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雪寻梅 - xp1024.com
《逆雪寻梅》


第一章

苏城外不远处明溪旁的集市是一处比之城坊更加热闹的地方,不用顾忌四处巡逻的士兵,也不用提心吊胆担心冲撞了哪位“大人”的车驾,像这般“低俗、杂乱”的小集市才是真正适合一些人的。

据说是从京城到来老朱家的戏班已在这个小集市停留半月之久,有闲暇之人曾问起他们为何不继续巡演却总被老朱用“此处景色人间罕有,实是在下等人为此流连忘返不舍离去......”之类荒唐不正经的借口搪塞过去,接着乐呵呵的继续听戏。

老朱家戏班唱的最多的却是他自己写的一出《寻梅》,几乎是每日必有一场,当然,休班时当不会再演。这《寻梅》也是独有一番风味,讲述的竟是一段光怪陆奇的师徒之缘。

“小二,来一壶白汤。”

说话之人姓王单名一个“庆”字,父辈皆是商贾名绅,家境殷实,上月刚迎娶了邻城布商陆氏之女,夫妻之间倒也算和睦。

这王庆自小便有听戏的爱好,不过大多都是些追寻效果的“奢华”新戏。却不想前几日他路过明溪集市偶然听得一场《寻梅》竟痴狂的迷恋起来,每日必到,甚至无理的要求老朱在休班的日子专门为他唱一出。

“好嘞,客官。白汤一壶~”

一壶浓稠的米白色茶汤被端了上来,汤内还夹杂着些许桂花、枸杞、百合、花生与葵花籽,白茫茫的水汽升腾,如梦似幻。这白汤也是老朱家的独门手艺,说是在京城时与一位出宫的御厨学的,这话有没有人信不知道,但愿意花上几枚铜币来上这么一壶白汤的人可真不少。

不多时,戏台下已经坐上了不少人,老朱照常上台寒暄几句逗弄几个笑话将台下的观众哄开心了才抱拳离去将舞台留给即将登场的伶人。

王庆悠闲的摇了摇扇子轻泯了一口茶汤,就在这时,一位小童骑着一匹骡子奔驰了过来,口中还含糊不清的瞎囔囔着些什么。这一下可把王庆吓的不轻,茶汤呛着喉咙了不说,就连心爱的墨妃竹折扇也被打翻的白汤弄湿了。等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王庆起身将长凳一脚踢翻挺着大肚子蹬蹬的朝已在和老朱交谈的小童冲去。

“你确定没看错?”

“没看错,没看错。朱叔,绝对就是他,烧成灰了我也认得!”

“格老子滴!终于让我等着他了。走,叫上甘子他们一起去。”

王庆这跑着跑着就慢了下来,他是一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听着这主仆两如此奇怪的对话便将方才发生的事情暂且抛到一边,趁着小童跑开一把抓住老朱的手装作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朱老板,你家小童方才惊着了我,害我差点没被呛死,还毁了一把珍贵的墨妃扇。这事您得搬趁搬趁吧?”

老朱脖子一缩,他可知道面前这位爷不好惹,这下真是麻烦了...

他将手抽出来,小心翼翼的整了整衣袍低声歉道:“庆爷,实是抱歉,着因俺家这孩儿年纪太小不懂事冲撞了爷,俺这给您陪个不是了。赶明儿您来,我老朱亲自为您唱一出好戏!”

王庆一看这老朱仅是陪个不是就打算抽身走当然是不肯,他前跨一步拦住对方,面容一板,右拳举起瓮声瓮气的说道:

“朱老板,不厚道啊,这事你就打算这样打发算了,嗯?!”

擦擦已经流到眼角的虚汗,老朱在腰间掏了掏拿出一块乌黑色梅枝形状的玉佩。

“庆爷,不是俺故意糊弄您,而是现下有些急事需去处理。等俺回来的,您凭着玉佩来找俺,单独为您演一场《寻梅》,不,两场!”

接过玉佩颠了颠,王庆嫌弃的将玉佩扔还给老朱面色缓和了些许,他伸手揽着老朱的肩膀轻叹道:

“朱老板,这么着吧,也不是我王庆故意为难你,毕竟咱两也认识这么久了不是?我方才听着...莫不是老板你仇家来了?怎么,需不需要帮忙?”

老朱听着,下意识紧握双拳面容狰狞咬牙切齿道:“仇家?可真是不共戴天之仇啊!俺老朱在这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等着他!”

似是被向来憨厚老实的老朱突然这么的吓了一跳,王庆连忙松开手臂往一旁撤了好几步。

老朱这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他赶忙恢复表情重新佝偻下腰背再次变成那个卑微且实在的戏班老板。

“庆爷,不用了不用了,怎敢劳烦您嘞。俺们自己便可将这事处理了,您呐就好好的听场戏待俺们回来罢。”

说完,不待王庆反应,老朱伸手拽过一名路过的端茶小厮:“你去,带庆爷重新找个前场好地方落座,再重上一壶白汤与点心!”

“哎哎,你这小厮别挡爷的道,小心爷找人收拾你!朱老板,朱老板!你这可真是嘞!”

看着眼前寸步不让的小厮与已经消失在戏台后的老朱,王庆愤怒的跺跺脚叹了口气转身向回走去。在路过一名长须长发老者身旁时他却一个冲刺翻身骑上旁边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一拍马屁股飞奔而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老者与端茶的小厮。

“李大爷,这马我先借用一下,回来还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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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城虽不大但也是五脏俱全人员杂多,真要去找某一个人没见过未听闻的人却是极为困难的。这不,王庆这会都已经在城里转花眼了,突然,他使劲一拍脑袋:

“哎呀,我咋滴这般呆傻,这种事情去问问那家伙不就好了!”

风雪楼,名字虽高雅却是一处风流之所,便是像王庆这等富家公子哥最喜去的地方。这风雪楼的老板也是怪哉,却是一名风度翩翩的美公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文、天经、地理也晓通一二,被大家称作风雪公子。

再说这王庆,一路疾驰来到风雪楼前,也不管自己冲撞了多少行人与路边的小贩,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一旁的马童熟门熟路的直奔楼顶而去。

“阿雪,阿雪。快出来,我有事找你!”

伸手拉过一个吓得花容失色的姑娘,王庆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问道:“说,你家老板去哪了?我有要事找他。”

“庆爷,公子他在、在阁楼上。”

推开少女,王庆艰难的挪动肥硕的身躯继续朝楼上爬去。

“该死的,这个神经病为什么把楼建这么高......”

风雪楼顶的阁楼,四面通透,顶上是一只浮刻盘旋飞舞的白凤,四周的梁柱上也皆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复杂经文。阁内共两人,一位身着白衣的高挑英俊公子,一名麻衣素颜少女。两个人,一张木桌,四只小凳;一壶热茶,两只建盏,一盘糕点,也算是在这杂闹市井中难得的清雅罢。

风雪半依在横栏上,手里拿着他那把永不离身的折扇,目视着楼下的人群懒洋洋的问道:“阿夜,我们出来多久了?”

“禀公子,已双月有余了。”

“这么久了吖,算算也快到纳新的时候了。院里没有组织安排吗?”

“据说这届是由几位先生亲自办理选取。”

“哦?他们这么闲的吗?老爷子竟然不去盖楼了?”

第二章

“呃.......说起来,好像是因为新楼出了一点小差错,所以.......”

夙夜显得有些支支吾吾,风雪不禁皱了皱眉,他很讨厌别人这样扭扭捏捏小家子气的。

“有话就说,怕个什么,这里也没有外人。”

夙夜脸色微红,轻轻挠了挠脸蛋说道:“听说是在开地的时候不小心挖到人家的祖坟,现在被人家里人找来闹事了,所以工程才先暂停,老爷子也很是头疼呢。”

“碰!”

阁楼内的顶板突然被推打开来撞到一旁的石凳上发出巨大的声响,王庆肥硕的身躯从下面的木梯艰难的钻了出来,一边撑着地板使劲拉扯着自己一边还骂骂咧咧的说道:“麻的,这洞口咋弄滴这勒个小,可挤死爷了!”

风雪眼睛抽搐几下伸手将王庆拽出来扔到一边返身一脚将阁门踢上。还未等王庆反应过来,他蹲下身笑眯眯的看着王庆问道:“小胖子,最近挺嚣张的嘛。来来来,告诉我你刚刚有没有听到些什么吖?”

王庆这被吓的,刚刚抬起来的屁股又一下子砸到地上:妈呀,眯眯眼的都是怪物......

“咕咚!”王庆咽下一口唾液干笑道:“呵呵呵...我、我刚刚才上来,啥都...都没听到!”

“嗯~”风雪拍了拍王庆的肥脸将他拉起来。

“最好是没有,我听说王家老爷子就快要过八十大寿了,我还在想选什么礼物好呢。”

听到此话,刚站直的王庆腿肚子又是一软险些再次坐到地上。别人不知道,他可清楚的很!风雪这“笑面虎”上次也笑呵呵的去给一个临城的家主庆生,却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好好一个喜日被这货活生生整成丧日,直接将全族灭了个干干净净啊!

“哈哈哈,好说好说。我们王家小门小户怎敢劳烦公子亲自登门拜访,还更别提什么礼物了!”

风雪笑笑不再多说坐了下来,从正掩嘴偷笑的夙夜手上接过一盏茶顺带狠狠瞪了她一眼说道:“下次再不守规矩随随便便冲上来就有你好受的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不会,不会。下次...不对,绝对没有下次了!我这不是一时着急嘛,这楼下的姑娘也没说您这有事我才......”

风雪:→→

“呃...说正事哈。我方才去那明溪旁的小馆听戏,这听的好好的突然来了一小童驾马疾驰而过险些撞到了我,就见他在老朱旁边下了马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欸,老朱你知道伐?就是那个茶馆的老板,表面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却整天不知道忙活些什么神秘的东西。”

风雪端起茶盏轻泯一口道:“老朱?朱达嘛,当然知道。你接着说,那童子急急忙忙的找朱达有什么事?”

“嘿,那我接着说呐。我这当时也是十分奇怪,借着几分险些被撞的怒气就跑了过去想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但那时我还离他们有些距离加上旁边客人众多声音嘈杂也没太听清楚,只隐约听到些什么‘找到了’、‘烧成灰也认得’,再然后那老朱便让童子去集结人手往城内赶去了。我这也是好奇的不得了才来向您打听一下,谁知道刚好碰上公子您......”

他话语讲完抬头看了一眼风雪,却见风雪一脸沉思手指摩挲着一缕垂于胸膛的长发。

“朱达...难道是那家伙回来了......”

“啊,啊?公子您说什么?”

风雪回过神来,好笑的看了一眼王庆又看向亭外:“没什么,走吧,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驾!驾!都让开,撞伤了不负责啊!”

回到朱达这边,他好容易摆脱了王庆,等侄儿将一帮人集结齐了他便带着向城内疾驰而去。在那里,有一个人,一个本不应该再回来的人。

说来也奇怪,苏城虽只是一座小城,人口也多达十数万之多,平日里这街上人来人往极为热闹,他来时还在想如何避开杂多的人群呢,但今日却看不到几个人,连平时都出来摆摊卖包子的王大娘人都不见了。

“小牛,那家伙在城内哪个方向?”

不想太多,朱达朝一旁的侄儿的问道。可朱小牛却面露一丝苦恼犹犹豫豫的道:“在、在城中,刑场。”

朱达愣住了,他身后还跟着的众人也愣住了。刑场?不可能啊,虽然那个家伙坏事做绝天人共愤,但不可否认他的武功乃当世一绝,怎么可能会被抓去刑场?

“小牛,你确定没看错?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当然不可能看错,我的眼力您还不知道,隔条河我都能看到对岸的苍蝇!”

朱达凝重的点点头朝后面吩咐几句,随后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双腿一夹马腹开始加速。

“叔,我们这是?”

“救人!”

被嘈杂人群所包围的空旷刑场,一位青衣长发男子跪坐于场中扶手弹琴。琴声婉转低沉,弹琴者面容消瘦且温润、从容不迫,本是一副令人神情舒畅的美好画面,却被男子旁边一名虎背熊腰面色粗犷的刽子手完全打破。

“大人,为何您会准许他在行刑前弹奏最后一曲?”

离刑场稍远一点的地方,苏城的郡守站在一家小花店门口遥遥观望着,在他身边的是号称“大内第一神捕”的关隐,场中那弹琴之人亦是他所逮捕的。可奇怪的是那人竟在行刑前提出了如此奇怪的要求,更加奇怪的是苏城的郡守竟然就这么答应了,这让他非常不理解。

“关隐,你觉得,他比之你如何?”

“蛤?!”关隐一脸懵逼。

“那我换个说法吧。”城主眼神复杂的看着刑场内弹琴之人。“要是他想走,你有几成把握留下他?”

“这......”

关隐仔细想了下随即摇摇头:“大概一成都不到。”

城主叹出一口气:“是啊,凭这家伙的实力,要不是他自己来自首,恐怕一辈子都不可能被抓住吧。”

关隐点头默认,却暗暗捏紧了背负于身后的双拳:“顾倾雪......”

“铮......”

古琴上最后一音缓缓消散,男子慢慢用自己的袖口擦拭着琴弦。一旁的的刽子手则猛灌一口烈酒将之喷涂在宽大的刀面上,刀,缓缓举起。

“此曲甚妙......”

一枚石子突的从人群中飞出打击到刽子手的手腕处,石碎,刀落。拥挤的人群分开一条道路,一位长须红衣男子手持短刀冲了出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男童与另几名大汉。只见朱达起身一蹬马背腾空而起落在弹琴男子的身前一刀砍断其手腕上的铁链。

“走,别磨蹭!”

朱达伸手抓住弹琴男子的肩膀想将他提起来却反将自己拉了个踉跄。朱达这给气的吖,明明自己好心来救你走你怎的还赖在地上不动了呢?真当爷爷不敢砍你吗?!想着,他重新将短刀举起指着男子的心口道:

“姓顾的,你不要不知好歹,要不是看在大人的面子上老子早就一刀剁碎了你!”

男子闻言顿了一下将古琴稍稍拿离刀口一段距离轻笑着说道:“朱老叔,这么多年了您还是不明白。我要是想走啊,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够拦住我。”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划过琴弦,嗡鸣压抑的琴音在朱达心中回荡开来。

“可是我不愿意再走了,已经走得够远了,真的很远很远,远的超出我对她的承诺。”

“所以我回来了,就在这座小城里,在城边那家小小的客栈,在她的身边......”

他笑得越发温柔,也愈发凄凉,右手抓住刀面往旁边移开:“那么,也就请朱老叔不要打搅我们......”

“狗屁!”

朱达收回短刀一脚将男子踹翻在地上,正好躲开远处士兵射来的一支长箭,他红着眼睛吼道:“你以为她愿意你回来陪她?我呸!”

一口浓痰吐到了男子本平整崭新的青衣上。

“我告诉你,她巴不得你永不回来,永生永世都不用再见着你!”

男子刚从短暂呆滞中缓解过来,一听到这话顿时凶相毕露起身朝朱达扑过去。

“因为她不愿你再受到伤害啊!”

男子飞扑的身形愣住了......

第三章

那还是很久以前,具体多久他也记不太清了。当时他还是一名流落街头的乞讨儿,几经周折随着流亡的人群来到了苏城,那天恰巧是苏城几年来最大的一场雪,大到偌大的西湖都结上了几尺厚的冻冰,大到积雪淹没了马车的车轱辘,连从不休假的苏城第一名楼“鹤春楼”都关上了朱漆大门。

他只着一件破烂的抹布短衣和一只不知谁遗弃的旧布袋子游荡在这座美丽、清冷的城市。他当时也不知是不是已经被冻傻了,居然还想着“哇,这就是雪啊,真美,能死在这如仙境般美丽的地方也值了吧......”一边慢慢向城边一排矮小的房区走去。

“咦?这谁家的孩子,怎的这般冷的天气穿这么少还睡在街头?”

一个略有些粗犷又很朴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他唤醒过来,他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抹鲜艳的大红色,再往上看却是一个精瘦留着一缕短胡的男人。

“看样子应该是这段时间刚过来的流民吧?”

又有一道清冷动听的声音响起,他揉揉眼睛仔细看去原来是男人身后一名白衣白发的美丽女子。

“真奇怪啊,大雪天的白茫茫一片,结果这两家伙一个一身大红好像生怕别人看不见自己,一个又一身全白好似害怕他人发现自己一样。”要不怎么说他思想奇怪呢?明明都是这种马上就要冻死的时候他却还想着这种无关紧要的东西。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白衣女子却上前来蹲到了他面前。

“喂,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唔,我想想。我姓顾,又是在大雪天捡到的你,不如就叫顾倾雪吧?”

“啊?啊?!”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本来就算的上不正常的思路都跟不上女子的节奏了。

“啊什么啊,我,咳咳,本座突然发现与汝非常有缘分欲收汝为徒,不知汝意下如何?”

“......”

没有回答,他现在脑子还没转过来呢。女子等半天没有回讯不禁有些恼怒的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我愿意,当然愿意!”

女子满意的点点头突然噗嗤一笑,那一笑让他感觉仿佛刺骨的寒冷缓缓远去,又似很久以前他在一个不知名小镇内看到的一种鹅黄色米粒大小的小花,唔,好像是叫桂什么来着?

女子伸手拿掉一根他头发上的稻草摸着他的脑袋笑着说到:“别怕,以后你就是我的大弟子了,要是有人欺负你就回来告诉我,师父帮你揍他们!放心,你再不会收到伤害了......”

“老朱,把他抱好,我们回家。”

“好嘞!”

“......”

“铮!”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惊醒了陷入回忆的顾倾雪,原来是朱达短刀一挥又挡开一只朝他射来的长箭。他回了回神略有些无奈的的说道:“可就算如此,朱老叔,我们已经回不到过去了,她也永远回不来了......”

朱达眼中的血芒渐渐消散,他面露挣扎对视着李雪犹豫片刻后说道:“其实,大人她,还活着......”

“你说什么?!”

顾倾雪犹如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惊叫一声身形一闪到朱达身前死死的抓住他的脖子道:“朱老叔,我虽敬重你,但你莫拿此事来拿我寻开心!”

“咳咳。”朱达涨红着脸用力将李雪的手掰开几分道:“信不信由你,大人确实还活着,只不过受伤很严重,她就是担心你会再回来找她才让我们在这里守着的。咳咳咳......”

顾倾雪松开紧抓着朱达脖颈的手失魂落魄的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当时明明看到她掉下去.......”

朱达好不容易缓过来砍翻一名向自己杀来的士兵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倾雪道:“反正俺老朱今天话也说清楚了,人也是救了,你要是还愿意留在这里等死就随你吧。兄弟们,我们走!”

朱达带着剩下来的几名好汉冲杀了出去,顾倾雪却是自嘲的一笑朝人群外某个方向歉意的点点头脚尖一点地朝朱达等人追去。

人群外的某家小花店门前,关隐缓缓将已拔出的长刀归鞘,他不解的看着苏城城主问道:“大人,为何这般容易的就将他们放走?”

“本就应抓不住的,这苏城也欠他们一个人情。而且......”他说着看向人群外另一个方向,那里站着一位白衣胜雪的高挑英俊公子。

“而且这里也不仅仅只有我们啊......”

风雪这时从身边夙夜手中接过一枚水果咬了一口饶有兴致的说道:“有意思,这趟果然没白来,没想到早该在三年前就应死去的‘孤罗刹’竟然还活着,还顺带钓出了顾倾雪这条大鱼。阿夜,将此事传报回去,也该给那群老头们找找事干了。”

“是,公子。”

风雪点头,又看向另一边的王庆道:“至于你,小胖子,我记得你们家跟各地商贾都有联系吧,我这有件事交给你去办理不知愿不愿意?”

王庆猛点头:“当然当然,公子您说,我王庆保证把事情给您办的妥妥的!”

“那就好,我需要你们帮我散播一条消息。”

“什么消息?”

“书院,纳新了...”

“我靠!”

风雪一巴掌拍在王庆后脑勺上:“你再说一次试试?”

·

“书院纳新了?!”

一个小小的脑袋从堆成山的旧书中钻出一脸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但随即他又一脸嫌弃的重新钻进书堆里。

“肯定又是假消息,你那么爱骗人......”

钩吻好看的柳眉不自禁的抖了抖,她伸手探进书堆轻松的将古言拎起来扔到一旁的床上假装恶狠狠的说道:“喂小兔崽子,这可是姐姐好不容易才打听回来的消息,你爱信不信。还有,我什么时候就爱骗人了!”

古言面无表情的揉着自己的屁股说道:“昨天骗我去堂里开大会,前日骗我花大婶家的阿黄丢了害我去找了好久,上周骗我师父回来了......”

“停停停!”

钩吻无奈的一手扶额,另一只手狠狠揉了揉古言的脑袋道:“好啦,这次可真不是骗你,是堂内传回来的消息。”

古言还是面无表情,他跳下床铺回到书堆从里面翻找出一本古朴泛黄的大典籍,只见他翻开某页朗声读道:“书院,原名惊鸿书院,由五千年前始皇长师亲手创建,门人无数,孕育出的人物,上至帝王宰相,下至普通的商行当家都不计其数。但由于历4300年时奸臣游绪霍乱朝纲、独揽朝政,先后以歹记毒害大将军岳云、大理寺卿王当、河间王刘洵等一系列忠臣,并兵指惊鸿书院。幸得当时国内外局势动荡不安需出兵镇压,加上太后、右相等以死力保才使惊鸿书院幸免于难。

不过,至此之后惊鸿书院改名为书院,不再插手朝堂之事,专心育才教人,并降低入学门槛,成为真正的圣良教所。”

古言朗读完将书又随手扔到一边重新拿起一个小薄本念道:“据历来史家所记,以及在下多年观察研究所结合归纳得出以下:

一、书院虽说设低了入学门槛,但考核依旧困难。书院每年的考题都不一样,所以不能完全发掘出规律,甚至有一届考试仅仅是看老师与学生的眼缘。

二、书院所接纳的学生包含各行各业,从行脚乞丐到通缉中的杀人犯几乎无所不收,更为奇怪的是,这些从书院结业的学生几乎有七成都会去从事之前的老本行。

三...嗯,后面都是些入学后的注意事项了,不过看这最后一条‘书院历经无数春秋,唯一没有改变的就是,新纳学子的时间为每年的初夏,荷花初绽之时。’

那么阿吻你告诉我是什么能让千年不变规矩的书院在现在秋收之时纳新呢?”

第四章

古言合上书鄙视的斜了一眼钩吻嘟囔道:“还什么堂内的消息,我们堂什么时候这么无聊去打听书院的消息了?有这功夫那几个杀才还不得去多接几个单子。行了行了,没事的话别打扰我睡觉了,哈~~~昨晚就没睡好。”

“咯咯咯~小言儿还是这般古板呢,真是白瞎了这般可爱的脸蛋。”

一道如银铃般好听又显得极为魅惑的女子的声音声从房梁上传来,古言听到此声便小脸一白急忙想逃走,就见一道红影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拦在他面前弯下腰可怜兮兮的道:

“小言儿怎的这般急的想走,难道是害怕师父嘛?师父这么可怕嘛?为师好难受,好想死,嘤嘤嘤QAQ”

古言看着面前这张倾国倾城的美丽面容一脑门子黑线,他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怎么会呢,师父回来,徒儿高兴还来不及,怎会讨厌师父呢。”

陈瞳眨巴眨巴眼睛将脸庞向古言又凑近了些撒娇道:“是吗?那...乖徒儿亲为师一口。”

“你够了啊!师姐还在一边看着......”

我靠!师姐人呢?!

陈瞳悲痛欲绝的侧坐在床边掩面哭道:“小言子果然是长大了已经厌烦师父了嘛,你小时候还偷偷拿过师父的内衣......”

看着古言又气又急的模样古瞳嘴角轻轻勾了勾随后正色道:“咳,好了,不捉弄你了。你刚刚听到了,你钩吻师姐这次说的都是真的,书院确实提前纳新了,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我已经派遣白浅他们去查探过了。我也是专为此事急忙赶回来的,真可惜,错过了一个大单子呢......”

古言关上刚刚被钩吻打开的房门一脸嫌弃的说道:“那你怎么不继续留在那里?明明那么贪财,看见一枚铜币都还要跳下桥去捡。”

陈瞳嘴角抽搐伸手使劲蹂躏着古言的小脸蛋道:“那你以为是因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这小鬼!哼,也不知道谁小时候一直嚷嚷着要去书院读书。”

古言不禁呆住了,都忘记了那双还在自己脸上作怪的嫩手:“你...你到现在还记得......”

陈瞳(一脸骄傲叉腰):“那当然,我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师父!萌萌小徒儿的心愿什么的都一直记得的,嘿嘿嘿w”

所以你到底在骄傲着什么......

就见陈瞳素手一挥大气道:“阿吻,去召集堂内众人,我们去方寸堂开会!”

原本古言以为偷偷溜走的钩吻突然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抱拳道:“是,师父!”

我靠!原来师姐一直没走?那内衣的事情不就......等等,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喜欢上房梁啊喂!

方寸堂,取其天地方寸之意,呐,其实也就是一座四方亭,亭内摆放着许许多多的木偶傀儡与精巧机关。此时亭内已聚齐了不少人,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更有一些身体上有些残缺的残疾人士。

而在亭内最大最豪华的木椅上,陈瞳一脸严肃的坐于其上,怀中抱着坐立不安的古言......

“白浅大人来了。”

就见一位朝亭子走来的银发男子,他个子很高,有着与常人不同的一头月银短发,穿着一身紧身黑衣,连脸部也被一块面罩所遮蔽,离得近些,可以隐隐闻见此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血腥之气。他走到陈瞳面前挺挺站直,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咚。”

一颗长得丑丑的橘子被陈瞳扔到白浅头上又滑落到他怀里。

“死小鬼,又不熏衣服就出来,这一股子味道要是让那些鹰犬闻见了还不活撕了你!”

白浅将橘子拿出来轻轻掰开递给坐在陈瞳腿上的古言淡淡道:“不会。”

陈瞳一把抢过橘子斜了他一眼不再理会,钩吻在一旁掩嘴轻笑一下随即拍了拍手掌正色道:“好啦,既然人也都到齐了,那就开始说正事咯。这次召集大家来呢是主要是因为我们最可爱的小言儿噢...”

一旁正默默看戏吃瓜的古言:!!!∑(?Д?ノ)ノ

“阿...阿吻,你说什么呢?!”

钩吻笑着捏了一下古言的小脸继续说道:“想必在座的各位多多少少肯定都受过小言儿的帮助,而他呢,其实一直都有想去书院学习的心愿,所以恳请各位能帮助他实现这个愿望。”

她的话刚说完,底下的人们便快速交谈起来,片刻,一位人高马大的光头胡茬大汉走出来说道:“哈哈哈,钩姑娘客气了,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几位救下的,帮言哥儿上个书院算什么!这事,包在我老胡身上!”

又是一位白发苍苍却容颜清秀的男子说道:“老胡你可别把话说的太满,书院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进去的。不过,小言儿放心,有我们这些老家伙在,还是有很大把握的。”

剩余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钩吻点点头看向还一直定定站在原地的白浅。

“杀人,我来。”

古言不满的嘟囔道:“就只会杀人...哎哟!”

陈瞳淡定的放下右手清了清嗓子说道:“好了,既然这个决议已经通过那我们就来研究一下怎样让小言儿万无一失的进入书院吧。”

“首先,俗话说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在堂里呢你有我们这么照顾你,但出了门之后江湖险恶没有几个朋友相互照应可是不行的。加上小言儿你这么害羞傲娇肯定不容易交到好朋友,还容易被他人拐骗,所以为师专门为你准备好了...钩吻。”

“在的,师父。”

“还有,白浅。”

“嗯。”

古言眼皮狂跳,他转过头看向陈瞳:“呵呵,你这明明是让他们两个监视我是不是!还有,我才不会被拐骗,我,唔...唔唔...”

陈瞳捂住他的嘴巴将他转回去:“我不接受反驳。”

“继续说,虽然不知道这次书院具体的考题是什么,但是我们堂内,你胡叔他们每一个人的技艺都不亚于他人,你这段时间就好好跟他们学习学习,不求精通,只求略懂也足够了......”

于是,在古言绝望的目光下,这件事就这样被敲定下来了。

傍晚,陈瞳带着众人出去喝酒玩乐去了,白浅不知道又跑去哪里杀人,只留下古言孤独的朝自己的住处走去,哦不对,还有一直跟在他身后钩吻。

一脚踢飞一颗看上去很碍事的石子,古言头也不回的说道:“你回去罢,不用再跟着我了。”

钩吻愣了一下为难道:“可是你晚饭还没吃呢,我知道你一下子可能接受不来,但这不是你一直的心愿嘛。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谁要你陪,晚饭我会吃的,你快走吧,快走快走。”

没有回复,古言回头看了看:“还真走了我去。”

片刻,他继续向前走去,只留下一句模糊不清的话语。

“其实,我只是舍不得你们啊......”

离他不远处的一颗巨树上,白浅看着身边的少女不解的问道:“你这样丢下他真的没问题?”

少女笑道:“放心吧,那小子傲娇的很,刀子嘴豆腐心,等睡一觉起来就啥事也没有了。”

白浅点点头不再说话,一缕略有些刺骨的寒风吹过巨树,带去几片已枯黄的阔叶。

第五章

第二天一早,古言还在睡梦中时朦朦胧胧的就听见一个很好听的女声在呼唤他的名字:“古言,古言,小言儿?起床了噢,太阳都晒屁股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要去上课了呢。醒了吗?小言儿?”

等等,这个声音好生熟悉,想想看......

“腾”的一下古言从床上坐了起来。

“师,师父!”

是的,那个很好听、很温和的女音就是他师父。陈瞳现在就坐在他的床前笑眯眯的看着他,古言,很慌。

“师父,你,你怎么进来的?”

“欸,就那么从房门进来的吖。”

古言揉着自己还昏昏的脑袋继续问道:“算了,不是这个问法。师父你进我的房间干嘛?”

陈瞳闻言簇起自己好看的眉毛将一根食指贴到朱唇边思索道:“嗯...这个怎么说呢,其实小言儿你现在住的这间房子是为师的噢。只不过因为我经常不在家待着,再加上钩吻那丫头怕麻烦不想去搭新屋子所以才一直安排你住在这里。”

古言惊恐道:“也就是说......”

陈瞳展颜一笑:“没错,为师昨晚跟小言儿一起睡哒,小言儿睡着了真可爱,嗯,抱起来也很舒服。”

古言一脸生无可恋,完了,自己清白不保...

“师弟,起床了吗?苍伯伯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再不去的话...师父?!”

钩吻惊讶的看着陈瞳与古言二人,原本生无可恋的古言看到钩吻顿时精神起来,他不停的给钩吻使眼色希望能够解救自己。

然鹅,钩吻果断的无视了挤眉弄眼的古言尴尬的笑了笑跑了出去,开玩笑,她才不去作死呢。

良久,古言才从屋内走出,而陈瞳早已不知去向,钩吻上前帮他整整衣领遂一起向后院走去。

后院可谓是堂内的禁地,因为你不知道什么就会看到什么蜈蚣啊蛤蟆的从那里出来,还时不时的能听见一些撕心裂肺的惨叫从里面传出,这不,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只手掌大的蝎子正趴在墙边睡觉呢。

钩吻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古言身后,古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上前点了点蝎子的脑袋道:“大黑,早呀,苍伯伯呢?”

是的,这只蝎子有名字,不仅有名字还有些许灵智,是后院的“看门兽”,专门负责解决那些从院内偷跑出来的东西。

蝎子大黑摇了摇粗大可怖的尾钩快速朝院内爬去,不一会,一位白发年轻男子带着和善的笑容迎了出来。

这是苍术,算是堂内待的最久的人之一,据说只是一名默默无名的医师碰巧被陈瞳给“捡”回来的,不过自从古言不小心看见他用一小瓶黑乎乎的药水腐蚀出了一整片池塘后就再也不相信这个说法了。

苍术先向钩吻笑笑然后道:“小言儿来了,以后每天上午你就来这里跟我学药理知识吧。”

古言点点头:“好的苍伯伯。”

稍微闲聊几句,古言便告别钩吻跟着苍术朝院内走去,走着走着就见苍术突然停下指向路边一株根茎笔直细长通体无叶只留顶上一朵黄花的奇异植物向古言问道:“小言儿可知这是什么?”

古言道:“是朱七。”

“嗯,很常见的药材,那么你可知它的效用?”

古言略微想了想随即道:“朱七,五年生药材,通体笔直无叶其上黄花,有愈伤、缓痛、消肿之效,若配合甘果一起服用还可提神健胃。”

苍术满意的摸了摸古言的脑袋,随手将朱七花摘下道:“你说的不错,朱七确实是一种很不错的疗伤药草,可你要知道凡事都有两面性,物极必反,这小小的朱七稍加调配也可变为杀人灭敌的良药。”

说完,他又从道路另一边的灌木中摘下一颗小小的红色果子。

“你看,这是紫灌的果实,毫无药效,但若是将其汁液与朱七混合的话...”

苍术用白净修长的手指轻轻将果实捏破让其汁液低落在朱七花上,就见那原本黄色的花朵迅速变为了焦黑色。

“就变为了致命的毒药。小言儿你可明白了?”

古言用力点头:“明白了。”

“孺子可教...”

古言被苍术灌输了一上午基础药理知识后疲惫不堪的走出后院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天空发起呆来。

“哎呀,这可怜兮兮的小不点是谁吖?”

古言侧头看去却是背着双手笑嘻嘻看着他的钩吻,他扁起嘴巴轻哼道:“臭阿吻。”

这时,一只白皙的小手将一只木杯递到他面前。

“喏,刚刚从冰窖取出的酸梅汁,我记得你最爱喝了的。”

古言接过木杯喝了一口轻声道:“谢谢。”

吃过午饭,钩吻又带着古言前往堂内的匠坊,在那里他将学习锻造与兵器识别。

堂内的铁匠老胡是个怪人,没人知道他到底叫什么便都管他叫老胡,年纪小些的就叫“胡叔叔”“胡阿伯”之类。老胡打铁的手艺是一流的,不论刀枪剑戟还是偏门暗器他都能给你打出来,不过他最爱打、打的最好的还是无柄的短刃,据他所说无柄之刃,一击必杀,不留二手。

同样喜欢呆在匠坊是是堂内的“百晓生”杜若杜爷,听说他原本是名门贵族,但不知道犯下了什么事被抄了家,只留下些许私产亡命天涯,因此一路上见识到了不少东西。

而在老杜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偶然结识了卷丹,卷丹原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魔宗“万鹤宗”的弟子,加上他天生神力在宗门内很有威望,却发生变故导致其失去了部分记忆并变的十分胆小怕事,现在在堂内负责一些扫地啊、做饭啊、看门之类的活。

“铛!铛!铛!”

离得老远就可以听到老胡打铁时发出的声响,走的近了,声音便越发的大。

来到匠坊,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座设施齐全的铁匠坊与赤裸着上身举着一柄小巧铁锤卖力敲打铁块的老胡。可不要小敲了这柄小巧的铁锤,这可是老胡的“宝贝”,据说是由域外的神铁锻造而成的,虽然不大,却十分结实沉重。

在一边绘制图谱的杜老率先发现了古言二人,他咧开嘴露出满口金牙朝古言他们笑道:“小言儿来了,等你胡叔打完这剑再教你技巧。来,先过来休息休息。”

古言与钩吻走过去却发现杜老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张奇怪的图谱,其上的兵器似是一柄扇子,但上面又镶嵌着许许多多的刀刃,古言不禁奇怪的问道:“杜爷爷,这是什么兵器,为何我在书上从来没有见过?”

杜老用枯瘦的手指摩挲着花白的胡子哈哈笑道:“嘿嘿嘿,小言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是我在大理古墓内见到的一种奇特兵器,据说是千年以前唐门所失传的,威力惊人。也得亏老夫记忆力好在图纸遇到空气焚毁后还记得,虽说缺失了一些锻造步骤,但你胡老叔应该是可以补齐的。”

他又朝古言眨了眨眼睛笑道:“至于这兵器的功能与打造出来作何用途,嘿嘿嘿,容老夫与你先卖个关子。你胡老叔完事了,去吧。”

就看见老胡将烧的通红的剑身放入水桶内,一阵烟雾随即升腾上来,再取出来时便是一柄夹杂着寒光的利刃。老胡满意的点点头把剑刃放在一边大笑着把古言拉过去。

“哈哈哈哈,言哥儿你来的正好,来来来,看看我刚打的剑。”

古言忍住手腕上的巨力回头绝望的看向钩吻,却见她正掩嘴笑着向他挥手告别?!

就这样,古言接下来的日子便过的充足又“有趣”。上午跟着苍术学习药理知识或是跟杜老学习诗词、丹青与棋艺,下午跟着老胡学习锻造和兵器理论,晚上呢,则会随钩吻学习乐理、跟白浅学习防身的武艺。

唯一让他安心的可能就是喜欢搞怪的师父又双叒叕不见了,甚至临了出发的那一日都没有再回来。

第六章

当日,天刚蒙蒙亮,堂内众人就早早聚集起来送别古言一行。苍术上前将一个小木匣交到古言手上嘱咐道:“这里面有着治疗不同伤病的药,都贴好了标签,要是有什么情况的话可以来出来用。”

古言感动的回道:“记住了,谢谢苍伯伯。”

苍术笑着摸摸他的脑袋退了回去,随后杜老捧着一个锦盒与老胡一起上前说道:“嘿嘿嘿,这是老夫与老胡赶了好几天工才加急做出来的,你可要好生使用啊。”

古言接过锦盒打开一看,却是一柄精美的镂空雕折扇,他愣愣道:“这不是杜老您那天所绘的奇异兵器嘛,原来是做给我的?”

老胡开口道:“是啊,我一直和杜老商量着做柄兵器与你,但想着你还太小估计也拿不起什么大家伙,又考虑到你们沿途过去那么多座城池遇上巡逻检查的也不方便,刚巧杜老知道这种方便携带还轻巧的武器,便给你加急做出来了。噢,对了,还有这个,这是这兵器的使用方法。”

老胡又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古言,古言小心接过吸了吸鼻子道:“谢谢杜爷爷,谢谢胡叔,我一定会好好使用它的。”

老胡用力拍了拍古言的肩膀同杜老回去了,在一旁等了许久的卷丹这时拿着一件金光闪闪的内衣不好意思的笑道:“额,俺除了有一把子力气会做饭外也不会其它的了,便问了还在外面的李姑娘金丝内甲的做法做了一件给你,穿身上能抵御不少寻常的刀剑了。还有李姑娘让俺告诉你若有机会去了皇城一定要去找她玩。”

古言穿上甲衣朝卷丹结实的手臂上打了一拳说道:“大个子,以后多看点书,子不语怪力乱神,多大的人还怕鬼,别以后让人家欺负了。”

卷丹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傻笑。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该走了。”

钩吻看了看天色提醒道。

古言点点头回身朝众人告别:“各位叔叔伯伯们再见了,我会想你们的!”

“再见,出门注意安全,遇见打不过的就用毒。”

“别的不说,要是你受欺负了就写信给我们,我一锤子砸死他们。”

“要是碰上了什么奇闻趣事记得记下来给老夫。”

“......”

终于,古言他们最后一缕身影消失不见,但众人却迟迟没有散去,终于,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旁边小亭上传来。

“我的乖徒儿们走了?”

