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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者》 第一节 回国 从机场大厅拉着行李箱出来，周子言一眼就看到穿着一身另类豪装的江昊然，嘻皮笑脸倚在机场大厅的立柱边瞟着他。 江昊然的额头上几乎就刻着“富二代”和“花花公子”这些字！ 周子言停下来，也盯着江昊然，两人目光对视几秒钟，江昊然哈哈一笑，几个大步跨过来，一把搂着周子言道：“子言，你终于肯来回来帮我了！” 江昊然是个标准的级富二代，他父亲是百歌集团的董事长江百歌，每一年都能在福布斯财富榜上见到他的名字。 周子言是江昊然在美国念书时认识的朋友，周子言在华尔街做证卷经纪，是个能力很强的人，与花天酒地的江昊然几乎完全是两个类型，但这两个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却成为了兄弟一般的好朋友！ 江昊然前一年就回国了，只是回国后在父亲的公司里总不得他的重用，江昊然也并没在意，因为他贪图享乐，并不勤职，所以老头子不看好他也情有可原，为讨老头子的欢心，他倒是一心盼好友周子言回国来帮他干出成绩，有了成绩自然就会得到老头子的欣赏了！ 只是周子言一年多来总是推辞拒绝了江昊然的邀请，但最终没架住他的要求答应回国了！ 江昊然搂过后松开手退了一步，然后仔细打量周子言，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后点头笑道：“帅，还是那么的帅，子言，我已经给你物色了几个美女，有空咱们再一个一个的见面！” 周子言笑骂道：“你几时从花花公子又变成拉皮条的了？你再说这些无聊话，我立马转身回美国了！” 江昊然一把拖过周子言的行李箱，哈哈一笑：“护照证件都在箱子里吧？哈哈，我先断了你的退路，你都已经跳进我的火坑里了哪还能让你再逃出去！” 江昊然嘴里说着，一只手拖箱子，一只手拖着周子言，拽着他直往大厅出口去，走了几步还收起了笑脸，一本正经的说：“子言，我给你预备的几个可都是正正经经清清白白的好女孩，跟我那些完全不同。” 对这事江昊然倒真是没开玩笑，给周子言找个国内的媳妇就是给他上套，有家有室的就没法再跑国外去了，当然，他这个私心念头可不会明说出来。 周子言似笑非笑的盯着江昊然问：“昊然，女人的事就别说了，这个讲缘份，我说吧，咱们还是讲讲正事，你大老远把我叫回来，怎么安排的？” “这你放心！”江昊然一拍胸脯豪气干云的说，“我马上带你去见我家老头，怎么着也要给你个项目总经理干干，他最看重人才，这点倒是实实在在的！” 周子言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你可别把话说得太满，我的要求也并不高，从普通职员干起其实是最好！” 江昊然拖着行李箱往停车场入口方向过去，一边走一边回答：“让你去做普通职员那就是浪费，我都跟我爸说好了，马上带你去‘面试’，以你的能力就不用担心什么了，赶紧的……” 江昊然的车是一辆红色的法拉利458敞篷跑车，这倒是符合他一惯张扬奢侈的性格。 江昊然把车钥匙扬了扬说：“子言，来试试这车！” 周子言拉过行李箱放到后排，摇头坐到副驾座位上，一边系安全一边说：“算了吧，还是你开，我也不熟路！” “哈哈！”江昊然笑着上了车，很潇洒的启动车子开出去。 法拉利跑车低沉的动机声音，以及跑那火红的外形，吸引着无数路人的眼球，江昊然似乎很享受这种他人的“羡慕”，在红绿灯路口停着的时候冲路边一个时髦靓女打了个口哨，以眼光戏弄了一下女郎。 那女子并没有恼羞成怒，反而是微微一笑，扭摆着腰肢过去了。 江昊然笑着对周子言说：“子言，看到没，这就是人生，别一股脑子只想着工作只想着赚钱，人生就是享受，要懂得享受人生才有意义！” “专心开车！”周子言毫不受影响，指着绿灯提醒他开车了。 百歌大厦在这座城市也算得上是个标志性的建筑物，江昊然开着法拉利到保安亭门口时，保安直接开门敬礼放行，嘴里叫着“江少好”，一脸的恭敬。 百歌集团这个财富庞然大物是江百歌一手创立并成长起来的，江家以前也是富有之家，但远达不到现在的程度，能在世界财富榜上有名，也是离不开江百歌的个人能力的。 在巍峨气派的百歌大厦前，周子言仰望着面前这栋高耸气派的大楼，似乎在感受着它的威严气势！ “子言，进来！” 走到大门入口处的江昊然回头向他直招手。 极大的大厅倍显奢华，正中的位置打横放置着一根乌黑颜色的长树桩，长约十米，双人环抱粗细，顶上一盏数十层的巨型水晶吊灯把大厅照得通透晶亮。 “子言，这是我们公司的镇楼之宝，千年乌木，是我爸花了两千万买回来的。”江昊然颇为得意的跟周子言炫耀了一下。 大厅前台有三个穿着公司制服裙的年轻女子，颇为秀丽，化着淡妆，但周子言很不习惯那像血一样的口红。 “江总好！”几个女子一见到江昊然也恭敬的问候一声。 江昊然瞄着中间那个身材高挑的靓女笑道：“邵小姐，你也好啊！” 那女子脸一下子就红了，很有些扭捏。 周子言见江昊然戏弄着前台女孩，咳了一声径直往电梯口走过去。 江昊然赶紧丢下有意戏弄的女子，直追到周子言身边后才悄悄问他：“那么急干嘛？” 周子言淡淡道：“我的江大少，你还是检点些，听你说起你爸不让你进董事会，我看也是有道理的，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在自家公司里瞎闹些花边新闻出来好么？” 江昊然倒是难得的脸红了一下，讪讪道：“难改这老毛病，见到漂亮妞儿就想调戏……” 大厦有六部电梯，不过三十五三十六楼这顶楼两层有一部专属电梯，是百歌集团高层办公层所独用的，江昊然带着周子言乘坐的就是这部电梯。 这部由德国制造的蒂森高效静音电梯升到三十六层只需要十四秒钟，周子言在美国工作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挤电梯，公司高层也没国内富翁这么会享受！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江昊然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就收起了嘻皮笑脸的表情，一脸正经。 迎面入眼的是一间极宽敞明亮的办公会大厅，有几个女职员在办公。 “还在前边。”江昊然指了一下方向，眼光又很自然的瞄了一下几个女职员的脸蛋，花花公公子的习惯，但脸上却是一脸的“严肃”。 再过去是个小型办公间，有个戴眼镜的中年女子在电脑上查阅，江昊然走过去弯腰笑道：“关姐，这么勤力啊！” 那女子抬头望了一下江昊然，露出笑容来：“哦，昊然来了啊，我去跟董事长汇报一下。”说着起身过去在里间的门上轻轻敲了敲。 江昊然低声向周子言介绍：“子言，这是我爸的秘书关慧娟，百歌的老员工了。” 周子言点点头，江百歌能把企业做到这么大，肯定是有人过人的地方，从秘书这一点来看他跟别的公司老总老板确实不同，现在一般的公司老总的秘书那是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妖艳！ 这个关慧娟看着有些老练精干，但相貌确实很普通。 “进来！” 里面办公室传出来江昊然熟悉的声音，关慧娟进去一会儿就出来了，在门口笑着对江昊然说：“昊然，董事长叫你们进去！” “子言，别紧张。”江昊然轻轻对周子言说了一声，然后邀他一起进去。 周子言倒是表情如常，反而是江昊然自己一脸的紧张。 董事长办公室很大，宽敞，明亮，外边是整壁的落地窗，中间有一排室内植物盆栽隔开，一边是办公桌台，一边是会客室。 办公桌上摆着一樽玉马，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背后的封面上挂着一副对联，字迹苍劲有力，龙飞凤舞，左边是“创大业千秋昌盛”，右边是“展宏图再就辉煌”，横批是“大展宏图”。 董事长江百歌国字脸，虽然没抬头也有一股子不怒自威的气势，周子言瞄了瞄江昊然那张略胖的圆脸，忽然想到江昊然跟江百歌一点儿也不像，难怪性格也大不一样！ “爸，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周子言。”一进办公室，江昊然有些紧张，好像他不是江百歌的儿子，而是他才是周子言，几个大步跨上前到办公桌前就跟江百歌介绍起来，“爸，子言是我在国外最好的朋友，当然，他更是一个很能干的人，总之我是好不容易才给你挖了一个人才回来，爸，你得好好安排个职务啊……” 江百歌抬起头来看了看周子言，然后取下老花镜，脸上露了些笑容，站起身指着会客处的沙招呼：“来，这边坐吧，坐下谈谈！” 秘书关慧娟在旁边很客气的问道：“昊然，你跟你的朋友要喝点什么？茶还是咖啡？” 她没有问江百歌，显然知道他喝什么。 周子言很自然的回答了一句：“绿茶，谢谢！” 关慧娟很有些诧异的看了周子言一眼，现在的年轻人讲时尚潮流，喝咖啡不喝茶，尤其是像周子言这种在国外留洋的人更少有还喝“茶”的，对于国人来讲，茶是一种文化，但现在的年轻一代离这种文化却是越来越远。 第二节 初遇 只有江昊然毫不掩饰的说要“咖啡”，他爸这儿储备的咖啡和茶都是顶级的，但他对茶可是一点也不“感冒”，苦苦的味道喝起来不是滋味。 其实咖啡也是苦味的！ 江百歌端了他自己的茶杯，摆摆手示意：“喝茶！” 江昊然小小喝了一口咖啡，很烫，又放到了茶几上，然后说：“爸，子言可是我好不容易请回来的很牛的人才，得给他安排个好位置让他挥……” 江百歌又摆了摆手，微微笑道：“我知道了，昊然，既然你说你也要好好工作了，那就到下面各公司部门看一看，转一转，跟大家熟悉一下。” “好的，爸，那我下去了！”江昊然自然听得出来他爸是要对周子言单独“面试”一番了，他对工作从来都是严厉苛刻的，不过他对周子言却毫不担心，所以很爽快的应允。 江昊然出去，关慧娟也悄然退了出去，把办公室的门轻轻关上。 江百歌一边饮茶，一边盯着周子言审视，这个看起来气质非常特别的年轻人有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沉稳大气，他甚至在这个年轻人身上似乎看到他年轻时的影子！ 说实话，他对这个年轻人很有眼缘。 但江百歌绝不是个只靠眼缘就相信人的人，他是个商场中的顶峰人物，百歌财富巨舰的绝对王者，这样的人，他相信的绝对只有他自己！ 而且他还特别讨厌靠关系来要“地位”的人，所以说他对周子言虽然有眼缘，但内心里却并不怎么喜欢他。 对于儿子带来的这个“人才”，江百歌暗自思索，面子还是要给，随便安掩个无关紧要的职务，等过几天再找个让他犯错的理由炒了就是，他自己犯错儿子也没话说了！ 沉吟一阵，江百歌望着周子言才开了口：“嗯，小周是吧，我听昊然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才，我想了解一下是有哪些了不起的方面！” “没有昊然说得那么离谱，也就是在华尔街做了几年证卷经纪，小有些成就，但对江董这样的成功者来说就毫不足道了！” 周子言在江百歌的盯视下丝毫没有退避闪烁，半晌，江百歌才挪开视线，意味深长的说：“你倒还有些年轻人身上难得的谦虚，听你说你是证卷经纪，我有点奇怪，在国外玩得风生水起的，怎么会舍弃你已经拥有的成就和地位而回到国内？” 江百歌眼光如电，其实基本上就等于在给周子言说，他儿子江昊然好骗，可不等于他这个老子也好骗！ 周子言笑了笑回答：“江先生，您的意思我其实很懂，我跟昊然是兄弟一般的朋友，但这次我选择回国也不完全是他的原因，我来您这儿见面主要是给昊然一个交待，就我个人而言，我也最讨厌靠关系来要地位和工作，所以您不必纠结给不给我工作的事，最好就是按照您公司本身的规则进行，对于我来说，工作不是情面和能力之外的东西，这几年我在国外也攒下了些积蓄，回国来至少我是不缺生活费的！” “好个心思敏捷的小伙子！”江百歌心里暗赞一声，这个周子言确实很聪明，自己说几句话他就明白自己的意图了，本来是想随便应付他一下，没想到几句话谈下来，自己反而颇为欣赏他了！ 沉吟片刻，江百歌又问道：“小周，你是做证卷经纪的，玩的是虚拟的资本运作，按照我们的说法就是‘投机取巧’，我百歌集团旗下涉及的公司项目很广，遍及地产，餐饮，百货，运输交通，影视文化等等，无一不是实业，我这人从来就是一步一个脚印的干，喜欢脚踏实力的人，所以说你在资本运作中就算能力再高，对我来说也没有用，不知道你明不明白我的意思？” 假如这个周子言真是个人才，江百歌倒是不会吝啬不给他机会，但儿子江昊然在他心里面太先入为主了，跟儿子混一起的人能好到哪里去？ 不过江百歌这些话客气了很多，对于他这种身份地位的人来讲，确实不容易，这也是他对周子言的看法有所改观的原因。 周子言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我明白，江先生，我在国外的这几年，年轻气盛有冲劲，财富也赚了点，事业也算有点小成绩了，但几年下来，我人不累，心却累了，华尔街是个杀人不见血，是个没有硝烟的掠杀战场，有人一夜财变成富翁，有人一夜倾家荡产变为乞丐，华尔街每天都能见到跳楼自杀的失败者，看多了这些后，我已经萌生退意了，我每赚的一分钱上可能就沾了那些失败者的鲜血，我的成功是踩在他们的尸体上的，沾满了他们的血和泪，我累了，心累了，所以想回国来清静清静！” “另外，”周子言停了停又说，“我既然选择了走另一条路，我当然也准备好了从头开始，准备好了从一个新人开始！” 有点意思，倒真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了！ 江百歌呵呵一笑，摆了摆手：“你这个观点意识我很喜欢，我就喜欢脚踏实地的年轻人，有机会我再跟你聊聊，嗯，你先下去吧，明天来公司上班，我会安排一个职务让你先试一段时间，公司对新人有试用期限规则，任何人都不例外，你用能力回答吧！” “好！”周子言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从江百歌办公室出来，戴着眼镜的关慧娟很客气的送他到电梯口。 这个女人锋芒不露，但心机很深。 从电梯下来，江昊然在前台把几个女孩子逗得花枝乱颤。 如果是别人，几个女孩子自然不敢，但这个是百歌的“太子爷”，谁敢去指责他的不是？ “昊然！”周子言伸手拍了拍江昊然的肩后，打断了他继续跟几个女职员的嘻笑。 江昊然回身一瞄，止了笑问他：“子言，跟我爸谈得怎么样了？” 周子言笑笑道：“挺好，明天来上班，正式的工作职务明天通知，有试用期！” 江昊然跟几个前台女子一摆手：“有空请你吃饭，先走了！” 也不理会几个女孩子脸上期盼和羡慕的表情，拉了周子言就走。 直到走出到大厅门外，在阶梯上停了下来，江昊然才有些恼的着牢骚：“我爸也是，还搞什么试用期嘛，直接给你个项目总经理干，做个新项目让你挥就好嘛！” 周子言笑笑道：“昊然，你也别怨你爸，换了我也一样，说话不如行动，工作上的事还是用实际能力来说话的好！” 江昊然哈哈一笑：“也是，你就用行动来震一震我家老头子吧！” 这时正好到午餐休时间，大厦里的职员6续出来，有的是直接在公司叫外卖，有的到附近的餐厅去吃，顺便走一走，也算运动一下。 停车场那个方向有一辆黑色的奥迪a6缓缓开过来，到江昊然和周子言跟前停了下来，车窗落下，露出的一张脸让周子言很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美，清纯如天使的面孔，富气逼人气势，冷若冰霜的气质，这几种各不相同的东西集合在一起！ “哥，你今天回家陪陪妈和爸，在家聊聊，别再跟你那些狐朋狗友出去鬼混了！” 女孩说“狐朋狗友”的时候很明显的在周子言脸上瞟了一眼，言外之意也就是在说他。 这女孩肯定就是江昊然的妹妹江雪雁了，在美国听江昊然提起过他有个漂亮的妹妹，只是没想到她跟江昊然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性格！ 江昊然开着几百万的法拉利跑，江雪雁却开着四五十万合资的a6，对于江雪雁这种身份来说，无疑是太低调了！ 公司进出的人对江雪雁和江昊然两人都是恭敬的问候：“江总好！” 但周子言很清晰的捕捉这些人在瞧江昊然和江雪雁时的眼光不一样，对江昊然是“敷衍”的恭敬，但对江雪雁却是认真的“恭敬”。 江雪雁一一点头示意，周子言捕捉到无数男人在看江雪雁时那种羡慕爱慕但却又不敢接近的目光，就像粉丝在电视上看到光彩照人但却又无法接近碰触的明星偶像一般！ 江昊然嘻皮笑脸的回答着妹妹江雪雁：“好好好，我知道了，会回去的，小妹，来，给你介绍一下，他是……” “我还有事先走了！”江雪雁没等他介绍周子言就一脚油门走了。 留下江昊然很有些尴尬的摊手道：“这丫头，咳咳……” 周子言微微一笑，并不在意的拍了拍江昊然：“昊然，行了，你还是听你妹妹的话回家吧，我先去酒店休息一下，明早来公司报道上班。” 江昊然见周子言没有埋怨的意思，笑着道：“那行，我送你到酒店就回去。” 周子言摇头回答：“不用，我在附近逛逛，熟悉一下环境，然后就近找个酒店住。” 江昊然沉吟了一下也没再坚持，但把车钥匙递了过来：“子言，那你开我的车吧，有车方便些！” “不用！”周子言毫不犹豫的就一口回绝了，“我不用车，别说我不熟悉环境，就算熟我也不想用车，又堵又没地儿停车，不开车才自在！” “那倒是！”江昊然不再强留车，去停车场开车出来把行李箱交给周子言后一溜烟走了。 第三节 小经理 第二天一早，周子言穿了一套深色西服套装，打了条蓝色领带，穿戴整齐后去公司上班。 百歌大厦广场一侧的停车场位，一辆辆车停放整齐，时间还才八点二十分，大厦办公楼的大门还没开放，门口有不少人等着，三三两两各自一堆的聊天说话。 时不时就有开车来上班的职员，当江雪雁那辆黑色奥迪车出现时，好多说话的人都停了下来，大部份人都盯着这辆车。 不是车出众，而是开这辆车的人太出众！ 清丽出尘的江雪雁下车缓缓走过来，挎包，撩，每一个自然的小动作都让看着的人觉得好美，走到近前时，大家又自然而然的给她让开了一条道，众星捧月一般。 江雪雁微笑着点头示意：“早！” 本来是很美的画面，但有些煞风景的是，刚好有个五六十岁穿着很是脏污衣服的老太婆拉了一辆装满空瓶空罐纸皮等等的垃圾车经过，车上有一股臭味传来。 在门口等待的男男女女大部份都忍不住捂鼻皱眉，只等老太婆的垃圾车赶紧拉走过去，这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但事不凑巧，老太婆经过的地方地面有一道裂缝，手拉车的车轮刚好就卡在了那道裂缝里，老太婆拼命拉着车，挣扎得额头上手上的青筋直冒出来，但车轮就卡在裂缝中拖不出来！ 台阶上那无数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看着挣扎使力的老太婆，捂着鼻反而往后退了几步。 只有周子言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把公事包往地上一放，卷起衣袖，几个大步跨下阶梯，然后在老太婆手拉车后面去推。 车上的东西实在太多太沉，那条缝卡住车轮又很紧，周子言用力推也没推出去，正使力中时，忽觉鼻中嗅到的除了车上垃圾臭味外还多了一缕幽香，而且他推着的手拉车垃圾处也多了一双白晰的手儿！ 周子言偏过头儿一看，很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竟然是那个形象高高在上，公主一般的江雪雁也过来帮手了！ 江雪雁来帮手，立即就带动那些原本捂鼻退缩的人了，尤其是男职员，一个个争先恐后的跟着过来，周子言几乎没再使力，老太婆的手拉车就脱困而出！ “谢谢，谢谢你们……”老婆婆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汗水，喘着气道谢。 江雪雁躲在人群后面闪开了，这时候，公司保卫室的人来打开了大门，门口的人6续进去。 江雪雁瞄到周子言弯腰拾起了他放在地上的包，轻轻拍了拍，然后提着进去了。 前台还是邵菲菲等几个女孩，刚到，周子言问人事部的位置，她很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在四楼靠左，经过几个房间等等，说得极仔细。 周子言笑着谢了，等他走后，前台另一个女孩把嘴凑到邵菲菲耳边低声道：“菲姐，他好有型，好帅哦！” 邵菲菲瞄了瞄左右没有，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蛋儿嗔道：“花痴，那你上啊！” 女孩嘻嘻一笑，说：“幸福都是要靠自己去争取抢夺的，你不上别人也会上的，菲姐，你上不上太子爷啊，我看他是看中你了，昨天他眼睛就在你脸上和胸口上瞄……嘻嘻……” “你作死啊……”邵菲菲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对女孩又是打又是扭。 四楼，人事部办公室。 周子言在门上轻轻敲了敲，然后推门进去。 这是一间不太大的办公室，办公桌后是个三十五六岁的中年女子，脸上的妆很白，但嘴唇却是醒目的红，脖子上还围了条几乎透明的纱巾。 周子言几乎可以肯定刚刚在大楼门口处见到过她，从经验来讲，这种老姑婆式的女人不好相处。 办公桌上放着一个“人事部经理郑攸芬”的牌子。 周子言把早准备好的个人资料档案取出来放到她桌面上，说：“郑经理，我是周子言，来公司报道的！” 郑攸芬抬眼瞄了瞄周子言，这个在大门外帮垃圾老太婆推车的新人给在场的人都上了一课，很显然他不讨人喜欢。 “哦……”郑攸芬故作沉吟，半晌才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一边拨号一边说：“我打电话问一下。” 其实周子言的事，她昨天就已经得到通知了，不过还没有确切的职务安排传过来，打电话问了一下后，她脸上很有些诧异。 周子言见郑攸芬盯着他的眼神很古怪，好一会儿才听到她说：“董事办公室关秘书说了，让你去锦湖苑项目处企划室任经理，试用期一个月！” 关慧娟打电话来说，那几乎就等于是董事长江百歌的安排，所以郑攸芬不会故意刁难，至少是在面子上不会。 百歌集团的绝大部份项目都是实业，其中又以地产项目为重中之重，也可以说，百歌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来自于地产，锦湖苑在百歌版图中已经是一个极具份量的地产品牌，在国内多个大中城市都有项目。 企划室不是项目处最有实权的，但却是油水最大的，因为项目中的大部份规划和采购，以及广告招标等等都由企划室来操作决定，这个叫周子言的年轻人一来就能占任这么好的职务，他的背景就值得思考了！ 郑攸芬原本有些据傲的表情也一下子收敛起来，瞧着面前这个虽然年轻，但却看不透深浅而且俊逸出尘的男子，她脑中忽然掠过先前在大楼门外他跟江雪雁一起帮老婆婆推车的画面，不禁陡然一惊：他莫不是董事长未来的女婿？ 郑攸芬自然不知道周子言的来历，周子言也没有递交什么履历，他那些海外的经历对郑攸芬这种国内的门外人士来说简直毫无影响力。 不管周子言是什么来头，她都得多加注意了，这个公司里，江百歌是绝对的帝皇，是唯我独尊的王者，周子言如果是江百歌的乘龙快婿，那也是她不能得罪的人物，所以说眼下在不清楚他底细的情况下，还是不要得罪这个人。 “小周，你稍等一下，我帮你先做一下登记，办理好工作牌，然后你就可以去锦湖苑那边上班工作了！”郑攸芬语气也客气起来。 周子言谢了郑攸芬，等办好手续后，郑攸芬又向他说了一下去锦湖苑的位置，很仔细。 锦湖苑是百歌集团旗下的全资子公司，是百歌地产业中的旗舰品牌，当然，锦湖苑项目遍布国内各大中城市，本市的锦湖苑只是个城市项目而已。 下楼出去的时候，邵菲菲看到周子言的时候，目光有些羞涩的望着他，眼光里尽是“示好”的味道。 周子言微笑着摆了摆手，出去了。 邵菲菲的意思他懂，多半是她几个同伴取笑她和江昊然，她便“爱屋及乌”的对自己也另眼相看了。 不过邵菲菲要真起了心跟江昊然这个太子爷交往的话，只怕故事情节就曲折坎坷了！ 出去搭了辆出租车，只说了“锦湖苑”三个字，司机连问都没问他详细地址就开车了，看来锦湖苑的名气还不小。 今天天气很好，周子言坐着车欣赏着这座城市道路两旁的景物，出租车开了十六七分钟到了锦湖苑小区。 锦湖苑这边规划极好，宽敞的柏油马路，绿化带，临近地铁站，目前锦湖苑项目已经做到第三期了，销售相当不错。 售楼部也相当气派豪华，旁边建有娱乐场休闲会所，广场上一座气势雄伟的假山，有喷泉，小桥流水，荷花绿叶，别说里面的房子了，就是售楼部前这个公共广场就令人喜欢。 周子言一边欣赏一边进去，玻璃大门是感应自动的，人一到跟前便自动打开。 一进大厅，迎面就是个庞大的建筑模型蓝图，身穿制服的售楼小姐迎了过来，很热情的问道：“先生你好，看房吗？中意哪种户型的？我给你介绍介绍……” 这姑娘岁数不大，二十二三岁的样子，周子言微笑摇头道：“我不是来看房的，我是来公司报道的，经理办公室在哪儿？” 那姑娘一听是来“报道”的，讲解售楼的热情自然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往右侧的方向指了指说：“你是说夏经理吧，那个方向，坐电梯到三楼，走廊最里边的办公室就是！” 来报道的，自然跟她就是同事了，售楼的热情是没有了，但她热情还是有，这个同事相貌还是很“俊”的，男人喜欢看美女，女人也一样喜欢看帅哥的。 来看房的客人还真不少，售楼处前台有四个女孩在，另一边会客谈事的位置也还有三个正跟客人讲解谈话。 上三楼后除了几间会议室外，就只有几个经理的办公室，比如财务经理，工程部经理，建材企划部经理，售楼部经理，开部经理，周子言估计他的职务就是建材企划部经理了。 一直走过去，直到最里边才看到项目总经理办公室的牌子。 在百歌人事处那儿没问锦湖苑的经理姓名，不过刚刚听售楼小姐说“夏经理”，这个总经理自然是姓夏了。 周子言心里想像着这个夏经理的模样外形，以这个职位的地位和重要性，估计就是个五十岁左右的胖子。 还没去敲门，裤兜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周子言掏出来一看，见是江昊然的，这时候他打什么电话进来！ 退开了几步后，周子言才接了电话，压低了声问他：“我刚要到经理室报道，你打电话来干嘛？” 江昊然嘿嘿一笑，问他：“我刚起床，给你安排了什么职务？” “锦湖苑建材企划室经理。” “什么？”江昊然一听就恼了起来：“我爸这不是大材小用吗？放着你这么能干的人才去管什么建材企划采购，我看他是老糊涂了，你别去，等我一会儿，我去找他扯皮！” 江昊然对周子言可比对他自己还上心，他自己回国后做什么干什么，他倒是毫不在意，也不计较，但他会计较对周子言的安排。 周子言压低了声音斥道：“昊然，别胡闹了，你能不能变得成熟点？别老是长不大，我觉得这个职务挺好，你爸也没小看我，回到国内我一切都得从头来，或许我以后的目标很高，也肯定不会是这个材设部经理，但眼下对我来说，这个新起点也不算低了！” 第四节 下马威 江昊然愣了愣，半晌才嘀咕道：“你去管那些婆婆妈妈的杂事，你赚钱的本事不是白费了吗，我还想让我爸拨一笔款出来给我开设个投资基金，然后你来做我的总管，以你的本事，这要不了多久就能让他对我们刮目相看了！” 周子言冷笑一声，说：“你就尽想那些不踏实的好事，算了我要报道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别还像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嗯，就这样吧，我要进去了！” 周子言不由分说的摁断了通话，一边揣手机一边往经理室门口过去，抬眼时才现办公室门不知何时开了，一个二十七八岁，身材高挑，长相很美的女人倚门站着，眼睛正盯着他，丹凤眼，眉毛儿斜斜入鬓，一看就给人一种“精明强干”的感觉。 “王熙凤！” 周子言脑子里陡然就冒出这么个名字来，这可是厉害女人的代名词。 “你好，我找夏经理。”周子言对她一点头，礼貌客气的说了一声，等她让开了进去。 那女子没有挪身，依然盯着他打量，好一会儿才说：“你就是周子言？” 周子言一怔，随即点头回答：“是，我是周子言，你是哪位？” “夏明珠。”那女子很干脆直接的说了她的姓名，然后才让开了路道：“请进！” 她就是锦湖苑的项目总经理？ 周子言心里忽然警觉起来，这跟他想像的“夏经理”形像完全不一样，一个岁数不大的女人能做到这个职务，显然不可能是简单的。 要么是有背景身份，要么是有强能力，要么…… 周子言脑子里又冒出“小三”这两个字来，要么她就是百歌哪个董事的情人小三。 夏明珠人如其名，确实明艳如珠，招呼周子言到她办公室坐下后，从房间的一个小冰柜里取了一支小瓶装的矿泉水出来递给他，坐到他面的沙上后才说话。 “喝矿泉水吧，我这儿没茶没咖啡，我忙，没时间弄那些。” 虽然说“忙”，但她的办公室却很干净，井井有序。 周子言把矿泉水瓶放在玻璃茶几上，与这位气势迫人的美女总经理对视了一眼才回答：“矿泉水就挺好了，方便，夏总，我是来报道的！” 说到最后一句，周子言提醒了一下他的目的。 夏明珠微微一笑，顾盼生姿的道：“哦，报道，好吧，那就谈工作吧，我接到总部打过来的电话了，你的职务是企划部经理，主要是负责材料设备的采购预报，以及与各方商业往来的客户谈判交易，最后报我这儿审批。” 周子言心里一声冷笑，夏明珠倒真是个厉害角色，话语不露锋不露刀的，听着温温柔柔，但意思里却藏着刀锋：你做的这些工作项目到最后都必需报她那儿审批！ 没有自主审批权，那他这个建材经理就等于只是个记事的书记员！ 周子言沉吟了一下才点头问道：“好，另外我再问一下，这企划部需要做哪些方面的企划？比如说我们房子室内户型的设计，或者室内空间与家具美化的合理设计等等……” “说什么了！”夏明珠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话，盯着他似是嘲讽又似是轻蔑的说，“你是要显示一下你多么有才能？还是你韩剧看多了？告诉你，我们这企划部可跟韩剧里的企划部可不一样，可不管产品创新设计，这只管材料采购供应，或许我换个词语你就明白多了，我们这个企划部你可以用‘后勤部’来称呼，后勤部的意思你明白吗？” 周子言深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心境平复下来，然后点头回答：“好的，我明白了，夏总，我在哪儿办公？我可以去上班工作了吗？” 夏明珠沉吟了一下才说：“可以，你的办公地方在二楼的办公大厅后勤建材处，你一个下属，去二楼适应一下吧，另外……” 停了停，夏明珠才又解释了一下：“本来三楼这儿有一间建材企划部办公室，但公司内部重新有个规划计划，所以你先在二楼大厅里工作一段时间。” 鬼才信她的话，周子言可以肯定，这只不过是夏明珠给他的一个下马威而已！ 目的很明显，不外乎告诉他：在这儿她是绝对的老大，他这个经理就是个傀儡，任何事情都得经过她的点头应允！ 得不到她的点头认可，别说工作顺心，就连办公室都不给你使用，先在大厅跟下属职员挤着将就一下吧！ “夏总……”周子言正要问一下他工作的内容，但夏明珠的手机刚好在这个时候响了。 夏明珠拿起手机向他摆摆手：“你先下去工作吧！” 什么都没讲清楚，你叫我怎么工作？ 周子言眉头一皱，但夏明珠自顾自的讲着电话，也不好再打扰，索性起身退了出去。 这夏明珠就是要给他难堪吧，江昊然还认为给他的这份工作职务起点低了，但周子言心里很清楚，从百歌集团总部那儿起，关慧娟，郑攸芬，再到眼前这个锦湖苑项目总经理夏明珠，三个女人没一个心怀好意，尤其是夏明珠这儿，自己这份工作算是跟她直接针锋相对，分她的职权，她恐怕要的就是让自己趁早滚蛋！ 二楼的办公大厅有二十多个电脑桌位，每个桌位用比桌面高一尺的不透明玻璃隔开了，坐着与邻座同事看不见，但站起来就看见了。 建材后勤的地儿在最后面面的角落处，两个桌位，里面那个空着，外面这个坐了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女孩，戴着副近视眼镜，脸蛋圆圆的，正聚精会神的盯着电脑显示屏，办公桌面上放着两个不一样的仙人球小盆栽，仙人球的底盆小到用手掌能握住，右侧空着的桌面处放着一个套了很萌的兔子保护套外壳的三星手机。 周子言站了几秒钟，那女孩根本就没抬头看他，一副百事不惊的态度。 周子言并不意外，办公室里都这样，除非有上司的电话传呼，或者同事有事交谈问话，否则基本上没有谁会聊天谈话，上司可不喜欢上班不干活儿又交头接耳聊天的闲人，要聊天都是在网络聊天工具里偷偷的聊。 周子言到里边坐了下来，把电脑打开了，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也没有个工作头绪，刚好看到那女孩终于抬眼瞄了一下他，这才跟她问好：“你好，我是周子言，新来的职员！” “哦，我是许丽丽，你好！”听到是新来的同事，女孩倒是客气的跟他握了一下手，随后又指了指桌位问：“是我们后勤这儿？” 周子言笑笑点头：“是啊，刚来的新人，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这个同事很帅啊！ 许丽丽也微笑点头，只是有些不明白：“我们这个部门一向不招人啊，除了缺一个经理……” 话说到这儿，她忽然有些醒悟，嘴里也脱口而出：“你是……你是新经理？” 周子言摊了摊手笑道：“都是同事，没那么多讲究，我刚来也是没有头绪，入手做哪些工作？” 许丽丽苦笑道：“我只是个普通职员，你是经理，我哪知道你的工作是什么，我就只知道做我的活儿，该上班上班，该下班下班，该休息休息！” 从她眼神里，周子言看到，若不是他长得帅气惹女孩亲近，她还懒得来说这些呢！ 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也说明她对这个部门“经理”的不看好，若是大权在握，手底下的人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那……前任经理呢？” 许丽丽撇了撇嘴：“坐牢去了！” 这个话的意思就更内涵了，是什么原因坐牢了？贪污还是犯了别的法？ 许丽丽却是惜字如金了，不再多说，低头做她的事。 周子言也没再问，打开电脑文档检查，看到材料采购进出档案的文件后就调出来一样一样的看，熟悉一下他即将工作的内容肯定是好的，看现在这个情形，恐怕不会有任何人会来指导教他。 足足看了三个小时，周子言才大致理出个思路来，当然，进出的内容他就是看三天也看不完，主要是熟悉工作的方向思路，归类了后再排了个档，然后去打印室打印出来。 在外别人看来，他这个材料经理忙了小半天也就是看看电脑，打打文件，做的是办公室文员的活儿。 就连许丽丽也在暗忖：这个看起来很帅的新经理只怕是干不长的，夏总的厉害她很明白，而且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帅哥的人，在感情和工作上她分得特别清楚，工作永远都是她的第一位，要不然她也干不上锦湖苑项目总经理的位置，这个帅帅的周经理混时间的工作已经在倒计时间了！ 第五节 利诱 周子言也以为就是这样干耗着走一步看一步的，但事情忽然就有了转机！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夏明珠忽然出现在办公大厅里。 “周经理，有个事情需要你去处理一下。” 夏明珠对周子言扬了扬手中的一份文件，声音清脆的说着。 大厅里顿时就有十几二十双视线向周子言身上射来，到这时，大厅里的绝大部份人才知道这儿来了个新的经理。 夏明珠表情温和，周子言看不出一丁点的不妥，但他当然不会相信夏明珠对他已经改变了看法和态度！ “到旁边的会议室谈一下。”夏明珠又指了指大厅里面的方向。 这个会议室是普通职员开会的大会议室，空间很大，夏明珠进去后随意拉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周子言则坐在了她对面。 “周经理，你看一下，这是我们锦湖苑新一期的广告内容，你仔细看一下，目前向我们公司递交方案的广告公司有二十多家，你检查一下，然后在一周内选定合适的广告公司签约！” 周子言听得一怔，他报道的时候，夏明珠不是很清楚的告诉过他，所有的事情都必须报她审批才通过的，她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选择广告公司，然后签定合约，这个权力她会忽然放下来？ 夏明珠显然看到他眼里的疑惑，笑了笑道：“别想那么多，我听说过你是个很有才能的人，有才的人我当然不能委屈了，得让你挥，另外，我这段时间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明天又要去外省出差，这样吧，你先看一看，晚上我来准备一下你的就职欢迎会。” “还有欢迎会？” 夏明珠认认真真的道：“当然，每个新来的职员都有！” 还有这样的规矩？ 对每个普通职员都这样还是只针对经理以上职务的人员？ “来，我晚上给你电话！”夏明珠把自己的手机点开，然后递给周子言。 周子言当然明白她的意思，接过她的手机就按下自己手机号码，然后拨了一下。 “那你自己熟悉一下，我还有事要处理，出去了！”夏明珠收回手机后就起身，摆摆手出去，似乎真的很忙。 周子言很有些奇怪，夏明珠怎么忽然就转变了态度？ 难道是江昊然找她疏通过？ 如果是继续刁难的话，心里还踏实些，夏明珠忽然变和气了，这反而让他感觉没底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啊！ 回办公桌上沉思一阵，周子言还是没想出什么头绪来。 “来，周经理，这是我整理的一份材料，里面有全部跟我们递交材料的广告公司资料，你看一下。”许丽丽向他递了份资料过来。 这个倒正是他需要的东西。 “谢谢你，小许！”周子言接过资料一边谢一边看。 “不谢啊，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许丽丽随口答道，“再说这也是夏总吩咐我做出来拿给你的！” 这后一句话又把他打败了，周子言越奇怪起来，夏明珠这是怎么了？她要不是一个极会演戏的人，那就是个面恶心善的人！ 资料内容很丰富，周子言以前是没做过这样的工作，但以他的能力去学习和接受这本就不太难的东西也很容易，资料内容是递交过材料的各广告公司的实力强弱说明。 看到一大半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周子言顺手拿起来接听。 电话里是个声音颇为磁性的男人：“你好，是锦湖苑新来的周经理吧？” “我是，你哪位？” 周子言很奇怪，这是办公室的电话，他才刚刚来上班不到半天，谁会就知道他了？ “呵呵，你好你好，周经理，我是绿树林广告公司的卫杰，周经理，我想就与你们锦湖苑项目广告的事情跟你谈一谈，可以抽点时间给我吗？” 绿树林广告公司？ 周子言心里一动，刚刚看的那些广告公司，从内容和实力来看，可以入围的只有四家公司，而绿树林公司的创意不错，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以他的眼光来选择的话，绿树林公司能给八十五的高分！ 沉吟了一下，周子言就答应了：“好，是你来我们公司还是在别的什么地方见面谈？” 既然夏明珠给了他这个权力，那他就应该把这件事做好，而绿树林公司又是他初步印象最好的，那跟他们碰面谈一谈就是必需的，迟谈不如早谈，正好他们找上门来，趁热好打铁！ 卫杰大喜：“好的好的，你们公司正门出来，对面往前一百米有一间花样心情西餐厅，我在18号包厢等！” “小许，我出去一下，跟绿树林广告公司的人见个面谈一谈！”走之前，周子言还是给许丽丽说了一下，虽然是夏明珠忽然给了他分管的权力，但该防的还是要防，事先对许丽丽说一下，至少后面有什么问题他也有个证人。 “花样心情”西餐厅很好找，周子言从售楼部处穿过马路，再往右前方步行几十米，转弯角就见到一栋大楼的二楼上有“花样心情西餐厅”的广告牌子。 大楼一楼大厅电梯口有七八个人在等着，周子言绕过去走步行楼梯，反正也就是二楼，不费力。 二楼西餐厅是茶色玻璃门，有个女服务员站在门边，见到周子言走到门口马上就马上拉开玻璃门说：“欢迎光临花样心情西餐厅，先生，几位？有订位吗？” 周子言点头回答：“十八号包厢。” “请跟我来！”女服务生立即在前边带路，经过的大厅有十几张台子，其中一半的台子有客人，里面则是包厢，包厢全是用透光的帘子隔开，每一间包厢帘子上边有个号码标示。 女服务生在十八号包厢处停下来，然后拉开帘子请周子言进去。 包厢里亮着桔黄色的铜灯，光线很柔和，一个正拿着手机看的人见周子言进去后，马上放下起来笑吟吟的伸手道：“周经理吧？你好你好，我是绿树林的业务经理卫杰，很高兴认识你！” “你好！”周子言跟卫杰握了一下手后坐下来，包厢里的沙很软，像坐在棉花堆里一般。 卫杰三十岁左右，脸上堆着笑容，但眼里却透着精明，能坐上绿树林这种规模较大广告公司的业务经理宝座的，那也不是弱者。 女服务生拉开帘子进去递上了餐谱问：“二位现在需要点餐吗？” 卫杰摊手请周子言：“周经理请，别客气！” 周子言没有拿餐簿，只吩咐女服务生：“我要一杯卡布其诺。” 卫杰呵呵一笑，说：“好，我也要一杯卡布其诺，需要点餐的时候再叫你！” 等女服务生出去后，卫杰又笑着赞道：“听说锦湖苑采购部新来了个经理，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周经理果然一表人才！” 周子言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却警惕起来，一见面就把你捧得高高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自己才刚刚上任这个职位，什么事都还没干，他居然说“闻名不如见面”，还“一表人才”，恐怕心里说的是“绣花枕头一包草”吧！ 人心隔肚皮，卫杰心里想什么，周子言也看不透。 隔了一阵，周子言才缓缓道：“卫经理过奖了，不知道卫经理今天约我来是要谈什么？” 卫杰笑了笑，伸手从怀里的内衣袋里取了张银行卡出来，然后缓缓推到周子言面前。 周子言瞄了瞄银行卡，又看了看卫杰，淡淡道：“我不明白卫经理的意思哦！” “银行卡里有五十万，密码是六个八。”卫杰盯着他很直接的就说了，“周经理，我这个人向来做事直率，我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的跟你说吧，对你们锦湖苑的广告合同，我们绿树林是志在必得，为了防万一出现状况，我们老总让我来跟周经理确认一下，只要周经理保证合同是我们绿树林公司的，这五十万就是你的！” 没等周子言做出回答，卫杰又赶紧加上几句话：“其实周经理不用担任何风险的，据我所知，我们绿树林公司无论是实力还是创意上都是你们锦湖苑列为主选的，周经理答应的话也只是锦上添花的事！” 周子言“嘿嘿”一笑，把银行卡推回到卫杰面前，面无表情的说：“卫经理，银行卡你拿回去，这事儿只当我们之间从没生过！” 卫杰眯起了眼，盯着周子言略微一思索，忽然打了个响指恍然大悟道：“哦，我知道了！”一边说一边弯腰从台子下面提了一个黑色的小旅行包起来，摆在台子上，然后刷的一下拉开拉链，旅行包里顿时露出来数十扎系好银行纸封的百元钞票。 卫杰盯着周子言的脸笑着说：“周经理，我忘了现在的人都喜欢现金，现金看起来刺激，这里是五十万的现金，怎么样？如果你觉得数目不合意，我们还可以再商量商量……” 周子言眉眼儿一挑，说：“卫经理，我就不明白了，我甚至可以这样跟你说，我看过你们所有竞争公司的资料，你们公司绝对是屈一指的实力，好好的实力派不做，干嘛非要走这条路？我是个新人，受不起你这五十万！” 周子言站起来又摸了一百块钱出来放在台子上：“这是我的咖啡钱！” “周经理，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嘛……”卫杰见周子言扔下钱就走，赶紧劝阻，直追出去，但周子言压根不理会他，头也不回的去得远了！ 第六节 色惑 说实话，周子言也很想不通，绿树林广告公司在二十几家竞争对手中全面占优，为什么他们非要走“行贿”这条路？ 难道真是要保证百分百，要保证万无一失吗？ 本来对这家公司抱有很强的好感，至少看他们公司的创意设计确实比其他公司要高出一截，但今天卫杰的做法让周子言很反感，甚至可以说就像是一锅粥里丢了一粒老鼠屎一般的恶心，一个喜欢用这种手段的公司，其心不正，卫杰还说过这是他们老总的要求，俗话说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老板的性格几乎就是公司的意志，老板如此，公司又能好到哪里去？ 是不是有必要把主选公司再甄选一下？ 回办公室坐了一阵，看看时间已经快五点半了，这个时候打电话给夏明珠又不知道合不合适，对这个美艳，但性格忽冷忽热多变的总经理，周子言很小心，在试用期间总不能栽在她手里。 正要决定还是给夏明珠打电话的时候，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却响了，是个陌生手机号。 周子言顺手就接了：“你好，哪位？” “是我，夏明珠！” “夏……总？”周子言很诧异。 夏明珠的语气很柔：“你去地下车库等我。” 周子言又是一怔，来报道的时候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夏明珠对他的敌意，下午又忽然放权给他就很奇怪了，现在又到下班时间了，这私下的来往又是什么意思？ 夏明珠也没给周子言问的机会，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了手机。 周子言很强烈的感受到了夏明珠“霸道”的作风，一个强势领导就只想我怎么怎么安排，下面的人只有服从没有分辨的可能。 而这样一个极其强势的“领导”也不太可能对早上还“敌视”的人下午就改变观感看法了，所以周子言越感觉到不踏实！ 不踏实也没有办法，因为他现在对夏明珠的命令只有接受而不能反抗，公司虽然不是军队，但下级服从上级却恐怕是宇宙都必需通行的法则。 地下车库很大，也没对外开放，现在停放的基本都是公司管理层的车和二期一部份住户的车辆。 周子言也不知道夏明珠的车停在哪儿，也不知道她的车是辆什么车，他只能在出口那个位置等。 接连开出去两辆车都不是，一辆宝马五系轿车，一辆北京奔驰e26o，周子言一度认为前面那辆白色的宝马5是夏明珠的车。 第三辆开出来的是辆宝蓝色的跑车，保时捷的标志很好认，周子言也认得这款车型，这是辆帕拉梅拉，开到他旁边时，车子停了下来，车窗落下，露出夏明珠那张极美的面容来，冲他扬了扬凤眉：“上车！” 还真没想到夏明珠性格这么张扬，很出乎意料，而之前对江雪雁这个百歌的公主也是猜错了，江雪雁很低调的开了一辆奥迪a6，夏明珠却开帕拉梅拉跑车，这两个人似乎应该调过来才对！ 周子言上车后，关车门，系安全带，夏明珠一语未，开着车驶出车库，再开上马路。 终于还是周子言没忍住先问了：“夏总，去哪儿？谈工作上的事情吗？” 夏明珠并没回答，开车的动作跟她平时显露的霸气作风一样，很麻利流畅的一气呵成，加在车流中穿梭。 晃动中的周子言伸手抓住了头顶上的手拉扶手来固定，这个动作让夏明珠侧头瞄了他一眼，然后说话了：“你怕了？” 周子言坦言：“夏总，我是怕，我又不是神我怎么能不怕？” 夏明珠哼哼道：“你倒不如明白说担心我的车技好了！” 周子言摇头道：“那倒不是，不过人有错手马有失蹄，神仙都不敢说万无一失嘛，俗话说得好，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越是手熟就越有可能失手……” “得了得了！”夏明珠真忍不住嗔怒，“你这人……说就说，怎么总是说破啊亡的，谁听了会高兴？再说今晚可是为你准备的欢迎会！” 原来是给他举行欢迎聚会！ 周子言嘿嘿干笑两声，这样的欢迎聚会也不知道跟办公室那些同事说些什么，国人联谊习惯就是用“喝”和“吃”来讲情谊！ 周子言其实也是在“装”，而夏明珠也是在“扮”，两个人倒是配合得好，一番闲话一扯，距离感倒是近了不少！ 从侧面看，夏明珠的面孔轮廓确实是“锋利”中带着美艳，这是一朵带刺的鲜花，碰不得。 过了一阵，夏明珠“噗嗤”一声道：“你看什么？看够了没有？” 周子言心神一凛，赶紧收拾心思，夏明珠虽然“笑”了，但脸上却没有丝毫笑容，感觉中，她是比关慧娟和郑攸芬更难对付的人，关慧娟深沉，郑攸芬狡猾，夏明珠却是一把咄咄逼人而且锋利的剑，碰她就会受伤，离得越远就越安全！ 办公室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对于这一点，哪怕才回国上一天班的周子言是深有体会，从上到下，从总经理到普通同事，每一个人表面上和和气气的，但说不定背后就藏了一把准备捅你的刀！ 夏明珠开车去的地方是一间夜总会，周子言则是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了，夏明珠没有带他去大厅喝酒看舞嗨皮，而是订了一间包间。 只是到了包间后，周子言又觉得不对头，包间并不大，而且只有两个单人沙。 周子言瞄了瞄后问夏明珠：“夏总，这……等会儿办公室的同事来了恐怕坐不下吧？” 夏明珠坐下后下巴一扬，淡淡道：“今晚没有别的同事，就只有我跟你！” 