑了,这完全是托陛下的福。”容妃抿了抿朱唇笑着说道。

谁不知道云殊国的这位皇姬,是前不久刚刚寻回来的。也不知道云殊国当今女皇怎么想的,竟然想立她为女皇。

不过这该有的分寸,容妃也丝毫不会怠慢的。于是容妃又道:“听闻大皇姬今日不单单给皇帝陛下祝寿的?”

朝阳笑了笑:“确实,本宫还奉了皇祖母的命令。希望与贵国签订百年友好的契约。”

虽说南朝如今日渐衰退,比不当上一代南朝皇帝统冶的时候。但却依旧不可乎视

以前有卫西子这个女将皇后在自然好一些,但自从她走后,凤权衰落,容妃几乎霸占了整个凤权。虽说是暗地里,毕竟明面上她是永远登不上凤位的。

南朝的江山没有卫西子,可是还有一位九王在。凤夷一个神话般的男子,一个人一把刀独战敌军一千人的人,领军打仗无一不会。

所以皇祖母叫她来签定这百年之约,一是为她攒下功绩为日后登位做准备,二是探探南朝的国情究竟是怎么样子的,是值得攻打,还是和平。

朝阳心底默默琢磨着,自从她被接回云殊国的皇宫后,皇祖母便亲自教导她为君之术和所有的宫礼。

姜嫄跟在燕止柔的后面,默默的走进飞容殿,便听见一声熟悉的女声,顺眼望去却惊呆了:“她是……。”

第五十五章容妃的算计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背影,熟悉的面貌。

“春…。”

姜嫄才刚刚喊了一个字就被姜绣紧紧握住了手,姜绣眼眸低垂只用她和姜嫄两人才能听见声音细语道:“妹妹,她是云殊国的大皇姬。”

姜嫄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姜绣,姜绣使了一眼神给姜嫄,姜嫄顺着她的眼神看了过去。

朝阳听见那个春字时还有几分慌乱,没有想到会在飞容殿再一次看见姜嫄和姜绣。

可是皇祖母早己经告诉过她以前的种种己经成了云烟,现在的她是云殊国大皇姬,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所以很快她就定下了心神,反而丝毫不惧以前的种种朝姜嫄问道:“这个姑娘春什么呢?”

白遗玉第一眼便认出了朝阳就是当初姜嫄的贴身侍女,而如今转眼便就成云殊国的大皇姬,确实让白遗玉吃惊了不少。

前世云殊国可没有出现什么叫朝阳皇姬,而今生却出现了,白遗玉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似乎那种东西十分重要,可能关系到以后的战事。

但现在她却想不起自己究竟忽略掉了什么细节,不管了先替姜嫄解了围在想吧!

白遗玉上前朝容妃和朝阳各行了一礼,得到容妃允许后她才缓缓站了起来对朝阳道:“小孩子颇皮,见了容妃娘娘这满院春光异色的花儿,一时间激动了。望容妃娘娘莫怪侄女的孩子性。”

容妃朱唇一笑看着燕止柔,缓缓上前一步牵着燕止柔的手,打趣道:“瞧瞧阿玉多得体呀!比我家那位好了不知多少倍。”

宫中的宫女们都知容妃和燕止柔是十分交好的闺友,所以见此场景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娘娘说笑了,阿玉泼皮怎么及得上聂王妃。”燕止柔温柔的回道。

容妃也笑了笑道:“这位是云殊国的大皇姬,想来刚刚莲心也给你们说过了吧!”

燕止柔看向朝阳笑了笑又对姜嫄和姜绣两人道:“两位泼皮还不快给容妃娘娘和朝阳皇姬行礼。”

瞧着当初白淑娴可是京城出了名的礼仪得体的姑娘,没想到教出来的姑娘却不怎么样,姜嫄和姜绣的表现让燕止柔忍不住诽腹了一番。

姜家两位姑娘听后,便立即纷纷朝容妃和朝阳行了一礼。

容妃挥了挥手说:“快起来吧,飞容殿不似其它宫殿那般严肃,尚可便好了。”

“白府家的姑娘们,本宫可喜爱得紧。”容妃又含笑打趣道。

朝阳也朝她们点了点头,示意让姜嫄和姜绣起来。

然后又对容妃道:“娘娘,本宫想起本宫还有一点事情未处理,所以告辞片刻。”

“皇姬客气了,本宫的飞容殿随时恭候大驾。”容妃说道。

言毕朝阳便带着女随从出了飞容殿,走出飞容殿的朝阳心终忍不住砰砰狂跳。

“樱桃,你说她们会到处说我的事吗?”长长的宫庭走廊中走着三位异服的女子,这三人正是朝阳和其两位随从樱桃和仙鹤。

听见大皇姬的问话,长年服待在女皇身边的樱桃丝毫没有慌乱,反而更加镇定的说:“不会,而且皇姬请放心过不了多久姜府则不复存在。”

对于皇姬曾经当姜嫄婢女的事,女皇可忍不下这口气。以后朝阳皇姬是当女皇的人,怎么可以留下姜府的存在,让人笑话皇姬呢?