众人望去,就见依旧身穿大红色纱裙的陈瞳侧躺在亭顶上,被手支撑着的秀脸依旧是那般美艳动人,但不同的是这时的她脸上却是如同万年寒冰般的冰冷无情。

“嗯,已经走远了。”

陈瞳闻言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站起身道:“那你们呢,接下去准备干嘛?”

老胡甩了甩胳膊笑道:“我要去找个朋友拿点东西回来。”

杜老则摸着胡须道:“好久没出去走动过了,老夫会带着卷丹再出去游历一番,顺带去皇城一趟。”

苍术无奈的看着他们道:“那这样子说,又只能留我看家咯?”

卷丹似乎觉得也不太好,思索片刻后说道:“苍叔,我们会帮忙收集很多药材回来的。”

“那敢情好,正好我这里药不够多了......”

众人笑谈着离去,而小亭的顶上早已空无一人。

在大汉的最北端,极寒之地的森林里,一个浑身肌肉的大和尚叼着一根鸡骨头喃喃道:“师兄和师姐都去书院了?那洒家也得跟去帮忙才行。”

说着,他回身一杵子将一匹一直跟在他后面的野狼砸入地面。

“这狼皮不错,师弟他们应该会喜欢......”

五天后,苏城边上的一个小镇的店里,古言三人坐在一起,表情严肃,许久,钩吻开口道:“你们...知道去书院的路吗?”

古言摇了摇头,钩吻又把目光投向白浅。

“书院,不让杀人。”

“好吧,那就是不知道了......”

古言满头黑线道:“所以师父为什么会让你这个路痴出来跟我们一起啊喂!”

钩吻泫然欲泣:“没办法,人家也很绝望啊嘤嘤嘤QAQ”

古言深吸一口气决然道:“好吧,看来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

“?”

“问路!”

白浅、钩吻:“(;?д?)”

刘绅是土生土长的青木镇人,但因为机缘巧合与一位贵人合伙经起了商道,虽然不算有钱但日子过的还算充裕。他有一位温柔贤惠的妻子,但不知是何缘故成婚二十几年却一直膝下无子,可为人忠厚的他也一直没有休掉现在的妻子或另纳小妾。于是,这便使他十分的喜爱儿童,这不,一位好看可爱到炸天的小公子正朝自己这边走来。

“内个,您好,请问您知道去书院该怎么走吗?”

没错,这个可爱到炸天的小公子正是古言,为了不吓到他人,他果断的将白浅扔到一边独自一人出来问路。虽然是自己一个人,但他并不害怕,自己好歹也是会点武功的,而且曾向杜爷学习过观相之术,这位大叔一脸仁厚之相应该不像是坏人。

刘绅先是被这位可爱的小公子搞的愣了一下随后才回答道:“书院?那还远的很哩,坐马车都要用个七八天才能到。小娃娃你是要去书院?”

古言一脸坚毅的说道:“没错,求学之路不畏艰辛,还望这位叔叔指点道路。”

刘绅又惊了,没想到这个可爱的小娃娃竟然能说出这般有道理的话。长得可爱,品行又好,真想抱回家自己养啊......

“大叔?”

古言簇起眉头往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的大叔。

刘绅立马清醒过来不好意思的笑道:“哈哈,对不住对不住,这样吧,正好我有事要去苏城,可以带你一起过去,那是个大城市,有专门的车行可以护送你前去书院的。”

古言闻言思索了片刻随即点头道:“那就麻烦大叔了,只是我还有两位同伴不知可否也载他们一程?”

“那没问题,我家马车大的很哩!”

片刻后,刘绅见到了古言所说的“同伴”。一位长得很漂亮,很给人好感的姑娘,以及一位让他看一眼都浑身战栗的蒙面男子。刘绅擦拭着冷汗干笑道:“呵呵呵...我家马车在城外,你们要是准备好了东西便出发吧。”

刘绅所说的“大马车”其实就是比寻常马车略大一些的,不过坐个四五个人却是完全足够了的。同驾车的老刘打了声招呼,古言三人便与刘绅一起坐上了去往苏城的路。

“对了,还没请教您的名字呢。”

路上,钩吻突然出声问道。古言这才想起此事,不禁懊恼的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己这真是太失礼了。

刘绅不以为意的一笑道:“无妨,我与这孩子有缘。在下姓刘,单名一个绅字。”

钩吻笑着说道:“我叫钩吻。”

古言:“我是古言。”

白浅:“( ̄へ ̄)”

古言踢了他一脚解释道:“这家伙是白浅,不用搭理他。”

刘绅看了一眼正眯眼看着他的白浅冷汗又“刷”的下来了,他连忙道:“不敢,不敢。”

古言笑了笑又问道:“对了大叔,不知你刚刚在外面说的苏城的车行?”

第七章

“车行?噢,是风雪车行叭。嘿,那车行可不简单,上面有大人物罩着在,一般的小劫匪看见这车行的车架都早跑了,坐他家的车,放心的很哩。”

那车厢外驾车的老刘也附和道:“那可不是,俺与那车行的老邓头认得,他说啊,光他们主家手下的绝顶高手都有十好几名,要是碰见什么不长眼的混球,哼哼,那真是一个都别想走咯。”

古言眨眨眼睛好奇的问道:“绝顶高手?有白浅厉害吗?”

刘绅这就又作死的看了一眼白浅随即干笑道:“应...应该是没有的吧......”

就这样,几人在车架内说说笑笑,几个时辰后就到了苏城城门口。

“就说那日雪大如毛,要真是出去的话,连头牛都能给你活埋咯。可这顾大人不一样啊,她本身便是习的这极寒之功,这说时迟那时快,就见一道残影,顾大人已经到了面前......”

轻轻合上车帘,钩吻转头问道:“刘叔,你可知这外边唱的是啥戏?还蛮有意思的。”

刘绅回答道:“哈哈哈,你说外面这戏啊,唤作《寻梅》,可是这苏城一绝啊。几乎每天他家茶铺前都是人满为患,一半人呢是来这喝极品茶水,还有一半便是专程来听这《寻梅》的了。”

钩吻点点头:“倒是有趣的很,只可惜我们是无缘享受了。”

刘绅笑着摇摇头,正欲开口却被粗暴的打断了。

“停车!车上的人都下来,例行检查。”

刘绅愣了一下跳下车带着讨好的笑容朝卫兵询问道:“这位兵爷,请问怎地今日查的这般严谨啊?”

卫兵斜了他一眼见其态度还算好便解释道:“嗨,这不碰上大事了嘛。前几日,竟有一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贼人劫了刑场!这不,全城都在严查呢。”

刘绅连忙附和道:“那是,这贼人也忒可恶,光天化日竟就敢劫刑场。不过兵爷您放心,我这都是良民,来来来,古言小兄弟下来吧。”

古言回头朝白浅使了个眼色带着笑容与钩吻下了车。

这下刘绅懵了,这咋还少个人呢,不是没事找事儿嘛?他啊连忙问道:“那白...”

“白毛巾!在呢在呢,来,刘大叔我帮你擦擦汗。”

古言立马上前替刘绅擦拭着不存在的虚汗,并小心的在他腰间掐了一下。

卫兵狐疑的看了他们一眼上前打开车厢仔细检查起来,嗯,车内确实没有其他人了,也没有什么违禁品...等等,这个长盒子......他转头问道:“这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看长度是兵器吧?”

古言笑道:“兵大哥说笑了,我们怎么可能有武器嘛,这是我阿叔送的扇子,不信您打开瞧瞧。”

卫兵打开来一看,果然是柄雕刻精美的折扇,他放下心走到一边说道:“行了,没问题,你们可以走了。最近查的严,还请各位多多见谅。”

“不碍事,不碍事......”

进了城古言轻出一口气,幸好胡叔他们给自己做的是这“雀翎”,不然现在已经被抓了。

是的,那柄折扇正名为“雀翎”,是胡叔给的书册上记录的。雀翎,扇兵者,内含十二扇骨利刃,平时与普通折扇无异,一旦激发便是一柄杀人利器。另外,扇的两侧大骨内还藏有无柄薄刃各二十,可激发机关自排口出射出,杀人于无形。

刘绅拍了拍胸口识相的没有去问白浅的去处开口道:“欸妈,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出事呢。古言小兄弟你看这天色也不早了,不如先去我家吃顿饭歇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如何?正好我还可以带你们在这苏城逛一逛。”

古言想了想回到:“那就麻烦刘大叔了。”

苏城,风雪阁顶,风雪依旧如往常般懒洋洋的靠坐在石栏边静听着夙夜的报告。

“城主已经下令全城搜查顾惜雪等人,但应该只是做做样子,连关隐都未派遣出去。

书院的消息已由王庆牵头传递了出去,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天下皆知。

城外的茶馆也按照公子的吩咐抹去了关于朱达等人的痕迹,想来就是城主亲自前去也查不出来什么。”

“嗯。”风雪点头。“今晚我们去那茶馆听戏。”

“是,公子。”

刘绅的家就在靠近北城门的位置,紧邻的是城内的工艺街坊,位置上非常不错。等古言他们到的时候,刘绅的妻子姜氏已经收拾好了客房也让下人准备好了饭菜。

苏城这边的饭菜都略显清淡,而对于习惯了湘菜的古言来说,这菜吃一顿还行,天天吃,嘴巴里都要长草了。于是,在询问了城内宵禁时间后,古言便带着钩吻一起出了门准备在城内随便逛一逛再吃点东西。

“老板,两份臭豆腐,多放辣。”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卖臭豆腐的,古言也不管正宗不正宗先来一份再说。

“好了,来,客官您的豆腐,小心烫嘴。”

接过豆腐,古言顺手递给了白浅一份,至于钩吻,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少吃点东西。将一块沾满酱汁的豆腐塞入嘴中,古言含糊不清的向白浅问道:“吧唧,吧唧,白...浅,你大弹的肿么样乐?吧唧。”

将臭豆腐递给正一脸幽怨看着自己的钩吻,白浅说道:“打听过了,风雪车行确实不错,载我们去书院足够了。另外,我在城内还感觉到了几股气息,实力很强。”

古言点头:“能打过吗?”

白浅微眯起双眼:“三招。”

古言扔掉空的纸盒伸了个懒腰:“嗯~那不就行了?走吧,阿吻一直想看那戏剧来着,也不知道现在人收摊了没有......”

苏城外的茶馆内,朱达正一脸懵逼的听着下属的汇报:“什么?你是说城里的卫兵在我们这里什么都没查就走了?你他娘的骗鬼呢,是城主傻啊还是老子傻啊?那天老子带了那么多人出去就没有人看到?”

下属委屈的回道:“是真的,我哪敢骗您呢。那群卫兵真的只是过来转了一圈就走了,话都没问一句。”

朱达摸着脑袋疑惑道:“那真是奇了怪了,欸,小雪你说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啊?”

顾惜雪在一边的桌子上擦拭着琴弦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有阴谋又如何,反正今晚我们就走了,就算他们大军齐来也不过抓住一栋空楼罢了。”

朱达点头赞同:“嗯,也是,你们下去收拾一下,等唱完这最后一场戏咋们便出发。”

“是!”

“呼~还好,还好。还有这么多人在,应该还有一场才是。”

古言呼出一口气看着茶馆前坐的满满的人群无奈笑道:“看样子,我们只能站着看了。”

钩吻倒是拍拍他的脑袋笑道:“没事,反正我们也就是听一小会,等下就回去了。”

这时,一位灰袍长者慢步走到台上,而台下原本嘈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老者抱歉一笑道:“欢迎各位前来捧场,话就不多说了,相信大家等的也挺急的吧?”

台下人群顿时发出笑声。

“老人家,不着急哩,您这家茶水好喝的紧呐,哈哈哈哈。”

“是了,不碍事。不过这戏吖还是尽早演的才好,大伙说是不是?”

“是极,是极......”

老者满意的看着被烘托起来的气氛压压手掌继续说道:“那好,那就有请我们...”

“慢着。”

一道清冷的男声打断了老者的话,他皱眉望去,却是一位白衣公子在最远处的角落,在其身边还跟着一位麻衣少女。

老者压下不满问道:“原来是风雪公子,不知公子有何事请教?”

风雪不急不慢的看了一眼因打断戏剧而不满的人们开口道:“让朱达出来吧,别以为躲在城外就没人找得到他了。”

老者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他干咳一声道:“咳,公子说笑了,我家掌柜的早在几日前便外出走亲了,这不还没回来呢...”

“老李,你先下去吧。”

老者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朱达已经自己出来了,他带着警惕的神色看向风雪问道:“公子晚好,也不知是哪阵风能将您这尊大神吹来我这小地方啊?”

风雪不在意的笑道:“哪阵风的话?应当是法场的风罢。”

他的话音刚落下,就见几名茶馆的伙计已经偷偷朝他这边走来。

“叫顾倾雪出来吧,我有事跟他说。”

“顾倾雪”三个字一出来,原本正一头雾水的看客们顿时炸开了锅。

“顾倾雪?!他是说顾倾雪在这里?!”

“不应该吧,老朱人那么老实,怎么可能去劫法场?”

“也不一定吧,我们还是先躲一躲。”

“......”

朱达看着风雪额头是暴起青筋道:“风公子我老朱为人向来厚实,也从未怎么惹过事,不知你今日为何无辜来诬陷与我?!”

风雪看着他笑道:“诬陷?呵呵呵,罢了。既然顾倾雪不愿意出来的话,‘孤罗刹’的小命......”

“我师父怎么了?!!”

“小雪!”

风雪看着正正站在台上的顾倾雪笑容愈发高深,他说道:“你果然还是忍不住。”

顾倾雪似乎也认识到自己心急了,但他毫不在意的继续问道:“你说我师父怎么了?小命不保?笑话,以师父的实力...”

“但她已经没有原来的实力了不是吗?”

顾倾雪沉默了,是的,若是师父还在鼎盛时期的话,这世上还真没人可以找她的麻烦,但现在......

他深吸一口气决然道:“我会去找她。”

“你走不了。”

“你们还留不住我。”

“但书院可以。”

“......”

顾倾雪又沉默了,风雪居然是书院的人是他没想到的,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清楚的知道书院的能量到底有多么庞大而可怖,别说是他了,就连天下第一神偷“隐风”都曾被书院所抓捕到过。

风雪冷漠的看着已经四散逃走的看客们说道:“好了,也不跟你说这些了。我只给你带一句话,来书院吧,你不会后悔的。”

“欸,我说,你不觉得你这样拆散人家师徒是一件很可恶的事情吗?”

风雪一脸茫然的转过头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跑到自己这桌偷吃水果的古音道:“那你不觉得偷吃人家的东西也是很可恶吗?”

古言吐掉嘴里的果核甜甜的笑道:“不会,用不了多久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之间吃点水果什么的难道不可以吗?还有噢,在你侧头和我说话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

风雪顺着古言的手指看去,果然,原本在台上的顾倾雪等人早已不见了身影,他又气又好笑的继续对古言说道:“好吧,现在看来你不仅欠我个水果,还欠了我个人。说吧,什么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我可没有什么恋童癖。”

“我要去书院。”

风雪愣了一下随即上下打量起古言来:“有志气,不过,你还不够格。”

古言认真的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已经走到他身边的白浅与钩吻道:“那他们呢?”

风雪眯起眼睛,他能感受到这两人身上的强烈气息,尤其是那名男子,血腥之气非常浓厚。他扒开先一步挡在自己身前的夙夜十分好奇的问道:“敢问二位是?”

古言又取了两枚果子递给二人回道:“杀手天榜第三‘狐白’,杀手天榜第七‘情钩’。”

风雪闻言不禁抚掌大笑:“哈哈哈,久仰久仰。真没想到今晚竟如此有趣,放走了顾倾雪这条大鱼,倒引出两条噬人鲨!这两位倒是够资格了的,甚至我可以亲自为其引荐,不过...”

他收起笑容冷冷的看着古言一字一句说道:“你,仍然,不够格!”

古言点头:“我知道,不过,我相信会的。”

风雪笑的十分开心,他起身将一枚令牌扔到桌子上带着夙夜慢步离开。

“那我便拭目以待,拿着这枚令牌去风雪车行,会有人带你们去书院的,相信你们应该不会需要保镖了吧?哈哈哈哈哈......”

钩吻收起桌上的令牌警惕的看了一眼已经远去的风雪疑惑的向古言问道:“小言儿,你这样将我们的身份暴露出来会不会不太妥?”

第八章

“不会的,那家伙是为书院招生的人,书院招生不论身份但各个行业内的顶级人才更容易入院,现在将你们身份暴露给他,他只会为了自己的业绩保护我们罢了。”

古言说着好似想起什么狡黠的笑道:“而且师父说过,对付这种看谁都高人一等的家伙一定要好好震他一下!”

“阿秋!”

此时在方寸堂闲坐的陈瞳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而坐在她对面的光头大和尚立马关心的问道:“师父您没事吧?这是,感冒了?”

“去去去。”陈瞳不耐烦的挥挥手。“你才感冒呢,这可能又是哪个缺心眼的小混蛋在念叨我。对了,大和尚你这是把人北境给屠了?...”

不归看着自己身边山一般高的各类兽皮兽角摸了摸脑袋,他一不小心杀嗨了,有点尴尬。

而此刻的苏城城主府内,城主正认真的批改着案卷,关隐也才刚刚汇报完顾倾雪在茶馆逃走的事件。

城主点头表示自己知晓,然后继续批改着案卷头也不抬的说道:“关隐,想抓住他吗?真正的抓住。”

“想!”

“善,明日,随我去拜访一个人。”城主写下最后一个字将玉质的印信用力按下。

·

一夜过去,清晨,钩吻三人告别了热情淳朴的刘绅一家朝风雪车行走去,而古言正将苍术送他的那只药箱收进背囊。

钩吻好奇的问道:“小言儿身体上不舒服?”

古言摇摇头一脸肉疼的说道:“不是,我看那刘绅的妻子似有隐疾,便留下了一瓶药液给他们,希望能够有所改善吧。”

钩吻赞叹的捏捏他的脸蛋去路边一家包子铺买早点去了。

风雪阁内,风雪头疼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城主与关隐二人,他是真没想到这几天会这么多麻烦事,本来他就是极怕麻烦的,所以才会向书院申请外出图个清闲,没想到...

他嘴角抽搐一下问道:“不知城主大人清早到访所为何事?”

城主喝了一口热茶才缓缓回道:“公子是书院的人吧,不知可否为关隐引荐一二?”

“这个......”

“城主大人!”

关隐被吓到了,是的,就算他被人称为“第一神捕”但也只不过是个捕快罢了,无权无势,所以才会在皇城得罪了一个权贵后被下派来苏城。本来他都准备就这样平淡的过下去了,没想到城主竟然会请别人让他进入书院!

城主拦住了着急开口的关隐,继续向一脸为难的风雪说道:“说起来,我们也算是同学,我现在的名字你可能没听说过,但以前在书院,我被人换作‘白泽’。”

“妖君‘白泽’?!”

风雪惊讶的站起身,随即郑重的朝城主拜了下去:“原来是‘白泽’大人,失敬失敬,放心,关隐入院这事我会亲自安排的!”

“......”

过了片刻,风雪亲自送着城主与关隐出来,走在路上,关隐忍不住开口问道:“城主大人......”

城主再次止住了关隐的话语,缓缓说道:“不必多言,我也不是无偿帮你的,等你学成归来,须助我办一件事,不知可否?”

“卑职定当竭尽所能!”

·

风雪车行内,白浅无语的看着古言与钩吻两人蹲在地上玩蛐蛐,对,就是玩蛐蛐。本来三人来到车行,出示了令牌后一切顺畅,可没想到管事的大爷说...

“这个,不好意思,去书院的马车刚刚离开...”

所以他们只能呆在这里等着下一班车。

“三位久等了,已经可以出发了。”

管事大爷笑呵呵的带着三人向一架由两匹白马所拉着的豪华马车走去。

“嗯?”

古言看着突然止步不前的白浅疑惑的问道:“怎么了?”

“有情况。”

他刚说完,就看见一位看上去很有威严的干瘦长者带着一位干练男子走了过来,原本带着他们的管事大爷立马迎上去陪笑道:“城主大人来了,主家已经安排好了,现在就可以启程。”

钩吻担忧的扯了扯白浅:“是关隐,你怎么办?看样子他也要去书院。”

“不怕。”

“可终归是个麻烦。”

“......”

古言很快从两人的对话中搞懂了来龙去脉,他好奇的看着关隐道:“这就是‘第一神捕’?我还以为是个大叔呢,没想到这么年轻...”

他说着又拍拍白浅的大腿道:“你回去吧。”

白浅皱眉道:“我的任务是护送你到书院。”

“那你不觉得和这种满身正气的家伙呆在一起很难受吗?”

古言摊手。

“还有,这家伙是名捕,又和我们坐同一辆车去书院,以他们那种性格遇上事情肯定不会不管我们,安全上倒不用太担心。而且毕竟是官府的人,以后在城池内遇上什么事也好解决。”

白浅摇头:“我要先写信询问大人,这段时间我会跟在你们后面。”

“随你的便咯。”

看着白浅离开后,古言与钩吻才上前与关隐他们搭话。

“这位大哥哥,你们也是要去书院的吗?”

关隐刚刚送别苏城城主,就听见一个萌萌糯糯的声音在与他说话,他低头一瞧,原来是一位可爱的小男孩。

他立马从古板的脸庞上挤出一丝笑容回答道:“对啊,小弟弟也是吗?”

古言眨着大大的眼睛认真道:“师父说了,书院才是最好的育人之所,我想去试试!”

关隐不禁对他的印象再次上升了几分:没想到这般小的孩子也有如此气魄,自己当更加努力才是。

他又看向钩吻问道:“这位姑娘也是进书院的?”

钩吻笑道:“我只是帮忙路上照顾师弟罢了,毕竟他还小,万一出点事还应付不来。”

关隐点头失去了再与她说话的兴趣,原来只是个保姆...

“几位若准备妥当了便上车吧,现在出发的话,晚上应该可以到达济城附近了。欸不对,你们还有位公子人呢?”

管事大爷问道。

“噢,他临时有事不去了...”

苏城城楼上,城主与风雪默默看着古言他们所搭坐的马车缓缓离去,良久,风雪率先开口道:“书院内传来书信了,妖君‘白泽’还在院内接受秘密试炼,你到底是谁?”

城主左手扶栏,右手把玩着一串晶莹剔透的佛珠说道:“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曾是书院的学生,只不过...”

他转过身戏谑的看着风雪。

“我是书院的弃徒......”

·

这是名为“玉沙关”的绝壁大峡谷,也是两河分界的关口,过了这座峡谷后便是平坦开阔的原地了。通过峡谷的道路十分狭小,仅仅只能保证两架马车并行通过,更有些路段只容一车的距离,如果不是常年经过此地的老师傅,一般人驾车来此多半会吓到走不动路。

而本身便有恐高症的古言这时更是吓得缩在车厢的角落不敢伸头去看窗外。

“欸,小言儿快看快看,这底下好深、好黑吖,你说要是丢块石头下去能不能听见声音吖?”

古言立马将身体又往里面缩了些幽怨的看着调戏自己的钩吻小声道:“臭阿吻,就会欺负我...”

“那位女娃娃,你可要坐好嘞,莫掉下克咯。这底下啊,深滴很!别说是石头嘞,曾经有头羊掉下去都听不见一点声响呐。”

正在专心驾车的车夫老黄听见钩吻之前的话不禁好心提醒道。

一直沉默寡言的关隐这时出声问道:“老伯,那这条峡谷可曾有人掉下去过?”

“咋没得哟,多滴很,几乎隔三差五就听说哪家的小娃娃或者老人家掉下去了。”

“那只有老人或小孩吗?”

老黄想了想回道:“也不是,俺原来好像听过这附近还有一伙土匪,有时候就专门来这里堵人家过路的马车,要是不给买路钱就给你推下去嘞。”

“地方官府就没人管管吗?”

“官府?他们才不得管嘞,只要那土匪不去他们门口就算进城抢几家普通人家他们屁都不得放个!”

老黄说着叹了口气:“唉,俺们这些人家啊,只能小心翼翼的讨日子咯,哪家都惹不起...”

关隐张了张嘴还是默默靠坐回去,只不过他的双拳却捏的紧紧的。古言凑到钩吻耳边小声道:

“看吧,我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喜欢打抱不平却没什么本事的‘正义之士’,天天不平这个不平那个的,但一到该行动的时候却都怂了,还不如像咱们一样...”

钩吻好笑的将他推开:“别闹,弄的我耳朵痒。人家好歹也是神捕,可不是什么一无是处。”

“我看就是一个怂瓜...”

“好咯,过了这个弯就算出了峡谷了。”

老黄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他开心的对古言他们说着。

闻言,钩吻立马把头伸出车窗好奇的看着。果然,将这个大大的石壁绕过去,前方就是一片宽广的平地,和......一队凶神恶煞的劫匪......

“吁!”

老黄急忙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他恐惧的看着面前的劫匪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飙风看的果然没错,也不枉我们在这里吹了这么久的冷风。”

劫匪中,一名瘦瘦高高带着半个眼罩的男子说道。

他前面的一名大汉认同的点点头然后上前说道:“老头,不用看了,这里就这一个出口,识相的话就将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

车厢内,关隐已经将佩刀取了出来蹲在门口准备随时冲出去,古言则还是坐在角落里一脸奇怪。

不应该啊,堂内没有记录过这里有劫匪啊,难道是最近才出现的?那实力应该不强,一个关隐足够应付了。

老黄此时已经下了马车,认命般的在行囊内翻找着东西。大汉点点头,让身后的同伴放松警惕说道:“这样不就好了,老老实实的将钱财交出来,我们也不会把你们怎么样,老大说了,我们只是在干活赚钱,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对了,还有车厢里的人呢,还不出来,等老子去亲自去请吗?”

他说着就往车厢走去,就在这时,一直等待的关隐突然冲了出去,他先是一脚踩在大汉的头上将他踩趴下,再借由这一蹬之力飞扑到独眼男子众人面前。

大汉吐去嘴里的尘土抹了一把脸站起来。

“格老子滴,哪个龟孙偷袭老子,看老子不把你丢下去喂...”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以为此刻一位绝美的少女正拿着一柄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抵在他的喉咙前。

大汉咽下一口唾沫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你是什么人,我告诉你你最好快点放了老子,要不然,我叫我兄弟们...”

“你说的兄弟是后面躺着那些家伙吗?”

钩吻笑眯眯的用下巴指了指他的身后,大汉莫名其妙的回过头就看见他的那些强悍的兄弟们都倒在了地上,而唯一还站着的独眼男此刻也被关隐用长刀抵在了石壁上。

“我劝你就不要再挣扎了,老老实实告诉我们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做劫匪多久了?”

古言小心翼翼的从车厢内探出小脑袋看着已经石化了的大汉不屑问道。

“我...”

“嗥!”

就在大汉刚开口时一声尖锐的鹰啸从上空传来,几乎同时,两枚青色的飞镖激射而出弹开了钩吻与关隐的兵刃。

“是谁给你们的胆子动老娘的人?!”

第九章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众人看去就见一名冷峻女子带着另一名面色异常惨白的男子缓步走来。

钩吻捡起地上的飞镖看了看,那是一柄三角锯口的青色飞镖,她又仔细看了看女子身后的面色惨白的男子凑到古言身边说道:“川蜀唐门的人,而且还是内门核心弟子。”

关隐这时也从地上的飞镖推断出了女子的身份,毕竟职业习惯了,他冷冷的对女子质问道:“川蜀唐门的人?什么时候唐门也做起匪盗一类的生意了?”

女子踢了踢脚边倒下的一人发现还没死这才回道:“唐门做事,还轮不到他人指手画脚。”

“在下在此可代表大汉官府!”关隐闻言大怒。

谁知那女子神情变得更加冷漠:“官府?一群财狼罢了。”

“你!”关隐已经拔刀准备出手了。

“唉,所以说打打杀杀的不好嘛。关大哥,可否让我说两句?”

紧要关头古言却从车厢内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紧贴着石壁走到唐门女子面前单纯的笑道:“这位漂亮姐姐,我叫古言,不知可否有幸知道姐姐的姓名?”

“唐门,唐棠。”原本没准备回答的唐棠无意间突然瞧见古言袖口微露出来的一小块黄玉令牌瞳孔一缩。

“噢噢,原来是唐棠姐,不知道唐棠姐为何要与这些匪徒为伍,可是遇上了什么难事?”古言不留痕迹的将玉牌收了回去继续单纯的笑道。

“我...”原本冷漠的唐棠听到古言的问题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红羞于开口。

关隐缓缓将长刀归鞘,他就是再呆也看出来这其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

古言倒是从唐棠的神情中猜到了什么,他甜甜一笑上前拉住唐棠柔嫩的小手说道:“姐姐是要去什么地方吗?要是不嫌弃的话,就由我们载姐姐一程吧。”

“真的?!我...我要去书院,不知道...”唐棠闻言惊喜道。

“嗯嗯。”古言点头道:“那正是巧呢,我们也是去书院的,姐姐一起吧?”

“不行。”

可就在现在这形势大好的时候关隐突然又出声阻止道。

“这个傻子...”钩吻不禁无语的捂住了眼睛。

原本正高兴的唐棠听见关隐的话立马神情又清冷下来,就见她手指微微一动身后一直沉默着的惨白男子走到了面前。

“这些贼人,需要押解回官府。”

关隐长刀一指面前的独眼男子一板一眼的说道。

“贼人?”唐棠疑惑道:“可是这些是我家的家丁啊。”

“家丁?!”

“...”

这下古言也傻了,他原本以为唐棠是去书院的路上带的钱财用光了才找的这些劫匪分一杯羹来着。

“对吖,家丁。”唐棠一脸坦荡。

“那你家的家丁咋当起劫匪来了?”古言问道。

“这个...”唐棠再次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们迷路了...还用光了盘缠...”

好吧,也算是猜对一半了...

古言无语的看着关隐说道:“那现在还用押去官府吗?”

“应该不用了吧...”关隐愣愣的回道。

“唉。”古言叹了口气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众多唐家家丁重新说道:“现在另一个问题来了,我们的马车坐不下这么多人啊。”

“这个简单,唐林。”唐棠见问题解决了神色缓和下来,就见他叫住了钩吻面前的那个还站着的大汉。

“你还认识回去的路吧?”唐棠向他询问。

“记得,小姐。”大汉回道

唐棠点点头:“那好,你在这里等他们醒了就回去吧,爹爹那边我会写信说明的。”

“这...好吧...小姐您可一定要记得写信啊。”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别啰嗦。”

唐棠不耐烦的挥挥手看向古言道:“现在行了吧?”

古言并未答话,他看了看一直在头顶盘旋的黑鹰问道:“这鹰是你的?”

“是...是我的...”

唐棠还未开口,先前那名独眼高瘦男子说道,他朝黑鹰伸出缠满布条的右臂让其落下。

“那你也留下吧,这鹰留着还有几分用。”古言算了算车厢的大小后说道。

就这样,在打发了大汉几人离开后,古言三人与唐棠一起坐进了车厢,而李立,就是那位独眼男子则与老黄一起轮流驾车。

方寸堂,陈瞳在不归大和尚离开后又过上了清闲的日子,每天就是睡睡觉逛逛街,偶尔去找苍术聊聊天亦或者出去接几个单子,日子过得十分潇洒。

就在今日,陈瞳如往常一样散步走到苍术所在的后院门口,她蹲在地上与蝎子大黑足足对视了好几分钟。

“罢了,反正也没事干,就进去玩玩吧。”陈瞳站起身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尘走入后院。

“啊哈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就在陈瞳开心的逗弄着一只彩蝶的时候,突然苍术所住的小楼发出一阵巨响,而后传来了他的疯狂笑声。

“这老家伙又搞些什么玩意?不行,去看看。”

而此时的苍术正披头散发一脸五颜六色的坐在地上傻笑,在他的手中还紧紧抓着一个小瓷瓶。

“哎哟我去,我说老东西你这又干嘛呢,终于疯了开始玩起颜料了?”陈瞳刚从窗户翻进来就被坐在地上的苍术下了一跳。

“堂主!”傻笑着的苍术看到陈瞳眼睛一亮,立马起身朝她走过去。

“等等,你别再往前走了啊,信不信我揍你。”陈瞳顿时就是一惊,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对着苍术警告。

苍术懵逼了,他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哦,没事,只是好几天没洗有些酸味罢了。不过没事,你看我炼制出了什么?只要有它在,这都不是事!”

陈瞳望着苍术举着的小瓷瓶反而往后退的更远了一些,本来她只是怕苍术发疯而已,现在...

“香水!这可是香水!我可终于炼制出来了。”苍术仍不觉陈瞳的奇怪兴奋的大叫。

“你等等,啥子水?”

“香水!”苍术慢慢平静下来。“就是以前小言儿跟我们说的那个,比花还香的药液。”

陈瞳歪着脑袋仔细想了想,好像是有这回事来着。记得还是刚刚收下小言儿没多久,有天她喝醉了回来想要抱着软软香香的小言儿睡觉的,结果反而被嫌弃了。

“噫,你怎么一身酒臭味?也不喷点香水再回来...”

“嗯嗯。”陈瞳点着脑袋。

苍术问道:“你想起来了?”

“没有。”陈瞳摊手:“就是突然觉得小言儿真是可爱。”

“......”

我靠,我有问你这个吗?!信不信我揍...好吧,揍不过......

片刻后,陈瞳与已经清洗完毕的苍术面对面的坐在一起,而他们之间面前的桌子上正摆着那瓶“香水”。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玩意很有用咯?”陈瞳用青葱般的手指戳了戳小瓷瓶问道。

“当然。有这奇香在,不仅可以完美的掩饰掉一些毒药味道上的缺陷,还可以遮掩像白浅那样的血腥气。”

“哦...”

苍术心想不对,堂主好像对这些都不太感兴趣,他立马又说道:“还有,小言儿说过,这香水可以让女性的魅力更上一层楼,所以要是拿出去卖的话肯定能够大赚一笔?”

“真的?!这玩意很值钱?!”一听到“钱”,陈瞳立马兴奋的问道。

苍术连忙点头。

“那还不赶紧多做一些!”

“......”

而此时古言等人正在一处森林内小歇,与钩吻等人打了个招呼后古言钻进森林深处的小湖畔,他坐在松软的草地上静静望着倒映着银色月光的湖面。

“那小姑娘就是唐门的人?跟我在书上看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唐门都是用毒的高手吗?”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古言的注视下原本平静的湖面慢慢荡漾起来,不久后湖面上倒映着的月光化为了一名穿着蓬松睡衣戴着耳罩的黑眼圈女生。

“你说的是那‘小唐门’,几千年前就与川蜀唐门分离了,真正的唐门高手从不用毒。”古言看见这湖面上的女子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回道。

“噢,也是,你那边的世界挺乱的,好多东西连历史书上都没有。”湖面上的女生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古言也不奇怪,他笑道:“所以你现在已经睡着了?”

“对啊,不然你咋看见的我?”

古言一直有一个秘密,一个连师父师姐都不曾告诉的秘密,就是在他七岁的时候,遇见了一位“另一个世界”的人。

她说她叫苏闲,在另一个世界的身份是一名普通的大二学生,每天的生活也只是平凡的上课、写论文、码字而已,当然,这些奇怪的词语她也为古言解释好久。

如果说她与常人有什么不同,可能心大算一个,嗯,现在可以在睡觉的时候可以进入另一个世界也能算一个了。

“你睡了多久了?”古言捡起一根小树枝划拉着土地随意的问道。

“从你遇见那几个傻劫匪开始。”

“那应该没几天了吧?”对苏闲而言她只是做了一个梦的时间,而对古言而言却是好几天的时光,所以他按照以前的停留时间算了算。

“嗯...”苏闲显得有些犹豫。“其实吧,因为快期末的原因,所以最近睡眠时间越来越少了。”

“咔嚓!”古言手中的小树枝被折断。“也就是说,你呆在我身边的时间会更短了吗?”

苏闲歉意一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我们相遇,但我觉得肯定会有一天我们不能再相见。

你现在也交到了不少朋友,马上也要去书院,那个唐棠看起来挺漂亮的你可不要放过了,实在不行就还是用我教给你的套路去泡师姐吧,这个攻略难度比较简单...”

“嗯......”

不远处的大树上,钩吻与白浅双双站于其上,钩吻将陈瞳传回来的书信焚毁看着湖边的古言笑道:“小言儿还以为我们不知道呢,哎呀,真想现在下去吓他一下。”

“你会被他讨厌的。”白浅认真的说道。

“也是,那还是不打扰他了吧,不过那个女孩...”

“准备的已经差不多了,只要他愿意,就可以立马实施。”

钩吻轻轻落回地上朝树上挥了挥手:“等到了书院再问他吧,你该走了。”

“......”

·

“咚!”

远在塞北的一座小村庄的酒馆内,老胡将自己的小铁锤扔到桌子上。

店内的几位伙计面面相觑,一位胆子比较大的小二咽了口唾沫颤巍巍的走到老胡面前问道:“这位...客...客官,请问您要点什么?”

“随便来几个素菜,再上壶好茶。”

“啊?啊!好的,好的,马上就来。”

老胡摸着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小声说道:“苍老怪说了,打架前不能喝酒,会误事的。嗯,还有要多吃素。”

他拍了拍桌上的小铁锤,眼中似乎有熊熊烈火在涌动。

大汉皇城,烟雨楼,这是城中最好的酒楼之一,而在楼中最顶层的天字一号包厢内,杜老带着卷丹正在与一位妖艳的女子举杯交著。

“啧,不得不说,老夫这辈子走了那么多路吃了不知道多少美食,却还是李姑娘你这烟雨楼中的最美味。”杜老接过卷丹递过的手帕擦了擦嘴竖起一个大拇指。

李钰用袖口遮掩朱唇轻笑道:“咯咯咯,杜老说笑了,只要您老想,我这烟雨楼您想吃多久就吃多久。”

“欸,这就免了,老夫这糟老头子也不好天天赖在这里打扰姑娘的生意。”杜老呵呵笑道,笑着笑着却见他脸色一变轻啐一口。

“可惜,这届的皇帝是位明君,唉,可惜吖可惜...”

他站起身,在卷丹的搀扶下慢慢走出包厢。

“老夫接下来就带着卷丹这小子出去逛逛了,李姑娘,多保重。”

李钰目送着杜老与卷丹走远这才伸了个懒腰,玲珑阿罗的曲线一览无余。

“明日好像是河间王的寿宴,嗯,就推了吧,补补觉...”

第十章

数日后,古言一行人终于到达了书院,众人走下马车站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凝望着眼前肃立在山谷之间巨大的城墙,以及城墙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心生感慨。

“这就是书院吗?好大噢。”古言踮起脚抓住身边钩吻的胳膊以防摔倒。

“书院?不,这还不是,据爹爹说我们现在到的这里只是书院下的一座小镇。”唐棠卷着胸前的头发懒懒说道。

“小镇!这比苏城都大了吧只是座小镇?!那真正的书院在哪?”

“噢,我看看啊...”唐棠指了指远处:“从这里开始,北至罗刹,西至无垠草原,东至东海,都是书院。”

“......!”

唐棠看着已经完全懵住了的古言勾了勾嘴角领着李立与惨白男子跳下岩石。

“谢谢你们送我到这里,接下来的路就需要自己走了,咱们有缘书院再见吧。”

“我也得先走一步了,感谢两位几日来的照顾。书院虽是育人之所,但争斗阴暗之事也无可免除,多多小心!”关隐收拾好行李朝古言二人抱拳告辞离开。

钩吻看了看离去的唐棠与关隐又看看身边的古言担忧道:“你有把握吗?”

