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段岁月0a - xp1024.com
《那一段岁月0a》


一日之“急”,在于晨。

这是文小风的人生,

我想,这也是他的自述……

你试过爱一个人爱的可以牺牲你的一条手臂吗?

不光是单纯的表面的措辞。

而是真金白银的,实实在在的要牺牲自己的手臂。

给她一只手臂,一只麒麟臂。

当她们知道,她们是你内心里面最重要的人,

而你也知道,你是她们的“保护伞的时候,

那么,你就会你会去消灭,任何试图伤害她的人。

但是,

福兮祸所依,

祸兮福所倚,

因果轮回,很多事会转过来咬你。

她憎恨你,攻击你。

人世间,

凡事都有因果循环,福祸交替,

当报应降临,

所有曾经那些,你认定的东西,开始遗落你;

当你曾经为她所付出的一切,又反过来,成为她痛苦的最大源头的时候……

“哥哥,我们'小幺儿'(珊珊给他们家的小汽车取的名字)的副驾坐着不舒服,老是凹陷下去,坐久了我腰痛,我们该添一个靠背了,还要一个靠枕,”

“可以,正好家里面有几个没有用的,我拿下来装上试试,”

“哥哥,你都变消瘦了,我给你多点一个菜,你好生补一下,”

“用不着,我肠胃不舒服,发炎,随便吃点清淡的就可以了,用不着浪费那份菜钱。”

“你给珊珊买那条几千块钱的项链干什么啊,你挣钱那么辛苦,而且这几年,你的身体都明显不如以前了,”

“爸,没有什么为什么,珊珊是我的老婆,只要我还能买得起,我都会给她买,她喜欢就好,高兴就好。”

“我不知道,珊珊,宝贝,心爱的妹妹,你自己好好的生活吧,你的哥哥现在很累,

哥哥要上班,要去挣钱,'钱'是不会自己到我们这里来的。

我给你把水杯接满水,然后你自己在病床上做治疗吧。”

然后转过身,对着自己正在为她所做的一切琐事,一言不发,用自己的“行动”告诉着她:“我是爱她的”。

多么的讽刺!

然后,一个人蹲在人迹罕至的楼道角落,耷拉着脑袋,再把双手捂住脸庞,摁住双眼,无助的揉虐着脸颊,

眼泪不禁,夺眶而出,顺着鼻梁,流成两条小河……

那就是我,是的妹妹,哥哥疯了。

“好爸爸,好爸爸,好呀好呀好呀……(这是珊珊跟文小风生活在一起的时候,自创的一句歌词;这也是珊珊在她们这段婚姻生活中,最幸福的时候,对文小风的'卖萌示好'。)”

珊珊的歌词,再次回荡在文小风的脑海里面,

珊珊对文小风的爱,也曾一度成就了文小风的“付出”,

“好爸爸”,成就了他,也“耗尽”了他,也“耗尽”了他们的婚姻。

当我不在人世间的时候……

文小风也曾经这样想过,

但今晚,珊珊是乖乖睡着的宝贝。

也许,在文小风心里,他就是珊珊的盔甲,可以抵御一切潜在伤害珊珊的危险,

亦或许,他内心里面早已“预见”到了他俩的“未来”,他极其不愿意去面对的“未来”,

但是,他还是勉强暂时,咬牙支撑着那一段岁月,

哪怕是只有那么“为数不多”的一段短暂时光,

他也愿意像那样,

一成不变的走下去,

按部就班的走下去,

装作“若无其事”的走下去。

哪怕是那么短暂的一段岁月,他也要始终如一的为她做下去。

2017年10月13号早上8:00,文小风下了夜班,像往常一样,直接开车回家,9:30左右回到家里,洗脸漱口的时间他都省略了,更谈不上花费时间吃饭。

妻子珊珊也是一样,起床洗漱,换好衣装,蛋糕、牛奶、水杯、抽纸、手机充电器……装进事先准备好的手提纸口袋,连同她出门时必带的“女士单肩包”,做好了一切出门的准备,等着文小风回家接她。

回到家里,文小风接上妻子珊珊,一手提着“纸口袋”,一手提着“女士单肩包”,又马不停蹄的直奔医院的住院部:陪伴珊珊,开始她一天的住院治疗。

住院部医生的上班时间是这样规定的:

早上9:00交接班,当天上班的医生接班,头一天上夜班的医生,给当天前来接班的白班医生,交接“各个病床病人的情况”,待“白班接班医生”“核实之后”,“夜班医生”下班。

这一个交接过程,大概花费时间是5~10分钟,交接班结束,时间也就到了9:10左右。

之后,白班医生带着“科护士”们,“例行查房”:

整层楼共有病房四五十间,每个房间住着2~3个病人。年龄偏大的病人,或者病情严重的病人,被安排住进2人病房;其余的病人,年青一点的,同病情“轻微”一点的病人,就住3人病房。

原则上是,男性病人同男性病人住一间;女性病人同女性病人住一间。

这样算下来,一层楼四五十个房间,每个房间2~3个病人,整个楼层的住院病人的数量,大概就在100个多一点。

接班的“白班医生”“按例查房”,从第一个房间的第一个病人,到楼层最后一个房间的最后一个病人,一次“查房”总共需要花费的时间是多少?我们可以大概估计一下:

假如,“查房”医生在每一个病床平均只呆上1分钟(他也就只能大概问问病人:“情况怎么样”?大致了解一下他们的基本病情。),100个床位,1分钟*100=100分钟,也就是一个小时四十分钟:

9:101小时40分钟,也就是10:50了,≈11:00,

之后,他们“各就各位”,开始一天的忙碌。

其实,上面我说的那些时间,都只是理论上面的,也都只是“大概”、“估计”,现实情况下,“住院部”医生“查房”,会花掉半天的时间。

如果说,医生“查房”期间,有某个床位的病人不在病床上,或者去做“治疗”,或者去“门诊检查”、“取检查结果报告”,亦或者,去“上厕所”……医生就没有办法“问病人情况”,

在这种情况下,事后,病人再想找到医生,相对来说,就比较麻烦一点了:因为医生一天需要处理的大大小小的事物,真的是太多了,几乎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呆上太久时间。

如果你错过了“查房”这一茬,那就几乎只有等“下一次查房”了。

所以,文小风和珊珊这么争分夺秒,也是为了,赶在医生“查房”的时候,回到“病床”,以便医生能够“了解”珊珊的治疗情况,好为下一步治疗提供更多有用的信息。

珊珊在住院期间,每天晚上不住在医院,要回家睡觉,这是有原因的:

病房的环境,天生给人一种“莫名的恐惧”,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深夜午时,整层楼道悄无声息,抹绿色的“指示灯”在楼道“路灯”白炽灯光的映衬下,更显得“阴气沉沉”,如果再有一两声不知道从哪里飘来的“脚步声”,整个氛围,“让人窒息”。

再有,珊珊是个很爱卫生的姑娘,受家庭环境的良好熏陶,她的个人生活卫生习惯极好,每天睡前都要洗澡,更换衣物,定期换洗床单被套。所以她,不习惯在外面睡“别人的床”。

另外,医院距离她们家里的直线距离也就10公里左右,如果不堵车的情况下,文小风开车送珊珊回家,单边车程也半个小时以内,也挺方便的。

至于珊珊每天早上,为什么不想自己去医院,这里面也有原因:

珊珊睡眠不好,长年累月,整夜整夜失眠,如果说让她一个出门“打车”去医院,文小风是绝对不会放心的,更不要说让珊珊去“挤公交车”,那简直会让文小风心痛到“心碎”;而且,早高峰上班时间段,“打的”不方便,有时候站在楼下小区大门口,40分钟也都不来一辆“出租车”,好不容易看见一辆“空车”,也会被半路杀出的程咬金“拦截”掉,“网约车”又很不安全。

所以,从珊珊住院的第一天开始,文小风和珊珊就形成了这种模式:1如果是,周一到周五(星期六,星期天医院不治疗,医生休息。)文小风不上班,休息,那么,就等珊珊多睡一会儿,大概在早上8:30,文小风把珊珊叫醒,然后珊珊洗漱准备,出门,文小风把珊珊送到医院,然后,珊珊开始她一天的治疗,文小风也就开始他一天的陪伴;

2如果是另外一种情况,文小风“工作日”,这种情况下,就稍微麻烦一点:

文小风他单位的接班时间是,早上8:00,这里面就会遇到两种情况:

1)如果他是从家里面出发(比如说星期六,星期天,珊珊没有治疗。),直接去单位,单边车程大概一个半小时,也就是说,文小风如果要想不“迟到”,最起码,他的出门时间必须在6:30以前,那么,他最迟的起床时间,差不多就是凌晨6:00左右,然后洗漱,更衣,出门;

如果他是从医院出发去单位,那么,单边车程大概用时1个小时左右,

2)这第二种情况就还要稍微复杂一点,如果文小风要在“周一~周五”期间上班,也就是说,“珊珊的治疗时间”期间,去上班,那么,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他会怎么办?

猜对了,为了能够保证珊珊“安全的到达医院”,为了他能够“放心”的去单位上班,文小风会把起床的时间“再提前”,

他大概凌晨5:30左右起床,紧接着开始洗漱,更衣,完毕之后,把珊珊叫醒,珊珊去洗漱,更衣,

在这几分钟里面,文小风去收拾“行李”,等珊珊整理完毕,他们一同出发,紧赶慢赶的去医院,这样一来,他们到达医院的时间大概也就在6:30左右,

他再把车停进医院停车位,护送珊珊进住院部大楼,把珊珊安顿到她的床位……

一切就绪,之后,文小风“吻别”珊珊,离开病房,找到停车位,开门,上车,启动,出发……正式开始一天的上班流程。

(上面两种操作方式,已经是珊珊“全职住院”时候的模式,再早一点的时候,珊珊还要上班,他们有过一段“半工半治疗”的岁月,那个时候的模式,跟现在我介绍的上面两种方式,又有所不同,我会在以后的相关文章里面进行阐述,在此,就不再赘述。)

接着就是另外一个问题:

文小风下班回家,为什么需要一个半小时的单边车程?

这就要顺带提一下,他的单位所在的位置:文小风的工作单位并没有在他们居住的城市,而是在距离他们家,“百度导航”60公里左右的另外一座城市,所以,文小风属于的情况属于,“工作、生活,两地分居”。

单纯从“导航距离”来说,单边60公里,路程也算不上“太远”,如果是在“全高速公路”上面行驶,那么,到达他单位也就在四五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之所以会花费100分钟左右,是因为,这段60公里的路程并不是“全高速公路”:有18公里左右的路程是在市区里面,从他家(城市的正东门15环路)出门,直线行驶穿过城市中心,去往正西门3环路。

这18公里的直线路程,却要经过几十条街道,每条街道一个“十字路口”,而且每个路口都设置有“交通信号红绿灯”,每个“红绿灯”转换的时间长短也不一样:有的路口的“红绿灯”也就30秒钟作为,而有的稍微大一点的路口,或者“城市中心”区域街道,“红绿灯”间隔的时间就会长一点,两三分钟一次转换。

话说到这里,差不多大家也就基本上理解了:

运气好的时候,一路驱车前行,有可能全路段也就遇上那么一两个“红灯”,耽搁不了一两分钟,

但是,这么多年的实践经验告诉你们,文小风平均花费在“出城”上面的时间是,大概40分钟左右。

紧接着,从出三环路开始,到“高速公路收费站”,有7公里路程的“城乡结合部”,早晚高峰上下班时段,异常拥堵:什么人力自行车、电动自行车、公交车、私家车、行人、摩托车……鱼龙混杂,说什么“交通秩序”,那都是瞎掰,“不切实际”的“空谈”,

再加上,那几年,这7公里的道路又正巧赶上“跨线高架桥”施工,道路“半幅封闭”,

你们可以想象一下,这条道路是个什么样的“状况”,

所以,一般情况下,从3环路出城,到“收费站”,这7公里,平均耗时,20分钟左右,

187=25,这25公里路程,总共花费,平均60分钟,

高速公路行驶33公里,匀速行驶,100km/小时,大概用时22分钟左右,

出高速,3公里到达单位,大概用时8分钟,

就这样,单边车程跑完:

4020228=90,

在不出意外的情况下,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文小风顺利到达单位,开始“上班”。

其实,这个时候的文小风,精力早已“耗尽一大半”,他是拖着“辗转疲惫”的身躯,挣着他那一份“赖以维持生活”的基本收入。

可伶的年轻人,

艰辛的岁月!

至于,为什么,珊珊的个人随身携带物品,是由文小风“一手代劳”?原因很简单:

在文小风看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付出一切,也都是他“心甘情愿”的,

他觉得,多累一点,苦一点,自己不会在乎,只要能够让珊珊轻松一点,甜蜜一点,再苦再累他都值得。

很多朋友都会说,文小风这么辛苦,单位离家又远,每天上班时间又那么长,风险那么大,压力也那么大,每个月上班的频率还那么高(一个月要跑20几趟来回。)下班回家就应该好好休息,恢复精力,以便能够保证下一个上班期间的安全……

也有人觉得珊珊不够“懂事”,没能扮演好一个“合格的妻子”,没能分担文小风的各种“压力”,相反,还给文小风“平添”了许多“烦恼”……

这些“流言蜚语”,“闲聊关心”,在文小风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珊珊是他的老婆,是他自己选择的对象,他们自由恋爱,自由婚姻,他们这一路走到现在,都是他们“两厢情愿”,没有什么“谁对不起谁”,更没有所谓的“谁亏欠谁。”

在文小风心里,因为他自己深爱着珊珊,他陪伴着珊珊这几年,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住院治疗期间,他都希望,他能够把珊珊的一切痛苦,尽可能跟自己“分享”;凡是能够转移到他身上的一切“不如意”,他都愿意一肩承担。

无怨无悔!

最后谈一个话题:

为什么是文小风一个人开车?

这个原因,还是要归宿到珊珊的生病住院治疗:

珊珊的病因是:

右膝盖髌韧带2度撕裂。

通俗一点的说,就是,右脚不能使力,行动不方便。

就因为她右脚不能使力,导致她日常行走的重心,转移到了左脚,时间一长,走成了习惯,进而引发了她的“腰椎间盘突出”,

(珊珊在2008年之前,就因为“腰椎间盘突出”,做过一次手术,手术效果还比较好,这几年她也有意识的维持,这种来之不易的“良好”状态,一直到2014年3月份左右,她在单位把“右膝盖”“撕裂”,时隔六七年,又引发了她的“腰椎间盘突出”旧疾。)

在我们看来,文小风是“不幸的”,

然而,在文小风自己眼里,他却是“幸福的”;

在我们看来,珊珊是幸运的,

然而在她自己看来,她却是“不幸的”!

不禁感叹:

问世间情为何物,

只叫人生死相许!

又回想到读书时代看过的一部电影:《悲伤逆流成河》

里面有这么一段台词,让我记忆深刻,如今回过头来仔细回味,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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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悲伤,让悲伤和愤怒射杀你。不要饱含眼泪,让他们独自狂奔。悲伤就像是吞噬你的洪流,或者带你去梦想的栖息地。

不要拒绝悲伤,只管去难过,去愤怒好了。忍不住眼泪,那就尽情地哭吧。而悲伤就像条大河,或许会吞没你,但也能带你去梦想的远方。

回忆,爆发,离去

文小风心急火燎的带着珊珊到达医院,两手不空:

“医生查过房了吗?”

文小风眉头紧锁,急切的看着“护士站”的护士,

“正在查房。”

护士的目光锁定在楼道尽头的方向,言语麻木,

文小风顺着护士目光的方向看去,一群“白衣天使”浩浩荡荡,护士长带着护士们,簇拥在医生周围,在楼道尽头的病房之间穿梭,大概相隔珊珊的病房还有4个房间,

算一算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才到珊珊的病房。

“还好,赶上了”,

文小风长舒了一口气,对珊珊说道:

“你先上床休息一下,我去接一杯开水给你烫牛奶。”

珊珊点了点头,进了病房,两脚一蹬鞋,辈子一盖,躺在了床上。

文小风安顿好珊珊躺下,放下手上的包裹,拿着水杯去了“开水房”。

至于后来,他俩是为什么事“开始吵闹”,文小风自己也记不太清楚了,他只是依稀记得,当时为了一件什么小事,他们两人没说上两句话,情绪就上来了,

刚开始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无非是音量大了一点,

到后来,两人吵架的重点就都转移了:

文小风“咆哮着”“宣泄”这几年压抑在他内心深处的“委屈”和“不满”,

而珊珊,也在不停的指责着文小风的“不称职”,“太计较回报”,

病房里面还睡着一个74岁的老婆婆,邱婆婆:

丈夫早年过世,夫妻两膝下无子,十几年前邱婆婆患上“脑萎缩”,15m的瘦弱身板,加上腰椎“佝偻病”,整个人就算站立在地面上,也就是一个“?”(问号的造型)

几年前,医院把她作为典型“病例”专项综合会诊,居然奇迹发生了,她的“脑萎缩”停止了,腰也能挺直了,

现在生活能够自理,但是需要长期住院观察。医院还把她作为“活标本”做宣传,全省全国进行“专题演讲”,她活脱脱成了医院的“金字招牌”。

文小风长年累月陪伴照顾珊珊住院,时间一长,两张病床上的病友也渐渐的熟悉了,珊珊时不时会跟邱婆婆聊上几句,问寒问暖,老太太也会夸夸文小风:“你老公对你真好”毕竟,老太太还是亲眼目睹了文小风对珊珊的陪伴。

然而这一吵闹,把睡梦中的老太太吵醒了,

不光如此,这短短的几分钟,两人的争吵就已经达到了高潮:

吵架声音之大,音量辐射到几乎了整层楼的每一个病房,没过几句话的功夫,他们俩的病房门口就被陆陆续续过来围观的人群堵住了,水泄不通:

楼层其它病房的病人、陪护人员、值班护士……

“快去看,有人吵架了!”

“谁啊?在哪里?”

“啊?!是她们小两口!”

“平日里她俩进进出出,不都恩恩爱爱的吗?”

“是啊,他老公随时随地都陪伴在她身边,形影不离的!”

“她俩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它病房的病人们还在休息呢!?”

……

邱婆婆脸上写满了“尴尬”,上下两张嘴唇略略稀开一条缝,哭笑不得,微微飘出几句话,音量低低的,语速慢慢的,看似“语重心长”,实则是“瞻前顾后”: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好好说嘛,没必要动那么大肝火,年轻人嘛,火气大,都在气头上,说过了就算了!”

很明显能够听出来,邱婆婆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情是忐忑的,也夹杂着纠结:

她真切的知道,文小风和珊珊都“个性强硬”,一旦她俩“开战掐架”,绝对不会有谁会主动示弱,这样下去,事态势必会朝向“极端方向”发展下去,一发不可收拾,所以,她想上前劝阻;

但是另外一方面,她又担心,一旦她参与这小两口的“争吵”,“战火”会不会“蔓延”到她自己身上,那样一来,不仅没有帮上忙,反倒引火上身,殃及自己无辜,适得其反,

就是在这样纠结、忐忑不安的状态下,邱婆婆弱弱的“发声”了,

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矮小的老人,半弯的腰背,却还努力的抬起着头;苍老褶皱的双眼,此时却亲润着些许泪光——忧伤,惆怅,焦急,善良。

文小风愿意相信,她说这些话是出于善意,是想缓和一下他和珊珊的情绪,让他俩都冷静下来。

但是文小风在听她老人家这段话语的内容的时候,却从中捕捉到了另外一个“信息”,准确的说,应该是:

长久以来,压抑在文小风内心里面的那个敏感的“心结”,被邱婆婆这段话里面的某几个“词语”,所触碰到了——

“说过了就算了,”

“年轻人火气大,”

这几个“词语”,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根“银针”,每一针都扎扎实实的刺进了文小风的内心,不偏不倚,正中把心,而且针针见血,让文小风听过之后,无比“挣扎”:

“都是年轻人,火气大,”

“说过就算了,”

……

文小风站在珊珊的床脚旁边,距离病房门也就一个转身一跨步的位置,呆呆的,怒火中烧着,百感聚集着,

他努力的“搜索着”刚刚听到的一切语音,脑子里飞快的“旋转着”,他试图从中寻找到有用于当下的词汇……

但是,一无所有,无一有用,

唯独邱婆婆说的那两句话,还在他脑海里回荡。

门外的“非议”依然没有消停,

文小风却进入了自己的“思维画面”,虽然也就那么几秒钟的时间,却“定格”他接下来的“选择”:

在文小风心里,他“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他很清醒自己“并不是因为年轻气盛而火气大”;他也清楚,珊珊和他之间的问题,也并不会因为现在的“吵闹”就能够“说过去就过去”。

这么几年的婚姻生活,让他真切的感受到他自己内心最真实的自己:

他需要的生活是一种“稳定的状态”,一种最起码,每个月的开支能够“收支平衡的生活状态”(他早就不奢望每月还能够“小有结余”了),即便是一年之中的某一个月份出现特殊情况,家庭财务出现“入不敷出”,他也能够接受;甚至是,这种“开销太大”的月份出现两次,三次,他的“年收入”也还是能够承担,至少全年的家庭财务收支能够平衡。

但是,现实并不能如他所愿:

一年之中,几乎有十个月以上,文小风是生活在“负债”的“阴影中”,他的“工资卡”里面显示的“余额”,永远都是“0”,

如果只是卡上没有钱,而又没有额外的家庭开支,那对于文小风来说,也不是什么问题,大不了就“多熬几天”,等下个月“工资上卡”,生活也就照常“周转开了”。

偏偏珊珊的每月花费都可以轻而易举的超出文小风的当月收入,而且这些消费,并没有用于“家庭必要开支”,这让文小风很是恼怒:

珊珊每月的主要项目就是“首饰”、“项链”、“串珠”……装饰物品,

一颗“潘多拉”的“k金珠子”,“会员价”就是1500元/颗左右,“k金”含量高一点的珠子,价格则更高,或者两三千元/颗,甚至五六千元/颗;

一条“tous熊”的项链,“基本款式”的价格也在2000元/条左右;

另外还有,绿松石手链、蜜蜡手串、南红玛瑙手串、k金戒子……

珊珊对“生活品质”的“要求”到是“很高”,她对“美好事物”的“追求”也从来没有停止过脚步,凡是“美丽可爱”的“饰品”,一旦被她“看中”,必定“收入麾下”,

之后,她还会若有惋惜的“安慰”文小风:

“哥哥,你看,多划算,只有我们会员才能享受折扣,你看我又'省'了多少钱,我是不是很能干?!我是不是很'会过日子'!”

其次,珊珊时不时的还会“见缝插针”,“顺势就势”的“轻描淡写”一句:

“哥哥,每个节日我都要'礼物',每个'纪念日'我都要礼物,每个礼拜你都要给我买'礼物'!”

乍一听,她是在对文小风“卖萌示好”,

然而文小风却明白,这些话就是“不折不扣”的“消费标准”、“目标需求”——非卖不可!如果不买的话,珊珊是不会“心甘情愿”离开“柜台”的!

对于珊珊的要求,文小风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

没有什么“问什么”,

谁叫珊珊是他的老婆呢?!

谁叫他是珊珊的老公呢?!

只要是珊珊喜欢就好,只要珊珊高兴就好,只要文小风还能“买得起”……

文小风对珊珊的爱是“彻彻底底”的,是“赴汤蹈火”的,

他只有一个想法:

只要他们小两口能一直在一起,他为她付出所有都愿意,就连他们结婚至今已经几年,珊珊也不想要“小孩”,文小风也丝毫没有“埋怨”过……

而实际上,文小风每个月的收入并不能“满足”珊珊的这些“顾家的消费”:

文小风每个月的固定开支有这么几项:汽车加油1000元/月左右,小区停车费200元/月,手机话费100元/月,三项合计1300元左右,

另外,文小风和珊珊从来不会在家煮饭吃饭,原因很简单:文小风上班很辛苦,回家后没有精力;而珊珊身体有病,不适合“劳动”。

索性,他俩就干脆都不弄饭——中午吃单位“工作餐”,晚饭“下馆子”,这样下来,一个月的“饭钱”花费大概在两三千块钱左右。

对于月收入五六千块钱的文小风来说,除去上面几项开销,所剩下的“千儿八百”,要想满足珊珊对“美好生活的需求”,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但是,文小风对珊珊的“爱”是“执着的”,是“专一的”,是“纯粹的”,是“毫无保留的”,能够给珊珊的他都给了,他都舍得,除了让她知道,他心如刀割。

也有人问过文小风:

“难道珊珊的'工资'不拿出来用吗?”

“她一个月多少也有收入吧?”

……

文小风从来不过问珊珊的收入是多少,在他看来,珊珊是他自己选择的老婆,所以,他心甘情愿的给她一切他能给的,他无怨无悔!

为了保证每个礼拜珊珊都能买到她自己喜欢的“饰品”,文小风在银行申请了一张“信用卡”,额度2000元,额度很低,因为他害怕,担心额度申请太高,透支消费以后自己无力偿还,这样一来会影响他在银行的“征信记录”,导致以后,如果他要“按揭买房”,银行不给发放“贷款”(文小风和珊珊还寄住在他老妈的一套两居室的小户型电梯公寓,至今没有'存够'买房的首付款!)

实际上,这2000块钱也就只能买一颗“潘多拉的'k金珠子'”,或者一条“tous熊”的“项链”,也就是勉强完成珊珊的“一个星期”的“需求目标”,仅此而已,

剩下还有一两个礼拜的时间,该怎么办?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借钱过日子”的生活,本来就让文小风倍感“自尊严重受伤”,更不要说传出去让“外人知道”,他更是“无地自容”、“无颜以对”,再有甚者,要让他去伸手向“亲戚朋友借钱”,可想而知,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

但是珊珊,每周都会照旧走进“潘多拉”、“tous熊”、各种“金店”、“手串店”……

按照惯例,在那里,她可以一坐就是一个下午,甚至一个晚上,

因为她是“vip贵宾”,销售员们也是“懂她”,对她特别有耐心:端茶送水,好生伺候着,任她挑选;

老板们也是殷情备至,虽然说“几千块钱”价位的“饰物”只能算得上“轻奢”,但是他们也不想“流失这么一个铁杆'买家'”,所以,小心的“呵护”着,不敢怠慢,同一个款式,他们都会一次性拿出二三十个,任她挑选,供她享受着“指点江山”的乐趣、“评头论足”的“专业解说”。

他们知道,她最终还是会“付款买下”,因为珊珊就从来没有“空手而归”的历史。

然而,珊珊的这些“乐趣”,这些“满足感”,都需要文小风“真金白银”的“支付”;

珊珊的这些“享受”,都需要文小风“实实在在”的“负担”。

文小风的“消费底线”再次被“突破”,他开始使用“蚂蚁花呗”,从最低额度的500元/月,到后面8000元/月,

这样一来,终于解决了文小风的“燃眉之急”,满足了珊珊的“需求”,帮助文小风他们小两口度过了“剩下的十几天”,但是好景不长!

第二个月,很快就到了,信用卡的“还款日”,和“花呗”的“还款金额”也如期而至,对比文小风的“月工资”,又是杯水车薪,相差甚远,

文小风一脸憔悴……

怎么办?

还了信用卡和“花呗”,身上又“一文不剩”,日子怎么过?

如果说“不还借款”,又会影响“信誉”?

思前想后,文小风想出一个“拆东墙补西墙”的办法:

先把所有“借款”还上,等“额度”恢复“正常”之后,又依靠着“借钱”过日子,“熬过”这一个月……

如此反复,

月复一月,

年复一年

……

文小风在生活中看不到希望……

而珊珊,也从来没有“考虑过”文小风的“处境”,更没有“停止消费”……

在她看来,她哥哥之所以这样做,正是“爱”她的表现,是文小风的“自愿”,她“受之无愧”、而且“理所当然”!

这样的“恶性循环”却压得文小风喘不过气,他不止一次的想要结束……

围观人群在病房门口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指手画脚的评头论足着,撅嘴眨眼、摇头晃脑……

文小风的思绪回到了现实,眼前病床上躺着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值得留念”的“爱人”!

身边的“吵杂”、劝架的“误语”、“痛苦的回忆”……

一时间,充斥着文小风那脆弱而敏感的神经,

他依然呆立在那里不知所措:

想离开,

却又不想离开……

“你们小声点,其它病房的病人还需要休息!”

文小风顺着话语声音的方向,转过身去,面向病房门,

是护士长,她推开围观的人群,挤在人群中间,站在病房门口,两眼对视文小风:

眼神中充满坚定、惋惜,

“你们有什么话关上门好说好商量,不要影响其它病人!”

文小风没有言语,只是慢慢的转回过身,面向着珊珊:

珊珊正在跟她老妈通电话,哭诉自己是如何“受委屈”:

“文小风就是嫌累,嫌我花销太大,不想照顾我!”

“他能给你花费多上钱呢?!”

透过电话免提,文小风能够清晰的听到“丈母娘”的“质问”,言语中充满着“不满”和“讽刺”!

文小风再次被激怒了,他隔着一张病床的长度,透过免提,高声咆哮着:

“那你需要我给她多少钱?”

“我才下夜班回来,觉也没有睡,饭也没有吃,就把她送到医院做治疗,我陪着她,我还要怎样?”

……

电话那头鸦雀无声了,

珊珊接过话题给她老妈说道:

“有什么大不了,你去给我找一个护理工,以后就让护工陪我!”

文小风彻底被打败了:

他曾一直“执着”信念,他对待爱情、婚姻“专一”的态度,最主要的,他对珊珊这么几年的付出,无怨无悔的付出,到现在,却没有换来珊珊的“理解”,不光如此,在珊珊的眼里,文小风的“存在价值”就只能等同于“一个护工”!!!

文小风整个人都被“颠覆了”,好像被“雷击”,晴天一个霹雳,他整个人都傻掉了,全然无错,无言以对,感觉眼前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他再次转过身,推开门口的人群,朝楼下狂奔而去……

停车场成了他此时的第一去处,

他在找他心里的那个人,

曾经她是不能缺少的部份,

小小的手牵小小的人,

希望能守着小小的永恒。

而现在,也许,离开,才是“他内心最踏实的港湾”!

北京三天(一)

文小风径直奔向停车场,这一路上,他倾其一切能力压制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愤怒、委屈、纠结、不解、痛苦、伤心……

但任然忍不住“奔泪”……

小虎队的《蝴蝶飞呀》不停的在他耳边萦绕:

“海风在我耳边倾诉着老船长的梦想

白云越过那山岗努力在寻找它的家

小雨敲醒梦中的睡荷绽开微笑的脸庞

我把青春做个风筝往天上爬

贝壳爬上沙滩看一看世界有多么大

毛毛虫期待着明天有一双美丽的翅膀

小河躺在森林的怀抱唱着春天写的歌

我把岁月慢慢编织一幅画

梦是蝴蝶的翅膀

年轻是飞翔的天堂

放开风筝的长线把爱画在岁月的脸上

心是成长的力量就像那蝴蝶的翅膀

迎着风声越大歌声越高亢

蝴蝶飞呀就像童年在风里跑

感觉年少的彩虹比海更远比天还要高

蝴蝶飞呀飞向未来的城堡

打开梦想的天窗让那成长更快更美好”

……

随着“循环播放”的歌词,文小风的脑海里,依稀“闪现出”一幅幅一一对应的美好画面:

“什么是家”?

“我的明天在哪里?”

“我的翅膀什么时候才能长出来?”

“哪里才是我的天堂?”

这一个个问题,交织着耳边那一句句歌词;

那一句句歌词,又搅扰着脑海里那一幅幅美好画面……

文小风整个人都是“懵圈”的,

文小风整个人都是“嗡嗡”的……

“小雨敲醒梦中的睡荷绽开微笑的脸庞”,

而现在一筹莫展的他,却被狂奔的泪水,掩盖了他的满面愁容!

敢问路在何方?

路在脚下!

“对,”

“走!”

文小风快刀斩乱麻,下定了决心,

“再也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了!”

他抬起手背,抹去了眼眶一圈圈“摇摇欲坠”的泪珠,

就好像,也同时抹去了他这一段“摇摇欲坠”的婚姻!

深吸一口气……

接着,再深呼一口气……

“好了”

“就是现在”

“告别的时代”

文小风对自己黙念道。

一脚油门踩到底,汽车后轮在原地打滑了几秒钟,摩擦出尖锐的金属音,像是粉笔在黑板上刮擦所发出的刺耳的“嚣叫”,

紧接着,“绝尘而去”,只留下身后的“尘土飞扬”。

离别是痛苦的!

文小风真的走了,

文小风真的离开了他曾经“无微不至'保护'”的老婆,

文小风真的“作别了他们的婚姻”!

他这一走,

走出了他们“喧嚣的争吵”,

他这一走,

也走出了他们“婚姻的怪圈”,

他这一走,

更走出了“许多过往片段”,这几年婚姻生活的零散碎片……

珊珊的老妈九几年就移居了北京,在那里工作,那时的珊珊也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还在成都读书。从那时起,珊珊的爷爷奶奶就一直带着珊珊。

也许是“隔代亲”的原因,亦或许是老两口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家孙”,更或者是他们可怜这个从小就失去“完整家庭”的这个亲孙女,一心想着弥补她内心的缺失……

所以珊珊,从小在家里面就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位高权重”,“说一不二”。

看似“表面权威”,实则“脆弱可怜”!

珊珊的老妈,一年之中也会回成都来陪珊珊“耍”几天,然后又匆匆回京,所以,她对珊珊也是一样,“有求必应”,“不愿怠慢”。

一年之中的这几天对于珊珊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她虽然表面上“怨恨”着“老妈的离去”,但内心里面,她任然“希望”着“能和妈妈呆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再长一点……”

但是,二十几年转眼就过去了,这二十几个“几天”加在一起,总共也没有多少天。

珊珊是“可怜”的,也是让人心疼的。

2014年年底,文小风和珊珊在户口所在地民政局登记领证结婚,

作为准女婿的文小风也考虑到了珊珊的念母“情节”,便和珊珊商量:

“我们去北京看老丈母娘(习妈妈)怎么样?”

“带上我妈(文妈妈),让她俩亲家聚一下!”

文小风说道,

“好啊。”

珊珊的回答,语速平和,语气如常,眼神却呆滞,目光深邃,望向远方,若有所思,

文小风是懂的,珊珊的童年记忆里面,老妈的离去,对于她幼小的内心,所留下的“阴影面积太大”,而“念母心情”又使得她期望着“母女团聚”!

“我月底有几天休息时间,我们这几天就在网上买好机票,你请两天'年休假',我们一起过去!”

“嗯。”

珊珊没加思索的回应了,但是反应依然如旧,不温不火。

2014年12月底,文小风和珊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婚后两人一起,到北京看望珊珊的老妈,习妈妈,文小风的丈母娘……

一、北京三天:

第一天,出发、到达。

文小风在手机app上买了三张机票,时间很快的来到了登机的那一天。

航班是晚上21:45起飞,大概从100分钟的航程,23:30左右抵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下午18:00文小风,珊珊,文妈妈一行三人收入好行李,吃过晚饭,19:30出门,20:00坐上机场大巴,40分钟左右,大巴抵达双流机场t1航站楼。

路上,习妈妈打来电话,想问问珊珊一行三人现在的位置,

“珊珊,你们到哪儿了?我差不多要到机场了(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刚上机场大巴(成都双流国际机场),不想说话,挂了,你给我发微信。”

珊珊挂掉了习妈妈的电话,这种沟通方式对于珊珊来说,家常便饭,已经算得上是很“客气了”,她对待每个人差不多都是这样——从小就是这样!

文小风傻傻的看着珊珊,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他自己心里始终觉得别扭:再怎么说习妈妈也是长辈,珊珊这样跟老人说话,终归让他听着心里“闷闷不平”,何况,身旁还一席坐着文小风和文妈妈!!!

珊珊却不以为然,平淡无奇的自顾自的看着微信。

不过,转念一想,文小风觉得珊珊也挺可怜的,从小到大,爷爷奶奶照顾着,二十几年来养成独立的“个性”,也在情理之中,可以理解!

“罢了!”

文小风说服了自己,转过头去,平复了心情——毕竟那个人是珊珊的亲妈,他自己也就不想“打破”她们母女俩的“固定交流方式”了!

取机票,换登机牌,存行李,过安检,登机:

一系列琐碎,珊珊一手包办,程序精准,流程轻车熟路,文小风和文妈妈一路随行,轻松愉快。

21:45航班准点启航。

文小风,珊珊,和文妈妈三人一行,坐上了飞往北京的航班。

一路上,三人并没有太多的语言:

珊珊把脚搭在文小风的大腿上,静静的睡着;文小风看着前排座椅背后液晶屏上面播放的视频;文妈妈也在后面一排闭目养神。

100分钟左右的航程很快就过去了。

广播里面传来乘务长的声音:

“各位旅客请注意,本次飞往北京的*****次航班已经到达首都北京上空,请各位旅客做好准备……”

“妹儿,要到站了。”

随着广播声音的响起,文小风轻轻的推了推身边的珊珊,

“差不多我们要准备起身了。”

后排座的文妈妈也醒了,提醒着前排座椅的小两口。

“嗯~”

珊珊绵绵柔柔的应了一声,挪了挪身体,把脚从文小风腿上放到了“地面上”,换了一个姿势继续闭目。

文小风望向窗外,冬日里的北京夜景尽收眼底:

黑夜帷幕,城市的灯光点缀着夜幕,繁星点点,看似“繁华”,却也映照着另外一种气氛——夜晚的北京城依然并“不淡定”,

川流不息的车辆,在蜿蜒曲折的城市道路上“驰骋”,车灯光相互交错着,绵延成一条条拉长的“彩带”,在冬雪光泽的反射下,发散出“迷茫的光晕”。

“各位乘客请注意,本次航班已经到达北京首都国际机场,请各位乘客带好随身物品,祝大家旅途愉快,感谢乘坐本次*****次航班……”

“妹儿,到站了,”

“知道了,”

珊珊直立起上半身,展开双臂,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哎~~~”

一个哈欠,她左手捂住双唇,轻轻的拍了几下唇面,慵懒的拿出手机,长按了“开机键”,手机开机了,

接着就是一连串“消息提醒”。

珊珊翻看了几条“习妈妈”发来的信息,

“珊珊,我已经到了,”

广播声音刚落,她的手机来电铃音响作了起来:

“喂,珊珊,你们还有多久出站?”

电话那头是习妈妈,只言片语之间,开心的情绪“显而易见”,虽然现在已经是深夜,接近凌晨十二点钟,习妈妈依然状态“满血”,活力四射!

“飞机已经进站了,我们跟着就出来,还要等着取行李,现在去挤'摆渡车',”

言语间依然是透露着“高高在上”的调调和些许的疲乏,不耐烦……

文小风依然“傻傻的听着”!

乘客们陆陆续续的下了飞机,簇拥着挤上了“摆渡车”,十几分钟的时间,“三人行”也来到了“行李领取处”,等待着领取行李。

“珊珊,我看到你们了!”

珊珊的电话又响了,还是习妈妈,

“你看这边,大厅出站口方向!”

习妈妈依旧开心,依旧热烈!

文小风,寻着“出站口”方向望去,大概十几米距离的地方,人群中间,一个“臃肿”的中老年妇女正在朝他们这边挥手,努力的避开“人流”的遮挡,在“空隙间”寻找着“存在感”。

文小风左手将珊珊搂入怀中,挥舞着右手,朝着丈母娘的方向,满脸堆笑的示意着“准女婿的担当”,

这时候的文小风,笑容是真诚的,是幸福的,时间定格在了凌晨00:35!

取完行李,走出“出站口”,习妈妈迫不及待的上前牵手珊珊,双手紧握住珊珊的手,舍不得离开:

“车子在外面,酒店已经安排好了,就在王府井大街上,两个房间,你和文小风一间,我和文妈妈一间,”

文妈妈也幸福的笑着,上前示意,两个“亲家”拥抱在一起……

看着眼前这一派和谐,文小风忍不住“红润了眼眶”:

“妈!”

文小风亲切的叫道,然后握住习妈妈的手——双手冰凉,与她身着的臃肿的裹装,简直“不匹配”。

文小风默默心疼着,但是再也没有过多的一句话语……

“你们一路辛苦了,待会儿我送你们到酒店,晚上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的行程……”

“好了,别老呆在这儿了,车在哪儿?”

还没等习妈妈说完话,珊珊忍不住不耐烦起来,

或许是她累了,

或许是她心疼习妈妈,

亦或许是她心疼文小风和文妈妈……

“在外面,在外面,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习妈妈愧疚的附和着!

一行人走出“出站口”,司机迎面走来,接过行李箱,放进车厢后备,

四人坐上车,朝着酒店驶去。

没一会儿,酒店到了,四个人带着舟车的劳累、久别的幸福、相识的喜悦、家人的团聚……在习妈妈的引领下,住进了房间。

安放好行李,简单的洗漱,准备睡觉。

“睡了吗珊珊?”

隔壁房间习妈妈敲响了房门,

“干什么?!”

珊珊很不耐烦的问道,

“哦,没什么,我就是想过来看看你们。”

习妈妈依旧“状态满血”。

“有什么好看的?快去睡了!”

珊珊的语气缓和了一点,大概隐约中也意识到了“聚日不多”,她“懒心无肠”的走到门前,打开房门:

“几点钟了现在?你还不去睡?!明天还有一整天!!”

面对着眼前门口站着的习妈妈,珊珊一阵数落。

习妈妈“满脸幸福”的挤进“半掩”的房门,坐到了沙发上:

“你去洗漱你的,我跟文小风聊聊!”

“他要睡觉,有什么好聊的?”

珊珊目光锁定在文小风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

“好啊妈,我给你倒水,你先坐一下。”

文小风合上睡衣起身,走到沙发边,端起茶杯,给丈母娘倒了一杯热水:

“妈,你喝水。”

满脸倦意,却依然幸福。

珊珊“不削”的扭过头,钻进被窝,背着沙发,“自顾自的睡了”。

“小风啊,”

“啊,妈?”

“今天你们也累了一天了,现在时间也很晚了,妈就说几句话,说完就走。”

习妈妈握着文小风的双手,两眼深情的看着她的这个女婿,语重心长的说道。

“没事儿,妈,你喝水。”

文小风到也是不介意。

“是这样的,”

习妈妈直奔主题,

“你和珊珊结婚了,我很开心,我也祝福你们。”

文小风幸福的笑着,没有言语!

“可能你也觉察到了,”

习妈妈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水,

“珊珊的个性比较强,但是她很善良。”

“我知道,妈,没什么的。”

习妈妈这一番“开场白”,预示着接下来她要给文小风说的内容,一定不可儿戏。

“我和珊珊的爸爸离婚已经二十几年了,”

习妈妈打开了话匣,

“那个时候珊珊在上小学,”

“我知道的,妈,”

文小风认真的听着。

“朋友介绍我来到了这里,一住就是这么多年,珊珊一直是她爷爷奶奶带着,我没有陪伴她的成长,委屈了珊珊。”

“珊珊个性比较强,我也一直很担心,女人嘛,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为人妻。”

话说到这里,习妈妈的情绪里面,已然没有了先前的“热烈”,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丝“自责”和“后悔”,“亏欠”和“愿望”,

“珊珊是个可怜的女孩,你让着点她,”

文小风知道珊珊从小的生长经历,发自内心的说,他是真心实意的愿意“保护珊珊”,他也是心甘情愿的选择“陪伴珊珊”,

“你放心,妈,珊珊是我的老婆,我会让她幸福的。”

习妈妈点到为止,满脸释然,听到文小风亲口说出这些话,她的心里面是满意的,也是相信的,也是开心的。

“你是个不错的年轻人,珊珊经常在电话里面提到你,”

“我对你的印象也很好,我现在还能够回想起来,那年(2011年)我回成都的那几天,你来接送我,请我们母女俩吃饭……”

是的,珊珊在文小风的内心深处,的确占有与众不同的“一席之地”,甚至可以说是“不可替代”的“重要位置”,那是自他和珊珊在初中同班同学的时候,就暗自生根的“情愫”,文小风在班上第一眼看见珊珊时候,内心就再也没有“平静”过,他喜欢上了珊珊,喜欢上了这个“悠然独处”,个性鲜明的文静姑娘——大概这就是缘分吧,命中注定!

“别说了妈,”

文小风感慨万千:

二十几年的珊珊,

二十几年的文小风,

二十几年的珊珊和文小风……

现在他们,走到了一起……

文小风内心“暗流涌动”着,“血液沸腾”着,浑身战栗着……

幸福、激动、开心、心疼……

他害怕习妈妈继续说下去,他又会忍不住,所以打断了丈母娘。

“好了妈,快点去睡了,”

床上的珊珊说话了,

“你还要不要我们休息?”

珊珊并没有睡着。

习妈妈转过脸去,看着床上背着她睡着的女儿,开心的笑着:

“好,好,好,我也去睡了,你们把门锁好!”

习妈妈看了看茶杯,若有所思,掩门离开了他们的房间。

文小风反锁上房门,脱掉睡衣,转进被窝:

“妹儿,你要好好的!哥哥爱你!”

说罢,在珊珊额头上深情的一吻,

眼泪顺着鼻梁两侧,不听使唤的流淌开来……

整个房间恢复了宁静,

隔着窗户,依稀能够听到窗外街道路面上车流的“穿梭”,流动“摊贩”的“招呼安客”,隐隐约约的路灯光……

北京,

今夜你让我不能入眠……

北京三天(二)

第二天的天气到是“善解人意”,隔着窗帘也能感受到它“通情达理”的暖意,整个房间已经笼罩了一层朦朦胧胧的霞晕,仿佛是在催促着文小风和珊珊“起床”。

也就是早上8:00钟左右,大多数人差不多已经开始准备出门,加入“早高峰拥挤的大军”,文小风还在“延续”前一天的失眠,奈何时间不等人,习妈妈、文妈妈已经早早的起床,忙碌完洗漱整装,吃完早饭,打包带回了两人份的早餐,敲响了文小风和珊珊的房间。

(“失眠”,已经“陪伴”了文小风多年,类似今天这样“整夜整夜”不能入睡,早已是“常态”。

昨晚丈母娘的一席“嘱托”,又给文小风的“失眠”平添了些许“内涵”:迁就珊珊,不再单单是文小风出于对珊珊的“爱”的心甘情愿的表现,然而如今,已经升级成了“长辈的愿望”、“家庭任务”……

“任务”,掩盖了“爱”,这让文小风觉得别扭:

因为他对珊珊的“爱”,她选择了和珊珊在一起;也是因为珊珊接受了文小风的“爱”,选择了和文小风领证结婚。

没有谁“亏欠”谁,两个人的“结合”纯粹是两相情愿,“彼此相爱”是婚姻的基础。

而如今,这美好的“爱情”却好像慢慢的开始变质:

珊珊好像把文小风的“一切为爱的付出”,当做了文小风“理所应当”;而丈母娘好像也是这种态度:有一点偏见,她也认为文小风“天生”就应该以珊珊为中心……

文小风感觉“曾经那个完整的自己”,正在一点一点被一股无形的“暗黑力量”“侵蚀”着、“残食”着,自己固有的“领地”,正在一步一步被占据着,慢慢的侵润开来,悄无声息,让他倍感“压力”,很不“适应”,他勉强的“应付”着……)

文小风昏昏沉沉的起身下床,打开房门,把二老亲家请进房内,安顿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转身,洗漱、更换衣裤、收拾包袋……

“晚上没睡好吧,小风?”

习妈妈看出了文小风的“倦意”,

“……”

文小风没有言语,

“要不你们再睡一会儿,9:00左右……”

“不用,妈,我没事,只是失眠,习惯了,”

文小风打断了丈母娘的话语,

“我已经弄好了……”

“他就是这样,天天失眠,一晚上都不安分,翻来覆去,弄得我也一晚一晚没有睡好!!”

珊珊云淡风轻的说道,推开被子,从床上起身。

文小风到也没有过多的言语,或许是因为“倦意犹在,无心搭理”吧,只是他心里面隐隐作痛:

失眠已经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却也得不到妻子珊珊的“理解”,反倒是“埋怨”!

“或许是自己过于敏感了吧,珊珊也许并没有恶意攻击”,

文小风又转念一想,毕竟珊珊是个“病人”,她一个晚上没有睡好,对她影响的确也挺大的!

“你去洗漱吧,不着急,我等你一起吃早饭。”

文小风说服了自己,继续整理着出门的必备“包袋”,“麻木”的“流水线生产似的”对付着。

8:40左右,司机已经在宾馆楼下候着了,珊珊也洗漱完毕,两人吃完早饭,一行四人整装出发。

文小风左肩挎着珊珊的“肩包”,右手提着装有水杯、零食、抽纸……的“便携带”跟在后面,感觉头重脚轻,眼皮沉重,艰难抬眼!

但是他的心情却是愉悦的,他累并快乐着。

淡淡的疲倦,夹杂着浓浓的幸福。

坐上车,向故宫驶去。

一路上,两亲家谈笑风生,你一言我一语(实际上,更多的时间是习妈妈一个人“凯凯而谈”,文妈妈“笑脸附和”。);珊珊照旧一如往常,自顾自的闭目养神,时不时的“瞄”一眼手机;而文小风睡着了,实实在在的睡着了……

“哥,起来了,我们到了,”

珊珊用手肘顶了顶身旁的文小风:

“我在网上买了四张门票,你去取票,我们在门口检票处等你。”

手机在文小风脸前挥舞着,亮眼的屏幕灯光刺痛了文小风的双眼,

“哎呀~”

文小风把头扭向另外一方,撑开眼皮,用余光“瞟”了一眼脸旁的手机屏幕,“恩~”了一声,伸了个懒腰,长出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状态差不多能够“匹配”车窗外面的阳光:冬日北京上午初生的太阳!

文小风来到“售票处”外面的空地,眼前的阵容出乎他的预料:

三四个开着窗门的售票口,窗口处买票取票的游人,都已经排到百多米以外的地方,文小风就近一个队列排进了纵队末尾——

这一排队等待,怎么着也得二十分钟左右吧……

罢了,她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随着“队列”的“递进”,上午的阳光也更是“喜笑颜开”来,它温暖着文小风,也鼓励着他,安抚着他……

文小风扭过头,朝向故宫大门口望去:

两亲家站在那里,依然有说有笑,珊珊站在她俩身边,显得那么的“与世无争”。

地面薄薄的冰面,湿碎湿碎的,几缕阳光照射在她们身上,像是几根“白炽灯管”,斜靠在她们身旁,发散着“闪幻”的“五角星光芒”,在“湿碎冰面”的映射下,三个女人像是置身梦境……

文小风看着不远处的“冰雪三美”,心中涌上一股暖流,整个人“哽咽”在那里:

他是多么希望,眼前这“一派和谐”就像这样,定格在这么一副唯美的“画面”里,不要消散……

“喂!”

身后传来一声催促,把他拉回到了现实:

“你还站在那里干什么?前面的人都已经走完了!”

文小风转过身,看着这个满脸焦灼的大叔,他的眼神里面还略带一丝“愤愤不平”。

再回转身,面向“窗口”:

“哦嘞个去~”

窗口前只剩下一两个人,距离他几十米开外。

“幸亏窗口左右两旁,摆设有铁架围栏,要不然……”

文小风一边心里嘀咕着,一边大步跨向窗口,左肩上的“肩包”和右手提着的手提袋,来回摇荡着,伴随着他的步伐节奏,拍打着他的“前胸后背”,仿佛时刻在提醒着他:“文小风,你要面对'现状'……”

取完门票,文小风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大门口,与“三美”汇合:

“怎么那么久?!脚都站肿了,又没有一个可以坐的地方!”

珊珊略带埋怨的质问道。

“谁知道啊?!这一大清早的,会有那么多人在那里排队!”

文小风翘起嘴角,一脸的无奈,淡淡的抿嘴一笑,那么的勉强。

“走吧,我们进去。”

丈母娘看出了文小风的疲态,

“辛苦你了,小风,进去找个地方先歇歇。”

“就'夫妻树'那里吧,我想去看看那两棵树。”

文小风脱口而出,话语中带着期许:

他希望通过“夫妻树”的“典故”,传递出自己内心对这段婚姻的“表白”和“呐喊”:

“我们的婚姻是自由的,

我们的婚姻源于'两相情愿'对'彼此'的'爱',

我们这段'婚姻',并不是'谁亏欠谁'的'债务偿还'……”

“行,就到那里休息。”

习妈妈回应到,文妈妈附和着,珊珊没有什么言语,眼神却游离开去……

景福宫坐落于汉白玉须弥座台基上,檐柱柱础雕刻精美的覆莲花纹,为宫中少有。

“雕栏玉砌应犹在,

只是朱颜改。”

文小风无限感慨,正如他内心里面所坚定的“信念”:

“凡是能够被'金钱'、'物欲'所交换的东西,都不值钱;恰恰相反,值钱的东西,仅限于那些无法用度量衡等价'兑换'的物件,比如说'信仰'、再比如说'他对珊珊的一颗真心'”

也许也人会“笑话”文小风的“幼稚”:

“什么真心不真心?”

“有钱能使鬼推磨!”

但是,文小风就是这么样的一个人:

心中有理想,

信念坚定,

不会被外界“所干扰”,

宁缺毋滥,

绝不会为了“牵强附会”她人,而“委屈了自己的初衷”!

而如今,面对着这份“有点变味的爱情”,他本能的“抵触”着、麻木的“应付”着、内心“拉扯”着、“拉锯”着,纠结于“不适”与“幸福”之间,伴随着时间慢慢流失着……

文小风跟随着“三美”,在故宫的中轴线上“渐进”着,一个宫殿一个宫殿的“晃荡”,仿佛似在“读取进度”:

只等着“进度100%的读取完毕”……

习妈妈的情绪依旧高涨,

“来来来,我们在这里照张相。”

说罢,拉着文妈妈站在了“天一门”前,摆好了姿势,声音洪亮、高亢,跟她那臃肿的、中老年“发福”的体型很是“登对”!

文妈妈笑脸附和,

珊珊拿出手机,固定了一个背景,“灯光常亮”,对焦:

“你别把头昂那么高,低下来一点,”

她是在说习妈妈,习妈妈每次照相总是喜欢“抬头仰望”,镜头画面里面能够拍摄到的就是她的下颚(下巴),

“收腹,别挺着你那个大肚子!”

习妈妈立即收腹、挺胸、低头……

“笑一点,别那么严肃!”

珊珊又一次的“纠正”,

习妈妈再一次的“调整状态”,

“好了。”

随着拍照音“咔嚓一响”,珊珊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项多么艰巨的任务!

“哥,”

珊珊转过身来,摇晃着手机,朝着几米开外的文小风示意,

“给我们拍照!”

“来了,”

文小风没有含糊:

他缕了缕左肩的包带,左手拿着手机,横屏,右手拇指在手机屏幕和“便携手提袋”之间,不断的寻找着平衡,

(珊珊对物品的卫生要求特别高,她的包裹只能拿在手上,不能放在地面上,因为“地面肮脏”。)

“笑一笑,”

“好嘞~”

按下拍摄按键,“三美同框”!

故宫中除了宫殿多,文物多,故事多外,剩下的就是那些世间罕有的稀世珍宝了。

除此之外,就是文小风提到的那棵“夫妻树”——

“天一门”内的“名片似的存在”。

在北京故宫御花园内,矗立着很多明、清两朝遗留至今的参天古树。这些古树苍劲挺拔,郁郁葱葱。而园内最著名的一棵古树就是位于天一门内久负盛名的“连理柏”。

相传,这棵连理柏是清乾隆年间种植。这棵“连理柏”高约三丈,由两棵古柏组成,双柏的主干跨在北京的中轴线上,换句话说,就是双树横跨龙脉。它们双干相对倾斜生长,上部相交缠绕在一起,而树干相交的部位已融为一体,成为一棵树。远看非常别致雅观。

由于这奇妙的连理树是由两棵树的枝干合生在一起的,世间罕见。中国古人便将这种树木的连理视为忠贞爱情的象征,所以连理树又称相思树、夫妻树、生死树。

白居易在《长恨歌》中,便有“在天愿作比翼鸟,于地喜为连理枝”的千古名句。

文小风站在“连理树”跟前,抬头仰望——这画面,就好像我们“微信登录”时候的页面:

一个小人,一个星球。

文小风顿时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它穿越时空几百年,如今依然为“当下世人所摩拜”!

他从上衣外套内包里面取出一张事先准备好的“许愿卡”,找到一根,距离地面垂直距离最近的树枝,踮起脚尖,树枝末梢系上“许愿卡”。

闭上眼,许下心愿:

未来正要开始闪闪发亮,

就算天再高那又怎样,

踮起脚尖,

就更靠近阳光,

许下我第一千零一个愿望,

有一天幸福总会听我的话,

不怕要多少时间多少代价,

青春是我的筹码,

我只有这第一千零一个愿望,

有一天幸福总会在我手上,

每一颗心都有一双翅膀,

要勇往直前的飞翔,

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他寄托希望于这棵“传奇大树”,期望着它的“传奇故事”,也能够在他和珊珊的婚姻中“再现”:

“妹儿,”

文小风挥舞着手臂,召唤着不远处的珊珊,挥手示意让她过来,

“来了,”

珊珊应声来到文小风身边,顺势靠上文小风左肩,头微侧、脸颊紧贴文小风的脸颊,左手固定手机,举过头顶:

对焦、嘟嘴、睁大双眼……

“哥,笑一个,”

“嗯~”

文小风连回答的时间都省略了,争分夺秒,配合着珊珊“成熟的卖萌”,也配合着自己“喜悦”的内心,更是配合着当下他们“一派和谐”的婚姻。

关于连理树,有一个感天动地,生死相依的爱情故事。

相传战国时期,宋国君康王霸占舍人韩凭的爱妻何氏为妃,并强迫韩凭去筑青陵台,青陵台筑成后康王杀了韩凭。何氏闻讯痛不欲生,她在韩凭下葬时毅然跳入墓中撞棺而亡。残暴的康王见状恼羞成怒,把韩凭、合氏夫妻俩分别埋于青陵台的左右两侧,不让将他们合葬一起。

但神奇的是,第二年在韩凭、何氏的坟头上,慢慢长出两棵参天大树,树干中部合在一起,紧紧连结着。宋康王下令砍树,树上又出现鸳鸯,瞬间又化为蝴蝶。于是后人便称此种合抱树称为“连理树”,比喻夫妻之间坚贞不屈的纯洁爱情。

这当然只是一个浪漫的传说,寄予了人们对于爱情最美好的希望。因此,故宫御花园里的这棵连理柏也倍受当时清朝帝后们的喜爱。

“当年末代皇帝溥仪和皇后婉容新婚不久,便在这株“连理柏”下拍了一张照片,为的是祈求天长日久,永不分离。”

习妈妈说道,

“我们也来照一张,”

“好呀,”

文妈妈也很高兴,

“谁来给我们照啊?”

珊珊环顾四周,看到一个“保洁大姐”,

“就她吧,找她帮个忙,给我们拍张合照。”

北京人也挺热情,不含糊,保洁大姐接过文妈妈的手机,三下五除二:

“咔嚓~”

“给你”,大姐把手机还给文妈妈。

四个人不约而同的把头紧凑手机,头贴着头,目光聚集手机画面:

“这一轮光圈是什么东西啊?!”

习妈妈第一个发声:

照片中,四个人“一字排开”,背靠“连理枝”,树梢零零碎碎倒挂着“许愿卡”,一轮七彩光圈,圈住了她们……

“好神奇!!!”

文妈妈惊讶道。

珊珊的眼神中渗透出“满意”,频频点头。

文小风除了惊喜,更多的是浮想联翩:

“连理枝”、帝王爱情、冬日北京故宫、“三美合一(四人组)”……

时间定格……

这些关于帝王婚姻的浪漫故事,激励着文小风,像是一剂剂“强心针”,坚定着他克服“不适”的“信念”,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又深一口呼气,心里默念到:

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忘记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怀里,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愿意为你,我愿意为你,

我愿意为你被放逐天际,

只要你真心拿爱与我回应,

什么都愿意,什么都愿意为你

我愿给予你一切我能给予,

我愿用陪伴替代长情的告白,

纵使千辛万苦,

也愿意榨干我最后一滴眼泪,

为你,

也为自己,

相濡以沫,

白头到老。

北京三天(二)中

2018年12月9日。

今天是文小风和珊珊领证结婚4周年纪念日,仅以这篇文章送给他们二人,送给他们这段4年的婚姻。

虽然他们已经分居一年有余,但是在文小风心里,珊珊依然是他的牵挂……

衷心祝福他们,希望他们一切都好……

“四人行”一路走完紫禁城内的外朝和内朝,外朝中心“三大殿”:太和殿、中和殿、保和殿,和内朝中心“后三宫”:乾清宫、交泰殿、坤宁宫。

浏览了国家举行重大典礼的地方,和皇帝皇后居住的正宫,告别了这座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保存最为完整的木质结构古建筑群落,“三美和一”向下一个景点走去:

“后海”

二、十月月底的后海:

十二月份月底的北京,下午的气温已经低至零度以下。虽然天公带笑,太阳高照,后海的水面依然已经开始结冰。刚刚入冬,冰层不是很厚。冰面倒映着树影,一派冬意盎然。

冬天的风很大,天很蓝,远处还能看见鼓楼。

背着阳光看,冰面倒映着天空的蓝。

迎着阳光,冰面光亮耀眼。

有可以休息的石凳,不过冬天实在冰凉。

初冬的什刹海,高高的白杨,黄黄的垂柳,金色的阳光,一切都是那么静谧,那么唯美!

西湖春,秦淮夏,洞庭秋、后海冬!

之所以“三美和一”选择在“后海”中转休息,有两个原因:

1是因为,“后海八条街”是京城比较有特色的街区,酒吧、美食、特色“饰品”……

冲着“美食”和“饰品”,珊珊也愿意在那里待上一会儿!

2是因为,珊珊的弟弟“小宇”在附近的一所“部队文工团”工作,舞蹈演员,“三美和一”要等着小宇下班,在这里汇合,之后,五人一同前往“电视塔旋转餐厅”吃晚饭。

小宇是习妈妈生育的第二个小孩,习妈妈跟珊珊的爸爸离婚以后,93、4年来到北京,跟小宇的老爹结了婚,第二年有了小宇。1995年,小宇出生,土生土长的北京人。

小宇的出生,再一次完整了习妈妈,成全了一个离异单亲母亲的“完整家庭梦”,也帮助她从上一段离异婚姻的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

初冬的后海片区虽然冰雪天地、银装素裹,但是依然抵挡不住人们外出“放飞心情”的热度:

八条街上人潮涌动、川流不息,北京特有的皇城情调:古树,古院,高墙,洁净的冰面……

“四人行”漫无目的的游荡在人群之中,偶尔也驻足停留于“绿松石饰品店”、和一两间“首饰店”。

巴掌大点地界内,也没有多少能让珊珊“眼前一亮”的物件,没过多长时间,八条小街也就“浏览”完毕。

“我们慢慢往桥头走,”

习妈妈看了看珊珊的“面部微表情”,

“小宇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他还要等多久?冻死我了!”

珊珊两手握拳,放在嘴边,不停的摩擦着,时不时的“哈”口“热气暖手”。

“连一个能够让人坐的地方都没有,又没有什么值得闲逛的店面!”

珊珊埋怨道。

“已经在路上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我们慢慢的走过去,差不多他就该到了。”

习妈妈安抚着珊珊,

“到时候我们叫辆车,去吃饭!”

“妈,你们在哪里?我到桥头了。”

小宇打来的电话,

差不多“四人组”也已经走到了桥头,习妈妈朝着桥头附近放眼望去,昂着头,环顾着四周,1米6零的小个子,挺着个大肚皮。

“走走走,他在那里,我看到他了。”

习妈妈兴奋的喊了一嗓子,朝面前不远处“开拔而去”,蹒跚的背影,臃肿、拖沓。

“你慢点,路面湿滑,”

珊珊略带情绪的叫开了嗓子,

“更何况我腿脚还不方便!”

文小风也朝着丈母娘“开拔”的方向看去,人群之中,小宇很容易辨认:

1米85的个子,(遗传了他老爹的基因,他老爹也是185米的个子,身形单薄。)身材纤瘦,眉清目秀,朝气蓬勃,瓜子脸,九头身,肤白貌美,颜值担当,

“妈,这里!”

小宇招呼着习妈妈,一口纯正的京腔京韵。

一身穿着,大方、得体、青春、英伦风范:

小白鞋、牛仔裤、上身白色衬衣套一件圆领蓝黑色粗线毛衣“打底”,衬衣衣领一半外露于毛衣圆领,毛衣的胸口绣有一个“怀抱着布娃娃的维尼熊”,特别可爱、特别显眼,外套是一件呢绒风衣大衣,大翻领、“卡其色”,左右两个大大的“挖包”,单排扣,钻石般闪亮的“纽扣”,简洁、清爽、别致、高雅!

文小风对小宇的印象,还是停留在珊珊的一张手机相片上面,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小宇,年龄大概在两三岁左右,那时习妈妈带着小宇回成都看望珊珊的“姥姥”,照片上的小宇还被习妈妈抱在怀里,扭着身子、侧身面对镜头,笑容灿烂、天真,和现在一样!

人群之中穿梭,没两步路的功夫,便挤到“四人”跟前:

“姐姐!”

“阿姨!”

“哥哥!”

小宇挨个跟大家打了招呼。

“走,我们打车去。”

习妈妈情绪高涨,看着家人团聚,心里面的激动“难以言表”:女嫁、儿成人、女婿、亲家母,这一刻,习妈妈的心情被“天伦之乐”“簇拥包围”,她幸福着、激动着、开心着、期盼着……

时空定格,

在了这京城后海的桥头……

一行五人“网约”了一辆“商务车”,向“电视塔”驶去。

小宇对老家的四川方言特别感兴趣,好奇的学着文小风他们的对话,时不时的还会模仿一两句蹩脚的“椒盐川普”,叫他们纠正他的“发音”,引得大家一阵发笑,小宇很可爱,性格很开朗、纯净,小清新、文艺范。

自文小风和文妈妈相依为命那时起,身边的亲戚朋友是有的“忙的忙”、有的“忙的忙”、还有的也是“忙的忙”……过去的十几二十年里,文小风早已经习惯了“独善其身”的“独处心境”,对于“世态炎凉”,他的“感悟颇深”,在他心里,早就没有了“亲情”这种“概念”,也没有了“温暖”这种“体验”,他“本能”的与“亲属们”,“保持着'距离'的接触”,“假装熟睡”般的“敷衍”着那些“家人们”的“虚情假意”——“装睡”,是因为文小风“不愿意'醒来'”,他不愿意“白费他的真心”。

取而代之的,是:曾经“谁为他们母子俩雪中送炭”,现在他就全心全意为谁付出,为其“锦上添花”,除此之外,他对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漠不关心”,“心如芷水”。

但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凭空而来”的弟弟,他生活得这么“无忧无虑”;想想珊珊从小一个人被爷爷奶奶带大的“破碎家庭”童年;再想想习妈妈20几年前独自“背井离乡”,“异乡落脚”的艰辛不易……

文小风感慨万千:

小宇身上透射着文小风曾经对“自由生活向往”的身影;流露着文小风“读书时代”“家庭不幸”的阴影;他也具备着,文小风、珊珊“坚强度日”的顽强品质;当然,也“囊括”着他们这20几年的人生“痕迹”,以及他们对未来婚姻生活、家庭生活的“期许”……

文小风是多么希望他和珊珊的“爱情”能够像小宇的笑容一样:抵御时光、经久不衰,

他也多么希望他们的婚姻能够像他们儿时的经历一样:能够经得起风雨,依然坚定如初!

……

文小风不自觉的打心底里喜欢上了这个弟弟!

没有人在意车窗外一路擦身而过的“京冬风景”,车内氛围反倒是“其乐融融”、“一团和气”:

谐美、团圆、欢声、笑语……

任时光匆匆流去,

我只在乎你!

时空定格,

呈一张“相片”……

没过多久,“五人行”到达了晚饭就餐地点:

三、中央电视塔旋转餐厅:

中央电视塔旋转餐厅座落于北京西三环中路,位于中央广播电视塔顶部,东临秀美的玉渊潭和著名的钓鱼台,南靠新建的西客站,北瞰旅游胜地颐和园。221米的空中观景旋转餐厅,是名副其实的“京城最高食府”,主要经营中西式自助餐及各式铁板烧,有近二百种食品可供选择品尝。

中餐以精致粤式小炒为主,配有烧腊及创意烤鸭;西餐以法餐、意餐为特色;法式焗蜗牛、焗海鲜、意大利薄边比萨及各式意粉;;日式以清淡、新鲜、精致为特点,各式海鲜、寿司、刺身、汤类等。精湛厨艺现场制作,能给食客们带来惊喜冲击。

餐厅有可容纳200人的用餐区域,食客们可以体验尊贵享受。餐厅90分钟旋转一周,在这里品美食、赏美景,月移星驰,俯瞰京城霓虹流霞,实乃天上人间。

“五人组”乘坐观光电梯直达电视塔顶层,检票、入场,本想找个靠窗边的座位落脚,文小风巡视一周,也没有发现一张“空位”,

“没想到还不到6:00钟,观景座位就已经被坐满了!”

文小风略带遗憾的说道,

“怎么办?中庭旋转区域找个座位坐下?”

文小风的目光锁定在珊珊脸上,等待回应。

“……”

珊珊瘪了瘪嘴:

“先找个座位坐下吧,”

语气中明显夹杂着“不情愿”而又“无可奈何”的情绪:

“你先把包放下,去选几份甜点,开胃,顺便端几杯饮料过来,”

珊珊选定一张座位坐下,勉为其难的吩咐道。

“妈,你们俩也坐下,先休息一下,”

然后挥手示意俩亲家落座,

“小宇,你陪哥哥一起去,帮忙搭把手。”

“好嘞。”

小宇爽快的回应了姐姐的安排。

“三美”坐定,一边休息,一边聊天。

文小风和小宇便来到“自助选餐区”:

小宇负责挑选饮料:橙汁、雪碧、美年达、拿铁、鲜牛奶各一杯,整齐摆放在一个托盘上面,转身回到“三美”的座位,一一对应,每人一杯。

文小风负责挑选甜点:提拉米苏、千层酥、枣泥蛋糕、慕斯蛋糕,还有珊珊喜欢的“华夫脆全家福”,装盘,转身回到“三美”的座位:

“妈和小宇她们三人呢?”

文小风看着空空荡荡的座位,珊珊孤零零一个人坐在那里,不禁心升“落寞”,放下手中的托盘,靠坐在珊珊身边,

“她们去选吃的去了,”

珊珊顺势把头侧倚靠在文小风肩上,“懒心无肠”的回了一句。

“累了?”

“嗯!”

“那先眯一小会儿吧,就这样靠着。”

“嗯~”

珊珊静静的靠着文小风的肩膀,文小风小心翼翼的用另一只手摆放着蛋糕:

回想这一天的行程,从一大早,两人浑浑噩噩的起床,到故宫门前检票口等待文小风取票进门;从外朝到内院,“夫妻树”留影;从后海、八条街,到中央电视台电视塔旋转餐厅……这一整天的舟车劳顿,文小风也感觉有些疲倦了,更何况是“腰腿带伤”的珊珊!

看着肩旁睡着的老婆,呼吸匀速,静静的睡着,文小风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语:

“就让她静静的休息片刻,乘着现在没人打扰。”

文小风心想着、心疼着……

“太不像话了!”

习妈妈气势汹汹的走回到座位,愤愤不平的叫嚷,瞬间打破了短暂的安宁:

“你快过去看看,你老妈被人欺负了,小宇正常那里帮忙!”

习妈妈并没有关注到身边睡着的女儿,一门心思就是要第一时间找到文小风,然后一同返回“选餐区”。

“怎么了妈?出什么事了?”

文小风坐在座位上,一脸“懵逼”,

“你还不快起身过去,你妈被那小两口欺负了!”

习妈妈焦急万分。

珊珊慢慢的直立上半身回正到她的座位,耷拉着双眼,一语未发。

“妹儿,你在这里坐一下,看好包,我们去去就回来。”

看着眉头紧锁、憋气红脸的丈母娘,文小风感觉到了一些紧迫。嘱咐了珊珊两句,随即起身,同丈母娘来到“选餐区域”。

就在“牛排”餐台排位跟前,已经围观上十几二十号食客,人群里面,不时传出不和谐的吵闹声:

“什么叫做外地乡巴佬,什么叫做打哪儿来的滚回哪儿去?”

是小宇的声音,

“我就北京土生土长,我就从这儿来,就回这儿去,你管得着吗?!”

文小风推开人群,挤进吵闹中心,面前的这四个人正对峙着:

小宇和文妈妈在左边,那小两口在右边,小两口大概30来岁出头,男的一米七六七,体重一百四五十斤上下,虚胖,但气焰却十分嚣张:

“乡巴佬没文化,没来过这么高档的餐厅吧,见了好东西舍不得走啦!”

那小伙子的这番顿时激怒了文小风:

再怎么说她也是老人家,尊老爱幼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人尽皆知,再普通不过了,你一个30出头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这样说一个老人家?

论年龄,你还比我文小风要年幼那么几岁,严格的说,你还应该叫我一声哥!

更何况,自助餐厅,自助消费,你认为你出钱要比我们多一点吗?你认为你够资格“耍大牌”吗?

笑话,我们外地人在这里吃饭,同样是按人头“付费”,一文不少,而且,这个旋转餐厅的规格也不及我文小风去过的“上海米其林三星”,成都银河王朝大酒店,香港“迪士尼主题餐厅”……

你算个***什么“瘪鸟”,好意思在这里“耀武扬威”!

……

文小风越想越来气,

“我是这位老年人的儿子,有什么事跟我说!”

文小风走到小伙跟前,字正腔圆的说道,语气坚定,眉头紧锁,目露凶光,

“……”

面对着这个突如其来的“硬汉”,一米七七的个头,一百四十斤左右的“寸头横(hèng)男”,那小子一下手足无措,之前的嚣张气焰顿时偃旗息鼓,一旁助威的她的女伴也没有多语,

“她一直在这里选牛排,占着位置不走……”

那小子定了定神,回了一句。

“先来后到你不懂吗?”

“尊老爱幼,没人教你吗?”

“外地人就是乡巴佬?”

“你给了多少钱,吃这顿饭?”

“你们一共几个人,把你的手机支付宝打开,我这个'乡巴佬的儿子',按人头把你们的饭钱扫码给你,然后,你立马在我面前消失!”

文小风拿出手机,点开支付宝,点出“扫码支付页面”,“扫码条”在手机屏幕上上下来回翻滚着,屏幕荧光着实刺眼。

“哥哥,”

小宇招呼了一声文小风。

“你回去陪你姐姐和老妈,这里交给我!”

文小风三言两语安排了小宇,转过身来,面对那小子:

“来,把你的手机支付宝点开。”

文小风重复了一遍,语气中带着火焰、和隐忍压抑着的“愤怒”,等待时机,随时爆发!

看着对方没什么反应,文小风把“翻滚着扫码条”的手机,对直杵到对方鼻尖:

“怎么啦?你没有手机吗?”

文小风不依不饶,看情形,这口“恶气”他一时半会还咽不下去!

“……”

对方依然没有反应,到是那一旁站着的他的女伴,不停的用手指“掐拽”着那小子的衣角,示意他息事宁人、避其锋芒、回避了事……

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文小风早已捏紧了拳头,“脚趾”也抓紧了地面,摆好了架势,就等待着对方“发招”,然后释放一下憋屈的怒火,准备“大干一架”。

“算了,小风,我没事,”

对于文小风的处事风格,文妈妈是再清楚不过了:

平日里看着文小风知书达礼、斯斯文文,那是因为还没有触及到文小风的底线,一旦文小风摆出架势,严阵以待,那势必结局“难堪收场”,文小风曾经就是那么一个“义气横(hèng)男”,对于“发飙”的文小风来说,他从来不计后果,“鱼死网破”也在所不惜……

文妈妈担心文小风“控制不住自己”,那后果不堪设想。

文小风并没有在意文妈妈。

时间就这样定格住了……

一分一秒,都过得那么缓慢……

连呼吸都让人觉得困难,气氛让人窒息……

“你不是挺嚣张吗?!”

“怎么啦?”

“吓傻啦?”

文小风看他久久没有反应,也觉得“没劲起来”,便“卸下了防备”,“嗤之以鼻”,开始“挑逗”起他来:

“诶,问你话呢!哑巴啦?!”

文小风始终不会“先发出手”,他知道什么叫做“寻衅滋事”,也明白什么叫做“正当防卫”。

那小子的脸,一阵“白”是一阵“红”,一阵“红”是一阵“青”,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错综复杂”,让人“看不懂”、“读不明白”,目光一直没有直视文小风,45°角视线朝下,向着地面。或者说,他小子就一直不敢直视文小风,害怕目光对视,激发“矛盾”……

“算了吧,散了散了~”

周围的人群也跟着起哄起来,也许在他们看来,他们也觉得“战局已定”,索性各自如鸟兽散去。

“做人低调点!”

面对一语不发,发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鳖鸟”,看着陆续散去的围观食客,文小风最后“撂下”这么一句话,言语中透露着“不削”、“鄙视”,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助餐台”,悠然自得的挑选着牛排:自己平生最喜欢的食材。

北京三天(二)下

选罢牛排,文小风顺着“选餐区”的每一个“餐台”,仔细的挑选着食物:

他知道珊珊的喜好,也知道珊珊不会“屈尊顺从”、“逆来顺受”;另外,他还想着“要周全的照顾在座的各位家人”,不愿怠慢;再者,他更不愿意浪费粮食……

也不完全是因为这样,而是餐厅有明确的规定:

剩余食物的重量,超过**g,会处以相应的“罚款”。

呵呵!只是说笑而已,大家千万不要当真!

勤俭,是咱们的传家宝嘛!!

文小风这38年里面,有20多年是和文妈妈相依为命的,这其中,又有那么几年,母子俩的确是艰难度日、咬紧牙关,甚至两人一度“穷到日子揭不开锅”,却也依然没有伸手向身边的亲戚朋友“寻求帮助”。

(实际上,在母子俩那几年“贫困”的岁月里面,亲戚朋友不是“很忙”,就是“很忙”,要不然就还是“很忙”,除了文小风的“六姨”〈也就是文妈妈的亲妹妹,排行老六〉和他的小舅舅〈文妈妈的亲弟弟,排行老四〉之外,几乎没人搭理他们母子俩,躲他们、就好像是躲瘟疫,尽可能的避而远之。

现在的文小风,时不时也会假设性的想一想:如果当年也有手机支付宝、手机微信,就同现在一样,能够微信红包、微信转账、支付宝转账,那么,当年的他们母子俩,会不会也收到亲戚朋友的红包,亦或者是谁的“转账”呢?!

这都是纯属文小风的自我安慰、自我催眠,他心里深知“结果”如何:即便当时有“手机支付功能”,他们母子俩的“账户”里面,依然不会有多余的“余额”。更何况,他们母子俩根本没钱购买手机……)

就这样,他在“餐台”边上精挑细选着……

“哥哥,我来帮你,一、二、三、四、五……”

小宇来到文小风跟前,看着餐台边上排队摆放着的“美食”,目瞪口呆:

“姐姐她们问你'好了没有',”

文小风听出了话外音:

名义上是来帮忙搭手,实则是来催促上菜:大家真是饿了!

“好了好了,你把这两盘端过去,我跟着就来。”

“好嘞!”

小宇应声上手,选了两盘份量尖累如山的餐盘,端起回座。

剩下的四盘菜品,文小风又找了一个40*50cm的铝合金托盘,装盘、转身、落座。

“怎么这么多?!”

习妈妈看着文小风手中托盘上堆积如山的菜品,欲哭还笑:

粤式小炒、烧腊烤鸭;沙拉烤翅、意面pizza;蜗牛海鲜、寿司刺身,还有三五个汤类……

中、法、意、日,联合国宴!

“这么多,怎么摆放得下去?!”

习妈妈不停念叨着,一边捣挪着整理桌面,一边起身、搭手摆盘:

腾挪开去之前桌上摆放的甜点、饮料,以及小宇刚端上桌的两份菜品,四人一桌的桌面上,已经没有剩下什么“空地”了,充气量也就只能容下两个半餐盘的地界。

“太多了~”

文妈妈略显焦虑的感叹了一句。

“要不我们放点回去?”

小宇看出了文小风的纠结,

文小风紧锁眉头,两手端着托盘的一边,托盘另一边的一角搭在餐桌边上,他进退两难:

“待会再过去,很多我们喜欢的菜,肯定没有了……”

“算了算了,放不下这么多,你退两盘回去,管它待会有还是没有,待会再说!!!”

珊珊不耐烦的催促道:

“海鲜刺身不要,看着就不是很新鲜,再把饮料撤掉,”

珊珊指点着江山:

桌面和托盘,

“你又忘记了之前在339电视塔的那一次……”

“什么?”

文小风的心绪还停留在腹背受敌的焦灼当中,他还一门心思的想着,“该怎么处理眼前的菜品摆放”问题,根本没有听到珊珊在说什么!

“我是说,之前我们在339电视塔旋转餐厅吃饭那一次,”

珊珊明显提高了声调,语速也平缓了一些,是为了让文小风能够清楚的听到她在说什么。

文小风定了定神,看着面前烦躁不安的珊珊,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桌面,端着沉甸甸的托盘,

“你是说,之前我们在339那里吃饭的事,大概是在中秋那一次?”

“嗯~就是那一次!回想起了吗?!”