周子言再沉稳，也被夏明珠这话弄得呆了呆，好一会儿才问出来：“就你……跟我两个？” 服务生敲门进去，送来的是一支红酒和一瓶马丁利洋酒，打开后给两人各倒了半杯，说了“请慢用”后悄然退出去。 夏明珠端起红酒轻缓的摇了摇，酒杯后的脸蛋有些变幻莫测，摇晃中的红酒红得跟她的嘴唇一样。 “我不喜欢多人的聚会，你也是我‘欢迎’的第一个下属！”慢慢一口把红酒喝了后，夏明珠放下空杯说。 周子言没有丝毫的“荣幸”感，他更不会感觉膨胀到认为他“帅”而遭夏明珠喜欢才得到的这种待遇！ “你，喝酒！”夏明珠见周子言沉默着，伸出芊芊手指儿一指。 “好，我喝！”周子言端起红酒也一饮而尽。 这时候他深切的体会到中国人喝酒比说话好使的意义了！ “倒酒！”夏明珠喝了一杯酒后，霸道总裁的脾气更是表露无遗，直接吩咐周子言给她倒酒。 红酒度数不高，不容易醉人，但架不住夏明珠一杯接一杯的喝，周子言根本没办法劝阻，因为夏明珠霸道得让他无法劝说。 这叫什么欢迎聚会！ 七百五十毫升的红酒很快就见底了，夏明珠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红酒喝了喝洋酒，周子言都快跟不上了，她这简直就是把自己灌醉的节奏！ 本来还想跟她谈一下工作上的事情，比如确定广告公司的事情，绿树林广告公司卫杰的事是不是应该跟她汇报一下，但夏明珠现在已经喝得快倒下了，瞧这个情形是没有办法谈正事的，而且是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汇报的机会！ 夏明珠又一杯酒喝了，歪着头儿瞟着周子言，脸蛋红扑扑的，一双眼眼波欲流，看起来醉薰薰的，但不得不承认，这样子的夏明珠反而比正常时候的夏明珠更诱惑人！ “周，我想唱歌！”夏明珠指着点歌机吩咐。 周子言顿时松了一口气，夏明珠能自己停下来那是最好，要不然喝倒下了就是个大麻烦，不可否认现在这个样子的夏明珠很诱人，但他没有丝毫的邪念，倒不是不想，而是他清楚这个女人碰不得！ 只是有点想不明白，夏明珠怎么给他来这样一个“欢迎会”，一个有颜有胸有脑有地位的美女上司怎么也不可能单独跟他相约喝酒唱歌，而且还是第一天见面，距离不是一天时间就能缩短的！ 夏明珠要唱“美酒加咖啡”，周子言点了歌再调好音乐，夏明珠随着音乐偏偏倒倒的唱歌，她唱歌虽然没有专业歌手的水准，但也还算唱得不错。 “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想起了过去，又喝了第二杯……”唱到一半，周子言一眼瞄到夏明珠眼睛泪光闪动，不禁吓了一跳！ 这个心如钢铁般坚，浑身锐气的女人居然会流泪，居然会有普通女孩那种软弱的时候？ “给我倒酒！”夏明珠唱着唱着又忽然吩咐周子言给她倒酒。 周子言还在思考那个问题，听到叫声倒是不假思索的又给她倒了酒。 但是夏明珠这一杯酒还只喝一口就倒下了！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 周子言无可奈何的去扶起夏明珠，一边又问她：“夏总，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你喝醉了！” 夏明珠身子软软的，闭着眼睛嘀咕：“我不回去，我还要喝酒，我们去楼上开个……开个房间喝酒……” 周子言不禁头大起来，不过想了想又觉得去楼上开个房间也好，夏明珠家住哪儿他也不知道，现在又倔着不回去，顺着她的意思在楼上酒店开房让她住一晚倒是省事！ 都说酒醉的人脾气大不要惹，这话看来是真的！ 开了房间，再把烂醉如泥的夏明珠弄进房间里扔到床上，周子言累出了一身大汗，躺在沙上直喘粗气。 夏明珠在床上动了动身，嘴里似乎呓语了一声：“别走……” 听到夏明珠娇滴滴的呓语，周子言心儿一颤，这时忽然感觉到夏明珠的诱惑了，不敢再犹豫，也不管夏明珠是不是听得到，赶紧说道：“夏总，你在酒店休息，我回去了！” 也不知道是迷糊中还是半梦半醒间，夏明珠居然伸手抱住了周子言的腰，似梦似呓的又说了一声：“别走……” 刚刚又扶又搂的把夏明珠弄到房间里来时，周子言除了累就压根儿没想到过别的，这时夏明珠搂住他时，他顿时感受到夏明珠柔软的女人身体带给他的刺激！ 不是心动，而是身动！ 是身体的冲动，这让周子言不敢再停留，拨开夏明珠的手落荒而逃！ 第七节 门户 这一晚，周子言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子里除了晃动着夏明珠那诱人的身体外，他再想不到别的，甚至还有种再回到酒店去的冲动！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的，早上给手机铃声吵醒，迷糊中睁眼看，手机上是个陌生号码，当即又闭了眼躺下，然后把手机接通了放在耳朵上。 “喂，哪位？” “我，关慧娟，是周子言吧？” “关……关秘书？”周子言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哗的一下坐起来认真接电话。 关慧娟：“是我，你先别去锦湖苑那边，先来一趟公司总部江董办公室，董事长有事要跟你谈一谈！” “好，我马上过来！”周子言再无睡意，用最快的度洗脸刷牙穿衣，再出门搭车直奔百歌集团总部的办公大楼。 才上班一天，江百歌忽然又要见他，是什么原因？难道是绿树林广告公司卫杰的事让他知道了？ 不可能！ 周子言马上就摇头否定了，绿树林公司的人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把这事泄露出来，露出来只会坏他们的事，再说自己可不怕，反正没拿钱没受贿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搞不好是江昊然又去跟他老子较劲儿了！ 周子言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但也不能百分百确定，从关慧娟的语气里也听不出来好坏。 楼还是那栋楼，人也还是那些人，不过再次来的感觉却大不相同了！ 邵菲菲笑盈盈的表情，上楼后，关慧娟还是那副老姑婆表情，依旧客气的请他到董事长办公室，然后轻轻带上门。 江百歌偌大的办公室会客处的沙坐了两个人，周子言一见就吃了一惊！ 沙上的两个人他都认得，而且印象特别深刻，一个明艳动人，是夏明珠，另一个却是昨天向他行贿的绿树林广告公司业务经理卫杰！ 江百歌倒是面带笑容的招手示意：“小周，过来坐下，给你介绍一下！” 周子言点点头过去坐在他对面，从见到卫杰和夏明珠的那一刹那，他似乎就有些隐隐明白了！ 江百歌指着卫杰笑道：“小周，给你介绍一下，卫杰，我们公司保安部的经理，另一位我想你也早就认识了，锦湖苑项目总经理夏明珠！” “我当然认得！”周子言压制住心里的悸动，面无表情的回答。 卫杰倒是满面笑容的伸手过来：“周经理好，我很佩服你的个人品格，难得啊！” 卫杰既然是百歌这边的保安经理，那自然不是绿树林广告公司的业务经理了，昨天的行贿，五十万现金，那就是一个试探他的陷阱！ 瞧瞧夏明珠那冷冰冰的表情，与昨晚的火热有天地区别，周子言背上都是冷汗！ 不用想，夏明珠原本给他下马威看，但下午却马上转变了态度，放权，晚上甚至还施展了“**”，这一切原来都只是针对他的陷阱！ 江百歌笑了笑，抬手对夏明珠和卫杰两人摆了摆，说：“你们下去吧，我跟小周再谈谈！” 卫杰和夏明珠赶紧起身告退，夏明珠的咄咄逼人在这儿可是一丝一毫都见不到！ 等两人出去，江百歌才又对周子言赞道：“小周，你过关了！” 周子言这时候自然知道了他说“过关”的意思，一声不吭的沉默着。 江百歌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又渐渐严肃起来，好一阵子才说：“小周，我对你个人的品格是很欣赏的，但有些方面我也想提醒你一下！” 周子言见江百歌表情凝重，心里有些吃惊，沉吟了一下才问他：“您说！” 江百歌摸着下巴沉吟着，半晌才道：“先不说这个，小周，我给你说个典故，三国时的赵云，你知道这个人吧？” “当然知道，常山赵子龙，刘备五虎将之一，当阳长阪坡七进七出舍命救主，汉水之战，街亭撤退，这三场战役名震天下，一生忠肝义胆！” 赵云是周子言相当喜欢的历史人物之一，江百歌问起他，周子言自然侃侃而言。 江百歌摇摇头道：“错了，这都是评书戏说演义而非正统，就跟说唐一样，什么十八条好汉，第一条好汉李元霸都是虚构的一个人物，这些都是娱乐大众而虚构出来的人物和事情，赵云这个人物是真实的，但他不是刘备倚重的五虎将，正统史记甚至有只关张马黄四虎将一说，刘备自封汉中王的时候，关张马黄四将拜为三品的左右前后四将军，而赵云却封了个五品的翊军将军，按汉制武官官制，这就是一个不入流的杂牌将军，到刘备称帝后，关黄已故，张飞升任车骑将军，拜西乡侯，马封骠骑将军，也封了侯，都是一品大官，而赵云却还是地踏步踏，这样的封赏能说他是得刘备的重用吗？” 周子言有些愕然，他不是史学家，对这些自然没有去深研查证过，他只是凭感闻喜欢而已，但江百歌不会闲得无事跟他闲聊赵云，说这个人肯定就有他的用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江百歌又说道：“赵云的不受重用其实两个字就能解释。” 周子言心里在猜测江百歌给他说赵云的真正用意，但确实没想到是什么意思，不过他倒是不急，江百歌既然说，那他就一定会把谜底说出来，洗耳恭听就好。 果然，江百歌随即就说出了那两个字：“门户！” “说到底就是赵云的出身不好，当时政坛基本上是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势族，公门有人，卿门卿，赵云不是名门望族，出身草根，门户低微，所以他始终不得刘备重用！” 周子言听着江百歌说出“门户”这一则时，隐隐有些明了，难道是他觉得自己不是世家子弟而暗示自己在百歌是不可能得到重用的？ 但江百歌接下来却说了另一番话：“我对门户的看法是保留一半拒一半，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功业很多是靠个人拼搏出来的。” 周子言紧绷绷的心情松了松，看来江百歌并不是拒他于门外，要不然也不会说“过关”的事了。 江百歌接着却沉吟着，眼光如电的盯着周子言，让周子言有不好的预感！ “小周，你有没有对象？” 江百歌半晌后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让周子言很意外，猜不透他的意思，摇摇头回答：“没有！” 江百歌嘿嘿一笑，说：“夏明珠很不错，漂亮，有能力，有野心，跟你挺般配，我是看着她从一个普通女孩慢慢成长起来，有机会我给你们掇合掇合！” 怎么忽然给他做起媒来了？ 实在是想不到，周子言真是弄不清江百歌的意图。 沉吟片刻后周子言才摇头道：“谢谢董事长，姻缘的事要靠缘份，况且我也并没觉得夏总会瞧得起我！” “哈哈，那倒是！”江百歌笑了笑，却忽然又转变了口气说：“小周，我听说你对雪雁有好感？” “雪雁？”周子言愕然不知所云，念了一遍才忽然想起来！ 雪雁是江百歌的女儿江雪雁，是江昊然的妹妹！ 陡然间，周子言忽然就明白了江百歌对他弯弯绕绕说赵云的事了，说半天，其实说的就是他周子言！ 江百歌就是刘备，而他周子言就是赵云，江百歌的意思很清楚，你周子言跟他女儿江雪雁门不当户不对，你努力打拼就好，但别对他女儿痴心妄想！ 这一刹那，周子言面色肃然，心里却似刀绞剑割，对还只见过一面的江雪雁他压根儿就没别的念头，但江百歌的防患却让他受伤！ 两个人都没再说话，江百歌的表情威严，气势高高在上，周子言面色雪白，嘴唇紧闭！ 良久，周子言才松开绷紧的面孔，淡淡道：“子虚乌有的事，请江董放心，我周子言有自知之明！” 江百歌又哈哈一笑，摆摆手道：“那我就放心了，饮茶，饮茶！” “不了，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回锦湖苑上班了！”周子言站起身告辞，这茶，他没心情也不想喝。 江百歌按了呼叫让关慧娟进来，然后吩咐她：“送一下小周经理！” 第八节 惹不得的女人 夏明珠的防患，卫杰的利诱试探，江百歌的门户警告，这都让周子言窝了一肚子的火，不过火归火，这个工作他必须拿下。 到楼下大厅门口时，周子言眼前一亮，居然凑巧遇到江雪雁也出去。 周子言退了一步没与她并排，让她先出去，然后才出去。 江雪雁在门外走了几步，然后又转过头来，望着周子言时，脸色和缓了许多。 “你是去锦湖苑那边吧？我也正好过去，坐我的车去吧？” 周子言有些意外，高高在上的百歌公主居然和颜悦色的请他坐她的车？这倒是有些意外，不过想一想江百里歌那霸气的门户说法就有气，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了：“哦，不了，谢谢江小姐，我路上还有点别的事要耽搁，你先过去吧。” 江雪雁稍有些沉吟，随即就点头道：“好，那在锦湖苑见。” 江雪雁对他的态度有些变化，不像之前那么高冷，但这改变不了周子言的感觉，江百歌的话和他泾渭分明的等级观念就像一把利刀，把他的心割得血肉淋漓！ 现在面临的工作难题第一件就是要对付夏明珠，这个他现在最直接的上司绝对不好打交道，防患，排斥，还会给他下套。 夏明珠跟江雪雁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唯一相同的是，两个人都是极度漂亮的女人，但夏明珠成熟，艳丽，心机复杂，而江雪雁明显就“直”得多了，这还是因为从小一帆风顺的长大，没吃过苦，没受过累，虽然聪明，但没有受过挫折失败后的经验，花瓶里的花朵儿，再漂亮也经不起风雨折腾。 夏明珠这个女人肯定是饱经风雨，经验丰富，只怕不好对付，看她一脸花朵儿似的笑容背后不知道藏了多少利刀暗箭。 去路边的星巴克要了杯浓茶抹，一边喝一边琢磨，夏明珠也去了江百歌那儿，现在不给她电话请个假再耽搁一会儿也没问题。 正准备出去打车回锦湖苑时，江昊然又打电话来了。 “子言，你在哪儿？” “我在你们江家总部大楼对面转角外的星巴克，大少，我现在要去锦湖苑上班，你就别来烦我了，要吃要喝等我下班再说！” 江昊然嘿嘿一笑，说：“你等我会儿，我马上过来，不耽搁你正事，我正好要去锦湖苑那边，跟你一起去。” 这家伙能有什么正事？ 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在玻璃墙边的周子言就看到江昊然那惹人注目的敝篷法拉利跑车停靠在路边。 江昊然探头往星巴克这边望的时候眼光扫描着路边几个穿着时尚的女郎，其中一个短裙都短到大腿根了，江昊然忍不住打了个口哨。 几个女子瞄了他一眼，也没怒，反而百般风情的摇曳而过。 直到看不见了，江昊然才啧啧两声：“胸真大，屁股真翘……” “她们看到的是你的豪车，你要换骑一辆破摩托车来调戏试试看，她们不给你两耳刮子才怪！” 一听话声，江昊然就知道是周子言来了，哈哈笑着招呼：“上车！” “我也就习惯性的调戏调戏而已，这样的庸脂俗粉我哪看得上……”等周子言上车后，江昊然一边开车一边得意洋洋的说，“子言，我昨晚苦思了一宿，我老子没给你个好职务，我琢磨着不如我两自个儿拉山头单干算了，成立个公司，搞出成绩来让我老子傻眼……” 这家伙难道转性了？还真想做出番事业来让他老爸瞧一瞧？ 可没等周子言赞扬，江昊然后面就原形毕露了：“公司你当总经理，我当董事长，咱两再招一漂亮秘书，你管公司，我管秘书，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噗……”周子言实在忍不住笑了，过了一阵才问他：“你说话能严肃点不？你真有单干的想法？” 江昊然把笑容一收，正正经经的说：“子言，我现在很严肃的跟你说，这样可以了吧？” 周子言笑着摇头：“严肃也不行，第一，我已经答应你爸做这份工作了，只要不是他开除我，我都会尽力做好这份工作，这是我的原则，第二，你想单干的话，我们也没那份实力，我以前做得再好，那也是在国外的经验，国内的环境与国外的环境不一样，经验不能照搬，我得用时间来陪养经验。” 江昊然紧绷的脸一松，哈哈笑道：“我开玩笑呢，子言，要想做投资公司没个过亿的资金连启动都启动不了，没有我老头子的点头赞助，我顶多能凑个千儿八百万，差得远呢，也不晓得老头是不是我亲爸，我要干的事他就没一个赞成的！” 周子言笑了笑，偏着头问他：“你去锦湖苑干什么？”停了停才恍然大悟道：“哦，你是去勾搭夏明珠的吧？” 江昊然脸上的肉都抖了一下，甩了甩头说：“我勾搭她干嘛？” 开了一阵车，江昊然扭头瞄了瞄周子言，见他似乎还在思考着，赶紧又说道：“你也别琢磨了，这个女人你也别去招惹她！” 听到江昊然这么说，周子言脑子里顿时冒出个念头来：这个夏明珠莫非是江昊然老子江百歌的秘密情人？ 不过周子言随即就自我否定了，应该不可能，江昊然跟江百歌是父子关系，江昊然“畏惧”他老子的是父威，如果是江百歌的情人，他这个亲儿子怎么会害怕？ 怕的只怕是江百歌了，照江昊然这种嚣张的性格，不把他父亲的情人整残才是怪事，又哪会畏惧她？ 江昊然一向话多，在他周子言面前更是个不藏秘密的人，但说了别招惹夏明珠后却再也没多说，他要是不说出来的秘密那就是真不会说的，所以周子言也不追问，问不出来的话何必多此一举？ 看来夏明珠不仅仅是手段厉害，还更显神秘，这个女人背后肯定有惊人的秘密！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锦湖苑售楼大楼处，江昊然的车开到小区入口处时，保安赶紧开了电动栏杆放行。 在里面的停车场里，周子言一眼就看到了江雪雁的奥迪a6，江昊然瞄了瞄，显然是看到了。 售楼在厅，里面几个穿着一样工作制服的售楼小姐看到有人进去就赶紧迎了过来，只是看清楚来人中的江昊然时，准备询问的表情就消失了，转而变为恭敬的表情。 “江总好！” “江总好！” 茑茑燕燕的一阵亲热问候，其实没多少恭敬，尽是羡慕而已，江昊然又没正经职务，叫“江少”吧，听起来肉麻，还是按惯例叫“总”好，现在见人就称呼老板，称呼“总”，这老总老板比普通人还要多了。 江昊然潇洒的摆摆手，与周子言一起上了二楼办公室。 江雪雁在办公室里，夏明珠正拿着一份资料低声介绍着什么，周子言也不走近，指着办公间里几个空着的座位对周子言道：“坐，坐着聊会儿。” 看来江昊然是找他妹妹有事了，周子言点点头，挤过去坐到里面一个位置上，再伸过头来对江昊然低声说：“你倒是显得像主人一样了，我本来就在这个位置，哪用你来客气？” 江昊然一怔，诧道：“你在这儿办公？好歹我爸也给了你一个小经理干吧，没办公室吗？怎么挤大厅了？” 周子言淡淡道：“大厅妞多，我喜欢不行啊？” 江昊然嘿嘿一声干笑，周子言说的是反话，他哪能听不出来？ 夏明珠抬头看到周子言后，当即对江雪雁道：“江董，我今晚准备一下材料，明天给你汇报情况，我现在去开个会。” 江雪雁点点头，然后向江昊然招了招手说：“哥，我们到里面说。” 江昊然果然是来找江雪雁的。 夏明珠走过来，在周子言办公桌前停下来，然后轻敲了一下桌面。 周子言抬眼望着她，夏明珠表情并不严肃，伸着白晰的手指儿指了指上面：“你也来开个会吧，楼上会议室。” 她说的“也”，估计不会是他一个人，只是瞄了瞄办公大厅里，其他人并没有哪个动身往楼上去。 周子言心里猜测着夏明珠又是要玩什么花样了？ 到楼上后，看到还真有人往会议室里进去，周子言才确信夏明珠是真开会，不是玩花样，而且进会议室的都是小领导以上的级别，看来她是开的干部会议。 进会议室后才看到，会议室里大圆形会桌边二三十个座位差不多已经坐满了，只有少数几个空位。 周子言选了个靠墙角末端位置处坐了下来，尽量躲在后面显低调些，夏明珠枪打出头鸟也多半还是不会无缘无故就整他。 在座的人除了周子言外，其他人都是相互熟悉的，夏明珠还没到场，他们都交头接耳的相互聊着天，无一例外全是清一色的男人，没有人跟周子言说话。 一会儿夏明珠进来了，交谈声顿时瞬间消失了，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严肃正经的表情。 夏明珠很有“霸气”，进来往主台位上一坐，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的说了声：“开会！” 第九节 霸气女总 周子言是准备做个附庸而坐到最末的角落处，混一下时间，这个会议估计夏明珠只会当他不存在。 现在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会议室里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周子言觉得静得不正常，会议室里都是锦湖苑的领导干部，大大小小有二三十个，瞄了一眼才现，除了主席位上漂亮艳丽的夏明珠外，其他人居然清一色的全是大老爷们。 一群爷们被个娘们镇得噤若寒蝉，这倒是嘲弄了。 “我简短的说几点，最近销售方面业绩有所下滑，但资源，开销等等却没有减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在座的各位没用心工作，或者是还不够用心工作，人生不进则退，我的团队不需要弱者，我的团队不养闲人，今天给大家提个醒，下个月业绩不达标的自动走人。” 她是说给我听的吧？ 话说得这么狠，连江昊然江大少都叫我别惹她，这女人肯定不简单，太嚣张了。 夏明珠眼光一扫，没有一个男人敢跟她眼光对碰。 底气很足啊，说话行事都这么霸气，周子言心里龌蹉的想像着夏明珠的背景，一边听她继续说。 “在别处我不管，但只要是在锦湖苑公司，凡是业绩达不到标准的，我不管你有什么背景，就算是皇亲国戚都得给我走人！” 夏明珠说这一席话时霸气十足，在座的男人们似乎都觉得她在盯自己，个个冷汗直流，不敢吱声。 其实周子言觉得夏明珠这一席话是针对他而言，不难打听到他是江昊然介绍进来的，偏偏江昊然这个“太子爷”又是个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 夏明珠扫了一眼会场里的众人，停了停又说道：“大家最近看过欢乐颂这部电视剧吧？我想安迪应该是你们都想娶回家当老婆的人，漂亮，有能力，还有钱，实实在在的白富美，不过在想的同时我也给你们一个忠告，既然想，那就把这个‘想’当成自己奋斗的目标，如果只是想而不去努力实现，那你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做白日梦的可怜虫，如果去努力奋斗来实现自己的理想目标，那就得看你的努力有多大了，你努大多大的力就决定你配有什么样的结果，有可能你能娶上安迪式的老婆，也有可能你娶上一个粗俗无知的黄脸婆，你的社会地位以及身份，都取决于你努多大的力！” “我呸！” 周子言暗暗骂了一声，夏明珠这话说得太专横，这女人以这种方式继续生活下去，以后没哪个男人敢要，太功利心了，也太把她自己当回事了，不过锦湖苑这一帮大老爷们也都是怂货，几十个男人钳制不住一个女人，不过看来他们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估计最大的野心也就是做个夏明珠手底下的二号人物，而自己却是要把夏明珠这块挡路石搬开。 如果想要在江百歌的公司里脱颖而出，夏明珠就是他的第一个坎。 夏明珠泄了一阵后，喘了喘气，平复了一下呼吸，声音也放低了些：“现在讲一下各个部门的任务和进度……” 周子言虽然跟夏明珠完全对立，但夏明珠继续讲的话还是让他佩服，这个女人确实不是花瓶，工作能力很强，看事的眼光也很毒，说的分析的基本上就是各部门工作问题上的要害点。 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分析讲解要点，直到最后一个，也许是有意的，夏明珠最后才说材设后勤部门，周子言明白，说到他了。 “新来的经理周子言，现在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夏明珠视线投向周子言，说：“周经理负责公司所有材料的购采和合作的广告公司的选定工作。” 周子言站起身抱拳作了一个辑：“我是周子言，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和关照。” “我们锦湖苑项目是个大项目，我们百歌也是个大公司，锦湖苑二期项目的广告策划宣传预算依然是二期项目总投入的百分之三，为四千万，周经理，你主要跟紧一下这个事……” 只说“跟紧”而没说他做决定，看来夏明珠还是不会放权，另外昨天才“考验”了一下他，现在她说得就像压根就没生过那事一样，想必除了强势霸道外，怕也是个翻脸如翻书的性格。 旁边的另一间小会议室中。 江昊然涎着脸对江雪雁说：“妹妹，我这个月的钱都花光了，挨不过去了，妈最近对我好像很严，没好跟她开口，爸那儿你是知道的，铁定不会给，就指着你了，我的好妹妹，你得帮哥度过月底啊！” 江雪雁没好气的道：“你呀你，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一个月一百万的零用钱都不够用，今年生意难做，公司业绩下滑大，你也给爸省省心吧，你也不看看，公司那么多员工，绝大多数一个月也就几千块的薪水，人家不也好好的过？” 说了一通后又似乎觉得语气有些重了，江雪雁脸色虽然不好气，话还是柔和些了：“哥，我卡里只有二十万，等会儿转给你，省着点花。” 江昊然哈哈一笑，抓起江雪雁的手亲了一口：“还是我的亲妹妹好！” 江雪雁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别人只有几千块钱的月薪，但谁让他们的老爸不是江百歌呢。 “今天就到这儿，散会！”夏明珠倒是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把一干下属的神经都绷紧了后，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说散会。 办公室的事她又“选择性”的忘记，这母老虎还不知道会弄多少陷阱来对付他。 周子言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才转角就看到夏明珠就站在那儿。 “夏总。”江昊然装得还是很礼貌的问候一声，然后准备从她旁边走过去。 “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夏明珠却忽然对他说了一句，跟着扭转身就走。 周子言一边跟着一边在想，会议上还没说完？这还要叫到她办公再教育教育？ “坐下。”夏明珠比昨天的表情和悦多了。 周子言坐下来的时候瞄了一眼夏明珠的办公桌，除了笔记本电脑外，还有两本书，一本是《三十六计》，一本是《三国演义》，三国演义的书页中伸出一根书签头，看厚度至少是四分之三的位置。 看到这个，周子言心里就跳了一下，在他的印象中，女人除了言情小说外一般不看书，尤其是兵法演义类的书，大多数男人都看不进去，更别说像她这么个漂亮之极的女人了，从昨天她的手段来看，她绝对不是个花瓶，现在现她居然还看“兵法”之类的书，一个爱看兵法的漂亮女上司恐怕很麻烦了。 夏明珠瞄了瞄周子言，见他似乎若有所思，沉吟了一下才说：“你抓紧一下二期广告方案的进程，周末把计划书给我，另外……” 说了计划的事情后，夏明珠犹豫了一下才又补了几句：“昨晚的事你忘了最好，那只是一个考验计划，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之间是不会，也不可能生那种事！” “I see，I kno！”周子言顺口就回答了，夏明珠是个有野心的女人，自己这个跟着二混子太子爷江昊然混的小角色当然入不了她的法眼。 夏明珠瞟了一眼周子言，淡淡道：“知道你在国外混过，不用跟我飙英文炫耀，understand？” 周子言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这也让夏明珠不痛快了，看来平时不仅仅是行动要注意，就连跟她说话的用词语句都要相当注意了。 说实话，他在国外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中那么长时间，说英文的习惯太自然了。 “……明白。”周子言好不容易才吞下又冒出来的英文单词，用标准的国语回答。 “出去吧。”夏明珠拿了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看，头也没抬的对周子言说了句。 回到办公桌，周子言抓起手机看了看，江昊然给他了条短信：“子言，我有事先撤了，晚上等我电话，请你嗨皮。” 许丽丽从打印室回来，看到周子言就汇报：“周经理，绿树林广告公司的杜总找你，在会议室等着。” 又是绿树林广告公司的？ 昨天是冒牌经理卫杰，今天这个“杜总”又是真是假？ 夏明珠心眼多，手段狠，不能不防着，另外江百歌对他的“考验”也不能说就结束了，回马枪也是有可能的，如履薄冰啊！ “好的，我这就去会议室。”周子言把手机关了静音反扣在办公桌上，然后站起来出去。 “杜总”三十出头，跟卫杰外形差别很大，卫杰是当过兵的，肌肉达，而杜总戴着副黑框眼镜，身材也比较单薄。 “你好你好，是周经理吗？”杜总一见周子言就起身迎了过来，握着周子言的手显得很亲热，“我是杜锐，绿树林广公司的业务经理，同时也担任技术策划副总监。” “你好，我是周子言，请坐，请坐。”周子言拉开一张椅子让杜锐，自己则坐在了他的对面。 没请杜锐去办公室，因为夏明珠没给他办公室。 一般来说，做业务的不做技术，做技术不做业务，这个杜锐既是业务经理又是技术副总监，必有过人之处，不过周子言心里猜测审视的却是杜锐到底真是绿树林公司的呢，还是又是针对他设下的一个“坑”。 第十节 不按规矩出牌 杜锐脸上虽然堆着笑容，但周子言却捕捉到他眼里那一闪即逝的“轻视”，看来这个杜锐对他其实是不怎么在乎的，这个见面恐怕只是个很寻常的对新任经理的拉关系做法，对广告合约，他可能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点头。 “周经理，今天我是顺道经过来会一下你，以后我们与贵公司的合作还请多多关照，毕竟我们也是很多年的老交道嘛，上上下下都有感情的，另一方面呢，呵呵，就是请周经理晚上吃个饭，然后唱个k，洗个脚泡个澡的，轻松轻松……” 周子言笑了笑，说：“这个就免了吧，今天还有事要办。” 这个杜锐可能真是绿树林公司的人了，虽然他这话跟卫杰的意图差不多，但如果是试探他的话，江百歌绝不会做得这么直白，所以他觉得这个杜锐是真的。 杜锐笑着说：“那行，今天不行有明天嘛，明天不行还有后天嘛，是不是，咱们也有的是时间，周末去玩的话更尽兴。” 周子言索性断了他的退路：“杜总，如果只是玩乐的话，你就不用再打电话给我了，玩得再多也不会给公事加分，省得我吃了喝了你们的却又办不了你们的事，广告合约还是要看你们的方案内容。” 杜锐一愣，周子言的直白出乎他的意料，这些话摆到明处双方脸上都不得色，其实谁都明白的，但周子言这么直白的就回绝了，是什么意思？ 杜锐沉默了片刻后，收起了笑容，有些玩味的盯着周子言说：“周经理，你这话……呵呵，我有些不明白，我们公司跟你们锦湖苑的合作可是多年的关系，我们除了技术上的优势外，还有跟你们锦湖苑上头的关系过硬，我这样跟你说吧，比如我们要的某个合约，跟你们打招呼，那是走过场，你们答不答应其实都无关紧要，合约就是我们的，你明白吗？” 杜锐这个话颇有些“警告”的味道，周子言哪能听不明白？ 他无非就是说合约只要是他们要的，早从高层拿到了，跟他们这些下面的小领导打招呼也就是给个面子，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好都无关紧要，但如果会做人，识相的话，不给他们添堵添乱也还是能得到些好处，大的吃肉，小的也能喝汤嘛。 周子言眨了眨眼，杜锐的“警告”让他脑子里反而清晰了起来，原本对几家广告公司的了解不多，说实话，对绿树林从资料上的印象来讲是最好的，但杜锐这个“警告”让他对绿树林减了分。 杜锐见周子言沉默着，以为他有所顾虑了，也就顺势下了台阶：“周经理，识时务者为俊杰嘛，这件事情只要你那儿不添乱就行了，不用你担责，当然，后面还是少不了你的好处，只是你明白这事不是你拦阻得了当得了家就好。” 周子言笑了笑，摊了摊手道：“既然如此，杜总还来跟我这么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谈什么谈？我还是那句话，我这儿只能用设计用方案说话，既然你们根本就不在乎不需要我的意见，那你们就玩你们的，找上头吧！” 周子言陡然翻脸似的回答，杜锐吃了一惊，以为他妥协了，却没想到他更折腾起来，呆了呆后脸色顿时难堪也难看起来。 周子言站起身道：“不好意思杜总，我还有事情要忙，失陪了。” 杜锐一张脸黑得像锅底，眼看周子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犹豫了一下又忍不住道：“周经理，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挡不住，又何苦跟钱过不去呢！” 周子言停了一下，不过没有回头，一秒钟后又继续往外走了。 杜锐脸色又黑又难堪，马着一张脸考虑要不要打一通电话出去，想了想还是没掏出手机来，这个周子言，留着慢慢收拾，慢慢给他点颜色看看，绿树林跟锦湖苑的合作不仅仅是表面上的，还有私底下的，周子言这是自找难堪！ 回去坐了一会儿，周子言又让许丽丽给他把几家广告公司的资料都拿来，包括被淘汰了的广告公司，然后一个一个的仔细阅览，核对，分析。 周子言在国外一直做的是投行职业，回国来做这个工作，虽然一来就感受到了来自上司和同事的压力，但还是能应付，至少这个压力他感觉还是不及国外工作的压力，比起那种高强度的工作压力来说，国内的工作压力还是缓慢松散了许多。 淘汰了的几家广告公司实力确实要弱一些，这没有什么问题，剩下的三家广告公司，绿树林，天马，杰邦，这三家广告公司实力最强，其中又以绿树林和杰邦这两家公司实力最强，而杰邦广告公司有美式风格和背景，杰邦的老板是留洋博士和他在美国的朋友合资创立的，其设计和行事风格都比较洋化。 周子言相当了解，欧美式洋化风格有好处也有坏处，国外先进的管理和创新模式是好的，但有些东西在国内却并不一定就行得通，国内的生活环境和文化传统习俗与欧美有较大差异，导致工作也有较大的差异，那些方法直接照搬是行不通的。 就好像当年战争年代，中国学欧洲搞以城市为中心放弃农村的战术彻底失败，小米加步枪赢了洋枪大炮，这就是个很好的教训。 看看杰邦合作的企业公司也大多是洋企业，国内企业合作的极少。 绿树林算是资历较老的纯典型东方色彩的本土广告公司，与电视台，影视公司和媒体都有相当深且多的合作，关系熟络，确实是第一选择。 而天马广告公司则是后起之秀，在资本和资源上比绿树林逊色一筹，不过在广告方案上也不乏亮点，跟他的公司名一样，颇有些“天马行空”的味道。 虽然跟绿树林广告公司的杜锐闹得不欢而散，但实际上周子言并没有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看了资料后，他心里基本上还是偏向绿树林广告公司。 今天是周五，锦湖苑除了售楼部会安排部份人员轮班外，其他部门都会周休，到下午五点后，大部份职员都66续续的收拾办公桌用品后下班走了。 周子言没在意，他看资料看得入神，许丽丽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周经理，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下班了！” 周子言抬眼瞄了瞄她，许丽丽穿戴整齐，连包都挎在了肩上，一副马上走人的味道。 “走吧。”周子言摆手示意，没有为难她，如果故意给她再安排点活儿，只怕她会把自己祖宗都问候个遍了。 看看时间，他自己也该下班了。 锦湖苑的高管大多都是开私家车来的，其中又以夏明珠的保时捷帕拉梅拉最拉风，周子言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公司高管的私家车一辆接一辆的从里面开出来，开车的高管见到在路边等车的周子言时，都是毫不停留的开着车走，没有哪个对周子言打招呼。 周子言很清楚这些高管同事不是没看见他，而是排斥他，这几乎是新人必经的过程。 接着又听到保时捷动机那特别味道的声音，一抹火红掠入眼中，这车是夏明珠的。 夏明珠车子开过周子言身边时，车窗没关，周子言看到夏明珠一边开车一边在打电话，眼睛瞄到他时也点头示意了一下，车子缓缓开过去了。 公司基层职员基本上都是乘公交和搭地铁，周子言拦了辆出租车，在酒店前边下车后瞧见有一间房屋租售的店面，当即进去看了看。 店里的员工都已经下班走了，只剩三十来岁的女店长在检查电源关闭情况，准备关门下班，一见到周子言就问道：“先生，买房还是租房啊？” “租房。” 女店长拿了笔记本和笔走过来问：“我们已经下班了，这样吧，我给你登个记，明天上班后我打电话，你再过来，保证给你找到你满意的房子！” “也好。”周子言当即说了他的联系号码。 女店长快的在笔记本上记下来，也没问他有什么要求，看来也是下班心切啊。 出店漫步回去，还没进酒店又接到江昊然的电话：“子言，在哪儿呢？酒吧去，给你介绍几个妞。” 周子言笑道：“下班回来，刚到酒店，你是不是才弄到的几个银子又在跳了，不花出去就不舒服啊。” “还是你懂我。”江昊然哈哈一笑，“人生嘛就是讲享受，现在不享受难道等你老了，走不动了才去想啊？” “那我回酒店洗个澡换套衣服。”周子言也不扮清高，痛快的答应下来。 “我半小时后到酒店。”江昊然打了个口哨，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应该是在车上。 周子言回酒店房间里洗了个澡，再换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衣服，一身轻松的下楼。 江昊然的车已经停在酒店大门口了，敞着蓬，白色的法拉利911跑车吸引着酒店门进出所有人的目光，几个打扮入时身姿摇曳的女朗满脸艳羡的盯着他。 这年头，跑豪车装逼才够格，女人们的眼睛毒得狠，不像前些年，拿个苹果手机出来就得瑟半天，现在基本没人鸟，很多人前人模狗样，一派大款样，其实兜里没半个钢蹦，女人们也是自个知道自个事，她们个个穿着名牌衣服，挎着名牌包包，省吃俭用省出来的。 但一辆豪车都几百万起，伪富豪是装不了这个逼的，所以不管开豪车的人穿得有多烂，只要开了豪车那就是身价，烂的衣服穿在他们身上那就是时尚，是品味！ 看到周子言出来，江昊然得意的扬了扬手：“子言，上车。” 第十一节 相亲 豪车，阔少，江昊然的颜值虽然不及周子言，但此时对路边美女的诱惑力绝对要强过他，现在的女人口号就是：做得好干得好，那都不如嫁得好！ 车子开出老远了，那几个女人还在眺注目，周子言不禁笑道：“江大少，看来你很有女人缘嘛！” 江昊然撇撇嘴：“不是有女人缘，现在的女人们啊，喜欢的是钱，是身份，是面子，女人想要乌鸡变凤凰，最直接的方法就是嫁一个有钱老公，她们的本钱就是‘容貌’，容貌的好坏与她们老公的钱形成对等，所以啊，现在的女人们成天想的就是怎么把自己弄得更漂亮些！” 周子言笑笑道：“也不能一概而论吧？” “子言，你又不是女人，干嘛这么忿忿不平？”江昊然哈哈笑着调侃，一边开车，一边调了音乐，音乐是节奏极强烈的dJ，敞蓬跑，惹耳音乐，这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 这与周子言的性格不符，有些吃不消的说：“昊然，你们这些富家子平时都这么招摇炫耀吗？” “这不叫招摇，也不叫炫耀，这叫有本钱，这才叫做生活，你说我老子挣那么多钱，我这当儿子的不拼命花，难道留着给我的儿子花啊？”江昊然可不认同周子言的说法。 周子言摇了摇头，笑了笑说：“我在网上看到个热词，叫做‘坑爹’，我不懂，你倒是给我解释解释……” “你才坑爹呢。”江昊然把话还回去，又问道：“等会儿给你介绍几个美女，跟你一样表面正正经经，背后闷骚着呢！” 周子言苦笑，他几时在江昊然面前表现得闷骚了？ 江昊然去的地方是酒吧，类似于西式，有酒有西式餐饮，还有歌舞表演，这种地方倒是很招白领富少等等来休闲娱乐。 停好车出来，周子言瞄了瞄从门口进出的红男绿女，笑笑道：“昊然，喝酒听歌我没意见，介绍美女就算了吧。” 江昊然忽然用奇怪的眼神盯着他，看得周子言有些心里一阵悸：“昊然，你莫用这种表情看我，看得我心里像毛毛虫在爬！” 江昊然哈哈一笑，凑了近来，悄悄说：“子言，我忽然想到个问题，我认识你也好几年了，可从来就只有我骚，就没见你招惹过女人，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只喜欢……” “打住。”周子言打断了他的话，正正经经的回答，“我性取向正常得很，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江昊然食指套着车钥匙环晃动，一边点头：“那就好，我也不喜欢那号，一捅一棍子屎，想想也恶心……” 看他越说越离谱，周子言索性不理他，江昊然就是那性格，你越说他越来劲，不理他就好。 酒吧装修颇为雅致，一楼是大厅，二楼三楼是包厢，穿制服的女服务生迎上前来问：“你好，二位有订位吗？” “大厅，十八号台。”江昊然晃了晃他法拉利的车钥匙回答。 “好的，请跟我来。”女服务生赶紧在前带引。 大厅里有一百二十张台子，可以容纳八百个客人，最靠近舞台一圈的位置比普通位贵得多，是“VIp”座，一晚上吃吃喝喝下来，很轻松过万，女服务生一听江昊然说“十八号台”就知道这是位有钱的主，十八号台正是VIp台中最好的位置。 来酒吧的人大我都喜欢大厅，一是有精彩的节目，二是非常容易接触异性，什么***的，艳遇什么的，在这里生的概念简直就是百分之九十九。 今天来得早，才七点不到，大厅里客人不多，舞台上也没有开始表演。 江昊然显然是这儿的常客，几个看起来是酒吧小姐的女人看到他就热情的打招呼：“哟，江大少来了呀，好久没见你了呢。” 江昊然伸手在跟他说话的女人脸上摸了一把：“我就两天没来而已，你还好久没见我了！” 几个女人一下子就被惹了，纷纷围了过来，挽手臂的挽手臂，搂腰的搂腰，贴面的贴面，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江昊然赶紧挣扎了一下说：“别急别急，我等会儿还有朋友要来，等会儿再找你们聊……” 几个女人这才放开了江昊然，如果没有别的事，他可不会推托。 “子言，过来。”江昊然从花丛里脱了身，回头向周子言招手，几个女人这才现后面还有个男的，相当帅气优雅，准备问一下江昊然是谁，江昊然却扯了周子言快步去了。 女服务生就像没看到一样，一直是露着笑容陪同，一直到舞台处的十八号台。 十八号台在舞台前最正中的位置，座位和台子都比普通的要稍微宽大一些。 女服务招呼两人落座后递了餐谱问：“二位先来点什么？” 江昊然直接就点了：“两杯苏格兰威士忌，一份美国干果，女士们还没到，等会儿她到了再点。” 江昊然跟周子言在国外几年的厮混，对他的爱好自然熟悉得很，照旧作主点了酒。 周子言苦笑着问他：“昊然，吃喝我不反对，但你真约了女人啊？” 江昊然笑道：“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不约女人我来干嘛？不过你放心，今天约的都是你喜欢的类型，特假正经的那种，今天你是主角，我只是个配角，放心，不抢你风头。” 女服务生把冰镇的威士忌酒端来，江昊然端了就喝了一口，然后示意周子言：“子言，你喝喝看正宗不正宗。” 周子言小小喝了一口，冰块的冻意压低了酒的口感，这酒不是正宗的苏格兰威士忌，但也不是假酒，瞧这酒吧的规模不小，估计不会公然售假酒。 见周子言是默认的表情，江昊然仰靠在沙上，眼睛习惯性的左右瞄。 周子言自然知道他是在看女人，江昊然眼睛左瞄右瞄后，眼光又投到右边侧的酒吧柜台后面，两个女调酒师也风姿绰约。 “子言……”江昊然把头凑了过来，悄悄说：“柜台右边那个漂亮的调酒师咋样？” 周子言见江昊然眼里冒着光，喝了口酒，然后慢条斯理的道：“别管我的观点看法怎么样，说你吧，我看你是想上这个女调酒师却又没上到吧？” “你怎么知道？”江昊然一怔，在周子言背上使劲儿拍了一巴掌，低着声音说：“说，给我说明白点。” 周子言疼得咧了一下嘴，低笑道：“你不是认为只要有钱就没有追不到的女人吗？富二代也碰壁了？” 江昊然脸上多少有些尴尬，但又颇为期待：“子言，不瞒你，这个调酒师名字叫李安妮，我天天送花，天天喝她调的酒，天天约她，却从来没约到过，你跟我分析分析，到底是什么原因？” “我猜吧……”周子言瞄着那个叫李安妮的调酒师，一身黑色的制服装把极好的身材完美的凸现出来，脸上化着淡妆，嘴唇涂着黑唇膏，微卷的型，看起来好精致。 “有三种情况，一，这个李安妮有男朋友了，而且感情很好，所以不会对你另眼相看，第二，她没有男朋友，但经验丰富，像你这种富二代让她觉得不可靠，又惹不起，只能用这样的态度应付你，第三……” 说到这儿，周子言望着江昊然一本正经的又说道：“她其实是欲擒故纵，吊你这个阔少呢！” 像江昊然这种富二代的心态，周子言心如明镜，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对主动送怀入抱的女人自然提不起兴趣，从心态来说，他们对态度冰冷，有技术有职业的女人更感兴趣，比如当兵的，当警察的，这种叫“制服诱惑”，像李安妮这种，叫做“职业技术诱惑”，总之，不依靠男人的女人本身就是一种魅力。 “屁话！”江昊然笑骂一声，凑近了周子言低声说：“子言，你给我出出主意，要是帮我把李安妮追到手，我给你跪舔……” “去，”周子言一把推开了江昊然的脑袋，“我才不帮你干这残害良家妇女的坏事。” 江昊然呸了一声，想回几句，手机又响了，看了看来电显示，对周子言竖了一下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接了电话：“安离吗，到酒吧了？大厅十八号台，我们到了一会儿了。” 周子言等江昊然挂了电话后才苦笑着摊手：“你呀你，好好的来玩玩就不行，你是不折腾就不舒服斯基，轻轻松松的事情偏要搞成严肃的相亲见面，我真是服了you！” 江昊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子言，给你找个女人也是我的计划之一，得了吧你，有兄弟连这样的事都给你考虑周到了还不行？我在美国，你带我吃带我住，可就是没带我玩女人，我们国内可有个说法，一起同过窗，一起抗过枪，一起蹲过班房，一起嫖过娼，那才是真兄弟，你说说我们兄弟还少了哪些？” “行，今儿个我就满足你，你说吧，要添哪一种兄弟情份？”周子言端了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一边斜睨着江昊然。 江昊然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推了：“算了，今天算了，安琳和可馨马上就到了，总不好在她们面前玩，我今天啥女人也不约，就跟李安妮聊聊人生，谈谈调酒就好。” 你还谈人生调调酒？谈妹子调调情吧。 周子言做了个鄙视的表情。 第十二节 鸡尾酒 “还是你了解我。”江昊然得意的笑了笑，丝毫不以为耻，欣然承认，然后又厚颜无耻的加了一句：“我就好这个调调。” “昊然……”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响起，江昊然和周子言都循着声音望过去，两个穿着时尚，身材高挑的女子正走过来，大约都是二十四五岁的年纪。 “哟，安离和可馨两位美女到了，来来来，快来坐。”江昊然马上变得一脸正经，热情的招呼着两个女孩坐下，然后跟周子言介绍。 “子言，介绍一下，安离，许可馨，都是我妹妹的同学，安离的爸爸是城商银行的安秀清行长，可馨家里是做玩具的，许氏玩具可是很有名气的哦。” 江昊然把两个女孩的身家有意无意的点了出来，他倒是没说假话，要给自己介绍家庭条件优越的女孩，长相也还不错，确实没说假话。 介绍完两个女孩，江昊然又指着周子言对两个女孩介绍：“我在美国大学的学长周子言，高材生，在华尔街做投行工作，用我们的话说就是，才高八斗，英俊潇洒啊，哈哈！” 见两个女孩在瞄他，周子言站起身礼貌的伸手道：“周子言，很高兴认识二位。” 两个女孩一一眼周子言握了一下手，坐回去后还在打量他。 两个女孩不是很矜持，但颇为骄傲，看她们身上穿的都是名牌，台上放的包包一个是“LV”,一个是“香奈儿”的标志，完全是富家女的派头。 对周子言的相貌外形，安离和许可馨显然都没意见。 许可馨瞄了一眼安离，然后问周子言：“听昊然哥说周先生做投行做得风生水起的，怎么又回国来了？” 周子言听着许可馨颇有些“盘查”的味道，笑笑道：“谈不上风生水起，也就是混口饭吃，至于回国的原因嘛，我的根在国内，所以就回来了！” “哦……”许可馨沉吟着又问道：“周先生，你老家是哪儿的？家里做什么生意啊？” “我家呀……”周子言淡淡道，“我家是山东农村的，父母都是乡下普通老百姓。” “哦……”许可馨又哦了一声，一听周子言说是农村的，脸上掠过一丝“没兴趣”的神态，又瞄了瞄安离，端了酒杯靠在座椅背上喝酒，也不顾什么淑女形像了。 