“走一步看一步咯。”古言摊手。

巨大的城楼上,两名发须花白的老者正面对而坐下着一局残棋。

“没想到今年特意提前开放入学的日期,本想打个措手不及,可来得人依旧还是这么多。”其中一位略胖的老者轻轻将手中的白棋放下。

另一位老者把玩着手中的黑棋不屑道:“人多又有什么用,尽是些糟糠货色,到头来能入院的也只有那么几个。这局,是你输了。”

“哈哈哈哈,也罢,周兄的棋力还是那么凌冽,这届就让你先挑吧。”

“希望能有好苗子吧...”周玉偏头看向城墙下的人群,漆黑的双瞳如深渊般幽邃。

·

“一千一百一十一至一千一百三十三号入厅测验。”

古言手中握着“一千一百三十三”的纸条走入房间,环视一圈,并没有唐棠等人的身影。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这般想着,古言按号码在房间内最右边的角落坐了下来静静等候。

不多时,一名黑袍中年人走入房间站在最前方的讲台上。

“这一关,考教化经典。一炷香的时间,写下一篇关于教化之道的文章,计时开始。”

不给众人过多的考虑时间,黑袍中年男子已经将面前的长香点燃,底下顿时传来紧张的研磨折纸之声。

“教化之道,始于人心,人心,使之为善,若行教化...”已经写下不少字的古言笔尖忽的一顿。

不行,教化之道与我的道义相悖,这般写下去最多也只能是丙等。

想着,古言果断的将原先写好的文章丢弃从新在另一张纸上写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原本关注着古言的黑袍中年男子见其废文重写眼神不禁清冷了几分,他侧过头去,不再关注古言。

“时间到,将自己编号与姓名写于文章的后面再交上来。”

一炷香燃尽,底下的考生们有长吁短叹的,也有满脸欢喜的,众人一一将自己的文章交给黑袍中年男子。

“下一场,考历史。还是一炷香的时间,简述一百年前青疆王的死因。”黑袍中年男子收好文章从新燃起一炷香平静的说道。

“一百年前青疆王?应该是那个智障了。”古言想了想飞快的在面前的纸上书写着,不到片刻他便写完开始闭目养神了。

坐在古言旁边的一个小胖子见此不禁奇怪的朝他的纸上瞄了一眼。

“青疆王,作恶多端,于四十岁寿宴上被人毒杀?”小胖子心中大笑,正常人都知道百年前的青疆王可是为国捐躯的大英雄怎么可能是被人毒杀?原来是个傻子...

“时间到,与方才一样,将姓名与编号写在纸的背面交上来。接下来是武试,各位请去后面空地集合。”

空地内,一名胡茬大汉抱臂站于其内,他扫扫眼前的人们朗声道:“武试第一场,比气力,这里有一尊五十斤的青鼎,你们依次上前,比谁举鼎的时间长。”

古言前面的人们依次上前举试,大多都是乙丙之级,最长的一位甚至举起青鼎还做了好几十个深蹲。

“下一个,一千一百三十三号,古言。”

古言深吸一口气活动活动手腕走到青鼎前蹲下抱住。

“喝!”

青鼎纹丝不动...

“哈哈哈哈!”其余的考生无情的大笑着。

胡茬大汉皱了皱眉说道:“一千一百三十三号,末等。下一场,考骑术。”

“一千一百三十三号,末等。”

“弓艺,一千一百三十三号,末等。”

“身法,一千一百三十三号,末等。”

“......”

胡茬大汉现在已经无视古言了,他赞叹的拍了拍人群中最壮的那名男子说道:“接下来的是终试了,你们在此稍侯。”

胡茬大汉说完便离开了空地,不一会,两名白须白发的老人走来。

周玉冷漠的说道:“今年的终试,比身份,现在你们可以将能够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拿出来了。”

“什么?!比身份?!”

“完了完了,我只是平民而已...”

“还好还好,这下我应该能过了。”

“我不服!凭什么比身份!那我们这些平民家的孩子还有活路嘛!”

另一名老者卓离笑呵呵的解释道:“身份,也是实力的一种。我们书院也培养了不少如王公贵族之类的人物,就是为了让他们对于大汉更有帮助。当然了,这终试说白了也只不过是加分考试,与前面的测试不冲突,所以各位不必担心。”

考生们窃窃私语,不多时一个小胖子率先走出拿着一枚印章道:“我是河间王的长子,这是印信。”

周立接过印信检查了一下点点头交还与他示意他可以回去等待消息了。

看见小胖子离去,考生们立马行动起来,一个又一个的将证明自己身份的物件取出然后离去。

而古言此时心中却捉摸不定。我前两门文试不出意外的话必定是甲等,但武试实在是太差,如果现在不拿出来的话很有可能落榜,可这东西...

终于,在只剩下古言一人时他下定了决心将一枚黄玉小令牌取出上前。

原本一直笑呵呵的卓离瞧见古言手中的黄玉令牌疑惑了一下,他记得好像没有哪家贵族会用黄玉令牌的吧。而当古言将黄玉令牌的正面露出,一枚血气腾腾的“杀”字出现时,卓离竟惊叫出声。

“杀堂堂主令!”

周玉一把抢过古言手中的令牌仔细端详:“这血气不会错,就是陈老魔的堂主令。小子,这令牌你哪来的?”

“你说这个?我十岁生日的时候师父送我玩的。”

周玉与卓离对视一眼。

“没听说过陈老魔又收了徒弟啊?”

“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那家伙最喜爱这种聪慧可爱的小孩子。”

“可也不应该把堂主令给他啊,这令牌...”

“嘘,看样子这小子也不知道令牌的具体作用,估计只是与他防身用的。”

古言也不说话,就那么笑嘻嘻的看着两个老头交头接耳。

“咳咳,好吧,这枚令牌没有问题,你可以先回去了,我们会在三天后给你消息。”好半天后,卓离轻咳一声将令牌交还于古言。

“好的,两位老师再见。”

周玉与卓离看着古言走远。

“这件事,还需再商议。”

“......”

而此时另一处考场内,不归大和尚正举着青鼎抛扔玩了起来。

“没看见师兄师姐,也不知道他们考试怎么样了......”

夜间,古言与钩吻落脚的客栈内,钩吻一脸严肃的看着古言。

“你是说你将师父的堂主令亮出来了?”

“嗯呐。”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给师父带来多少麻烦!”钩吻无奈扶额。

古言用小手拍了拍钩吻安慰道:“没事的,反正现在师父也不出山了,而且,你用的是杀手榜的身份吧?”

钩吻点头,古言“啪”的打了个响指继续说道:“那就对了,江湖上都知道杀手‘情钩’是师父的徒弟,再加上我的令牌,现在我们进入书院几乎是十拿九稳了。而且...”

古言突的邪魅一笑:“杀堂留下的人情债可不少啊......”

·

而在小镇的船舵边,一男两女正随意的闲逛着。

“喂,肚兜,听说了吗?杀堂的人也来书院了。”

“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许!叫!我!肚!兜!”那名手持长剑的女子用力的揪着身边男子的耳朵。

“哎哟哎哟,谁叫你那天穿个肚兜就跑出来,你个女流氓!”

“你你你!你还说!云姐你看他QAQ”持剑女子扑到一边另一名温婉女子的怀中乱蹭。

陈橘揉着自己的耳朵嘟囔道:“臭婆娘...”

“好了好了,你们都少说两句。莹儿,你要去拜访一下那位吗?”墨云轻抚着怀里流萤的秀发白了一眼陈橘。

“现在?算了吧,我相信等入学了再去找他肯定会更有意思。”流萤感受着柔软随意的说道。

“看样子你很自信自己能入院嘛。”

“那是,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

“......”

另一处的集市上,一个背着比自己人还高的灯盏的小女孩正眼巴巴的看着身边一身束装女子手中的烤鸡。

“嗯?师父父想吃吗?”蝉衣察觉到女孩的目光将烤鸡递到她面前。

“哼,才不吃呢,徒弟弟你大晚上还吃这么多小心长胖,以后嫁不出去的。”

“啊呜。”蝉衣又咬下一大块鸡肉含糊不清的说道:“没事...我有师父父就够了。”

水竹脸色微红继续说道:“那杀堂怎么办?你不是一直想去吗?”

“啊...杀堂啊,再看吧。”

“好啊,你果然还是想着别的地方!”

“哎哟,师父父饶命...”

“......”

附近的小巷内,一名看上去十分瘦弱的男子正缓缓解开缠绕在双手上的布条,在他的脚边横卧着几名面色凶狠的大汉。

“哼,就这点实力也敢来书院...”

而江上的一艘画舫上,一名风流倜傥的青衣公子正对月自酌。

“啧,这书院,有实力的人越来越多了呢...”

·

第二天一早,古言所住的客栈的伙计就将两张红漆请帖送到了他的手上。

钩吻拿过一张请帖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玩意?”

“管他呢,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古言身体力行将请帖拆开取出一张金色的信纸。

“恭喜古言阁下,由于阁下的出色表现,现书院以将阁下录取,另明日携此请帖前往城楼之上填写资料,过时不候。”

“太好了,被录取了!”古言开心的笑道。

“等等,这背面还有一行字。”钩吻忽然指着金色信纸的背面说道。

“嗯?”古言将信纸翻了个面念道:“为促使各位学员互相认识、加强交流,现于今晚小镇内月中阁举办宴会,欢迎各位前来参加。”

“月中阁?我们在这小镇差不多也转遍了,没没听说有这样一个地方啊?”钩吻将她的那封请帖也拆开来,一样的内容,只不过姓名不同罢了。

古言将信纸收好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可能,这也算考验我们的一环吧......”

第十一章

现在正是响午,各家各户都升起了炊烟做起了伙食,市集上的各家酒馆食楼内也是生意满楼。

“好饿啊...我要吃饭...”

“徒弟弟,不找了不找了,我们吃饭吧...”

而就在一家香气四溢的食阁外有两道几乎一致的声音传出,水竹与流萤惊讶的互视了一眼对方好奇的问道:

“你也饿了吗?”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两人又愣住了,而后像是许久未见的老熟人一般大笑着拉住手走进食阁,陈橘与蝉衣无奈扶额,墨云则躲在一边轻笑。

两人在点了一大桌子饭菜后欢快交谈起来。

“你们已经逛了一上午了?有找到月中阁吗?”水竹接过早先让徒弟弟准备的馒头咬了一大口。

“逛是逛了,可没见着什么月中阁吖...”流萤懒洋洋的说道。

墨云点头无奈道:“不仅找不到,我们一路来还问了许多这镇上的居民,结果...”

“结果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一个;这镇子上没有什么名叫‘月中阁’的地方。”陈橘接过话说道。

蝉衣点点头猜测的问道:“跟我和师父父打听的差不多,你们说会不会是这地方在镇外所以才没人知道?”

“不存在这种可能的,竟然请帖上写明了在‘小镇月中阁’那么书院就没有理由再把它弄到镇外去,改名也是说不通的,唯一的可能就是...”

“嗯?唯一的可能是什么?继续说啊。”陈橘见说话的人停顿下来不禁着急的回头看去。

阿勒,怎么是个可爱的小男孩?

古言露齿一笑:“几位哥哥姐姐请问我们能跟你们一起吃饭吗?”

“啊?!”陈橘还处于懵逼状态

“哇,好可爱的小弟弟,刚好我们点的菜多,就一起吃吧。你刚刚说的可能是什么?”流萤亮着眼睛看着突然出现的古言伸手想将其抱入怀中。

古言挡住流萤作怪的小手叫来店里的小二:“可能你们现在还没有发现。小二,他们这一卓饭菜总共多少钱?”

“一共两枚月币,小公子。”小二笑道。

“月币?那是什么?”水竹疑惑的问道,其余人也好奇的看着古言等其解释。

“你们应该到现在还未曾在镇内买过东西,其实从今早开始这座小镇所有的买卖都以‘月币’而代替了。”

小二点头:“小公子说的没错,那么您这桌由谁买单呢?”

流萤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懵掉了。他们这群人平日里谁不是腰缠万贯,别说是吃东西,就是买栋酒楼都不是问题,可谁成想在这小镇里外面的货币根本起不上作用。

陈橘尴尬的向小二问道:“那个,不知道可否...”

“本店概不允许赊账,也不允许退菜,若强行离开后果自负。”

得,这没得说了嘛。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间却见古言从袖口内拿出两枚如水玉般晶莹剔透的圆形钱币。

“我可以借你们两枚月币。”

“真的?!我...”流萤喜道。

“等等。”蝉衣上前一步警惕的看着古言问道:“你有什么条件?”

“很简单,到阁内时,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请各位助在下一臂之力,当然,不会是什么为非作歹之事。”

“你确信我们可以入阁?”墨云好奇。

“就当赌一把咯。对了,再好心附赠你们一条消息,前往月中阁的唯一道路就是船坞的船夫老翟,不过船费需要一百月币哟~”

“......”

半个时辰后,古言打着饱嗝与钩吻走出食阁。

钩吻担忧的问道:“你把周老给的两枚月币给了他们,我们怎么办?”

先前借于流萤水竹等人的月币正是来自于周玉,今天上午周玉找到了他们并将月币给了他,说是当做教化文章的谢礼。当时二人还不知道月币的用途只当是普通的玉宝,直到钩吻想吃包子的时候...

嗯,还好他有买东西先问价钱的习惯...

“唉,还是小言儿聪明,在问不出月中阁的下落后竟猜想‘月中’的意思是‘水面月影之中’,可惜那个老船夫不管怎么样说除了月币都不肯带我们过去...你说那些轻功特别厉害的人会不会自己跑过去吖?”

古言认真想了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轻功好也是实力的一种。好了,现在说这些没用,我们还是赶在天黑前收集够月币吧,来,这边走...”

而在另一个时空中,苏闲“飘”在古言身边看他用她教的办法一个一个完成任务。

在见到古言将一只小黑猫交还到村角老太太的怀中完成最后一个任务赚取足够的月币后,苏闲松下一口气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要到闹钟响的时候了,真不舍啊,也不知道下一次再来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闲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拥有这奇异能力的,那是在他刚进入大二学期后不久,她与同学漫步在学校的小道,突然一位滑着滑板的男生从后面滑来不小心将她撞入了湖中。

幸好她水性不错没出什么事,只不过回宿舍之后发了高烧,就在那次梦中她第一次与古言“相遇”了。

“师父说过,遇见鬼怪的话不能跑,要勇敢的回击。”

他们之间第一次的见面,古言将一大块石头投进了湖里,虽然对她没有什么影响吧但总感觉很不爽。

于是,他就跟着古言身边偷窥一些他的小秘密再反过来吓他,也幸好古言胆子大,这一来二去两人都熟悉了,古言也接受了苏闲这位来自“异世界”的朋友。

苏闲粗略算过,自己一次做梦留在古言那边的时间只有一星期左右,当然,当清醒过后再回到这边的时间就不一定了,毕竟人也不是天天做梦的。

而古言此时并不知道苏闲已经离去了,他在与钩吻一起赚取到足够的月币后又将小镇“扫荡”了一遍,在快天黑前又赚取了四十枚月币,就在他们到船坞准备前往月中阁时却发现流萤与陈橘三人愁眉苦脸的坐在一边的石阶上。

“你们怎么了?咋唉声叹气的,月币不够?”

陈橘回头看了一眼古言钩吻二人眼睛一亮随即又无奈的点点头。

“差多少?”

“一百...”

“呃...”古言想了想自己剩下的四十枚月币表示爱莫能助。

陈橘等人表示理解,毕竟大多数人都是赚取到足够的月币就走了,谁也不会专门再去赚取多的月币,就算有,也只是几枚罢了。他们三人忙活了一下午加上从水竹蝉衣那借的一点才勉强凑够两人的船钱。

“算了吧,这什么宴会本姑娘不去了,估计也没什么事。”流萤站起身气闷道。

陈橘、墨云急忙拉住她:“不行,要去一起去,要走我们也陪你一起走。”

古言站在一边望着不远处同样愁眉苦脸坐着的两名男子若有所思,钩吻帮忙安抚住流萤回来找到古言:

“小言儿,他们...”

“我想到办法了!”

“?!!!”

众人兴奋的看向一脸自信的古言。

王龙王虎是亲兄弟,从小随父亲学习祖传的“降虎拳”,实力不错。好不容易兄弟两通过了书院的考核准备一起前往请帖上所说的“月中阁”庆祝一番,可只有一身力气的他们干了一下午活才赚到了刚刚够一个人去的船费。

就在两兄弟愁眉不展的时候却突然看见一个小男孩带着几位年轻男女朝他们走来。

两兄弟站起身警惕的看着古言等人,就见古言笑着对他们说道:“两位兄弟是为了月币的事情犯愁吧,不知二位还差多少?”

王龙、王虎对视一眼说道:“我们还差一个人的船费,怎么,这位小兄弟愿意资助一下我们兄弟两?”

陈橘与流萤对视一眼皆兴奋起来,既然只差一个人的船费那另一人一定有一百枚月币,他们的计划有戏!

古言背在身后的手压了压示意流萤他们先冷静继续说道:“哦,那正好,我们也有一位朋友还差一百枚月币,你们看这样如何,比起我们双方都有一人进不了月中阁不如赌一场,赌注就为一百月币,这样至少能有一方可以一同上船。”

“稍等,我们商量一下。”王龙拉住王虎走到一旁窃窃私语起来。

不久,兄弟二人返回,王龙开口说道:“你的赌约我们答应了,不过打赌的内容与对赌的人选需要我们来定。”

“你!”流萤闻言准备转身就走。

“你的条件我们也答应了。”古言让钩吻拉住流萤。“你们说吧,赌什么?”

王龙咧嘴一笑:“简单,就比武,看谁能先将谁击倒。”

王虎接着扫视了一圈众人,直接放弃过了年纪太小的古言与一看就很不好惹的钩吻二人,又略过了提剑背枪的流萤、陈橘看向柔柔弱弱的墨云说道:“和我比武的人选呢,就这位美丽的姑娘吧,不知可否?”

流萤听闻对方要比武而且选择的对象还是墨云时竟平静下来阴沉着脸走到一边,钩吻上前正要安慰却见其捂住小嘴强忍着笑意说道:“这两个傻子,居然要和云姐比武,哈哈哈哈,不行了,要笑死我...”

墨云听见对方点到自己的名平静的点点头将一直举着的纸伞收起上前道:“没问题,我与你打。”

众人散开留出场地给两人,王虎活动着手腕向着墨云喊道:“美女,我叫王虎,还不知道你姓名呢。”

“墨云。”

“好名字,墨色如云,我会下手轻点的。”王虎嘿嘿一笑左脚猛然发力身形如猛虎般向墨云扑去。

反观墨云不慌不忙的撑开纸伞,在王虎扑到他身边时那么轻轻一挡一撤,王虎已经被带往了一边。

王虎稳住身形回头看向墨云笑道:“姑娘有几分本事,接下来当心了!”

就见王虎身体诡异的前倾却不倒下,他深吸一口气竟跃起至空中,足有好几米高。

“唉..,”

墨云见王虎跃至空中,她将纸伞对向王虎素手轻轻一送,那纸伞竟如羽毛般轻盈的飘至王虎头顶悬停止住,而后,数十条各色的丝带从伞柄出射出飞快的捆住了王虎的四肢并于周围的建筑或树木上固定住。

王虎剧烈的挣扎了几下却发现这些丝带坚韧非常,凭自己的力气完全挣脱不开。

墨云莲步微移走到他面前将空中的纸伞招下并从伞柄处拔出一柄细长秀剑指向王虎的喉咙淡淡说道:“认输吧。”

王虎此时却没太注意自己喉咙处的利剑,他惊讶的望向墨云手中那柄纸伞惊叫道:“雪蚕丝绢!玄机天伞!你是万花谷的人?!”

墨云点头,继续平淡的问道:“那么,你还要继续打嘛?”

王虎苦笑一声道:“早知姑娘是万花谷的弟子我是怎样都不会选择比式武艺的,这场赌斗,是我输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云姐最厉害~”墨云将雪蚕丝布收回,流萤兴奋的跑来扑进她的怀中。

“大哥,抱歉...”另一边王虎垂头丧气的回到王龙身边。

王龙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说道:“没关系,那姑娘确实厉害,与你的打斗估计连三成的实力都未完全发挥出来,你输的不冤。”

他取出一个鼓鼓的布袋递交到古言手上:“你的朋友很强,这次是我们输了。”

古言收起布袋对王龙笑道:“你兄弟也很不错,若是再将‘降虎拳’第四重的‘韧劲’学会的话墨云不会赢的这般轻松。”

王龙眼神一凌,他上下打量了古言一番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多谢小兄弟指点,我再给你们提个醒吧。”

“小心一个名叫雷音的家伙!”

“……”

而此时在距离小镇湖中央月光倒影的一处假山岛上,一名青衣秀发公子将手中的清酒一饮而尽。

“今晚,应当会很有意思罢...”

第十二章

而此时古言众人也与水竹蝉衣汇合一起坐上了前往湖中心的画舫船,船阁内设有几张圆桌,桌上摆放着许多佳肴美食。

“欸,那不是唐棠姐和关木头?”古言看到不远处正一起登船的唐棠与关隐。

“喂,唐棠姐,这边~”

“嗯?”

唐棠疑惑的望去,就见古言正举着一个鸡腿在朝他们挥手。

“这小家伙...木头,我们过去吧。”唐棠轻笑一声招呼着身边的关隐一起走向古言他们。

“哟,小言儿,你还真进来了吖,看来实力也不差嘛,还骗我们...”唐棠笑着走来向古言说道,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了一边正专心致志“对付”着一只烤鸡的蝉衣。

“是你?!”

“嗯?”

蝉衣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唐棠,她总感觉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唐家小丫头似得...

等等,唐家小丫头...

“哦~”蝉衣右手握拳轻轻敲在左手掌心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跟我一起‘大牢一日游’的傻丫头。”

“你才是傻丫头!你个骗子!”唐棠咬牙大怒道。

古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表示...

喵喵喵?

他轻轻戳了戳还在专心吃着烤鸡的水竹问道:“你家徒弟这是?...”

“没事没事,徒弟弟就是这样的,放心吧。”水竹吐掉一根骨头浑不在意。

一边剩下的流萤三人已经搬起小板凳坐在一旁分起西瓜了。

古言头疼的拦在两人中间问道:“你两这究竟发生过什么啊...”

“没什么,不过是带她去玩了一圈罢了。”蝉衣替水竹端过桌子另一端的菜肴。

“没什么?玩一圈?你知道她说的是去哪玩吗?!”唐棠怒道:“大汉监狱!监狱知道吗?就是那个阴暗的、不见天日的那个!”

一听到“大汉监狱”几个字,原本一副死鱼脸的关隐立马“活了”过来,他目光炯炯的盯着两人期待接下来的对话。

古言一脸惊奇的向唐棠问道:“你的意思是她带你去大汉监狱‘玩了一圈’?”

“嗯QAQ!”

“有什么关系嘛,牢里多好玩呐,又安全又舒服,里面的人说话又好听,最喜欢了。再说我最后不是也把你弄出来了嘛...”蝉衣倒是不在意。

“你...”

“啪,啪...”

船夫老翟拍着手吸引过众人的目光。

“今晚,能来这‘月中阁’的都是各地的杰出人才,我老翟也没什么本事,真是十分荣幸送各位这一程,前边就快到地方了,来,大家一起喝一杯!”

“好!喝!”

“翟老先生性情中人呐...”

古言皱着眉头喝下一小杯苦苦的清酒扭头看向抱刀而坐的关隐道:“你不喝?”

“喝酒误事。”

“真是木头...”

“哈...”老翟将手中的酒一应而尽望向不远处的一处石岛朗声道:“岛上那位公子,去往那‘月中阁’还需登船才是,这次就不收你船钱了。”

“船家好眼力。”

只听得一道好听的男声,一名青衣公子已缓缓落于老翟身边。

“哈哈哈哈,不敢当不敢当,公子,请。”老翟哈哈大笑重新取了一小杯酒递于青衣公子。

青衣公子接过酒杯轻轻一嗅笑道:“有意思,那雷某就此谢过船家了。”

正趴在船栏上与再次入眠的苏闲聊天的古言向那边望去。

“王龙兄弟两让我小心的便是此人吗?轻功倒是不错...”

“哈哈,各位客官,前面就是月中阁了。”

众人闻此望去,果见画舫的前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座不大的小岛,岛上有一阁,阁旁乃是一颗不知名的歪脖巨树,而在那巨树的树枝上竟还有一座小亭。

画舫停在了岛边的沙滩旁,一块隔板被放了下来,众人开始陆续下船,古言回到船栏边准备与苏闲告别却并未发现对方的身影。

“是离开了吗?...”

古言砸吧了下嘴想着,突的,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不太确定的皱起眉头...

“小言儿,走了。”钩吻见古言呆愣在船栏边走过去提醒他。

古言回过神应了一下小跑到众人面前低声道:“这地方有古怪,当心些。”

“你发现了什么?”陈橘好奇的问道。

“现在不是说的时候,我们先下去。”

众人点头理解默默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早先已经下了船的雷音望见主动去到队尾的众人自语道:“他们也发现了吗...”

在众人下船后那画舫却收起了隔板慢慢掉头返航,众人顿时哄乱起来,这小岛四面环水还不知陆地在哪,将他们丢在这里他们该怎么回去?

“咳咳,各位不必惊慌,待宴会结束后,画舫会再回来接你们的。”

众人寻声往去,就见一名女子推着一名英俊男子缓缓而来,男子似乎身体不太好,他面色苍白嘴唇泛紫,其用手帕捂住口鼻轻咳两声继续道:

“在下燕青,是比你们大一届的学长,也是书院当届的学生会院十二主理之一,你们唤我燕学长便好了。”

说着他又剧烈的咳嗽几下歉意的笑道:“将你们一直凉在外面也不好,来吧,宴席已经备好了,我们边走边说。”

众人随着燕青进入阁内,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青石铺成的道路,在道路的两旁是潺潺的还冒着雾气的温泉水,水中还有些许温水鱼儿在欢快的游动,最为奇特的还数那些种植于一旁的樱花树。

有人疑惑的问道:“这樱花本应是三、四月份才得盛开,这都快深秋了为何还绽放的如此美丽?”

“哦,这樱花嘛,是书院内农院的同学们鼓捣出来的。不止是樱花,其他的鲜花、药材甚至是农作物,他们也培育出了不少能反季生长的。”燕青笑着回答。

关隐闻此不禁出声问道:“既然有如此作物何不上交于朝廷?若有此反季作物,百姓们的收成也必将提高一大截!每年饿死的人们也会减少不少!”

“呵,将这作物交由了朝廷就会少死人?还不是有某些家伙秉公寻私才会年年饿死那么多人。而且人家书院研发的东西凭什么交给他人?燕学长,您说是吧。”有人冷笑着与关隐唱反调。

燕青并未接话而是耐心解释道:“非是书院不愿与人们共享,而是此技术目前还不算完善,若没有农院的学生专门照顾的话寻常人们很难将其养活。”

关隐还欲再开口却被一旁的唐棠拦住,他叹了一口气默默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众人走过樱花长廊再往前上了一段台阶后,摆着眼前的却不是想象中的玉食琼瑶而是一片空旷的广场,在广场上还漂浮悬挂着不少高高低低的钥匙。

燕青让女子停住轮椅并转过身来面向众人笑道:“好了,到地方了,不过你们的吃食可不在这里。”

“那它们在哪?”雷音淡淡的问道。

“在这些门的后面。”燕青指了指身后其余三面墙上的青、黄、紫三道铁门。

“紫门内菜肴最佳,青门则最次,而进入这些门的钥匙就挂于你们的头顶,取得与铁门对应的钥匙便可以进去。”

“这算是正式入学前的考验吗?”雷音问。

燕青没有回答只是淡笑的看着他。

“有趣,那便让雷某先来吧。”说完,雷音脚尖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就犹如一道惊雷飞快向头顶挂的最高的唯一一柄白金钥匙而去。

而他刚刚才飞起不过两丈,就见身边的墙壁上突然裂开一道口,一根铁矛飞快的朝他刺来。

“哼。”

雷音冷哼一声身体一挪躲过刺来的长矛并踩在矛上借力又跃起几丈,转眼便飞过了青色钥匙所在的区域,这时,却又见左右两面墙壁自动打开,一只只飞箭朝他激射而去。

雷音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斩飞靠近自己的飞箭,黄色钥匙所在的区域也已飞过,而就在他靠近紫色钥匙的时候却见所有钥匙好似有灵智般四散躲开,只留下最顶上的白金钥匙。

“正合我意!”

雷音见此双眸中有雷光闪过,飞腾的速度再次暴涨并伸出左手直直的朝白金钥匙抓去。

“咔嚓。”

就在他快要抓到白金钥匙的瞬间,却见其飞快的收指阁顶上的一个带刺圆形铁罩内。

雷音急忙收手身体朝下落去,他当机立断用最后的内力飞快的抢下一把紫色的钥匙落于地面。

“那柄钥匙,真的能够拿到吗?”紧抓着手中的钥匙,雷音向燕青问道。

燕青淡笑着点头。

“也罢,看来此物与我无缘,雷某先行一步。”说完,雷音头也不回的走向正对面的那扇紫色大门。

“阿吻,那家伙的轻功比之你如何?”古言偷偷向钩吻问道。

“不分伯仲。”

古言点头,其余的人们也开始施展各种办法开始夺取空中的钥匙,而他却走到燕青面前问道:“这些机关,你们不怕伤到我们吗?”

燕青淡笑着摇头。

“那我明白了,谢谢燕学长...”

古言回到流萤等人身边低声说道:“我需要你们帮忙。”

“哦?你说,是否需要我们帮你取一柄下来?”陈橘知道古言并不会武功好心的说道。

古言摇头:“等会阿吻与你们一同上去,还请你们帮忙阻挡一下其他人和机关。”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唐棠说道,众人点头赞同。

钩吻将古言拉至一边问道:“我不需要他们帮忙,可以帮你带一柄紫钥匙下来。”

“紫钥匙不是目标,我要那把白金的。”

“可是那个铁罩...”

“那是假的。”

钩吻愣住了。

“不止是那个罩,这里的一切大多都是假的,是幻术。”

“不可能,我一直在警惕着...”

“是酒。”古言笃定的说道:“在画舫上我们喝的酒,里面有东西。”

“关隐没喝酒。”

“可他闻了香,船上所燃的熏香也有问题。”

没错,早在没在船栏边的湖水上看见苏闲古言便有了这个猜测,直到方才询问燕青不害怕伤到了学院才证实了这个猜想。

“你相信我,到时候只管取钥匙,不必管其它。流萤他们会为你阻挡下想要抢夺钥匙的人们。”

“好吧,”钩吻咬牙。“就相信你这小鬼一次。”

片刻后,陈橘与关隐向钩吻点点头率先向空中腾跃而去,而后流萤众女也紧随而上,钩吻见古言向自己竖起一个大拇指回以一个鬼脸深吸一口气向空中飞射而去。

有了流萤等人的帮助,原本实力就不弱的钩吻已经到达了紫色钥匙所在的区域。

“她这是要干嘛?已经拿到一把紫钥匙了。”陈橘一枪挡住一只朝流萤射来的利剑问道。

“不知道,可能是想试试能不能拿到那柄白金的吧。”

果然,流萤众人就见钩吻直直的向白金钥匙飞去,而那柄钥匙也如方才一般“缩”进了带刺铁罩,本以为钩吻会放弃,结果却见她依然不带减速的向铁罩伸出白嫩的小手。

“她疯了?!手不要了吗?!”水竹惊恐的叫道。

事实证明钩吻并没有发疯,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她的手神奇的“穿过”铁罩抓住白金钥匙并拿了下来。

“......”

空气忽然寂静,而后周围的人们清醒过来跃跃欲试的望着手拿钥匙的钩吻。

身后带着惨白男子傀儡的唐棠无语的扶额道:“就知道这小家伙要搞事情...”

“哈哈哈,没事,这不也证明了古言小兄弟厉害嘛,这些家伙想抢钥匙?先过我这一关!”陈橘大笑着挡在钩吻身前,流萤、墨云几人也快速接近过来将钩吻围在众人中心。

“啪啪啪。”

就在气氛紧张的时候,燕青忽的鼓起了掌,他来到钩吻面前笑道:“姑娘好眼力,恭喜了。”

“哦,谢谢。”古言突然从蝉衣身边挤过去拿走了蝉衣手里的白金钥匙。

“多谢燕学长的提醒。”

燕青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道:“你叫何名字?很不错。”

“古言,古今的古,慎言的言。”

嗯?是那个周老与卓老提到过的小家伙吗?果然不同寻常。

燕青心想着拍了下古言的肩膀道:“来吧,我带你去配得上把这钥匙的地方。”

第十三章

暂时别过钩吻等人,古言跟在燕青身后随来路返回阁外,一直到那颗巨大无比的歪脖巨树下燕青才停了下来。

“嗒,嗒嗒。”

燕青伸出修长的食指有节奏的点了两下树干,“咚!”的一声,两道黑影砸了下来,尘土四溢。

“咳咳咳...”

古言挥手驱散烟尘朝黑影看去,原来竟是两具精细的猿形傀儡。那猿形傀儡身形颇大,足有二人之高,傀儡的四肢粗壮修长且手掌上“长”满尖利的指甲,而在傀儡的背后处则固定着一架扶手木椅。

“这是工院专门为农院那些在悬崖峭壁采集药草的学生们研制的,上来,记得抓稳了。”燕青在女子的帮助下坐上傀偶回头对古言嘱咐。

古言小心翼翼的踩住傀儡蹲下的大腿爬了上去稳稳的坐在扶椅上,并将一条牛皮带子牢牢的缚于腰间。

燕青笑眯眯的看着古言做完一切拍了拍身下的傀儡道:“好了,我们要准备上去了。”

“等等,爬上去...这巨树是真的?!”古言惊觉,愣看着面前这柱巨树。

“当然是真的,这种巨树书院还有不少呢,不过真的如何,假的亦如何呢...”

古言还沉浸在燕青所说“这种巨树书院还有不少”的话语中,突然感觉身下的傀儡慢慢动了起来,它先是站起身将手掌上锋利的指甲全部“出鞘”,而后蹲下身猛然一跳。

古言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待他缓过来时猿形傀儡已经牢牢攀附在巨树之上,他伸长脖子想要去看看上面的情况。

“我要是你就老老实实躺在椅子上别动。”一边燕青的声音传来:“当心将你中午吃的东西都给晃出来。”

闻言,古言立马乖巧的躺在扶椅上一动不动,虽说他不晕船不晕车,可万一晕傀儡呢......

猿形傀儡的确精巧,看上去笨重却攀跃能力极强,不一会的功夫傀儡已经载着两人来到了巨树上的小亭前。

“谢谢。”还处于晕眩状态下的古言发现一只端着杯子的手朝他伸来,便连忙接过道谢。

“不客气。”慕寒笑嘻嘻的看着将杯子液体一应而尽的古言。

“噗!”古言一口将方才喝下的液体喷了出来。“你这给我喝的是啥玩意啊?!”

“酒吖,上等的楚江黄酒哟。”慕寒侧身躲开古言喷出的酒依旧笑着说道。

古言用袖口擦了擦嘴角瞪着慕寒问道“你是谁?”

“我是谁?你猜猜看。”

“你!”

“好了,慕寒,别逗他了。”燕青坐在傀儡上笑着为古言解围。

“要你管!”慕寒朝燕青比划了个鬼脸而后轻咳一声一脸“正经”的对古言说道。

“认识一下,我叫慕寒,和那个‘笑面虎’一样是本届学生会十二主理之一,你很厉害嘛,能拿到白金钥匙来到这里,以后要是去了皇都尽管找我玩,我是...”

“他是大汉二皇子。”燕青抢先说道。

“我靠,小燕子你抢我台词!”慕寒跳脚。

古言默默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上蹿下跳跟个猴一样的慕寒,那眼神分明在述说着:我去,就这么个傻x还是皇子?幸好只是“二皇子...

“哎哟!小燕子你还偷袭我!”慕寒突然惊叫一声捂住额头怒视着燕青。

“咳咳,别闹了,周老他们还等着呢。”燕青捂住嘴咳嗽两声。

慕寒揉着额头鼓囊几下便又对古言说道:“好吧,正事要紧,以后有机会再找你玩吧。这边走,我带你去见周老他们,你应该已经见过了,放轻松...”

古言无语的跟着一直吧嗒吧嗒说个不停的慕寒身后,绕过几个树杈,再穿过一片茂叶后那座小亭子终于出现在他面前。

小小的亭子,一张石棋盘,周玉与卓离又在斗棋,而二老之间还坐着一位笑起来给人非常温暖感觉的英俊男子。

在察觉到古言三人的到来后,温暖男子竖起一根食指轻轻放于唇边,古言点点头。

观棋不语。

大概半柱香之后,卓离长叹一声将手中的白棋丢入棋篓:“唉,又是我输了,以后当少于周兄对弈才是,太打击人了...”

“哪里的话,卓兄最近棋力也进步了不少。”周玉劝解道。

“呵呵,先招待一下我们的小客人吧...”卓立看向一边等候的古言。

“小友,我们又见面了,看样子陈老魔将你培养的很优秀嘛。”

“师父?她可啥都没教我。”古言不屑撇嘴。

卓离:喵喵喵?这和剧本上写的不一样啊,不是应该点头答应然后我们再聊两句就可以发任务...啊呸,是介绍书院了嘛。

“咳咳,算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已经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了,反正只是过来露个面,剩下的就由望舒他们向你解释吧。周兄,我们走罢。”

卓离站起身来袖袍一挥,却见那石桌上的棋子、棋篓已消失不见,而后与周玉慢步向亭外走去,在与古言错身的刹那,周玉轻轻的拍了下他的肩膀负手离去。

古言收回心神看向那名正以“温暖的笑容”看着自己的俊美男子。

“在下明月望舒。”

·

夜晚下平静的湖面,倒映着璀璨的繁星与柔和的月光,偶尔一条调皮的鱼儿似是太过沉醉这绝美的景色轻轻跃起扰起一片涟漪。

一只布鞋轻轻踏在湖面上,惊走了几尾想要“吸食”星光的小鱼,卓离止住脚步笑呵呵的对身边周玉问道:“周兄很在意那小家伙?”

“你看出来了?”周玉平静的问道,并没有被识破后的慌张与掩瞒。

卓立摊手:“好歹也教过那么多学生,眼力还是有一点的。而且老周你不适合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太...明显了...”

“我欠陈老魔一个人情。”周玉眼角微微抽动一下继续在湖面上往前行去。

“看来这个人情欠的够大...”卓离自语一句快步向周玉追去。

白金色的钥匙随着古言小手的抛接不停的在空中飞舞着。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柄钥匙没用咯?”

“不是没有用,是只对我们十二主理有用罢了。”明月望舒端起茶水一饮而尽,他已经耐着性子解释好几遍了。

慕寒此时也帮忙说道:“也就是说这把钥匙的作用...”