“……”

文小风若有所思,眼神游离开去……

时间回到2014年中秋节的那一天:

文小风记得,因为那天是中秋,医院放假,所以那一天珊珊没有治疗,全天休息。

那是一段幸福的回忆,夹杂着一点点窃喜……

那一天,情侣俩心情大好,按照计划,文小风带着珊珊,休闲娱乐玩了一整天,夜幕降临,两人回到成都市区内,找了这一个距离他俩住家地点1公里左右的餐厅,吃饭、赏月、共度良辰、共赏美景……

成都电视塔339旋转餐厅:

成都电视塔339旋转餐厅座落于猛追湾街、锦江河畔、护城河边,餐厅位于成都339电视塔顶部,东临“护城河”——锦江,南靠“春熙商圈”——红星路一带,北瞰“东郊游乐园”、火车北站,如果天朗气清,那全城风景便可尽收眼底,让人心气开阔。

208米的空中观景旋转餐厅,是名副其实的“蓉城最高食府”,主要经营中西式自助餐及各式铁板烧,生猛海鲜、牛排寿司、甜点饮料……二百多种食品可供选择品尝。

顺着餐厅“检票口”一旁的旋转楼梯,步行攀爬,十几米高度之后,便来到露天平台,360°无死角全景环形露台,面积比纽约帝国大厦露天平台还要宽阔;东、西、南、北四个方位,各设置有一间3m*3m*3m的玻璃观景房,连“地板”都安装着透明玻璃,那可真是货真价实的“悬观”,站在“悬空玻璃地面”上俯瞰脚下,距离地面220米左右的垂直落差,绝对足以让你“心惊胆战”、“手抖脚颤”!

乘坐观光电梯,两分钟左右的上升距离,两人到达了208米的餐厅楼层,检票、入场。

“请各位宾客节约粮食,量力自选,剩余菜品重量超过**g,将处以相应的罚款,我餐厅会有工作人员不间断的全场督导……高档餐厅,谢绝打包,谢谢!”

“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检票口”立柱上张贴的“温馨提示”,文小风不解的问道。

“就是希望你们按需选食,'光盘行动'嘛!”

检票员是一个20出头的妹子,甜甜的笑着,解释道。

“……”

珊珊没有言语,只是嘴巴向外一“嘟”,接着眼皮向上“一番”——

“宝宝受伤害了~~”

“好吧。”

文小风喃喃自语,牵着珊珊进了餐厅。

餐厅内部很整洁,整个装饰也算中高档次。用餐区域可同时容纳200多人,餐厅90分钟旋转一周,品美食、赏美景,月移星驰,俯瞰蓉城的霓虹流霞,别有一番心境。

紧挨着“选餐区”有一块凹陷区域,“演出区”:每天晚上都会有乐队在这区域演奏一个小时,营造环境,供食客免费享受。

一眼望去,用餐区域的确站着几个身着黑色西服的工作人员,左上胸口处还别有长方形条状的白色胸牌,依稀能够辨别出上面的logo:“辅导员”。

“好家伙,还动真格的!”

文小风心里一阵嘀咕,还有些犯怵……

“走,妹儿,那边。”

文小风抬了太下颚,朝着窗边的一个观景餐桌示意了一下。

情侣二人走到窗边,相向坐下。

“风景一片大好,”

文小风看着窗外,一声感慨:

夜色帷幕,华灯初上,车马川流,视野开阔,正直中秋佳节,感觉温馨浪漫、恬静松散!

“好累啊~”

文小风腰椎略感有些不适,腰背酸胀,瘫靠在座位上,懒懒的缓了一口气,

“哥你今天辛苦了,是不是椎间盘突出又犯病了?!”

珊珊看出了文小风的不适,脸上却也洋溢着幸福:男票为了陪伴自己,可以不在乎身体的病痛!

珊珊的脸颊不禁泛着红润,双手托着下颚,娇娇的、萌萌的:

“待会多吃点,好好的补一补!”

话锋转移到了“主题”上面,好像是在示意文小风:可以去选餐了!(或者也是因为她饿了的缘故。)

“好。”

文小风是懂的,是时候去选餐了。

随即,两手掌撑着座位边沿,缓慢的、试着试着,直立起身,来到“选餐区”:

这里的菜品以中、西式为主,种类基本上同中央电视台旋转餐厅差不多;虾蟹鲜活,牛排鲜嫩,让人垂涎;甜品看起来也还不错,冷冻的海鲜却不怎么受看……

拿铁、摩卡各一杯,提拉米苏、芝士蛋糕各两块,

装盘;

牛排两份、烧腊烤鸭各一份,

法式焗蜗牛、虾蟹海鲜各一份,

装盘;

意大利薄边比萨(夏威夷风情风味)两块,

黑胡椒牛柳意面一份,

经典意面一份,

烤鸡翅三对,

装盘;

日式海鲜一盘,

刺身一份,

鲜淡高汤俩盅,

装盘。

“好了,出不多就这些!”

看着眼前的战利品,文小风满心欢喜:

吃的喝的应有尽有;餐前甜点、餐后高汤,一应俱全;考虑周全,细致周到。

——文小风,爱死你了。

“一、二、三、四,四盘,没关系,分两趟搬运,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哈哈哈哈哈!!!”

文小风欣喜若狂,开心得不要不要的!

“甜点饮料”、“意面pizza”先端上桌。

“……都是我喜欢吃的!”

珊珊开心的笑了,连连点头,

看看菜品,再看看跟前忙碌摆盘的文小风,珊珊的眼神中透露着对文小风十足的爱意:

“哥,快坐下吃饭!”

珊珊挥舞着右手,示意文小风坐下。

占据了大半个桌面的杯、盘、刀、叉,依然让珊珊很是满意。

“不着急,后面还有你喜欢的!”

文小风明显“接收”到了珊珊的“爱的信号”,欢欣鼓舞,完全忘却了疲倦和疼痛,转身而去……

“焗蜗牛、虾蟹海鲜”、“刺身、高汤”,走你~

第二轮菜品端上桌来,

“又是两托盘?!”

珊珊有点吃惊,面对着文小风手中托着的两个“铝合金托盘”,目瞪口呆:

“怎么这么多?!……”

“放哪里呀?!……”

“你把杯子、盘子往外面挪一挪,我把这几盘拼叠在桌子中间。”

文小风抬了太下颚,目光穿过两手托盘之间的缝隙,锁定在面前餐桌的正中央区域,不时频繁的眨着眼睛。

“吃不了那么多,先把这些吃了,待会儿不够了又再说嘛!”

珊珊并没有关注到文小风略带颤抖的手臂,一味专注于解释“供需关系”。

“待会儿再过去,很多我们想要的菜就没有了!”

文小风的腰背疼痛有些“发作”,加之这一天的舟车劳累,文小风感觉有点“供气不足”,感觉有点“缺氧”、“胸闷”、“烦躁”……

“哎呀~~”

珊珊也感觉到了文小风此时状态变化,但是她依然为难:慢慢的腾挪开一点“中央区域”,从外而内,逐盘展开……

“好了好了,出不多就这样了!”

文小风的腰背、手臂,“抖动”越发明显了,快要有些支持不住了,却还是依然坚持,保持着托盘的平衡;

另外,他也并不想珊珊太过“操劳”——毕竟,珊珊还是“住院病人”。

“先把海鲜放过去,让我腾出一只手。”

文小风眨着眼睛,头,偏向右手方向,示意着珊珊。

珊珊起身,取出托盘上面的餐盘,一盘一盘,有序摆放,

“刚好合适!”

文小风送了一口大气,右手腾挪开来,

“好了妹儿,你坐下,你先吃,我把这几盘重叠一下。”

“……”

珊珊没有言语:

就如同她前面所说,她深知现目前满桌的菜品,她们两人根本不可能吃完;但是她又不想再泼文小风冷水,毕竟文小风也是为了让她多吃一点,吃好一点。

她知道文小风的良苦用心,她能体会到文小风的周到关心。

“好了,摆放完毕。”

文小风大功告成,双手合十,击掌庆祝!

“好了好了,快坐下来歇一下!”

珊珊心痛着文小风,也略带焦虑“食物超标”……

“干杯!”

文小风举起拿铁,

“妹儿,以水代酒,我们也来干一个。中秋快乐!”

(文小风对酒精过敏,滴酒不沾。)

“中秋快乐,哥哥!”

珊珊也举起摩卡,茶杯相碰:

两人都暂时忘却了劳累和担忧,沉浸在愉悦的节日氛围之中,浪漫温馨!!!

……

中心旋转区域悄无声息的自转着,取菜的食客时不时的从他们桌边擦身而过,“乐队”方向传来阵阵轻音乐,餐厅环境雅静而不失“节气气氛”。

窗外夜色已尽,楼下“纵横交错”的路面,往来的车辆明显减少了许多,或许都已经各回各家了吧……

街道、路面一片寂静,路灯排成队列,“横竖交织”,散发着朦胧的“光晕”,显得那么孤独、那么落寞……

“哥,我差不多了,有点吃不动了!”

珊珊放下手中的刀叉,端起摩卡,抿了一小口,顺了顺喉咙。

“……”

文小风横扫了一遍餐桌:

烧腊烤鸭还有一半,

提拉米苏、芝士蛋糕,几乎没有动,

虾蟹海鲜还有大半盘,

意面、pizza各剩下一半,

……

基本上看来,桌面上有一大半的菜品是没有动过,或者说,这剩下的一大半是不会动的了:因为文小风自己也已经是“半吃半闲”的状态了,大不了,充其量也就是一两块pizza的胃量!

“这~~怎么办?!”

文小风眼神迷茫,欲哭还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大半桌面的食物……

“……”

珊珊“嘟”了“嘟”嘴,向上翻了翻眼皮,摊开双手:

(我也不知道……)

然后端起摩卡,继续抿了一小口,一副悠哉悠哉的模样。

“又不能打包!'超量'还要罚款……”

文小风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吃又吃不完,也不可能退回去……”

文小风呆呆的坐在那里,一时间没了“章法”……

“嘘~”

珊珊抬起右手对着文小风,勾了勾食指,示意文小风凑近一点:

“哥,我给你说,”

文小风随即起身,把半个身段凑到了珊珊面前。

珊珊把声音压得很低,一阵“嚼耳根”,

“就是这样!”

珊珊得意的笑了,嘴角上扬!

“哦~~~”

文小风心领神会,如释重负,回身落座:

“好,就这样!”

情侣俩精心策划了一出“好戏”:

文小风将就一个装着“虾壳、鸡翅骨头”的“渣盘”,把桌面上没吃的“海鲜、刺身”,一股脑的到了进去,然后起身,环视了一周:

就有一个“辅导员”站在“垃圾桶”附近,一两米处。

文小风装作旁若无人的模样,若无其事的把“垃圾”倒进了“垃圾桶”,转身回坐。

“搞定!”

文小风对着珊珊,嘴型夸张的做着“唇语”,满脸都写着“成就感”,仰头“哑笑”,开心到“合不拢嘴”!

珊珊也心领神会的笑着……

就这样,餐桌上的“剩菜”就还剩下了烤鸭、意面、pizza……

看着桌面上“所剩无几”的“剩菜”,文小风明显已经“胸有成竹”:

“再去倒两趟,就可以把这些完全'处理'掉!”

文小风给珊珊“汇报”着“工作计划”,“满心欢喜”,心里“小鹿乱撞”!

珊珊依然悠哉游哉的抿着摩卡,稳重、知性,不禁让文小风越发的喜爱!

就这样,“半杯摩卡”的功夫,两趟“若无其事”的在餐桌和“垃圾桶”之间游走,“两趟'旁若无人'流程似的'倒垃圾'”,文小风“心中窃喜”着,珊珊会心的笑着,桌面上就只剩下了两块蛋糕:

提拉米苏,和芝士蛋糕。

“这两块蛋糕,我一块、你一块,”

珊珊分配着“任务”,“运筹帷幄”:

“提拉米苏给我,芝士蛋糕给你。”

“好的……”

文小风完全诚服于珊珊的睿智、与冷静,整个人开心的不要不要的……

说罢,珊珊又抿了一口摩卡,情侣二人起身离开座位,珊珊一只手挽着文小风的手臂,另一只手拿着“提拉米苏”,文小风只手挎着珊珊的“肩包”,另一只手拿着“芝士蛋糕”,两人边走边吃,步调统一,男才女貌,大气端庄,朝着餐厅“出口”走去……

……

“喂,哥……”

珊珊的双手在文小风脸前,不停的“交叉挥舞”着:

“想什么呢?!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文小风定了定神,目光回到了珊珊身上,一段“回忆就此结束”,文小风回到了“现实”之中……

北京三天(二)后

“哥……”

珊珊继续挥舞着双手,在文小风眼前不停的交叉着。

“呵呵呵~”

文小风不自觉的抬头仰身,噗呲一下笑出声来,两眼眯成一条线缝,手中的托盘、托盘里面的“菜盘”、和餐桌边缘,相互撞击着:

“乒乒乓乓,乒乒乓乓……”

珊珊也会心的笑了……

习妈妈“懵圈”的看着面前这对小俩口,“无解”、满脸的疑惑,却也感受到了其中的一些内涵:

他俩之间一定有故事!一定是“好事”!

进而深呼一口气:

“呼~~~”

扭过头,看了看对面坐着的亲家:

文妈妈也从之前的“小焦虑”中缓释开来,拿着刀叉,埋头进餐。

“把你们想吃的菜拿走,”

文小风点了点下颚,目光“横扫”着手中的“托盘”。

“来吧,自己要吃的东西,各自拿走。”

珊珊见大家都没有反应,(或许是大家并没有明白文小风的用意吧……)又重复说了一遍。

然后冲着文小风一阵“挤眉弄眼”(言下之意:我聪明吧)微微的笑着,嘴角上扬。

文小风也开心的回应着,不住的“点头翻眼”。

情侣俩沉浸在彼此间“默契”的“二人世界”里面,幸福的撒着“狗粮”,忘却了周围身边的一切人、一切事、一切物……

时空定格,

一张幸福的画面……

在座的各位已经选罢各自所需,落座就餐。

这样一来,托盘里面的“菜品”也就所剩无几了,文小风托着装有剩菜的托盘,转身回到“选餐区”,将其一一摆放“归位”。

“万事大吉!”

文小风放置好餐盘、托盘,合手击掌,自我庆功:

“大功告成,回家吃饭!”

转过身来,目光注视着家人所落座的餐桌:

珊珊正高举着手臂,遥相挥舞着,示意着文小风:“快点过来。”

文小风迎面走去,踏着欢快的步伐:一二一、一二一……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完全忘却了“疲劳”、“烦躁”、“不适”、与“抵触”……

“待会儿吃完饭,我们到上面去看看。”

文小风来了兴致,试探性的提了这么一句,然后顶了顶头、示意“楼上那一层”。

“好啊!好啊!”

小宇第一个响应,言语中透露着“纯真”,他手舞足蹈,不停舞动着手中的刀叉,满满的期待。

“随便你们。”

习妈妈没有异议。

“嗯~”

文妈妈默默的认可了文小风的提议。

最后,文小风的目光落定在了珊珊的脸上:

必定珊珊还是“带病之身”,加之今天从早到晚,舟车劳顿,文小风不确定她想在的状态,是不是能够受得住风寒;

另外,文小风还有一点小小的私心:

大老远从成都来京城一趟,也不容易,平日里工作,休息时间也挺少——文小风所在的系统有明确的规定,“在职民警连续休假,时间不能超过48小时。”

所以,文小风打心眼里也很珍惜今天这样的机会——既然一行人已经落座餐厅,距离上面一层“露天观景天台”,也就一步之遥,上去溜达一圈,花不了几分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文小风纠结着、内心“拉锯”着,眼光注视着珊珊的反应,“弱弱的”、“怯怯的”。

而珊珊是知道文小风的“心思”的,也明白他的“顾虑”,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也没有什么大碍,愿意“成全”文小风。

但是,她也有所“顾忌”:

因为之前在成都电视塔339旋转餐厅,文小风在“天台”上面“恐高战栗”、“手脚僵硬”的画面,在珊珊的脑海里面,依然历历在目……

“你还敢上去?”

珊珊埋着头,佯装着一幅“无动于衷”的模样,“吃”着pizza——

其实,她的刀叉却一直“悬停”在半空中,丝毫没有“挪动”,眼神中透露着一些什么,她静静的回忆着……

时间还是再一次回到中秋节那一天……

珊珊清楚的记得,晚饭过后,她和文小风手牵着手,十指紧扣走出餐厅,上楼,去观景天台,顺道买了一张带红绳的“留言卡片”。

观景天台位于“旋转餐厅”正上方,与餐厅的垂直距离,落差在十米左右,加上餐厅距离地面的垂直距离落差208m,“天台”距离地面的垂直落差距离大概在220m左右,按照普通居民住宅楼来计算:

每层楼层大概在28-30米之间。220m,也就相当于我们普通居民住宅楼70多层楼的高度。

大家可以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如果是我们站在70多层楼高的地方,俯瞰脚下,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没错,我们绝大多数人都会“不寒而栗”、“浑身颤抖”,甚至更有胜者,两脚“发软”,瘫坐地下……

中秋起风的夜晚,秋风“肆无忌惮”的“欢笑”着,那“笑声”与“每逢佳节倍思亲”的“静怡”、“思乡”之气氛,并不和谐,甚至让人感觉有点“瘆得慌”!

220m的垂直高度,像一条毫无阻碍的“百米跑道”,成全了它“畅通无阻”的一路前行:

它“欢悦”着、“撒欢”的奔跑着,“玻璃房”四周布满的“霓虹灯、线”,伴随着它的“肆掠”,“叮铃叮铃”作响……

在黑夜帷幕的衬托下,五光十色的霓虹,点缀着夜空:

寂静、浩大,让文小风觉得“内心空灵”,他臣服于宇宙的浩瀚无垠,也感慨着人类自身的微弱渺小。

那一刻,文小风和珊珊望向“星空”……

有那么多的灿烂的梦,

以为快乐会永久,

像不变星空,

陪着我……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

未来的未来从没想过,

至少回忆会永久,

像不变星空,

陪着我,

最后只剩下星空,

像不变回忆,

陪着我……

俩人顶着“凌凌寒风”,相互依偎,相互取暖,

却也希望时光能够停留在此刻的美好,永远不要流走,继续着他俩内心的温存……

“我不要!!!……”

一声惊叫,文小风和珊珊的“美好梦境”就此结束,两人闻声望去:

也是一对小情侣,男孩站在“玻璃房”门框里面,拉拽着“门口”女孩的衣角,试图把她拉进“玻璃房”内,而那个女孩,两手紧紧的缠绕着“门柱”,死死地“赖”在门口边缘,不敢“越城池半步”。

“有那么恐怖吗?!”

文小风“不削”的说道,但他心里也犯着嘀咕:

毕竟这里是70几层楼高的地方,平生自己也没有来过,到底站在那里是个怎么样的感觉,自己心里也没个底……

“走,妹儿,”

文小风抬了抬下颚,朝“玻璃房”的方向示意。

“……”

珊珊没有言语。

“我们到那里去照张相!”

文小风“忐忑”而又“期待”。

说罢,牵着珊珊的手径直走到“玻璃房”跟前。

如果说,单独把“玻璃房”、和“220m垂直落差”,这两个“实体概念”独立开来、分解开来,只是单单把注意力集中在“玻璃房”这一个“物体”内部来看,这间“玻璃房”的布置还是挺“温馨”、挺“浪漫”的:

在玻璃地面表面,水印了一个大大的“心”形图案,鲜艳的红色,覆盖了整个地面表面的一大半面积有余;房间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线”包围着,温馨、浪漫;门框上缘垂落着“密密麻麻”的“许愿卡”,伴随着秋风,“沙沙”作响;四面玻璃“围墙”,通透敞亮。

整个感觉:简洁而又温暖!

但是,现实是无法“隔离”开去的:

毕竟这间“玻璃房”的位置,是在70多层楼层的高空……

“门框”与220m的垂直地面之间,也就只隔着一扇“玻璃”,与外界的“浮游世界”相距,也就只是“一层玻板”,一旦迈出去,把脚迈入“门槛内侧”,也就意味着把“生死置之度外”,将生命“托付给了'玻板'”……

文小风也停在了门前,止步驻足……

“哥,你手心冒汗了,”

珊珊抬起手臂,松开文小风的手指,拽着他的手腕,高举到他眼前,翻开他的手掌心,示意“让他自己看一看。”

文小风并没有在意珊珊的这一系列动作,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我纠结”当中:

怎样克服恐惧?

怎样迈开这一步?

怎样兑现“承诺”,同珊珊在这里合影……

“哥!”

“嗯?”

“拿去。”

“什么?”

文小风用余光“瞟”了一眼珊珊,他的头颈僵硬着:

脸旁一张“纸巾”,在珊珊的手中拽着:

“搽搽脸。”

珊珊看着文小风满头的汗珠,颗粒颗粒往下掉,顺着脸颊,滑出一道道“线谱”。

文小风二话没说,抓起“纸巾”,在脸上一阵“擦拭”……

文小风已经紧张到忘记了自己在“流汗”……

“哇~都湿透了……”

珊珊看着文小风手中的那张已经被他捏成“纸球”的纸巾,不禁笑出声来……

“笑我?!”

文小风面对珊珊的“嘲笑”,显得很不服气,侧身过来面对珊珊,皱眉瞪眼的盯着珊珊:

“你来试试!”

顺势把头一“飘”,“甩”向“玻璃房”内部区域方向(言下之意: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行,你就来啊)。

珊珊没有言语,移步,右脚跨进了“门框”。

“我不要……”

就在此时,传来一声尖叫声,是门框边的那个女孩,她依然惊慌失措,惊魂未定,双手缠绕着门柱不肯撒手,那男孩还在拽着她的衣角,继续试图把她往门框里面拉……

珊珊继续移步,左脚也跨进了“门框”,就这样轻轻松松的,整个人站在了“门框内侧”,“玻璃房内部”,“玻璃地板”上面,然后,她回身过来,下颚一上扬,表情淡定,朝着门外傻站着的文小风……

文小风感觉万分受辱:

“怎么可能……”

文小风心里面“打着鼓”。

“她好像没事似的?!”

看着眼前一步之遥的珊珊:

再移步,右脚上前,再移步,左脚跟上,就在这几平米的玻璃地板上走着,如履平地。

文小风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看着“房间里面”、“自由踱步”的珊珊,文小风的内心是“五味杂陈”、“翻江倒海”、甚至“整个人都不好了!”

珊珊在“房间里面”绕场几周之后,回身来到门口内侧,面对着门口外侧的文小风……

他双手紧握“门柱”,双脚却“不听使唤”的僵在原地、举步维艰……

珊珊伸手,拽住文小风的衣领,试探性的拉了几下,微笑着、侧着头,时不时的晃动一两下,朝着她身后,“房间内部”。

文小风注视着珊珊的眼神:

淡定、平静。

他信心大增:

确认过眼神,你就是对的人……

文小风鼓起勇气,艰难的抬起右腿,向“门框里面摆放”,好像是提着一条麻木的假肢,在寻找着落脚的安放的位置。

“呵呵~”

看着笨拙的文小风,珊珊捂住嘴,欢笑开来。

“多大点事啊?!”

文小风深受刺激,他一鼓作气,右脚落地,顺势蹲下身去:

也许是寻求“平衡”吧,亦或许是在寻找一种“安全感”。

他一只脚在门外、一只脚再门内,双手依旧紧握着门柱,侧着身,蹲着“马步”。

“哈哈哈哈……”

珊珊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仰天叉腰,合不拢嘴。

门边的那个女孩也蹲在原地,看着文小风,苦涩的笑着,笑出了眼泪。

“好像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文小风蹲定,又尝试着跺了跺右脚:

地板还算“结实”……

文小风松了一口气,进而索性把左脚也伸了进去,却依然蹲着“马步”。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两只脚都“进入”以后,文小风瞬间“释放”了不少之前的紧张不安。

“站起身来又会怎样呢?!”

文小风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缓慢的抬头、站立起身。

珊珊早已停住了笑声,密切的关注着文小风的“进步”,不时地点着头。

得到了“女朋友的肯定”,文小风“信心倍增”,一股暖流涌上心头,瞬间“暖化”了全身,文小风的整个身体都舒展开来。

他直立膝盖、昂头挺胸、双手释放,稳稳的站立在了那里:

“呵呵呵~”

文小风释怀的笑了,伴随流着满脸的汗滴,他也终于可以静下心来,定神欣赏这窗外的无限风光了……

霓虹灯光五彩斑斓的闪烁着,窗外繁星点点,脚下熙熙攘攘的车辆飞驰,地板表面水印的心形图案,泛着热烈的鲜红……

珊珊也为文小风高兴,展开双臂,朝他拥抱而来。

文小风一把搂住珊珊的腰,抬起头,两人脸贴着脸,目光一致,斜视45°上方:

“茄子~”

手机照相,记录下了这幸福的一幕!

两人在留言牌上面写下留言,挂上门楣,双手合十,许下心愿:

一年以后,

5年以后,

十年以后……

再来这个地方,重温他俩今天的幸福。

他俩同时还贪心的许了第二个愿望:

每年去一个电视塔,把国内的“小蛮腰”广州塔、高达468米的上海东方明珠电视塔、“天塔旋云”天津广播电视塔”、“龙塔”哈尔滨电视塔、“全球十大观光塔”澳门电视塔,挨个去一遍……

时间定格:

2014年中秋、天台、玻璃房……

……

珊珊眨了眨眼睛,视线又回到了现实中来,回到了对面凝视着她的文小风身上:

她不由自主的笑了,释怀的笑了……

文小风也笑了,心领神会的笑了:

珊珊默认了文小风的提议,而且,她的身体也没有大碍,晚饭过后就去“天台”。

文小风开心的挪移着刀叉,埋头吃饭……

像一个刚收到“圣诞节礼物袜子”的小孩,欣喜着、期盼着、等待着……

一桌人有说有笑,气氛一团和美。

文小风忘却了“疲惫”、“不适”、“拉锯”、“抵触”……他一门心思期待着“天台溜达”。

开心,总是让时光过得很快,一桌人吃完晚饭,起身离桌,悠哉游哉的走出餐厅,来到天台:

中央电视台旋转餐厅顶楼的露天观景天台,结构上同成都电视塔339旋转餐厅的露天天台相仿,只是“少去”了东、西、南、北四面“正方位”的玻璃房,取而代之的是“巨倍望远镜”,付费使用,可以“看尽人间万象”;

另外,垂直落差距离,较339,又要再高出20m左右,相当于比339天台再高出“七层楼”左右。

有了之前中秋节“天台留影”的经历之后,文小风的心里再也没有了恐惧,取而代之的是对“婚姻的坚定”:

他牵着珊珊的手,“望远镜”旁自拍,

给两亲家合照,

给两姐弟合照,

……

一家人站在京城最高“食府”之上的露天天台,抵御着初冬时节“北京的'雪加风'”,他们欢笑着、说唱着、期盼着、祝愿着……

文小风站在天台“护栏”边,对着“北京城”,双手合十放在嘴边,做成一个“喇叭”,高声呼喊着:

“珊珊~~~”

“我爱你~~~”

“直到我文小风无法再爱你~~”

北京三天(二)外

四、天主教堂夜景

21:00左右,一家人结束了“天台观景”——“天寒地冻”、“风雪交加”,而又内心“燃烧”、“幸福满满”的“观景”,乘车回家——

王府井大街。

还是文小风网约了一辆“商务车”:

小宇坐副驾,文小风和珊珊落座居中第二排,俩亲家背靠“后备箱”的那一排座位。

也许是因为累了,今天从早到晚的“吃、喝、玩、乐”,耗尽了这五人的“元气”,亦或是因为即将抵达“终点站”——心灵的港湾,“一行人”静静的椅靠在各自座位上,闭目养神,车内一片沉寂,嫣然没有了之前那几次“乘车”时的“热闹”、和“沸腾”。

珊珊把头靠近车窗门,枕着一个四方形的“靠枕”,仰面朝天横躺着,两腿蜷缩、搭在文小风的膝背上面,两眼微眯,双手合十放于小腹,呼吸均匀,小腹伴随着呼吸,有节奏的“上下起伏”。

“她一定是很累了!”

文小风很心疼:

“睡吧,妹儿,很快就到家了……”

文小风心里默念着。

继而把目光转向窗外:座驾一路行驶,走走停停,窗外的夜景,时而模糊“成片”,时而“依稀可辨”。

车水马龙的街区,人烟稀少,初冬夜晚的北京城,行人“裹衣盖头”,“'面'不透风”,三三两两,双手插兜,埋头前行……

街道两旁的绿化带,树枝、和树叶随风飘舞……

“半冰半水”状的路面,在路灯、光照,映衬下,泛着“横向条状光带”,交织着那些、沿途“商圈建筑物”所散发出来的“霓虹”,绚烂、迷离,宛然“夕阳西下”般的唯美画面:

那“夹杂着霓虹”的“光带”,就宛如“地平线上”蔓延的“晚霞”,沿途的一座座“建筑物”,就如同一个个“落日”……

在这“寂静”而又“灵动”的时空之内,文小风的心灵,“静化着”、无比超脱……

忽然间,文小风的目光被一幢外型特别、风格显眼的“欧式风格建筑物”所吸引:三角形的屋顶、高耸夜空,目测高度、大概比三层小高层居民楼还要高一点;宽阔宏达的正门,格外显眼;建筑物的外墙,几乎没有粘贴一块“瓷砖”,

在弱黄色的灯光映照下,整幢建筑物显得是那么的风格迥异、与众不同……

恍如隔世,而又似曾相识:

“我是在哪里见过它吗……?”

文小风的大脑“飞快”的旋转着,

“应该是哪里见过……”

但他又不太确定。

“到底是在哪里呢……?”

文小风在脑海里拼命的“搜索”着每一个“有价值”的细节:

教堂……

大门……

“婚礼!”

文小风灵光一闪,顿时想到了些什么:

“对了,”

“就是这里!”

文小风犹如“醍醐灌顶”,霎那间“豁然开朗”,一段电影情节“浮现脑海”:

剧中,女主一身婚纱白裙,破门而入,抢在新娘入场之前,再次来到新郎面前、“表白示爱”、“抢婚教堂”、霸气侧漏、但再次被“拒”、绝望离去……

“《我的早更女友》。”

不久之前,文小风和珊珊一起在影院看过的一部“新进上线”的电影!

他脑海里瞬间闪现出一个念头:

“要到'实地'去看一看。”

随即,文小风俯身前倾,右手握拳,猛的一拍前排座椅的靠背:

“师傅,等一下!”

文小风急促的扯开嗓子这么一喊!

“叽~~~”

座驾猛的一个“急刹车”……

一整车人全部翻江倒海,七零八落……

“唉呀~”

“怎么回事~?!”

“出什么事了~?!”

一车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颠簸”惊醒:

车内一阵恐慌,一片聒噪,

“没什么事吧,你们?!”

文小风转过头,一脸愧疚的看着后面那一排座位上的两个“妈妈”,略带苦笑的询问道。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习妈妈依旧沉浸在那不安的情绪当中。

“没什么,妈!”

“是我叫停了师傅,想去看看那幢'教堂'!”

看着二老并没有什么大碍,文小风赶忙“解释”了一番。

珊珊倒还好,在文小风的“庇护”和“抢救”之下,安然无恙、几乎原地没动,只是有点受惊,半梦半醒之间……

三摇五顿之后,座驾停稳,在座的各位、“各就各位”。

司机朝着路边“欧式风格建筑物”的方向,微微一侧头:

“教堂!”

很明显,语气中带有不满情绪,音量并不是很大,不足以让后排座的文小风听清楚。

“啊?!什么?”

文小风也的确没有听清司机师傅说了什么,“半张着嘴”,“吊”着下颚,一脸懵圈。

“是天主教堂。”

小宇解答了姐夫的疑惑。

“我想去那里看看!”

再现一下“电影桥段”的现实感受。

文小风心血来潮……

“……”

珊珊长舒了一口气,挪了挪臀背,换了一个侧身位的姿势,继续躺着,欲言又止。

“外面天冷哦?!”

文妈妈首先发话,表达了自己的“质疑”。

“……”

习妈妈侧扭着上半身,伸长脖子,视线穿过第二排那两个“靠背”之间的风险,观察着珊珊的反应:

“珊珊~”

习妈妈唤了一声女儿,语气平和、语调上扬——她是在征求珊珊的意见。

“……”

珊珊依然没有言语。

大概还是处于“迷糊状态之中”吧,亦或许是“默许”了老公的提议。

“你想去就去吧!”

习妈妈猜测着的珊珊的心思,试探性的说了这么一句:

其实,她想表达的意思并不完全是“接受女婿的提议”,更多成分的“目的”是想“再一次明确珊珊是什么态度”。

“……”

女儿依旧没有反应。

习妈妈也就没有再多问一句:

她清楚明白珊珊的“脾气”——

同一个问题,可以问她一次、甚至重复两次,如果她没有做出回答,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

她是“默许”了。

谁要是“不懂事”,还要继续追问第三遍,甚至反复不停的“唠叨”不休,那她绝对就会“发飙”,事态就很难控制,场面肯定非常“尴尬”……

“我想去!”

文小风很认真,语气也很确定:

“就去看一眼,耽误不了多少功夫,也就几分钟。”

一车人没有言语,车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看着车内,“虚惊一场”之后情绪“稳定”的家人,身体也都没有什么大碍,而且对于他的提议也都没有“异议”,文小风当机立断,吩咐司机临时变更了“目的地”。

几个路口之后,“座驾”停泊在了距离“教堂”而且能够“停泊车辆”的路边,一行人下车,陪着文小风,来到了“教堂”广场。

王府井天主堂,俗称东堂,又名圣若瑟堂、八面槽教堂,位于北京市东城区王府井大街74号,是耶稣会士在北京城区继宣武门天主堂之后兴建的第二所教堂。

这是一座罗马建筑风格的教堂,是一座三层罗马式建筑,在建筑细部的处理上,融入了许多中国传统建筑的元素,是中西建筑风格共融的典范,北京四大天主教堂之一。

建筑整体坐落在青石基座上,正立面共有三座穹顶式钟楼,楼顶立十字架3座,中间一座钟楼高大,两侧的钟楼和穹顶均相对较小。

教堂门前广场占地8000多平方米,广场两侧设有座椅可供行人小憩。

虽然身处闹市,却丝毫没减少它圣洁的气质。

一行人迈上几阶石梯,来到在广场中央,教堂大门正前方。

夜晚的教堂,广场上“门可罗雀”,偶尔有一两个人影,也不过是“顺道”路过的“路人甲”、“路人乙”,丝毫没有驻足留念的兴致,只顾着“风雪兼程”、埋头前行……

此时,一行“五人”成了广场中央“名副其实”的“主角”。

雪,越下越大,漫天飘落的雪花,和文小风的“半个小指指甲”同等大小,随风飘扬,散落一身……

文小风摊开手掌,仰面朝天,接住了几片雪花,他目光聚焦手心、静静的注视着其中一片外型较为完整的“花瓣”:

像一片模糊的水晶,反射着点点微弱的“荧光”;几个棱角慢慢“钝化”,“花瓣”的体型也随之收缩变小、变薄,直至“半冰半水”状态,前后也就不到半分钟……

“冰火终不能相容……”

文小风不禁心生感慨!

继而“反手向下”,甩了甩手臂:

“冰粒”混着“水滴”顺势离手,伴随着“刮脸”的冬风,飘向远处……

“走了哥!”

珊珊感觉很冷,受不了了。

“来,我们来一张合影,”

文小风不愿意错过此时此刻的“风景”,挥着手臂示意“大家聚拢”。

“唉呀,好冷~”

习妈妈一方面也是心疼女儿,另外一方面,她也的确感觉很冷,双手插兜、头肩蜷缩于胸前;

文妈妈眯缝着双眼,双脚打着“寒颤”;

小宇倒还好,懒心无肠的、用脚背踢着天空飘落的“雪花”。

刺骨的风雪却并没有抵挡住文小风内心的“火焰”:

他“忽略”了当下的“寒冷”,忘我的沉浸在自己脑海里的电影情节画面之中——

戚嘉再次抢婚教堂(《我的早更女友》):

在伴郎伴娘的帮助下,戚嘉抢在新娘之前穿上婚纱来到婚礼现场,重现了当年毕业典礼上的求婚场景。

刘翀很诧异戚嘉的到来,并又一次拒绝了她:“当初已经做了选择,又何必推翻重来呢?”

这一次,戚嘉改了主意:

“我愿意跟你去任何地方!”

刘翀却说:“我不爱你了。”

面对前来闹场的前女友,刘翀做到了最大的尊重和谅解,眼中没有怒火,只有遗憾和不解,他的回答也没有抱怨,只希望她能放下过去走向新生活。

戚嘉你并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爱我,因为你永远都希望我爱你多一些。

这个事实到现在你还没意识到,但我知道。

……

“对白”的两人,是曾经的“大学恋人”:戚嘉、和刘翀,如今的“陌路”……

教堂:再怎么庄严神圣的地方,也会发生这种“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

文小风不禁感慨:

“问世间情为何物,

也不过是'一物降一物'。”

在戚嘉、和刘翀身上,文小风仿佛看到了自己和珊珊的影子:

文小风和珊珊也是大学同校同学,而且还是初中同班同学、前排后排相临的两个座位。

“两次命中注定般的校园缘分”,却没有能够让两人“走到一起”……

然而如今,大学毕业十年以后的两人,已然结为夫妻,带着各自的老妈、兄弟,一同站在这里:

站在“戚嘉被刘翀”再次“拒绝”的天主教大教堂门前,

在“夜幕”的见证下、在“漫天雪花”的“烙印”下……

文小风和珊珊却留下了这段“爱情”、记录下了这段“回忆”……

文小风的内心,无比温暖……

“快点哥,我不行了~”

珊珊上牙床“打着”下牙床,浑身颤抖……

“好嘞~”

文小风回过神来,应声答道。

“咔嚓!”

伴随着手机“拍照”声响,

时空定格:

五人同框、哆嗦蜷缩、呲牙咧嘴、一团“乱像”……

夜幕、飘雪、教堂、广场、灯光、五人……

“走,回家~”

一行人终于结束了今天的行程……

文小风右手挽住珊珊的腰间,

珊珊双手插兜,埋头不语,

俩亲家挽着小宇的手,顶着风雪,相互簇拥着,

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向着明天的行程,走去;

向着“美好的婚姻生活”,走去……

北京三天(三)上

这次来北京看望丈母娘,行程安排说是三天,实际上并没有完完整整的三天三夜:

第一天晚上23:30,到达首都国际机场,然后,坐车一路直达酒店,睡觉;

严格的说,只有第二天算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天”:从早上08:00左右到晚上23:00左右,一家人完完整整的在一起呆了一天;

第三天,文小风他们订的机票,时间是18:00从首都国际机场起飞,回成都。

算一算时间,也没有几个小时了:

提前一个小时“机场安检”——也就是17:00左右到达机场;

机场大巴从出发,到机场,大概40分钟路程,也就是16:00左右坐上“大巴”;

午饭时间两个小时(时间相当宽裕了。),也就是14:00;早上八九点钟起床:收拾完行李,吃完早饭,时间大概在10:30左右;

从10:30到14:00,也就是3个小时半。

时间说长不场,说短也不短:

酒店休息?浪费时间!

逛景点?时间太短!

——逛商场:

附近就是“西单大悦城”。

第三天

小宇今天有排练任务,一大早就回团里去了。

8:00左右,小俩口的房门外就传来“叫门声”:

“珊珊~~~”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同时,伴随着短暂、清脆、高频率的敲门。

是俩亲家过来催促两人起床、退房。

文小风下床、开门。

还是因为老毛病——“失眠”,文小风整个人的状态是“晕晕沉沉”,感觉心慌气短。

“睡好没有?”

习妈妈看着“不在状态”的文小风:

“又失眠?”

然后她摇了摇头,右手一排自己的胸脯:

“看我……”

昂头、挺腹,活生生的“广场舞大妈”一枚。

“哪里像一家大公司的cfo(公司财务老总)?!”

也许是受“先入为主”的影响吧,“第一天”晚上习妈妈对文小风的“深夜嘱托”,在文小风心中留下的“阴影面积”确实挺大,所以,面对她的“一举一动”,文小风“本能”的“不感冒”,而且“不认同”,甚至有些“小小的反感”!

不过还好,也就还剩今天这一天了,晚上就回到成都,和珊珊好好的过他们的婚姻生活……

想到这里,文小风也舒坦了许多!

“回去抽空到医院去看看,”

习妈妈瘪了瘪嘴:

“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那可是,家里家外都是我一人照顾,你年纪轻轻的……”

习妈妈停顿了一下:

“你这样不行!”

文小风有点迷糊:

不知道她是“关心”自己的身体健康状况,还是“担心”女儿没人“好好照顾”!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床边走去。

文妈妈看着一脸憔悴的文小风,也顺口随了一句:

“就是啊,你要多注意休息……”

文小风能够确定,老妈说的这句话,是真心实意在关心他。

对着老妈淡淡的一笑:

“坐,妈。”

文妈妈坐下。

“我去洗漱,然后收拾行李,让珊珊再多睡一会儿。”

转身走进“卫生间”。

“等我弄归一了,再叫她起床。”

文小风是个很细心的人,也是个很称职的丈夫。

他心想着,能让老婆多睡几分钟,就尽可能让她多睡几分钟。

习妈妈坐在床沿边,看着女儿:

珊珊背身向着她,侧卧睡着。肩背露出一小块。

她若有所思,静了下来,继而摸出手机,点亮屏幕:

08:05,

“唉~”

弱弱的叹出一口气。

然后扯了扯“被子”:

覆盖严实了珊珊的肩背。

对于习妈妈来说,能够陪伴在女儿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珍贵;能够为女儿所做出的每一举、每一动,多少都能够弥补一点她自己内心对于女儿这20几年失去“母爱”的亏欠……

“好了,我去收拾行李,”

文小风洗漱完毕,走出“卫生间”。

“妹儿嘞~~”

文小风从另外一侧床边“爬扑”上床,紧贴着珊珊的耳根,轻声呼唤着老婆起床……

“嗯~”珊珊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伸出双臂,展开一个大大的“懒腰”,

“啊~~~”

半睁开双眼,看着文小风:

“弄完了?”

“嗯。”

文小风点了点头。

“啊~~~”

珊珊缓慢的翻了个身,仰面朝天,又伸了一个懒腰,长舒了一口气,懒洋洋的。

在场没有谁催促珊珊起床:

或许是不愿意太早把她叫醒,好让她多睡一会儿;

亦或许是没人“敢”去“招惹”她,免得“徒生事端”。

因为大家都知道她的脾气:

我行我素、任性独裁、自我中心,从不愿意“跟大家沟通”,

稍有不慎,有“谁”说的哪一句话,“一不小心”“触犯”了她,“不合符她的心意”,惹得她“凤颜大怒”,她绝对当即“发飙”,“无所顾忌”!

到那时,“打乱行程计划”事小,结局“无法收拾”事大!

不过,今天,珊珊还是很识大体、顾大局。

她平躺在床上,缓了缓神,接着起床、洗漱、更衣,一气呵成,前后总共也就花了20分钟左右。

“好了,走吧!”

习妈妈见珊珊已经整理归一,便开始安排今天的行程:

“办完'退房手续',去吃早饭,完了之后,我们去王府井大街散步,再去'西单大悦城'逛逛,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我们就在商场里面找家吃饭的地方,然后下午……”

话说到这里,习妈妈嘎然停住,声音有点哽咽,眼眶有些“红润”——

也许是因为她舍不得与女儿的短暂“聚散”,但又不得不面对“分离”;总想着多为女儿做点“什么”,但时间却已经“所剩无几”……

习妈妈一阵伤感,涌上心头……

“然后,送你们上车,去机场。”

稍作停顿之后,习妈妈稳定了情绪,说完了最后的行程。

她两手紧紧的握住珊珊的双手,眼神在女儿的脸上“游弋”,感觉即将“生离死别”……

珊珊却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一脸淡定”的走出房门,和俩个妈妈一同往“前台”走去。

也许她是真的“没心没肺”吧,

亦或许她的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而表面上却“故作镇静”,为的是,不让大家都“陷入”“悲情”的氛围当中,进而影响大家一天的“轻松休闲心情”……

文小风跟随在她们身后,左手托着行李箱,右肩挎着“随身包袋”。

疲惫的应付着……

北京三天(三)中

办完退房手续,吃完早饭,“三美和一”一路步行经过王府井大街,过“天桥”,来到“西单大悦城”。

时间大概是上午10:40左右。

“呵~~~~”

文小风长舒了一口气,

“还是这里暖和~”

这一瞬间,文小风感受到了些许的“温暖”,全身僵硬麻木的身体,也都开始慢慢“融化”开来……

然后他双手握拳、放到嘴边,摩搓了几下,趁着手心的热度,捂了捂脸颊。

什么叫做“幸福”?

对于文小风而言,“幸福”其实很简单:

当他感觉“疲惫”的时候,能够马上“卸下包袱”、“轻装休息”,这就是“幸福”;

当珊珊“看中”了一件饰物,他能够“无所顾忌”的当即“付款”,这就是“幸福”;

当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哪怕各自聊着他“毫不在意”的话题,这,就是“幸福”。

寄存了行李,“三美和一”站上了电梯。

“这是飞天电梯!”

习妈妈回转过头来,对着身后站着的文小风说道,言语中,有意无意的透露着一点点“小骄傲”——

或许是因为,“这里是北京”;

或许是因为,她在这里“立了足”;

亦或许是因为,女儿带着女婿来“京城”看望她老人家……

然而文小风,却并没有“为之惊讶”,

珊珊挽着文小风的手臂,没有言语,

文妈妈“附和着”亲家的“热情”,面带微笑。

看着“毫无反应”的文小风,习妈妈继续自顾自的“介绍”着:

“这座飞天电梯,是从一层直接到五层,二十多米的垂直提升高度,五十多米跨度。这在常规商用梯是大的……”

在文小风看来,一座直达五层楼的电梯并没有什么可值得“惊讶”的地方,到是丈母娘的“过度热情”,有一点让他“反感”。

成都万象城也有飞天电梯,直达四层,所以,对于文小风来说,这也就只是多了一层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在文小风心里,他在意的是:

一家四口人一同站在电梯上面,前前后后,团团圆圆,随着电梯上升,观光着商场的喧嚣,

(文小风的继父20几年前就去世了,眼前“一家人”团圆的场景,让他回想起了童年的“无忧无虑”、“天真快乐”的时光,进而让他特别珍惜当下的“团聚”。

再者说,“他们仨”来北京的机会也不多,丈母娘回“成都”的次数也有限,时间也不长,平日里大家工作时间都挺忙,休息时间也都挺少。)

在文小风心里,他在意的是:

“卸下了包袱”,轻装上阵,与家人悠闲自在的共享“闲暇时光”;

在文小风,他还在意:

待会儿,如果珊珊“无意间”“中意”了某件“饰物”,他能不能够“果断买单”——

想到这里,文小风拿出手机:

看了看“掌上银行”的“账户余额”、

看了看信用卡上面的“可用额度”、

查了查“花呗”的“可用额度”,

“呼……”

他长舒了一口气!

总共还有四五千块钱可以“支配”!

“差不多够了~”

他心里踏实了些许……

“这座城市的'繁华',对于我而言,并没有多少关系,”

文小风看着身边的妻子,语气平和的说道:

“唯一和我'有关系'的,是你在这里。”

“……哥~哥,”

珊珊嘟了嘟嘴,鼻子有点“酸涩”,眼眶有点湿润:

“我的哥哥~”

顺声把头倚靠在了文小风的肩头,感觉小小的幸福。

文小风微微一笑,说不上“倾城”,却很“真诚”。

小俩口就这样“幸福”的“依偎”在一起,伴随着电梯的上升,静静的站着……

电梯抵达5楼:

龙心大悦/happydragonleeleecoopernikethenorthface

哥伦比亚ponyadidasondaapplecottonfelid法力滕phiten彪马/

puma匡威/converse锐步/rebook卡帕/kappakeen乐途/lotto美津浓/

mizuno李宁adidasnba/阿迪达斯篮球店手机广场(中国移动营业厅)

一圈逛完,没有珊珊中意的东西:

要不,就是不喜欢“品牌”;要不,就是不喜欢“商品”。

一行人乘坐电梯下楼,来到4楼:

马克华菲sobasicbenchbodyi’mdavid西门盯/westmend

歌莉娅/goelia好俪姿/honeyssurface尚智喜veilond海盗船

江南布衣/jnbye&you6&8muddexrbauhaus必酷/bicothethingcouzzletb2jeans

viscapcoey8610sofiyaenoquiksilver/roxy味千onitsukatigetonvjeansebase

lovelylaceatoz播百图/betubossinistyleunitedcolorsofbenetton包scat星期六/st&sat。

虽然品类繁多,让人眼花缭乱,但是,依旧没有让珊珊“眼前一亮”的东西!

“三美和一”继续下楼,来到三楼:

“哥~,这个怎么样?”

刚下到三楼,珊珊就被眼前一处玻璃橱柜吸引住了。

“什么?”

文小风顺着珊珊的目光看去:

“hellokittyxicrystal”

这是珊珊最喜欢的品牌,文小风和珊珊的“婚礼”就是用“hellokitty”作为主题,布置、摆放的;

而且,他俩家里,客厅、卧室、电视柜、飘窗……凡是能摆放饰物的地方,也都摆设着各种各样的“hellokitty”,珊珊对hellokitty”的喜爱,无处不在。

文小风看出了珊珊的心思:

她找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了!

“过去看看。”

文小风牵着珊珊来到橱柜面前——

满橱柜的手表:

陶瓷材料的、塑料的、金属的……

机械的、电磁的、太阳能的……

合金的、镀金的、玫瑰金的……

“这支手表我看看。”

珊珊指着橱柜里面一直“玫瑰金”色的机械手表,示意“销售”取出了给她看看。

“这是我们店刚上的新品,前几天才上的货。”

销售“打开了话匣”:

“美女,你真有眼光!”

珊珊露出淡淡的微笑:

“那是当然!”

文小风能够从妻子的笑容上读出她内心的“独白”。

销售员取出手表,放在橱柜的柜面上,

珊珊从里到外仔细的“翻弄”着:

外包装盒是一个“长方体”的透明玻璃盒,盒盖是一个类似“狮身人面像”的粉色“hellokitty”,猫爪还设计成了两枚“心形”,左右各一枚,萌萌的、特别可爱;

珊珊揭开盒盖,取出手表,更多细致的设计让她“欣喜”:

彩光色的“贝壳”打底,做的表盘,表盘上面正中央3/4的区域,镶嵌了一个玫瑰金色的“hellokitty”的脸,头带一顶玫瑰金色的“皇冠”,“高贵”而不失“可爱”;

时针、分针、和秒针,也都是用玫瑰金打造;

12个小时的“刻度”,也是用玫瑰金镶嵌;

其余的部分,表链、和表圈,同样是用玫瑰金材料打造。

整支手表金光闪闪,色彩和谐,做工精细,珊珊“爱不释手”……

“哥,怎么样?”

一阵“翻弄”之后,珊珊看了看表盘背面的“价标”——1288元。

珊珊是诚心实意的在征求文小风的意见,

而且珊珊知道,这个价位,文小风能够承受,

更何况,一千多块钱,能够买单这么一支做工精致的玫瑰金机械手表,在珊珊看来是“千值万值”!

“美女的皮肤白,手型漂亮,这支表带在美女手上,能够配得上她的气质!”

销售员是一个不到30岁的姑娘,善于“察言观色”:

她看出了珊珊“喜爱”这支表,

也看出了珊珊有所顾忌文小风的一些“什么”……

趁势展开了“推销”攻势。

珊珊也很高兴,因为这个销售员无意之间说到了珊珊的“心坎上”:

初中时候,珊珊就被“星探”发现,邀请她去当“手模特”——

九十年代的“手模”,绝对是个兴欣行业,时尚、前卫,“审美”的风向标。

当时身边的同学都羡慕珊珊长了一双“纤细而又白皙”的手指。

珊珊也是同样,爱她这双手、爱她自己身上的所有!

“这支表是几天前才到的货,一共来了5支,现在还有4支。”

销售员见珊珊“爱不释手”,乘胜追击:

“而且一看美女这一身打扮,就知道你特别有品位,你看你手腕上带的、”

她指着珊珊两只手腕上带的饰物:

左手六七串满串的“pandora”,

“一大半都是k金的,”

左手无名指上带的“钻戒”,

“是'克拉钻戒'吧!”

右手的“佛珠”,

“还有你的项链,”

她又指着珊珊胸前挂着的四五条项链:

“松石、”

“tous熊、”

“蜜蜡、”

“玛瑙、”……

“美女,你这佩戴的一身,可值不少钱啊~~”

珊珊简直就是遇到了“懂”她的人、一个“识货”的人,她开心的笑着,眼角笑出了“鱼尾纹”……

文小风也已经“读懂”了珊珊的心意:

她看上了这支手表,而且不单单是因为这支手表本身,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她看重的:

这个销售看出了她身上所佩戴的饰物的“价值”,也看出了她的“品位”,是一个“识货”的人,是一个真正“够资格”、“配”给她“推销”的人!

“那就买下吧!只要珊珊喜欢!”

文小风的心里,一如往常的这样想着,条件反射似的拿出手机,准备付款……

“这只表好漂亮,能配得上珊珊!!”

这时候,

习妈妈插话了,语调活跃、情感激烈,

然后眼光锁定在文小风身上,看架势,是在等待他的“反应”:

在习妈妈心里,20几年前,她和珊珊的爸爸离婚,当年对她造成的“阴影”,到今天为止,依然占据着她内心很大的面积……

习妈妈和珊珊的爸爸是自由恋爱,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两人幸福的领证结婚,开始了婚姻生活。

第二年,女儿珊珊出生,长得既水灵、又可爱,讨人喜欢,也让新婚期的小俩口倍感“幸福”、倍感“温馨”。

从此,习妈妈除了上班以外,其余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照顾女儿”、和照顾“家庭”上面,成了半个“全职妈妈”。

而珊珊的爸爸,根正苗红的“红二代”,一民“一线反扒”,长期在外出差工作,

甚至有一次,那是80年代初期,还是在习妈妈怀着珊珊的时候,他陪着习妈妈坐公交车去医院做“产前检查”,就在公交车上,他一眼认出了一个“惯偷”,至此,他的注意力便从“怀孕”的习妈妈身上转移到了“惯偷”身上,直到那个“惯偷”“下手作案”,他上前当场把“惯偷”“擒拿”,人账并获,“羁押下车”,回到“中队”。

下车前,只是轻描淡写的“嘱咐”了习妈妈一句:

“你自己去医院,路上小心!”

说罢,便押着“嫌疑犯”扭头离去,留下“即将临盆”的习妈妈独自一人在公交车上“凌乱”。

车上的其他乘客,都对珊珊“爸爸”的“正义之举”“拍手叫好”,都在为习妈妈有这么一个“正直的老公”而“大家称赞”、“羡慕不已”,

而习妈妈的心,却“凉了”,她开始埋怨珊珊爸爸:

“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却离开了我!”

之后几年的婚姻生活里面,虽然习妈妈心里藏着这份“委屈”,但依然全心全意的照顾着女儿,照顾着他的“男人”。

珊珊爸爸也一如既往的,每个月一发工资,便按时交给习妈妈80块钱:

40块钱付给“保姆”,20块钱是珊珊的“奶粉钱”,剩下的20块钱是给习妈妈的“菜钱”,负责一个月的生活费用。

习妈妈也是一个“根正苗红”的“红二代”,珊珊的姥爷是本市的副市长,而珊珊的爷爷,职务级别比她姥爷的低,是本市某局的副局长,珊珊就是在这么一个“红色家庭”出生、成长……

习妈妈也秉承着“革命传统”,“勤俭持家”、“相夫教子”。

时光飞逝,珊珊小学四年级左右的一个月,珊珊爸爸去晋升职务、培训一个月,

培训结束之后的他,“整个人都变了”:

每个月“发工资”之后,迟迟不给习妈妈交“生活费”;要不,就“硬生生”往客厅饭桌上“扔下10块钱”,便“撒手了事”。

起初的几个月里,习妈妈只是觉得珊珊爸爸“有点不对劲”,但她也没有往“歪处”想,全当是以为“她男人”遇到“困难”了,也就不想多问,不想再给“丈夫”“增加思想负担”。

但是后来,“10块钱”生活费的日子,确实负担不了“全月的家庭开支”,不得已,习妈妈便追问起了珊珊爸爸,“到底怎么了?”

珊珊爸爸却态度“生硬”:

“钱不是在这里吗?!”

——

依旧是“10块钱”。

习妈妈迷惑不解:

到底是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直到有一天,大概是珊珊上小学五六年级的时候,

有一天,习妈妈下班回家,开门看见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子坐在自家客厅沙发上,一旁还坐着珊珊爸爸、爷爷、还有奶奶,

习妈妈好像明白了些什么:

是不是珊珊爸爸“出轨”了……

还没等习妈妈“缓过神”来,那女子先发制人,反客为主,发话了:

“我肚子里怀了***的孩子,我要她跟你离婚,跟我结婚,要不然,我就要去他们单位'告发'他'私生活不检点',看他单位怎么处理他!!”

那女子气焰嚣张,态度强硬……

习妈妈走进一看,

“这女的我认识,”

习妈妈认出了眼前的这个女子——

“*副局长的女儿。”

习妈妈大概明白了:

珊珊爸爸真的出轨了,就在他外出参加“晋升职务培训”的一个月里,他和她……

习妈妈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威逼利诱”、和眼前的这一家人的“沉默不语”,感觉好像自己是“多余”的……

她呆站在那里,六神无主:

她回忆着她们两人的这段幸福婚姻生活;

这么多年,她“勤俭节约”的照顾着老人、丈夫、还有女儿,

她心痛着自己“毫无保留”为这个家庭的付出;

她想着即将小学毕业、升学上初中的珊珊……

她“担心”着即将“职务升迁”的丈夫……

她心痛着、无助着、绝望着、寒心着……

各种“崩溃”积聚一身,她整个人,“天崩地裂”,她不知所措……

最后,珊珊小学毕业,习妈妈和珊珊爸爸也就此办理了“离婚手续”——

一段11年的婚姻,就此走到尽头,留下了一个“家庭破碎”的女儿,给她的爷爷奶奶照顾;和一个“单亲妈妈”背井离乡,远赴北京……

所以对于习妈妈而言,男人给女人“买单”,是男人的“义务”;男人讨女人“欢心”,是男人爱女人的“表现”——

男人就该为女人,“做一切”!

丈母娘的那段经历,文小风是知道的,

丈母娘的这套“理论”,文小风也是明白的,

丈母娘的这一句话的用意,文小风是清楚的:

习妈妈就是“要”文小风给珊珊买下这支手表!

就文小风而言,他对珊珊的喜欢,是从他俩初中同班同学时期开始,是单纯真实的喜欢,没有附加“任何”外在条件。

而如今,在文小风心里,除了对珊珊的喜欢、对妻子的“爱”之外,更多出了一份对珊珊童年经历的“心痛”、一份作为珊珊丈夫的“责任”和“呵护”:

他不想珊珊重“蹈习”妈妈的“覆辙”,他要“重塑”珊珊内心的“安全感”、和“家庭感”。

而当下,文小风的余光,也“瞟”到了习妈妈:

很显然,习妈妈的这句话“刺激”到了文小风,让文小风有些“不满”、或者是有些“不舒服”——

珊珊是我的妻子,一直以来,只要是珊珊喜欢的东西,我都是“有求必应”、“从不拒绝”,只要是我还“买得起”,就一定会给她买,只要是珊珊“高兴就好”!我都会满足她!

这并不需要“谁”来给我下“任务”,是我文小风自愿的,是我文小风心甘情愿的!

话说回来,如果说,我文小风不心甘、不愿意,那么,“谁”说都是“白搭”。

文小风听到习妈妈横插的这一嘴,心里像是“吃了苍蝇”:

让他觉得恶心!

文小风看了一眼珊珊:

她依然沉醉在“观赏”手表、给她带来的“内心喜悦世界”之中,全然没有察觉到她身边所发生的细微气氛变化。

珊珊是还那么的纯净,就如同20几年前,文小风和她初中同班同学时候一样:

与世无争、悠然独处……

文小风就是喜欢珊珊身上的这种独特的“气质”、

文小风也在努力的“维护”着,能让珊珊一如既往的“保持”着这种“品质”,能在这“纷繁复杂”的社会里,“保留住单纯”。

文小风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一点:

珊珊是我的妻子!

文小风在心里默默的“暗示”着自己。

“美女这么好的气质,人也长得漂亮,你们俩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天生一对……”

销售员又把话题转移到了文小风身上。

珊珊开心的笑着,一直这么笑着……

文小风也笑了,是因为“珊珊笑了”……

“好了,开票吧。”

文小风也没有再多犹豫,拿出手机,吩咐销售员开票下单。

“你再把另外3支手表拿出来,”

文小风继续说道:

“妹儿,你再选一选。”

“嗯~”

珊珊“乖乖”的应了一声。

文小风也幸福的享受着此时片刻的“满足”……

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时空定格:

北京西单大悦城,玫瑰金、手表、hellokitty……

北京三天(三)下

销售员娴熟的拿出另外三支手表:

“美女,都在这里了……”

然后“一字型”摆放在橱柜面上,示意珊珊挑选。

“11:52”,

珊珊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看了看时间:

“二三十分钟。”

珊珊自言自语。

“是啊,”

文小风心里面也默默的推算着时间:

16:00上机场大巴,

15:20离开商场,拖着行李慢慢的往机场大巴起点站走去,

13:20到饭厅,落座、点餐、上菜、吃饭,

现在是11:52,距离13:20还有二三十分钟左右的时间……

“唉~~”

珊珊微微低了低头,弱弱的叹了口气,嘟了嘟嘴,眼睛一阵酸涩,眼眶一圈红润……

“你们先去找个吃饭的地方,”

珊珊转过头,吩咐一旁的习妈妈:

“我选好以后、就去找你们……”

话说道这里的时候,珊珊“哽”住了,声音有点沙哑……

文小风能够明白珊珊此刻的心情,他经历过珊珊送别习妈妈回北京的整个过程。

至今,他还能清晰的记得那一次送别:

那是2011年的一天,文小风陪同珊珊、一同送行习妈妈乘坐从成都火车北站、到北京的列车……

那年那天:

历史惊人的相似,也是十二月份,初冬时节的成都。

气温虽然有3~5摄氏度,但是天空依然飘着细雨,说不上湿透全身衣裤、但足以浸润皮毛,寒意绵绵。

习妈妈那趟火车的发车时间是20:20。

文小风主动请缨,当天下午17:20,在珊珊单位门口接上下班的珊珊,驱车折返,接上习妈妈,行李包裹装进后备箱,然后直奔府青路立交桥下的“全聚德北京烤鸭”——距离成都火车北站最近的一家“北京菜馆”(从这里出发,大概也就十五分钟的车程,到达火车北站)。

时间大概是18:30,距离列车发车还有接近两个小时。

落座、点菜、上菜……

“以汤代酒,”

文小风给习妈妈、和珊珊乘了一碗高汤,然后端起自己的汤碗说道:

“祝愿阿姨一路顺风!”

“谢谢你,小风,还专程陪珊珊来送我,还请我们吃饭!”

习妈妈非常开心,也很客气。

不单单是因为文小风请吃这顿饭,也不完全是因为文小风专程陪珊珊前来为她送行,而更多的是因为,她已经看出了文小风对珊珊“有意思”,

而珊珊也是,一手端起汤碗,一手捂着嘴,笑着。

珊珊的微笑,好像是在给习妈妈传递着一个信息:

她知道文小风对她“有意”。

文小风也开心的笑着,一桌三个人、“心领神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在三人的心里,在那一刻,已经默认了彼此之间的关系:

“不是一家人”的“一家人”!

一桌简单的饭菜,一团和美的相聚,一段“流逝的时光”……

开心的时间总是让人“记忆模糊”。

都不知道饭桌上说了些什么,时间就来到了19:50。

文小风结完账,三人上车,直奔火车站。

一路上,习妈妈依然热情、亢奋,侃天说地、没完没了。

而珊珊,没有言语,静静的躺靠在副驾驶座,眼神悠远……

“雨刮器”的声音,来回“刮擦”着前挡风玻璃,像是“座钟”的“钟摆”,来回摆动,提示着车内一行人:

时间正在一分一秒的“倒计”着,钟摆“摆动”一下、时间减少一秒,直至母女二人最终分离……

文小风体会到了此时珊珊的伤感、无助、和不舍……

“诶!”

文小风抽出纸巾递给珊珊。

“干什么?!”

珊珊本能的一挥手臂,拒绝了文小风的“好意”。

文小风并不介意,他知道,

珊珊是在“故作坚强”,

她是不想让她妈妈在离别前、看到她流眼泪,

她是不想让她妈妈“走”的“太伤心”、“太留念”、“太不舍”……

文小风又何尝不知道习妈妈也是如此呢:

她“故作高兴”、“大气洒脱”,无非也是为了不让女儿“难受”、“不舍”……

文小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迎合”着习妈妈的一言一语。

在珊珊心里,此时的她,是多么希望这条通向火车站的道路,能够再长一点、更长一点,甚至永远不要有“终点”;

她是多么希望,“倒计时”的时间能够再久一点、更久一点,甚至永远不要有尽头……

但是,“现实”很容易“打败”“梦想”,十几分钟的路程,很快就被“抛之脑后”,一行人已经到达站前停车场。

时间来到20:05分。

“阿姨,你再坐一会儿,我去取行李、包裹,”

文小风打开后备箱,下车、撑起雨伞、取出行李、和包裹,

然后走到习妈妈所坐的另外一侧车门旁,撑伞、开门:

“阿姨,你慢点。”

“没事儿!”

习妈妈挪出右腿,微胖的身体显得有点笨拙,然后探出头、身,进到雨伞下面。

“妈,”

珊珊也从副驾驶座下车,撑着另外一把伞,挥手示意习妈妈到她伞下去:

“我们先过去了,”

珊珊指着前面10几米外、车站大厅的方向:

“你跟着过来,”

说罢又指了指文小风拖着的行李,然后挽着习妈妈向大厅快步走去。

“嗯,你们先走。”

文小风点了点头,挥手示意,然后转身、关上车门、中控上锁。

再回头,文小风抬眼望去,母女俩已经走进大厅门内。

看着空旷明亮的火车站大厅,文小风忽然一阵莫名的伤感,“心痛”涌上心头,眼眶不禁湿润:

或许是因为车站,原本就是一个聚散离合的地方,让文小风不由自主的些许不舍;

亦或许是因为担心珊珊——送别习妈妈以后,怎么去安慰母女分离的她。

“快点~”

珊珊现在大厅门口,朝文小风挥舞着手臂。

来不及继续伤感,文小风拖着行李,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母女二人跟前。

时间来到20:11分。

“好了,你们回去吧!”

习妈妈的声音依然洪亮,她接过行李、和包裹,挥了挥手臂,示意二人离开。

“快去检票!”

珊珊提高了音量,催促着习妈妈,

同时,也是依靠着这份“提高的音量”,来勉强掩饰自己内心的不舍。

“辛苦了,小文。”

习妈妈依旧热情饱满,满脸堆笑的看了看文小风,然后挥手作别,转身走进“安检通道”。

她微胖的背影,拖着行李、和包裹,更显得笨拙。

看着老妈“检票进站”,珊珊默默的转过身去,面朝着大厅门外停车场,背对文小风,身体一阵抽搐……

文小风善解人意,取出纸巾,递给珊珊,珊珊依旧挥手拒绝——

“坚强、任性的姑娘!”

文小风的心里,不由的感慨!

再转过身来,珊珊已经收拾好“情绪”,只是眼眶周围依然红润,脸颊上依然能够看到泪水滑落过的痕迹,半干半湿的两路痕迹。

“你怎么又回来了?!”

看着“检票口”内的老妈,珊珊着急、不解,还有一点“小兴奋”。

“我在找'小红帽',找他们帮我拿行李,”

习妈妈一边急促的回应着女儿,一边四下张望:

“就是那个穿'红色背心马甲'……”

习妈妈朝着几米开外一个身着红色马甲的年青小伙快马加鞭而去,反手挥着手臂,头也没有回。

她微胖的背影,依然还是显得那么笨拙……

文小风不禁又是一阵酸涩……

“呼~~”

他长舒一口气,看着身旁的珊珊。

她双手合十、握拳于胸前,

脸上挂着些许“焦愁”,

眼神中流露着丝丝“难舍”……

“走,”

还是珊珊先开口说话,她松开双手,手臂自然下垂。

“嗯?”

文小风不知所云。

“回去了!”

珊珊重复了一遍,语音语调恢复了正常。

“哦~”

文小风撑开雨伞,护送珊珊上了车,送珊珊回家。

一路上,珊珊没有言语,只是自顾自的不停翻弄着微信,她的表情也不停的发生着细微变化:

时而忧愁担心、眉宇不展,

时而淡定平静、目光呆滞……

文小风的心里,翻江倒海,满脑子的“思绪”、却“无处安放”:

他体会到了珊珊的“不舍”,想安慰她,却又怕被拒绝;

他感受到了珊珊的“失落”,想鼓励她,却又本能的“相信'珊珊能够自己坚强起来'”;

……

车内一片寂静,孤男寡女、夜晚、细雨……

小雨点在前挡风玻璃上面“跳跃”,雨刮条“附和着”“打着节拍”。

文小风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脸,噗呲噗呲的阵阵发烫,

他感觉自己体内一团火焰,整个人身体都快要燃烧起来了。

是被“怜悯”驱使,而心生“同情”?

是因“爱意”躁动,而荷尔蒙飙升?

还是因为初中同班同学时期对珊珊的“一见倾心”,而如今她就“近在咫尺”,让文小风感觉“得偿所愿”仅此“一步之遥”?

亦或许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

文小风不得而知……

然而珊珊,

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

自顾自的翻弄着微信,

忘我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丝毫没有察觉文小风的些许“异样”……

车子最终还是到达了珊珊家楼下,文小风安全的护送珊珊回到了家,

然后他转身离去,回到他最初出发的地方——

其实什么都没有:

“从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到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我们

像没发生事一样

自顾地

走在路上

……

我在脚步急促的城市之中

依然一个人生活

……

我也曾经作梦过

后来更寂寞

我们能留下的其实都没有”

……

从当初的“什么都没有”,到如今的“二人婚姻携手”。

文小风感叹着“时间”的神奇,

感慨着“世事无常”,

感悟着“要活在当下”……

随即,文小风拍了拍珊珊的颈背,抚慰了一下妻子:

“没事儿,有我。”

然后重复了一遍珊珊刚才说的那句话:

“妈,你们先去找一家餐厅坐下,点几道菜,我陪珊珊在这里……”

文小风也“哽”住了……

“我们分头行动,同时进行,节约点时间。”

很快,文小风又调整好状态,继续“解读”完毕珊珊的“心思”。

“哦~”

习妈妈恍然悟开:

她眼神清淡的看着自顾自“挑选”手表的珊珊,

看着女儿一动不动的背影,

好像也明白了些什么……

“那你们快点,我和你妈先去找吃饭的地方。”

习妈妈看着文小风,点了点头,说罢,转身离去。

文小风看出了珊珊的伤感,同时,也看出了她的无奈、与不舍:

是为了尽量减少、面对“生离死别”时的“尴尬无言”,珊珊尽可能的“拖延”着跟习妈妈“见面”的时间;

看似专注于“忘我”的挑选,实则借物言志、转移注意力、“克制、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不平静”……

看似平静,却积蓄着能量,并不是“没心没肺”、“活着不累”,

恰恰相反,珊珊“心思细腻”、“情感丰富”,

而且她在选择“怎样表达情感”的方式方法上面,“头脑清晰”:

她可以装作“毫不在意”的任由事态发展、“无动于衷”;

也可以实实在在的说出自己“内心的喜好”;

甚至,她还会“言不由衷”、“心口不一”的“正话反说”。

怎样“取舍”这些表达“方法”,全然取决于她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也许这些“言行套路”习惯,珊珊作为“当局者”、她本人并不是“很清楚”,但是文小风是很细心的人,作为“旁观者”、文小风清楚明白珊珊为什么“会这样”。

面对即将分别,内心烦躁不安、却又无可奈何:

她知道离开北京回到成都,是迟早的事,所以她全然“假装”着“沉浸”在“母女团聚”的“短暂幸福”之中,“没有在意”时间的流逝;

她也知道离开妈妈的时间、也就近在咫尺,却不愿意面对这“残酷”的现实,或者说,她不愿意面对、不愿意承受这份“母女分离”的心痛、和不舍……

再怎么“恶意拖延”,也抵挡不住时间“无情的流失”:

珊珊选罢手表,文小风买单走人,小两口找到俩亲家落座的餐厅,共进午餐。

席间,习妈妈“依旧”热情饱满,滔滔不绝:

说什么“这家餐厅有特色”,

说什么“这些菜品很地道”,

说什么“营养价值”、“养生之道”……

小两口却心知肚明她的初衷:

无话找话说,故意营造“一团和谐”的“假象”,实则,是为了掩盖她自己内心的“不舍”,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让大家走出即将面临“骨肉分离”的“低落情绪”,进而“平衡”当下“短暂的安宁”,留下“美好回忆”。

文小风“难得糊涂”,顺水推舟的迎合着丈母娘的心意,

珊珊依旧自顾自的吃着碗里的饭菜,

文妈妈通情达理,附和着亲家母,顺应着饭桌上“和谐”的气氛……

“和谐”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时间来到15:30,距离16:00机场大巴准点发车,还有半个小时。

文小风买单结账:

“我先下去取行李,你们……”

“我们在商场大门汇合。”

习妈妈心领神会,没等文小风说完流程,便接过话题。

文小风微微一笑,然后转身朝电梯处走去。

来到“服务台”,排队等候、退换手牌、取回包裹。

时间来到15:40,距离大巴发车还有20分钟。

一切准备就绪,“三美”一行也来到商场大门口,文小风拖着行李、包裹,一行四人奔着大巴车站,马不停蹄前行。

文小风仰望着“三竿”的太阳,呼吸着“冷浸”空气,聆听着行李箱与路面碰擦出的阵阵“轰隆轰隆”声响,

虽然“家人团圆”,其乐融融,可文小风却高兴不起来,相反,还有一点淡淡的落寞……

“这一次你们过来看我,我非常开心,”

习妈妈又是同样的“套路”:

没话找话,“刻意寒暄”,融洽气氛,维护“平衡”。

“你们也很辛苦,”

“哪里哪里。”

文妈妈很朴实、很实在,没有习妈妈那么多的“花花肠子”。

“我也没有陪你们去到更多的景点,”

习妈妈继续着她的思路:

“但是我都看在眼里了,这一路,文小风'鞍前马后',任劳任怨,珊珊交给他照顾,我很放心。”

文小风跟在“三美”身后,拖着行李,一脸“别扭”,心里面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没错,我鞍前马后、任劳任怨,这些都是事实,但并不是为了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任务',而是因为、珊珊是我的妻子,我爱我的妻子,我不想让她受苦,我心甘情愿的、主动的为她分忧解难……”

“好了,你别说了,”

珊珊打断了习妈妈的思路:

“我头有点疼,想安静一点!”

习妈妈闭嘴了,但是略带有一点“不情愿”,有一点“不吐不快”的情绪,也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好,我不说了,让你安静去吧!!”

珊珊的“救场”,让文小风心生“感激”,更让文小风感受到了珊珊的“保护”、“理解”、和“果断出击”。

剩下的几分钟行程,一行四人也就这么“行尸走肉”般的走着,一直走到大巴车站、大巴车门前、文小风提着行李箱准备上车为止,习妈妈终究还是“忍不住”嘱托几句:

“小风啊,你一定要好好照顾的珊珊!”

这一句话,习妈妈语重心长、语音浑厚低沉,语调:嘱托带着些许“命令”,文小风听着是“浑身不自在”!

“珊珊是我的妻子,我会照顾好她!”

文小风不想多言多语、伤害丈母娘感情,但是又不愿意“隐藏”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多保重,妈,照顾好小宇,我们有空还会来看你!”

“好、好、好……”

习妈妈握住文小风的手:

她的双手厚肿、粗糙、手心滚烫。

文小风的手被丈母娘这么一握,他整个人像是被“闪电击中”——晴天一个霹雳。

文小风感慨万千,思绪杂乱:

一双典型传统中国家庭妇女的双手;

一双饱经几十年风霜的双手;

一双满含“期许”的双手;

一双承载着太多“心酸”的双手……

文小风一言难尽……

“嗯~”

文小风点了点头:

这是给丈母娘传递出一个明确的信息:

我会全心全意照顾好珊珊!

然后转身上车,放置行李,落座。

习妈妈同文妈妈、珊珊一一作别,然后目送二人上车、落座,手臂不停的挥舞。

隔着雾蒙蒙的玻璃窗,看着丈母娘略显臃肿、笨拙的体态,文小风一阵伤感,悲怜涌上心头,眼眶湿润,呼吸堵塞……

“保重,妈!”

文小风挥手示意,强忍着眼泪。

一提到机场、火车站、客运中心……就容易不由自主的让人联想到“生离死别”、“难舍难分”的“狗血剧情”,

珊珊也是一样,逃脱不了“人间烟火”:

上车前一秒还“佯装”出一副“坚强淡定”、“无所在乎”的模样,后一秒一上车、落座,便忍不住“泪流满面”、“撕心裂肺”哭成“狗”……

珊珊看着车窗外面、路面上不舍离去的妈妈,挥手示意“再见”,然后转过头来,靠着文小风的肩膀,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顺着鼻梁,滑落而下,流成两条“小河”……

时间来到16:00,大巴车车缓慢门闭,司机启动“引擎”,挂档、油门,大巴慢慢驶离站台。

珊珊又转回头,看向窗外,搜索着妈妈的位置:

一个臃肿的“轮廓”,紧跟在大巴车身后,不停的挥舞着手臂,距离站台已经相隔百米左右,

随着大巴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距离越拉越大,但是她还是依然紧跟着大巴驶去的方向,直到她“消失在视野之中”……

珊珊拿出手机,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快点回去了,我有点累,想要休息一会!”

“好好好……注意安全,登机前给我发微信……”

“嗯!”

珊珊挂断了电话,回过头来,继续靠在文小风肩上,这一次,她没有眼泪。

文小风抚摸着妻子的头、发、脸、颊,倍感珍惜:

曾经“近在咫尺”,却“什么都没有”,

如今两人,相互依偎、携手婚姻……

命里有时终须有

命里无时莫强求

莫等闲

白了少年头

空悲切

用心过

在当下

……

疲惫、反感、厌恶、抵触……

随即烟消云散……

大巴车朝着机场方向“飞驰而去”,

也朝着二人的婚姻生活,“飞驰而去”……

再见,北京,

再见,生命中的这三天……

姥姥94岁生日(上)

2015年1月5日,珊珊的大姨给珊珊打来电话:

“珊珊,”

“大姨,”

珊珊懒心无肠的回应着电话,言语中并没有太多的“亲情”,相反,她的语气中更多的流露着“陌生”。

“1月10号你是上班还是休息?”

大姨的语气里,也流露着些许“不正常”的、“颠倒”了的“长幼”关系:

感觉有点勉强自己,带有一点“心不甘、情不愿”的“言不由衷”,语气显得有些“自我斗争”。

“什么事?”

珊珊依旧语气生硬的问道。

文小风有些不解:

这“俩姨侄”的交流,有些不正常,至于怎么个“不正常”,文小风一时半会儿也说不上来。

但是,就这几句简短的电话里面的对话,文小风始终“心存疑惑”:

为什么大姨作为一个“长辈”,给“晚辈侄女”打电话的语气这么“谦卑”?态度显得“唯唯诺诺”?不知道两人长幼亲属关系的人,还会误解为是“下级”在给“上级”汇报工作,或者是,“下属”在为某事征求“领导”的意见,等待着“领导”的“批示”、和答复。

“哦,是这样的,”

大姨在听到“领导”“授意'继续汇报'”之后,继续说道:

“10号姥姥生日,94岁,正好1、2、3、4这四个月,轮到姥姥到你二姨家住,我们准备在二姨家给她祝生,如果你休息,10号那天就到二姨家去。”

大姨“竹筒倒豆子”般的和盘托出了所以要说的内容,语速略微有些“快”,好像是担心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珊珊“挂断电话”。

接着,电话那头恢复了“安静”,等待着珊珊的“回复”。

珊珊反倒是一副漫不经心、不慌不忙的节奏,爱搭理不搭理的回了三个字:

“知道了。”

然后,在没有“结束语”的情况下,直接挂掉了电话。

依旧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的继续着“手机淘宝”。

文小风被姨侄俩的这通、“简短而看似有些畸形”的辈分关系,给弄懵圈了:

怎么回事?

长辈没有长辈的模样,

晚辈没有晚辈的礼数。

文小风感觉自己有些不能理解她们这种“交流方式”,也感觉有些“不适应”。

不过有一点文小风是明确的:

她们之间“一定有事”!

文小风又猜测着:

或许,大姨就是这种性格,这就是她们之间的“正常”交流方式。

珊珊看出了文小风眼神中的“困惑”,但却并没有正面解他的疑惑,也没有主动“告知”文小风那“个中缘由”。

文小风还在“一根筋”的钻着牛角尖,他始终还是希望珊珊能够“自愿”的给他说明一下……

电话挂断之后没过几分钟,珊珊的电话再次响铃,这一次是习妈妈的来电:

“珊珊,大姨刚才给我打电话,说姥姥10号生日,问你有没有时间。”

听到习妈妈在电话里又重复了一遍之前大姨来电的内容,珊珊明显有些不耐烦:

“我知道了,她才给我打了电话。”

“你10号那天休息吗?如果是休息,你还是去一下吧,毕竟是一家人,”

习妈妈的语气简直就是大姨的“翻版”,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是一副“生怕被挂断电话”的节奏!

“再者说,再有几个月你和文小风办婚礼,也要请大家,这次你们一起去,大家相互认识认识……”

“知道了,”

没等习妈妈说完话,珊珊插了话题:

“你怎么那么啰嗦?!烦不烦?!”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习妈妈也感受到了珊珊的烦躁,迁就着她的性子,不想再“招惹女儿心烦”,没再多话,匆忙“结束”了“通话”:

“你记着要去哦,姥姥生日,94岁了!”

习妈妈挂掉电话之前,还是不忘嘱托女儿一句。

“挂了!”

说罢,珊珊挂掉了电话。

果断、干脆、泄愤……

好像是“挂断了一切'虚情假意的迎合'”。

这两通电话结束,文小风满脑子的“不解”,心里堵得慌:

什么情况?