周子言不在乎，他知道这是许可馨表示“不重视”他的意思了，也就没要再装得礼貌客气，没必要再装淑女了。 瞧她对安离的那一瞟，周子言也断定许可馨本就是安离来壮胆的闺密而已，其实主角只是安离一个人。 安离的表情也颇有些失望，周子言再英俊潇洒，但身份差了，门不当户不对的，交往也就没意思了。 江昊然可没那么细心，见两个女孩跟周子言聊上了，还想着给周子言和安离创造机会，伸手点了点许可馨：“可馨，跟我去柜台那儿品品酒，这儿的调酒师技术嗨得很。” “好啊。”许可馨还正想去柜台那边撩帅哥呢，安离跟这个周子言多半是没有后续情节的，等会儿还要找江昊然扯皮，说了跟安离介绍个好的，怎么就介绍个农村乡巴佬呢？ 周子言目送江昊然和许可馨去了柜台，又偏过头儿看了看安离，安离的表情也没有之前的紧张期待了，有些淡然，笑了笑说：“安小姐，我们就不用搞得都难受不自在，你呢，漂亮美丽，身家又好，我呢，穷小子一个，跟你门不当户不对的，凑不到一块儿，都是江昊然胡乱点的鸳鸯谱！” 安离忍不住莞尔，笑吟吟的道：“你倒是很开朗看得开。” “做情侣不恰当，但是做朋友没问题嘛，闲着没事的时候聊聊天，喝喝酒，听听歌，看看舞，也不挺好的嘛！” “对，挺好，我看你说话很风趣有意思，跟我见过的那些男人还真有些不同，他们啊，见到漂亮女人就挪不动脚了，跟我们见个面就想着攀这攀那，总想着鲤鱼跃龙门，总想着青蛙变王子，居心不良，在他们嘴里可从来听不到一句真话，你倒是个例外，毫不隐瞒的就跟我摊了牌，这一点我还是很欣赏你的。” 周子言的坦率让安离觉得没距离，甚至有点“闺密”那种无所不言的感觉，有个能无所不言的男性朋友真的很难，不用掩藏内心，不用担心什么。 周子言扬了扬酒杯，喝了一口酒。 这些富二代啊，一脑子的门户思想，跟江百歌没什么区别，不过江百歌的话伤他的心，安离的话他就毫不在意了。 把意思摆明了确实自在，安离也不扮清高淑女，大口喝酒，大声说话，显得颇为兴奋，跟刚来的那阵完全是两个样。 柜台那边，许可馨蜜蜂儿似的坐在高凳上喝酒，红唇低胸，眼神迷离，脸上几乎就是写了“找男人”三个字，哪能不招蜂引蝶？ 江昊然捧着脸坐着盯着李安妮目不转睛。 李安妮一开始还不理会，自己做自己的事，但久了，给盯得不耐烦了，忍不住毛了，冲着江昊然一瞪眼道：“你能不能别挡着我做事，我在工作，别妨碍我工作行不行？” 江昊然嘿嘿一笑：“安妮，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也是你的客人，你得对我服务，我怎么就妨碍你的工作了？要不把你们经理叫来评评理。” 李安妮脸色一沉，咬着唇气呼呼的直喘气。 看着她秀气的脸生气的模样，胸脯一起一伏，江昊然捧着脸由衷的赞道：“安妮，你真漂亮，连生气都那么好看！” “噗……” 李安妮禁不住笑出声来，但转瞬又赶紧绷紧了脸，不给江昊然好脸色，这个人啊，死皮赖脸的，但她又没办法，江昊然说得没错，他也是客人，而且是有钱的客人，这样的客人可容不得怠慢得罪，把经理叫来，吃亏受屈的只会是她。 江昊然是毫不受影响，就是盯着她看，李安妮生了一会儿气，想想斗不过他，又露了笑容出来，把声音也放缓和了些，说：“先生，那您要喝什么酒？” 既然他死皮赖脸，就给他来几杯烈性鸡尾酒，客人喝醉了可不管她的事，在酒吧里喝醉酒，这可是天天都见到的事，老板经理就恨不得所有的客人都喝得烂醉如泥，酒喝得越多他们才越赚钱。 “安妮，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还先生先生的叫，是不是太生分了？”江昊然沉醉在她的脸蛋里，嘀咕了几句，“酒嘛，只要是你调的，什么酒我都喜欢喝。” “那好，您稍等。”李安妮嫣然一笑，拿了调酒器具准备给他调酒。 得调几杯最烈的鸡尾酒，把这讨厌鬼弄醉倒，弄醉了就不用被他弄得这么难堪了。 “来，这一杯是我个人的特色酒，有个名字叫做‘四季’，你尝尝。”李安妮把调好的杯轻轻推到江昊然面前。 “四季？这个名儿挺新鲜的，你调的酒我喝得挺多的，这个‘四季’还是第一次听说。”江昊然没拿酒，对着灯仔细的看着酒杯。 透明的漏斗型酒杯里，酒量并不是很多，大约五厘米的深度，但这五厘米的深度却呈现出四种颜色，最上面的一层清明中透着一缕极淡的绿色，像春天的空气中飘着一条绿丝巾。 第二层是火红色，像火辣辣的太阳颜色，看到这个颜色似乎就有一种“热”的味道。 第三层是黄色，在飘动着，就像是一片枯叶。 第四层一直到底部都是白茫茫的颜色，就像用雪花堆积而成。 从外观颜色来看，确实很像，春天的绿芽，夏天的火热，秋天的枯黄，冬天的雪白，这四季的名儿确实形似。 “你尝尝。”李安妮摊手示意。 江昊然端起酒杯轻轻摇了摇，酒在酒杯里上下晃动，但那四种颜色居然没有混乱，依然层次分明。 “这是用什么调的？怎么都不混合呢？”江昊然很有些奇怪，又摇晃了一下才慢慢送到嘴边，小小的尝了一口。 入口的酒并不刺激，有点清灵灵的味道，再大大的喝了一口，这一口顿时又有不同的感觉了，火辣辣的烧喉，像夏天的灸热。 从清灵的春意忽然转变为夏天的火辣，江昊然有点没耐住，“咝”的一声吐了吐舌头。 辣喉！ 李安妮一双清灵灵的眼睛盯着他，江昊然舔了舔嘴，把剩下的酒一口喝了，这一下有了防备，不过酒又不辣喉了，冰冰的雪意中带着一丝秋凉。 酒是全部喝下肚了，这杯“四季”还真是名符其实，四季分明，从品尝的感觉来讲，也是春夏秋冬四味俱全。 “好一杯‘四季’，一杯酒就让我尝到了四季的味道，安妮，了不起！”江昊然比了一下大拇指，毫不吝啬甚至是肉麻的赞美，说得李安妮都有些脸红了。 “别说了，来，尝尝这一杯。”不经意间，李安妮又已经调了第二杯酒。 这一杯酒没有四季那样四季分明的颜色，就是跟普通白酒的颜色一样，其实是透明无色。 “这杯又是什么名？”江昊然端着酒杯问李安妮。 “这杯酒的名字叫……”李安妮说着脸又红了一下，然后才说了出来：“这杯酒的名字叫‘初吻’。” 第十三节 找你妹 “这个名字好，我喜欢。” 江昊然听到李安妮说的名字就有些兴奋了，凡是能找到跟李安妮扯的话题都是好话题，更别说这还是情啊爱的，初吻，要是跟李安妮吻一个就有趣了。 周子言那边，安离没拿他当谈恋爱的对象后，顿时就放开了，喝得不亦乐呼。 “安小姐，酒，还是适量就好，别喝醉了。”周子言善意的劝了劝。 “我喜欢，我高兴。”安离喝起酒来完全不像个女人，又斜瞟了瞟周子言，说：“你不知道，我装得多难受，跟同学聚要装，跟朋友聊要装，跟家里人都还要装，我特么都快憋死了，遇到你这么个让我可以不装的，不高兴一下就没机会了。” 周子言苦笑了笑，举了杯道：“尽兴是好，喝醉了就麻烦，再说……女孩子出来，喝醉了容易吃亏……” 安离嘻嘻一笑，眼睛水波盈盈的瞟了瞟，有些醉眼朦胧的意思：“那不正合你们男人的意吗？” 周子言不禁叹息，女人就是种矛盾的动物，说话不算数就是她们最强的本能。 “你看可馨，”安离指了指柜台那边，许可馨跟一个混血儿模样的男人又说又笑，看那个表情，也不知道是那个男人在钓她呢，还是她在钓那个男人！ 安离又瞄了瞄江昊然，撇撇嘴说：“昊然也在装纯了，谁不晓得他呀，从来不会跟一个女人好上三个月以上的，跟这个调酒妹还来装纯情。” 周子言笑笑说：“人都是会变的，说不定他会为了这个女人改变呢？” “改变？”安离怔了怔，跟着又摇头道：“狗还能改得了吃……吃……” 终究一个“屎”没说出口来，不过她自己却笑得跟花朵儿一样，这句话可是把江昊然说得狠了，既是狗，还得吃屎，话是没说出来，但傻子都懂这个意思。 “子言，安离，你们谈得不错嘛，这么好笑，在笑什么啊？”不知不觉中，江昊然在背后说话。 安离嘻嘻笑着说：“昊然，我跟他正打赌呢。” 江昊然一脸古怪，凑近了说：“打赌？打赌有这么好笑？我看你们谈得还可以嘛，安离，怎么样？我兄弟不错吧？” 安离不说，指了指许可馨：“我去可馨那儿。” 等安离走了，江昊然才拍了拍周子言低声问：“子言，你挺有手段嘛，才这么一会儿就跟人家打得火热了，安离说打赌，是打赌今天晚上她陪你睡呢，还是打赌你陪她睡？” 周子言啐了一口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啊。” “说真的，子言，”江昊然歪着头儿问他，“安离是我认识的女孩当中还算纯的，真有兴趣没有？” “你呀别瞎操心了，人家看不上我呢。”周子言喝了一口酒不置可否的回答，“她需要的是你这样的富二代，不是我这种一穷二白的人。” 江昊然撇撇嘴道：“你就尽跟我扯吧，我可知道你心比天高，找个富家千金再加上你的能力是最能达到你理想的捷径。” 江昊然这话不假，嫁个好老公跟娶个富媳妇一样，能少奋斗几十年，其实绝大多数人奋斗几十年也混不出个样儿来。 周子言嘿嘿一笑，说：“我呀，心比天高，可耐不住我命比纸薄啊，我是小姐的身子丫头的命，只能靠自个儿混一碗饱饭吃就ok了。” “子言，你也别谦虚了，别人不知道你我还不知道吗？你是那种愿意屈居人下的人吗？”江昊然摇头晃脑的说，“古人都说过了，王侯将相没有种子，赵匡胤是牵马的，朱元璋是放羊的，人家最后还不都当了皇帝？” “噗”，周子言忍不住笑了出来，又先纠正了一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是王侯将相没有种子，另外，赵匡胤也不是牵马的。” “都一个故事，我看过一本书，讲的就是赵匡胤牵马走千里，他要不是牵马的干嘛不骑马，千里可不是一里十里，牵着马不骑这不是傻子吗……” 周子言知道江昊然在瞎扯，也跟着笑言：“赵匡胤也可能跟你一样装呗，马上还坐了一个美女，他要坐上去就得抱着美女坐一起，可坐一起就得被人说不是正人君子，他得扮正人君子啊，所以只有牵着马走一千里了。” “对，他就是装，但他不知道啊，这女人就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江昊然拍一巴掌，又端了酒杯对周子言说：“子言，来，为我们两个不装的真小人干杯。” “昊然，你喝醉了，回去吧！”周子言拍了拍江昊然，以前江昊然的酒量不小，今儿个怎么这么快就醉得胡言乱语的了？ “醉什么醉？再喝这么多也灌不醉我，你把安离哄好，我还得去跟我的安妮谈初吻……”江昊然自然不会承认他醉了，摇晃着站起来要去柜台那边。 周子言把他按了下来，瞄了瞄柜台那边，安离过去后见那个混血男人趁许可馨有些醉了就动手动脚的揩油，忍不住就去拉许可馨，混血男人身边又冒出个男的人来挡住了安离，嘻皮笑脸的戏弄她。 周子言把江昊然一按，把他按倒在沙上躺下了，跟着快步往柜台那边去，到了许可馨那儿伸手就抓住她的手一扯，叫了一声：“许可馨！” 混血男人跟他的同伴一愣，几个人都以为周子言是许可馨的男友，见他势单力孤的一个人，愣了一下也都没在意。 混血男人一伸手又要去拉许可馨：“干嘛呢，你谁呀，你想干嘛？” 却是一口标准的普通话。 周子言眼见混血男人一脸的凶气，他几个同伴也是斜眼睨着他，看样子就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了。 周子言一瞪眼，冷冷道：“你问我是谁？我是她哥许可青，她是我妹许可馨，我来干嘛，我来找我妹的，难不成找你妹啊！” 混血男人和他的同伴一听是来“找妹”的，气焰顿时变灭了，如果是男友，欺就欺了，但是亲哥就不同了，哪个亲哥会让亲妹被别的人男带出去？不是打死架就是报警，这事肯定就好不了。 周子言半扶半抱的弄着许可馨走了几步，又回头喝斥了一下安离：“你也是，还不走？还要等会儿你爸过来接你？” 安离赶紧低头默不作声的跟在他后面，出来玩归玩，但真太出格的事还是要不得，尤其是喝醉了心不甘情不愿的时候。 许可馨被周子言强行半扶半抱的弄着走，嘴里不情不愿的咕哝着：“我不走，你……你谁……” 周子言没等她咕哝出来就用手捂住了她的嘴，说漏嘴给混血男人那一伙听到了，只怕就麻烦了。 安离也听得心惊肉跳的，赶紧两步跨上前帮着扶着许可馨加快离开。 到了台子那边，周子言弯腰对江昊然说：“昊然，起来，回去了。” 江昊然有七分醉的程度，听周子言一叫他就爬起来诧道：“真……回去啊？安离呢，你们去开……开……” “开你的头！”安离用挎包抽了一下他，瞄了瞄柜台那边后低声说：“走吧，出去。” 江昊然见安离和周子言都是真要出去，心里嘀咕着站起来跟着走。 直到出了酒吧，在路口边停下来后，江离回头望了望才说：“周，你刚才真机智啊，说是可馨的哥哥，就怕你说是她的男友，差一点吃亏了。” 周子言淡淡道：“我傻了才会说是她的男友。” 瞟了瞟她和醉得一塌糊涂的许可馨，心里哼了哼，这些千金大小姐自认为聪明绝顶，行事乖张，其实最傻就是她们，以后得少跟她们打交道，跟她们一起免不了还得遇到许多这样的傻事。 想着许可馨的傻，脑子里忽然又冒出夏明珠来，要是今晚这个不是许可馨，而是夏明珠，那就说不定是另一出戏了，夏明珠的精明，手段的阴狠，可不是普通男人对付得了的。 “你们说什么呐？说什么呢？我怎么没听明白？”江昊然听得糊里糊涂的问。 周子言一摆手：“我给她们讲找你妹的故事，你听那么明白干嘛，昊然，我拦车，你送许小姐回去，我送安小姐回去，明儿见。” “找我妹？找你妹呢……”江昊然一听觉得吃亏了，回了一句又瞧了瞧醉糊涂了的许可馨，想换一下送头脑还清醒的安离，但话没说出来就吞回去了。 他今天不就是给周子言介绍安离的吗？人家这是给自己找机会呢，他去当什么电灯泡？ 这个周子言，暗地里已经跟安离勾搭上了，可嘴上却偏偏说得硬气，这还硬要送她回去，谁知道是送回家还是送到酒店里啊！ 小人！ 江昊然心里咕哝着，又可惜机会了，他正跟李安妮打得火热呢，以前这妞对他是不冷不热的，今晚感觉有进步，还想更深入一步呢。 几个人都喝了酒，车是不能开了，周子言不想给他们叫代驾，麻烦，拦了辆出租车，帮着把许可馨塞进车里，江昊然愁眉苦脸的跟着上了车。 安离等出租车开走后，歪着头瞧着周子言笑道：“你还挺有意思的，还找你妹，哈哈……” 周子言没理她，伸手拦车，把安离送上车后，关了车门，再给司机递了一百块钱说：“把她送回家。” 安离一怔，诧问道：“你……不是送我的吗？” 第十四节 美女房主 周子言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司机开车。 车子开远了，安离回头从后挡风玻璃看出去，周子言站在路边一个人孤零零的，她心里忽然冒出一些说不清楚的味道。 以前认识的男人，有哪个不是总是吹嘘自己多有关系，多牛气……见面后也总是想方设法的想把她弄上床，方法有千百种，目的却只有这一个，反倒是这个才认识的周子言真有点特别，一不吹嘘炫耀自己，二不想方设法把她带走，其实刚刚她已经给了周子言机会，只要送她回家，倘若周子言带她去的是酒店，她也就半推半就了。 但周子言居然放掉这个机会！ 是放长线钓大鱼还是欲擒故纵？ 原本对周子言只当个能说话和放开心思的普通朋友，但不知不觉中却被周子言的“魅力”所吸引，尤其是周子言机智的救了可馨的行动，这是安离被周子言吸引和感动的原因。 送走安离后，周子言轻松了许多，沿着公路往前边步行了一段，这座城市的夜景很美，只可惜心情不是很美。 周子言坐在一栋大楼前的台阶上，望着来去的行人，眼中流露出落寞。 第二天早上给手机铃声吵醒，周子言拿过手机看了看，是个未知电话，本来想不接的，沉吟了一下又接了。 手机里传来的是个女人声音：“是周先生吗？我是怡心房屋租售公司的许秋莹，你有空吗？” 今天是周末，周子言不是个爱睡懒觉的人，以前在国外的休息时间比较有安排，比如健身，登山，骑马，游艇等等，回国来后一是还不熟悉环境，二是还没有时间。 目前排在前面的确实是房子问题，长期住酒店不是个事，这个房屋租售公司的效率倒是挺高。 “好，等会儿就过来。”周子言略一沉吟就回答她了，洗脸刷牙后去酒店餐厅吃了自助早餐，然后才去那间房屋租售公司。 距离不远，离酒店也就几百米，转个弯也就到了。 房屋租售店的店面外部玻璃墙上贴满了租售信息，周子言也没看，那信息量太多了，就跟他在投行工作时看投资信息一样，信息太多，如果没有细致的研究分析，你根本就分不清哪条是真，哪条是假。 租售店里有五六个女孩，一见周子言进去大多都迎了过来，那天见过面的那个女子也在，一见周子言就赶紧迎过来，嘴里又说道：“周先生请坐。” 其她女孩子见是同伴约了的，也就没再迎过来，周子言坐到边上的座椅上，那女子倒了一杯清水过来给他，然后微笑着道：“周先生，我是许秋莹，给你打过电话的，是这样，有间房我觉得挺不错，我带你去看看吧，也不远。” “那行。”周子言也不犹豫，住房问题得看好，也不是住一天两天，再说他本人对吃住还是比较讲究的。 出店后，许秋莹偏过头来问周子言：“周先生，房子是米兰春天的，这边步行过去也就一千米左右，环境呀，房子呀，都比较好，先看看吧，如果不合适又看其他的，反正包你满意为止。” “那搭车吧，车费我出。”周子言一听有一公里，马上提议搭车过去，其实他明白许秋莹的意图，她是怕出搭车费用，上班女孩子是很会计算这个的，一天也不知道会出去看多少次房，要是都自己掏车费，那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 许秋莹顿时喜笑颜开，一边拦车，一边谢周子言，她觉这个周子言似乎很善解人意，还不小气，有的客人硬是不掏钱，所以她只得陪着走过去，一天到头来腿都快走断了。 搭出租车过去，车费是十块钱，周子言现许秋莹撒了谎，到米兰春天的距离应该是一点五公里。 周子言心里明白，不过也不会跟她计较，她的小伎俩，他在国外面对客户的时候也用过，只不过用得更高明一些，其实现在不论国内国外，业务都是靠吹嘘忽悠。 “房子就在这一栋，十九楼。”许秋莹指着七号楼对周子言说。 这儿的环境确实还可以，规划比较好，而且房龄应该不过五年，这从楼房的面墙和绿化带设施的新旧程度就能看得出来。 进了七号楼的电梯后，许秋莹按了十九楼的按钮，然后说道：“周先生，这房子呢，是合租的……” “合租的？”周子言一怔，诧道：“你怎么早不说？我喜欢单独安静的房子，对于合租，我没考虑。” 许秋莹有些尴尬的陪着笑说：“这个……确实是我没有先说，不过周先生也不必早上结论，先看看吧，实在不满意我们再去看别的，再说这都不是已经来了嘛，好坏都看看吧，还有……” 说到这里，许秋莹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周先生，这个房子的主人可是个美女哟，房子是两室一厅的，所以她想租一间房出来减轻压力，周先生租这个房的话，跟美女合租肯定是件愉快的事，另外房租也便宜不少，一年下来也能省上万的数呢……” 周子言轻轻哼了哼，没答应她。 这要是换了江昊然铁定扔她一句：“我是需要省这点小钱的人吗”，不过换了江昊然听到说跟美女合租的话，恐怕又是直接答应租房了，不过他的确是不想跟人合租，主要是不想自己的秘密被人知道，第二也是不缺这个钱。 在国外的这几年奋斗，虽说不上富豪，但存下的钱也足够他在国内买套房子舒舒服服的过日子。 十九楼，零二号房，许秋莹在门边按了一下门铃。 几秒钟后，门开了，开门的是个二十三四岁的女孩，扎着马尾，穿着睡衣，今天是周末不上班，看样子还没起床，慵慵懒懒的样子，不过相貌确实青春活跃，相当靓丽，还是符合许秋莹说的“美女”两个字。 “岳小姐，带了个客人来看房。”许秋莹笑吟吟的对女孩说。 “哦……”那女孩一双眼盯着周子言直看，一边又皱着眉头对许秋莹说：“我不是跟你说过只要女性房客合租吗……” 周子言斜倚在墙壁上淡淡道：“许小姐，这房不用看了，你带我去看下一套吧。” 许秋莹赶紧对周子言说：“你等我会儿。”伸手拉了那女孩进了门里边悄悄说：“岳小姐，你这房子地点好，高档小区，价钱也就贵了，一般的女孩哪里舍得花这个钱来租房？租得起的女孩基本上也不会来合租，我这也不是着急帮你减轻压力吗？周先生一表人才，斯斯文文，跟这样的男人合租不也是好事嘛……” 许秋莹话说得虽低，但在门外的周子言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许秋莹想挣钱做成这单生意，手段不可谓不厉害啊，无所不用其极，两边忽悠。 岳小姐似乎被许秋莹的话说到要害了，沉默下来犹豫着。 “岳小姐，”许秋莹赶紧又添火加油，“你看你这信息给我们放了也不下半个月了吧，始终没办好，别人的信息头天放，第二天就租了，说到底这还是因为你这价钱贵了，就跟嫁人的女儿家一样，高不成低不就，再拖就成剩女了！” “那……”岳小姐还是松动了，犹犹豫豫的说：“你知道他的底细不？我……我有洁癖，担心跟男人合租还是不太方便……” “你放心吧，大公司的职员呢，高级白领，你看他的样子也不是个邋遢人。”许秋莹张口就吹嘘起来，其实她对周子言的底细根本就不清楚，那天周子言在她那儿只留了联系手机和姓名，其他的资料可没留下。 很不靠谱啊。 周子言听得直皱眉头，这许秋莹要是去婚介公司做，那不得害多少人的终身大事啊！ “那好，你带他进来看房子吧。”岳小姐终于还是答应了。 许秋莹嘻嘻一笑，溜出来请周子言进去：“周先生，进去看看房吧，岳小姐这房子可是没得说，你一看就会满意。” 周子言不动，淡淡道：“不用了，还是看下一套吧。” 许秋莹一愣，诧道：“怎么？是对岳小姐不满意还是对房子不满意？” 在许秋莹的想法里，她是见过岳小姐本人的，如果是男人恐怕没有哪个会不愿意跟这样的美女合租的，所以她觉得周子言只要见了岳小姐就不会不同意，之所以在来之前没说“合租”的话，她就是怕周子言不同意合租。 但她依然没有料到周子言在见到岳小姐本人后，居然还是不松口，似乎没有一点动心的意思，难道他不喜欢女人？ 瞄了瞄周子言，相貌确实算英俊，但无论是打扮装束都不显脂粉气，英俊中带着英挺，十足的男人味，这样的人应该不是同性恋吧？ 犹豫了一下，许秋莹忽然嘻嘻一笑，拉了周子言强行进屋，说：“你就看看吧，看看再说。” 周子言有些无奈，身不由己的被她拉了进去。 岳小姐显然也是听到门口的动静，一开始对男人租客有戒心，但听得周子言冷淡的拒绝许秋莹，又感觉这男人可能不是“坏人”，要是居心不良的男人又哪有会放弃的可能？ 最起码，她对自己的相貌还是颇有些自豪和自信的。 第十五节 巧合 进门是客厅，客厅的装饰颇为清雅别致，米色的布艺沙，抱枕都是卡通动物形，前边是阳台，阳台放了一张小书桌，边上是小书架，阳台完全用钢化玻璃隔护起来，做成了个小小的书房。 岳小姐介绍说：“这边是厨房，餐具都是齐全的，如果要个人做餐也可以，但要跟我岔开时间，另外做餐后要清洁卫生，有餐厅和客厅，卫生间一个……” 岳小姐一边说一边又带着去开了一个房间门：“出租的是这间房，算是主人房吧，比我睡的那间大，床，家具，空调，都是齐全的……” 周子言在许秋莹的推着下一一跟着看了，说实话，房间还是可以，卫生，清香，女孩子的摆设都很女性化，他没什么不满意，唯一的就是他自己的心思。 相当不错的房子，合租的还是个大美女，许秋莹觉得周子言肯定会同意了，笑着问他：“周先生，你看，还是挺不错的吧？” 周子言苦笑着摇头：“不是不错，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是对房子和人不满意，我是不想合租，我这个啊，对个人隐私比较重视，合租的话，时间长了总免不了有磕磕碰碰，会伤和气，所以还是……” 许秋莹一愣，没料到周子言还是不同意，瞄了瞄脸上也有些失望表情的岳小姐，想了想又对周子言说：“周先生，话是那样说，但能省下些钱，又住得满意还是好吧？你看要是单独租这样一套房子的话，这是三环以内的市区，房租基本上都是八千以上，像米兰春天这种高档小区的房子，少不了一万以上，而现在合租的话，你只需要四千，岳小姐只要四千房租，你想想，四千租这个地带的房子哪里找？” 周子言依旧摇头：“价钱无所谓，你给我把房子找好，房租一次**一年的最好，省得月月来收租麻烦。” 许秋莹倒抽一口凉气，她还真是看走了眼，这个年纪轻轻的周先生原来是个有钱人啊，一个人单租，这个地带的房子起码一万起，一次交一年的租就是十二万，再加上押金什么的，最少也得十四五万，一般人哪拿得出来这个钱？ 一刹那间，许秋莹的心念儿就变了，既然是个有钱的，不在乎钱的，她倒是乐得给周子言找个更贵的房子，因为她们收费标准是按房租价格的百分之十五来计算的，四千块收六百块，如果是一万，收的可就是一千五了。 “那……也好，另外看看别的房子吧，反正你都放一百二十个心，包你看到满意。”许秋莹念头一变就改口了。 反倒是原本有些犹豫的岳小姐变得主动了，咬着唇站到前边一拦，望着周子言道：“周……周先生，要不……你就租我这房子吧，要不……我还给你减一点租金行不？” 周子言一怔，但还是摇了摇头回答：“不好意思，我这人吧，主要是喜欢一个人安静，没别的意思。” 岳小姐又是愁又似求的道：“周先生，是这样的，我……我这房子是我自己买的，月还租压力大，我老家妈又生病了，经济紧张了，这房子还没租出去，你……你就租下来吧……” 岳小姐愁容满面，周子言看得出来她是真着急，一个女孩子靠正正经经的工作能力赚钱，这样为难也没去找这个借那个要，他倒是有些心软了。 岳小姐到底是在“求”一个不认识的陌生男人，还是比较难为情，但意思很明显的挂在脸上了。 周子言沉吟一阵才说道：“要我租下也可以，但你得保证我的私密空间，我喜欢安静的环境，我们互不相吵，互不干扰，我不会带任何朋友到家里来，也希望你尽量不要带人回来。” 岳小姐一听大喜道：“你放心你放心，我也是从不带人来家里的，你……要什么时候搬来？” 周子言想了想说：“今天就可以，我从国外刚回来，现在住在酒店里，也没什么东西搬，很简单，你这房租要怎么交？” 岳小姐瞟了瞟他，脸上有点儿尴尬的说：“房租嘛……你刚刚说最好是一次**一年的，我又缺钱，要不……” “行。”周子言想也不想的就一口答应，“房租四千，我一次性给你四万八，交一年的，另外还需要多少保证金？” 岳小姐起初还想给周子言少个一两百房租意思一下，怕他不租，这时见他不提，主动说四千，她也就不提那话了，点头回答：“我们这儿交的房子押金基本上是三个月的房租，刚好一万二千，你一共交我六万，我给你开押金和房租收条。” “ok，我刚回国，没有开通国内银行的手机网络支付，等会儿我去银行取钱，然后把酒店的房间退了就过来。” “好，你什么时间过来都行，我周末基本上不出去，这样吧，你留一个我的号码吧，万一我没在你就打电话。” “也好。”周子言把手机掏出来给岳小姐互留手机号，完了跟许秋莹回店里。 店里收六百，周子言身上有现金，直接付了，不过对许秋莹没什么好感了，要不是她自己怎么会同情心泛滥就租了岳小姐的房子呢？ 说实话，尽管这岳小姐是个漂亮女孩子，但他依然不想合租，这些年的信心磨练让他对感情压根儿就没有想法，他的心思根本就没往这上面想，他的脑子完全被仇恨充斥，只是这份心思埋藏得太深，没有任何人知道。 从房屋租售店出来，周子言先去银行取了六万块钱，又开通了手机银行，以后方便些，然后去酒店退了房，把行李提了再返回米兰春天七号楼。 门铃按了，岳小姐从视频系统中看得到他，赶紧来开了门，等他进去后关了门，不过这时候没有许秋莹后，她有些局促了，捏着手指站在客厅中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周子言主动些，把包拉链打开，把六万块钱取出来放到茶几上说：“你点一下，这里是六万。” 岳小姐倒是没急着去数钱，先把门钥匙拿过来交给了他：“一条钥匙，是你房间的，外门是密码加指纹，等会儿我帮你添加你的指纹，另外，我们还是签个合同吧。” “好。”周子言没多说，如果岳小姐不签合约他反而不放心，在国外，一切都是以合约为准，习惯了每件事都必须签合约才算数。 岳小姐进房去拿了几张打印好的合约文件，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周子言仔细看了一下，合约倒是不苛刻，不过好多女性化的条条框框显然是她自个儿琢磨着加的，比如不得“性骚扰”，不能无理要求，除了在房间里外，在客厅厨房餐厅等“公用”区域不得“衣冠不整”等等。 岳小姐怕周子言不租房了，所以语气缓和的解释了一下：“这个衣冠不整是指不能裸露身体，我是女的，你是男的，毕竟男女有别……” 周子言摆摆手说：“可以，那就签了吧。”拿过岳小姐给的笔刷刷刷的就签了他的名字，签字后才看到岳小姐签名那儿的名字是“乐小陶”，原来她不姓“岳”，是姓“乐”。 一般人会把这个乐字念欢乐的乐，不会念“yue”，百家姓里有这个姓，只是不常见。 乐小陶接着又要了周子言的身份证件对照了一下，确认无误后给他打了一张一万二千元的房屋押金收条，在国外叫保证金，不过一般不收，这些会纳入个人信用体系，信用就是保证金。 周子言把收据拿了放进行李箱里，准备进房去收拾整理一下，乐小陶又问了一下：“你有工作了吗？” 从周子言的话和证件来看，他是个“海归”，估计找工作不是难事，只是起点高，要找到称心如意的比较困难一些。 “有工作了，在锦湖苑地产。” “锦湖苑地产？”乐小陶张了嘴很是惊讶，似乎太不可思议了，“你在锦湖苑地产？你真是锦湖苑地产的？” 周子言反问她：“难道这还有什么值得炫耀的？” “不是。”乐小陶一脸兴奋的说，“我在金凤凰广告公司，你知道吗，我们公司最近正跟绿树林广告公司竞争锦湖苑地产的广告业务呢，你在锦湖苑哪个部门？认识管业务这一块的头儿吗？” “呃……”周子言还真有些诧异了，不过马上又摇摇头回答：“不认识，我才刚到锦湖苑公司一天，基本上都不认识。” “嗯，那也算是巧了。”乐小陶不以为意，点着头说：“你才到那儿上班肯定不熟，不过说不定以后我会来你们公司碰到你呢，哈哈，那时你可别装不认识啊，不对不对……” 乐小陶一笑又赶紧道：“还真要扮作不认识才行，以免你们公司领导以为我们背后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公司的业务可不能跟我的私事挂上号，要不然老板就得炒了我。” 周子言笑着摆了摆手，进屋去整理行李了。 才把衣物挂到衣橱里，乐小陶在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探了个脑袋进来笑吟吟的说：“我看你还得去买些床上用品吧，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市买，然后再买些菜回来，我做顿饭给你吃吧，庆祝咱们认识，当然，买菜的费用aa制。” 周子言看了看光光的床垫，点点头道：“行，远不？” “就在小区口右手边，万佳市，挺大的。”乐小陶说了，然后把茶几上那六万块钱装袋子里后递给周子言，咬了咬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个……你帮我拿着，先陪我到银行里去存了，我一个人拿这么多钱害怕……” 第十六节 广告计划 不得不说，有个女孩子一起买家常用品要方便许多，周子言虽然独立惯了，但对家用品具的选购并没有太多的研究，基本上就是看着还可以就买了。 乐小陶则不，买床上用品时精挑细选，又要试棉的触摸感，又要试柔软度和舒适度，还要比价钱，最后选的周子言确实也满意。 买好周子言的必需品后，再去市生活区买菜，乐小陶问周子言爱吃什么，周子言回答无所谓，他很适应，什么都能吃。 乐小陶听了索性就作主买了菜，土豆，西红柿，鸡蛋，还买了一条鲈鱼，确实很家常的菜。 回去的路上乐小陶聊家常一样说了些她的事，米兰春天这套房子有六十多平方，房价将近一百五十万，她是四川成都人，大学念完后就在这城市工作了，父母是做小生意的，买这房子时父母资助了六十万，她自己攒了二十来万，付交了七十万，贷款八十万，三十年还，一个月三千出头的房贷，本来好好的没事，但自去年开始父母的生意不好做了，母亲又生了一场大病，把家底都耗得差不多了，一个哥哥又不争气，结了婚向着媳妇总是掏父母的，母亲病了他推说没钱拿不出来，乐小陶还得拿钱给母亲治病，又要还房贷，日子越不好过。 最近这几个月实在熬不过了，乐小陶甚至想着把房子转手出去，但她父母坚决不同意，所以她才想着把房间租一间出去，至少租金可以还房贷，她的工资薪水就可以给母亲治病。 乐小陶见周子言只听不说，忍不住问他：“你呢？你家里人是干嘛的？” 周子言淡淡道：“我父母都不在了，我是个孤儿。” 乐小陶呆了呆，这倒是料想不到，想了想不禁叹了口气说：“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这世上总是没有称心如意的事，想有钱，有了钱还想长相好，长相好的又想要个百依百顺又十全十美的对象……” 周子言瞟了瞟她，笑笑道：“看你年纪不大，说话却一口的沧桑，女孩儿嘛，想那么多干嘛！” 乐小陶又叹息着：“我也不想，可总得生活啊，总得过日子，我想嫁个金龟婿吧，可现在有钱人家的少爷心花得很，不踏实，踏实的吧，人家父母又不同意，门不当户不对的……” 这个话刺到了周子言的痛点，记得那天江百歌警告他别动江雪雁的心思，暗示的就是门户不当，他高攀不起！ 心绞痛过后，周子言对乐小陶倒是有些好感了，至少这个女孩很真实，在她面前不用去“装”。 乐小陶提的两个装菜的袋子颇有点沉，一边走一边换手，两只手掌中都勒出了深深的印痕。 “给我一袋吧。”周子言把提的床上用品袋换到右手一起提了，伸手抓过乐小陶手中的袋子，然后又问她：“小陶，你在金凤凰广告公司做什么工作？” 乐小陶本来不给他袋子，周子言自己已经提得不轻了，但给他的话引开了思想：“我在大学学的是设计，在金凤凰广告公司做的是广告设计，也算是专业对口了，实习也是这家公司，一直做到现在，做三年了。” 回家里后，乐小陶做饭，周子言把买回来的用品整理，被枕床单等等，弄好后乐小陶的饭菜还没做好，他就到阳台改装的书房里坐坐。 乐小陶的这间书房设计得也很精致，书架上的书大多是些设计类的，偶乐也夹了几套国外的名著，像“牛虻”，“呼啸山庄”，“简爱”等等。 周子言取了一本出来随便翻了翻，中间还夹着书签，看来还不是摆样子的，是真在看。 书桌上摆放着一叠文档材料，周子言瞄了一下，见是设计类的图稿，也就不打算去看，这是公司商业秘密，偷看也是不道德的行为。 不过眼光视线一扫描中，有一张露了一大半截在外边的纸上写着“锦湖苑地产广告设计案例报告”的字样时，他视线停滞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那份材料拿起来看了。 记得在公司上班时看的那些材料中，有金凤凰广告公司的，算是比较有设计实力的公司，但比绿树林的确实差了些，再加上绿树林广告公司跟锦湖苑有些莫明的暗中关系，人人都认为绿树林公司是锦湖苑内定的，别家公司也就是作个陪跑的。 周子言在公司的时候把这几家广告公司的方案都仔细看过，确实只有绿树林广告公司的方案最好，但乐小陶这份方案资料明显跟他在公司看到的不同啊。 乐小陶这个方案初一看略显有些稚嫩，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她这个方案很有些特别，就像数学题用加法算得数三，一般人就会想到一加二和二加一这两个答案，乐小陶这个方案就好像是二点九加零点一，会让人觉得意外，但细细一分析又觉得这也是一个好答案，别拘一格！ 乐小陶手脚伶俐的做饭炒菜，忙得不亦乐乎，直到把菜炒好，端到餐厅桌子上，又盛好了两碗饭，然后才叫道：“周……吃饭了。” “好。”周子言放下手中的资料，走到餐厅里坐下，餐桌上三菜一汤，一碟土豆丝炒肉，一碟炒白菜，一碟清蒸鲈鱼，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很普通的几个菜，周子言尝了一下土豆丝炒肉，味道不错，又试了试炒白菜和鲈鱼，味道都挺好，不禁赞道：“小陶，你做饭的手艺不错啊，我感觉好多年没吃过这样的口味了！” 乐小陶笑道：“你不是一直在国外吗，国外当然吃不到我这样口味的菜了，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好，就是农家小炒，在家时跟我妈学的，大学毕业开始工作后就得自己做饭吃了，我也不能天天吃盒饭快餐吧，在外面吃的菜太多添加剂了，自己做的卫生。” 周子言听着乐小陶的话忽然沉默下来，乐小陶的话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可这个记忆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尘封的记忆了，他都不愿意去想，一想起来就会心痛就会难受。 乐小陶也注意到周子言的表情了，停下筷子问他：“你怎么了？我的菜不好吃吗？” “不是。”周子言摇摇头回答，“想起了点回忆，菜很好吃，对了……小陶，我刚刚在阳台书房里看到一份广告方案材料，我不是有意看的，看书的时候看到了，那方案是你做的吗？你是做广告设计的？” 乐小陶原本笑吟吟的表情忽然就暗淡下来，摇摇头说：“是我做的，我们公司跟锦湖苑做的方案，不过被经理排除否决了，说我这个不成熟，你们锦湖苑可是大公司，得有大气魄的方案才行。” 周子言吞下嘴里的饭，然后说道：“小陶，我倒是觉得你这方案有些闪光点，有些地方确实略显稚嫩，但就以方案点子来说，倒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有些地方你再修改一下，未尝就不是个好方案。” “没用的，方案早已经报到你们公司了。”乐小陶摇摇头说，“再说就算重给个机会，经理也不会用我的，他说了我的方案不行，我本来也就是瞎设计好玩的，没做指望呢。” 周子言一边装西红柿鸡蛋汤，一边说：“试试也无妨嘛，就当你练习自己的设计水平，就算没好处但是也没坏处吧。” 乐小陶又摇摇头：“太熬人了，我虽然在设计组，不过地位太低微，就是给老职员们打小手，打印啊，跑腿啊，倒水叫餐什么的，做设计嘛，也就想一想好了，恐怕得再熬几年看看能不能媳妇熬成婆婆。” 周子言沉吟着，想了想又盯着乐小陶道：“小陶，跟你说个事吧，我虽然在锦湖苑管不到事，但做事的时候倒是听到一些消息，我们锦湖苑的广告最终选择可能是绿树林公司，领导说只有他们的设计方案最好，也就是说，你们公司的方案已经被淘汰了，既然是淘汰了，你为什么就不能重做份方案？” “已经淘汰了？”乐小陶呆了呆，觉得周子言的话确实有些道理，想了想又摇摇头道：“也不行啊，就算已经淘汰了我们公司的方案，我再重做了也没有用啊，方案已经不能再递交给你们公司，而且我们公司设计部的头儿也不会同意啊！” 周子言偏着头想了想，又笑了笑说：“小陶，我可以冒死帮你们一个忙，你再重新做一下方案，然后拿给我，我拿到公司偷偷帮你换了旧的方案，反正之前已经淘汰了嘛，我拿新的方案去试一下，就当是死马当活马医，行不行对你们来说都没有损失。” 乐小陶一怔，有些迟疑的问：“这样……行吗？既然是淘汰了的方案，你们公司的领导又怎么会重看？” 周子言嘿嘿一笑，说：“都说了我冒死帮你们一个忙嘛，就说递错了资料，你这一份才是，让领导重新看一下，大不了责我工作失误嘛。” “那……”乐小陶给他说得真有些心动了，犹豫着回答：“那我就做方案试一下吧。” “试一下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另外……”周子言说着又叮嘱她，“这个事你不要跟你们公司的人说，不成的话，反正你们的方案已经被淘汰了，也没什么问题，如果通过了，你可以再找别的理由说换了方案材料的，现在的社会不就是成王败寇的社会嘛，只要你的方案成功了，那什么都遮掩过去了，你成了你们公司的大功臣，还有谁会来追究你偷换材料的事？” 第十七节 女汉子 “这倒是实话。” 乐小陶终于笑逐颜开了，答应把设计方案重做一遍，只要有价值，重做就重做吧。 周子言喝了汤后又说：“你的方案很有些新颖的想法，比如你方案里说的不用明星代言，用没有名气但合适的自有人选代言，这可以省很大一笔钱啊。” “是啊，现在广告公司和资本本身都倾向于明星效应，”乐小陶点点头说，“我不否认明星是会带来认知感，但对锦湖苑这个楼盘我觉得并不太适合，锦湖苑面对的售买人群是中高端阶层，这个阶层基本上是社会各行业中的中上精英，不是太富有，讲实用，讲实际，他们不追星，不容易被洗脑，他们需要的是家庭的温馨和情感，明星对他们来讲太虚幻了些。” 见周子言饶有兴趣的听着她讲，乐小陶伸出白晰的手指儿点了点桌子又说道：“更重要的是，请明星会节约下来一大笔钱，这个数字要看锦湖苑倾向于哪个层次的明星，如果是一线的明星，那这笔钱不会少于一千万，二三线的大约是两百万至五百万之间，如果把这笔省下来的钱用来做一些买房下定金的奖励活动，弄一些很有吸引力的大奖，比如一百万现金，或者一辆豪华车，二等奖弄几辆二三十万的轿车，然后依次还有三四五等各级别的奖，要让参与买房的人全部有奖，最少也有几百块的实物奖励，这样会鼓励他们买房的冲动和参与，另外，像这样的活动不止做一次，要做三到四次，像锦湖苑面对的销售对象最喜欢的就是这种实际，锦湖苑把请明星的那一大笔钱省下来做这样的活动，绝对是划算得多！” 周子言微微点头，乐小陶的思路确实让他想到了些闪光的点子，请明星做代言吧，通常像衣服，家用品等等，明星效用会强得多，普通人会想到明星都用这款东西，那肯定是质量好，而房子不同，明星打的广告不止是讲质量，因为很明显的一个事实是，明星不会来住你这儿的房子。 除非那种顶级豪宅，请明星的话会吸引到一些富豪的追逐。 锦湖苑这个不是顶级豪宅，只是相对高端的精英公寓，吸引的是中层中产阶级的目光，乐小陶的点子真的不错，像他们买房会花去一大笔积蓄，或者耗光积蓄，如果有机会让他们买房的同时有可能会白拿一辆数十万的车子，那对他们的诱惑真的很大，有房有车，这是他们的梦想啊。 周子言沉思一阵，抬头又对乐小陶说：“小陶，你的思路挺好，就把这几点修改一下，再加上一些……” 周子言接着把自己的想法对她说了，再提醒了一些她之前方案中的不足。 乐小陶听得又是兴奋又是惊诧，等周子言说完了才问他：“你说的这些正是我需要的，你说得真的好专业，我很奇怪，你是不是广告设计专业的啊？” 周子言一怔，赶紧摇头笑道：“不是不是，都跟你说了，我是学金融的，对你的方案是有感而言，你想一想怎么改，我……去刷碗了！” 之前就说好了，一人做饭，一人刷碗收拾。 不过说实话，周子言虽然不懒，但在国外却比较少自己做饭，主要是做投行时间太紧，连吃饭的时间都在看资料，对他们这种人来讲，做饭就是在浪费金钱，所以他基本上不自己做饭，空闲下来的时间都拿去登山啊，搞户外运动等等健身活动了。 不过收拾卫生刷碗这些活儿不是难事，他做得再少也一样干得顺溜。 把碗洗了，厨房收拾干净后，再看看乐小陶，这姑娘一头埋在阳台书房里，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星期六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了，乐小陶专心于方案的活儿，到天黑都没反应，似乎变成了铁人，倒是周子言忍不住饿了，到楼下外边的小店买了几盒食面回来，烧了开水泡了两盒，又扔了几截火腿肠进去，香味儿倒是很足。 泡好了，给乐小陶端了一盒过去放在书桌上，乐小陶连头都没抬。 “饿了吧？吃泡面吧，我没你那手艺，但泡面的手艺还是相当不错。” 乐小陶抬起头来看了看他，“噗”的一声笑道：“泡面还要手艺吗？” “那你说呢？”周子言往上面一指说，“这香味就不必说了，你饿了它总不会啪一声从天上掉下来吧？” 乐小陶用叉子叉了一串尝了尝，赞道：“是不错，你手艺很好。” “虚伪。”周子言笑恼一下，转身去吃他那一份去了。 晚上在客厅里看电视，乐小陶废寝忘食的做方案，到十点半了，周子言看电视犯困，电视台的电视剧又白又直，看得没劲，看看乐小陶，仍然伏在那儿，除了敲打键盘的声音就没别的动静了。 睡觉。 周子言回国后，一切似乎都放缓了，除了心里面的压力外，工作上的压力却是消失了一大半，国内的工作环境远远比不上国外的紧凑紧迫。 一觉睡到大天亮，周子言把开了静音的手机摸过来看了看，九点半了，觉睡足了精神好，起了床洗脸刷牙。 有点奇怪，乐小陶怎么还没起床？瞄了瞄书房那边，见灯亮着，乐小陶竟然伏在书桌上睡着了。 周子言一怔，走过去点了点她的肩，轻轻叫了声：“小陶，你怎么在这儿睡了？” 乐小陶醒了，抬脸眼睛朦胧的问：“怎么了？几点了？哎呀……我怎么又睡着了，方案还没做好呢……” 乐小陶揉了揉眼打开了电脑，周子言有些后悔叫醒了她，这姑娘岁数不大，性格却很倔，他是很清楚工作来劲儿后，那真是不吃饭不睡觉都想做完，现在要劝乐小陶肯定是劝不了的，不把她叫醒的话她还能多睡会儿。 瞧乐小陶一双眼圈黑，像熊猫眼，很显憔悴，周子言忍不住劝她：“小陶，去睡一会儿吧，别这样拼嘛，女孩子这样据说会老得快。” 乐小陶头也不抬的说：“老什么老，本姑娘百毒不侵，我饿了，你去做饭，我还得赶活儿。” 要我做饭？ 周子言有些为难，他做什么呢？在国外这些年基本上没有做过饭，即使做，也是做些简单的西式餐点，也就他自己能吃吧。 出去看看冰箱里，没什么菜，有一块牛肉，有几个鸡蛋，正好做两份煎牛排。 煎了两份牛排，再煎了两个鸡蛋，再倒了两杯牛奶，给乐小陶端了一份过去，乐小陶说了一声谢谢，似乎确实饿了，一边盯着电脑一边吃。 周子言自己到餐厅桌子边去吃他那一份，吃的时候才现，牛排放咸了点，鸡蛋却没放盐，没盐的还能吃，放咸了点的却不好吃，但过了一阵，却没听见乐小陶叫他。 看来还是泡一盒食面好了。 周子言把食面泡好了，然后去书房那儿准备问一下乐小陶要不要泡一个，却见乐小陶的碟子里都空了，正一口气把一杯牛奶也喝完了，见他过来倒是甜甜的说了一声“谢谢。” 周子言迟疑了一下才问她：“小陶，这牛排和煎鸡蛋味道怎么样？” 乐小陶“嗯”了一声：“挺好的。” 周子言禁不住苦笑，这个乐小陶工作起来还真是百毒不侵啊。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乐小陶的方案才算全部做好，敲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忍不住伸了一个懒腰，然后朝外边叫道：“周……子言，我做好了，你看看怎么样。” 躺在沙上看着电视打盹的周子言一激灵，转头见乐小陶疲倦的站起来，一边叫他过去看，一边捶着自己的腰。 周子言一边过去一边说：“好，看看你这两天一夜的成绩怎么样。” 不得不说乐小陶的悟性很好，功底也不错，这重做的方案几乎已经接近周子言九成的想法了，他一边看一边修改一些小缺点，半个小时后看完了。 “小陶，你重做的方案挺好，这样吧，我先到我的邮箱里，然后去公司打印出来，我再设法交到上头看看吧……你说行不行？” 说了一通没听到乐小陶回答，周子言抬头一看，乐小陶已经在沙上躺着睡熟了！ 看来她确实累得惨了。 周子言过来轻轻叫了她几声，乐小陶纹丝不动，这个样子恐怕就是雷都轰不醒她了，又不好意思抱她去房间里，想了想就去她房间里拿了床毯子来盖在她身上，然后又把她写的方案到自己邮箱里，关了电脑睡觉去。 进房间的时候又瞟了瞟在沙上熟睡的乐小陶，也懒得管她了，这个川妹子大大咧咧的，是个女汉子，尤其是她工作时候那股子劲儿，佩服。 第二天要是星期一，要上班，周子言定了八点钟的闹钟，早上给闹钟叫醒后起床洗脸，开门先悄悄看了一下，乐小陶居然没在沙上了！ 估计是半夜醒来后回房间里去睡了，走出去却又看到餐桌上放着早餐，油条，包子，豆浆，另外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两行字：“子言，我到楼下买了早餐，你吃了再去上班，我去上班了。” 第十八节 进退两难 周子言吃了早餐后收拾了一下才出门去上班，乐小陶这个女孩很有意思，不过对她更多的是同情。 父母的情况不好，一个年纪才这么大的女孩子能努力咬牙承受这个担子，很难得很难得，一想到自己，周子言就没来由的想帮一帮这个自强的女孩。 要不然他也不会想着答应租乐小陶的房子，更不会想着去帮她做这个广告方案。 不过说实在的，对乐小陶的广告方案，周子言还真是窜起来一股子念头，就把绿树林广告公司的砍了，换上乐小陶的这个方案，私心确实有一些，的确是存了想帮一帮乐小陶的念头，但乐小陶的方案过硬才是最关键的。 就算帮她，那也得拿出压得过绿树林公司的东西才行，另外，周子言还是有些想在江百歌面前“露一手”的念头，要是一切都按着水到渠成的正规来办，那还有什么好显露的？ 在小区外的路边，周子言准备拦出租车的时候，手机响了，接通后，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是江雪雁那清脆的声音。 “你在哪儿呢？” 她问自己这个干什么？再说她一大早的找自己干什么？又不在她的直属下，真是奇怪。 周子言猜测着回答：“我在路边拦车，准备去上班。” “你在哪儿？我刚好出门，有事要去锦湖苑那边，顺路的话载你一起过去。” 周子言望了望身周，说：“不一定顺路吧，我在米兰春天小区这儿。” 江雪雁道：“就离得不远，你等我五分钟。”说完挂了电话。 周子言慢慢揣了手机，脸上严肃起来，江百歌的警告还历历在耳，对江雪雁，就算没有一丁半点的幻想，也最好少跟她接触，江百歌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压在头顶一般。 江雪雁说的五分钟还很准，刚好到五分钟的时候，她那辆黑色奥迪a6就出现在眼前。 “上车。”江雪雁放下车窗玻璃，露出那张清纯又冷傲的美丽脸蛋。 周子言上车，系安全带，然后斜撑着脸望着车窗外。 江雪雁开着车，两个人都没说话，车里有些沉闷，看看周子言，他却一直望着车窗外边，给她一个侧面。 “周经理，来公司这几天还好吧？有什么不习惯的可以跟我说。” 周子言回过头来看着江雪雁，江雪雁稳稳的抓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边，脸上没有表情，好像就没说过话一样。 周子言淡淡道：“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那就好。”