“什么意思?”朝阳回头问樱桃,不复存在?皇祖母是想……。

“大皇姬以后你是当女皇之人,有些事必需要狠得下心。”樱桃敛眸冷色的恭敬说道。

朝阳不在言语,而是大步而去。

飞容殿,得了容妃放话后。白遗玉带着姜嫄和姜绣出来走了一圈,对于皇宫白遗玉可是十分熟悉了。

于是便领着姜嫄和姜绣来一处凉亭处休息观赏,坐在凉亭凳子上的姜嫄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她是春哥儿,春哥儿为什么是云殊国的皇姬?”

“姜嫄记住小姨的话,这里没有什么春哥儿,只有云殊国的大皇姬,知道吗?以后你些话也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姜绣你也是,知道吗?”云殊国的女皇前世白遗玉见过一面,她是一个十分看重面子的人,所以白遗玉才对姜嫄和姜绣叮嘱道。

“是小姨!”姜绣当然知道事态的严重性,便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说来也巧三人刚刚没了声,便见莲心领着朝阳和她的两位随从缓缓过了过来。

“皇姬我们中赵飞容的算计了。”樱桃垂眸细语道。难道刚刚莲心跑来给她们指路,原来此处有故人在。

且不说指路的方向是否有误,就看一个宫妃的掌事姑姑亲自跑来为她们引路就透有古怪,这个容妃到底想干什么呢?

眼尖的白遗玉瞧着莲心领朝阳等人缓缓走了过来,便立即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大皇姬安好!”

莲心赶紧给朝阳说道:“皇姬这是兵部尚书府的嫡次女,白遗玉。刚刚你见过的。”

“本宫常听皇祖母说南朝有一位如玉般的姑娘,不仅似玉一样美,而且还足智多谋。”朝阳对白遗玉说道。

可不足智多谋,当年云殊国攻打南朝,可不是这个女子为凤夷献了一妙计,让云殊国败退的吗?

白遗玉笑了笑:“遗玉能让女皇提起真是十分大的容幸。”

朝阳的目光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姜嫄正欲想说些什么,就被樱桃小声提醒:“皇姬我们该走了。”

朝阳听见樱桃的声音又立即收回了目光,然后朝白遗玉点了点头大步而去。

姜嫄就这般又看着朝阳而去,回想当初她们虽然明面上是主仆关系,可私底下却情同手足。如今却形同陌路,这让姜嫄心底忍不住泛起了心酸。

站在牡丹花旁容妃,轻拈了一朵花瓣,然后狠狠丢在地下踩。

此时燕止柔已经被皇帝身边的大公公叫走了,容妃也收起刚刚那份欢笑,脸上的神色瞬间如冰。

“怎么样,让她们见面了吗?”容妃听见细碎的脚步声,便回头看着莲心缓缓走了过来问道。

“见面了,朝阳皇姬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被她身边的樱桃打断了。”莲心恭敬的朝容妃行了一礼,然后回答道。

“好,无需说什么便行。卫西子死得莫名其妙的风声也放了出去,想来卫府今日应该会出手吧!”容妃步履缓缓走在牡丹丛前,喃喃自语道。

燕止柔你以为你和凤颢的那点破事我不知道吗!当初我忍你,是看在燕家那份家业上。

你儿子白景清和凤凌休勾搭在一起陷害我儿,如今我们新仇旧仇一起。

容妃本来温和的脸庞突然变得狠戾了起来,既然有些人不能为己所用,那便处了吧!