为什么自己的老婆不愿意“袒露心扉”、“知无不言”呢?

为什么珊珊跟家人的相处方式这么“与众不同”呢?

让人费解!

珊珊依然没有多话,只是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10号你有空吗?”

“哦,我9、10、11号三天休息。”

此时文小风的思绪,还沉浸在“疑惑之中”。他依然希望珊珊能够解答这个疑问。

但是,被珊珊这么颠倒顺序的一问,打断了他的思路,让他有点“慌不择路”,他快刀斩乱麻似的“切换了思路”,捋了捋头绪,答复了珊珊。

本打算问一问珊珊“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也知道:

只有珊珊心甘情愿的时候,她才会回答。

相反,如若不是,那么再怎么问,也得不到“结果”,甚至还会“激怒”她、让她感到烦躁。

文小风调整着心态“宽慰”着自己:

或许是因为珊珊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告诉文小风其中的缘由;

亦或许是,珊珊根本就认为“没必要”告诉文小风“这是怎么回一事?”

但是文小风还是希望珊珊能够给他一个说明——夫妻之间有什么事不能“开诚布公”的摊开来说呢?

“我们去给姥姥祝寿,二姨家。”

珊珊依旧没有在意文小风的感受,简单“粗暴”的安排了行程。

然后,继续自顾自的“手机淘宝”……

姥姥94岁生日(中):“貌合神离”的姊妹

珊珊没有正面解答文小风心中的疑问,却依然心系着姥姥生日,她心里盘算着,要送姥姥一件棉衣——

姥姥最喜欢“绸缎”面料的大红色棉衣。

“什么时候去买呢?”

珊珊心里面估摸着,要赶在10号之前:

7号、8号,文小风要上班,6号、9号,文小风休息,要不就6号,下午下班以后,去商场逛逛,如果没有合适的,9号再多去几家,这样一来,时间也充裕一点。

想到这里,她转过头:

“哥,6号我们去给姥姥买礼物。”

“6号?”

文小风的大脑飞快的旋转着:

“时间稍微紧张了点吧?!”

“嗯,下午了下班,你接上我,然后我们去附近的商场逛一逛。”

“行,”

文小风也没有打断珊珊的思路:

“我们就在商场吃饭,然后去转转。”

“嗯”

珊珊也是这样想的。

1月6号下午,珊珊下班稍微晚了一点,因为到了年底,单位琐事,弄完、走出单位大门,已经是18:10。

“哥,”

文小风一如往常,早早的等在了那里。

珊珊拉开车门,上车、落座、关门:

“走,”

珊珊言简意赅、分秒必争。

“去哪里?”

文小风不知所云。

“万象城。”

“行。”

文小风启动引擎,向着万象城驶去。

半小时的路程,小两口来到目的地:

熄火、下车、中控上锁。

珊珊略带思绪,刻意“隐藏”,却瞒不过文小风的细致。

“给姥姥买什么啊?”

文小风看出了珊珊的思绪。

“二、三楼有几家卖中老年衣服了门面,看看有没有棉衣。”

“哦。”

文小风挎着珊珊的肩包,珊珊挽着文小风,小两口站在电梯上面,没有言语。

文小风读懂了珊珊的“世界”:

希望“时间”能够“慢”一点、再“慢”一点……

二楼一圈走完,没有珊珊中意的东西,小两口来到三楼:

jeep

deitionmo&co

tb2

zuczug

exception

moiselle

ep

scfashion

breadbutter

bernini

aivei

“就这里,”

珊珊挽着文小风,走进了“aivei”。

一件亮红色的修身女装上衣吸引了珊珊的眼球:

小西服的“版型”、“绸缎”面料、填塞“羽绒”:

时尚而又实用。

“美女,”

销售迎面而来:

“你是自己穿、还是买来送人?”

“170/82a,拿一件我试试。”

“诶!”

销售转身,进入仓库。

“姥姥和我差不多高,比我瘦一点。”

珊珊对着“更衣镜”,拎着“样衣”,在胸前来回比对:

“如果我能穿上身,那么……”

“就要一件小一号的。”

文小风接过话题。

珊珊、和文小风“四目相对”,笑了。

销售员按照珊珊的要求,拿来了一件“170/82a”。

珊珊,更衣上身,对着“更衣镜”,变换造型,一阵摆弄:

“就它了。”

“好的,我给你包装。”

销售应声答到。

“我是说,就要这一款式,但是要小一型号的。”

“什么?”

销售不解的看着珊珊。

“我买来送人。”

珊珊爱理不理的补充了一句。

“哦,好的。”

销售换来一件“170/76b”。

珊珊又是一阵摆弄……

“好了,这件给我包上。”

文小风买单,两人完成“任务”:

打上蝴蝶结、

系上思念,

暖暖的、

很贴心。

珊珊的“世界”又恢复了平静。

时间来到21:20,

珊珊才“感觉”“有点饿”,

她也才能“想起”:

还没吃饭……

文小风陪着妻子,没有抱怨。

……

1月10号的中午,文小风和珊珊如期而至,来到二姨家——

位于成都二环路清水河畔的一套“别墅”:

上下两层楼,

一楼室内5个房间,外加一厨两卫,

室外前后两个花园,面积大约共计100㎡;

二楼有室内三间卧室,一间卫生间,

室外露天平台,大概百多㎡。

大门敞开着,珊珊领着文小风进了门:

亲戚三四齐聚一堂,就是不见姥姥,

珊珊的目光,四下搜索着——

室外,姥姥坐在“后花园”,靠卧室一侧的墙外,大姨在她身旁。

珊珊一手提着“手提袋”、一手挽着文小风的手,穿过人群、径直走到姥姥身旁:

“姥姥,生日快乐!”

然后递上“礼物”。

看到珊珊,姥姥很开心,两手握住珊珊的手:

“珊珊,你来啦!”

满脸堆笑,眼里笑出了泪花。

大姨接过手提袋,取出棉衣:

“怎么又是棉衣啊?!”

看着珊珊送给姥姥的生日礼物,坐在一旁的大姨“惊讶”的说道:

“张培(大姐)、习茜(二姐)、蒙蒙(三姐)、兰兰(四姐),还有徐丽(六弟习亮的老婆)也都是送给姥姥的棉衣!”

随即,大姨侧过身去,面对着姥姥身后,两眼的余光、瞟向窗台(姥姥后脑勺的位置)——

窗台台沿上面,“一路纵队”、整齐的排列摆放着四五个手提袋——

“看来,那些应该就是她们送给姥姥的棉衣。”

珊珊心里这么想着,有些“小失落”,脸上依旧挂着微笑:

“”兄弟姐妹们都很'有心',都知道姥姥的喜好,不约而同的送给姥姥了同样的'礼物'!”

“珊珊,姥姥要到哪年冬天,才能穿上你这一件棉衣啊?!”

顺手准备放回“手提袋”。

大姨有意无意间的“挑事儿”,刺激着珊珊,也刺激着姥姥!

姥姥一把扯过大姨手中的棉衣:

“好漂亮~是珊珊买的?!”

姥姥喜欢这件棉衣!

喜欢这件珊珊送的棉衣!

说罢,她两手拎着棉衣的两只肩角,在自己胸前、来回左右“比划”了几下(尺寸大小):

“嗯,能穿!”

然后,姥姥把这件棉衣放在她膝盖上面,脱下了外套,

“妈,你干什么?!”

大姨看着老妈脱掉了外套,又是一阵“惊讶”:

“天冷,别冻着!!”

姥姥全当没听见,接着,又脱掉一件棉衣。

珊珊看明白了姥姥的心思:

她要换上珊珊送给她的这件棉衣。

随即,珊珊拎起姥姥膝盖上面的棉衣,给姥姥穿上:

左手伸进衣袖袖笼,

右手伸进衣袖袖笼,

然后系上纽扣:

姥姥的动作僵硬,

手臂也是软弱无力……

珊珊不禁一阵“心酸”,眼泪不禁夺眶——

姥姥“老了”……

“行,行。”

姥姥抬了两下手臂:

“大小合适!”

姥姥笑了,笑的像一个小孩。

大姨连忙给老妈穿上外套:

“反正都是穿在里面,又没人能看见,就一定要换上这一件吗?!”

一边给姥姥穿外套,一边发着牢骚。

“好看吗?”

姥姥抬起头,看着身旁的珊珊问道:

“……”

很明显,珊珊的注意力,此时并不集中在姥姥身上: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姥姥'老'了”的“悲凉、落寞”之中,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姥姥“特意”换上她送的棉衣之中,

她的思绪,还停留在、大姨“争风吃醋”的“惊讶”之中……

“好看,”

珊珊定了定神,回应着姥姥:

“姥姥最好看!”

“小姨、小姨夫!”

前来打招呼的小妹妹,是大姐的女儿,珊珊是大侄女——陈子怡。

“子怡,”

珊珊示意文小风,轻描淡写的介绍了一下。

“哦,子怡。”

文小风拿出一个“红包”:

“来,新年快乐!”

“陈小妹,过来,别踩着你小姨(珊珊)!”

大姐“酸溜溜”的“叮嘱”着她的女儿,“阴阳怪气”的关心着“五妹(珊珊)”

“陈子怡这双鞋很漂亮!”

珊珊顺着大姐的话语,目光延续到了侄女的脚上。

“陈小妹这双鞋啊,是她三舅姥姥从纽约给她带回来的,”

大姐眉飞色舞的接过话题,言语中透露着“骄傲”、“得意”、“炫耀”……

“她三舅姥姥去纽约买美版iphone6,全球首发,限量发售……”

大姐打开了话匣,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珊珊心里却不是滋味,她清楚明白的听出了大姐这句话的“话外之音”:

“我们才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这句话分明就是冲着珊珊来的,明枪暗箭似的“挑衅”,“宣布立场”、“摆明态度”、“亮明身份”,言下之意:

你妈(习妈妈)“没有什么了不起”!

没有你妈,我们一家人照样能过得很好!

……

《心理学》指出:内心越“缺失什么”,外在就会越“表现出来什么”。

在珊珊看来,大姐还是“内心不满”,有意无意间、潜移默化中,她想通过“炫耀”“所得”,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近而“掩盖”她自己内心的“自卑”。

珊珊依然延续着自己一贯“悠然独处”的风格,静静的落坐,没有“言语”。

姥姥“开心”的笑着,

满脸的皱纹、

眼眶却笑出了一圈“泪花”。

“大海”是“浪花”的“依托”,

“你”是“笑容”的“漩涡”!

在珊珊看来,维持“和谐”的现状,让姥姥“开心”,比姊妹之间争强好胜、近而得到姥姥“肯定”这一结果重要……

文小风像一个“局外人”,看着“局内”的人和事,“半梦半醒”之间——

他心里面知道:

这里面一定有事!

却也不知道:

这里面是什么事!

饭局饭局(上)

午饭的地点,选在别墅附近一家四合院、农家乐。

规规矩矩的“u”字型布局,外围一圈“西、北、东”三面是“平房联排”,共计9间包房;

四合院的中心“空地区域”,用作“露天就餐区”,大约300㎡,横排成列,竖排成队,整齐摆放着十几二十张餐桌——

实木质地、淡黄颜色、“土乡土色”,让“久居”“钢筋混泥土”地区的文小风,心生惬意:

归隐田园,远离“浮躁尘世”,

心境怡然……

二姨预定了“联排平房”里面两间包房:

正北方位,坐北朝南,上风上水,帝王龙脉之相。

单间包房内设大圆桌一张,可供20人同时围坐;

两间相联的包房之间,隔着一面“屏风”——画壁

水墨八达岭,

洒金宣纸“打底”,

其高度,与天花板齐平,

“画壁”在亮黄色“射灯”光影的映照下,八达岭长城由显立体:

蜿蜒起伏、耸立于丛山峻岭之间,气势磅礴、震撼人心、摄人心魄——

祖国山河、富饶宏伟!

除了装饰作用、和观赏性,屏风还兼具着实用功能:

细看整面“画壁”,中轴线“位置”,正中1/2处,垂直“隐蔽”成一竖线条,实则,是由两面“半幅壁画”“合拢”、所形成的“对接线缝”——

换言之,“壁画”、又是“推拉门”,“通闭”着两间包房。

姥姥、姨、舅,她们两代人围坐一桌,一间包房;

剩下的第三、第四代晚辈们围坐一桌,另一间包房。

座位以“家庭”为单位,“长幼顺序”依次落座。

无巧不成书,大姐一家三口的座位,珊珊、文小风,就这么凑巧的挨在了一起,文小风坐在珊珊的一侧,陈子怡紧挨着珊珊,坐在另外一侧。

陈小妹对文小风特别主动、特别热情:

或许是因为“陌生”,而带来的“好奇心”、“新鲜感”吧;

或许是因为她们之间的年龄差距最小吧,“代沟”最少;

也或者单单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文小风给她的那一个“新年红包”,让她对小姨父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吧;

亦或许是因为文小风“颜值高”、“气质佳”吧……

不管怎样,子怡就是特别“亲近”文小风。

小侄女的“认同”,文小风到是欣然接受,

“家人”对文小风的“认可”,原本应该是一件好事,让人高兴才对,

珊珊却反到显得极为不舒服……

陈小妹出生于2001年,“00后”的小姑娘,刚上初中一年级。13岁的年龄,身高已经一米六六,课余时间还在学习芭蕾舞,举止落落大方,形象很好——

当然,如若要与当年同年龄13岁的小姨珊珊相比,她还是“差距明显”:

想当年,文小风跟珊珊初中同班同学的时候,文小风看到珊珊的第一眼,就对珊珊心动了——

一米六七、八的身高,白皙的肌肤,纤细曼妙的身材,肤白貌美气质佳,悠然独处、与世无争!

在文小风看来,眼前这个女孩简直就是“比对”着自己的“择偶标准”、“量身定做”而来!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神仙姐姐“天赐姻缘”,“安排”珊珊与文小风相遇!

文小风“心花路放”!

确认了眼神,你就是对的人!

从此,文小风的心中就认定了珊珊、再也没有能够“容下”“第二人选”的空间!

子怡小妹的关注点却丝毫没有放在“室内装潢”、和“美味佳肴”上面。

好奇心“支配”着她的主要精力。

她对小姨父、和小姨的“恋爱历程”充满了好奇:

“小姨父,”

陈小妹绕过珊珊的座位,来到文小风的座位后面,双手盘绕着文小风的脖颈:

“你是我们家最帅的……”

嗲嫩的一句“开场白”,让文小风“措手不及”——

虽然平日里,文小风“自信”自己“秀外慧中”、形象气质兼具,

但在这时,听到这句话从侄女口中说出,这么直白、毫无遮掩,

他一时间反到“懵”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接住这句话茬——

瞬间血液沸腾、荷尔蒙飙升、脸颊红烫、小鹿乱撞、头脑空白、发呆无语……

珊珊略微侧头,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文小风,亦或许是“瞟了一眼”陈小妹:

“呲!”

牙缝里“呲”出一丝“傲满”与“不削”;

鼻孔里顺出一气“见惯不怪”与“鄙视”。

“你是怎么认识我小姨的?!”

一米六六的大姑娘,双手盘绕着文小风的脖颈,不停的左右摇晃着,瞪大着双眼,一脸期待,“嗲嫩”的声音,柔软棉绸,渴望着“探索”眼前“未知世界”的一切……

此时的文小风居然产生了片刻的“幻觉”:

真是“父女情深”,

女儿好,

女儿好,

女儿是老爸的“贴身小棉袄”。

只可惜子怡不是自己亲生的……

相比外侄“嘟嘟”(二姐习茜的儿子),8岁的小男孩,一米五不到的小个子,100零几斤的小胖嘟(遗传了他妈的“体型”),性格就“内向”了许多,不怎么主动“亲”近文小风,

亦或许是因为“陌生”吧,他更愿意围在子怡姐姐、和小姨身边玩耍。

“别再摇晃你小姨父了,子怡,”

珊珊实在看不下去陈小妹的“腻歪”,打断了“父女两”的“温馨缠绵”:

“他颈椎不好……”

珊珊的这句话,怎么听都不符合她“长辈”的身份,

相反,她语气中倒更像是“透露”着对“同龄女性”的“敌意”,

或者说,

在珊珊心里,陈子怡的“角色”更“偏向于”“同龄人(成年人)”,

而不是“晚辈(未成年)”。

她的语气,

严肃、而富有哲理,

“客观”、凌驾于“亲情”,

硬生生、冷冰冰……

文小风敏感的神经,察觉到了珊珊的内心世界,像是“暴风骤雨”到来之前的“电闪雷鸣”……

“先回去吃饭,乖。”

文小风昂了昂头,对着大侄女几番“眨眼”,示意她回到自己的座位。

陈子怡松开了双手,瘪了瘪嘴,显得有点“扫兴”、有点“不情愿”:

“哦~”

这时大姐发声了:

“子怡,”

又是一句严肃的“召唤”——

声音“低沉”而“浑厚”、

“威严”而“不满”。

“快来吃饭,吃完饭、带弟弟'嘟嘟'去玩!”

陈小妹回到座位,一脸“委屈”。

大姐唤回子怡落座,继续吃饭,明显能够感觉到、她“憋着一股气”。

珊珊依然自顾自的吃着饭,“气场”强大,毫不示弱。

文小风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身处局内”的“旁观者”:

眼前的两姐妹“剑拔弩张”,各自摆明了立场,

“难道'战火一触即发'的狗血剧情、即将上演?!”

文小风不知所措,尴尬着、观望着、祈祷着、准备着……

“哥,”

珊珊昂了昂下颚,用“眼光”示意圆桌“中心区域”——排骨莲藕炖绿豆汤,

文小风明白了她的“懿旨”,然后他站立起身、伸长手臂:

一勺汤、两块莲藕、两块排骨、半勺“开了花”的绿豆,盛好、摆放在珊珊的饭碗旁边,等到珊珊饭后,汤水“温度适中”,以便珊珊饮用。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明白:

珊珊和习培之间的关系,并不和谐,其中一定“暗藏杀气”!

珊珊没有“道破天机”,

文小风也没有询问——

非礼勿听

非礼勿言

非礼勿视

饭局饭局(中)

珊珊和习培两姊妹,

“借题发挥”般的“暗中较劲”,

“含沙射影”似的“球场斗牛”,

“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

文小风的心情,“忐忑不安”:

“于公于私”,他都会站在珊珊身边,坚定不移——

于公,他现在是“习家”的“家庭成员”之一,这一“家庭成员”的“身份”,来源于他的“妻子”珊珊;

于私,他是珊珊的老公,保护妻子、那是“责无旁贷”、“义无反顾”。

文小风纠结着、憋闷着:

一来,他不希望自己“刚进习家家门”,就“无辜”被动“陷入”“姊妹战争”,“平添烦扰”;

二来,作为老公,文小风也清楚明白,如果两姊妹一旦“开战”,他绝对“立场鲜明”,即便“撕破脸皮”,他也会同“习培一家”“敌对”到底,毫不在乎……

但是文小风,却并不希望这一幕发生——

毕竟,“家和万事兴”嘛……

但是此时,文小风只想“远离战场”、远离“是非之地”,他想找一个“清净”一点的地方,透透气。

两姊妹的“暗斗”、被“桌面上”、在座的各位、“家人姊妹”之间的“欢声笑语”、“一团和谐”所掩盖。

大家并没有“关注到”她俩之间的“暗流涌动”,

亦或者说是,大家“并不想关注”她俩之间的“矛盾”……

“预判”到了“结局”,“明确”了“对策”,文小风“定心埋头”、“专注吃饭”。

三下五除二,文小风“结束”了“战斗”,放下碗筷:

“妹儿,”

文小风试探性的招呼身边的珊珊,弱弱的语气,是“担心”破坏此时“一触即发”的“尴尬氛围”。

“嗯?”

珊珊本能反应回应了一声,声音之中夹杂着一点疑惑——

或许,她的思绪还停留在与习培的“暗战状态”,时刻准备着“进攻”、或者“反击”;

亦或许,她“心无旁鹜”,根本没把“心内斗”当成一回事,正“专心致志”于“单纯”的吃饭……

“我出去透透气。”

文小风扭了扭头,示意门外露天空地。

“你要出去吸烟?!”

珊珊的语气中透露着、对文小风“提议”“外出”的“否定”,“黑”着脸、怒目相向。

“那算了……”

文小风预料之中的结局:

“我就在这里陪你……”

文小风的语气明显略显“勉强”,他撅了撅嘴,放弃了外出的“念头”。

珊珊知道文小风的“心思”,明白他“不想掺和'是非纷争'”——

其实,“不入世”的“心境”,也是珊珊“悠然独处”、“与世无争”的“人生、为人、处事哲理”,

同时,“不入世”的“心境”,“与世无争”的态度,也是珊珊“选择”文小风、携手婚姻的主要原因,

所以,表面上来看,珊珊是拒绝了文小风的“外出提议”,

但实际上,珊珊还是希望文小风“离开”她们俩姊妹之间的“战场”——简单的事情避免“复杂化”!

说罢,珊珊朝文小风挥了挥手,没有抬头,继续“吃饭”。

文小风授意“懿旨”,心情顿时“一片大好”:

立马起身,

转身离去,

两个跨步,

露天餐区,

“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文小风终于又呼吸到了“新鲜空气”,感觉“自由”“围绕”身边——

无拘无束,

闲云野鹤!

点燃一支香烟,

夹于两只手指间,

吸入一口“寂寞”,

吐出一圈“尘扰”,

定格“入定”“心境”——

“我还是'我',”

文小风习惯性的进入“人生思考模式”:

“什么是'初心'……?”

“什么是'归宿'……?”

“为什么'活着'……?”

……

“小风哥!”

文小风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

“或许是重名吧,叫'小风'的人那么多,又不止我一个!”

文小风这么想着:

“但是叫'小风哥'的人,身边到是罕有听见。”

文小风又有点动摇,想去“回应一下”别人的“招呼”:

“还是先确定一下是不是在'叫我',免得产生不必要的尴尬,显得自己'自作多情'!”

想罢,文小风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声“四下张望”……

“嘿!”

有人从身后拍了一下文小风的右肩:

“谁呀?!”

文小风回过头,锁定了对象:

三四十岁左右的男性青年,个头比自己高出一两根手指宽度,体型比自己宽大一个号码,皮肤白白的,年龄到是跟自己相当……

“这谁呀?”

文小风寻思着,一时半会不能确认。

“我呀,小风哥,晨曦……”

“青年男”看出了文小风心中的疑惑,主动毛遂自荐:

“怎么,想不起我了?老同学!”

“晨曦?!老同学?!”

有点印象了。

文小风的脑海里、飞快的搜索着:

不是大学同学、也不是高中,初中班上到是有一个叫“晨曦”的小男孩,但是在文小风的记忆中,那个晨曦同学身形瘦小、性格内向、皮肤白净……

皮肤白净?!

这一点特征到是能够“对上号”……

文小风微虚着双眼,眼神游离,努力“拼凑”着当年那个晨曦的“画面”,任然不敢确定……

“你怎么回事?!20面前的初中同班同学,你都不记得啦?!”

晨曦还在提示着文小风。

“是你~~~晨曦,初中同班同学?!”

文小风仿佛豁然开朗,但依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依然不敢把眼前的这个晨曦、跟20年前初中同班时期的那个晨曦、联系在一起!

“你怎么……”

文小风依然是满脑子的“???”

还没等文小风说完疑问,晨曦到是“洞察先机”,抢过话题:

“我怎么长成这样了?!”

“呵呵呵呵呵……”

文小风“不知所措”的笑了!

“是啊,你简直长变了!”

“胖了!男人结了婚就发胖!”

晨曦没有回避他“发福”的体型,反到是主动寒暄起来:

“最近怎么样啊你?在哪里高就啊?老婆在哪里工作啊?……”

一连串“七大姑、八大姨”似的“家长里短”,弄得文小风一时间“应接不暇”……

“哥,你在跟谁说话呀?!!”

从包房里面传来珊珊的声音。

“谁呀?你媳妇儿?!”

晨曦好奇的寻声看去:

“珊珊?!”

晨曦顿时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世界又太小了吧~~珊珊~~~”

晨曦既“半信半疑”感慨,又“久别重逢”般的激动,转身、大步走进包房。

“晨曦?!你怎么在这里?!”

珊珊一眼就认出了老同学。

“你跟文小风结婚了?!”

真是“惊喜”“接二连三”,晨曦像是经历了一场“事先安排”好的“偶遇剧情”,心情如同“激流勇进”般,激动不已,一时间难以平静。

“缘分天注定!你俩有情人终成眷属了?!”

“是啊,我们结婚了!”

文小风倍感幸福:

“你也在这里吃饭?”

晨曦还沉浸在久别重逢的喜悦里;

还沉浸在“命里有时终须有”的感慨之中……

“你一个人吗?要不,坐下一起……”

文小风追问了一句。

“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失态了!”

晨曦像一个小孩,右手挠着后脑勺:

“我媳妇儿一家人、还有小孩儿在这里吃饭,柴火鸡。”

晨曦稍微平静了一些: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们!”

看着眼前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的初中同学,珊珊和文小风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话、打断他的思绪。

“哦,正好,邀请你们参加我们小孩的'百日宴',下个月20号,太升南路,成都林恩国际酒店。”

晨曦竹筒倒豆子般、一口气说了这么多:

“到时候很多同学都会到场,我们初中班上的同学,亚冰啊、佳奇啊、文俊啊……”

“你跟他们还一直保持着联系?!”

珊珊有些惊讶,毕竟20年过去了,能够联系上彼此、都不容易——越长大越孤单嘛!

更何况,老同学们还能够有机会再次相聚!

想到这里,珊珊很开心,点头示意,微笑接受;

文小风看着“云开雾散”的珊珊,心情也松弛了许多,他也笑了……

饭局饭局(下)

饭局过半,大姐夫陈晋、和四姐夫任强,也酒足饭饱,放下碗筷,走出包房,来到露天餐区,文小风身边——

递一支香烟,

搭建起“三连襟”之间的桥梁:

“平日里休息的时候,打牌吗?”

大姐夫主动招呼五妹夫。

陈晋,一米七零的个子,体重110来斤,精廋,四川航空公司,空管部门一个几层管理人员。

文小风吐出一缕青烟,沉默了几秒钟:

“斗地主。”

“我们也是斗地主。”

陈晋确认了“共同爱好”。

“几年前,偶尔朋友聚会,玩几把,最近几年几乎没有摸牌……”

说到这里,文小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右边嘴角略微上扬,嘴唇“稀开”一条缝隙:

“……”

一丝叹息——

以前单身的时候,文小风家里的几个表兄弟聚会,也会“斗斗地主”。

文小风没有什么“爱好”:

不喝酒——酒精过敏;

烟,少量吸——慢性咽炎;

ktv“k歌”——但不可能随时随地;

剩下也就是“扑克”,

但是文小风的兴致也不高,全当陪兄弟们娱乐,“凑凑人数”,消磨时间。

“那行啊!以后我们'斗地主'就不缺人手了~”

四姐夫来了兴致,接过话茬。

任强,一米七八、九的个头,体重160斤左右,就职于四川省华西医科大学,本院,第三住院部,假肢矫正,骨科医生。

“呵呵~,”

文小风应付着笑了笑——

“那就这么说定了,一会儿回去,我们仨玩几局!”

就这样,任强约好了“牌搭子”。

“可以啊。”

文小风弱弱的应对了四姐夫——

第一次家人“邀约”,文小风也不好拒绝。

更何况,文小风两夫妇还“欠”任强一个人情:

2014年,珊珊的右膝盖髌韧带二度撕裂,需要住院,还是四姐夫亲自出马,四处联系,最终在“华西医院康复中心”——温江住院部,给珊珊安排了一张“病床床位”,珊珊及时入院治疗。

所以,于公于私,文小风都不好意思“拒绝”任强。

但是、其实,他心里面清楚,能不能去参加“牌局”,自己做不了主,

最终决定权,取决于珊珊的态度、和她的心情……

说实在的,“饭局”也就只是一个形式:

男人“推杯换盏”,

女人“家长里短”。

一来,给姥姥祝寿,全家老小齐聚一堂,热闹热闹,让老人家高兴高兴——

心宽体康,延年益寿;

二来,一家老小、兄弟姊妹之间联络联络“感情”,以免日久不见、彼此生疏——

俗话说:“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认不了”。

就是这个意思:

没有谁能保证,自己这一辈子“万事不求人”——

或早或晚,早晚都会有求于人;

或多或少,多少都会有求于人;

朝中有人好办事儿嘛,毕竟大家是一家人!

所以,

多接触接触,增进了解,

多走动走动,没什么坏处。

更何况,

当下社会,

又有谁会“吃不起饭呢?

又有谁会饿肚子”呢?

又有谁会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菜品”上面呢?

……

“哥~哥~”

珊珊“半召唤、半卖萌”似的呼唤着文小风。

“来了。”

文小风应声回到包房:

“怎么啦,妹儿?!”

“我吃饱了~”

珊珊放下碗筷,伸了个懒腰:

“啊~~~”

然后,一个大大的哈欠:

“走吧!”

“去哪儿啊?”

文小风一脸茫然。

“出去逛逛。”

珊珊的心里早有安排。

“不回二姨家吗?”

文小风有些不解。

“晚点再过去,先去'鹏瑞利'逛逛,给'肉肉'买件礼物。”

随即,珊珊的目光,聚焦到了包房外面,露天餐区,任强身上——

示意着什么,言下之意——

你懂的。

文小风已然“意会”,无需“言传”:

珊珊准备给任强的女儿买件礼物,还上任强的那个“人情”。

“那~~~走吧~”

文小风“1秒钟纠结”之后,挎上了珊珊的肩包,

但他脸上明显写着“心事”。

“……”

珊珊看出了文小风的“异样”,却一言不发,目露疑惑,眼光锁定文小风的双眼,四目相对,等待文小风“坦白”。

“没什么,走吧。”

文小风明白:

天大的事情、都莫过于珊珊的事情——

珊珊她心里面就是这样想的!

其实,文小风也是这样认为的——

妻子最大——两个“凡是”原则:

凡是珊珊的要求,必须满足;

凡是珊珊的意见,必须照办。

多么体贴的男人啊~

多么善解人意的老公啊~

……

文小风说罢,扶住珊珊起身,准备出发。

“要去哪儿啊,小风哥?!”

看见珊珊挽着文小风的手臂,寓意离去,任强“拦腰截停”:

“说好了一会儿咱哥仨玩几局,这是要到哪儿去啊?!”

“打牌?!”

珊珊一听任强邀约文小风参加“牌局”,顿时一脸的“不开心”。

侧身瞪着文小风,目露“凶光”,屏气凝神、一语不发,面红耳赤、随时爆发……

虽然珊珊只是“故作镇定”的“发问”“两个字”,文小风却感受到了强大的气场、感受到了“大大的'否定'”!

不用说,珊珊肯定是不会同意文小风去参加“牌局”。

“我说你之前怎么纠结犹豫,原来是私下'邀约了牌局'……”

珊珊压低语音,在文小风耳边“碎碎念叨”,“愤怒、排斥”“写完了满脸”:

文小风忐忑不安,一语不发、面红耳赤,像是做了错事的“小孩”,等待“家长”的“发落”。

“不准去!”

这是珊珊的“命令”,语气强硬,音量分贝明显较之前提高不少!

文小风没有“抗旨”,他也认为“正事”要紧——

“人情帐”还是“早还早了”,日子耽搁久了,心里总不踏实……

“出去办点儿事,今天就不玩了,改天再说!”

文小风拒绝了任强的邀约,挽手珊珊,离开了“四合院”,留下陈晋、和任强,一脸凌乱、一阵茫然……

但是文小风的心里,始终还是觉得“对不住”俩“姐夫”,毕竟“失约”于人,会降低自己的“信誉度”,

更何况,陈晋、任强还是第一次主动邀约,殷情示好……

文小风满脸的“惆怅”,五味杂陈、翻江倒海……

珊珊是个明白人,眼明心静,开始耐心疏导:

“你怎么能跟他们一起玩牌?!”

文小风不解:

“玩玩怎么啦?!又不伤大雅!”

“玩玩?他俩的收入……”

珊珊点到即止,没再多话:

“你和他们玩?!”

语气中透露着一点“疑惑”,

亦或许是,一点“不匹配”,

言下之意——

文小风,你玩不起,你输不起……

文小风“很受伤”,

但却也无力“还击”——

是啊,他俩月收入都是两三万“开外”,然而自己……

一个月五六千块钱的死工资,还要“负担”那么多的“零碎”消费……

真是人与人不同,

花儿都有百样红!

没有比较,

就没有伤害……

文小风无言以对!

只是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真心情意,

也抵不过“真金白银”……

文小风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白费了真感情……

“走吧,没什么!”

文小风长舒了一口气——

扔掉“包袱”,

重新“振作”,

调整心态,

轻装上阵,

日子还在继续,

没什么迈不过的“坎儿”……

想到这里,

文小风的脸颊重新挂上微笑,

右手十指紧扣珊珊的左手,

耸了耸左肩略微滑落的肩包,

抬头挺胸,

向着停车场走去,

向“鹏瑞利”走去……

远在身边——回忆,是有“温度”的

2015年的1月10号,这一天,不仅仅是姥姥96岁生日,对于文小风而言,更是一段“四年前的今天”的回忆。

午饭过后,文小风陪珊珊来到了“鹏瑞利”。

其实,文小风已经记不清楚,他陪同珊珊去逛“成都鹏瑞利青羊广场”的具体细节了:

他记不清那里面的物业楼层分布;

也记不清入驻商场的“品牌商家”;

他更记不清,当时珊珊给小侄女“肉肉”(四姐夫任强的女儿)买的是什么礼物了……

并不是因为时间“相隔久远”,

而是因为,文小风的“关注点”、全然“聚焦”在珊珊身上——

珊珊、就是文小风他、最美丽的风景。

他“记忆深处”、唯一留存的,是那里的温度——

他和珊珊在那里,一起共度的美好时光,

那一段温暖的记忆……

2014年的八月、九月、和十月这三个月,珊珊因为她的右膝盖髌韧带二度撕裂,托四姐夫任强的关系,被安排到了“华西医院康复中心”——温江医学城、骨关节康复中心,住院康复治疗。

一间60㎡大小的临街病房,16张病床,16个病人、满满当当,加上病人家属、护理陪伴,共计30来号人。

夏末、初秋季节,天气依然炎热。

一间病房,30几号人同时入住,即便中央空调设置23c的温度,室内依旧闷热:

开窗透气吧,有的病友怕吹风着凉;

关门降温吧,有的病友又嫌室内闷热;

还有人担心“交叉感染”——

都是到这里来康复治疗的病人,谁都不愿意额外传染上其它疾病。

另外,晚上20:00钟,康复中心准时“关灯就寝”,关闭中心外围大门,没有特殊情况,门卫一律不会开门,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四十,医护人员乘坐本院“班车”、抵达中心。

对于30岁出头的珊珊来说,“夜深”太过于漫长:

除了睡觉,就没有自由自在的夜生活,

想看看腾讯视频,又担心音量太大,影响其它病友休息;

想要去洗澡吧,心中“暗生抵触”——毕竟是公共区域,谁也不能保证设施设备的卫生条件良好;

更不要说,每天还要换洗衣物、床单被套……

这些“生活起居”、“一日24小时”之内的生活习惯,康复中心都不可能“因人而异”、“照顾周全”!

就算珊珊什么事情都不做,只是躺在床上“安心睡觉”,那也很难“入眠”——

总有那么一两个“打呼噜”的病友,让她无法入睡……

这一切,珊珊根本适应不了!

为了保证治疗效果,她要求回家休息。

文小风责无旁贷,负责每天接送:

一大清早便把珊珊送到中心,白天进行康复治疗,晚上又把她接回家,静养休息。

每周三,文小风的车子尾号限行,早上7:30之前必须驶出三环路外,晚上20:00以后,才能进城回家。

所以,每逢星期三,珊珊做完治疗,大概下午4:30左右,便回到病房,等上一个小时,文小风下班,驱车赶到康复中心,时间大概5:30左右,接上珊珊,离开中心——

放飞自由,

安放灵魂!

沿着回家的路线,在三环路以外,就近找一处“环境上档次”一点的地方,“咖啡”、晚饭——

成都鹏瑞利青羊广场。

一楼starbucks,一杯摩卡中杯、一杯拿铁大杯,文小风和珊珊落座于此地——

映照着落日余晖,

享受着片刻宁静。

慵懒、惬意,

闲适、温馨……

文小风清楚记得,第一次和珊珊在这里共度傍晚时光的场景——

两人点餐完毕,找到了角落里一处、靠“落地窗”边的“长条沙发”、依偎躺靠:

珊珊平躺在文小风的双腿,仰面朝天,翻看着店内提供的杂志“瑞丽”、“红袖”、“女人帮”……

而文小风,背靠着沙发靠背,渐入睡态,半梦半醒之间,还时不时微微虚开“眼缝”,看一眼自己“怀里”的女朋友——

珊珊真美~

文小风被眼前的“风景”“美呆了”:

温红色的落日,

撒下千丝光束,

像一个倒立的“v”字型“漏斗”,

穿过断断续续的云层,

过滤出几缕光带,

像一束束“探照灯光”,

更像是“竖琴”、一根根琴弦,

暖暖的,静静的,

透过“落地窗户”,

“光辉”“笼罩”着珊珊,

红润了珊珊的脸颊,

澎湃了文小风的内心。

留下“一地”、

“竖琴”“琴弦”“条状阴影”,

伴随着珊珊不时翻动“书页”,

“弦影”被不停的“拨动”,

“弹奏”出美妙的旋律,

歌唱着“动人”的“恋爱篇章”……

文小风不禁万千感慨:

你躺在我的怀中看风景,

我看着怀中看风景的你,

你在我的眼前,

风景就在我眼中,

你就是我的风景,

风景就在身边!

一天一天日日夜夜面对面,

既相处,也同眠,

一点一点逐渐逐渐,

便发现,

这么近,

那么远,

我,

留着你在身边,

相宿相栖,不声不响,

我跟你,

虽无言,却不曾改变,

心中所想,

原来离我并没多远,

像天涯那一端,

却已在我身边,

……

文小风被这段“记忆”深深“触动”着:

看着现在已然“分居”一年有多的婚姻现状,

脑海里浮现着“恋爱时期”的这些美好“映像”,

婚姻生活中的“下里巴人”,

残忍磨灭了,

“恋爱时代”的“阳春白雪”,

文小风情不能自己,

眼眶湿润,

潸然落泪……

一言无悔

文小风和珊珊带着礼物回到二姨家,却看见“家门外”围上了“一众人群”,里三层、外三层,把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走进一看,是4s店的员工,把任强的新车开回了二姨的别墅,停在了门口:

一辆银灰色“雷克萨斯es250”,2014年上市的新款车型。

25l、184马力、l4,

6挡手自一体,

车身长度4900mm,

宽度1820mm,

高度1450mm,

4门5座三厢车。

珊珊径直走进了客厅,躺靠在了沙发上,放下了礼物,翻阅起了手机。

而文小风却站在人群外围,稍作了停留:

对于文小风而言,他也曾经考虑过,如果要换车,雷克萨斯es250也是他的“选项之一”。

而当下,这辆车就实实在在的摆在他的面前,不禁让他“怦然心动”、“暗生激动”,有一种立马上车“试驾”一番的冲动!

但是,“几秒钟的激情”退却以后,文小风冷静了下来,鼻孔长舒了一口气:

“……”

再怎么喜欢这辆车,毕竟还是“别人的”,跟自己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自己有两辆车:

一辆是2011年买的“新车”——雪佛兰乐驰10;

另外一辆车是04款别克两厢赛欧suv,文小风的小姑、半卖半送过户给的文小风——一辆二手车,2013年10月过户的时候,行程表上显示的里程数是“十万公里”。

这辆赛欧,文小风主要用于“尾号限行”的时候用,过户上了一个尾号是“6”的牌照,限行星期一。

看着任强的这辆新车,文小风的心里“不自觉”的“盘算起来”:

如果每个月“攒钱1000块钱”,那么一年就能攒下一万二,

三四十万全价的新车,

首付两成,七八万块钱,

加上“保险费”、过户上牌费用四五万,

一次性也要拿出十二三万,才能“勉强提车”,

然后,五年60个月免息分期付款,每个月还银行月供接近5000块钱……

就算每个月自己“不吃不喝”,五六千块钱的月工资,也承受不起这笔开支……

无力承担,

无力承担……

文小风再一细想,二舅的女婿,习蒙蒙的老公,座驾,一辆奔驰e260l,

至此,珊珊的兄弟姊妹之间,又增加了一辆40万以上的私家车。

文小风倍感压力——

无形的压力,压得他透不过气……

这时,二姨“言不由衷”的“埋怨”着任强的“破费”:

“39万的车子,加上'购置税'、'保险'、过户……一共花了40多万,一点都不知道节约!”

在场的各位,并没有针对“任强买车”这件事,发表什么评论,无非也就是“蜻蜓点水”般“夸夸”任强,顺带夸夸二姨,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

“任强年青有为,是一个好女婿,你好福气啊……”

文小风也听出了这一层“话外音”:

明则埋怨,实则“炫耀”。

看着家人“更新装备”,文小风感受到了“失落”和“紧迫感”——

对于文小风而言,二姨的“责备”、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同龄人比自己“发展”的更好!

不过转念一想,文小风又“放松”了些许:

当今“世面上”,“小康家庭”多如牛毛,又与我何干呢?!

我并不需要去跟谁“攀比”,只需要考虑“过好”“我自己”的小日子就ok,照顾好珊珊,日子就这样过吧……

文小风自我安慰着,

自我催眠着……

贫贱不移,

富贵不淫,

威武不屈,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想到这里,文小风扭过头去,看了看身边的妻子:

珊珊依旧“自顾自的”指点着手机,全然“没有在意”“新车的存在”!

两耳不闻窗外事,

人事变迁,与我何干!

文小风弱弱的叹了一口气……

除此之外,一股“莫名”的“愧疚感”、涌上文小风心头:

珊珊“跟着自己”,真是“委屈”她了——自己没有能力给她更好的“婚姻待遇”……

文小风“漠然伤感”,他扪心自问:

“怎样才能让珊珊幸福呢?”

此时文小风的内心,正悄然发生着变化:

“心有余”而“余额不足”的现状,困扰着他,

像一团“乌云”,遮住了他的“蓝天”,

更像一块“巨石”,压抑着他的“乐观”,

他深感自己“喘不过气”!

不过有一点,文小风是很明确的:

“一定要对珊珊更好一点!!”

“钱不够,体力凑!”

……

文小风调整了心态,走进客厅,来到珊珊跟前,对着珊珊微微一笑:

他感谢妻子、对自己“工资收入微薄”的理解,

他感谢妻子“不卑不亢”、“不失颜面”的“大气”,

……

珊珊却被文小风、这“莫名其妙”的“注视”、弄得有些“不自在”:

“看什么?!……”

“看美女啊~”

文小风“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有~病!”

珊珊“不屑”的回了一句,继续“指点”着“手机”。

“出去转转?”

文小风示意到户外走走,透透空气。

珊珊沉默了一会儿……

“走吧。”

随即,“锁屏手机”,抬起左手,呈“z”字型:

“得嘞~”

文小风“搀扶”着珊珊站立起身:

“公主出宫~~”

珊珊微微一笑,

小俩口走出房门。

来到中庭,距离房门大概两三百米。

文小风“掩饰”着自己内心的“不平静”,“佯装”出一副“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无所谓”模样。

然而珊珊,早就看出文小风“内心世界”的变化:

“没什么大不了的。”

珊珊打开了“话匣”:

“二姨父去世的时候,习兰才几岁,二姨和习兰母女俩相依为命,连个固定的住所都没有,”

听到这几句话,文小风压抑的内心、稍微“舒缓”了一些。

珊珊继续:

“现在她们这套别墅,是二姨父表妹她们单位分配的,二姨父表妹她家还在别处买了别墅,前几年她退休了,她们一家人搬到了那套别墅去住,就让二姨和习兰搬到这里……”

故事讲到这里,珊珊关闭了“话匣”。

此时的文小风已经“轻松”了许多,也增加了更多的“愧疚”:

珊珊如此善解人意,真是自己“修来的福气”!

要怎样才能让珊珊幸福呢?

文小风再次扪心自问。

看着“一脸迷茫”的文小风,珊珊再次打开话匣:

“哥,我们现在很好,”

文小风不解的看着珊珊,等待着她的“解释”:

“工资够用、有房、有车,这样挺好。”

说罢,朝着文小风微微一笑。

珊珊的微笑,倾国倾城,

温暖着文小风“迷茫”的“内心”,

也坚定着文小风“忠贞”于“婚姻”、专一于珊珊的“决心”!

“噗呲”一下,他笑出声来……

所谓的一言无悔,

就是当下的时空不可重来,

放心,去飞;

大胆,去追,

不慕古,不留今,与时变,与俗化。

“全身心的守护珊珊”,这一信念,像一颗种子,开始在文小风的心中“生根、发芽”……

Pandora

结束了姥姥的96岁生日聚餐,亲戚兄妹各自离去。

文小风回到家里,却始终“心绪不宁”、“思路”有些“混乱”。

他一个人静静的靠在客厅沙发上,想“整理一下”“头绪”:

他“梳理”了一下最近“经历”的这些事情,

他回忆了一下、和珊珊“领证登记结婚”前后,自己心态的变化:

“领证结婚”以前,

文小风陪伴着珊珊生活、

接送珊珊上班下班、

“接送”和“陪伴”珊珊“住院治疗”,

一切都是那么的“心甘情愿”,两人的相处也是“单纯”、“愉快”、“自由”、“舒心”……

然而现在:

习妈妈把他当做“照顾女儿”的“工具”,而不是“半个儿子”,这让文小风感到了“莫须有”的“角色错位”、和“职权”“失衡”;

大姐家,和珊珊一家人的“历史渊源”、“勾心斗角”,又让文小风他心中“平添排斥”、“暗生隔阂”;

兄弟姐妹之间的收入差距,让文小风他“倍感压力”;

珊珊“悠然独处”的处事风格,更是让文小风感觉“玄机深奥”,猜不透,摸不着……是珊珊“善解人意”,还是把自己当做“掩饰”她“缺失”的工具?

他有些“不适应”,是因为他不知道,他和珊珊还能不能像“婚前”一样,“自由自在”的生活;

他有些“迷茫”,是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定位自己”,跟珊珊的家人相处、交流;

他也不知道,在“婚姻家庭”和“珊珊的家族”之间,要怎样做,才能“平衡”好两者的关系——

既能维护珊珊的“权威形象”,又能“保存”自己作为“丈夫”、作为“爱人”的“角色”……

太多太多的“不知道”、困扰着文小风,他渐渐的开始“失去了自己”……

他压抑着、调整着、自勉着……

他告诉自己:

“珊珊是我的妻子,是我自己选择的伴侣,只要她高兴就行,其它任何……我都不关心!”

所以,“尽全力”“满足”珊珊的“喜好”,开始变成了文小风唯一的“行为准则”、和“出发点”……

pandora,满足了珊珊,“成就了”文小风,也给他们的“婚姻危机”埋下了“隐患”……

——万象城pandora

时间:2015年的1月18号。

一个平常的星期天,距离2015年农历除夕,还剩一个月。

午饭过后,文小风陪同珊珊来到成都华润万象城,二楼pandora。

“珊珊姐,你来啦!”

刚一站在店面门口,销售员秀秀就热情的向珊珊挥手“打招呼”:

“快进来坐。”

这个20岁出头的姑娘,一米六零的身高,八九十斤重,很有眼力劲,手脚也挺麻利,搬来两张椅子,放在珊珊跟前,与玻璃展柜之间:

“知道你膝盖有伤~”

秀秀调皮的套起了近乎,示意珊珊坐下:

“小风哥,你真是体贴,'24孝'、'中国好老公'!”

秀秀又转而“调侃”起了文小风。

“你们这里,也就只有你'敢'这么跟'客户'说话!”

文小风搀扶珊珊落座,继而就坐珊珊身旁:

“不过,你珊珊姐、到是挺喜欢你这种性格,'耿直'、'率真'。”

“言下之意~你不喜欢咯?!”

秀秀依旧“顽皮”。

“呵呵呵~”

文小风被秀秀这么一句反问,逗得乐出了笑声。

“今天想选点什么,珊珊姐?”

秀秀递给珊珊一本宣传图册:

“这是刚上的新品,你看看。”

珊珊“礼节性”的翻阅了几秒钟,然后目光转向了玻璃橱柜里面的“摆盘”“摆样”:

“这支手镯是刚上的吗?”

珊珊指着一支“k金、散珠、暗扣、开关”的手镯:

“你们以前的手镯都是'纯银'的暗扣开关……”

“这款手镯是刚上的新品,”

秀秀取出“摆盘”“摆样”“托盘”,放到珊珊跟前:

“这款k金手镯挺划算,一支纯银手镯一颗k金散珠,”

“单卖一颗k金散珠都要一千一二。”

紧跟着,秀秀又补充了一句。

珊珊看着这支手镯,心生喜欢:

纯银的手镯,螺纹线条,“抛光”工艺,时尚、简洁,

圆柱形的散珠暗扣,纯银“打底”、镂空工艺,正反两面“镶嵌”k金图案,

做工精致,美观实用。

“还有吗?”

珊珊已经基本确定了这支手镯,准备“货比三家”,择优而取之。

秀秀一听珊珊这么发问,立马“懂了”:

“有!”

秀秀连忙“回应”:

“这款手镯我们这里来了10支,除了你手上的这一支之外,还有9支,我都给你拿出来。”

说罢,秀秀其余的那9支手镯,一一罗列在“摆盘”里面,示意珊珊挑选。

珊珊乐开了花,不单单是因为“手镯”本身,还因为秀秀“懂事”:

秀秀“满足”了珊珊的“心理需求”——

珊珊需要“有求必应”的销售员,

珊珊习惯于享受“上帝般”的“待遇”。

这些需求,在秀秀身上,珊珊完全得到了满足。

“你慢慢挑选,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珊珊仔细的比对着:

手镯光不光滑、“接头”扎不扎手、k金完不完整、“暗扣开关”容不容易“开闭”……

时不时的上手“试试”效果,对着镜子一阵“造型”,

时不时的问一问文小风意见:

“哥,你看看,这两支……”

文小风根本不在意这些,但是为了不让珊珊“扫兴”,还是“装腔作势”的“认真比对”——

只要珊珊高兴就好!

秀秀,取来两个一次性纸杯,盛满水,分别摆放在珊珊和文小风面前:

“珊珊姐,喝水……”

秀秀示意珊珊喝水。

“谢谢。”

珊珊点了点头,满脸笑容——她已经选中了一支心仪的手镯:

“你把这两颗拿给我看看……”

珊珊指着橱柜里面另外两颗k金的散珠。

秀秀照旧,取出珊珊示意的两颗散珠,然后“麻利”的“取出”同款的其余散珠,摆放进托盘。

珊珊照旧:

同样的程序、

同样的造型、

同样的上帝、

同样的享受……

最终选定了两颗满意的k金散珠,和之前选定的手镯摆放在一起:

“这手镯现在怎么卖?”

珊珊终于开始询问价格了!

文小风看看手机屏幕——

17:06分(距离他们到店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多小时。)

这三个多小时对于珊珊而言,是她享受“快乐”的时光,

然而对于文小风来说,却没有太多意义——

唯一的意义,就是“珊珊高兴”。

秀秀看了看“标签”:

“手镯1499元,另外两颗珠子的价钱一样,都是698元一颗。”

珊珊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看了看文小风。

“喜欢就买。”

文小风心里明白珊珊在“犹豫”什么:

一方面担心价格太贵,文小风压力大;

另外一方面,她又确实喜欢这三件饰物;

更何况,自己已经选好了,如果说“退回去”,“颜面受损”,情何以堪……

文小风没有多想,当机立断:

“算一算,一共多少钱?”

“珊珊姐,万象城商场现在和工商银行合作,搞活动,凡是当天单笔消费满1500元,刷工商银行的信用卡付款,商场立返现金卷100元,而且这100元现金券,可以用于抵扣当笔消费。”

秀秀又补充了这一条重要消息。

珊珊和文小风茫然的“四目相对”。

“我来帮你们算一算,”

秀秀自告奋勇,帮忙计算:

“一支k金手镯1499元,两颗698元的散珠,1396元,共计2895元,”

“还差105元,就可以返券两张,共计200元,那么,把这200元抵扣进这笔消费之后,你们就只需要消费两千多、不到三千元。”

能够节省200元,总比“全额付款”“划算”一点吧,省下来的钱总归是自己的,手镯、依旧是那支手镯,珠子、任然是那两颗珠子。

“组合方案”“飞快”的在文小风脑袋里拼凑着:

1499元的手镯单独开具一张“结账单”,

两颗698的散珠,开具一张“结账单”,总计1396元,也不到1500元,

那么,这样一来,两张“结账单”的消费金额,都没有达到1500元,也就是,一张“现金券”也返回不了。

所以,这种组合首先排除。

实际上,如果要得到两张100元的商场返券,差距不仅仅是这105元,文小风想到了另外一种组合方式:

k金手镯1499元,差1元满1500元,返券一张。

然而,柜台里面并没有1元钱的散珠,所以,就需要额外拼一颗698的珠子,这样一来,1499元698元>1500元,可以返券100元一张;

那么剩下的一颗散珠698元,距离1500元,差距就稍微大了一点,相差802元。

如果说,就此作罢,只兑换一张现金券,浪费了一个698元,珊珊和文小风又显得有些“心有不甘”,毕竟珊珊已经真金白银的消费了2895元,距离3000元也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105元;

“奸商啊~”

文小风不由得“埋怨”起了商家,

埋怨他们制定的这种促销手段:

远在眼前、

近在天边……

但是,如果要想得到第二张100元现金返券,又需要另外再买一颗散珠,而且,价钱还要超过802元,珊珊又觉得有点“得不偿失”,“心不甘、情不愿”,

怎么办呢?

一时间,珊珊犹豫不决,举棋不定——

真是个“折磨人”的“一百元”……

文小风坐在珊珊身旁,无语、陪伴……

时空,就这样“暂停”了……

秀秀看出了珊珊的徘徊、和纠结,提出了一个“方案”,准确的说,应该是使了一个“小手段”、“小伎俩”——算是“作弊”吧:

“我给你找一张'刷卡消费单',之前一个客户的,今天的……”

珊珊看了看秀秀,然后看着文小风,

文小风也看着秀秀,脑袋飞快的计算着……

“我这里有一张1200多块钱的消费单,给你们凑个数,凑成两单,”

看着迷惑不解的两人,秀秀继续解释:

“'手镯散珠'是一单,'另外一颗散珠1200块钱的消费单'是第二单,两单单笔消费都超过1500元,然后,你们就可以兑换两张现金券,”

“然后再把现金券拿回来给你。”

珊珊补充完毕“流程”。

“就是这样的。”

秀秀“会心”的一笑,肯定了珊珊的思路。

珊珊也笑了:

“这样一来,就省下了这200块钱。”

珊珊看着文小风,开心的眨了眨眼睛。

“好吧,就这样。”

说罢,文小风对着珊珊点了点头,起身走到pos机跟前,刷卡付款。

“谢谢哥哥~”

珊珊挽着文小风的手臂,“荡秋千”似的来回摇晃着……

文小风也笑了,是因为珊珊笑了……

“现在积分可以升级会员,终身有效”,

秀秀最后补充了一条消息:

“半年消费累计18000元钱,一元钱积一分,18000分,成为会员,享受会员价,任何商品都打九折,

珊珊姐,你现在的积分有3000分左右。”

听到这里,文小风心里暗自盘算着消费进度:

五个月消费15000元,也就是说,每个月平均消费3000元。

文小风手里拿着刚刷卡吐出来的“消费单”,傻傻的看着珊珊、脑袋“嗡嗡的”、感觉“不够用”……

“你先去兑换'现金券'……”

珊珊转移了文小风的注意力……

文小风向“兑换处”走去……

准备婚礼

对于“”婚礼仪式”,文小风是希望“旅游结婚”——

并不是因为“旅游结婚”更便宜,

其实,两个人出国旅游一趟,十天半个月下来,费用,怎么说都不会比“酒店婚礼”便宜。

文小风是“嫌”“麻烦”:

婚纱照、

酒店、

婚庆公司、

婚车车队、

烟、酒、糖、茶、水,

大小红包、

回礼、

……

林林总总,太过于教条,

千篇一律,没有个性,

费力又不讨好,

损人不利己又!

然而珊珊却不这么认为。

珊珊更希望能够有一个“仪式”:

在一段时间的“精心准备”下,

在父母家人、亲戚朋友的鉴证下,

记录下这一段珍贵、而又幸福的瞬间,

给自己一个“美好”的回忆,

圆自己“儿时”的一个梦想——

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婚礼、

一个“童话般的”婚礼、

一个“梦幻”的婚礼……

文小风“妥协”了,他放弃了自己对于婚礼的愿望,转而迁就了珊珊的出发点:

“'群丽婚纱'怎么样?”

文小风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他的大哥“文洋”——

几年前文洋“再婚”,经人介绍,在“群丽婚纱”拍摄的婚纱照,3本相册,40几张“精修照片”,另外一副“主婚纱照”挂墙,一副“立式展照”、用于婚礼当天摆设于酒店门前。

套餐费用共计4000左右。

文小风觉得这个套餐的性价比还不错,也想去“拍摄”这个套餐,转过头,看着身旁、躺靠在沙发上的珊珊,等待回应。

“'群丽'不行~”

珊珊懒懒的回绝了文小风的提议:

“我们单位同事孙丽的婚纱照,就是去年在她们家拍的,没有特点,效果不行~”

珊珊的态度很坚决,语气之中,充满了“嫌弃”、和“不屑”!

“什么'效果不好'?!”

文小风心里泛起了嘀咕:

“什么叫做'效果不好'?!美其名曰的拿效果说事,其实就是'嫌弃',嫌弃那是文洋'二婚'才选择的婚纱拍摄地点……”

文小风有些愤愤不平——

珊珊无非是“嫌弃”文洋,

瞧不起他满身的“铜臭味”,

瞧不起他出生于“建筑老板”、“爆发富”家庭,

瞧不起他“不学无术”、“吊儿郎当”的“纨绔子弟”习气……

虽然心中不悦,文小风还是“隐忍”了——

婚纱照也就是一个形式,一个“纪念”,

珊珊毕竟是自己的妻子,她愿意怎样就怎样,她高兴就好,

再者说,虽然文洋是文小风的兄长,但是文小风自己,打心眼里却也“瞧不起”他、“瞧不起”他们那一家人——

自以为是,

趾高气扬,

目中无人,

不知天高地厚……

“好吧,妹儿,听你的。”

文小风“顺从”了珊珊的心意,转而询问珊珊的意向:

“你想去哪儿拍?”

“我姐她们都是在'风尚国际'拍的,我觉得还行……”

“那好,就'风尚国际'。”

还没等珊珊“进一步说明”那里“好在哪里”,文小风便同意了珊珊的提议——

他就是想要表明自己的态度:

他支持妻子珊珊的决定!

除此之外,他还想着趁热打铁——

趁着今天谈到了“婚纱照”,

那么,索性就把“婚礼”所要涉及的项目,一一梳理,安排一个流程,开始着手准备:

什么婚庆公司啊……

化妆团队啊……

酒店啊……

等等等等……

“婚礼当天,酒店大门口要摆放一副'立式展照',”

文小风的脑袋飞快的转着,他尽可能的在脑海里面搜索着“婚礼当天”所需要的一切:

“烟、酒、糖、茶、水、瓜子、光生,酒店的布置,婚车车队,婚庆司仪,'请帖'准备多少份……”

有这么多的“不确定”,都需要一一计算在内,

千头万绪,不知道从何入手,

文小风陷入了沉思……

“先确定'婚纱照'的时间,”

珊珊打破了沉默:

“婚纱'立式展照',必须在婚礼当天以前制作完成;婚礼酒店,肯定是要提前预订,”

珊珊大致捋了捋头绪,排列了一个先后顺序:

“一般情况下,'婚纱照'需要两~三个月完成,”

“今天是1月23号,”

文小风顺着珊珊的思路,开始推算时间:

“如果我们在接下来的一周之内,'确定婚纱拍摄的时间',也就是说,在2月初,过年以前确定预约拍摄婚纱,年后安排拍摄,时间也就在2月中旬左右,”

“再加上两三个月的相册制作时间,”

珊珊也在计算着:

“也就是4月中旬~5月上旬左右……”

“那么,我们的婚礼,定在几月几号?”

此时的文小风,对于婚礼日期,心里面已经有了选项:

“5月9号是你的生日,不能定在那一天,'520(我爱你)'是个好日子!!”

文小风有点激动——

有没有可能就这么巧合,他和珊珊的婚礼能够定在这一天?!

“……”

珊珊沉默了……

她知道'520'是个好日子,

她也知道,

一年之中也就只有一个5月20号,

然而,一年之中却有那么多的新婚燕尔,

再者,能够满足自己愿望的酒店“屈指可数”,

这样一来,她和文小风的婚礼日期能不能定在这一天,珊珊并没有把握……

不过,她当然还是抱有一线希望——

万一又遇到了呢?!

很多事情都是“可遇而不可求”——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毕竟现在不是还没有选酒店呢吗……

“酒店我们选在哪里啊?”

文小风也想到了这一点,也希望早一点去酒店问问,520那天有没有“档期”!

珊珊定了定神,说出了自己的几点要求:

“我们不要邀请太多人参加,就我们双方的家人、亲戚,另外再请几个单位上关系比较要好的同事就行;

我要办一个主题婚礼——

'hellokitty'的主题婚礼,不要中餐,纯西餐、自助餐风格;

餐厅要有'特色',不要千篇一律的酒店圆桌;

餐厅场地不需要太大,能够容纳下'应邀的来宾',有个主席台,有一条'红毯大道',就行。

餐厅地点,最好距离姥姥家近一点,姥姥年级太大,路途太远的话,她身体吃不消!”

“同时还要距离我们家近一点,方便'车队'接亲”

文小风又想到了这么一个细节:

“那么……”

文小风看着珊珊,眼神里泛起了顾虑:

“接亲是在哪里啊?!”

珊珊从小是她爷爷、奶奶带大,她一直同老俩口住在一起,自己并没有单独买房。

按照习俗,接亲的时候,新郎文小风的“亲友团”、“车队”,会在新娘珊珊的“娘家”“抢亲”——

也就是说,婚礼当天,文小风一行人会在珊珊的“居住地”“闹腾一番”,

换言之,文小风一行人会在珊珊的爷爷奶奶家,“闹腾一番”!

这样一来,文小风不由得有所顾虑——

必定爷爷奶奶“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

文小风担心“乐极生悲”,“误伤”了老人!

珊珊也陷入了沉思……

“要不,我去酒店定两间婚房,”

珊珊思路敏捷,立马想好了对策:

“反正我妈要从北京回来、参加我的婚礼,定两间房间,一间大的,一间小的,大的用作抢亲,小的我妈住……”

“……好主意!”

文小风豁然开朗,右手拍膝而起:

“就这么定了!”

然后,他右手穿过珊珊的秀发,挽住珊珊脖颈,略带了一点力量,把珊珊的脸颊带到了自己嘴边,亲吻了一下珊珊的左脸:

“关键时候,还是我妹儿反应快!!!”

珊珊也顺势右手挽着文小风,侧头靠在文小风的怀中,

小两口幸福的依偎在一起……

“那么,餐厅选在哪里啊?”

文小风显得有点心急。

“上'携程','途牛',或者上'美团'……”

珊珊成竹在胸,幸福满满……

时空定格,成一张照片:

客厅沙发,

依偎在一起的文小风和珊珊……

选择餐厅(上)

“先选择一个场地?”

文小风想到了“突破口”。

珊珊笑了笑,点了点头。

“你已经有中意的地方啦??!!”

文小风追问道。

“我要办一场'属于自己的婚礼',有自己的特色……”

珊珊仰面朝天,躺在文小风怀里,一点一点的,拼凑着婚礼当天的细节:

“草坪婚礼,'hellokitty'主题的……”

“蔚蓝的天空、温暖的阳光、和煦的微风,在这样一个舒适的环境中,绿草铺成我们迎接嘉宾的地毯、鲜花搭成我们走向幸福的拱门……”

文小风顺着珊珊的思路,模仿着婚庆司仪的口吻,描述着“现场”的氛围:

“摆脱了传统婚礼在室内举办的局限性,崇尚浪漫主义的年轻人,在大自然中,以一种轻松愉快的气氛举办的婚礼。

与其说这是一场婚礼,不如把它定义为一场大家庭亲朋好友之间的聚会更为贴切。

欢快的气氛、悠扬的小提琴,美妙的音乐、天真的孩童、丰富的自助餐,在这种最喜庆的气氛中,在场的亲朋好友鉴证我们手牵手,开启我们美好的未来……”

“台词”说完,文小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深呼出一口气:

“说得好,鼓掌……”

文小风自娱自乐,双手击掌,开心到笑出声来,仿佛自己已经“置身其中”。

珊珊看着眼前的“哥哥”文小风,也露出了微笑,眼眶中“泛着泪光”:

“或者是'教堂婚礼'也行,在户外举办……”

珊珊继续梳理着思绪。

“但是……”

文小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打断了珊珊的“逻辑”:

“5月份是'梅雨季节'……”

珊珊明白了文小风的顾虑,她沉默了……

“如果'天公作美',婚礼当天'风和日丽',那么没问题,那必定是一场让我们'如愿以偿'的婚礼,”

说到这里,文小风停住了,他不想继续“分析”“万一”。

“应该会有'应急措施'吧……”

珊珊也不太确定,只是感觉特别可惜。

“或许会有吧……”

文小风的脑海里,“绘制”着画面——

即便搭建“雨棚”,一旦下雨,也不可能保证在场亲友“全身而退”。

这样一来,岂不是留下“终生遗憾”……

“先这样吧,把这两套方案作为备选方案,先搁置一边……”

文小风不再深究,开始寻求第三套方案。

“室内婚礼也行,”

珊珊提出了第三套方案:

“现场的所有布置都要用'hellokitty'——

从亲友入场开始,

'签到台'要用hellokitty,

'条桌'桌面,

地毯、拱门、主席台,

还有'天花板'……”

珊珊的“灵感喷涌”,“状态超常”,一口气,把她能够想到的“犄角旮旯”,通通梳理了一遍:

“餐点要用西餐,”

文小风也不含糊,认认真真的“查漏补缺”。

“另外……”

珊珊戛然而止,好似又想到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姥姥年龄大了,身体不好,不能坐在'大厅',太吵闹,她受不了……”

“嗯!”

文小风默默的点了点头,赞同珊珊的提议:

“那么,就需要一间'包房',或者两间,”

文小风又额外增添了一间厢房。

“对,要么就要有一间'大一点'的'厢房',大姨、二姨她们还要陪着姥姥……”

“行,就这么定了!”

文小风完全支持珊珊的要求:

“我们就按照你说的这些要求,来选择餐厅。”

“餐厅的大小规模,现在还确定不了……”

珊珊的眼神游离开去,掰着手指头,心中默数着人数。

随即,文小风上身略微向前倾斜,俯下身段,拉开面前茶几的抽屉,取出笔和纸。

“……”

珊珊看着文小风手中的笔和纸,欲问又止。

“我来大概计算一下人数,以便我们选择餐厅的大小。”

文小风落笔计数:

“姥姥,大姨一家四口,二姨一家四口,大舅一家……”

“不知道习茜回不回来?”

珊珊想到了二姐习茜,因为习茜她长年在上海做生意,已经定居上海,所以不能确定婚礼当天能不能来。

“没关系,我们算上她,有备无患。”

文小风落笔写下了“大舅一家5人”。

“二舅一家多少?”

“5人,”

“习良一家5人,三舅妈我们是一定要去邀请的,”

珊珊继续罗列人员:

“我妈肯定要来。”

“那么你们这里……”

文小风一合计:

“一共20人。”

“嗯,差不多,不知道小宇和老爹能不能来。”

珊珊又想到了两个人。

“那么就是22。”

文小风继续清理人员:

“我这边,大姨一家8人,大舅一家5人,然后老妈,小舅舅一家6口人,五姨一家算上6口人吧,六姨一家4人……”

文小风手中的笔尖,飞快的在纸面上计算着:

“一共是……30个人。”

至此,文小风和珊珊两家的亲人人数,就此落实:

“我们两边的亲人加在一起,一共50人。”

珊珊默默的点了点头:

“然后就是我爷爷奶奶,我爸、我叔叔、我弟弟冀东和潇潇,曲阿姨一家3人,张爷爷和张奶奶,”

珊珊罗列了她爷爷这边的几个主要关系人。

“那么就是61人。”

文小风更新了人数。

“同事、朋友不需要邀请太多,几个关系紧密一点的到场就行,”

珊珊再次强调:

“我们也不是依靠婚礼'敛财',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影响声誉。”

“行,我们单位的同事,就控制在10个人吧,71人。”

文小风继续累加人数。

“我们科室8个人,必须全数邀请,另外,单位里面还有几个同事,平日里关系相处都挺好,大概三四个人吧,”

珊珊掰了掰手指,又补充了几个人员。

“83人,”

文小风落笔记录。

“最后就是同学,”

珊珊“噗呲”一笑,嘴角溜出一口“甜蜜”。

文小风抬起头,定神看着怀里的珊珊,刹那间,默契会意:

“初中同学?!”

珊珊点头回应,微笑挂满脸颊:

“晨曦、亚冰……大概10个人吧!”

“应该差不多吧,先就这样,93人。”

文小风放下笔杆,回身仰躺,靠定沙发:

“打完收工~”

然后,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还有陈阿姨,我们单位的陈处长和他儿子黄龙。”

珊珊“回光返照”,想到了她的“恩人”。

“好的,95人,我记住了。”

文小风有点累了,毕竟这一个晚上,小两口一直在“头脑风暴”,“连续作战”数小时,是应该休息的时候了。

“最后我来梳理一下,”

文小风习惯性的总结“始末”:

“1地点:市中心附近,距离姥姥家越近越好;

2形式:

户外——草坪婚礼,或者露天婚礼,hellokitty主题;

室内——hellokitty主题婚礼,需要有厢房;

3人数:大概100人左右……”

“大概就这样吧……”

珊珊也已然有些“不在状态”,默认了文小风的“归纳”。

“接下来这几天,我们的任务,就是,确定几家符合条件的意向性餐厅,之后,再做比较、选择,最后确定场地!”

文小风对他们婚礼餐厅的选择,作出了具体计划。

珊珊点了点头。

“洗漱睡觉?!”

文小风看着珊珊,眨了眨眼睛,示意“准备休息。”

珊珊弱弱的“嗯”了一声:

“你先去,完了叫我……”

选择餐厅(中)

上网搜索关键词:

“市中心附近”、

“草坪婚礼”、

“露天婚礼”、

“hellokitty主题婚礼”、

“100人左右”……

页面显示出上百条相关信息,

经过“粗选”、“细选”、“精选”,通过“比对”珊珊的各项要求,文小风最终确定了几家“意向性餐厅”,逐一考察:

一、福来士广场“西啤士餐吧”

周六下午5:00钟左右,文小风和珊珊来到来福士广场。

“西啤士餐吧”位于来福士广场2楼,分为室内、和露天阳台两个部分。

珊珊挽着文小风的手臂,走进餐厅。

“你好,欢迎光临西啤士餐吧,请问你们是几位?”

迎宾的是一位“大叔”,50岁左右,一米七零的个头,一百五六十斤左右的体型,肤色微黑,暗灰色呢绒中长大衣,北方口音,满脸堆笑,热情主动的招呼着小两口,看行头,像是这里的老板:

“里面请,里面有座位。”

他并不知道珊珊夫妇的来意,误把二人当做了“食客”。

“你们老板在吗?”

文小风“扫视”了一遍餐厅——

空空如野,黑灯瞎火,

然后找了一个靠窗边的餐桌,放下了珊珊的“随身肩包”,整理了一下珊珊的“围脖”,搀扶珊珊落座。

中年男一脸茫然,“定”住、站在餐桌一旁,文小风面前:

“你们有什么事吗?”

看着眼前的中年男,像一个“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文小风心里面“噗呲”,“暗自笑开”——

你是做了什么“见不了光”的事情吗?!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我们想找你们老板,商量一点事情。”

文小风淡淡的、补充说明了一句。

“哦~~”

中年男略显释重,但是,两眼仍然写着“疑惑”。

“我俩准备举办婚礼,想了解一下你们这里的情况。”

文小风进一步说明了一下。

“哦~~原来是这样,你请坐,你请坐……”

中年男开朗释怀,抬手示意文小风坐下,然后转身,冲着餐厅中心区域、呆坐的两个服务员小妹,一声恶斥:

“倒两杯水过来!”

手指在自己跟前比划了几下:

“你们好,我就是这里的老板,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随即,脸色由“阴”转“晴”,挂上笑容,然后落座,文小风身旁。

文小风顿时心生厌恶——

感觉气氛压抑,浑身不自在!

转而扭头,看着妻子珊珊。

珊珊的脸上“憋”微笑,“敷衍”的心态、显而易见。

文小风读懂了珊珊的表情——

这个老板“阴晴不定”,不知道容不容易沟通!

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来了,就多了解一点这里的情况吧,全当是“调研市场”,留存“基础数据”,以备以后对比参考选择!

文小风的心里,暗自思量着。

“你们的预算大概是多少?”

老板直奔主题。

“你们这里怎么消费?”

文小风知道珊珊、对于此地、意向并不强烈,没有正面回答,转而询问消费方式。

“我们这里有四种价位的套餐,你们可以了解一下。”

老板开始详细介绍他这里的套餐。

说罢,拿出一本“菜谱”,递给文小风。

文小风无心关注菜单详情,他更在意“用餐环境”、和“服务质量”。

进而快速浏览了几页,转手递给了珊珊。

珊珊要比文小风心细很多,每个细节都会认真把关,她接过“菜谱”,仔细的翻阅:

“98元餐位包含

沙拉吧

混合生菜、洋葱圈、小番茄、玉米粒、红腰豆、黄瓜圈、紫甘蓝

点心

巧克力布朗思、戚风蛋糕、芝士蛋糕、草莓慕斯

小食

火腿芝士三明治、公司三明治、蘑菇里昂那、鸡肉里昂那、烟熏鸡胸、烟熏马鲛鱼、炸薯条

水果

西瓜、哈密瓜、黄香瓜

饮料

橙汁、西柚汁、咖啡、红茶”

珊珊一边翻阅,一边默念盘算——

“品种”还是有那么多,但是“主食”太少,水果、饮料太多,犹如儿戏,根本满足不了亲朋好友的饮食需求……

“你们这里的酒水饮料,能续杯吗?”

珊珊声东击西,“明面上”是在询问“酒水能不能续杯”,实则是想知道,“主食”、是“限量”、还是不“限量”。

“限量供应,一人一杯。”

老板的回答,斩钉截铁,穷凶极恶,没有商量的余地,脸上已然没有了先前的笑容:

“菜品也是限量,一道菜品供应一份。”

还没等珊珊继续发问,老板先声夺人,和盘托出。

对于老板的这种严肃态度,珊珊明显不能适应,

对于“菜品”的“限量”供应,珊珊认为老板“太过于精于算计”,她感到心里很不舒服。

随即把菜谱,放到了一边,眉头微微皱起,目光锁定在文小风身上——

等待文小风的反应。

文小风是个明白人,一眼就看出了珊珊的心思——

她对这里是很不满意,并且,无意久留,准备走人,只是暂时隐忍着!

文小风对于这个老板的风格,也是颇多意见——

开门做生意嘛,无非都是为了求财,

和气生财嘛!

更何况,生意不成人意在嘛!

即便是这一次没能在这里消费,说不定以后有机会,他俩还是会来这里照顾生意呢!

怎奈何,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节奏,难怪这里“空空如野”!

文小风不禁暗自感慨。

“如果团购,你们这里有什么优惠?”

文小风也隐忍着,继续“调研”。

“散客和团购都是一个价……”

老板不假思索的回答,全然没有注意到,小两口的“微表情”,早已悄然变化:

“我们这里还有三个套餐,菜品更多,食材更好!”

老板翻开菜谱,自顾自的详细解说:

“c级套餐288元/位

极品谷饲西冷牛扒、奶油芦笋汤、纸杯蛋糕、魔鬼神探沙拉

b级套餐488元/位

王品台塑牛排、牛尾汤、南瓜派、笑面虎沙拉

a级套餐688元/位

安格斯t骨、西班牙海鲜汤、南瓜芝士蛋糕、黑白双煞沙拉……”

珊珊的心思,已然无法“安放”于此地,早已“放飞”它乡……

“这样吧,我们看看现场。”

文小风也想着尽快结束“考察”,离开此地,进而打断了老板的“一厢情愿”,引入了下一道程序。

“呃~”

老板“全情”于“自我的世界”,还没有缓过神来:

“好吧,我带你们去转一转。”

“反应”慢了半拍之后,老板起身,示意“引领”小两口“进餐厅转转”。

文小风左手“挎上”肩包、右手搀扶着珊珊,两人相继起身,紧随老板身后,前行两步,来到餐厅的“中心区域”:

“就是这里,你们看看吧!”

老板抬手右臂,指了指跟前。

“把灯打开。”

然后吩咐服务员小妹起身开灯。

文小风定神,环顾四周——

说是“餐厅中心”,实际上却“麻雀班”大小:

“◇”型的就餐区域,大概10~15㎡,紧凑的摆放着八九张餐桌——四人餐桌,

如果客人全数就坐,几乎就没有可以再去“腾挪活动”的空间!

没有主持台,

靠商场的一面,摆放着一具木制吧台,台面上错落无序的陈列外国生啤,大概二三十种;

墙上张贴着各种海报——

摩洛哥烤三文鱼、

烤菲力牛排、

西啤士招牌炒饭……

在昏暗的“吊灯”光晕的笼罩下,让人感觉惊悚,也让人感觉窒息……

文小风心生反感——

什么乱七八糟的“布置”,没有品位,层次太低!!!

继续看去,

餐厅四面封闭,其中有一面,安装了“落地窗”,到是可以观赏室外风景——露天天台。

整个餐厅一副萧条落寞的景象,珊珊感觉“好生凄凉”……

随即,拉了拉文小风的衣角,示意文小风离开。

“好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文小风冲着珊珊点了点头,双手握住珊珊,安抚着妻子,示意“稍安勿躁”。

“走吧,这里。”

老板转身引路,前行三五步,顺着落地窗边,来到“露天天台”门口。

文小风赖着性子,“挎”着肩包,挽着珊珊,紧随其后,来到平台门口。

老板推开玻璃门,

随即,

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刮起珊珊的围脖,随风飘舞——

浓冬时节的寒风,刮在珊珊的脸上,珊珊感觉呼吸不畅,有点窒息……

珊珊当即扭头回来,紧闭双眼,

文小风抬起手臂,张开手掌,挡住珊珊的脸庞。

“走吧,哥!”

珊珊实在待不下去了,催促文小风离开。

“嗯!”

文小风也早已没有了兴致,

转身离去之前,顺带抬眼扫射了一圈“平台”——

呈字母“l”型的“天台”,比室内面积稍微大一点,总共面积大概在二三十㎡左右。

说是平台,其实就是,垂直于楼下一口商场、上方的“屋顶”。

完全不能够达到、文小风夫妇对于“天台”的要求!

到此为止,整个餐厅的大致情况也就这样了:

室内外环境、

菜品的种类、

套餐价位、

还有服务质量……

“好了,就这样吧!”

文小风道别老板:

“我们回去再考虑考虑……”

然后,搀扶着珊珊,带着满心的“嫌弃”,摇了摇头,走出了餐厅。

看着“被风吹过的妻子”,文小风心痛不已。

整理了珊珊的围脖,搂住珊珊、倚靠在自己胸肩:

“没事儿,我们再到别地儿看看……”

“嗯~”

珊珊点了点头……

选择餐厅(三)

2月1号,星期天,距离5月20号,还有三个月零二十天,距离5月10号,还有三个月零十天。

14:20,珊珊还是如同往常的每一个周末,依然躺在床上,或许是“熟睡”,亦或许是整夜都“并没有入睡”……

文小风侧身坐在床沿,看着被窝里侧躺、蜷缩着的珊珊——

被窝时而隆起,时而下沉,如音律般起伏,还能清晰的听见、弱弱的“呼吸声”……

心痛、着急,充斥着文小风的内心!

他希望趁着今天周末,再出去“实地考察”,但却又不忍心叫醒她——

随她吧,等到她“自然醒”、之后再说……

自从住院以来,珊珊就开始出现这种“症状”——

整夜整夜无法入睡,失眠;

白天无精打采,

如此反复,恶性循环……

但是,到目前为止,关于举办婚礼,文小风和珊珊,还没有取得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没有确定,举办婚礼所需要的场地所在;

没有确定,拍摄“婚纱照”所需要的影楼、景点;

也没有确定,婚庆公司、司仪、和化妆团队;

更别提,发放“请帖”、准备茶水饮料、烟酒糖、瓜子花生回礼……

面对“停滞不前”的“准备工作”,文小风心里着急,但他却又“不愿表露”——

他希望妻子珊珊,能够“无忧无虑”的生活,并不希望珊珊被他自己的“负面情绪”所影响!

然而,对于任何一对新婚夫妻而言,“准备一场婚礼”,都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全家出动,分工合作,群策群力,攻坚克难。

“费心劳神”,让人疲惫!

更何况,文小风和珊珊夫妻两,只能“单兵作战”:

文小风的单位在外地,从家里出发开车到单位,往返时间需要三个半小时以上,

工作时间长,白班每天连续工作10个小时以上,期间不能休息,

每个夜班12个小时,

一个月有12个白班,6个夜班,“白班”加上“夜班”就占据了18天;

每周星期三是单位规定的“全勤日”,“全勤日”当天,“全体民警”必须回到单位,参加“会议”。这样一来,一个月又会被占用几天休息时间!