江雪雁嗯了一声，又加了一句：“公司里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谢谢。”周子言随口说了一声，任谁都听得出来是一句敷衍的话。 江雪雁是什么意思？就算她有事去锦湖苑吧，那跟他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绕着过来载他一起去锦湖苑？ 莫非又是江百歌的阴谋？ 为了所谓的“门户”，为了不让他对江雪雁有企图，想把他赶出百歌集团恐怕也是江百歌的目的。 也就是说，江雪雁靠不靠近他，江百歌都想把他赶出百歌集团，江雪雁靠近他的话，让江百歌有了借口，只是把这个时间提前了一些而已。 把他留下来，也只是江百歌给他儿子江昊然一个面子而已，现在他还能在锦湖苑呆多长时间，就看他有多大的能耐了。 江雪雁恐怕并不知道这些，但关键的是，周子言似乎感觉到江雪雁对他的态度并不像之前那么冷淡了，用周子言自己的话就是：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看看快到锦湖苑的时候，周子言赶紧说道：“江小姐，我就在这儿下车吧，不然给公司的同事们看到传些风言风语的出来对江小姐就不好了。” 江雪雁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你倒是奇怪，换了别人不正想传这样的话出去吗，你怎么比我还怕了？” 周子言摊摊手道：“不是怕，我只想认认真真的把工作干好，江小姐坦坦荡荡的没什么，但给别有用心的人传出去就会说我背后有什么什么人撑着，这对江小姐恐怕不好吧……” 江雪雁笑了笑说：“心眼儿多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念头吧，也好，那你就在这儿下车吧。” 车子靠边停了后，周子言开门下车，抬眼见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缓缓开过，敞蓬着的车里，夏明珠戴着副墨镜看了看他，墨镜后看不到她的眼神表情，但周子言皱了一下眉头，还是给夏明珠看到了。 给夏明珠看到可不是什么好事，她一开始对自己就是怀有敌意的，看到自己坐江雪雁的车来上班，肯定会有想法。 夏明珠对管理制度上确实管控得很严，不准迟到早退，一般的公司通常会以罚款五十一百的数目作为惩罚手段，而夏明珠的规矩严苛得多，迟到一次罚一周的薪水，迟到两次罚三周薪水，迟到三次则开除。 她说过，她的团队不要不勤奋的懒惰者，不要工作业绩倒数的弱者，不要对公司不忠诚的背叛者，这是她的“三不”规则。 打卡签到，管理层例行十分钟早会。 每天的早会夏明珠都把各部门的工作重点的进度提一下，再讲一下工作态度，早会的时间只有十分钟，但这十分钟对所有她的下属来说都是度时如年，美艳无比的夏明珠对他们来说就是个严苛的恶魔！ 其实周子言对夏明珠的这种工作态度倒不是不赞成，他在国外的工作环境只有比夏明珠的严苛更甚，但夏明珠对下属的态度不赞成，严苛带不来下属的绝对忠诚，一味的严苛只会带来相反的结果。 夏明珠好则罢，如果夏明珠倒了，恐怕她所要求的忠诚下属也都变成了落井下石之徒了。 “散会。”夏明珠很准时的在十分钟时结束了早会，然后对周子言招了招手说：“你留一下，我有事跟你谈一谈。” 正站起来的周子言又坐了下来，她要跟自己谈什么？工作进度还是又一次训戒？ “周经理，”夏明珠看着周子言面无表情的说，“江小姐还在我办公室里，我很清楚的记得，她前一年第一次来锦湖苑，一年之中来了两次，去年来锦湖苑总共三次，而今年，在你来之前她还没来过一次，现在，一周的时间中她来过两次，其中是什么原因我不想去追根问底，我呢，给你几点建议，一，如果你是百歌集团未来的驸马爷，我开不了你，但在锦湖苑的时间里，那么请你别破坏我的规矩，二，要么你跟江小姐提个建议，换个地儿，到别的公司，百歌这么大的产业，你想做什么都有地方，但求你别在我锦湖苑让我难做，其实我呢……” 说了一通的话，夏明珠停了下来，表情有些缓和了，不过话却更锋利了些，又说：“其实我希望你离开，我的团队都是精英，都是靠自己的实力而获得的成绩和地位！” “那夏总的意思是我靠裙带关系，靠吃软饭？”周子言笑了笑摊摊手说，“夏总，我只有三个字告诉你：我不走。” “另外，还有件事你要弄清楚，”周子言没等夏明珠有反应又加了几句，而且语气很重：“我跟江小姐没任何的关系，更不是你所说的什么驸马爷！” 夏明珠扬了扬光洁好看的下巴，似笑非笑的说：“是吗？那好啊，我期待你在你的职位上大放异彩，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就把你跟其他同事一样的对待了，希望你做得好，而不是最终被扫地出门。” 好厉害的女人，被她引入坑里了！ 周子言顿时觉他掉进夏明珠的坑里了，这个女人，明知不能赶不走他，却拿话来激他，然后落入她的阴谋中，这下好了，如果以后达不到她所要求的业绩，那就名言正顺的被她赶走了。 江昊然把他夸得再好都没用，他老子也只想着找个理由把自己赶走，现在不仅仅是江百歌想那么做，就连夏明珠也恐怕不怀好意，这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几乎上上下下的人都不欢迎他这个外人，这个地方，他还能呆多久？ “行了，你去吧。”夏明珠把坑放出来让他踩进去后，又挥手让他回办公室工作。 周子言回到大厅的办公位后坐着沉思，许丽丽拿着杯子站起来问他：“周经理，需要我帮你打点水来吗？” “哦，不用了，谢谢。”周子言摇头谢谢，瞧着许丽丽出去的背影，又想了想，还是起身去打印室去把乐小陶的方案材料打印出来。 方案材料打印出来后，周子言又看了两遍，仔细分析斟酌，再修补了一些小缺点。 方案做得相当好了，不过应该怎么递交？ 夏明珠虽然说了让他来处理广告业务的事情，但那不是明摆着就是个跟着她安排准备好的路子走的活儿吗？ 绿树林广告公司，绿树林……周子言在心里又默默的念了几遍，想了想，还是拿了材料起身去了夏明珠的办公室。 第十九节 与销售部的协商 “笃笃笃……” 在夏明珠的门口静立了一分钟后，周子言才伸手在门上敲了几下。 “进来。” 夏明珠的声音。 周子言轻轻推开门进去，夏明珠正在说电话。 “蒋依睫，我知道今年经济环境是下滑了，经济环境对我们大家都是一样的，我不提别的，就说我们房地产吧，大部份的公司业绩是下滑了，但其中也有逆市上扬的，比如国泰，比如万福，这两家房地产公司的房子涨价都还供不应求，这说明什么？” 夏明珠的声音越说越大，也越说越冷了：“这说明经济环境下滑只是次要原因，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你不够努力，我还是那个话，这两个月是我们锦湖苑最重要的时候，而销售部又是我们锦湖苑的重中之重，如果你们销售部的业绩还是继续下滑，对不起，你自己离职吧，就这样，挂了。” 把电话放下了，夏明珠抬眼看着周子言问：“有事吗？” “这个，夏总你看看。”周子言把手中的资料递了过去。 夏明珠接过去看了一眼就皱着眉头问：“金凤凰广告公司的方案？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子言摊摊手说：“夏总，这是金凤凰广告公司补交的方案，之前的弄错了，本来失误的事我们是肯定不管的，不过我看了看这份方案，很不错，别具一格，我想了想，本着对我们公司有好处的想法还是来跟夏总报告一下。” 夏明珠看也不看的把方案就丢了办公桌上，淡淡道：“你的意思是要定金凤凰广告公司的方案？” “也不是说定，”周子言认认真真的说，“夏总，我看过所有广告公司的方案，按之前的来看，绿树林广告公司的方案确实是最好的，但我觉得那是所有的方案都不达标，绿树林广告公司的方案最好那也是矮子中选高个，我这样说吧，按照绿树林广告公司的方案进行的话，对我们锦湖苑的销售帮助估计成效不大，因为没有太大的变化，销售部的情况也就可以预料到不会比现在好多少。” 夏明珠歪着头瞄了他一眼，说：“你继续说。” 周子言点点头又道：“我们锦湖苑的销售业绩对大部份地产公司来说，还算是过得去的，大部份公司的销售去库存度是百分之十左右，我们锦湖苑的是百分之三十五左右，这个度对于陷入困境的房地产公司来说，我们还算是在危险红线之上，这是在我们公司没有变化的情况下可以预料到后面的销售情况，只可能是相差不大，但如果我们使用金凤凰广告公司的这份新方案的话，我个人估计有可能会把销售业绩抬高到一倍，达到百分之七十的库存度！” “那好！”夏明珠手指在办公桌上一点，说：“周经理，既然你有这个想法和决心，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你全权负责这个方案，另外我让蒋依睫那边全力协助你，销售部也以你的意见为主，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的方案计划能把业绩增加一倍达到百分之七十的话，我向江董推荐你为锦湖苑的副总，但若是销售部的业绩达不到一倍，对不起，你走人！” 瞬间周子言就知道他又钻进夏明珠的陷阱里了。 这个女人处处是陷阱，看她似乎很生气了，但转眼却又烟消云散，周子言原本想着要花许多口舌来跟她讲解新方案的优点，但夏明珠根本还没听就一口答应了他的方案，但结果就是，他必须完成自己说的业绩增加数，换了任何一个人要想在这么短的时间中把业绩增涨一倍，那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周子言预料夏明珠会断然否决他的新方案，但夏明珠如此之快的就答应了他，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夏明珠脑子有多聪明了。 答应这个方案，夏明珠从哪个方面讲都没有损失，一种结果，业绩没有增长，跟现在一样，她没有问题，但周子言就有问题了，他说的业绩增长一倍，要达到百分之七十，达不到，周子言得自动走人。 第二个结果，业绩增长了，但没达到周子言定下的度，比如只增长到百分之四十五十等等，夏明珠一样可以用没达到业绩要求而开除周子言。 第三个结果，周子言业绩达到了百分之七十，他得以留下来，但夏明珠却不会有坏处，锦湖苑的业绩增长，她是总经理，论功绩她却是最大的。 所以说，无论出现哪种结果，夏明珠都是有益无害，出现一二种结果，更可以把周子言赶走。 这其实也可以说是周子言自己给自己挖的坑。 周子言虽然知道他钻进了夏明珠的坑里，但夏明珠爽快的答应这个结果却是他想要的，也就是说，他想留下来，继续在百歌集团的任一子公司里，他都得硬着头皮把自己的计划继续下去。 其实也可以这么想，夏明珠几乎是断定他不可能达到那么高的业绩要求，所以才爽快的答应了，让他自己滚蛋可比赶他走好得多。 “这个方案就由你全权负责了，尽快把完整的方案计划拿给我。”夏明珠一边吩咐周子言，一边起身准备出去：“你着手进行吧，我要去工地现场那边检查质量。” 周子言点头回应一声，跟着夏明珠一起出了办公室。 回到大厅，许丽丽正喝着水看电脑，周子言沉吟了一下，又下楼去了销售大厅，销售经理蒋依睫的办公室在最里边。 销售大厅里十几个销售小姐大多都闲着，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相互聊着，来看楼的客人不多。 周子言见蒋依睫不在大厅里，直接就去了里面她办公室那儿。 蒋依睫的办公室就比夏明珠的小多了，门是开着的，她也正在打电话，周子言不想被她认为自己在偷听她电话，所以在门上轻轻敲了敲，提醒一下蒋依睫。 蒋依睫二十**岁，但看起来可能年纪会稍显大一丁点，不是说她显老，而是眼神很显“沧桑”，这个感觉让人觉得会稍老一点。 其实蒋依睫还算是个漂亮而风韵的女人，能在房地产公司做到销售经理职务的，尤其是女人，大多都是有故事而且不简单的女人。 “蒋经理，找你有事。”周子言探头说了一下。 蒋依睫招了招手示意进去，然后对电话中说道：“好了，我现在有客人来了，就这样吧，后面再找你详细谈一谈。” 周子言进去坐在了会客处的红漆木椅上，夏明珠办公室里是真皮沙，她这儿是木条椅，地儿也小得多，看来差剧还是蛮大的。 蒋依睫把话筒一放，扭头问周子言：“是……周经理吧？找我有什么事？” “蒋经理，是这样的。”周子言沉吟了一下才说，“我看了我们销售部目前的情况，外部靠公司的广告宣传带来客源，内部靠销售人员的口才能力现场销售，不过大多数真正买房的客人来了就是有心，所以靠销售人员的原因并不大，可以这样说吧，真正买房的客人有一半是自己要买，有一半靠销售人员的能力所致，像这样的售楼策略几乎可以说就是守株待兔，呵呵，蒋经理别怪我话说得直……” 但谁听到贬人的话都肯定不会有多乐意，蒋依睫自然也不例外，但见周子言把话都说到嘴上了，也就点点头随他，说：“周经理，你就直说有什么事吧，你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周子言笑笑道：“确实是，蒋经理，我想我们销售业绩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外部广告的力度大小，按以前的广告方案，其效益和效果跟现在差别不大，我目前看到有一份跟我们以往的方式大不一样的广告方案，我想推进这个方案，如果落实下来的话，我想对业绩的提升会有极大帮助。” “哦，是吗？”蒋依睫兴趣一下子就被提起来了，“是什么样的方案？” 不过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事与她无关，不禁又摇头问道：“周经理，但是我想你们方案如何执行和进行，与我销售部有关系吗？以往的广告方案落实进行，那都与我们没有直接的关系哦。” “有，当然有关系，而且还是很大关系！”周子言做了个很有力的姿势说，“因为这个方案里有很多环节需要销售部人员的直接参与，所以我才来跟你商量。” 蒋依睫怔了怔，有些疑惑的问：“是真的？是什么方案？” 周子言比划了一下道：“蒋经理，方案的具体内容暂时还不方便说，但我跟你保证，百分百是为了销售业绩的提升，真正执行实施后，我希望蒋经理销售部的职员尽力协助我，一起为业绩的提升而努力。” 蒋依睫想了想，歪着头说：“周经理，你这话是说得挺诱惑人的，就像是给我画了一个大饼，但不知道‘画饼充饥’这个词儿周经理有没有听说过？” 别看在夏明珠面前一个个的都噤若寒蝉，但单独面对时，周子言才算见识到了，夏明珠这些下属部门领导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第二十节 步步是坑 蒋依睫很明显的没打算跟周子言搅和，一是知道他是新来的，二是更清楚夏明珠对他排斥，她自然不会傻到跟周子言混在一起去惹恼夏明珠。 周子言笑笑道：“蒋经理，我知道你觉得我说的像是画饼充饥，但我觉得你不妨跟我合作拼搏这一把，你想想看吧，你现在的业绩在目前的环境状况下显然不可能有大的增长，而夏总那儿显然不会给你多的解释和机会，你要达不到她定的目标，你觉得你能好得了？” 蒋依睫顿时沉默下来，这倒是实话啊，夏明珠几乎给她下了死命令，业绩增长不起来她就得走人，即使不跟周子言和稀泥，她也依然会被赶走，但如果她跟周子言握手搏一把而成功了呢？ 周子言见蒋依睫沉默，沉默在某些时候其实就等于默认，所以他又加了一把火，浇了一桶油：“我觉得啊，蒋经理现在没有什么退路，不如跟我联手拼搏一下，成功了就加薪升职，不成功离职了，以你之前的经验和业绩再去其他公司也不愁找不到好的工作，你说是不是？” 蒋依睫倒是欣赏起周子言的口才来，不过对他的拼搏一说还是并不看好，想了想又问他：“你觉得你的计划靠谱么？反正我是觉得不怎么靠谱，感觉你就是把我往贼船上拉，拖我跳泥潭钻陷阱。” 周子言摊摊手道：“是啊，我也不骗你，我想在这儿呆下去也只能搏一把，成功了我就转正了，失败了我就滚蛋了，你虽然比我的处境好一些，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们可是同病相怜啊，怎么样？” 蒋依睫忍不住皱着眉头咬着唇，也不知道是为难呢还是想答应。 周子言只能等着，有些事急也急不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太心急更可能适得其反。 蒋依睫左右为难，周子言的话的确很有道理，但她患得患失的心思，想搏一下吧，若失败了又舍不得以前打下的基础，但如果不搏吧，又如周子言所说的那样，夏明珠可不是吃素的，业绩上不去，那她依然得滚蛋啊，该怎么办？ 办公室的窗外就是售楼大厅，这个窗的玻璃从里面可以清晰的看到外面，但大厅里却看不到她办公室里面。 大厅里的售楼小姐们坐在会客的圆桌沙上聊天，这时候没有客人，大家都闲着。 以前很累，但累得值得，有钱，那时候总想着能清闲一点，而现在真的清闲了却又心不踏实了，因为人清闲荷包就瘪了。 看到她的这些下属这份清闲样了，蒋依睫就心头堵得慌，咬着唇扭头对周子言说：“周经理，晚上请我们销售部的人喝酒唱歌吧，好久没去放纵了，行不？” “ok，时间你定，地点你挑。”周子言笑着伸手过去跟蒋依睫握了握，很爽快的答应。 蒋依睫也并没有回答周子言的条件，但周子言是明白的，她主动要他请客，这其实跟答应他没有什么区别了，当然也不是绝对，但蒋依睫这种行为肯定是好兆头了。 第一步很顺利的就通关了，周子言心情舒畅的回到办公处，许丽丽迎过来说：“周经理，周副总找你。” 周副总全名叫周青山，是锦湖苑的副总经理，建筑工程师出身，今年五十一岁了，以前在建筑公司做过老总，对建筑工程和设计以及品质方面的工作很熟，到百歌集团后一直在锦湖苑项目管质量方面的工作。 “周副总，您找我？”周子言对许丽丽点了点头，然后问周青山。 周青山就在旁边的座位上坐着，看脸色有些黑，周子言心里猜想他找自己可能不会有什么好消息。 周青山左右看了看，然后站起身对周子言招了招手说：“去我办公室聊聊。” 话虽然说是“聊聊”，但他的表情却没有一丁点的轻松，相反板着脸严肃得很，站起来就虎虎的往前走，也不管周子言在后边有没有跟过去。 瞧他这个架势肯定就不是好事了。 周子言跟着他上了二楼，周青山的办公室离夏明珠隔了好几间房。 周青山别看年纪不轻，走路却虎虎很快，进了办公室就在门口里转身等着周子言，等他一进去就把办公室门关上了，然后指着沙招呼他：“坐。” 周子言坐下了，也没有开口问周青山，既来之则安之，周青山既然来者不善，他就不会把话憋在肚子里，等他自己说更好，后制人嘛。 周青山几乎是“狠狠”的姿势一下子坐在周子言的对面，眼里带有一些怒色，这时候才对周子言愠道：“小周，你怎么回事？为什么把绿树林广告公司的合同意向取消了？” 周子言眯了眼沉默着，周青山这个副总忽然冒出来向他难，这件事应该还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夏明珠，蒋依睫，蒋依睫照说不太会把这个事说出去，那么说出去的大概就是夏明珠了，但夏明珠给锦湖苑管理层通知这个消息，或者说是决定吧，也不能说不应该，很明显，夏明珠一面给他通过方案，一面又给他设置各种障碍，周青山副总就是第一个跳出来的拦路虎。 “周副总，我觉得……”周子言慢吞吞的说着。 周青山一下子就打断了他的话，几乎是吼的说道：“你觉得什么你觉得，瞎搞，你才进公司几天呐就想着出风头，你知道冒然换一个成熟的方案要担多大的风险？出了问题你负得起那个责吗？” 周子言沉默下来，任由周青山泄着他的狂风暴雨。 周青山噼呖啪啦的吼了一阵，见周子言居然没有反驳辨解，有点意外，又觉得周子言可能是怕了，这才放低了些声音道：“小周啊，新人有上进心是好的，我也很理解，但也要适度适量，这样吧，你把方案的事撤销了，继续换回绿树林广告公司的方案，晚上我请客，好好犒劳犒劳你，顺便跟你好好聊聊天，你我都姓周，五百年前是一家，一笔写不出两个周字来嘛！” 你能一笔写出两个周字来？ 周子言心里鄙视了一下，张口道：“周副总，您的好意我肯定是接受的，不过方案的事没法撤销，也没法改变，我给夏总打过可行报告了，她说由我全权负责，我也只能尽心尽力去办。” “你……”还以为周子言畏惧了，退缩而改变心意了，周青山没料到周子言忽然说出这么硬这么刚的话来，让他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来！ 周青山愣了半晌，盯着周子言那平静表情的脸，半晌后才恼了出来：“你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呢？硬要跟大家对着干？” 周子言摊摊手正色道：“周副总，我没有也绝不会跟任何人有对着干的意思，我只是想做些对公司展更好的选择。” “别废话了，马上撤销这个方案。”周青山急了，对周子言也更不客气了。 周子言依旧淡淡的回答：“那真不好意思，周副总，方案是执行定了，除非我不在这公司了！” 周青山愕然盯着周子言，这个新人的“硬”过了他的想像，但他就是不识抬举，这怎么办？ 要他去找夏明珠，那还是算了吧，要他去找总部的高管，那也还是算了吧，他来找周子言是存了私心的，总不能把他这份私心对高层泄露出来吧？ “你……不可理喻！”周青山愣了半晌后忍不住狠狠恼了一声，本想拂袖而去吧，又想起这是在他的办公室。 周子言站了起来，很礼貌的说：“周副总，没事的话那我出去办事了。” 周青山气得呼呼呼的喘气，瞧着周子言离开的背影无可奈何。 离开的周子言也清楚，周青山虽然没有开除他的权力，但却有给他工作上使绊子的权力，夏明珠那儿虽然给他开了“绿灯”，但公司里只怕会有更多的人给他设置红灯了，周青山是第一个。 得罪了太多人显然对以后的工作是不利的，但周子言也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回到办公区做了会儿文档资料，到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江百歌的秘书关慧娟给他打了个电话，叫他去外边见个面。 关慧娟找他干什么？而且还不到公司里来，是她私人找自己还是代表江百歌？ 估计就是替江百歌当传声筒的，但是弄不懂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以江百歌的身份，要罚要斥，还不能公开直接的吗？ 周子言猜测着出去，关慧娟开了一辆黑色的尼桑轿车停靠在路边，向他招手叫了一声才看到。 周子言走到她车边，还没问她，关慧娟就递了一张似乎是“票”一样的东西出来，说：“周经理，这是今晚国际剧院的一张话剧票，江董希望你去看，他有另一张票。” 周子言接过票，心想江百歌约他去看话剧，这倒是有些奇怪，他应该相当讨厌自己才对，怎么还要自己陪他去看话剧？ 不管怎么说，周子言有一点是明白的，江百歌绝不会好心好意请他看话剧，必然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第二十一节 金玉良缘配 江百歌的“约会”自然是推不了的，但他之前已经约了蒋依睫怎么办？ 蒋依睫可是说过了的，她带她那一班销售部的下属去，这是他拉拢销售部的机会，但给江百歌这从天而降的约会给阻了，该怎么办？ “晚上八点，国际大剧院准时见，记得别忘了！”关慧娟又叮嘱了一声，然后放下车窗，开车走了，不给周子言推却的机会。 当然，她也是料到周子言根本就不会推拒江百歌的“约”，换了其他任何一个人，也都不可能会推掉董事长的约会。 周子言低头慢慢逛回去，心想江百歌忽然约他去看话剧，是不是他又要警告自己？又或者借话剧的意思来告诫自己不要痴心妄想？ 就像上次说赵云讲门户？ 周子言回去后马上在网上查了一下，看看今晚国际大剧院是什么节目，一看到节目单后不禁奇怪起来，今晚的节目是“金玉良缘”。 这一下连周子言都糊涂了，金玉良缘，金玉良缘，金玉良缘说的是良配，江百歌约他去看这个是什么意思？他要给自己什么良缘？ 下班后，周子言先给蒋依睫打了个招呼，由她挑地方，自己先去买了单，然后再去赴约，赴约后再看看时间，如果蒋依睫她们还没走，他又过去玩一会儿。 蒋依睫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没诚意吧？” “绝对不是。”周子言苦笑着说，“蒋姐，这怎么可能嘛，我从你办公室回去后接到个不能推的约，没办法，赴了这个约后我马上赶到你们那边去，另外，要是你们不满意的话，明儿晚上继续，我再请，这可以吗？” “嗯，这话还算是有诚意。”蒋依睫比划了个“ok”的手势，然后又加了几句：“我跟我的小伙伴们六点就去，你反正自己看着办吧！” 周子言笑着点头，但心里一点儿也不轻松，江百歌给他的压力就像一座山一般的沉，一想到他就不轻松！ 五点半下班，蒋依睫她们销售部十几个女孩有一大半没回去，一伙直接去了商量好的目的地，其余几个有事回去处理一下后再赶过去。 周子言搭出租车回去，洗个澡，换了套衣服，然后出门，直到出门，乐小陶都没有回来。 蒋依睫了条短信过来，说她们去的是一个叫“夜色酒吧”，周子言看看时间还才六点十几分，也就不着急，坐车先去夜色酒吧。 到了后，周子言才现夜色酒吧还是个相当有档次的大型酒吧，有驻唱歌手，他到大厅的时候，是个男歌手在唱，无论是男歌手的唱功，还是现场乐队的音乐，都很显功力。 蒋依睫她们在大厅里开了个大台子，现在到了的一共有十一个女孩子，周子言还没到她们就已经喝了十几支啤酒了。 啤酒是那种小瓶装的玻璃樽，周子言去前台先预刷了五千元，蒋依睫她们不喝洋酒白酒，只喝啤酒，不过啤酒也不便宜，这种小樽装的啤酒在外面正常的价格一瓶只要三四块钱，而在这酒吧里一支要三十块钱，几乎涨了十倍。 蒋依睫白白的脸蛋儿有些红晕，才来不久估计还是没喝多少酒，脸有点红是喝酒容易上脸，看到周子言去前台刷了卡过来，笑吟吟的对他说道：“周经理，她们都是我手下的兵，全是美女，你既然来了要走，那先自罚一瓶再说。” “行，我自罚一瓶先。”周子言也不推辞，在台子上拿了一瓶仰头就一口气喝完了。 蒋依睫从她身边的一个女孩子依次介绍道：“周经理，介绍一下，王红红，赵小琴，卫冬冬，徐晶妍，罗苹……” 周子言又拿了一支啤酒，对那些女孩说：“蒋经理，小王，小赵，小卫，小徐，小罗……来，我再敬你们一瓶，我完事后再过来跟你们聚会。” 蒋依睫瞄着周子言似笑非笑的说：“哟，周经理，没想到你人帅脑子也真是灵活啊，我就说了一遍，我手下这十个美女的姓你倒是一个都没说错哦，过耳不忘啊，看来是个真有本事的人，年轻有为啊，有媳妇没有？要没有我们销售部全是美女，跟你介绍个吧？” 周子言哈哈一笑，说：“这个就算了吧，我知道蒋姐手下全是美女，但我听说国内的公司都比较禁止同公司的办公室恋情，假如有一天我离开这个公司了我会向蒋姐提这个要求的，哈哈，来，喝酒，我先干为净！” 蒋依睫那些下属对周子言似乎很顺眼，跟他起哄说笑，一点也不拘束，帅哥嘛，总是受女人欢迎的。 蒋依睫这十个女下属个个花枝招展，能说会道，在周子言面前一点儿也不装淑女，裸臂翘腿的，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周子言反而是喜欢她们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又跟她们喝了一瓶酒，看看七点过了，又跟蒋依睫说了一下才走。 夜色酒吧与国际大剧院不在同个区，坐车得半个小时，得赶紧过去了，至少还不能让江百歌等他吧。 回来没多久，周子言对这座城市还不熟悉，去哪里都是坐出租车，等熟悉一段时间后再买辆代步的车。 赶到国际大剧院是七点五十二分，离八点钟还差八分钟，算是准时到达。 周子言在剧院入口的前厅没看到江百歌，坐在椅子上等了一阵，看看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可江百歌还是没有来。 戏，是八点零五分开始，周子言把票拿出来看了看，猜测着江百歌是不是已经到剧院里面去了，开剧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不如检票进去，也许他已经进里面了，照理说是他让自己来的，应该不会放他鸽子吧？ 检票原来到剧院里面，关慧娟给的票位置很好，周子言按着排数号数找到了座位，弯着腰进去坐到座位上，两边座位都坐上人了，他坐下后才往右边看，左边的座位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是个中年妇女。 周子言往右边座位一瞄，刚好右边座位上的人也侧脸过来看他，两人视线一对碰，两个人都不禁讶然一怔！ “周子言，怎么是你？” “夏总，怎么是你？” 右边座位上的人竟然是夏明珠。 夏明珠也惊讶到了极点，呆了呆后又问：“江董呢？江董怎么没来？” 她一说“江董”，周子言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了！ 跟江百歌见面的那一次，他说了两个意思，一是提醒他跟江家门不当户不对，别痴心妄想他女儿，第二，给他介绍夏明珠。 江百歌的等级观念门户思想严重得很，夏明珠虽然是他旗下公司的高管，是他的得力干将，但他只把她当成赚钱的工具，只是他一个下属而已，夏明珠再能干，也不是他那个层次的人，他把夏明珠介绍给自己，也就是那个意思。 金玉良缘，什么金玉良缘嘛，这就是江百歌点的鸳鸯配。 今天因为跟蒋依睫的销售部进展不错，心情也不错，但被江百歌这么一强点鸳鸯配的事闹得一下子就不爽了。 而且夏明珠也马上就明白了，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对江董她无可奈何，但对周子言，她却可以收拾整治。 之前对周子言只是一种对新人初来乍到有不融合和防患意思，后来觉他背后有江昊然和江雪雁的背景，心里就更不喜欢了，越是背景强的人她越不想留在锦湖苑，所以她就想着要暗中设些陷阱让周子言钻，直到把他逼走。 但这些事还不能做得明显了，要让别人看不出来。 比如广告合同的事，夏明珠对她这一手就极为欣赏，一方面给予周子言的方案通过，周子言会感激她，而周子言背后的江昊然和江雪雁自然也会感激她，第二，她虽然给予放行通过，但公司里其他与绿树林广告公司有利益纠葛的高管却不会放过周子言，肯定会给他设置各种各样的难题，这是供刀杀人之计。 一举两得，一箭双雕，夏明珠在想周子言之后的情况，无非也就是两个结果，一个是完成任务，但太难，可能性不大，但万一完成了，对她来说也没坏处，锦湖苑的业绩大大提升，她是功，周子言的成绩再好，那也得由她领。 第二个结果就是周子言方案失败了，那更好，这都不用她动手就能逼得周子言自己灰溜溜的走人。 但现在夏明珠不爽快的是，江百歌居然想缀合她和周子言，周子言怎么配得上她？ 这不是开了她夏明珠天大的玩笑吗？ 这让夏明珠越的不喜欢起周子言来，虽说这个年轻英俊的男子身上并没有什么不好的习惯和举动，但她就是不喜欢，尤其是不喜欢江百歌拿周子言跟她相提并论，她是个有大野心的人，以后会成就大事业，会成为上流社会中的一员，以后是会跟江百歌那个层次一样的人，周子言是什么东西？ 还有，夏明珠一直是比较想跟江昊然拉上点关系，如果她嫁给江昊然，那她就可以借这个跳板上位，但江百歌似乎不想接纳她这个“儿媳妇”，她明白，江百歌不是瞧不起她这个人，而是瞧不起她的出身身份，他们江家的儿媳妇必然是一个能跟他们江家门当户对的豪门世家才可以。 最关键的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江昊然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夏明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江昊然是个花花公子，喜欢的是美女，她足够漂亮了，而且还有意对他时不时的暗示，但江昊然就是不上钩，还真是怪了。 第二十二节 喝出来的合作 “你自己看吧，我走了！”夏明珠抑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怒气，把对江百歌的气都撒在了他身上。 周子言看着气冲冲离开的夏明珠只有苦笑，今天这场戏倒不是什么陷阱，是江百歌为他和夏明珠牵的“红线”，只不过江百歌恐怕没想到夏明珠并不是个能由他掌控私事的人，他这样做有些弄巧成拙，以后对自己的工作肯定是更不好了。 夏明珠是统管锦湖苑全局的总经理，是锦湖苑的一把手，自己跟她的关系越僵，那几乎可以想像到他以后的工作会有多难。 不过弄清楚了江百歌是这个目的后，周子言还是松了一大口气，至少他没再给自己设什么阴险的陷阱了。 夏明珠终于没忍住她的怒气，从她离开时那个眼神表情，周子言就知道她把恨都放到了他头上，这个女人城府深得很，手段也厉害得很，处处设套让他钻，现在要严防的人其实是她。 算了，反正夏明珠那儿也缓解不了矛盾，由得她了。 也正好有时间去蒋依睫那边，在路上又想，江百歌给他和夏明珠点了这个鸳鸳谱后，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再给他和夏明珠制造这样的机会，要是再这样做，恐怕会把夏明珠惹得七窍生烟吧。 从国际大剧院出去乘了出租车直奔夜色酒吧，赶到才九点刚过，酒吧里这时候是最热闹的时候，一个女歌手正在唱韩雪的“想起”，软绵绵娇滴滴的声音颇有些韩雪的味道。 这时候大厅里的客人几乎是爆满了，没有一张空台，行走通道上尽是来去忙碌的服务生，周子言穿过通道到蒋依睫那张台子边。 人又多了三四个，都是售楼部的女职员，周子言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人却是见过的，扫了一眼，连蒋依睫一起一共十五个女孩子，个个都喝得脸红扑扑的，有的玩骰子，有的划拳，又说又笑又喝酒，连男人都不及她们的霸气。 蒋依睫扭头瞄到周子言来了，招手笑道：“周……来啦？美女们都到了，你才来……哦，我知道了，约什么的都是借口，你好坏哦！” 周子言忍不住笑问：“蒋姐，我哪里坏了？” “你不就是想我这些姐妹丫头们先喝得半醉了，然后你来拣熟鸭子是吧？”蒋依睫这时候说话很有些口无遮拦了。 周子言脸一热，赶紧摇头否认：“哪有，我真有事。” “周经理，我看你就承认吧，我们老大那可是火眼金睛，什么客户遇着她只要给她看一眼就知道在想什么，三言两语就哄得主动买房下定了，你呀……”记得是叫赵小琴的女孩子马上就对周子言开火了，又是戏谑又是调侃的说，“再说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你坏我们才喜欢呢。” 周子言算是脸皮练得颇有厚度的了，连嘴滑脸厚的江昊然都禁不住他的嘲弄，但他却也给赵小琴说得脸红了，要知道，她们一起可是有十五个同伴，做销售的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天天跟各种各样的客户打交道，什么话都听过，也什么话都说过，现在只要他跟赵小琴一搭腔，肯定就要被围虐了。 蒋依睫指了指王红红那边：“红红，你们坐开一些，给周经理让个座。” 王红红嘻嘻笑着站起来让了位，又说道：“周经理坐吧，正好这个位置是中间，左边七个，右边八个，我们这张台子可是阴盛阳衰啊，周经理是唯一的男人，国宝啊，我们得护着看着，可别被外边的女人抢走了。” 叫徐晶妍的女孩子马上就接过话题了：“哪能啊，我们锦湖苑销售部上上下下十五大护法全部在此，盘丝洞的妖精来也抢不走我们的周经理。” 周子言听着越说越离谱，赶紧端了一杯酒说：“喝酒，来，喝酒喝酒。” 十几个女孩子确实喝得半醉了，看看空了的啤酒瓶至少有四五十个了，也就是说她们一人喝了有三瓶以上。 不过周子言倒也没觉得不妥，在国外，女人们跟男人一样，在他的印象里，在国内，女人们似乎还没有国外那般开放，看来这个印象也已经变了，蒋依睫这一帮女人跟来的男人们一样放得开。 “喝酒就喝酒……”卫冬冬举了个啤酒瓶儿说：“周经理，来，我跟你喝一个。” 周子言欣然应允，跟她一碰，眼见她仰头一口气喝净了，一个女人如此，他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风，仰着头骨嘟嘟的一口气也喝干净了。 “啪”的一声，卫冬冬把空瓶子往桌子上一顿，坐了下去，她旁边的罗苹又站了起来，举着瓶子笑吟吟的说：“周经理，小妹跟你碰一个，以后请多多关照。” 周子言忽然觉他上当了！ 这些女孩子不动声色的就把他带进沟里了，他以为跟卫冬冬喝一个就是代表了全部，没想到她们不吭声不通气就自然而然的默契了，一致对“外”，把他当敌人了，她们有十五个人，跟她们一人喝一瓶，她们一个人才喝一瓶，但自己可就是十五瓶了。 蒋依睫用手撑着下巴笑眯眯的盯着一言不，她似乎就是要等着看周子言的笑话，对自己手底下这帮妹子，她可是清楚得很，跟男人斗起来那是连天都不怕捅破。 但妹子秋波盈盈的盯着他，周子言不碰也是不行的，又瞄了瞄蒋依睫，见她歪着头儿看着自己，似笑非笑。 周子言一咬牙，又跟罗苹碰杯喝了，果然如他所料，下一个接着又来了，被套着一连喝了十四瓶啤酒，好在是小瓶，好在是啤酒，如果喝的是白酒洋酒，这一轮就得倒下了。 最后剩一个蒋依睫，周子言醉倒是没醉，但肚子涨得难受，不过这时候也不少了那一瓶，伸手抓了一支对蒋依睫道：“蒋经理，蒋姐，我敬你一杯，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蒋依睫这才开了口，拿了支酒跟他一碰，说：“好啊，瞧你请我们又是吃又是喝的，连喝十几瓶也满有诚意的，行了，我们销售部十五个姐妹儿就跟着你趟一趟这浑水吧。” 周子言摸了摸喉咙，苦笑着道：“趁着人还清醒着跟你就说句还算清醒的话吧，蒋姐，很多年前我就知道，固守成规是稳当的选择，但我看到很多公司就是求稳不求变而被淘汰了，我觉得你们现在也是这样，现在的大经济环境下滑，所有的行业大多都在下滑，如果不求变的话，那就是大家都在拼谁下滑的少一些，但怎么就不想去变化，去寻求上升呢？” 蒋依睫叹了一声，说：“我也想啊，但谈何容易哦，我也给夏总逼得快上梁山了，实在熬不过去就辞职算了，换一家公司，要不行就回老家去开个小店经营，有口饭吃就行，这些年的打拼也攒了点，混着呗，就这么着吧。” 周子言笑道：“也没到那个地步，我这几天尽快把方案计划规划设计好，广告公司那边进行的同时，我们自己这边也开始进行，你们销售部只要能配合我做一些工作就好。” 蒋依睫捧着脸蛋眼波盈盈的说：“俗话说得好，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软，我们可都是吃了你的喝了你的，要不给你办事儿你不冤死了啊，行吧，你那边安排好了就通知我吧。” 周子言大喜，又拿了瓶酒对蒋依睫道：“蒋姐，多谢多谢，来，庆祝我们的合作……我喝你看就好。” 本来是要碰杯喝酒的，但周子言看到蒋依睫醉态可鞠的样子也就没打算要她喝酒了。 但蒋依睫却不干，捞了瓶酒道：“既然是合作，那自然得喝酒了，来，干了！”一边说一边喝。 周子言怕她喝醉倒，不敢再跟她们提喝酒庆祝了，想了想就说：“蒋姐，我感觉有点饿，这酒喝得再多也不管饱，不如我们出去吃点什么吧？” 赵小琴抢着道：“好啊好啊，这里太吵了，出去呼吸点新鲜空气，我知道个烧烤大排档，东西做得挺好吃的，就在我住的小区外边……” 蒋依睫看了看其她人，问了一下：“你们呢，是继续在酒吧，还是去小琴那边的大排档？” 几个女孩子嘀嘀咕咕的一商量，都点了头，这话是周子言提出来的，反正是他请客，去就去吧，今天晚上在酒吧的消费也不少了。 周子言见大家都同意了，叫服务生来买单结账，总共消费了四千二，预付了五千，退了八百。 结账出了酒吧后，十五个女的一个男的，闹哄哄的出去倒是很惹人注目，在街边拦了四辆出租车才够数。 赵小琴说的大排档在她住的小区外，那一条街全都是经营夜市的，地方大，但餐桌椅凳都比较简陋，做夜市大排档的几乎都这样，晚上摆出来，清晨收工又要收回去，正规的餐桌用具用起来就太麻烦。 赵小琴显然跟这家大排档的老板很熟了，老板一见她就笑着招呼，见人多，赶紧叫请的小妹把几张桌子拼在一起。 第二十三节 军令状 十几个女孩疯疯疯癫癫的折腾到十二点才算完，分头搭车回去了，周子言有些醉了，在街头路边坐了一阵，然后才搭车回去。 米兰春天小区半夜时分很清静，周子言下车后摇摇晃晃一路走回去，他那栋楼这时候也没有进出的人，进电梯后也只有他一个人。 今晚上酒确实喝得不少，一个人被蒋依睫十五个人灌，哪怕她们都是女人，那也是经不住灌的，之前一直是硬抗着的，毕竟还是担心蒋依睫她们一伙女人要是都喝倒了就麻烦了，好在她们都还没到烂醉如泥的地步。 到家门口的时候，周子言终于撑不住了，伸手在门铃上按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按的门还是按的门铃，“咚”的一声，脑袋撞在了门上，然后就滚倒了。 乐小陶平时早就睡了，今天等到十点多没见周子言回来，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没接，周子言开了静音的，二来又喝醉了，这电话是一通都没接，乐小陶看着电视等，迷迷糊糊的都差点睡着了，听到撞门声才惊醒过来。 乐小陶听到撞门声，当即到门边看了一下，对讲视频里没有看到人，犹豫了一下才把门打开，周子言一下子就滚了进去。 “怎么搞的？”乐小陶皱着眉头去扶周子言，但周子言已经人事不知了，她拽不动也拖不动，恼了起来，叫道：“周子言！” 周子言自然不会理会了，乐小陶使了劲儿才把他拖进门里面来，把门关上了，然后任由周子言睡在地上。 歇了一阵，乐小陶盯着睡在地上的周子言恼得直哼哼：“喝成这个鬼样，姑娘我是要爆洪荒之力了。” “嘿”的一声，乐小陶拖着周子言的手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硬是一口气把他拖到了沙边，先把头身一半身体放到沙上，然后再将腿脚放到沙上，虽然累得直喘气，但总算把他弄到客厅里的沙上了。 乐小陶再瞄了瞄房间的方向，不禁直皱眉头，感觉这几下已经让她精疲力尽了，要再弄进房间里的床上去，她可真没那个力气，也就不管了，在沙上也不是不可以，总比任由他在门外睡一晚好。 叫了几声，周子言没有丝毫动静，看来是叫不醒了，闻着就是一股子浓烈的酒味，随他吧，谁叫他喝得烂醉如泥的？ 乐小陶想了想，还是去房间里拿了条毯子盖在周子言身上，然后才回她的房间睡了。 周子言醒来的时候不知道几点了，看窗外微微有些白，天还没亮，把手机摸出来看了看，才五点过几分。 脑子里思想似乎有些断片，回忆了好半天才隐隐想起昨晚的事，记得跟蒋依睫她们分手后搭车回来，好像是上了电梯回到了家门口的，然后的事硬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但看看现在，他睡在客厅里的沙上，可能是开了门进来就睡在沙上了吧，只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口渴，起身去倒了一大杯水喝了，不解渴，又喝了一大杯，然后回来坐到沙上，这时候头脑慢慢清醒了，坐着再想了一会儿，回来后的事情就是想不起来，不过脑子是完全清醒了。 看看天也快亮了，也不回房间里去睡，再一睡着就可能会误事了，旷工迟到都不是好事，夏明珠不是吃素的。 再看看手机，有好几通未接电话，查了一下，全是乐小陶的，这时才想起，他还有个合租的房东，沙上还有条毯子，醒的时候揭开了的，估计是乐小陶给他盖的吧。 其实周子言很肯定就是乐小陶替他盖的，因为这毯子不是他房间里的，不是他的就肯定是乐小陶的了。 坐了一阵又去卫生间洗了个冷水脸，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以为放得很轻的动作还是把乐小陶弄醒了，睡眼朦胧的走出来问：“你醒了？昨晚醉得卖了你都不晓得，干嘛喝那么多酒？” 乐小陶话虽然说得重，但却又去给他倒了开水放了姜片红糖，端过来说：“喝点这个吧，解酒的。” 周子言本来想说我已经醒酒了的话，但想想这是乐小陶的好意，还是接过来喝了，然后才回答她：“跟销售部的同事聚了一下，喝多了点，我这个新来的职员不跟同事表演一下，不搞好同事关系，工作就不好做啊。” 一听说是这个情况，乐小陶的脸色就缓和下来，点点头道：“也是，但多少还是要注意些身体。” 周子言想着把广告方案的事情告诉她的，但沉吟了一下又缩回去了没说出来。 “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条，喝醉后醒来肚子是空的，得吃点东西。”乐小陶一边说一边去厨房里。 乐小陶是个很单纯的女孩，嘴恶心善，在她身上总是时不时流露出她乡村的语气习惯，虽然同事们容易取笑她，但周子言却觉得这反而是乐小陶可爱的地方。 一碗素面加鸡蛋，面汤上飘荡着几许葱花，闻着就很香。 周子言赞了一声：“小陶，你呀，做小媳妇是块好料。” “呸，你就别痴心妄想了，我看你是想把房租都省了吧？”乐小陶笑骂着坐下来，看周子言大口大口的吃面，一边吃一边赞她，这也是一种满足和享受。 周子言把面吃完，乐小陶又给他倒了一杯水来，周子言接过来喝了一口道：“谢谢。” “别谢我。”乐小陶撇撇嘴说，“广告方案的事怎么样了？替换给你领导了吗？” “给了，具体的情况不清楚，等我上班后再打听打听。”周子言把喝完了水的杯子放到茶几上，瞄着乐小陶问：“小陶，如果你的这个方案能成的话，你们公司会给你奖金吧？” 乐小陶怔了怔，然后摇摇头道：“这还哪里的事情，不过要是成了的话肯定是有奖金的，我也没那份痴心妄想的念头，就当练习了设计能力，虽然我知道能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还是谢谢你，子言，谢谢你帮我，还有房屋租金的事。” 周子言嘿嘿一笑道：“不用谢我，能经常吃到你做的饭菜，我觉得我已经赚到了。” 乐小陶“噗”的一声忍不住笑了，过了一会儿又叹了一声，幽幽道：“唉，日子过得好艰难，都说女人干得再好都不如嫁得好，电影电视里的王子那么多，怎么我总是没遇见一个呢？又帅又有钱的好男人都在跟我躲猫猫吗？” “哈哈，”周子言笑着说，“小陶，我觉你是不是眼睛有问题啊？” 乐小陶揉了揉眼，有些不解的问他：“我眼睛好得很啊，没问题，又不近视，又不色盲，你干嘛咒我眼睛？” 周子言笑道：“你眼睛要没问题，那你面前这个帅气能干的男人你怎么看不见？” “呸……臭美，你就是想把房租都省了啊，门儿都没有！”乐小陶笑骂一声，起身扭头回房间里了。 等七点过的时候，两人就出门各自去上班了，乐小陶到地铁站乘地铁，周子言则搭出租车，乐小陶没看见也不知道，要看到了只怕又要唠叨他不知道节省。 在这个城市里天天上下班搭出租车，可没几个人舍得，普通上班的一个月的工资可经不起这样折腾，一个月交通费用绝不能过三百块，像周子言这样“奢侈”还真不多见。 到锦湖苑的时候碰到赵小琴也刚到，虽然化了妆，但还是看得出来她眼圈有些黑，赵小琴冲他一笑，表情有些尴尬，也没讲完，直接溜了。 上班后第一件事又是早会，一直是惯例，夏明珠讲十分钟的工作情况，但今天她却没说工作进展，而是宣布了一件事。 “今天跟大家宣布个事，最近锦湖苑的工作比较繁琐，我专著二期工程的质量验收方面的事情，其他的事大致都由各部门全权负责，尤其是周经理这边哈……” 讲到这儿的时候，夏明珠眼光落到了周子言身上：“广告方案由周经理全权负责，周经理在这方面很熟悉擅长，又是从国外回来的精英海归，他昨天向我递交的新方案我也看了，与我们以往的方案准则是有相当大的变化，我还是有些犹豫，但周经理跟我定了保证，再说我想大家也明白，周经理是江董亲自派到我们锦湖苑来的，江董看中的人才，我们也不能放着浪费吧，是不是……周经理，你来说说。” 最后两句是对周子言说的。 夏明珠这些给在座的管理干部们放了三个很明白的信号：一，周子言是董事长江百歌派来的人，他要干什么，她阻止不了。二，周子言否定了以前的广告方案，重新选了新的方案。三，周子言跟她定了保证，大约就是签“生死状”之类的东西。 夏明珠手段确实很毒，而且很高明，昨天通过，今天就把这事情推得干干净净的，让他自己在众人面前把“军令状”摆出来，大家是见证，以后失败或者没达到预期，他一是要走人，二是要背责任。 另外夏明珠也隐隐把话意说出来了，周子言是江百歌派到锦湖苑来的，她不能阻止他，广告方案的改变，也是他挡了有些人的利益，要找找他周子言去。 一箭好几雕啊，周子言明知她的阴谋，但却还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按她的意思说了！ 第二十四节 喜从天降 知道夏明珠不会让他好过，不会让他轻松，所以对她的后着也有预料。 周子言还得装着激情昂扬的表态：“是的，我跟夏总已经立下军令状了，这个方案要是失败，我承担全部责任，另外，在工作的开展方面，还请各部门的老大们多多关照，多多帮助配合。” 既然夏明珠把他丢了出来撇清责任，周子言也将势就势，把话说绝了，让那些想着还要来跟他说情诱导的人死了心别再来说了，让他们明白这个事情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方案，不会再改动变化，省得还来叽叽咕咕的骚扰烦躁他。 回办公室后，周子言手机响了，居然是江雪雁，沉吟一下才接通了。 “周经理，你现在方便接听吗？” 周子言看了看身周，除了许丽丽在埋头工作外，其他人隔得远些，没有哪个注意到他，当即放轻了些声音回答：“方便。” “那好，”江雪雁嗯了一声说，“我跟你说一下，我听说你要排除绿树林广告公司的方案，启用金凤凰广告公司的方案？” 