“就是给你一次与我们交换东西的机会。”燕青接过话茬。

“我靠!这种台词你也要抢?太过分吧?!”慕寒悲愤不已。

古言无视了二傻子一样的慕寒继续说道:“可我感觉没什么需要与你们换的吖。”

“怎么没有?无论是秘籍宝器,还是各种稀世药材灵宝,甚至是分院优先录取资格也可以换取。”

“分院优先录取资格?”古言疑惑的问道。

“没错。”明月望舒依旧温和的解释:

“书院内分为文武两大院派,而细分之下又有商院、农院、谋院、兵院、工院与暗院。六座分院所教授的内容各不相同,院内的试炼、考核时间也不一致,新生入学的时候会根据自己的能力与喜好选择分院。”

“而各分院也会制定自己的考验内容来选取那些想要进入自己院内的学员,你现在便可用这柄钥匙交换一次不用参加分院考验直接进入自己喜欢的分院的机会。”

“说了这么多,”古言一把接住空中的钥匙放在眼前仔细打量。“你还没告诉我这钥匙对你们而言究竟有什么用呢。”

“这个......”明月望舒为难了。

“哎呀,这个你就不用操心啦,乖乖将钥匙与我们交换,你得到轻松进入分院的机会,我们也可以回去交差,岂不美哉?”慕寒凑到古言身边挤眉弄眼的说道。

古言轻笑一声推开快靠到自己身上的慕寒缓缓说道:“分院的考验,我相信自己有能力通过去。至于这把钥匙...我觉得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当一当这个什么十二主理嘛。”

燕青闻此双眸一寒不悦道:“你太小瞧十二主理了,做人,方当谨慎些为好。”

“放心,我一直不做没把握的事。”古言回击道。

慕寒却一把搂住古言的脖子哈哈笑道:“行啊你小子,够气魄,就几分你慕哥当年的风范,哈哈哈哈,我支持你!”

“也难得出一个有意思的家伙,也罢,与你一起学习应该还不错。”明月望舒淡笑道。

“嗯?”

“不久你就会知道了。”

“......”

另一边的钩吻等人都拿到了紫色钥匙进入门内,很平常的露天临湖小厅,一张“回”形的长桌,来自西域的异族厨师正带着一顶滑稽的白色高帽专心的烹调着一条八爪鱼。

“炭烤八爪鱼,请慢用。”西域厨师带着浓重的口音将八爪鱼放在了蝉衣她们面前。

“噫,徒弟弟你这是吃什么吖,一大股腥气,恶心死了!”水竹连忙捂住鼻子远离桌子。

“多好吃嘛,来,师父父,啊~”蝉衣坏笑着夹起一根八爪鱼的脚递到水竹面前。

“你自己吃吧,今天没漱口别碰我。”水竹一把拍掉蝉衣的手跑到了流萤那边。

蝉衣眼疾手快接住掉落的八爪鱼脚放人口中而后像只猫儿一般性感的伸出丁香小舌舔了舔手指。

“流萤,流萤,你吃好了吗?”水竹扯着流萤的衣角问道。

“唔...唔唔?”流萤回过头,露出一张鼓着腮帮沾满食物碎屑的脸。

水竹:Σ(?д?lll)!

我...我这是认错人了吗......

陈橘一巴掌拍在流萤的脑袋上:“跟你说了多少吃了,先把东西咽下去再跟别人说话。”

“咕咚。”流萤咽下嘴里的东西狠狠瞪着陈橘。

墨云无奈的拿出一条手帕替流萤擦拭脸上的油污当起了和事老。

流萤这才摸着已经微微鼓起来的肚皮对水竹道:“好像也确实吃的差不多了,怎么,你想走了?”

“不是,只是奇怪书院专门将我们唤来真的只是简单的吃个晚饭?”

“你说的好像也是噢,对了,钩吻姐你家师弟呢?”流萤想了想朝另一边的钩吻问道。

“不知道,还没回来呢。”钩吻摇头。

“你不怕他被骗了吗?那个燕青看上去就不像什么好人,笑眯眯的,说不定是个腹黑男。”

钩吻摸了摸脖子上的一柄小小的匕首挂坠笑道:“不会的,那小子,不去骗别人就不错了。”

“阿秋!吸~”古言吸了吸鼻子,在这树顶上待久了还真有点冷呢。

明月望舒关怀的递给他一条手巾问道:“莫不是着凉了?”

“谢谢。”古言道谢接过手巾擦了擦鼻子说道:“确实有点冷,我们啥时候能下去啊?”

“快了,我们给你们这些新入学的学弟学妹们准备了个小小的‘惊喜’,你要下去一起玩玩吗?”明月望舒问道。

古言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说道:“去吧,阿吻还在下面呢...”

“啊呜。”本来先前还声称自己已经吃的差不多了的流萤又将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

无视掉身边墨云众人无语的目光,她含糊不清的向西域厨师问道:“师傅,接下来是什么菜啊?”

“接下来,是一盘大菜。”西域厨师笑呵呵的收拾着用完的餐具回道。

“真的?!”流萤露出期盼的目光。“那师傅您赶快做吧,我感觉自己应该还能再吃一点。”

西域厨师哈哈大笑:“没问题,马上就可以品尝了。”

唐棠一边为自己的傀儡人做着保养一边向陈橘问道:“她平日里也像这样能吃吗?”

陈橘点头。

“那可真是难为你们了……”

唐棠话还未说完,就见一直在旁边闭目养神的关隐突然睁开双眼。

“小心!”

刀光闪过,一块朝唐棠头顶砸去的木头被劈为两半。

唐棠呆滞的站起身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在她眼前,原本欢声笑语的宴席化为了无穷的火海,被大火燃烧着的柱梁不断倒下,凄厉的呼救声在耳边回荡。

雷音端着酒杯笑道:“终于开始了……”

“咚!”

一根燃烧着烈火的木头将他面前的木桌砸裂,几缕火星飘到了他的手臂上。

很痛……

第十四章

古言飞快的在燃烧着的阁楼内穿梭着,躲开一块下落的石块,他忍不住骂道:“这帮疯子!”

时间回到方才树顶上的小亭内。

刚准备下树的古言忽然就见到树下的阁楼熊熊燃烧起来,他愣了愣回头向燕青问道:“这就是‘惊喜’?也是幻术吧。”

“燕兄的幻术可不是那些简单的江湖骗术,而是可以直接影响到人的行为与内心,简单与你说吧,在这大火中要是被烧到,那那个人也就会认为自己已经被烧伤了,而且...”

明月望舒温暖一笑:“我们也没说这下面都是幻术吖...”

“阿吻!”

古言推开紫色的铁门,一根本倚在门上的木桩砸了下来,虽避了开来但却被附在柱子上的火焰给烫了一下。

“嘶...”古言倒吸一口冷气,来不及去考虑着火是真的还是幻术他跃过木桩继续往房间内走去。

“阿吻!你在里面吗?!流萤?!唐棠?!咳咳咳...”

黑烟涌来止住了古言的话语,他连忙用袖口掩住口鼻防止被浓烟熏倒。

再往内走了些,终于能瞧见几个身影。

“我的姑奶奶咯,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吃?!”

“有什么关系嘛,古言不是说了这里大多东西都是幻术,现在这火肯定也是弄出来骗我们的。”流萤抄起一根火腿自信满满的说道。

饶是古言此时内心焦急万分也不免吐槽,这姑娘的心真是太大了...

“流萤姐、墨云姐,还有陈橘大哥,这里就你们?其他人呢?”古言上前询问道。

“嗯?小言儿你回来了?其他人我们也不知道在哪,就突然吃饭吃的好好的突然就起火了。”流萤撕下一块肉大咧咧的说道。

墨云担忧的看了看周围:“这火起的很是奇怪,我们可以感受到炽热的温度,但按理来说不可能有火能够瞬间燃烧整座阁楼的,所以我们怀疑是幻术。”

“的确是幻术。”古言点头。“不过这幻术十分厉害,而且据那个明月师兄说的意思,这里面可能也在真正的燃烧。”

“他们疯了?!这么漂亮的楼阁说烧就烧?!”流萤跳脚大声说道。

“唉,谁叫人家书院财大气粗呢。古言小兄弟,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陈橘叹了口气向古言问道。

“先去把阿吻他们找到,然后再作商议。”

“好!”

三道人影划过,缓缓落于平静的湖面上,明月望舒回头看向被火光所笼罩的小岛担忧道:“他们不会出事吧?”

慕寒哈哈笑道:“怕什么,那些家伙都挺有本事的,再说了,黄石他们还在里面照看着呢。”

“也是,是我多虑了...”明月望舒向一边的燕青问道:“周老他们呢?”

“应该有事先离开了吧,我们...咦?那莫不是一个人?”燕青余光模糊的看见有一个人影倒在不远处的一处露礁上。

“我看看,我看看。”慕寒将手掌撘在额头上眯起眼睛朝燕青所说的方向看去。

“我靠,好像还真是一个人,怎么会有人掉到这湖里来?这人是有多蠢...”

明月望舒在确定的确是人之后脚尖一点湖面飞快的向那露礁奔去。

“少啰嗦,救人要紧!”

·

“我是书院的弃徒。”

风雪的瞳孔猛然微缩,而后又慢慢放松下来:“城主说笑了...”

“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了...”郭傕露出一个无奈的神色而后又笑道:

“你的老师,是附子那老家伙吧?”

“没错。”风雪回复,左手却瞧瞧的将一个锦囊塞到了身边夙夜的手中。

郭傕察觉到风雪的小动作却并未阻止,反而不屑的轻笑一声道:“那你可否记得,附子那老家伙在百年前亲手废掉的一位弟子...”

“夙夜,快走!”

“噗...咳咳咳...”

看着面前的女子终于将呛进去的湖水吐出清醒过来,明月望舒几人终于松了口气,他露出温暖和善的笑容轻声问道:

“姑娘,可好了些?你是如何落于这湖中的?”

迷迷糊糊的夙夜突然听闻有人的说话声,连忙抽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朝明月望舒扎去。

“叮!”

一直在一旁看着的燕青此时眼疾手快的拿出一枚铜币弹出打掉了夙夜手上的匕首。

“我们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燕青眼神微冷。

“我...”夙夜有点尴尬,但马上又警惕道:“你们是谁?”

“我还想问你呢,你是怎么跑进书院来的?”慕寒抱着胳膊愤愤道。

“书院?”夙夜愣愣道:“我终于到书院了吗...”

“你...等等,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燕青皱起眉头努力思索。

“你是风雪学长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你认得公子?”夙夜疑惑。

明月望舒将掉落的匕首拾起递还给她温和笑道:“我们是学生会院十二主理,你怎会在这里?风雪学长呢?”

夙夜双手突然紧紧的抓住明月望舒的肩膀。

“快带我去找各位院长!出大事了...”

“吱呀...咚!”

随着刺耳的关门声,古言几人默默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张惨白人脸...

“嘁,没吓到嘛,真没劲,唐棠你这傀儡不行啊。”蝉衣从傀儡身后走出来吐了吐舌头朝远处的唐棠说道。

“本来就不是用来吓人的...”唐棠眼角抽搐。

奇怪的是,在古言他们进入这个房间后,就与外面的火海隔绝了开。

古言打量着周围,一个不大的房间,除了他们进来时的那道门外就只有正对着的一条漆黑走廊,小房间内没有窗户和灯具,只有镶嵌在墙壁上的几枚莹光石散发着微微绿光。

小房间内只有蝉衣、水竹、唐棠三人,钩吻与关隐则不见踪影。

看出古言的想法,唐棠说道:“关木头和钩吻姐还有几个人顺着这通道往前走了,蝉衣的师父怕黑,所以我们便在这里等你们。”

古言松下一口气,阿吻没事就好...

随即他又为难的望向蹲在一块大大的荧光石下的水竹略感头疼,他是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怕黑,现在也总不能把她丢在这里不管吧。

古言想着走到蝉衣身边小声问道:“你师父这样...还能跟我们一起走吗?”

蝉衣闻言侧头看了一眼水竹道:“没问题,你们先走吧,我们很快跟上。”

古言点头招呼了一下流萤唐棠几人,取下几枚墙上的荧光石后向漆黑的通道走去。

蝉衣则走到水竹身边蹲下身刚欲开口。

“我不去!徒弟弟要走的话我就不要你了!”水竹鼓起腮帮气鼓鼓的说道。

蝉衣原本的笑容慢慢扭曲...

“啊!你放下我,放下来!我不要你了,徒弟弟你个坏蛋!”

古言几人回头,就见到蝉衣面无表情的抱着水竹跟了上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走!”

“刷刷刷。”

众人立马“乖巧”的回过头继续沿着走廊往前走。

借由莹光石微弱的光芒可以模糊的看清,走廊的两侧都是刷满白浆的平整石壁,而石壁上每隔一段距离还会挂着一些书画作品。

“不对劲。”走在队尾的墨云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云姐?”流萤回头好奇的问道。

墨云从唐棠的傀儡手中拿过莹光石照向自己身边的一副水墨画,画中只有一名胖头娃娃正蹲在地上似是在哭泣。

“这幅画,我方才见过,我们在兜圈子。”

古言闻言飞快的问道:“你确定?”

“不太确定,当时太暗了,我也只是随便瞟了一眼,因为这幅画太过独特才记了下来。”墨云皱眉回道。

古言摸着下巴思索起来,片刻后他道:“那我们继续往前走,看是否会再次遇上这种情况,唐棠姐、陈橘大哥,你们也多留心下身边的壁画。”

“没问题。”

如墨云所说的一样,在众人又向前走了大概一刻钟后又回到了那幅胖头娃娃的画前。

本就害怕的水竹一下眼眶就红了,她扑到蝉衣的怀里哭道:“我都说了不要进来,现在碰鬼了,呜呜呜...”

蝉衣蹲下身抱紧水竹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师父父,有我陪着你,大不了我们一起死。”

“呜呜呜,我才不要死,也不要徒弟弟死...”

唐棠指尖微颤,身后的傀儡立马进入了警戒状态,她上前向皱着眉头的古言问道:“现在怎么办?”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只有三种可能。”古言回道。

“哪三种?”

“一,我们还在幻术之中,现在这些都是书院内极强的幻术术法。”

“二,我们其实还是在往前走,只不过有很多幅同样的画罢了。”

“一、二基本可以排除了,就算是最顶级的幻术也不能影响人这么久,而同一幅画的话...我先前在用小刀在墙壁上做了个标记,刚才也见到了...直接说最后一种吧。”陈橘开口说道。

“最后一种,其实这个走廊并不是直的...”

“不是直的?你什么意思?”正抱着水竹的蝉衣抬头看向古言问道。

“这么说吧,这个走廊其实是‘回’形这样的,只不过设计者通过一些物品的摆放以及光线、纹理的利用使我们错误的以为这是条直廊,其实我们一直在绕圈子罢了。”

“这怎么可能?!”

“不是不可能,其实我们生活里有许多视觉错觉的例子,比如你将一大一小两个木桶注入相同水位线的水,在同一视平线上就会产生错觉这两桶水的份亮是一样的。”

“那也不能...”

墨云止住了还欲较真的流萤询问道:“那就算按你这种猜想,我们一直在这条走廊内兜圈子的话,真正的出口又在哪里?我们现在可是连回去那个房间的路都没有了。”

“房间...对,就是房间!”古言忽然叫到。

“如果从房间进来的那段路是直路,那么一定有段路被隔断了,那那个隔断的地方,应该...”

古言一直墨云身边的那幅胖头娃娃画:“就是这里!”

“我观察过了,这走廊一路走来,大多都是极佳的书法活大家名画,唯有这一副,似只是儿童所作,毫无意境,周围也没有题字与印章,所以...”

“哇...”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得一阵婴儿的啼哭传来,而那幅胖头娃娃画,竟慢慢“活”了过来...

第十五章

只见那画中原本蹲在地上埋着头的胖头娃娃慢慢抬起头来,本来以为会是哭泣的面孔上却流露出一抹似哭似笑的诡异笑容。

“嘻嘻,你这小娃娃叫何名字?能这么快看出这走廊的不对劲也挺厉害的。”明明自己才是娃娃,却老气横秋的对古言说道。

唐棠、陈橘、墨云几人快速的取出武器挡在古言面前一脸戒备,古言看着画中的胖头娃娃疑惑的问道:“你究竟是幻术还是机关?”

娃娃嘿嘿怪笑道:“我可不是什么幻术,也不是机关,而是真正的冥鬼,你们...”

“冥鬼...呵呵呵呵...”娃娃的话还未说完,就听见一阵比他还可怖渗人的声音传来。

蝉衣捂住眼睛看着水竹正以一种极其可怖的姿势慢慢向冥鬼走去,她歪着脑袋,原本一头柔顺的蓝黑色长发披散在眼前半掩住闪烁着诡异橙色光芒的双眼。

“呵呵...冥鬼...鬼...”

流萤揉着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向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蝉衣问道:“你师父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蝉衣以一种十分怜悯的眼神看向冥鬼娃娃道:“唉,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地方会有鬼物,还是个傻鬼,乖乖呆画里不好非要跑出来找死...”

“你这女娃娃莫不是被我吓傻了?”冥鬼娃娃奇怪的看着朝自己走来的水竹,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鬼...呵呵呵...”水竹走到画下将歪着的脑袋“甩”了回来。

“牙!”

一串用各类或尖锐或钝的兽牙串成的手串被水竹扔向了画中的冥鬼娃娃,只见那手串竟慢慢融入画中牢牢的套在了冥鬼娃娃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囊!”

又一只绣满铭文的金色锦囊被水竹祭出,金色锦囊悬停在画卷前将那冥鬼娃娃缓缓由画内吸入了锦囊中。

锦囊与手串重新落回水竹的手中,她轻轻松了口气眼神逐渐清明,随即回过身一头扑进蝉衣怀中低声抽泣起来。

“原来还真有鬼啊...”陈橘喃喃道。

正安慰着水竹的蝉衣使劲瞪了他一眼,陈橘缩了缩脖子。

古言略有所思的走到已是白纸一张的画前,伸手将画布扯下露出一个古铜色的机关按钮,他回头朝流萤等人看去,众人点头示意,“咔”机关被按了下去。

“......”

什么事也没发生?

就着众人疑惑的时候,他们脚下的地板突然打开...

“啊~~~~”

在古言等人掉下去后,厚重的石板又重新合起,似乎,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不多时,两名身穿黑色儒衣的男女漫步走来,女子蹲下身拾起地上那张空白画卷对男子说道:“没想到居然会有御鬼师来书院,你这冥鬼算是倒了大霉。”

男子默默的上前接过画卷收好,这能养鬼的画卷可也是珍惜之物,可不知为何对方那个御鬼师竟未将其拿走。

“无妨,一只小冥鬼罢了,希望他们能在里面玩的开心吧...”

“哎哟!”

最后一个滑下来的流萤揉了揉屁股站起身来,刺眼的绿光照到她脸上,不住伸手挡了挡。

“什么鬼东西?”

“不知道...”陈橘愣愣的看着眼前一片莹绿色的湖水喃喃道。

唐棠不知何时取出一枚水晶圆球将其丢入湖水之中,“嘭!”水晶圆球刚入水便炸裂开来。

“这湖水有毒,剧毒。”

古言点头,除了他们现在所站立的这块陆地之外四面环水,头顶与周围都是黑色的石壁,唯有正对着的一块突出的石阶,与石阶后的青铜大门。

“商量一下吧,这湖,该如何过去?”古言召集众人商议道。

“我的功法可以过去,可惜并不能带人。”墨云说道。

“我的傀儡机关不惧此毒,可再载一人。”唐棠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傀儡男子一脸骄傲的说道。

“肚兜,将你的剑借我,我自己过去。”陈橘朝流萤伸出手。

“你再叫我肚兜试试!”流萤怒道。“拿去!”

古言看向蝉衣与水竹。

“还剩三个人,正好,师父父的宝宝可以带我们。”蝉衣揉着水竹的脑袋。

片刻后...

“喝!”

陈橘取出一张大弓将自己的长枪系上绳子朝上方的石壁射去,锐利的枪尖牢牢的卡与石壁内,陈橘接着绳子的惯力向上飞跃抓住枪柄同时将流萤的长剑也插入石壁内。

做完这些,他松下一口气,朝下方的古言众人咧嘴一笑。

唐棠拍拍身边的傀儡,只见原本是人类男子类型的傀儡发出一阵“咔嚓”身,竟慢慢变成了一艘小船,唐棠与流萤安全上船。

蝉衣抬起还埋在自己怀中的水竹的小脸柔声道:“师父父,看你的了。”

“大霸不喜欢这种水的...”水竹有些犹豫。

“没事,那家伙就是个吃货,多给点吃的就行啦。”

水竹想了想,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张画满符咒的符咒丢入水中。

众人好奇的看去,就见莹绿色的湖水中突然“咕噜咕噜”的冒气的泡泡,泡泡越冒越大、越冒越多,终于,一个似龙似龟的脑袋冒了出来,猩红色的双瞳紧紧的盯着水竹。

“这...这莫不是神兽霸下?!”古言等人惊了,我滴个亲妈吖,长这么大只有在神话图集里见过的神兽竟然出现在眼前...

“一缕残魂罢了,喂,看什么看,再看我把你扔鬼牢里去!”水竹簇起眉头不悦的朝霸下说道。

众人就见“可怕”的霸下神兽竟然被吓的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道:“你知道我不喜欢这种地方...”

水竹跑到湖边轻轻拍了拍霸下的脑袋说道:“没事,等你载我们过去徒弟弟会帮你抓好多好吃的。”

“真的?”

“当然。”

霸下将自己的背部缓缓露出水面,古言、蝉衣、水竹三人小心翼翼的站了上去。

“墨云姐呢?”唐棠回头问道。

“没事,她比我们快。”流萤回道。

就见众人刚行至到石阶边,突然一条粉色的锦带从他们头上飞过缠绕在了青铜大门的门环上,墨云手腕一抖,那锦带便拽着她直奔大门飞去。

“陈橘,接好!”墨云刚落地便回身将锦带向还挂在石壁上的陈橘抛去。

陈橘接过锦带在手上缠绕了几圈拔下长枪与长剑落回到地面上,全员安全通过。

水竹拍了拍霸下的额头让其重新变为符纸,唐棠的傀儡也再次化为了人形,古言叹了口气推开青铜大门:

“唉,希望这扇背后能找到阿吻他们吧...”

而在他们刚合上青铜大门后,先前的黑袍儒衣男女再次走了出来,而他们的身后,还跟着一名青衣白发黑眼圈的消瘦男子。

“那姑娘你可认识?竟然连霸下的残魂都拥有,想来不是默默无闻之辈。”青衣男子向黑袍男子问道。

黑袍男子摩挲着下巴思索道:“霸下残魂...难道是那个老怪物?!”

·

在一个由反光水晶所包围着的封闭房间内,钩吻正焦急的找寻着离开的方法,而在她的旁边则是关隐与雷音两人。

关隐抱刀而立,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席地而坐的雷音腰间的软剑上。

“大汉在七年前就已禁止雷池的人进入了。”

“可书院不属于大汉不是吗?”雷音毫不在乎的回道。

“书院还在大汉境内!”

“哦,是嘛,那你们可真霸道。”

“你!”

“够了!”一把匕首被扔出直直的插在地面上,钩吻面沉似水:“再吵就把你们都作了,也不多想想该怎么出去。”

“那家伙不是有‘雷眼’嘛,连个幻术都看不破?”关隐说道。

雷音眼中雷光闪动:“你想要来试试?”

钩吻:“......”

“咔嚓,咔嚓...”

就在这时,钩吻身边的水晶墙壁上突然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而墙上也开始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钩吻立马一个后空翻退到后方,正对峙着的关隐与雷音也面向裂缝戒备起来。

“欸我说,你们两到底行不行,不行让我的傀儡来。”

“你来你来,这墙面都挖了半天了,累死。”

就听得比方才更大的响声传来,终于,那面水晶墙壁被暴力的打了开了,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你看,早让我来不就好了,多费劲...”唐棠跟在傀儡的身后走出来,当看到关隐几人后惊喜道:

“关木头,钩吻姐!”

见到是唐棠后,钩吻松下戒备笑道:“是你吖,小言儿他们也在吗?”

“哟,阿吻,好久不见呐。”古言从洞口走出灿烂的向钩吻笑道。

雷音收回眼中的雷光不屑的笑道:“看来你们人是到齐了,只可惜一样要被困于此处。”

流萤闻言望去:“噢,你不是那个雷啥嘛,据说挺厉害的,怎么会被困住在这里?”

“你!...罢了,我不与女子一般见识。”

“嘁,说得好听,就是自己没办法...”流萤小声道。

古言正与关隐交谈完毕,他来到雷音面前问道:“你是雷池人,应该有办法破除这里的幻术。”

“可这里并不是幻术。”雷音看着古言戏谑的笑道:“那么,你准备如何是好呢?”

第十六章

古言闻言点头:“不是幻术那不就更简单了。”

他走到水晶石壁前挨着敲过去,终于,在一块水晶石壁上所敲击出来的不是沉闷的声音而是空洞的“咚咚”声。

“就是这里了,唐棠姐。”古言回头向唐棠说道。

“了解。”

唐棠指使着傀儡走到方才古言所说的地方,傀儡的双臂变为了两柄宽大的刀刃,手臂旋转,刀刃慢慢深入石壁内。

不多时,坚韧的石壁又已经被唐棠的傀儡开出一个大洞,带着些许花香的微凉湖风吹了进来,流萤深深吸了一口急忙就想冲出去。

“等等。”一边的陈橘连忙抓住她的手臂。“还不确定外面是什么,我先走。”

说完,陈橘取下长枪小心翼翼的从洞口走了出去,然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

“啊!...”

“大橙子!”

流萤立马焦急的跟了出去,然后...又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数脸懵逼,钩吻问道:“要不,我去看看?”

“也行,注意安全。”古言回道。

钩吻点头,她向唐棠借来一颗莹光石小心翼翼的走入洞口,深夜的冷风吹来不禁让她打了个哆嗦,“嗒”一枚圆形的小铁球落在了她的脚边。

“这是?”

还没等她想明白,更多的小铁球不知从什么地方滚了出来,她后撤一步却正好踩在一片小铁球上,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左脚却踏了个空!

一枚爪钩死死的勾抓在一边的石柱上,吊在绳索上的钩吻送了口气朝身下喊去:

“陈橘!流萤!你们在下面吗?!”

“是钩吻姐吗?我们没事,这下面是沙滩,不高!”流萤的声音传来。

“你们先在下面等一会,我回去跟他们说一声。”

“没问题。”

没再听到钩吻的答话,流萤也不管脏不脏一屁股坐在沙滩上。

“回去裙子自己洗。”陈橘见此也坐了下来对流萤说道。

流萤翻了个白眼,毫不在意的哼起了小曲望着面前倒映着星月的平静湖面。

“呐,大橙子,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进入了书院。”

陈橘仰躺下去望着浩瀚的星空轻笑道:“有啥不敢相信的,我们实力这么强,进书院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流萤闻言立马露出骄傲的神色道:“那是,本姑娘这么厉害,书院应该求着我入学才是。只是,不知道书院需不需要交学费,我们华山可穷的揭不开锅了...”

“没事,书院这种大学府应该不会收太多费用的,再说了,要是真缺钱的话我再带你去清几波匪徒便有了。”

“还要带上云姐。”

“当然,还有云姐。只可惜,花花和阿枪...”

“他们应该也过得很不错吧...”

流萤的眼神慢慢暗淡下去。

“莹儿,陈橘,你们在下面还好吗?”墨云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陈橘哈哈一笑站起身将流萤拉起来:“花花那家伙家产万贯当然过的舒服,还有阿枪那小子,真好男儿,你不必为他们担忧,我与云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流萤用的点点头朝上面喊道:“云姐,快下来吧,我肚子又饿了,等回去镇上我们再出去吃夜宵!”

“......”

最后一个跳下来的古言被关隐稳稳的接住放于地上,他抬头望向头顶,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这里是阁楼的背面,你们若想乘画舫离开的话,应当绕到正面去才是。”雷音淡去眼中的雷光向古言淡淡的说道。

古言回过头:“你不跟我们一起走?”

“不需要,我自有办法离开。”雷音背过众人向湖面走去。

“对了,别走左边,算是还你们刚刚带我出来的人情。”

就见一道雷光闪过,雷音已不见了踪影。

“走吧。”

古言朝远去的雷音挥了挥手带着众人向右边沿着海滩离去,而在他们离开不久,从刚才他们所站的左侧走出来一群身着各色儒袍的年轻男女。

“这届学生真没意思,枉费我们精心准备的‘惊喜派对’了。”一名黄袍女子说道。

领头的一位紫袍男子闻言笑道:“无妨,以后日子长着呢,给翟老来发信号让他将画舫开过来吧。”

“......”

古言等人走了没多久,果然隐隐听闻前边传来一阵喧闹之声。

“看来那个雷人没骗我们,前面应该就是我们上岸时的那个正门了。”陈橘说道。

“他没理由骗我们,走吧,早点回去睡觉,这一晚上的累死了。”古言招呼着众人加快步伐。

然而,在他们终于走到上岸的地方时,所见的却是已经驶远的画舫船...

所幸书院还留下了两艘小木舟,古言上船捡起一张布昻念道:“书院晚宴已经结束,正式开学日期定于一月之后于书院首府,在此期间内,各学员可以自由安排自己的活动时间,切勿迟到。”

“也就是说...”

“我们被抛弃了...”流萤眼角抽搐。

而此时镇上的客栈内,白浅将一个小包裹放在木桌上深深的望了一眼正熟睡着的大和尚身影一闪离开了房间,而不归则翻了个身绕了绕屁股继续熟睡,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

“阿秋!”

裹在被子里的古言吸了吸鼻子,他这次可是真感冒了,要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可是顶着深秋的寒风一路坐着小舟划回来的!不仅是他,钩吻、水竹也受了轻微的风寒。

“姜汤来了,快趁热喝了吧。”墨云端着两碗姜汤水进入古言的房内。

他伸手接过:“谢谢云姐。”

“没事,”墨云微微一笑:“小言儿你病的这么严重中午的宴席还要去吗?”

“当然要去!”古言皱着脸喝完姜汤。

“我可是也出了份子钱的!”

中午大家吃完午饭便约好了开学再见分道扬镳,流萤三人要回一趟自己的宗门然后出去赚点闲钱,水竹师徒则是再次踏上了作为御鬼人的巡游旅程,现在便只剩下了古言、钩吻、唐棠与关隐四人。

“喂,木头,你不回去吗?”唐棠保养着自己的傀儡问道。

“不用,学业未成,无颜回去。”关隐一板一眼的回道。

“你呢?不回唐门吗?”

唐棠闻言鼓嘴道:“才不回去呢,好不容易才出来,当然要多玩玩。钩吻姐,你们呢?”

古言想了想自己师父连忙向钩吻摆手。

钩吻白了古言一眼好笑道:“不了,路途太远,回去也没什么事。”

“那正好!我们可以一直沿路玩到书院首府去。”唐棠十分开心。

“等等,加和尚我一个!”

唐棠回头瞧着这个比她高出好大一截的壮汉大和尚问道:“请问你是?”

“师弟!!”钩吻与古言惊声道。

不归灿烂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师姐师兄,好久不见。”

第十七章

云岭如梦

云岭有双谷,药王谷人行踪不定处事之责诡异莫测,仅凭喜好杀人亦或救人;万花谷只收女不收男,及其弟子无一不素手医心,凡其伤病者来往万花谷必精心医治。

郭双在万花谷作为接待执事已八年有余,她的工作十分轻松也却重要,接待前来万花谷的客人视其所需将之带往合适的地方是她应尽的责任。除此之外,作为一名接待弟子,还需要有着不俗的武功,用以抵御...一些不肖之徒......

“我说,你们胆子可真够大的,敢在我万花谷欺负人。”

郭双一脚将最后一个提着砍刀的壮汉踢飞,摸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脑袋柔声道:“没事了,来到万花谷就不用怕这些坏人了。”

那是小墨云第一次认识到了“万花谷”这三个字的含义,对她而言,那就是一个温暖、舒适且再也不用担心被人欺负的地方。

云岭多雾,雾极深时丈不可视,师姐们有一次冒着大雾拼死从深谷内就出一位普通的采药农,在师姐们舒心的笑容与老农的感谢下,墨云又明白了“万花谷”的另一个含义,便是责任与担当。

万花谷见习弟子正式转正之前会接到一项“特殊”任务,轻松的只是去打理一下药园或是照料一下谷内的小动物,也有外出寻找珍惜药材的困难任务,墨云也不例外。

那天深夜,她刚帮受伤的一只小雪兔更换完最后一帖药膏回到自己的屋内,却惊讶的发现掌门正静静的等待着她。

“掌门...您,您怎么来了...”小墨云红着脸蛋害羞的问道。

掌门和蔼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将一封信递给了她,并告诉她这是其转为正式弟子的任务,让她多加小心。

在掌门离开后,墨云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封:

“华山,李立寒掌门收?”

“什么?!掌门让你去华山送信!”已经是杏堂堂主的郭双睁大双眼难以置信的问道。

“嗯嗯。”小墨云萌萌的点着脑袋疑惑的看着郭双,她不明白,只是送信任务的话,应该很简单才是啊。

“你知不知道从万花谷去往华山有多远?而且华山又冷又穷的...不行,我得去问问掌门...”

郭双一溜烟似的跑走了,只留下一脸呆萌愣在原地不知所措的小墨云。

墨云还是接下了这个任务,她在告别了小雪兔、小鹿、小鹰、小...一众小动物后,在师姐们的送别下离开了万花谷,掌门身边的一位拄杖慈眉老人笑呵呵的对郭双等人说道:

“呵呵,不必担心,这小娃娃是有大气运之人。”

郭双及诸多师姐眼睛抽搐...

几日后,墨云平安的坐上了经由川蜀的江船前往长安,在船上,她见识到了许多以前从未见过的风景。

有长长的峡谷峭壁,峭壁上还时有小亭,亭外猿猴飞跃倾听着美妙的箫音;有如松石般幽绿的江水,深不见底,许多飞鸟会争先抢后的下水觅食;更有宽阔的昏黄大江,江水里竟有一种粉白色的可爱大鱼。

长安,以此距离华山的路程已不过数日,墨云擦了擦额角的汗珠怀着激动且畏惧的心情走入长安城门,然而...

“你,对就是说你,过来接受检查。”城门口一位士兵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向她走来。

“哎哟,是哪个不长眼的混蛋竟然敢挡本大爷的路?!”就在墨云一脸紧张的看着向他走来的士兵时,那士兵却被一位年轻男子给撞了一下。

“兵大哥对不起哈,俺也是一不小心走了神,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年轻男子缠住士兵向墨云打了个手势,她立马偷偷的绕开那个士兵进了城。

哇,好大,好繁华...

一直生活在万花谷的墨云哪曾见过如此的景象,宽阔的能并跑四驾马车的大道,道路上都铺满了雕刻精美的青砖,两旁是清澈流动着的城河,远处皆是高楼亭阁、庙宇轩殿,街上无数行人,众人千面...

“喂,丫头,发什么呆呢?”

一道略微有些稚嫩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正发呆的墨云,她回过头去原来是先前帮她缠住士兵的那个年轻男子。

她看了看对方青涩的面庞正经道:“你应该没有我大,在我们谷里你这样是不能称呼我为‘丫头’的。”

“那我应该唤你什么?”年轻男子看着自己面前这个一本正经的姑娘忍不住打趣道。

墨云仔细想了想道:“叫我墨云就行,你呢?”

“我叫陈橘!”陈橘笑道。

“陈橘...”墨云小声重复了一句紧接着郑重的微微屈膝行了一礼:“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陈橘愣了下,大笑着拍了下墨云的肩膀道:“哈哈哈,没事没事,看你这样子第一次来长安吧?走,我带你逛逛!”

就这样,这是墨云第一次在万花谷外结交到的新朋友,一个名叫陈橘的小年轻自来熟。

陈橘领着墨云边走边介绍道:

“我们进来的那个城门是安化门,从城门到两坊之间的这段路大多都是酒楼、药铺或是住宅,而两坊分别是东坊与西坊,坊市内文玩珠宝、锦衣玉食、珍兽戏剧等等无一不有。”

“再往后便是皇城,那地方你可不要随意去,搞不好就被抓了。皇城周围则就是各位官员的府邸与长安寺,寺内的大师们都很和蔼睿智,你若有空也不妨去拜访一下。”

墨云听到连连点头,见陈橘介绍的差不多了又问道:“那陈橘你知道华山应该往哪边走吗?”

陈橘停住脚步回头用看白痴般的眼神看着墨云道:“你要去华山?”

“嗯。”

“去哪鬼地方干嘛?那山陡的很,一般人很难爬上去的,加上山上寒冷异常,华山弟子又多是些古板高冷之辈,很多人都不愿意去华山的。”

墨云闻言好看的眉毛微皱,旋即有一脸坚毅的说道:“我一定要去华山!”

“非去不可!”

“哈哈哈哈,有意思,我陈橘最喜欢的便是向你这样子的人!”陈橘哈哈大笑。

“你这个忙,我帮了!走,先去带你认识一个家伙。”

墨云继续跟着陈橘身后皱着眉头思索着:自己有向他寻求帮助吗???

西坊外的一处果摊旁,一位手提长剑的姑娘正一脸纠结的挑选着水果。

“老板,蜜桃多钱?”

“五十文一斤。”

“太贵了,可否便宜些?”

“四十五文,不能再少。”

“三十五?”

“四十三。”

“......”

果摊摊主一脸鄙夷的将四十枚铜钱放入口袋嘟囔道:“果然华山的都是一帮穷鬼...”

“什么?!”

恰巧听闻的姑娘提着蜜桃就欲回去找那摊主的麻烦,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哈哈哈,流萤,今天怎的不吃肉了?”

流萤寻声望去,就见着陈橘领着一个她从未见过的漂亮姑娘走来。

“本姑娘吃肉吃腻了换换口味不行?!还有,你这是去哪里拐骗的小姑娘,长得还挺标致的。”

陈橘看着不留痕迹远离了自己两步的墨云嘴角抽搐,他快步上前走到流萤面前不满的说道:“你说什么呢,我陈橘是那种人嘛?!我这是好心帮忙。”

“厚~那本姑娘你怎么从来不帮忙呢?”

“那还不是因为你是个暴力婆嘛。”

“你,说,什么?!”流萤狠狠的瞪着陈橘。

“说你咋滴?!”陈橘也不甘示弱的回瞪回去。

墨云面前看着充满火药味的两人举起手柔声道:

“要不你们打一场吧,我们谷里都是这么解决矛盾的。”

陈橘:“......”

流萤:“......(;¬_¬)”

陈橘:“(°Д°),你这样看着我干嘛?”

“没什么,只是感觉你爱好挺独特的。”

“你说什么?!你这个没人要的老女人。”

“!陈橘你找死!”

墨云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又争执起来的二人。

所以,为什么不打一场呢???

第十八章

片刻之后,附近的一家小茶馆内,流萤喝下一杯清茶消了消火捏着一封信问道:“就是这封信咯?”