第五十六章卫西子之死

今日本是皇帝凤颢的五十大寿,凤颢自然是什么高兴的。

“皇上该服仙丹了。”大公公苏瑾捧着一只紫色的檀香盒子缓缓走到凤颢的身边。

苏瑾身边则跟着一位捧金镶玉瓷杯的小太监小林子,小林子在皇上凤颢身边服待了有五六年的时间,虽不及苏瑾那般受凤颢的赏识,但是却也十分能干。

凤颢正在和燕止柔打情骂巧之时,便被苏瑾扫了兴,心中颇有几分不高兴,脸色上却不露丝毫。

仅仅一个瞬间苏瑾便知圣上动怒,立即就跪了下去。

“皇上是老奴冒犯了您,可是为了你能长命百数,老奴死也值了。”硊在地上的苏瑾含泪神色坚绝的说道。

“好了,好了,朕知你忠心怎么会让你死呢。”凤颢转过身对苏瑾说道,刚刚心中的愤怒一扫而过。

燕止柔也站了起来朝凤颢扶了一礼:“时辰不早了,妾身就去看看他们把烟火准备好没。”

凤颢点了点头,目光停留在了苏瑾捧着的盒子上,待燕止柔走后凤颢才道:“将仙丹取出来吧!近日不知怎么回事,老梦见西子。”

凤颢疲惫的揉了揉自己的眉间,苏瑾将仙丹取出递给了他,小林子赶紧奉上准备好的温水。

服仙丹,喝水,仰头,一气呵成。

小林子站在凤颢身边正欲开口,但又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凤颢瞧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好奇的道:“你想说什么?”

服待凤颢吃了仙丹的苏瑾听见凤颢看着小林子说话也侧目看了一眼,而后垂眸不语。

这小林子可是容妃那边的人,一般情况下苏瑾都不会主动招惹小林子的。

一,来小林子确实安分守己,从来不在圣上面前夺他的地位。

二,来容妃不过是安插一个眼线在圣上身边,他睁一只眼闭着一只眼还可以得容妃不少好处。

所以,苏瑾自然默不作声。

“回殿下,奴才没进宫前经常听老一辈人的说。如果经常梦见一个人……。”小林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以至于到后来凤颢跟本就没有听见他说的什么。

“你到底想要和朕说什么!”凤颢狠狠的踢了小林子一脚,狗奴才连说个话都支支唔唔的。

“砰!”

小林子被吓得立马硊了下来,声音颤抖的回:“老一辈常说,如果经常梦见一个人。那么肯定是那一个人有什么冤屈才停留在人间,并且给自己最亲近的人投梦。”

听完小林子的话后,凤颢将目光停留在了小林子的身上,吓得小林子满脸大汗,豆大的汗珠从小林子的鼻尖处缓缓坠下,溅在了地上。

凤颢强劲有力的食指轻轻点了点桌面,每一声仿佛都在击打着小林子的心尖儿。

站在凤颢另一侧的苏瑾见事不对也立马硊了下来,也许别人不知道卫皇后是怎么去世的,但他陪在皇上身边二十多年了,皇上早就当他是自己的亲信了。

“那依你的话,西子去世是被人谋害的呢!”凤颢浑浊的眼眸中透着几分杀意,没想到他把事情做得如此隐蔽,竟然还会有人怀疑西子的死。

凤颢见小林子不语,立即给苏瑾使了一个眼睛,苏瑾立马朝外面去,不久便带了两个强壮的宫人进来将小林子拖了下去。

而凤颢看着小林子被拖下去的背影,沉睡在心底深处的记忆也渐渐浮现了出来。

记得那日从白府回来的西子,正瞧撞见他和凌休的对话。

“为什么!要把活人做实验。”卫西子听完两人的对话后,直接破门而入对凤颢问道。

“前方战士为护国忍受着亲人分离之痛。为什么你不好好善待他们的亲人?”卫西子又怒,又伤心。没想到在她管理的地方,还有全村被…。

为什么姜亦没有给她汇报,他不是一向爱民如子吗?卫西子心中闪过无数个疑问,却依旧难以接受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亲自杀害自己的子民。

“凤颢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卫西子对凤颢说道。

听见屋内有吵闹声的苏瑾赶紧将周围所有的宫人都赶走,幸好小林子出宫采办了,不然他肯定会给容妃打报告的,苏瑾心底暗自想着。

凤颢一把推开直愣愣看着自己的卫西子冷声道:“朕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是十几年前就知道了吗?”