这信息终于传到更高的层面了。 周子言没有犹豫的就回答了：“是的。” 江雪雁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才说：“我……觉得你还是要慎重一点好，你刚来公司没必要那么激进，稳妥一点好，如果照旧，假如广告公司的效益结果不出众，至少还是能跟以往持平，业绩就算一般，我……我……也能保住你不被辞退，但如果你一心求新求变，冒险用另类的方案，这……如果业绩下滑，就肯定得有人来出头抗这个责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周子言又怎么能不明白？江雪雁或许是一番好意，她说的也是事实，守成，她能保自己平安，求变，后面背锅的人就肯定是他。 只是他想不到江雪雁明明对他很冷淡高傲，怎么这几天的态度忽然就转变了？似乎变得对他颇有些关心的味道，难道她是为了配合她父亲江百歌对自己又设下的圈套？ 但又不像，就说广告方案的事情吧，如果不变，他在锦湖苑默默无闻的混日子的话，夏明珠不会太过为难他，混段时间就稳妥下来，但他一心想搞出点成绩而求变化，启用新的方案，这很明显要得罪一大批老人，江雪雁把这个利害关系说得很透了，而且也说出了她以后帮他的话，她究竟是什么意思？ 江百歌可是把话跟他放出来了，别跟江雪雁走得近，为了这个他甚至还为他和夏明珠牵线搭桥。 “那你有什么想法？”江雪雁又问。 周子言淡淡一笑，说：“没什么想法，按照我觉得正确的事情做就好了，至于别人是什么看法，我又何必去理会？如果什么事都要看别人的脸色和想法，那你们又何必要我来任这个职务？” 江雪雁沉默片刻忽然咭的一声笑道：“也是，做个闲人庸人混吃等死的确没意思，是我想多了，你自己认为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城郊北有个很幽静的农家山庄，风景挺好，去看看夜景也不错，今晚我有空，你去吗？” 周子言心里陡然一跳，江雪雁这是在约他吗？ 别防着防着还是出现这样的问题了，江百歌警告过他别去接触江雪雁，要不然只会提前把他赶出百歌集团。 “喂，你在听吗？”江雪雁见没动静，又问了一下。 周子言赶紧回答道：“对不起江小姐，我晚上还有事情去不了。” “哦，那好吧。”江雪雁似乎迟滞了一下才回答，停了停就挂断了手机，周子言手机中传来嘟嘟嘟的忙音。 江雪雁似乎有些不悦了，她也似乎没料到，她亲自开口约周子言，换了别人哪个不是欢天喜地的答应？但这个周子言居然直接拒绝了，他是个瞎子还是个傻子？ 其实周子言既不瞎也不傻，他心里在流血！ 坐在办公椅上将自己缩到角落处，周子言才把脖子上的心形项链摘了下来，将心形饰物捏在手中沉默许久，然后才张开手掌，把饰轻轻揭开。 心形饰物里面是空心的，里面贴放着一张很有些陈旧的小照片，照片里是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 周子言凝视着饰物里的照片，眼睛有些朦朦雾意了，“妈妈，你在天堂还好吗？儿子好想你！” 当许丽丽叫他的时候，周子言才从悲痛沉重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刹那间他就隐去了自己脸上的悲伤表情，恢复如常。 许丽丽递给他一叠文件，周子言接过来就吩咐她：“丽丽，你打电话通知一下金凤凰广告公司，让他们公司派人过来协商一下广告合作的具体事务。” “等等，”周子言又叫住了许丽丽，从自己办公桌上拿了份文件递给她，“丽丽，你跟金凤凰那边要说明一下，这个方案必须要由他们的主设计策划师乐小陶来负责，嗯，就这样，你去通知吧。” 许丽丽点头答应着去了，周子言把项链合好戴回到脖子上，把心情收拾好，江雪雁或许心情不好，但他还是不想将她和江昊然这对兄妹伤害得太深，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对江昊然肯定是没得解了，不过周子言还是可以选择不去把江雪雁伤到，没有感情就谈不上怎么伤害，情份越深，伤害才会来得越深。 半小时后，许丽丽接了个电话后向周子言汇报：“周经理，金凤凰广告公司的老总金秀泽金总和设计师乐小陶已经到我们公司一楼大厅了，周经理，我去接一下吧。” “好，把他们带到小会议室吧。”周子言摆手吩咐她，夏明珠连办公室都不给，在大厅里确实没法跟金凤凰广告公司的人谈事。 周子言其实也没在乎，给不给办公室用，目前来说也就是个面子问题，大多数方面是可以克服的。 许丽丽到一楼去接应，金秀泽和乐小陶两人在一楼大厅的接待处正坐着等候，许丽丽不认识乐小陶，没见过，但还是认识金秀泽金总的。 “金总，请跟我到楼上会议室吧，周经理马上就到。” 金秀泽四十来岁的样子，扎着马尾一身清闲淡妆的乐小陶有点让许丽丽眼前一亮的感觉。 “小许，这……”金秀泽似乎很有些迷惑不解的感觉，想从许丽丽嘴里掏出些话来，但又怕问错话，所以沉吟考虑着该问的话。 许丽丽给他们公司打电话通知时，金秀泽接到业务处的报告就吃了一惊，锦湖苑的广告合约，据说已经定了绿树林广告公司，基本没得改变成了既定事实了，怎么又忽然变成他们公司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总是大喜事，金秀泽不敢怠慢，赶紧带了乐小陶出，一路上他还盘问乐小陶是怎么回事。 但乐小陶也说不出所以然来，其实乐小陶也是云里雾里的，她倒是想过会不会是周子言把她的方案拿去公司报上去然后选择了这个方案，但这是不是太不可思议了？ 而且早上上班的时候也没听周子言提过这事啊，乐小陶疑疑惑惑，不过既然接到锦湖苑的电话通知，那说明周子言的计划成功了，但是确实有些想不通，周子言一个不属于那部门的小员工，怎么可能影响得了？ 乐小陶也是忐忑不安的跟着金秀泽过来，许丽丽领着上二楼，她见金秀泽套问许丽丽的话，心里更是扑通扑通的跳。 许丽丽把金秀泽和乐小陶带到小会议室里，然后说：“金总，你们先坐会儿，周经理马上就到。” “好好好，小许，你忙去吧，我们等会儿，等会儿。”金秀泽一边挥手示意许丽丽别管他们，等许丽丽出去后，他又小声的问乐小陶：“小陶，看样子不像是假的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小陶犹豫着才说了出来：“金总，是这样的，我……我有个认识的朋友是在锦湖苑公司上班的，他有次去我家里偶然看到我之前做过的方案后说挺有新意，然后叫我改了一下给他拿到公司去替换试试看，我以为他也就是随便试试的……” 金秀泽一听就欣喜若狂，拍了拍乐小陶的肩膀激动地说：“那就是了，小陶，难怪对方提了一定要你主持这个方案的条件，我就说嘛，事出必有因，哪个能平白无故的就落到了我们头上嘛，这样，等会儿如果谈成了，我给你记大功，给奖金，并且这个方案全权由你负责……” 乐小陶哪敢答话？生怕金秀泽这会儿高兴，等会儿失望，要是失望了自然会把气撒到她身上。 几分钟后，许丽丽和周子言来了。 许丽丽先作介绍：“金总，这是我们周经理，负责锦湖苑广告方案的一切事务。” 周子言对金秀泽一伸手道：“金总，你好，我是周子言。” “你好你好，周经理真是一表人才啊！”金秀泽跟周子言一边亲热的说话，一边赞他。 周子言心里好笑，这马屁拍的……再看看乐小陶，她一副惊讶之极的表情，又没敢问什么。 “小陶，你好，你的方案我递交给夏总看了，她那边通过了，让我负责跟进，我今天请你们过来，一是谈一下方案的细节，二是商量一下把这个方案的跟进度加快一些，如果今天谈妥的话，我让小许把合约准备一下，明天就签定合同。” 金秀泽还以为是在做梦，之前努力也没接到锦湖苑这种大公司的单子，这次虽然努力了，但实际上还是没抱太大希望，结果也确实如此，他们没被选中，但事情却是柳暗花明，天上掉馅饼了。 “好好好，周经理……咱们……要不咱们找个地方私聊吧，我请客，找个档次好又安静的饭店餐厅，开个包间慢慢聊吧。”金秀泽确定是真的后，喜不自胜的就说了出来，他是明白的，周子言把方案给他们金凤凰公司，他要不表示表示，只怕这方案也不好拿。 第二十五节 真相 周子言哪有不知道他的意思？当即就明白着拒绝了：“金总，方案既然确定了，我们就按照正常程序来谈妥签约，其他的就免了，对这个方案我只有一个要求。” 金秀泽赶紧点着头问他：“周经理请说，周经理请说。” 周子言指了指乐小陶：“这个方案是小陶设计的，为了能全方面达到要求，我们这边的要求就是这个方案得由乐小陶来全权负责。” “那没问题，这是当然的，周经理请放心，这个方案由小陶全权负责，另外我再把公司里最强的设计师们都调来辅助她完成这个方案，有什么问题或者要求，周经理尽管跟我提，我会百分百保证这个方案的进行。” 这时候，金秀泽是要什么就答应什么，别说周子言压根儿没提什么过份的要求，就是要，他也得想方设法满足。 不过他还是有些疑惑，以前做业务铺垫，哪个不是以“钱”开道？对方能把业务单子给你，那肯定是你的回扣和礼物比别人给得更高更多，俗话说无利不起早，哪有白给你的事情？ 周子言明白着不谈那些东西，金秀泽就在猜测，他是要得更隐秘吧？ 等周子言提出要乐小陶全权负责这个方案后，金秀泽瞄了瞄俏脸儿激动得通红的乐小陶，心里顿时就有些明白了，这恐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又或者是这个新任经理的手段更小心，可能他只跟乐小陶单线交易吧，这都不是问题，由小陶去跟他协商就更容易办好了。 金秀泽只是答应，也不再提那些话，周子言不提他自然也不能提，满满的都是套路啊。 “那好，我们就开始谈一下细节吧。”周子言把方案材料拿出来，给金秀泽和乐小陶各一份，详细的说起细节方面的问题。 金秀泽听得又是疑惑又是奇怪，周子言说得一本正经啊，听他提的那些细节问题全都是在点子上啊，如果不是对方案仔细分析过，那绝达不到这种熟悉程度，再说他恐怕对广告设计是真懂吧，要不然怎么分析得这么透彻？ 尤其是乐小陶，她一是太激动喜悦，二是确实没有意料到，周子言跟她说只是锦湖苑的一个小职员，跟广告合同的部门没有关系，但谁料到他竟然就是这个部门的头儿！ 难怪他提出来说替换试试看，也难怪说通过就通过了，一切都是他做主嘛，再说是他看中了这个方案然后才要她修改的，看来他早就有这个意向了，只是瞒着她而已。 乐小陶现在自然不敢把这些话都说出来，尤其还不敢对金总说她跟周子言是“合租”的事，这话说出来只怕会惹麻烦，说不定所有人都会怀疑她跟周子言有暧昧，周子言帮了她，她再怎么也不能连累到他，所以这个事万万是不能说的。 周子言也暗中赞乐小陶还是很聪明，金秀泽的念头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只不过不想跟他做过多的纠缠，说实话，他确实是有帮助乐小陶的意思，但更主要的还是乐小陶有那份能力，要是她的方案不令他中意，那他也不会帮这个忙，顶多就是帮一下她经济上的困难，在房租上就已经做了。 工作上的帮助，起码得她自己有那个本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让乐小陶自己挥她工作上的才能得到金钱，这种帮助才是最实在的，而且对乐小陶的成长帮助更大。 不可否认，乐小陶的方案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他给指出来让添加修改了，但主要的思想中心还是她的，加的只是一些细节。 在谈细节方面，乐小陶和金秀泽越谈也越觉得周子言的能力出众，大约两个小时，周子言把细节方面都完全提出来了，金秀泽拍板答应。 周子言马上叫了许丽丽过来，把他记下的东西递给她：“丽丽，你把这份资料整理出来，以合约的形式，明天若无例外的话，我们就跟金总签这个合同，签字后，我们财务会把前期的设计费用打到你们公司账号上。” “谢谢，感谢感谢。”金秀泽还真是激动得无法形容了，如果能顺利签约，锦湖苑按合约规定就会先打给他们六百万元的前期费用，后面则按广告合同内容的进程而支付。 这样的大单子，说实话他们金凤凰广告公司还没接到过，竞争不过其他更有实力的公司，他们拿下的大多都是些小单，更多的是那些商业街道商铺门面的广告牌设计制作，像锦湖苑地产这种从视频，电视，实体，三d等各种形式的推广设计，他们接得极少，像锦湖苑这么大型的可以说没有，有也只是一些小公司的制作。 但周子言却觉得小公司有小公司的好处，大公司眼光高，先把广告设内容就定得高，比如请一线明星任代言人吧，而小公司就不敢那样设计，对周子言来讲，他觉得这反而变成了金凤凰广告公司的优点了。 “不用客气，金总，我送送你们吧。”谈好细节方面后，周子言也不留金秀泽和乐小陶，直言送他们下楼。 在锦湖苑广场外边的路口，金秀泽把他的车开了出来，是一辆奥迪Q5，停在路边后，他又赶紧下了车，吩咐乐小陶：“小陶，这样吧，我还有些事要办一下，要不你就在这儿陪周经理再谈一谈细节，然后找个地方请周经理吃顿便饭，所有开支你回来跟我报销就是……” “不了！”周子言一口堵住了，笑着拉开车后排对乐小陶道：“上车吧，回去好好想想方案的开展，只要一开启方案了，你以后就有得忙了，希望我们能一起合作把这个方案做成功。” 金秀泽一见周子言不像是推脱，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开口叫乐小陶上车了。 “小陶，既然周经理这么说了，那你就上车跟我一起回公司吧，我们回去马上开会完善一下。” 乐小陶答应着上了车，周子言等金秀泽把车子开走了才挥手示意，转身回去了。 金秀泽从反光镜里看着周子言远去的背影，又瞄了瞄后排沉思的乐小陶，这才问道：“小陶，你挺厉害的嘛，以前可从没看出你这么有潜力啊，这次你立了大功，我提前奖励你十万块，等这个方案完全结束后，我再按利润比例给你提成！” 乐小陶“嗯”了一声，十万块钱的奖励对她来可是一笔天文数字了，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至于金秀泽说以后方案完成后的提成，那个她就不去奢望了，那恐怕只是金总对她许的空欢喜罢了，她又不是不明白，如果这方案大获成功的话，金秀泽倒是有可能会给她再奖励一笔钱，但如果方案的效果不理想，那还会给她奖励么？ 只有眼前这个十万块倒是切切实实得到了的，这笔奖金也都是靠了周子言的帮忙。 他怎么没对自己说真实的身份？ 害得自己差点出丑，另外也担心受怕了这么一大半天。 乐小陶一边感激周子言，一边又在暗暗埋怨他，也庆幸她的运气好，一开始她压根儿就不想招个男的去合租，但招女的吧，一时凑合不好，没有人，没想到不情不愿的招了周子言后却托了他的福，房租收了一大笔解决了家里的临时困难，这转眼工作上又托了他的福，一下子从广告设计组的小跑腿一跃成了大方案的负责人，并且还拿到十万元的奖金，这总让她感觉像是在做梦。 金秀泽把车靠边慢慢停了，然后吩咐乐小陶：“小陶，你坐前边来，我有些话跟你聊一下。” 等乐小陶下车又坐到前排副驾座上后，金秀泽开了车继续回公司，然后一边开车一边问：“小陶，你跟周经理认识多久了？是怎么认识的？是老乡还是同学？” 乐小陶怔了怔后又摇了摇头：“什么都不是，我认识他不久。” “嗯，我明白了。”金秀泽点点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我看他是喜欢你。” 乐小陶脸顿时刷的一下红了，扭捏道：“金总，你胡说些什么呀，没……没有的事，周经理一表人才，能力出众，他哪里瞧得起我这样的乡下丫头。” “情人眼里出西施嘛，哈哈……”金秀泽乐了，心情也放开了，对周子言的动机，他自认为是看穿了，一个男人在追求女人的时候，确实是不顾一切的，他不要任何回报，其实就是为了讨好乐小陶，如果是这样的话，他要的“回报”其实也不难理解了，他要的是乐小陶得到好处。 看来他只要把乐小陶捧抓着在手中，周子言就必定被他牢牢控制着了。 金秀泽又瞄了瞄乐小陶，怎么看怎么顺眼，不由得赞道：“小陶，今天我才现，你确实很漂亮啊，等会儿回公司后，我今天批你假，去逛逛市场买几套好看的衣裳，再买点化妆品，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女孩子嘛，就是要漂漂亮亮的才好嘛。” 乐小陶没明白金秀泽怎么忽然对她这么好了，金秀泽又马上补了几句：“别舍不得花钱，这钱我出，而且不抵扣那十万块的奖金。” 要是第一次见金秀泽他就这样，那乐小陶会觉得她遇上了个好得不得了的好老板，但她在金凤凰公司做了快满两年了，金秀泽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还不清楚吗？ 虽然说不上太小气，但也绝算不上大方的，今天能这么大方，那是他真高兴了。 平白一份过千万的大单子落到他头上，他能不高兴吗？ 乐小陶给金秀泽又是甜桃子奖励，又是话语取笑，给弄得脸红心跳的，她忽然想着，周子言是不是真喜欢上她了？ 一个男人这样为女人付出，如果不是喜欢那又是什么？ 乐小陶呆呆想着，然后往前一探头，瞧着反光镜里自己的容貌，柳眉弯弯，唇红齿白，确实很漂亮啊，如果说周子言喜欢她，恐怕还真有可能啊。 但她自己是什么想法呢？如果周子言真喜欢她了，她喜欢周子言吗？ 第二十六节 任务 周子言回到大厅后，拿了杯子去饮水机处接水，正好副总周青山经过，看到他后脸色一沉，朝着几个在座位上小声聊着的女职员喝斥道：“上班就上班，交头接耳的干什么？我最看不得不守规矩的人了，别拿自己当回事，小心栽个大跟头！” 几个女职员给吓得赶紧埋头做事，不敢吭声。 周子言哪有听不出周青山指桑骂槐的搞头？端着杯子对周青山道：“周副总，天热，多喝点水好，降温又安神，工作嘛要放宽点心，别气坏了身体不划算。” 周青山听得周子言话里藏针，哼了一声，不理会他，径直回他办公室了。 反正也算是撕破脸了吧，周子言不去想周青山的事，想也没有用，没办法讲和，他现在就只华山一条路，撞过去就能留下来继续下一步，走不通他就得滚蛋，一开始就树敌太多，这些人都等着看他的笑话，都等着他滚蛋，把这个方案做好也就是他唯一的筹码。 下午还得做报备提案交给夏明珠审批，明天跟金秀泽签约后得给他们公司打前期的款项，签约后他就有得忙了。 吃午餐后花了三个小时把提案做了出来，不过夏明珠去工地上验收质量没回来，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夏明珠还没等回来，倒是等来了一个人。 是绿树林广告公司的业务经理杜锐，杜锐眼里闪着恼怒的火花，看了看旁边，强忍着火气，压低了声音对周子言说：“周经理，我们……找个地方谈谈吧。” 周子言指了指大会议室说：“那就在会议室吧。” 一进会议室，杜锐“啪”的一声把门用力关上了，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盯着周子言很是恼火的问他：“周经理，我真不敢相信，你还真把广告合同给了别的公司，你知道不知道你这样做会得罪很多人？我们也就算了，你得罪的还有你们锦湖苑的高层，你得罪他们了以后还怎么混？” 周子言似乎是很认真的听着他的话，杜锐又说道：“周经理，你现在也不是不能回头，你只要推掉给金凤凰广告公司的合约，然后再给我们，只要没跟金凤凰那边签正式合约都没问题，另外……” 杜锐说着停了下来，把脸向周子言凑近了些，低声说：“周经理，我们公司老总叮嘱过我，只要你把广告合约给我们，你也不用得罪那么多的人，我们公司可以给你一百万，你要现金还是转账都可以，一百万，你想想看，上班打工的人，有几个时候能赚到一百万的数目？” 周子言淡淡一笑，道：“杜经理，一百万的数是不少，但我觉得吧，做人也不能尽向着钱看，该有的职业操守应该还是要有，我选择金凤凰广告公司的方案绝不是因为跟你们绿树林有什么恩怨，我选择他们的方案是因为他们的方案比你们绿树林的好，仅此而已，另外，你今天跟我说的话我就没听到过。” 杜锐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不知道是该拿话威胁他呢还是温言软语求他，周子言油盐不进，恼怒归恼怒，但他还是不敢跟周子言翻脸，这私下里的肮脏交易都是犯法的，闹出去只有他们吃亏的。 犹豫了一下，杜锐还是软了下来，几乎用求的语气说：“周经理，如果你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商量一下，要不……周经理，你开个数吧，只要在我们能承受得起的范围里，我们就尽量满足你……” 周子言淡淡道：“我已经跟你说了，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问题，你们的方案达不到我们需要的要求。” 杜锐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盯着周子言，几乎就想就想把他撕碎来吃了。 周子言没有丝毫会妥协的意思，看来是没有缓和的余地了，杜锐把拳头捏得格格直响。 “对不起，杜经理，我还有事。”周子言站起来往门外走，留下不知所措的杜锐一个人在会议室里。 下班了，许丽丽收拾完把挎包斜挎在肩上后对他说：“周经理，那我先走了。” “好的，拜拜。”周子言挥了挥手跟她告别，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也准备走人了。 出去在路边等车的时候，见公司其他员工大多都往前边的公车站过去坐公车，他想了想也准备过去，“嘎”的一声，一辆红色的保时捷停在了旁边，夏明珠那明艳动人的脸蛋正望着他：“周经理，上车吧，我载你一程。” 周子言沉吟了一下说：“我在北区米兰春天小区，跟夏总不顺道吧？我搭车就好，不麻烦夏总了。” “上车，顺道呢。”夏明珠又说了一下，依旧等着。 周子言迟疑了片刻，看到夏明珠瞄着他的眼神有点儿古怪，还是没再说什么，绕到她车子另一边拉开车门上车了，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夏总，正好没钱坐车，夏总你帮我省车费了。” 夏明珠“噗”的笑了一下，撇了撇嘴道：“别给我扯这些有用没用的，我问你个事，你这几天跟江……昊然有联系吗？在一起没？” “昊然？”周子言怔了怔，瞧了瞧夏明珠秀美艳丽但略显冷傲的侧脸，忽然间明白了，夏明珠对江昊然有意思！ 一个豪门富二代，一个美貌才女，一个是追逐美女的情场浪子，一个是向望豪门生活的职场佳人，一个够有钱，一个够有野心，郎财女貌，各有所需，正好配一对。 不过周子言又似乎有些感觉，江昊然花是花，但他也不是什么女人都上的，比如夏明珠吧，他好像没有心思去粘惹她，或许他也知道夏明珠跟他那些露水情缘的女人不一样，轻易碰不得，碰了是麻烦。 沉吟了一下，周子言才回答道：“前几天联系过，这几天忙了，没跟他联系。” “哦”了一下，夏明珠继续开着车，沉默了一阵后才又说道：“我看他把你当长辈大哥一样对待，你说什么他基本上会听的吧？” 心里嘿嘿一笑，周子言自然不会钻进她的圈子里，摇摇头道：“他怎么会听我的？昊然心眼儿多得很，别看他花，但很有主见，我们也就是谈得来吧，都是成年人了，都有各自的想法主见，谈不上他听我的，我听他的。” 夏明珠“嗯”了一下，又沉默下来安静的开车。 看来夏明珠也并不想过份的暴露她的内心情感，再说她跟自己并不是同一阵线的朋友，今儿个只不过是她想从自己这儿掏一掏江昊然的情况吧？ 周子言心里猜测着，想了想又说道：“夏总，我跟昊然是在国外认识的，相处几年算是比较熟悉他的为人，人不坏，富家子弟，花钱如流水，心有点花，不想把自己困在家庭的束缚中。” 对夏明珠，周子言还是用了些心思，多个朋友肯定比多个敌人好，况且夏明珠还是个很棘手的对手，所以想了想，还是说了些真话，客观的把江昊然的性格评价了一番。 当然，夏明珠并没有问他江昊然的性格，她只是问了一下江昊然跟他有没有联系，再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下江昊然会不会听他的话，这说明夏明珠还是很掩饰的，话意提到就好，不能说得太明白了。 夏明珠眉头儿一皱，说：“周经理，我今天有点烦，晚上请我吃饭吧。” 周子言一愣，你烦跟我有屁关系啊，你烦就要我请你吃饭？ 夏明珠瞟了瞟他，哼了哼说：“看你不情不愿的样子，是不是又要说没钱？你不请我，那我请你行不？” 周子言脸一红，顿时讪讪道：“不是不是，好吧，我请你吧，要吃什么？” “吃烧烤，喝烧酒。”夏明珠随口说了两句，然后又加了几句：“最近看了几部韩剧，韩国美食挺不错吧，我知道有一家韩国烧烤很有名气，只是没去过。” “行，你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吧。”周子言一听她要吃韩国烧烤，嘿嘿一下，心想夏明珠倒也不算敲他了，这也花不了几个钱，要是她说想吃海鲜，那恐怕就得被痛宰一刀了。 夏明珠见周子言痛快的答应了，笑了笑说：“别一副皱眉挨宰的表情，还有，你不应该感谢我吗？要不是我给你开个道，你那方案就那么容易过了？” 周子言一怔，瞄了瞄她，心里疑惑不定，她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她把自己带坑里去了，还逼得他不得不钻这个坑，但她现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夏明珠淡淡道：“你啊，总拿你那小人的思想来看别人，别人要不觉得我是给你设下大难题，你那方案我怎么答应？要是拿到公司讨论，你替换的方案铁定是通过不了的，你想过，自然得剑走偏锋嘛，别看公司里那些老家伙表面一副很服我的样子，背后里哪个不是想把我掀翻下去？” 她这是套自己的话么？又或者是什么新的诡计？ 夏明珠叹了一声又说道：“周经理，晚上还是把你那兄弟也带去吧，他能说会道的，说不定听他说些笑话儿我就没那么烦了。” 周子言又是一怔，这夏明珠绕来绕去，原来还是想借他的手把江昊然请来啊，她自己不单独请江昊然，却拿自己当枪使，怎么办呢？ 要是讨好夏明珠的话，就得出卖江昊然，明知江昊然不愿意跟她纠缠，自己要是给他搭这个桥，他还不得恼自己啊？ “周经理，”夏明珠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叫他来可别说请了我啊，要不然……” 她话虽然没说完，但周子言却猜得到，她的意思自然是说要先说了，可能就请不动江昊然了。 周子言不由得苦笑起来，夏明珠不仅仅是要他卖了江昊然，还要骗他往坑里跳，当然，这个话无论如何也是不能说出口的。 第二十七节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这就是个相当有难度的任务了。 夏明珠把周子言送到米兰春天小区里面，问了一下：“周经理，你住哪一栋？” 周子言叹着气指了指前边的一栋，等夏明珠把车开到大楼前停下来，下车前又问了问她：“夏总，要不你先去，我回去换一下衣服自己过去吧。” “反正没事，我等你，免得你放鸽子，我今天烦得很，你要是惹我可别怪我吃了你。” 这话夏明珠说得有些杀气腾腾的，周子言知道她是在“警告”自己，今天这事儿办不好，以后他的日子铁定不好过，只好默认了，垂头往大楼里去。 “哎……”夏明珠又叫了一声，周子言回头看她时又歪着头道：“不请我上去坐会儿？是不是金屋藏了娇，怕我看到了？” 周子言脸一红，啐了一口道：“说什么嘛，我孤家寡人一个，你虽然是我的上司，但也是个女人吧，我换衣服很快。” 夏明珠哈哈一笑，摆摆手没再说什么，周子言可是逃一般的跑进楼里了，要是夏明珠强行跟去的话，给她现他跟乐小陶住一起就有些麻烦，正逢他选择了乐小陶金凤凰广告公司，而且主设计负责人也是乐小陶，夏明珠要是知道了会怎么认为？ 说他贪恋女色还是小事，说他跟乐小陶勾结骗取锦湖苑的广告合约是大事。 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周子言有九成是真正觉得乐小陶的创意好，只有一成是想着顺便帮助乐小陶一下，但主要还是她的设计创意好，要是她的设计方案很屎，他再想帮她也不会拿这个正事来帮。 上电梯后，周子言掏出手机来给江昊然打电话。 “子言，你倒是舍得给我打个电话了？”电话一通，江昊然的大嗓门声音就传了过来。 周子言苦笑道：“我请你吃韩国烧烤，喝韩国烧刀子，看韩国小妞儿，来不来？” “来，打死我都要来。”江昊然哈哈笑着回答，然后问了一句：“工作还顺利吧？” 周子言哼了哼说：“你还算知道问一下工作，行了，我先过去，你自己过来吧。” “马上到，马上到。”江昊然一边说一边似乎就在跨步走了。 听着江昊然如果此“听话”，周子言沉吟了一下后说：“昊然，你也不问我一下还有没有别的人？” 江昊然一愣，诧道：“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叫了妞一起？”说了这几句后又自言自语的嘀咕：“不对啊，你才回国内哪有妞？再说你也不是胡乱泡妞的人啊……” 周子言叹了口气，说：“我跟你说，是有妞，夏明珠，现在还在我楼下等着。” 江昊然“啊”了一声，沉默了一下才说：“哦，夏明珠约了你啊，那你还叫我去，算了，我就不去给你们当电灯泡了。” 周子言恼道：“你这家伙，夏明珠怎么会喜欢我？她给我派了任务下了命令的，今天这顿饭你要是不去，你知道不知道我就多了个敌人？” 江昊然喃喃咒骂道：“子言，没你这样的兄弟吧，你这就把我卖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人在花丛中，来去无影踪的浪子，这女人沾不得，我家老头子可不喜欢我跟她搭上什么关系，我也不是为了一棵树就宁愿失去一片森林的人，我不去……” 末了又加了几句：“你跟她说，我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哪都不想去。” 周子言淡淡道：“行，我就照你说的对她说。” 江昊然呆了呆，唉声叹气的道：“算了算了，算我怕你好了，来，老子一会儿就来。” “辛苦你了。”周子言说了一句赶紧就把电话挂了，以免江昊然反悔。 打完电话正好电梯到了，回到家门口按了指纹密码，开门现乐小陶居然在家，不禁诧然问她：“你怎么会这么快下班回家了？你们老板派直升机送你回来的吗？” 乐小陶嫣然一笑，说：“你不瞎说行不行？今天我老板说我立了功，给我奖励了十万块钱，还另外给我赞助了一万块买衣服化妆品，知道不，今天回去后就给我放了假，让我去逛街买漂亮衣服买化妆品……” 周子言哈哈笑道：“真正羡慕嫉妒恨啊，我老板只会给我挖坑让我钻。” 乐小陶笑吟吟的说：“你就尽瞎说吧，你这么有才能的人，哪个老板不捧在手心里，我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些都是你帮我得到的，十万块钱我打算分你一半，另外，今天的晚餐不在家做了，你选个地方，我们去狠狠吃一顿，我请客！” “算了。”周子言一口拒绝，“这可不是我帮你的，我最多就是给你指了条路，这都是靠你自己的能力挣来的，钱我可不能要，公司最恨干这种勾当的人，你既然谢我那就别害我，另外，晚餐我已经有约了，跟公司老总吃饭，要出去，你自己去好好吃一顿吧。” 乐小陶“哦”了一声，赶紧儿点头道：“好好好，我当然不能害你，这样吧，你跟你老总一起，我正好可以说是我们公司派我做代表请你们吃饭，一举两得，这可以吧？” 周子言笑着摇头：“别胡思乱想，好了，我去换套衣服就出去了，我们老总就在楼下等着，她要是看到我们认识并且还住在一起，你说她会怎么样认为？” 乐小陶呆了呆，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周子言一笑进屋，换了套休闲装出来，见乐小陶还在傻傻呆，笑着拍了拍她肩膀道：“傻妹子，出去吃点好吃的，然后回来好好想想咱们的方案，明天签了合同就要开始了哦，有得你忙的。” 乐小陶赶紧点了点头，认认真真的说：“你放心，我一定会用心来做好这个方案的。” 周子言笑着摆摆手出去，走到门口时乐小陶又叫住了他，咬了咬唇后才叮嘱了一句：“别再喝得跟那晚一样。” “哈哈……”周子言笑着关门出去。 乐小陶在屋里了一会儿呆，忽然又跑到阳台上去看楼下，周子言刚好出了楼，上了一辆停在楼前道上的一辆红色车子，接着车子的动机声音传了过来，车子缓缓开出去，直到消失在视线中。 车里，夏明珠瞟了瞟周子言，见他一身休闲装显得很精神，白得如玉的手指儿在方向盘上轻轻敲了一下，似乎不在意的说：“电话打了？” 周子言不知道江昊然会搞出什么鬼点子来，只有老老实实的回答：“打了，他说马上过来。” 夏明珠眼睛明显一亮，笑吟吟的点头道：“吃顿你的没意见吧？” “没意见，当然没意见。”周子言大大方方的回答。 “我怎么觉得你有点口是心非的呢？”夏明珠忍俊不禁的说，“还有，周经理，有个事我得跟你说清楚，免得大家以后尴尬，江董的意思……” 一听到那件事，周子言马上就竖着手指道：“我知道我知道，夏总，你放心，我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明白就好。”夏明珠是真的松了口气，对周子言她是可以这么说，但对江百歌她就不能这么说了，这个事要是周子言自己拒绝，那她就不用不好意思面对江百歌了。 到了目的地后，先到地下停车库把车停好，然后乘地下电梯上楼，电梯里的侧面壁上有楼层说明，韩国烧烤店在七楼，名字叫“尔韩式烧烤”，下面是一排韩国文字。 电梯到七楼了，电梯门一开，迎面就见到两个穿着韩服的女迎宾，鞠了一躬，甜腻腻的齐声说道：“奥色物塞哟。” 这是“欢迎光临”的意思，其中一个女迎宾做着手势请周子言和夏明珠跟她进里面，一边走一边问：“二位请跟我来，不知道有几位啊？” 周子言笑道：“哦……原来你是个假洋鬼子啊，哈哈……” 女服务生可能早听得多这样的话了，也不脸红，笑着回答：“我是延边人，朝鲜族，会说朝鲜话，朝鲜话是我的本语，普通话是我的第二语言，这也不算是冒充韩国人吧？” “的确，说得好。”周子言赞了一下，又回答了她的问话：“我们有三个人吧。” 女服务生点着头，带着他们进了一间不大的房间，里面大致是按韩式风格设计的，唯一不同的是坐椅方面按中式设计的，毕竟中国人不习惯像韩国人那样坐。 其传余如烧烤用具，食材食料等等都基本上是按韩式风格风味的。 女服务生拿了食谱簿递了过来问：“二位现在要点餐吗？” 夏明珠摇摇头说：“等一下吧，还有人要来。” 女服务生点头道：“好的，那我先给你们泡茶吧，不知道二位喝什么茶？有龙井，普洱，红袍，菊花，也有韩国有名茶高丽参茶……” 周子言还没话，夏明珠抢着就先说了：“菊花茶吧，清香又好喝，高丽参茶就是个虚名，味儿也不好喝。” 女服务生笑了笑，知道夏明珠肯定是喝过的，要不然她不会这么说。 而周子言成年后基本上都生活在国外，在国外也基本上没有喝过中国式的茶，喝的除了可乐饮料外就是纯净水，这菊花茶还真没有喝过，闻着就是一股子清香味儿，喝了一小口后，嘴里有种淡淡的菊花香味，茶味不浓，但很清香，而且还带了些许甜味，喝起来感觉挺好。 女服务瞄了瞄夏明珠，笑着对周子言赞道：“先生，您女朋友好漂亮哦！” 周子言哈哈一笑，说：“那你可看走眼了，她可不是我女朋友，她是我上司。” 女服务生毫不在意的说：“是啊，上司女朋友嘛。” 周子言哈哈一笑，也不再理会她，倒是夏明珠皱了眉头有些不乐意。 “叮叮咚咚”的马林巴琴声音响起，是放在餐桌台上的手机响了，周子言瞄到是江昊然的来电，伸手指在手机上一拨，拿起手机来接听电话。 “我到了，在哪？”江昊然的声音这时候很平静，这让周子言感觉有些不正常，不过有夏明珠在场，他也不好意思说别的，只把房间号告诉了他。 第二十八节 豪门 一会儿，女服务生就把江昊然带到了，在门上轻轻敲了一下，然后推开门，再恭请江昊然进来。 江昊然笑嘻嘻的进来，夏明珠也满脸灿烂的笑容相迎，不过还没说出话来，就见到江昊然身后还有一个人，亮身出来后，似乎令房间一亮，是个女孩，清丽绝俗，连夏明珠都有些嫉妒她的容貌，而且这个人她是认识并且熟悉的，是江雪雁！ 夏明珠脸色一滞，原本兴奋的表情顿时消失了，半张的嘴话也没能说出来。 江昊然怎么把他妹妹给带来了？ 周子言心里一乐，心想这江昊然倒是有手段，不声不响的把他妹妹搬出来，这就令夏明珠的计划落空了，有江雪雁在，她怎么说得出来那些话？ 不过周子言也有些不好的念头，江雪雁是江昊然完美的挡箭牌，不过对他来说可不是好事，就算没什么，只是吃顿饭，但如果给江百歌知道了，他能这样理解么？ 江昊然接到周子言的电话后很头疼，美女他喜欢，但不喜欢麻烦的美女，他喜欢自由身，扔钱无所谓，绝不去碰惹扔钱都甩不掉的女人，而夏明珠就是这样的女人，所以他不敢碰。 但他不能不管周子言啊，这顿饭肯定是要去才行了，在家里愁眉不展的想了一阵，直到看到妹妹江雪雁从门外进来后，忽然就想到了个法子，赶紧把她拉到房间里悄悄说帮个忙。 江雪雁从来就不愿意掺和哥哥的事，她不喜欢他那些花天酒地的狐朋狗友，但听到他说是帮周子言时，忽然就点头答应了。 于是兄妹两就开车过来了，而江雪雁的到来，周子言也不知道。 江雪雁进了房间后见夏明珠滞着脸色的表情，走过去坐在了她身边，笑吟吟的问：“明珠姐姐，怎么见到我好像不乐意啊？” “哪有……”夏明珠露出笑容来说，“江总，我是没想到你会来啊，你可是我请都请不到的客人嘛，怎么会不乐意呢，服务生，倒茶。” 等服务生来上了茶，又推荐了店里的特色烧烤肉，夏明珠虽然没心情，但还是打起精神来跟江雪雁聊天说话。 对面，江昊然跟周子言有说有笑的，表情正常得很，一脸正气凛然。 倒茶的女服务生给江雪雁送上菊花茶时，又不禁多瞄了她几眼，今天好奇怪，店里经常也有漂亮女客人来，但这两个女客人实在太出众，而且还是一起来的，忍不住偷瞄了又瞄。 江雪雁只化了淡淡的妆，夏明珠妆化得稍浓一些，不过淡妆浓妆，对这两个女人来说都好看，浓妆淡抹总相宜。 进进出出的女服务生只觉得江雪雁和夏明珠都是极漂亮极漂亮的，但夏明珠自己就不那么认为了。 江雪雁淡淡的妆，穿的是一套迪奥女装裙，提的是LV限量版的包，这个包，夏明珠认得，要人民币三十八万元，她很喜欢，但没舍得下手。 其实她提来的包也是LV牌子的，但不是奢华限量版的，人民币三万多元，虽然是同样的牌子，但区别就相当大了，就好像车子一样，就算同样是奔驰的，她的就像是三十万的北京奔驰，而江雪雁的则是进口的全球限量款，价格至少也得贵上十倍。 夏明珠从小就很聪明，也很努力，她从小的梦想就是要把自己变成“豪门”，现在的她年薪过百万，穿的用的也都是名牌，有房有车，房子是高档住宅区的单元，车子是一百多万的保时捷，穿的也都是成千过万的名牌时装，挎的包包也是价值过万的名牌包包，但她从心底里就还是很明白，虽然她再努力，但她依然还不是“豪门”。 而江雪雁并没有炫耀，她很随意的穿，随意的买，但她就是再随意，这随意表现出来的就是“豪门”，这让夏明珠很嫉妒，很嫉妒！ 可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就算再努力，她也不是一个真正的豪门，而江雪雁就算再随意，她不用努什么任何的力，她依然是个真正的豪门。 这就是区别，就算心里泄，就算自我安慰，江雪雁只不过命好，生在了那样的家庭中而已，但羡慕嫉妒之余，夏明珠还是很悲哀，现实还是现实。 而另一个豪门江昊然也是，他穿得也很随意，花花公子的衬衫，阿玛尼裤子，腰间系的是爱玛仕皮带，左手中指上还戴了个碧绿的玉面戒指。 再随意，他也是个豪门，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假如他这一身换给另外的男人穿了，那也是虚有其表，再有形也不会有他的神，她之所以想追到江昊然，她其实并不是有多喜欢江昊然这个人，她也明知道江昊然这种花花公子的性格并不是她所喜欢的，但她就是喜欢江昊然的豪门身份！ 如果能嫁给江昊然，那她夏明珠就是真的一步跨入豪门了，她就是真正的豪门了，但就是这么一步，她却跨得那么难。 在夏明珠以往的印象中，江雪雁是个不讲私情，冷傲的富家千金，江雪雁也跟她有过很多交集，都是公司的事，江雪雁的表现跟江昊然远为不同，江昊然是管不了事的花花公子，但江雪雁是真有才干能力，在她身上很难看到富二代的烙印。 比如两人开的车吧，夏明珠是一辆一百多万的保时捷帕拉梅拉，而江雪雁的却是一辆四十万的奥迪a6，一般人哪看得出来江雪雁真正的身份？ 再看看江昊然吧，花天酒地不说，他开的车就是一辆三百多万的法拉利跑车，这还是江百歌不同意他买兰博基尼，不是舍不得钱，而是担心儿子的安全。 夏明珠有时候也很奇怪，同是一家的兄妹两个人，为什么区别这么大？ 服务生送餐上来，一边着手夹肉烧烤，烧烤器是用电的，很方便简洁，夏明珠是不伸手的，倒是江雪雁满有兴趣的在一旁帮手，夹着肉片翻面，一会儿就内香飘飘了。 江昊然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哇，好香啊，小雪，我现你很有天份啊，要不我们也整一套用具回去给妈烤来吃吃？” 江雪雁笑着回答：“你呀你，总是闹得凶，别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的，想给妈弄来吃，明儿我们把妈带来在这里吃，人家弄的才正宗。” 夏明珠瞄了瞄江昊然，有意无意的说了一句：“怎么就不提给你爸弄来吃？” “我爸？”江昊然嘿嘿一声，说：“看着我爸那张严肃的脸，你还能吃得下东西？我只要跟他坐一块儿我就紧张冒汗，再好吃的东西都不好吃了。” “哥，你怎么说爸的……”江雪雁嗔了一声，怪着江昊然在外人面前说父亲。 一直没作声的周子言也在帮手翻着烤肉片，夏明珠一直注意的是江昊然，无意瞄了瞄周子言时，忽然似乎感觉到，周子言并没有她想像中的“自卑”，似乎反而感觉到他跟江昊然并排坐在一起时，那气质气势并不弱给他，这倒是有些奇怪。 女服务生又适时的来问了一下：“几位要喝什么酒吗？” 一边说一边又介绍了几种酒，大抵是有名的洋酒和红酒，周子言见夏明珠和江雪雁没吭声，抬眼问她：“有没有烧酒？” “烧酒？”女服务生怔了怔后还是点头回答，“有，正宗的韩国烧酒，不过比较烧喉，口感是没有别的酒那么好……” “就要烧酒。”周子言摆摆手吩咐，什么正宗的韩国烧酒嘛，在韩国，所谓的烧酒就是最低劣最便宜的白酒，跟国内那些所谓的“苞谷酒”，“高梁酒”差不多，都是乡村民间自酿的土酒，便宜，酒劲大，这烧酒弄到国内来就加了个“正宗”，似乎就变得高大上了。 女服务生把烧酒送来，然后一人一杯，倒了四杯。 酒杯很小，韩剧里喝烧酒吃大排档的都是普通人，烧酒用玻璃杯装，江昊然见酒杯比大拇指大不了多少，捏了一杯一口就喝了。 酒一到嘴里没尝就吞了下去，顿时喉咙里就像火烧一般的感觉，火辣辣的，忍不住张了嘴直喷气。 “好辣！” 夏明珠赶紧把茶杯递过去：“赶紧喝点茶吧，不能喝就慢慢喝……” 周子言嘲道：“大少，这个烧酒可没有你喝的洋酒那么润喉啊，吃块烤肉吧，俗话说得好，喝烧酒，吃肥肉，拿肉一填就好。” 江昊然没接夏明珠递过去的茶水，抓起筷子挟了一片烧肉塞到嘴里，顿时肉香满嘴，看着挺肥的五花肉吃到嘴里一点儿也不觉得肥腻，越嚼越香，烤肉的味道把喉咙里的火辣感也盖下去了。 “好吃。”江昊然禁不住赞了一声，又吃了几片烤肉，烤肉下肚后，情不自禁的又端了小酒杯喝了一杯烧酒。 这时候他才感受到，喝烧酒吃烤肉原来是这么“配套”的感觉！ 江昊然还是家庭条件太过优越，从小就没吃过苦，即使喝酒，也是喝的高档酒，尤其是红酒葡萄酒等等。 倒是周子言小时候喝过白酒，对劣质白酒并不陌生。 第二十九节 暗示 江雪雁也小小的喝了一口，辣得咳了几下，一会儿，脸上便浮起来两朵红云，就像涂了姻脂一样，格外动人。 江雪雁瞄了瞄周子言，见他一直默默的翻烤着肉片，而哥哥居然也变得很老实了，话也不多了，这太奇怪了。 再看看另一个人，夏明珠也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烧刀子，明明看起来很开心的她怎么也闷闷不乐起来？ 夏明珠本来有些想跟江昊然说的话，但江昊然带了他妹妹江雪雁一起来了，那些话就不方便也不能说了，她其实是知道董事长江百歌不喜欢她进入江家当他的儿媳妇的，她这几年做得再好，再有成绩，江百歌也不会容纳她进江家的门，说到底，她在江百歌心目中只不过是个有能力的下属而已。 夏明珠不甘心，如果要进入江家的话，她还有一条路走，江百歌不接纳她，但如果江昊然接纳她，并且有了孩子，料想江百歌也就不会那么强硬了。 说实话，江百歌总是想门当户对，但现在那些富二代又有几个有本事了？除了败家就没别的本事了，江昊然就算给江家娶个门当户对的豪门媳妇又怎么样？富不过三代，以江昊然的性格，恐怕在他手中就能把家底败光，如果自己嫁到他们江家，以她的本事能力，必然把江家的财富更加的扬光大。 可是有什么办法？江百歌就是不容纳她，现在甚至还想把她推给周子言，周子言是什么东西？ 江昊然是什么样的人，夏明珠也清楚，不过她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江家媳妇这个身份，只要进入江家了，那她的能力才干才能得到挥。 江昊然是个花花公子，他喜欢美女，夏明珠本来有信心得很，她对自己的外貌很自信，但奇怪的是，江昊然居然对她不感兴趣，甚至是还有躲避的意思，她就纳闷了，她不比江昊然追逐的那些女人漂亮？ 江昊然自顾自的又吃又喝，周子言看着场面不对，拿了酒瓶来倒酒：“喝酒喝酒，烧酒配烤肉够劲，昊然，敬夏总一杯……” 对江昊然把妹妹江雪雁带来解了围，周子言暗赞江昊然聪明了一回，这倒是个最好的办法，不过看夏明珠“闷闷不乐”的样子，又唆使江昊然给她敬酒，活跃一下气氛。 江昊然伸手悄悄掐了一把周子言，报复了一下，脸上却是笑嘻嘻的端酒来敬她：“夏总，敬你一杯，祝你天天漂亮，天天美丽哈……” 夏明珠歪着头盯着他，似恼似嗔的说：“漂亮有什么用？美丽有什么用？漂亮美丽你还不是不喜欢……” 江昊然脸一红，没料到夏明珠会当着大家的面把这样的话说出来，看看她的表情，她的眼神，明显是醉了！ 江雪雁听到夏明珠说这样的“牢骚话”，怔了怔后，心里顿时有些明白了，原来哥哥把她拉来是做挡箭牌的啊。 夏明珠真是酒后吐真言啊，平时清高冷傲，是个工作狂，没想到她居然喜欢哥哥，想想也觉得不是不可以，夏明珠漂亮有能力，哥哥懒散花心，有这么个能干的太太管着其实是好事，如果要说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可能就是父母不喜欢她的平民身份吧。 对于这一点，江雪雁自己想着都不舒服，对自己的另一半，她从来想的都是要自己喜欢，自己满意，但估计会很困难，因为父母希望找门当户对的，希望找能对家族生意有帮助的豪门世家。 要是哥哥也喜欢夏明珠的话，她倒是愿意帮忙，终身大事都要被限制，被捆绑上家族意愿，那就是悲哀。 她和哥哥江昊然兄妹两 个至少有一个不承受这种悲哀吧。 看看真情流露的夏明珠，江雪雁心里浮起一缕悲哀，看她醉醺醺的表情，当即给她夹了两片烤肉，一边安慰：“明珠姐，别尽喝酒，这酒劲大，多吃点烤肉。” 夏明珠眼圈有些红了，摇头说：“我心里难受，吃不下。” 江雪雁叹了一声道：“明珠姐，别想那么多，其实你还比我好，想爱就爱，想恨就恨，没有人限制你……” “没限制？”夏明珠忍不住苦恼起来，眼睛似羞似的瞟着江昊然。 江昊然吓了一跳，赶紧夹了一片烤肉凑到夏明珠嘴边说：“夏总，吃烤肉吧，来，尝尝羊肉口味的……” 夏明珠见江昊然亲手夹了肉片给她吃，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激动，要说的话也忘了，张口就吃了。 在场的四个人中，夏明珠是喝醉了，江雪雁半醉了，只有江昊然和周子言清醒着，江昊然怕夏明珠说一些令他更尴尬的话来，虽然他叫了妹妹来做挡箭牌，但并不想妹妹知道夏明珠和他有感情话题的话。 要是夏明珠没喝醉，江昊然倒是不担心，夏明珠的自制力很强，心机又深，轻易不会吐露心事，但喝醉了就没自制力了，甚至是口无遮拦。 夏明珠吃了江昊然给她喂的烤肉片后，扑闪着眼睛嗔道：“江昊然，我恨你。” 江昊然嘿嘿笑着遮掩尴尬，扭头对周子言道：“子言，她醉了，你送她回去吧，小雪也醉了，我得把小雪弄回家去。” 江雪雁一听就摇头道：“我不回去，子言，你陪我喝酒，哥，你送明珠姐回去。” 江昊然跳了起来，正要说话，夏明珠却伸手搂住了他的胳膊，挽着手臂道：“江昊然，你送我，你送我回去。” 江昊然不禁苦恼起来，夏明珠似乎并没有醉到糊涂得什么都不知道，她至少还知道想要江昊然送她回家。 夏明珠自己说了，妹妹雪雁也这样说了，他也不好意思说不送，瞄了瞄周子言，他这会儿低垂了头烧烤，装没听见，不禁气得直咬牙。 周子言抬眼瞄了瞄江昊然，笑了笑说：“昊然，你送送夏总吧，这儿你就不用管了，我会买单的。” 周子言虽然这样说了，但眼光瞄到江雪雁时，赶紧又加了一句：“我也够了，马上送江小姐回去了。” 江昊然压根儿就没想周子言和他妹妹有什么问题，他想的是自己的尴尬，怕惹上夏明珠，说实话，夏明珠很美艳，身材又惹火，他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喜欢要负责任的女人，惹了夏明珠，他知道会很麻烦，所以不敢去惹，但如果是私下里，又是喝醉了酒的情形，两个人挨挨擦擦的，指不定他就忍不住犯错了。 夏明珠搂着江昊然的胳膊，将头儿伏在了他肩膀上，吐气若兰，江昊然触着她的胸，那种感觉让他像触了电似的。 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江昊然脸红心跳的，他碰过的女人数都数不清了，哪还会有这样的感觉？ 