墨云点头。

“万花谷我也有听说过,可我们华山与其没有什么过多交流啊,怎么会突然给我们掌门送信?”流萤摸不着头脑。

墨云接回信封道:“我也不太清楚,这只是掌门交给我的任务而已。”

“啊...”流萤无精打采的趴在木桌上懒懒的说道:“好吧,反正我也要回山上一趟,就顺便带你过去吧。”

“麻烦了。”墨云认真道谢。

流萤摆了摆手又看向陈橘:“你也要跟我们一起去,木师姐说是找你有事。”

“啊?又要去爬山呐...”陈橘的脸顿时耸拉下来。

结果由于流萤又采购了一大堆东西,看着已经黄昏的天色三人决定明日再出发。

是夜,流萤与陈橘带着第一次来到长安城的墨云出去夜市玩耍,长安城内是没有宵禁的,很多吃过晚饭的人们都喜欢出来逛一逛、消消食,偶尔会有免费的戏剧或者画舫烟火可以欣赏。

东西两坊的商家们会搬出几张桌子,桌上铺着鲜亮的锦布,然后再放上自己的商品,有点店家还会在自己的摊位上竖起几根木柱绑上一排漂亮的花灯,为的是吸引更多的客人,也会偶尔给与一盏路过的小朋友。

不多的巡逻卫兵耐心的解释着让一些刚来的店家将铺子往边上靠靠,以免挡住其他行人的道路。据说长安城的河连同着西域天山,也途径长安寺等多处寺庙,当有不顺心的事情或是为了祈福,人们会自己亲手折上一盏漂亮的莲灯将其放于河上,让其带着自己的心愿与希望缓缓流走。

长安寺内,缘空方丈带着慈祥的笑脸嘱咐着弟子们将那些堵住在寺内的花灯小心捞起,这些花灯通过择选会被放入一处专门的大殿内供奉起来,日夜接受香火与经文的洗礼。

以快百岁的皇帝陛下也如传说般越活越童趣,他偶尔会穿上一身便服,只带着自己的心腹太监偷偷“溜出”皇宫,可能会在城内最普通的一家小馆内随便吃点东西,也会去闹市看一出低俗戏曲,玩的累了便上一条游湖的小船,听着同船的游客或划船的大爷述说着一些新闻趣事,据陛下自己说,这叫体恤民情,然而大多人都是认为其只是想出来玩罢了...

墨云三人便在这欢闹的气氛下度过了长安城的夜...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坐上了陈橘联系好的马车前往了去华山的路,流萤与陈橘是对欢喜冤家,时不时就会因为一些小小的事情争执起来,但到最后也却会重归于好。也多亏这两人,才让一直都不喜欢笑的墨云露出了几抹真挚的笑容。

华山如同陈、流二人所言,高耸入云,壁直多崖,很多都是近乎垂直的山路,越往上走越发困难,气温也逐渐寒冷,一枚晶莹剔透、微小如米般的花落在了墨云的掌心。

“冰冰的,好奇怪,只是什么?”从未见过雪的墨云一脸惊讶的向身边的流萤问道。

“哦,是雪,你没见过吗?”

墨云摇了摇头,有些低落的说道:“原来这就是雪,只可惜万花谷里从不下雪。”

“没事,以后你可以常来找我们玩,华山啥都不多,雪管够。”流萤笑道。

“嗯嗯。”

之后,墨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见到了华山李立寒掌门,包括从流萤的师姐那里逃出来,帮助看门的师兄打扫庭院,还碰上了一个奇奇怪怪的家伙。

“穷?华山穷没关系,帅就行了。”那家伙说道。

墨云看了看他默默的走开了,帅是挺帅的,可惜是个智障,赶快离远些,郭姐姐说了智障是会传染的。

李掌门是位年过中年的阿姨,个子很高也很漂亮,只可惜怕是在华山这么冷的地方待久了脸上都没有什么别的表情。

“玉菡的信?我瞧瞧。”李掌门接过信封打开看看了,然后唤来一名弟子吩咐了什么让其下去。

“你是郭双那丫头亲自教出来的?果然不错。”

“没、没错,李掌门缪赞了。”墨云看着李掌门用万年不变的冰山脸对自己说出夸赞的话语,只好忍着奇怪的恶寒回应。

“嗯。”李掌门点点头不再说话,而是出神的望向大殿外的皑皑白雪。

啊嘞?她这是在发呆吗?我该怎么办,是直接告辞离开吗?不对,万一李掌门有信要回给掌门呢...

就在墨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先去离开的那名弟子提着两个大木盒子回来了。

“掌门。”

“嗯,放那吧。”

李掌门收回视线指着地上的两个大木箱对墨云说道:“你掌门要的寒露酒,两坛,带回去吧。”

当墨云知道自己不远万里来华山送信就是为了两坛酒的时候,她的表情是这样的:

[?ヘ??](?Д?)(╬ ̄皿 ̄)

“噗,哈哈哈哈,你是说你过来我们华山只是因为你们掌门想喝寒露酒了?哈哈哈哈”

得知真相的流萤笑的肚子都疼了,她跪在地上,一手放于桌上,一手捂住自己的腹部。

坐在她对面的墨云面无表情的点头。

“额,你们掌门,还是个性独特啊...”另一边坐着的陈橘抽搐着眼皮说道。

墨云: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的好吧。orz

陈橘看了看那两个大木箱,又看了看娇柔的墨云摸着脑袋道:“要不我送你回去吧,正好还没有去过云岭,也想去看看那里的风光。”

墨云的眼睛一亮忙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得先跟我回军营办点事,然后我们就出发。”

“军营?”墨云疑惑的问道。

“没错,”陈橘露齿一笑向墨云伸出手来:“正式介绍一下,陈橘,神威营金虎营卫士。”

墨云愣了一下,随即将自己柔嫩的小手放于陈橘的手上笑道:“墨云,嗯...马上就是万花谷正式弟子了。”

“等等,带我一个,去云岭玩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能不叫上本姑娘!”不知何时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流萤也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三人对视一眼,无言轻笑......

华山掌门的房屋内,李掌门正看着自己桌上的一张纸条喃喃自语:

“大气运之人吗?罢了,莹儿那丫头也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她点点头,在那张写着“弟子流萤申请外出历练”的纸条上盖上了自己的印信。

而此时长安城内一家驿站的草堆内,一个沾满稻草的小脑袋钻了出来。

“呸呸呸,难闻死了,墨云那家伙真是的,出来玩也不叫上我,等我见着她肯定好好宰她一顿!”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一个站在不远处楼顶上的一个身背双剑的男子说道:

“大晚上的站那么高,肯定又是个风骚的装逼男!”

那楼顶上男子的身影不禁晃了晃......

第十九章

“你偷偷摸摸的钻进人家驿站还好意思说我?”一道炽热的呼吸吹在了花萝的后颈。

“什么东西!”

花萝吓的连忙回身拔出伞剑刺了过去。

霍枪一个侧身闪过,他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精致的少女说道:“喂,你这人好生野蛮,先是无缘无故的说我,现在竟还要用剑刺我。”

花萝面色有些微红的收回伞剑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抱歉,我也是一时惊吓...欸,不对,你不是刚刚还在楼顶...”

她扭头看向楼顶,只见一个与男子身形一模一样的墨色身影站在原位,原来如此...

等等,双剑...墨影...诡异的挪移秘法...

“你是武当的弟子?!”

霍枪眉毛一挑意外的问道:“你竟认得武当弟子?啧啧,有点见识嘛。”

“武当弟子很少外出,基本都在武当山内潜心修行,除非有武林或是天下大事才会出动,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花萝皱着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大事?”霍枪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道:“也不算什么大事吧,不过是师门任务罢了。对了,你这伞挺眼熟啊,总感觉在哪见过的样子...”

“你见过也拿着这模样纸伞的人?!”花萝焦急的问道。

她与墨云入谷的时间差不多,两人都是跟随着郭双修行情同亲生姐妹,就连万花谷的独门武器玄机天伞,当初郭双都是制作了两柄一模一样的送于她们的。

霍枪仔细想了想:“貌似就在前几日晚上,我在长安城内闲逛的时候看见一个很秀气的小姑娘也拿着把跟你这差不多的纸伞,对了,她身边好像还跟着一个看上去有点猥琐的男子。”

“什么?!”花萝一把抓住霍枪的手腕。

“快带我去找她!”

“......”

“掌门再见~师叔再见~还有师兄师姐们再见~”流萤欢快的告别华山的众人与陈橘墨云二人一起向山下走去。

“你真就这么轻松就下山了?”墨云好奇的问道,在万花谷内要不是宗门任务或是寻找药材,一般是不允许弟子外出的。

流萤理所当然的点头道:“对吖,我们华山管的很松的,基本上只要是正式弟子闲的经常无聊了就会下山去周围转一转,也有一下山就好几年都不回来的。”

“这么任性的吗?你们长老执事什么的不管?”

“只有上交一定的资源就不会有太大的事了,没办法,毕竟华山是真的穷...”

墨云无语,江湖上早有听闻华山比之其它大型宗门资源上略有不足,但真没想到这“不足”到这种程度...

她又转头向陈橘问道:“陈橘,我记得神威营还在长安以西北吧,你怎会来到这里?”

“这个嘛,秘密,等到了营内我再告诉你们。走,到了长安城内我们好好玩几天再走!”

长安城内,已快百岁的老皇帝刘秀又带着自己的护卫统领偷偷溜了出来,而让自己的贴身太监暂时假替他一小下。

“嗯~终于出来了,还是这外面的空气好,皇城真是闷的慌。”刘秀带上一柄掩饰身份的粗麻帽子深吸了口气。

“陛下,这长安城内的空气都是一样的。”护卫长古板的回道。

刘秀给了他个白眼向两坊的方向走去。

“嘁,朕还需要你提醒?走,陪朕逛一圈了回去。”

护卫长回首冲一名躲在草丛内的卫兵点点头,而后快步向刘秀追赶过去。

“喂,阿枪,你说云姐她真的会回来吗?我们都在这等了这么久了。”

长安城城门口,花萝听从霍枪的建议直接来这里等着,但看着面前络绎不绝的人流,已经等了快一天的她不免有些气馁。

“才一天而已,你这就坚持不了了?相信我,从华山回云岭的话必要来长安城租借马车,我们在这里等着肯定能等到。”霍枪一脸自信的说道。

花萝叹了口气,看着正在慢慢关闭的城门往回走道:“今天看样子是等不到了,走吧,我请你吃饭,算是报答你在这陪我干等了一天。”

“哈哈,那感情好,其实我早就饿了...”

霍枪笑着追赶上花萝,但二人却没有发现在他们刚刚离开后,马上要关闭的城门口冲进来一男两女,后面那位娇柔的姑娘身后背负着一柄秀丽的纸伞...

晚些时候,霍枪看着自己面前这一桌子蔬菜默默无语。

“你这是,把我当成兔子吗...”

而花萝则拿着一根黄瓜小口小口的啃着,闻言不满道:“多吃蔬菜对身体好,而且,大晚上的,少吃一点当减肥咯。”

“减肥?”霍枪看着对方苗条玲珑的身材,又摸了摸自己的腹肌...

“我觉得自己不需要减肥,我要吃肉。”

“那你加菜呗,不过这钱算你头上。”

“好!小二,点菜!”霍枪咬牙切齿。

邻座的刘秀收回自己的目光,笑呵呵的说道:“还真是对有朝气的年轻人,搞的老夫也想再吃几个菜了。”

“那属下再叫小二来上几个。”另一边坐着的护卫长连忙说道。

“诶,”刘秀拉住他:“算了算了,老夫也只是说说,真吃多了等下出去逛夜市都胀的慌。对了,这次你没忘记带钱了吧?别像上次那般掏出把金刀抵债,把老夫的脸都丢尽了。”

“放心吧陛下,这次属下定当不会犯下同样的错误!”护卫长激动的都想要跪下颔首担保。

刘秀夹起一撮豆芽放入嘴中慢慢咀嚼说道:“行啦,都告诉你出来别叫老夫陛下,叫老爷。快吃菜吧,再不吃这都要凉了,这家小店做的味道还不错,你且记下等以后有机会再来...”

护卫长在心里记下这家名叫“阿秀小馆”的菜馆,并默默的听着刘秀的话语。年纪大了的老人总是爱唠叨一些,皇上也不例外,不过全皇宫上下没人不愿意听其唠叨,不仅仅是因为身份的畏惧,更多的则是出于对其的尊敬与喜爱。

没错,就是喜爱。刘秀二十余岁继位,在位五十多年间内,虽谈不上像其他先君般作出“统一全国”、“攘除边患”之内的大举动,却实实在在的保证了老百姓们的吃喝衣住,更减免了全国上下三成的税收,每月还会下派众多医师到各乡镇看病。

朝廷之上,他更是一改以往宗亲传代的官位制度,而是更加看中一个人的品行与才情,在给城县内设立了打量启蒙学堂,每年也尽可能给予更多的名额给寒门出身的学子,导致了如右相一般一众才华横绝的大人物。

只可惜,人终究是人,终究会有生老病死,刘秀已经八十多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很悠久的寿命,可太医院的掌院去年为其号脉时确告知因早年的劳累所致,很可能...不过陛下自己看的很开,还笑道在自己死前一定要把全长安的食物都品尝一边。

希望,不,是一定,陛下一定会有机会再来这家小菜馆吃饭的......

第二十章

“是吗?”

长安城最边处的一座不起眼小屋内,几名将头发绑成麻花脸上刻着各种刺青的异邦男子围坐其内。

“刘秀自己跑出来了?你确定情报无误?”卡扎西向一名刚刚进屋、汉人模样打扮的男人问道。

“头领,这是刚刚我们安排在宫内的眼线传出来的,刘秀确实已经离开了皇宫,现在估计还在长安城内。”汉装男人恭敬的将一份信递交给了卡扎西。

瞥了一眼那信纸上密密麻麻如同方块一般的汉字,卡扎西不耐烦的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他可不认得什么汉字。

卡扎西是西域十八部落中鹰潭部的头领,本来十八部落在西域定居的好好的,却不知什么原因本来水草丰美的大草原却突然慢慢枯萎,作为游牧民族的他们没有办法只能慢慢向大汉边境迁移,却最终受到了神威营的阻拦。

他们也与其打过几场不大不小的战争,却多以失败告终,原本的十八部也慢慢消减、融合为了十六部,而草原的枯化的更加严重,于是各部落头领组织了一场议会,经过一夜的讨论之后觉得派遣西域的“影鹰”——卡扎西潜入大汉皇城刺杀刘秀。

“咕噜。”卡扎西仰头饮尽一袋家乡特有的马奶酒对面前的众人道:“为了草原!”

“为了草原!”

“嗝~”

流萤打了个饱嗝满意的拍着自己鼓胀起来的小肚子与陈橘、墨云二人从一家小菜馆里走出来。

“晚上吃太多了对胃不好。”墨云关心的提醒道。

流萤倒是无所谓的很:“欸嘿嘿,没事的,人活在世不能吃好吃饱还有什么意义。唔,不过确实好像是吃太多了的说,有点难受...”

陈橘看了看已经逐渐变暗的天色与一些已经出摊的夜市笑道:“那正好,看样子今晚也不会下雨,不如我们出去逛一逛。”

“好呀好呀。”流萤欢快的拍手。

“......”

过了片刻,流萤三人提着各种小吃坐上了游湖的楼船,墨云看着吃的满嘴是油的流萤好几次想提醒却又忍住了。

“哈哈哈,你不必在意,那丫头从小就是个吃货,吃了这么多年也没见出什么问题,嗯,吃太快被噎住倒是常有...”陈橘看着墨云欲言又止的模样笑着解释道。

“可是,医典里说过...”墨云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巨响以及嘈杂的人声打断了。

“咻~~~咚!”

“快看,是烟花!”

“哇,真的欸,好漂亮~”

“......”

墨云呆呆的望着深蓝色天空中那盛开的绚丽花朵,好...好漂亮,自己在万花谷从没见到过...

陈橘与流萤也站到船栏边看着天空中的烟花笑道:“看来我们运气还真是不错,长安城内的烟火表演可是很不容易见到的。”

“这个什么...烟花?城内可以买到吗?”回过神来的墨云向流萤二人问道,她想将这漂亮的烟花带回万花谷给师姐师妹们也看看。

陈橘摇摇头:“烟火只能在官营的烟火店里买到,而且是不允许卖给个人的,只有那些有授权的大戏队或者官员们的庆典上才会使用。”

“好吧...”墨云的神情暗淡下去。

“没事没事,以后你想看就来长安嘛,来,吃个鸡腿开心一下...欸,我的鸡腿呢?!!!”

正准备转身去桌上拿鸡腿的流萤突然发现之前自己的一大堆吃的都不见了...不见了...见了...

“是谁?!是谁偷了我的鸡腿!让我找到不砍死你!”

墨云拦住正抽出长剑乱挥的流萤安慰道:“别急别急,说不定只是有人拿错了...”

“唔,这吃的是你的吗?我还以为是楼船是提供的...”一名背负着双剑的英俊男子叼着一根鸡骨头歉意的说道。

墨云嘴角抽搐,你说你,拿了吃的不做声走开不就行了,还自己跑出来,唉...

“嚯,自己跑出来吖...”流萤放下长剑笑嘻嘻的走向那名背负双剑的英俊男子。

霍枪见对方将长剑放下还洋气了笑脸松了口气,他将剩下的小吃放回桌面歉意道:“实在是抱歉啊,这还剩下...”

“不用,接招!”就见流萤走到其距离两步左右的时候突然长剑平举直直的刺去。

就见流萤走到其距离两步左右的时候突然长剑平举直直的刺去,而原本就心有歉意的霍枪并未对流萤提防所以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闪烁着寒光的长剑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小心!”

“快躲开!”

两道娇喝同时传来,先是一把纸伞飞出、打开挡住了流萤的长剑,又一条鹅黄色的锦带缠住了霍枪的腰将其拉回。

“你没事吧?”花萝将霍枪拉回自己身边解开锦带关怀的问道。

霍枪惊魂未定的拍着自己的心脏说道:“没事没事,不用担心...”

花萝点头让霍枪自己先恢复一阵,而后怒气冲冲的向流萤走去。

“阿莹,你太冲动了!不就一袋吃食嘛,万一真伤了人可怎么吧...”

就在花萝接近流萤的时候忽然听闻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

流萤憋着小嘴说道:“好吧,云姐你消消气,我知道错了...”

“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等下我先跟你去向人家道歉。”墨云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花萝精巧的小耳朵动了动,没错,自己绝对没听错,这声音绝对就是...

“墨云姐~~~”

刚准备和流萤一起去道歉的墨云突然就见到一团黑影直直朝自己冲来,然后钻进了自己的怀里还不停的用脑袋乱蹭着。

墨云:(O_O)??

“墨云姐,你出来玩都不告诉我,想死人家了~”花萝一顿乱蹭之后抬起自己的脸娇滴滴的说道。

墨云这才看清怀里人的模样,不由气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这小丫头,你这是偷跑出来的?”

“对吖,自从墨云姐你离开万花谷后我是茶不思饭不想,连睡觉都睡不好了,只能偷偷瞒着郭双姐和掌门偷跑出来找你。”

而另一边的霍枪缓过劲以后看着已经和“刺杀”自己的凶手们打成一片后不由好笑,见其墨云手中你那柄纸伞再稍微想一想便明白了过来,他便笑着朝她们走去。

“我说花花,你还真是‘忘恩负义’啊,都忘记是谁陪着你在城门口吹了一整天的冷风了...”霍枪边走边忍不住调笑道。

“我…我才没有……”花萝闻言从墨云的怀中离开红着脸回道。

“好啦,逗你玩的。”霍枪走到几人身边笑道:“这位就是花花的同门吧,幸会幸会,在下武当弟子霍枪。”

第二十一章

原来还是认识的人,流萤心里想着难免又愧疚了几分,她收回长剑低着脑袋小声说道:“对、对不起,是我一时冲动了,等有空我请你吃大餐!”

“哈哈哈,好说好说。”霍枪摸着脑袋笑道,他自己本身也不是一个太喜欢较真的人。

“......”

几人与匆匆赶来的船家解释了一番后重新换了个桌子坐下交谈起来。

“哦?你们要去西北的神威营?”霍枪夹起一只热气腾腾的水饺放入口中问道。

“墨云姐不跟我一起回去吗?”一旁的花萝焦急的问道。

墨云想想,摇了摇头道:“我已经答应了陈橘先陪他们去一趟的。”

倒是陈橘理解的笑道:“无妨,正好你同门也来了,不如一起回去。”

“我...”墨云刚欲再开口却被突兀的打断了。

“哟,这双剑,这云纹,嘶,还有这顶级的墨香,啧啧啧,没想到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能遇上一位武当的真传弟子。”

众人寻声望去,之前被霍枪放于一边的剑匣旁正蹲着一位身穿褐色麻衣的长胡老者,老者手中拿着一块金银镶边的透明水晶靠在眼前仔细的观察着剑匣与剑柄上的花纹。

护卫长正一眼无语的站在刘秀后面警戒着,他们本来只是趁着回皇宫之前来游湖散散心,却听闻有两名俊俏男女发生了争执便怀着好奇过来凑凑热闹,谁知人没见着,倒是被刘秀发现了一柄“神兵”。

“那个,老人家您好,请问这是...”霍枪凑了过来轻声询问道。

“啊?啊!不好意思,老夫这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刘秀站起身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霍枪见此也是温和的笑道:“没事,听老人家之前的话,可是对我武当相当了解啊。”

“哈哈哈,那是,武当那老夫可熟悉的紧,不知小兄弟是在哪位大师座下修行?”

“这...在下霍枪,自幼跟随飞梅大师修炼。”霍枪犹豫了一下说道。

谁知那老人眼睛一亮笑着拍着霍枪的肩膀道:“老夫还当是谁,原来是金允那老家伙的徒弟,你师父身体可还安好?”

霍枪见其一语就道出了自己师父的真名,还用如此亲切的语气打趣,当下便将警惕降低了几分拱手回道:“家师一切安好,劳烦老人家挂念了。”

“嗯...那老家伙倒是收了一个不错的徒儿,等等,让老夫找找...”刘秀说着便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结果摸了半天什么也没摸出来,他轻咳一声回头向护卫长伸出了手。

护卫长一脸懵逼的抓了抓头发取出一块掌心大的金元宝递给刘秀。

“啥子鬼玩意,老夫是让你拿这个吗?算了算了,自己找...”刘秀将元宝丢回给护卫长取下其身上的包裹仔细翻找起来。

跟过来的花萝轻轻戳了戳霍枪的腰部低声道:“你认识这个神经兮兮的老大爷?”

神经兮兮?

霍枪看向那个正弯着腰撅着屁股翻找的老人家,又想了想其之前是所做所语...

Emmmmm...好像确实有点神经...

想归想,但他还是解释道:“好像是我师父的朋友,人看起来还不错。”

“哈!找到了!”刘秀开心的拿着一块雕刻精美的青玉令牌递给霍枪。

“这是?...”霍枪接过令牌疑惑的问道。

刘秀捋了一把胡子“傲娇”的说道:“这令牌可不简单,你且收好,要是出门在外遇上什么事情可以救你一命,就当是还了金允那老家伙个人情。”

“霍枪谢过老人家,不知老人家姓名?...”虽说不太理解到底师父与其发生过什么,但霍枪还是小心的收起那枚刻着一个大大“杀”字的青玉令牌。

“噢,倒是老夫的问题,这么久了还没告诉你姓名。”刘秀笑道“老夫乃是刘...”

“铮!”

一道突兀的弓弦声响起,只见一道黑光直直的射向刘秀的头颅。

“当心!”

只见原本还在陪着流萤的陈橘已经闪身来到刘秀身前,他拔出贴身的短刀一刀斩断飞来的利剑。

呼...还好,自己身在神威营练习弓术多年,对这类弓弦之音十分敏感,不然,这老人家怕是...

想到此处,陈橘的脸上升腾出一抹怒气:“竟然有贼子嚣张到在长安城内行凶!”

“被发现了,大家一起上!”

一道有着浓重口音的的怒吼响起,随后就见楼船的船舱、船顶甚至是湖中出现了众多的蒙面人。

“老爷您先退后。”刚刚反应过来的护卫长将刘秀护在身后,拔出长刀紧盯着突然出现的蒙面人们。

“天子脚下也敢行此恶事!我们也来帮忙。”流萤几人也取出自己的兵器背靠背围在一起挡在刘秀以及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身前。

一名蒙面人收起手中的大弓喊道:“速战速决,上!”

闻言,众多的蒙面人举起自己的武器朝众人冲了过来。

“哼,一群鼠辈!”看着朝自己冲来的蒙面人们,护卫长不屑的冷笑,随后他取出一枚特异的银哨吹响。

“呖!”

紧接着,众人忽然感觉天空中像是有什么东西滑过。

陈橘旋转一刀砍翻一名蒙面人仰头向天空看去,借着一枚恰好炸裂开来的烟火,他看见了一群硕大无比的“蝙蝠”,等等,这不是蝙蝠,这是...

“御林军,飞狐卫前来护驾!”

就见一位蓝发刀疤脸男子解开自己的滑翼率先跃下并用手中的双剑恨恨刺穿一名身下的蒙面人,在其之后,剩余的飞狐卫的卫兵也一一跃下,船上的战况顿时翻转。

蓝发男子与护卫长对视一眼点点头,随后转身喊道:“吾乃御林军飞狐卫将军蓝翼,尔等贼子还不弃械归降!”

卡扎西翻身躲开霍枪的一柄墨剑大吼道:“别管那些士兵,先杀皇帝老儿,在这失败就前功尽弃了!为了草原!”

“为了草原!”

随着这一声大吼,那些蒙面人的攻势越发凶猛,许多甚至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抱住自己身边的飞狐卫好让其他人可以冲杀过去。

“死!!!”

第二十二章

借着一处空档,卡扎西猛然跃起举起自己的宝刀向刘秀砍去。

“墨·替!”

卡扎西的宝刀顺利的从刘秀的头顶砍入,直直的将刘秀的身体堪称两半,但是,从那具身体内并没有鲜血涌现出来。

“不好!”

卡扎西瞳孔猛然紧缩,只见那原本的刘秀的身体竟慢慢化为了个漆黑的“墨人”,而无数柄细小的墨剑正向自己袭来。

“叮叮叮!”

卡扎西不愧于西域顶级高手之一,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他十分迅速的往后一倒躲过一波墨剑,又是是一个翻身旋转离开了“墨人”身边。

“想走?没门!”

就见霍枪将刚刚转移到自己身边的刘秀小心安置到一旁而后怒喝一声左手快速的掐出一个手决,在手决出来之后原本只是呆呆站立着的“墨人”缓缓动了起来。

“墨人”扎下一个马步,双手打开又缓缓抱合,那松软沈稳的形势,如载重之船,沉沉稳稳地荡于江河之中,既有沉重而又有软弹之力。

“墨人”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其周身却似有一层看不见的气场将原本已经远离一段距离的卡扎西牢牢的禁锢住,并不断的朝自己的位置拉扯。

“这是什么鬼妖术?!”卡扎西疯狂的想要活动自己的身体,却发现像是有一双巨手牢牢的抓住了自己。

霍枪面色苍白的深呼吸几下冷笑道:“这可不是什么妖术,而是我武当的正统秘法,贼人,束手就擒吧。”

“不可能,草原的男儿绝不投降!”卡扎西双眼通红,他爆发出所有的力量将右手的宝刀缓缓插入自己的心脏。

“阻止他!这是西域血术!”正在指挥着战场的飞狐卫将军蓝翼见到这一幕连忙大喊。

“来不及了,哈哈哈,今天,你们全都得死!”卡扎西大笑,他的身体缓缓变大,连穿在身上的衣服都被撑的爆裂开来,而其裸露出来的肌肤上可以看见些许乌黑的毛发。

“墨·引!!”霍枪见此状连忙再次掐动手决驱使起“墨人”。

“哼!”

卡扎西闷哼一声,他的身上涌现出无数血气缠绕上“墨人”慢慢侵蚀。

“噗...咳咳咳...”霍枪喉咙一甜,一口鲜血被他咳了出来,这是秘法被瓦解的反噬。

一旁的花萝立马赶来扶助霍枪。

“你们带着陛下先走,这里我来挡住!”护卫长深吸一口气站在了卡扎西面前。

陈橘与流萤对视一眼,两人合力解决掉面前的几名敌人走到了护卫长身边。

“你们...”

“神威营的人可不会丢下同伴自己逃跑。”陈橘耸了耸肩无赖的说道。

“陈橘不走,我陪他。”流萤收起往常不正经的样子,眼神冷冽如冰。

护卫长愣了愣大笑道:“哈哈哈,也好,能和神威营的兄弟一起奋战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言毕,护卫长率先拔出大刀向卡扎西斩去。

“锵!”

卡扎西抬起自己的手臂挡住着斩来的一道,看着护卫长那惊讶的目光他冷冷一笑,手臂一挥将其扫飞出去,同时脑袋一偏躲开陈橘射来的一只利箭。

“咳咳咳,避开他身上那些黑色的毛发,找正常的皮肤下手。”护卫长撑着大刀从一片散乱的桌椅中站起重新扑向卡扎西与之战成一团。

“明白!”陈橘应答一声重新取出一只长箭搭与弓弦之上朝流萤看去。

流萤点点头,将手中的长剑平举与眼前,那长剑之上似是镀上了一层银蓝色的寒霜,一屡火花轻飘飘的从她的头发是滑过竟未燃起一丝火星。

“流风回雪!”

一道圆弧型的银光闪过击碎一地木屑,而卡扎西的腰部也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血口,这竟是流萤以惊人的速度连斩了一圈!

“斩的好!”陈橘赞叹一声,手指一松,那只一直搭在弓弦上的利箭激射而出狠狠的插进了卡扎西的肋骨。

护卫长见此眼睛一亮,闪身躲过卡扎西的一记横扫跃到他的背部将大刀朝其的头颅扎下。

然而,一只布满黑色毛发的巨手抓住了护卫长的大刀轻轻一捏,好好的一柄大刀就变为了一坨废铁。护卫长连忙舍弃手中的刀柄一个翻身从其背部跃下,顺手接过附近一名飞狐卫丢过来的新刀,他的脸上阴晴不定。

卡扎西森冷一笑,拔出了肋骨出的箭矢,随着一阵血气翻滚,原本的箭口与腰部的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闭合。

不远处的墨云见此就欲赶去帮忙,而花萝则扶着脸色惨白的霍枪挡在了她的面前。

“别急,我、咳咳咳...我有办法解决掉他。”霍枪又咳出一滩鲜血说道。

“什么办法?!”

“依我的观察,这男子所用的应该是西域血术之一的‘狼屠’,此术是依靠着媒介之物祭献自己的鲜血从而获取一丝神兽贪狼的力量。也就是说,想要破解此术,只需拔除其媒介之物。”

“媒介之物吗...”墨云看着卡扎西庞大身躯胸口处插着的那柄只露出刀柄的宝刀苦恼不已。

“连陈橘他们联手都不能很好的近身,更何况是胸口。要是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定住一瞬间就好了。”

闻此,霍枪也忍不住叹了口气,若是他伤势不是如此之重,倒是还可以拼命用“引”绝拖住他一瞬间,可惜...

“只需要定住一瞬吗?如此,便让朕来试试吧。”

墨云三人惊讶回头,就见刘秀不知何时跑到了他们身边将他们的言论一字不差的听下了,见他们回头的惊讶模样还不忘哈哈一笑。

“咚!”

护卫长吐出一颗碎牙重新站起来,他看着自己已经全是缺口的刀身嘴角抽搐一下重新换了一柄。

“这么打下去不行,我们迟早被他给耗死。”流萤将一缕已经被汗液浸湿的的秀发别到而后气喘吁吁的说道。

陈橘又将一发利箭射出,他看了看所剩无几的箭囊脸色铁青道:“这家伙秘法太过诡异,估计只有岳将军他们来才能解决掉他。”

卡扎西狞笑着打飞射来的利箭向护卫长走去,就在此时,一道似含天威的声音传来。

“贼子!”

卡扎西转身看去,只见刘秀脱去布帽须发皆张,那双浑浊的双瞳内金光闪耀。

“吾大汉历经千年,扩疆万里,活人无数!上有史祖承天立命建千秋大业,下有黎民千万共结一心,国土所在之处无不安声乐道!尔汝等肖小贼人,何以有颜面在此无视大汉天威?!”

声如洪钟,宝含国威,震颤人心,连卡扎西都不禁被震的呆愣了几秒,而就是这短短数秒,决定了他的结局。

第二十三章

“墨·剑!”

霍枪脸色再度苍白了几分,一柄漆黑的墨剑直指卡扎西的面门而去。他双手交叠格挡住了墨剑,可却将自己的胸腹部分暴露开来,墨云与花萝眼疾手快激射出自己的长陵,一条紧紧的缠绕住卡扎西的双手,另一条则缠绕上其胸膛上的刀柄。

“不!”

卡扎西此时也清醒过来,他收紧胸肌,拼命的挣脱着手上的锦带,花萝不禁被他拉扯的一个踉跄,而插在他胸口处的刀也一时半会拔不出来。

“帮忙!”

陈橘见此大吼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大弓抄起地上的一柄长矛冲了过去,流萤与护卫长也是跟着再次冲了过去不断骚扰卡扎西为墨云她们争取时间。

而一边的刘秀则默默的将布帽重新戴到了头上遥遥的观望着战场,蓝翼这时走了过来小声问道:“陛下,不用属下过去帮忙吗?”

“哈哈哈,暂时不用。”刘秀笑着捋了把胡子,看着墨云他们的双眼中升腾起一抹复杂的感情。

“多给这些年轻人点机会吧...”

“噗...嗤...!”

随着一阵血肉与金属的摩擦声,那把长刀终于是被墨云给拔了出来,激带出一片鲜血。

而卡扎西则是痛苦的怒吼一声,身上的黑色毛发慢慢褪去,体型也慢慢变回常人的模样甚至更加消瘦,他仰倒在船上,鲜血不住的从他的胸口、七窍内涌出。

“陛下,小心一些。”护卫长看到走来的刘秀提醒道。

“嗯,无妨。”刘秀摆了摆手走到卡扎西身边蹲了下去用剑柄戳了戳他。

“给我个痛快!”卡扎西瞪大着双眼死死的看着刘秀。

刘秀闻言站起身笑道:“本来对于你这种情况应该是要关进天牢严加拷问的,不过,朕观你也算是条汉子,也就允了你这要求。”

“不过...你说你们在西域上呆的好好的,为何无缘无故的来找朕的麻烦,自寻死路?”

卡扎西咳出一口带着破碎肾脏的浓血咬牙道:“还不是被你们所逼,草原被侵蚀了,如果不殊死一搏,我们,就都完了...”

刘秀闻言沉思片刻点头道:“明白了,朕对你们的处境十分同情,但这并不是给你来刺杀朕的借口。安心去吧,你所说的问题我会派人去调差的。”

卡扎西闻言眼睛内出现了一抹意外,旋即他释然的闭上了双眼。

“陛下。”蓝翼走了过来。

“将此处打理干净,损坏的财务与误伤的百姓要给予安抚与赔偿。还有,关于此人所说的草原被侵蚀的情况,朕要立刻得到确信的情报。”

“是!属下明白!”蓝翼抱拳回应。

“嗯。”

刘秀又走到墨云他们身边,本来威严的表情瞬间变换为一脸笑意道:“哈哈哈,你们这几个小家伙挺不错的嘛,值得表扬!”

说完,他还朝几人伸出了个大拇指。

墨云三个女生都十分无语,她们是真没想到原来皇帝陛下是介个样子的...

倒是有听师父和将军提及过的霍枪与陈橘表示毫不奇怪,霍枪咳嗽了几声开口道:“没想到原来是陛下,难过会认识家师,他老人家还经常提及过您呢。”

“就那老小子?恐怕都是在说朕的坏话吧。”刘秀不屑撇嘴,霍枪尴尬的笑了笑。

“算了,看你伤的也不轻,这几天就留在长安吧,朕会让太医院派人去为你医治的。”

霍枪只思索了片刻便接受了这个好意:“那,霍枪便谢过陛下了。”

“嗯。还有你这小子,神威营的吧?怎么跑到长安来了?”刘秀又看向陈橘问道。

“这、这个...嘿嘿嘿...”陈橘抓着头发不好意思的干笑。

刘秀翻了个白眼,笑骂道:“好吧,朕大概明白了,你明日来皇宫找朕,带一封信回去给你们将军。”

“唉,真是的,好不容易出趟宫散心结果遇上这种事,罢了罢了,都回去吧。”

“......”

蓝翼所领的飞狐卫护送着刘秀离去,只留下几名卫兵负责处理楼船上的损失情况,而墨云与花萝则出去药店购买了些许药材回到客栈为霍枪他们进行简单的医治。

“墨云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嘛...”墨云与花萝的房间内,花萝毫无形象的瘫坐在木椅上有气无声的问道。

“我要陪陈橘他们先去神威。”墨云果决的说道,别看她平日里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一旦决定的事就会认真去完成,性格十分坚强。

似乎早料想到这个结果,花萝也没多少疑惑,她懒洋洋的说道:“行吧,反正我就跟在墨云姐身边玩就好了。”

说完她又喃喃道:“也不知道霍枪那家伙怎么样了,可惜出来的太匆忙没带什么好的药材...”

墨云闻言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狡黠的笑了笑,她起身走到花萝身旁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抚道:“没事的,我方才为他看过了,也不算太严重的伤,这是秘法反噬造成的内气紊乱罢了,等太医院的人来了就会为他治疗的。”

“嗯...”花萝用脑袋轻轻蹭了蹭墨云。

月降日升,一夜过去。墨云吃过早点,留下花萝照顾霍枪等待太医院的人来医治,与流萤、陈橘二人前往了皇城。

因为刘秀早有吩咐的缘故,三人来到皇城并没有收到阻拦而是很顺利的被带到了御书房。

“烦请三位先在此等候片刻。”引路的公公向墨云三人说了一句便轻轻敲了敲御书房的房门。

“陛下,人带来了。”

“哦,让他们进来吧。”

刘秀合上手中的奏折笑眯眯的看着走进门的墨云三人道:“来了,吃早饭了吗?”

“呃,吃、吃过了...”猝不及防的墨云呆呆的回道。

“哈哈哈,小女娃娃挺可爱的,坐吧,不必拘束。”刘秀笑着指了指一边的木椅。

待三人都坐下后,刘秀拿起一旁的盖碗喝了口茶说道:“唉,年轻真好啊,看着你们的样子让朕也不免回忆起了从前外出闯荡的时光。”

“欸,陛下年轻的时候也有出去闯荡江湖吗?”流萤好奇的问道,一边的墨云感觉拉了拉她的袖子。

“哈哈,没事,朕原来年纪小,也不愿意在皇宫待着便寻了个机会偷跑了出去。”刘秀说着一脸的唏嘘。

“现在想来,当初父皇也不是不知道朕偷偷跑出去,而是想让朕自己历练一下吧。啧啧啧,难怪当时朕走到哪都有人过来帮忙,大概也是父皇安排好的。”

ps:今天平安夜,祝各位平安夜快乐,出门玩耍的话记得多加点衣服噢。

第二十四章

“嘛,往事也就不提了。那个神威营的小兄弟,叫什么来着...”

“陈橘。”陈橘小声提醒。

“哦对,陈橘。将这封信带去给你们岳将军,另外,带个口信。”刘秀砸吧了下嘴从一旁的梨木书柜中取出一封信递给陈橘。

陈橘双手接过郑重的放于怀中问道:“陛下需要带什么口信?”

“告诉岳恒那小家伙:自己看着办。”

“......”

一直到出了皇城的宫门墨云三人才放松的长出一口气,虽然皇帝陛下挺和蔼可亲的,但整个皇城内的气氛却太过凝重了,连遇见的侍女、太监都是低着脑袋匆匆走过一声不言。

“唉,我现在明白为什么谷内的许多师姐师妹们宁愿远走他乡修行武道也不愿意进入皇宫了。”墨云想到万花谷内几个因为不想去皇宫竟选宫女而逃出来的师姐妹不禁感慨。

一旁的流萤也是说道:“一入宫闱深似海呐!唉,这样看来,还是浪迹江湖比较痛快。”

“HO~救你这傻丫头?别让人卖了都不知道,还帮忙着数钱咯。”陈橘挖苦道。

“你说什么?想打一架是不是?!”