被凤颢一把推在地上的卫西子冷笑了一下,站了还来讥讽的朝着凤颢说道:“对呀!十几年前你为了得到我,不惜杀了一直为你卖命的王二甲,只因他娶了我。”

“话说当初你将他杀了,你良心不痛吗!其实我一直想问你,然而我发现你跟本就没有良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卫西子一边说道,一边仰头大笑。

当她好不容易放下自己和卫淑娴的事,准备重新开始生活了,也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了。

可是凤颢却出现了,这个如恶鬼的人来了。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的打在卫西子的脸上,凤颢阴沉的看着卫西子。

“怎么,你怪朕杀了他。你也不想想你的荣华富贵是谁给你的,呵,还好意思提他。”凤颢一听见卫西子再一次提起往事就怒火中烧。

“这皇后之位天底下多少女子想要得到,朕愿意给你是你的荣幸。”

“呸!什么狗屁荣幸。你不过是想让我帮你打仗罢了。”卫西子再一次戳中了凤颢的痛处。

没错!

当年凤颢就是听闻边疆处有一位善长领兵打仗的女将,才匆匆赶去。

“卫西子,你莫不是因为卫淑娴一死被气疯了。你们那点事,朕早就调查清楚了。因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才让你活到了今天,你知道为什么?”凤颢看着卫西子淡淡的说道,而后又吐了几个句:“因为你本分。”

卫西子自从入住东宫来,便很少出玉意殿的大门,也很少出宫。基本上她都会在玉意殿中专门放布置的香堂中拔珠念经或焚香祈告。

正因为如此安静的她,凤颢才忍下了那一笔。没想到今日的卫西子却一改往常模样,对他破口大骂。

所以凤颢很是气恼。

“怎么想杀了我!呵呵!凤颢我一直都知道,前皇后纳兰明珠是怎么死的,是被…。”

“砰!”卫西子还没有将话说完,便又被凤颢打了一掌巴!

“住口。”一直以来纳兰皇后便是宫中的禁忌,没有人敢随便提起纳兰二字。

纳兰皇后是当朝宰相的亲姑姑,而至于当年纳兰皇后为什么一病不起死了,所有人都觉得这可能只是纳兰皇后薄命。

毕竟当年纳兰皇后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她的美不似南朝女子的温婉,而是像极了天宫中的仙子,尤其是她还拥有一双碧蓝绿的眼睛。

大约纳兰家族中只有她一人继承了,纳兰祖母的遗传。因为纳兰祖母是异国之人,当年纳兰祖父去游列各国时,而带回来的女子。

“呵呵,我偏要讲。”卫西子又冷笑了一下说道。

凤颢大怒,顺手拿起不远处的剑朝卫西子刺去。

第五十七章纳纳兰拾玉

其实那一剑卫西子并没有死,凤颢既使愤怒也不会拿南朝的江山开玩的。

毕竟如今的卫西子还有很大的用处,然而今凤颢万万没有想到的事………。

终究西子的死他要付很大的一个责任,所以凤颢不想有人知道,更不想有人顺着卫西子的死查到当年纳兰皇后的事。

“殿下处理好了!”苏瑾慢慢的走了进去轻声开口,凤颢轻轻嗯了一声。

“走去大殿吧!”随既凤颢又开口而道。

这时候白盛华和姜亦等人正在大殿外面等待圣驾来,所有百官有准备好了的礼物。

“爹,姐姐真的是被白府害死的吗?”卫季站在卫江的身边低声说道。

他本来和爹是边疆镇守的将领,特意趁着皇上这次大寿赶了回来。

一是为皇上庆贺。

二是姐姐较究是怎么去世的。

如果是京城其她闺秀突然去世了卫季觉得也没什么,毕竟那些女子一个个柔柔弱弱的,被一场病夺了命也是有可能的。

但是他的姐姐被病夺了命,打死他。他都不愿意相信,姐姐自幼爱习武,从小也懂一些药理。

怎么可能就这般去了呢!

皇上未来前百官都在彼此小声的寒暄着,所以也没有注意到江季的这番话。

“吾儿现在莫提,等皇上寿宴过了,为父自会禀报皇上让他查此事。”别说隔墙有耳这个道理,这大殿外面站了这么多人。如何讨论此事,难免落人口实或………。

“是!”卫季回道,然后抿而不语目光看了一下白盛华等人。

而后又冷哼了一下,姐姐和白盛华女儿白淑娴的事,他以前便知一二。

姐姐卫西子的性格从小到大都是敢爱敢恨的,如非白淑娴姐姐怎么会嫁给王二甲,都是她那个祸害害得。

“啪!”卫江啪了一下自己儿子的后头,卫季赶紧随着父亲跪了下来迎接圣驾。

“恭迎圣驾,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卫季也跟随着百官齐声喊道,只见一抹明黄色的衣摆从自己眼前快速掠过。