江昊然对有诱惑性的美女从来都是没有抵抗力的，防患夏明珠是怕惹麻烦，但那是心理上的，并不表示他讨厌夏明珠，现在夏明珠跟他挨挨擦擦的，不知道夏明珠自己知不知道，她的诱惑力实在是达到了极点。 但江昊然又知道夏明珠不是有意散她的诱惑力，她只是喝醉了，别人认为的诱惑其实只不过是她平常一样随意而无意的动作而已。 江昊然本来想叫周子言把夏明珠送回去的，但夏明珠把他的手臂抱得紧紧的，几乎把身体的重量都依附在他身上，眼睛也是闭着的，虽然闭着眼，但人却没有醉到倒下的地步，脑子醉了，身体却还能行动。 周子言心里暗暗好笑，又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还是猜测到，夏明珠醉意是有了，但绝对还没有到醉得不知东南西北的程度，估计她现在是借了点酒意装醉，扮醉了正好把平时不能说得顾着面子顾着身份的话说了出来。 周子言这样既摆脱了他自己的麻烦，又让夏明珠觉得他是暗中帮了她，以后也大致不会像之前那样处处挖坑对付他。 唯一对不住的就是江昊然了，这不得不把他卖了，但愿江昊然不会吃什么亏。 等江昊然半扶半抱的把夏明珠弄走，江雪雁忽然抬眼盯着周子言道：“我们去看电影好不？” 周子言一怔，赶紧摇头拒绝：“不了不了，这几天一直没休息好，明天还要准备跟金凤凰广告公司签约的事，我们还是各自回家早点休息吧？” 江雪雁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也好，那早点回去吧。” 话虽这样说，但眼中还是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一闪而过，跟着又有些好奇的盯着周子言，这个男人像谜一样猜不透看不透。 她这个话要是对别的男人说，恐怕没有哪个会拒绝，她确实也还没有遇到过会拒绝她的男人，也更因此而没有一个男人真正的闯进她的心里面，父母希望联姻的那些富商官家的子弟，她没一个看得起。 周子言是个例外，说实话，江雪雁原来可是没半点把周子言瞧在眼中，她尤其不喜欢哥哥的朋友，但周子言来公司那天早上帮老婆婆推车的善意感动了她，公司那么多人，人人都嫌臭嫌脏，只有周子言一个人有善心，就是这一点让她记住了周子言这个人。 后来，江雪雁有意跟周子言靠近，但周子言却偏偏对她的暗示好像一点都不知道一样，她后来甚至都更主动了些，比如刚刚她说去看电影，周子言居然还拒绝了！ 他到底是个瞎子还是是个傻瓜？ 第三十节 俗套的情节 从周子言的工作能力来看，他明显不会是个智力有问题的人，既然是智力没问题的人，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示好”？ 看着江雪雁还是犹豫中，周子言赶紧叫服务生来进来结账买单，出去后江昊然正好叫了代驾来开车，他自己则叫了辆出租车送夏明珠回去。 周子言等江昊然和夏明珠上车走了后才走出来到路边准备拦车，江雪雁扯了扯他衣角，指了指前边道：“我想走走路，吹下风。” 周子言苦笑了笑，想说点什么，但江雪雁已经加快了脚步走到前边去了。 看着她有些泄，有些奔放的动作，周子言没奈何，只有跟了过去，一个喝得半醉的女孩子夜里到处乱跑，毕竟还是不放心，更别说还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孩子。 江雪雁走到前边，弯腰嗅了一下路边花台里一株盛开的花朵清香，然后把束的彩色丝带解开，扬头甩了甩，把一头秀尽情的挥洒。 周子言在后面看得有些痴了，迷迷糊糊中叫了一声：“妹妹。” 江雪雁却听见了，回眸一笑，歪着头儿问他：“你叫我妹妹吗？你对多少女孩子这样叫过？” 周子言脸一红，摇摇头道：“我从不这样叫别的女孩子。” 江雪雁似笑非笑的盯着他，半晌才说：“真的还是假的？” 周子言沉默着没回答，江雪雁嗤的笑了一声，说：“好吧，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了。”过了一会儿又问道：“嗯，听你说我是你唯一叫‘妹妹’的女孩子，感觉还是很高兴的，不过……” 江雪雁一边说一边忍不住的笑意：“感觉要是我叫你哥哥的话，好别扭呀……” 周子言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似乎在想什么严肃的事情。 “哥哥……”江雪雁轻轻的叫了一声，又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似乎这一声“哥哥”把她内心里所有的笑意都惹出来了。 “哟，这情哥哥情妹妹的叫得挺亲热嘛，来，叫一声我听听看……” 江雪雁扭头循着声音一看，只见就在她身后边有三个男人盯着她和周子言嬉笑，流里流气的样子，路灯下，三个人的脸上就只差没写“流氓”两个字了。 三个男的本来还只看到江雪雁背影，她一转头，三个人瞧见她的相貌，顿时都张了嘴“哦”的一声，还真很出他们的意料，没想到这个出言调戏的女子这么漂亮！ 江雪雁瞄了瞄这三个男人，脸上浮起一缕笑谑，说：“想我叫你一声哥哥吗？那也得你配才行呀。” 三个男的一听这个话，很明显的是讥讽他们不配的意思嘛，脸色一沉，中间那个瞟了一眼周子言，嘿嘿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不配，这小子才配是吧？老子看他也就那么回事，要不然就跟老子比划比划，我瞧他也就是个软皮蛋，这好白菜啊，还真就是都给猪拱了！” 周子言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这三个男的也都满嘴酒气，混混喝了酒基本上都是胡天胡地的，以为他们天下第一了，路边看到个女的就调戏一下，看到女的有男友一起就讥讽男的一顿，占点便宜，男的如果不敢跟他们对抗，只要觉得脸上有面子，占点女人便宜就ok，但要是男的稍微有点对抗的行为，那自然就是一场架打了。 江雪雁扭头望着周子言忍不住笑的说：“真的好有意思，他们说你是猪，你觉得像么？” 周子言毫不在意的道：“管他说什么，走吧，江小姐，你该回去了。” 江雪雁摇着头回答：“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家里让我太压抑了，你瞧瞧，就算碰到他们三个这样的混混也比在家里好！” 三个男的听到江雪雁竟然当面说他们是“混混”，本就有挑衅戏弄的意图，听她这么一说，更是惹了他们的势头，三个人不由分说的就把江雪雁围在了中间。 “mB的，敢骂我们是混混，那今天老子不做得像混混一点，那还真对不起你说的这个话了。” “泰哥，她说我们是混混呢，说我们是混混呢……” 三个男人一边说一边没头没脑的就伸手往江雪雁身上摸去，他们似乎也只看到江雪雁一个人，对在旁边的周子言根本就无视了，在他们的印象里，在他们戏弄调戏的女孩子中，如果只有男友一个人在一起，没有别的朋友在，那个男人基本上都不敢吭声，忍气吞声的把女朋友拉走算了，但拉扯中，女朋友自然被他们揩够了油。 “啪……”“啊哟……” 忽然间，一声拳击声响起，跟着一声呼痛的惨叫响起。 他们三个男的没料到，周子言忽然窜起跳过来，一拳狠狠的打在正面对江雪雁的那个男的，这一拳打得狠，正打在他左脸上，那个男的猝不及防，这一拳打得他往右边一倒，嘴里牙齿都给打掉两颗，和着血水喷了出来。 周子言一拳把那男的打倒，顺手拖起江雪雁的手拉着就跑，后面几个男人呆滞了一下，两个把被打倒的那个拉起来，三个人大呼小叫的就追了过来。 周子言拉着江雪雁使劲儿跑，这要是给三个混混追到了，一顿饱打自然是跑不了的，只有使劲儿跑。 三个男人又叫又骂，也是拼了命的追，尤其是那个挨了打的男人，捂着脸嘴怒火中烧，这时候要是把周子言追到了，那是杀他的心都有了。 奔跑中，三个男的那是越追越近，周子言拉着江雪雁怎么都跑不快，急切中瞄了一眼才现她穿的是高跟鞋，穿着这个怎么可能跑得快？ 周子言奔跑中回头又看了一眼那三个追他们的人，隔了就只有七八米远了，心里一急，回身把江雪雁拦腰一抱，抱着她跑，这样跑的度是快了些，但也就是十几米的距离，接着就累得又喘又疲，跑不动了。 跟着脚下似乎踢到了绊脚的东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周子言再也抱不动了，脱手把江雪雁放掉了，再回头急瞄，见三个人中的两个已经快到他背后了。 周子言知道逃不脱了，用力在江雪雁背后一推，叫了声“快跑”，然后回头一蹲，将最前面追到的男人一下绊得摔倒了，另两个人也堪堪跑到，两个人扑住周子言就狂殴起来。 周子言开始还反击，后来知道顶不住三个人的攻击，索性抱了头护住要害部位，但就在这时，又听得“啊呀”一声惨叫，比之前他打落那个混混牙齿时候的惨叫还要更凄厉几分。 周子言抬眼一看，不由得吃了一惊，居然是江雪雁转头回来，拿了她的高跟鞋乱敲，一个男的脸上给敲破了，鲜血直流，一只高跟鞋钉在了另一个男人的肩膀上，惨叫的就是他，江雪雁狠中，将鞋钉钉在了他肩膀上。 “快跑……”这一次是江雪雁拖起周子言的手狂奔了，周子言跟着她跑了一阵，心里正疑惑着她怎么跑得快了些时，看了看她的脚，却见她竟然是光着脚，一双高跟鞋早给扔了。 后面三个混混还是在追，不过这回给江雪雁的高跟鞋伤得不轻，延误了些时间，再加上江雪雁没穿高跟鞋了，跑得也快了些，距离是越跑越远了。 周子言反手拉着江雪雁跑，瞄到前边有小巷子时，转过去就往小巷子里跑，再接着转进了另一个巷子，跑了一阵后再停下来，江雪雁喘着气实在跑不动了，他才拉着她躲到墙壁边静听动静。 一会儿后就听到三个混混的脚步声和叫骂声，周子言把江雪雁的手捏紧了，示意她别出声。 江雪雁这会儿倒是紧张了，屏住呼吸不敢有丝毫的动静，三个混混停了下来仔细听动静，听了一会儿后，其中一个人说道：“泰哥，听不到声音了，恐怕是跑掉……了吧……” 然后是呼呼呼的喘气声，隔了片刻后，那个“泰哥”阴沉沉的说：“这事儿谁都不准说出去，麻比的，我们三个居然给一个男的一个女的给弄成这样，说出去脸都丢尽了！” “……” “是，泰哥，我是百分百不会说的，妈的，哎哟，我脸……我脸好痛……” 江雪雁紧紧挨着周子言，周子言都感觉到她身体微微颤，心想先前胆儿挺大的，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三个混混听不到动静，只道他们已经跑掉了，骂骂咧咧的走了。 一直到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后，江雪雁才一下子软软的坐倒在地，喘着气压低了声音说：“他们……走了吗？” 周子言担心三个混混搞马后炮，悄悄道：“别出声，我们歇会儿，再等会儿看看。” 江雪雁开始的兴奋，现在变成了担心害怕，酒也醒了，之前是压抑后的放纵，又是酒醉后，所以无所谓，也无所畏惧，又打又跑了两次后，她也很清楚，如果再给那三个混混追到了的话，说不定不死都得给打残废了。 当然，她也明白最严重的应该是周子言，那三个混混的气多半都会撒到他头上。 第三十一节 妹妹 这一次等待的时间久一些，十几分钟后，周子言没听到动静后才探头出来观望，一边看一边说：“没事了，总算没事了。” 江雪雁歪头看着鼻青脸肿的周子言，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看你现在这副胆小的模样，我还真想不到你刚刚才英雄救美呢，刚刚那不顾一切浑身是胆的周子言呢？” 周子言摇摇头道：“英雄救美？我还不顾一切浑身是胆？我都吓得差点没尿裤子，我当时也就是脑子糊涂了才拖你走的，现在后悔得要死，要是被他们逮到了，我一定拿你跟他们交换放我走……” “呸……”江雪雁都忍不住嗔恼起来，“你这人真是煞风景，不说点反话，不气我你是不是不舒服啊？” “我说真的。”周子言摆摆手回答，又指了指外边：“你该回去了，江小姐，外边很乱，家里才安全，你尊贵的身体要是给这些混混侵犯了，你哭都哭不出来。” 江雪雁叹了一声，幽幽道：“就是个小事，没你说得那么严重，再说我也不是娇娇小姐，身子骨儿没你说的那么娇弱。” “回去吧。”周子言也不再多说，再说就感觉好像跟她打情骂俏一般的，心里不愿，想想自己就算恨江百歌，也不应该把恨加在江雪雁和江昊然头上，而且江百歌还警告过他，自己跟江雪雁走得越近就越容易让江百歌现，一旦再现这种情况，恐怕自己在锦湖苑就没法再待下去了。 江雪雁先是觉得有趣，后面虽然略微受了点惊吓，但反而感觉刺激，与她平常古波不惊，一尘不染的生活确实不一样。 总之，今晚的事情让她兴奋，周子言奋不顾身的救她更让她感动，自从上一次周子言帮忙老太婆推车后，她心里就对周子言有些另眼相看了，这年头，还有几个人有善心？ 不过江雪雁到底还是个眼高于顶的富家千金，即使对周子言有些好感，也还是不等于就喜欢上他，但是有些好感后，她的心思还是改变了，变得总想接近一下他，变得想了解一下他，但很有些失望，她好不容易主动开口后，周子言却偏偏像不懂风情的傻子一样，每每都放弃浪费了她主动送上的机会。 江雪雁到底还是比较矜持，还是不好意思表露得太过，直到今天晚上这场故事的生，周子言奋不顾身的为她挡了几个流氓的拳打脚踢，一起逃命的刺激，这些都让她忽然间明白到：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走吧，快回家，不然昊然和你爸妈都得担心了。”周子言见江雪雁盯着他不吭声，也不走，又劝了一下。 江雪雁哼了哼，说：“周子言，你怎么回事？我看你就总想把我送回家，我看你好像就不愿意看到我这个人一样，是我长得很丑吗？” 周子言呆了呆，跟着苦笑着道：“我怎么会说你丑？我要说你丑的话，恐怕天底下的男人都不干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晚了，你又喝醉了，在外面还是有危险，刚刚这一场你又不是没尝过，还好我们跑掉了，要是没跑掉，你说会生些什么事？” 江雪雁撇了撇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没有跟他争论这个话题，转过了问他：“好吧，你要我回去我就回去吧。” 周子言松了一口气，可没他把心放下来江雪雁马上又说话了：“你送我回去吧，明天早上我开车过来跟你一起去公司吧。” 周子言一愣，不禁又苦笑起来：“大小姐，你这又是干什么啊，你上班的地方是总部，又不是锦湖苑，你没事天天往那跑干什么？就算你去吧，那你自己去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是你家的公司，你想去就去，不用理由，但你又何必绕过来叫上我？我跟你坐一车过去，公司其他人看到就麻烦，误会了就更不好。” “别人误会就误会呗，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才懒得理会。”江雪雁淡淡说了几句，然后抬眼盯着他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说：“我喜欢跟你一起的感觉。” 周子言一震，盯着江雪雁说不出话来。 而江雪雁却是迎着他的眼光视线一瞬不瞬的对视，勇敢又骄傲。 话没说得太明显，但意思却已经是很明显了，江雪雁反过来跟他表白说喜欢他，这让周子言不知所措。 呆了一阵，周子言败下阵来，缩回了眼光，顾左右而言他：“回去吧，我头晕呼呼的，快熬不住了。” 江雪雁不依他，又问：“别的男人我从来就没看在眼里过，甚至都不想跟他们多说一句话，一个字，你是我第一个有这种感觉的男人，我都……我都不怕羞的主动跟你说这样的话了，你是装傻还是真不明白？” 周子言头大如斗，退了一步摊摊手苦笑道：“你喝醉了，我出去叫车。” “不行！”江雪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张开手指跟他手指互扣着，一双眼珠晶莹如玉，盯着他说：“你别总是岔开话题，还要我说明白吗？那好吧，反正也不差我再说一次了，周子言，我喜欢你，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感觉，喜欢你这个男人！” 周子言挣了一下，江雪雁抓得很紧，他没挣脱，看看她勇敢又倔强的眼神，皱着眉头道：“江小姐，别说这样的话，不说我们还是朋友，说了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你是豪门大家的千金小姐，而我只不过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跟你门不当户不对，天差地别，说那些话没的惹人笑话！” 江雪雁本来还是很期待的眼神表情，一听周子言这一番话，顿时脸色一沉，恼怒的瞪着他道：“你说的什么话！亏你还是个留学生，怎么思想跟国内那些山区里的人一样陈旧？” 周子言叹了口气，半晌才道：“门户之见不仅仅是我们国内才有，国外也一样，甚至全世界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角落都存在，富人跟穷人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我们不谈这个了，还是回去吧，昊然会担心的。” 江雪雁更是恼羞成怒的样子，瞪着周子言，胸脯气得一起一伏的，半天才道：“我……一生中的第一次主动就遇到你这么个人，真是气死我了，好了，我就问你一句，你对我是什么意思？” 周子言感觉到她抓着自己的手很紧，又不能强行用力扭脱，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妹妹，我当你是妹妹。” 江雪雁呆了呆，跟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好吧，这个回答我也不追究了，妹妹就妹妹吧，你送我回家吧。” 在江雪雁看来，周子言所谓的“妹妹”是模疑两可的回答，中国人自古就有情哥哥情妹妹的说法，要不就是周子言对感情很慎重重吧，感觉跟她哥哥虽然是好朋友，但这方面却完全不同，周子言工作上能干，感情交往上却显得生硬，她的主动都没能让周子言心动，慢慢来吧。 江雪雁心里并不急着就要天下告白那种程度，跟周子言慢慢增加感情，她享受恋爱的过程，享受那种感觉，再说，一旦她下了这个决定后，她就知道她和周子言就要面对太多太多的阻拦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去面对，想好了再跟周子言说，免得现在就把他吓跑了。 以前她没有看中她觉得喜欢的男人，所以还是想着有一天将就着依从父母的意思，为了家族事来而牺牲自己的意愿吧，也算报答了父母的生养恩情，但遇到周子言后，尤其是今天这场感动让她彻底喜欢上了这个男人，一旦打开了她的感情心痱，那她就不会再想着牺牲自己了，她要为自己的喜欢而活。 听到她答应送她回去后，周子言又挣了挣，但江雪雁依旧抓得很紧，跟他手指相握，如情侣般依偎在他手臂上，慢慢儿的往巷子外出去。 周子言自然知道他这一句“妹妹”解释不清楚什么，江雪雁甚至可以说完全不知道他这句“妹妹”的含义，但他又不能再说什么，哪怕她就是误会了，也只能任由她误会。 江雪雁对他再有情，他也绝不可能跟她走到情侣的程度，还有江昊然，最终也只会到兄弟破裂的程度，那一天什么时候到来，他都不愿意去想！ 对他来说，这是一条不能回头的路。 在街边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辆车，有经过的出租车，但就是不停。 江雪雁坐在边上的花台边看着周子言努力的招手拦车，一双支在膝盖上撑着脸蛋，看着他的动作就是觉得有趣，似乎怎么看就怎么觉得好看。 半小时后，周子言回头过来奇怪的说：“这怎么回事，怎么都不停车呢？明明有空车吗？” 江雪雁扬了扬手机笑吟吟的道：“亏你还是从国外回来的，现在都兴这个了，滴滴搭车，空车都是别人叫了的，所以他们不停车。” 周子言诧道：“那我早上上班又能拦到车？” “刚好碰到没有接活的司机吧。”江雪雁一边说一边操作，然后把手机在周子言眼前一亮：“你看，这不就叫到车了吗，两分钟后就到了。” 第三十二节 回忆 江雪雁叫的是一辆专车，丰田凯美瑞，司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的，空调打得很低，一上车就是冷气扑面。 周子言本想让江雪雁坐后排，他坐到前边去的，但江雪雁等到上车时又伸手抓着他他的手，握得紧紧的，上车也不松开，只得任由她紧抓着。 只怪江雪雁太漂亮了，那司机都时不时的从后视镜里偷瞄她。 司机车载屏幕上打了导航的，周子言看到离目的地只差一千米的时候就注意了，等到还剩下五百米的时候就叫司机停车。 司机扭头说：“还没到呢。” “我们走着过去。” 听周子言说要走过去，江雪雁也高兴，这时候总算松了手，拿手机给司机结了车费。 这一带全都是豪华别墅区，林荫路下静悄悄的，江雪雁再伸手来拉周子言的手时，周子言加快了脚步，让她抓了个空。 周子言怕她动作弄得亲密给江家人看到，所以在前边使劲走，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把江雪雁送到家门口才敢离开回去。 走了一阵后，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周子言回头一看，只见江雪雁还在十几米远的原处站着没动，望着他不吭声。 周子言不禁叹气问她：“你怎么不走了？” 江雪雁淡淡道：“你既然那么怕我又何必来送我回家？你走吧，我不要你送。” 周子言又叹了口气，只好回走到她跟前，低声说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你家人看到不好，算我不对好吧，走吧，快回家了。” 江雪雁这才露出笑容来，缓缓走过去，那一脸的笑容似乎让夜色都光彩亮眼起来，走到周子言面前停下来，看他颇为紧张的表情就觉得开心，静了一会儿才说：“我到家了，你那么怕就先走吧。” 这时候说的话不是反话了，不过周子言还是不放心，点了点头回答：“行，我等你进去了就走。” 林荫路静悄悄的，别墅院门前的铁栏栅门关着的，没有人，江雪雁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周子言虽然不会说些好听的话，但关心却是真的。 周子言陪她走到栏栅铁门处，见江雪雁停下来后却没按门铃，就点点头道：“江小姐，我走了，你赶紧进去吧。” 江雪雁静静的站立着不出声，周子言见她不按门铃，欲言又止的表情，怕被她家里人，尤其是江百歌看到就成大麻烦了，伸手去按了一下门铃，又说了一下“你赶紧进去吧，我走了”，然后一溜然就跑了。 江雪雁就算想说什么话，周子言也不给她机会。 回到米兰春天小区外边，周子言下车走了一小段路，天上新月半弯，微风轻拂到脸上有丝丝凉爽。 看看时间也快过十二点了，很晚了，酒喝得不多，但感觉很困很疲倦，还是赶紧回去休息，明天上班。 国内这朝九晚五的生活也渐渐习惯了，以前紧绷绷的神经也渐渐松驰下来，除了心里面的。 走到大楼进门处，门亭遮挡了月光的阴影里面忽然走出一个人来，把周子言吓了一跳。 “子言，你回来了？” 黑影直迎向周子言，一开口就让周子言听出来是乐小陶。 “小陶，你半夜里不在家躲在这儿干什么？吓了我一跳。” 乐小陶迎着周子言看了看，然后才说：“那晚上你醉得不像样，我怕你今晚又喝醉了，要是在外边倒了怎么办？所以我就出来在这儿看一下。” 这小姑娘心还是很善良，周子言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说：“没事儿，回去吧，我今晚就只喝了一点点，倒是你，一个姑娘深更半夜的还跑出来，你就不怕有坏人？” 乐小陶从背后缩手回来，把手在他面前扬了扬，得意洋洋的说：“我拿了防狼电击器。” 周子言吓得又一哆嗦，幸好乐小陶没有一看到人就窜出来电击，要不然他这会儿就躺在地上跟僵尸一样了。 回到家里，周子言见餐桌上有个大罩子，乐小陶过去把罩子揭开，回头招手叫他过去：“子言，过来，吃点东西。” 周子言摇头道：“不吃了，在外边又吃又喝的，吃多了不舒服。” “就知道。”乐小陶拿了小碗，打开电饭煲，一边盛一边说：“外边吃的不好，有太多的添加剂，说不定还是地沟油，吃了伤胃伤身，我买了小米煲了粥，对胃好，我以前念书放假回去，我妈就是给我煲小米粥，特香特好喝！” 周子言已经闻到了香味，很清香的味儿，还真是勾起了他的食欲，见乐小陶执著，也没再拒绝，走过去到餐桌边坐下来。 乐小陶熬的小米粥金黄金黄的，他接过碗来尝了尝，小米粥有微热的温度，一点都不烫了，喝着口感正好，清香有点甜，小米粥里还加了南瓜，花生，核桃，芝麻，黑豆，吃到嘴里的感觉特别好，与之前在外边吃的那些纯粹是两个极端，外边吃的味道特别重，而小米粥清淡，就像旅游过繁华的大都市后回到清山绿水又清静的乡间家里那种感觉。 说是不想吃，但这一吃，周子言竟然一边串吃了好几碗，最后还是乐小陶怕他吃撑了不给他装了才停下来。 不过乐小陶见周子言表情有些古怪，笑着问他：“怎么，瞧你这表情沉重得，是我粥不好吃吗？” “不是……”周子言摇摇头，有些低低的说，“我小时候我妈也喜欢给我煲米粥喝，感觉好像……好像……” 乐小陶哈哈一笑顺口说道：“像你妈？哈哈，那你叫我一声看看……” 这话一说，她也知道不妥，瞟了瞟周子言，却见他面色沉了下来，把碗一放，转身头也不回的回房间了，一进门把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乐小陶有些后悔，呆了呆后又跑了过去，在门上敲了敲，说：“子言，对不起哪，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不小心顺口说的玩笑话，你别当真……” 房间里没有一丁点动静，乐小陶又说了几下，里面还是没有回音，她顿时又是后悔又是埋怨自己，怎么会说那样的胡话？ 本来是担心周子言来着，给他熬了小米粥等着，然后还想跟他说说那笔奖金的事，她还是想把奖金分一半给他，这时候也没法说了。 在沙上呆坐了半小时，乐小陶自怨自怜的想了许久，又感觉周子言并不是个小气的人，即使她先前开的玩笑话也不至于他这么大的脾气吧？ 但周子言就是生气了。 明天还要跟老板去锦湖苑跟周子言那边签约，乐小陶很担心，要是她惹恼了周子言，他明天反悔了怎么办？他要是反悔了，那这个合约肯定就废了，老板肯定会要回他给的十万块奖金，另外还给了她一万块买衣服和化妆品的，那些钱用了一半，十万块奖金也寄了五万块回家，准备给妈妈治病用的，另外五万是打算给周子言的所以才留了下来，要是他反悔，老板又要钱，这可怎么办？ 她会被抓去关起来吗？ 乐小陶胡思乱想的安静不下来，患得患失，又忐忑不安，在沙上着呆着傻，最后困得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小陶，你怎么在沙上睡？在这儿睡了一整夜？” 早上，乐小陶给叫声唤醒，睁眼看了看，眼前的脸是周子言，她呆了一会儿才醒悟，忽然想她是在沙上，赶紧坐起来问：“怎么了？” 抬头一看，窗外红光扑面，那是初升的阳光，房间里也相当明亮了，已经是天明时分，她竟然在沙上睡了一夜？ 忽然间，乐小陶又是一颤，因为她想起了昨晚生的事情，今天天亮了，等会儿就要去上班了，上班后等着她的就是“合约”，要是周子言生气而反悔了，那她就一下子从天堂跌进地狱里面了！ “子言，对不起……我……我昨晚不该乱开你的玩笑，对不起……”乐小陶忍不住道歉了。 周子言瞧着她一脸惶恐的表情，忍不住莞尔笑道：“你昨晚一宵睡在沙上就是因为害怕这个？傻丫头，你未免把我想得太小心眼了吧，赶紧准备一下去公司，然后去我们公司那签合同，签合同的时候还得再敲定一下细节，有你忙的，赶紧儿吧，瞧你这一脸困的，怎么去上班啊？” 听到周子言这些话，原本紧张呆的乐小陶心里一松，抓着他的手就问道：“你……你说真的？没骗我？真的……真的要跟我们签合约吗？” 周子言伸出手指头在她额头上一敲，说：“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不想签了？” “签，签，当然想签。”乐小陶顿时欣喜若狂，先前的阴霭一扫而光，脸上的倦容也因心情而消失得无影无踪，跳起来直奔卫生间，一边跑一边说：“我洗洗脸，你等我……” 看着欢呼雀跃的乐小陶，周子言默默叹了口气，他当然不是生乐小陶的气，但乐小陶的话确实引起了他的凄凉往事，他想起了他的妈妈，想起了他最心痛的回忆，而那些事，他又绝不可能对乐小陶说出来。 其实也不是针对乐小陶，而是他对任何人都不会透露他的心事。 第三十三节 夏明珠的态度 还没走出小区，周子言就看见前边远远的就像是江雪雁的那辆黑色奥迪轿车正开过来，他心里一跳，赶紧闪身到旁边的一棵树后面躲藏住身体。 车子缓缓开过来，驾驶位的车窗是开着的，从车窗里看到，开车的正是江雪雁，她正一边开车，一边抬眼瞄着小区里的大楼，从大楼墙壁上的数字寻找着去路。 毫无疑问，她是在找自己住的那一栋。 周子言不禁头大起来，昨晚上还能说江雪雁喝醉了，醉酒后的冲动自然不能以正常时候的行为来比较，但她这一大早就寻到自己这里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还正如她昨晚上说过的话那样，她是来载自己到锦湖苑那边上班的？ 不过他更恐惧的是江雪雁敢爱敢恨的性格，昨晚她借酒说了那些话后，这似乎是把窗户纸给捅破了，她今天会跟自己又说些什么？ 是继续说这个，还是装作不记得昨晚说的话了？ 等江雪雁开着车过去后，周子言急急的从另一边出了小区，再搭了出租车直奔公司。 果然，过了几分钟后，江雪雁就打电话过来了。 周子言迟疑了一下后，还是摁了接听键。 “子言，我在你楼下，快下来吧，我载你到锦湖苑去。” 周子言哈哈一声道：“我已经出门走了啊，快到公司了，你别麻烦了。” “走了？”江雪雁语气有些失望，停了停又说道：“好吧，我知道了。” 电话挂了，周子言有点意外，看来清醒着的江雪雁又变回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富家千金，似乎又隔得远了，这反而是他乐意看到的情形。 到公司后，来上班的职员络绎不绝，又看到前边的同事纷纷让开来，让了一个人走进来，一边纷纷说着：“夏总早。” 原来是夏明珠到了，一身黑色制服套裙的夏明珠身材凸显，格外俏丽动人，不过众人似乎都见惯了，也没人敢对她动那个色心。 夏明珠侧头斜斜一看，瞟到人群中的周子言后，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进去了。 看她的表情也没有什么不对劲，连一丁点异常都没有。 周子言心里嘀咕，也不知道她昨晚跟江昊然有没有生点什么，不过她夏明珠现在的表情又看不出来。 早会的十分钟依旧如平常一样，简洁快，早会后，周子言又独自到她办公室汇报了一下广告合约的事。 夏明珠把材料拿到手中翻阅了一阵，跟着在办公桌上的笔筒里拿了笔签了字，又递给了周子言：“签了合同后把这个拿到财务室打款。” 感觉太顺利了，之前预想的那些难关也太容易了，主要是夏明珠这儿，她不设阻碍就减轻了大部份的难题，其他部门也找麻烦，但相对来说就容易应付多了。 跟夏明珠虽然有昨晚的交集，但周子言并没有就觉得跟她关系变好变亲近了，女人是善变的动物，更何况她还是个极聪明，心机极深的漂亮女人。 周子言接过签了字的材料后，沉吟着问她：“夏总，等会儿金凤凰广告公司的人要来谈合约签字，签字仪式，我想夏总还是要参加代表锦湖苑签这个字吧？” 夏明珠摆摆手说：“你全权负责广告这一块，我把材料都递交到总部那边了，既然是你选择的方案，而且我也觉得你这方案有很大的可行性，既然想求变求好，那就放手让你尽情挥，不过我也跟你说明白一点。” 说到这儿，夏明珠盯着周子言微微点头，声音有些重的继续道：“其实你选择做这个方案，我想你已经就明白了，你也没有退路了，你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另外……你的经理办公室已经给腾出来了，你回去就可以搬到里面办公了。” “谢谢夏总，那我出去了。”周子言谢了一声，退出来后还有些纳闷，夏明珠这态度变化太快了，让他有些不适应，难道真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那场“约会”？ 等会儿抽空给江昊然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他们之间是不是生了什么，想来想去，夏明珠对他态度的变化，那也只有从江昊然那儿才想得通。 材设部经理室腾出来了，许丽丽正和另两个同事在往办公室里搬他的办公用品，周子言一见就谢了谢，然后帮着一起搬。 周子言的用品并不多，多数是材设部的一些材料文件，许丽丽是材设部周子言直接下属，其她几个女同事是别的部门，主要是觉得周子言人帅气，又没架子，不像其他领导，架子大，气派足。 把用品材料全部搬到办公室后，周子言掏了两百块钱给许丽丽：“丽丽，去自动售卖机那儿买些咖啡吧，大家都累到了，我请大家喝点饮料，等中午的时候我再请大家吃个便餐。” 许丽丽笑吟吟的接了钱，跟几个女同事笑嘻嘻的去了，周子言这个新经理确实跟以前的领导不同，以前的经理只有她掏钱替他买过饮料，可从没有领导掏钱给她们普通职员买的。 周子言的办公室并不大，大概十个平方左右，办公桌在左侧，右侧是个小小的会客处，有个小茶几，两个单人沙，一个双人沙，前壁处是档案资料柜，靠窗的位置有几盆翠绿的盆景。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周子言坐在办公椅上转了个圈，享受了一下，窗户对着的不是墙外的空间，而是办公室大厅，能看到外边许丽丽她们办公的情形。 窗户对外能看到外面风景，并享受日光浴的办公室只有夏明珠的办公室才有，那是总经理的特享。 正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时，门上轻轻响了两下。 “进来。”周子言猜测着是许丽丽，门推开进来后，果然是许丽丽，给他送了一罐咖啡。 许丽丽把咖啡罐放到办公桌上，又放了一叠零钞，笑着说：“周经理，这咖啡是加热了，赶紧喝吧，热的才好喝，凉了就没那味道了……还有零钞，没用完的找零。” 周子言拿起咖啡罐，有些微的烫，拉开拉环后就嗅到一股咖啡的香味，凑到嘴边仰脖喝了一口，微微的苦涩味道，随后马上就是香甜味，脑子里也只觉得精神一振。 咖啡果然是有提神的功效，周子言对许丽丽道：“丽丽，辛苦你了，中午餐休的时间，你把那几个帮手的同事叫到一起，去你们平常喜欢的餐饮店吃顿便餐。” 许丽丽在周子言面前也没那么拘谨，笑嘻嘻的点头回答：“好啊，之前就已经说了，去旁边的地下商城，里面有个‘好粥面’，今天就吃那一家。” “哪一家都行，你们喜欢就好。”周子言并不在意，这些办公室的女孩胆子不大，太高档的地方一是没去过，二是不敢，他说请客，她们想去并且敢去的也就是那些环境比较优雅，味道也还不错的餐饮店，商城里的美食城就是她们的最爱。 “咚咚咚……” 忽然间，办公室的门上又传来敲门声，不过这敲门声又响又急，可不像许丽丽那么温柔。 周子言还没说话，门就被推开了，露脸出来的是周青山，一张脸又黑又沉。 许丽丽赶紧起身对周子言道：“周经理，我出去工作了。”出门口的时候又对周青山鞠了一躬：“周副总好。”说完怯怯的从他身边出去，一溜烟跑了。 周青山一步跨进门来，一反手“啪”的一声把办公室的门重重关上了，然后几个大步到沙边坐了下来，盯着周子言的眼神不善，脸色也是黑沉沉的。 周子言从办公桌后起身走过来，坐到周青山对面，笑着说：“周副总，什么事这么气嘛，来来来，喝杯茶。” 周青山喘着气恼怒道：“周子言，你还装什么装？我早跟你说过了，就是绿树林广告公司那个方案的事，你不明不白的用了什么金凤凰广告公司的方案，我们锦湖苑的管理部门一致都认为不行，改动选择方案不是小事，要是达不到预期效果，公司的业绩就会严重下滑，那结果是你担不起的！” 周子言双手一摊道：“周副总，你这话我就不太赞同了，绿树林广告公司的方案我看过，是相当守旧的老式方案，这种方案在几年之前或许很有效果，但现在环境时代都不同了，受众人群的观念也不同了，那种方案的效果不大，当然我不否认肯定还是有效果的，只是那效益效果几乎是看得到的，跟以前的方案大致没什么改变，其效果跟现在估计基本上是没区别的，因为方案跟以前一样，现在我们销售部的业绩也就是以前广告方案的末端延续，现在的销售业绩怎么样，周副总应该是很清楚的，所以我说啊，不求变化的话，我们的业绩会在现有的基础上加大下滑，这是可以预见的，我们只能求变，无其他路可走。” “变，变个什么变！”周青山在茶几上一拍，似乎火直冒。 周子言瞄了他一眼，又端了水杯轻轻儿的在茶几上转动，然后淡淡道：“周副总，我想广告方案的选择与周副总的职能并无相关吧？我记得我们材设部是归夏总直接管辖的，周副总这么热心，这么着急广告方案的事情，绿树林广告公司的老板是周副总亲戚吗？” 周青山一愣，跟着脸色大变，在茶几上拍了一巴掌，恼羞成怒的道：“你这是什么话？你这是诬蔑！” 第三十四节 里里外外都是事 周子言的话顿时把周青山刺激到了，是啊，周青山管的职权与他们材设后勤方面完全无关，但他却是为绿树林广告公司这个方案的事情冲在最前面的人。 换言之，周子言选择广告方案成功与失败，都与周青山没什么直接关系，他这么跳出来，甚至是气急败坏的样子，不能不让人猜测他跟绿树林广告公司有什么关系。 周青山显然给周子言的话撩到了痛处，也让他想到问题上了，几乎是心虚加恼怒的作了。 周子言淡淡道：“周副总，你已经好几次的提醒我了，我只能这样说，周副总的建议我会放在心上，但对周副总横加干涉的做法……呵呵……” 周青山也意识到自己做得太急太冲动了，把之前的情绪都收了，然后静下来，似乎是语重心长的对周子言说道：“周经理，在这个公司里，你是新人，我是老人，经验肯定是要比你多那么一些些儿，反正是这样吧，该说的说，该讲的讲，对你肯定是没坏处的，到时候……到时候……” 说了几句“到时候”的话后，周青山也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其实他要说的是到时候的好处，但那话对周子言说出来似乎不妥，那个话只能是跟他们完全在同一条利益线上的人才能说。 其实周青山上次就已经跟周子言闹到撕破脸的地步了，但再怎么僵，对事情没有缓和，周青山想着要周子言改变心意，他还是只能对周子言进行“利诱”。 但周子言压根儿就不附合他的意思，对他这个副总似乎也并没有奉呈拍马附合的意图，他这种我行我素的搞头实在可恶。 但就算可恶，现在对周子言除了“恐吓”的话，周青山还真想不出别的办法，说给多少多少好处的话不敢说出来，要不然他拿着这话往上面一捅，他周青山就完了。 周青山见他的恐吓对周子言没有效用，叹了口气，语气软了下来，又说道：“周经理，小周，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你选择金凤凰广告公司的方案，我们锦湖苑公司里肯定有很多人有意见，你做为一个新人，我想还是不要得罪太多人，不然你以后的工作怎么开展进行？关系啊，关系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说了这几句话后，周青山站了起来，又轻拍了拍周子言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了。 周青山一走，许丽丽的脑袋在办公室门口露了露，周子言笑道：“进来吧，周副总已经走了。” 许丽丽露出谨慎的笑容走了进来，拍了拍胸口，然后轻声道：“周副总挺吓人的，周经理，那个……金凤凰广告公司的人已经来了，今天来的有三个人，他们公司的老总金秀泽，业务经理雷志明，还有设计师乐小陶……” “嗯，请他们先到我办公室谈谈吧。” 许丽丽答应着出去了，再一会儿后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请客人进来。 周子言从办公桌后走出来迎接，跟三个人一一握手，请他们坐下后又吩咐许丽丽：“丽丽，倒几杯水来。” 金秀泽很激动，但仍然很小心的问周子言：“周经理，你们是真的看中了我们的广告方案？” 金秀泽这个话虽然这么问了，但他又瞄了瞄乐小陶，心想这个周经理恐怕还是看中了小陶吧，要不然他们又没行贿送礼，怎么可能竞争得过绿树林等那几个广告公司？ 周子言微笑道：“金总说话真有趣，我们现在都到了谈细节签合约的地步了，难道你觉得我们是在玩过过家吗？” “不是不是……”金秀泽有些尴尬的说，“我就是觉得……觉得我们又没拉关系走路子的，怎么也落不到我们头上吧，但你们主动把广告合约给了我们，我总是觉得好像不真实一样。” “金总想得太多了。”周子言淡淡道，“我之前就已经跟你们说得很清楚了哦，选中你们的方案主要是你们的方案新颖，可行性强，我们选的是方案，而不是公司。” “是是是，周经理讲得很清楚了。”金秀泽赶紧笑着点头，又指了指乐小陶道：“周经理，我们金凤凰公司这边已经定了由我们公司最强的设计师乐小陶全权负责这个方案，另外也把设计组最强的设计师都调来辅助她完成方案。” 周子言点了点头，要乐小陶来负责这个方案，一是本来就是她的设计，二来也是想帮她一把，授人以鱼倒真不如授人以渔，乐小陶的家人需要钱治病，他就算再怎么去帮，也不可能全部负担，但他帮了乐小陶用她自己的工作能力去赚更多的钱，这比给她钱要好得多。 “金总，雷总，乐小姐，我们先讨论一下方案的各方面的细节吧，敲定好细节后，中午夏总回来后我们就进行签约程序吧。” “好好好，周经理，我们将以最大限度的力量来进行这个方案，以达到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的地步。”金秀泽赶紧答应着，这个方案的得到本就是意外之喜，再说又是他们有史以来拿到的最大单生意，拿到锦湖苑的广告合约几乎就是宣布他们金凤凰广告公司上了一个台阶，达到了新的高度。 雷志明是业务总监兼设计总监，金凤凰广告公司的规模不算大，很多职能部门是兼容的，他也赶紧凑上前讨论细节方案。 不过金秀泽跟他说过了，这个方案是乐小陶做的，而且锦湖苑这边已经提出了要由乐小陶来负责这个方案，所以他们只能以乐小陶为，雷志明心里满不是滋味，在金凤凰公司里，他是除了老板金秀泽外的绝对老大。 但是锦湖苑这个方案不由他雷志明负责，这令他很不自在，不由他负责倒也罢了，但负责的却偏偏是他手底下一个只负责打杂干事的小丫头，这让他就更不舒服了。 当然，负责项目方案不仅仅是他的威严，更多的则是“利益”，以前拿下的那些小方案业务中，进进出出里，雷志明就能得到不少利益好处，像锦湖苑这种大公司的业务，那利益之大就更不用说了，如果完全由乐小陶负责的话，他就没法从中偷取好处，这才是他不痛快且恼火的地方。 但金秀泽说得很清楚了，这个方案由乐小陶负责是锦湖苑方面提出不可更改缺少的条件，他也没办法，要不然就拿不到这个方案，其实他也担心由乐小陶全权负责是不是太大胆了，如果以后这方案做得很失败，那也算是砸了金凤凰公司的牌子啊！ 周子言从金秀泽和雷志明的谈话中捕捉到他们对乐小陶的不放心，尤其是雷志明，乐小陶听不出来可不等于他也听不出来，再说雷志明的心思他也是清楚的，做业务经理的人，大多手脚都不干净，雷志明是什么人，从他谈话的语气就能确定，跟绿树林那个业务经理没什么两样，所以他对雷志明很防患。 乐小陶虽然聪明，但这方面的经验几乎等于一张白纸，她百分百不是雷志明的对手，所以周子言还得帮她想着应付雷志明。 不过那些方面以后可以在方案进行中附加些条件给金凤凰公司，乐小陶就算想不到那么深层次，她也会遵守自己给她的规则，那就自然能限制雷志明对她动的歪心思，让他想下手也下不了手。 周子言会的手段多得很，这些年来的成长，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他学到并尝到过许多许多，雷志明想干什么，他也清楚得很，要对付他，办法多得很。 细节方案一直谈到中午，乐小陶做补充，在谈方案实际方面的问题时，她讲解得相当详细细致，金秀泽都有些吃惊，以前没对这个女孩多加注意，现在听她说起方案细节来，头头是道，细节枝末详细，这才现她的底子并不比公司里那些摆谱的设计师能力弱。 公司里雷志明是绝对的控制者，金秀泽其实也知道雷志明背着他有许多猫腻，但公司里的业务基本上是由他把持着，掌握业务量的业务员也都是他的嫡系铁杆，所以金秀泽即使知道雷志明手脚下不干净也无可奈何，还不能明着说出来得罪他，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而雷志明也几乎清楚这种情形，所以这更导致了他的胆大妄为，金秀泽看到乐小陶的能力后，忽然想到，要是他扶持乐小陶起来后，也就能钳制住雷志明了，锦湖苑的这笔单子几乎顶他们金凤凰广告公司两三年的业务总量，所以他也不担心雷志明会造反。 而乐小陶显然比老谋深算，心黑贪婪的雷志明单纯得多，金秀泽只是担心她的经验不足，能力不足，但是她只要能把锦湖苑的这个广告主持完成，那她就可以充分顶住金凤凰公司的业务和设计方面的工作，雷志明，那时候就可以对他下杀手了，到时候他吞下去多少就得吐出来多少！ 第三十五节 预测 雷志明虽然在现场，但一直插不上话，做不了主角，他只要一说话，周子言就拿话堵他，添问题出来，雷志明就难堪。 谈了那么久，周子言几乎摸清了雷志明的底细，他肚子里其实没多少墨水，他就是嘴上功夫相当不错，加上能吹会恐吓，业务靠手底下的员工，他自己没多少才智，这个人，就得把他打下去，不然乐小陶以后可是要吃他的大亏。 金秀泽确实激动，但他在谈论过程中也渐渐看出了些苗头，周子言似乎不喜欢雷志明，这对他来说其实也是好事，任雷志明一味势大不是好事，只是他还没有能够应付把雷志明拿下后维持公司运转的底气，要是乐小陶有能够撑起锦湖苑这个广告方案的能力，那他倒是可以趁机就此拿掉雷志明。 乐小陶原本是担心周子言对她昨晚说的话生气了，忐忑不安的过了一晚，直到今天来锦湖苑签合同，周子言完全没有流露出反悔的意思，签约仪式正常进行，在签约之前的细节补充谈论中，乐小陶渐渐恢复了正常，侃侃而谈，对细节作出了相当完善的补充。 “周经理，前期的推进基本上是这样，以传统的方式加新的更改方式同步进行，在电视，车站，地铁，出租车，公交车等传播点放传播广告，第二，广告内容，这个方案里已经提过了，不以一二线明星为代言人，我个人认为不如不选择明星，而是在普通人之中选择合适的形像人就可以，节约下来的很大一部份钱做公司抽奖等推广活动，在这个方面，我认为有几点要注意，一是要活动力度大，二是要真实，要做到完全不由我们控制中奖名单人选，越是让普通买房者信任，我们这个活动就越成功，越成功就越能激起潜在的买房人。” 周子言很肯定的点着头道：“乐小姐，说实话，我之所以觉得你这个方案特别的地方就是这一点，现在有很多公司或人其实都做了这种玩法，但他们唯一没做好的就是你所说的，他们不能做到完全真实，抽奖的名单基本上由他们自己控制，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另外活动力度也不大，激不起受类买家群的冲动，要让他们感到兴奋冲动得多而真实，比方说彩票五百万大奖就算真实，但要中就太难了，因为机会太小，但我们这个活动则不然，我们把一等奖设在所有当天下定买房的人数之中，那就表示必然会中出一等奖，然后二等奖可以设多几个，三等奖更多，然后所有买房的人还可以中个末等奖，这末等奖也不玩鸡肋，至少让他们觉得实惠。” 乐小陶直是点头：“对对对，我也是这么个意思，请明星代言这方面我们可以省下近千万的大数目，就算一千万吧，我们不需要节省这个钱，就只当是花出去了，用一千万来搞买家活动，要是做不好，我觉得才真是失败了！” 乐小陶说得兴奋，周子言看了看表，差不多到午餐时间了，当即摆手说道：“时间差不多了，细节方面也谈得差不多了，金总，雷总，乐小姐，到公司大楼隔壁的西餐厅吃个便餐，等夏总一到，午餐后就可以签正式合同了。” “也好，也好。”金秀泽搓了搓手笑着说，“周经理，本来应该我请你们好好的吃一顿，但限于时间不方便，随便吃个便餐也好，等晚上我再作东请个客。” 周子言直接就拒绝了：“那就不用了，金总，我就快人快语，对我们合作的这个广告方案，我们不搞任何的私底下活动和手段，一起合作来把方案做到尽善尽美。” 金秀泽瞧着周子言讪讪笑了几声，打量猜测着周子言说这话的真实性，能拿到这么大的单子要说一点好处都不拿出去，他实在是不能相信，现在几乎就没有这种可能，不知道周子言是不想在这个正式场合里提出来呢，还是不想更多的人知道，比如雷志明？ 既然他提出得由乐小陶完全负责这个方案，那不就表示不喜欢雷志明了？ 在金凤凰公司里，雷志明就是乐小陶最大的威胁，看周子言给雷志明添堵的情形，金秀泽就觉得就是他猜测的那样，周子言并不是不要好处，只不过他把好处都转到乐小陶身上了。 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不过这样更好，金秀泽心里很有些得意，对他来说，扶乐小陶上位，把贪得无厌的雷志明拿下，一举两得，今后有乐小陶在，也不怕不继续拿到锦湖苑的订单，看来得赶紧给乐小陶升级升职涨工职福利了。 雷志明脸色相当难看，午餐时，周子言带队，金秀泽，乐小陶，雷志明三人随同，金秀泽和乐小陶一直陪着周子言谈话，只有雷志明似乎插不上嘴，而周子言也似乎有意不跟他说话。 