“来啊,怕你是小狗!”

看着一言不合又吵起来的两人墨云不禁无语的扶住了额头,总感觉,这个动作自己最近做过很多次了呢...

好不容易安抚好二人,墨云又去坊市上购买了些调幅内息的药材回到客栈。太医院的医师已经为霍枪处理完伤势了,留下了一个后续服用的药方与一小箱珠宝,说是为了感谢昨晚在楼船上降服贼人保护陛下的奖励。

“噫,我们昨晚可是拼了老命去打架的,而且霍大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结果就给这么点东西?”流萤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将小盒的盖子合上假装不屑道。

“本来我们也不缺这些金银外物,而且陛下也说了会写信告诉我们掌门替我们安排好一些的修行材料的。嗯,这张方子没什么问题,我再替你加几味药材效果会更好一点。”墨云摸了摸流萤的脑袋将药方添改了几处交给霍枪说道。

霍枪接过药方粗略的扫了一眼笑道:“有劳了,万花谷天香弟子果然素手丹心名不虚传。”

墨云回以甜美的笑容。

“流萤姐,陈橘哥,你们什么时候去神威吖?”花萝此时问道。

“虽然陛下没说此信应该何日送到,但我认为尽早一些还是比较好,所以等霍兄弟伤势好的差不多我们便出发。”陈橘回道。

霍枪点头:“麻烦你们了,有墨姑娘在想必不出几日我的伤便可以恢复八九,正好我从武当下来就是奉师名前往一趟西北边境,这么看来便又可以与各位一路了呢。”

“真的吗枪枪!?”花萝眼睛亮亮的问道。

“当然。”霍枪含笑点头。

“耶~太好了!来来来,为了庆祝...唔,庆祝我找到了墨云姐,我们来干一杯!”花萝蹦蹦跳跳的为大家面前的杯中斟满了桃红色的清酒举杯说道。

“哈哈,好,干!”

众人一饮而尽,就在这时,流萤一脸古怪的向花萝问道:“你、这酒...该不是拿的你们房中的那两坛吧...”

“对啊,我看正好有两坛好酒,也省的再出去买了。怎么,有什么问题吗?”花萝歪着脑袋疑惑的问道,大家也齐齐看向流萤。

流萤闻言捂住眼睛长叹一声:“唉~那是...寒露酒啊...”

墨云呆呆的愣住了几秒,而后...

“我的酒啊!!!”

“酒!”

墨云直直的在马车车厢内坐起,眼神惊恐的环顾着四周。

正在一边偷偷吃着鸡腿喝着花酿的流萤被吓的一个哆嗦,她看着四处张望的墨云弱弱将酒杯递给她道:“云、云姐,给你,酒、酒...”

“这,我没事,做了个噩梦罢了。”墨云哭笑不得的看着一副可怜兮兮模样的流萤说道。

“呼~早说嘛,吓死人家了,我还以为云姐你又要黑化了呢。”流萤闻言松了一口气收回酒杯自己喝了一口嘟囔道。

墨云眉毛一挑,笑眯眯的看着她面前的烤鸡说道:“这鸡...貌似是陈橘的吧,你把他晚饭吃了?”

流萤点头:“对吖,我让他自己出去再找别的东西吃去了。”

“我说,他真的太惯纵你了...”墨云无语。

“嘿嘿嘿。”流萤撕下一块鸡肉对着她傻笑。

“我回来了,肚兜,云姐醒了吗?”

真是说陈橘陈橘到,车厢外隐隐传来了他的呼喊声。

流萤连忙扔掉手中的鸡骨头跳下车厢问道:“云姐刚醒,你带吃的回来了吗?”

“那当然,一只野兔,两条肥鱼。”陈橘将手中提着的猎物举起咧嘴笑道。

将猎物交给流萤帮忙宰杀,陈橘取出火折将篝火点燃回头冲刚下车的墨云说道:“云姐,我特点为你抓了两条颡鱼,没有骨头的,等下给你炖汤喝。”

“嗯,谢谢...”墨云看了一眼正在远处溪边宰杀兔子的流萤回应一声,帮忙陈橘将铁锅架好。

“嗨,我们之间还客气啥。”陈橘将清水注入锅内擦了把额角的汗笑道。

“嗯...”墨云眼皮微垂坐在了抱腿坐在了一边的石头上。

“陈橘,你不用回神威吗?”

陈橘闻言抓了抓头发坐到她旁边回道:“不用吧,最近这段时间西北的边境一直都很太平,连岳将军都时不时的出去度个假放放松,我也没必要现在回去了。”

墨云点头,又向正处理干净走过来的流萤问道:“莹儿呢?也不回华山吗?”

“欸,我?”流萤眨了眨眼睛将两条颡鱼扔进锅中。

“唔,暂时不回去吧。没办法,师姐们给我写信说与其让我回去天天吃吃喝喝,不如出来多赚点钱再回去,哼,真是气死我了!”流萤鼓起腮帮。

“不过,小言儿他们不是说可能回去长安一趟嘛,我们可以去找他们玩,然后再顺带回趟华山~”

墨云脑海内浮现出那个明明看上去萌萌哒却又一肚子算计装老成的男孩,与他身边那个平时没什么存在感但实力却异常强大的少女说道:

“看情况吧,如果可以的话便去一趟长安。不过,我总感觉小言儿他们不太简单...”

“是吗?我觉得小言儿很可爱吖,钩吻姐也很温柔很漂亮,没什么的吧。”流萤将食指放到唇边歪着脑袋说道。

一旁的陈橘也点头回道:“我也感觉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再而且在月中阁的时候也是他们一直在帮忙。”

“那可能是我多虑了吧...”墨云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哈哈哈,云姐就是喜欢天天想这些。来来来,鱼汤快好了...”流萤笑着拿着铁勺搅拌了几下已经变为乳白色散发着鲜味的鱼汤。

深夜缓缓笼罩森林,微风拂过,刺骨的寒风将一只站在树枝上的小松鼠冻的一个激灵,它手中捧着的松塔掉到树下又滚落进倒映着月光的溪水,激起一片涟漪。

第二十五章

“呼...”

流萤将一根已经啃的干干净净的兔骨头扔进火堆中,激射起一片火星。

“嘶,云姐你们这边晚上好冷吖,明明白天还很暖和舒适的。”流萤紧了紧身上的大衣说道。

“没办法,毕竟已经是深秋了,就算是云岭或多或少也会受到些影响。”墨云无奈摊手。

“不过等到了谷内就好了,不仅有舒服的万花温泉,还有师姐们做的花糕和花茶暖和身子。”

流萤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吸了吸嘴疑惑的问道:“欸,不对吖云姐,你们天香不是只准许女生进入谷内嘛,大橙子怎么办?”

正在溪边清洗炊具的陈橘闻言也不禁放慢了手中的动作竖起耳朵仔细倾听着。

“哦,这你不用担心,万花谷外有专门设立的小镇,既是为了给那些前来拜访的人们暂时休息,也是很多依附于天香门派的采药人们的居所。”

“哦豁,那就没问题了,没想到云姐你们天香挺人性化的嘛,我们华山下面就没有什么镇子...”流萤想起了华山下方圆几十里都罕无人烟。

嘛,谁叫华山穷的连自己山上的大殿都修不起了呢...

陈橘在内心吐槽道,不过却难得明智了一次没有说出口,他摇了摇头继续清洗着浸泡在溪水中的铁锅,可就在他将手伸入水中时却触碰到了一个异常柔软、弹性十足的东西。

“嗯?什么东西?”

陈橘心中疑惑,而后他一把将那柔软之物给拿了出来...

“我敲!!!”

“怎么了?!”正在篝火旁闲聊的墨云与流萤二人听得陈橘惊恐的叫声连忙赶了过去。

“等等,你们先别过来。”

墨云与流萤奇怪的对视一眼,但还是停下了脚步先在一旁等候。

溪边,陈橘强忍着恶心从那已经泡的惨白浮肿的断臂手中掰下一块黑铁令牌而后丢到一旁的枯叶中埋好。

“好了,可以过来了。”陈橘蹲在溪边使劲的搓洗着自己的双手回头对二女喊道。

流萤走到他身边问道:“什么东西吖,看你吓成这样。”

陈橘丢给她个白眼:“我这又不是吓的,还有,劝你别问了,我怕你等下把吃的兔子全吐出来。”

“是这个令牌吗?”墨云瞅见一旁地上的黑铁令牌就欲将其拾起。

“诶诶诶,云姐你别动那个,等我洗完手找点东西包着它再拿。”陈橘连忙阻止。

待陈橘将一双手搓的通红之后,他随手从地上捡起一片宽大的落叶包着令牌将其举起,墨云拿出一支火把凑上去借着光亮识别起黑铁令牌。

黑铁令牌看上去很普通,没有什么装饰性的花纹,可能是因为在溪水中不断冲刷磕碰到石头的缘故,在漆黑色的表面上有着些许白色的划痕,但当陈橘将令牌翻了个面后,显露出来的却是一条八首大蛇!

“大、大橙子,这、这是...”流萤的小脸瞬间煞白,她面色惊恐的看向陈橘。

用来包裹着令牌的树叶被内气震为粉末,也再不顾恶心,陈橘死死的握紧令牌咬牙道:“不会错,就是八岐!”

“......”

片刻后,三人神色凝重的围坐在火堆旁边,墨云突然站起身说道:“不行,我得赶回去将此事告知谷内!”

流萤见状立马拉住她:“云姐你先别着急,现在还是深夜,在云岭赶路还是太过危险,我们还是等天亮再出发吧。”

“我...”

“肚兜说的没错,而且我们还不确定八岐的目的...云姐,这条溪的上游是什么地方?”陈橘也向墨云问道。

“这条小溪?我想想看...”墨云重新坐回石头上用小手撑起下巴仔细思索。

“这只是一条无名的小溪,从不远处的山上流下来的罢了,也未经过谷内,不过倒是流经一座依附门派的采药人小镇...”

说到此处,墨云与陈、流二人惊愕的互视:

“不好!”

·

“大人,这是最后一个了,剩下的,都躲在前面的草屋内。”一名全身黑衣的蒙面人扔出一枚飞镖将一个手持斧子的黑脸农夫射杀恭敬的说道。

站在他旁边的“大人”是一名看上去十分清秀的女子,身穿的也是同他们一样的紧身黑衣,只不过并未佩戴面巾。

女子并未回话,但其细长双眸内倒映着的清冷月光却表明了一切。

“哈依!”蒙面人九十度鞠了个躬,从另一名蒙面人手中接过火把向茅草屋走去。

“妈妈我好怕...”黑漆漆的草屋内,一个扎着丸子头的可爱小女孩紧紧的抱着身边的妇女颤声道。

“嘘,小声些。小荣别怕,万花谷内的女侠们回来救我们的。”妇女安慰道。

“真的吗?姐姐们真的会来吗?”

“当然。”妇女自信的回道,却将小女孩又往怀内拥紧了些。

蒙面人走到草屋不远处,很果断的将手中的火把向屋顶扔去,而后转身向回走。

“这又何必?就算深秋的云岭会有些许寒冷,但也不用点座房子取暖吧。”

“什么人?!”蒙面人立马回身警惕的问道。

“嗯...你猜猜看?”

只见他方才扔出去的火把此时已经熄灭在地上,散发出寥寥白烟。

“哼!装神弄鬼!”蒙面人冷哼一声,取出一叠飞镖朝一旁树上的白影射去。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卵用。飞镖从白影上穿透而过,没有造成一丁点儿伤害。

“诶吖,现在的人们都这么急躁的吗?连个小游戏都不愿意玩玩。”

“你...”蒙面人猛然吐出一口鲜血惊恐看向自己腹部露出来的一截剑尖。

霍枪抽出自己的阳剑咂嘴道:“你这家伙真是太菜了。还有,我都说了这种衣服很容易暴露了的了,你还偏不信,看吧,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

“是嘛?但人家觉得你穿这个粉白色的长袍真的很帅欸,你不喜欢的吗...”花萝不知从什么地方走了过来瘪起小嘴抬头看向霍枪。

“哈,我有说不喜欢吗?外面风大,你肯定是听错了,我穿上这身衣服简直都不愿意脱下来!”霍枪连忙慌乱的解释道。

“哼,这还差不多!”花萝展颜一笑。

远处的女子冲霍枪二人扬了扬下巴。

“哈依!”

十几名蒙面人从她的背后走出向二人杀去。

ps:有一种精神,

穿越历史的云烟,日久弥新。

有一种怀念,

历经时代的风雨,更臻醇厚。

今天是***125周年诞辰纪念日,让我们永远缅怀他。

第二十六章

“花花,你先退后。”霍枪将阴剑也抽出鞘对身边的花萝说道。

“嗯,你自己小心一些。”花萝听话的退至茅草房前关怀道。

霍枪轻笑,右手握着的猛然向前一扔连带着幻化出来的墨剑直接将冲在最前方的几名蒙面人刺杀。

“放心吧,区区几条东夷蛀虫罢了,还奈何不了我!”

话虽如此,可狮子对博群狼尚有力竭之时,随着这些蒙面人不怕死的拼命冲击,终于有一人突破开霍枪的阴阳剑阵将他的手臂上划出一条血口。

“当心!”

一直在一旁观候的花萝惊叫一声,锦带飞出缠绕上那蒙面人的手臂,随后霍枪跟进一剑将其斩杀。

花萝收回锦带捂住口鼻咳嗽了几声,指缝间隐隐有着紫黑色的血迹。

“花花!”霍枪幻化出墨人施展“引”字秘法暂且控制住蒙面人们,他闪身来到花萝身边扶住她。

“都叫你别使用真气,怎么这么不听话?!”霍枪将一枚药丸送服人花萝口中轻声训斥。

但说着说着,他的语气又不禁轻柔下来,将花萝拥入怀中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是以后还是不要轻易使用内气了,多相信我一些好吗?”

“嗯...”花萝脸色微红的回应。

“大人,基本可以确认是武当的弟子了。”一位脸色发青的紫瞳男人向身边的女子说道。

“武当?怎么会有武当的弟子来云岭?”女子疑惑的开口询问,与其冰冷的面容不同,她的声音异常柔和动听,仿佛自带着一种感化万物的神奇魔力。

紫瞳男人又派出一队蒙面人冲向霍枪向女子解释道:“想来是因为天香派的秋季万花会快要召开了,其余八荒的门派与一些小宗门的人都会派遣一些弟子前来。但是大人您请放心,这些门派的弟子并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属下早已计划好了一切!”

女子点头不再言语,继续紧紧的盯着霍枪与蒙面人们的战场。

“第三十七个...这些人,是杀不完吗?...”霍枪一剑将面前的一名蒙面人斩杀,他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粉白色长袍又看了看远处女子身后更多的蒙面人脸色异常难看。

他又施展出一次“引”字诀取出两枚恢复内力的丹药服下转头对花萝说道:“花花,你先将屋内的众人保护逃出去,我抵挡不了太久了,你们天香的人还要多久才能来?!”

“我来的路上已经发出一枚信号了,万花谷离这里不远,师姐们应该很快就会来了。”花萝跑去将草屋的门打开回复霍枪。

“再发射一枚紫色的信号,这些家伙不是普通的东夷蛮子。”霍枪解除了“引”的控制重新冲杀了上去。

“好。”

花萝取出一个小木筒向天空中发射出了一枚莹紫色的信号弹,而后冲草屋内说道:

“各位,你们快先走吧,这里我们来挡着。”

“多谢女侠。”好几位老人和妇女争先抢后逃了出来。

“姐姐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一个肉嘟嘟的小女孩拽了拽花萝裙摆奶声奶气的问道。

花萝蹲下身揉了揉女孩是小脸蛋轻声道:“小妹妹先走吧,姐姐一会就追过来。”

“哦...”小女孩懵懵懂懂的点点头。

“女侠,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跟在小女孩身后的妇女一脸哀愁的对花萝说道。

“嗯,你们往前面走应该会遇上天香的支援部队,可以的话请告诉她们一下这里的情况。”

“好的,我记下了...”

“......”

送走了村民们后花萝再次返回到霍枪身边,而霍枪也刚刚好解决掉身前的最后一个敌人。

“哼!一群蝼蚁!”霍枪一甩双剑,黑红色的鲜血被甩出到脚旁的草地上。

“啪啪啪!”清脆的掌声响起,紫瞳男子嘴角一挑带出一抹邪笑。

“武当弟子果然名不虚传,不愧为八荒之首。不过嘛,这自傲的臭毛病却还是未曾改掉啊,呵呵呵...”

霍枪眉毛一挑:“是嘛?我可从未听闻武当什么时候成了八荒之首,这话你可不能乱说。而且,武当弟子皆自傲,可是因为我们都有自傲的本钱的!”

说完,只见霍枪身影飞快闪过直朝紫瞳男子斩去,那速度之快竟只得窥见一缕墨影。

但就在霍枪的剑尖即将要刺入紫瞳男子的胸口时,“嘭!”的一下,一阵白烟散开,紫瞳男子已消失不见。

“八岐的上忍!”霍枪收回攻势,将双剑护于胸前警惕的观察起四周。

“厚?你居然认得出上忍?”就见霍枪身边的一颗大树的树干上忽然浮现出一道人影而后举起两柄三叉短戟朝霍枪扎去。

戟尖穿过霍枪的身体带出一缕墨烟,紫瞳男子眼神一凌飞快的一个侧翻刚好躲过霍枪的一记重斩。

“你竟然能识破我的忍术?!”紫瞳男子狼狈的从草地上翻滚起身问道。

霍枪冷笑一声将阳剑从草地内拔出:“像你这样的家伙,我在西北杀的可以堆满两架马车。”

“哼!口出狂言!”

“谁狂妄,可还不一定呢!”

一黑一白两道烟影划过而后交织缠绕于一起,金属的摩擦与清鸣之声不断响起。

“阿枪...”远处的花萝一脸担忧的看向交战的二人,随后好似下定决心一般握紧了拳头。

“咻!”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一柄匕首飞入战团狠狠的穿透了霍枪的肩膀。

“嘶!”霍枪倒吸一口冷气,幻出数柄墨剑飞出逼退开紫瞳男子而后退回至花萝身旁。

“大人...属下惭愧...”紫瞳男子落在女子身边垂下脑袋低声道。

女子神色淡漠的点头,而后眼神带着一丝疑惑的看向真在为霍枪处理伤口的花萝。

“不行,那女人的飞刀上有毒!”花萝拔出飞刀放于鼻下轻轻闻了闻说道。

“能解吗?”霍枪忍痛问道。

“能解,只不过需要的药材复杂一些,需要回一趟万花谷。”花萝神色忧虑。

而蒙面人那边的女子责收回那带着一抹疑趣目光伸手指了指二人,然后无数的蒙面人随着紫瞳男子向其杀去。

“吼!”

就在此时,一个硕大的龙头从村边的小谭中探出一口将几名蒙面人吞入口中。

“什么鬼东西!”紫瞳男子神色惊恐的望向头顶那巨大狰狞的龙首。

“喂,你要是再说大霸是鬼东西的话小心它一口把你吃了哦!”

第二十七章

“我劝你识相一点,这两个人我们保了。”蝉衣站在霸下宽大的背甲上漫不经心的抛玩着匕首,而跪坐在她旁边的水竹则伸出白嫩的小手向霍枪与花萝挥了挥。

“呼,得救了...”霍枪松下一口气,揽住花萝的细腰飞跃至霸下的背甲上问道:

“是你?怎么会突然来云岭?”

“待会再解释,先把眼前的事给解决了。”蝉衣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远处蒙面人环卫的女子回道。

“八嘎...”紫瞳男子回头看了看正一脸好奇的望着霸下的女子,他咬了咬牙白烟升腾飞向霍枪等人。

见蝉衣将另一柄匕首也拔了出来霍枪连忙提醒:“小心一些,那家伙是东夷八岐的上忍。”

蝉衣点点头,身形缓缓消失不见。

紫瞳男子落于一颗树冠上难以置信的叫到:“这是我们东夷的忍术?!”

“呵,就你们那跟蜥蜴一般的伪装术,还不配跟我们五毒的隐技相提并论!”

话音刚落下,蝉衣的身形诡异的出现在了紫瞳男子侧方,她手中的匕首递出狠狠的插入了男子的腰部,同时一缕森绿色的蜃气沿着匕首侵入到了他的体内。

紫瞳男子强忍着剧痛回手用短叉向蝉衣刺去。

“哼。”

蝉衣冷哼一声收回匕首身体后腾一跃暴退回霸下的背甲,同时她手印一掐,那股隐伏于紫瞳男子体内的蜃气猛然爆发,将原本正淌血的伤口又炸裂开一个大洞。

“我去,几年不见你这是武艺长进不少啊,要是在去大...嘶~痛痛痛,我还有伤呢喂!”霍枪看着已经回来的蝉衣忍不住调侃,却被其在肩口锤了一拳嗷嗷直叫。

花萝无语的扶额,这家伙还真是爱口花花呢,要不是武艺还可以怕不是早就被人打死了...

“师父父,我们先撤吧,那个女人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蝉衣又瞪了一眼霍枪转身警惕的看着远处的女子说道。

水竹点头拍了拍霸下的背甲,霸下嘶吼一声喷出一团云雾而后在其中消失不见。

女子的眼中露出一抹落寂,她并未去关注那捂住伤口蹒跚走来的紫瞳男子而是转身在众多蒙面人的护卫下慢慢离去。

而另一边,墨云三人舍弃掉马车全力施展开身法向其之前所说的村庄赶去。

“云姐,还有多远?”流萤穿梭于树影之间转头对墨云问道。

墨云一收锦带将自己带到前方的一块巨石上眯起眼睛仔细张望着回道:“快了,大概两刻钟便可到达。”

“嗯,那再加快点速度,希望没事才好...”陈橘面带忧色的说道,同时他飞奔的速度再度提快了一些。

“嗯。”

墨云点头回应,刚欲继续赶路却猛然抬头看向天空中飞起的一枚紫色星光。

“不好!是紫色紧急信号,果然出事了!”

“云姐...”流萤落到墨云身边担忧的问道。

墨云脑海内飞快的运转开口道:“紫色信号是最紧急的信号,只要是天香的弟子看见这个信号就要放下手中一切琐碎的事情前去帮忙。不过还好,万花谷离的比我们近,要是发现信号的话应该会比我们早到...走,继续赶路。”

“......”

墨云推测的没有错,万花谷确实在发现紫色信号的第一时间就派出了第二队支援,而先行出发的第一支援部队此时也加快的脚步往村庄赶去。

但可惜,在第一支援队抵达村庄的时候,女子与蒙面人们早已消失不见,留在现场的只是一地的尸体与战斗留下的损痕,领队的郭双紧捏着拳头两眼通红。

“来晚了一步...月儿,你带几名弟子去处理一下村民们的遗体再查看一下有没有幸存者。兴儿,你带几名弟子回去谷内汇报这里的情况。其余人,跟我一起追击凶手!”

郭双迅速安排好一切带着不多的天香弟子就准备向前追去,就在这时,她双耳微微一动拔出伞剑历声问道:“什么人?!”

“郭姐姐,是我,墨云。”

“云儿?”郭双辨认出从不远处赶来的墨云的身影松了一口气收回伞剑。

墨云落在郭双身边收起自己是锦带,她看向面前残破的村庄与天香弟子们正在处理的村民遗体面露悲哀:“郭姐姐,我们...都来晚了吗...“

郭双抚摸着墨云的秀发安慰道:“没事,我会找出他们的,不管是谁,敢在我万花谷庇护下的村落行凶,必将付出惨痛的代价!”

“嗯...“

墨云低落的点头,而后招呼了一声流萤与陈橘说道:“那郭姐姐,我们也去帮忙了。”

“去吧,我带人...”

郭双的话语还未说完,一阵嘈杂的声音响起,她皱了皱眉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郭堂主,这里还有个蒙面的贼人没死,只不过神经好像出了点问题,不论问他什么都是胡言乱语的回答。”一名天香弟子说道,同时她让开身体指了指不远处靠坐在茅草堆上的蒙面人。

“云儿,陪我去看看。”郭双依旧皱着眉头对墨云说了一声向蒙面人走去。

“堂主。”负责盯着蒙面人的两名天香弟子问候道。

郭双摆了摆手看着那靠坐在茅草堆上叽里呱啦不知道说些什么的蒙面人问道:“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吗?”

两名天香弟子面面相觑齐齐摇头,郭双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郭姐姐...“墨云突然拉了下郭双将其叫到一旁。

“这些都是东夷的的人,录属于一个名叫‘八岐’的组织的。”墨云小声道。

“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郭双焦急的问道。

“嘘!”墨云看了看周围被郭双声音吸引看过来的弟子们将声音再次放低了些“只能猜测到一部分,此事牵扯过大,等回到谷内我再跟姐姐细说。”

郭双深深的看了墨云一眼点点头:“好吧,那你能不能听懂那家伙说的东西?”

“我试试看吧。”

墨云走到蒙面人身前仔细的辩听着其胡乱说着的话语,但听着听着她的神情却变得古怪起来。

“怎么样?能听出来什么吗?”郭双问道。

墨云摇了摇头:“这家伙却是疯了,只胡言乱语说着大人、炸伤、救走,还有什么墨剑、龙首、巨龟...巨龟...“

“巨龟...墨剑...“墨云突然瞧见不远处正在帮忙的流萤陈橘二人呆愣起来。

郭双见此摇了摇她焦急的问道:“啥巨龟?你继续说啊!”

墨云回神深吸一口气道:“我想,我知道是谁赶走这些贼人并营救村民的了...“

“谁?”

“堂主!我们找到逃走的村民们了!”

第二十八章

村民们的脚力并不快,加上不会隐藏自己的踪迹,所以很快就被在前方侦查的天香弟子发现。同时,郭双与墨云也从村民口中了解到了一些事情的经过。

按村民们所说,那些蒙面贼人是大约在亥时左右来的,村民们刚忙活完一天的琐事准备入屋睡觉,可就那时全村所圈养的狗都开始狂吠起来,之后那些蒙面人就如同鬼魅般出现了。而他们这些老幼妇女也是靠着村内的男人们拼死保护才得以幸存支撑下来,并且村民也告知郭双营救他们的是一位天香的弟子与一位听说是武当派的男弟子。

安抚好情绪激动的村民们让其先跟随弟子前往万花谷前的小镇居住,并答应将其余村民的遗体规整起来安葬后郭双叹了口气回头对墨云遗憾的说道:“看来村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下难办了。”

“唉,不过好在还有幸存的村民,花花他们干得不错。”墨云也是叹了口气说道。

“花花?”郭双先是疑惑了一下随后释然:“哦,也是,也只有那死丫头不知矜持天天跟着个武当的男人到处跑。不过,她的伤...应该不会出事吧...”

墨云点头揉了揉身边流萤的脑袋道:“放心吧,有一个很强大的朋友将他们救走了。”

·

“怎么?还在为昨晚的事而烦恼?”

云岭他处一个巨大的湖泊上,蝉衣正在与花萝交流忽然瞥见坐在霸下背甲边缘处望天的霍枪走上前去询问道。

“如果,我去的能再快一些,那些村民或许就不会出事...“

蝉衣眉间一挑,而后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同样望着碧蓝的天空道:“那如果我们没有正好来云岭的话昨晚你也有可能留在了那里,这个世上可没那么多如果。况且你还要为了自己喜爱的女人,为了她,为了自己,继续生活下去。”

蝉衣说着回头望了眼正一脸担忧看着这边的花萝顿了顿开口道:“而且,这便是江湖啊,我们不是早已经知道了吗。”

“呼...“霍枪呼出一口气喃喃道:“我知道,只是...直到现在都还不习惯罢了。”

“噢?你当初在牢里把人家牢头按在地上打屁股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吧。”

霍枪愕然侧头看着蝉衣平淡的侧脸哭笑不得的说道:“你还记得这事啊?”

“废话,要你第一次进大牢你会忘记啊?!”蝉衣说着站起身用脚尖点了点他的大腿道:“恢复的差不多吧?能动的话就赶紧去给我们找午饭。”

“哈?我去?”

“当然啦,这里除了你都是体弱娇柔的妹子你好意思让我们去吗?还有,师父父不吃水里的生物你记得噢。”

“好好好,我去就我去吧...“

霍枪起身看了眼浑身煞气的“体弱娇柔妹子”摇了摇头朝花萝走去。

“阿枪...”

“哈哈哈,没事了,我霍枪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中午想吃什么?”霍枪打断花萝未说完的话笑道。

花萝看着霍枪脸上的笑容送了一口气犹豫道:“唔...胡萝卜?”

“......”

“你有跟他说我不吃鱼吗?”水竹裹着一床大被子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向走过来的蝉衣问道。

“放心吧,嘱咐好了。话说师父父,我们不是计划先去一趟草原玩玩的嘛,怎么跑云岭来了?”

“嗯,介个嘛...“水竹吸了吸鼻子咧嘴露出一对小虎牙笑道:“我有闻到这里有一个很不错的东西呢,嘿嘿嘿。”

可明明水竹说的是“不错的东西”,但蝉衣却生生打了个寒颤双臂交叉抱住肩膀紧张的问道:“师父父,你说的,不会是那啥吧...”

水竹笑了笑并未回答而是轻轻拍了拍身下的背甲,霸下将龙首从湖中探出仰空长鸣一声伸出巨大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嘴。

而另一边墨云三人跟着郭双以及赶来的第二支援队分散朝附近搜索了一晚,可直到天明他们也未再找到蒙面人留下的踪迹,郭双也只好召集众人先回万花谷再行商讨。

万花谷是一座四面环山的幽谷,谷内建立着中原八大门派之一的天香派,天香派弟子多以医入武,一身医术天下罕有,谷内也有天香历代掌门长老们刻画的天地大阵,不仅可以防护敌人更重要的是保证谷内气候温和,便于培养各类药材。

而进入万花谷的唯一通道便是谷西处的一处山崖裂缝,嘛,说是裂缝,其实也都够并跑好几架马车。裂缝的外边便是天香建造的一处小镇,为许多云岭的采药人或普通百姓们提供了一处遮风避雨的地方,同时许多外来拜访天香的人们也多在此停留,为其带来了极高的经济。

但对于从小生活在万花谷的墨云来说,现在眼前的小镇着实有些奇怪,要说是哪里奇怪的话,貌似,人太多了?

“郭姐姐,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墨云向身边的郭双问道。

郭双闻言回手就给她了她个暴栗。

“哎哟,痛痛痛,郭姐姐你干嘛吖!”墨云双手捂住脑袋瞪着郭双问道。

“你这丫头,在外面野疯了?连马上要召开的秋冬花会都忘记了?”

“诶诶诶,花会?”墨云小脸通红:“我、我当然记得...”

郭双见其模样摇了摇头叹气道:“唉,随你吧。你这会是跟我回谷内汇报还在外边玩一会?”

墨云看了看流萤二人回道:“那就先不回谷了,我将这二位朋友安排一下。”

“嗯。”郭双点头带着弟子们往谷内走去。

墨云朝郭双她们挥了挥手,而后回身向流萤二人歉意道:“抱歉,本来是带你们来万花谷玩的,没想到出了这档事。”

“嗨,没事没事,咱们谁跟谁。”陈橘毫不在意的说道。

流萤也点头说道:“嗯嗯,再说八岐那帮鬼人姑奶奶我见一个剁一个!上次在西北搞鬼,现在又想在云岭搞事情,真是烦人的紧。”

“唉,此事太过蹊跷了,按说云岭这种连个大点的镇子都没有的地方应该吸引不了他们的才是。”墨云叹气道。

“算了,这事先放放。走,我带你们去转一转。”

“......“

第二十九章

云岭其位置偏远而多山谷,导致大汉朝廷数千年来都未曾在此设立州县城池,这也就使得其成为了江湖上各类门派的汇聚之地。而众多门派中,除了万花谷与药王谷这两座超级势力外,就数大魔宗“万鹤宗”最为耀眼了。

万鹤宗现任的掌门是位怪人,他是个小老头,只名一个辛字。他的武功并不高强,却用不知名的手段得到了药王谷的一名五阶药人,其为人心狠手辣,不论是自己的亲人或是徒弟都可以舍弃,更是谋划了数次门派大战。但他在大汉官府的记录上却没有一丝污点,甚至可以随时出现在一座城池内逛大街,不少府君对其厌恨却都没有任何理由抓他入狱。

今天是辛掌门的七十大寿,云岭的一些小门派与江湖上跟万鹤宗交情颇深的魔宗都派人前来为其贺寿,但奇怪的是,这场寿宴的主人却不见了踪影,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客人们与神色惊恐的万鹤宗弟子。

“哈哈哈,卷丹,你可算回来了!”在一处隐秘的石室内,辛正一脸焦虑的来回踱步,直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打开石门走了进来他才笑着迎了上去。

“嗯。“卷丹瓮声瓮气的答道,但是并未进入石室而是侧身让一位瘦小的老人先入内:“这是我家先生,杜若杜老。”

“哦?噢噢,您好您好。”辛并未听说过杜老,却依然很热情迎上去打招呼。

杜老对其拱手一礼笑道:“哪里,比不上辛掌门在江湖上的名号,卷丹前些年劳烦照顾了。”

辛看了一眼杜老身后像一块巨石般垂手站立的卷丹笑着招呼二人来一旁的石凳坐下。

“卷丹,这次可多要麻烦你了。”辛为卷丹二人斟了两杯茶说道。

卷丹点头:“嗯,那这次之后这人情可就算还清了。”

“放心,我辛说到做到。来来来,为二位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此次行动的另一位同伴,来至八岐的上珊小姐。”辛起身走到石室后一扇红杉屏风旁请出了一位神色冰冷的美艳少女。

“二位好,我是来自东日国上珊家族的梨衣。”女子依旧神色冰冷的开口说道,声音却如同山泉般清脆动人。

在万花谷外的小镇上,墨云正带着流萤与陈橘前往镇内的客栈,并一路为其介绍着镇上风土人情。

“欸,那是不是你们华山的弟子?”就在路过一处路边的小茶摊时,陈橘的余光瞥见坐在其内的两名白衣男女回头向流萤问道。

“哪里哪里?我看看。”流萤好奇的扒开陈橘向小茶摊看去。

“哎哟我去,还真是华山的弟子,而且我还认识。”

流萤惊讶的叫了一声然后走了过去喊道:“严师弟,顾师妹!”

严羽顾微寻声望去就看见一位长相清秀可爱的少女提着一柄华山特制长剑迎了上来,二人连忙起身抱拳恭敬道:“流萤师姐!”

“嗯嗯,你们两个家伙是门派派来参加天香的花会的?”流萤上前问道。

长着一张胖胖的娃娃脸的顾微回道:“是的流萤师姐,这次其他师兄姐们都在门派举办十年一次的封雪大典,只得派出我们两人前来。”

另一位严羽随后说道:“师姐呢?我记得掌门不是说您是去竞选书院的吗?难道...“

“你想什么呢!”流萤用剑柄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道:“本姑娘这么聪明厉害当然进入书院了嘛。对了,其余门派也有来的吗?”

顾微瞥了一眼揉着脑袋的严羽向流萤说道:“其余八荒门派与一些小门派也都派人前来了,甚至就连一直与天香不合的药王谷人也派出了弟子,神威营更是直接调过来了一大队人马。”

(ps:古时每三人自相得意者,结为一小队;又舍三小队得意者,结为一中队;又合五中队为一大队;余欠五人:押官一人,队头一人,执旗副队头一人,左右傔旗二人;即充五十。)

“噢噢,这么多人啊,那你们两个可不要落了我们华山的脸面咯。”流萤笑嘻嘻的打趣,又闲聊了几句后便告别他们回到墨云二人身边。

“天香的花会虽然盛大也有联络各大门派的意思,但岳将军没理由会调动这么多人过来啊...“陈橘听完流萤转述给他们的话摸着下巴疑惑道。

墨云想了想问道:“那,你用不用去找他们问问?”

陈橘:( ̄□ ̄;)

好像、是的哦,他自己都忘记了来着...

于是流萤又重新回去向严羽二人打听了神威所在的位置,随后三人按照所指的方向走去。

据顾微所说,因为神威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导致本就爆满的客栈更是腾不出多余的位置,只好在镇外自行扎营,嘛,不过露宿这种事他们做的也多了,所以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怨言。

但当三人来到神威弟子们扎营的空地时却感觉到此地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只见一堆身着铠衣的男女正围成一个圈,而在人群圈子内正隐隐传来打斗的声音。

“这是在练武吗?”流萤好奇的问道。

“不太像,要是练武的话不会有这么多人围观的,我们过去瞧瞧。”陈橘摇了摇头领着二女走上前去。

就在陈橘三人刚刚走到人群前,立马就有几名神威弟子警惕的回过头看向他们,而后一名短发小伙似认出了陈橘开口问道:“陈橘大哥?”

“哦?是方运你小子啊,几年不见又壮实不少啊!”陈橘笑着走上前不轻不重的在短发小伙胸前锤了一拳。

方运不好意思的摸着后脑笑道:“嘿嘿,我这不也是大哥你训练的好嘛。大哥你这也是被将军调派过来的?”

“不是,刚巧跟天香的朋友过来玩罢了。”陈橘摇了摇头反问道:“岳将军怎么会派这么多人来云岭?还有你们这围在一起是在干嘛呢?”

“我也不太清楚将军为什么会派我们过来,大哥你待会可以去问问袁领队。”说完方运又指了指人群的中央说道:

“刚刚有个唐门的小丫头突然跑到我们营地来要与我们切磋,到这会她已经打下我们三个兄弟了,现在正是袁领队上场,估计胜负也快分出来了。”

陈橘闻言向前看去却都是黑压压的脑袋,他嘴角抽了抽身形一跃至一旁的树枝上,只见人群所围的圆形空地内,一个强健的黑脸男子正与一具只有一条腿怪模怪样的傀儡交战在一起,而在傀儡的身后则站着一名蓝衣美艳女子。

“唐棠?!”

第三十章

“不对,不是唐棠,虽然两人长得确实很相像但这位给人的感觉却比唐棠更凌冽一些。”陈橘仔细观察了片刻得出结论。

而此刻场上,那独腿傀儡一拳轰在了袁领队横在胸口的枪杆上,竟直接逼得其倒退了好几步才杵枪停下。那与唐棠长得极像的唐门女子抬头看了看天色挥手将傀儡召回平淡的开口道:“这场算平局吧,我该走了。”

袁领队甩了甩被震的微麻的双手苦笑道:“是袁某输了才是,唐门偃师果然名不虚传。”

唐门女子微微点头而后转身离去,陈橘也从树枝上跃下将女子的事情与墨云二人交谈了一番便推开人群来到袁领队面前。

“你是?”袁领队看着身着神威铠衣的陈橘疑惑的问道。

陈橘也不再多废话,而是拿出一枚小小的印信道:“在下御侮副尉陈橘,现有四等军情汇报。”

“是,陈副尉请随我来。”袁领队闻此神色一凌连忙行了一个军队的军礼将陈橘请入营帐。

“你们可以先去附近逛一逛,等会我再去找你们。”陈橘回头对墨云二人说道,见二人答应好集合的地点才跟着袁领队进入营帐。

流萤看着四散而去在营帐旁警戒的神威弟子向墨云问道:“云姐,我们接下来干嘛去?”