以前的文小风,“单身狗”一枚,单位、家里,两点一线,工作虽然累点,但是一个月里面,那几天的休息时间,也还能够足以勉强恢复精力,达到“收支平衡”——维持身体状态,保证工作完成。

也就是所谓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自打文小风和珊珊交往开始,这种“平衡”便被打破:

因为一次意外,珊珊在单位上厕所的时候,右膝盖髌韧带被撕裂,住院治疗,文小风便身兼数职——

从“男朋友”到老公,兼备“司机”、“保镖”、“男佣”……

同时,这也影响了珊珊的生活——

医生叮嘱她“不能剧烈运动”,珊珊不能够“长时间站立”、“长时间行走”、也不能够“长时间坐卧”。

另外,文妈妈也已经“年近'古稀'”,不能“亲力亲为”参与婚礼筹备。

习妈妈又定居北京,也无法帮忙,参与女儿的婚礼筹备琐事;

珊珊的爸爸,也“年过花甲”,加之他长年累月照顾珊珊的爷爷奶奶,所以也无力帮助珊珊和文小风。

简而言之,关于婚礼,实际上,无论大小琐事,更多情况下,也就只能文小风、一肩承担……

文小风倍感吃力——

时间紧迫,

事项繁多!

他也十分“焦作”: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必须“主动出击”——

即便没有时间去现场考察,也要事先电话联系,了解一下大致情况!

随即,他站立起身,走出卧室,轻手轻脚,掩上房门,来到客厅,落座沙发。

“点亮”手机屏幕,打开“百度一下”,搜索“东湖公园”。

页面显示出详细介绍:

项目地址、经营业务、联系电话……

文小风拨通电话号码,等待对方接听……

还没等到对方接听电话,文小风又立即挂断了通话。

他眉头紧锁、眼神忧郁、屏住呼吸、埋下身段、两手托着额头、手掌半遮住双眼,手指时不时的揉一揉“眉眼”,心里思索开来:

打电话,一定会惊扰“熟睡”中的珊珊!

该怎么办?

文小风头疼……

他用力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下“焦虑”,进而换取片刻“平静”……

时间来到15:03分。

应该有其它的联系方式吧?!

文小风换了一个思路:

微信公众号应该有吧?!

文小风再一次点亮屏幕,滚动页面,仔细搜索着“词条”——微信公众号。

感谢党,感谢祖国,

“东湖公园”还真有“官微”!

文小风如释重负,眉头舒展开来,笑容也挂上了脸颊:

随即,

长按二维码识图,

点击“关注公众号”,

页面显示“关注公众号”,

点击“联系我们”,

“开始对话”——

“你好,欢迎关注东湖公园微信公众号,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官微客服”立马在线招呼。

文小风编辑文字,回发消息:

“我们准备举办一场草坪婚礼,想要了解一下你们这里的情况……”

对话就此开始,通过一问一答的互动交流,文小风告知了“客服”他们的需求:

草坪婚礼,

hellokitty主题婚礼,

自助西餐,

厢房……

同时,“客服”也是态度诚恳,实实在在的介绍了一些东湖公园的详细情况:

虽然是公园,也有草坪,但是,因为她们那里的草坪并不“平整”,不能用于户外婚礼,

而且,她们的餐厅大门外面,是水泥路面,没有草坪,

不过,她们那里的餐厅到是能够满足珊珊的要求——

可以同时容纳150~200人,而且,每一个餐厅都有一间厢房,可以摆放两张10人座位的圆桌,容纳20几个人,

“客服”还建议文小风,可以浏览一下“官网”上传的餐厅图片,或者到现场去实地看一看……

文小风有点失落:

东湖公园的地理位置,距离姥姥家太远,如果那里没有“草坪”,举办不了户外婚礼,那么,珊珊绝对不会选择那里……

文小风谢绝了“客服”的建议,“返回百度首页”。

时间来到15:33分。

文小风放下手机,站立起身,依然轻手轻脚的,回到卧室门外。

轻轻推开房门,透过门缝,视线落定屋内——

珊珊依然蜷缩在被窝里面,只是变换了一个姿势:

“背”向着房门,被褥的边沿、“齐平”了她的鼻尖,盖住了她半张脸颊,时不时传出一两声“呼噜声”,音量挺微弱,声音却挺“可爱”!

文小风笑了,静静的笑着……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睡吧,睡吧,

我亲爱的宝贝,

哥哥爱你,

哥哥喜欢你……

文小风再一次掩上房门,转过身去,轻手轻脚的回到客厅,落座沙发。

时间来到15:45分。

他再一次点亮手机屏幕,继续搜索“关键词”:

市中心附近,

hellokitty主题婚礼,

西餐自助……

选择餐厅(四)——成都宽窄巷子·上

“哥~~~哥~~”

卧室里面传来珊珊的声音,拖拖塔塔、软软绵绵:

“你在干什么……?”

时间来到16:10分。

文小风闻声起立,快步回到屋内:

“妹儿嘞~~~”

文小风侧身坐到床头,珊珊身边,轻轻抚摸着珊珊的脸颊——

睡眼朦胧的“孩子”,

撒娇卖萌的妻子……

文小风低下头,轻轻一吻,珊珊额头。

珊珊翻过身来,伸出双手,挽住文小风的脖颈:

“我的哥~~哥~~”

文小风笑开了花……

“你在干什么呀~~?!”

珊珊努力“撑开”眼皮。

“睡醒啦,乖?!”

“嗯~~~”

珊珊张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啊~~~”

然后一个大大的哈欠,算作回答了文小风的提问。

“待会儿我们出去逛逛……”

文小风“搜索”到了“宽窄巷子”,准备去那里实地看看,有没有合适他们举办婚礼所用的西餐厅。

“……”

珊珊没有吱声,只是嚼几下嘴里的“空气”,“吧唧吧唧”,睁开眼睛:

“去哪里呀……?!”

见珊珊已经全然睡醒,文小风接过话茬,简要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去宽窄巷子,看看那里有没有合适的西餐厅。”

“……”

珊珊撅了撅嘴,没有作声——

或许是有所顾虑吧:

担心她的“腰椎疼痛”,担心自己不适宜运动……

文小风看出了珊珊的心思,同时,因为“时间紧迫”,他也心里面着急!

文小风皱了皱眉头,咧开嘴角,没有再继续“话题”,只是看着珊珊,两眼“囧囧”……

珊珊捏了捏文小风咧开的嘴角,露出了微笑:

“我饿了~”

“好的,”

文小风眉宇舒展,笑容又回到脸颊:

“牛奶在电饭锅里保温,蛋糕已经解冻,你先去洗漱,然后吃饭。”

珊珊点了点头:

“我先去洗个澡,然后再去吃。”

文小风也笑了,因为他知道,珊珊已经同意了他的“想法”,愿意一共前往,实地考察宽窄巷子。

洗漱、吃饭、更衣……

时间来到17:40分。

一切就绪,准备出门!

珊珊看了一眼阳台窗外,夜色渐入,转过身来,挽着文小风:

“走吧,哥!”

“走!”

文小风挎上“肩包”,开门,出发。

驱车半个小时左右,夫妻两达到宽窄巷子。

夜幕降临。

宽窄巷子,又是另外一番风景:

正红色的灯笼,串成糖葫芦串,沿路倒挂成排,一直延伸到巷子的尽头,温暖的色调,“爱我中华”的情怀,

底部吊着水晶的灯笼,泛着淡黄色光晕,温馨、宁静,

儿时的记忆,涌上心头,文小风特别喜欢:

曾经的同班同学——珊珊,

如今的结发夫妻——“妹儿”,

改革开放前的“老成都”,百废待兴,

40年后的“新蓉城”,西部中心,

慵懒闲散的成都人,

与时俱进的八零后,

自由行走的花,也许孤独,但并不害怕;

自由行走的花,也许寂寞,但并不彷徨。

……

继续前行,

沿街各种小酒吧,昭示着成都人“活在当下”的乐观、务实,

小茶馆,散发着浓郁的成都花茶香气,鉴证着时代的发展,

小吃店,酸辣面,包子、饼类和汤圆,

小院子,掏耳朵,喝茶聊天人惬意,

书店、书屋、和书摊,

融合“川俗文化”和“川味文化”,

走过宽窄巷子,走过千年历史,

品茗“巷子'味·俗'”,品味盛世巴蜀。

土生土长的成都人,

知根知底的两夫妻,

珊珊挽着文小风的手臂,

文小风不禁感慨流泪:

让我掉下眼泪的

不止昨夜的酒

让我依依不舍的

不止你的温柔

这条路

我已经走了太久

你攥着我的手

隆冬干枯的垂柳

亲吻着我额头

在这座丰饶的小城里

我从未忘记你

和我在宽窄的街头走一走

直到所有的灯都熄灭了也不停留

你挽着我的衣袖

我把手揣进衣兜

走到宽窄巷子的尽头

走过小酒馆的门口

珊珊

忘不掉的

只有你

……

夫妻二人,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却又是“目标明确”的搜索……

一间复古风格的西餐厅,吸引了文小风和珊珊的目光——

宽窄巷子·古魅滴意法式西餐厅。

一间富有典型明清风貌的一楼复古建筑:

青砖灰瓦,深红色彩,落地橱窗,朦胧的辉光,低调含蓄,简洁大方,

在夜色的衬托下,坐落于“明清小巷”之中,更加凸显其“古蜀气质”——

“进去坐坐?!”

文小风不由得抬起手臂,指了指橱窗里面,紧靠橱窗的位置,还有一个空闲的“卡座”。

珊珊点了点头。

两人进入餐厅,文小风搀扶珊珊落座,橱窗“卡座”。

文小风放下“肩包”,放下了一切“世俗搅扰”。

一杯拿铁、

一杯摩卡、

一块慕斯蛋糕、

一块卡普提诺。

于闹市之中,

享受片刻“安逸”……

珊珊背靠沙发,翻看着《女人帮》,

文小风侧身观望,目光游离于窗外:

喧嚣的“叫卖声”,宁静的西餐厅,

人来人往,花开花落!

于无声处,

胜却人间无数!

在“辉光”的作用下,

橱窗上面“投影”着“餐厅内设”,

“交织”着橱窗外的“林林总总”,

“虚幻”与“现实”重叠,

激发着文小风的“灵感”:

世俗的人间烟火,



心中的那一片净土,

如同“比翼双飞”,和谐共处,

闹中取静,“动”“静”适宜,

一扇橱窗内外,

静观“人间百态”……

选择餐厅(确定意向—古魅西餐厅)

动听的法国香颂,萦绕着餐厅的每一个角落,异国情调,优雅难忘……

文小风两眼微醺,仰面朝天,背靠沙发,陶醉其中。

珊珊摇曳着手中的咖啡杯,附和着法国香颂的节奏,时不时的跟随旋律,“哼”上一二。

时间来到20:10分。

“这个地方不错,环境很好!”

文小风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这里交通便捷,距离姥姥家也就20分钟车程;风格古色古香,低调、而又赋有历史底蕴;闹中取静,悠然独处,宛若世外桃源……”

珊珊频频点头,示意赞同文小风的分析:

“那么这样,”

珊珊放下咖啡杯,目光环顾四周:

“再问一问老板,了解一下具体情况。”

文小风点了点头,目光顺着珊珊“锁定”方向,挥了挥手臂:

“服务员~”

“来了~”

应声走来一个姑娘:

二十六七岁左右,不到一米五六左右的身高,八九十斤左右的体重,精神,干练,言语随和:

“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你们老板在吗?”

文小风抬起手臂,示意这位姑娘坐下。

“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们的吗?我是这里的经理,我姓黄。”

文小风和珊珊四目相对,一时间,没有了语言,脸色“沉寂”了,眼神疑惑了:

毕竟是举办婚礼的场地,这是他们两的终身大事,夫妻二人一时间不能确定,这个“小姑娘”能不能“堪当此大任”!

“先谈一谈吧,了解一下情况,再做决定。”

珊珊心里打定了主意,冲着文小风微微点了点头。

文小风收到了珊珊的“授意”,点头回应:

“是这样的,”

文小风简明扼要的说明了来意:

“我两准备举办婚礼,正在选择场地,想要了解一下你们这里的情况。”

“哦~~,是这样啊~”

“黄经理”显得有点“措手不及”,停顿了几秒钟,朝着餐厅中庭纵深处吩咐了一声:

“倒两杯水过来~”

文小风看出了“端倪”:

她是在“争取时间”,思考问题。

“这样,二位,”

“黄经理”“捋顺”了思路,提出一个建议:

“我带你们进去逛一逛,大致介绍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

这正是珊珊和文小风的“需要”。

夫妻二人点了点头,示意“同意”。

文小风起身,挎上“肩包”,来到珊珊珊珊身边,搀扶珊珊起身。

“这边请。”

“黄经理”抬起手臂,手指指向餐厅中庭、纵深方向。

文小风搀扶着珊珊,紧随其后。

前行几步,来到餐厅中庭——

中心用餐区域:

用餐区呈长方形,规规整整,面积大概200㎡。

餐桌整齐排列,纵队两列,20几张餐桌,干净整洁、简约而简单。

淡色的天然质料,无量的古树与绿荫,古式宫灯不失精巧,昏黄色灯光、更添不少雅趣。

以特性的个性突破了室内空间的因循守旧,青灰色石板铺设的地上,复古风格,浓郁的前史文明特征,再现前史风味,赋予饮食空间极强的生命力、感染力。

文小风不住的点头,

珊珊也是,笑容满脸,点头首肯:

“婚礼当天,换掉一部分餐桌,换作'条形'餐桌,拼凑成2*10m的'长条餐桌',铺上纯白色餐桌布,桌面上再添加一点装饰……”

“黄经理”没有意见,反倒是很欣赏珊珊的“创意”。

“另外,留出一部分区域,铺设一条'红地毯'。”

珊珊抬起手臂,沿着“餐区中轴线”,将餐区拦腰“劈成两段”。

黄经理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继续前行几步。

“长方形”的尽头是一扇落地“木墙”,整个中心区域四四方方,没有一点浪费的面积。

“长方形”的右上角区域,是一间vip包间:

“20人”的大圆桌摆放中央,大气稳重,不显拥挤,20张“木制靠椅”等距离围成一圈,加上每一个摆件的精挑细选,更加体现了老板的“精益细节”、和食客的品位高端。

不是纯粹的元素堆砌,而是通过对传统文化的认识,将现代元素和传统元素结合在一起,以现代人的审美需求来打造富有传统韵味的事物,让传统艺术在当今社会得到合适的体现。

“这里可以用作'来宾休闲',”

珊珊很满意这个包间继续规划着布局:

“婚礼当天,这里重新布置一下,换掉这张圆桌,另外摆放几张茶几、几张椅子,供来宾喝茶聊天、棋牌娱乐。”

文小风不住的点头,脸颊也挂满了笑容。

“没问题!”

“黄经理”接受了珊珊的提议。

“这是厨房。”

她抬手,指向“用餐区域”的左侧:

也是一块长方形区域,10㎡左右,齐腰高度的不锈钢厨柜,简洁干净,半开放式设计,通透、豁达!

“再看这边。”

她转过身来,走到“餐区”右侧:

“这里是两间包厢,可以独立使用,也可以隔成两个小包厢。”

夫妻两走进包厢,心生感慨,暗自点头——

红木门窗,晚清复古风格——清婉惬意,外观雅致休闲,淡雅的板岩色和古董白,随意涂鸦的花卉图案,线条随意、但干净干练!

带着自然清新的气质,让人感受到一种温馨浪漫的风情——

复古中国风!

在线条的规划上,注重层次感,细节上追求精致,给人以“家”的温暖。

踏破铁鞋无觅处,

得来全不费工夫。

珊珊拉了拉文小风的衣角,动作很隐蔽。

文小风感受到了珊珊、内心的那份激动,

由于担心“坐地起价”,他俩却不动声色,继续紧随着“黄经理”的步伐:

“这里是一间阳光房。”

她指着“餐区”右侧,与“包厢”一墙之隔,大门的“入户花园”之间:

10㎡大小的正方形“偏屋”,玻璃屋顶,彩光通透——

仰望星空,

世界如此宁静!

文小风不禁感慨!

“这里可以用作新娘补妆、更换婚纱,还可以储放酒水饮料、烟酒糖果……”

黄经理帮助夫妻两“设计”了“阳光房”的功能。

珊珊很开心,脸颊不住的微笑;

文小风很满意,因为珊珊“满脸的微笑”。

最后回到餐厅大门“入口”——

入户小花园:

一进大门,10㎡大小的正方形“通道”,原石垒砌的溪流,苏南郊野的村庄风景,营造出一种气定神清的感觉、与茅塞顿开的感受。

“(婚礼当天)这里摆放一张'签到桌',用作来宾签到。”

珊珊简单的描述了一下“入户花园”的功能。

到此为止,整个餐厅的布局,大致浏览完毕。

对于餐厅的面积,装饰风格,功能划分,珊珊是非常满意,现在她唯一担心的,就是“价格”高低。

文小风挽着珊珊回到“卡座”,黄经理陪同落座。

珊珊和文小风拿起水杯,喝下一口,润了润嗓子,准备谈论“核心议题”——

用餐标准。

到是黄经理直率爽快,首先发声,将“餐品”和“价格”和盘托出:

“我们这里的主食有:

香葱忌廉土豆汤、香煎鸡排、香烤肉串、法式鸭胗、沙拉、法式焗蜗牛、法式核桃沙拉、南瓜胡萝卜汤、牛排、绿胡椒肥鸭配焦扒香橙、竹叶青、……

用餐价位:

婚宴团购价,午餐218元/位,免场地使用费:9:30~18:30。

时间超过18:30分,费用另外计算:

婚宴团购价,晚餐98元/位,场地使用费按小时计算,500元/小时,时间截止到00:30分,餐厅打烊。”

黄经理的耿直性格,合乎珊珊的“简单大气”,两人“气质相投”,珊珊不由得喜欢上了这个“身材娇小”的女孩,

冲着这家餐厅的布局、环境,和这位“黄经理”的“率真个性”,珊珊的心里已经确定:

婚礼就在这里举办。

随即目光落定在了文小风身上,等待文小风的回应。

看着珊珊确定的“眼神”,文小风心里明白:

这里就是珊珊中意的婚礼场地!

文小风点了点头,赞同了珊珊的“决择”。

剩下的“议程”,就是商量婚礼当天的“流程”,以及“场地布置”的细节。

至此,文小风长舒了一口气——

万里长征,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时间来到21:52分。

筹备婚礼——道阻且长

虽然说,珊珊和文小风确定了婚礼场地,但是,要想举办一场“属于珊珊自己的”婚礼,所需要筹备的事项,还远不止于此……

“婚礼日期”的选定,就是其中一项。

“你们的婚礼是定在几月几号?”

黄经理进入了“主要环节”,首先发问。

文小风和珊珊四目相对,一时间,没有给出明确答案。

几天前,夫妻两在家里谈论过婚礼时间的问题,综合了一些主客观因素之后,最终把日子定在了5月20号,和5月10号这两天中的一天——

5月20号,五二零,谐音“我比你”,选择这个日子,对于“恋人表白”、或者“婚礼庆典”,无疑,都是一个好日子;

5月10号这一天也不错,五一零,谐音“我要你”,选择这一天用作“表白”,也是“寓意深远”,表达了恋人之间的“彼此信任”、“相互依存”、夫妻之间的“彼此忠诚”、“白头到老”。

不过,文小风和珊珊也做好了思想准备:

毕竟,“好日子”,是个谁都喜欢,是个谁都想“占为己有”,

所以,对于能不能在“五二零”这一天举办婚礼,夫妻两并没有报有太大的希望,

因此,如果,这里的“档期”里面,有“五二零”这一天的“空档”,那么,他们就定在五二零这一天,

如果说,“五二零”这一天已经有“档期”了,那么,他们就选择“五一零”这一天。

因为,2015年的5月10号这一天,还是一个“略显敏感”的时间节点——

五月的第二个星期天,

母亲节!

这样一说,大家也就能够“明白一二”了——

自古以来,“婆媳”之间的轻重“权衡”,“有意”或者“无意”,都会“渗透”到生活中的“每一个细节”——事无巨细,珊珊也不例外。

所以,选择在“五一零”这一天举办婚礼,也就是“昭示世人”——

“母亲节”,在“婚姻”面前,也得很要“退居二线”、也得要“屈居次要位置”!

再一次确定“眼神”,文小风看了一眼珊珊:

珊珊屏住呼吸,没有言语,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一切照旧”,按照“出门前”的“打算”,确定婚礼日期。

“我们的时间,大概订在五月份,”

文小风接受了“示意”,转过头来,目光锁定在了黄经理的脸上,等待她“揭晓答案”。

珊珊的目光,也集中到了黄经理的身上。

“……让我看看……”

黄经理拿出“预约登记本”,翻到了“五月份”,低下头,手指在“登记本”上“扫描”,低声喃喃自语:

“9号、10号,16、17,23号……”

“10号?!”

文小风的心里有一些小激动,

但是又不能确定10号那天,是“有”、还是“没有”。

文小风没有言语,

珊珊也是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

夫妻两没有表明“心意”,还是担心经理“坐地起价”,

毕竟她是“商人”嘛,在商言商,“利字当先”!

文小风和珊珊“按耐”着内心的“波涛”,就这么“静静”的等待着,静候着黄经理的“下回分解”……

扫描完毕,黄经理抬起头,看了文小风,又转过头去,看了看珊珊:

夫妻两“神态自若”,不惊不喜。

随后说道:

“这几天的日子,到目前为止是空闲的。”

文小风转过头来,看了看珊珊——

珊珊的目光也正好“转移”到了文小风这里。

夫妻两四目相对,相互眨了眨眼睛——

此时无声胜有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夫妻两心里已经有“底”了——

“五一零”这一天“还在”!

他俩已经“基本上”满意了!

文小风叹了一口气,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白水,紧接着追问了一句:

“'五二零'没有了吗?!”

语气之中,带着些许“遗憾”!

珊珊心里明白,文小风这是“欲情故纵”——

筹备一场婚礼,原本就是“劳命伤财”的事情,更何况,她俩“手里”也没有多少“余粮”,能多争取一点“实惠”就尽量多争取一点吧,省一点是一点!

“没有了,已经有人预订了,也是婚宴……”

黄经理也是感到一点遗憾:

“这几天的日子也不错啊,”

她继续补充说到:

“五月九号、10号,周末,又是'母亲节',16、17号,日子也挺吉利的,'要顺(16)','要起(17)',还有……”

黄经理打开了话匣,详细的“解读”每一个日子的“寓意”——

生意人嘛,谁都不愿意“到嘴的鸭子飞咯”……

文小风听出黄经理的“意思”——

她还是想要争取做成“这笔买卖”。

由此,文小风暗自心里“叫好”——

就是想要你这样!

这样一来,我们就有了“交换”的“筹码”!

继而,文小风瞅了一眼珊珊,珊珊依然不言不语,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文小风心领神会——

可以开始“讨价还价”了!

随即,文小风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白水,放下水杯,不慌不忙,“自顾自的”摇了摇头:

“之前我们也看了几家餐厅,价钱同你们这里差不多,环境也不错,我们两挺满意的,也是因为没有'五二零'这一天,所以我们就走了,结果你们这里也同样没有那一天……”

文小风的目光,注视着水杯,“自顾自的”“喃喃自语”,“暗自惋惜”!

黄经理似乎是因为感觉到、“生意要歇菜”,或者是已经“明白”、文小风的“醉翁之意不在酒”,话锋一转,试探性的“攻击”:

“'五二零'这一天确实要提前很早预订,大概提前一年左右时间,他们也是去年(2014年)7月份的时候,来我们这里预订的……”

黄经理指了指“登记本”,然后点到即止,没有再深入展开,反到是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你们其它的项目……准备好了吗?”

文小风一听这个问题,顿时“灵光一闪”:

对啊,我们现在什么都没有开始“入手”,“光脚不怕穿鞋的”,我就告诉她,我什么都没有准备,就算现在“放弃”,也没有什么“损失”,大不了提前预订明年的“五月二十号”!

就这么办!

文小风瞬间想好了“对策”,“反将了黄经理一军”:

“我们什么都还没有筹备,只是出来看看,要是有合适的,我们两就今年办,”

文小风瞅了一眼珊珊:

珊珊默默的听着文小风的“思路”,领会着文小风的“用意”,默默的点了点头。

黄经理也没有吱声,“用心”的听着。

文小风继续着他的思路:

“要是暂时没有合适的,我们两的婚礼,就明年(2016)再办……”

说罢,文小风冲着黄经理,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黄经理沉默了……

气氛有点“不太融洽”……

餐厅里悠扬的音乐,像钟表上的时针,拨动着三个人的“神经”……

黄经理的右手食指,随着音乐节拍,点击着“登记本”……

半分钟左右的时间,黄经理“满血复活”,她一拍“登记本”:

“这样,”

她已经计算清楚,决定“做出让步”:

“如果你们选定一个日子,在我们这里举办婚礼,我额外再给你们一点优惠……”

文小风盯着她,脸上依然挂着微微笑容。

“你们婚礼当天,现场消费的酒水,不限量提供,你们看怎么样?”

好家伙,这得省下多少“银子”啊……

就按照100位来宾计算,其中男女各一半,男的喝酒为主,50人,保守估计,一人两瓶酒,50个人……

文小风心里飞快的计算着,心里莫名的开心……

随即,又瞅了瞅珊珊:

珊珊默默的眨了眨眼睛。

对于珊珊而言,有“五一零”这一天,已经能够满足她的预期愿望了,再加上这额外的“福利”,珊珊也就“心满意足”了!

不然还要怎样??!!

难不成要闹翻?“一拍两散”?

损人不利己,

费力不讨好,

又何苦呢?!

“好吧,就这么着把!”

文小风接受了珊珊的“懿旨”,同意了黄经理的提议,“勉强”的答应了。

黄经理也“松”了一口气,气氛恢复了正常,

然后,她指着餐厅中心餐区,继续说到:

“我们这里没有条桌……”

珊珊一听,愣住了。

文小风也愣住了,眉头一皱:

“那怎么办?”

“租赁,”

黄经理点了点头,意思是“她并没有开玩笑”:

“婚礼当天租一套条桌、桌布,花不了多少钱,这笔费用需要你们额外支付……”

“大概多少钱?”

文小风没有多想,接茬发问。

“我们有一家长期合作的婚庆租赁公司,以往的经验来看,租用20张桌子、40根座椅、座椅靠背布套、外带桌布,一天的费用也就1000块钱左右,已经很实惠了。”

黄经理业务娴熟,一口气说完了所有细节。

文小风扭过头,瞅了瞅珊珊:

珊珊没有作声,表示没有异议。

文小风叹了一口气,短促而软弱:

“行吧~”

“最后还有一点,”

黄经理的思路清晰,考虑也很周全:

“我们这里的音响设备,效果不是很好,可能会影响你们婚礼当天的效果,这需要你们去同婚庆公司协商解决,我们这里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你现在到家这番耿直,难道就不怕我们'起身走人'?!”

文小风有些不悦,心里“打着鼓点”。

珊珊没有“微表情”,也没有言语作声:

也许是因为,一时间不知所措,

亦或许是因为,不满意这凭空而来的“设备费用”。

黄经理看出了夫妻两的心情,她心里也明白,婚礼“成本”对于新娘新郎的意义。

她挥了挥手,脸上露出了微笑:

“不用担心,这笔费用不是我这里收取,是婚庆公司的收费,”

看着夫妻两一脸茫然,她继续解释道:

“几乎市面上绝大多数餐馆的音响设备,都不能满足婚礼仪式的效果,有嚣叫,所以,婚庆公司的费用里面,就包涵了这笔费用,”

话说到这里,她稍作了一点停顿。

文小风好像明白了一点,眉头有所舒展,

珊珊却眼神游离,似乎心里面在想着什么,不禁插话问道:

“这笔费用依然是要我们出啊~”

“对啊!”

黄经理微笑着点着头:

“这笔钱,几乎你们新婚夫妇都会出,就看你们的选择,是要增加一台音响,还是两台、三台……这就要根据你们的具体情况做决定……”

“那我们需要几台音响?”

文小风接茬发问。

但是转念一想,这是婚庆公司的业务,跟餐厅又没有关系,何必“多此一举”呢,问了不是白问!

“你们大概邀请了多少人?我帮你们算算。”

黄经理并没有“介意”“多管闲事”。

“100人,”

文小风竖起一根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一台音响就够了,中心餐区、偏厢房、和包房都能听见,而且,一台音响是'基础套餐',不用你们额外增加费用。”

文小风的眉头,完全舒展开来,转而看着珊珊:

珊珊依然眼神游离,若有所思。

黄经理好像是看出了珊珊的思路,转过头去,面对珊珊:

“我们这里有几家长期合作的婚庆公司,可以介绍给你们参考,你们也可以自己在网上搜索你们自己喜欢的……”

听到这几句话,珊珊释怀了,脸上露出了笑容。

“还真能揣摩人心!”

对于眼前这位身材娇小的姑娘,文小风没有什么异议:

实诚、干练、细心、周到……

看着夫妻二人没有什么异议,黄经理“乘胜追击”:

“如果二位没有什么异议,那我们就选定一个时间,你们来品尝一下我们这里的套餐,品尝套餐免费,到时候我们会提供几道主食和饮料,供你们食用。”

珊珊拿出手机,点亮了屏幕:

时间来到22:50分。

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文小风,示意文小风“确定场地”。

文小风点了点头,转过头去,面对黄经理:

“那就这么定了,婚礼定在你们这里,5月10号。”

“好的,”

随即,黄经理拿出一份“格式合同”,和一本收据本:

“你们再看一看这份合同,你们一份,我留一份,有没有需要修改或者补充的地方……”

“定金1000元,我给你们开具收据。”

珊珊和文小风仔细的阅读了“合同”,没有什么异议。

交付定金,一份合同“附件”、一张收据,珊珊收下“留底”。

至此,婚礼场地选择截止。

悠扬的旋律萦绕耳边,

婚礼筹备所留给夫妻二人的时间,却越加紧迫……

紧迫的“筹备时间”

珊珊把“品尝餐品”的时间,定在了2月14号的下午,“情人节”这一天,也就是两个星期后的星期六,感觉特别幸福、别有一番有纪念意义。

婚宴场地已经选定,接下来的主要精力,就是拍摄婚纱照,以及选择“婚庆公司”。

算一算时间:

从今天(2月1号)起开始倒计时,距离5月10号,还有三个月零一个星期左右。

这接下来的100天时间,要怎样分配,才能造成任务,从而保证“婚礼”能够如期举行,文小风倍感“时间紧张”!

就拿拍摄婚纱照来说:

从“拍摄影像”结束,筛选“所需制作成册”的照片,到“完成照片制作成册”,领取“相册”,整个流程,就需要花费45天左右的时间,

从5月10号这一天“倒推”日子,减去45天,时间回到3月25号左右,

也就是说,文小风和珊珊,预约拍摄婚纱照的时间,必须是在3月25号以前——

3月25号之前,夫妻两需要完成以下几个事项:

选择“婚纱影楼”,

确定婚纱照的“套餐类型”、拍摄风格、以及“价位”,

选择“拍摄景点”,

预约拍摄时间。

然而,从2月1号起开始计算,到3月25号,满打满算,文小风的休息时间,只有十六、七天左右,

期间,还要“除去掉”几天:

过年回去看望老人——

1看望珊珊的爷爷、奶奶,花费一天,

看望珊珊的姥姥,花费一天,

这里就要去掉“两天”;

22月14号,去古魅西餐厅“品尝餐品,花费一天,

32月20号,参加初中同班同学,晨曦的小孩“百日宴”,花费一天,

“去掉”这四天,实际上留给文小风筹备婚礼的时间,也就只剩下十二三天——

前提是,这期间不能有“意外”发生,不能额外“耽搁时间”。

另外,选择“婚庆公司”还要花费时间:

选择婚庆公司,

陪同婚庆公司人员,到餐厅“实地考察”,

婚庆场地的“方案设计”、沟通交流、修改、定稿……

时间从何而来?

或者是在这十二三天内,

或者是在3月25号以后,

亦或许是“拼凑时间”——

从这“十二三天”里面,再“抽出”几天时间,额外加上,3月25号以后,5月9号以前,这期间的40几天时间之内,文小风能够休息的时间……

其中还要“出去掉”购买香烟、糖果的时间,

订购喜饼、瓜子花生的时间

……

事无巨细,都需要花费时间!

文小风焦急万分,只能寄希望于“提前做功课”、提高“外出考察的效率”、最大限度的利用“所剩无几的时间”!

除了“时间紧张”之外,还有一件最为重要的事情,让文小风倍感焦急、倍感“压力山大”,那就是——

费用!

婚庆所需要的一切花销:

对于当前的文小风而言,可以用一句谚语来形容——

除了“两袖清风”,

剩下的就只有“一身正气”!

文小风每个月的工资5000块钱左右,其中,有几项固定开支:

汽车加油1000元/月左右,小区停车费200元/月,手机话费100元/月,三项合计1300元左右,

剩下的三千六七,还要还“蚂蚁花呗”、工商银行信用卡,以及,开支当月的生活费用所需……

可想而知,扣除所有“费用”之后,文小风已经所剩无几,“生活费用”的“空缺”,又要依靠借款“花呗”、以及“银行信用卡”,

如此“恶性循环”,让文小风深感“疲惫不堪”。

所以,面对婚庆费用,文小风深感“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是,为了让珊珊开心,文小风还是情愿自己“心如刀割”。

解决“当务之急”,还有一线生机,就是文小风单位发放的奖金:

每年的3月份,会发放一笔“半年的加班补贴”,大概四五千块钱;

另外还会发放一笔“半年的执法津贴”,大概6000块钱左右,

4月份可以报销一笔费用,全年的“医保”,2250块钱,

这三笔“奖金”总计一万三。

能够暂时缓解“燃眉之急”,度过“二三月份”这两个月的“难关”,

剩下的“开支所需”,文小风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经济来源”!

那能怎么办呢?!

没办法,

走一步算一步吧!

时间紧迫!经费短缺!

文小风欲哭无泪……

可怜、可悲、

让人担忧、让人心痛!

婚纱照(一)——挑选套餐

02月08号,星期天,时间又过去了一个星期,距离05月10号婚礼当天,还有89天。

今天,文小风休息。

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文小风和珊珊,今天需要完成一项“婚庆筹备项目”:确定“婚纱拍摄”——

成都风尚国际婚纱摄影。

吃过午饭,正午时分,夫妻两便来到“总府路46号”:

风尚国际婚纱摄影(总府路店)

四层楼的影楼:

一楼会客室;

二楼婚庆礼服展区,经典区;

三楼婚庆礼服展区,贵宾区;

四楼行政办公室。

文小风挽着珊珊,进入一楼会客室,大概十六七㎡面积的房间,略显拥挤,但是,室内布置、和装潢还算令人满意:

四套“卡座”靠墙摆放,间距相等,排列整齐,靠近大门的两桌,分别坐着两对青年男女,和他们各自的老人,正在咨询相关事宜,销售员着装规范、统一整洁,坐在他们身边,认真细致的介绍着“ipad”上面的内容;

简约的“地中海”装潢,纯白色的“墙面漆”,blingbling的水晶吊灯,让人感觉宁静;

墙面上悬挂的“婚纱样片”,尺寸“大小各异”,而风格,朗括了“古今中外”,低调的“炫耀”着“品牌历史”、和“团队”的“专业水平”。

会客室的整体环境,给珊珊和文小风、留下了很好的“第一印象”。

看见“来宾”进门,销售员迎面而来,热情的招呼:

“两位里面请,请问有什么需要?”

“过来了解一下,看看你们这里有没有我们想要的……”

作为珊珊的“代言人”,文小风简明扼要,说明了来意。

“好的,这边请!”

销售员示意身后第四张空桌座位,靠近“收银台”的那一张。

“二位请坐。”

文小风搀扶珊珊落座,然后坐在珊珊身旁,放下“肩包”,身后,与“座椅靠背”之间。

端来两纸杯水,销售员落座珊珊一旁:

“今年,我们新推出了几种风格的套餐,二位的预算大概是多少?”

销售员一边介绍着,一边快速的点亮桌面上的ipad:

“古典中国风、现代简约、时尚芭莎、欧式教堂……”

随着屏幕上“页面”的翻动,和销售员的解说,珊珊的目光开始聚焦,仔细的浏览着照片,搜寻着她自己心中的“效果图”。

“古典风尚极尽奢华,

鲜红色与金色的复古相遇,

传统工艺的现代体现,

精工打造奢华凤冠,

金凤冠,红霞帔,许一世雍容华贵

如滴墨入水,缓缓晕开又绵延不断。

似胡琴弦颤,琴声悠扬而余音环绕

凝聚中国元素,中式美学的神奇魅力!

传承中华经典元素

演绎全新的婚纱传说!

在岁月的沉淀下,

中式婚纱照拥有难以匹敌的魅力,

在这个时代,依旧经典动人”

陈词滥调的“台本”,销售员倒背如流。

但是珊珊,却并不关注这种“古风”,她认为“没有新意”,不符合自己的“气质”、和“喜好”。

文小风坐在一旁,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在他看来,“金冠红霞”也太过于“俗气”,不符合他和珊珊的气质——

清新脱俗、大气稳重!

他拿起纸杯,抿了一口白水,继续关注着销售员的介绍:

“韩式婚纱照

一如既往,是很多新人拍婚纱照的选择之一。不管是其场景选择特点、服装还是妆容,犹如韩剧一般,精致到底。

日常写真婚纱照

厌倦了千篇一律的影楼风和单一的拍照姿势,用摄影镜头记录生活,更加随性与自然,追求真实不做作的爱情。”

销售员相继又点开了两个相册,图文并茂的介绍了“韩式婚纱照”、和“日常写真婚纱照”。

然而珊珊,却依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心中所属”。

或者因为,的确不喜欢这几种风格吧,

亦或者是因为,她并不喜欢“被别人牵着鼻子走”似的“灌输”,而是更喜欢“简单自主”的“真我选择”: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可以'私人订制吗'?”

销售员,一时间并没有听明白珊珊的“需求”,一脸茫然。

珊珊见状,又详细的说明了一番:

“就是……”

珊珊被这突如其来的“反问”给问住了:

没有思想准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转而扭过头来,看着文小风,希望他能够“救场”,清楚明白的说出她心里的喜好。

销售员也盯着文小风,等待着他的“解读”。

此时的文小风,也是“语塞失色”,一言不发——

因为他自己也不清楚,珊珊到底想要什么样的“效果”!

他只知道,珊珊膝盖有伤,才出院不久,不适宜“长途远足”,所以对于珊珊的婚纱拍摄而言,能够选择的范围“非常有限”:

不能外出“旅拍”,

只能“就近取材”,

所以,要想在周边附近,拍摄出,能够让珊珊满意的“效果”,文小风觉得有点“委屈”珊珊,也感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其实,文小风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了解珊珊!

现场气氛陷入了“尴尬”……

“你们这里的外景拍摄地,有教堂、钟楼吗?”

珊珊明确了外景拍摄场地,缩小了选择范围。

销售员“灵光一闪”,两眼放光,脸颊恢复了笑容:

“有,”

听到销售员这句“肯定”的回答,文小风“悬着的心”,“落下了一半”,踏实了许多——

文小风的心里只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

时间紧迫,不能浪费!

最好就在今天,就在这里,能够满足珊珊的要求,一次性“确定”下来,就在这里拍摄!

“北欧风情拍摄地,位置在双流华阳,'十八步岛',别墅群,今年我们公司开发的一个新区,”

销售员进一步解说道:

“这里有样片。”

她快速的“搜索”,屏幕上显示出几百张样片。

珊珊看着一组又一组的内景“样片”:

图片效果华丽大气,豪华、典雅、时尚,复古的背景设计,墙壁上精致的雕刻。

新娘身穿大裙摆礼服,裙摆大气典雅,华丽的感觉油然而生。

新娘的发型简单,长长的头纱更显飘逸浪漫。

新郎身穿黑色的礼服,红色的领结,

新娘新郎挽手站立,尽显十足贵气!

“哥,”

珊珊看着样片上的“模特”,开始设计自己的“元素”:

“领结给你换成'蓝黑色',”

珊珊指了指样片上“男模”的领结:

“我不戴头纱,也不要皇冠,我要别一个粉色的hellokitty……”

然后指了指“女模”的头纱。

接着,又翻阅了一组组外景样片:

哥特式建筑,门上方建哥特式单塔楼,正面有时钟,远远望去,方尖钟楼,格外引人注目;

小桥流水,春江水暖,

天鹅戏水——黑衣白裹总相宜!

新郎绅士,新娘大气,

异国小镇,情调惬意……

“如果拍摄当天是个晴天,效果应该很不错!”

珊珊面带微笑,喃喃自语。

能够听到珊珊这样说,文小风踏实了许多。

至少他知道,珊珊已经满意了这里的“拍摄地场地”!

接下来,就看她能不能够选到,中意的婚纱了……

婚纱照(二)——试纱

见珊珊笑容满面,销售员心里明白,珊珊比较中意这一款“拍摄风格”。

随即,她便乘胜追击,提出了一个建议:

“你们可以到楼上去看看,上面是我们的婚纱礼服展区。”

珊珊也正有此意,想去看看“婚纱实物”,听到销售员这么一说,珊珊便爽快的接受了:

“行,上去看看吧!”

文小风到是没有什么意见,只要是珊珊高兴,他“陪同”便是——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另外一方面,整个婚纱拍摄的流程里面,“新郎”原本就是一个“配角”:

礼服,没有什么过多“选择”,就那么几款西服;

化妆,文小风天生“五官清秀”,棱角分明,他“放言”——“令妆容”拍摄;

发型设计,文小风的“小背头”,每天都是他自己“打理”,每隔三周定期修剪——“阿吉发艺”“九眼桥店”的“发型设计创意总监”“波波”。其余的发型设计师,谁要想给文小风修剪发型,文小风一律拒绝。

所以,在婚纱拍摄的所有“环节”里面,几乎都不需要“考虑”文小风的存在!

销售员站立起身,示意“前面引路”。

文小风挎上“肩包”,搀扶珊珊起身,跟随她身后。

绕过“收银台”,走上楼梯。

“销售”一边爬楼,一边介绍“套餐”:

“'美女'看中的这款产品,是我们公司今年推出的全新套餐,前两个月才上市,包括两套'内景'拍摄、两套'外景'拍摄,'服装'方面,包括新娘的婚纱三套,其中,两套'经典款婚纱'和一套'贵宾款婚纱',以及新郎的礼服两套,当然也包括新郎、新娘'化妆'。”

“经典款?贵宾婚纱?”

虽然文小风并不明白这两者之间有多大的区别,但是,他却本能的“感觉到”——

这里面一定有“文章”!

说话间,三个人来到了二楼:

“二位请看,这里就是我们的'经典婚纱区'。”

销售员抬起手臂,指向房间:

在“亮黄色”的“射灯光”照射下,600㎡左右的展厅,在文小风和珊珊看来,也能算得上勉强“凑合”。

环绕着“u字型”三面围墙,靠墙陈列着木制衣柜,呈棕灰色,复古风格,里面挂着琳琅满目的婚纱,密密麻麻,乍一看,红橙黄绿蓝靛紫,色彩缤纷,让人眼花缭乱;

“u”字型的“中心区域”,“顺向”挂着两排“中国古风”婚纱,正红色一片,旗袍、和汉服;

一米五高、40公分宽的“椭圆形”“360度转头”镜面,“随意”的摆放一旁。

快速“浏览”了一圈之后,珊珊摇了摇头,鼻孔里呲出长气一口——

言下之意:

“这里没有我想要的婚纱。”

文小风知道珊珊的心思,这里的婚纱根本经不住“细看”,都不入不了珊珊的“法眼”:

面料普通、剪裁平庸、款式设计过时……

任何一个细节,都显得低俗!

庸脂俗粉!

“走吧!”

文小风挽住珊珊的手臂,转过身,朝着楼梯口的方向,准备离去。

“二位请留步,”

销售员也紧随其后,叫住了文小风夫妇:

“三楼贵宾区,也许有'美女'喜欢的款式,”

珊珊停住了脚步,没有言语。

“也就是几步楼梯的功夫,二位既然已经来了,不如上去看看,就当做'考察市场'、'了解行情'也可以啊!”

话语间,她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珊珊身前,侧面站立,朝着上行三楼的方向。

看着眼前这个“淡然微笑”的姑娘,珊珊也露出了笑意:

她说的没错,既来之、则安之,何必“半途而废”呢?!

不行就走人,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想到这里,珊珊点了点头,朝着身旁的文小风,等待他的回应。

文小风长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既然珊珊已经打定主意,准备上楼看看,那么他自己也就不要“再费唇舌”了,以免“逆水行舟”、引起不必要的“争执”!

“好吧……”

文小风调整了状态,挽着珊珊,跟随销售员来到三楼。

贵宾婚纱区

同样是600㎡左右,相等面积,相同户型的展厅,这里较之二楼,却是天壤之别:

齐“层高”的玻璃橱柜,整齐排列,依靠在“u”字型的左右两边,里面“相等间距”的挂着纯白色的婚纱,一件件婚纱被“防尘套”包裹着,错落有致;

“u”字型的“底部”,40㎡左右的“方形区域”,是“试纱区”:

地面用“实木”铺设一块40㎡左右的“榻榻米”,高度10cm,地板光亮、洁净,

“u”字型的底部,“墙面”被“落地镜面”替换,与“墙面”等面积的“镜面”,让人眼前一亮,豁然开朗——

大气,简洁,

简约而不简单!

文小风暗自喜欢!

“榻榻米”上面,靠“镜面”“边角”,有一间4㎡大小的房间——

更衣间。

整个楼层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的气派:

窗明几净、简约大气、让人心胸开阔、驻足不前!

“差距又太大了一点吧~”

文小风不禁感慨道。

销售员微微一笑:

“这里是我们的贵宾婚纱区,是我们公司精心设计、打造的区域,就是为了给客户带来一种宽松舒适的体验感!”

珊珊也不住的点头,脸颊挂满了笑容。

“这里的婚纱,'美女'可以任意挑选一套,不需要额外增加费用。”

接着,销售员又补充了这么一句。

珊珊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同时,她又咧了咧嘴角,似乎透露着另外一种心情:

意犹未尽!

此时的文小风,也心生一种念想:

可不可以“不要”那两套“经典婚纱”,以一套贵宾婚纱,取而代之?

也许,他的这一想法,也正是珊珊心中所想。

销售员示意珊珊“随意挑选”。

珊珊驻足,环顾四周——

这里还真是没有辜负珊珊的“回心转意”,没有“几眼”的功夫,珊珊就看中了一件:

纯白色婚纱、抹胸、长拖尾。

销售员取下婚纱,陪同珊珊进入更衣间:

脱鞋,换上婚纱,走出更衣间,侧身站在“镜面中央”,榻榻米之上,摇曳着身躯,摆弄着造型,寻找着感觉:

“哥~”

珊珊是在等待文小风的反应。

“太美了~”

文小风不禁感慨:

“这就是我的老婆!”

纯白的裙摆被裁制成无数皱褶的裙子,

一层轻纱柔柔的给褶皱裙上蒙上一层薄雾,

袖口参差不齐的蕾丝花边更显柔美,

从肩头上向下螺旋点缀的花藤上朵朵白色的玫瑰,

剪裁得体的婚纱,蓬起的裙摆,让她如同云间的公主,优雅而华丽。

白衣仙子、长长的拖尾,流露出典雅与奢华,在灯光的映射下,宛如“仙女下凡”;

左右两边玻璃橱柜里面挂着的婚纱,此时,已然“幻化作”一个个“小天使”,环绕在“仙女”身边……

“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文小风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我愿变成童话里

你爱的那个天使

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

你要相信

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

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此时的销售员,托着拖尾,也“呆”站在那里,一语不发。

估计她也是被珊珊,“美呆”了吧!!

看着“呆”站在一旁的销售员,

再看看正“激动不已”的文小风,

珊珊乐得“笑弯了腰”……

婚纱照(三)——确定拍摄

这套婚纱没问题,完全符合珊珊的要求,文小风也非常满意,夫妻二人,很快就定下了珊珊身上的这套婚纱。

但是,短暂的喜悦之后,“新问题”却又摆在了二人面前——

另外两套婚纱,该怎么办?

很明显,珊珊并不满意“套餐”里面所配置的那两套“经典款婚纱”,不会穿上身去拍摄。

但是,“内景”、“外景”,总共要拍摄上百张原片,仅仅依靠珊珊现在身上的这么一套婚纱,那肯定不行!

该怎么办呢?

文小风和珊珊,陷入了“困惑”……

或者,看看其它“套餐”,看有没有合适的婚纱;

再或者,跟销售员商量一下,能不能“置换”一下,用两套“经典款婚纱”,“等价”“置换”一套“贵宾婚纱”……

先问问珊珊的意见再说!

文小风的脑袋,飞快的旋转着:

“妹儿~另外那两套经典款婚纱,你想要吗?”

文小风“明知故问”。

珊珊摇了摇头,撅起了嘴,一脸的“不情愿”,却没有言语。

“那怎么办呢?”

文小风一脸愁容,目光锁定在珊珊脸上,等待妻子的意见。

珊珊没有作声,板着一张“扑克脸”,转而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销售员。

整间展厅鸦雀无声,气氛有点尴尬……

“要不,你们看看我们的'贵宾套餐'?!”

销售员给出了另外一种方案:

“一套'经典款',两套'贵宾款',就是套餐价格要稍微贵一点,”

销售员说明了“婚纱”的“更换方式”,却保留了“上涨的具体金额”,她或许是在观察夫妻二人的“反应”吧!

“幸福”很容易被“现实”打败!

一听到“要涨价”,文小风的心,“咯噔”一下,心里面“翻江倒海”,“五味杂陈”,一百个“抵触”——

“奸商”、“套路”!

什么“经典款”、“贵宾款”,这种“显而易见”的“差别化”,就只是“层层铺垫”,最终的目的,还不就是为了“坐地起价”,谋取更大“利润”!

然而,对于现在的文小风而言,每一笔“费用”,都如同一块“巨石”,压迫着他敏感的神经,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但他却又不愿意让珊珊“失望”,依然还要“故作镇静”……

他盯着销售员,尽力“舒展着”“紧锁的眉头”!

这时,珊珊“发言”了:

“三套婚纱太多了,我只要两套,两套'贵宾婚纱'……”

文小风听明白了,珊珊的意思,还是用两套“经典款”,等价置换一套“贵宾款”。

这也正是文小风的想法。

夫妻俩想到一块去了!

销售员却没有“让步”的“意思”,尽力的做着套餐的宣传:

“美女,我们套餐里面都是三套婚纱以上的,你再看看,看还有没有你喜欢的款式……”

“你们'贵宾区'这里,款式到是不少,档次也明显比楼下'经典区'高出很多,但是,适合我的婚纱却并没有几件,都是大同小异,我还不能确定,能不能选出第二套婚纱……”

珊珊一边“挑”着“贵宾区婚纱”的“毛病”,一边转身走向“更衣间”,而不是走向婚纱橱柜,看样子,她是有点动摇了,准备更换上自己的衣服,再做打算。

看着珊珊走进“更衣间”,文小风的心,纠结起来:

珊珊真要是换上衣服,然后走人,那不还要去另外挑选“婚纱影楼”,多费时间啊!

如果珊珊留下来,在这里拍婚纱,三套婚纱的价格又会“贵一点”……

贵一点!

这“贵一点”,具体是“贵多少”呢?

文小风还是不想再花费时间,去另做选择。

先看看“价格”再说吧,看看到底“贵多少”:

文小风并没有阻止珊珊,而是把目光投向了销售员,希望她能有所表示。

销售员也看出了文小风的心思,抢在珊珊走进“更衣间”之前,叫住了珊珊:

“美女!”

珊珊闻声,停住了,手握着“更衣间”的“门把手”。

“美女,你先别走,这个'价格'是可以商量的,我们现在也正在搞活动,两套'贵宾',一套'经典',也就只贵500块钱,非常实惠,平时都是没有这么优惠的!”

文小风从来就不相信“销售员”口中所谓的“优惠”,谁知道“平时”是什么价格呢?!他又不可能一年365天,成天都“关注”着这个价格的变化!

文小风瘪了瘪嘴,摇摇头,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们只要两套贵宾款婚纱,不要经典款!”

“你们是想用两套经典款,交换一套贵宾款?”

销售员紧跟着反问了一句。

文小风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

“价钱不能增加。”

珊珊扶着门把,依然没有转身。

销售员显得有些为难,微微皱了皱眉头:

“我们公司这些'贵宾款婚纱',单件成本都比较高,两件'经典款'换一件'贵宾款',的确做不出来,要不,你们多少表示一点,加200块钱,怎么样?”

文小风有点不乐意了:

“200块钱而已,你们这么一家婚纱影楼,至于这么“计较”吗?我们诚心诚意来你们这里,你们就不能'诚恳'一点吗?!”

看着文小风一脸怒气,销售员沉默了……

“行不行,给个痛快话,我老婆还一直'站着'呢!”

“如果你们现在交付定金,我可以帮你们申请,两套贵宾款,价格不变。”

文小风上前扶着珊珊,示意珊珊给销售员“表个态”。

珊珊回转身来,却并没有明确答复,进而又追问了几个问题:

“套餐是多少钱?相册有几本?相框有多大,什么材料?有没有'立展'?……”

这么“专业”?

文小风听“傻了眼”!一脸的“崇拜”!

销售员给一楼的同事打了一个电话,叫他拿来一份“协议”,以及“产品一套”。

她照着“协议”,对照着产品实物,给珊珊耐心的念了一遍:

“……68寸油画主婚纱相框一副,相册两本,外加一本精选相册,可以精选50张相片,共计三本,一米二*四十公分立展一副,钱包卡片两张,7寸水晶相框一个。总计费用6999元……”

“6999!!”

文小风那个心痛啊——

就几本相册,就要花费七千块钱!

“还有没有优惠?”

“已经是最优惠了,帅哥!”

文小风“憋着一脸的镇静”,看着珊珊,然而,他的“眉宇”却怎么也不能完全舒展开来。

珊珊笑了笑:

“你觉得呢,哥?!”

很明显,珊珊已经认可了“协议”,决定就在这里拍摄婚纱照!

文小风“爽快”的点了点头:

“好吧,”

然后取出银行卡:

“什么时候拍照?”

“要看你们,你们是什么时候举办婚礼?”

“5月10号。”

“那么,你们最好定在3月30号以前,我们才能保证你们在婚礼以前拿到产品,你们现在能确定时间吗,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安排档期。”

文小风拿出手机,翻看“日历”:

“3月21号星期六,3月22号星期天,怎么样?”

文小风是寄希望于,这两天、那几笔“奖金”能够“上卡”!

珊珊点了点头,她知道文小风的用意。

“好吧,我们就定在这两天。”

文小风当即,明确回复了销售员,转而下楼交付定金。

古魅·试菜

2月14号,情人节,天高气爽,风和日丽。

这一天,是文小风和珊珊、确定“恋爱关系”以来的第一个“情人节”,也是夫妻二人“婚姻生活”以来的第一个“情人节”。

下午17:00左右,夫妻两十指相扣,如约而至。

漫步在人潮涌动的“明清巷子”之中,感受着“活在当下”的这份“真实惬意”:

隆冬时节的成都,依旧寒风侵人,

当空的夕阳,显得弥足珍贵,

落日的余晖,见缝插针,透过屋檐瓦砾之间的缝隙,铺撒小巷,暖暖的,软绵绵的,仿佛一位“心灵传诵者”,似在代替夫妻二人,诉说她们对于人世间、“万物美好”的“眷恋”。

复古风格的平房建筑,古魅·滴意法式西餐厅,依然“自带光环”,吸引着文小风和珊珊的目光,夫妻二人的心意所向——

文小风推开玻璃大门,挽着珊珊,站在餐厅大门口:

法国香颂,依旧动听,萦绕着餐厅的每一个角落,异国情调,优雅宁静……

见夫妻二人前来,黄经理主动上前,招呼迎接:

“来啦,二位,这边请,专门给你们预留了一个桌位!”

她抬手示意“靠窗边”的那一张“卡座”——

文小风和珊珊第一次来餐厅,就坐的那一张“卡座”。

珊珊点头微笑——

黄经理是个“细心”的人!

文小风搀扶珊珊落座,放下“肩包”,落座珊珊身旁。

隔绝“尘世间”,世外桃源,闹中取静,享受“当下”安宁!

“菜品已经准备好了,你们稍事休息,马上上菜……”

黄经理业务娴熟、处事干练,转身吩咐“厨房”上菜。

传统、华丽、浪漫,法国菜一直被认为是西餐中的经典。

经典的开胃酒:

品尝上等的法国红酒——

摇晃着红酒杯,嘴唇上染着“鲜血”,

珊珊是文小风的王妃,

文小风霸占着珊珊的美!

精致的小点心:

各式传统沙拉、法式特色核桃沙拉……

丰富考究的主食:

澳洲西冷牛排——肉细多汁,口感鲜嫩,

法式鸭胗——肉质紧密,紧韧耐嚼,滋味悠长,

香煎鸡排、香烤肉串、法式焗蜗牛、鹅肝……

绿胡椒肥鸭配焦扒香橙……

多种汤饮:

南瓜胡萝卜汤、竹叶青,

香葱忌廉土豆汤——土豆搭配忌廉来炖至而成,美味营养,绿色健康;

标配的西餐热饮:

卡布提诺、摩卡、拿铁,

服务员态度亲切,流程清晰,有条不紊的上传着菜品,定时回收着餐盘……

“慢生活,慢享受“的高品质生活,艺术文化的内涵和精致生活的品味……

珊珊神情自怡,悠闲自在的挥舞着刀叉,伴随着清闲的旋律,摇曳着身体——

时光,陪伴着珊珊的“一颦一笑”,“烙印”了文小风的“幸福”……

这,是属于珊珊的“世界”!

文小风也没有言语,静静的品尝着菜肴,享受着此刻的“静怡”,生怕“惊扰”了这份“恬适祥和”的氛围……

经典的法国式菜肴、和中国传统的庭院完美的结合。

于无声之中,

胜却万千言语——

云想衣裳花想容,

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

会向瑶台月下逢!

品尝着正宗的法国餐品、做工考究的法国甜点,

陪伴着爱妻共进晚餐,共度美好的“情人之节”……

文小风暂时忘却了、“婚礼筹备工作”中的一切“困扰”,也暂时“放下了”、一切“放不下”……

这,也是属于文小风自己的“世界”……

也不知在黑暗中究竟要沉睡多久

也不知要有多难才能睁开双眼

我从远方赶来

恰巧你也在

淡忘人间一切

我为你而守候

我在这里啊

就在这里啊

惊鸿一般短暂

像夏花一样绚烂……

晨曦小儿“满百宴席”

2月20号,这一天是农历大年初二。

文小风和珊珊受邀,来到太升南路,成都林恩国际酒店,赴宴参加晨曦的小儿“百日宴”,

同时,珊珊也想看看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们,跟大家伙聚一聚。

珊珊事先给晨曦的小孩儿准备了一件生日礼物——

一个红色的正方形小“礼盒”,装着一支纯银手镯,手镯上面套了一个纯银吊坠牌,“小指甲盖”那么大,正面刻有“健康”字样,背面刻有“快乐”,送上祝福,寄托寓意——

祝愿小儿“健康成长”,“快乐生活”。

但是,珊珊又感觉,这么一件礼物的“份量”,稍微“单薄”了一点,另外又准备了一个“纸质小红包”,塞进了600块钱现金,

连同“小礼盒”,一同装进了一个手提“礼品袋”。

下午17:50分左右,文小风挽着珊珊,来到了酒店,餐厅门口。

文小风环顾四周,搜寻着晨曦的身影——

晨曦夫妇、双方父母都是“分身不暇”:

老人们围坐在餐厅的一处角落,“婴儿车”周围,照看着小孩儿;

晨曦招呼着“男方”这边的来宾,时不时的“见缝插针”,去餐厅角落,看一看“婴儿车”里面的小孩儿,有没有哭闹,需不需要喂食;

妻子冬冬,则负责接待“女方”这边的亲朋来宾,其中,以单位的同事居多,包括单位各位大小领导们。

见晨曦夫妇如此繁忙,文小风和珊珊不便“讨扰”,只是远远的挥手示意晨曦——我们来了。

晨曦挥手回应,示意文小风和珊珊、到“同学桌”就坐:

“亚冰,珊珊她们来了,帮忙招呼一下!”

晨曦朝着“同学桌”的方向,扯开嗓门,喊了一嗓子。

文小风想着,先把“礼物”送给晨曦,朝着晨曦的方向,准备动身,却被珊珊拉住了衣角,珊珊摇了摇头:

“待会儿再说……”

然后,目光转向“同学桌”——

亚冰、佳奇……七八个同学已经就座,谈笑风生。

剩下两个“空座”。

听到“珊珊来了”,二人站立起身,挥手示意——

“这里!”

文小风搀扶珊珊,落座剩余的两张空位——

就此,“十人圆桌满座”,十全十美。

多年不见面,老同学们格外亲切,家长里短,客套寒暄。

面对在座的各位,文小风感到“既熟悉,又陌生”——

毕竟相隔20年了!

自从95年转校以后,文小风就再也没有、和这些初中同班同学们联系过:

或者是“失去了联系方式”,

或者是“没时间联系”,

亦或许是,没想过再联系——

没有必要!

能够有这么一次“同班同学同座同餐”,来源于文小风与珊珊的“姻缘”:

因为文小风与珊珊“喜结良缘”,时隔二十年,文小风又与同学们相聚;

也因为,晨曦、亚冰,一直跟珊珊保持着联系,所以,同学们又聚在了一起。

缘分啊~

文小风已经“思绪放飞”,沉浸在“万千感慨”之中……

“文小风还是这么'温文尔雅'……”

亚冰,把话题转移到了文小风这里:

“老同学,你行啊~工作好,家庭好,现在又和珊珊结了婚,你们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在座的一席老同学们,也都纷纷点头附和,投来“羡慕”的目光。

对于这些“不完全附和实际的话语”,却平添了文小风的“忧郁”:

甜言蜜语,谁都喜欢听,

真实的生活,却是自己和珊珊一天一天度过,“真金白银”的日子,酸甜苦麻辣……

老同学们“不了解”实情也就罢了,但是珊珊,是清楚明白,她和文小风的婚姻生活收支情况的,她却依然笑得这么“满意”……

一旦被同学们的“无知”“捧上天”,被这些“虚无缥缈”的“假象”所“绑架”,那么,以后的日子就会特别“虚伪”,特别“疲惫”——

用“假象”,“掩盖”“假象”,如此反复,恶性循环……

为了“维护”珊珊在同学们心中的“白富美”“形象”,文小风和珊珊的生活,一定会很“闹心”。

看着一桌人“羡慕”的眼神,文小风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是伪装出一副笑脸,看着身旁的妻子:

珊珊正沉浸在众人的“崇拜”之中,满脸的笑意!

文小风暗自“耸了耸肩”,没有言语,心里为难: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我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人生一世,

不如意的事情,“十”有“八九”,

剩下的“十之一二”,如果仍然“不如意”,

那么,这一“人生”,则便是“满腹坎坷”,没有丝毫“如意”可言!

想到这里,文小风摇了摇头:

罢了~

既然珊珊“乐意于此时”,

我又何苦“打开天窗”……

再者说,

在座的诸位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够“真真实实”的“活出自我”,

能够“活在当下”,已然“不容易”!

我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在“认真的敷衍”着“彼此”,“活”在“虚情假意”的“浮云”之中,再用一个又一个的“虚假”,“托举”着“浮云”,以至于,“不让浮云掉落”……

所谓“难得糊涂”,

实则是,

“不想去'明白'”,

“不愿意明白”……

文小风叹了一口气:

“忧愁伤感”,就留给自己吧……

接受完“崇拜”之后,珊珊把注意力,“锁定”到了晨曦夫妇那里。

晨曦和妻子“冬冬”,发表完“答谢辞”,结束了“开场show”,携手走下“讲台”,挨桌敬酒,答谢来宾。

文小风的心思,也没有专注于“饭菜”,他也准备着,等到晨曦夫妻俩过来敬酒的时候,便送上礼物。

敬酒答谢期间,不时也有来宾“送礼”,晨曦夫妇也都是“无暇顾及”,寒暄几句,匆匆收下,随手放置一旁。

几桌“答谢”以后,晨曦夫妇来到“同学桌”:

“各位老同学们,今天招呼不周,还望大家见谅!”

同学们起身,举杯“还礼”。

夫妻二人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珊珊递上“礼物袋”:

“这是我们送给小孩儿的礼物,祝愿他健康、快乐。”

晨曦夫妇客套谢过,“转战”下一桌。

珊珊落座,心里却不踏实:

“'礼物袋'里面有个现金红包,今天这里人多复杂……”

珊珊捂着文小风的耳蜗,窃窃私语。

文小风明白珊珊的细心——

她担心“财物遗失”。

“我去给晨曦叮嘱一下。”

说罢,文小风起身,快步追上晨曦夫妇:

“老同学,珊珊给小孩儿准备了一副手镯,和一个红包,这里进出人多……”

话没说完,点到为止!

晨曦也是个明白人,他知道,来宾们的“送礼”,都是大家精心准备的心意,如果被“有心之人”“顺手牵羊”,那么,“送礼人”的“礼物”没有送到,“送礼人”的“心意”,他们也不能收到。

随即,晨曦临时改变了“路线”,原路折返,逐一收纳了所有的“礼物”,

特意打开了珊珊的“礼物袋”,“检查”了一下“礼物”,

之后,冬冬还专门来到珊珊座位,俯下身段,低声道谢:

“谢谢你们!”

珊珊摇了摇头,满脸笑容:

“不用客气!”

宴席过半,文俊匆匆赶来。

佳奇热情招呼,语气之中带着一点责备,半开玩笑、半认真:

“大老板,这大过年的,难道你们家药店还要营业?!……”

看着在座的各位,看着珊珊和文小风,文俊尴尬的笑着,不知道这份“尴尬”是因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在同桌那么多初中同学面前,佳奇的那几句“见面招呼”,“扫”了“老板”的颜面,

或许是因为珊珊,文俊的初中“暗恋女神”,在座其中,却已“嫁为人妇”——

文俊的另一位初中同班同学,在座其中的另外一位,文小风。

亦或许,单单只是因为,文俊赴宴迟到,略感“歉意”,仅此而已……

不管怎样,文俊的确“尴尬”了,笑容“僵硬”,站在饭桌旁,也没有“落座”的“迹象”!

想当年,文俊暗恋着珊珊,

年少时的那一段“青葱懵懂”,在座的各位,人人知晓。

看着迟来的文俊,又看了看珊珊和文小风,

一时间,“满座”的“老同学”,一片雅静,气氛陷入了“别扭”……

“来来来,罚酒、罚酒、罚酒……”

“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应付这种“局面”,亚冰“游刃有余”。

他起身相迎,上前招呼,打破了“僵局”,

他左手挽住文俊的肩膀,右手递上酒杯。

文俊没有迟疑,“顺梯而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不好意思各位,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就这样,气氛缓和了,文俊就近找来一张椅子,“加塞入座”。

文小风给珊珊喂了一只、剥了壳的“鸡尾虾”:

“来,妹儿~”

珊珊饮食口中,神情自若:

“谢谢哥哥~”

夫妻两笑开了,幸福的笑开了!

在座的各位同学们,也都笑开了……

变了味的同学会

文小风像是一个“当局之中”的“旁观者”——虽然置身其中,却又“形同隐形”。

其实,文小风和珊珊,从来不会太过于在意自己的“存在感”,

她们始终认为,自己的“价值”,并不需要“体现”在某一个“群体”之中,

相反,她们实现“自我价值”方式,却十分简单:

就在当下,做最真实的“自己”——

真真实实的感情流露,“喜、怒、哀、乐”,

不会去“虚情假意”的“迎合”,委曲求全。

看着在桌的同学们,文小风感叹,“世界变了”:

满满一桌的饭菜,却“消耗”不了大家“几分钟的时间”去“品味”,

“同学们”更多的精力、和时间,却都停留在了,他们手中那一个个,小小的,四五寸大小的,“智能屏幕”上面:

拍照,晒图,发朋友圈,

语音聊天,

视频通话,

上网浏览……

缺少了人情味的“聚会”,人情“冷淡”!

文小风眉头微锁,暗自神伤:

没错,毋庸置疑,

科技,缩小了世界,拉进了“你我”,彼此之间的距离,

同时,也因为此,让我们的生活,“游离”在了两个“世界”之间,让大家“分饰”着两种不同的角色——

线上世界,空间虚拟,充斥着功利、与虚荣;

线下世界,虽“近”在“咫尺”,彼此间却如同“行尸走肉”,冷淡、而又“漠然”……

在文小风看来,

君子之交,淡如水。

然而,这一次“同学聚会”,却“形同虚设”,早已没有了意义:

形式上,看似“相聚”,

实则,并没有“会心”!

内容上,同学们“各有所需”,“心”,早已“不再单纯”!

文小风已然无意“久留”,只是“虚度时光”,视机离去。

他转过头,看着身旁的妻子:

珊珊正“自顾自的”品尝着菜肴,两耳不闻窗外事。

——

人世间,仍然保留着一份“纯真”!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文小风的眉头,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了笑容!

给珊珊盛上一碗温热“高汤”,

换回妻子一句:“谢谢哥哥!”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守住”这一份“初心”,

“忍受”她一生“任性”!

宴席接近尾声,来宾们酒足饭饱,陆续起身,离开餐厅。

文小风收拾好珊珊的水杯、包肩,站立起身,搀扶珊珊,准备离去。

“老同学,等一等!”

亚冰叫住了文小风夫妇。

“我们建了一个微信朋友圈,'九四级初中同学群',班上的很多同学都在'群'里,邀请你们入群,添加好友。”

说罢,亚冰拿着手机,来到珊珊的座位,邀请珊珊,添加好友:

“你的微信号是多少?是你的手机号码吗?13*********”

亚冰一边说着,一边输入珊珊的手机号码,“搜索”到“好友”,发送“添加”,等待珊珊“确认”。

珊珊并不愿意“入群”,

因为,

她并不愿意“被打扰”。

“来吧,老同学,加个群,方便大伙以后联系。”

亚冰热情的“游说”着。

珊珊被“将”在了座位上,却一脸“言不由衷”的“笑容”。

她看着文小风,示意文小风,“想办法解围”!

文小风早就“不愿逗留”,他果断、干脆,婉言拒绝了亚冰的“邀请”:

“我们电话联系,有事'电话'我们。”

说罢,挽着珊珊,准备离开饭桌。

话语间,佳奇、吴霜……另外几个同学也围到了珊珊夫妇身边,“拦”住了二人的去路,“热情”相邀,执意要求珊珊夫妇“确认添加好友”。

珊珊是“一百个”不愿意,

文小风也非常“不悦”,有一种“活生生被绑架”的感觉——

看这架势,如果不“确认入群”,今天是走不了了!

现场气氛再一次的“尴尬”了……

好啊~

你们几个组团“要挟”,想要“逼”我们夫妻二人“就范”!

文小风憋着一肚子“怨气”——

难不成,“一泡尿”还能“逼死个英雄汉”?!

“好吧,好吧,加吧,加吧……”

文小风心想:

大不了,回到家里,“删除、退群”便是。

然后点了点头,眨了眨眼睛,示意珊珊——自己看着办吧。

打开“微信”,点击“确认添加”,珊珊的“头像”,出现在了“同学群里”。

接着,文小风也被“拉进了群”。

同学们“心满意足”,纷纷散去:

“路上注意安全,保持联系啊~”

“聚餐”总算结束了,文小风挽着珊珊,离开了餐厅。

时间来到21:23分。

文小风和珊珊回到家里。

“心”不单纯了,“世界”,也就“复杂了”!

你们的“群”,不是我的“群”——

没有多想,珊珊拿出手机,删除并退出了“同学群”,

文小风的“头像”,也消失了!

“杯水车薪”的“工资日”

2月27号,星期五,周末。

距离5月10号,还剩70天左右的时间,

实际上,这70天里面,真正属于文小风的休息时间,真正意义上、能够被文小风支配、并用于“筹备”婚礼的时间,已经不足20天!

今天,文小风收到一条“短消息”——

3月份的工资,“上”工资卡了!

对于“正在等着大米下锅”的文小风来说,这无疑绝对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他激动着、却又忐忑不安,他寄希望于,这个月发放的“工资”里面,能够包括那几笔“奖金”,那几笔总计16000块钱左右的奖金……

但是,这十几年的工作经验,又“告诉他”:

“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3月份几乎没有发放过任何一笔奖金,除了发放一笔“当月工资”。

文小风“憧憬着”,却又不“敢”太过于“乐观”!

他迫不及待的来到银行,atm机跟前,赶在“去接”珊珊下班之前,快速操作完一系列“流程”:

插卡、输入密码、查询业务、储蓄卡业务、余额查询……

atm机屏幕显示,396734元……

还不到4000块钱!!!

就算一次性取完“余额”,也不过只有39张、面额100块钱的人民币!!!

卡上剩余67块3毛4……

这日子,怎能用一个“惨淡”来形容~~~

文小风欲哭无泪,耳边不断“单曲循环”着张惠妹的那首“忧伤老歌”,《听海》:

“我揪着一颗心,

就连泪水也都不相信,

叹惜着谁又被伤了心,

却还不清醒,

海哭的声音……”

文小风的脑袋,像过电影画面般,飞快的闪现着各种“账单”,一副一副,一篇一篇:

银行信用卡还款金额,2000;

当月的固定开支:

汽车加油1000元/月左右,

小区停车费200元/月,

手机话费100元/月,

三项合计1300元左右,

紧接着,婚礼各项费用开支:

婚庆公司、

烟酒糖茶、请帖,

随礼、喜饼、

婚礼当天的“跟妆师”、

婚房、

车队、给司机发“红包”、

婚礼礼服、新娘的婚纱,

钻戒,对了,还有钻戒!!!

……

文小风不敢再往下继续“细想”,

单单就这几大主要项目的支出,文小风就早已“无力应对”了:

婚庆公司,一般情况下,预算一万;

烟酒糖茶、请帖,预算一万;

随礼、喜饼,预算一万;

婚礼当天的“跟妆师”,预算5000;

主持人,预算1500;

伴郎、伴娘随礼“红包”,预算400;

花童,童男童女,随礼“红包”,预算400;

婚房两间,一大一小,两天时间,预算3000;

抢亲“红包”,大大小小,预算1000;

婚车租赁,预算6000;

给司机发“红包”,预算1000;

文小风的礼服、珊珊的婚纱,预算一万;

就这么几项开支,就已经接近六万块钱了!

还有钻戒,以文小风对珊珊的了解,要想珊珊选到她自己喜欢的钻戒,这笔花费,怎么着也得在两三万块钱上下!

再加上其余“杂七杂八”的开支,“零零碎碎”的花销,

要想这一场婚礼顺利举办完毕,没有十万块钱的“真金白银”,那就根本不可能!!!

文小风快要崩溃了……

远的先不说,就说当下,只说眼前:

信用卡还款金额2000,3900-2000=1900,再-1300=600,

怎么生活,这一整个三月份?

好吧,继续靠着“借用信用卡”里面的2000块钱“额度”,加上这剩余的600,维持开销,勉强能够熬过这个月!

就算四月份单位发放“奖金”,一万六七,再加上四月份当月工资4000,总共也就两万,

对于婚礼预算100000块钱而言,相距甚远!

更何况,还要再从中扣除信用卡还款金额2000,以及扣掉文小风当月的固定开支1300,也就还剩一万六七左右,

这种“假设”,成立的“条件”是:

四月份,单位发放“奖金”。

那么,如果说,“四月份”又和这个月一样,只是发放“当月工资”,那又该怎么办呢?!

心想着这么一笔“巨额开销”,再想着这些“不确定因素”,文小风几乎“晕死银行”!

无奈!

对于婚礼“开销”来说,三月份的这一点“工资”就只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相比较而言,只是比“没有上工资”、稍微好那么一小点点!

文小风取出了“全部余额”,39张“面额整百”的现金,

看着提款机荧屏“显示”的“余额”,67块3角4,文小风摇了摇头,久久不愿离去!

“屏幕”右上角的数字,倒计着时间:

62、61、60……

仿佛“提示”着文小风:

“珊珊马上就要下班了,快去接珊珊……”

一声叹息之后,文小风转过身去,黯然离开……

但实际上,几乎,“约等于”“没有”……

时间来到17:40分。

文小风来到了珊珊单位,大门附近,围墙旁,人行道外侧。

熄火、下车、关门,文小风拿出手机,调整了状态,拨通了珊珊的电话:

“妹儿,我到了。”

语气亲切、柔和——

世界,一团和气,像是“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也下楼了,哥,马上就到大门口。”

珊珊的心情很好,语气之中,透露着一点“期待”。

围墙上“嵌”着一根根竖立的“铁栅栏”,“一人半”高,

文小风站在围墙跟前,透过“铁栅栏”之间的间隙,搜索着珊珊的身影——

距离单位大门十几米“开外”的位置,一个外貌特征很显眼的姑娘,进入了文小风的视野:

粉红色的大衣,步态略显“蹒跚”,左肩挎着“肩包”,右手提着“纸口袋”。

是珊珊!

文小风挥舞着手机,示意“我在这里。”

珊珊也看到了文小风,脸上露出了笑容,然后,明显加快了步伐,朝着大门口“扭去”。

看着“负重前行”的妻子,文小风心生“痛彻”,两眼一“酸”,泪水“夺眶”,模糊了视线……

三步并作两步,文小风来到大门口,接过“肩包”、和“纸口袋”,一把将珊珊搂入怀中:

“妹儿嘞~~”

“我的哥哥~~”

珊珊的两手,圈着文小风的脖颈,头,搭在文小风的肩左,卖萌、撒娇、耍欢……

这一刻,

幸福属于珊珊,

也属于文小风,

更属于她们“夫妻两”!

“哥~”

“嗯?!”

“你准备带我去吃什么好吃的呀~~?!”

文小风不想破坏这份“短暂的幸福瞬间”,不想“打击”珊珊的“周末憧憬”,

所以,他没有告诉珊珊,现在的收支情况。

“你想吃什么?'哥'带你去。”

文小风心里盘算着,文妈妈还有十四万存款,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跟文妈妈商量商量,先“借”出来“周转”一下,婚礼过后,再慢慢还给她!

“我想去吃'必胜客'!”

珊珊早就想好了去处:

“我还在网上订了两张20:40分的电影票,就在339电视塔,吃完饭我们就过去……”

珊珊开心的安排着“娱乐项目”。

“好的,走,出发~”

文小风搭搂着珊珊的腰,朝着单位大门附近,人行道旁走去。

毕竟今天是星期五,周末嘛,珊珊总算“结束”了一个礼拜的忙碌,该去放松一下了!

文小风“暂时忘却了烦恼”,进入了珊珊的“快乐世界”……

Pizza Hut

“大厅服务员”换了几张“新面孔”,20岁上下,学生“气质”,胸前别着“实习生”字牌——

应该是利用“寒假”,来这里打“临工”的“在校大学生”。

珊珊接过“实习生”手中的菜谱,搜索着“熟悉”的菜品:

“'黄金夏威夷风光比萨'一个,9英寸的,”

文小风知道,其实珊珊对pizza没有什么特别的兴趣,她只是喜欢菠萝——

混合着pizza烤制的菠萝,口感“脆软绵柔”,酸甜适中。

他特别叮嘱“实习生”:

“pizza烤软一点,我老婆牙不好,另外,多放一点'菠萝'!”

文小风指了指珊珊,然后咧开嘴角,一脸“坏笑”。

珊珊依然翻看着菜谱,脑袋“有节奏”的微微摇摆着,还时不时的“弹着舌头”,一副怡然自乐的模样,陶醉其中。

“我们这里的pizza都是一样的,统一的制作标准,你们放心吧!”

“实习生”一本正经的给文小风做着解释,逗得文小风一脸“嫌弃”,却又憋住不笑——

学生啊~终究还只是学生~~

文小风咧着嘴,皱着眉,摇了摇头,鼻孔里“呲”出一鼻长气:

“小兄弟,我们经常在这家店吃饭,每次都会点这个pizza,你就照着我说的,备注一下,方便提醒你们'后厨'……”

“实习生”一脸茫然,像是“感到万分沮丧”,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也许他们的“岗前培训”,和现场“客户”的要求,出入太大,

“理论”和“实践”,相距甚远……

愣了几秒钟之后,他“哦”了一声,然后照着文小风的叮嘱,“落笔记录”。

接着,珊珊又点了几道自己喜欢的甜点:

香草指拇泡芙、

香草凤尾虾(5只)、

爱之丘提拉米苏一块、

乳酪芝士蛋糕一块,

以及几道“硬菜”,以便“填饱”文小风的“肚子”,“经济实惠”的“解决”文小风的“温饱问题”:

浓情烤翅(2只装)、

浓情香鸡翼(4只装)、

黑胡椒意面,

最后加了两杯饮料:

薏仁马蹄脆脆饮2杯——

一杯“照单”制作,

一杯去冰,去掉“马蹄”,多放“糖”;

另外,“泡芙”不要烤“焦”了,

“烤翅、鸡翼、凤尾虾”,“烤”“嫩”一点。

“就这样了,'下单'吧?!”

文小风吩咐了“实习生”,同时又看了看珊珊,等待珊珊“最终确认”。

珊珊心里默数了一下菜品的“数量”,点了点头:

“差不多了,先就这样吧!”

“好的。”

“录完”菜品,“实习生”转身离去。

随着“实习生”转身离去的方向,文小风的目光,锁定在了一个服务员身上,一丝疑惑,涌上心头:

“嗯?”

他微微的摆了摆头,朝着那个服务员的方向,示意珊珊:“看一下”。

珊珊抬起头,顺着文小风“目光”的方向看去:

“喔,就是她嘛……”

珊珊的声音很低,喃喃自语。

一个中年妇女,一米五左右的个头,体型瘦小,没什么特别之处。

但是她明显有一点“与众不同”的地方,就是她的下嘴唇——

下唇腭裂。

“她居然还在这里?!”

看着整个“大厅”驻足、穿梭的“新进年青服务员”,文小风有些惊奇,也有些疑惑不解:

“怎么没把她'换掉'呢……”

珊珊“见多识广”,一语道破天机:

“是这样的,餐饮行业好像有这么一条'潜规则',凡是'聘用''残疾人'的餐厅,可以享受'税收'优惠!”