雷志明相当郁闷，本想跟金秀泽讲个理由抽身而去，却又担心在这件事情上金秀泽把他完全甩开，他这时想着的还是乐小陶资历不够，她还不能代表金凤凰公司跟锦湖苑签字，要起份量作用的签字代表还得是他。 但雷志明还是忘了一件事，锦湖苑这边一开始提的条件就是要由乐小陶全权负责这个项目，他们还会嫌乐小陶不够资历？ 普通的西餐厅，档次一般般，不过周子言和金秀泽都不在意餐厅的档次高低，其实这个西餐厅主要的服务对象也就是周边这个写字楼圈子的白领，档次不能太高，但也不能太低。 金秀泽和周子言各点了份牛排，乐小陶点了份意大利粉，雷志明点了个海鲜炒饭，不过有些食不下咽，别人似乎已将他遗忘。 吃完餐回锦湖苑，还不到上班时间，但是夏明珠却已经回来了，不过没先来跟金秀泽等人会面，把周子言叫到她办公室去问情况。 周子言把金秀泽三人先安排到公司小会议室休息，然后才去夏明珠办公室。 夏明珠才刚回办公室，周子言到了的时候，看到她办公室的门都没关严，还有一条缝，看到夏明珠在里面收拾茶几上的一次性纸杯。 “笃笃笃……” 周子言先在门上轻轻敲了敲，叫了一声：“夏总。” 夏明珠转身从门缝中瞄到是他，招招手道：“进来吧。” 等周子言推门进来后又问他：“跟金凤凰公司的人谈得怎样了？” “基本上已经敲定了。”周子言走到她对面的沙上坐了下来，一边点头一边说，“我们把细节方方面面的都谈好了，这个方案最出彩的地方就是放弃明星代言，把这笔钱拿来做几期真实而且丰厚丰富的买房抽奖返还活动，我想这才是我们锦湖苑销售能不能起得来的重头。” 夏明珠点了点头，沉吟着道：“说实话，你选择的这个方案思路我还是觉得好，现在的人有几个不贪心嘛，我们拿出真正的重奖返还，对这个效用我觉得应该是有的，但最终的结果怎么样，这是谁也说不清楚的……” 周子言也沉吟起来，夏明珠的话意是模糊的，既不排斥也不赞同，看来今天这个签字，她仍然可能不会出面去签，之前她是说过的，但他一直选择对她汇报情况，还是表示对她这个总经理的尊重吧。 不过总的说来夏明珠对他的态度还是有相当大的改变，本想打电话问一下江昊然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不想去过问江昊然的私事。 另外，夏明珠就算对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他也很清楚，夏明珠这人对他绝不会讲感情，尤其是男女感情，夏明珠对这个特别忿怒，假如掇合他们的不是江百歌，而是另外的人，恐怕夏明珠早就撕破脸怒了。 对夏明珠的目的，周子言也基本上弄清楚了，夏明珠虽然聪明，城府深，但她心里最大的愿望目的却是想嫁个“豪门”。 夏明珠见周子言若有所思的表情，白若玉脂的手指在茶几上轻轻一敲，说：“周经理，等会儿我还要去工地那边，下午还要跟建筑公司的刘总谈谈我们二期工程的许多问题，所以跟金凤凰广告公司的签字就由你全权负责。” 周子言也不再多说，直接点头回答道：“那好，夏总既然还是这个意思，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天一签字，我这边就马上筹备前期的活动准备了，我们之前为明星代言的费用预计是一千至一千五百万，我们取最低的标准，也就是一千万，我们在第一期活动准备用三百万的数目，第二期也是三百万，第三期四百万，一共三期活动，三期花一千万，按我的预测，三期活动至少能把我们锦湖苑二期的一千四百套房子处理八百到一千套的样子。” 夏明珠沉吟着没说话，这当然只是周子言的预测估计了，预测不等于事实，如果真的如他预测，那这个销量刚好达到百分之七十，也就是周子言立下军令状的必须完成的条件，他倒是刚好“预测”到及格了。 第三十六节 嫉恨 午后的阳光很有些猛烈，夏明珠到窗边拉开帘子看了看，又转身从办公桌抽屉里拿了支防晒霜出来，一边抹了些一边说：“周经理，方案的第一笔资金转账单我已经签了字，等会儿你们签字后就送到财务室，我一会儿还得到工地上去看一看，质量第一，前天城东区的一个小区有栋十二层楼的在建房塌陷了，十二层楼的房子陷进地里整整六层，市政府的领导这两天都在加大力度在全市进行质量检查，我们得更加小心这方面的问题。” 本来像这么重要的签约，夏明珠这个总经理怎么少得了？ 周子言也不计较，拿了签字材料准备出去，夏明珠又说道：“等一下，周经理……” 周子言停下来望着她道：“夏总还有什么事要交待的？” 夏明珠沉吟了一下才说：“就是……最近跟昊然有聚会没？过两天周末时我们找个地儿聚一聚，玩一下，松驰一下大脑，上班是要拼，下班也该玩嘛，该拼的拼，该闲的闲，我们也聚一下，这个周末总得找点事儿做做吧。” “好。”周子言直接点头回答，在这个关键时候他可不能把夏明珠给把关系闹僵，就算夏明珠对他有别的用心，至少在金凤凰广告公司这个方案的选择上，她还是给自己放了绿灯，要不然，她这一关要是硬卡着，只怕也不好办。 “周五的下午我就跟昊然联系，但是做什么活动也要商量一下吧。”在国外习惯了周末攀山野居等有些探险味道的活动，但国内不一样，这些公司里的白领精英多数喜欢的是夜总会啊，k歌等等活动。 夏明珠偏着头儿想了想，然后问他：“周经理，你跟昊然是好朋友，你们喜欢玩些什么？” 周子言笑道：“我们喜欢搞些野外活动，露宿野营，探险登山等等，夏总恐怕是不喜欢的。” 没料到夏明珠马上就点头回答了：“那好，我们周末就选个地方去野营露宿，我也喜欢登山露营这样的活动，远离城市的喧嚣，呼吸山里的新鲜空气，这比搞什么醉生梦死的聚会party要有意思得多。” 周子言“嗯”了一声，迟疑了片刻又说道：“那好，夏总，我下午请个假抽空去买辆越野车吧，去野外得有车。” “你要买车？”夏明珠沉吟着点头道，“这样吧，我有几个熟人都是干这行的，等会儿你把事情办完后打电话给我，我从工地上回来带你去选车。” 说完后夏明珠又望着周子言再问道：“你想要买什么车？什么价位的车？用不用做车贷？做贷款的话，到周末恐怕是来不及用车的，这有个过程，至少得一个星期左右，全款买车的话只要车行有现车，基本上都可以付款提车走，不用等。” 夏明珠自己的车是保时捷帕拉梅拉，所有手续办完落地都差不多一百五六十万了，她不知道周子言想要买辆什么样的车，也不知道他的经济底子如何，但是有江昊然这样的死党朋友，买辆车也不是什么事。 另外也不知道周子言是什么心态，现在很多人喜欢的是一个“面子”，不管经济实力如何，哪怕东拉西扯，啃老拼凑也要买个名牌车，他们要的只是个面子。 而且周子言似乎跟江雪雁有些微妙的关系，再说他又是江昊然的朋友，就算档次差一点，至少也不能买太差的车子。 对夏明珠这个问题，周子言倒没有多想，笑着马上就回答了：“我在国外的时候就随便买了辆二手的牧马人，主要功能是代步，周末假期出去又有越野性能，你问我买什么价位和什么牌子的车，这个好说，就买辆有些越野性能的城市suV吧，国内的公路我看变化很大，绝大多数地方的公路都相当好，连乡村都不错，所以不用太讲越野性能的车，太讲越野性能的车舒适性就差了，另外，车子质量也很重要，合资的吧，性能配置中上，价格三四十万都可以，车贷就不用了，全款吧。” “哟，倒是没瞧出来你挺有底子的嘛。”夏明珠瞄了瞄他笑着说，现在的年代，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要存上几十万的存款，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大城市里的生活开支等各方面的压力会把人折磨得精疲力尽，也根本存不下来什么积蓄，除非像她这样级别的“金领”，她年薪过百万，一年到头还是能攒下几十万。 她都以为周子言买车是要跟江昊然借的，说不定就是江昊然给他无偿的“赞助”。 周子言笑笑道：“我在国外这些年做投行工作，拼也拼了，钱也挣到了一些，回国后，如果我不想工作的话，买套房子，买辆车，然后吃吃玩玩也能过下去。” 夏明珠是听说过周子言是个海归，但没想到他的经历如此不弱，在华尔街做投行的，只要能力足够，挣个几百万千来万美金确实不难，但这样的人才并不多见，绝大多数留学海外的高才生最终都是折戟沉沙了。 夏明珠难得的赞了一下：“你还挺厉害的嘛，好吧，等会儿我去工地上回来后给你电话。” 从夏明珠办公室出来，周子言马上安排许丽丽准备签约材料，准备签约了。 金秀泽在会议室里跟乐小陶商谈着一些问题，只有雷志明黑着脸，他插不上嘴。 这个方案完全乐小陶做的，而且递交也不是从公司走流程，而是跟锦湖苑的人私下里做的，他不清楚方案内容，自然是想插嘴也插不上嘴，现在他唯一想的就是签约时，他得代表金凤凰的技术总监签这个约，以后才能有掌控权利。 金秀泽跟乐小陶谈了一阵，乐小陶把方方面面的问题都跟他提了，金秀泽很惊讶乐小陶的能力并不弱，沉吟中拿了桌上的矿泉水拧开喝了几口，一瞟眼看到旁边黑着脸的雷志明，他忽然醒悟到，既然乐小陶有主持这个方案的能力，那他又何必还硬要把雷志明加进来？ 如果雷志明进来，这个方案中他不知道又要做多少手脚，而且一签完约回公司后，他恐怕提的就是要奖金了。 沉吟了一会儿，金秀泽忽然抬头对雷志明说：“志明，你先回去吧，看看把公司里其他业务都梳理一下。” 雷志明一愣，想也没想的就问道：“这……不好吧，金总，这个方案总得有设计部门的负责人签字才有力度吧，我走了的话，谁来签这个字啊？” 金秀泽摆摆手说：“没事，我本人签字还不算有力度吗？另外对方指定要求负责的是小陶，我看小陶在技术能力上是没有问题的，她签这个字也不失格，志明，你留在这儿我看有点尴尬，你先走吧，就这样。” 金秀泽本来想缓和温柔的说，但说到后面语气倒是有些生硬起来，一想到雷志明从公司“偷”了多少利润跑了他就有气，只是奈何不了他，现在乐小陶忽然冒了头出来，他又想着从这个方案上抓一笔，不由得他不恼火。 雷志明呆了呆，感觉金秀泽的话就是摆明了要他别插手这个项目，也是完全把他摒弃在外了，他怎么能舒心得了？ 金秀泽也感觉到他这语气有些重了，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又说道：“志明，公司还是离不开你这样的老功臣，其他业务也都靠你呢，这样吧，公司里的业务暂时分为两块，你分管以前的所有业务，小陶就管锦湖苑这一块就好了。” 雷志明心里就像被火烧一样，金秀泽还“小陶就管锦湖苑这一块就好了”，这一块儿可比他管的公司以前所有业务加起来都多几倍，这分明就是把乐小陶一下子抬得比他这个总监的位置都还高了，虽然金秀泽说他们各自分管一块，但平时他属小的小虾米现在忽然变得跟他平起平坐了，这个落差，这个心态，任谁都受不了吧？ 但金秀泽是老板，他自然是可以决定公司的事情的，以前他什么事都由得自己说了算，那是自己把控了整个业务量，所有业务员基本上都跟他一条心，所以金秀泽不敢跟他往明了较劲，他贪公司的钱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但今天不同了，以前他拿到的合同基本上都是几十万一单的，那还是比较大的，像几万一单的活儿还占绝大多数，最大数目的也不过五十万，但乐小陶这一单可是一千多万啊，今天只要一签字，立马就能给公司进账六百万的前期款项，这个数目，他雷志明干几年都干不出来！ 雷志明一脸难堪，心头怒火熊熊，但又不敢作出来，他再愤怒，心里其实也还是明白的，一旦金秀泽觉得有扔开他的基础后，他就危险了，因为要严格清查的话，他有很多方面都查得出来问题，金秀泽如果要整他，翻出来的问题就可以把他送进牢房关个几年！ 雷志明呼呼的喘了几口气，盯着乐小陶的眼光就像刀一样，瞪了她一眼后才愤愤离开会议室。 乐小陶看到雷志明又嫉又恨的眼光有些怵，不知不觉的就把顶头上司雷总得罪了，不晓得以后他又要怎样刁难自己了。 第三十七节 尘埃落定 雷志明怀恨离开还是没有太影响到乐小陶的心情，毕竟她心里没那么多龌蹉，她还没经历雷志明那个层次的经历，尤其是贪墨交易，她的担心只在办公室里上下级那种表面的情形中，以前别说是雷志明了，就是办公室里任何一个都在使唤她，现在这一下步子跃得太大了，实在不适应。 金秀泽感受到雷志明满满的忿怒，沉默了一下，回头看看也沉默着的乐小陶，伸手在她肩上轻轻一拍，说：“小陶……哦，呵呵，应该是乐总监了，以后公司的业务和设计部门就全靠你了。” 乐小陶一怔，感觉到金秀泽这话的份量，顿时有些惶恐的道：“金总，我就做好我的这个方案就好了，公司的业务总监是雷总，我怎么可能做得比他好嘛……” “哎……小陶，你也不能过于谦虚哈，我们公司的人可没有弱兵，再说……嘿嘿……”金秀泽似乎有些冷意的说，“雷志明也没见得就做得有多好嘛，我看好你，你一定会做得比他好，比他更好。” “但……”乐小陶本来想讲个“但愿吧”的话，但一想这话讲不得，老板以为她没信心就变成坏事了，所以赶紧就改口了，“我会尽力，尽我的全力来把这个方案做好。” “好，我就喜欢你这样有魄力有信心的话，好好干，雷志明的薪水是年薪二十万加提成，你的薪水也一样，提升到跟他一样的数目，二十万保底薪水加利润提成。” 乐小陶一愣，顿时眼圈都有些红了，满心儿都是感激的说：“金总，我一定……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我一定全力以赴……” 金秀泽笑着点头：“我相信你，也看好你！” 乐小陶实在是又激动又感动，金秀泽说什么都没有直接给她提工薪的威力来得大，是人都要吃饭，都要挣钱，乐小陶又因为母亲患病要大笔钱治病，正为钱挣扎，所以说金秀泽提工资的话比什么都好，再说又刚刚给了她十万块钱的奖金，周子言给了几万块钱的房租和押金，这个钱可以说把家里急需的钱是解决了，以后每个月又有近两万块钱的工资，应该是足够应付开支了，以前一个月的薪水除了房租和生活开支外，几乎就剩不了什么，现在几乎是一步就踏上了天堂，幸福，竟然说来就来了！ 感动中的乐小陶还没来得及对金秀泽再说些感激涕零的话，许丽丽拿着材料进来了，乐小陶赶紧坐正了。 许丽丽把材料在金秀泽和乐小陶两人面前一人放了一份，然后说道：“金总，这是我们周经理让我准备打印出来的材料，你们先看一下，看看我有没有出错的地方，周经理一会儿就到。” “好好好，谢谢！”金秀泽对许丽丽说了声谢谢，然后拿起材料看了起来，乐小陶也不多话，她是负责人，自然要更仔细的检查一下。 许丽丽再端来一些饮料和果片碟，准备妥当后，周子言就到了。 金秀泽瞧见进会议厅来的周子言时，赶紧放下手中的材料，堆着笑脸迎上前：“周经理，来来来，请坐请坐。” 周子言摆手笑道：“金总太客气了，这搞反了吧，哈哈，搞得好像我才是客人，你变成主人了，别太客气，请坐请坐，金总，请坐。” 许丽丽给金秀泽和乐小陶的是正式的合同文本，内容跟中午前谈的基本上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变动。 周子言坐下来，指了指两份文本问道：“金总，乐小姐，这合同看了没？有什么写错了的地方没有？” 金秀泽笑呵呵的道：“没有没有，我刚刚看过了，合同文本跟我们谈的基本一致，周经理，你再看看吧，只要你们自己这边没有问题，我们也就没问题了。” “那好，我就长话短说，快刀斩乱麻了。”周子言笑着敲了敲桌子，“合同文本没问题，那就即刻签合同吧，签了合同好赶紧着手准备进行了。” 金秀泽可是巴不得了，早签这个字早安心，说得到天的单子只要还没签合同那就算不了数，他一听周子言这么干脆的话，喜得咧嘴附和：“是的是的，周经理也是快人快语，我就喜欢周经理这么爽直的性格，看来以后我是得好好交你这个朋友了。” 许丽丽把签字笔送上来呈在金秀泽和周子言面前，两个人握了握手，然后各自签下名字，之后是乐小陶也签下了名字。 许丽丽拿着相机拍照，把三人签字的场面一一拍下来。 金秀泽看到周子言签字后，一颗心才算真正的落下地了，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周子言签了字就表示合同正式生效了，锦湖苑的广告合约才算真正被他们金凤凰广告公司拿到了。 周子言再把另一份材料递给许丽丽，吩咐道：“丽丽，你把这份文件送到财务室去，夏总已经签过字的，合同签字后，我们就要按约给金凤凰广告公司打六百万的一期款项。” “好的，我马上送过去。”许丽丽接过文件一边回答，一边向金秀泽和乐小陶微笑点头打招呼。 事情基本上搞定了，金秀泽心里大定，笑着对周子言说：“周经理，跟你打交道啊，呵呵，一个字，爽，我也没多话说，今晚我做东，咱们聚一聚……” 周子言也笑着摇头道：“金总，有机会就聚吧，不过这段时间忙，以后再说吧。” 金秀泽赶紧又说道：“周经理，我们没别的意思，就是简单的朋友聚一聚，聊聊天，谈谈话，还有……”说着他又指了一下乐小陶：“小陶这个方案总设计师做陪，周经理怎么都要抽空来聚一下吧，另外也好让小陶跟周经理多多商量一下方案上的细节……” 金秀泽把乐小陶赶紧抬出来，意思就是对周子言明示，放心，这个方案就由乐小陶负责，另外，晚上聚会，还把乐小陶搬出来，周子言跟乐小陶有一腿的话，这就是有用的都用到点子上了，想必周子言听到说乐小陶也去的话，他应该会答应了，然后回去再跟乐小陶商量一下，掏一掏她的话，看看给周子言送一份什么样的礼才合适。 不过金秀泽没想到的是，周子言连想都没想的就依然拒绝了：“我确实没空，金总，你们忙自己的就好，等我以后有空闲后我请你们。” 金秀泽愕然一下，没想到周子言连乐小陶的“面子”都不给，心里不禁又疑惑起来，难道周子言跟乐小陶不是有一腿的那种暧昧关系？ 周子言正要对金秀泽说话，裤兜里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夏明珠的电话，笑着对金秀泽道：“金总，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请便，请便……”金秀泽赶紧示意他别管自己和乐小陶，去接他的电话。 周子言点点头，走开了些去接夏明珠的电话。 金秀泽趁机对没吭声的乐小陶悄悄说：“小陶，周经理不是喜欢你么，怎么晚上不签应我的聚会请求？” “他……”乐小陶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结结巴巴的说：“他……他怎么会喜欢我，金总别……别乱说好不好……” 金秀泽盯着乐小陶的，见她表情羞涩扭捏，虽然否认了，但表情却像是有暧昧的，她既然不承认，再想想吧，莫非周子言跟乐小陶只是私下里的偷情？他们并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关系？ 忽然间，金秀泽又有些恍然大悟了，周子言跟乐小陶可能只是不愿公开的那种关系，他这样明摆着请周子言跟乐小陶赴约，周子言自然不肯了，他真是傻了。 一想通这个问题后，金秀泽又乐了起来，脑子里又盘算起来，回去后再掏一掏乐小陶的话，把周子言的底儿掏一掏，然后再对症下药，也将计就计，让乐小陶单独跟周子言交流谈话，周子言私底下有什么要求，只要乐小陶掏出来，那不就好办了？ 等周子言接完电话过来后，金秀泽笑呵呵的道：“周经理，既然你这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回去开个方案启动的准备会议，今天就拿出初步执行方案来。” “好的，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周子言点头答应，又陪着送他和乐小陶下楼出去。 出去在停车场开车出来，才启动车子就接到公司财务室的电话，是跟他汇报公司账上到了六百万现金。 金秀泽乐得浑身都轻飘飘的了，干了这些年的广告公司，今天才算是一步踏上了台阶，公司是真的上了一个等级了。 开出去后，乐小陶和周子言站在路边，金秀泽车一停，乐小陶就自己拉开车门上了车，然后跟周子言作别。 金秀泽也笑着跟周子言告别，从周子言和乐小陶的表情来看，还真看不出有什么暧昧，周子言表情正常得很，挥手作了个别，然后转身就回去了。 “小陶，你跟周经理关系不一般吧？”等车子开出很远后，金秀泽才又问乐小陶。 乐小陶没有周子言在场后，表情就自然得多了，有些愠的对金秀泽道：“金总，您这样说只有我一个人听到也就算了，像刚才，如果有别的人，比如有周经理听到的话，人家可不乐意听到这样的话，周经理人品好得很，对我们的方案是真正认可，他们选的是方案，还有，我跟周经理才认识还不到一个星期，话都没说过几句，我跟他能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 “才认识几天？”金秀泽也愣了愣，难道他真的估计错误了？ 想了想后才又问乐小陶：“小陶，那……周经理有没有跟你提过什么条件？比如要要回扣什么的？” 乐小陶很直接的就摇头回答道：“没有，金总，周经理不是那样的人。” 第三十八节 买车 周子言接的电话是夏明珠打来的，她从工地上回来，提前给他打的电话，叫他完事后到二期工地第二出口等她，她开车出来。 送走金秀泽和乐小陶后，周子言回办公室清理了一下，看看没什么遗漏后拿了手机出去。 二期工地相当大，周子言从锦湖苑庞大的建筑群中穿过去，二期工地楼群的主体都已经完成，现在进行的是外墙砖和漆等工程，楼与楼之间的通道和绿化都已经完工，绿化带做得尤其漂亮，一个小区的绿化做得漂亮先就能吸引人。 二期工地还没交楼验收，所以目前的进出安全管理都是建筑公司的人，周子言过去也没人认识，保安只管进不管出的，当然，有保有车的还是要检查的，净人出去他则不管。 周子言出去时，保安也只瞄了一眼，然后继续玩他的手机，这个门只是附门，不是主要通行处，所以进出的人车都不多，保安比较闲。 门外边的路边，夏明珠的车子就停在边上，很惹眼，红色的保时捷帕拉梅拉，过路的人都忍不住打量。 周子言走过去以为还要等，却见车窗玻璃缓缓放下，露出夏明珠那艳丽无匹的脸蛋来，不过戴了一副深色的墨镜，红唇白齿相当惹眼。 这还是第一次坐夏明珠的车，周子言走到另一边拉开车门钻进去，夏明珠选择的应该是运动模式，空气悬挂在最低处，坐到座位上几乎感觉到就像是“躺”的味道。 夏明珠把玻璃升上去，车子的轰鸣声就小了许多，隔音效果是很好的，不过这是一辆跑车，动机的排量远比正常轿车的大，夏明珠一踩油门，那声音隔着窗户都听到，很“澎湃”。 周子言赶紧把安全带系上，想了想又伸手到头顶处把扶手握住。 夏明珠“噗”的一声：“你干什么？我又不是飙车你做得那么紧张干什么？” 周子言嘿嘿一笑，把手松了下来，笑道：“夏总，我对你没成见，我只是听说……呵呵，听说哈，都说国内的女司机是杀手……” 夏明珠也忍不住笑了笑，说：“这个传闻不假，的确，国内有很多女司机是马路杀手，不过你别怕，我开车的驾龄过五年了，到现在也还没出过事故。” 周子言故作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惹得夏明珠又笑了，片刻后又问他：“国外呢，你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久，国外的女司机怎么样？” 周子言想了想才回答：“国外的女性开车嘛，其实我觉得还好，国外的女人都比较独立，很多离婚的单身女子什么事都自己做，家务活是一方面，像国内很多活儿女人都是不做的，尤其是力气活，在国外，女人们大多都是自己干，像车胎坏了换轮胎这种活儿，女人们都自己干，当然，国外女人开车技术过得去主要还是原则问题，考驾照必需按法律规定的程序去考，能考上通过的基本上都是技术达到了标准的。” 夏明珠点点头：“也是，哈哈，我就不说我了，国内的女司机们开车通常都是傻瓜式的，只开车不管车，开到规定的里程后就到4s店里保养，所有问题都交给4s店去完成，车子的问题一概不知，甚至都不知道雨刮器的水在哪儿加，更别说换轮胎了！” 周子言见夏明珠调侃她自己，也就笑了笑没应声，毕竟这个领导有些反复无常，城府又深，轻易别去招惹她，碰到逆鳞就是自己找不痛快了。 夏明珠一边开车一边说：“你选三四十万的车，其实我也不是怎么懂车，先找个认识的朋友谈谈，看给什么推荐。” 周子言摊摊手，示意一切听她的。 夏明珠在方向盘上按了一下按键，是语言控制功能，然后说了一个人的名字，蓝牙功能自动拨了号码。 “小琳吗，我，夏明珠……” “哦，是夏总啊，你怎么打电话给我了？我记得你已经买了保时捷帕拉梅拉吧？” 到底是干汽车销售的，一打电话给她就认为是买车，不买车不会打电话给她。 夏明珠笑道：“你呀你，不买车就不能打电话了？得了，不跟你多费口舌，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要买车，所以先打电话给你咨询一下。” 小琳“呃”的一声，有些别样的语气道：“不好意思啊夏总，我现在不在宝马店那边了，踏槽了，现在在福特4s店做销售，你的朋友买车肯定都是买高档车，我这儿是达不到你朋友的标准，不过我可以打电话介绍一下，让我以前的朋友……” “不用，就你。”夏明珠笑吟吟的说，“我朋友要的就是三四十万的车，用他的话说就是，动力，空间，质量，你给介绍一下吧。” 小琳顿时欣喜的回答：“那好啊，这个价位，我们福特正好有一款车，锐界suV，顶配版是四十四万九千八，空间大，动力强，福特是美系老牌汽车公司，多年的技术沉淀，质量就不用说了。” “那好，你说地址，我们一会儿就到。”夏明珠问了小琳地址，然后直接往那边去，一边开车一边又跟周子言介绍：“是我认识好几年的朋友，叫贺小琳，做过房地产销售，后来做汽车销售时，我跟她买了这款车，但她是卖宝马车的，这款车是她们店里老板托关系弄过来的，没想到她踏槽到福特了，对你来说正好，四十万的宝马可买不到你想要的车，这个价位的宝马车基本上都是低配，性价比不高。” 到贺小琳说的地址那儿不远，与夏明珠以前买车的宝马车行并不远，卖车的店基本上都集中在这条街。 福特4s店比较大，车开进去后，店前面是一长排的停车位，停了许多有牌的车，其中杂了几辆福特新车，但更多的库存车都是店后面。 店面前全是透明的玻璃墙，很清楚的看到里面停了不少的展示车辆。 夏明珠的保时捷一开进去，里面原本在看车的客人都到门外边来看了，许多店员也跑出来看车，好车就是魅力大，当然，车靓人更美，夏明珠倒车进车位的时候，几个男店员就过来帮忙前后看了。 贺小琳也出来了，在车边就叫了一声：“明珠姐。” 在电话里叫的是“夏总”，人到了后叫的是“明珠姐”，倒是显得亲热熟络许多了。 贺小琳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有点儿瘦，模样还算漂亮耐看，但跟夏明珠这样的一比，自然区别就大了。 夏明珠把车停好，周子言几乎跟她同一时间下车，贺小琳赶紧招呼着到店里面去，先不问要什么车，赶紧儿的把茶水倒了端过来，坐下来后才问：“明珠姐，这位……是你男朋友吗？好帅气，就看看锐界吧，刚好店里有一辆顶配展车，你们可以看一下。” 夏明珠脸上掠过一丝不愠，说：“小琳，别瞎说哦，他不是我男朋友。” 贺小琳也感觉到夏明珠的不高兴，伸了伸舌头，不过她还没说话，周子言就说了：“贺小姐，我是夏总手底下的员工，是她的兵，你可不能把我抬举得高了，夏总这样的人才，我想她还不答应呢！” 周子言倒不觉得没面子，似笑非笑的把自己调侃几句，倒是替夏明珠解了不乐意的围。 听周子言这么说，夏明珠笑了笑，还是很满意他这个话，指了指店里那些车，然后吩咐贺小琳：“小琳，人我带来了，你问一下吧，要什么样的标准当面谈最好。” 贺小琳赶紧点头问周子言：“先生，那你先说说看吧。” “之前夏总跟你在电话里说过了吧，基本上就那样，我比较看重的是动力，空间，质量，这三个标准为主。”周子言一边考虑一边回答，“我平时闲下来的话，喜欢去野外乡间攀岩登山，搞搞运动什么的，车子走那些路一是要有些越野性能，二是动力要强，还要载一些行李，比方说账篷食物什么的，所以也要车空间大，除了这几点外，再就是质量了，质量不好的也挺烦人，三天两头修车那可头疼了。” 贺小琳马上就点头肯定的道：“那这就完全合你的标准了，如果说同类型车子的动力，我想除了锐界外，别的任何一款都达不到这个层次，这款车是两点七排量，涡轮增压，两百四十五千瓦，从零到一百码的提时间只需要七点五秒，这个动力几乎达到比如宝马x5x6的级别了。” 周子言在美国多年，哪有不熟悉美系车的道理？听了贺小琳的话后也不多说，站起身就问她：“有没有试驾车？我想试驾一下再考虑要什么车型。” “有，不过不是顶配车型，是V6四驱运动型，除了几种配置不同外，动力是完全一样的，少的只是豪华配置，比如二排电动座椅，自适应巡航，三六零全景影象等等，就是几样最高的科技配置，开起来的感觉是一样的。” 第三十九节 逆袭者 “没问题。” 周子言一口答应，试驾车无所谓配置怎么样，只要跟买的那款车动力是一样的，就能试到他想试的几方面了。 贺小琳马上就拿了试驾表单给周子言填了，这试驾也要登记，还要检验驾驶证，周子言的驾照是国外的，不过像这样的情况也有过，所以没起状况。 试驾车就在店外面停放着，店里有专门的试乘试驾专员，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能做这个职位的都是驾驶老手，技术好，试乘的时候，夏明珠和贺小琳也跟着去了，坐在后排，周子言则坐在副驾座位上，上车后，那试驾员就让他们全都系好安全带，开出去后还特地去了边郊的一条泥泞烂路，颠簸得不行，但正是路烂才能显示出这车子的性能。 一路上把夏明珠和贺小琳颠簸得快呕出来了，那试驾员似乎有意显示他的驾驶技术，回来的时候才由周子言驾驶。 周子言开车就温和多了，其实不是他不会试驾员那几手，那也算不了什么特别牛的技巧，只是在烂路上开快些而已。 一直开回到4s店，周子言也没疯狂一下，这车的空间足够了，动力特别强劲，油门一踩，感觉想哪辆车就能哪辆，对福特系的质量，他也没做过多的纠集，这车够他的标准。 一下车，周子言就问贺小琳：“贺小姐，顶配车型多少钱？有没有优惠？” “四十四九千八，这是改款刚上市的，优惠是没有，不过你是明珠姐的朋友，我可以替你去申请一下送几样礼品。” 周子言摆了摆手道：“那好，我就要顶配车型，贺小姐，今天星期三，我现在定车，你能不能在周五之前给我把所有的手续办好？我周五就要车。” “这么急？”贺小琳怔了怔后道，“你做不做贷款？” “全款吧。”周子言毫不犹豫的回答，“做贷款麻烦，手头有那个闲钱没必要做车贷，而且做车贷的话恐怕周五也提不了车吧？” “是的。”贺小琳点头说，“通常做车贷的话，资料齐全，资质好，也要三四天的时间，这是程序，手续麻烦一点的就最少是一周到一两个月之间了，全款则简单多了，今天晚了，明天早上我就可以帮你去车管所上牌，然后办保险，当然，你自己办的话也可以，我们办会收一笔手续费。” “手续费多少钱？” “如果你是全款的话，手续费就只有上牌的手续费，这很少，一共只有六百块钱，其实我们车行都是喜欢办贷款的，因为贷款会有一笔手续费，不管是车行还是我们车行员工都会有相应的提成，全款买车就没有提成，现在车子销售的利润是很低的，车行的利润都集中在贷款手续费和售后那一块。” 到底是夏明珠的朋友，贺小琳说的是老实话，卖车的都喜欢做贷款买车的客户，越是资质不好的手续费就越高，她们会想方设法帮你做假资质，卖车后客户还不还贷款，或者还不还得起贷款都与她们卖车的无关，那是贷款公司或者银行的事情了。 周子言笑着点头问她：“贺小姐，那就全款吧，不过有现车吗？这款展车不可以吧？” “有，车库里有一辆顶配现车，明儿一早就可以办理手续，你下午就可以来开车走，不用等到后天。”贺小琳肯定的回答。 周子言掏了银行卡出来，说：“那，刷卡吧，明天下午我等你通知过来开车，你算算吧，上牌呀，保险啊，车款啊，还有一些车子必用品，加一起你都帮我办好，看看一起多少钱。” 贺小琳很高兴，赶紧介绍道：“你是明珠姐的朋友，别的无用的东西就不推荐你了，你这款又是顶配，自带隐私防辐射玻璃，不用贴膜，挡泥板和脚垫我可以帮你申请公司送一套，你自己买一套座垫，另外车里不需要香水座等物品装饰，那些东西反而不安全，我算算哈……” 把价钱算了一遍，加上手续费，一套全真皮座套，一共四十五万七千，周子言二话不说，直接吩咐贺小琳带他去刷卡。 贺小琳瞄了瞄夏明珠，伸了伸舌头悄悄说：“明珠姐，你这个下属好爽快好有钱的感觉，我卖车真是卖得累啊，绝大部份客户都要跟我磨，磨了车价磨礼品，磨了礼品磨手续费，他们难道不知道我也是要吃饭的啊？一点利润都不给，我难道喝空气帮他们白干啊？” 夏明珠笑了笑没有回答，她虽然瞧不起周子言的出身低，地位没有江昊然等富二代高，但不可否认的是，周子言很有魅力，很能干，很聪明，至少从他做金凤凰广告公司的方案成功这事就能说明，一开始她就设了圈套伏笔的，但周子言还是把这事给办成了，虽然不知道以后的结果会是怎么样，就只说他办成这事的手段和能力来讲，他是过关了，没有能力就连她那一关都过不了。 在锦湖苑，夏明珠虽然是唯我独尊的存在，但她一样清楚，手底下那些人虽然表面唯唯喏喏的，但如果她某天被拿下总经理的位置，那些人必然落井下石。 周子言虽然是新来的，但反而让夏明珠觉得他比那些人可信点，比如副总周青山吧，他跟绿树林广告公司那边有牵连勾结，她早知道，只是没有确切证据，从绿树林广告公司那边肯定是得不到证据的，周子言虽然手段很强劲，但从他提报的材料来看，他相当“干净”，而且这方案确实比较新颖，她很期待周子言能真正成功，但这话她不想跟周子言明说罢了。 一切看周子言的个人造化。 另外，周子言还有江昊然和江雪雁这样的背景，他在公司广告合约的事情上并没有把江昊然和江雪雁的关系使用出来，这也是夏明珠欣赏他的另一方面。 但夏明珠也不完全看好周子言，原因并不是周子言的能力，而是因为江百歌！ 江百歌对周子言的态度有些暧昧，夏明珠是感觉到并猜出来的，从江百歌想把她介绍给周子言的做法上，她就知道江百歌骨子里还是不认可周子言的，他把周子言当成她一样，只不过是他手底下的赚钱工具。 从这一点讲，夏明珠对周子言又有一种深深的同病相怜的味道，难兄难罢了。 在财务室里，周子言一次性刷了四十五万七千元，财务室的工作人员给他开了**收据，然后贺小琳又对他叮嘱道：“周哥，我明天先去给你上牌，然后打电话给你，你到公司来提车的时候再买保险，保险费是多少你就刷多少，基本上手续就完成了。” “那好，谢谢你，要不等会儿你下班后我们我请你吃饭。”周子言笑吟吟的说。 贺小琳“呵呵”一笑，也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瞄了瞄外边，看的是夏明珠坐的那个方向，但实际上隔得远，看不到，瞄了瞄后才悄悄问周子言：“周哥，你是喜欢明珠姐的吧？” 周子言笑道：“这个啊，哈哈，你还真是猜错了，你的明珠姐不会喜欢我，她也看不上我啊，你可不能再当着她说这个话了，再说她会很生气的。” 贺小琳捂了捂嘴，伸伸舌头道：“是啊，我之前说那话的时候，她好像真有些不高兴，不过我真觉得你挺好了，又帅气经济又好，二十几岁有几个有实力买四十几万的车啊，而且还是全款，以后也没有还款压力，多好啊，为什么明珠姐就不愿意呢……” 周子言哈哈笑道：“贺小姐真幽默，你的明珠姐心气高得很，眼光高得很，四十几万的车算什么，你看她自己都开一百多万的车，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她怎么也要找个比她自己经济基础更好的吧，我看呐，呵呵，至少要开兰博基尼啊，法拉利啊，这种几百上千万车子的人她才看得上。” 贺小琳呆了呆，然后才说道：“她嫁的是人，又不是车子，有钱人虽然钱多，但花心啊，一般人怎么守得住？” 周子言笑笑道：“你明珠姐可不是一般人！” 嫁的虽然不是车子，但夏明珠要的是那种身份，贺小琳又怎么能明白夏明珠的目标？ 在等待财务室工作人员办手续的时间中，周子言闲着没事就掏出了手机来玩，他用的是台银色的iphone 6s p1us手机，点开屏后的应用软件全是英文app。 周子言下意识的去点开的是英文股票期指软件，看着他曾经日与夜伴的信息指数，不禁有些唏嘘。 贺小琳伸头过来看了看，诧道：“周哥，你用的怎么都是些英文的软件啊？有微信没有？我加你个微信，以后方便联系。” “微信？”周子言怔了怔，随后说道：“没用过，我在国外用的是Facbook……” “Facbook？”贺小琳摇摇头，“没听说过，有微信好用好玩吗？” 周子言摸了摸头，有些为难的回答：“这个可能不好说，Facbook在美欧是最强大的即时通讯工具，也就像国内的微信一样，它的译音叫‘脸书’，好不好用可能还是要分地区吧，在美欧它的基础功能强大，微信远远比不上，但在中国，脸书默默无闻，微信受众大，可能就是这个情况吧。” “是的是的。”贺小琳笑着对周子言道：“周哥，把手机给我。” 周子言莫明其妙的把手机递给她，还以为她是要留下他的电话号码，但贺小琳并没有按下她手机号码，而是先连接上她们店里的IFI，然后再点开手机里的app store，然后找到微信app下载，把微信下载了，用他的手机号直接申请了个微信号，把微信号申请好后，再搜索出她的微信号加上了，这才得意的笑着说：“哈哈，我是你的第一个微信好友！” 周子言苦笑了一下，这还是用的第一款国内的app。 贺小琳又说道：“还有，登6密码是六个八，你自己再修改一下，网名也自己想一个，不过……别弄个英文名，中国人嘛就得弄个中文名，我一看见英文字母就头疼，分开了一个一个的我认识，合在一起就是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了，你千万别搞得像个假洋鬼子。” 周子言笑道：“那好吧，我就用个……逆袭者吧。”一边说一边就打出了这几个中文字来。 第四十节 被疯狗咬了 贺小琳笑嘻嘻的说：“这名字还是怪，逆袭……你要逆袭什么？我感觉这是个阴谋很深的词，你这么阳光健康的一个大哥哥，怎么想这么阴谋的名字？” 周子言偏过头瞄了瞄贺小琳，似笑非笑的说：“看人不能看表面哦！” 这个女孩无意之中的一些话却似乎说到了他心底深处，或许，他隐藏得再深，不知不觉中还是会被一些无意的人说中，但是，有意的人又有几个能看透他的心思？又有几个人看得透他心里隐藏的秘密？ 再看看他微信里唯一的一个好友，贺小琳的微信名字叫“挣扎的月亮”，想了想又忍不住问她：“为什么叫‘挣扎的月亮’？” 贺小琳嘻嘻一笑：“我们女孩子嘛，哪个不想变成被捧着的女神啊，月亮就是女神的代名词，只是我这个‘女神’过得太挣扎了，累啊，所以叫做挣扎的月亮。” 周子言哈哈一笑，听她说得有趣，也就研究起微信功能来。 贺小琳指着附近的人那一栏说：“你点开这个就会显示附近的人，你可以选择加一些朋友，朋友圈嘛，就是靠朋友多才热闹。” 周子言按着贺小琳说的点开了，接着就显示出了一长串的头像和名字来，看看头像显示的，大致是红色女子头像标志的是女性，蓝色男人头像的是男性，有近一半的头像可能是用自己的照片，有三分之一的人用卡通头像，有一少部份用网络美女图片或者用明星头像。 翻着翻着，周子言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照片头像，明媚照人，居然是夏明珠的照片，因为是小头像，点进去再看了看大图片，果然是夏明珠。 这应该不是别人用她的头像吧？ 看显示的距离是一百米以内，网名叫做“冰川之上”，看这个网名，周子言几乎就可以肯定就是夏明珠本人了，还有几个女孩会把自己叫得这么“高冷”，冰川之上，那更是冷上加冷的地方，那已经不是凡人能呆的地方，除了心高气傲的夏明珠，还有哪个女孩会这样？ 忽然间，周子言想知道江雪雁取了什么微信网名，她是真正的富家千金，会不会取个“冰川公主”什么的名字？ 正想得出神，贺小琳过来一碰他胳膊：“想什么呢？” 周子言“哦”的一声，手无意中按了加好友的点，有些后悔，但信息已经出去了，不过想一想，估计夏明珠那高傲的性格也不会加他为好友吧。 忽然间，手机颤动了一下，有信息来了，看了看，居然是夏明珠通过了他请求加好友的信息。 周子言很是意外，夏明珠怎么会加他？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恐怕不是她愿意浪费时间的对象。 猜测中，夏明珠又了一条短信过来：“逆袭者，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是随便取的还是有什么深意？” 周子言犹豫了一下才回了一句话：“有谁不想来个人生逆袭呢？” 夏明珠隔了几秒钟又过来短信：“人生逆袭吗？有几个人能办得到呢，五百万彩票人人都想中，但又有几个人能中得了？” 周子言了个不屑的表情：“理想总得有嘛，万一实现了呢……” 夏明珠停了下来，周子言都以为她不会再短信了的时候，她却又了一条信息过来：“这话有意思，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周子言笑着了条信息：“难道我的性别显示的是女的？” 夏明珠：“网络虚幻，有几个能是真实的？恐怕都是雌雄莫辨吧！” “随便，你可以当我是男的，也可以当我是女的。”周子言随手回了几句，这话就显得冷淡了。 夏明珠又回了几句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你加我好友的吧，这么冷是故显高傲吗？我这个头像怎么样？漂亮吗？告诉你，这就是我本人的头像！” 周子言本意是不想跟夏明珠走得近了，假如给她现“逆袭者”是他的话，她恐怕就会暴走了，因为她的头像就是她本人，自己就算看不出她网名，但怎么说也不可能不认得她的头像吧？ 既然认得她还那么说，那不是有意戏弄她吗？ 自己给自己找麻烦了，周子言摸了摸头，无意中把夏明珠得罪了，还得隐藏自己，犹豫了一会儿才回答：“没什么意思，按错了错了信息而已，没打算加你的，你的头像很漂亮，所以我不想交你这样的朋友，有两点，你刚刚也说了，网络虚幻，有几个能是真实的？所以我猜测吧，一，你是假的，用了美女的头像冒充，这是骗子，不管你想骗什么，从我这儿你是什么都骗不到的，二，你是真的，你的网名就叫‘冰川之上’，又高又冷的美女我就更不想交朋友了，我可很有自己知之明啊，家穷人丑，没脸跟南极美女交朋友啊！” “呸！”夏明珠了个一个字过来，显然被他气到了，停了停又了几个字来：“我让你后悔，让你掉口水，接我的视频让你看看本人！” 短信一，接着就是视频请求信号过来了，看来夏明珠是真生气了，想拿她美丽的容貌来气他了。 周子言哪敢接她的视频？这时候硬气也得硬到底，拒绝了视频，然后回了几句话：“麻烦别烦我了，准备进入睡眠模式，我一般做梦就几千万的大财，你可别来扰我，你赔不起！” 这一下真把夏明珠惹火了，瞬间过来两个字：“滚蛋。” 周子言一笑，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估计夏明珠已经气得把他删除了。 这时候，财务室的女孩把材料拿了过来递给贺小琳，手续基本上办好了。 “周哥，这是手续收据等等，你收好了。”贺小琳转递给周子言，甜甜的说：“明儿上班我第一时间就去给你办临牌，末了就给你电话。” “谢谢。”周子言微笑回答，心里头还有些微微的爽意，刚才把夏明珠气得七窍生烟了吧？工作上被她卡过脖子，这回偷偷的泄报复了她，想想她生气的样子，怎么都有些痛快。 “走吧，去明珠姐那边，她恐怕都快等急了吧。” 在展厅中部靠边的位置，夏明珠坐在沙上捏着手机冷着脸儿，小圆玻璃几上摆放着她的保时捷车子钥匙，钥匙套上还挂着一个白绒绒的小松鼠。 保时捷原车模样的车钥匙显得跟她人一样高冷霸气，来来去去看车的客人哪怕心里想搭讪的都没敢凑过去跟她坐一起，这可是个真正的白富美啊，没有金刚钻可没胆量去揽这个瓷器活。 “明珠姐，等久了吧？”一过去，贺小琳就挨着夏明珠坐下来，不过看到她的表情并不好，不禁诧问道：“明珠姐，好好的怎么像生气了？” 夏明珠挤了丝笑容出来说：“没事，想起了个差点被疯狗咬了的事儿。” 疯狗？ 周子言心里添了点堵，夏明珠骂他是疯狗，听起来总是不痛快，不过想想夏明珠更郁闷，心里的不痛快还是轻了许多。 “周哥的手续都办好了，明天等我电话就可以直接来店里开车走了。”贺小琳自然没在意夏明珠的私事，赶紧向她汇报周子言手续的情况。 夏明珠点点头道：“好，谢谢你，下班后我请你吃饭吧。”一边说一边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四点五十了，你们五点半下班吧？还有四十分钟，我们等你一会儿吧，等下班一起。” 贺小琳对夏明珠应该是很熟了，也干脆的笑着点头了：“那好，明珠姐要请我，周哥也要请我，看来我是盛情难却了，明珠姐，不知道是吃你还是吃他呀？” 夏明珠终于露了笑容出来，指了指周子言道：“他既然那么想请客，那就吃他吧，还有四十分钟，你好好琢磨一下去哪儿吧，专拣贵的地儿去，好好的打土豪吧。” 周子言扮了个苦脸摊摊手道：“那就吃吧，大不了我在那儿留下来洗几个月盘子吧。” 贺小琳“哈哈”一笑，又去给周子言和夏明珠重新倒了一杯茶送过来，然后去忙事去了。 周子言坐在夏明珠侧边的沙上，眼见夏明珠把手机拿到眼前，点开微信看，周子言吓得有点忐忑不安了，担心夏明珠又给他短信，没有设置静音，也不好把手机掏出来摆弄。 夏明珠机警得很，只怕就给她知道自己就是那个“逆袭者”，要给她知道自己明知道是她，还那样戏弄她，那戏就演大了，逼也装大了！ 还好，夏明珠似乎犹豫着，又瞟了瞟他，见他也在看她，脸一红，把手机摁了握到手中。 夏明珠也不想被他看到这种事情，停了停才抬眼瞄着他说：“等会儿请我和小琳吃一顿没意见吧？” 周子言笑道：“当然没意见啊，夏总可是想请都请不到的人呢，我怎么会有意见？” 夏明珠斜眼看着他，半晌才说：“我怎么觉得你一副苦瓜脸呢？” 周子言哈哈一笑，说：“怎么可能？要有也是我长得苦命脸吧，爹妈给的，有什么办法？” 听他提到“爹妈”，夏明珠随口问道：“你爸妈做什么工作的？家里还有些什么亲人？” 本来还笑语吟吟，听到夏明珠这个问话后，周子言顿时沉默起来，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浮现的似乎尽是冷肃。 第四十一节 隐藏的秘密 夏明珠怔了怔，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 不过周子言很快就恢复了常态，只是语气比较淡泊的回答：“其实我是个孤儿，我从生下来就没见过我爸，十七岁的时候，我妈也病逝了，我那时念高二，我妈生前为我存了一笔钱，供我念书，念高中，上大学，留学时又拿到了奖学金，这么些年一直是一个人，习惯了。” 夏明珠攸然间还是冒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觉，她从小家庭也比较贫穷，不过比周子言好的是，她家父母双全，无病无灾的，她是独生女儿，父母对她虽然又爱又宠，但限于能力如此，她从小就知道要靠她自己去闯出她的天地。 没想到周子言的身世如此悲惨，但夏明珠也很欣赏周子言的能力，就他现在的地位和积蓄，至少都是靠他自己干出来的，说实话，现在像周子言这个年纪的人有几个能像他一样毫不困难的买车买房？有几个又不是还在吃老啃老？ “对不起……”夏明珠停了停后带歉意的说了一声。 “没关系，我早习惯了。”周子言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回答。 夏明珠再看他的时候心里自然而然的感觉到关系近了一些，当然不是“感情”，而是她觉得她跟周子言是“同类”，是同病相怜的人，不过她倒是可以肯定她对周子言不会产生男女感情，因为她和周子言都是同类人，理想目标或许都一样，所以才不可能产生爱情。 看夏明珠偏着头若有所思的沉重表情，周子言笑了笑说：“夏总，你喜欢登山吗？” 听周子言忽然问到这个问题，夏明珠沉吟了一下才回答：“不是喜不喜欢，是很少做这种事，有空的时候除了做美容外就是健身，登山嘛，以前念初中高中的时候倒是有过，上大学后就没有做过这样的活动了，其实我很期待啊！” 周子言笑了笑，夏明珠期待的不是登山，而是期待跟江昊然在一起的机会。 夏明珠沉吟着，她跟江昊然那天晚上什么都没生，江昊然送她到住的地方后硬是没停留就离开了，虽然还是有些失望，但江昊然起码跟她也算比以前走得近多了，这也算是一种进步，如果以后再多些这样的机会接触，说不定江昊然就爱上她离不开她了。 抬眼偷偷看了看周子言，只见他半躺在沙上沉思考虑，忽然间又隐隐有种感觉，周子言身上藏了说不出来感觉的秘密。 周子言在茶几上的小碟子里取了一粒薄荷口香糖剥开了放进嘴里，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喉咙里直透向脑子里，顿时很有种清醒之极的感觉。 抬头瞄了下夏明珠，她也正好看向他，两人视线一对，夏明珠笑了笑说：“周经理，我总感觉你好像有什么秘密一样……” 周子言一颤，脸上惊诧一闪而逝，随即扮作笑脸道：“我嘛，当然有秘密啊，我看人人都有秘密，比如说有的人偷偷攒了私房钱，有的人干了违心事，有的做了好事，可能他们都把这些事秘密藏在心底，不对任何人说，我嘛，呵呵，我的秘密其实还挺多的……” “也是。”夏明珠对周子言的说法也赞同，对周子言感觉有秘密的念头也只不过是那么一瞬间的感觉，跟着就随风而逝了，有秘密又怎么样，又不关她的事，如他自己所说一般，哪个人没有自己的秘密，她自己也有，那就是想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豪门，而这个秘密，她自然也不会对任何人说出来。 看看快要到贺小琳下班的时候了，另一边，贺小琳正好急急的走过来，到两人面前时一脸尴尬的说道：“明珠姐，周哥，真不好意思啊，刚刚我哥打电话来说过来了，跟我有事说，等会儿就不能跟你们去吃饭了，这……让你们还等了这么久，真不好意思啊……” 夏明珠“哦”了一声，站起来道：“没事，那以后找时间再一起吃饭吧。” 周子言也摇头对贺小琳笑着示意：“没事没事，那你忙吧。” 