墨云思索了片刻,随后走到附近一株手掌大小白色的小花前蹲下身伸出如玉葱般的手指,只见一粒米粒般微小的橙色荧光从白花的花芯内摇摇晃晃的飞出没入她的指尖。

“那个唐门女子还未走远,我们跟上去看看,很有可能她与唐棠关系不浅。”墨云站起身对流萤说道。

“好,听云姐的。”

如墨云所说,那名唐门女子离去后并未走远,而是在一片荒寂的树林内停了下来,她伸手在身边的独腿傀儡身上轻轻按了几下,就见独腿傀儡犹如变戏法般慢慢改造收缩,最后竟变为了一颗小小的木丸!

她从落叶上拾起木丸放于掌心弹了一下开口道:“唐棠有消息了吗?”

“前两天刚有消息传来,说是棠小姐已经通过了书院的测试,距离正式去书院报道还有大概一个月的时间。不过她似乎并不愿意回唐门,现在正与几位朋友在一起游玩”唐门女子掌心的木丸中竟然传出了一个苍老浑厚的声音。

“棠儿她...还是不愿意原谅我吗...“唐门女子听闻此话语神情不禁落寂几分,她走到一颗大树旁坐了下去双臂抱腿将木丸放在膝盖上。

“大小姐别想太多,棠小姐也是一时孩子气罢了,等她玩一阵子回来应该就好了。”木丸中苍老的声音安慰道。

“唉,或许...我这些年对她真的太严苛了...黄叔还要麻烦你帮忙多照看一下那丫头,等云岭这边的事情解决后我就回唐门。“

“放心吧,棠小姐那边老夫已经安排好了。”

结束谈话,唐门女子将木丸收回口袋,而后她站起身拂了拂衣上的灰尘侧头向一边的灌丛说道:“那边的两位姑娘,出来吧。”

灌丛一阵抖动,随后墨云将头顶的草叶扫去带着流萤走了出来。

“你怎么发现我们的?”流萤好奇的问道。

唐门女子并未答话,而是招手从墨云二人脚下的枯叶中唤回几只小巧的虫形机关兽才开口道:“唐门不用毒,但并不代表不会,你们两人身上都有我唐门的隐香。放心,这香是无毒的,只是我们唐门弟子外出辨识身份的工具罢了,你们身上这香...是唐棠的。”

流萤闻言好奇的伸高手臂在身上嗅闻着,而墨云则内力轻震将二人脚下的落叶震开露出褐色的泥土谨慎的问道:“你和唐棠是什么关系?”

“我是她姐姐,唐烟。”唐烟看着被墨云脚下泥土中被震碎的几只机关虫淡淡的说道。

“......“

“如果真按陈副尉所说的,那么岳将军派遣我们过来的原因也差不多明了了。”神威的营帐内,袁领队听完陈橘所说的几天前八岐袭击村庄的情报思考道。

“岳将军知道这回事?”陈橘赶忙问道。

袁领队指了指二人面前桌子上陈橘之前所拾的那枚八岐令牌道:“在我们前来云岭之前,有队兄弟出去按常巡逻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已经死亡数天的尸体,而那具尸体的身上也有着这么一枚八岐的令牌。”

“因为前几年狼惑之战的影响,将军早有下令对八岐这个组织提防,所以那队兄弟拿到令牌的第一时间便结束了原本为期一周的巡逻任务返回关城。在那之后将军便召集了各营主副将领召开了一天的会议,会议的结果和内容我们都不知道,只是被紧急抽调了一队人马前来云岭参加花会,便令我们随时警戒等待后续的命令。”

“这样看来,岳将军他们应该察觉到了些什么,很有可能是八岐要在花会上闹出什么事...“陈橘摸着下巴分析道,说着他又问道:“这次来的队伍你是最高指挥吗?”

袁领队摇头:“不是,这次的指挥权是金虎营的王军师。”

“王异军师?连他都给派来了...那军师人呢?”陈橘问道。

“王军师已经被请往万花谷内暂住,不仅是王军师,由于天香派不久前研制出了一种可以清洗年轻弟子静脉的丹药,所以这次花会除了华山派实在腾不出人员外,其它各门派都有派出长老一类举足轻重的人物过来且都被请往了谷内。如果陈副尉需要找王军师的话需要...”袁领队回道。

然而此刻的陈橘却无心继续听闻袁领队的话语,因为她好像隐隐抓住了一抹东西...

八岐此行出现在云岭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各门派的大人物都被集中来了花会,难道他们是想在花会上一网打尽?不可能,且不说天香门派在花会期间肯定要安排大量人手,各门派前来的弟子也是不少,按理说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不对,那八岐的人又为何无缘无故去袭击一个村落而暴露自己,引得天香有所警惕正四处搜寻他们的踪迹?

等等,天香谷内的警戒力量都被分散出去搜寻了,那如果八岐的人就在谷内呢?他们不是要在花会动手,而是现在各派大人物都聚集在谷内且防御空虚的时候!

“袁兄弟,各门派的领队都已经前往谷内吗?!”陈橘猛的站起身焦急的问道。

袁领队被吓的愣了一下而后回道:“没有,还剩一人未曾入谷。”

“是谁?”

“就是方才与我切磋的女子,唐门现任家主的长女、唐门偃师房房主——唐烟!”

第三十一章

唐门弟子所在的院落门口,流萤看着眼前灰墙青瓦还雕刻着精美花卉的庭院与院口那四尊高大的兽性傀儡不禁感慨:“哇,唐门果然有钱,要是我们华山的话估计只能住最便宜的那种客栈。”

“门派安排的罢了。”唐烟淡淡的回了一句领着墨云与流萤向庭院内走去。

在路过那四尊巨大的兽形傀儡时,就见它们的眼睛一直在跟着几人移动,那毫无感情的眼神盯的流萤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小姐。”

三人刚刚绕过矗立在院口后的镂雕石屏风,就有几名身着素色蜀锦的唐门女弟子迎了上来。

“嗯,安排两间客房。”唐烟将傀儡木丸交给其中一名女弟子手上吩咐道。

“好的小姐,刚刚天香的弟子来请您晚上前往万花谷内,说是商讨一下明日花会的事情。”另一名弟子向唐烟说道。

唐烟脚步顿了下继续向院内走着说道:“我知道了,告诉她们我换身衣服就过去。”

“那木影傀儡...“

“等保养好了再给我送过去,另外将缠丝手找出来...”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唐烟回头疑惑的看向方才说话的墨云。

“我是天香的弟子。”

唐烟点头:“那你稍微等我一会。”

等唐烟走后墨云对流萤说道:“你和陈橘先在镇上等一下我,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花萝他们,我回谷内报告一下情况就出来找你们。”

流萤刚欲点头答应就听闻庭院外传出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神威御侮副尉陈橘特此前来拜访唐烟房主,还请一见!”

“陈橘(大橙子)?!”墨云与流萤相视惊叫道。

“嗯?又一个身上带着棠儿隐香的人?请他进来吧。”正在屋内换衣的唐烟用小巧的鼻子轻轻嗅了嗅对一旁的弟子说道。

陈橘跟着唐门的女弟子进入庭院,本来是紧绷着严肃的脸在见到前面正以一副╮(─▽─)╭酱紫表情看着自己的墨云流萤二人瞬间破了功。

“噗、噗哈哈,你两这是什么表情?还有你们怎么跑人家唐门的院子里来了?”陈橘忍不住笑问道。

“我还想问你呢,说,是不是看上人唐家小姐追到这里来了?”流萤叉腰问道。

陈橘摸着脑袋走上前说道:“你这哪跟哪啊,我这是有要紧的事情的。对了云姐,你能否带我进入万花谷,我...“

“你要进谷?”已经换好衣服的唐烟走出来问道。

“唐小姐。”陈橘抱拳一礼继续说道:“事情是这样...“

“嗯...”唐烟听闻陈橘的话沉吟道:“虽然只是你的猜测但谨慎一些总没错,这样吧,你随我一起入谷找你们的那个王军师。”

“真的?多谢唐小姐!”陈橘欣喜的向唐烟道谢。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你们可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在外面!”流萤跳起来闹道。

墨云不禁扶额:“去吧去吧,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纸一样。”

流萤:“嘿嘿 ̄▽ ̄”

·

“先生。”

在万花谷外不远处的一处崖壁上,无数八岐的蒙面忍者与万鹤宗的弟子汇聚在此,作为领头的辛掌门正在不断跟其下的弟子们吩咐着什么,而东夷的上珊梨衣则坐在崖边晃动着双腿看着远处天边的斜阳。

杜老接过卷丹递过来的酒葫芦美美的灌上一口说道:“哈~卷丹,你看那东夷的女娃子有看出些什么吗?”

“卷丹看不出来,俺只觉得她说话很好听。”卷丹傻乎乎的摸着脑袋笑道。

“你这傻小子!”杜老笑骂着将酒葫芦扔回给他起身向上珊梨衣走去:“罢了,让老夫去会会她...”

“这位...上珊姑娘,老夫杜若,认识一下?”杜老笑呵呵的朝上珊梨衣伸手道。

然而...这位上珊姑娘却只是回过脑袋疑惑的望着他,好似在询问着为何突然打扰着自己欣赏风景。

“呵呵呵...“杜老尴尬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而上珊梨衣则见杜老收回手后便又将脑袋侧了回去继续晃起双腿。

正在嘱咐弟子的辛瞅见尴尬的从崖边回来的杜老便迎了上去安慰道:“杜老哥不必介怀,那小丫头就是这个样的,据说是从小被养在家中导致性格十分孤寂不会与他人交流。”

杜老释然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那东夷那边就这么放心让她来带队?”

“诶,这杜老哥就不知道了吧。那丫头啊,虽然如同个怪人,但究其实力可是如怪物一般的可怖!”

“哦?比辛掌门如何?”杜老眉间一挑随意的问道。

“一百个老夫也打不过那丫头,她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可怕。”

杜老闻言回头望去,只见上珊梨衣还是之前那般犹如邻家女孩坐在崖边晃动双腿还哼起了小调,但经过辛所说的一段话后,那个女孩给他的感觉却如同是一头沉睡着的白色巨龙...

“好了,天也差不多黑了,该出发了。”辛看了看已经差不多落下山的太阳说道。

“八岐的忍者们已经准备好了,还希望辛掌门遵守约定,到时将‘那个东西’交与我们。”一名腰部缠绕着重重绷带的紫瞳男子走了过来向辛说道。

“哈哈哈,那当然,松田上忍请放心,那东西对我们而言没有半分作用,咱们,各取所需。”

“很好,合作愉快。”松田岗下点头道。

辛也笑道:“合作愉快!”

“万鹤宗的弟子,出发!”辛发出指令回头说道:“松田上忍,咱们等会谷中见,杜老哥,你和卷丹等我们的信号。”

杜老点点头,眼神在两人身上扫了扫便慢慢向卷丹走去。

等到辛带着万鹤宗的弟子离去后不久,松田岗下也挥了挥手,无数蒙面忍者四散而开朝山下奔去。

随后他走到还坐在崖边的上珊梨衣身边恭敬道:“大人,我们该走了。”

“嗯...“

上珊梨衣轻轻应了一声站起身来长长的伸了个懒腰看着远方被落日映成红橙色的云彩说道:“岗下,真美吖,我以后也能在东京看到吗...”

“一定可以的,大人。”松田躬下腰肯定的回答道。

第三十二章

“掌门正与各门派负责人商讨明日花会的事情,我先带您过去吧?”

万花谷内,一名天香弟子领着众人通过裂缝后转身对着唐烟问道。

“好。”唐烟盯着天香弟子低垂的双手平静的回道。

天香弟子闻言笑了笑又向墨云说道:“师姐,郭堂主吩咐下来了,说让您回谷后去杏堂找她。”

“郭姐姐没在掌门那吗?”墨云疑惑的问道。

“没有呢,这次掌门除了各门派的负责人,其他的堂主们都没有请过去。”

墨云点点头:“好吧,我明白了,那你先带唐小姐过去吧。”

看着天香弟子领着唐烟离去后流萤苦恼的问道:“这下看来大橙子你们那王军师肯定也不在住处了,我们该怎么办?”

“先去找郭姐姐吧,让她将外出的弟子收编回来一些。”墨云想了想带着二人向另一条路远去。

“......“

“唐小姐,这边请。”天香弟子笑眯眯的摊手指向前方。

但唐烟却突然驻足不前看了看自己附近幽暗的树林说道:“行了,就这吧,够安静了。”

天香弟子脸上的笑容一凌,随即又立刻恢复过来笑道:“唐小姐在说什么呢?弟子实在不知。”

“嗯...虽然我对区分他人伪装不太擅长,但是好歹还知道正统天香弟子的双手上不会有你这般多的老茧。”唐烟伸手指了指对方的手掌依旧平静的说道。

“欸?”

天香弟子见自己已被识破索性不再伪装,她皱起还算精致的小脸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没办法,天香弟子们朝夕与药草鲜花打交道,一双小手早已被自然保养的极佳,现在市面上根本没有其它的药物可以达到这个效果。”

“有,我们唐门独有的玉清贴连续使用几个月的话应该可以达到差不多的效果,你放我过去,我送几贴与你。”唐烟缓缓的说道。

唐门的弟子本就极其依赖手上的暗器功夫,对双手的损伤极高,因此研究出了不少对双手保养的方法。

“真的?!”

假扮的天香弟子睁大眼睛显的兴奋,不过随即她又交叉起双手苦恼道:“不过我的任务就是把你拖住欸,要是不完成任务就回去的话是会被打屁股的。这位姐姐我看你人这么好,就乖乖在这里跟我玩一玩等一小下好不好?”

唐烟将一缕被风吹起来的秀发绕至脑后问道:“如果我非过去不可呢?”

“你打不过我的。”假扮的天香弟子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的那尊傀儡还在保养没带于身上。”

“呵。”唐烟轻笑一声。

“看来唐门弟子入世还是太少了,使得世人总以为我们只会使用暗器与傀儡...”

“你说什么?”假扮的天香弟子没太听清。

“没什么。”唐烟边回道边将一只指尖锋锐的铁护手穿戴上去。

“你还是不死心呢。”假扮的天香弟子挠着脑袋。

“嘛,看来只能打一场了。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先管好你自己吧。”

唐烟的话音刚落下,就见她身形一动,带着护手的右臂如同一条可怖的巨蟒般向假扮的天香弟子“咬”去。

“嗯?”

唐烟收回落空的手臂抬头望向树枝上假扮的天香女弟子。

“在我们家乡要是决斗的话呢会先通报自己的姓名的。”她掏出一根牛皮筋将自己的长发束成马尾。

“我叫上珊绘丽哦,唐烟小姐。”

唐烟的双眸微微眯起,露出了危险的光芒...

“云姐,这湖都是温的欸!”

流萤趴在湖泊上的木桥上,她伸手在清澈的湖水中搅了搅,入手一片温润。

“万花谷内本就有不少温泉眼,历代弟子们便打通了这些泉眼凿低了地面形成这片温水湖泊。”

墨云温柔的将流萤拉起来指向几人面前不远处的一座巨碑道:“走吧,前面不远处是寿龟台,过了此台便是杏林了。”

倒是陈橘仔细看了看远处那座被石龟所托的巨碑问道:“那个寿龟台是什么重要的地方吗?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弟子看守?”

“嗯?”

墨云闻言也上前几步仔细向前看去,果然,只见石碑所在的那处小亭台上前前后后站了十几名的天香弟子。

“寿龟台的石碑上所刻的都是历来为门派做出杰出贡献的弟子名单,平时都有兰阁阁主在这里守护的。”

墨云疑惑的说道:“不对呀,兰阁主要是没有事情的应该会在寿龟台的...“

她说着招呼了流萤二人一声加快脚步来到寿龟台向那些看守弟子问道:“几位师妹,怎么今日是你们寿龟台吗?”

“墨云师姐,阁主随同其他长老们去往万花大殿开会了,所以这里暂且由我们看守。”一名认识墨云的弟子回答。

“长老们全去了?郭堂主呢?”墨云脸色一变紧接着追问道。

“也在万花大殿。”

一柄金银平脱雕花的十字镰冲脱灰色的迷雾钩在了唐烟的铁手上,同时另一柄十字镰直直的向她的腰腹钩去。

“哼,终于出来了。”

唐烟被勾住的右手翻转握住十字镰的木柄,同时腰身一扭躲开另一只镰口,她左手一抹将一排银针狠狠向前射去。

“噗噗噗。”

没有铁器切入血肉的声音,也没有格挡所发出的摩擦声,有的只是银针射入土壤的声音。

“在这迷雾里你是不可能抓住我的,还是乖乖等一阵子吧。”上珊绘丽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递过来。

“太过自以为是的人,可是很容易吃亏的。”

唐烟冷笑一声看了看自己四周的迷雾,而后拿出一个青色的木质圆筒丢到了地上并快速闪身道一边树后。就在她的身体刚刚躲于树后,那只圆筒突然炸裂而开,无数的银针、细刃四射而出。

“妈呀!你带了暴雨梨花出来!”

上珊绘丽一声惊叫快速收起四溢的迷雾闪身蹲到树后抱紧了脑袋瑟瑟发抖。

“叮叮叮...“

暴雨梨花持续了大约数十秒后终于平静了下来,上珊绘丽小心翼翼的伸出脑袋向外面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而后一只白皙的手掌伸到她的面前。

“谢谢。”上珊绘丽握住手掌站了起来。

“不客气。”唐烟的嘴角挑起一抹轻笑。

第三十三章

“尸道友,幸会幸会。”

尸体转过身来向搭话的丐帮长老陈七还以一礼笑道:“陈道友,几年不见您老到又健硕了些。”

没错,这个明明长得一张可以迷倒万千少女的英俊脸庞声音也饱含磁性的武当道长,是的,她是女的,并且还有一个十分另类的道号——“尸体”。

“哈哈哈,唐小姐还没来吗?”陈七笑问道。

尸体摇了摇头:“玉掌门早已让弟子去请了,可现在还迟迟没有音讯传来。”

“哼,那小丫头片子好大的谱,竟让我们等她这么久。”五毒派的何萱走了过来冷哼道。

五毒派与唐门之间不合已有数百年,此江湖上人人皆知。

“嘛,可能路上遇上什么事耽误了,我们再等等吧。”尸体帮忙解释道。

“尸道友说的是,唐烟那丫头我知道,是个极其自律的人,定当不会无缘无故迟来的。”陈七也帮腔道。

何萱扫了扫二人面色一冷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正在交谈的天香玉瑶掌门与曲相的宫长老察觉到何萱的离去走到尸体二人身边问道:“何姑娘这是怎么了?”

“唉,小事小事,玉掌门不必挂怀,唐小姐那么怎么样了?”尸体叹了口气。

宫放下一直环抱的瑶琴掐指算了算笑道:“放心吧,遇到些小麻烦,很快就来了。”

他话刚说完,外面便传来了何萱的声音。

“哟,我们唐大小姐这是去哪打了一架才过来的啊?”

唐烟瞥了她一眼淡淡的问道:“玉掌门他们呢?”

“现在是我在问你话!”何萱咬牙道。

“我没必要回答你这些无意义的问题。”

“你!”

“好了,何姑娘。”

玉瑶走出来打了个圆场对唐烟说道:“唐小姐,就等你一个了,进去吧。”

“好。”唐烟点头就欲往大殿内走去。

“等等!”

众人疑惑的望去,就见一位留着一缕山羊胡子的消瘦中年男人站在大殿门口大喝道。

“王军师,你这是?...”尸体道长问道。

“嗯。”

王异伸手将尸体推至一旁走到唐烟身边问道:“唐小姐,不知小姐的木影傀儡所在何处?”

“木影收到了些损伤,交由弟子们保养了。”唐烟神色如常。

“那缠丝手呢?”

唐烟看了看王异继续平静的回道:“忘带了。”

“那...“

“王军师!”

玉瑶挡在两人之间厉声道:“二位都是我天香的客人,还请不要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哈哈哈,不会不会。”王异大笑道.“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

“纪先生。”

“啊,啊?”纪云原本正愣愣的盯着大殿旁的温水湖边,这会听闻王异叫到自己的才回过神来。

“还请纪先生帮忙鉴别一下,这位唐烟小姐,是否是药王谷的药人?”

王异语出惊人,直接把尸体玉瑶他们给听懵了,而纪云闻言确认真的走到唐烟身边转了一圈,又凑近上去轻轻嗅了嗅。

“没错,是我们药王谷的药人,怎么会假扮成唐小姐的样子出现在此处?”纪云给出答案。

“什么?!”

“哼,果然如此。幸好小袁他用秘法给我送来了迷信,就是不知陈橘那小子跑哪去了...”王异摸着自己的山羊胡说道。

“那么操控这药人的朋友,还不出来吗?”

“哈哈哈,王军师果然慧眼如神。”一阵笑声传来,随后就见一名小老头就那么凭空走了出来。

“玉掌门,小老儿这厢有礼了。”

“辛掌门,怎么是你?”玉瑶看向笑眯眯的辛警惕道。

“欸。”辛招了招手将药人唤回身边说道:“这不是天香要开花会了嘛,小老儿我也来凑个热闹,给你们拉拉人气。”

“那您就是以这种方式来凑热闹的?”何萱讥笑道。“而且您老一个人也拉不起什么人气吧。”

“小姑娘此言差矣,小老儿可不是一个人来的。”辛笑道。

而就在他的话语刚刚说完,就见好几百名万鹤宗弟子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直接将王异等人牢牢围住。

“列阵,保护掌门!”十几名天香弟子迅速结阵挡在玉瑶众人身前。

“怎么会有如此的万鹤宗弟子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潜入万花谷?”玉瑶难以置信道。

“因为你们谷内的弟子大多都被分散出去了,现在正是天香守卫最为松懈之时。”王异从腰间取下长剑看着眼前众多的万鹤宗弟子解释道。

玉瑶脸色变了变,她立马从怀中取出一只晶莹剔透的玉花闭目凝神片刻后说道:“我已用秘法向门派还在外面的护法们传信,还请各位先助我一臂之力抵挡片刻。”

“没问题,一群鼠辈罢了。”尸体自信的回答。

“......”

看着与天香弟子以及各派管事交战在一起的万鹤宗弟子们,辛深深的叹了口气将一尊小小的黄铜小牛扔进一旁的湖水中。

“希望那边不要出差错才是,为了拖住他们可是将我万鹤宗的精英弟子消耗殆尽啊...”

万花谷的另一处,松田岗下望向万花大殿的紫色双瞳内的奇异光芒慢慢消散,他拿出一只同样小巧的黄铜老虎将其埋入脚边早已挖好的小坑内。

“给大人那边发消息吧,已经都安排妥当了。”松田岗下转头对着身边的八岐忍者说道。

“嗨!”忍者弯腰回答一声快速远去。

而松田岗下则又回过头看向远方的天空,在他的眼中,这片山谷已经被一座通天大阵所覆盖。

“我就说怎么会有人大晚上跑杏林来,本以为是调皮的弟子,倒没想到会是一群东夷的鬼子。”

松田岗下回过身来看向出现在自己身后的女子问道:“你是何人?”

“我?哦,我是郭双。”

“杏堂堂主?!你不是应该和其他人一起去万花大殿了吗?”

郭双将伞剑缓缓抽了出来回答道:“这个嘛,因为开会太无聊,所以提前溜走了哦。”

“哼!”

松田岗下先发制人,一阵白烟划过,其身形已经绕到了郭双的身后,同时将匕首狠狠插去。

“嘭。”

宽大的伞面撑起挡住了锋利的匕首,郭双回过头来无奈的说道:“所以我才讨厌跟东夷人打架啊,总喜欢捅人家腰子。”

第三十四章

“嗯?那边好像有打斗声?”正跟着墨云赶往万花大殿的流萤忽然停下了脚步狐疑的望向左方一片泽地。

就在她身边的陈橘闻言也停了下来仔细辨听:“确实隐隐能够听闻打斗之声,云姐,那边是什么地方?”

“那里?那只是一片泽地罢了,种有一些特殊药材,平日里是没人去那边的。”前面的墨云回道。

“反正也就前面不远处,我们顺道过去看看。”陈橘说道。

“好。”

当三人赶到泽地的时候,所看见的只是一片倒在地上的蒙面人,与一位坐在石头上抽着旱烟的小老太婆。

“嘿,年轻人,脚力不行啊,老婆子我都快抽完这杆烟了你们才赶过来。”她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笑道。

“秦婆婆!您怎么在这里?”

“噢?”秦婆婆努力的睁大眼睛看了看一拍大腿:“原来是墨云你这娃娃,啥时候回的谷啊?也不说来找婆婆聊聊天。”

“我也是刚刚才回谷的,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嘛...对了婆婆,这些人?”

“你说这些蛰头捂面的小兔崽子?婆婆我方才在这里照顾鬼幽花,这些人就叽哩哇啦说着一堆听不懂的鸟语冒了出来,还想要对我动手动脚的,这不,教训了他们一顿。”

陈橘看了看脚边口吐血沫昏迷不醒的蒙面人们说道:“婆婆您这教训的,可真不轻啊...”

“哼,这还不轻?要不是婆婆我这些年在万花谷待久了将脾气养好了些,这帮家伙早就被埋土里了!对了,小墨云,等会陪婆婆去屋里坐坐,好久没喝你泡的茶了。”

“好的婆婆,等云儿将事情忙完了便去找您。”

秦婆婆不满的看了她一眼问道:“你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啥事,是不是要去找玉瑶?放心吧,有婆婆在她不敢说你什么。”

“不是的婆婆,是这样...”

当下墨云便简洁的将当前的情况解释了一番,谁知秦婆婆越听脸色越凝重,待墨云将事情讲的差不多后她严肃的说道:“云儿,将婆婆我的拐杖拿来,这事情不简单。”

“欸?好,婆婆,您慢点。”墨云小心的将秦婆婆从石头上搀扶下来,一边的流萤也赶紧将拐杖递了上去。

秦婆婆杵着拐杖深深吸了一口烟走到湖边慢慢喷吐了出来,就见原本清澈泛着点点幽兰的湖水在接触到烟雾后竟转变为了骇人的血红色!

“婆婆,这是?!”墨云三人大惊。

秦婆婆皱起眉头说道:“果然如此,这是一种十分邪恶的血祭大阵,需要足够精纯的鲜血来献祭,他们想在万花谷引出什么。墨云丫头,你在万花谷呆的时间比婆婆要久,你们掌门有没有提到过万花谷有没有隐藏着什么东西?”

“隐藏的东西?”墨云愣了一下随即摇头道:“我在谷内这么久,除了护宗的四季大阵外真不知道还隐藏着些什么啊。”

“也罢,婆婆等会跟你们一起去找到玉瑶问问她。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先将这座阵法给破除。”

“婆婆您有办法破除这个阵法?!”墨云惊喜的问道。

秦婆婆又吸了一口烟道:“破除这个血阵并不难,只需要将维持阵法的祭品毁掉便可。”

她说完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一只黄铜的小蛇突的从地里“蹦”了出来。

“这便是祭品,相同的应该还有五尊,要破除掉三尊以上才能...咦?有一尊祭品已经被毁掉了?”

杏林内,郭双看着已经逃的不见踪影了的松田岗下扭头轻啐一口走到那个可以的坑洞前。

“嗯?他们在这里埋头铜虎干嘛?嘶,好重的血气,有古怪!”

郭双吸了吸鼻子嫌弃的将铜虎抛到一边,却不想那铜虎正敲砸在松田岗下留下的一截飞镖上。铜虎被刺出一道小口子,一股黑红色的鲜血涓涓的涌了出来...

“大人,属下无能,祭品,怕是被毁了一尊...”松田岗下单膝跪于地上低头对上珊梨衣说道。

上珊梨衣用光洁的小脚踢了踢水面摇头道:“不是一尊,是三尊。”

辛指控着药人挡下一道朝自己射来的墨剑脸色十分难看,就在刚刚他将黄铜牛祭品丢入湖内不久,竟有一头龙首巨龟突然冒了出来一口将其吞入腹中而后又消失不见。话说搞没搞错!这湖水最多不过三米深,清澈见底,你这头比房子都大的乌龟是从哪冒出来的啊喂!

“辛掌门,束手就擒吧,你难道忍心将门派内的精英弟子们全数送葬吗?”尸体一手负于身后,另一只手举起一柄通体鎏金的阳剑指向辛问道。

“哼。”辛冷笑一声道:“武当的伪君子,想要我辛认命,还早了一百年呢!卷丹!”

“来了。”

一枚硕大的石块直直的向坐在地上抚琴的宫砸去,一旁的丐帮陈七见此连忙一掌将面前的万鹤宗弟子击退飞起一脚将石块踢飞。

“陈道友,多谢。”宫拱手道谢。

陈七活动了下有些酸麻的右腿郑重道:“无妨,当心些,此人是位高手。”

万花大殿后的山腰上,卷丹拍了拍手上的尘土抱起杜老跳了下去,直接落于众人之间砸出一个大坑。

“卷丹,你来了便好,帮我解决掉他们!”辛阴森的说道。

卷丹闻言扫了扫陈七等人,着重看了几眼尸体与玉瑶后摸着脑袋不好意思的笑道:“我打不过他们。”

辛:“......”

喵喵喵?你逗我玩呢!老子可是好不容易把你请来的结果你居然说打不过?!

“不过没关系,这些人在我家先生面前根本不算什么。”卷丹又紧接着说道。

“杜老先生?”辛看向眼前这个干瘦的小老头表示怀疑。

“嘿嘿嘿。”杜老丝毫不在意辛的怀疑,他笑道:“让老夫出手也不是不行,不过这酬劳可不能少哦。”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辛挤出一抹笑容问道:“那就有劳了,不知杜老先生要多少银子?还是其它什么珍宝?”

“欸,凡数之物辛掌门就不必再提了,老夫只需三枚红叶令。”

“以红叶令为筹码!”辛失态叫道。“您是杀堂的人?!”

“嘿嘿嘿。”杜老咧嘴大笑,露出满口金牙。

第三十五章

“太好了!杜老先生,我们万鹤宗还有先辈留下的四枚红叶令,不知道能否请老先生出手?”辛欣喜的问道。

杜老砸吧了下嘴:“啧,才四枚?罢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嘛。这活,老夫接下了。”

“多谢杜老先生!”

而另一旁警戒着的八荒众人却皱起了眉头,宫一直在紧紧的盯着杜老,此刻却摇头说道:“我看不出他的深浅。”

“杀堂的人本就是天底下绝顶的高手,我们看不出来实力也正常,就不知道这是哪一位了?”尸体沉吟道。

“那便让王某先试上一试。”王异说完提起宝剑走了出去。

“老先生,请!”王异抱拳说道。

杜老嘿嘿笑道:“小子还懂点礼数,你现在离去老夫可以放你一马。”

王异并未回话,而是眼神一凌宝剑出鞘,一记简洁完美的刺击直直的向杜老面门而去。

剑尖距离杜老的眼睛不到一分,连剑身上倒映的寒光都清晰印在了杜老那略显浑浊的眼瞳中,但却再无可能前进分毫,因为一对干枯修长的手指紧紧的夹住了它。

王异此时就感觉自己的宝剑像是被一柄结实的铁钳所夹住,这继续刺也刺不过去,往出拔也拔不出来,而杜老手指夹住的剑身竟散发出了黑烟并慢慢融化断为两截。

王异大惊,立马收回只剩半截的宝剑后退出好几步。

“炎阳指!你是杜若杜王爷!”

杜老笑着将手指夹着的半截剑身扔到一旁看向王异众人,而他们的脸色此时都变得异常难看。

“炎阳王”杜若,这可是位货真价实的王爷,当然,在他还未继承王位的时候自家便被当时的昏帝以谋反的罪名所设计清缴了,不过那一身霸道至极的炎阳功法他倒是学了个十成十,所以江湖上大家也就还尊称他一声“杜王爷”。

而杜老在杀堂中也属于比较另类的那一种,他并未在杀手榜上有排名,倒是在武林宗师榜上牢牢占据着前三的位置,平日里也不会取接什么暗杀的活当,只会正大光明的前去将目标直接轰杀,但如此行径却无人敢说其莽撞粗夫,因为杜老的学识可以将他们羞辱的无地自容。

“我们一起上,能有几分胜算?”陈七向身旁宫询问道。

宫露出一抹苦笑:“一成无有,你忘记十年前杜王爷单枪匹马直接将十大高手给揍晕而后飘飘然离去了?”

“玉掌门,您联系的支援还有多久能到?”尸体问。

“大概还要半个时辰,不过他们来了也没有,对面可不止杜王爷一个人,那个叫卷丹的大块头也很强。”

“这下麻烦了...”

就在众人愁眉不展的时候,药王谷的纪云却转过身去面向大殿俯首跪了下去。

“药王谷弟子纪云,恳请老祖现身搭救我等一命!”

几人被吓了一跳,离得最近的尸体就想将其搀扶起来:“纪先生,你这是...”

但纪云却丝毫未理睬她而是再一次重重将脑袋磕在了地上:“药王谷弟子纪云,恳请老祖现身搭救我等一命!”

远处的辛见此阴笑道:“这家伙怕不是已经疯掉了,药王谷最年长的明壁老人早在数年前便闭了死关,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万花谷?杜老先生,不用再等了,直接动手吧。”

可当他的话刚刚说完,就闻得一声龙吟,一个熟悉的龙首从湖中冒了出来。

“哎呀真麻烦,现在药王谷的弟子怎么都这般不懂事,回去定要将明壁那小屁孩修理一顿!”

水竹站在霸下的龙首之上用灯杖指着纪云说道:“你这家伙回去需将药王经抄写千遍,还有记得别乱传我的消息。”

纪云连忙道:“弟子遵命,多谢老祖搭救!”

“嗯。”水竹点点头转而看向正饶有兴致看着自己的杜老。

“霸下啊,等等,让老夫好好想想...”杜老思索片刻后一扶掌笑道:“老夫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偷吃了药王谷不死神物而永保童女之身的天水老祖吧?”

“你竟认得我师父?”与水竹站在一起的蝉衣好奇的问道。

“那当然,老夫看过的书比你走的路都多!不过,要是老夫没记错的话,返老还童的代价可是武功尽失啊,你这‘天水老祖’现在又能挡的住老夫几招呢?”

“你想试试?”

“倒是好奇的紧。”

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就在大战一触即发之际,霍枪突然蹦了出来挡在杜老面前。

尸体惊讶道:“霍枪?!”

“武当的小子?让开。”杜老眯起双眼露出危险的光芒。

“霍枪!你跑下去干嘛?快躲开!”蝉衣大叫道。

霍枪向后摆了摆手而后恭敬的向杜老行了一礼开口道:“杜老王爷有礼,小子斗胆请您在此收手,不要助纣为虐。”

“哼!老夫为甚要听你的?”

“有人曾告诉小子,紧急时刻此物会有大用。”

“......”

杜老看着霍枪手中一枚青玉“杀”字令牌默默无言,他夺过令牌紧盯着霍枪的双瞳一字一句的问道:“这东西,你哪来的?”

“一位贵人所赠。”霍枪顶着巨大的压迫感依旧笑着回道。

杜老又盯着他的双瞳看了片刻缓缓将自身四溢的气息收回转身走到卷丹旁边对辛说道:“辛掌门,看来此次倒是出现了不小的意外呢,很抱歉,交易取消了。”

“什么?为什么!我们明明都说好了...噗!”辛猛的飞出撞到身后的巨石之上,其胸口处有一个焦黑的掌印。

杜老漠然道:“杀堂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指指点点,放心吧,老夫两不相帮,就在此看戏。”

霍枪见此松下一口气,他背后的衣衫已被汗水浸湿。

“你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飞梅师伯可是念叨你好久了。”尸体快速走过来向霍枪询问道。

“这事说来话长了,不过我一时半会还回不去武功,还劳烦尸体师姐帮我向师父解释一下。“

尸体皱起眉头想了想点头答应。

“事情解决好了?那我们就走了噢。”水竹站在龙首上说道。

“咳,咳咳咳...结束?不,才刚刚开始...”

第三十六章

辛擦去嘴角的血迹站起身来忌惮的看了杜老一眼。

“咳咳咳...你们的支援来晚一步,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什么意思?”玉瑶沉声问道。

“咳,你们自己看吧,多么美妙啊...”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之间极远处的温湖湖面上升起一道幽紫色的光柱扩散而开席卷整个湖面。

“这声势...玉瑶丫头你们万花谷到底藏了个什么东西...”秦婆婆看向已被幽紫光芒所笼罩的湖面喃语一声带领墨云三人加速赶去。

上珊梨衣将深深插入地面的左手拔出,一层银白色的鳞片慢慢褪去重新露出光洁纤细的小臂,她站起身来看着幽紫色的湖面平静道:“走吧。”

而与已经将霸下收起的水竹师徒站在一起的杜老伸出手指搅搅湖水放入口中尝了尝。

“呸呸呸!好苦!”

“不过这味道倒是有几分熟悉...”

“玉掌门,这是?”尸体问道。

“师父曾告诉过我,天香派地理位置特殊,群山环绕,雾气充沛,加上四季大阵的不断温养使得谷中诞生出了一奇物。”

“什么奇物?”

玉瑶摇头:“师父没有说明,只言这奇物邪气太重,若出世便要屠戮千万。”

“那是你们没有能力去使用它。”

寒冰所铸的天梯从山顶沿伸而下,上珊梨衣领着松田岗下等忍者慢步走下。

“姐!”

一道身影闪过,就见上珊绘丽已经站到了梨衣身边。

“唐小姐?”宫看向走来的唐烟。

“嗯。这是什么东西?”

“是紫极天罗!”“是紫极天罗!”

杜老同另一边赶来的秦婆婆对视一眼又扭头看向远处的湖面。

“婆婆,紫极天罗是什么?”墨云好奇的问道。

“紫极天罗,是一种极其邪性的植物,有着可以改换一个人血脉精气的能力,需要用大量珍奇的药草和精纯的鲜血去喂养才能长成。没想到出来这一趟倒是将最后一样东西找齐了...”杜老盯着远处湖面上漂浮着的一株紫黑色的天罗花喃喃道。

“上珊小姐,上珊小姐,我已经帮你们将天罗给召唤出来了,那接下来是不是该帮我...”辛跑到上珊梨衣身边激动的说道。

松田岗下抽出自己插在辛咽喉出的匕首冷漠的说道:“没用的东西,连个祭品都放不好,还麻烦大人亲自动手维持阵法,死不足惜!”

而一旁的上珊梨衣看都未看一眼只是摸了摸绘丽的头发说道:“将花取过来吧。”

“好的姐。”上珊绘丽瞄准远处的紫极天罗抛出了自己的十字镰。

“带翼巨龙图案,你们是上珊家的丫头?”杜老看了看手中的十字镰笑着问道。

“你是何人?快将东西还我!”

“欸,别着急,打个商量如何,这天罗花老夫要了。”

上珊梨衣闻言看去语气依旧平淡:“你要与我们抢天罗花?”

“不是抢,是交换,老夫用一个消息换这花。”

“什么消息,我可不觉得有什么消息比紫极天罗还重要。”上珊绘丽不满道。

杜老笑了笑,嘴唇微动,周围的人并未听闻任何声音但却见上珊姐妹两人脸色一变,尤其是梨衣语气终于带上些许激动的问道:“你所言是真?他在哪里?!”

“嘿嘿嘿,放心吧,小家伙活的滋润的很,没有半点伤害。”

“带我去见他!”

杜老面色不悦:“这不可能,在他有足够的实力之前我们不可能让他接触到你们。”

“我是他的未婚妻,有这个权利去看看他,你要是不答应这紫极天罗就别想拿走。”上珊梨衣说道,同时她的双瞳竟变为了金色的竖瞳,其后背也长出了一对被鳞片所覆盖的双翼,双翼之上寒雾弥漫。

“完美的寒霜王龙血脉?啧,这下难办了,这小家伙有这么强力的未婚妻竟然还去找别的姑娘...”