“哦~~是这样啊!呵呵呵……”

文小风笑出声来!

“那你以为呢?!”

珊珊一副“专家教授”般,气定神闲,“语调”四平八稳。

文小风脸颊挂着“笑容”,不住的点着头……

时间,就这么“轻松愉悦”“过去了”。

还是那个“实习生”,端着菜品,相继盛到了夫妻两的桌前:

烤翅、鸡翼、凤尾虾、指拇泡芙,

摆放好菜盘,“实习生”转身,准备离去。

文小风看着眼前的“指拇泡芙”,立马一脸的“不高兴”。

他看了看珊珊:

珊珊也是“眉头一皱”,“憋着一股气”。

好吧,是文小风“出马”的时候了!

文小风叫住了那个“实习生”:

“服务员!”

“嗯?什么?”

“实习生”回转身来,看着文小风,一脸的茫然。

“这是怎么回事?”

文小风指着面前的“指拇泡芙”,脸上“写”着“不满意”。

“怎么啦?”

“实习生”却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依旧一脸的茫然。

“你看看这里,已经'炸''糊'了!”

文小风的手指,不停的在“泡芙”的“一头一尾”,来回比划:

“看到了没有??”

确实是,“指拇泡芙”已经被烤“焦”了,一头一尾“黑乎乎”的。

“实习生”定眼看了看文小风手指的部位,却没有特别的反应,一脸的平静:

“是这样的,我们的'泡芙'都是这样的。”

文小风深吸一口气,瞪大了眼睛,目光转向了珊珊——

珊珊“瘪着嘴”,摇了摇头,一脸的“不削”。

很显然,珊珊的脸上也“写”着“大大的”“不满意”!

文小风“压制”着“怨气”,指着“后厨”的方向:

“去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实习生”一听要“叫经理”过来,整个人“瞬间”“傻掉了”,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却也“一言不发”。

看着眼前的这个“寒假工”,文小风闭上双眼,揉了揉“太阳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心想:

算了,看他这副造型,一定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又没有经验,不为难他了。

文小风放眼望去,环视大厅,搜索着“经理”的身影……

看见文小风不停的朝着她挥手,一个身穿“正式员工制服”的女人,年龄30岁上下,快步走到珊珊跟前,一脸微笑:

“是你们二位啊!”

她一眼就认出了文小风夫妇:

“怎么啦?”

文小风也认出了这个女人,她是这里的大堂经理。

他摇了摇头,依旧用手,比划着面前的“泡芙”:

“你看看,这是怎么啦?!”

经理定眼一看,没有多说什么,依旧一脸的微笑,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我给你们重新上一盘。”

说罢,挥手示意“实习生”“退下”,端走“泡芙”。

“实习生”端着“泡芙”,转身离去。

经理依旧深感歉意,连连道歉:

“的确不好意思,后厨师傅下班了,做菜的是个'学徒',请二位包涵,你们这'单'餐品,我给你们打'九折'……”

然而,此时的文小风,却并没有专注于“经理”说了些什么,他一门心思的正跟自己“较着劲”——

人不“走运”啊,喝凉水都塞牙缝!

我怎么“混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没有钱,却又要举办婚礼,糟心的事一件接着一件,一头乱麻……

这也就罢了,谁叫我实在是“没有钱”呢!

但是现在明明“有钱吃饭”,却也遇到这种糟心事……

到底这是怎么了?!

文小风低头不语,眉头紧锁,一脸愁容。

没有客户的“回应”,经理也“不便”离开,她依然立在珊珊身旁,一脸尴尬的笑容,等待着夫妻两人的“答案”。

珊珊并不知道,文小风这是怎么了,但是她清楚,“局面”不能就这么一直“僵着”。

她朝着身旁的经理点了点头,微笑示意——

她们接受经理的“建议”。

经理这才“松了一口气”,笑容“舒缓开来”:

“菜品马上就来,二位请慢用!”

说罢,转身离去。

大好时光,珊珊并不想被这么一盘、“烤糊了”的“香草指拇泡芙”、影响心情。

她拿着钢叉,选了一只“肥硕”的鸡翅送到文小风嘴边,笑容满满:

“哥哥,周末愉快~”

文小风抬起头,看着嘴边的鸡翅,再看看眼前的珊珊,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安慰着自己:

想那么多干嘛,今朝有酒今朝醉,先“活好当下”再说!

随即,他张开嘴,一口“含”下了一整块鸡翅,几口“咀嚼”之后,笑容回到了脸颊:

“我的妹儿嘞~~”

香甜油嫩的鸡翅,满嘴的幸福!

之前的一切“不愉悦”,瞬间“烟消云散”。

珊珊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文小风也“呵呵”的“嚼”着“幸福”!

菜品陆续端上了桌,珊珊美美的环视着自己选择的“成果”,品尝着一道道“可餐”的“秀色”:

乳酪芝士蛋糕:

特浓牛乳遇上精选芝士,口感浓郁松软,入口即融;

爱之丘提拉米苏:

属于爱情的意大利经典甜品,揉和马斯卡彭芝士、咖啡力娇酒和蛋糕的风味;

黑胡椒意面:

大颗肉粒搭配浓郁酱汁、加入意大利进口特级初榨橄榄油和细面一起炒制,传统、经典,美味、实惠;

香草指拇泡芙:

表面酥脆热香,填入香草卡仕达酱作馅,配以香草冰淇淋一起享用,嚼感特别,倍感惊喜;

薏仁马蹄脆脆饮:

营养丰富、清甜可口,完美搭配,冷热皆宜。

对于珊珊来说,只要能够满足她“当下”的“要求”,她就是幸福的;

然而对于文小风而言,只要能够满足珊珊“当下”的“要求”,他也就感觉自己是“幸福的”……

幸福来得好不容易,

才会让人更加珍惜,

刻骨铭心并没那么重要,

只想在平淡中体会爱的味道,

在最美好的年纪遇到你,

也算没有辜负自己,

生活虽然充满荆棘,

至少我们还在一起……

珊珊的干妈——女王天下(一)

3月7号,星期六,距离5月10号,文小风和珊珊的婚礼庆典,还剩下两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一天,文小风休息。

但是对于文小风而言,这一天,却是“彻彻底底”的被白白浪费掉了,丝毫没有任何意义。

时逢三八妇女节,珊珊事先跟她的干妈约定好了,下午过去看望她,大概四点钟左右,她干妈“午觉”之后。

12:54分,相比较“平常时候”的周末休息时间,珊珊“早早的”起了床,洗澡、吃早饭、更衣、收拾完毕,15:20分,夫妻两出门。

四点过几分,夫妻二人到达珊珊干妈家楼下,成都市成华区培华西路7号,关家公寓。

珊珊打电话给她干妈,说明“情况”——已经到达。

文小风把车停靠在路边,公寓大门一旁,等待珊珊干妈下楼。

其实,就文小风而言,过来看望珊珊的干妈,他打心眼里是一百个不愿意,甚至是“满腹怨气”,

但是他却“隐忍”了,在他看来,凡是珊珊的“决定”,他都会“顺从”;凡是珊珊的愿望,他都会去努力“实现”。

几分钟过后,干妈走出公寓大门,珊珊下车迎接,送上“节日礼物”。

文小风也下车“迎接”,却只是站在驾驶室一旁,止步不前,一脸“认真”的“假笑”,“一同沉浸”在“母女相拥”的幸福氛围之中。

“你们换车了啊,珊珊?!”

看着这辆、“七八成新”成色的白色别克赛欧、两厢轿车、suv、和站在几米开外、“纹丝不动”的文小风,干妈提高了音量,扩大了“音量辐射范围”,也算是、主动给“女婿”文小风、“打了个招呼”。

文小风“注目点头”,“憋笑”“回礼”,弱弱的回应了一声:

“干妈。”

音量甚小,几乎只有他本人能够听到,甚至在旁人看来,他基本上、就只是、稍微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声”。

“这是文小风“小姨”的车,几个月前,过户给了他,为了方便他上班下班、进城出城,尾号限行的时候用。”

珊珊的这一番“说明”,言语中带着“愉快”的“心情”,

这份“愉快”,并不是因为、丈夫文小风换了“新车”,而是源于、她的干妈、正在“关心她”,

因为干妈的“关注”,珊珊的心情“愉悦”。

干妈“调侃”了一句:

“还是小姨好啊!”

文小风站在轿车旁边,驾驶室车门外,憋着一副僵硬的“笑脸”,却“满腔的恶心”:

“费话,难道我还要依靠你不成……?!!”

在文小风眼里,她就是一个“十足的恶人”、“遭人讨厌”的“祸害”,早就已经被他“拉”入了“黑名单”。

事情的缘由,还要追溯到、文小风第一次到她家做客的经历。

这次的经历,引起了文小风对她的“反感”、和对她的“厌恶”……

事情发生在几个月以前,珊珊和文小风“领证结婚”之后的几天,珊珊带着文小风来到“关家公寓”,看望她的干妈,顺便“介绍”给文小风“认识”。

珊珊和文小风来到门外,珊珊敲门:

“干妈。”

门内出来一声回应:

“来啦~”

房门打开,一位中老年妇女,身高一米六零左右,一身“素裹”、

(文小风是“有眼无珠”,其实,干妈那一身“素裹”,却是“一身名牌”,还是珊珊事后告诉的文小风,干妈那一身穿着,都是一个叫做“渔”的品牌——看似“朴实无华”,实则“低调炫富”。简简单单的一件上衣,动辄几千上万,甚至“好几万”。

没办法,文小风幼年丧父,同文妈妈相依为命,家庭条件十分拮据。

不要说什么“名牌”不“名牌”,就算是想要买一件几十块钱的“新衣裳”,对于当时的文小风母子二人来说,也只是“心有余而'余额'不足”。)

长相平庸(在文小风看来,她的相貌、完全可以用“丑”字来形容。)

满脸笑容。

“干妈!”

珊珊“撒娇般”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干妈搂住珊珊,相拥入怀。

很难想象,平日里“御姐范儿”十足的“女神”,身高一米七零的“仙女”,也会有这么“小鸟依人”的一面。

干妈回应了一声:

“来啦,乖女儿~”

珊珊挽住文小风的手臂,“展示”在干妈跟前,介绍干妈认识:

“干妈。”

珊珊使了个眼神,示意文小风给长辈“打招呼”。

文小风略微埋头,以表“尊重”,俯下身段,亲切的叫了一声:

“干妈。”

“是个帅哥啊~”

干妈眼前一亮:

“来,快进屋,快进屋~女婿也是半个儿,以后你也就是我的儿,我也是你的干妈!”

文小风非常开心,对干妈的第一印象,“分值”飙升。

文小风随着珊珊,跟着干妈,进入屋内——

一套复式结构、错层式户型:

三步阶梯上去,是相连的三间卧室,和一间卫生间,居中心的位置,有一块10㎡左右的区域,被用作“客厅”;

下面一层,客厅还要大一点,13㎡左右,外带一间厨房、一间卫生间、和一个2*5㎡左右大小的阳台。

整套房屋的装修风格,复古、厚重,给人以“低调深沉”的感觉。

珊珊径直躺在了“一层”客厅的长条布艺沙发上。

看着无拘无束的珊珊,干妈是轻松又愉快:

“辛苦了啊,乖,好生休息一下。”

然后转过身,招呼文小风:

“儿子,你随便坐。”

“好的,干妈。”

文小风随即落座,一张垂直于“长条沙发”的“单人布艺沙发”。

“想看什么节目,你自己调。”

干妈拿来“电视遥控板”,递给文小风。

文小风接过“遥控器”,感觉干妈非常亲切,坐在这里,也让他感觉非常“自在”、非常“温暖”——

一种久违了的“温馨”,“家”的感觉!

珊珊躺在沙发上看着杂志,玩着手机,悠哉游哉;

文小风看着电视,无忧无虑;

干妈“亲自下厨”,准备晚饭——

后来听珊珊说,在这个家里,干妈很少“下厨”,“家务活”都是干爹“一手包办”。

看来,干妈今天是“真心高兴”,

或许是因为,家里来了“帅哥”,

亦或许是因为,干女儿珊珊“结婚了”,“人逢喜事”“精神倍儿爽”!

开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不知不觉中,干妈精心制作的几道“功夫菜”,已经“摆盘”上桌——

“起来了乖女儿,吃饭了~”

干妈开心的招呼着珊珊上桌吃饭。

“来,儿子,洗手吃饭。”

文小风“谢过”干妈,起身洗手、就坐饭桌。

看着桌上的这几道菜,文小风傻了眼——

摆盘精巧细腻、

菜品隽秀雅丽,

文小风却一道菜也“叫不上名来”!

珊珊看出了文小风的“孤陋寡闻”,便向“丈夫”、简要的“普及”了一下菜品“常识”,点到即止:

“燕窝鸡丝——宫廷晚宴名菜;

知了白菜”——此菜寓意腰缠万贯,发大财;

闻名于世的秦淮船宴——蝴蝶鸡排。”

干妈听着珊珊的“简介”,心满意足的笑着,会心的点着头。

文小风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一方面,他也感到非常“自豪”,自己取到了珊珊这么一个“博学多识”的妻子;

另外一方面,他又自叹不如,深感自己太过于“孤陋寡闻”。

面对这几道菜品,

面对着“秀外慧中”的妻子,

面对着家境殷实的“家族”,

文小风迷茫了、

欲哭无泪了、

呼吸困难了……

女王天下(二)

看着干妈精心准备的一桌饭菜,文小风感觉“别扭”,手中的“筷子”,不知道“如何下手”。

珊珊到是“怡然自乐”,自顾自的品尝着佳肴。

“小风,不用拘束,来,尝尝干妈的手艺。”

干妈看出了文小风的“尴尬”,“手指”在饭桌“上空”“画了一个圈”,示意文小风“随意品尝”。

此时的文小风,感觉像是在“中南海”吃“国宴”——

不求“吃饱吃好”,

但求“不失仪表”。

接下来的几分钟,是问答时间,毕竟是第一次见面,干妈也想了解一下文小风的情况:

什么家庭背景啊,在哪儿工作啊,怎么和珊珊认识的啊,以后怎么打算啊……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文小风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脑子”“浮现”的“画面”,都是跟珊珊的各种“缘分”、各种“默契”:

“我们是初中同班同学,也是大学校友,到现在,我们认识也有20年了,她看着长大,我也看着她长大!”

“算是青梅竹马咯!”

干妈看着珊珊,脸上挂着微笑。

“哟~有个姑娘的脸'红'了~”

文小风扭过头,看着身边的珊珊——

她埋着头,吃着饭菜,

脸颊泛着红晕,满脸的幸福溢于言表,

紧闭着嘴,憋着气,“嘟馕”着“小酒窝”,怕是一不小心、把饭菜“喷将”出来!

文小风也忍不住“噗呲一声”,咧嘴“哑”笑。

对于“家境平凡”,他也到是“不忌讳”,实实在在,和盘托出:

“我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老妈,普通工人,已经退休在家……”

“你们母子俩相依为命,关系很好吧?!”

干妈“盯着”文小风,“眼神”里“思考”着“什么。”

“我妈挺不容易的,我爸很早就去世了,老妈一个人带着我,含辛茹苦的……我挺感谢她!”

关于“文妈妈”的话题,就是三天三夜、昼夜不停,文小风也讲不完、他们母子俩这二十几年的“心酸”。

点到即止,文小风没有再“展开”叙述。

到是干妈,听了文小风对文妈妈、只言片语的陈述之后,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话题转移到了“饭桌之外”,干爹身上:

“干爹有事,不能回来陪你们吃饭,”

“开场白”“过度简短”,干妈的话题、围绕干爹“展开”:

“你干爹是'一九七八级'高考大学生,西南政法大学毕业,'黄金一届',大律师。

'西政''七八级',你应该知道吧,是非常'牛'的一届高考生!”

面对干妈的自问自答,文小风目光呆滞,没有回答。

对于“七八年”“高考”这两个“关键词”,文小风脑海里唯一的印象,就是——

“改革开放四十年”,“七八年”的高考生,是我们国家“改革开放”以后,最早的一两届“高考生”,他们那一两届大学生,“含金量”最高,“成就”也最大。

干妈继续介绍着干爹:

“他的同班同学,遍布全国各地,现在各行各业担任'要职',他们平时都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就拿你们系统来说,”

干妈的目光落在了文小风身上:

“你们**厅现任的'厅长',就是你干爹的同班同学,他们平日里也是经常来往……”

珊珊若无其事,一直“自顾自”的品尝着菜肴。

文小风的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一头雾水:

跟我说这些干什么呀?!

我又不认识干爹!

简要介绍完干爹这些“务虚”的、“强大的社会资源”,干妈开始例举实例:

“干妈的女儿,珊珊的干妹妹——裹裹,一米七五的模特身材,形象气质俱佳,标准'美女'一枚,大学时期,就读于中国传媒大学,'实习'的时候,被分配到了中央广播电视台。

这是一个多好的机会?!

这是多少'外地学生'梦寐以求的人生目标?!——

实习期间'好好表现',毕业以后就留在台里工作,成为电视台的正式员工,

顺理成章的,再把户口关系转到北京,成为一个地地道道的'北京人儿',享受'皇城子民'的待遇。

或者,就在北京找一个'本地户口'的适龄男性,交往、结婚,定居京城……

裹裹很幸运,实习期间就被一个'高干子弟'看上了,对方的家庭显赫,祖父是'开国元老',根正苗红的'红色家庭',

小伙儿本人的条件、也非常不错,'八零后'的'独生子女',一米八几的个头,中央政法大学研究生,就职于部队,是一名'中级军官'。

得知这个消息,我非常开心:

在我看来,她们俩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门当户对——

裹裹的姥爷,也曾经任职部队领导,正师级实职,裹裹也是出生'革命家庭',

再者说,裹裹也是'八零后'、'独生',当时也是研究生在读,

无论是论家庭出生,还是说'个人条件',她们俩人都算得上是'天造地设'!

千里姻缘一线牵啊!

可她到好,一心只想回到成都,说是想要回来陪伴我们二老,说什么也不留在北京,拒绝了跟别人交往。

实际上,她是有所顾虑——

她们两人同是出生'显赫家庭',都是家里面的'掌上明珠',被视若珍宝,从小'娇生惯养',难免'娇惯任性',

裹裹从小,倍受呵护,一身'娇气',她想要找一个完全包容她、'迁就'她的男人,一起生活,

而男方这边,是想要找一个'贤妻良母',严守家规、对老人'顶礼膜拜'、相夫教子,

裹裹她肯定做不到,她从小就不会去迁就任何人,这样一来,男方的家长难免不乐意,

若果她们两人走到了一起,到底是'谁''迁就''谁'?

裹裹一个人在北京,背井离乡,孤立无援,一定会受不少委屈,

裹裹肯定受不了那些委屈……

想到这些,我就难受,

所以,对于这件事,我也就没有过多的'干涉',随她去吧……

这下可好,拒绝了别人的'美意','扫'了别人的颜面,对方不乐意了。

那又怎样呢?

那小伙儿'使'了一个'阴招',把裹裹的人事档案'扣押'了下来,一心要把裹裹留在北京。

这样一来,就算裹裹回到成都,因为人事档案不在本地,她也找不到“正式”的工作!

你干爹知道这件事之后,他不乐意了——

欺人太甚!

他坚决支持裹裹回到成都,至于'调动人事档案',他自有办法。

'实习'结束,研究生毕业,裹裹回到了成都,从事'自由职业'。

半年之后,你干爹通过他的'人脉关系',还是把裹裹的'档案'、调回了成都,裹裹现在的工作单位,也是一家国内知名企业,世界500强!”

到此为止,干爹的“传奇故事”、讲完了。

文小风的心,如同“小鹿乱撞”,有些“小激动”,有些“心花路放”,

莫名间,他对干爹产生了一个“摩拜”、一种“期盼”,“幻想着”干爹能够“伸出援手”,凭借他的强大“人脉”,帮助自己“人事调动”,回到成都工作,回到成都生活……

但是这个“想法”,也仅限于文小风当时“一瞬间”的“闪念”,“稍纵即逝”,

很快,文小风平静了下来,回归到他平日里的生活状态——

威武不屈,

贫贱不移,

富贵不淫。

这种“信念”,在文小风的脑海里,根深蒂固,日渐强大——

毕竟,文小风“求约时代”的经历,与“同龄人”相比,的确“坎坷”了许多,也“曲折”了许多:

“一九九几年”,父亲去世之后,文小风便和文妈妈相依为命,

发奋读书、自强独立、

勤俭节约、省吃俭用,

“熬”过了多少个“寒来暑往”,

“忍受”了多少次“嫌弃践踏”……

到今天,母子俩过上了“衣食无忧”、“自由安定”的日子。

有人说文小风“孤傲”,

但却不知道、文小风他、是一个、一直被“群主”“拒绝”的“可怜乞儿”;

有人说文小风,不懂“尊老爱幼”,

但却不知道,文小风身边,并没有出现过什么、所谓的“老人”!

悲伤、

绝望、

眼泪夺眶、

无助、

隐忍、

泄愤、咆哮……

多少个“烟花绚烂”的“节日夜幕”,文小风独自仰望星空——

孤独、渺小,

泪水,泪水;

多少个“身无分文”的“春去秋来”,文小风“故作坚强”、“假装不削”——

“我不需要”。

眼泪、

眼泪、

还是眼泪……

文小风他不知道,在他走进教室,需要缴纳“50块钱班费”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老人”们在哪里,

文小风也不知道,在他和文妈妈,面对着仅有的“10块钱”,掰着手指头、盘算着“这一个星期”该吃“什么”的时候,那些“所谓的”“老人”们又在哪里,

文小风也不知道……

无论“他们”在哪里,

反正“他们”没有在文小风身边,没有在文小风这里!

无论“他们”在哪里,

反正“他们”也没有出现在文小风和文妈妈身边!

现在的文小风,偶尔也会嘲笑自己:

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成天“期盼”着“大人们”“关心”一下,却也没有“谁”“注意”到过自己,

现在自己长大了,“大人们”又要求我、要“尊老爱幼”!

这一辈子,文小风除了“期盼”,就是“奉献”!

除了“看着”别人“生活”,就是“为了”别人“而活”,

什么时候才有“他自己”的“生活”?!

他什么时候、才能“活出”“真真实实”的自己?!

什么时候,他才能为自己、实实在在的“活着”?

“学龄时期”的“孤独寂寞”,

“成长生存”中的煎熬忍耐,

造就了现在的文小风——

独立自强的男人,

坚韧不屈的汉子,

恩怨分明的“侠士”,

不谙世俗的“孤独行者”!

心态回归平静之后,文小风端正了“自我定位”:

“万事不奢求于人,

活在自己能力、掌控范围之内!”

所以,文小风并没有、并没有对干妈提出自己的“非分之想”,

只希望她能“与众不同”,“真心实意”的“关心”自己,

希望她主动开口,询问文小风、“有何需求”。

干妈却停住了,没有继续“'干爹'话题”,也没有“询问”文小风的“意愿”,更别说“提及”、关于如何“帮助”文小风“调动人事”的事了……

只是最后对文小风“强调”了一句,算是对“之前”那么一段“铺垫”、所做的“总结”:

“珊珊是个好姑娘,善良单纯,你要好好对待我们女儿哦~”

“威逼”?“利诱”?

“论据”?“论点”?

曲线救国?

文小风是“云里雾里”,越听越迷糊——

她是把自己当做“一家人”,“真心实意”的“敞开心扉”、“无话不谈”?

还是“别有用心”的“玩着”“套路”、“先发制人”、“逼迫”文小风“皈依伏法”?

是“侧头侧尾”的“鸿门宴”?

还是普普通通的“家常便饭”?

文小风却是“傻傻分不清楚”!

就好像坐过山车,他的心情,一下子从起点飞速上升,到达“顶点”,霎那间,又从“顶点”,瞬间“崩塌”,散落“谷底”,“碎片”一地——

大起大落,无法平静!

珊珊依然“一言不发”,自顾自的品尝着菜品……

晚饭,就在文小风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下,结束了。

干妈收拾碗筷,进厨房洗碗。

文小风帮忙收拾桌椅,

却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大门打开,是一个中老年男人,一米七零左右的身高,150斤左右,尼龙风衣、黑色西裤、皮鞋曾亮。

“干爹回来了?!”

珊珊撒娇卖萌,招呼着中年男人。

然后,又花了些时间跟干爹“寒暄”、介绍。

文小风算是认识了干爹。

之前的“期盼”、和“非分之想”,像是“星星之火”,又一次的在文小风心中“燃烧”……

干妈收拾归一,回到客厅休息。

夜幕,已经落下。

几分钟的“闲聊家常”之后,文小风和珊珊也准备告别离开。

出门前,干爹叫住了文小风,“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你是想当官,还是想回成都?”

说实在的,这个问题,文小风不止一次的想过,而且,每次思前想后之后,最终的答案都是出奇的一致的:

“想回成都。”

……

干爹没有再多说什么。

什么意思?

文小风倍感“冷落”,好像一盆冷水、“泼”到身上,从头到脚、湿透全身、刺骨冰凉:

你若没有真心,就轻易不要来招惹我。

不要在我“需要”的时候,“玩弄”我的感情!

我又“无求于人”,何必低三下四,一副“丢人现眼”的“贱胚模样”!

文小风“抖了抖”双臂,重新振作了精神——

或者是我“想多了”,毕竟跟干爹第一次见面,彼此也不太了解。

夫妻二人告别了两位长辈,转过身,准备出门。

干妈特意把珊珊留在屋内,还要在珊珊临走前,叮咛嘱咐几句,她让文小风先到门外去等一等,

文小风虽然无意“偷听”,却还是听见了她跟珊珊“叮嘱”的“只言片语”:

“'孤儿寡母'不好处!”

晴天一个霹雳!

文小风难受了——

原来,“之前”你问我“母子关系好不好”,并不是在“关心”我们母子二人的关系,而是想通过我们母子关系的“亲疏”、来判断“珊珊能够在我的心里'占据'的分量、和地位”!

好你个“七八级”“西政”“大律师”的“家属”,你是在跟我“上课”啊?!

“玩我呢”?!

“变着花样”的“诱导”我?!

要让我对珊珊“好一点”,你就“直截了当”的“说”啊,

何必这么“拐弯抹角”,大费周章?!

女王天下(三)

文小风心里不是滋味:

“难道在你的眼里,我对珊珊的好,只是因为我的‘出生‘、“家境卑微”?!

所以,在我和珊珊的这段婚姻里面,我就理所应当、应该‘好好对待珊珊‘,只是因为,这样才能弥补我的‘先天条件不足‘?!

歧视,明摆着的歧视!!!

珊珊和我‘交往‘的时候,她就知道我的情况,知道我的家庭背景,

之所以她选择和我‘组建家庭、一起生活‘,完全是出于我们‘两相情愿‘,自由选择,她看中的是我的‘人‘,看中的是我的‘人品‘——

为人正直,坚韧自强!

我对珊珊好,只是因为“我爱她”!

而不是因为、‘天生‘我文小风就‘亏欠‘她珊珊!

更不是因为、我要通过对她好,来“换取”你们的“社会资源”!

你这样说,无形之中,'制造了'我和珊珊之间的矛盾,进而,会影响我和珊珊'和平相处'……”

文小风感到特别“扭曲”,也感到特别“无辜”:

这段婚姻,在她眼里,已经‘变了味‘。

“尚好”的婚姻生活,因为你“叮嘱”珊珊的这么一句、“挑拨离间”似的“关心”,被“平白无故”的“平添”了“一层阴影”……

文小风打心眼里别扭,回想自己这三十几年的成长经历,他倍感“受辱”:

这三十几年的生活,我“奋发自强”,“坚强独立”,曾经母子俩“朝不保夕”的日子都“挺”过来了,更何况是现在……

能够走到今天,我承受了太多太多,你根本不知道!

你只知道要“门第对等”,只知道到“戴有色眼镜看人”,只知道“门缝里看人”——

你把我文小风“看得太扁了”!

我文小风并不是一文不值的“废物”,也不是摇尾乞怜的“乞儿”,更不是委曲求全的“佣人”!

文小风愤愤不平、心里“憋屈”、翻江倒海:

“你怎么能这样'教育'珊珊啊?!如果把珊珊'教''坏'了,那该怎么办啊???!!!”

文小风心烦意乱、恼火愤怒!

“心乱”,容易引起连锁反应,带来“更大”的“心乱”,

“恼怒”,也容易引发“更大”的“恼怒”:

文小风焦的脑海里面,瞬间“闪现”出另外一副画面,他联想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那就是,在北京的时候,习妈妈给珊珊“传教”的一段对话场景,中心内容就是:“妻子”,应该怎样“调教好”“丈夫”。

所例举的“事例”之中,恰巧就有这么一段故事——

干妈如何成功“调教”干爹。

习妈妈坐在珊珊身旁,饶有兴致的讲述着这段经历:

“干爹(牛向东)牛、干妈(侯佩容)结婚以后,牛向东常常以‘单位加班‘为名,成天深夜不归。

时间一长,候佩容起了疑心——

他们单位怎么老是加班啊?!

为了一探究竟,弄清真相,候佩容主动出击:

一天晚上,吃过晚饭,收拾完毕,牛向东一如往常,‘单位加班‘。

十点半钟,候佩容走出家门,来到牛向东的单位——

办公大楼‘漆黑一片‘,黑灯瞎火,了无人烟。

候佩容觉得奇怪——

牛向东不是说在单位加班吗?办公大楼怎么会一个人都没有?

好你个牛向东,你敢欺骗我,等我找到你,我看你怎么说!

候佩容下定决心,必须找到牛向东。

但是那个年代,‘八几‘年的时候,没有移动电话,不像现在,人人一部手机,只要拨通一个电话,就能知道对方在哪里。

候佩容不甘心——

不‘逮到‘他牛向东,我誓不罢休!

怎么办呢?候佩容站在办公大楼门口,四下张望,搜索着‘有人烟‘的地方。

这个时候,单位的门卫大爷,拿着手电筒走到候佩容身边。

他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是牛律师的爱人,来找牛律师啊?他在宿舍楼上。”

说罢,门卫大爷用手电筒照了照宿舍楼,手电灯光停留在‘亮‘着灯光的一间房间位置。

候佩容谢过门卫大爷,顺着手电灯光方向,来到办公大楼一旁的、‘单身职工宿舍‘楼下。

楼上,有几间房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一听,就是有人在房间里面‘打麻将‘。

这夹杂着‘搓麻将‘的喧闹声之中,候佩容明显听到了、有丈夫牛向东的声音。

这下可好,

候佩容站在楼下,扯开嗓门,叫骂开来:

‘好牛向东,你给我下来!

牛向东,你给我滚下来!‘

楼上顿时寂静了,

然后是一阵扰乱,桌椅板凳、霹雳哐啷,开门关门的声音……

却不见牛向东下楼的人影。

候佩容一边叫骂,一边上楼,来到那间亮着灯光的‘麻将房‘,推开门,四下搜索——

小小的一间‘单间‘,三个单身、汉围坐着一张四方形麻将桌,剩下的一个座位,桌面上还叠放着几张钞票,一旁倒着一根板凳,

‘后门‘半闭半掩,‘吱嘎吱嘎‘、摇摆作响——

明显是‘有人‘、刚从后门‘逃跑‘。

‘牛向东呢?‘

候佩容朝着屋内、撒野乱吼。

没人回应。

候佩容穿过‘单间‘,走到后门门口,顺着‘应急楼道‘看去,夜幕下,一个人影,匆匆远去。

‘牛向东,你给我站住!‘

候佩容朝着那个身影吼叫,

那人,却消失在了慕色之中。

那天晚上之后,牛向东就再也没有‘单位加班‘了,也在没有‘深夜不归‘了……”

习妈妈简述的、是干妈成功调教干爹的经历,

却清楚明白的表达出了、她对待婚姻的“管理方法”,明确了她、对于女人、在婚姻生活中的“角色定位”——

男人,就是“天生犯贱”,就是“不自觉”,就是需要被女人“调教”,

女人,就是“女王”,就是“婚姻”的“主宰者”!

习妈妈、和干妈,对于婚姻的看法“如出一辙”,干爹“轻描淡写”的“关心”,让文小风倍感、婚姻生活、“雪上加霜”!

对于习妈妈她们这种“错位”的“婚姻观”,文小风相当不满,对于婚姻,他有自己的见解——

婚姻的基础,是感情;

感情的基础,是两人“相处”;

两人“相处”的基础,是“自由选择”——看眼缘,

所以,在文小风看来,婚姻的基础,是两个人“两相情愿”的“自由选择”,进而“两人相处”,建立“感情”、建立“信任”,最终“托付终身”、“彼此相伴”……

而不是“依靠”男人、单方面的“委屈”“顺从”;

而不是习妈妈她们、“教授”给珊珊的那一套“歪理邪说”:

什么“管理男人”、“掌控男人”!

但是,她毕竟是珊珊的干妈,文小风“欲哭无泪”:

我可以尊重你,

但是我,绝对不会“苟同于”你、对于“婚姻”的“谬论”,

因为,婚姻,是我文小风自己的婚姻,

我的婚姻,我做主!

“身在曹营心在汉”。

虽然是站在车门外,文小风却“无意”参与干妈和珊珊的对话;

虽然“只言片语”中,能够听到些许对话“碎片”,文小风却丝毫没有兴趣“发表评论”——

她们谈话中的那些“客套寒暄”;

相互关心、问寒问暖;

传授经验、叮咛嘱咐;

怎样掌控男人、主宰婚姻……

珊珊认真的倾听着“谆谆教诲”,时不时的提出一些“问题”,关于她和文小风放下的婚姻生活、所遇到的一些“不愉快”,比如说——

文小风更在意“精打细算”家庭开支,而“不怎么在乎”、“消费”、可以给妻子珊珊带来的“愉悦感受”!

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

对于文小风而言,通通都是“逆耳谬言”,全部都是“洗脑灌输”,在他和珊珊的婚姻中,制造“不和谐因素”!

——

你“以小人之心,度我君子之腹!”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文小风忍耐着、煎熬着、

胸口一团火焰,燃烧着!

任时光匆匆流逝,

只期待拥抱“结束”!

他脸上“揪”着一丝丝“苦笑”,

认真的“敷衍”着、干妈的“一言一语”、“一颦一笑”!

3.8妇女节(一)

“孤儿寡母不好‘相处‘”。

干妈的这句“嘱咐”,像是一个“魔咒”,在珊珊的心里留下了“烙印”,

也让文小风的内心,笼罩在了“阴霾”之下,

就这样,文小风和珊珊的婚姻,在不经意之间,“被诅咒”了!

两人的婚姻才刚刚起步,却已经“预示了”“不欢”的婚姻生活。

文小风的内心,忐忑、纠结,十分矛盾:

对于每一个“节假日”的“恐惧”、

对于“无力支付开销”的“犹豫”、

为了满足珊珊、“对于美好生活”的“物质要求”,他又“不得不”被迫“选择”“妥协”……

“卑微”的收入,以及“超负荷”的“开支”,像是一块巨石,“压榨”着文小风,

又像是五匹野马,“拉锯”着文小风的四肢、和头颅,朝着五个不同的方向,“背向狂奔”,直至他“身首异处”……

他“憋着一股气”,胸口在燃烧,呼吸很困难,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他寄希望于珊珊、能够“理解”他对她的好,体谅他的“良苦用心”,良心发现、面对现状、“计划生活”,

他也寄希望于、时间能够“快点过去”,待到单位的“奖金”“早日发放”,以解“燃眉之急”,

他也希望、时间能够“慢点过去”——

这样一来,他就只需要承受“内心煎熬”,而不需要、面对频繁的支出、真金白银、捉襟见肘,

纠结、硬扛、无助、抓狂……

但是,日子,还在继续……

3月8号星期天,是文小风和珊珊婚后的第一个“妇女节”。

对于原本就对“节假日”、“纪念日”情有独钟的珊珊来说,她是满心喜悦,充满了期待,

更何况,这是她婚姻生活的第一个妇女节!

这一天,被她安排得满满当当:

早上8:40,珊珊的手机闹钟、铃声四起:

“哥,起床了!”

珊珊叫醒了文小风,然后起床、洗漱。

今天,“万象城”pandora搞活动,凡是前“20名”消费者,当天单笔消费满1500元,刷工商银行的信用卡付款,商场立返现金卷100元,而且这100元现金券,可以用于抵扣当笔消费。

另外,按照它pandora公司的规定,半年消费累计18000元钱,一元钱积一分,积分满18000分,消费者就能够申请、成为pandora会员,享受会员价格,任何商品都打九折。

文小风粗略“回忆”了一下,珊珊前两个月的积分:

1月18号以后,珊珊又去逛了三次pandora,总计消费4000元左右,加上截止18号的消费积分3000分,1月份截止,珊珊在pandora的积分,大概是7000分,

2月份,珊珊前后去那里逛了六七次,实际消费了4笔,总计积分5000多一点,

1、2月份两个月的消费积分,总和、大概在一万二三分左右,

加上店员“秀秀”给珊珊“找”的‘刷卡消费单',大概有3000块钱左右,也就是3000积分,

这样算来,珊珊目前的消费积分,大概在一万五六分左右——

距离18000分,只相差两三千分!

也就是说,珊珊只需要再消费两三千块钱,“积分”变超过18000,她就能够申请成为pandora的会员,享受会员价格,任何商品都打九折。

成为会员,指日可待——

3月7号的晚上,也就是“妇女节”的前一天晚上,珊珊就已经去过pandora,做好了准备——

挑选“珠子”、装袋、打包、贴上“标签”、锁进橱柜,

“组合”“付款方式”:

怎样才能满足、每一“单”刷卡付费>1500块钱,同时,又不太“浪费”钱!

而且,珊珊还“得知”了明天“上白班”的店员名单,其中就有一个,是珊珊的“熟人”——小雪,年龄30岁,一个5岁小孩的妈妈。

(之前,小雪“添加好友”,被珊珊保存到了“微信通讯录”。)

珊珊给小雪发了一条消息,叮嘱她8号上班的时候,预留一张“排号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今天,珊珊去pandora,只是去“走一走程序”——

“赶”在10:00钟商场开门,进入“前20名”……

剩下的一切,就只需要——

“让子弹飞一会儿”了!

洗漱、吃饭、更衣、出门,

9:32分。

一切步骤、紧锣密鼓,丝毫没有耽搁!

9:52,夫妻二人到达商场,来到二楼,pandora。

店员小雪她们三人,刚打完扫卫生,正准备提前开门营业,

店面门前已经排起了队伍,前后延续了有十几米。

珊珊没有功夫“细数”队列的人数,径直前行:

“哥,你排在这里。”

她指着队伍的最后一个位置,一边吩咐文小风,一边直奔柜台,找到店员“小雪”:

“来啦,珊珊姐。”

小雪热情的跟珊珊打了个招呼。

确认过眼神,“小雪”打开橱柜,拿出事先准备好了的“标签打包袋”,递给珊珊,这一系列动作,迅速、隐蔽;

接着,又给珊珊搬来一张椅子,放在橱柜面前:

“珊珊姐你坐,你的‘腰‘、好些了吗?”

小雪很体贴,或许是因为、她为人母的原因吧,

亦或许是因为珊珊吧——

“铁杆”粉丝一枚、“忠实”买家一个。

“还是就那样……”

珊珊没有过多的“叙述”病情,右手扶着椅背,侧身落座。

“今天搞活动,人有点多,你慢慢挑选,我去给你倒水……”

小雪不想怠慢珊珊,却因为今天的确“人很多”,“无暇顾及周全”,所以表示歉意。

“没关系,你去忙你的。”

珊珊也“乐的其所”——

店里的“熟人们”也了解珊珊的习惯:

她喜欢自己静静的挑选,不喜欢被人打扰。

小雪转过身,从饮水机中接了一纸杯热水,放在珊珊面前,

同时,递给她一张“排号单”,15号。

“谢谢。”

谢过小雪之后,珊珊开始“欣赏”她的“成果”。

“客户们”陆续进入了店内,各自“寻欢”,文小风也来到珊珊身边。

“风哥,我给你拿根椅子过来……”

看着“两手不空”的文小风,小雪“服务周到”,

她转过身,给文小风抬来一张椅子,方便他放置“肩包”和“手提袋”,或者让他坐一坐,歇歇脚,等待珊珊“确认付款”。

每次来到pandora,文小风都是一言不发,陪在珊珊身边,

无论是等待“几分钟”,还是等上“几个小时”,对于珊珊在店内挑选珠子,文小风总是“不置褒贬”,就这样静静的“呆”着,一直等到珊珊发话:

“哥,你看看,这个怎么样?”

这个时候,就说明,珊珊已经“拿定主意”,准备“将其”“收入麾下”。

文小风便“淡淡的”一句回应:

“嗯,不错。”

然后等待珊珊“下旨”:

“那好吧,就这几个吧!”

“懿旨”一下,文小风便起身付款——

就这样打完收工,回家休息。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文小风的“精气神”、每况愈下,一天不如一天,终日“无精打采”,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趣!

文妈妈说,是因为文小风,长年累月的两地奔波,成都——崇州、两地往返,休息不足;

文小风却认为,是因为生活的“林林种种”、压得他“四肢无力”!

文小风没有推辞小雪搬来的椅子,他靠着珊珊,就地落座。

店内“喧嚣嘈杂”,“客户”“川流往来”,20㎡左右的门面,显得格外拥挤、特别闹心……

对比了相同款式的“十几颗”珠子,

一阵“一本正经”的“精挑细选”之后,珊珊发话了:

“哥,这些怎么样?”

珊珊示意文小风“参考一下”,她面前、托盘里面的几颗“珠子”:

四颗珠子,各自点缀、附带了一点“k金”图案。

“嗯,不错!”

文小风依旧“淡淡的”回应到,“认真的”“敷衍着”。

珊珊很满意,满脸堆笑:

“那好吧,就这几个吧!”

“好的珊珊姐,”

“帮我开成两张票据,兑换两张现金券。”

珊珊补充了一句。

小雪对照“标签”,看了看“价格”,“分配组合”了一下“出单搭配”,敲打间盘,录入系统,“打”出了两张票据:

一张单据的金额是1628元,

一张单据的金额是1688元,

“好了珊珊姐。”

珊珊接过这两张单据,仔细的看了看:

“没有问题!”

珊珊满意的笑着,开心的合不拢嘴——

200元现金券到手,

积分增加3000多分,总计18000多分,足够申请会员了——

以后买pandora就可以享受九折优惠了,

买得越多,优惠越多!

珊珊越想越开心,两手抓着文小风的手臂,不住的摇来摇去:

“哥,就这几颗!”

“好的。”

文小风憋曲的笑着,淡淡的回应。

拿着票据、“排号单”、银行卡,

文小风起身买单。

时间来到10:46分。

3.8妇女节(二)

文小风很焦虑:

像这样、一次性购买珠子、就花掉3000多块钱,几乎这一下、就花光了、文小风这个月能够支配的“所有收入”,这个月剩下的时间、还有三个星期零几天,拿什么来支付、这三个星期的生活开支?

另外,虽然珊珊是在市公安局工作,但是她却只是一个“合同工”——文职人员,“警辅人员”,并不是“编制内”的“正式民警”,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千五六百块钱,

文小风明确的给珊珊说过,这一千五六百块钱,全当作珊珊自己每个月的零花钱,不“进入”“家庭收入”。

最让文小风“头疼”的,是“面对”珊珊的“消费支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说“拒绝”珊珊的“消费要求”,这样会“伤了”珊珊的心,文小风会“难受”;

相反,如果就这样“放任”珊珊“任性消费”、“不考虑”“家庭收入”,长此以往,他们早晚会“陷入”“债务危机”!

文小风焦作着、忍耐着、焦虑不安、煎熬难耐……

他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

每个月的“收支”能够“平衡”,就心满意足了!

也就是说,文小风并不“介意”他自己一个人“负担家庭开支”,只要是在他能力范围之内,他都能够“承受”。

他希望,首先“还款”银行信用卡的2000块钱“透支金额”,之后,每个月“计划”着“开销”,每个月的支出“控制”在“工资”范围之内,4000块钱左右……

就在这样一种“忧郁”、“焦虑”的状态下,文小风来到收银台:

排队、付款、拿上发票,回到pandora。

他站在pandora店面外,透过“落地窗”,看着店内柜台前坐着的妻子:

一个人静静的坐着,在“人来人往”的店面内,自顾自的“把玩”着她的“珠子”,悠然自得,“纯洁”、“超脱”。

文小风的心,又平静了,脸上露出了微笑,眼泪湿润了眼眶——

不就是为了珊珊开心吗?!

她现在不正是“开心着”的吗?!

我还想那么多干什么呀?!

文小风眨了眨眼睛,“收拾好”情绪,脸上保持着微笑,走进店内,珊珊身边。

珊珊斜仰着脑袋,看着文小风,满脸的笑容,“两只脚”、不停的拍打着地面,“幸福”的节奏,溢于言表。

文小风抚摸着珊珊的头发,笑开了,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幸福来得并不容易,一定要好好珍惜!

小雪接过发票,输入“票面”上的“金额”,“当前积分”在屏幕上显示,19124分:

“珊珊姐,你的消费已经超过18000分,按照规定,我现在就给你申请‘pandora会员‘,你稍等一下。”

珊珊的脸上一直挂着笑容,左右摇摆着脑袋,像是打着“鼓点节拍”:

“我的哥哥~”

每当这个时候,珊珊软绵绵的撒娇,在文小风身边柔柔的“卖萌”,文小风都会“瞬间融化掉”——

什么“收支不平衡”啊、“家庭财务危机”啊,通通“抛诸脑后”,

什么“计划家庭开支”啊、“控制过度消费”啊,全部“九霄云外”……

都“值得”,“一切”都“值得”!

时间来到11:28分。

文小风和珊珊结束“购物”,离开了pandora。

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

回到家里,夫妻二人睡了一顿“回笼觉”。

“下午”和“晚上”的“节目”,珊珊也安排得满满当当:

“晚饭”是一顿必胜客西餐,悠闲、浪漫,自由自在;

“晚饭”之后是一场电影,轻松、温馨,无忧无虑。

文小风“麻醉”着自己,暂时“忘掉了”烦恼琐碎,陪伴着珊珊的“闲适愉悦”,“享受着”短暂的“当下安逸”……

东郊记忆(一):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活在当下

三月中旬的一个周末,难得一个艳阳天,风和日丽,天高云淡,加之,文小风刚好又是“班休”,休息一天。

文小风想着,不能“辜负”了这大好春光,应该外出走走,晒晒太阳;另外,又不能走太远——因为时间有限;更不能花费太大——毕竟,自己身上、已经没有几百块钱、可供“支配”了,而且,距离月底“工资日”、还有两个星期,这两个星期的生活,该怎么安排,文小风还“一片茫然”。

一合计,附近到是有一个地方附和条件——

离家比较近的、又能“晒太阳”、也不会花费太大的开销。

文小风便带着妻子珊珊,和老妈,驱车20分钟,来到离家几公里路的地方——东郊记忆。

东郊记忆是在原国营红光电子管厂旧址上改建而成的现代文化产业新型园区,2011年9月29日正式开园运营。2012年11月1日,成都东区音乐公园正式升级更名为东郊记忆。

曾经的“红砖外墙车间”,如今已经打造成了“景点”:

中国移动无线音乐基地、东郊记忆馆、成都舞台、火车头广场、三个“高烟囱”……

大大小小的“红砖厂房”,而今已经被“改造”成了“休闲场所”、“娱乐区域”:

电影院、酒吧、新华文轩、金刚芭比水吧……

随处可见的现代元素,昭示着“时代变迁”的“步伐”,

川流不息的男女老少,“鉴证着”“新老更替”的规律。

珊珊说,二姐习茜、以前就在这里上班,九六七年,厂里“改制”,习茜便“下岗”,赋闲在家。

小时候,珊珊也经常来这里玩,(因为习妈妈、长年累月外地出差,很多时候、寒假暑假、珊珊都是让她大舅、大舅妈“托管”。)那个时候,她觉得这里“好远”、“好偏僻”、也“好荒凉”、“好落魄”!

一晃二十年,这里“一切”都变了!

“红砖依旧”,细水长流,

生命不息,源远流长……

文小风搂着珊珊的头,搭靠在自己的肩臂,站在“火车头广场”,小两口相互依偎,文妈妈“便成”了“透明人”,不经意间、已经被“忽略”:

文小风回想着自己的外婆,黄婆婆,几年前,文小风和文妈妈也带着她老人家来到这里,她也就是站在现在珊珊所“站在”的位置,文小风拿手机、给黄婆婆照了相片,

而如今,黄婆婆已经“离世”,文小风也只能在手机“相册”里面,对着手机屏幕,怀念着她!

……

再看看眼前,身边的老妈,文妈妈:

她也经历过同样的“时代变迁”,于一九九七年“下岗”,“退养”、赋闲在家,节衣缩食、操持家务、日夜守候、把自己养育成人……

一晃十八年,而如今她,

发如雪,鬓如霜,

皱纹“刻”上脸颊,

不复“青春时光”……

物是人非事事休,青春难复泪先流。

文小风热泪盈眶、浑身战栗!

思绪“回到”现实,文小风看着当下、眼前的“周遭”:

年青的父母们,带着自己的小孩,有躺在“婴儿车”里的、有两岁三岁刚学会“独立”走路的、有八岁九岁“个性初显”的……

他们撒欢驻足、嬉戏打闹,“泡泡枪”、“路边摊”,相撞、跌倒,起身、再跑……

“肥皂泡”随风飞扬,四处飘舞,在阳光的照射下,五彩斑斓,如夏花般绚烂;慢慢的变大,最后“爆裂”,化作“尘埃”,散落大地,无影无踪……

文小风摇了摇头,“叹息”这“人事无常”——

眼前的一切,以及“曾经”“眼前”的一切,都莫过于“云、烟”,生不带来,死、亦“带不走”,事无常态,唯有“珍惜当下”,才“不枉”“游历此生”!

那些身边的小孩,或拽着风筝线“疯驰”,或脚踏“直排轮”“踉跄”;或纵情尖叫,或“追逐”年少……

好像自己“站”在一个“次元时空”的“交集点”,无数的“画面”、在文小风的脑海里浮现,他“同时”“看到”了、“东郊记忆”的“前世”、“今生”、以及“来生”……

文小风无限感慨,思绪“飞舞”:

“来”,是“偶然”,

“去”,是“必然”。

“过去”,无法改变,

“未来”,无法预见,

只有“活在当下”,

也就“活在了过去”,

也就“活在了未来”,

也就“活在了”、“真我的世界”!

只有“活在当下”,才不会“辜负此生”……

“这是成都城区内唯一保留的三根烟囱,”

文小风抬起手臂,呈80゜夹角,指着眼前,百米高空:

“前一两个月,过年的时候,我看到一则报道,就是关于这三个烟囱。”

珊珊疑惑的看着文小风,等待他“公布答案”;

文妈妈顺着文小风手指向的方向,手掌遮着双眼,躲避着阳光,微眯着眼睛,放眼瞭望。

文小风没有“卖关子”,直接揭晓了答案:

“‘报道‘说,这三根烟囱每根都有100多米高,在新春佳节之际,烟囱会‘穿‘上血红色的‘外衣‘,包裹成蜡烛的造型,顶上点上灯芯,所以这也是世界最高的蜡烛。”

文小风“十指相扣”,紧握着珊珊的手——

他想象着“高烟囱”,想象着它“旧貌换新颜”时候的“巍峨高大”;

他惦记着“入不敷出”的“家庭开销”,憧憬着“苦寒”之后的“梅花熏香”……

东郊记忆,不仅承载一个时代的工业发展史,记录着激情燃烧的岁月,还以时尚、怀旧、工业、激情的形象引领旅游新风潮,更以青春、个性、记忆的旅游特色成为周末都市游最热门的景点。

东郊记忆,红色的砖墙,曾经的影像,穿越激情燃烧的岁月……

活在当下,是为了“留下”更美好的“曾经”,“遇见”更美好的“未来”;

“走出去”,是为了“回来”的时候、把“家里”的日子、过得更好……

东郊记忆(二):不欢、不散

正午的太阳,犹如这“惊蛰”时节过后——

大地回春,万象更新,气温上升,土地解冻,三麦拔节,毛桃爆芽,杂草返青,百虫苏醒开食。

矮旧的“红砖楼房”,抵挡不住阳光的照射,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恶魔”,手舞着“焦躁”的皮鞭,鞭打着不安的身心。

没一会的功夫,珊珊已显疲乏,文小风也略带倦容,只有文妈妈,还若无其事,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一样。

“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文小风背过手肘,捶了捶腰肩:

“珊珊也走累了。”

然后看着珊珊的腰腿。

文妈妈没有异议,爽快的答应了:

“行,你们说了算。”

穿过中央大道,“一行三人”来到“舞台广场”,新华文轩书店——

读书、品茗、休闲、娱乐,一茶一坐。

“这个地方不错,闹中取静,喝喝水、养养神……”

文小风看着珊珊,简单的眼神交流,珊珊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文小风找了一个靠窗边的位置,店面门外——

既可以呼吸户外的新鲜空气,又可以避免阳光照射、随风取暖;

既可以与广场中央、嘈闹的人群保持一定“距离”,又可以“静观人间烟火”!

放下“肩包”、落座、点单、三杯茶水、托盘上桌。

“我们来‘斗地主‘,怎么样?”

文妈妈提议“斗地主”,来打发闲暇时光。

“好啊,来啊!”

文小风应声响应。

珊珊点了点头,默许了文妈妈的提议。

文小风取出事先准备的一副扑克,开始洗牌。

成都斗地主,

游戏规则:

成都斗地主,是在传统的斗地主的基础上,加了“倒”、“拉”、“窝”、“垒”——

“倒”:番数*2,

“拉”:番数*3,

“窝”:番数*4,

“垒”:番数*5,

另外,一个“炸弹”算“一番”(一倍),

“春天”,2番,

“反春”,3番;

“双王”、和“四个2”,必须“叫牌”;

“三个主”,必须“叫牌”——

“王”、和“2”是主:“双王”、和“四个2”,一共6个“主”;

一个“炸弹”算是一个主;

“尾家必焖”(也就是说,如果前两个玩家都没有“叫牌”,那么,最后一个玩家必须“当”地主,)

叫牌时可以叫“我要”,或者“不叫”。

如果都不叫,那么此局结束,重新洗牌、发牌;

如果是“尾家必焖”,“尾家”当“地主”,那么,这局结束之后,“地主”不论输赢,都要“查叫”(查牌)——

查看玩家有没有“作弊”行为:

有没有“违反”“游戏规则”的行为,有没有“符合‘叫牌‘规定、又故意不‘叫牌‘”的行为。

文小风洗好了牌,发牌,第一局,游戏开始。

珊珊是“地主”,文小风是“二家”,文妈妈是“尾家”。

文小风拿起桌面上的17张牌,按照大小顺序,从左至右排列完毕:

“哇!好牌!”

看着手中的扑克,文小风心中暗喜:

一个小王,三个2,一对a,一条“连子”、78910jqk,一对4,一张3,一张5——

“断”6,四个“主”,如果“6”不是炸弹,那么,“量”它是谁、也不敢“抓”那三张“底牌”。

文小风静静的分析着“排局”,推算着这一局的“难关”,估摸着这一局的“胜率”。

“这一手牌,可以当地主,也可以‘斗‘地主”。

文小风压制着内心的喜悦,故作镇定,面无表情,等待着珊珊“叫牌”。

“不要。”

珊珊看了看她手中的牌,没有叫牌。

这样一来,“地主”“顺延”到了第二个玩家——

文小风。

“哈哈哈……正中下怀,这下该我上场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面对着突如其来、而又“情理之中”的“叫地主”,文小风故弄玄虚,“假意”考虑一下,“磨蹭”了一会儿,“勉为其难”的伸手抓牌:

“好吧,我来。”

文小风抓起三张“底牌”:

一个6,一对4。

“全都是‘电话号码‘……”

文小风“放”了一个“烟雾弹”,用意“迷惑”珊珊、和文妈妈。

其实,这三张底牌,对于文小风手中的这一副牌来说,是“将大爷”遇到了“和大妈”——

将和氏(将合适——刚好合适)

“6”往中间“一连”,3456……jqka,一条龙,没有“断章”,

一对4,加上手中的另外一个一个4,三个4——三带一,“牺牲”一个炸弹,少“一番”;

三个2“带”一张;

20张牌,干干净净,完胜!春天!两番!

另外还有一种“方案”——“保”炸弹

那么,

一张“单牌3”,

一副炸弹——四个4,

一条“连子”,5678……qka,

三个2,

一个小王。

这样“组合”,也能“赢”下这局,“保住”炸弹,但是要多一两个“回合”,

而且,“番数”还是一样——

两番。

对于这种“囊中之物”,文小风不想“恋战”——

快速解决战斗,开始下一局。

文小风选择了第一种“方案”,随即,“设计”了一下出牌顺序:

一条龙,三个2带一个a,三个4带一个小王,春天!

“快点儿啊~出牌、安客(安顿客人)!”

文妈妈嫌弃文小风太过“磨叽”,催促道。

“慌什么慌,肯定是要出牌的啊,一准把你们安顿得‘妥妥的‘!”

文小风盛气凌人,成竹在胸:

“连子:3456……qka”

文小风把牌、往桌面上一“摁”,然后装模作样的环视一周,明知故问的“挑衅”了一下:

“要吗?!”

文妈妈很认真的看着、桌面上的这条“连子”,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摇了摇头,自嘲、憨笑:

“哈哈哈哈~那么大,不要。”

珊珊却已经看出了“端倪”——

此局,结局已定!

随即,把自己手中的牌、反“扣”到了桌面上,端起水杯,无语、喝水。

“怎么不玩啦,珊珊?!”

文妈妈还“一头雾水”。

“还玩什么玩,”

珊珊一脸嫌弃,继续喝水:

“他明摆着‘戏弄‘我们!”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文妈妈还“不明事例”,妄图“螳臂当车”。

看着一身“委屈”的珊珊,文小风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妹儿嘞~你怎么这么聪明~”

“别卖关子了,亮牌吧!”

珊珊无心恋战,更没有心情听文小风“瞎掰”、“调侃”,或许是想快速结束此局,开启第二轮牌局,一雪前耻。

“好吧,看好了,”

文小风“看出了”珊珊的心思,“变本加厉”、故作姿态、“有意刺激”、洋洋得意:

“三个2带一个a,还剩四张!”

文小风摆弄着手中的三张4和一个小王,“等待”着“回应”。

文妈妈依旧认真的看着、桌面上的这一套“三带一”,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牌,摇了摇头:

“不要!”

珊珊继续喝水,没有搭理。

文小风双手合十,摊开手中剩下的四张牌,摆放在桌面上:

“三带一,春天~哈哈哈哈,开门红~”

文小风“仰天大笑”,双手击掌,庆祝着自己的胜利。

珊珊却一脸的不开心:

“看你这副德性,一点都不稳重,幼稚,不玩了!”

晴天一个霹雳!

文小风顿时、“一落千丈”,被珊珊这么“一泼冷水”,他好像也觉得自己是有点“得意忘形”了,

愧疚、难过,涌上心头:

“生气啦,乖?!”

文小风轻轻的摇了摇珊珊的手臂,卖萌、示好:

“别生气了,啊?!”

珊珊依然一张“扑克脸”,一声不吭,继续喝她的水。

文小风历来“一本正经”,不太会“哄”人开心,像这样的“刻意讨好”,他自己都觉得别扭。

见珊珊“无动于衷”,文小风的心里、不是个滋味,纠结、不解、郁闷、懊恼:

怎么这样呢?!

至于吗?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也许经过这一牌局,珊珊她清楚的明白,她们两“技不如人”,不想“被他践踏”,白费了这一下午的大好时光,所以当机立断,放弃了“娱乐”。

玩牌嘛,不就是图一个开心,放松一下心情吗,哈哈一笑,过了就过了,有必要这样吗?

越想越难受,心情越沉重。

文小风拉下“笑脸”,也“变”出一副一脸严肃的表情,闭口不语,开始喝水。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夫妻两、再也没有谁、主动说话,局面、就这么“僵持”住了……

“待会儿,我请你们吃饭,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说!”

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打破“僵持”的局面,习妈妈主动提议、请客吃晚饭。

……

却没人“反应”。

叹息着谁又被谁伤了心,

却还不清醒。

文妈妈也不知所措:

她了解儿子的性格,一旦“摆好架势”,轻易不会“妥协”,

她却不了解珊珊,儿媳妇也是同样的个性,决不轻易言败!

三个人就这么坐着,各自为阵,自顾自的,一言不发,消磨、时光……

文小风不想说话,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个性使然,另外一方面,他也是想把“话语权”交给珊珊,由她来“主导”行动“方向”。

文妈妈收拾了扑克,然后,继续“扮演”“透明人”的“角色”。

整个下午,三人桌,没有欢声,也没有笑语,只有喧闹的人群,和干燥的空气……

直到太阳“下山”,广场中央的人群陆续散去,仅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红肥绿瘦”、和广场的“保洁大姐”,珊珊终于发话了:

“累了,走了。”

然后起身离去……

一切来得太快,也结束得太过于突然,还没等文小风、和文妈妈做出反应,珊珊已经走到了“广场”中央。

文小风慌忙收拾好“肩包”,起身追随,紧跟其后。

文妈妈也,跟随着文小风的脚步,朝着珊珊远去的方向、快步走去……

离婚了

今天,2019年04月01号,文小风和珊珊离婚了。

谨以此篇,献给文小风和珊珊,

纪念她们这一段、4年3个月零23天的婚姻,

纪念她们这一份、从初中同班同学算起、大学同校校友、到今天、24年半的“缘分”……

结束了“痛苦煎熬”,保留着“矛盾、不舍”,文小风忍不住、几次三番眼泪夺眶,顺着鼻梁、流成两条“小河”。

下午2:20左右,文小风、珊珊、和陪同珊珊一同前来的珊珊“病友”,进入了青羊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大厅,

“审核”完“离婚材料”,“取号17号”:

“办理业务”——

离婚登记。

“受理窗口”:345

“等待人数”:4

三个人就坐、居中一排的三人条椅——

珊珊坐在正中间,文小风坐右边,“病友”坐左边。

等待着“办理业务”,珊珊翻开“结婚证”,又拿出几分钟之前拍摄的“2寸照片”,比对着这、新旧两张照片:

“还不错嘛~”

“病友”低声说道。

“结婚照,还专门去‘p‘了一下,它们说我有‘婴儿肥‘。”

珊珊回忆了当年去照结婚照时的情景,然后自我调侃了一下,淡淡的一笑。

文小风忍不住泪水奔涌,模糊了视线——

造物弄人,物是人非:

同样的珊珊,同样的笑容,

不同的“身份”,不同的“年份”……

文小风已经、再也没有“权利”、去分享珊珊的这份“轻松”了……

只有泪水,

止不住的泪水……

“以后还可以做朋友嘛!”

珊珊语气平淡的说道:

“就算不做夫妻,以后还是可以联系嘛,做朋友比做夫妻……”

“做朋友比做夫妻‘轻松‘,‘压力‘真的小了很多!”

文小风的声音已经“哽咽”了:

“以后天气好的时候,你身体感觉舒服的时候,有空的时候,约出来,喝喝水,晒晒太阳……”

文小风“抹去”了“鼻涕”,擦拭掉眼泪,稍事稳定了情绪,呵呵一笑:

“同学,”

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我们又‘回到‘了‘我们开始的地方‘!”

刚说完“方”字,文小风的眼泪、又忍不住的喷涌而出,咽喉“哽咽”,“心绞痛疼”、气息短促……

“怎么这么慢?!”

“病友”担心着她和珊珊“后面”的“行程”。

“15号了,前面还有2个号。”

珊珊也有些“着急”,但是很快,稳定了心情。

“你有‘支付宝‘吧?”

文小风再一次稳定了情绪,稳定了“声带”。

“有啊。”

珊珊“翻”了“翻”手机页面,找到了“支付宝”app。

“我给你转账。”

说罢,文小风“点开”“支付宝”,在“通讯录”“好友”中、找到“loveingsansan”,“点击”“转账”,输入“金额”:5200元——

寓意“我爱你”(我依然爱你,我依然会爱你。)。

(卡上余额有限,扣除掉这个月的基本开支,文小风最大限度的、给珊珊转了一笔帐。)

输入“密码”,“确认”转账。

珊珊有点“防备”、有点“警惕”,问文小风:

“这是什么钱,你要说清楚,免得以后……”

文小风收拾了“眼泪”,稳定了“声带”:

“你的医疗费嘛!”

珊珊没有了言语。

“到不是因为、我觉得我亏欠你什么,”

文小风补充道。

“我知道。”

珊珊“本能”的“回应”到。

“确认一下‘到账‘没有?”

文小风没有继续“深入”“延展”“话题”,示意珊珊,看看她的手机、支付宝转账情况。

珊珊看了看屏幕:

“到了,‘余额‘里面。”

……

“你有15年的工龄了吧?”

文小风是想确认一下珊珊的“社保缴纳年限”,到珊珊50岁正常退休,还有多少年。

“嗯,15年了。”

珊珊点了点头,明确给出了答复。

“以后每个月,我会给你‘转‘600块钱……”

文小风“微微倾斜”着上半身,靠向珊珊,“凑”到珊珊耳边,双手“捂住”珊珊的耳朵,声音低沉、语速缓慢的说道——

他既要让珊珊能够听得清楚他在说什么,又不想让身旁的其他人听见。

“哦~不用不用……用不着……”

珊珊本能的“推脱”,“谢绝”文小风的“好意”。

“算是给你的‘生活费‘补贴,”

文小风继续在珊珊耳边“捂手低语”:

“算作以后、你每个月缴纳的个人社保。”

“哦。”

珊珊略加思索之后,同意了。

文小风开心了,了却了一桩心事,文小风“上身”“归位”,靠在了“三人条椅”的“靠背”上。

“待会儿(办完手续),我送你们,你要去哪儿?”

文小风提议,“送”珊珊二人一程。

“不用不用”

也许是因为“身份”“不合适”了,珊珊慌忙“拒绝。

“你要去哪儿嘛?还要去上班吗?”

文小风并不死心,一心想要“护送”珊珊一段路程。

“我要去单位交‘假条‘,我这种身体,还怎么能上什么班~”

珊珊“松口”了,告诉了文小风、她的去向:

“然后还要去医院做治疗,”

珊珊看了看“时间”:

“都已经快到2:40了”

珊珊显得有点“紧迫”。

“没关系,一会我送你去单位,20分钟左右就到了,我顺路,我要去政务大厅,”

文小风真心实意的帮珊珊“计划”着“行程”,“安排”着时间。

“就是我们单位对面?”

珊珊“反应”出了“地点”。

“嗯,我去‘变更‘户口本‘,‘变更婚姻‘信息,顺路送你们一程。”

转念,文小风改变了“初衷”,临时起意,改变了行程:

“然后我在你们单位门口等你,接着,送你们去医院。”

“……座位会不会太拥挤了?”

珊珊有些犹豫。

“你坐副驾,她坐后排,后排没有东西,空空的”

文小风简要说明了一下“车内”的情况,表示“不会委屈到病友”。

“那好吧”

虽然担心“病友”“坐车不舒服”,珊珊还是半推半就的答应了。

文小风也淡淡的笑了,“脸容”、“松弛”开来。

“16号,”

工作人员“喊号”:

“16号在不在?”

没人回应。

“16号不在”。

工作人员确认了“16号”“空缺”,“顺延”叫了下一个号:

“17号,17号在不在?”

“到我们了。”

文小风和珊珊起身,来到“离婚登记办理处”。

时间来到2:56分。

办理手续、询问笔录的时候,文小风问珊珊:

“今天(4月1号)这个日子,是你专门挑选的吗(愚人节)?”

“不是啊,”

珊珊“反应”了一秒钟,然后反问文小风:

“你才是‘早就‘想着离婚了吧?!分居一年多了!”

文小风沉默了:

他很纠结,很矛盾——

的确,文小风想过离婚,以此来解脱痛苦,解脱自己、也解脱珊珊,

但是文小风又很不舍——

他也不知道是“不舍什么”:

或许是不舍,跟珊珊的这段20几年的缘分,

或者是“不舍”,跟珊珊的这段婚姻,

亦或者是“不舍”,这几年、跟珊珊在一起生活时候的各种美好、各种难受、点点滴滴、林林种种……

询问珊珊为什么选择今天离婚,文小风只是想“欺骗”一下自己——

今天是愚人节,选择今天离婚,也许,珊珊的初衷、很大程度上是想表达一层涵义:

“婚姻”,跟我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生活”,跟我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命运”,跟我们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仅此而已,珊珊绝对不是“愿望”“强烈的”、“离婚诉求”本身的“涵义”!

但是珊珊,却是“目的明确”、“态度坚定”:

“不离婚?那到这里来干什么?!”

是啊,不离婚?那到这里来干什么啊?!

同样的问题,文小风也“反问”自己——

“户口本”也带来了、

“结婚证”也带来了、

“身份证”也带来了、

“2张2寸免冠照”也准备好了,

不离婚?

那来这里干什么呢?!

工作人员再次“确认”了男方:文小风、和女方:珊珊的“离婚意愿”:

“是否自愿?”

“是。”

珊珊爽快的回应了。

“男方呢?”

见文小风没有“反应”,工作人员再次询问到:

“男方是否自愿?”

“嗯。”

文小风的声音很低,萎靡消沉。

签完字,

按捺了“拇指印”,

“注销”了“结婚证”、

“发放”了“离婚证”,

一切“流程”结束……

文小风和珊珊,离婚了。

2019年04月1号,3:17分。

“新的开始……”

文小风淡淡的对珊珊说。

“嗯,”

珊珊淡淡的回应。

“我送你们,”

“嗯,”

珊珊点了点头。

“那~算了,我们还是‘打车‘算了~”

“立马”又“改了口”——

身旁的“病友”、不想要文小风“护送”,示意珊珊拒绝。

“打什么车嘛,反正我顺路,去政务大厅,”

文小风依然坚持,要送珊珊。

“我先看看‘附近‘有没有车”

珊珊“左右为难”:

“如果有车,我们就打车,如果没有车,我们就坐你的车”

珊珊“点开‘顺风车‘”,搜索着:

“附近有8辆车”

珊珊埋头,看着手机“页面”,自言自语:

“最近的一辆车在‘金河街‘,就在这条街口”

文小风欲言又止,不舍,还是不舍。

“嗯~,以后有什么事联系。”

珊珊语气平和,表情平淡。

“能有什么事?!”

文小风想不出有什么可以“联系”的业务。

“当然,没事最好,谁又想‘有‘什么事呢?!”

珊珊轻描淡写的回应道。

“你知道的,平日里、我又不怎么喜欢给谁打电话”

文小风“实诚”。

闲谈之间,“顺风车”已经到了民政局大厅门口,“密集”“刺耳”的“喇叭”声,“催促”着珊珊离去!

“车子来了。”

病友“提醒着”珊珊,

珊珊站立起身,朝大门外走去:

“走了”

看着珊珊转身朝“大门外”走去,想到就此即将“分别”,文小风的“不舍”、愈加剧烈:

“以后天气好的时候,你身体感觉舒服的时候,有空的时候,约出来,喝喝水,晒晒太阳……”

文小风跟在珊珊身后,却也已经没有“资格”“肢体接触”……

看着珊珊走到“顺风车”的后排,文小风止步不前,目光锁定着珊珊的双眼。

珊珊拉开车门,“下意识”的看了看眼前几米处、大门口外站着的文小风,挥了挥手,示意“再见”。

文小风挥手回应,朝着眼前、顺风车旁的珊珊、脱口而出:

“新的开始~~~”

珊珊点了点头,

然后入座、关门,

“病友”副驾落座、关门。

看着“顺风车”的背影,文小风却没有离去……

眨眼的功夫,消失在了文小风的视线之中……

“离婚”,不一定意味着“离开”,

也许,是“真正意义”上、“再次相距”的“开始”……

文小风转过身,朝着“停车位”、走去……

梦境,“照进现实”?(一)

20190401,06:26文小风从梦中醒来,依稀回想起刚才做的梦,文小风“一脸茫然”——

梦境中,文小风拿着手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手机屏幕莫名其妙的“粉碎”掉了,手机完全无法使用。

8:00钟,文小风排队“刷卡”、准备下班。

站在文小风前面的一个同事、跟文小风身后的另外一个同事聊天,他转身的一瞬间,手肘“刮蹭”到了文小风的手机,文小风的手机险些离手摔落,幸好因为之前做了那么一个“梦”,文小风有所防备,他紧紧拽着手机,所以,手机安然无恙。

也没有怎么太过在意,文小风照常开车回家。

下高速、出“收费站”之前,距离“成温邛高速公路”“文家场收费站”1公里左右,“绕城高速”附近,高速公路堵车了,单向四车道全线“堵死”,只有最右侧的“应急车道”、还畅通无阻。

文小风的车就堵塞在、靠近“应急车道”一旁的最右侧车道上。

“10分钟”过去了,文小风的车依然原地不动——

也就这“几百米”,到底还要堵多久啊?!

文小风有些烦躁。

毕竟才上了一个“24小时”的“连班”,刚下班,文小风也比较疲惫,有些心浮气躁,他就是想着早点回家,休息一下,下午还要去民政局、跟珊珊办理“离婚登记”。

一辆浅黄色、燃气公司的卡车,行驶在“应急车道”上,朝着“收费站”的方向,从文小风“右侧”、快速驶过;

又是一辆私家车,快速驶过;

第三辆,

第四辆……

连续过去了好几辆私家车。

文小风看了看“后视镜”——

陆续还有缓慢车子驶来。

“好吧,我也借用一下‘应急车道‘……”

想到这里,文小风一脚油门、一个“变向”,车子驶进了应急车道,排进了“应急车队”。

之前的那、第一辆黄色卡车,已经停住了,他前面停着一辆、闪烁着红蓝顶灯的“警车”。

从“警车”下来两个“交警”,左肩别着“警务执法仪”,“执法仪”的“指示灯”还“亮”着。

他们收走了“黄色卡车”司机的“机动车辆行驶证”,

收走了“私家车”的“行驶证”,

“挨个”收走了“应急车队”、司机们的“行驶证”,无一幸免,

文小风也不例外,“行驶证”被收走了。

开具“罚单”:

成都市公安局交通管理局第六分局、公安交通管理简易程序处罚决定书:

“被处罚人于2016年4月1日8时51分,在成都绕城高速0060公里实施机动车违反禁止标线指示的违法行为……决定处以:100元罚款,记3分。”

真不愧是“愚人节”!

文小风有些感慨:

8年了,在这条成温邛高速上面“跑”了十六、七万公里,今天是第一次被“开罚单”!

也有些自责:

明明“之前”才做了“噩梦”,“手机破碎”、“厄运”将至,自己却还不“小心”!

这“100块钱罚单”到不要紧,却影响了文小风的安排:

机动车检验,文小风预约了审验机动车,0408号下午14:00-15:00。

“审车”之前,有很多材料需要准备:

身份证、驾驶证、交强险保单和副本、处理完结“违章记录”。

其余的“材料”、文小风早已准备好了,唯独今天被开具罚单一张,需要在8号之前处理“完结”。

“抓紧时间处理吧”

文小风通过各种“渠道”、查询“违章记录”:

微信公众号蓉e行显示:

暂无违法记录,

登录12123app,依然显示:“暂无违法记录,”

工商银行手机银行app,还是显示:

暂无违法记录。

无奈之下,文小风来到工商银行大厅,准备现场“办理”:

操作“智能终端机”,

输入数字密码——

数字证书已过期;

输入“简易程序处罚决定书编号”——

文小风的“罚款单”、却没有带在身上;

回家拿“罚款单”,

时间来到16:30。

回到银行大厅,缴纳“罚金”100元,

之后,文小风“不死心”——

因为0324号的时候,文小风收到一条工商银行发来的短消息,内容是说,文小风在工商银行预留的信息过期,需要及时“补全信息”,否则,0401号之后便停止一切业务办理。

所以,赶在0401号前,于0330号上午,带着身份证,文小风来到工商银行大厅,现场“更新”了“预留信息”。

但是现在,“页面”依然显示“证件过期”,文小风“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呢?

大厅业务员了解了情况后,让文小风拿着身份证、到“4号柜台”去“更新信息”,

文小风却没有带身份证。

时间来到16:45分。

“你们几点下班?”

文小风看了看手机屏幕、时间。

“17:00。”

文小风沉默了几秒钟,

“要不然你明天再来吧,”

业务员说道:

“你明天有没有时间嘛?”

文小风摇了摇头:

“没有。”

“你家离这里远不远?难得来回跑嘛!”

业务员替文小风分担着忧愁。

“我家就住楼上。”

文小风指了指大厅屋顶,示意“自己住家很近”。

“那我们等你。”

业务员“格外开恩”,承诺“等到”文小风回来办理业务。

“行。”

文小风转身离去,再次回家。

拿上身份证,再次回到大厅,来到“4号柜台”,递上身份证:

“麻烦帮我‘更新‘一下信息,我的证件过期了。”

“柜台业务员”一阵“操作”,然后很不解的问道:

“你的信息已经更新至‘最新‘了啊?”

“但是我在‘移动终端‘上面缴纳罚金,页面却显示‘数字证书已经过期‘,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文小风也很不解,一头雾水:

“前几天,我才来到这里,用身份证更新了信息,但是现在、终端上面却缴纳不了罚金?”

这个时候,“4号柜台”的业务员、咨询了一下“3号柜台”的“老业务员”,得到了答案:

“数字证书”是“交管业务”,“预留信息”是银行业务,

文小风现在的情况是,银行预留信息已经更新,但是、“交管业务”却没有更新,需要更新“交管业务”。

好吧,“4号柜”再次“办理业务”。

文小风坐在柜台前,静静的等待着。

“你到前面一个柜台去办理。”

等待了一分钟过后,“4号柜”把身份证递回给文小风,让他去“3号柜”办理:

“我的电脑登录不了网站。”

“4号柜”示意文小风去“3号柜”。

文小风起身,落座一旁的“3号柜”,递上身份证。

“3号柜”操作娴熟,几秒钟时间,业务办理完毕,递回身份证:

“我给你处理完了,你现在拿着身份证,去‘终端‘上面看看,数字证书密码是123456,如果‘数据‘上传成功,那么你就可以在‘终端‘上面缴纳罚款了,如果不行,就再等待十几分钟,数据上传需要交管局的网络同步。”

“行,谢谢你。”

谢过“3号柜”,文小风转身来到“移动终端机”,插卡、输入密码、选择“生活业务”、交管业务、“处理违章”、数字证书、输入“密码123456”……

页面还是显示“数字证书已经过期”。

“怎么回事啊?”

文小风找来大厅业务员,不解的问道:

“我已经在柜台更新了交管信息,怎么还是显示‘证件过期‘啊?”

大厅业务员的解释,让文小风很是无语:

“这几天都是这样的,可能是交管局的系统在更新,很多客户都办理不了业务。”

晴天一个霹雳——

白忙活了一阵!

“你可以一两天后再来试试,”

“业务员”继续帮着文小风排忧解难:

“你的‘违章‘、是几号开具罚单?”

“昨天,4月1号,”

文小风淡淡的回答到。

“那还早嘛,30天以内缴纳罚金,都没有迟纳金,”

业务员宽慰着文小风的心:

“就算过了30天,你一样可以缴纳罚金,一年以内。”

业务员到是“心胸宽广”:

“要不,你下个星期再过来。”

文小风没有作声,略微低下头,陷入沉思:

“但是,我预约了年检私家车,4月8号,下周一,下午14:00-15:00,我必须在下周一以前、处理完违章,否则,就年检不了我的小车……”

文小风无奈的看着业务员,眼神忧郁。

业务员挠了挠后脑勺,摇了摇头:

“那你麻烦了……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可能你还缴纳不了罚款……”

一听这话,文小风更加不安了,他的思路被业务员“带偏了”——

“顺着”业务员的思路,文小风“以为”、自己还没有“缴纳罚款”,全然“忘记”了、自己已经缴纳了罚款。

他瞪大了眼睛,盯着“业务”,脑袋飞快的“转”着:

“哦~清明节!”

文小风叹了一口气,也摇了摇头:

“麻烦了~”

但是转念一想,文小风又感觉不对劲:

“‘清明节‘你们银行也要放假吗?”

“我们不放假啊,但是交管局要放假啊,他们一放假、就‘断网‘……”

“真的麻烦了!”

文小风“无奈”的叹息……

时间来到17:03分。

银行“保安”“按”下了“开关键”,银行大厅、大门外侧,“安防卷帘窗门”徐徐落下——

银行下班了。

看着渐渐“落幕”的“安防门”,文小风摇了摇头,长舒了一口气,两肩“垮落”,一脸茫然,眼神游离——

难道真如“梦境”所示:

“手机屏幕破碎”、

“婚姻”破碎、

“生活”破碎、

一切的一切……

梦境,“照进现实”?(二)

2019年4月3号,文小风的工作日。

8:00来到单位,办公室,文小风心不在焉。

看着墙上张贴的执勤表:

2019年4月监区民警执勤表。

文小风的耳边,“出现了两个精灵”:

左耳的“精灵”对他说:

“看看这张执勤表吧,确认一下8号那天你上不上班!”

想想也是,文小风上前一步,靠近了墙壁,准备“确认一下”、8号那天自己到底是休息、还是上班。

这个时候,右耳的“精灵”一番“分析”、阻止了他:

“有什么‘好看‘的啊,你文小风的‘计划、安排‘,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啊,不用去浪费时间!”

文小风停住了脚步,细细品位着:

是啊,我做出的决定,从来也出过“岔子”,有什么必要去看什么执勤表!

“还是去看看吧,反正就在你眼前,看一眼也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左耳精灵”再次发话,坚持要求文小风去确认时间。

“不需要!”

“右耳精灵”再次反对,继续阻止文小风去“浪费时间”。

就这样,两个“精灵”,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各执己见,吵闹了起来。

文小风的脑袋嗡嗡作响,都快要“炸开了锅”!