各皇子献礼后,百官又开始献礼。

不多久后宫嫔妃便也三三两两的来,让颇有些热闹的场面又更加热闹了。

姜绣有些微微紧张,她还是第一次参加如此繁华的场面,所以洁白的额头不免出了许多细汗。

姜嫄虽然也十分紧张,但幸好姜绣缓缓伸手来握住了她。

姜绣握住妹妹姜嫄的手轻声对她说道:“别怕,姐姐在你身边。”

有时候虽说感觉姜嫄天不怕地不怕的,甚至还敢独自出门,但姜绣知道自己的妹妹其实胆子十分的胆小。

自从母亲去世后,妹妹房中的灯便从未熄灭过。

坐在男宴席上的凤夷透过薄薄轻纱,看了白遗玉一眼。

如今铁旗营已经从了明口中得知了所有事情,包括白景清及整个毒溪谷都在为皇室效力。

皇室,至于为那一位皇室成员效力,凤夷还没有从了明口中撬出来。

起先凤夷觉得是凤凌休,可是他觉得不单单只是凤凌休一人,毕竟凤凌休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而如今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呢?

只有一人,他皇兄凤颢!

一股清甜的酒又一次被凤夷送入肚中,原来前世一切的开端都是皇兄引起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

凤夷没有在注视白遗玉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她。

站在不远处的赵依依冷冷看了一眼白遗玉又将目光移到了姜嫄身上,这个女子为什么眉目之间和卫皇后如此相似?

“姑姑,你瞧那女子为什么和卫皇后如此相似呢?”赵依依轻声依附在坐在席上的容妃说道。

容妃听赵依依这么一说立马顺着目光看了过去,来自不远处的眼光让姜嫄浑身都不舒服。

可是抬头望去却对视了一双熟悉的双眸,是容妃!

她看我干什么呢?

姜嫄不解时,又见容妃将头转了过去。

皮笑肉不笑的容妃说道:“也许是你看花了眼,她们一点也不像。”

对于当年殿下夺人妻的事,很少有人知道。就连卫家也不知,众人知道永远都是王二甲副官战死,其妻改嫁皇上。

哼!

容妃不由的摇了摇头,赵依依心中疑惑又将目光放在了姜嫄身上,不像吗?

明明很像呀!

纳兰太后一袭凤装礼仪端庄的坐在凤颢身边,她这一生不仅为先皇生下皇长子凤颢,而且还老来得子生下了凤夷。

瞧着如此年轻的宫妃们翩翩起舞,纳兰太后也缓缓端起酒樽饮了起来,不消片刻太后的脸颊上便染上一丝红晕。

坐在太后身边的凤颢赶紧阻止:“母后,酒容易上头伤身。”

纳兰太后嗯了一声,然后又将正准备饮的酒缓缓放下了,目光扫视了一圈女誊席。

期待的目光望去但又暗淡了几分收了回来口中喃喃道:“拾玉没有来!”

拾玉,原名纳兰拾玉。是当今宰相的幺女儿,也是一名女官,后来嫁给一位七品侍郎。

凤颢听见这个名字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满,纳兰拾玉可是京城出了名的废物。

琴棋书画样样不会,其它的就更别提了。而且出生时,更是飞雪满天。

最恐怖的就是她的双眸,一眼是蓝眸,另一只眼竟然是红眸。

且说蓝眸众人都可以理解,可是为什么有红眸呢?

还好她有一位当宰相的爹,为她用了一点手段为她谋了一官半职,让其有了一定的生计。

“可能…。”凤颢正要准备说辞,却被一声嘹亮的女声打断了。

“臣纳兰拾玉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听见纳兰拾玉名字的那一刻,端着酒杯的凤夷微微颤抖了一下,她怎么来了。

白遗玉也被嘹亮的女声吸引住了,顺眼望去不由一惊,这女子的红眸真的红得吓人。

虽然以前白遗玉也听见过关于纳兰拾玉的事,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这女子。

“快起来,本宫的小心肝。”皇帝还没有开口,纳兰太后便夺话而出。

谁不知道宰相府的纳兰拾玉是十分得纳兰太后宠爱的,至于宠爱到什么地步,可以这么说纳兰太后简直把她当成亲孙女一般疼爱。

白遗玉看着纳兰拾玉的动作不由挑了挑眉,这人是蠢,还是放肆呢!

这皇帝都还没有开口就敢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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