杜老思索片刻后道:“可以,但是你只能一个人去,并且不能告诉他任何消息。”

上珊梨衣点点头伸手一招将紫极天罗取来抛给杜老问道:“他在哪?”

“书院。”杜老嘿嘿笑道。

“......”

“玉掌门,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尸体看着远走的杜老与上珊众人问道。

玉瑶看了一眼地上辛的尸体回道:“她说的没错,我们天香确实不会使用紫极天罗这样的邪物,到不如让他们带走。万鹤宗那边我会派人去处理,倒是各位,杜王爷再次出世的消息你们确定不用向门派汇报?”

“早已汇报出去了,纪先生,不向我们解释些什么吗?”何萱向纪云问道。

“抱歉,这是药王谷的绝等秘事,不方便向各位透露。”

“天水老祖吗...”王异看向远处被墨云几人围在中心的水竹。

“喂,水竹,你真是什么天水老祖?”流萤看着眼前这个萌萌哒的小萝莉满脸不可思议。

水竹眨着大大的水灵灵的眼睛说道:“诶?什么天水老祖?说我咩?不是吖,肯定不是的!”

“厚~水竹你不听话吖,还对我们装傻,那我去问蝉衣...”

蝉衣:“师父父说她不是。”

流萤:“......“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墨云摇了摇头收回目光握住花萝的手问道:“你不是和霍枪去度蜜月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别提了,我们本来是准备出海去玩的,谁知道霍枪这个家伙晕船!没办法只能回来了。”花萝嘟嘴道。

“那你的伤...”

“没事,有婆婆我在。”

“婆婆!”

秦婆婆敲了一下花萝的头道:“你这丫头,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告诉婆婆我,是不是把婆婆给忘了?”

“没有...”

王异听完陈橘的汇报点头:“我明白了,你能考入书院也是幸事,岳将军他们也会高兴的,接下来准备去哪?”

陈橘看了一眼还在逗水竹玩的流萤笑道:“等花会结束后准备再去长安玩一玩。”

“唐棠也会去?”走过来的唐烟问道。

“这,不确定呢,可能会去吧。”

“那你帮我盯着那妮子,她在家里娇惯坏了...”

“好了好了,都说我不是了,再说就烦了!我饿了,徒弟弟吃饭去?”

蝉衣揉了揉水竹的小脸道:“好呀,去吃海鲜大餐?”

“才不要!”

第三十七章

方寸堂,陈瞳吐出一枚杏核无聊的说道:“老胡,把你那玩意拿远些,挡住阳光了。”

老胡闻言赶忙将那一大坨铁块搬到了一边池塘边。

“我说你出去就为了抢这一个大铁块?”

“这不是普通的铁块!是长白山的寒精!”老胡不满道。

“好好好,寒精寒精,能挡我一剑吗?”

“这...应该不行...”

“切。”陈瞳撇了撇嘴干嚎道:“啊~好无聊啊!小言儿竟然还不回来,难道那个唐家的小姑娘有师父漂亮吗?”

“嘿嘿嘿,人家至少脾气比你好。”

“杜老头你说什么?不想活了?!”

刚刚走到亭前的杜老笑道:“别生气,看看老夫带了什么回来。”

“什么?皇帝的脑袋?”陈瞳不屑的说着侧头看去。

“我靠!紫极天罗!你从哪搞来的?”

杜老将天罗花扔过去笑道:“陪卷丹去了一趟云岭弄到的,不过还带了个麻烦回来。”

“麻烦?”陈瞳接过天罗花迅速收好疑惑的问道。

“上珊梨衣见过陈前辈。”

无形的剑气擦着杜老的耳边划过直接将他身后的寒精铁块上斩出一道巨大的剑痕。

陈瞳看向亭亭玉立的上珊梨衣缓缓道:“所以,你这是给我找了个情敌回来?”

“......”

长安城,小雨连绵,如墨色珠帘相隔,行人撑起纸伞匆匆离去。

“你不去躲雨吗?”

萧楠看向自己对面那名白衣男子轻笑一声端起已经混合不少雨水的浊酒一饮而尽。

“长安城中,人潮处处,我不想淹没在他们当中。”

一个路过的男人因为太过慌张而跌倒在积水中。

“但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分别呢,还不是一样,头破血流...”

萧楠收回视线重新斟满一杯酒:“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究竟该信,‘命运由我不由天’?还是,‘机遇可遇...哈哈,不可求...’。”

“我师父说,没有人可以打败我们,除了自己。”白衣男子将酒杯放于桌上笑道:

“所以要信的不是命运,也不是机遇,而是自己。”

“自己?”

顾倾雪点点头:“这场雨确实很大...但,阴云总会消散,天一定会晴,风雨虽大,又有何惧?!”

“雨下大了,要去躲躲吗?”钩吻向身边的古言问道。

古言看了看因为穿的太过单薄而已经被雨水淋透了唐棠点点头:“嗯,走吧,去李姐姐那里。”

“哈哈哈,倒是萧某想多了。”

萧楠大笑着起身向顾倾雪问道:“顾兄此番来找萧某所为何事?”

“随我去书院吧。”

“书院?你不是最讨厌那种到处是人的地方吗?”

顾倾雪侧头看向存放在一旁屋檐下的瑶琴回道:“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我呢?你去书院没必要非拉我一起吧?”

“那你就甘心一直埋没在这人潮之中?”

“......”

萧楠思索片刻摇头失笑道:“好吧,你赢了。可是书院的招生已经结束了,若要去的话,只能等明年。”

“不用,我们即刻动身。”

长安城西坊的驿站内,陈橘与墨云匆匆归来将手中刚买的纸伞递给流萤几人。

“在万花谷中多耽搁了几日,希望小言儿他们还未离去。”蝉衣有些担忧的说道。

陈橘接过流萤递来的手巾擦拭着头发上等等雨水回道:“不用担心,唐烟小姐说他们也是才刚刚出发不久,按路程来算的话应该是与我们差不多时间到的。”

墨云点头:“我们回来的路上已经找好了一家客栈,走吧,先将东西放下等雨停了再去找他们。”

“嗯。”

“轰隆!”

一道银蓝色的闪电划过天空,将空荡荡的御书房照亮了几分。

刚继位不久的新皇刘基将已耗尽墨汁的毛笔搁置在笔架上向身边的老太监问道:“陈公公,河间王的寿宴怎么样了?”

“秦斯王爷对陛下所赠的金牛尊十分喜爱,还朝着皇城这边拜谢了三拜。”

“嗯,朕没记错的话,秦斯的独子被他送去了书院参考,结果怎么样了?”

“那小子也是运气好,今年书院的题目十分怪异竟被他给混进去了。”

刘基点点头,他伸手从案桌上抽出一本厚厚的线装书交给陈公公吩咐道:“秦斯这些年来一直呆在长安城内未回封地,倒也安分的紧,将独子送去书院也便随他了,将河间王府的监视力量撤回一半吧。将这本查先生新著的小说送去给父皇吧,朕记得他最爱看这些玩意。”

“喳。”

陈公公恭敬的回道一声双手捧过书本就欲离去。

“等等。”

“陛下还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刘基起身离开案桌走到门口看着已经渐小的雨势说道:“备驾,去烟雨楼。”

“......”

烟雨楼内,已经换好衣物的墨云独自来到了天字一号包厢。

“李姐姐。”

“小言儿换好衣服了?来来来,到姐姐这来,许久没见倒是想念的紧。”侧卧在巨大毛毯上的李钰见到推门而入的古言眼睛一亮对其招手道。

古言乖巧的走到李钰身边跪坐下来笑道:“言儿也十分想念姐姐,姐姐在长安这几年可还过的习惯?”

李钰闻言翻了个白眼拉过身侧的果盘推给古言无奈的说道:“长安当然没有在堂内待的舒服,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还有苍老怪调配的各种保养药物...唉,真是想念的紧。”

“那姐姐怎么不回去?”

“你当因谁?还不是你师父,非要人家来长安城找东西,真是的,自己不动弹就会使唤人!”

“师父估计会很高兴能够听到姐姐对她的建议。”古言笑眯眯的说道。

“别,小言儿你可千万别告诉你师父,就当姐姐什么都没说好不好?”李钰坐起身来合起双掌向古言哀求道。

古言笑着点头:“好呀,不告诉师父也行,但我和朋友们在长安这段时间就劳烦姐姐照顾啦。”

“你个小鬼,就会压榨姐姐我...”

“刘爷。”

“嗯。”

刘基向烟雨阁迎宾的侍女点点头问道:“李姑娘在吗?”

“这...”侍女显得有些为难。“小姐她在招待一位客人。”

“客人?男的女的?”刘基眉头微皱。

“男的,不过...”

“老陈,走,陪本公子上去。”

第三十八章

“小言儿,姐姐得跟你说件事哦,你...”

“李姑娘...”

刘基推门而入,刚欲开口询问却看见了李钰身旁的古言。

啊嘞,怎么是个小男孩?

“这...”

李钰见来人是刘基便将藏于袖内手指上已经出鞘的指甲收了回去含怒问道:“刘公子,你来做什么?”

“我、我这也不知道姑娘这在招待客人,多有打扰了,还望恕罪。”刘基此时十分尴尬。

“哼,此事以后再说吧,还请公子先出去,本姑娘要陪许久未见的弟弟叙叙旧。”

“好好好,那便不打扰姑娘了。”

刘基帮其关上房门对屋外的陈公公说道:“回去之后帮朕好好查查那个孩子。”

古言收回目光笑问道:“此人很特殊?不然早就被姐姐拿去养花了吧。”

“大汉的新皇帝。”李钰翻了个白眼重新侧卧下去。

“哦?”古言挑了挑眉。“新皇就这个样子?杜爷爷没出手?”

“只是刚继位没多久,性子还未磨好罢了,人还不错,算得上是位贤君。”

“姐姐对他有意思?”古言笑的像一只小狐狸。

“我?算了吧,对这种温室内的小花一点兴趣都没有。”李钰自嘲的笑了笑。“而且以我的身份来说,也不适合去想这些东西。小言儿呢?那个唐门的姑娘挺不错哟,而且还是现任家主的小女儿。”

“唐棠?我跟她才刚认识不久,而且本来也没这个心思。”古言有点讶异唐棠的身份尊贵却丝毫未对李钰如何能得知其情报而疑惑。

“噢~明白了,我会帮忙告诉阿吻的。”

“关她什么事!”

“谁知道呢...”

萧楠仰起脑袋看向被橙黄色灯火照亮着的“烟雨阁”三个烫金大字笑道:“没想到顾兄真是会享受,萧某在长安这般久连这大汉第一楼的门前都未经过。”

“一些身外之物罢了。”顾倾雪平淡的说着迈步走了进去。

“也不知道这天下有多少英雄好汉都埋骨于这‘身外之物’下咯...”萧楠摇摇头跟了上去。

“二位客人,实在不好意思,今日楼内客桌都满了,要不您们先稍等片刻?”

顾倾雪皱了皱眉刚欲开口却被萧楠抢先打断道:“欸,我看那位老人家独自一人坐了那么大一桌,不知可不可以与之拼一下?”

“这...我得先问问那位客人才行。”

“没问题,麻烦了。”

待侍女走远,萧楠拍了拍身边顾倾雪的肩头说道:“别板着个脸了,拼桌吃个饭而已,放心吧,长安城内可那么多鹰犬盯着你不放。冲我们招手了,过去吧。”

顾倾雪失笑道:“明明你这家伙原来更加警惕,今日倒反过来说起我了。”

“在长安待久了,精钢都能给你化成糯水。”

“老伯,叨扰了。”萧楠拱手对那位身形消瘦却精气神异常充沛的老人招呼道。

“哈哈哈,无妨无妨,这般大的桌子老朽一人独坐确实有些空寂了,正好两位小友来添些生气。”老人笑道。

顾倾雪将瑶琴放好坐下身来询问道:“还未请教老者姓名。”

“叫老朽山伯便可。”

萧楠点点头:“山伯来这烟雨楼就吃这一盘苦菜?”

山伯夹起一根青绿色的菜叶放入口中咀嚼道:“人老了,吃不下油腻的东西。”

“我是问这烟雨楼允许只点这一盘菜吗?”

“嗯?”山伯愣了一下旋即大笑道:“哈哈哈,当然,那规矩都是给一些世俗之人看的,只要是身怀真本事这烟雨楼你想呆多久就可以呆多久,想吃什么便可吃什么。”

“哦,李钰姑娘订下的规矩吗?倒是有趣。”顾倾雪说道。

“是也,可惜李姑娘今晚在接待一名贵客,不然老朽倒可为二位引荐一番。”

“如此倒感谢山伯一番好意了...”

顾倾雪话刚说完便瞧见对面的木梯上走下来一位可爱的小男孩,他瞳孔一缩连忙低下脑袋面露思索。

天字一号包厢的房门再次被打开,钩吻拿着一封信走了进来。

“哟,阿吻,你来晚了,小言儿刚走。”李钰打趣道。

“小言儿?”钩吻莫名其妙。“关他什么事?是师父亲笔来信,计划有变动了。”

一听是陈瞳的亲笔来信李钰立马收起懒散模样快步上前接过信纸游览起来。

钩吻在旁解释道:“杜老已经将紫极天罗找到了,现在便只差姐姐这边的火罗汉,师父希望在书院开学之前将此事解决妥当,另外小言儿那边也不用告诉了,直接实施便可。”

“火罗汉我弄到手只是几天的时间罢了,没想到杜老他们去了一趟云岭竟然将最罕见的紫极天罗给寻到了,倒是好运气。”

李钰看完信后便将其拿至一旁的火烛上点燃。

“还有不告诉小言儿真的好吗?以他在性子要是等到我们将一切都做完了再告诉他怕是要生好长一段时间的气。”

钩吻闻言也是无奈的说道:“我也不知道师父这是怎么了,就说等不及让小言儿自己选择了,慌慌张张的。”

“估计是更年期到了。”

“额,李姐我劝你在回去之前将这习惯改一改...”

“我尽量...”

“阿吻呢?”古言回到屋内向正捏着一只小楷抄写着经文的不归问道。

“师姐刚刚才出去,说是没吃饱再去吃点夜宵。”

“噫,胖死她算了。”古言嫌弃的撇撇嘴拿起一张已经抄好的经文说道:“欸师弟,我记得长安城内有座名寺的,你要不要去看看?”

“长安寺?”不归抄写完最后一字搁下笔思索道:“这我还真没去过,听师父说寺内的方丈十分厉害,倒是可以去拜访一下。”

“那就现在去吧,外面雨刚停,路上应该还没什么人。”

不归摸着光溜溜的大脑袋笑道:“听师兄的。”

“就这么定了!我去找唐棠他们,你先收拾一下东西等阿吻回来。”古言雷厉风行的离开了。

不归傻笑着冲从窗户进来的钩吻道:“师兄要是看到你这样进屋又要数落一番。”

钩吻闻言瞪了他一眼无奈道:“没办法,职业习惯改不掉。李姐那边通知完了,她等火罗汉到手后直接回堂内,我们就跟在小言儿身边吧。”

“嗯,挺好,回去实在是太无聊了。”

第三十九章

长安寺外,因为刚下完雨的缘故而导致并未有什么行人,已枯黄的树叶被先前雨水的冲洗打落至地面,几名年轻的僧侣穿着灰白色的僧袍缓缓清扫着。

唐棠不愿意出来弄湿刚换的新鞋,而关隐则去了六扇门拜访一位前辈,所以便只有钩吻不归陪同古言出来。

“三位施主,晚好。”一名小僧发觉了三人的到来将手中的扫把靠在树干上合掌行礼。

“晚好。”还礼。

小僧微微一笑轻声问道:“施主所来可为祈愿求福?”

“在下想拜访一下缘空方丈。”不归说道。

小僧仔细打量了他几眼伸手笑道:“方丈在禅房,请随我来吧。”

三人跟随着小僧穿过左边的一道门洞来到一处小庭院,就在这时,一位白衣老居士迎了上了。

“悟行,这三位施主是?”

“他们想要拜访一下方丈。”小僧悟行回道。

老居士轻抚长须说道:“嗯,你带这位小师父去吧。”

悟行合掌行礼而后对不归说道:“这边请。”

“这是只允许僧侣去见方丈?”古言问道。

“非也,而是我与这位姑娘有一段缘。”老居士看向钩吻笑道。

钩吻闻言一挑眉饶有兴致的问道:“缘?我与你能有什么缘?”

“二位这边请。”老居士将二人带至一旁的石桌,而不归则跟随着悟行离去拜访方丈。

“现在可以说了吧?”

老居士闻言笑了笑翻开一套茶具缓缓说道:“姑娘可还记得,江南紫鸽?”

钩吻猛的一愣,随后陷入了深沉的回忆之中。

......

她出自诗书世家,却天生异瞳,诲之不详。其母为护其周全,甘舍离亲友含辛将其养大,却意外丧身于一场大火,颠沛流离之际,她偶然听闻纵火凶手,至此,平静的水乡江南便突如其然的出现一只“紫鸽”。

审涵放下盛满清水的木桶擦了擦汗笑道:“紫鸽,歇息一下再练吧。”

“呼...”少女呼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那一金一紫的双瞳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阿涵,我已经能隐隐感觉到‘真气’的存在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审涵高兴道,不过随即他的神色有黯淡下去。

“怎么了?”少女关切的问道。

审涵摇了摇头:“我没事,只不过...赵老伯他...”

“赵老伯?”

“嗯,赵老伯他...去世了...”

“什么?!怎么可能?我昨天才去看望了他还很精神的!”少女神色慌张一脸不敢相信。

“是彭德,带着人去向老伯收保护费,结果失手...”

“彭德!”少女咬牙切齿。“我去找他!”

审涵一把拉住她:“别冲动,他人手很多。”

“那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杀害赵老伯继续逍遥法外?!”

“我...”

“不必多说了,你在家等我。”少女拿开审涵的手跑了出去。

“等等!”

“......”

“你说,外面来了个小丫头来找我麻烦?”彭德头枕在一位性感女人的双腿上问道。

“没错,她嚷嚷着什么杀人偿命一直让您出去。”

“一个小丫头你们都解决不了?!”

“不,不是...是那个丫头眼睛怪异吓人,弟兄都不敢上前。”

彭德站起身来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说道:“娘的,一群废物,怕怕怕,怕个卵子!”

“你可算出来了,彭德。”少女抬起脑袋愤恨的看向来人。

妖异的双瞳紧紧的盯着自己,一瞬间彭德也被吓的一个踉跄,但他马上稳住了脚步虚张声势的喊道:“就是你个小丫头找本大爷?怎么,是被本大爷英俊的外表所吸引前来投怀送抱吗?不过,我彭德可不好未成年的小姑娘这一口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彭哥说的是,不如就让给小的们吧。”

“是啊,我可从没玩过异瞳的女人,嘿嘿嘿。”

“我呸,向你这样的货色就该被剁碎了喂狗!拿命来!”

少女轻啐一口怒瞪双眼举起匕首向彭德刺去。

“彭哥小心!”

一位忠心的小弟飞快的将彭德扑到在地躲开了匕首,而更多的则是大喊着“杀人啦!”四散而逃。

“一群败类!”少女拔出卡在木柱上匕首再次向彭德杀去。

“等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女侠请先冷静一下。”彭德一把将那名小弟往前推去为自己挡下了一刀。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踢开小弟的尸体少女用力的将匕首抛出插入了彭德的心口。

“你!...”彭德睁大着眼睛贱贱没了呼吸。

“快让开,官府办案!”

远处隐隐听闻官兵的到来,少女想走却已是来之不及。

“紫鸽,你快走!”突然,审涵从一旁冲了出来。

“阿涵?那你怎么办?!”

“别废话了,我来挡住他们!”

审涵推开少女拔出彭德胸口的匕首又往自己身上涂抹了些鲜血向前面跑去。

“犯人在那边,快追!”

官兵们渐渐远去,而少女则无力的滑坐到地上掩面抽泣起来。

江南多雨,但今日的雨势却格外庞大凄凉。

少女独自撑着一叶小舟来至江心,用麻布所遮挡的,是两个褐色粗陶罐。

任由小舟随意的飘着,少女捧起一个陶罐将其内灰白色的粉末撒向江面。

“赵老伯撑了一辈子的船,让他安眠在这江水中想也会开心吧。”

少女放下手中空空的陶罐转而抚摸其另一只柔声道:“阿涵最受不了寂寞,要是让他在这里呆着话怕不是要疯掉。”

她将麻布重新盖好准备撑船返航,可就在这是一道声音传了出来。

“随随便便在江水上撒东西可是很没有教养的行为。”

“你是谁?”少女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小舟上的漂亮女人问道。

“我叫陈瞳,你呢?”陈瞳看着少女的异色双瞳满脸写着“感兴趣”。

“紫鸽。”少女警惕的回答道。

“紫鸽?这名字不好。我想想看...不如,叫你钩吻吧。”

“你究竟是什么人,我的名字与你有什么干系!?”

陈瞳开心的笑道:“怎么没关系,关系大了,你既然学的是我的功夫就是我的徒弟,那徒弟的名字难道我没有权利过问吗?”

第四十章

“喂,师父,我还要站多久啊?”钩吻单脚站立在一个小木桩上怯生生的问道。

“别急,等我睡一觉起来便可以了。”陈瞳挥了挥蒲扇慢悠悠的回道。

时间回到那日江心小舟上,在陈瞳告知她所学的功夫是自己的时候...

“不可能!这功法是赵老伯划船的时候捞起来的。”少女一脸笃定。

陈瞳闻言有些烦恼的抓了抓自己头发说道:“不骗你,那本功法还是我好几十年前的研究品,不完整的。”

少女抬头看了看陈瞳那比自己还要年轻漂亮的脸蛋表示“呵呵”。

“诶吖,真麻烦。你现在应该可以感觉到真气了吧?不信你运转功法然后按一下自己的天柱穴。”

少女狐疑的皱起眉头,而后慢慢运转起功法,同时她伸出左手绕至后颈天柱穴处轻轻按下。

“嘶!好痛!”

陈瞳立马走到少女身后在其后脑的几处穴位上连点几下无奈道:“看吧,我当初编撰这本功法的时候经验不足、留下了许多漏洞,如果按它练时间久了会导致风邪入脑、走火入魔。”

“那我还有救吗?”少女眼角含泪捂住还隐隐作痛的脑袋问道。

“当然,这对我而言只是小事。”

“不过,你得先拜我为师才行,钩吻。”

“......“

“这个家伙,整天吹嘘自己多么多么厉害,结果就只会让我练这些没用的东西自己反而睡大觉...”钩吻看了一眼背对自己已经安然熟睡着的陈瞳嘟囔道,同时,她趁其不注意悄悄将右脚的脚尖轻轻点在木柱上。

而“熟睡”着的陈瞳嘴角却微微上扬,她身边一颗小小的坚果慢慢悬浮起来突的飞出,直直的向木柱打去。

“诶呦!”

跌倒在地上的钩吻揉着自己的脚跟朝陈瞳喊道:“你又假装睡觉偷袭我!”

“那还不是怪你就知道偷懒耍小动作?”陈瞳翻了个身坐起来看向钩吻笑道。

“我、我只是站不住了而已!还有,你明明说要教我最厉害的武功,让我成为天下无敌,为什么却天天让我蹲马步、站木柱这些没用的东西?”

“唉,站不住了就说,我又不会怪你。”陈瞳无奈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将钩吻拉起来问道:“你可还记得我要教导你成为什么?”

“你说是杀手。”

“那你认为作为杀手,最重要的是什么?”

钩吻仔细想了想而后试探性的问道:“最厉害的武功?”

陈瞳摇了摇头。

“最致命的武器?”

陈瞳摇头。

“那,是最诡秘的身法?”

陈瞳继续摇头。

“到底是什么啊?!”钩吻懊恼。

“是内心,作为一名杀手的内心,必须是冷静、谨慎且无情。”陈瞳摸了摸钩吻的脑袋。

钩吻本身悟行不错,一点就通,稍作思量便明白了过来,她反问道:“我明白了,你让我站木柱、蹲马步是为了培养我冷静;要我每天找到你所设下的谜题机关,并且检查每一样所要使用的东西是为了让我谨慎。可是...”

“无情是什么?”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陈瞳伸了个懒腰问道:“好了,今天就练到这吧,洗个澡回去睡觉。”

“对了,别忘记给大黄喂吃的。”

“放心,我比你这个师父记得清楚...”

白驹过隙,岁月如梭,匆匆八年过去了...

江南常见的阴天,厚重的云层紧紧的遮盖住星月,只留的各家的烛火照耀着这片黑暗,而各家的灯火中,一处临江的精美庭院却格外的闪耀。

“紫兄,恭喜恭喜啊。”

庭院的门口,一位富态的中年人拱手道喜。

“哈哈哈,王兄,客气了。人到了就行,还带这多东西作甚?”紫家家主紫安笑道。

“欸,好歹是紫兄的五十大寿,加上喜得贵子,我要是送少了,还不得被老洪他们笑话死!”

紫安哈哈大笑将王路接了进去,今日是他五十大寿,而刚巧新续的秀妻又为自己诞下一子,真可谓喜上加喜、双喜临门,让他开心的很呐!

这不,他招待客人们吃好喝好之后便借着不胜酒力的名头在老友们的哄笑声中匆匆离去想要探望自己的心肝儿子,可当他快步转过一处廊脚即将抵达自己的房间时却发生意外...

“你是何人?家中的侍女吗,为何出现在内院之中?”微醉的紫安奇怪的看向眼前这名身材玲珑凹凸有致的美女。

“哦?都已经认不出我了吗?也是,想来在你的世界里我早已死去许久了吧。那么,现在呢?”

“哐当!”

紫安一下子跌坐到地上,本来微醺的醉意瞬间清醒,他伸出食指指向眼前这名突然浮现出异色双瞳的女子颤抖道:“你、你是那个魔鬼?你没死!”

“真可笑啊,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父亲在害怕惊讶自己的女儿还活着的呢。”钩吻使用陈瞳教导的秘法再次将异色的双瞳隐去平静的说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应该在那次火灾中已经死了的!”紫安宛如癫疯。

“那日母亲崴伤了脚,我替她出去买菜,恰巧逃过一劫,倒是在被烧毁的木屋后偶然听到了紫家管事先生的声音。”

紫安闻之一愣,脸上浮现出了懊恼的神色,不过瞬间便为疯狂所代替。

他踉跄的站起身来向钩吻扑去怒吼道:“你这个魔鬼,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上,还有生下魔鬼的母亲也不能留下!既然上次没能消灭你,那今日便让我再次为民除害!”

在他的指尖距离钩吻细嫩的脖颈不足半丈的时候,一柄极其普通的匕首狠狠穿透了他的心脏顶在了其身后的廊柱之上,发出一阵嗡鸣。

“你...魔鬼...”

紫安捂住自己的心口缓缓倒下,死不瞑目。

钩吻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她面无表情的越过拔出廊柱上的匕首转身向前走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真不愧是有着‘妙口金乌’之称的父亲大人啊,只可惜,不能将自己给说活了...”

次日,紫家家主紫安,连同其新妻、幼子其其被暗杀,而他们全身上下也只有胸口一处致命之伤。

正可谓是,斩草不除根,其报还自身呐...

第四十一章

钩吻藏身的小院外,陈瞳正用木棍串着一条小鱼放在篝火前烤着,见到钩吻回来便笑问道:

“回来了,都解决好了?”

钩吻点点头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

“那个孩子呢?”

“杀了。”

钩吻的语气平淡而冷漠,陈瞳满意的摸了摸身边趴着的大黄狗笑道:“那看来不用加餐了呢。”

“你要是想吃,我就杀了。”钩吻瞥了一眼说道。

“诶吖,算了算了,这肉太老了不好吃,去收拾一下吧。”

“嗯。”

钩吻起身返回院内,她从自己的房间内取出那只陶罐埋在了院中央,而后提起一个包袱举着火把走出了小院。

“姑娘可是要烧毁这小院?”

青年看着自己面前的匕首向后退了退笑道:“姑娘若是不用这小院了,不妨借于在下如何?”

“凭什么?”

“我与姑娘有缘。”

钩吻紧紧的盯着他,片刻后,她收回匕首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青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朝着她的背影深深的拜了下去。

“你是那个人?”钩吻看着眼前这位发须花白的老居士保持怀疑。

“没错,我与姑娘有缘,先承了姑娘的因,此番便来报果。”老居士和蔼的笑道。

“那你怎会变得如此衰老?”

“这说来话长...”

“等等!”一旁的古言突然打断二人,她奇怪的看着钩吻问道:“你以前是跟白浅一样的那种?”

钩吻点点头。

“那现在怎么变的蠢萌蠢萌了?”

“我!”

钩吻为之气结,她伸出小手使劲揉搓着古言的脸蛋。

“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

寂静的夜里,一叶孤舟漂划在漆黑诡异的江水上,钩吻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问道。

“哦,回家。”

“师父你成家了?”钩吻好奇的问道,她对于这个从天而降的漂亮师父还不是很熟悉。

陈瞳翻了个白眼懒洋洋的躺在船舱内说道:“没呢,我说的是杀堂,师父创建的,里面多是和你一样之人。”

“这样吗...那杀堂在哪?”

陈瞳伸出食指向船外随意指了指。

钩吻扭头看去,只见陈瞳所指之处只是远处临江的一片寂静的树林,她不禁问道:“在那片林子里?”

陈瞳摇了摇头:“杀堂存于江湖,而江湖,无处不是。”

钩吻懵逼的点点头,而后仔细思索一番后兴奋道:“那就是说我们要浪迹天涯咯?”

“当然不是!我们...嗯?”

陈瞳坐起身眯着眼睛看向从前面峡谷内飞出的无数盏灯火。

“我记得这附近是没有人居住的吧?”

钩吻点头:“嗯,最近的村镇距此还有百里。师父,这是?”

“不知道,过去看看。”

陈瞳说完跃起站至船顶,她右脚微点,内气四散,小船激射而去。

而驶至峡口,二人发现不光天上飞着的万盏灯火,这谷中水面之上也漂浮着甚多。

钩吻探手捞起一盏仔细检查一番后摇头道:“只是普通的油纸孔明灯,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花纹标记。“

陈瞳点头并未答话,而是放慢小舟的速度将四散的内气紧缩护在了钩吻的身上。

“师父,前面那好像是个竹篮?”

钩吻指着一顶莲花形状的竹篮说道,陈瞳定睛一看连忙调转船头向那边驶去,却见那竹篮之中竟是一个熟睡之中的男童...

“那是我?”古言想象着那幅神秘美丽的场面问道。

“不是,是不归。”钩吻无情的粉碎了他的想象。

“那我呢?师父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说是去倒垃圾的时候的在垃圾堆里捡到的。”

古言的小脸顿时耸拉下来。

钩吻掩嘴偷笑,旋即向老居士问道:“你说来报我的果,怎么个报法?”

“姑娘请看。”

老居士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将盒子打开,其内静静躺伏着一柄还镶嵌着几枚珠宝却锈迹斑斑的匕首。

“匕首?还挺好看的。”钩吻取出匕首把玩起来“不过,这似乎也不能使用了吧。”

“非也,这柄匕首可不是凡物,而是......”

“嗯?”古言疑惑的看去,就见老居士的嘴唇微动但自己却听不见任何声音。

传音入密吗?这个老居士看来也不简单啊,就是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只能回去问问钩吻了。

“你说的是真的?”钩吻皱起眉头问道。

老居士严肃的点头道:“我从不骗人,为了取得这柄匕首我付出的代价可不少。”

“但我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需要这东西吖。”钩吻想了想又轻笑道。

“我曾请老友算过姑娘的命,这匕首姑娘以后会有大用。”

钩吻沉默片刻笑道:“行吧,估计我不收下你也不舒服,那现在我们两情了?”

老居士点点头合掌向钩吻施了一礼后便慢步离去了。

“阿吻,这到底是什么?”古言伸手准备去抢钩吻手中的匕首。

钩吻眼疾手快躲开古言的手将匕首小心翼翼的放回锦盒内而后收好对他说道:“这东西你别碰,等回去我问问师父看。”

“好吧。”古言撇了撇嘴说道,但眼睛却不住的往钩吻的腰间剽去。

“师姐,师兄。”

不归轻轻的将禅房的木门合上而后向古言二人招手。

“师弟,怎么样?”

不归摸着脑袋笑道:“缘空方丈果然很厉害,我受益匪浅。”

“嗯,那就行,天色不早了,回去吧。”钩吻说道。

“嗯嗯,回去的路上再买点吃的。”古言摸了摸肚子。

“你又饿了?”

“昂!”

“真拿你没办法...“

待三人慢慢走去,老居士轻轻敲了敲禅房的木门推开走了进去。

“方丈。”老居士合掌向禅房内打坐的那位宝相庄严的老僧行礼道。

“嗯,你的因果已了。”

老居士笑了笑:“劳烦方丈这段时间的照顾了。”

“你还是要离去?”

“没办法,天天吃素受不了了。”

缘空点了点头闭目不再多言。

“那个大和尚怎么样?”老居士似乎觉得有些尴尬随意的问道。

缘空闻言睁眼向一旁墙上悬挂着的一张地藏菩萨像看去。

“阿弥陀佛...”

二第四十二章

是夜,在三人离开长安寺后,因为古言的缘故故而再转道去了临街的一条小吃小巷。

“烧饼,卖烧饼咯,梅干菜馅的烧饼~”

“阿吻,吃烧饼吗?”

一阵诱人的香味飘来,古言吸了吸鼻子抬头向钩吻问道。

“那就去买呗,反正又不是我吃,不用问我。”钩吻耸耸肩领着古言走到路旁那一个大炉子前。

“客官,来两个烧饼?”一个面色蜡黄有些富态的妇女笑着问道。

“拿五个吧。”

钩吻回过头就见不归摸着脑袋傻笑道:“我也有些饿了。”

“好嘞,要辣不?”

“要,多刷点。”

烤制烧饼的炉子非常奇特,它中空的内胆是铁质的而周身外却又用黄泥覆盖了极厚,整个看上去圆滚滚的,在炉底加上炭火,而饼则贴在铁壁上烘烤。

妇女切下几个面团用木棍将其摊开,再从一旁的盒子里挖出一大勺炒制好了的梅干菜混着肉沫将其包入面团内,轻轻揉搓几下后再次将面团摊开再撒上些许芝麻,手上蘸点凉水快速的将摊开的面饼贴在炉壁上,接下来的便只是等待。

片刻后,妇女拿出一柄长长的铁钳伸入炉内将考得焦黄的烧饼夹出放于案板上,再拿出一罐红红的辣酱用小毛刷在烧饼对其一折装入纸袋中。

“来,客官,您先吃着,还有几个马上便好。”

“谢谢。”

古言道谢接过烧饼,他用袖口包住纸袋以免太烫,而后小小的咬了一口,顿时,一阵带着些许微辣的酱香味混合着芝麻的酥香飘荡了出来。

钩吻狠狠吸了下鼻子直直的盯着古言手中的烧饼。

“阿吻吃吗?”古言眨了眨眼睛将烧饼举到钩吻面前。

钩吻扭头将烧饼推回去傲娇道:“不吃,你大晚上吃这么多小心长胖了没人要。”

“没事,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嘛。”古言笑道,说着他又咬下了一口烧饼并故意的吧唧着嘴发出诱人的声音。

钩吻怒目而视,而剩下的的烧饼也被妇女装好递给了不归。

“小心烫着。”

“没事,我不怕烫。”不归笑着接过烧饼,就见一直雪白的小手伸了过来抢走了一个。

“噫,口嫌体正直,阿吻羞羞羞~”古言扮着鬼脸说道。

“你!皮痒了是不是!”

钩吻扬手欲打,可就在这时,几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师父父,好香啊,我们买点烧饼吃吧。”

“烧饼?行吧,不是鱼就行。”

“嗯?这声音好像是...”古言嚼着烧饼疑惑的转过头去。

“蝉衣!”

“小言儿?!”

惊讶过后,古言咽下嘴里的食物好奇的问道:“你们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要再等几天呢。”

“本来应该更快的,结果有事耽误两天,我们还怕你已经先离开了呢。”蝉衣摊手笑道。

“不会,我们也是才刚到。话说就你们师徒吗?”

“没,云姐和流萤她们去另一条街买衣服去了。”蝉衣摇了摇头反问道:“唐棠和关隐也没跟你们在一起吗?”

“他们在客栈没出来。”

“噢。”蝉衣又看向一直背着身着对着自己的不归问道:“这位是?”

“这是我师弟,不归。”

钩吻看了看自己身边已经背对着的不归皱眉道:“师弟,背对着人家干嘛?这是我给你说过的朋友,蝉衣。”

“哈,哈哈,你好..你好...”不归囧着脸慢慢转过身干笑道。

“嗯?”蝉衣歪着脑袋看了看突然叫道:“是你!菠萝大王!”

“小草,这是凑巧啊,哈哈哈...”不归一脸的生无可恋。

“凑巧个鬼,找打!”蝉衣一掌打去。

“苟命啊!来人护驾!”

蝉衣的小手结实的打在了一个宽广的胸膛上,那名挡在不归面前的沧桑男人大喝道:”大胆刁民,竟敢袭击王上,某特来护驾。”

“我靠,大菠萝你行啊,竟然还将大将军随身带着。”蝉衣收回手掌一脸惊讶的看向不归。

而不归此刻脸上的神色比她更加惊恐:“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别瞎说。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跑出来的!”

沧桑的男人转过身忧郁的说道:“大哥,我特来为你护驾,没想到你竟如此绝情!也罢,某别离去吧...”

说完他便回头一个蹦跶消失不见。

古言咬着烧饼看着真伸手向男人离去方向抓去的不归问道:“他们这是演的哪一出戏啊?”

“不知道,徒弟弟一直疯疯癫癫的。”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买完了烧饼的水竹站在他身边回复道。

古言点点头继续看戏。

不归收回手臂一脸悲怒的朝蝉衣吼道:“你这个贱婢,都是因为你!我的好兄弟离我而去了!”

“哼。”蝉衣冷笑一声说道:“你不是菠萝大王吗?还会怕我一个小侍女?”

“你!”

“咚!咚!”

蝉衣舔了舔嘴角怕拍手看着捂住脑袋蹲在自己脚边的两人冷酷道:“你们两,谁解释一下?”

咳咳咳,好吧,事情呢,素介个样子滴......

大汉朝的大牢一直是一个很神秘而热闹的地方,那到底神秘、热闹的原因是什么呢?就不得而知了...

“抓贼啊!偷瓜贼!”

一声大叫,就见一个大汉提着把菜刀疯狂的向前面追去,而一个抱着西瓜的精瘦男子则不远不近的跑在他前面,甚至偶尔还会停下脚步等一等大汉。

“官爷,快抓住他!”

三民全副武装的卫兵冒了出来将精瘦男子围住。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瓜,处十分钟监禁。”

卫兵押着精瘦男子一路来到底下监牢将其扔了进去,却见男子长出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舒适的笑容。

“喂,哥们,你咋又进来了?”一个黑脸男人问道。

精瘦男子回头笑道:“没办法,这里太好玩了,你们说话又好听,舍不得走了。欸,等下再聊,我先去续个命。”

男子说完跑到一个满脸胡茬的牢头旁排起了队。

“本大爷帅不帅?”牢头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长得就向坨狗屎。”

“嗯,回答正确,减你五分钟。”牢头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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