他双手捂住耳朵,不想再听到“它们”的吵闹,却也依然安静不了;

他猛力的摇晃着脑袋,希望“甩掉”它们,却也摆脱不了阴魂不散的纠缠……

文小风昂起头,挺起胸膛,排除了一切杂念,视线、锁定在了“执勤表”格上面:

3日,星期三,文小风“副班执勤”,8:00-19:00(收工)。

没错,今天是我的“副班”。

文小风确定了今天的“执勤表”“安班无误”。

8号,星期一,文小风“副班执勤”,8:00-19:00(收工)。

什么,8号上班?!

文小风以为自己看错了“经纬坐标”,心里一阵紧张!

他抬起手臂,“伸直”“食指”,按住“8号”这两个字,以此为“起点坐标”,从左至右“划出”一条直线,直至“文小风”这三个字的位置为“终点”停止,然后,又以这个“终点”作为“起点”,垂直上移“食指”,“划出”一条“纵向坐标轴”,直至“表格顶端”,与“执勤时间”“相交”——

“副班执勤”,8:00-19:00(收工)。

没有错啊!的确是“副班执勤”!

8号我要上班!!!

文小风瞬间“凌乱了”——

怎么办?我还预约了8号下午、14:00-15:00年检!!!这可怎么办???

还有“违章罚款”没有“处理”……

文小风不知所措。

慌张、急躁、不安、泪奔……

文小风“瘫作”一团“稀泥”,顺势靠在墙上,双手下意识的“插入”“裤兜”,全然“行尸走肉”!

难道真的是“梦境显灵”??

难道真的是“预见”了“现实”??

文小风崩溃流泪!

却被右手、“指尖”触碰到的“什么东西”、“打扰”了思绪:

薄薄的,像是一张纸条。

文小风伸出右手,从裤兜里面拿出一张“凭条”——

“中国工商银行自助终端凭条。

打印时间:2019/04/02,16:31:13。

本次罚没金额(元):10000

代理方名称:四川省交警总队

代理电话:966669”

这不是“回执单”吗?!

文小风豁然开朗,如醍醐灌顶:

“我已经缴纳了罚款!!!

对啊,我真的已经缴纳了罚款!”

文小风振作起身,抖擞了精神,平静了心态:

什么“不知所措”?什么“心不在焉”?全都是“自欺欺人”!

什么“梦境显灵”?什么“预见现实”?全都是“心乱所致”!

“错觉”,全都是“错觉”!

文小风“理清”了思路,“梳理”了“因果关系”,找到了“解决办法”:

不就是“8号”那天上班吗?!

不就是因为“上班”、去不了“年审”吗?!

有什么大不了?!

“取消预约”、不就“完事”了?!

“重新预约”、不就可以了?!

另外预约一个时间,我哪天休息的时候,再去“年审”、不就行了?!

文小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苦笑”,“嗤”出一嘴“嘲笑”,不削:

“之前我是怎么了?!”

打通了“任督二脉”,文小风轻装上阵——

再次看着“执勤表”:

“4月9号星期二,休息。”

夜长梦多,就在这一天年审,还是14:00-15:00——

文小风当机立断,计划着“时间、行程”:

早上8:00下班,

9:40回家,

洗漱、整理、休息一下,11:00,

12:00吃午饭,

13:00出门。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文小风双手“击掌”,“哈哈一笑”。

一天的工作很快过去,转眼来到了“下班时间”。

19:00,文小风“刷卡下班”,“切换”手机模式——生活模式。

“点开”微信app-进入“四川机动车检测站”-年检预约-自主预约-我的预约-2019年04月08日下午14:00-15:00-取消此项预约-重新申请预约-选择预约日期及时段-2019年04月09日下午14:00-15:00-预约成功。

一切“恢复”正常——

世间本无“事”,

庸人自扰之。

文小风开着他的“小幺儿”,驶向了“成温邛高速公路”,回家的道路……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事在人为!

……

梦境,照进现实?(三)经验≠符合条件

对于机动车的“年检流程”,文小风轻车熟路:

—〉到达机动车检测站,出示“机动车检测预约凭证”(手机短消息);

—〉进入“预约通道”(等待外观检测);

—〉交费、等待检测报告单;

—〉大厅等待“审核”;

—〉打印“年检标识”,领取环保标志。(审验结束,走人。)

另外,“应付”“一次性上线、通过检验”,文小风有他自己的一套“经验”:

一、手续齐全,车辆干净:

1行驶证、身份证原件;

2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险凭证原件(副本),车船使用税完税证明,

3车辆无违章,擅自改装车量;

4车身干净,挡风玻璃不能贴纸等情况;

二、外观审验(环保——初检):

1灯光;

2方向盘“转向”;

3“安全带”能够正常使用;

4反光三角牌;

5“发动机引擎号码”;

三、在用车检验(上线——初检):

主要检测尾气,其中,又以检测“三元催化”是否超标为主;

四、按时到达检测站。

积累了三年的“成功经验”,

收集了两辆小车、5次检验的“报告数据”,文小风胸有成竹,未雨绸缪、按部就班的做完了“应试作业”:

04月06号,8:00,下班后,文小风第一时间清洗了“小幺儿”,

然后“更换机油”——红色壳牌,

检测全车“信号灯”:右后“刹车灯”不亮——立马更换。

回到家,文小风再次“检查”了相关资料:

1行驶证、身份证原件;

2机动车交通事故责任强制险凭证原件(副本),车船使用税完税证明,

3车辆无违章,擅自改装车量;

4反光三角牌。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求“天公作美”,不要下雨。

4月7号、8号,两个凌晨,几个小时,连续暴雨。

手机信号中断,小区断电。

还好,文小风的“小幺儿”停放在小区的地下车库,车身依然干净,

加之,凌晨四五点钟左右,暴雨骤停,之后两小时、连续不断的“妖风肆虐”,使得道路路面依然干爽,

白费了文小风、担心了那么两个凌晨,虚惊一场。

9号清晨,朝霞初显。

8:00钟,文小风下班,驱车回家。

洗漱、早饭、休息。

闹钟响起的时候,已经是正午时分,13:10,艳阳高照,空气炎热。

抓紧时间,打开手机,百度地图,导航出门,年检小车。

全程16公里的路程,文小风却行驶了接近一个半小时——

因为“手机信号弱”,地图导航“卡住”了,在距离“目的地”不到“两公里”的位置,文小风“迷路”了。

通过“电话咨询”检测站工作人员“线路”,以及“街面上”“询问驾校教练路线”,

几经周折,文小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四川川运机动车检测站。

时间已经来到了14:50分——

距离“预约”的检测时间(14:00-15:00)还有10分钟。

还好,还好,还没有迟到!

真是“好事多磨”。

文小风“平复”了心情,“出示”了“手机短信”:

“川a*****:您自主预约了四川川运机动车检测站,日期2019年4月9日(14-15点)车辆上线年检,地址:成都市成华区龙潭寺东路296号。您也可以关注“四川省机动车年检平台”微信公众号预约年检,即可享受绿色通道服务,如有疑问,请咨询平台李老师:1511********,检测站联系电话:177********。”

“门卫”确认了文小风的“信息真实”,

“小幺儿”驶入了“预约通道”,依次排队,位于“车队队尾”——

前面还有3辆私家车。

时间来到15:00。

正午三竿的太阳,炽热逼人,甚至“前挡风玻璃”的“中控台”,都是“炙手可烫”。

文小风关闭了前后车窗,打开“空调”,”冷气强风”、二档,所有的“送风口”、全部调制到一个方向:

文小风的胸口、和头脸部位——

……整个世界都“凉凉”了!!!

15:30分,检测人员来到“小幺儿”身旁,一枚“小鲜肉”,开始进行检测:

“打开引擎盖。”

“小鲜肉”要对“发动机编号”进行拍照。

文小风“抬起”了、驾驶室内的“引擎盖开关”,“引擎盖”的“锁扣”脱离,“小鲜肉”站在车头前面,“摊开手掌心”,伸长手指,“插进”“锁扣脱离”的“引擎盖缝”,准备“抬起”“引擎盖”,却被“烫了个正着”:

“哎呦~”

“小鲜肉”“猛”的甩开手臂,不停的“抖擞”,大口大口的“吹”着冷气,五个“手指尖”、不停的“摩擦”,似魔鬼的步伐。

看着眼前的场景,文小风取出一张“抹布”,急忙下车,“抹布包裹手指”,“撑开了引擎盖”。

“小鲜肉”拿着手机,对着“发动机”,“咔嚓”一张“数据”成型,

接着,“安全带”、“应急灯”、“远光灯”、“近光灯”、“左右转向指示灯”、“刹车灯”、“反光三脚架”,逐一拍照、数据留底:

“好了,你去‘收费处‘交费,然后到‘报告取件处‘等待报告单,车子留在这里。”

“小鲜肉”安排了文小风的去向,转身去到了后面一辆车。

“一切尽在掌握!”

文小风“梳理着”“流程”:

交费、领取报告、大厅等待审验、领取合格标志,四个流程。

“还剩下三个流程!”

文小风心里、默念着“进度”。

交费120元,然后,来到“检测报告领取窗口”。

时间:15:15分。

户外的温度的确燥热,前后也就几分钟时间,文小风的衬衣、腋下、已经被汗水浸透,

也没有落座歇脚的地方,文小风感觉有点疲倦,呼吸困难,心里憋闷。

点燃一支香烟,点亮手机屏幕:

15:30分。

吸入一口青烟,收纳一缕淡定,

吐出一口浓雾,摆脱一时烦扰。

“快了,马上就好了~”

文小风安抚着自己,心情平静了些许:

“等到领取了‘检验合格报告‘,立马就去大厅,那里室内有冷气,凉快许多……”

文小风望眼欲穿,目光“死盯着”前方几十米远处的“检测车间”,“检测线”上的“小幺儿”,不时的“抖落”着“烟蒂”,感觉度日如年……

15:37分,“小幺儿”开出“车间”,停在了文小风身边。

这就意味着,“上线检测”已经结束,等待领取检测报告。

还好“窗口”周围、等待领取“检验报告”的人不多,零零散散三两个。

又一支香烟的时间,“窗口”传来了叫喊声:

“川a*****,文小风,在不在?”

“在在在~~”

文小风应声、快步靠近“窗口”。

时间来到15:48分。

“你的右侧后轮‘刹车‘有问题,检测‘不合格‘。”

“窗口”内侧、办公桌旁的坐着一位大叔、递出了文小风的检测报告。

“不合格?!”

晴天一个霹雳!

文小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血红色的三个大字,被“加盖”在“检测结论”一栏,显眼、刺激……

文小风呆站在窗口,双手紧紧拽着“报告”单,眉头紧锁,一时间不知所措!

“你右测后轮的‘刹车泵‘都没有了,先把车拿去维修,再回来‘复检‘。”

大叔见文小风一动不动,善意的提示了一下。

呆若木鸡的文小风,并不是不知道去维修,而是有点“怀疑人生”:

“万事”都已经“俱备”,也会遇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这叫什么事……?!

“你们检测站这里可以维修吗?”

文小风的脑袋、飞快的旋转着:

现在是15:50,他们检测站这里是17:00下班,“检测线”的电脑系统是16:40关机……

如果,40分钟以内能够修理完毕,那么,今天就可以“上线复检”!

文小风是希望就地解决,不愿意浪费时间,再次往返这里。

“你自己去找一家你熟悉的修理厂,不要在这里附近维修……我们这里没有维修车间。”

大叔的一番话,好似“话里有话”,“寓意深远”。

没有继续追问,文小风沉默了——

“东大修车厂”距离这里15公里,就算最快的速度,往返来回也要花费半个小时以上,

而且,还不知道、“具体维修”需要花费多少时间……

文小风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天意弄人”啊~~~

今天是不可能“复检”了!

“手机屏碎”的“噩梦”,再次浮现在文小风的脑海——

难道“噩梦”、真的“寓意”着“厄运将至”?!!

梦境,照进现实?(四)其实不简单

打开“手机百度”,在“搜索栏”输入“关键词”:成都东太车业有限公司,“导航”提示:

“全程16公里,需要17分钟,预计到达时间——16:07分钟。”

点火、挂档、松“离合”、踩油门、转动方向盘,文小风启动车子,朝着“修车厂”驶去。

说来也奇怪,这一次“开始导航”之后,“地图”却并没有“卡机”,而且,沿着“地图”所示的“线路”,一路走来、畅通无阻。

炙热的太阳,烦躁的气温,廖无人烟的公路,安静的“驾驶室”,冷气、半瓶“苏打水”——

眼前的一切,显得那么的“单调乏味”,

却又让文小风、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点点“暗流涌动”……

不早不晚,刚好16:07分,文小风达到了修车厂。

“难道是‘冥冥中‘自有安排?!”

文小风突然又萌生了一丝念想:

再花费17分钟回到“检测站”——

16:23分,

检测站16:50左右“关闭系统”,

50-23=27,

也就是说,如果27分钟内、更换“刹车泵”、修复后轮“刹车制动”,那么,文小风还可以赶在下班以前、返回“检测站”、进行“复检”、完成“年审”。

文小风的“小宇宙”,再次“点燃”!

“希望”,如同点点星光,火花四溅,“引燃”了文小风、“内心”的“夜空”,顺势“燎原”:

更换“刹车泵”、花费不了多少时间,20分钟以内搞定,错错有余!

这是“决定‘生死‘”的20几分钟,今天能不能够“结束年检”,“凤凰涅槃”、实现“反转”,就全看文小风的“造化”了!

言简意赅,说明来意,文小风便站在一旁,等待“杨师傅”检修。

维修师傅杨师傅,技术娴熟,同文小风有“多年”的“交道”。

得知了文小风的来意,杨师傅便也“上紧了发条”,争分夺秒:

启动升降架,“架臂”上行,抬升“小幺儿”,离开地面,取下右侧后轮,打开“轮毂盖”,检测“刹车泵”……

一系列动作,高效、简练。

文小风点燃了一支烟,

“呼吸”着“沙漏点滴”、“倒计的时光”,

“消磨”着内心、如“烟花”般“绚烂”的“小宇宙”,

注视着“生死攸关”、决定“命运去留”的“杨师傅”……

结束了“右后轮分解动作”,杨师傅却停止了“进度”,眉头一皱,摇了摇脑袋:

“这辆车,你有多久时间没有开过了?”

杨师傅曾经修理了几次“别克赛欧suv”,知道文小风有两辆私家车:

“‘轮盘‘都已经‘锈死‘了!”

他右手拿着“平口改刀”,“刀头”扎进“轮盘”、“锈死”的那几个部位,试图“撬开”、“轮盘”中“锈死”的部件——

随之,撒落一地的“锈渣”。

“你看,‘锈死‘了,‘轮盘‘动也动弹不了……”

杨师傅抬起头,瘪着嘴,等待文小风的反应。

“没有啊?!”

文小风一头雾水,也开始纳闷:

“我常年累月都在开它啊?!怎么会这样?!”

转念一想,时间紧迫,文小风放弃了“纠结”。

之前的“烟花绚烂”、“星空璀璨”,此时却已“化作”了“焦躁不安”。

时间来到了16:16分。

已经过去了10分钟,还剩下17分钟、可以用来维修轮盘。

调整了心态,平复些许“焦躁”,文小风直奔主题,给出解决意见:

“该更换就更换。”

杨师傅点了点头,站立起身,向着前方、十米左右的库房,吼了一嗓子:

“‘乐驰‘车,‘右后分泵‘有没有?”

几秒钟的等待,库房“传回”“答复”:

“没有~”

杨师傅“摊开”双手掌心,看着文小风:

“要不要?要的话,我打电话联系,马上送货过来。”

然后拿出手机,等待文小风回应。

按照文小风在这里维修时候的经验,更换这种小型零配件,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就是几分钟,再加上“配送”、需要几分钟,前后总共也就是15分钟左右——

还来得及!

文小风的脑袋飞快的旋转着。

只是“时间”非常紧迫!

一寸光阴一寸金,由不得深思熟虑,文小风点了点头,当即答应了杨师傅的建议:

“换,马上更换。”

杨师傅拨通电话,联系了“配送商”,要求对方、以最快的速度、“送到这里”。

“对方”表示:

“没有问题。”

时间来到16:18分。

炙热的太阳,令人窒息的空气,“飞逝”的时间,烦躁的心……

文小风口干舌燥,嘴唇干裂,甚至连“呼吸”、都觉得“乏力”。

他打开瓶盖,对瓶当歌,一饮而尽,人生几何?

修车厂大门口,一只灰色的“小麻雀”、正被一只体型稍微大一点的“画眉鸟”、连续驱逐——

因为“麻雀”也也想要“进食”“画眉”脚下的“大餐”,进而“超越”了“警戒线”,突破了它与“画眉”之间的“安全距离”,“侵入”了“画眉”的“势力范围”,“触碰”到了“画眉”的底线,

所以“画眉”、噗呲着翅膀、朝着“麻雀”、强势出击、捍卫主权、和领土完整!

鸟为食亡,人为财死!

我没有“为财”啊?!为什么我也会“死”?

恰恰相反,现在的我、却正在“破财”,为什么偏偏、也“消不了灾”?!

看着眼前的“眉”逐“雀”,“感悟”着大自然、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法则,文小风陷入了“自嘲”……

“烟灰”抖落,扔掉“烟蒂”,又一支烟香“呼吸殆尽”。

“配送小哥”骑着电动车“飞驰”而过,停到了“小幺儿”身边。

时间来到16:25分。

文小风计算着时间:

花费5分钟、更换“轮毂”,1分钟“支付宝付款”——

16:31。

问题不大,应该来得及!

文小风“松”了一小口气——

“紧迫”中夹杂着“确定”,

“不安”又与“稳定”融为一体。

效率!效率!

只需要效率!

文小风关注着杨师傅的一举一动,就好像他“当年”、关注着病床上、珊珊的一颦一笑……

文小风一阵莫名的“心酸”,“泪水”忍不住“湿润”了眼眶……

杨师傅接过“轮毂”,三下五除二,“组装完毕”。

再次启动升降架,“架臂”回落,“小幺儿”落地。

“好了吗?!”

文小风有一些小小的激动。

时间不早不晚,16:30分。

“再等一下,我再检测一下。”

杨师傅坐进“驾驶室”,倒车出库,车头朝着大门的方向,大概距离大门十五米左右:

“我再试一试‘刹车‘!”

说罢,杨师傅挂一档、松“离合”、猛踩油门……

“叽~~~”

猛踩一脚“急刹车”,在“小幺”“冲出”六七米距离之后,与文小风、擦身而过,

卷起层层灰土,扑面而来,伴随着“急刹车”的“嚣叫”,

侧脸、捂嘴、闭眼……

文小风来不及“躲闪”,

地面“拖”出两条、“半米”左右长度的“刹车烙印”。

待“小幺”停稳,杨师傅下车,来到“小幺”身后,注视着地面的“刹车烙印”:

“……”

杨师傅没有言语,摇了摇头。

文小风挥舞着手臂,驱散着眼前的“飞尘”:

“怎么样?好了吗?”

杨师傅没有做出回答,一头钻进了驾驶室,再次把车“倒”了回去。

挂一档、松“离合”、猛踩油门……

“叽~~~”

又一次猛踩一脚“急刹车”,在“小幺”“冲出”六七米距离之后,再次与文小风、擦身而过,

“尘土”再一次“飞扬”,

地面上再一次“拖”出两条、“半米”左右长度的“刹车烙印”。

文小风远远的“躲”着,也注视着地面上的“刹车烙印”,好像他也看出了一点“门道”,明白了一点“问题”:

“只有前轮的‘刹车印‘,后轮没有?!”

杨师傅站在“小幺”身后,默默的点了点头:

“还是不行,后轮还是不能‘急刹停住‘……”

怎么办呢?

一阵莫名的“恐慌”,“席卷”而来,瞬间“碎掉了”文小风的“希望”:

时间来到16:35分。

文小风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他依然盘算着时间:

3517=52。

即使现在出发,折返回去,“检测站”差不多也应该下班了……

更何况现在,“后轮刹车”依然不能够“制动”……

天不遂人愿啊~~~

文小风坐到了椅子上,点燃了第三支香烟。

杨师傅把“小幺”开了回去,停进了“升降架”,“架”上了“升降臂”,

启动升降架,“小幺”再一次离开地面,

取下右侧后轮,打开“轮毂盖”,再一次检测“刹车泵”……

时间,就这样流逝掉了,

伴随着杨师傅的一举一动,

“吞噬”了文小风的“绚烂星空”……

炙热的太阳,烦躁的“小宇宙”,抖落的“烟灰”,扔掉的“烟蒂”,还有那半瓶“苏打水”……

“半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

“复检”的机会、也就这样“白费”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冥冥中”“自有安排”?!!

文小风啊,文小风,

太多的“状况”、会超出你的“掌控范围”!

这些都是在你的“意料之外”,

却又是在“情理之中”……

那就这样吧……

梦境,照进现实?(五)其实很简单

杨师傅低下头,看着“锈死”的轮盘

,想了一想,然后,给出了另外一种解释:

“那么就是、这辆轿车的‘使用年限‘太久了……”

文小风眉头紧锁,沉默了几秒:

“……对了,8年了,这辆车有8年了,今天刚好是这辆车的第八个年头!”

文小风回应了杨师傅的“分析”,略带一点“小小的伤感”——

8年的光阴,就这样过去了……

“这样,”

杨师傅又给出了另外一种、对应的“解决方案”:

“明天你再把车开到这里来,我给轮毂‘上‘一点‘松香粉‘,然后你再拿去检测。”

“但是我明天要去上班,没有时间去检测站。”

文小风一脸茫然的看着杨师傅。

“那你什么时候再去‘复检‘呢?”

杨师傅特别“关注”文小风的“复检时间”,进而,又追问了一句:

“那也没关系,你要去‘复检‘之前,提前把车开到这里,我给轮毂‘上‘点‘松香粉‘,然后你再过去。”

文小风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

“松香粉”、“复检”、“之前”……

难道“松香粉”可以“应付”“复检”?

但是、它的“效力”、却只能维持一段“短暂”的时间?

“后天上午10:00钟左右,我再过来,然后再去检测站。”

文小风盘算着时间:

后天早上8:00下班,直接到达修车厂这里,时间大概在10:00钟左右,

给“小幺”“上”点“松香粉”,然后去检测站,争取赶在那里“午休”以前、完成“审验”,结束“年检”、回家休息。

“无所谓,你什么时候要去‘复检‘,提前过来。”

杨师傅再一次启动升降架,“小幺”平稳落地。

“就在后天上午,10:00钟左右。”

文小风坐进驾驶室,发动了“引擎”。

“行,那就后天早上,你直接过来,我给你‘上‘松香粉。”

杨师傅挥手回应,

文小风驾车离去。

结束了一个“24小时”的“正班”,4月11号早上8:00,文小风下班,驱车离开单位,直接来到了修车厂,“小幺”停进了升降架。

时间09:48分。

几句简单的寒暄,杨师傅“直奔主题”:

握着一块、半个“鸡蛋般大小”的“松香块”、以及一些零零碎碎的松香粉渣;

和一张“砂纸”、来到“小幺”旁。

一套娴熟的“拆卸作业”,“轮毂”仰面朝天、裸露出“轮毂毂圈”——

沿着“毂圈”外侧,用“砂纸”打磨掉不平整的地方,

沿着“毂圈”内侧,用“松香”涂抹、厚厚的一层,再将松香粉渣、“填塞满”、“毂圈内侧”、“不平整”的部位,

装车、“小幺”落地,

“作业”结束。

10:03分。

扫描“支付宝”付款,驱车走人,文小风直奔“检测站”。

10:21分,到达检测站。

出示“证明”——“不合格”的“初检报告单”,“门卫”放行,进入“绿色通道”、预约审验检测线。

一切进展顺利!

“复检”的流程、比较简单,只是“上线检测”、“后轮刹车制动”。

前后几分钟的时间,“检测”结束,“窗口”递出了文小风的“报告单”:

“合格”!

鲜红色的两个正楷字体,方正清晰的两个简体中文。

文小风拿着这份“报告单”,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脸上“划过”一丝“微表情”——

嘴角上扬,抿嘴一笑,眼角“闪出”、一点“邪恶”星光,牙缝里“嗤”出、一气“不削一顾”……

转瞬即逝,“表情”又、恢复了正常。

就这样“合格”了?!

文小风竟然无言以对:

“省略”掉之前“初检”、以及所有的“检”、“修”程序,最终,起到决定性作用的“环节”,却竟然是、“添加”了的、这么一点点“松香粉渣”??!!

没有多想,文小风快步来到“大厅”。

这里的流程,进展也比较顺利:

填写“审验申请表格”,

出具“交强险保单”和“副本”,

出示“身份证”、和“行驶证”,

等待“交管系统”“网上审验”:

文小风看着led大屏,页面上不停“滚动”的“车主信息”:

川a*****,车主文小风,一审通过……

川a*****,车主文小风,二审通过……

川a*****,车主文小风,等待打印……

“页面”每“翻滚”两三页,文小风的“信息”就“更新”一次。

前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交管系统”“网上审验”通过,前台传来了工作人员的呼叫声:

“川a*****,车主文小风,在不在?”

10:42分。

“在这里……”

文小风应声上前,走到前台,取回了“身份证”、和“行驶证”,领取了“年检标志”,

到此为止,“年检”结束!

说“简单”,也“简单”,

要说“不简单”,也“不简单”。

文小风的脑海,满满的都是“人生感悟”——

尽人事,听天命!

“埋头”做事,抬头看“天”。

什么“梦境”?什么“预示”?

梦境,来源于生活,却又不完全=生活。

脑海里“划过”一丝“闪念”,文小风“捕捉”住了这一“灵感”:

像流星的坠落,“绚烂”淹没了轮廓。

什么是“流星”啊?

文小风不禁、询问自己——

“手机百度”,搜索“关键词”——“流星”:

流星是指运行在星际空间的流星体(通常包括宇宙尘粒和固体块等空间物质)在接近地球时由于受到地球引力的摄动而被地球吸引,从而进入地球大气层,并与大气摩擦燃烧成为火所产生的光迹。

简言之,“流星”、就是“光迹”,是“空间物质”、“划过”地球表面时、“摩擦燃烧”、所产生的“火光”。

也就是说,“物质”、成了“火光”。

普普通通的“太空物质”,“摩擦燃烧”出了“火光轨迹”,就被“我们”“看错”、成了“扫帚”——

“物质”、成了“扫帚”!

文小风感慨万千:

“眼见”不一定为“实”,

也许为“虚”——

“虚假”的“现实生活”,

“真实”的“虚幻梦境”,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谁又能够分辨出它的“清”?

谁又能够分辨出它的“明”?

亦或者,

谁又愿意、真真正正的去“分辨”、什么是“真”、什么又是“伪”……

文小风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易经》,八卦,

阴阳交替,相互流变,

相生相克,道法自然。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

何必对人世间的“万事万物”、过多“期许”,

“历史”,最多的、也许就是“假象”……

尽人事,听天命,

不必“搅扰自己”,

不必“动摇心智”……

文小风摇了摇头,嘴角上扬,抿嘴一笑,牙缝里面、“嗤”出一气、“不削一顾”……

就这样吧!

文小风“放下”了“梦境”,“淡忘”了“现实”,驱车离去,回家休息……

篇外篇:一点感谢,一点鼓励。

亲爱的文小风,你好:

我是“文小风”。

2019年的这“四个月”就要“过去”了,它将一去不复返,成为“历史”,“铭记”着你的“点点滴滴”,刻骨铭心。

坚持,是一眼泪泉,它不断的喷涌着泪水,让你万分心碎;

抵御,是一种煎熬,它不停的对抗着“懒惰”,让你无法呼吸……

还好,终究它们还是被你“打败”了,“积淀”着“它们”的“尸体”,让你“肆意蹂躏”。

感谢你的坚韧,让我可以在垂暮之年,还能够翻阅“《那,一段岁月》”;

感谢你的抵御,拥有了一点“回忆”,它填补了我、这庸庸碌碌的三十八年的“空虚”。

你认认真真的经历了“2015”年以前的三十五年,

实实在在的经营了三年的“婚姻生活”,

到今天,2019年,你又“回到原点”:

“婚姻”,宣告结束,

工作,一层不变。

曾经的那些“喜”、“怒”、“哀”、“乐”,都已经烟消云散,于你而言,已经没有太多的留念;

曾经的那些“悲”、“欢”、“离”、“合”,都已经随风飘落,于你而言,也已经没有太多的悲观;

从“过去”,走到现在,

你,一路陪伴;

“放下”了曾经的“岁月”,

你,是“我”的英雄!

道路漫长,依然艰辛,如同你曾经历“《那,一段岁月》”;

“时光”的“车轮”,一往如前,“生活”、“原本”就是如此!

加油文小风,你可以的!

就如同、因为“过去的你”、一直“坚持”,成就了“当下”、“心满意足”的“我”;

你也要一如既往的“抵御疲惫”,成就“以后”、“独一无二”的“你”!

活出真真实实的自己,

用心过,在当下!

——致,2019年以前的文小风

“文小风”

2019年04月19日22:55

于四川·成都

婚纱照——焦头烂额

时间“回到”2015年3月,“三·八妇女节”之后。

距离原定的、“拍摄婚纱照”的日期,已经“近在咫尺”,也就只剩下、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

想象一下,“换装”神圣而又“圣洁”的婚纱、礼服,置身于教堂外、钟楼旁、湖桥上,沐浴着阳光,惠风和畅、风和日丽,享受着“聚光灯”的闪烁,留下“终身难忘”的“影像记忆”,那是一段多么幸福、而又“意义深远”的“人生体验”……

然而文小风,却怎么样、也不能够“开心”“释怀”。

担心、焦虑、烦躁、不安……时刻笼罩着他,像一块巨石,压迫着文小风,“压”得他“喘”不过气:

因为截止目前,他“工资卡”上的“余额”、几乎为“0”,接下来的半个月,“生活消费”、一切开支、几乎都要“完全”“仰仗”着“透支”“银行信用卡”、和“蚂蚁花呗”,才能勉强“熬”到4月份的“工资日”,发放“工资”,更何况是“拍摄婚纱照”,

这一旦时间来到了21、22号,需要事先“完结”、“交付尾款”的时候,文小风拿什么去“应付”、那“真金白银”的开支??!

文小风压力山大,每每一想到这里,他便“一脸颓废”、难受不已,眼泪、忍不住的浸润着眼眶……

怎么办?

文小风无可奈何!

他绞尽脑汁“搜索”着、任何一条、资金来源的“线索”:

“工资卡”?这不可能,因为还没有到发放“工资”的时候,“账面”上不可能“会有余额”;

“银行信用卡”、“花呗”??这也不可能,一是因为、剩下还有半个月的生活开销、需要依靠它们支撑,二来是因为,就算是把它们二者“凑”到一块,其“金额总和”、也支付不了“婚纱”的“全部尾款”;

向“亲戚”、“朋友”、“同事”……“借钱”?这也不现实,姑且不说能不能换“借到钱”,就算是有谁能够伸出援手、借出钱款,文小风也不愿意接受——

多么让人“难以启齿”,而且还会“伤及颜面”,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

就连“几千块钱”的“婚纱照”,都还需要伸手向人“乞讨”,以后在“世人面前”,还怎么“抬头做人”?!

那么,取消“预订”,“更改”拍摄时间?这更不可能,毕竟,婚礼日期已经确定,婚礼场地也已经确定,一旦更改“拍摄时间”,那么,受“连锁反应”的影响,所有的“预订”、都要“更改”,这样一来,“婚礼”便会乱做一团,没有“好的开始”,怎么能够成功?!以后的“婚姻”会“乱成”什么样?!文小风不敢想象……

那怎么办?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排除了所有、能够想到的“渠道”,文小风也有能够“找到”“资金来源”!

难道就没有、能够解决“燃眉之急”的办法了??

文小风真的是“山穷水尽”,更却是“欲哭无泪”……

婚纱照(二)——母爱,平添了压力。

“焦虑”,笼罩着“心神不安”的“灵魂”,

“无助”,吞噬着“独立自主”的“责任心”。

文小风背靠“小幺”,目光,穿过围墙的铁栅栏,向着远方。

夜色、渐近,半明半暗的视野。

珊珊拖着沉重的身体,一瘸一拐,走出了办公大楼,走出了单位大门:

“哥~哥~”

珊珊的声音、幽柔、绵长,

像是在寻求文小风的安慰,

又好像在倾泄、这一天工作中的各种压力,

更像是一个“刺球”:圆圆的,满身布满了“小刺”,它不停的翻滚着,刺痛着文小风的心。

文小风隐忍了、之前的“焦虑”、和“无助”,取而代之的,是对珊珊的“心疼”:

“我的妹儿嘞~可怜的孩子,终于下班了~”

他接过珊珊手中的“肩包”、和手提袋,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强迫着自己、“挤出”微笑,尽量不让珊珊看出自己的心事。

“我的哥哥~”

珊珊“嗲嗲”的回应了文小风,一屁股“躺进了”副驾驶座。

夫妻二人就近找了一处餐馆,解决了晚饭,然后驱车回到家中。

“新闻联播”刚结束,文妈妈正在吃饭:

客厅的三人长条沙发前面、茶几上,摆放着两三个家常用的小碗,半碗米饭,就着一碗“剩菜”——大白菜水煮粉条,一小碗凉拌黄瓜。

看着眼前的场景,文小风心痛不已。

“回来啦!”

文妈妈放下手中的碗筷,脸颊瞬间挂上笑容,朝着家门,文小风的方向,挥舞着手臂:

“你们吃饭没有,电饭煲里面还有饭,新鲜的!”

“吃过了,妈。”

文小风放下“肩包”、和手提袋。

珊珊关上房门。

“来,你们来看电视。”

说罢,文妈妈起身,往返两个来回,把碗筷撤离到了饭厅的饭桌上面,腾出了茶几,让出了沙发。

珊珊径直躺在了沙发上,然后拿起电视机遥控板,转换了频道。

“妈,你用不用卫生间?”

文小风走到阳台,取下浴巾和内裤。

“不用,我刚上了厕所。”

文妈妈一脸的疑惑,感觉到了文小风的反常:

“这么早你就要洗澡?”

“今天有点累,洗个澡,放松一下。”

文小风没有过多的解释,关上了浴室门。

文妈妈没有再继续追问,也没有继续吃饭,走进了她的卧室。

珊珊静静的躺着,一边浏览着手机网页,一边看着电视,时不时的起身,喝一口水,然后继续、静静的躺着。

花洒、喷头、水柱,

雾气袅袅升起,

水珠溅落一地。

任凭“水洒”“冲击”不止,文小风却一动不动。

冲刷不掉的,是满身的“责任”,

散落一地的,却不是“烦恼”!

半个小时的“冲击”之后,文小风关闭了“淋浴器开关”,擦拭干爽,走出浴室。

一切还是和之前一样:

文小风,还是之前那个“烦恼”的文小风,

珊珊,还是之前那样静静的躺着,

文妈妈,还是坐在饭厅饭桌旁,半碗米饭,两碗剩菜,

只是多了这“半个小时”……

“你们也早点休息,我先去睡了?”

文小风无心说话,推开卧室房门,准备进屋睡觉,却被文妈妈叫住:

“小风,你过来。”

文妈妈不想惊扰到珊珊,声音放的很低,抬起手臂,示意文小风过去。

文小风盯着老妈,一脸的疲惫、和一点烦躁:

“干什么?”

文妈妈没有言语,依旧不住的招手,微笑着。

“累了,睡了……”

文小风无意过去,转身走进了卧室。

文妈妈起身,紧随其后,来到文小风的卧室门口,递给文小风一张银行卡,民生银行的vip银卡:

“这张卡你们留着用,”

说罢转身,准备回到饭桌,却又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继而又回转身来:

“你们以后就不要在外面吃饭了,回家来吃,我给你们煮饭。”

文小风记得这张银行卡,他慌忙又把这张卡退给了文妈妈。

这是他和老妈共同开立账户、购买民生网上银行理财产品的一张卡。

那是大概从2013年开始,文小风母子俩省吃俭用,每一个季度在这张卡里面存入一万块钱(文妈妈大概每一个季度存入三千七八百块钱),购买一款90天的理财产品,当时的利息大概在53-55%左右,

“90天”一结束,母子俩再“凑足”另外一个“一万块钱”,连同之前卡上余额(本金利息),继续买入下一款90天的理财产品,如此反复,

再加之“开户”的时候,文妈妈把她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从“牙缝里抠出”的那一点点“剩余”,积攒下来的积蓄,6万多块钱,一并存入了卡里,

总共存款大概14万左右。

文小风是想着,通过那一点“利息”,改善母子二人的生活。

然而实际上,“利息”、又作为“本金”存入卡里、购买理财,从来就没有用过,本根谈不上“改善生活”

而且,自从文小风和珊珊领证结婚以来,2014年12月开始,文小风也再也没有多余的“闲钱”存入卡里,

所以,仔细算来,这14万块钱的存款,有11万左右都是文妈妈的。

文小风非常难受:

自己不但没有“兑现”曾经的“诺言”,没能让老妈过上“好日子”,

而且,自己还“找来”这么多“负担”。

如今,自己结婚才几个月的时间,老妈尽然拿出了她所有的积蓄,来补贴他的“日常花销”……

文小风倍感压力:

无能、不孝、自责……充斥着文小风,让他“陷入了两难”——

如果接受老妈的“援助”,虽然可以解决“燃眉之急”,但是他会终日“良心不安”,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拒绝了老妈的这份“雪中送炭”,那么,紧接着的几个月里、每一项婚礼的支出,又从何而来?!

文小风痛苦万分,左右为难……

知子莫若母,文妈妈看出了文小风的心思,她知道“儿子”是一个“仁义之人”,所以不愿意看着文小风再这么“受苦”,便安慰道:

“没事,妈妈用不着这笔钱,这么多年了,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你现在困难,这钱,你拿去用,算是妈妈借给你的,等你有钱了,再还给妈妈!”

老妈的善解人意,

老妈的无私付出,

像一枚“催泪弹”,催生着文小风的“不安”,文小风几近“忍不住流泪”,是因为担心、“伤了老妈的心”,

却又始终没有勇气“伸手”……

文妈妈把银行卡“强行塞给了”文小风,然后回到了饭桌旁,继续吃饭。

文小风“半推半就”的“默认了”老妈的“借款”——

其实文小风他心里明白,老妈怎么可能要他“还钱”!!

没有“虚情假意”的“推诿”,没有“逢场作戏”的“虚伪”,珊珊依旧躺在沙发上,静静的,静静的,好像身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或者在她看来,这些事情、原本就是文小风的事,与她珊珊、没有任何关系……

婚纱照(三)

登录“民生银行手机银行”,查询“我的理财”,“页面显示”:

“2天后赎回”,累计收益(元):1767,总金额(元):14176745。

文小风掰着手指头,掐算着时间:

“今天是3月17号,2天后赎回:明天18号,也就是后天赎回!”

文小风长舒了一口“大”气,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心里默默的感慨:

“天无绝人之路啊!再过两天,就要去拍摄婚纱照了……”

想到这里,文小风的心“咯噔一下”,一阵莫名的“紧张”袭来:

“‘周末‘银行不上班,钱款能够回到卡里吗?”

二话没说,文小风“点开”“手机日历”,查询了“19号”这一天——

……星期四,

“好!”

文小风暗自点头,细细的盘算着:

“只要不是周末、或者节假日,那么,就不会影响钱款及时到账——

‘星期四‘赎回,第二天是‘星期五‘,正常工作日,不会有任何影响,那么,‘星期五‘,也就是20号,全部钱款、连本带息、都会回到卡里!”

文小风松开了拳头,用手背擦拭了额头上的汗水,心情“踏实”了下来:

“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第二天的上午,珊珊接到“风尚国际”“客服”打来的电话,说是需要她们夫妻二人、提前去一下“店里”,确认一下“产品项目”、和“拍摄时间”。

“不就是明摆着的事吗,要咱们提前去结清尾款!”

电话另一头,文小风一脸的不削:

“那就定在星期五吧,等到你下班,我接上你,然后直接过去。”

文小风知道“风尚国际客服”“来电”的真实目的,无非就是要他“付清尾款”。

而现在的问题是,到了星期五这一天,“理财钱款”能不能够“回到账户”,文小风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嘛,不打没有准备的仗。

这是其一,

其二,星期五毕竟还是正常工作日,珊珊还要正常上班,所以,也只有等到珊珊下班以后、才能过去。

这样一来,“付款时间”依然就安排到了星期五的晚上。

珊珊的“来电”、依然显示“通话中”,但是“话筒里”、却安静了几秒钟:

“……不吃饭吗?”

文小风皱了皱眉,摇了摇头,也很无奈:

“到了‘周末‘,哪里的人都很多,吃饭排队、路上堵车、停车场去找车位……太费时间,而且她们那里大概八九点钟下班,如果我们吃了饭再过去,‘时间‘上面、有点紧张……”

“哦……那好吧~”

珊珊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她还在工作,不能耽搁太久。

文小风听出了珊珊的“失落”,连忙补充了一句,表示一下关心:

“我给你多准备一杯‘香飘飘‘、一盒‘奥利奥‘,‘饿了‘你就吃一点,稍微‘垫一下‘。”

“哦~”

珊珊挂断了电话。

星期五的中午,文小风再次登录“民生银行手机银行”>账户余额>141···

“页面”上显示了6位数的余额,本金、利息已经到账——

“东风具备,只欠万事!”

婚纱照(四)——完结尾款

天色暗了下来,珊珊走出了单位大门,带着一身的疲惫,没有“周末”的喜悦,一头搭在文小风的肩头。

文小风拿出手机,点亮屏幕,时间显示18:20,文小风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撅了撅嘴:

“又是加班?”

“……”

珊珊没有回音。

什么叫做“大声无音”?!

文小风感受到了珊珊的压力,大大的压力。

没有过多的深究,没有过多的埋怨,文小风把“肩包”、和“手提袋”放进后排座椅,然后搀扶着珊珊、落座副驾驶座,接着驱车、直奔风尚国际。

时间,就好像一台“推土机”,它“推搡着”文小风、时刻不停的前进,无论是他“有力应对”、还是“无力应付”,他总感觉“琐事太多”,而“时间”、却又“太少”,他希望着能够“停”下来休息,却根本停不下来,满脑子浮现的,都是婚礼的各个流程:

交付尾款、拍摄婚纱照、婚庆公司、布置餐厅……

琐事一件接着一件,每一件琐事都要耗费大把大把的时间,每一件琐事都要消耗大量大量的精力!

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文小风盼望着“早日结束”的那一天的到来,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明明才刚刚开始……

18:50,夫妻二人达到风尚国际总府路店。

接待他们的并不是之前一次的那个姑娘,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长一点的女人。

简单的寒暄交流之后,“女人”便安顿夫妻二人坐下。

她是这里的店长,文小风和珊珊的“业务”,由她接管。

珊珊没有表示异议,只是盯着文小风,眼神中带着一些疑惑。

文小风也并不介意“临时换人”——

管她是谁来接洽、都无所谓,我就只是“交钱”、“拍照”,其余的一切,没有精力“关注”。

店长端来两纸杯温热水,和一份《婚纱照拍摄协议书》,进入了主题:

“我把二位的‘产品‘,跟你们再确定一下。”

夫妻二人没有作声,静静的听着。

“……32*68寸主婚纱晶钻相框一副(油画加框),24寸皮雕相框一副,10寸皮雕相框4副,相册两本,外加一本精选相册,可以精选50张相片,共计三本,一米八*七十㎝立展一副,钱包卡片两张,10寸金贝相框两个,数据光盘一张……”

“‘一米八*七十㎝的立展一副‘?”

文小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眉头紧锁,

协议里面不是‘一米二*四十公分‘的立展吗?!

珊珊也是一脸的“问号”,呆呆的盯着文小风,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弄错了?”

文小风打断了店长,提出了质疑:

“你这份协议、应该不是我们的吧?!”

“是你们的啊!?”

店长看了看“客户”一栏,确认了“客户信息”,然后,目光锁定在文小风脸上:

“你是文小风吧?”

文小风点了点头。

“你是新娘珊珊?”

店长的目光、转而又锁定在了珊珊脸上。

珊珊也点了点头,却依然满脸的不解。

文小风努力的搜索着“记忆”,有关婚纱照的产品:

…68寸油画主婚纱相框一副,却没有晶钻相框一副(油画加框),

24寸皮雕相框一副?10寸皮雕相框4副?这两个产品又是什么时候“加上去”的啊?

不是“7寸水晶相框一个”吗?怎么又成了“10寸金贝相框两个”……

这是怎么回事啊?现在的这份《协议》、同之前“交付订金”时候的那份《协议》、出入太大了,而且,现在的产品规格、都比之前的产品规格“高”一个等级——

难道是要临时“加价”?

文小风紧锁眉头,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说她真的要“坐地起价”,那我该怎么办呢?是“要”?还是“不要”?

文小风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

如果说“不要”,那就意味着我们要重新开始,寻找另外一个婚纱影楼,这样一来,时间上面、就几乎已经来不及了!——这不是明摆着“坑人”吗?!

应该不会这样吧?!

另外,如果说我们同意“加价”,那么,她会增加多少呢?

文小风一脸严肃,怒目圆睁,死死的盯着店长,心生不平——

好你个店长,原来今天临时换人,你们是“猫腻”!!!

文小风的“怒目”、和珊珊的“疑惑”,反到使店长“怀疑起了自己”,她反复的“确认了”《协议》,又给之前那个业务员姑娘打了电话,确认了这份《协议》的产品无误,确实是新郎文小风、和新娘珊珊的产品。

但是文小风的心里,怎么样也“踏实”不了:

“‘产品‘说完了吗?”

文小风看了看手机,时间接近19:30。

然后从“手提袋”拿出“奥利奥”,拆开包装袋,递给珊珊:

“来,妹儿,先吃一块饼干,垫一下。”

珊珊接过奥利奥,却并没有吃,顺手放在了桌面上。

“我们的‘套餐‘是6999的,你说的这份《协议》是多少钱?”

文小风不想再去“纠缠”、“产品”是否升级,一心只想知道、价钱有没有变化。

“你们的套餐是6999,没有错。”

店长在《协议》里找到了产品价格,回复了文小风。

“但是,为什么我们的‘产品‘、贵有那么多的出入呢?”

文小风“懈”了一口气,进而不解的问道。

店长笑了笑,道出了原尾:

“之前那个业务员是刚来的实习生,她把你们的产品弄错了,所以我才接手你们的业务,今天请你们二位新人过来,就是为了重新确认产品,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文小风和珊珊四目相向,屏住了呼吸,“时间”、凝固了,

几秒钟之后,二人缓过神来,脸上的神情、舒展开来:

“好吧,那就这样吧!”

文小风看着珊珊,等待着妻子的回应。

珊珊点了点头,没有异议。

“那行,其余的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文小风想着,付清尾款,结束走人。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店长摇了摇头:

“就看你们还有没有什么需要……”

珊珊摇了摇头。

文小风站立起身,拿出银行卡,朝收银台走去:

“就这样吧,我去把‘尾款‘付了。”

终于结束了!

文小风卸下了“重负”,“轻装”上阵。

“好的。”

店长紧随其后,陪同文小风来到收银台:

“帮这位先生结算尾款。”

店长吩咐收银员收取尾款。

“收银”接过文小风的银行卡,插入pos机,输入金额5999,文小风输入密码,确认付款,然后,她却愣住了:

“不好意思,系统‘死机‘了,你的余额没有到我们账上!”

“什么?系统出错!”

文小风的额头再次皱起,他怒目圆睁,目露凶光,屏气凝神,死盯着“收银”,情绪几近“爆发”:

“那怎么办?”

“需要再‘刷‘一笔!”

“收银员”却很“冷静”。

店长连忙安抚着文小风: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接着,她绕过收银台,来到电脑面前,质问收银员:

“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系统突然就这样了……不过没关系,他再刷一笔钱,用另外一台pos机付款,也一样,”

“那他这一笔钱怎么办呢?”

店长对这个收银员也“颇有意见”。

“没关系的,等到这台机子‘系统恢复正常‘,我们再把他这一笔钱退回他的卡上,就行了。”

店长听明白了“收银”的“处理方法”,就是需要文小风在另外一台pos机再“刷”一笔5999块钱,等到第一台机子的系统恢复正常以后,再把他“刷”的第一笔钱“退回”他的卡里。

店长无奈的看着文小风,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

“真的是不好意思,文先生,我们的系统出了问题,需要再刷一次。”

“再‘刷‘一次,说得轻巧,6000块钱现大洋,真金白银的人民币,你说再刷就再刷,那我‘刷‘的第一笔钱怎么办呢?”

一股“热血”涌上“头顶”,文小风满肚子的“怨气”,心里面“翻江倒海”、“五味杂陈”——

满心愧疚“接受”了文妈妈的14万积蓄、

弄错套餐的实习生业务员、

现在又遇上系统出错,要我再刷一笔钱!

这是怎么了?!

文小风的“小宇宙”、爆发了,

但是“表面上”、却又“故作镇静”,不想失去颜面,不满的情绪、流露在每一个“字里行间”:

“如果我的卡上,没有多余的余额,那你们又该怎么办呢?”

说罢,眼神锁定在了珊珊身上。

珊珊的目光,恰巧也注视着“收银台”这里,却也只是静静的看着,没有言语。

或许是太过于疲惫的缘故吧,没有精力“过问”这里,

或许是因为,她也不想失去颜面,

亦或许是、她根本就“无心过问”吧……

店长知道,文小风和珊珊这单业务,至始至终都是她们的过失,她感到非常的抱歉:

“文先生,确认对不起,是我们的原因,造成你们的麻烦,这样,你消消气,明天你们的拍摄,我给你们安排在第一位,让你们最先拍摄,你看怎么样?”

虽然刻意压制着情绪,但是文小风的“小宇宙”、如同火山爆发一般、依旧“持续喷发着”,他的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他再一次看着珊珊,希望她能“挺身而出”,代替自己,对着“店员们”、“发泄”一下“情绪”,哪怕只是一两句“不痛不痒”的“指责”,也能够或多或少的、“熄灭”他心中的“愤懑”。

但是珊珊,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一句言语,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同意了店长的提议。

文小风转过头,依旧“故作镇静”,脸上明显、挂着言不由衷的微笑……

他再一次拿出银行卡,完结了这一笔尾款。

婚纱照(五)——长夜漫漫

付清尾款,取走“收银小票”,文小风挽着珊珊,转过身,面向店面大门,准备离去。

店长紧随而来:

“今天的事情确实对不起二位,都是我们工作上的疏忽,给你们造成了麻烦,希望你们见谅……”

店长语气谦卑、满脸堆笑——尴尬却又不失诚恳。上半身略微前倾,呈30°夹角:

“明天你们是第一组拍摄,10:00开拍。拍摄之前,化妆师会给你们化妆,主要是给女士化,”

店长一边陈述,一边盯着文小风,依然是一脸的笑容,却已经“变了味”——

忍俊不禁的笑容,被她刻意压制着,眼神里面透露着一点点窃喜,好似她“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切!莫名其妙!”

文小风下颚一台,脸、扭到一侧,两眼上翻,鼻孔里“呲”出一气“不屑”:

“像我这样的颜值,还需要化妆?!”

文小风淡淡的说道,自顾自的、自言自语。

珊珊拉了拉文小风的衣角,示意让他“低调”一点。

文小风平复了情绪,停止了“牢骚”。

店长继续说明:

“化妆大概需要40分钟左右,你们最好早点到达拍摄点,9:00钟吧,我们那里的员工9:00钟准时上班。”

“好的,谢谢。”

“你们‘刷‘的第一笔尾款,我们紧跟着会退回到你们的账上,你们放心。”

店长回光返照,突然想到了这一茬,又补充道。

珊珊点头示意,挽着文小风走出了店面大门。

“饿了吧,妹儿嘞,想要吃点什么?”

文小风看了看手机屏幕,时间来到20:48分:

“‘商场‘22:00关门,其它的餐馆可能会稍微晚一点,”

文小风计算着时间,等待着珊珊的回应:

“今天是周末,商场的关门时间也会晚一点,大概在22:30左右!要不,我们去万象城吧?”

文小风也突然“灵光闪现”,想到了“晚一点”,便提出去万象城吃饭。

“你饿了吧,哥~?”

珊珊拿出“奥利奥”,拧开水杯,一同递给了文小风:

“哥,我给你说一件事……”

珊珊的表情,略带一点严肃,语气有一些“拖沓”、低沉,但却并不是内疚,而是一种淡定的要求,一种“理所当然”的需求。

“什么事?!”

文小风一脸茫然,珊珊的这些细微“表现”,让他预感到了一些什么,但却又猜不透是什么,他有些不知所措。

“明天我们就要去拍婚纱了,但是我们连‘结婚钻戒‘都还没有……”

文小风低下头,看着光秃秃的十根手指,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前几天我去逛了逛仁和春天人东店,在‘周大福‘看到了几枚钻戒,还不错,比较合适,我想今天过去看看……”

珊珊的意思,是想着、就在今天,就是现在,趁着商场、周末延迟营业,去仁和春天周大福,买下她事先“看好”的钻戒。

“呵~~~~~”

文小风长出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心里、自己跟自己“较着劲”:

“又要‘用钱‘,刚刚才‘刷‘掉一万二,现在又要买钻戒,‘败家‘的节奏啊~”

文小风放眼望去,四下里,这座城市的霓虹、并不是为他闪烁;这座城市的繁华、也与他这么一个、最普通、最基层的小小公务员、没有多少关系……

他突然觉得,有了“钱”的日子、会让“夜深”变得“很漫长”,

因为,有太多“繁琐”的东西、可以去消费……

文小风摇了摇头,叹息这“咎由自取”的婚姻,无奈这“自由恋爱”的选择。

但是转念一想:

“‘钻戒‘嘛,早买晚买、早晚都会要买的,既然现在、珊珊已经有了心仪喜欢的对象,那就迁就她吧,择日不如撞日,现在就过去吧!

更何况,‘仁和春天人东店‘、就在这‘风尚国际总府路店‘的街对面,一条街的直线距离,前后也就不到1公里,这个时候路面上也没有多少车辆,道路还算通畅,如果现在开车过去,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文小风给自己“做通了”“思想工作”,决定满足珊珊的要求:

“你不饿吗?还是先吃点东西吧!别饿怀了身子?!”

文小风担心,珊珊的身子虚弱,怕她会有什么身体上面的“不适”。

“没事,这里还有几片饼干,可以的。”

珊珊的态度很坚决,她无心顾忌身体健康,一心前往,势在必得!

“那好吧,走吧,抓紧时间,我们现在就过去!”

“嗯!”

珊珊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没有过多的语言。

然后挽着文小风的手臂,坐上了“小幺”。

文小风发动引擎,目标明确,驱车赶往目的地——仁和春天、人东店。

婚纱照(六)——挑选钻戒,涨知识了,也意识到差距了!

21:18分,夫妻二人来到“成都仁和春天百货”人东店,三楼,周大福专柜。

看见珊珊到来,店长热情招呼:

“来啦,妹妹,快请坐,快请坐!”

40岁上下的妇女,一米六左右,身材还没有怎么“走样”。一身深黑色的西服套装,工作服,白色的衬衫打底,一身装扮、职业、干练,一种莫名的庄重和权威、油然而生。

也许是“同性相吸”的缘故吧,作为一名基层一线的监狱民警,在他的生活之余、工作之中,“身着警服”、就是一种职业规范,一种“习以为常”的穿着装束。

从警14年有余,文小风穿着“警服”的时间也就已经14年有余。

再加上、他在泸州警校上大学时期的那三年,半军事化管理、全着装读书,前后这么一算,文小风与“制服结缘”、伊然17年有余。

“爱屋及乌”的缘故,所以文小风,对于周大福的这位店长,准确的说应该是、对于“周大福珠宝”、柜台的员工、这一身穿着、“职业装束”,本能的具有一种“职责认同感”,自觉不自觉的心生信任。

“今天想看点什么?”

店长直奔主题,询问道。

“我想再看看之前那枚钻戒。”

珊珊也没有过多的寒暄。

店长从柜台里取出一枚钻戒,递给珊珊:

“这是你之前看中的forevermark永恒印记钻戒,一直给你留着呢,它是我们公司今年推出全新系列,同时附带有gia证书。”

店长开始了绘声绘色,深入浅出的介绍。

文小风依稀还能够记得,珊珊以前谈到“宝石”的时候,提到过一些相关的“专业术语”,类似于什么“款式”、大小是多少分、d—e色、切工、净度、火彩、价位……”,

但是这些“纯粹概念性”的“名词”,对于文小风来说,他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眼前的这一枚钻戒,由一颗稍微大一点的钻石、和四颗稍微小一点的钻石组成,“大钻”居中,“小钻”分散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等距分布,镶嵌在铂金“戒圈”上面——

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特别附和珊珊的特质!

虽然他不懂其中的门道,但也能感觉到它的“价值不菲”。

他一脸懵圈,却又故作姿态。

珊珊自顾自的看着眼前的这枚钻戒,全然没有在意店长在说些什么。

趁着这个机会,文小风也想补一补课,多了解一点这些方面的知识。

店长继续介绍着:

“它是用镭射在钻石上刻出gia证书编号,以便在钻石遗失或被盗时提供验证。

然而现在,这个‘镭射在钻石上的gia证书编号‘、更多的是被新人们当作婚姻的永恒印记、赋予了它神圣的意义,一个编号,一串数字,确定了独一无二的你。”

文小风仿佛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全新的领域——

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一切又都是那么的“高大上”……

“这么洋气?!什么是gia证书?什么又是证书编号?”

新奇、疑惑,围绕着文小风。

面对店长这么专业的讲解,文小风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直接询问,害怕“丢人现眼”,“失掉颜面”,他故作镇静,佯装着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静静的”听着店长的介绍,还时不时“装模作样”的点点头。

店长却看出了文小风的心思,大概知道文小风、对于她们这个“宝石领域”来说、还只是一个“小白”——

他虽然“羞于下问”、却又想要了解这些专业知识,他虽然故作姿态、却又抵挡不住“奢侈品”的吸引。

店长没有打击“无知的新人”,她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给文小风普及一下、关于“gia”的一些常识,却被珊珊“抢了话语”:

“‘gia‘就是‘美国宝石学研究所‘,是‘美国宝石学研究所‘的英语首字母缩写,”

珊珊淡淡的说道,语气平和,语调朴实,如涓涓细流,娓娓而来。

店长笑了,她紧闭着嘴唇,点了点头,目光落定在珊珊脸上,眼神中闪烁着点点星光——

是一种认可,是一种肯定。

“这是一家‘关于宝石‘的‘美国宝石学研究所‘,”

珊珊继续说道:

“gia成立于1931年,是一家独立的非营利机构,它通过研究、教育和实验室,保护宝石和珠宝的购买公众。”

珊珊的这一番解释,令文小风大惊失色,他一头的冷汗、屏住呼吸——不明则厉!

他鉴别不了、老婆的这番话语的真伪,但是他本能的感觉到了、珊珊真厉的害!

他两眼呆呆的盯着店长,大气都没敢呼出一口,就等着她的回应、能够“化解”自己心中的疑惑。

“没错,你老婆说的没错,她很内行,‘gia‘的确就是一家美国的‘宝石研究所‘,是全球宝石研究行业领域里面、最权威的鉴定机构。”

顿时,文小风长舒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的老婆、特别“长脸”!

进而不禁感慨:

差距啊,差距!

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夫妻二人,知识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亏我自己还是“两个本科文凭的公务员”!

转而,他把目光投向了珊珊,裂开嘴唇,露出两排牙齿,满脸堆笑;瞪大两眼,眼角“挤”出了几条“鱼尾纹”,眼神中散发着崇拜——这么神奇!

不过转念一想,文小风又宽慰了许多:

珊珊越是“强大”,我不就越有“面儿”吗?!

随即,他把注意力转向了店长,听取她继续介绍、怎么样鉴别宝石:

“钻石颜色(color)对于大多数钻石来说,颜色指无色的程度。钻石颜色越淡,价值和价格越高。其中一些差别很难凭肉眼辨别,却会直接影响钻石的总体品质和价格。

钻石净度(clarity)衡量钻石‘内含物‘和‘表面瑕疵‘的多少、大小及位置。净度的等级范围分包括从‘无暇级‘(没有瑕疵)到‘内含级‘(包含大量瑕疵)的几个等级。

钻石切工(cut)并非指钻石形状,而是指钻石刻面的切磨比例和排列以及工艺质量。钻石的亮度、闪烁和火彩是由切工决定的。切工的等级包括从‘极优‘到‘不良‘的几个等级。

钻石克拉(carat)是指钻石的重量。一般而言,克拉重量越大,钻石就越昂贵。然而,如果两颗钻石的克拉重量相同,那么考虑到其他三项标准(颜色、净度和切工),这两颗钻石的品质等级和价格可能有很大差别。

无论钻石的外观多么美丽,都不能代表其真正的品质。钻石品质的4c标准才能为您提供钻石真实品质的信息……”

专业知识讲授完毕,店长稍事停顿,进而把话题转移到了珊珊身上:

“这些参考标准,你们家这位美女也是非常了解的,她可以算得上是、‘大半个‘准宝石鉴定师‘啊~”

店长的目光、落在了珊珊身上,对着珊珊默默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一种“肯定”的微笑、

一种“赞扬”的微笑。

珊珊淡淡的一笑,敷衍回应了事,目光依旧注视着那枚钻戒。

文小风从来没有接触过钻石一类的贵重首饰,对于宝石,他的确是一窍不通。

但是店长的这一连串介绍,分类清晰、内容详细,文小风确实是受益良多,

尤其是当中还夹杂着几个英语单词,这让文小风、对于店长的知识、认可有加。

“永恒印记”这四个字眼,像是一个“神秘的魔咒”,更是让他特别“记挂于心”,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

“那你说的那个什么‘永恒印记‘,在哪里啊?”

他俯下身段,凑到钻戒跟前,想要看一看这个神圣的“印记”、到底是怎么样的一副“庐山真面目”。

“肉眼是看不出来的。”

店长笑了笑,顺手拿来一台放大镜架,然后把钻戒固定在了“托盘”中央,前后旋转、调整焦距,10倍放大,得到了清晰的“呈像”:

“美女,你来看……”

店长摊开手掌,指尖向着珊珊,面带微笑,示意珊珊上前查看,确认“印记编码”。

珊珊微微俯下身段,凑到放大镜跟前,左眼“无限接近”、却又永远没有“贴到”“目镜”上面。

几秒时间的停留之后,珊珊确认了钻戒里面的“极光数字编码”:

“&#******”

珊珊回身坐立,点了点头。

文小风非常好奇,也赶忙凑上前去,靠在珊珊身边,一探其究竟——

这一看,文小风果然大开眼界:

晶莹剔透的晶体,五光十色,闪瞎眼球,而其晶体内部,果真“刻”有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太神奇了!

“我帮你带上,你试试上手的效果,看看上手怎么样!”

店长提议让珊珊上手试试效果。

“嗯~”

珊珊伸出左手,撑开五个指头。

店长取出钻戒,她左手牵着珊珊的左手,将钻戒带进了珊珊的无名指:

“你的手长得真漂亮!”

店长看着珊珊的,又是“羡慕”,又是“夸耀”:

“又细、又长、又白!”

“那是当然,”

文小风心生一股莫名的自豪感,顺势也借机夸耀了一番自己的老婆:

“想当年,我们一起同班同学、上初中的时候,就有‘星探‘主动找到过她,几次三番的给她做工作,希望她能够去她们那里当‘手模特‘,拍广告……”

“当时我害怕,担心她是‘坏人‘,吓得我、转身就跑……”

珊珊微微一笑,眼神游离,有一点“害羞”、又有一点“窃喜”。

“难怪~”

店长频频点头:

“你戴上这枚钻戒特别的漂亮!它特别配你的气质!”

珊珊竖立起左手手指,手心向脸,手背向着“镜子”,不时的旋转着手指,换着不同的角度、欣赏着“镜面”里的“钻戒”,

然后又把钻戒取出无名指,换到中指带上:

“……带在中指、大小还比较合适,带在无名指、稍微大了一点……”

珊珊摇了摇头:

“还有小一号的吗?”

“没有,这一款只有这么一枚……”

店长想了想:

“要不给你返回工厂,改改尺寸?”

“那需要多长时间啊?”

珊珊有些担心时间赶不上婚礼当天。

“大概一个月吧,如果快的话。”

店长沉默了一会,又给出另外一个方案:

“如果你赶时间要带的话,我可以帮你、先用鱼线缠绕几圈,你先带着,等你忙完了婚礼,随时拿到我这里来,我都可以帮你返厂改圈。”

珊珊想了想,便没再作声。

店长松了一口气,接着继续介绍:

“这枚钻戒还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它的大小,‘gia证书‘上面标注的数字是,520分,‘520‘、代表——我爱你,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缘分,你们家美女、真的‘好眼光‘!”

店长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钻戒上面,眼神流露出一丝短暂的“漠然”、一丝瞬间的“悲叹”,细微而又“转瞬即逝”,

转而将目光转移到了珊珊的手上。

“你把‘gia‘证书拿给我看一看。”

珊珊注意到了、店长那、落在钻戒上面的目光,突然想到了什么。

“哦,好的。”

店长俯身蹲下,取出这枚钻戒的“gia证书”,递给珊珊。

“0525carat,e—f色,cutgrade切工verygood,净度vs……行。”

珊珊又反复旋转几次手指,看了看“镜面”里面、钻戒的“火彩”,然后扭头、对着文小风、眨了几下眼睛:

“哥,你觉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

文小风心里默默的嘀咕:

既然你已经看中了这枚钻戒,那就买下它呗!

时间来到22:16分。

文小风翻看了一下钻戒上面的价格标签:

“4000000rmb?!”

文小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跳骤然加速,就连呼吸、都有一点困难:

“太贵了!怎么这么贵……”

文小风定了定神,仔细的“默数”着“价格标签”上面的“数字位数”:

“百分位、十分位、个十百千万,四万……”

文小风的脑袋、瞬间一阵嗡嗡作响,好像“电流”通过一般,浑身上下“惊”出一身冷汗:

“一个多小时以前才付了一笔7000块钱,现在又来了,还是这么一大笔巨款,这四万块钱再这么‘刷掉‘,那这卡里面剩下就不到十万块钱了,还有那么多的零零碎碎饿婚礼物品需要购买,真不知道能不能够应付得了……”

文小风摇了摇头,紧皱着眉宇,咬紧了牙关,眼神“焦作”——惊讶、担心、恐慌、却又柔软……

珊珊静静的坐着,面不改色、心不跳,显得是那么的处变不惊,显得是那么的沉着稳重。

婚纱照(七)——会员价,折上折

“四万块钱、就只能买这么一枚钻戒?!”

文小风心痛难耐、血压飙升,满腔的怒火、却无处安放!

“如果说,把这一笔钱换作是购买房屋,拿去交付首付款……”

文小风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连串的数字:

“按照银行按揭贷款买房的规定,公务员按揭贷款买房,首付两成起,

也就是说,四万块钱=20%,换算一下,20万=100%,

那么换句话来说,用这四万块钱、可以按揭一套总价在20万左右的房屋,

我们小区的房价大概在8000块钱/平方米,位于一环路正在东门,

(20万)÷(8000块钱/平方米)=25平方米,”

文小风的脑海里面、相对应的闪现出一副画面:

“酒店式公寓,单间,带独立卫生间的也‘胶囊公寓‘。”

“好像是小了一点!”

文小风的“脑洞大开”、“思绪飞舞”:

“但是加上之前的那7000,不就是26平方米了吗,”

继续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

“而且还有后面需要花费的、那么一大堆的费用,少说也要花掉七八万,这七八万、不就又是10个平米了吗?!”

文小风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这前前后后,也就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张银行卡里面的14万现金、就会消耗殆尽,

换言之,就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面,一套总价70万左右的房屋、就被消耗殆尽,一套八九十平米、地处一环路正东门的商品房、就这么没了!!!”

文小风是越想越心痛、越想越紧迫,像一只燃气灶上、正沸腾着“鸣笛开水壶”,内心不停的“嚣叫着”,嘀~嘀~嘀~、嘀~嘀~嘀~……

但又能怎么样?!

这不就正是珊珊想要的吗?!

“她高兴就好……”

看着身旁、一副“毫不在乎”模样的珊珊,文小风瞬间又“泄掉了”,像一只“漏气”的气球,只剩下一张、“皱巴巴”的“皮囊”:

“只要我妹儿高兴了,我也就‘高兴‘了……”

简单的自我安慰之后,文小风鼻孔里面、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微微的摇了摇头,然后开始了解钻戒的售价:

“现在有什么活动?能够‘打几折‘?”

文小风紧锁眉宇,眼神幽怨、郁闷,他屏住了呼吸、直愣愣的盯着店长。

“‘会员‘可以享受‘会员价‘,‘积分‘可以在年底兑换小礼品,另外,商场现在正在搞促销活动,消费满一千返一百现金抵扣卷,可以抵扣当笔消费。”

店长转过头,目光对着珊珊:

“你们是我们‘周大福‘的会员吗?”

“嗯。”

珊珊点了点头。

“给我说一下你的会员手机号码,我帮你查一下。”

“138********”

一阵键盘敲打之后,电脑显示出会员信息:

“哦,你是‘黄金会员‘,可以享受所有商品九折优惠。”

九折优惠,文小风默自心算着:40000*09=36000,

“三万六?!”

文小风还是觉得价格太贵:

“还有什么其余的优惠?”

店长拿来计算器,一阵娴熟的敲击,计算出一组数据:

“还可以给你们返回36张现金券,抵扣3600,也就是32400。”

然后抬起头来,看着文小风。

很显然,对于文小风来说,花费三万多块钱买这么一枚钻戒,的确太过于昂贵。

他转过头,看了看珊珊。

珊珊神情平静,没有言语。

他又转回头,面向店长:

“就这么多了吗?”

店长点了点头:

“这个价格已经很划算了,因为你老婆是我们‘周大福‘的黄金会员,所以才能享受到这个价格。”

“你们店长不是应该还有‘店长权限‘吗,可以再申请一个折扣啊?!”

珊珊抬起头,语气平和的说道。

店长看着珊珊,一时语塞了,脸上露出了微笑,却显得有些尴尬:

“我再帮你申请了一个九折,这样一来,‘折上折‘,价格就约等于“标签价格”的“八折”,另外,再加上商场的‘满减活动‘,我来算一算……”

店长再一次敲打着计算器,一边计算,一边默念:

“‘标签价格‘40000块钱的钻戒,‘九折‘之后再打‘九折‘,也就是81折,40000*081=32400,消费‘满一千返一百‘,32400/1000=324,324*100=3240……可以‘兑换‘32张‘现金券‘,抵扣当比消费3200元,也就是29200,同时‘会员积分‘增加29200分。”

文小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的均匀呼出:

“还是可以接受……”

文小风默默的安慰着自己,他并不是特别在意“积分”,而是更加关注“实际消费金额”:

“毕竟还是省了一万多……”

突然,文小风瞪大双眼,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打断了店长:

“为什么不是抵扣4000呢?”

店长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质疑给“卡”住了思路,一下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消费‘满一千返一百‘,这枚钻戒是40000块钱,应该返券4000啊?!”

文小风不解的问道。

“嗯~”

珊珊也默默的点了点,但是她并没有抬头,目光依旧注视着手指上的钻戒,表情依然平静。

“……”

店长再一次语塞,一脸微笑,还是显得有点尴尬。

不过,很快的功夫,她便“反应了过来”:

“是这样的,‘抵扣卷‘是满一千返一百,这枚钻戒原价是40000,给你们‘折上折‘以后,你们的实际消费价格是32400,所以是按照这个价格、来给你们兑换‘抵扣卷‘。”

店长的这一通解释、看似严密、合理,但是却并不能说服文小风:

“那么按照你这种算法,就还应该、再继续给我们返券……”

文小风表情严肃,丝毫没有“玩笑”之意,目光坚定,死死的盯着店长的眼睛。

店长的“微笑”也变得有些“扭曲”,眼神有些茫然,等待着文小风的说辞。

“你说我们的实际消费是32400,所以返券32张,那么,抵扣掉这32张‘百元现金券‘以后,我们实际上应该消费多少钱?”

店长并没有立即回答文小风的问题,只是依然、茫然的听着文小风的分析。

珊珊也扭过头来,一脸茫然的看着老公,眼神里面却流露出一丝丝的肯定:

“他从小算数就很厉害。”

文小风淡淡的一笑,与珊珊“眼神交汇”,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解说:

“32400-3200=29200,对不对?”

店长和珊珊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那好,也就是说,现在我们的实际消费价格是29200,对不对?”

两个女人又是一阵不约而同的点头。

“那么好了,按照你们返券的规定,消费满一千返一百,现在我们消费29200,应该返券多少呢?是不是应该返29张券?”

“……”

“……”

现场一片寂静,两个女人陷入了沉思,就连空气也“凝固”了,好像此时、它也正在“思考着人生”……

然后,短暂的几秒钟之后,两个女人四目相对,“哈哈哈”的笑出声来。

“你太会算了!”

店长一边笑着,一边不住的摇头。

“那么,照你这么说,满一千返一百,那不就是一直要‘返‘到‘一千以下‘……”

珊珊哈哈的笑着,打趣着自己的老公。

店长也打趣开来:

“那么你们就只需要消费几百块钱,就能买走这枚钻戒?买走这枚四万块钱的钻戒?!”

文小风也笑出声来。

“欢笑声”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气氛”恢复了“祥和”。

“‘玩笑‘归‘玩笑‘,‘规定‘还是‘规定‘,我们这里的所有‘优惠‘、都只可以享受一次,你们的实际消费还是32400。”

店长平复了状态,言归正传:

“所以,你们的‘满减抵扣卷‘是32张。”

时间来到22:40,已经超过了商场关门打烊的时间,楼层的其他专柜、和店铺,员工们纷纷开始打扫卫生,准备下班。

文小风看了看珊珊,

珊珊微微的一笑,点了点头,明显带着疲惫。

“行,那就这样吧!”

文小风示意店长,他确定买单。

“好的。”

店长拨通电话,告知商场管理部门,她们“周大福”会“晚点”关闭电脑,还有一笔“钱款”、需要今晚“入账”,所以希望她们协助,延迟关闭“入账系统”。

然后,她拨通第二个电话,叫来一个“兑换券'中介人'”。

一位年龄在45岁左右的“资深老美女”,“老美女”来到柜台,左肩斜挎一个棕红色皮包,鼓鼓朗朗。

跟店长简单的交流了几句。

一听说这次的消费是一笔“大额账单”,立马“喜笑颜开”,“眉飞色舞”。

她拿出手机,点开“计算器”,一阵“按键”,算出返券张数,324张:

“如果按照商场的活动,满一千返一百,那么四舍五入,应该给你们兑换32张,但是,看你们夫妻二人郎才女貌,气宇不凡,而且现在这大半夜的,她们‘周大福‘还在给我联系‘生意‘,我给你们再额外兑换一张,算是我个人额外赠送给你们的,给你们兑换33张,3300块钱,祝福二位新婚快乐,也祝你们‘周大福‘生意兴隆!”

这样一来,最后的结果,实际付费:32400-3300=29100元。

“没错,跟之前计算的价格一样,只是又优惠了100。”

文小风又默默计算了一遍,然后转过头,看着珊珊。

此时的珊珊已经笑开了花,笑容在她的脸颊“绽放”,幸福了文小风的心!

并不仅仅是因为、优惠了这‘一万一千‘块钱,而更多的成分,是因为,她很满意“周大福”这家“商柜”的店长——细心、周到,有求则应、愿意为她着想。

她也喜欢这个“中介老美女”的“耿直”、和“讨喜”。

23:10分。

付款,积分,

珊珊带着缠绕着鱼线的钻戒,挽着文小风的手臂,离开了商场。

婚纱照(七)——文小风不化妆

第二天,3月21号,天色还没有“见亮”,文小风早早的起了床,抓紧时间洗漱。

今天要去拍摄婚纱照。

洗脸刷牙、整理发型——

吹风机“热风”、塑造出一个“赌神”“发哥”的造型,像“海浪”卷起的“浪花”一般、180°向后翻滚、波涛汹涌;

然后定型:抠出手掌心大小的一块发腊,双手轻柔、至发蜡均匀、半干半湿状,顺着“额头”、发型的“浪尖”、一路涂抹、直至“发梢”;

最后喷一点定型啫喱水:

“就这么perfect!”

文小风看着洗漱镜面里的自己,眼神里闪烁着星光:自信、满意!

他缓慢的旋转着头,左侧半脸、右侧半脸,

然后竖立起左手手掌,紧贴“海浪”“边缘”、从“浪头”至“浪梢”、“划出一道切面”——无可挑剔!

文小风忍不住心生喜欢——

就我这样的形象,还需要化妆?!

再看看正面,嗯~~不错!他又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一个调皮的笑容——

“好又多”笑脸。

紧接着珊珊也起了床,简简单单的洗脸刷牙。

08:30分,

吃过早饭,夫妻二人更衣、出门,目的地——

成都市双流区南湖湿地公园。

“妹儿,一会儿我就不化妆了,我就陪着你,看着你化……”

出门前,文小风一脸的“认真”对珊珊说。

珊珊看了看文小风,目光在她脸上打量了一番,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她淡淡的说道:

“那随便你吧。”

文小风开心的一笑:

“好,出发!”

18公里的路程,却因为“早高峰塞车”,文小风足足开了80分钟。

09:50分,夫妻二人到达南湖公园。

停车、挎上肩包,文小风搀扶着珊珊,来到了“外景拍摄‘坐标地‘”——

风尚国际外景拍摄基地。

“9:58。”

文小风看了看手机:

“时间刚好合适。”

“不就是一套别墅吗?”

珊珊淡淡的质疑:

“在这里买下一套别墅,当做‘拍摄基地‘,老板也真的是‘精打细算‘了……”

别墅的大门口、已经是人潮涌动,红男绿女、二三十来号人,应该也是新婚燕尔,早早的来到这里,等待着拍摄婚纱照。

10:00钟,工作人员准时打开别墅大门,迎接新人们的到来,迎接这一天的工作。

核实了文小风和珊珊的信息以后,工作人员小霞、把夫妻二人带到了负一层,化妆间,紧挨着衣帽间:

“这位是你们的‘专属摄影师‘,张师傅,这是他的助力,小何。”

小霞指着这个、年龄在40岁左右的男子、和他身旁那个25岁上下的姑娘,介绍道。

“‘专属‘摄影师‘?”

文小风有些不解:

“难道还有‘非专属‘的摄影师?!”

他有些茫然,转过头,看着珊珊、呆萌呆萌的。

珊珊到是一副怡然自得的微笑,略微的翻了一个白眼。

在她看来,“专属摄影师”是理所当然的,目光转而投向了小霞。

“你们是升级了vip套餐,所以享受我们的‘专属服务‘。”

小霞一脸微笑,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如果只是普通套餐客户,那么就需要‘共享‘一个摄影师父……”

说罢,她抬起头,四下里张望了一圈,然后“嘟了嘟”嘴,显得有点调皮,嘴尖“指向”文小风身后的那几对“男女”。

“一、二、三、四、五、六,三男三女?”

文小风默默的数着数,然后深吸一口气,瞪大了双眼,一阵感叹:

“那他们不是就只有一个摄影师?”

“是啊~”

小霞点了点头,一脸的坦然——

这是情理之中的啊~!

珊珊捂着嘴,“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那她们……今天一天能够拍完吗?”

“不好说,就算是动作快一点,但是怎么着、大不了最多也就能够拍完两对,剩下的那一对只有改天再来……”

文小风瘪了瘪嘴,屏住了呼吸,大气没出,一脸的“放任”:

“那还行……”

这是几个意思?

文小风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本能的觉得不应该划分“三六九等”,但是面对“专属拍摄”、能够当天完成“任务”,他还是乐意接受。

“就这样吧……”

他点了点头:

“找个座位给我老婆坐坐,她的腰不好,不能站太久……”

“这是你太太的化妆台,这位是她的化妆师傅,杨师傅。”

小霞安顿珊珊坐下,然后介绍了她的化妆师,一位30岁上下、身高一米六零左右的姑娘,精神、自信。

“杨师傅是我们的‘高级化妆师‘,‘五星级‘化妆师,在我们公司从事化妆、已经有八九年了,客户对她的评价也都比较好,你只需要把你的要求告诉她,剩下的就全部交给她,她会配合你的要求,做出你想要的完美效果来!”

介绍完珊珊的化妆师,小霞转过身来,对着文小风:

“新郎的化妆师在这里,”

她指着几步之外,靠着墙壁的几张化妆台:

“你的座位是紧靠墙壁的那一张,走吧,我带你过去。”

说罢,朝着那里迈开步伐。

“我就不化妆了,”

文小风拦住了小霞:

“我在这里陪我老婆。”

小霞先是一愣,几秒钟之后,她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你真是‘中国好老公‘!”

这一句玩笑话,逗乐了夫妻两。

珊珊开心的笑了,

文小风也笑了,

是因为珊珊笑了。

“你可以不化妆,但是你还是不能留在这里,因为化妆师要保证新娘的化妆效果,她需要一个‘专注‘的空间,希望你能够理解,”

小霞委婉的否定了文小风的想法:

“你也希望把你的太太化漂亮吧?!”

文小风盯着珊珊,眼神犹豫,始终没有挪动脚步,心里不住的埋怨:

像我这样天生丽质的帅哥,还需要化妆?!

“过去吧,哥,待会儿我再叫你。”

珊珊的嘱咐,虽然文小风心有不情愿,依然还是唯命是从。

他撅着嘴,随着小霞的指引,落座于化妆台前。

10:20分

看着隔壁一旁、梳妆镜前坐着的另外几个新郎,文小风却又心生不屑——

他不自觉的摇了摇头,瘪了瘪嘴唇,鼻孔里面“哼”出一股长气:

这些“化妆师”,无非也就只有这么“三板斧”:

修剪修剪眉毛,

脸颊上打一点粉底,

吹吹头发,再涂抹一点发胶、发蜡之类的东西,或者喷一点强力定型啫喱……

看上去一个个到是像模像样、一本正经的“埋头苦干”,实际上也没有“化出”一个什么像样的“妆束”来……

再看看周围身边那几个、梳妆台前面、满心欢喜、任凭化妆师“摆布”的新郎们,歪瓜裂枣,天生缺陷,文小风又心生叹息:

这人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庸脂俗粉”呢?!

他摇了摇头,回过头来,看着梳妆镜里面的自己,侧脸面对着梳妆镜,然后竖立起左手手掌,紧贴“海浪”“边缘”、从“浪头”直至“浪梢”、“划出一道切面”——无可挑剔!

文小风淡淡的一笑,低调、含蓄、自信、隐晦:

我怎么就这么好看!

然后又扭过头去,看着梳妆镜里、自己的另外一半侧脸,心里默默的念道:

这才叫帅哥~~~

肤白、貌美、气质佳,

天生丽质、无死角!

他对着化妆镜,“挤”了一下眼角,“眨”出一个坚定的眼神。

文小风,我爱死你了!!!

婚纱照(八)——我应该让你幸福

“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感觉“寂寞难耐”、无所事事。

文小风时不时的探出头,看看珊珊那里的进展:

却也只能看见珊珊一动不动的背影。

“时间”仿佛“定格”成了一幅画面:

画面里面的人物,

百无聊奈的文小风、

纹丝不动的珊珊、

专注于“作业”的化妆师……

“时间”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公平的”,他们一同度过着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

“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却又是“不公平的”,他们各自“收获着”自己、当下的“点滴悲喜”,各自“轻重缓急”,

这就是“人生”,

这就是我们每一个活着的人、自己选择的道路;

这就是我们每一个人、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剧本;

这就是我们“活着”的“证据”!

文小风的“哲人情调”、不经意之间、又泛滥开来: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环境里,谁还会“在乎”谁?!

“化妆师”不是这样吗,她也不是“无偿的”付出,

那些工作人员们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她们也都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

还有那些身边的周遭,要么追逐高官厚禄,要么比拼“累积财富”,一个一个心浮气躁、虚有其表、徒有光环,

又有多少人能够静下心来,真真正正的去关注“人心”的本质,

又有多少人愿意“不求荣华富贵”、安于“平凡”的生活?!

“……我曾经跨过山和大海,

也穿过人山人海,

我曾经拥有着的一切,

转眼都飘散如烟,

我曾经失落失望失掉所有方向,

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朴树的《平凡之路》,回响在文小风的耳边,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由得摇了摇头:

像我这样的“平民”,一个普普通通的基层监狱民警,每个月就这么四五千块钱的“死工资”,也没有家庭背景,更没有什么“积蓄”,身上唯一的“存款”,就是这一张银行卡,而且这卡里的全部“余额”、还是我们母子俩几年的所有积累、省吃俭用的“余粮”,

珊珊她能“贪图”我什么呀?!

要说钱、我没有钱,要说“官”、我更不是“官”,我就只是一具“混吃等死”的“行尸走肉”——

“活着”,对社会又没有什么“贡献”,

就算“死去”,对这个社会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我的“存在”、本就没有什么意义!

然而现在,珊珊却选择了我,跟我结了婚,一起生活,

她无非就是看中了、我是个实在人、工作稳定、家庭成分简单,适合稳稳的过日子。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善待珊珊、好好的照顾珊珊,对她更加主动一点、热情一点,让她开心、让她幸福,这就是我“活着”的价值……

文小风心中燃起一团火焰,他再一次的、暗自坚定了信念,算作是感悟一下人生,打发一下时间,也权当做是、指导一下自己、“当下”的人生道路、该何去何从……

他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看了一下时间:

10:23分。

这时,负责人“小霞”来到了化妆间,“视察”“新人们”的化妆进度:

“嗯,差不多了,”

她看了看珊珊的“发型”和“脸妆”,走到文小风这里,简单的安排了一下流程:

“‘新娘‘这边差不多了,新郎可以去更衣室换衣服了。”

然后指引了一下具体位置,隔壁几步路距离的方向,衣帽间:

“你们要拍四套婚纱照,不过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如果顺利的话,今天就可以拍完!”

文小风抬起头,透过窗户看了看窗外:

阳光明媚,天高气爽。

是一个拍照的好天气。

他点了点头,随即起身:

“妹儿~”

“诶~?”

珊珊没有回头,依然一动不动的面对着化妆镜坐着。

“你怎么样?‘腰‘有没有不舒服?”

“没什么,哥,我还行。”

“那行,我换衣服去了,有什么事叫我。”

“哦,好,你去吧。”

说罢,文小风来到衣帽间。

“四套衣服?!……”

看着前后左右的高大衣柜,里面挂着的各式各样的“套装”,琳琅满目、格局风格,文小风不知从何入手:

“穿什么呀?”

他呆呆的看着小霞,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你先选一套西装,深色一点的,你们的前两组照片、是拍内景,室内拍摄,欧式婚纱风格。”

“哦~”

转而,文小风又把目光锁定在了“西装衣柜”,他扫视着每一件西服:

黑色、白色、红色……

他摇了摇头,都不是他喜欢的颜色:

黑色太过于深沉、庄重,

白色……不太好评价,反正就是不喜欢,

红色呢,太过于传统,偏向中式风格,不适合欧式风格……

有没有一套“顺眼”一点的呢?颜色稍微淡一点,样式吗,能够衬托气质就好……

搜寻间,文小风还果真发现了一套、让他眼前一亮的:

收腰的版型、哈韩款式,小马甲、五排扣,

雾霾蓝,有一点鲜艳,色彩却并跳跃,低调而又不失大气,清新却又不失稳重。

文小风取下这套西装,放在胸前,对着更衣镜比划了几下:

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嗯,不错!”

再挑选一根皮带,亮金黄色的“h”字型皮带扣,纯黑色的“带”。

三下五除二,换装上身:

纯白色的衬衣打底,贴身的小马甲,套上笔挺的西服、敞开,露出亮眼的金色皮带扣,

脚底这双皮鞋就更不用说了,“沙驰”男鞋,2000多块钱,是珊珊专门给文小风挑选的,原本是打算在她们婚礼当天、走仪式的时候用,但是文小风按耐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今天就把它穿了出来。

再次站在更衣镜前面,文小风露出调皮的微笑,眼角“挤”出了“鱼尾纹”;咧开嘴角,露出两排牙齿:

“这才叫‘青年才俊‘!!!”

文小风双手插入西裤口袋,右侧身45度,屏气凝神,欣赏着“镜面”里面的自己:

“哇喔~~眉清目秀,贵族气质,这才叫做‘新郎‘!!!”

文小风笑开了颜面,他挺胸抬头,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新娘“化妆间”,珊珊的座位一旁,等待着珊珊的反应,等待着“尖叫”。

“哇噻~~~好漂亮~~~”

文小风却反到是禁不住叫出了声。

“简直是美若天仙~~~”

“等待”终究是“值得”的,文小风被眼前的画面“震”住了:

珊珊也“化妆”完毕,她一身雪白色的婚纱,出现在文小风的眼前,活脱脱的“现实版”“白雪公主”——

露肩、抹胸、蕾丝花边,收腰,a字型裙摆、“蓬蓬裙”,“裙边”延展开来,几乎贴到地面。

文小风暗自心中感慨:

只有珊珊这样、一米七零身高的新娘,才能够驾驭这么一套高贵、大气的婚纱,天生丽质,万里挑一;

也只有珊珊这样、肤白貌美气质佳的新娘,才能穿出这样的“模特气质”,毫不做作、与生俱来,由内而外、稳重内敛。

“妹儿,你简直太漂亮了~~~”

文小风再一次“赞”了珊珊,语气激昂,热烈似火。

文小风不善言辞,他只是想用这么直接的“夸奖”,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情感,他很珍惜珊珊,

他只是想用这种激昂的语气,来表达一下自己内心的情绪,他希望珊珊开心,希望给她幸福。

文小风的“夸奖声”、瞬间吸引了现场周围所以人的注意力,众人们纷纷把目光聚集到了珊珊这里。

文小风满脸堆笑,幸福、满足,围绕着他,他内心澎湃、如同波涛汹涌:

“美丽”,本就应该属于你,

美好,本就应该属于你,

我应该让你幸福……

文小风迎面走到珊珊跟前,牵着珊珊的左手,单膝下跪,“无实物表演”、给珊珊戴上钻戒:

“你愿意吗?”

文小风把这里全然当做了她们的“婚礼现场”,提前预演了一遍“向珊珊求婚”的情景。

顿时,现场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一片叫“好”声……

欢声、掌声,

郎才、女貌,

娇羞、直接,

低调、激情,

珊珊、文小风……

“哥,小声点,小声一点……”

面对众人的注视,珊珊显得有一点难为情,她并喜欢文小风的张扬,也不喜欢“众目睽睽”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是却也掩饰不住、她内心的喜悦:

她微微的低着头,右手捂着嘴笑着,左手不住的在胸前挥舞,示意文小风低调一点,不要这么张扬。

虽然被珊珊这么“阻拦”一下,当着众人的面,感觉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显得有些“尴尬”,文小风依然“心潮波澜”,“保持着”情绪。

他站立起身,“回到”现实,轻轻搂住珊珊的腰,嘴角贴近珊珊的耳根,低声说道:

“妹儿,你好美~”

文小风两眼微眯,情不自禁的亲吻了一下珊珊的额头,

珊珊也闭上双眼,情不自禁的亲吻了一下文小风的嘴角——

让你感觉我在你耳旁的呼吸,

让我感觉你在我心口的鼻息,

……

婚纱照(九)——幸福的瞬间

摄影师张师傅、和他的助理小何、陪同文小风和珊珊来到第一处外景拍摄地——欧洲风情小镇一条街。

“拍摄外景吗?”

文小风有些疑惑,他记得之前“换装”的时候,“小霞”说过,他们是先拍“室内”:

“不是说,先给我们拍摄‘内景‘吗?”

张师傅笑了笑,继续调试着手中的照相机:

“今天天气不错,先给你们拍外景,”

语气诚恳朴实,语调缓慢适中:

“今天你们有四套服装要拍,四组外景、两组内景,一共六组,趁着现在的天气,我们先拍室外,我们抓紧点时间,争取今天把这‘六组‘给你们拍完。”

说罢,他朝着助理小何点了点头,示意她做好准备工作。

文小风看了看珊珊,耸了耸肩,傻傻的一笑。

珊珊也没有意见,淡淡的笑着。

短款的头纱,手掌一般大小,圆形飞碟,镂空渔网,镶嵌有一朵、白纱编制的百合花,三颗珍珠花蕊、俏皮、灵动,活泼而不失庄重,清新而又不失大气,犹抱琵琶半遮面,千呼万唤使出来。

手捧一束百合花,左手中指佩戴着闪亮的钻戒,右手手腕佩戴着一串“铂金钻石”手链,珍珠项链、悬挂粉色的hellokitty吊坠,

百合花的香气、清新淡雅,独特的散发式花型、与珊珊的纯洁、简单气质相互呼应;

齐地的婚纱,撑成一把小雨伞,褶皱的裙边,像极了、微笑时眼角“挤出”的“鱼尾纹”,

阳光撒在她的脸上,温暖、朝气,如果没有“定格”住这当下的美丽,那便是浪费了最美好的记忆。

文小风拨开、那一丝、搭垂在珊珊眉梢的发丝,深情的看着珊珊的眼睛:

“妹儿,我的妹儿~”

珊珊微微一笑,脸颊泛着红润,娇滴滴的、淡淡的:

“我的哥哥~”

文小风挺重抬头,隆起两块“胸肌”,“故作”高大威猛的形象。

“你穿西装比较有气质,”

珊珊淡淡的说道。

“那~是,”

文小风一昂头,“拗”出一副骄傲的表情。

“他穿西装真的特别有气质!”

一旁的助理小何、没来由的插了一句嘴。

“哈~哈~哈~”

文小风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然后朝着小何竖起了右手大拇指。

“好眼力!”

说罢,他捋了捋“领结”,脸色转而沉寂了下来,定目凝神,指点江山:

“嗯~~~”

文小风又进入了“角色”,他把自己假想成了一个“威严的领导”,故意摆出一副做作的造型。

引得小何“噗呲”一笑。

面前的珊珊却不乐意了:

她一言不发,淡淡的看着文小风,除了均匀呼吸的“鼻息”、和起伏凹凸的小腹,之外没有任何异样。

此时无声胜有声,文小风的第七感,感受到了珊珊强大的“小宇宙”。

他知道,珊珊表面上的风平浪静、掩盖着内心世界的波涛汹涌;

他知道,一定是刚才自己的言行举止、“有失风度”,无意之中伤及了珊珊的“颜面”。

当然,珊珊并不是毒蛇猛兽,她不会一口吞掉文小风,

但是看见珊珊“不开心”,文小风却心里难受,揪着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立刻收拾了“情绪”,抿住嘴唇,一言不发,脸颊“嘟”出两个“小酒窝”,“扮作”一只“小松鼠”模样,以示“悔意”,

然后盯着珊珊,频频的眨着眼睛,祈求珊珊的“原谅”。

空气、突然间的宁静,让人害怕,

文小风需要“有人关心”,他等待着珊珊的“回应”。

珊珊静静的站着,眼神游离开去,并没有注视着文小风。

“来,新郎新娘看这里,”

张师傅调整好了相机,夫妻两人还没有来得及准备,他“咔嚓”一下按下了“快门”:

“没事,我先试一试光线、看看效果怎么样。”

张师傅这么一打岔,无意间“解了”文小风的“燃眉之急”:

珊珊回过头来,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眼神恢复了“光彩”。

一颗悬着的心、落定归位。

凝重的空气瞬间融化,笑容又回到了文小风的脸颊。

他乘机上前讨好,捋了捋珊珊的裙边,挽住了她的手臂,眼神锁定在珊珊的眼眸——

珊珊的眼睛,像一面透镜,清澈、宁静,投影着文小风的身影:

严肃、认真、坚定、挺拔。

钻戒、珍珠,散发着闪耀的光芒,就连脖颈上悬挂的hellokitty,也来回摇摆。

钻戒?!

文小风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空空如野:

拍摄婚纱照,新郎却没有钻戒!

文小风摇了摇头,有些失落,也有些遗憾:

“算了,也无所谓了……”

他很快调整了心思,只要珊珊高兴就好。

珊珊笑了,

文小风,也笑了。

“反光板”反射出来的阳光,照射到他的双眼,让他睁不开眼睛,感到眩晕,

更让他感到眩晕的、是珊珊的微笑,幸福的微笑,充满着理解和包容。

欧式风格的街道,因为有了珊珊的微笑,而变得格外生机盎然;

春天里的阳光,因为有了夫妻二人的幸福,而变得格外的温暖柔软,

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难受”之后、“重拾”微笑,

“失落”以后、“回归”平常,

没有比较,何来“伤害”?!

珊珊倚靠在文小风的肩头,文小风把手插入裤兜,站在这洋房小院的门口,走到这的小镇尽头……

“咔嚓”、“咔嚓”、“咔嚓”,张师傅的快门、不停的作响,“反光板”反射出来的“曝光”、不停的闪烁,

小镇的微风、吹拂着珊珊的裙边,

五彩斑斓的外墙镜面、投影着新婚的烙印。

街道的每一个角落,街区的每一处风景,留下的不只是他们的脚印,更是他们的回忆。

与其说他们是在拍摄婚纱照,倒不如说、是在记录他们的幸福瞬间。

很快的功夫,第一套服装的外景、拍摄完毕,转而进入室内拍摄。

实木楼梯、布艺沙发、水晶吊灯、落地窗帘……

欧式家居、小资情调。

张师傅指导着各种造型,文小风变换着坐、立,配合着珊珊的姿势:

微笑、微笑、还是微笑。

没有太多的言语,一切都“交给时间”。

珊珊享受着“公主般”的瞬间,文小风沉浸在珊珊的幸福之中。

几处拍摄地点、变换几个造型、组合出上百张“瞬间影像”,

时间,就这样匆匆流走。

阳光,微风,别墅,廊桥,

湖畔旁,广场上,教堂外,钟楼下,

天鹅、小船、孩童、老叟……

新郎,新娘,

文小风,珊珊,

恋上一个人,爱上一座城。

四套服装、湿地公里、南湖国际、别墅湖泊,

夕阳西下,如期而至,一天的拍摄结束了,婚纱照拍摄告一段落。

“大概4月28号左右、你们可以过来领取你们的相册,到时候我们有工作人员会提前通知你们。”

小霞安排了档期,

文小风和珊珊结束了婚纱照拍摄,离开了拍摄基地。

再见,我们的婚纱拍摄地,

再见,我们的青春,

再见,我们的记忆……

给珊珊取包裹

这是平常的一天,珊珊的正常工作日。

17:10分,文小风照旧、早早的来到了珊珊单位,等待珊珊下班。

18:12分,珊珊走出单位大门,文小风上前迎接——

接过珊珊手中的“肩包”和“手提袋”,一个“熊抱”。

简短的“仪式”过后,夫妻二人坐进“小幺”:

“今天我收到一条短消息,说你的包裹到了,叫你及时去提取。”

文小风把手机固定在支架上,点亮屏幕,点出短消息,准备显示给珊珊看。

珊珊却顺势、一把取下手机,开始忙着“翻滚”手机页面:

“我的手机~你专心开车,注意力要集中。”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摇摆着脑袋,两只脚还不停的上下拍打着,像是一个孩童,一个幸福的孩童,一个拥有“了全世界”的孩童:

“手机淘宝是我的,

支付宝也是我的,

工资银行卡也是我的,

都是我的~~

哈哈哈哈哈……连你都是我的,”

珊珊像是“中了邪”,一反常态,开心的翻看着手机,没有抬头,也没有正眼看一眼身旁驾驶室的文小风。

“[代收点]你的包裹已经投进富友电子储物柜,包裹提取码692354,请你及时提取……”

珊珊默念着短信息。

“富友架空层?”

文小风一头雾水:

“‘富友‘是个什么东西啊?!我们不是一直都在‘易泊‘储物柜取件吗?!”

“会不会是‘易泊‘边上的那一个‘铁皮柜‘啊?”

“哪里有什么铁皮柜啊?”

“前几天我去‘易泊‘取包裹的时候,看见那里有几个工人正在安装铁皮柜……大概就是那里吧!”

“管它呢,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回到小区,夫妻二人来到到7栋单元门口,文小风下车、走进单元:

架空层的出口附近,的确安装了一个崭新的储物柜,体型比‘易泊‘小一大半,只有‘易泊‘的1/3大小。

“how~low~”

文小风瘪了瘪嘴,不削的摇了摇头。

按照屏幕“提示”进行操作:

点击“我要取件”>输入“提取码”,

屏幕显示——没有符合条件的包裹。

“怎么会这样?!”

文小风看了看手机短消息,一脸的“?”:

“不会是‘提取码‘输入错误了吧?!”

文小风再次输入了‘提取码‘,大屏依然显示同样的文字——没有符合条件的包裹。

“怎么了哥?”

珊珊摇下副驾驶的车窗,一脸平静的看着文小风。

“怎么没有呢?”

文小风走回到“副驾驶”旁,紧锁着额头,心中一团火苗,瞬间“串”到嗓子眼:

“这不就是‘富友‘吗?怎么打不开柜子啊?那个sb快递员,不知道把包裹投到哪里去了,看我不‘投诉‘他!”

文小风脸红脖子粗,“不满情绪”却无处安放。

“哥,你先冷静一下,我再看看短消息。”

珊珊再一次浏览了那条短信,仔仔细细的看完了每一个字,然后没有作声。

文小风四下里张望着,试图从“空气中”寻找到包裹的“踪迹”。

“要不,给快递员打个电话,问问包裹在哪里?”

珊珊拿着手机,在文小风眼前“晃了晃”。

“我先自己再找一找,如果到最后还是没能找到,我绝对投诉他!”

文小风愤怒着,心里憋着一股恶气,却无处发泄情绪——

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麻烦,还要我主动给他打电话,他谁啊?多大面儿啊?

“会不会是在5栋啊?~”

珊珊看着文小风,眨了眨眼睛:

“5栋架空层不是也取过包裹吗?!”

文小风定了定神:

“是啊,5栋也有‘易泊‘,而且以前也在那里取过包裹,会不会在那里呢?”

文小风转身坐进驾驶室,一脚油门、来到5栋、单元门前:

“我去看看,反正我们小区也就只有这两个单元有储物柜,这里再找不到,我就投诉他!”

说罢下车,来到“富友”跟前——

按照屏幕“提示”进行操作:

点击“我要取件”>输入“提取码”,

“哐、哐”两声之后,同时打开了两个储物柜,一个在胸前位置,一个在头顶高度。

文小风顺手取出、胸前那个储物柜里面的包裹,

就在这时,一只手臂从文小风身后穿过,直接伸手抓住了文小风手中的包裹,

文小风一阵莫名的紧张和不安:

“在当下这个太平盛世,居然还有人胆敢公然抢劫包裹,想造反啊?!”

文小风本能的握紧了手掌,紧紧拽住包裹不放:

“干什么?!”

文小风扭回过头,怒目相向,凶巴巴的瞪着他身后的那个人:

“耶~~~块头还挺大!!”

文小风顿时一惊,背脊梁“串出”一股“虚汗”——

眼前这个“大汉”比文小风高出大半个脑袋,一米八五六的身高,胡渣满面,熏黑的肤色,块头也足足比自己大了一大号,体重大概190斤左右。

力量悬殊,文小风感觉“事态不妙”,有一点“后悔”自己刚才那一番话语的语气“过重”,心里“捣鼓着”、会不会把他“激怒”了啊?!到时候“动起手来”、“局面”可不好“收场”啊!!!

不过文小风、天生“内心强大”。

他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故作镇静,保持着状态,等待着“大汉”的“反应”。

“我看看是不是我的包裹……”

“大汉”被文小风这么一句质问给“镇”住了,他弱弱的“回”了这么一句,语气低沉浑厚、却略显微弱,语速稍显缓慢、感觉有一点“理亏”。

“你的包裹?!”

虽然感觉到了他并没有“敌意”,文小风却被他的这么一句回答、给弄“懵圈了”:

“怎么会是他的包裹呢?明明是我输入的验证码、打开的储物柜,怎么可能是你的包裹呢?!”

文小风抬起头,看着他的神情,试图确认一下他的“真实性”,“大汉”却也一动不动的愣在原地。

文小风转回头,一脸疑惑,他把包裹凑近自己的眼前,仔细的搜索着“收件人”:

“王勇?!”

文小风默读着包裹“收件人”的名字,却平添了更大的疑惑:

“不是我的?!怎么会这样呢?!”

他再一次回转过头,严肃的质问“大汉”,语气强硬、干练,就好像是在讯问他们监狱里的罪犯:

“你叫什么名字?”

“王勇。”

“大汉”不假思索的回答,脱口而出。

“拿去,你的。”

文小风松开了手掌。

“大汉”拿走了包裹。

文小风却傻在了那里:

明明是我输入的“提取码”,柜子打开,怎么会是他的包裹呢?

文小风再一次看了看“短消息”:

“……32号储物柜。”

“32号储物柜?在哪里啊?~”

文小风看着这第一个储物柜,门上面标注了一个数字——64号。

“64号,果真不是我的!什么情况?”

他呆呆的站着,感觉自己“一头乱麻”,又好像是被“富友”“忽悠”了。

“不是还有一个柜子打开着吗?那个柜子是几号啊?”

文小风走到另外那一个储物柜面前,搜索着“标注数字”的位置——

32号。

“是我的!”

吃一堑长一智。

害怕再次“乌龙”,文小风取出包裹,第一反应是确认包裹“确认包裹身份”:

他眼神聚集,仔细搜索着“收件人”的信息——

收件人:文小风。

“对了,这个是我的。”

然后又从柜子里面相继取出剩下的包裹——

收件人:文小风,

收件人:文小风,

……

“好了,都是我的。”

转身打开“小幺”的后备箱盖,整齐堆码,依次放入。

“算他运气好,这次放过他。”

文小风揉了揉胸口、顺了顺气,心中的那团“火焰”熄灭了不少,之前的愤怒、也随之平息了不少。

他关闭了后备箱盖,回到驾驶室。

“刚才怎么啦?”

珊珊看着文小风,有点好奇,更多的是关心。

文小风一脸茫然,瘪了瘪嘴,摇摇头: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输入完‘取件码‘,却打开了两个柜子,”

珊珊竖起耳朵,两眼锁定在文小风脸上: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啊~而且其中的一个柜子还是别人的……”

“那我们的东西取完了吗?”

“都在后面。”

文小风点了点头。

“7个包裹,你数了吗?”

珊珊又追问了一句。

“是7个包裹。”

文小风再次点了点头——

他还心有余悸于“同时打开的两个柜子”,

而珊珊还是只关注于她的包裹。

选择迎亲套房

距离5月10号还剩下不到40天,婚礼的筹备工作、一直紧锣密鼓的进行着。

为了预订“婚房”,夫妻俩接连跑了好几处酒店,进行实地考察,前后花费了将近一个礼拜的时间,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无功而返:

珊珊说,银河王朝大酒楼8楼,户型不规整,房间里面异味太重,装修太过于老旧,不适合用作婚礼;

明宇豪雅酒店,电梯太小,一次只能乘坐8~10人,豪华房间在24楼,楼层太高,太过于浪费时间,“新郎团”接亲不方便,不能够一次性乘坐电梯“全数到达”,必须分批次乘坐,特别不方便,也不适合用作婚礼;

春熙路“总府皇冠假日酒店”,占地面积太小,显得格外“小气”,尤其是它的“中庭”,几乎不能够“路面停车”,婚车车队有8~10辆车,不能“同进同出”,这很麻烦;而且这里,地处市中心、闹市区,平日里,一到上下班高峰期,整个交通状况简直是叫人苦不堪言——车水马龙、鱼龙混杂,要想驶出一公里左右的道路,先“堵”上四十分钟、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婚礼当天、良辰吉日,争分夺秒、不容耽搁,所以,这里也被否定了。

“那~~~到底应该‘订‘在哪里呢?”

文小风一时间没有了主意:

第一,酒店距离“宽窄巷子”越近越好,这样一来,方便“迎亲车队”在接到新娘之后,能够很快到达“婚宴餐厅”;

其二,酒店——宽窄巷子——住家,这三个地点的位置,最好是在一条直线线路上面,而且还要满足另外一个条件,就是“交通便利”;

第三点也十分重要,既然是用作婚礼,那么,酒店的规格就必须得“有面”,一定要选择“五星级”标准、甚至“五星级”以上的标准——这是珊珊的愿望和要求,也是文小风的愿望和要求。

这样看来,段时间之内、的确找不到合适的酒店了。

“今天已经是4月5号了,都还没有找到酒店,怎么办啊?!就算是找到了,有没有合适的房间、还不知道,而且,酒店的房间都是要提前预订,能不能预订到房间、还是一个问题……”

一想到这里,文小风就有些沮丧,烦闷不堪,更是感到肺热上涌,急火攻心。

珊珊也没闲着,不时的在手机app上面搜索着,突然,她拉了拉文小风的衣袖,示意文小风看看手机上面的信息:

“人民南路二段34号,【天府广场/盐市口】,距离锦江宾馆地铁站60米,步行1分钟,”

“人民南路二段34号?天府广场?锦江宾馆?”

文小风皱了皱眉头:

“这不就在你们姥姥家对面吗?”

“对呀~”

珊珊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这里是‘人大会议中心‘,姥爷以前开会、就经常在这里面,挺方便的,就从他们‘省委大院‘出发,过街就到。”

珊珊的眼神有一点游离,神情,有一点伤感,也有一点幸福:

“姥爷生前最疼我了,什么好吃的都让我先吃,谁欺负我、他就收拾谁……”

珊珊自顾自的默念道。

文小风看着心痛,轻轻的抚摸了一下珊珊的头发:

“行,我们去这里看看。”

珊珊点了点头,笑了,眼眶里面含着泪花。

第二天晚上,文小风下班回家,没来得及休息,接上珊珊便来到大成宾馆。

时间,20:32分。

酒店在人大会议中心里面,既安全又安静,宽阔的停车场,停车位也很多,四周的岗亭、有武警岗哨站岗,运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他们武警换岗。

夫妻二人来到大厅前台,说明了来意,服务员接待了二人,态度还不错(虽然说这里是政府会议中心,但是服务员却没有‘官架子‘)。

按照夫妻二人的要求,服务员快速的浏览了“客房信息”以后,找到了两套贵宾房间,然后用对讲机呼叫“客房主管”来到前台,一位50岁上下的陈姓男人,一米七八的个头,170斤左右的体重,陈主管接过房卡,陪同二人来到8楼:

“这是我们的贵宾套房,”

陈主管把夫妻二人引进了第一套房间:

一间客厅,20平米左右,沙发、茶几、地毯、液晶壁挂电视机、空调,配置齐全,

一间卧室,15平米左右,双人床、木质立式衣柜、一张单人沙发、一张公主床,房间干净整洁,没有异味,温馨舒适,给人一种家的感觉,

文小风满心欢喜,

珊珊没有言语,淡淡的笑着。

一间独立卫生间,五六平米左右,文小风打开淋浴开关,试了试效果:出水量大,热水来得很快,水温可以随意调节,而且沐浴间不漏水。

“虽然我们大成宾馆是四星级酒店,但是我们的配置、都是按照五星级的标准,几乎跟对面的‘锦江宾馆‘、‘岷山饭店‘没有什么区别;早餐免费,停车在大院里、免费,性价比根不错。”

说罢,陈主管又把夫妻二人带到隔壁的标间。

文小风看了看珊珊,示意“征求”她的意见,珊珊点了点头,依然保持着她那淡淡的笑容。

文小风明白了,珊珊是满意的。

“标间房”的房间稍小一点,没有客厅,卫生间也小一点,但是整个房间干净、整洁、温馨、舒适,推开窗帘,一览众山小,都市夜色尽收眼底——

灯光,如繁星点点,宽阔的停车场,错落有致的摩天大楼,川流不息的街面,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这正是珊珊想要的环境,这也是文小风想要的环境。

文小风挽着珊珊的手臂,问道:

“妹儿,怎么样?”

珊珊笑了笑:

“可以。”

文小风点了点头,然后询问陈主管:

“这两间房有‘预订‘吗?”

“我帮你们看看,”

他来到前台,在服务员的协助下,查询到了这两个房间的信息:

“你们准备预订几号的?”

文小风算了算时间——

丈母娘习妈妈是5月8号来成都,婚礼结束之后回北京,前后三天时间:

“预订三天的,怎么样?”

他看着珊珊,等待着她的意见。

珊珊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表示没有异议。

“行,那就预订三天的房间,5月8号、9号、10号三天,有吗?”

服务员再次查阅了客房信息:

“5月8号、9号、10号三天,有的,这两个房间还没有预订。”

“行,那我们就预订了。”

没有过多的纠结,文小风爽快的交付了订金,三天、两个房间。

至此,珊珊的婚房“尘埃落定”。

文小风接过“收据单”,在珊珊的眼前来回一晃,两眼眯成一条缝,抿着嘴一笑:

“哈!哈!哈!”

“小声一点,”

珊珊觉得文小风“有失大雅”,提醒他“要注意形象”。

文小风立马“收住”,“板出”一张扑克脸。

逗的珊珊也笑了……

文小风的结婚钻戒

这一天,珊珊接到一个电话,是“周大福——仁和春天人东店”,电话里说,她们公司正在搞什么“新品发布会”,特别邀请“优质客户”参加,因为珊珊是“周大福”的黄金会员,所以她特地打来电话,希望珊珊能够抽空参加、前来捧场,还说有“限量版福娃”赠送。

通话结束之后,珊珊回到卧室,从众多“首饰盒”之中、筛选了几件首饰,摆放在文小风面前:

黄金项链、黄金项链、还是黄金项链,还有黄金手链,黄金吊坠,金光闪闪,价值不菲;

有hellokitty的吊坠,有“大嘴猴”样式的手链,也有“小狗”,

有雪花花瓣,散落的小珠子,也有蝴蝶结,看得文小风眼花缭乱:

“妹儿,你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干什么呀?”

“明天拿去仁和春天,叫她们清洗一下,”

珊珊自顾自的摆弄着这些首饰,沉醉在她自己的“动物世界”、和“冰天雪地”之中:

“周大福请我们去参加她们的新品发布会,我顺便把这些首饰带去‘清洗一下‘,你看,它们的颜色都已经‘旧‘了!”

珊珊的神情有一点难受,好像是“心中有愧”,“对不起”她的这些“宝贝”。

说罢,她拿起“hellokitty的吊坠项链”,摊在手掌心,示意文小风看看。

“颜色是暗淡了一些,光泽度差了些。”

文小风瘪了瘪嘴,回应了珊珊,

然后,他拿着电视机遥控板、“漫无目的”的“转换”着“频道”,

他心里很恐惧,他知道,珊珊一旦进入首饰店,就绝对不会“空手而归”;

他也很紧张,如果“照旧”、满足了珊珊的喜好,那么,少则“几千块钱”、也就没有了!

他刻意把注意力转移开去,是为了避开那些首饰,也是为了避开那些“不安”。

珊珊并没有“注意到”文小风的细微变化、也没有“关注”他的内心世界,她还是依然、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欢乐”的“世界”之中,旁若无人,悠然自得。

4月18号上午10:30,商场开门营业不久,夫妻二人如约而至,来到仁和春天人东店,三楼“周大福”专柜。

“新品发布”已经开始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红蓝绿女、把柜台围了个水泄不通,文小风和珊珊站在“人群”的最外面一层,根本就看不见柜台中心区域,更别说什么新品。

文小风转身准备离开:

“算了妹儿,人太多了,烦躁,我们改天再来。”

珊珊也并不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她没有作声,却又踌躇不前、进退徘徊。

就在这个时候,店长出现了。

她穿过人群,快步来到珊珊跟前,满脸堆笑,热情的跟珊珊打了一个招呼:

“来啦,姐。”

“嗯。”

珊珊的眼神,立刻恢复了“坚定”。

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店长把珊珊和文小风带进了“中心区域”,还特意安排了两个座位。

珊珊拿出之前那几件、事先准备好的首饰,让店长拿去清洗,然后落座座位,气定神闲的观看着“新品发布”。

对于文小风而言,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美女模特们青春靓丽,身着旗袍、一身珠光宝气,刺眼的聚光灯、手机闪光灯、单反闪光灯,烦杂的背景音乐,聒噪的主持人……

一切的一切,都让文小风如坐针毡,心烦气躁,却又“无可奈何”。

身旁的珊珊,聚精会神的关注着模特身上的每一件新品,时不时的还问一问身旁的文小风,“交流一下”心得:

“这条手链不错,简单、大方……这条项链还不错,设计独特、小众……你说呢,哥?”

文小风强颜欢笑,一言不发,他心里憋着一股“气”,却并没有“发作”,只是淡淡的“嗯”着,认真的“敷衍”着珊珊,他希望“发布会”快点结束,早点离开这里。

几个模特,轮番上阵之后,新品展示结束,时间来到11:00。

随着纷纷散去的人群,文小风也平静了许多,差不多可以走了吧?!

文小风看着店长,等待着珊珊的“宝贝”。

店长也注意到了文小风的“眼神”,却没有取回首饰,相反,她把珊珊带到了“新品”柜台前,理由冠冕堂皇:

“姐,刚才展示的新品全都在这里,你可以近距离的再仔细看看。”

珊珊开心的点了点头——这正合我意。

珊珊细致的挑选着,心无旁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珠宝世界”之中。

文小风却度秒如年。

时间来到11:30分,珊珊的“宝贝”终于“清洗完毕”,店长从托盘里面逐一取出,小心翼翼的给珊珊戴上。

珊珊的神情安然无恙,静静的享受着店长的贴心服务。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店长还是“奔向了主题”:

“姐,你觉得这些新品怎样?有没有你喜欢的?”

这个问题正是文小风一直担心的问题,却最终还是回避不了。

他咬紧了牙关,却又故作镇定,强颜欢笑。

“你把这枚戒子拿给我再看看。”

珊珊手指的这枚钻戒,比较简单,也很特别:

十几颗铂金的小圆珠、镶嵌成一个完整的“戒圈”,简洁大方;每一颗圆珠的表面又分别镶嵌有一颗大小相等的“碎钻”,闪亮、迷人。

说实在的,面对这么一枚别具匠心的戒指,文小风也着实心生喜欢。

但是喜欢归喜欢,文小风心里明白,毕竟现在大婚将至,需要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况且眼目前,他身上也就只剩下那么一点现金了,他还要为婚宴留下余额、以备不时之需。

珊珊看了看“价格”,5200元,没有作声,然后吩咐店长取出另外一枚钻戒:

“你把这枚钻戒拿给我看看。”

什么?!又是钻戒?!

文小风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简直不敢去想,珊珊到底想要干什么。

“哥,你都还没有钻戒呢,今天也给你选一枚。”

“差不多就可以了。”

文小风弱弱的说道,却没有对钻戒提出任何要求。

店长取出那枚钻戒,递给珊珊。

珊珊那些戒圈,里外来回翻了翻,然后把钻戒凑到了文小风眼前:

“哥,你看,怎么样?”

文小风几乎没有正眼看上一眼,条件反射性的“嗯”了一声,便憋着气、屏住了呼吸,再也没有了言语。

“你看看,”

珊珊继续在文小风眼前摇晃着钻戒,在她的两根手指指尖、来回翻滚着。

文小风定了定神,气息恢复了“频率”——就当作满足珊珊的心愿吧!他把目光聚集到了这枚钻戒上面。

普通的环形戒圈,铂金材质,戒圈的外壁镶嵌有一颗比“碎钻”稍微大一点的“碎钻”,“碎钻”和戒圈之间是一片“四叶草”,“四叶草”作为钻戒的“底座”;

戒圈内侧,镶嵌有一颗碎钻般大小的红宝石,象征着“爱情红火”、“永驻我心”——

珊珊永远占据着我的心,

或者说,我永驻珊珊的心中。

“创意”不错,“寓意”美好,文小风心生喜欢,却依然犹豫徘徊:

他看了看价格:3299元,没有作声。

两枚钻戒总计八千多,就算是“会员”,九折优惠,也要花掉七千多。

他揪着一颗心,默默的盘算着。

“怎么样,哥?”

珊珊也看了看“标签”,等待着文小风的回应。

有什么“怎么样”,结婚钻戒嘛,两三千块钱、已经是很便宜了。

文小风心知肚明,钻戒,肯定要买,只是价位的问题:

太贵的没必要,太便宜的又“没面”,两三千块钱的东西,凑合凑合就可以了。

文小风没有作声,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好吧,帮我们算一算,这两枚钻戒多少钱。”

珊珊示意店长算一算账,决定买下。

最终的结局很简单,

文小风照旧、忍痛付款买单,

珊珊“开心走人”。

苏罗记火锅店开业——还没到达,便已离开。

表哥文洋打来电话,说他在“一品天下”开了一家火锅店,邀请文小风和珊珊前来捧场,吃火锅。

文小风却犹豫了:

回想这大半年的时间,自从去年12月9号跟珊珊领证结婚,到目前,他就再也没有跟“文家”的亲戚们往来接触,

除了上班,就是接送珊珊上班,

其余的休息时间、也都全部倾注在了珊珊身上,已经渐渐的淡忘了兄弟姐妹、骨肉亲情、和家族往来。

突然接到大哥打来的这一通电话,一下子又点燃了、文小风心中那份、久违了的亲情;

曾经亲人们齐聚一堂、欢声笑语的画面,又不受控制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久久挥之不去。

但是一股莫名的愧疚感,却涌上心间:

如果他自作主张,答应了文洋的邀请,他担心珊珊肯定会不高兴,这样一来,势必会影响到以后他俩朝夕相处的日子;

相反而言,如果他事先征求珊珊的意见,那么不出意外的话,珊珊是不会去的,不但不会去,而且还会“反将一军”——你有那么多时间去陪他们吃吃喝喝,就没有时间陪陪我吗?

这样一来,他不光又再一次错失了与家人团聚的机会,而且还做了一件“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他心有不甘!

毕竟还是自己的亲戚,到底是“去”、还是“不去”,一时间,文小风没有了主意。

“电话”任然显示“通话中”。

文小风看着珊珊,右手捂住了手机的“话筒”,然后凑到珊珊眼前,夸张的“拼凑着嘴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试图通过“唇语”询问珊珊,“去”、还是“不去”。

珊珊看着手机屏幕,三个大字“通话中”,油然醒目,“通话时间”还在一秒一秒的累加。

“喂,小风,能听到吗?”

电话那头不时传来文洋的声音,或许是为了确认“手机信号”稳不稳定,也或许是为了催促文小风、给出答案。

珊珊却不紧不慢,她也模仿着文小风的“唇语”,字正腔圆的“拼凑着嘴型”——你想不想去?

文小风“读懂了”珊珊的意思,没有正面回答,只是反问道——你想去吗?

——随便你吧。

珊珊也没有明确说“要去”、或者是“不去”。

这下可好,一时间弄得文小风是左右为难:

电话,不能“挂”,

却又给不了回答,

气氛尴尬了,

空气,静止了。

“喂,喂~能听到吗?……”

文洋依旧召唤着文小风。

文小风却傻傻的看着珊珊,等待她的“指示”。

——想去就去吧。

珊珊的态度,模棱两可,这让原本就“为难”的文小风、更加为难。

——去吧。

看着一秒一秒“过去”的“通话时间”,看着眼前“焦作不安”的文小风,珊珊终于明确了态度,同意了“受邀赴宴”。

文小风长舒了一口大气,两眼一瞪,鼓成两个大圆球,笑容、顿时挂上脸颊,天真的像一个小孩、终于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礼物。

他慌忙点头,回应了珊珊,然后拿起电话,扯开了嗓门,对着手机话筒一阵叫喊:

“喂喂喂……能听到,能听到。在哪里啊?什么时候?”

“……一品天下,蜀兴西街255号,苏罗记火锅店,星期五,24号,晚上7:00。”

“行,好的。”

“到时候见。”

“到时候见。”

时间来到星期五的下午,18:10分。

珊珊下了班,走出单位大门。

文小风接上珊珊,径直朝一品天下驶去。

恰巧遇上晚高峰,又是周末,成都的道路交通简直是,让人焦头烂额,10公里左右的路程,足足开了将近一个小时。

来到蜀兴西街255号、苏罗记火锅店,已经是晚上19:10。

虽然是夜幕朦胧,文小风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表弟华贵的车,停放在店外大门口、并排挤在众多私家车之间、街面上“标识标线”范围之内。

“华贵他们已经到了,”

文小风自言自语的说道。

珊珊并没有回应,自顾自的翻弄着手机页面。

“赶快找个车位把车停了,”

文小风放眼瞭望、搜寻着附近周围的停车区域,试图找到一个距离最近的停车位,然后抓紧时间与家人们相聚。

珊珊却并不在意,依然自顾自的玩着手机。

这个时候,文小风的手机响了,是华贵的来电。

文小风接通“免提”,

表弟的声音,久违了、却很亲切:

“风哥,到哪里了?我们都到了!”

“我也到了,就在大门外晃荡,找不到车位啊~”

文小风很激动,也很焦虑。

“那你快点儿,我们先慢慢吃着,一边吃着、一边等着你们?”

“好好好~”

文小风挂断了电话,四处打望着车位。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并没有为文小风停留。

文小风想象着老幼兄弟们围坐一桌、谈天侃地的情景,

他愧疚于没能准时赴宴,

更着急于、到目前为止、任然没有找到车位停车。

19:32分,文小风驾着“小幺”,搭着珊珊,围着苏罗记整整绕了一圈,却依旧还是只能“瞎晃荡”、“在路上”。

“又不敢乱停乱放,万一被交警贴张罚单,那才是得不偿失!”

文小风一脸焦虑,继续驾驶着“小幺”四处寻觅:

“再这么瞎逛下去,他们都该散伙了……”

珊珊也有一点“不耐烦”了,她挪动了座椅靠背,左右扭动着腰臀。

文小风知道,珊珊腰腿有病——

髌韧带二度撕裂,这是华西医院、国家一级骨科专家、李健主任的诊断;

腰椎间盘突出,她是08年左右就做过手术,至今已有10年光景。

久违了的亲情,

家人的团圆,

渐行渐远的相聚,

忍受着疼痛的爱妻……

一道道难题让文小风左右为难,

一丝丝情愫让文小风举棋不定……

继续寻觅,文小风驾驶着“小幺”、围着苏罗记、又整整绕上了一圈,回到原地,大门外、街面上、华贵的车子一旁。

“到哪里了?怎么还没有进来啊?我们都快要吃完饭了……”

表弟华贵又打来电话催促,时间来到19:48分。

文小风却只能重复一遍之前的说辞:

“我还在大门外晃荡,找不到车位停车……”

没等文小风挂掉电话,珊珊终于说话了:

“你是不是很想去吃这顿火锅嘛?”

语气之中夹带着“恼火”、烦躁、“埋怨”、和“不开心”。

文小风看着身旁的珊珊,不能理解她说这句话的用意,他也不愿意理解她的心思——

既来之,则安之,

岂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华贵的来电、依然还在“通话中”,

文小风却陷入了“僵硬”:

大门里面的灯光,温馨、舒适,

熟悉的“乡音”,勾人魂魄,

他呆呆的看着珊珊,却又更加心痛爱妻……

“你真的很想去吃这顿火锅吗?”

珊珊再一次发问,没有“称呼”,没有“哥”,没有了“温柔”。

文小风知道,珊珊“怒”了,后果很严重!!!

“……也不是,”

文小风叹了一口气,平静了下来,语气柔弱了:

“吃不吃,都无所谓~”

他嘴角上扬,鼻孔里“嗤”出一气、“言不由衷”的“无奈”。

“那就走了吧,他们根本都没有等你,我们另外去找个地方吃饭。”

珊珊的态度很坚决,没有给文小风留下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文小风点了点头,然后,挂档、油门,绝城而去,留下身后、漫天尘土:

“你们吃吧,我们走了,改天联系。”

文小风挂断了电话,

珊珊继续自顾自的、翻弄着她的手机。

文小风的婚礼礼服——销售员必须服软(一)

考虑到待会儿那个“谈判”场合、相对来说比较严肃,出门前,文小风专门精心挑选了一身行头,从头到脚、商务休闲装扮:

“him汉崇”男装、春秋商务休闲长袖衬衫,浅蓝色,

levi‘s的黑色商务西裤,

皮带是lee,

“沙驰男鞋”、休闲真皮、韩版黑色商务休闲单鞋,

一条24k金项链,408g重,

左手佩戴手表,瑞士爱都,全钨钢机械表。

“好了,就这样。”

文小风对着穿衣镜,双手插兜,微微一笑,自信、沉着、淡定、冷静:

“走,去接珊珊。”

转身走出家门,驾车驶向珊珊的单位。

18:30,珊珊下班上车,夫妻二人往春熙路群光广场驶去:

“妹儿,准备好没有?”

文小风想象着、待会自己跟店铺销售员激烈争吵的画面,再一想平日里少言寡语的珊珊,担心她、到那个时候会紧张、不适应,刻意问了问。

珊珊一如往常,“事不关己”的翻弄着手机,随口回了一句:

“有什么好准备的?”

好吧,待会儿你就在一旁玩你自己的,我来“出战”。

文小风挺了挺胸,准备好了状态,心里面默默的坚定一遍信念。

19:02分,夫妻二人来到群光广场四楼,h&m门店。

“你们店长在不在?”

文小风先声夺人,站在门店中央,旁若无人的问道。

“有什么可以帮你的吗,先生?”

从收银台、迎面走来一个销售员小妹,20岁出头。

看着“底气十足”的文小风,她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一脸的茫然、和忐忑:

“你们店长呢?把你们店长叫来。”

文小风没有正面回答她的提问,安顿好珊珊坐下之后,他继续追问道。

一听说要“把店长叫来”,销售小妹更加慌了神,连忙进行“补救”:

“你有什么事可以尽管跟我说,看看我能不能够帮你解决!?”

“你解决不了,必须找你们店长。”

文小风的态度很坚决。

无论销售小妹问什么,文小风一概不理;想要独自解决眼前的问题,却不知道该从何入手,

一时间,销售小妹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的杵在那里。

“有什么事吗?”

听到“中央区域”有“不和谐声音”,从门店里角又走来一个销售员,她一边走一边问道。

文小风寻声望去——

这不就是那个姓徐的销售员吗?!

就是因为她“虚假承诺”,致使文小风到现在都还没有拿到他“合身型号”的衣服,导致后来、她们店长、和商场四楼的楼层刘主管出面协调,

按照珊珊的要求,要她写出书面道歉信,要求店长赔礼道歉,立即“调来”“合身”的衣服,并且还要刘主管对徐销售做出严肃处理。

“你在啊?!”

还没等文小风发问,珊珊站立起身,走到文小风身前,首先发问:

“你的‘道歉信‘呢?”

珊珊从肩包里面拿出一张“小纸条”,在徐销售眼前、来回晃了晃。

站在距离珊珊3,4米左右的位置,徐销售停住了,她微微低下了头,目光看着珊珊跟前、膝盖一下部位,没有及时作答。

“男士短袖衬衣,175/96a一件,4月30号来店取件,落款人:徐丽。”

珊珊照着纸条,字正腔圆的念道。

“你们就是那对夫妇啊?!”

之前的那个销售小妹,终于明白了文小风夫妇、与徐丽之间的关系,她也终于明白了此时、夫妻二人的来意。

销售员徐丽却依然拿不下“脸面”,一声不吭的站在原地。

“你这是什么态度?‘一声不吭‘的,就想这样不了了之吗?!”

文小风火冒三丈,不断质问徐丽:

“去把你们店长叫来,把刘主管叫来。”

徐丽依然一动不动,也一言不发,到是屏住呼吸、紧咬着牙关、一脸的倔强。

气氛尴尬了……

“去,把你们楼层主管叫来。”

珊珊并不愿意就这么不了了之,吩咐“小妹”去叫刘主管。

“小妹”慌忙跑到收银台,拿起座机,拨通了电话:

“喂,张姐,那两个来拿衣服的来了,她们要你来店里一趟……”

几句简单的通话之后,“小妹”举起电话,朝着珊珊的方向,转达了“店长”的意思:

“姐姐,麻烦你过来接一下电话,我们店长现在不在成都……”

珊珊看着“小妹”,感觉特别“窝火”,她叹出一口气,鼻孔里嗤出一股“不屑”:

“我腿脚不方便,叫她给我打电话。”

说罢,落座,依靠在中央区域沙发上。

座机还一直“通”着,“小妹”一脸无辜的看着文小风,希望他能帮忙做些什么。

文小风走到收银台,顺手拿起一支笔,写下一串数字:

138********,然后转身,回到珊珊身边:

“顺便把你们楼层主管叫来。”

徐丽走了,就这么一声不吭的走了,又回到了门店角落,就这么把珊珊和文小风“凉”在那里,没有丝毫交代的走了。

珊珊“静静”的观察着徐丽的一举一动,愤怒的“火苗”却蹭蹭直上:

难道这就是你们h&m的“销售员”?

难道这就是你们h&m对待我们的态度?

难道这就是你们h&m处理问题的方式?

文小风拿出水杯递给珊珊,安抚着珊珊的情绪:

“别生气,妹儿,我们静观其变。”

电话里,“小妹”又转达了珊珊的用意,“店长”记下了珊珊的手机号码,通话结束。

时间来到19:32分。

仿佛一切就这么结束了,门店里的两个“销售员”又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接待“来客”、整理货物,各自忙碌开去……

仿佛一切、又才刚刚开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珊珊正在酝酿着另外一场“腥风血雨”——

她点亮手机屏幕,登录进入“手机百度”,搜索出“群光广场客服电话”,拿起电话,点拨键盘,准备向群光广场客服进行投诉……

文小风的婚礼礼服——销售员必须服软(二)

还没有等到珊珊按下“呼叫键”,她的手机铃音便已经响了起来,一个陌生来电。

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她们“店长”打来的。

珊珊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屏幕,并没有马上接通电话,一直等到快要响铃结束的前几秒,她才按下通话键,懒心无肠的问道:

“喂~哪位?”

“是珊珊女士吗?”

“你是哪位?”

珊珊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只是“明知故问”般的讯问对方的身份。

“哦,珊珊女士你好,我是h&m群光店的店长,”

“哦~你有什么事啊?”

珊珊依然一副“不削一顾”的语气,傲慢、而又不在乎,并没有因为店长打来电话而感到“满足”。

“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店员工作上的疏忽,给你们带来了麻烦,这里,我向你们道歉,非常的抱歉,”

珊珊并没有领情,更别提“接受”她的道歉,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她没有什么变化,一如往常般平静,但她的内心世界却充斥着各种排斥情绪:

“受侮辱”、“不满”、“不信任”、“愤怒”——

是你们的过失、导致我老公到现在还没有拿到衣服,我们两现在还在这里浪费时间!

也是你(店长)约我们今天到店里来解决问题,而你本人却不露面,妄图这一通电话、就想要“解决问题”?!你觉得我们“好欺负”吗?!

还有你们的店员,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没有一点“认错”的诚意,一句话没说,现在更是连人都走了!怎么着,难不成还要我主动去“招呼”她,低三下四的去“恳求”她、来给我道歉?!

简直太不像话了!

电话那头,“店长”依然还在不停的解释着“事情”的由来,在珊珊看来,这些都只是她们“h&m”的员工、“敷衍塞责”的托辞罢了,丝毫没有诚意。

珊珊打断了对方的“通话”,冷冷的问道:

“你现在在哪里?”

顿时,电话那头“安静”了,之前的那一番“热情解说”、突然间“烟消云散”了,剩下的,只有“空气忽然的安静”。

“……嗯~是这样的珊珊女士,我现在不在成都,我在……”

几秒钟之后,“店长”回答了珊珊的提问,正当她试图继续解释自己的“去向”的时候,却再一次的被珊珊打断了:

“前几天,是你叫我们今天到你们‘群光店‘里来解决问题,但是现在你却说你不在,你什么意思?”

珊珊的语气,分明是在“审问犯人”,愤怒的情绪、明显“掩盖”了“事情的本身”。

“听话”“听音”,从珊珊的字里行间里面,文小风听明白了她的“根本用意”:

借题发挥、

小题大做、

揪着“销售”的过错,

发泄自己的情绪!

文小风知道,如果珊珊就这么“死磕着”对方不放,她势必不会轻易松手,除非有人“从中斡旋”,给足珊珊“颜面”、给足她台阶下。

原本来“群光”的路上,文小风只是打算“教育教育”“店员”,发泄发泄,只要她们态度端正,主动认错,并且拿来衣服,他便不在追究,就此作罢。

但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并非如他预期所料:

店员,不道歉,

店长,不在店,

楼层主管也不在现场,

再加上“斗着气”的珊珊,正气势如虹……

文小风不敢“干涉”“气头上”的珊珊,害怕“殃及自身”。

事态,不好收场啊~~~

他摇了摇头,弱弱的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个时候,商场四楼的楼层主管来到了门店,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一米七零的身高,体型偏瘦,衬衫、西裤、皮鞋,一身“职业行头”,手中的“对讲机”还时不时的发出“嘈杂”的“呲呲信号声”。

“你们这里怎么了?”

他环顾了店内四周,漫无对象的问道。

“小妹”赶忙走出收银台,快步来到“主管”身边:

“刘哥!”

“怎么了?”

“主管”再一次问道。

“小妹”没有吭声,只是偷偷的“递”了一个眼神,朝着珊珊的方向。

珊珊装作没看见,没有正眼瞅他一眼,继续跟店长“通话”,“指责”着她的“种种不是”。

“你好,我是这里的楼层主管,我姓刘,你们这是怎么了?”

刘主管来到珊珊身边,主动自报家门。

文小风准备起身,却被珊珊一把摁住,挂断电话之前,她“撂下”一句话:

“叫你们片区主管给我打电话。”

然后结束了通话。

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等到“店长”“回复”,珊珊挂掉了电话,干脆利落,气场强大。

“小妹”凑上前来,在刘主管耳边“嘀咕”了几句,然后又回到了收银台。

珊珊对于“主管”的出现、却视若无睹,到是“态度强硬”的朝着“小妹”吩咐了一句:

“给你们片区主管打电话。”

“小妹”看着“刘主管”,迷离的眼神、楚楚可怜。

刘主管没有“表态”,转而继续向珊珊了解情况:

“美女,她们还小,不懂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我先给你们赔不是了!”

然后吩咐“小妹”倒来两杯热水。

珊珊接过纸水杯,但是“气场”、却丝毫没有减弱:

“她们太过分了!”

“嗯,你说。”

刘主管站在珊珊身旁,静静的听着珊珊的诉求。

“我和我老公5月10号举行婚礼,前两天我们来这里给我老公买衣服,买来婚礼当天‘走仪式‘的时候穿的,我们看中了一件短袖衬衣,准备买下,但是她们店员徐丽,”

说到这里,珊珊四下里望了望,指着门店角落:

“就是她,”

刘主管顺着珊珊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然后“嗯”了一声:

“你继续。”

“徐丽她说库房没有合适我老公的型号,但是她又当场承诺、可以从其它门店调货,考虑到当时是晚上,时间太晚了,她就叫我们过两天再来取件,而且她亲笔写下纸条,以防我们再次来到门店、赶巧碰上她休息不在店,可以凭借这张纸条、找到其它店员取件,”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珊珊也感觉有点累了,她背靠着沙发靠背,喘了喘气。

文小风扭开水杯盖,递上水杯:

“来,妹儿,喝口水,歇一下。”

“你身体不舒服吗?”

刘主管随口一问。

文小风接过话茬,埋怨开来:

“这段时间我们忙着准备婚礼,平日里还要上班,本来就已经累个够呛,我老婆身体又不好,为了这么一件衣服,来回折腾我们好几趟,你说这算什么事儿?!”

刘主管依然只是静静的听着,却也没有更多的言语,然后看着珊珊。

珊珊抿了一小口温热水,润了润喉,继续说道:

“如果她们店没有,当时她就该明确的说‘没有‘,我们去其它地方再选便是,

但是现在呢,她承诺我们说4月30号来店取件,前两天我们来了,她却说“没有”,而且说、其它周边“门店”也没有“合适型号”的,我们怎么办,今天已经是5月2号了,我们10号就要举行婚礼,还剩一个星期左右,这六七天时间,我们还要上班,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准备,哪里还有时间再去选衣服?!”

看上去,珊珊的精力、已经“差不多快要耗尽”了,文小风心痛着妻子,他揉捏着珊珊的肩膀,给珊珊做着按摩:

“休息一下,妹儿,事情今天肯定要处理,你留一点精神。”

“是的,我们肯定会处理这个事情。”

说罢,刘主管朝着门店角落招了招手:

“徐丽,你过来,”

徐丽假装着没有听见,继续收拾着货架上的陈列。

珊珊原本、早就已经无意于“小事化了”,而徐丽却还是现在这般“回避”、“抵触”,这样一来,更加“激化”了“矛盾”,珊珊的“斗志”再一次“点燃”:

“事情肯定要解决,但是肯定不可能是她一句‘道歉‘就可以解决的,”

珊珊缓缓的说道,语气却十分刚毅,她鼻孔里嗤出一股傲气,不削一顾的瞟了“角落”一眼:

“店员业务水平低下,店长处事不当,整个h&m基层管理体制、存在严重的问题,必须叫她们片区负责人、给我们消费者一个合理的解释!”

文小风吹了吹水杯水面,冷却了水杯表面的温度,然后递给珊珊;

珊珊接过水杯,泰若自然的小口抿着;

刘主管转过身来看着珊珊,却依然面无表情;

“小妹”站在收银台,傻傻的盯着刘主管,不知道该怎么办;

徐丽依然“专心致志”的整理着“货架”……

现场的气氛,非常尴尬,极像是战场上两军对垒、剑拔弩张、“战火”随时可能一触即发……

文小风的婚礼礼服——销售员必须服软(三)

时间来到20:24分。

徐丽依然丝毫没有“妥协”的姿态。

珊珊也没有闲着,她通过“手机百度”,搜索出“客服投诉电话”,指名点姓、投诉“群光店”销售员徐丽:

业务水平低下,耽搁了她的休息时间,而且徐丽在面对自己业务上的过失的时候、拒不认错、态度及其恶劣,严重影响了她对于“h&m”品牌的信任,希望客服立刻着手了解情况,并且即刻处理。

挂断电话,珊珊便又自顾自的翻动着手机屏幕,“屏蔽”了身边、任何人的交流,等待着客服的处理结果。

刘主管靠近文小风身边,试图希望文小风能够劝一劝珊珊:

“一点小事,何必搞这么大呢?!”

文小风深知,此时的珊珊心意已决,她必须要徐丽“服软”,才能“咽得下这口气”,否则,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谁劝都没用。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指了指徐丽:

“你还是去那里吧~”

刘主管再一次朝着角落方向叫喊了一声,徐丽依然“装作”没有听见,“专心认真”的接待着客户。

本想着将此事“小事化了”,谁知道,徐丽却没有“顺着台阶下”,而客户珊珊,更是“顺着台阶”、“越爬越高”,事态反到“恶化”了,看样子,必须要她们“店长”、出面解决问题了!

刘主管拿出手机,拨通了“店长”的电话,简单的描述了一下现场的情况之后,便提出要求,必须妥善处理客户反应的问题。

就在刘主管跟“店长”通话的过程中,珊珊的电话响了,一个“成都”的陌生来电。

珊珊并没有第一时间接听,又是一直等到快要响铃结束的前几秒,她才按下通话键,一副懒心无肠的语气:

“喂~哪位?”

“你好,我是‘h&m‘成都地区的‘大区主管‘,我姓杨,”

“哦,”

明确了对方的身份之后,珊珊停住了,她没有“精力”重复事情的经过,也没有兴趣“啰嗦”,她一心只要徐丽“低头”,给她赔礼道歉,其余一切的一切,她一概不管。

刘主管也走到珊珊跟前,把电话递到了珊珊面前——

手机屏幕显示“通话中”,很显然,是“店长”想要跟珊珊通话。

珊珊“装作”没有看见,并没有接听刘主管手中的电话,她也并没有在意、自己手机的通话中、杨主管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时不时的“嗯”上一声,“啊”上一声,却也没有实质性的“互动回答”,只是让她以为自己还在,反到是一身轻松的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刘主管又把电话递给文小风,希望他能“代表”珊珊通话,文小风却摇了摇头,然后目光转向了珊珊。

电话,就这么一直“通”着,“店长”也没有“挂机”,珊珊也没有接听,刘主管也没有说话。

文小风知道,这是珊珊在故意“刁难”她们,目的有两个:

一是看看“对方”的“态度”和“诚意”,

二是发泄情绪,她要把对徐丽的不满、全部转移到她们“店长”、“杨主管”和“刘主管”身上,就算是“报复”吧,亦或者“借题发挥”,总之,她不会轻易的放过徐丽。

他吹了吹水杯,小心翼翼的递到珊珊手中。

珊珊接过水杯,小口小口的抿了几下。

她清楚的知道,“杨主管”这个时候打来电话,是“迫于”客服的“压力”,并不是出于“本心”,就算是这般“有意为难”,她也不可能“就范”动怒,

刘主管这么“态度端正”,是因为他不想“事态扩大”,进而影响“群光”的声誉,

“店长”一直没有挂断电话,等待着她来接听,也是因为她不想事态继续恶化,进而带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他们都只能是这样“忍气吞声”、心不甘情不愿的“受着”。

刘主管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珊珊,等待着“通话结束”。

这一切的一切,珊珊都看在眼里,却又“装作”视而不见。

文小风点亮了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

21:05分。

差不多就可以了。

他心里面这么想着。

珊珊是不会主动“退步”的,给她一个“台阶下”吧。

他顺势把手机递到珊珊眼前,示意她看一看时间——

言下之意,见好就收吧。

珊珊看了看自己的手机——

通话中,11:02秒……

然后长舒了一口气:

“这个群光店的徐丽,你们必须严肃处理……”

珊珊还想继续数落徐丽的过失,却又停住了。

或许是因为,她的确累了吧。

“是的女士,我们一定对她严肃的处理,而且你们的短袖衬衣,我们已经协调好了其它门店,联系了‘同城快递‘,已经发货,马上就到你们这里,你们稍事休息,等待取件,”

杨主管“顺势而下”,进入通话“尾声”:

“还有就是,这次给你们造成了不必要的麻烦,我们非常抱歉,希望你们原谅。”

珊珊淡淡的“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见珊珊通话结束,刘主管再一次递上手机,手机屏幕却显示“通话等待中”——

是另外一个号码、同时又打进了“店长”的手机。

几句话的功夫,“通话恢复”。

珊珊接过电话,

“不好意思姐,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马上处理销售员,”

珊珊淡淡的“嗯”了一声,对方继续说道:

“你们老公的衬衣马上就到,已经在路上了,你们再等一等,有什么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

珊珊没有回应,挂断了电话。

接着,徐丽的手机响了,几句话的功夫,通话结束。

虽然极不情愿,但是“胳膊肘却拧不过大腿”,徐丽终究还是面对珊珊。

她来到珊珊跟前,简洁明了的说了一句“对不起”,然后转身,准备离去,却被刘主管叫住:

“等一下,”

刘主管看着珊珊,珊珊却没有“反应”,很明显,他也看出,珊珊并不接受徐丽的这种道歉。

既然徐丽已经主动认错,那就好办:

“那么,你们还有什么要求?”

文小风没有作声,一切全凭珊珊处置。

“写一封‘道歉信‘,诚恳的道歉,”

珊珊的语气非常坚定,眼神锁定在徐丽身上。

刘主管看着徐丽,等待她的回应。

徐丽却没有作声,也没有离去。

“就现在,现在就写!”

珊珊的语气依然非常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去,拿一张纸和笔,马上写。”

徐丽转身走到收银台,拿出纸和笔,奋笔疾书,却始终一言不发。

珊珊依然不依不饶:

“把道歉信放进你们四楼的‘楼层公示栏‘,要让所有进出商场的人、都能够看见。”

刘主管没有意见,接受了珊珊的提议。

时间来到21:36分。

“同城快递”到了,是文小风的衬衣,“小妹”拆开包裹,取出衬衣,文小风上身试穿——

嗯,大小合身。

珊珊的电话再次响起,是“店长”打来的电话:

“姐,你们的衬衣到了吗?销售员给你们道歉没有?”

“这个销售员,业务水平太低,”

珊珊一边看着徐丽写的“道歉信”,一边数落着她的不是:

“不过,你们客服的‘办事能力‘还行。”

“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希望你们原谅,还希望你们以后继续支持我们h&m。”

珊珊没有作声,挂断了电话。

然后她打开“手机照相机”,对焦“道歉信”,“咔嚓”一声,拍下一张相片,然后把纸质“道歉信”递给了刘主管,没有言语,只是严肃的盯着他。

刘主管“秒懂”,他接过“道歉信”,指着电梯口:

“我这就过去……”

说罢,转身离去。

“小妹”包好了衬衣,递给了文小风,

文小风挽着珊珊,离开了h&m,

时间来到21:51分。

徐丽又回到了门店角落,继续整理货物。

恼人的婚车

时间过得飞快,距离5月10号已经没有剩下几天了。

文小风有些激动,也有些惶恐:

激动,是因为婚礼将至,

不安,也是因为于此。

自信、忐忑、紧张、焦躁……像一团团小火苗,煎烤着他的心,让他呼吸困难,坐立不安,

他想要发泄,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发泄,

这“无处安放”的心绪,最终化为了一丝迷茫的眼神,

他趴在客厅阳台的窗户边上,梳理着思路,搜索着、婚礼准备工作、还有哪些遗漏的地方,

游离的眼神,蔓延开去,遍布了整座城市的上空。

婚礼餐厅、婚庆公司、婚纱照、钻戒、化妆跟拍、婚庆房、喜烟喜酒喜糖、发放请帖……

他一边细数着,一边喃喃自语道:

“差不多就这些了吧?!”

然后他转回头,看着珊珊。

珊珊靠在沙发上,自顾自的翻弄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文小风说了些什么。

文小风瘪了瘪嘴,鼻孔里长出了一口气,又转过头来,看着这座拥挤的城市,眼神茫然,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自己的资源十分有限,能够赞助婚车的、无非就是那几个兄弟:

大哥文洋,表弟华贵,大不了再加上华贵的表弟比亚,

如果非要组合出一个“高配版的婚车车队”,也不是不可能——

文洋赞助两辆奔驰e300、当做头车,再来两三辆奥迪a6l、跟在后面,

华贵赞助两三辆a6l,这就已经七八辆车了,差不多已经够数了,

再不然,再找比亚要两辆a6l,凑足10辆车,十全十美,

再找一辆越野车当做摄影用车,

齐活!

想到这里,他四下里张望了一圈——

一览众山小,整座城市尽收眼底,感觉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没有问题”、就是问题,他不由得笑出声来。

但是,一丝莫名的忧虑,瞬间又涌上心头:

毕竟已经大半年没有跟他们联系过了,就这样冒冒然的主动给他们打电话,又显得自己太过于“功利”,会被他们看不起——

有事献殷勤,无事不往来!

姑且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帮忙,就算是愿意出手相助,也会让文小风感到羞愧难当!

开不了口啊~~~

他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助:

叫珊珊去联系婚车?

不至于吧!?堂堂正正的一个大男人,迎亲的车队居然是新娘提供,这话要是传出去,叫我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啊?!~

文小风长叹着气,不住的摇着头,纠结的思绪、凌乱了眼前的视界。

这是怎么了?

这脑子不好使了,难道这眼睛也不好使了?!

他怀疑自己、因为急火攻心、而损伤了视力。

这可怎么是好?!

他抖擞了精神,定神屏气,目光聚焦,锁定在眼前最近的一栋单元楼处,誓要看清楚眼前的成像:

婚车租赁,24小时在线,电话号码……

醒目的led灯箱广告牌,鲜红色的“汉字”不停的滚动,特别显眼。

这就对了嘛,我就说嘛,我的视力、还不至于近视了吧!

他松了一口大气,一阵窃喜,心情,又轻松了些许。

无非就是几辆婚车,多大点事?!我还就不相信了,难道离了你胡萝卜、就成不了一桌宴席??大不了我去租几辆好车,照样凑足一个车队!

文小风心里、是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他也知道,这世面上的行情,租赁一辆a6l,怎么着也得花费个“千儿八百”的,e300就更贵一点,1500——2000左右一天,这两辆e300、六辆a6l,光是租金、就要挂掉近万块钱,真金白银的rmb啊~

另外还有“押金”,虽然这“押金”最后会“退回来”,但是毕竟,还是需要提前交付的啊,怎么着也得“押”个“大几千块钱”进去,

大婚当前,正是用钱之际,这么一“大笔”开支,真叫人揪心,更是心痛自己——

“贫农”家里本就没有多少余粮啊~

就这样“揪着一颗心”,怎么也闭不了眼睛。

眼窝里,像是安装了一台“压力泵”,顶压出一股一股眼泪,瞬间湿润了眼眶。

“管它呢,钱嘛,纸嘛,烧嘛……”

文小风抬起头,仰望天空,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眼泪渐渐的被吸收了回去。

他拿起手机,对照着“led”上面的“联系电话”,逐字逐字的点击键盘,

收拾好情绪,然后转过身,红润着眼眶,回到沙发上,珊珊身边:

“我们小区居然有一家婚车租赁,就在对面那栋单元楼,我记下了他们的电话,准备打去问一下。”

文小风故作激动,“欣喜”的说道。

珊珊没有抬头,依然专注于她的手机。

文小风咬了咬上下嘴唇,“bia”出一声“无奈”。

他拿起电话,准备拨号。

“你不是还有几个兄弟吗?”

珊珊冷不丁的说道:

“可以找他们啊?”

“算了,求人不如求己!”

文小风叹了一口气,回绝了珊珊的提议:

“长年累月的都没有跟他们联系,生疏了,现在不好开口……”

说罢,他拿起电话。

很明显,文小风话里有话,“明着”听、这话像是在“说事”,实则是在埋怨,埋怨他们当下的婚姻生活状态——

有了老婆,没了亲人!

珊珊并没有接他的话茬,但也不是置之不理。

她转移了话题,单刀直入:

“租车可不便宜哦!!”

“是啊,大概一万多点吧,加上押金、租金、和发给每个司机的红包礼金……”

文小风撅了撅嘴角,耸了耸肩,鼻孔里“嗤”出一气“无奈”。

“……那你先问问吧。”

珊珊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翻弄着她的手机,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算了,不指望她了,就去租车!

文小风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喂,‘缘喜‘租车行吗?”

“是的,你好,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

一个男人的声音,热情、激昂、燃烧着,有一种莫名其妙的“逼迫感”。

“是这样的,”

文小风润了润喉咙,压低声音说道:

“我想租几辆车,结婚用。”

“你要什么车?要几辆?”

“两辆奔驰e300,6辆奥迪a6l,怎么收费?”

“你这都是好车啊,费用要稍微高一点……”

对方停顿了一下,没有具体报价。

或许是他们那里暂时凑不齐那么多车吧,

亦或许是并不相信文小风,全把他当做了“刺探情报”的“同行”。

文小风可没功夫跟他这么“瞎耗”着,他直奔主题,直截了当的“和盘托出”:

“我是结婚用,时间就在这个月10号,我就住你们一个小区,我是看见你们家的广告牌,所以打电话来问问。”

“哦,这样啊~”

电话那头又安静了几秒钟,然后说道:

“既然是邻居,那就给你们点折扣,”

“嗯?”

文小风感觉莫名其妙,神神叨叨的,不知道是什么“套路”。

“你们婚礼当天的线路是怎么安排的?”

“哦,线路很简单,从我们小区出发,先到人民南路‘大成宾馆‘接新娘,然后去宽窄巷子,到了宽窄巷子就完事。”

“路程到是不远,行,那这样……”

电话那头,那男人飞快的计算着费用:

“奔驰1000一台,奥迪800,都给你们加满油,你们随便开,早上七点车子给你们来到小区门口,中午两点还车,”

文小风默默的一盘算:

1000*2800*6=6800,还能够接受:

“那么押金呢?”

“按照公司的规定呢,一个车子押金5000,但是既然我们是邻居,这样,你就押5000,照样给你八辆车,”

此时,对方到是干脆耿直,

文小风却沉默了:

什么情况,怎么越听越感觉“不对劲”,一会儿神神秘秘,一会儿又“殷情备至”?!

你我“非亲非故”,怎么说“优惠”就“优惠”,而且这“力度”、也忒大了一点吧!

不稳当!相当不稳当!!

文小风的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假设,一种最坏的结果:

我是租车接新娘,你收了我的钱,到时候不给我车子,或者“凑不齐”车队,难不成把我“凉”在路边,我又临时到哪里去召集那么一个车队?!

文小风满脑子的疑惑、恐惧、怀疑、担心……

“……那你看,什么时候过来一趟,把合同签了……”

对方却又催促着文小风去他们那里交钱。

文小风当即婉言回绝了:

“哦,这样啊,我再跟我老婆商量商量……”

随即挂断了电话。

还是一声叹息……

文小风转过头,看着身旁的珊珊,

珊珊依旧自顾自的翻弄着她的手机,一声不吭,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

AIVI——珊珊的敬酒服(一)

5月3号,星期天,晚上20:06分。

文小风走出单位二号门,坐上“小幺”,换下警服,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终于下班了!~”

回想这一天的工作,虽然说不上有多么高的“技术含量”,文小风却还是累得身心疲惫——

早上06:20出门,07:54分到达单位停车场,换上警服,进入二号门,开始一天的工作。

到了晚上20:00,夜班的同事接班,文小风下班,走出二号门,时间、20:06分。

从06:20——20:06分,前后接近14个小时,连续工作,而且中途不能休息,单是这么“超长”的“时间”,就已经远远超出了、“早九晚五的八小时工作制”,严格来说,这完全就是“非人类”的“工作时长”,“变态”的“工作时间”。

更何况这14个小时,文小风是在工作,处理监狱服刑人员的日常事宜:

出工收工、清监查舍、违规处理、看病取药……

不是去“休闲”、更不是在“娱乐”,就是在工作,就是在执法——

有法可依,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

“风险”,就来源“执法”,

所以不难想象,工作状态下的文小风、承受着多么大精神压力。

现在,终于下班了,“应该”好生休息一下了,恢复一下“透支”的身体机能,为下一个“班”“储备能量”。

但是,“工作”、虽然是结束了,“生活”、却又才刚刚开始——

珊珊还等着他回去呢!

一整天的时间都“给”了工作,剩下的时间必须留给珊珊!

好好陪陪她,弥补一下白天“缺失”的“陪伴”。

文小风切换了模式,进入“生活状态”:

甩掉烦躁,忘记疲惫,调整好情绪,暖男“附身”。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珊珊的电话:

“妹儿嘞~”

“哥,你下班啦?!”

听到文小风的声音,珊珊高兴了,也带有一点埋怨。

“啊,下班了!”

听到了珊珊的声音,文小风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你在哪儿呢?”

“我在‘来福士‘,”

珊珊的语速、明显比平时要急促一些,感觉像是计划着什么。

“‘来福士‘?”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间点,珊珊应该是在家里,等着文小风回家接上她,然后小俩口一同出去吃饭。

怎么这个时候她在‘来福士‘呢?

还没等文小风发问,珊珊便抢先一步说道:

“就是‘美领馆‘旁边的那个‘来福士‘,我在这里逛衣服,哥,你直接过来哈,快点来接我!”

语气中透露着一点“急切”,久别重逢的感觉。

“逛衣服?……好吧,我直接过去。”

“你路上小心点。”

“好好好,我马上回来接你!你也注意安全啊!”

“嗯!”

说完,珊珊挂断了电话。

文小风放下手机,心里、不自觉的萌生出一些牢骚:

催催催,一天到晚就知道“催”,也不知道关心一下我的“死活”,我也是人啊,我才下班,累死累活的,你就知道“催”;

快?!要多快嘛?我又不是“开飞机”,怎么着也要一个半小时吧!

更何况,这一路上“车多人多”,路况复杂,能够“安全”回家,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你还要叫我“快点回来”。

文小风摇了摇头:

“管它呢,妹儿‘想‘我了嘛~”

转念一想,文小风简单的“安慰”了自己几句,说服了自己,再次暖男“附身”,驱车回家。

“跑完”“成温邛高速公路”,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从单位出发,到“文家场收费站”,全程36km,用时也就26分钟左右。

20:36分,文小风驶出收费站。

周末的成都,道路交通那叫一个“堵”,进出城的车辆、简直把整座城市、“塞”得是水泄不通。

半小时过去了,“小幺”距离“收费站”也就不过十来米,几乎“原地不动”。

看着时间、一分一秒飞快的过去,文小风心急火燎,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心里盘算着:

从这里到“来福士”,全程不足20公里,但是这中间却有几处“必堵之地”——

凭借多年的“驾驶经验”,他的脑海里闪现出一条“路线图”,上面“标注”了几处“拥堵点”:

日月大道7公里、

成温射线进城方向4公里、

中医学院跨线桥、

金河宾馆路口、

天府广场红照壁路口、

人民南路二段岷山饭店、

领事馆路、

二环路人南立交桥,

这样一来,想要到达“来福士”,正常情况下,最快的速度,至少也要花费70分钟。

文小风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

21:05分。

就算正常达到那里,也已经是22:15了……

他邹着眉头,瘪着嘴,鼻孔里“喷”着粗气——

一股一股、短促而有力!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铃音响了,是珊珊的来电。

他知道珊珊这个来电的目的,无非就是问他“到哪儿了”、“快点去接她”之类的,

给她说明一下情况吧,安抚一下她的心情,虽然这样做,并不能提前到达她那里。

文小风接通了电话:

“妹儿~”

“哥,你到哪儿了?”

很明显,电话那头,珊珊也些烦躁了。

“下高速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现在还堵在日月大道,‘成飞集团‘路口。”

“……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或许是因为,珊珊也知道文小风当下的处境吧——

她也明白,就算她再怎么催促,也改变不了那里的交通拥堵,反而平添文小风的“焦急”,增加他的“驾驶风险”。

她缓了缓语气,转换了思路:

“那你小心点哦!我在这儿等你!”

表面听上去,珊珊像是在关心文小风,但是文小风的心情、却是五味杂陈:

珊珊越是这么“善解人意”,文小风越是“心有不安”——

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你都这般体贴入微,

我怎忍心让你“苦等煎熬”?!

“好的,妹儿,你也注意安全!”

文小风挂断了电话——

马无夜草不肥,

人无横财不富。

要想提前到达,

就得“不走寻常路”!

珊珊的电话,像一剂强心针,坚定了信念文小风的,

文小风横下一条心——

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他看了看右后“倒车镜”——

没有车辆。

好的,就现在。

随即,他猛打方向盘,驶入“非机动车道”,

随后的这一路,简直可以用以下这几个关键词来概括描述:

违法侵占非机动车道、

蛇形变道、

强行加塞、

闯“黄闪”、

“非电子眼路段”、严重违规……

文小风他也深知,自己正在违反《道路交通安全法》,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依然是“知法犯法”,一意孤行,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

AIVI——珊珊的敬酒服(二)

就这样、“走钢丝”外加“赌运气”,文小风一路“狂奔”、争分夺秒,惊心动魄、“上演着”速度与激情,

还好“躲过了”沿途所有的“电子眼抓拍”,有惊无险,

时间来到21:38分,文小风终于“安全”抵达来福士。

电话再次响起,来电显示还是珊珊。

一阵“揪心”涌上心头,五味杂陈,翻江倒海,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

珊珊需要“陪伴”,然而现在,她却在孤独等待,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而我,纵然使出浑身解数、甚至心力憔悴,最终还是不能及时出现在她的身边,

无奈、难受、委屈、彷徨,

他并不希望珊珊为他担心,更不希望像现在这样、“费力却不讨好”……

文小风屏住了呼吸,眼泪不禁、湿润了眼眶。

“哥,你到哪儿了啊?都要10点钟了,商店马上要关门了!”

“妹儿,我已经到‘来福士‘楼下了,马上就上来……”

接听电话的一瞬间,文小风却又“脉动回来”,立马“切换”了状态,故作一副“热情”、“轻松”的模样。

“你就走‘员工电梯‘,商场的电梯已经停运了,快点啊,4楼,aivi,她们马上也要下班了……”

没有了平日里的少言寡语,取而代之的是“焦急催促”。

没有多想,也来不及解释,文小风迎合着珊珊的情绪,言简意赅的结束了通话:

“哦,好的,我马上就上来?”

……

直达4楼,文小风无心观赏风景,直奔aivi。

21:44分,文小风进入aivi门店。

不算太大大的店面,此时,却又显得、有那么一点宽敞:

除了店内的两个销售员,就只剩下了珊珊。

眼前的气氛,并不是“电话”里的那般“紧张”,相反,还特别轻松:

店员各自

珊珊试穿着一件米黄色的“无袖包裙”,绸缎面料,“裙边”齐平于膝盖处,上身的胸前,手工绣花,镶嵌着珍珠,零星分布,错落有致;后背镂空,蕾丝花边,

整件“包裙”穿在珊珊身上,富贵、却又低调,大气、而又不张扬,

肩宽、胸围、臀围,恰到好处,

色调、款式、气质,相得益彰。

珊珊面对着“一整面墙”的“落地镜”,不时的变换着造型,正面、侧面、背面……

“哥~”

看着镜面里面的文小风,珊珊并没有回头,只是“一字”普通的“招呼”,然后对着镜面,继续凹着造型:

“怎么样?”

文小风看了看时间,21:50分——

距离商场关门,还剩下10分钟。

“有什么怎么样?!”

文小风心里嘀咕着,却也没有直接回答:

明摆着你是已经看中了这件上衣,我能说什么呢?

说“不买”吧,你肯定不高兴,毕竟你在店里已经“等”了一两个小时,

说“买”吧,我又觉得不是滋味——

并不是我舍不得花钱,恰恰相反,你看中的东西,哪一样我又没有“买单”呢?!

我虽然算不上是“提款机”,但是对于你的要求,我总归是“有求必应”,

虽然我一个月就那么五六千块钱,但是精打细算剩余下来的,也都给你花销了,

能够为你付出的,无论是精力、还是经济,我都没有在乎过,

但是毕竟,我也是人啊,我也需要关心啊,你可不可以事先关心关心我!

更何况我也是刚下班,紧赶慢赶的赶到这里,前后两个多小时,早已经是疲惫不堪,你可不可以有点人情味,问候一下我,哪怕是虚情假意的“敷衍寒暄”也好啊!

文小风瘪着嘴,面无表情,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今天是‘活动‘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恢复原价了!”

店门口的那个销售走到文小风身边,不急不慢的介绍。

说什么这件上衣是今年的最新款式啊,穿在美女身上怎么怎么合适啊,现在商场又在搞活动,怎么怎么划算啊……

对于店员的这些“销售词”,文小风根本无心理会——

销售员嘛,无非就是靠着三寸不烂之舌,赚取提成,多卖多得,少卖少得,不卖不得。

随她怎么说,大山崩塌于前、面不改色。

文小风是带着一点“小情绪”的,就是耍耍“小性子”,想要引起珊珊的“关注”,仅此而已。

话说回来,就算珊珊、依旧一心关注上衣,他还是会“安慰自己”、付款买单。

“什么‘最后一天‘嘛?!只是‘促销手段‘,一种‘说辞‘而已,只要是我要买,‘每一天‘都是‘最后一天!”

文小风自顾自的发着牢骚。

珊珊并没有理会文小风的情绪,反到好像觉得、文小风的这一番话、“扫”了她的颜面,还跟他“较上了劲”、“置上了气”,她依然自顾自的摆弄着造型,欣赏着镜面里的自己,等待着文小风“自我反思”,放下姿态,买单走人。

文小风却也没有立马示弱,只是觉得心里委屈——

是“我”重要,还是你的衣服重要?

难道说我连一件衣服都比不了吗?!

到现在为止,你连一句“关心”我的话都没有,反到是为了这么一件“破衣服”、跟我置气!

文小风心里的确不是滋味。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言语。

“先生,今天的确是活动的最后一天,你先歇一下,我去给你倒杯水。”

销售员示意文小风坐下,然后带着淡淡的微笑,转身走向饮水机。

“哥,你休息一下吧。”

珊珊重复了一遍“销售员”的话,然后也落座沙发。

终于听到了妻子的“关心”,文小风也瞬间“释怀”——

多大点事,不就是一件衣服吗?!

“妹儿,这件上衣挺适合你的。”

一声“妹儿”,文小风恍然若失——

自己不也没有跟珊珊“打招呼”呢吗?!

他瘪了瘪嘴,有些愧疚,随即,落座珊珊身旁,然后挽住珊珊的肩,

珊珊顺势、把头靠在了文小风的肩上,

夫妻两人、头紧靠着头、相互依偎在了一起……

眼角的泪花,湿润了文小风的眼眶。

时间来到22:03分

销售员递来纸杯。

“先生,你喝水。”

文小风挥了挥手,示意她放一边去。

“走吧,算一算多少钱。”

文小风冲着珊珊微微一笑——

确认了眼神,

然后起身,跟随销售员朝收银台走去。

珊珊也淡淡的一笑,然后起身,再次站在镜面跟前,摆弄着造型,欣赏着美丽的自己……

珊珊的生日(一)——还我Hellokitty包间

5月7号,17:30分,珊珊走出单位大门——

文小风照例,早早的等在了马路边上,白色别克suv一旁。

珊珊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文小风的行头——

“耐克”的短袖体桖,白色的丝光面料;

levi‘s的短裤,纯棉平脚,白、绿两色相间,全马赛克图案,密密麻麻;

脚上穿着一双crocs的洞洞鞋,浅灰色,“脚绊”上翻、鞋背面上,纯粹的、活生生被“穿成了”“拖鞋”。

——农~民~

“你怎么穿成这样?!……”

珊珊非常不解,一副惊异的表情。

“刚才出门的时候我问你、我该穿什么,不是你说、‘随便穿‘吗?!”

文小风也很不解,我这“一身”怎么啦?!

倒不是因为这是一身“二流品牌”,不怎么“上档次”,而是因为,文小风他并没有觉得这么一身穿着、有什么“不合适”——

休闲随意、自然大方,并“不失体面”于今天的场合啊?!

珊珊却瘪了瘪嘴,邹着眉头,鼻孔里叹出一股“恶”气,随之、整个人都“垮掉”了,好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瞬间“蔫了”一半。

没时间“回击”,珊珊摇了摇头,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她拉开副驾驶车门,带着淡淡的忧伤坐进了白色的“别克suv”:

“走吧~”

然后关掉了车门。

虽说并没有觉得自己这身穿着、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但是看着略显失落的珊珊,文小风还是有点难受,心里一阵酸楚,感觉有点“对不住”她——

毕竟,今天是去给珊珊庆祝生日。

珊珊33岁了!

文小风有些感慨:

去年两人谈念爱的时候,珊珊还31岁,今天的两人,已经结为夫妻,而珊珊,也年满33岁了,

想到这里,文小风的眼眶、有点湿润,

“时间”、真的是个神奇的东西,它鉴证着我们的点点滴滴,记录着彼此的苦辣悲喜!

妹儿生日快乐!

今天,你一定要快乐!

“走吧!”

文小风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绪,收拾好眼泪,“带上”了微笑,上车、出发。

考虑到今天是星期四,不是周末、双休日,大家都要上班,下班时间也差不多在五六点钟,

又担心临时会发生点什么“意外”情况,所以,珊珊在事先通知家人和朋友的时候,把晚饭的时间稍微往后挪了一点,19:00钟、准时开席。

晚高峰的成都,让人着急、却又无可奈何。

短短5公里的路程,却花费了40多分钟。

时间来到18:15,夫妻二人到达今晚的目的地——

hellokitty主题餐厅。

进入餐厅,等待“嘉宾”到来。

“去看看我们定的包间。”

珊珊径直走到吧台,确认“包间”和“菜品”

“你好,有什么需要吗?”

见有人前来,一个20来岁的吧台服务员小妹、站立起身,微笑相迎。

“你好,我们预定了今天晚上你们这里整个餐厅,是‘包场‘,你帮我看看。”

珊珊言简意赅,说明了来意。

“好的,二位请稍等,我帮你们看看,”

小妹打开电脑系统:

“请问‘贵姓‘?”

“姓‘文‘,”

“电话号码?”

“135********”

“是文先生……你们预定了我们的餐厅和一个包间,”

小妹查询到了文小风夫妇的“预定信息”:

“好的,你们的菜品已经差不多准备好了,现在要上菜吗?”

“不用,待会儿、等人到齐了,我再叫你们。”

珊珊摇了摇头,回绝了小妹的提议。

“那好的,现在我带你们去看一看你们的包间。”

“嗯,”

珊珊点了点头。

说罢,小妹走出吧台,领着珊珊和文小风来到包间。

推开门,打开灯:

“就是这里了。”

小妹指着眼前房间说道。

文小风一眼就看出了这里的“端倪”——

十来平米大小的ktv包间,满墙都是天蓝色的哆啦a梦,沙发上面的洋娃娃也是哆啦a梦,茶几上摆放的陶瓷杯也是哆啦a梦,满地的气球也是哆啦a梦图案,整个房间的布置,全都是哆啦a梦主题,丝毫没有hellokitty的踪影!

“不对,这不是我们定的包间!”

文小风眉头紧锁,看了一眼身旁的珊珊,珊珊也正愣在门口,一脸的茫然、和疑惑:

“你们弄错了,我们预定的是hellokitty包间!不是这里!”

文小风拿出手机,点亮屏幕,看了看时间:

18:25分——还有半个小时,亲戚朋友就要来了!

“这样,你再去查一查,快点。”

小妹看着文小风,眼神中也充满了疑惑,但却也没有过多纠缠,立马转身,回到吧台。

再次输入信息之后,小妹确认无误:

“你们定的确实是哆啦a梦包间,电脑上面是这么显示的。”

“怎么可能???!!!”

珊珊和文小风四目相对,文小风眉头紧锁,珊珊面无表情,气氛,瞬间陷入了尴尬:

“半个月前我们在你们这里预定的餐厅和ktv包间,当时是你们一个、自称经理的女的、接待的我们,她给我们介绍了菜品和餐标,还带我们看了hellokitty的包间,”

说到这里,珊珊从肩包里拿出一张“协议”,递给了小妹:

“你看,这份协议就是当时你们那个经理给我们签的。”

小妹接过“协议”,仔细看了看,然后点了点头:

“是的,张经理给你们签的是hellokitty的包间,这是怎么回事呢?”

小妹的这一句“自问”,更是弄得珊珊和文小风一头雾水:

“肯定是你们这里出了问题,你赶快打电话,问问你们经理,我们的‘客人‘马上就要到场了!……”

“你们请稍等,张姐今天休假,不在店里,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小妹拿起座机,拨通了电话:

“喂,李总,我们这里出了点问题,”

对方应该是这里的“老总”吧,随后,小妹把“弄错包间”的情况详详细细的说明了一遍,然后请示了对方、解决办法。

小妹把话筒递给了珊珊,示意珊珊接电话。

珊珊接过电话,一张扑克脸,很是不爽:

“喂~”

“喂你好,我是这里的负责人,”

“哦,你好。”

“今天这个事情是我们的失误,你看这样行不行,你们换一下包间,用哆啦a梦那个包间,我给你们免掉包间费,怎么样?”

“不是钱的事儿!”

珊珊很生气,有点“发火”了:

“我们明明就是预定的hellokitty的包间,协议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现在因为你们工作上面的失误,却要我来将就你们,换成其它的包间,这也太过分了!”

珊珊越说越生气,炯炯的眼神、却又带着一点无可奈何的暗淡、与落寞,她一边义正言辞的跟对方理论,一边又无助的看着文小风,像是“寻求”丈夫的“帮助”。

文小风依然眉头紧锁,他深知珊珊此时的顾虑——

当下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断然拒绝对方的提议,甩手走人;(这个不现实,眼看着亲戚朋友们就要陆续到场了!)

二是接受对方的提议,委屈自己,成全今天这场生日派对,(这个方案可行,但是却会伤害珊珊的感情——珊珊是个彻彻底底的“hellokitty控”,当初预定这里,她也就是冲着“hellokitty主题”而来,而如今,却因为他们工作人员的失误,委屈了珊珊的意愿,文小风深感心如刀绞,伤心难耐。)

文小风一把夺过珊珊手中的话筒,毫不客气的一通数落:

“当初我们预定你们这里,就是冲着‘hellokitty主题‘而来的,然而现在,却因为你们工作人员的失误,导致我们没有办法如愿以偿,这个损失你们赔得起吗???!!!”

“是我们工作人员的失误,”

对方也没有“狡辩”,一再诚恳的承认自己员工的失误:

“在你们预定之前,这个包间已经预定给了别人,也是今天,听店员说,他们现在也已经到场了,”

文小风非常矛盾——

不能拒绝对方,却又不愿意接受现状。

他根本无心对方说了些什么,因为对方说什么、也没用,今天是珊珊的生日,关键还是要看珊珊的态度——我要珊珊生日快乐!

他压抑着情绪,盯着珊珊,喘着粗气,火焰、在眼眶里燃烧,牙齿、磨挫着牙槽,内心的愤怒、像是一头猛兽、撕咬着肉体,欲火焚身,几乎快要将珊珊焚烧。

珊珊也非常矛盾,她看了看时间:

18:35分。

这个时候,珊珊的手机“进”了一个电话,是珊珊干妈的女儿,珊珊的干妹妹,果果,珊珊接起电话:

“喂~果果,”

“姐姐,我到了,你在哪里?”

珊珊转回头,看向餐厅门外,果果确实到了——

白色的bmw320i,果果的车子,就停靠在文小风的白色别克suv旁,果果站在驾驶室一旁,耳边、手拿着电话。

“你进来吧,我们就在餐厅里面。”

珊珊调整了情绪,语气平和了许多。

挂断手机,珊珊接过文小风手中的话筒,电话那头还在罗里吧嗦的重复着解决办法:

“……要不然这样,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额外再赠送你们一瓶红酒,算作我们送你们的生日礼物……”

珊珊并没有“搭话”,只是把话筒又递给了吧台小妹,然后冲着小妹点了点头,示意“默认”了“李总”的提议。

小妹接过话筒,转达了珊珊的意思,然后挂掉了电话。

珊珊转过身,准备朝大门走去,

果果却已经走到了她身后:

“生日快乐~~~~”

一米七五的“大个美女”,一个熊抱,一把将一米七零的珊珊搂入怀中。

“谢谢果果~”

珊珊的生日(二)

果果的到来,虽然暂时转移了珊珊的注意力,但是文小风依然能够看出珊珊的心思:

对于那间“被乌龙”的hellokitty包间,她任然是心有余悸,

或许还延续有、之前的那一份“不痛快”——

就是文小风“随便”的穿着。

无论怎样,文小风深深知知,珊珊是不痛快的——

她那张“标志性的扑克脸”,虽然不是刻意板着,但是还是、已经暴露了她的内心。

其实,文小风也“不好受”——

毕竟今天这场生日宴,是他们结婚以后、珊珊的第一个生日;是他第一次、和珊珊一起度过、并且“鉴证”妻子“成长”的日子;这一天,必定成为她们这一生中、永久铭记的日子,意义重大!

这场生日宴会,如果女主、珊珊不开心,那么对于文小风来说,消费再多的钞票,花费再多的经历和时间都没有任何意义,相反,只会留下遗憾。

文小风不愿意看着这场生日宴、遗憾收场,也不愿意看着珊珊不开心,

所以他及时调整了状态,扔掉一切“不开心”,扮演好自己的“护花角色”,誓必将这场生日宴会、圆满结束。

他深呼了一口气,自我催眠着——

这就是我的责任,这就是我、作为丈夫的作用。

他脸颊重新“佯装上”微笑,打上“鸡血”,“脉动回来”,全情投入了“角色”。

“果果,”

文小风上前跟干妹妹打了个招呼。

“姐夫,”

果果满脸堆笑,回应了文小风。

“这里就是hellokitty主题餐厅吧,布置得挺有特色,‘场地‘也还不错,姐夫,‘下血本‘了吧!!”

果果环视了餐厅一周,默默的点了点头,进而“打趣”起了文小风:

“说,砸了多少银子?”

文小风挠了挠脑袋,羞涩的一笑,却也并没有直接回答——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提问,文小风的确不知道该怎么作答:

一来是因为,对于果果来说,家境殷实,自身条件优越,什么世面没有见过,文小风确实“羞愧于”班门弄斧,不想“自讨没趣”,

其二来说,就他自己而言,他也不知道、到底今天这场生日宴、花了多少钱!

不过他的思路,却也不自觉的顺着果果的“提问”、延续了下去,

他脑袋飞快的转着,计算着这场生日宴的费用:

“包场费”:人均240的餐标,含一顿晚餐,来宾、大约二三十人,总计费用大概六七千块钱;

ktv包间:1000块钱,包含一些水酒饮料,和水果拼盘,可以唱到凌晨两三点钟;

生日蛋糕:提前订制的主题蛋糕,hellokitty的、榛子松果双层奶油蛋糕,800多一点;

两条香烟:硬盒中华,1000块钱,

珊珊还准备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坚果零食,这些“三瓜两枣”、就不计入“开支”了,

这样下来,一合计,总共大概……

一万块钱!!!

文小风摇了摇头,傻傻的一笑,嘴角向两侧一咧,舌尖“弹奏出”“一连串”“马蹄声”……

珊珊也没有回应果果的这个问题,只是淡淡的笑着。

“姐姐,这是送你的生日礼物。”

果果没有纠结于此,她提起一个精致的礼品袋,在珊珊眼前来回摇晃。

“谢谢果果。”

珊珊也并没有问、是什么礼物,因为她并不在乎别人送的是什么,她更不愿意像一个“虚情假意”的“傻子”,“故作出”一副“惊喜”的模样,来“满足”对方的“虚荣心”,丢人现眼,

在她看来,凡是今天、到场参加生日宴的来宾、没有“闲杂人等”、都是自己“精心挑选”的,只要她们前来捧场,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她们“送什么”,她一概不问,她不想问,也从不关心——

没那么俗气!

“……放在哪里?”

果果也“懂”她干姐姐的心思,所以她并没有介意珊珊的“漠不关心”。

“来,给我吧,就放这里。”

文小风接过“礼品袋”,心里不禁感慨:

要想培养出两姐妹这么高的“涵养”,单靠“有钱”、肯定是不行的,那还需要时光的熏陶、家庭环境的“支持”、所接受的教育程度,等等等等……

自叹不如啊~~~

礼品袋放到了餐厅门口,内侧,一张简易小方桌面上,上面还摆放着珊珊的生日蛋糕、香烟、坚果零食之类的东西:

“‘礼物‘都放在这里,方便待会儿一同带走。”

文小风“灿烂的”一笑,露出一排“上牙”。

“反正现在、人还没有到齐,我们进去唱几首歌。”

珊珊牵着果果的手,淡淡的说道。

“唱歌?”

果果的眼神里充满了疑问,好像自己听错了。

珊珊看出了果果的心思,但是却并没有言语解释,只是径直把果果带到了“主题包间”。

“哆啦a梦~~包间还挺大~~~”

果果笑开了花:

“姐姐,你好幸福啊~~~”

紧接着一阵夸奖:

“你这一过生日,又是‘包场‘,又是‘主题包间‘的,姐夫对你可真好!~”

这么一句话,原本并没有“歧义”,

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文小风却怎么听怎么难受——

这一万块钱的生日宴,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大气过”,以前是想都不敢想,更别说像今天这么、真金白银的操办了,

为了珊珊,我也真是“拼了老命了”,

只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爱,

只希望今天,你能开心!

珊珊到也没有说什么,反到是一如之前的心境,带着一点淡淡的忧伤:

“这个不是我定的包间……”

珊珊看着包间门外,相距一米的对面,那个被她们“乌龙”了的、自己心仪的、hellokitty包间:

“原本我定的是那个包间……”

“hellokitty!!”

果果顺着珊珊的目光看去,一阵惊讶,她捂着嘴,大叫了一声,然后又淡然下来,眼神凝重,瞬间,又恢复了神采:

“这个包间大,今天来的人多,这里刚好合适,吃了饭,大家坐在这里,啦啦啦~”

果果转移了珊珊注意力,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来来来,点歌点歌~”

“好嘞~”

文小风会心的一笑,心情顿时舒展开来,他兴步走到“点歌机”,开启了大屏系统。

珊珊的生日(三)

这个时候,文小风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音——是靖砚的电话。

文小风接通电话:

“喂,靖砚,”

“风哥,我到了,我和我一个兄弟一起,‘导航显示‘就在附近,你在哪儿啊?我找不到方向了~”

能够听出靖砚的情绪,电话那头的他,非常激动,非常亢奋,甚至可以用“聒噪”来形容。

“你们大概在什么位置?发个‘坐标‘给我。”

“哦,马上。”

靖砚挂断了电话。

几秒钟的功夫,文小风收到一条微信消息,是靖砚截屏的“位置坐标”。

文小风看了看时间——

快七点了。

差不多她们该来了吧?!可以吩咐上菜了:

“妹儿,我去安排厨房上菜,顺便把靖砚他们接过来。”

珊珊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过多的语言。

到是果果,情绪还算正常:

“你去吧姐夫,我在这里陪着姐姐。”

我去吧,她在这里陪着珊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文小风突然一阵窒息,感觉自己好像又犯了过错:

是不是不应该“扔下”珊珊,独自外出迎接靖砚?!

“要不~让他自己找过来?”

文小风靠在珊珊身边,密切注视着珊珊的反应。

珊珊依然没有表情,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言下之意,“一切”都在于你,你愿意“留下”就“留下”,当然我会很开心;你想“出去”就“出去”,我也不会拦着你!

这下可不好办了~~~

文小风的手机铃音再次响起,还是靖砚——

不用说,一定是打来追问、文小风在哪里,出来没有……

文小风没有接听电话,只是看着珊珊,脸上挂着“尴尬”的微笑,等待珊珊的“明确指示”。

珊珊依旧没有言语,目光,注视着着ktv大屏画面。

“快去吧姐夫,别让别人等太久了!”

果果催促着文小风赶快出去,

文小风却依然靠在珊珊身边,只是内心比较挣扎。

“你快去吧,没事,这里有我~”

果果耐不住焦急,上前推搡着文小风,把他“撵”了出去。

“我马上就回来~”

离开之前,文小风再一次安抚了一下珊珊,也算作是“弥补”自己“内疚”的心。

走到后厨,几句话吩咐了上菜,他便径直走出餐厅,沿着“坐标线路”,朝着靖砚快步走去。

路程并不远,只是期间有几处转弯,几分钟的时间,文小风便找到了靖砚。

“风哥~~~”

十几米开外,靖砚也看见了文小风,一米八几的大个儿,黝黑色皮肤的壮汉,欢喜的挥舞着手臂,高声招呼着文小风,活脱脱一个小孩旁,若无人之地:

“恭喜恭喜恭喜~~~风哥,今天我们两兄弟要喝个一醉方休!!!我专门带了一个我们所上的协警帮我开车,今天你结婚,我们一定要痛痛快快的喝一个!!!”

他一边凯凯而谈,一边指着身边的那个小兄弟:

“这是风哥,我同门师兄!”

“风哥!”

小兄弟给文小风打了个招呼,毕恭毕敬的。

“叫我‘师兄‘就行了,不用叫‘哥‘,你是靖砚的兄弟,我也就不把你当外人,待会儿你自便。”

文小风从不拘礼于形式,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风哥,新婚快乐~~!”

靖砚拿出一个红包递给文小风。

结婚?!谁结婚?

还没来得及客套寒暄,文小风就被靖砚的“见面辞”给弄懵圈了——

今天是我给珊珊庆祝生日,大后天才是婚礼,一定是他弄错了,误以为今天是过来给我庆祝婚礼,不行,要纠正一下:

“等一下,靖砚,”

文小风打住了靖砚:

“今天不是婚礼,今天是给你嫂子庆祝生日,10号才是我们的婚礼!”

靖砚那颗“骚动的心”、顿时安静了,空气,也突然静止了:

“……今天是嫂子的生日?!”

靖砚闭住呼吸,眉头皱起,一脸懵逼,眼睛、鼻子、嘴巴挤作一团,活像一张“加菲猫”的脸:

“嫂子生日不是后天吗?!”

“你记得珊珊的生日?!”

文小风有些意外。

“不是你发‘喜帖‘那天说的吗?!”

靖砚还是满脸疑惑,严肃的看着文小风。

“是的,珊珊是9号的生日,”

文小风推搡着靖砚的腰,一边解释,一边“催促着”他们、朝着餐厅挪步前行:

“我们不是10号的婚礼吗,珊珊的生日是9号,如果9号那天给她过生,怕是会影响第二天的婚礼,所以她就把生日提前到了今天,所以,今天是给她过生日,就这么一回事~”

“哦~~~原来是这样!”

靖砚舒展开眉头,“憨笑”、又回到了脸上,他伸出手臂,搭在文小风肩头,继续他那份欢天喜地般的“聒噪”:

“没关系,今天一定要‘喝高兴‘!来,这个,你拿着,一点心意。”

省略了那些“虚情假意”的拒绝,免去了那些“半推半就”的世俗,文小风收下了红包,但是却也郁闷了:

你怎么就还是这么“二”啊~~~

哪壶不开你提哪壶,明明知道我酒精过敏、不能喝酒,你却偏偏拿“酒”说事……

“靖砚,还有一个事我必须给你说,”

文小风一脸严肃:

长痛不如短痛,反正待会儿始终还是要面对这个问题,不如现在就“表明态度”,“亮明立场”——

先说断,后不乱!

靖砚又安静了。

“你知道的,我不能喝酒,你懂的~”

“过敏?”

“对了!”

听到靖砚的“正确答案”,文小风一下子“释怀”了,

别人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大老远从郫县开车过来,怎么说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不过没关系,酒,你们敞开喝,今天我‘管够‘!”

“……”

靖砚瘪了瘪嘴,又邹起了眉头,直愣愣的盯着文小风,眼神里带着一点“杀气”、和一点无奈。

文小风“呵呵”一笑,顺势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咧出上排牙齿。

“呵呵呵~”

靖砚也笑了,那笑声、很爽朗!

兄弟两伸出右手,相向一拍、顺势握紧——

理解万岁!

说话间,文小风三人回到了餐厅,大部分受邀亲朋已经到场。

珊珊的生日(四)

餐厅里灯火辉煌,一派生日的景象:

餐厅中央,一张长条餐桌,大约十七八米,桌面铺上了一整张、嫩粉色的hellokitty桌布,非常的“hellokitty”,

碗筷餐具全都是hellokitty图案,陶瓷材料,非常洋气,

餐桌的一头一尾,各自摆放着一张靠椅,餐桌的两侧,也等间距的摆放着靠椅,hellokitty图案,整齐规范,

餐具与餐具等间距的摆放,一一对应着餐桌边上的靠椅,非常简洁,让人赏心悦目。

“可以哦~~~风哥,整得好哦~~~”

靖砚环视了餐厅一周,发出一声“大惊小怪”的感叹!

着实吓了文小风一跳。

文小风淡淡的一笑,心里暗喜:

的确搞得不错!

还没来得及驻足细品、餐厅精美的布置,文小风的注意力就已经被分散了——

现场的来宾,应邀嘉宾,基本上悉数到场:

珊珊的同事、以及小孩牛牛,

珊珊的家人,大姐、侄女子怡、任强一家人、习亮一家人……

二十几个人,基本上都到齐了,就差二姐习茜,听大姐说,刚给她打过电话,她刚下飞机,正在赶来的路上,她还特别交代“不用等她”。

亲朋好友聚集一堂,谈天说地,气氛好不热闹。

“小文,你怎么穿成这样?~~~”

大姐皱起眉头,一脸苦笑,眼神里带着一点“不解”——

言下之意,你老婆今天生日,你怎么穿得这么随意?!

文小风摇了摇头,脸上顿时挂上一张“尴尬”:

“之前我问珊珊‘我穿什么‘,珊珊说‘随便‘,我就找了这么一身休闲的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说不上,只是……”

大姐欲言又止,脸上却露出一丝丝“坏笑”,甚至还有点“邪恶”。停顿了一下之后,她忍不住说道:

“只是太随意了!”

说完,她忍不住捧腹大笑。

文小风一脸“愁苦”,一副“肠胃不适”、“消化不良”的表情,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这身“穿着”到底是怎么了?!

他四下里张望,打量了一圈“家人”的穿戴:

衬衣、西裤、皮带、皮鞋,

礼服、高跟鞋、首饰、项链,

一票的“晚礼风”,盛装登场,充斥着餐厅。

文小风嘟囔着嘴角,双手插兜,脚背不停的“打着节拍”,一脸的“酸涩”——

虽然说不上“格格不入”,但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特立独行”、标新立异。

管它呢,事已至此,木已成舟。

文小风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暗示自己“赶快丢掉包袱”、“忘掉这些”、轻装上阵,用“更好的表现”、来“弥补”穿着上的“不足”。

“差不多了,大家就坐吧!”

文小风来到珊珊身边,满脸堆笑,目光“扫射了一圈”餐桌上的菜肴,示意“寿星”、出面主持大局,召集大家入座就餐:

精致的hellokitty陶瓷餐盘,大大小小,有序的摆放,摆满了整张桌面,秀色可餐,却又让人舍不得“破坏”它的“完美”。

珊珊微微叹出一口气,勉强挤出一点点微笑,面朝着餐桌,人群聚集的中心处,挥了挥手:

“大家坐下吧~~”

虽然她刻意提高了音量,但声音依旧还是那么“淡雅”,透露着一点点“怨气”——她心中的那份不如意,那份掩饰不了的埋怨。

说罢,珊珊叫来服务员,撤掉了餐桌两头的那两张靠椅,随便找了一个座位坐下,不过情绪并不算太高,依旧那张“常态化的扑克脸”,果果陪坐在她身旁。

亲朋们相继入座,文小风落座珊珊的另外一个座位,靖砚紧挨着文小风,小兄弟落座靖砚身旁。

“要不……给大家说两句?”

文小风看着珊珊,提议“寿星”讲几句“开场秀”,“感谢词”。

珊珊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对啊,还是请‘寿星‘给我们讲几句呗?!”

大姐第一个迎合,煽动着现场的气氛,也鼓动着珊珊。

“对啊,‘寿星‘来讲两句……”

在座的各位也凑起了热闹,七嘴八舌的,纷纷响应。

“被逼无奈”,珊珊胀红了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谢谢大家参加我的生日宴,请大家吃好、喝好,玩得开心。”

两句话结束了“感谢词”,“台下”一片“叫好”。

文小风点燃生日蛋糕的蜡烛,递上一把切刀:

“妹儿,生日快乐,”

深情默默的眼神,温柔诚恳的祝福,hellokitty生日蛋糕,点点烛光,再次引来“台下”一片“叫好声”。

“许个愿吧~”

文小风注视着珊珊,幸福的微笑着。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珊珊这里,全场一片雅静。

十指相扣,放于胸前,闭上双眼,许下心愿,珊珊吹灭了蜡烛。

切刀从hellokitty的胡须处落下,顺势划出一道裂隙,

“哦~~~~生日快乐~~~”

伴随着一缕、熄灭蜡烛的青烟升起,现场再一次的响起了掌声。

珊珊落座,生日快乐!

宴席,弥漫着热闹而“和谐”的气氛。

但文小风知道,珊珊心中的“梗”,她心中的那道坎,那一片“不易驱散”的乌云——

她还在埋怨文小风这身“不合时宜”的穿着,

她还在埋怨餐厅工作人员的疏忽,

她更在埋怨,“错失掉”的hellokitty主题包间。

宴席还在继续,她埋着头,自顾自的“享受着生日晚餐”。

看着默默不语的珊珊,文小风的心里也不好受——

他经历着今天发生的种种“偏差”,

他体谅着、珊珊心里、那一份“心不随人愿”的无奈,

他遗憾着、今天的“不完美”。

不过好在,现场的氛围还比较给力,来宾们的喜悦、让文小风暂时“忘却”那些“周遭”和“不快”:

牛牛开心的吃着hellokitty米饭团,

子怡,爱不释手的把弄着hellokitty蛋糕,

肉肉专心致志的狼吞虎咽,

嘟嘟,尽可能的往自己的餐盘里“夹”着美味……

小孩们真情流露,对菜肴的喜爱,

大人们也赞不绝口,不时的指着餐桌上的菜品,点头肯定。

看着眼前的这副景象,文小风笑了,他打心底里高兴,开心,还有幸福,

习茜打来电话,说是路上堵车,可能晚点才能到,珊珊叮嘱她“注意安全”,然后挂掉了电话。

文小风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20:12分。

当下手机,环视餐桌一周:

只差习茜,珊珊的兄弟姐妹就全数“到齐”了~~~!

反观自己,身边一个兄弟姐妹也没有,除了靖砚、和他带来的那个小兄弟,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朋友,除此之外,一个血缘亲戚都没有,

文小风有些落寞!

几只基围虾剥去外壳,放到珊珊的碗里,再乘上一碗高汤:

“别想那么多了妹儿,今天是你生日,开心一点。”

文小风淡淡的笑着,心里却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眼泪,酸涩了他的眼眶,

却又被他瞬间、“收拾殆尽”……

妹儿,生日快乐!

珊珊的生日(五)

没有用,珊珊还是挂着那一张淡定的“扑克脸”,并没有释怀的迹象,

也许,今天注定了珊珊不会快乐,也注定了文小风不能如愿。

“生日快乐”,想起之前,大伙举杯相向、齐声祝贺珊珊生日快乐的热情,文小风的心里、不是个滋味:

真正的“祝福”,并不流于形式,而是常驻心中。

大家伙的祝贺、热热闹闹,但热闹过后,一切照旧,在场的却没有几个人真正在乎珊珊“快乐不快乐”,一个个该吃吃、该喝喝,

像流星的陨落,灿烂掩盖了轮廓,

珊珊到底想怎样,文小风不得而知,珊珊没有说,文小风也没有问,

文小风不敢问,是因为担心,他的关心,变成“火上浇油”、而引火上身,甚至殃及身边的无辜,

那就这样吧,

至少现在珊珊还能够“稳定”状态,

至少大家伙都还“吃得高兴”,“喝得尽兴”。

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大姐习茜到了,一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上海飞成都,双流机场再到这里。

“茜茜姐姐,”

(“茜茜”、“倩倩”,倩女幽魂,

一米六七八左右的身高,一百七八十斤的体重,暗黑的肤色,像一头棕熊,怎么看都无法跟那“妖娆身段”的“倩女”联系在一起。)

珊珊安顿习茜、单独坐在一旁的一张小方桌,然后吩咐厨房上菜——

珊珊事先有所准备,提前交代过厨房,餐桌上的菜品,每一道菜都预留出一小份。

厨房端出那些事先预留的菜品,满满的一桌。

习茜也没有在意自己的形象,一阵狼吞虎咽。

眼看着饭局就快要结束,而珊珊却始终没有露出过笑脸,文小风的心里是特别的难受——

难道珊珊的这“第一个生日”、真的就这么“不开心”的收场?

如果这样的话,那这场生日宴必定成为、文小风这一生、记忆里的遗憾!

趁着习茜的到来,珊珊主动开口说话,文小风顺势而为,希望以此为突破口,敞开珊珊的心扉:

“差不多大伙都吃完饭了,带她们去k歌吧?”

珊珊点了点头,淡淡的“嗯”了一声。

文小风也淡淡的笑了,然后转过身、放眼环视餐桌、抬起手臂、示意大伙都静一静:

“吃完饭的、都别忙着离开,下面还有节目……”

一听说有节目,小朋友们最先响应,子怡好奇的盯着文小风,第一个发问:

“小姨父,是什么节目啊~~?!”

“k歌!”

文小风没有卖关子,直接揭晓了答案:

“怎么样?想不想去?”

“想去!”

肉肉抢先“上线”,放下碗筷,绕道文小风身边:

“小姨父,我也想去~”

文小风非常开心,大人小孩都很给力,纷纷响应了“党中央的号召”,现场的气氛热闹了——

希望这份“热闹”、能够“融化”珊珊的心结。

“这样,果果,你带大伙过去怎么样?”

文小风递了个眼神,示意“珊珊还在吃饭”。

“好的姐夫,反正我也吃完了,我带她们过去。”

“谢了!”

文小风竖起大拇指,给果果点了个赞:

“走吧,果果带你们过去!”

“好诶~”

“哦~~”

“走咯~~~”

“k歌去咯~~~”

……

一阵喧闹,一阵拥挤,桌椅板凳一阵叽叽嘎嘎……

之后,餐桌前就剩下了珊珊、文小风、和小方桌一旁的习茜。

珊珊的碗里还剩下一小口高汤,

文小风陪伴珊珊身旁,

习茜也差不多快要“结束战斗”,

这就是生活,这就是真实的生活——

浮华过后,终将回归平淡,

千帆过尽,我依然在你身旁。

“别着急大姐,没事,我们等着你。”

看着习茜加快了挥舞筷子的频率,文小风知道她有点心慌,便安抚了一下。

以前听珊珊提到过她的生事、经历,或者更准确的说,是她们姊妹几人的一些经历,文小风也知道一些、珊珊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们是珊珊的亲戚,是珊珊的姐妹,但她们,却也并不是“一路人”。

珊珊摆脱不了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但也并不愿意像她们那样,为了挣钱,背井离乡、远离亲人;

更不愿意像她们那样,或者说,像这个社会上、绝大多数“世人”(俗人)那样,为了挣钱,阿谀奉承,委屈求全,

虽说“血浓于水”,但毕竟道不同、而不相为谋。

她更愿意做最真实的自己,出淤泥而不染,排斥一切“俗世杂念”,轻轻松松的过着自己清净的小日子,活在自己“高洁”的“世界里”。

这一份“清”、“高”,其实也正是文小风、看中珊珊的众多原因之一,

这、也是文小风、一直以来所追求的“世界”。

“好了,走吧!”

习茜放下碗筷,擦干净了嘴角。

“以前我也是一个‘迷妹‘。”

珊珊看着文小风,微微一笑,淡淡的说道。

“什么?”

这“没来由”的一句话,弄得文小风措手不及,不知道该怎么“接住这话茬”。

珊珊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脸上,微泛起了红润。

“哦……”

文小风似懂非懂,模棱两可的“敷衍”了一下:

“走吧……”

“嗯。”

文小风挽着珊珊的手臂,离开了餐厅,来到ktv包间。

……

“快快快,寿星来了,给寿星点一首歌,生日快乐……”

人群中有人提议,点一首《生日快乐》,祝福珊珊。

“不不不……你们唱、你们唱……”

珊珊并不想打断大伙的情绪,也不想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她不停的挥舞着手臂,拒绝了这个提议。

“那你说,你要唱什么,我帮你点……”

坐在“点歌显示屏”前面的果果,转过身来,强烈要求珊珊为大伙唱一首歌。

珊珊落座、沙发最边缘,紧靠着ktv大门。

“那就帮我点一首……”

珊珊停顿了一下,想了想:

“孙燕姿的《天黑黑》吧!”

“好嘞~孙燕姿的《天黑黑》”

果果后转身,指尖、在显示屏上“飞舞”。

孙燕姿的《天黑黑》?!

听到这首歌名,文小风突然一阵莫名的触动,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连串的画面:

大学时期、泸州、滨江路、河边、周末、ktv包间、珊珊、文小风、还有其余几个要好的红男绿女同学……

当时珊珊也点唱过这首歌,文小风清楚的记得,珊珊还是唱的粤语版的,

而且,就连当时珊珊唱歌的身态,文小风都记得清清楚楚——

一身雪白色的连衣裙,荷叶边短袖,珊珊端坐在沙发边上,也是紧靠ktv大门,她双手握着“有线话筒”,头、随着音乐旋律、有节拍的左右摆动,淡淡的歌声并不洪亮,却情真意切,

现在文小风想来,当时的珊珊、仿佛是在“诉说”着自己的“故事”:

“我的小时候吵闹任性的时候

我的外婆总会唱歌哄我

夏天的午后姥姥的歌安慰我

那首歌好像这样唱的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离开小时候有了自己的生活

新鲜的歌新鲜的念头

任性和冲动无法控制的时候

我忘记还有这样的歌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黑黑

我爱上让我奋不顾身的一个人

我以为这就是我所追求的世界

然而横冲直撞被误解被骗

是否成人的世界背后总有残缺

我走在每天必须面对的分岔路

我怀念过去单纯美好的小幸福

爱总是让人哭让人觉得不满足

天空很大却看不清楚好孤独

……

天黑的时候我又想起那首歌

突然期待下起安静的雨

原来外婆的道理早就唱给我听

下起雨也要勇敢前进

我相信一切都会平息

我现在好想回家去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

黑黑”

一阵感触——

时间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转眼之间,一晃已经过去十四年了,

当初的那个苗条淑女,如今已经嫁为人夫,

当初那个“端庄名媛”,如今却是疾病缠身。

此情此景,

变幻了时空,

这么近,那么远,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水无常形,事无常态,叫人情何以堪?!

眼泪,瞬间浸润眼眶,模糊了文小风的视线,只是依稀能够看见珊珊的轮廓、和身态:

一身绸缎面料的粉色连衣裙,在闪烁的镭射灯光照射下,泛着深蓝、紫光,

珊珊还是双手握着“话筒”(现在已经是“无线”的了),靠躺在沙发上,依旧唱着当年的那几句歌词:

“……天黑黑欲落雨

天黑黑

黑黑……”

珊珊的生日(六)

珊珊的歌声,简单、童真,不加修饰,谈不上“技巧”,但朴实无华的“唱腔”,真诚的情感,也赢得了大家伙的阵阵掌声:

“生~日~快乐~~~”

包间里的祝贺、此起彼伏。

“谢谢大家!”

珊珊低着头,捂着嘴,微微的一笑,有那么一点羞涩,但也很满意,然后把话筒递了出去。

“汪峰的《北京北京》!”

习茜接过话筒,点了这首歌。

“附歌”响起,3、2、1,开始:

“当我走在这里的每一条街道

我的心似乎从来都不能平静

除了发动机的轰鸣和电气之音

我似乎听到了他烛骨般的心跳

……”

也许是还没有进入“状态”的缘故吧,习茜“开场秀”的这几句歌词、确认“不怎么样”:

没有“中气”、音高“不够”(明显降低了一个8度)、“音准”上也差了那么一点。

虽然她的歌声、不足以吸引现场的听众朋友们,但是出于“礼节”和“尊重”,大家伙还是保持着安静,静静的聆听,期待着她有更好的表现。

“咖啡馆与广场有三个街区

就像霓虹灯到月亮的距离

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

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习茜明显提高了音量,努力“迎合着”“伴音”的音高,试图“还原”“原音标准”,但是现场的反应也并不强烈。

这首“烂世的”歌曲,几乎满大街的人都会哼唱,所以大家伙对于它的要求、就相对高一点,要想达到大家伙期待的标准,的确不容易,大伙的注意力渐渐的转移开了,或者交头接耳、低声碎语,或者玩着手机、打发时间。

习茜也觉察到了现场氛围的尴尬,转而再次转变了“唱法”:

走“灵魂路线”——

只“唱”感觉,不唱“技术”。

“我在这里欢笑

我在这里哭泣

我在这里活着

也在这儿死去

我在这里祈祷

我在这里迷惘

我在这里寻找

在这里失去

上海上海……”

投入了感情,听上去感觉、后面这一小段、代入感稍微好了一些,

最后的那一句歌词“上海上海”,是她自己的原创,即兴演唱,落寞的声音、孤独的心境,像是唱着自己的无助,唱着自己的过往,这么一句歌词的改编,到是引来了一些熙熙攘攘的掌声。

“伤害,伤害……”

习茜口中的“上海”,被珊珊“解读”成了“伤害”。

珊珊的嘴角“呲出一声不削”,眼神中透露着一连串“标签”:埋怨、不削、怜悯、无所谓……

她目光游离开去,却没有一句言语……

文小风看着珊珊,却“读不懂”她的眼神——

回想今晚,从珊珊提前招呼厨房备菜,到习茜深夜赴宴,对于习茜,珊珊的态度好像有些矛盾:

有“周到的礼数”,又有“当面的‘蔑视‘”。

算了,不管它了,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

文小风放弃了“解读”,“思路”、回到了ktv现场。

熙熙攘攘的鼓掌,结束了习茜的演唱。

珊珊用手肘、挤了挤文小风的手臂。

“嗯?”

文小风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珊珊昂了昂头,目光、朝着“点歌大屏”的方向,示意文小风表现表现:

“哥,你唱一个~”

文小风一下愣住了,太长时间没有进过ktv了,不知道还有没有那种水准、状态,

但是一转念,他立马又放松了下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怎么说、“哥”还是有那么“几斤几两”的!

“来吧!”

文小风咧着嘴一笑,然后接过话筒。

“张学友的《如果爱》……”

珊珊抢先一步,给他点播了这首歌曲。

前奏响起,全场寂静,酝酿情绪,深呼吸,3、2、1,开始:

“每个人,

都想明白,

谁是自己生命,

不该错过的真爱……”

刚一开嗓,几句简单的歌词,被文小风浑厚低沉、沙哑磁性的声音这么一演绎,整个包间顿时欢腾了,一阵“叫好声”,不约而同的响彻整个房间,

然后又迅速的雅静了下来,

整个现场,除了“伴音”、旋律,便只剩下他的嗓音,大家伙都沉浸在他的歌声里,沉浸在他的歌曲所勾勒的“世界里”……

毕竟,文小风受过几年的专业训练,什么音阶啊,视唱练耳啊,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基础技能,音准、音高、节奏、气息……一系列的演唱技巧,也都根本不在话下,咬文嚼字、模仿炫技,一切都显得这么自然,仿佛“歌神张学友上身”,给在座的各位发放福利,正在举办一场、小型“歌友会”。

另外,他还拥有一项先天天赋,与生俱来的技能(在他还在上小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他的这个天赋)——

他乐感比较好,记忆旋律的能力比较强,记忆歌词的能力也非常强大,凡是他听过的歌曲,只需要一遍,他便能够记住整首歌曲的旋律、节拍、强弱、升降、歌词、意境……然后轻轻松松的背唱出整首歌曲,而且能够准确的拿捏歌曲表达的情感!

最重要的是,“张学友”这三个字,对于文小风来说,不仅仅只是一个“人名”、一个歌手,而更是一段“陪伴”、一段“记忆”、一段青春岁月的“鉴证”,

他伴随着文小风走过了他的小学、初中,走过了高中,也走过了他的大学时光,

伴随他度过了美好的童年生活、也伴随他度过了、母子二人相依为命的艰难青少年时代,

对于文小风来说,张学友的歌曲,内涵及其丰富,早已经超越了“歌曲本身”,它并不仅仅是简简单单的“字面上”的“词”、“曲”,

更多的涵义、对于文小风来说、它是“一座桥梁”,它沟通着他的“当下”与“过去”;是“一把钥匙”,可以随意开启他的“回忆”……

甚至,以至于现在,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每每听到张学友的歌曲,文小风总是会肃然起敬,不自觉的“哼”上两句——

回忆一下旋律、

回忆一句歌词,

回忆一段过往的岁月!

演唱着张学友的歌曲,

演绎着自己的林林种种,

听着文小风唱张学友的歌曲,

就像是听文小风、把自己唱给了你们。

“如果这就是爱,

在转身就该勇敢留下来,

就算受伤、就算流泪,

都是生命里温柔灌溉,

wooh爱~~~

在回忆里总是那么明白,

困惑的心、流过的泪,

还有数不尽黑夜等待,

如果这就是爱……”

特别是在唱这几个“音”的时候,他的“咬字”、“咬”得是特别的“情真意切”:

就算受伤、就算流泪,

都是生命里温柔灌溉。

字正腔圆,铿锵有力,为了珊珊今天这个生日,文小风是火力全开,

他深情演绎、挥汗淋漓、起承转合、抑扬顿挫,全身心投入每一个音符、每一个节拍,

祝福珊珊、生日快乐。

歌曲里的每一段文字,

每一个字,都是他自己人生的真实写照,

每一种心情,都是他自己体会过的点点滴滴,

“触电”了他自己的全身,

“共鸣”了“全场”的沸腾。

“好~~~”

叫好声跌宕不断,

掌声,如雷鸣般,久久不能平息!

珊珊双手捂住了脸颊,一脸羞涩,眼神里闪烁着泪光,腮帮、泛起了红润……

“哥~哥~,我的哥哥~~”~

珊珊侧着头,靠在文小风的肩头,

嗲嗲的,

幸福着……

意外的违章

5月8号这天,文小风收到一条短消息,来自639910,大致内容如下:

[成都交警]车主川a*****,你于2015年04月27日16:36分,违反机动车禁令,依据《道路交通安全法》的有关规定,按“机动车违反禁令标志指示”认定,处100元罚款、记3分。

“什么‘违反禁令标志指示‘?!27号那天我们在干什么呀?!”

文小风惊讶的读着短消息,满脸疑惑的看着手机屏幕,一头雾水,一时间没能反应出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把手机递到了珊珊眼前,希望她能够帮帮忙、看她能不能够想起一点什么。

“什么呀?”

珊珊看着短消息,逐字逐句的默念了一遍,然后也陷入了沉思,

她点开手机日历,翻到了4月份:

“4月27号……不就是上周星期一吗?!”

她抬起头,看着文小风,眼神里透露着一点“似是而非”的信息,好像是“缕出了一点什么头绪”:

“星期一!?”

文小风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皱起了眉头,慢慢的回忆着这个“敏感”的日子:

“尾号限行?!”

“啊,限行。”

珊珊的眼神、也变得“清晰了”。

“那天我们在干什么呀?!”

文小风有一点“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平日里严于律己的他,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随时关注着“限行尾号”,所以这么多年以来,他也从来没有出现过、违反禁令、尾号限行当天、驾驶限行尾号车辆出行的行为。

珊珊没有回应,淡淡的沉默着。

“4月27号不就是我们‘彩排‘吗?!”

文小风欣喜若狂,瞬间“挂上了”一脸笑容:

“那天中午午饭过后我接上你爸,然后去到你们单位接的你,对不对?~”

文小风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他释怀的看着珊珊,希望跟她一同分享、这“解开谜题”般的喜悦,

珊珊却更像是“空气”,自我“屏蔽”、自动“隐形”了。

无所谓,只要能够找到“问题的源头”,解开“疑惑”,文小风并不在意珊珊的反应。

“……然后我们直接去了宽窄巷子,古魅~”

他顺着这条线索,继续“梳缕”着思路: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的情形……”

这下不得了,文小风的思绪如洪水般潮涌而来,一发不可收拾,他如数家珍般,滔滔不绝的“复述”着那天的点滴细节:

“‘司仪‘站在台上,拿着稿子,大声的朗读着流程,我们也配合着他的流程、走着过程,说实在的,当时还觉得有点搞笑?”

文小风“哈哈”一笑。

珊珊摇了摇头,没有作声,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最好笑的是你爸,他挽着你的手臂、走完‘t台‘,走到台前、我的身边,他一本正经的跟我说,‘现在我把女儿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她,要不然,我收拾你!‘看着他那副严肃的表情,假戏真做的认真劲,我也顿时肃然起敬,绷住不笑,感觉‘这不是演习‘,这就是正式的‘婚礼‘t台,”

文小风一脸幸福,美美的回忆着。

珊珊依然没有回应,自顾自的翻弄着手机。

看着珊珊毫无兴趣的状态,文小风收敛了情绪,缩短了流程,快进*16,几乎省略点了后面的所以细节,直接来到了“事发当时”:

“16:36分,我们大概是在文殊坊,准备去吃火锅,龙湖三千集,海底捞火锅……”

想到这里,文小风停顿了一下,他又皱起了眉头,一脸的疑惑:

“不对啊!!??”

珊珊并没有搭理他,

他自问自答般的继续分析:

“之后我们就回家了,对吧?我们先把你爸送回家,然后直接回的家~”

珊珊还是没有作声,

文小风继续唱着“独角戏”,全当作她是默认了:

“那么……为什么这条短消息上面、唯独指名点姓‘16:36分‘呢?!”

文小风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好端端的婚礼走秀彩排,却无意间“惹祸上身”,招致“限号出行”;平日里“机关算尽”、千把细万把细,如今却也“大意失荆州”;再者珊珊也是,怎么前一天也不提醒一下自己,也好换作“小幺儿”驾驶出行,也不会招致这般祸端……

文小风一脸怨气,眉头皱作一团,进而目光,转向了珊珊。

“违反限行规定,一天之内只处罚一次!”

珊珊终于开口说话了,但是她的语气,明显带着“不耐烦”、和“不削一顾”。

不知道她是、“不耐烦”文小风的“啰嗦”,烦躁了她的“宁静”;

还是“不耐烦”文小风复述的那些“情形”——作为“走秀当事人”的她,认为、文小风是在“含沙射影”的“责怪”她,这样一来,她自然而然的心生“厌烦”,“厌烦”文小风正在“描述的一切”,“厌烦”文小风对她的“责怪”。

“是这样啊~~”

文小风降低了语调,耷拉着脑袋,像是一支泄气的气球,只剩下“嘟啷”着的嘴,里里外外、拱来拱去……

差不多这句话就是结束语吧!

文小风听出了珊珊的“反感情绪”,却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想去追问她“是怎么了”,他害怕“节外生枝”、“再生事端”、影响和谐,

所以,就这样吧,反正这张“罚单”、已成事实,再去深究、又有何意义?!

更何况,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楚明了,他又改变不了现状,自讨没趣,何必“费力不讨好”、去做那“损人有不利己”的事情呢!

该罚款就罚款,该扣分就扣分吧!

算了吧,就这样吧!

“哦。”

文小风弱弱的回了一声,然后,关闭了“思路”,收拾了情绪,结束了自己、一个人的“问答游戏”。

而珊珊,依然自顾自的,翻弄着她的手机。

布置婚房(一)——我是谁?!

5月9号星期六,婚礼的前一天。

早上8:05分,结束了昨晚连续12小时的夜班,拖着疲惫的身子,朦胧的思维,沉重的脑袋,文小风走出单位,上车、脱下警服、换上便装、拨通了珊珊的电话:

“喂,妹儿嘞~”

“哥哥,”

“我下班了哈,你在哪儿呢?”

“啊~~~我在奶奶家~~~”

珊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接听电话,慵懒的声音,软绵绵的,昏昏沉沉的,说句话、吐词也不清楚,含含糊糊的,一副半梦半醒之间的状态,。

没说到三两句话,电话那头就没有了声音。

也难怪,今天是周末,刚结束了五天的工作日,珊珊可以放下一切琐事,安安稳稳的睡一觉,睡一个“没有闹铃的安心觉”。

“我过来接你,然后回家……”

如同往常一样,文小风打算接上珊珊回家,然后再睡个“回笼觉”。

“~~不了,你自己回去~~”

然后,电话那头又没有了声音。

“嗯?为什么呢?”

文小风一脸茫然,什么情况?出什么事了吗?

“你回去休息一下,吃了午饭到大成宾馆去……”

“什么?”

文小风越听越迷糊,不知道珊珊在说什么。

看情形,不把这个事情说清楚,是很难再继续睡个安生觉了!

“啊~~~”

珊珊深呼吸了一口气,振作了一点精神,然后娓娓说道:

“大姐她们要过来帮我布置婚房,我们准备午饭过后过去,你呢,现在回去休息一下,把午饭吃了,然后到宾馆去,一起布置婚房。”

“……哦,这么回事啊!”

“叮铃”一下,文小风的脑海里、亮起一盏明灯,他猛然间想起,明天就是他和珊珊的婚礼。

他的脑子、飞快的旋转着,努力搜索着明天婚礼的各个环节,尽可能的查漏补缺:

婚房布置……

还有婚车车队……

婚车车队!这个怎么办呀,目前为止,夫妻两人还没有联系过婚车车队的相关事宜!

一阵莫名的紧张之后,文小风也没有再去多想:

管它呢,中午去问问珊珊,看看她那边有没有什么安排,如果没有的话,也就只有临时抱佛脚了,高价租用几辆高档轿车,破费就破费点吧,总不能“甩着‘火腿‘过去迎亲”吧!

“……哦,好吧,那你继续休息,中午出门的时候再给你打电话。”

珊珊“嗯”了一声,换掉了电话。

文小风发动了引擎,驱车出发,回家休息。

9:35分,回到家里。

洗澡,早餐,睡觉,起床,午饭,

时间过得很快,还没怎么睡着,闹铃便已经四下作响,时间来到了13:40分,准备出门。

(“睡眠障碍”已经困扰文小风半年左右了,他长期失眠,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所以文小风他的精神状态、长期低迷、疲乏,对任何事情都漠不关心,食欲不振,生活没有激情。)

文小风拨通了珊珊的电话:

“喂~妹儿嘞~”

“哥,你起床啦!”

“嗯,准备出门了,你呢?”

“我们已经到宾馆了,大姐她们都开始帮忙布置房间了,你直接过来吧!”

“哦,好的!”

珊珊挂掉了电话。

文小风换上了一身“靓妆”:

油光蹭亮的皮鞋,笔挺的黑色西裤,修身的雪白色衬衫(左边衣领配有一枚亮黑色的金属链条别针,胸扣、和袖扣都是亮钻纽扣,格外显眼,格外别致!),再整理一下“大背头短发”——

“嗯~~~”

文小风对着穿衣镜,故作精神,他瞪大了眼睛,双手交叉、轻贴于丹田,摆了个pose,然后点了点头,转身,开门出发。

14:20,文小风到达大成宾馆,8楼,贵宾套房。

房门大打开着,

文小风捋了捋衣领,深呼了一口气,一使劲,隆起两块胸肌,固定住这股劲,瞬间,衬衫被绷得特别“紧实”,

他握紧右手拳头,捶了捶左胸,发出几声“扎实”、“干脆”的响声:

“妹儿嘞~”

珊珊坐在客厅沙发上,整理着什么。

文小风上前一个拥抱,暖暖的,很贴心。

“哥,”

“她们呢?”

文小风四下里看了看,气球、彩带、彩色碎纸屑……地面、窗户上、天花板,该布置的地方,八九不离十都已经成型,整个房间,已经呈现出一派节日喜庆的模样。

珊珊递了个眼神,朝着卧室的方向。

文小风转身走进卧室:

“大姐、二姐、强哥……”

他挨个跟在场的各位打了个招呼。

“来啦,”

二姐习培淡淡的回应了他,其他各位、面带着微笑、默默的点头回应。

气氛有些异样,安静得让文小风有些毛骨悚然——

这么喜庆的场合,却如此的安静,各自忙活着各自的“活路”,都忙碌在自己的“工作状态”中,就连孩子们,也都一个个的神情专注,没有了以前见面时的热情迎接。

不算太小的卧室,同时容纳这么多人,也略显拥挤:

大姐、二姐、牟兰、任强、习亮、子怡、嘟嘟、肉肉……

珊珊“娘家”的姐妹们悉数到齐,举家出动,把这间迎亲婚房“塞了个”“水泄不通”。

反观自己这边,文小风的一个兄弟姐妹也没有,就只有文小风一个人,算作是“婆家人”的代表。

顿时文小风感觉有些落寞、有些伤感,眼泪,忍不住的在眼眶里打转。

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文小风深呼吸了一口气,暗自安抚着自己:

原本就没有打算找他们帮忙,所以也就没有跟他们联系,现在就我一个人、又怎么了?不就是布置婚房吗!

想到这里,文小风再一次四下里看了看,顺手拾起地上散落的气球,贴上双面胶,紧靠着窗户上、已经贴牢固了的气球群、贴了上去,

一个,两个,三个……

他就这样一遍一遍的重复着,一个气球一个气球的挨个往“空缺”的地方粘贴着,

忘记了夜班,忘记了疲惫,忘记了现在的“孤军作战”,忘记了自己已经满身大汗……

“没有双面胶了!”

大姐习茜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氛围。

文小风看着习茜,她左手握着一个大红色的气球,右手摊开、掌心向上:

“小文,没有双面胶了,你去买一点吧?!”

我去买?

文小风始料未及,他没有想到,习茜会吩咐他去干这个“苦力活”:

“叫服务员过来吧,她们这里应该有吧!”

“有什么啊有!?就现在这些,都还是我们自己带来的,她们宾馆没有这个东西!”

习茜气势逼人,好像是在就事论事,也好像在借题发挥、小题大做,埋怨着什么。

对于习茜的这一声“吆喝”,卧室里的其他人员却也没有过多的反应。

但是文小风,却有些不乐意了,他心里面五味杂陈,怎么也不愿意接受习茜这种“命令般的指使”:

你谁呀?!凭什么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

从来就没有谁这么“命令”过我,就连我老妈、也没有这么“不把我当人使唤”过!你以为你是谁呀?!

更别说在单位里了,在那些犯人面前,我不去“吆喝”他们、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还“吆喝”我?!

你不知道我刚下夜班吗?!你不知道我有多累吗?!

在场这么多人你不使唤,唯独偏偏“使唤”我,这么“硬生生”的指名道姓的“使唤”我,就因为我“婆家无人”吗?!我好欺负吗??我是你想“吆喝”就可以随意“吆喝”的吗?!

我这么一身帅气靓丽的穿着,你叫我去“下苦力”?!你是怎么想的?!有病吧你?!

这么大热天的,叫我出去“晒太阳”,要是把我累出个好歹,明天的婚礼怎么办?!你负得了责吗?!

你们来这里帮忙,我是很感谢你们,但是这并不能作为你“使唤”我的条件啊!

更何况我的老婆还在这里,你经过她的同意了吗?凭什么你就这么肆无忌惮、反客为主的使唤她的老公?!

……

顿时、他傻傻的“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他脑洞大开,脑子里瞬间闪现出一个又一个的“抵触理由”,心里喷涌着一股又一股的“不满情绪”,真想把这个傻不拉叽、没主没次的“二货”给撵出去!

一旦我这样撕破脸皮的话,估计大家的脸上都挂不住吧!

他,还是没有这么做,

想到,他始终强颜着欢笑,压抑着自己内心的不满,竭尽极力的宽慰着自己:

毕竟她是珊珊的大姐,

毕竟别人是来帮忙的,

毕竟这是个好日子,

毕竟……

又有太多、诸如此类的道理、安抚了他的内心,让他慢慢、平静了下来。

他朝着客厅沙发的位置看去,想看看珊珊、是什么样的态度,

正好,也就在这个时候,珊珊的目光,也同时锁定在了他的身上,夫妻两四目相对,眼神,传递着信息。

布置婚房(二)——多此一举的双面胶

“快去啊,别愣在那里了!”

到是习茜,全然没有在意文小风的感受,没完没了的再一次催促道。

“闹个**!管你**事!”

文小风憋着一肚子的怨气,心里诅咒着习茜,他只希望、这个时候、珊珊说句公道话,化解掉眼前的这一尴尬局面。

“还有多少气球嘛?”

珊珊一边专注着自己手里的活路,一边看着卧室,等待着“卧室”这边的回应——

言下之意,如果剩下没几个气球,那么也就算了,多几个、少几个也都无所谓,也就用不着文小风单独外出、顶着大热天的、跑这么一趟了!

“怎么着都还要好几百个吧,你来看看……”

习茜指着卧室的床头墙壁,强势回应着,示意珊珊自个儿过来看看:

“这气球可费东西了,胶粘少了又粘不牢靠,一卷双面胶粘不了几十个气球……”

珊珊没有起身,只是侧着身子、朝着卧室床头墙壁的位置看了看,“的确空缺了太大一片儿地儿!”——

白生生的一面墙,中心区域已经粘贴了许多鲜红色、拳头般大小的气球,而且,根据它的“走势”、可以清楚的识别出它的图形:

“一颗心”的左边“一大半弧形”。

是啊,总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吧,这也不像个样啊?!

珊珊转过头,看着文小风,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这么大热天的,怎么办呢?

气氛有些尴尬,就连空气、也都静止了……

“楼下好像有一家文具店,我去看看~”

文小风走出卧室,朝着房间大门走去。

大概是因为、看出了珊珊的为难吧,

或者是因为尊重珊珊的兄弟姐妹吧,

亦或许是因为,感谢她们的到场助阵吧,

文小风勉强算是“化掉了怨气”,“怨气”夹杂着一点“感激”,他从珊珊跟前走,朝着房门走去。

“路上小心点啊,快去快回!”

看着文小风的背影,珊珊有一些不舍,却也无可奈何。

“嗯。”

文小风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回应了这么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时间来到15:00。

火红的五月天,艳阳高照,刚到楼下,文小风就已经满身大汗。

正午时分的阳光,照得文小风睁不开眼,也迈不开腿。

他抬起手臂,手掌遮挡着额眉,半眯着双眼,透过之间缝隙,四下里张望着。

顺着宾馆所在的位置、人民南路二段向南望去,锦江宾馆的沿街商铺,没有文具店,

再回过头朝着市中心天府广场望去,人民南路一段,红照壁一线,也没有文具店,

宾馆对面,岷山饭店,仁恒置地广场,好像也没有什么文具店。

这四下里张望的功夫,文小风已经被晒得眩晕、气短,头顶冒着热气,甚至有一点耳鸣,汗水珠子、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滴。

诺大的这么一片区域,不可能没有一家卖文具的吧?!难道就这么两手空空的回去了?!

他拭去了额头的汗珠,抹掉了脸颊的汗水,继续朝着更远一点的地方收索开去,必须找到一家文具店……

人民南路一段,街对面,航天科技大夏,梨花街,天府广场……

诶~,梨花街!

文小风好像找到了“组织”——

梨花街,小商品批发一条街!

没准儿那里就有我要找的文具店!

像是在沙漠里看到了绿洲,文小风顿时来了精神,他扯了扯紧紧粘贴在后背的衬衣,迈开腿,大步朝着梨花街方向走去。

一个十字路口,一个红灯,烈日下等待两分钟,晒足120秒,

又一个十字路口,又一个红灯,再等待两分钟,再晒一个120秒,

汗水浸透全身,无一处肌肤幸免遇难,内裤裤脚“拉扯”着大腿内侧那一片皮肤,西裤膝盖部位、剐蹭着半月板,每走出一步,文小风都感觉像在“负重前行”、逆水行舟。

皇天不负有心人,

15:20分,在经历了“涉水前行”、和“烈日灼心”的考验之后,文小风终于找到了一家文具店,

小小的门面,略显拥挤,毫不起眼,但是这些都不重要:

因为这里就有他想要的东西——

双面胶!

没功夫耽搁,也不愿意再多晒一秒,

他囫囵吞枣般的抓起一把(大概有七八个胶圈吧,怎么着也应该够用了!),火速结束战斗,买单走人!

原路返回,

同样的线路,同样的路口,同样的炙晒,同样的汗滴,

但不同的是,满载而归的喜悦,不负所望的满足,文小风哼着小曲,一路疾走,迎面而来的微风,弥漫着炽热的温度,吹拂着他的整个身体,说不上凉意,却也让他略感轻快。

15:35分,文小风回到了宾馆,8楼套房。

“买回来了!!!”

一进门,他便自曝佳音——

他小喘着粗气,却满脸笑意:

“还是这里凉快~~~”

“辛苦了哥!”

珊珊闻声,从卧室里边走了出来:

“买到啦?”

“嗯,买到了!”

原本还想着诉苦一番,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抓紧时间做事吧,把剩下的那“半颗心”、粘贴完整。

随即,他直接走进了卧室。

“回来啦,”

房间里面的兄弟姐妹们、男女老小们,七零八落的跟他打着招呼。

还没来得及回应各位,眼前的景象却已经让他无言以对,

他一时间语塞,像是晴天里的一个霹雳,击穿他的整个身躯,从头到脚,无一幸免!

什么情况?

墙壁上的整颗“心”、差不多已经基本成型,也就只差那么十来个气球,一旦填补上去,整颗心也就“完美收官”、实心实意、十全十美!

再看看周围的一个个,大人小孩们也都各自忙碌着,气氛也到还好,严肃而不失活泼。

他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墙壁,心里边波涛汹涌,五味杂陈:

——委屈、疑惑、埋怨、愤怒!

我这一趟出去,不是多此一举吗!

顿时,一股“无名火”蹭蹭直上,

像是一个、快要达到“沸点”的烧水壶,他鼻孔里出着“恶气”,呜呜~呜呜~;

也像是一个、快要“燃烧完引线”的tnt炸药库,他濒临爆炸!

他转过身,胀红着脸,看着珊珊,一语不发,等待着珊珊的解释。

珊珊没有言语,慢慢的走回到客厅,坐到沙发上。

什么意思?!

难道不该给我一个说法吗?!

这么大热天的,你们坚持要叫我出去,我这太阳也晒了,汗也出了,累也累了,东西也买回来了,现在到好,这里已经差不多万事大吉了……

文小风气得是浑身颤抖,他一脸的怨气,就只差一个“发泄出口”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这个时候,只要有人一接话茬,他绝对立马爆发,!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管它天王老子,他先发泄了再说!

气氛有点尴尬,空气中弥漫着“不和谐”的“阴霾”。

“哦,是这样的,”

习茜慢条斯理的说道:

“是楼层保洁员,她帮忙找了这些过来……”

话语简洁,甚至都没有提及“双面胶”三个字,怕是因为这三个字太于过敏感,刺激到文小风吧!

“楼层保洁员?!”

文小风的语气,毫无遮掩,明显夹杂着“不满”和“挑衅”。

“嗯,”

习茜没有再多说什么。

“不是说服务员那里没有吗?不是说是你们自己带来的吗?”

文小风酝酿着怒火,即将爆发。

“是啊,”

习茜试图进一步说明一下,安抚一下文小风的情绪:

“是啊,前台说她们没有,这些是这楼层的保洁员给的……”

“楼层保洁员?!现在你给我说是楼层保洁员?!我出门之前你们为什么不去找保洁员?!”

文小风明显提高了音量,怒气瞬间倾泻而出,像是决堤的洪流,一发不可收拾,像坍塌的泥石流,无法阻挡!

他血压飙升,心跳极速,就在此时,他要把自己的屈辱和不满,通通宣泄出来!

一时间,房间里面鸦雀无声,在场的各位、都眉头紧锁,

顿时,现场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布置婚房(三)——没有风度的风度

正当他蓄势待发,准备发飙的时候,他却又嘎然打住了。

子怡、肉肉、嘟嘟……

一双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一颗颗纯真烂漫的心灵触碰着他的内心……

侄儿侄女们的眼神,恐惧、而又陌生,让他又回想起了他自己的童年经历:

继父没日没夜的找老妈文妈妈的话茬,肆意谩骂,甚至拳脚相加,

那些暴力的画面,至今还烙印在他文小风的脑海之中;

那些“老妈忍辱负重”的童年回忆,至今还让他胆战心惊!

阴影,阴影,童年的阴影,至今挥之不去!

亲情,亲情,缺失的情亲,至今让他惋惜痛心!

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

愤怒,是对自己“无能”的不满。

几十岁的人了,动不动就生气,你丢人不丢人!?

难道今天,自己也要重蹈覆辙,肆意挥霍着愤怒,重复着继父当年的恶行?!

难道今天,自己也要给孩子们烙印下这“雾霾般”的阴影,并伴随他们成长?!

难道今天,我自己也要把我的“无能”、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个又一个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浮现,

一个又一个的“自问”,在他的心里纠结徘徊,

愤怒—>爆发—>宣泄—>恐惧、陌生—>阴影—>???

他飞快的梳理着它们之间的前因后果,努力搭建着它们之间的逻辑关系,

很快的功夫,

理性、战胜了感性,

冷静、战胜了骚动,

最终,他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不,绝不,绝对不能让他们的童年像我一样,也笼罩在这“胆寒”的阴影之中!

不,绝不,绝对不能让我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也像继父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一样,那么粗暴、那么恶劣!

虽然已经失掉了“体面”,

但至少,此时,我收敛了,

我比他更有风度!

文小风长舒了一口气,血压慢慢的恢复了正常,心跳也慢慢的趋于平静。

“怎么了嘛?!也不是我们故意‘刁难‘你,之前我们也没有看见那个‘楼层服务员‘,也是在你出门之后没过多久,她才到了这8楼,”

习茜并不觉得“委屈”了他文小风,一副理直气壮的气势:

“我们还是一番好意,心想着问问她那里有没有双面胶,如果有的话,就要一点,也好抓紧时间,弄完这个房间!”

文小风没有理会习茜,甚至根本都没有听进去、到底她说了些什么。

现在的他,一心只想着怎么“化解”尴尬,怎么“不失颜面”,怎么结束当下的“不和谐”。

见文小风“哑口无言”,习茜却“得理不饶人”似的,变本加厉的责难着他:

“不就出去了一趟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以后你们的日子还长着呢!这种情况多了去了!”

随她习茜怎么说,文小风却再也没有打理:

不是我文小风怕你,相反,我不但不怕你,而且,经历过今天这次“状况”过后,我更加清楚的明白了,以后,如果再让我遇上类似的事情,我该怎么处理——

先说断,后不乱。

与其“冤枉”外出一趟之后,回来“撕破脸皮”,

但不如“事先撕破脸皮”,“免于外出”,至少,我不会遭这份烈日暴晒的“冤枉罪”!

他转过头,看着沙发上坐着的珊珊。

她淡淡的坐在那里,自顾自的喝着水,翻弄着手机,没有理会他,也没有看他一眼,更没有说一句话语。

珊珊的安静,顿时让文小风自惭形秽,让他无地自容:

“呵!!”

他淡淡的一笑,嘴角、嗤出一气“不屑”、与“自嘲”——

我tmd就真像是一个笑话,一个小丑!

你觉得我给你丢脸了是吧?!

我自己都觉得丢脸了,“丢尽脸”了!丢“大”脸了!

真tmd想挖一个地洞、立马钻将进去,把自己“埋葬”在这“异样的眼光”之下!让自己消失在、这尴尬的“亲友圈”之外!

文小风摇了摇头,没有了言语,只剩下一副冷得苍白的脸色、哽咽在喉的自责、和痉挛着的尴尬假笑……

面对着老婆,面对着亲人,文小风感觉有一点汗颜:

不应该这么“没有风度”,

但他却又骑虎难下,毕竟事已至此,如果就这么“半途而废”,“颜面”何存?以后又,如何面对“江东父老”?

他傻傻的“僵”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更不知道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至始至终,珊珊没有发表一句言论,她到是“落得清闲”,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环视着周围的男女老少,一阵心寒“侵袭”而来——

我自己反到像是“多余的”了!!!

还好任强挺身而出,扮演了一次“和事佬”的角色,算是给了大伙儿一个台阶下:

“好了大姐,不说了。”

任强“劝”开习茜,来到文小风身边:

“走走走风哥,我们出去抽烟。”

任强拍了拍文小风的肩头,示意他俩出去透透气。

有了任强“搭建的这个台阶”,文小风也感觉释怀了许多——

见好就收吧,不要因为一件“没有风度”的“小事”,让自己真正成为一个“没有风度的人”。

“走吧。”

文小风终于“迈开”了退,两连襟往房门外走去。

“你哪儿去?!”

珊珊一声呵斥,文小风又呆站在了门口。

他指了指门外,又指了指任强,眼珠,在房门里外“来回打转”,示意出门去。

“不准去!!”

珊珊的态度非常坚决,语气、非常强硬: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去抽烟?!抓紧时间把房间布置归一!”

“哦,好……”

文小风又“灰溜溜”的转过身,回到房间,同亲戚们一起,继续查漏补缺,布置婚房。

文小风的文婚床

布置完婚房,已经接近下午五点钟,来不及休息,文小风带着习亮、徐丽、徐丽的妈妈(陈阿姨)和小侄女“米可可”,马不停蹄的奔回家中,珊珊和她的一众姐妹留宿宾馆套房,迎亲婚房。

曾经听老人们提到过、一些关于新婚的习俗,说的是“新人”的卧室(主要是‘婚床‘)也需要“精心布置”一下,而且这里边还挺讲就:

首先,由谁来布置新人的“婚床”,这就特别讲就,这个人需要具备几个关键条件——

第一,这个人是家族里的长辈,年事越高越好,威望越高越好,而且身体康健,

这寓意着“婚姻稳定”,“长长久久”;

第二,这个人最好是“子孙满堂”,由她来给新人“铺床”,可以图一个好兆头,“新人”可以“沾”一点她“喜气”,家庭和睦,子子孙孙。

家中论资排辈,要说德高望重,非姥姥莫属。

但是姥姥她年事已高,要让一个94岁的老人、一路舟车劳累、过来给她们布置婚床,于情于理又说不过去,珊珊担心姥姥经不起折腾,出现意外,所以没有去“劳驾”她老人家。

退而求其次,徐丽的妈妈,也算是家中能够满足条件的老人之一:

女儿、女婿、外孙女,三代同堂,

60岁出头,自己身体健康。

其次,怎么布置“婚床”,这个也挺讲究:

“正红色”的床上“四件套”。

“正红色”:中国红,华夏儿女,上下五千年,每逢大喜的日子,必定首选“大红色”,寓意“婚姻生活、红红火火”;

床上“四件套”:一张床单,一副被套,两副枕套,“四”个居家必备物件,“铺”在一张床上——

寓意“任凭‘四‘季更替,生活始终如‘一‘”。

第三,在“铺”好的婚床上、撒上红枣、花生、惠园、莲子——

寓意“早生贵子”。

最后一个环节也特别有意思,让“满周岁”左右的小孩,在婚床上撒欢,随她怎么“欢实”,随她怎么“嘻笑打闹”——

寓意“新婚生活”“无忧无虑”、“欢欢快快”迈入新的征程。

回到家里,文小风安顿习亮、徐丽、米可可在客厅休息。

刚学走路的小不点,却不愿意呆在客厅,死去白咧的缠着她的外婆,想要跟着她到卧室里边去玩,任凭外婆说什么,她就是不肯松手。

陈阿姨只是对着她一直温柔的微笑,却没有同意她跟随的意思。

“来,米可可,到爸爸这儿来。”

习亮抱着女儿,回到了客厅。

“待会儿我们再进去玩,好不好?”

文小风朝着小侄女微微一笑,有些无奈,却也挺温暖。

小侄女看着文小风,面无表情,有些失落,却还是跟着她爸爸到客厅玩去了,乖乖的,挺贴心。

陈阿姨二话不说,提着一个“食品袋”走进了卧室,立马忙活开来:

她换下枕套、床单、被套,取而代之,以崭新的“正红色四件套”“铺垫婚床”。

娴熟的动作、自在的神态,特别是她铺垫床单的动作,让人赏心悦目:

她两手各自拽着床单的两个角,简单的目测了婚床的长宽、和床单的大小之后,便将床单“撒网”开去,床单在半空中形成一张“穹顶拱形的渔网”,笼罩在整张婚床的正中央,垂直上方,

“渔网”缓慢的下降,在它下降的过程中,会有所“变形”,这并不影响效果,陈阿姨视时的微调了一下“两角”与“婚床”的位置,又让“渔网”重新回到了“正规”,婚床的垂直正上方。

趁着床单还没有“落地”,文小风赶忙掏出手机,打开微信,“镜头画面”“圈”住了陈阿姨和她手中的正红色床单,“长按”录制小视频——

陈阿姨也一点也不拘束,她侧过脸,神情自若的对着“镜头”微笑: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的歌声多么嘹亮,

妈妈的笑,甜蜜的笑,叫我思念到如今……

童年时候的歌谣、和眼前的场景,完美交接,汇聚成一副有声有色的画面,唯美、动人!

“我来帮你吧!”

不忍心看着老年人这么辛苦的劳作,也是因为心存感激,文小风放下手机,准备协助陈阿姨整理床单。

“不不不,这个东西还是我来弄,你,不合适!”

说罢,呵呵呵的笑了笑,笑声很平易,也很温暖。

是啊,不能坏了规矩,毁了“寓意”!

文小风便没再强求,他安静的站在门外,伴随着时间流逝。

这个时候,“小东西”却按耐不住寂寞,扶着墙、一扭一扭的来到了卧室门口。

“嘿~~~”

她咧着嘴,昂起头,朝着文小风“傻傻的笑着”。

“再等一会儿好不好,等外婆弄好了叫你,你再过来,好不好?”

文小风俯下身,抚摸着小侄女稚嫩的脸颊,温暖的大手,天真的眼神。

她“甩开”文小风的手掌,瞪大了眼睛,朝着卧室里面看去——

外婆正在忙碌,余光,却也注视到了她。

“呵呵呵~~”

“傻傻的”,“小不点”又笑了。

陈阿姨也是一脸微笑,回应了孙女的“招呼”,然后,继续忙活开去:

整理完毕四个床角,又将两个枕头摆放在床头正中,再“铺上”棉被。

动作干净利落,婚床焕然一新。

接着,轮到那个“食品袋”“出场”了,鼓鼓朗朗的,红红绿绿的,里面装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陈阿姨捧出这些“干果”,一把一把的撒向床面,动作,同之前的如出一辙,像极了“渔夫撒饵”——

床头一点,床中心一点,床角一点,手法轻盈、舒展。

几次播撒之后,床面便变作另外一番模样:

婚床好似天上的繁星,正红色床单为“幕”,散落的“干果”为“星”,“繁星”在“红幕”的映衬下,一闪一闪,一闪一闪,一闪一闪……

陈阿姨拍了拍手掌,去掉了掌心的果皮渣屑,朝着客厅喊了一嗓子:

“米可可,进来蹦床了~”

这一嗓子喊不要紧,米可可像是“脱缰的野马”,跌跌撞撞的应声而来,虽然一路偏偏倒倒,她却咧开着嘴、开心的大笑着,脸上堆砌了许多皱纹,眼睛被皱纹“掩埋”、挤作了“一条缝”。

“来,乖~乖~”

陈阿姨脱掉了米可可的鞋,把她抱到了床上。

“啊~啊~啊~”

陈阿姨刚一松开手,“小不点”便撒欢开来,“咦啊呀”的叫着,使劲的踩踏着床面,弹起、落下、翻滚、蹬踏……

整个婚床就像是她的娱乐场,任她在床上嬉笑欢闹。

外婆只管负责“外围警戒”。

床面上的干果被她这么一折腾,又散落一地,零零散散,噼里啪啦……

文小风依旧站在门外,看着眼前的场景,他淡淡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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