贺小琳很不好意思的把他们两送出店来，一直到眼送夏明珠开着车子离开。 夏明珠开着车瞄了瞄时间，对周子言说：“小琳不去的话，我看我们也各行各事吧，时间紧，我去做个美容保养，明儿到公司后再谈谈野营准备。” 周子言乐得不陪她去吃饭，笑着点头。 夏明珠又说道：“你住哪儿？我送一送。” “米兰春天。”周子言倒是没拒绝，不让她送也得搭车，有人送也省得站在路边汗流浃背的拦出租车了。 下周就可以不用坐出租车了，有车后就方便得多了。 夏明珠可比他熟得多了，开着车也没打导航，更没问周子言，很熟悉的找道找路，十来分钟后就到了。 “那儿，就在那儿停车。”周子言看到小区后，伸手指了指地点。 夏明珠在他指的地点儿停了车，周子言下车后摆手道了个谢。 人美车靓，停在路边引得过路人盯看，一般人也只是看，但有两个打扮粉劲十足的混混模样的人肆无忌惮，其中一个还伸指到嘴里猛吹了个口哨。 这大白天的闹市中，周子言自然不担心夏明珠被调戏打劫，而且他也知道，夏明珠不是等闲女人，一般人在她手里哪里占得了便宜？ 夏明珠似乎满有兴趣的探头望着那两人，笑吟吟的说：“两位帅哥，和平路怎么走？” 两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一怔，没料到这个开豪车的美女还主动跟他们问起路来了。 呆了呆后，打口哨那个反应快一些，弯腰低头对夏明珠说：“和平路嘛……有点不好走哦，一下子跟你说不清楚，就算说清楚了恐怕你也记不清楚。” “那……”夏明珠扮着娇滴滴的表情请求：“能不能请两位帅哥上车给我带一下路？” “带路啊？”那人忍不住就笑了起来，这女人也太好唬弄了吧，就说了那么个意思，她竟然真信了，见她“求”，也就赶紧回答了：“行啊，我们正好要去和平路那边吃饭，顺便就带你去吧。” 夏明珠赶紧道：“那真是太好了，你们上车吧。” 两个人笑得嘴都合不拢，一前一后的就伸手拉门准备上车，但门锁住了，两个人都拉不开。 夏明珠开着车慢慢往前边走，两个混混拉不开门，小跑着跟着车走，一边又弯腰对她说道：“美女，你开一下车门撒，这门锁住了，打不开。” “呃……不好意思，忘了。”夏明珠似乎恍然大悟的说了一下，不过车子依然没有停下来，还是缓缓开着，两个混混挨着车跟着走。 夏明珠似乎踩错了刹车，把油门踩了，车子轰鸣一声，往前边猛的一窜，度陡然快了，窜上前十来米才停了下来。 两个混混听到夏明珠“惊呼”的声音，以为她技术不好，把油门当刹车踩了，赶紧喘着气往前跑，跑到车子边上再弯了腰去看。 夏明珠的表情已经变了，变得冰冰冷冷，对扒在车窗上的那混混说了两个字：“屌丝！” 说了这两个字后，夏明珠也不客气的就踩了油门，车子加到三四十万的度，两个混混这才明白被夏明珠戏弄了，扒在前车窗的混混很恼怒，想伸手到车窗里面从里面打开车门，但夏明珠把车窗玻璃按了电钮升上去了，只留了一条不足五厘米的缝，那人想伸手从里面开门也开不了，手又被夹了一下，赶紧缩了回来。 夏明珠又把车往前边开了五六米远，然后度放慢了，似乎有意等他们两个上前，两个混混给她这样引得跑跑停停的几次，累得直喘粗气，又奈何不了夏明珠，气得喃喃咒骂起来。 夏明珠这时候才踩了油门开走了，这两个混混瞎了眼睛来调戏她，不整一下他们也不知道她的厉害！ 在小区门口驻足看着的周子言见夏明珠开着车消失了，留下那两个累得气喘吁吁的混混叫骂着，不禁笑了起来，转身往小区里去了。 回到家里，乐小陶还没回来，不用说，签了合同后，她的任务就重了，又是第一次担着这么大的任务担子，哪能不激动奋？ 周子言还真没猜错，乐小陶跟金秀泽回公司后，她就一头埋在了工作里，准备进行的计划。 雷志明没回来，金秀泽不理会他在不在场，又召开了个会议，一是宣布乐小陶为锦湖苑项目总监，二是安排得力人手辅助她。 调动的设计技术人员几乎把雷志明的抽干了，只留了两个技术差，脑子也有点笨的半生手给雷志明。 这时候，金秀泽也不怕跟雷志明撕破脸干了，先给他来个釜底抽薪，把他的人手都抽调给乐小陶，看他一个光杆司令还能兴什么风作什么浪？ 要跟雷志明撕破脸的念头，其实金秀泽很早就有了，只是他知道公司暂时还没办法在他独力中撑起来，所以只能由雷志明继续掌控公司，对他的作为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第四十二节 今日往时 公司里有一个叫许晓亮的广告设计师喜欢乐小陶，他是雷志明之下的副总监，应该说是雷志明的技术辅助者，雷志明统管部门，许晓亮则管技术。 乐小陶虽然地位低下，但总归来说是个美女，所以也讨男人喜欢，许晓亮没公开追求乐小陶也是有原因的，他其实结婚了，并且还有个三岁的儿子，也并不想离婚毁了他自己的家庭，只不过是看乐小陶漂亮，想搞搞地下情。 这也是因为他的地位高，乐小陶的地位低，感觉能控制她，在公司一直是暗暗对乐小陶投递示好信号，准备找机会把她带出去。 但没想到的是，他的行动还没开始，乐小陶居然就神奇的一跃而为地位比他更高的方案总设计师了！ 老板金秀泽宣布后，许晓亮还有些糊涂，过了一会儿才问他：“老板，雷总不在，没有他带头主持，这……有点儿不合适吧？是不是等雷总回来再说？” 金秀泽嘿嘿一声冷笑，偏过头斜睨着他：“许晓亮，我记得上个月泰光的老总说方案令他极不满意，漏洞百出，那方案是雷志明负责，你主持的吧？” “这……”许晓亮脸一红，很尴尬的支吾着，这个方案让公司亏了十几万，但他和雷志明私底下吞了七万，把这笔钱归到给泰光公司的回扣里了。 亏损后，金秀泽也没吱声，雷志明和许晓亮都知道他不敢跟雷志明较劲，要是雷志明忽然一下子拉起大旗把手底下的技术人员全部带走，金凤凰就算倒了，所以他不敢。 但眼下是怎么回事？ 金秀泽对他似乎不像以往那么客气了，还有，他怎么就敢捧毛头丫头乐小陶呢？她能撑得起来锦湖苑那种大项目？ 说实话，金凤凰公司从来都没有接到并做过锦湖苑那么大项目，自然就更没有那种经验，就算是雷志明和他都不敢说有把握做好，让乐小陶这么个没有经验的人去做，那不是开国际玩笑吗？那不是拿公司前途冒险吗？ 许晓亮还在琢磨金秀泽到底是为什么对他不客气的时候，金秀泽又冷淡淡的说了：“许晓亮，泰光公司的方案为什么失败亏损，你给我写一份报告材料，明天我就要看到，另外，你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暂时停，等把失败原因找到确定后再决定，如果涉及到违法犯罪，嘿嘿……” 许晓亮一愣，看着金秀泽眼里的阴狠和恼怒，他忽然间就觉得恐惧起来！ 他作为公司设计部门的技术头儿，雷志明是必需依赖他的，所以雷志明的每一笔业务中所涉及的贪墨赃款都分给了他一部份，而这种行为，几乎涉及到每一笔业务，他其实也估计老板金秀泽猜得到，但只是不敢跟雷志明和他撕破脸，睁只眼闭只眼，得过且过。 但现在老板金秀泽忽然有翻脸的兆头，这让许晓亮就觉得不妙了。 这可是翻老底子算旧账啊，金秀泽敢这么做，那就是等于敢跟雷志明撕破脸干了，这个只怕就是“东窗事”了吧？ 对公司里的事，金秀泽虽然没有直接管理，但心里跟明镜一样，清楚得很，其他技术人员因为没有实权，只有干活的份儿，对雷志明和许晓亮那些私下里干的勾当也并不知情，但在公司里只能依附他们，只要把雷志明和许晓亮控制住了，其他人好说得很，没有利益勾结自然也不会跟雷志明和许晓亮同生共死了。 金秀泽又吩咐：“许晓亮，明天早上一早我要看到检查报告，另外，你暂时的工作就跟雷志明，设计部门其他人员都归划到乐小陶乐总监下属，与乐总监一起负责锦湖苑广告方案的策划工作。” 其他人自然也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但有一点是知道的，老板让他们怎么干就得怎么干，只要有工资有奖金拿就行，再说了，以前的业务总质并不优，想拿高奖金也是拿不到，业务量也小，但现在锦湖苑的这个广告可是个大广告，做得好奖金肯定就好了。 看着其他下属都跟着乐小陶出会议室了，又瞧瞧老板那令他心里直毛的眼光，许晓亮又忐忑又恐惧，到底是怎么回事？ 金秀泽哼了一声，拂袖出去了。 对许晓亮，他当然不用再客气，另外，也还是因为没有证据，虽然他知道雷志明和许晓亮干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但毕竟没有确切的证据，没有证据之前，他还是不想做得没有退路。 但对雷志明和许晓亮这两个人，金秀泽已经是决定要抛弃了，捧乐小陶已经是事实，即使查不出来证据，这两个人也肯定是要疏远并找机会逐出金凤凰公司。 当然，如果能找出证据来那就更好对付了。 乐小陶回办公室后安排了几个人先做锦湖苑的广告设计方案，她自己则叫了两个平时关系相好的女同事来做第一次的现场活动方案，这个方案要快，尽量在本月内就拿出方案来实施。 金秀泽坐在他办公室里的大板椅上，很悠闲的转动着，一边不时瞄着里侧隐私玻璃外边的办公大厅，那时是乐小陶和设计师们工作的地方。 看着乐小陶等人忙碌又专心的工作模样，金秀泽心里就很满足和踏实，之前他很少来公司，公司都由雷志明管理着，虽然雷志明暗中手段很多，估计把公司的利润至少都私吞了一半，但一年到头来，总归还是给他贡献了一百多万的利润。 而现在，乐小陶做的锦湖苑这个方案，至少都能给他带来五百万以上的纯利润，公司那么多员工还能拿高工资和高奖金，皆大欢喜啊，另外，更重要的是，他觉得乐小陶可比雷志明单纯得多，也好控制得多，乐小陶肯定没有雷志明那么多肮脏的黑手段。 也的确是，乐小陶跟公司其他员工很投入的工作，连下班时间都忘了，金秀泽到办公室里使劲拍了拍手，大声说道：“大家停一停，大家停一停。” 乐小陶抬头望着他诧道：“老板，什么事啊？” 金秀泽指了指手上的表，笑着说：“都过了下班时间了，下班吧，这工作也不是一天能完成的，一口饭可吃不成胖子，大家收拾一下下班了，明天再继续，下班后我请大家去吃顿大餐，好好给你们补一补身体！” 办公室里众人都愣了愣，跟着都欢呼起来。 谁不想不掏钱吃好喝好啊？而且今天挺反常的是，老板以前可很难花钱请客啊，只有每年的元旦会搞个年会晚餐，但今天可不是什么节日，而且还是老板主动的。 看来还是沾了乐小陶的光，大家都觉得这好运是她带来的，一是老板宣布过锦湖苑的项目是乐小陶拿到的，并由她全权主持开展，而且今天一开始工作，老板就大善心要请大家吃大餐，这不是沾了乐小陶的光又是什么？ “另外……”金秀泽又叫了一下从办公室走出来的许晓亮，“许晓亮，你把公司的门钥匙交给乐小陶总监，从今天起，公司里所有事务都由乐总监代理。” 许晓亮一怔，呆了呆道：“老板，这……” “交给她。”金秀泽根本不容他辨解，冷冷的斥了一声。 许晓亮不敢跟金秀泽眼光对视，有些颤抖的把钥匙取出来，然后交给了乐小陶。 乐小陶可不明白金秀泽做这个安排不只是要支持她做锦湖苑方案那么简单，她还有些不好意思，似乎管理公司进出的责任是面子问题，但金秀泽想的可是不给许晓亮和雷志明机会抹去证据。 雷志明和许晓亮在这么匆促的时间中不可能想得到那么多，他们的电脑中肯定藏有一些秘密，若不早做安排，他们说不定就晚上偷偷来公司把资料毁了，所以他才要许晓亮把钥匙交给乐小陶，晚上他再找个电脑高手来公司检查一下他们电脑中有没有东西留下。 许晓亮把钥匙交给乐小陶后，又磨磨蹭蹭的不肯走。 金秀泽眼睛盯着许晓亮，摆着手却是吩咐大家：“好啦好啦，大家都下班了，出去先在楼下广告上集合，商量一下去哪里吃喝。” 乐小陶等员工都是笑着谈着，只有许晓亮眼神闪烁，又想偷摸回办公室去，但老板金秀泽瞪着一双眼虎虎的盯着他呢。 偏偏雷志明又不回来，就算自己把自己电脑中的东西删了，但他电脑里没有东西留下吗？ 许晓亮不知道，雷志明就是今天太郁闷了，所以在外头正喝闷酒泄呢。 “许晓亮，不合群是吧？”金秀泽见许晓亮有想法，当然不容他得呈，故作微恼的对他说道：“这错归错，玩归玩，有错就必就是好同志，莫想那么多了，走吧。” “我……老板，我手机还在办公室里，我去拿了就走。”许晓亮支吾着，心想只有多给他几分钟时间就好了。 这个事来得太突然了，要是没这个事，他之前大把的时间从容删掉那些东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以前为什么要把这些害人的东西留下来？ 金秀泽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好，快点吧，别让大家等了。” 就在许晓亮欢喜不尽有机会的时候，金秀泽却又跟了他一起过去，边走边说：“好久没去你们的办公室瞧瞧了，看看你们工作环境怎么样。” 许晓亮一颗心又沉了下去，瞧着金秀泽走在前边往他的办公室里去，他只能赶紧追了过去，陪着他一起进去。 许晓亮的办公室不大，只有六七个平方，是用玻璃间隔出来的，跟财务室和人事部一样，公司里只有金秀泽和雷志明的办公室是真正独立的房间，而他们这些部门领导的办公室都是在大厅中隔离装置出来的。 金秀泽进了办公室后，并不去动许晓亮的电脑，甚至都不多看一眼，背着手看看这，看看那的。 许晓亮只好拿了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再把电脑关了机，对金秀泽道：“老板，好了。” 第四十三节 一箭双雕 下楼的时候，金秀泽跟许晓亮并排一起，有说有笑的，似乎压根儿就没把要许晓亮写检查报告的事放在心上，高兴得很，海阔天空的说，但丝毫不提公司的事。 下楼后，公司其他员工都在广场上等着，除了雷志明没到外，连他这个老板一起一共有二十六个，金凤凰广告公司里的职员绝大多数是女性，女职员一共有十七个，男职员九个，业务上，女性职员比男人确实效率要好一些。 商量去哪儿吃的事情，大部份职员叽叽喳喳的说，说这说那，没有个统一。 许晓亮却闷闷不乐，不参与商量，低着头想着，又想摸出手机来给雷志明打电话，但又怕金秀泽看到听到。 “我看你们商量不出来，算了，听我的。”金秀泽一摆手，笑着说了几句，又道：“要吃就要吃高兴，这样吧，去吃海鲜，今天我可是准备大出血的……” “哗……” 十几个女孩子硬是忍不住拍手鼓掌了，没有几个对海鲜有抵抗力，但海鲜比其他的要贵，之前也没好意思说那话，但现在老板自己主动这样说，那当然高兴了，谁不想吃好的啊？ 许晓亮却做出为难的表情对金秀泽说：“老板……我……家里有事情，小孩有点不舒服，媳妇刚了个短信过来，你看我……” 金秀泽很大度的一挥手道：“那还说什么，你赶紧回去吧，小孩重要。” 许晓亮很不好意思的又对金秀泽说了几句，这才急急的去了，直到看不到金秀泽等人的时候才敢把手机摸出来给雷志明打电话。 另一边，金秀泽让下属叫了一辆巴士车，一车去了海鲜楼，大吃大喝了一顿。 乐小陶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过了，周子言正好洗了澡出来看电视新闻。 “饿不饿？饿了我给你做点宵夜。”乐小陶问他。 周子言笑道：“住你的房子还真是福利啊，不过今天晚上就不用了，没饿，另外也刚洗澡刷牙了，嗯，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乐小陶还是很兴奋的回答：“今天我们老板高兴，把我们公司所有职员都请去吃了顿大餐。” “那是应该的。”周子言点点头回应。 乐小陶瞟了瞟他，又道：“子言，我知道这都是你帮我的，我……我……” 周子言一摆手道：“千万别说这个了，我早说过，这是你的能力显现，是你的方案好我才用，要是你没那个能力，我想帮也帮不了你，看你这兴奋的，可千万别说什么要以身相许什么的啊……” “你……想的美呢……”乐小陶脸一红，啐了一口，却又莫明的有些羞涩。 周子言又指了指她的脚，说：“从下周起，你的脚就轻松了，荷包也会鼓一些。” “你这是什么意思？”乐小陶诧异的盯着他问，对周子言这个奇怪的话还真没弄明白。 周子言歪着头笑道：“我买了辆车啦，你公司地址正好在我去公司的途中，每天你可以搭我的顺风车嘛。” “真的？”乐小陶怔了怔后也高兴起来，想了想又说：“子言，我也可以出一部份油钱……” 每个月花在地铁上面的费用也有两百块左右，把这个钱拿来给周子言加油，反正她都是要花这个钱的。 周子言哈哈一笑：“那倒不用，我这人呐不喜欢做饭，以后你做饭，我刷碗，车费就当是我请的厨师费了。” 乐小陶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直接答应了一声“好！” 其实她心里倒是想着另外的话：要是周子言娶了她，那什么钱都省了，不花钱多了个保姆，而且还倒搭上一套房子。 不过这话乐小陶可说不出来，但话虽然没说出来，脸儿却情不自禁的自个儿红了。 乐小陶对车子不懂，所以也没问他买了什么车子，花了多钱等等，对她来说，一百万的车子跟十几万的车子的概念也就是一样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周子言看看已经快到十一点了，就站起身对乐小陶说：“休息吧，小陶，你们尽快把活动方案做出来，我这边尽全力支持你。” “好，一个星期，”乐小陶伸了一根手指头说，“一个星期后，我把方案拿出来，半个月时间就举行第一次活动，其他方面的广告也要在半月内谈好方式，但内容就可能会迟一些，我还需要两个模特，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这个就要看机会了，我想找到合我心意的人选。” 这个周子言是知道的，锦湖苑那边原来是要请一线明星的，既然用了乐小陶的方案，那广告内容也得她来设计了，用什么人也是她的意思。 “行。”周子言点了点头，然后回房去睡了。 乐小陶看着周子言的背影时，只觉得他的背影好动人，心里不禁一动，这不是现成的男主人选吗？ 锦湖苑的房子面对的就是城市中层阶层，这一类人有收入有保障，也务实，所以他们最看重的还是家庭的温馨，在大城市生活的这一类精英，其实都生活得相当累，都在拼搏挣扎，靓丽高冷的大明星离他们太远太远，还不如像周子言这种有型的精英人士，也正是买房人类群的代表。 再加上周子言外型也健康洒脱，请他来做这个广告内容的主角，难度和价码上肯定就不用考虑了，差的就是个女主了。 女主人选，第一要求的当然还是漂亮，第二是亲和，要说漂亮，乐小陶知道看到的就有两个，一个是锦湖苑地产的总经理夏明珠，那是个很漂亮的女人，但她的气质并不符合乐小陶的想像。 夏明珠美是够美的，却不够亲和。 而另一个呢，就是乐小陶自己，乐小陶当然知道她是足够漂亮的，但推她自己的话也有几个难点，一是她羞涩，二是她知道自己虽然漂亮度是可以了，但气质不够，自己知道自己事，也不合适，三来也还是怕被别人说闲话。 慢慢来吧，反正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去找这个人选，再说不是觉得周子言已经够标准了嘛，这就少了一半的难度了。 幸福啊，总是来得那么突然。 乐小陶心里甜甜蜜蜜的，她知道自己爱上了周子言，虽然现在不敢对他坦白，不敢对他说出来，但她并不着急于把心事说出来，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那么美好，也只有喜欢上周子言后，乐小陶才觉得他是多么优秀，又不禁好害怕当初周子言来租房时，她差点就拒绝了，因为当时她只要女租户进来。 之前她还是很担心很害怕，让一个男人跟她同住一套房子，说不担心是假的，但同住了这么久后她就明白，周子言绝对不是个坏人，她对自己的相貌还是很自信的，但周子言跟她同住了这么久后，却从来没有开一个暧昧的玩笑，也从来没表示出那种意思。 嗯，子言是个好人，帮了她却从不说要什么回报的话。 乐小陶冲着周子言住的房间方向情不自禁的送了个飞吻，一想又脸红了，蒙着脸逃回了她的房间。 虽然知道明天还有很多工作要做，但这一夜她注定是睡不好了，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周子言的影子。 第二天早上是给手机闹铃叫醒的，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就知道早上可能不能按时醒来，所以在手机上设了时间闹铃，果然，早上没有自然醒。 起床后出来才现周子言已经上班去了，不过餐桌上留了早餐，早餐当然不是他做的，而是到楼下小区门口的餐店里买的，是小笼包，油条和豆浆，典型的中国式早餐。 是子言买的早餐！ 乐小陶想着就觉得幸福，一边吃一边美美的想，最后都吃得有些撑了才把周子言留下的早餐吃完。 去公司上班倒是很准时，快到的时候她才现公司还要她开门，上班时间虽然不迟到，但作为给公司开门的人显然就有点稍晚。 乐小陶没想到的是，今天上班有一场风暴等候着她。 公司在大厦十一楼，乐小陶急急的乘电梯到公司那一层，就十一楼一共就有七间公司，她们的广告公司在东南一角。 公司的门是开着的，乐小陶怔了一下，心想她都没来，门怎么是开着的？记得昨天走的时候是锁了的。 进门就看到几个同事在前台处悄悄嘀咕，老板金秀泽居然也在，在会客处那边陪着一个穿制服的警察，另一侧，有三个警察铐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乐小陶自然是认识的，一个是公司总监雷志明，另一个是副总监许晓亮。 乐小陶不禁吓得心头乱跳，不知道生了什么事。 倒是金秀泽看到她来了后，马上招手叫她：“小陶，你过来一下。” 乐小陶战战兢兢的走过去，有些害怕的问金秀泽：“金总，这……这生了什么事啊？” 金秀泽笑着说：“别担心，是好事，我以前一直觉得公司账目不对，昨晚我带了个熟手悄悄到公司来查账，翻看了雷志明和许晓亮的公司电脑，结果还真现了他们存下的贪污账册，这几年下来，他们两个贪下的公司钱财居然高达三四百万，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乐小陶也吓了一跳，贪污三四百万，那是什么概念？ 金秀泽是老板，有公司大门钥匙也是正常的，他带人悄悄来公司查雷志明和许晓亮的电脑也不算违规，因为凡是公司的物品都可以说是金秀泽的私人物品，公司是他一个人的产业，他爱怎么查就可以怎么查。 金秀泽又向那个坐着谈话的警察介绍了一下乐小陶：“徐警官，这位是我们公司新任总监乐小陶乐总。” 徐警官抬眼看了一下乐小陶，脸上露了些笑容，伸手握了一下，说：“乐总好，我是经侦部门中平二中队的队长徐天来，是正式接手你们公司的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以后可能还要跟你们有不少的谈话交流，希望能多多支持。” 乐小陶有些机械的回答：“应该的，应该的。” 说话的时候，乐小陶忍不住瞄了瞄另一侧被铐了蹲着的雷志明和许晓亮两个人，这两人现在一脸的面如土色，不知所措，显然被当场的证据给吓蒙了。 这可是人赃并获，怎么能令他们不惊慌？ 其实最高兴的还是金秀泽，是他现证据并举报，这两个人贪墨的可是他的钱财，几百万的赃款肯定能缴回来一大半，要不然这两个人会被判更重的刑，另外，又完美的除掉了这两个公司蛀虫，如果没有证据只是借故辞退的话，最少也得拿一大笔辞退费用啊，这下可好，不仅不需要给这笔钱，反而可以要回来过百万的钱，真是一箭双雕啊！ 第四十四节 马叉虫（上） 只有乐小陶受到了些惊吓，金秀泽也不是要给她警醒前车之鉴什么的，只是乐小陶人单纯了些，就算都指使她跑腿也好，欺负她也好，总之看到雷志明和许晓亮现在的凄惨模样，心里还是很不好受。 但同样她也觉得雷志明和许晓亮贪污了几百万也确实不对，几百万啊，那可不是几十块，她一辈子可能都挣不到那么多钱。 几个警察在公司员工的配合下搜集了一些证据，然后带人回公安局了。 乐小陶还有些呆，金秀泽却笑呵呵的一拍手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各回各的岗位工作了，小陶，你来我办公室谈谈。” “哦……”乐小陶应了一声，跟在金秀泽身后到了他的办公室。 “坐，坐，都是自家人不用那么多的客气规矩。”一进协公室，金秀泽就像自家长辈一样的语气对乐小陶说话。 乐小陶虽然都感觉到虚假，但听在耳朵里却也受用，以前听的都是喝斥使唤，现在听的都是温言细语加吹捧，人嘛，没有哪个觉得听好话会比被骂听着更爽。 看到乐小陶受宠若惊的样子，金秀泽从抽屉里拿了一个很精致的圆筒装茶叶盒出来，塞到她手里，说：“小陶，工作很累，需要清心宁神，这是我从杭州带回来的极品西湖龙井，是狮峰龙井，对醒脑提神尤其有功效，这一盒你拿去。” 乐小陶手捧着茶叶盒有些扭捏的推拒着：“这……金总，这么好的茶叶你还是留着自己喝吧，我……我一直习惯喝白水……” “你看你看，我就说嘛！”金秀泽皱着眉头道，“这就是我这个做老板做得不好的地方了，像你这么好的员工我都没给你最好的保护，这就是我的失职嘛，拿去，不准再说不。” 乐小陶苦笑起来，眼见老板都做到这么肉麻的地步了，她再拒绝就不好了，只好稳稳的捧着茶叶盒不再推回去。 锦湖苑。 周子言花了两个小时把他的份内工作内容都整理了一下，做了个时间先后的方案。 快到中午的时候，江昊然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快到他这边了，来看他。 周子言沉吟了一下才说了一句：“你是来看我还是来看别人？” 江昊然“呸”的一声回答：“你这人思想太坏了，我几天没见你想你得紧呢，来看你吧，你又说我是来看别人的，你又不是不晓得，我从来就对窝边草不感兴趣，玩也要玩得开心嘛，玩了甩不掉有麻烦的，我不怕她们也怕我老子啊！” 这倒说得的，江昊然最怕的就是他老子江百歌，他老子对付他的办法有几种，但每一种都是江昊然恐惧的。 江百歌轻微的恼怒处罚就是关禁闭，不让江昊然出门，像江昊然这种花花公子，不让他出门那就是让他坐牢。 稍重一点的处罚就是停止他的信用卡，江昊然出门花钱就跟流水一样，没钱花的日子他连想都不敢想。 最重的就是取消公司董事资格，不给继承人身份，这是关系一生的“幸福”啊。 不过又觉得有点奇怪，江昊然那天晚上跟夏明珠到底有没有生什么事？ 从夏明珠这两天的表情来看，又似乎没有生什么，按他对江昊然的了解来说，也觉得可能不会生什么，江昊然再花心，也不喜欢对自家公司里的女人下手，给他老子知道就是大麻烦，谁都可以逆，但不能逆他老子的鳞。 江昊然十几分钟后就到了，周子言到锦湖苑广场边去接他，江昊然今天开的不是跑，是一辆方方正正，肌肉狰狞的奔驰g5oo。 周子言也喜欢这辆车，不过对他来说开这样的车就太张扬了，他有这个钱，但以他现在在公司的地位和收入来说，开这个车会让人猜测议论。 江昊然把车子停好后走过来，扬了扬钥匙往周子言这边一抛：“子言，把这车开出去溜一溜，看看爽不爽。” 周子言又把钥匙抛了回去，笑着说：“不了，我开这车不合适，另外告诉你，我已经买车了，等会儿就可以去开回来。” “哦，买车了？”江昊然有点诧异，不过马上又点着头道：“你也是应该买辆车了，方便，本来我想给你一辆车暂用，没想到你自己已经买了，买的什么车？” “福特锐界。”周子言随口答道，“昨天去看过也试驾过了，挺好，马力大，又有一定的越野性能，方便出去玩。” 说到这儿，周子言盯着江昊然又说道：“昊然，明天周六，出去登个山，露营野餐，我已经约好人了。” 江昊然一愣，想了想才把脸凑到周子言跟前低声说：“子言，你是不是又把我卖了？你约了夏明珠？” “是的。”周子言也不遮掩，直接回答了。 江昊然顿时苦着脸叹气，过了一会儿才说：“我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你什么，你吧，挖坑让我钻，家里吧，我妹妹逼我来找你，前是狼，后是虎，唉……” 周子言一怔，诧道：“江……小姐要你来找我干什么？” 江昊然摊了摊手，叹道：“我妹吧，她喜欢上你了，逼着让我来跟你这跟你那的，其实也就是要我给你和她找机会，她脸皮儿薄，说实话吧，对你这个兄弟，我佩服也喜欢，你完全比那些追她的世家公子少爷强得多，跟我妹确实很相配，但……恐怕我爸那一关不好过！” 江昊然从来就是个嘻皮笑脸的性格，没个正经时候，但现在倒是说了一句正经的话，他也不傻，知道他跟江雪雁真要好上的话，最大的阻碍就是江百歌了。 周子言静了片刻后才摇头道：“昊然，你我都这么熟了，我也不妨认真对你说，我对你妹妹没有那种心思念头，我这人啊，你是知道的，不喜欢被拘束，不喜欢被人瞧不起，所以我找我的另一半的话，肯定是跟我身份很相配的普通女孩子。” 江昊然一愣，搓着手很是为难，眉头皱成了“川”字，好半天才说道：“子言，我……打小就跟我妹妹感情要好，希望你别伤害到她，她虽然看起来很聪明很坚强，但她没谈过真正的恋爱，没受过感情伤害，所以……” 周子言想了想点着头极为认真的说道：“昊然，你放心，我跟你保证我绝不会跟你妹妹成为恋人，绝对不会。” 江昊然见周子言这么肯定的说，似乎又有些觉得不忿，周子言确实很优秀，但他妹妹还配不上他？ 周子言从江昊然的表情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叹了一声，说：“昊然，我这么说是有我的原因，我觉得我跟你妹妹无论从身份财富或者是相貌等各方面来说，她都远比我高，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层次中的人，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所以我从来就不痴心妄想，我个人的原则就是，有多大的力就干多大的活儿，有多少钱就干多少钱的事儿。” 江昊然释然，但又有些苦恼的道：“子言，我是相信你，我甚至觉得我妹妹真要嫁给了你，那也比嫁给我这样的花花公子要幸福得多，我是真疼我的妹妹，在这个家里，我甚至觉得我妹妹跟我才是最亲的人，不晓得是不是我们家太有钱了，我只觉得我爸，我妈，都很冷淡，没有家庭亲情。” 周子言嘿嘿一笑，过了一会儿才道：“或许吧，只是我也不懂得，我从小就没有见过父亲，我妈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过世了，我家也没有别的人，我就是个孤儿。” 江昊然也叹了口气，有些歉然的说：“子言，对不起，其实我也跟你差不多，虽然我有家，有父母亲人，但我却从来都没感受到过家庭的温暖，家庭除了给我钱用之外，就没有别的感觉！” “算了，别在外边说，到我办公室坐吧。”周子言仰头望了望头顶上的太阳，笑着说：“别在外边像烤油一样。” 经过办公大厅间的时候，江昊然一改高调的派头，不吭声不做作的跟在周子言背后往里走，公司里没有多少人认识他，当然，总公司那边认识他的人就多了，锦湖苑这边只有极少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这与江昊然不想在公司里面高调有关，江百歌警告过他，他怎么花都随他，但不准在公司里惹事，江昊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老子江百歌，所以他这一点他还忍得住，从不招惹百歌集团公司里任何一个女人。 夏明珠这时候并不在公司办公楼里，倒也省了江昊然的担心。 一到周子言的办公室后，江昊然啪的一声关了门，然后几步跨过去就躺在了他办公室的小沙上，翘起了二郎腿。 “子言，下午接了车后，今晚好好的嗨一嗨，这几天可渴死我了！”一躺下，江昊然就原形毕露了。 周子言笑道：“你呀，三句话就露原形了，下午下班后去不了，还得去买帐篷餐具炭木什么的，这夏总吩咐了的事，我也不能不去做嘛！” 江昊然撇了撇嘴，哼了哼，说：“你还不是把我卖了，我可跟你说了，你要不陪我去嗨，我就不答应跟你去野外露营。” 这可卡了他的脖子，周子言苦笑一下，想想才点头回答：“好，去就去吧，我现在还是关键时期，就算得不到夏明珠的帮助，那至少也不能让她反对，不然我就得从你们锦湖苑滚蛋！” 江昊然“呃”了一下，也没有话说，给周子言这一串的难题的不是别人，是他老子，他江昊然也无能为力啊。 “还有，”江昊然坐了起来，盯着周子言表情很认真的说，“子言，今天是我妹妹要我来跟你约的，刚好你约我去野营露宿，这倒正合了雪雁的心意，你就算不会跟我妹妹生感情，但你还得答应我，跟她正常的接触谈话，以后我再来想想法子告诉她吧。” 第四十五节 马叉虫（下） 只要没有公司里其他人的时候，江昊然也就恢复了他的本来面目，笑嘻嘻的跟周子言说他的风流韵事，讲他的丰功伟绩，只有对周子言，江昊然才丝毫不会隐瞒他的事情，他甚至有不说就不痛快的感觉。 “昊然，能不能跟我说点正经的？”实在听不下去了，周子言忍不住开口了。 江昊然哈哈一笑，得意洋洋的道：“正经的？对我来说，这就是正经的话题，要不然，等明儿跟你们去荒郊野外还得扮假正经，那不憋死我啊？” 周子言“噗”的一声，这家伙还真说得对，本来荒郊野外是下手的好地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但哪想得到，这次去了，两个女人一个是他亲妹，一个是他不想碰的女人，也确实难为他了。 “子言……”江昊然说了说，又忽然坐直了身子，望着周子言得意的道：“告诉你个事，我啊，在我们圈子里，大家都叫我‘马叉虫’，这可是个极其牛逼的外号哦！” “马叉虫？这是什么动物的名字？”周子言怔了怔，又念了一遍，脑子里搜索不出来这个名字，心想这难道是什么猛兽的名字？ 母老虎就有“母大虫”的称呼，搞不好马叉虫就是哪种猛兽的外号吧。 江昊然得意洋洋的说：“不是动物名字，是一个字的意思，‘骚’字，你把骚字拆开来看看是几个什么字？” “骚字？”周子言呆了呆，跟着就忍不住笑出声来，笑着笑着连腰都直不起来了，这家伙，居然叫“马叉虫”，不过这个虫确实跟他很相配，简直就是绝配，也不知道是哪个人想出来的。 笑了好一阵，周子言才止住了，但瞧着江昊然不做声的表情又忍不住想笑，这家伙不论是哪种表情，哪种动作，似乎都是“笑话”。 “你在这儿我完全没办法工作了！”周子言摊了摊手，又按了按笑得痛了的太阳穴。 “这就奇怪了。”江昊然很无辜的表情说，“我说话吧，你说我说笑，我只好不说了，这什么都不说了，你又说完全没法工作，我就真奇怪了，我不说话不出声，连动作都不敢出，像个僵尸呆在你这儿，这都还不行，我就纳闷了，你是不是歧视我？” “打住……打住！”周子言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努力忍住了笑道，“昊然，好了好了，你在办公室自个儿玩吧，我去销售部那边谈点事，安排一下。” 江昊然愕然的表情问：“你叫我自个儿玩自个儿？打我大学毕业后我就没自个儿玩自个儿了，你现在要我在你办公室里又重操旧业？” “呸！”周子言骂了一句，恨不得在他屁股上踹一脚，这江昊然真是“贱”到了极点，骂了一声后就逃了，要继续留在办公室的话，他还不得给江昊然弄笑死了。 这家伙啊，只有在那个酒吧调酒师李安妮面前才会像个“生手”，记得他在李安妮面前简直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生涩少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 今天的售楼部依然有些清闲，蒋依睫在办公室里，售楼大厅里有五六个售楼小姐，其她轮换着在里面吃饭。 客人只有两个，看样子还是一家的，两口子的样子，三十多岁，赵小琴正在对他们讲解，大厅中间就是偌大的沙盘模型，她手里拿着个红色射线的激光小手电，给客人介绍哪个楼盘就把激光射线照在那个模型上面。 赵小琴讲的也都是套路，两个客人听着讲解也是唯唯喏喏的表情，不是很想要的意思，听她介绍后，两个口嘀嘀咕咕一阵，然后才对她说：“我们回家商量商量。” 这个话基本上就等于“我没看中”的意思，可买可不买，就是个推托话，赵小琴当然听得出来，但依然还是要了客人的手机电话记了下来。 她们的工作就是不管是不是真有意向买房的人，只要来了这里，她们就得把对方的电话留下来，然后三天两头的打电话“骚扰”，如果有意向买房的在她们多次吹嘘邀请后，只要再去看房的人，基本上能有百分之七十的程度下定买房，如果真是看不起的那就会找话推却，不会去了。 她们当然也知道这是撒网捞鱼，撒了大网，捞起来的却可能是小鱼，但她们工作如此，打二十通电话能有一个客人出手买，那也是高效率了。 周子言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赵小琴的程序基本做完了，两个客人准备转身走的时候，这才走过去对那两个人说道：“两位请稍候一下。” 那一男一女盯着周子言看，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周子言微笑着说：“两位，我跟这位赵小姐是同事，我们公司正好开会决定了个活动，活动日期就在下周三，在活动当天之前下定买房的客户就有资格抽奖，百分百中奖率，一二三等奖全国汽车，希望你们别错过了。” “汽车？”两口子一听一二三等奖都是汽车，兴趣一下子就提起来了，特别是男的，盯着周子言问：“都是汽车吗？那一二三等奖的汽车都是什么牌子？” 是汽车当然好了，但如果是几万钱一辆的车子那就没什么兴趣了。 赵小琴可没听说过公司有这样的活动，但周子言是领导，他这样说不可能是胡说吧？所以就不出声的在旁边静候听着。 两个客人有兴趣了，周子言这才不慌不忙的给他介绍：“我们公司这次大酬宾举行的活动，总共设置了四个奖项，凡是下定买房的客户都有抽奖的资格，而且是百分百中奖，四等奖是一千元现金折扣卷，可以直接抵销购房金，一等奖一名，是一辆一百万元的宝马x6,二等奖三名，是价值三十五万元一辆的宝马三系轿车，三等奖十名，奖品是价值十五万元的轿车。” 两个客人一听就又吃惊又兴奋，一边盯着周子言仔细的问：“是真的？是真的吗？这么……这么大的奖？” 周子言笑道：“当然，这样的活动我们一共会举行三期，奖品数量和种类都是一样的，但也有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以后的客户肯定是一次会比一次多，假如我们下周三第一期活动的客户是五十名，汽车大奖一共可是有十四台，也就是说中奖的机会就极大，而第二期活动客户数量就绝对会增加了，可能是两百名，三百名，而第三期数量就更大了，可能是八百名，一千名，而大奖的数量还是这么多，所以说中奖的机率是越早机会越大。” 两个客户听得脸都红了，这是激动闹的，这一套房子要两三百万，付基本上都是父母出大头，他们自己出小头，然后每月还房贷，买房后再买车的希望基本上就没了，但也只能这样，因为家人不支持先买车后买房，房子才是大事。 但现在这个公司做的这个活动实在诱人，十四台汽车大奖，以前可从来没看到有哪家房产公司做这么大手笔，抽奖的活动也不是没有，但力度不大，充其量就是有一台二三十万的车子，那机率太小太小。 有房有车可是他们的梦想啊，也许买他们这个房子就能完成这个梦想了。 但这个活动有可能是真的吗？ 周子言直接又给他下了寄猛药：“抽奖活动之外，我们还有另外的奖励，就是前五十名定房的客户会有一千到一万不等的现金奖励，当然，限定是前五十名，越靠前的名次奖励就越高。” 两口子顿时就不淡定了，赶紧又问：“那这个前五十名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 周子言笑着介绍：“就是现在，这是公司刚刚开会决定的，如果你落定，你就是第一名客户。” 那两口子相互一望，男的就直接拍板了：“好，我马上就下定金，但你能不能给我保证下周三的活动奖品跟你说的一样真实？如果你说的活动是假的，那我可是要退款的！” “绝对真实，我们可以在你的定金合同上写明有大奖活动，如果到时候没有我说的大奖活动，定金全额返还。”周子言很肯定的对他说，“还有，我们的抽奖活动全程会请国家公证单位的监督证明，每位客户会按照买房下定的排序号数写下号码球，从一号开始，然后以这个号码球为基数抽奖，抽奖人也不由我们公司人员，而是由客户抽，比如第一个奖由任意一个客户抽出来，然后第二个奖就由第一名中奖客户来抽，后面以此类推，全程抽奖者全部由中奖客户来抽，完全杜绝弄虚作假。” “那好，我马上下定金，我们是第一名吗？”那男的不容分说就对周子言说了，似乎是很着急抢下这个第一的名次。 周子言当即吩咐赵小琴：“小琴，你的客户，你带他们去财务处交款，我去蒋姐那儿打印一下活动奖品清单，付款后你再拿这个清单跟客户签字保证，如果没有这活动就全款返还。” “好好好，我马上带他们过去办理。”赵小琴见周子言一番话就帮她签下这个单子，那真是高兴得很，她们的工资主要部份就是卖房提成啊，房子卖得多工资才会多。 周子言笑着摆手，示意她带客户过去办理手续。 两个客户等等周子言离开后才悄悄问赵小琴：“他是你们公司什么人？” 赵小琴犹豫了一下才回答：“他是我们公司的经理，负责广告内容以及销售部的一些活动，他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百分百是真实的。” 其实赵小琴心里也还是在打鼓的，公司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手笔大力度的活动，按照周子言刚刚的说法，这第一期的洗动奖品金额至少就过了三百万元，而且他说的这种活动一共有三期，而且每期的奖品数额是一样的，但基础的第四等一千元现金奖可是全额都有的，是按买房人数来定的，人数越多，这个奖励基数就越大，所以说越到后来钱只有花得更多的，三期活动下来奖励总额肯定会过一千万。 一千万啊，这个数她连想都不敢想一下，公司怎么可能会掏这么大一笔钱来做奖励活动？ 这个活动内容自然是商业机密，周子言当然不可能会对普通员工透露，他赶紧去蒋依睫办公室跟她安排一下，先是把奖品清单打一份，这好跟客户保证。 另外周子言又给乐小陶打电话把一期活动奖励清单跟她说一下，让她按着这个单子马上设计打印活动广告传单，这个要今天晚上连夜赶印出来。 之所以赶得这么急，就是因为周子言知道这样的手段得越早效果就越好，引起轰动后就起了领头效应。 毫无疑问，只要是有效的，好的方案，别的公司会抄袭，所以他们锦湖苑得抢先头时间，第一期活动做成功后，就算有跟风的，起码在时机上也迟了他们几分，宣传攻势的作用在最早用的公司效果最强。 第四十六节 享受论 蒋依睫是销售部的经理，上次跟周子言那一番交手，晚上吃喝过后，两个人已经基本达成了合作联盟的势态，这时候听周子言一说活动奖励方案，也不禁精神一振，忍不住问他：“这……行得通吗？” 她也是抱着怀疑的心思，跟赵小琴一样的想法，这个方案，公司高层那边能通过吗？ 周子言笑笑道：“方案已经通过了，而且……这三期活动的奖励金额不是由公司下拨，而是我们从请明星代言那上面节约下来的，我们已经确定抛弃请一线明星代言的方案，改由请普通代言，代言人由我们自己选定，连十七八线的明星都不请，这一笔节约下来的数目，大约是一千五百万元哦！” 蒋依睫忍不住“哈哈”一声笑了起来，兴奋的直搓手道：“那就行得通了，有这样大手笔的奖励活动，再加上我们锦湖苑的房子本就是精品，地段和各方面的配套公共设施也占优，这要是还抢不下客源，那我们就是白痴了，这方案至少能激起许多可买也可不买的潜在客户群！” 乐小陶那边也正在设计活动广告，但奖励清单的数据还得周子言这边给出来，接到周子言这个电话就兴奋起来，不过听他说时间必须在今天晚上抢印出来，下周三做活动，那时间就相当紧了，今天星期五，而且时间已经过了一大半了，实际上剩余时间只有四天，四天的时间做宣传，会不会时间太紧？ 但周子言以不容置疑的话吩咐她，必须做出来！ 房地产售楼部的职员基本上没有休息日，周末都得上班，因为周末反而是客人更多的时候，明天周六，周子言想抢在周六周日中做人工广告强攻。 金凤凰广告公司那边与媒介传播的合作放广告绝不可能在这几天就弄出来，至少得半月之后，所以目前的活动宣传，基本上都只能是人工放传单等方式进行，但周子言并不担心，人工放传单的方式效果跟大海捞针差不多，但他们胜在这个活动的奖励实在大，大到足以诱惑到不少人的心思。 说实话，目前全市的房源库存率达到了百分之二百左右，房子不好卖，那是因为房子多过了买房子的人，不等于就没人买房子了，而他们锦湖苑二期的房子总数也就一千二百套左右，要说花点心思抢到一千二百个买房的客户源，这其实并不难。 但现在的房地产公司几乎都陷入了恶性竞争中，大多都斗得萎靡不振了，行将就木一般，得过且过，看看哪个先熬不住倒下来。 卖房的现在都是想着卖一套算一套，又有几个敢再把放在兜里的钱再撒出来？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想得到也没哪个敢这么做。 周子言也是把他置之于死地而后生，但至于能不能“生”，说真的，他也没绝对的把握，这就是赌，他也只能赌。 才把这个才决定的计划安排完，贺小琳就打电话来了，叫他去办保险，然后就可以开车走了。 周子言答应后挂了电话，然后又跟蒋依睫谈了一阵，明天上班之前，乐小陶那边会把广告宣传单送过来，到时蒋依睫就请一些在校学生在全城进行有偿放广告传单，把范围弄得越大越好，第一期活动要的就是宣传效应。 不过他明天后天这两天周末时间不能来公司帮蒋依睫做这前期活动，因为跟夏明珠“约”好了，这个鸽子可不敢放。 再说这个活动前期也不是他必须到场才可以，所以可以耽搁。 跟蒋依睫商量安排好后，周子言才回到自己办公室，叫了江昊然，夏明珠还在二期工地上没回来，不过今天提车已经不需要她陪着去了，而且有江昊然一起，他又怕跟夏明珠一起，怕耐不住她的诱惑而犯错误。 出了办公室到广场上，江昊然把他那肌肉硬汉标准的g5oo开过来，然后从窗口探头出来对周子言说：“子言，你来开一下，这车带劲。” 周子言从副驾驶那边拉开车门钻进里面，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不开，有现成的免费司机还要自己开车，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嘛！” 江昊然抓了抓头，有些恼，但又无可奈何，只得继续开车。 到贺小琳所在的福特4s后，江昊然的车也引得众人的瞩目，不过他本人的形象可就没有头天夏明珠来的时候令他们震撼了。 江昊然一到店里就跟几个卖车的女职员“打”成了一片，周子言也不去管他，这儿可不是他们江家的王国，所以他可以放开了手脚，自由得很。 周子言按贺小琳的推荐买了车子保险，牌照是上的一套临时牌照，正式牌照要十五天后才交付，手续过程很简单，然后是拍照交付，这些都是车行员工做的业绩证明。 最后还把江昊然拉过来一起照了张相，江昊然趁机悄悄问贺小琳：“小妹，你那个同事叫什么名字？” 江昊然指的是一个女职员，正跟一个客人介绍车子，周子言瞄了一下，那个女职员应该是这个车行里最漂亮的一个，身材修长，半微卷的乌显得颇有味道。 贺小琳抿嘴一笑，说：“你自己问她吧，她会告诉你的。” 江昊然哈哈一笑：“不告诉是吧，我分分钟就拿到她的电话号码和名字。” 周子言笑道：“人家干的是这活儿，你不问她要，她还得主动把电话号码告诉你呢，这有难度吗？” 江昊然撇了撇嘴道：“算了，我这人啦就喜欢有难度的，这没难度的就没兴趣了。” “马叉虫！”周子言嘴里蹦了一句出来。 贺小琳正在旁边给他递交手续文本，听到他嘴里蹦了这么一句话，顿时抬头问道：“什么事？马……叉虫是什么意思？” 周子言指了指江昊然：“他叫这名字。” “这名字很有点味道。”贺小琳笑了笑，又对他说道：“所有的手续文本都放在这个包里，说明书你可以慢慢研究了解，大致不明白的操作问题可以现在问，另外，这一本保修合同你要注意别弄丢或撕损了，以后车子的保修和保养是需要这个的。” “知道了。”周子言把这一包东西都放进了车子副驾座前的储藏盒里，前挡玻璃上贴了好几个标识，年检，环保，保险等等。 江昊然围着这车子转了一会儿，左看右看后说：“子言，还是太低调了些，这车子档次不够。” 贺小琳捂了捂嘴忍不住道：“这都四十好几万的车子了，还要什么样的档次才够？再有钱，这车子还不是就只能当个代步工具啊，要是撞车了，几千万的兰博基尼难道会比这个车不同了？” 江昊然一愕，周子言哈哈笑道：“说得好，再高档的车子撞的时候也是一堆废铁，咱中国人呐，最大的缺点就是好面子！” 江昊然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周子言这话还真说中了他的要害，他们那个圈子里，人人都是比着来买，你买了五百万的车，我就得买八百万的车压你一头，大家要的都就只是个“面子”！ 贺小琳跟周子言交接完成，马叉虫也没再调戏车行女职员，出去上了他的奔驰越野车。 周子言开着他的锐界溜哒了两圈，觉得这款车果然不错，对普通人来说，这动力足够强劲，江昊然开着他的奔驰跟在后面，方方正正肌肉狰狞的奔驰车很吸睛。 在路上绕了几个圈子后，周子言才让江昊然带他去运动器材店买了三套帐篷，帐篷是散包装，三套三个包装，放到尾箱里还有不少空间，另外再买了些必须用的器材，然后再买了足够两天用的食物饮水等等。 江昊然的车子尾箱空间同样不小，两个人把所有需要用的食物器材都买齐了，最后两辆车后尾箱几乎都塞满了。 采购完成后，周子言叫江昊然继续跟在他后面，然后开车去郊区外，顺畅的试了一趟车子性能，如果只讲完善的公路上的性能，锐界几乎没有弱于奔驰g5oo的迹象。 在郊区外的江边停了车，这一带很偏僻了，江岸边上的长草几乎可以遮挡住人。 江昊然一下车就摸到河边上撒了一泡尿，周子言坐在不远处的一块光洁的大石头上，望着河水。 不过风景不太好，主要是河水比较浑浊，河水受到相当严重的污染。 江昊然一边拉裤子一边说：“子言，这河的风景可没什么值得欣赏的，河水又脏又臭，估计连鱼都不想在这里面，更别说人了。” 周子言侧头瞟了瞟他，讥讽道：“你呀，你喜欢的地方可能就只有夜店，风流场所吧，除了那些，你还能不能有点正常的，健康的爱好？” 江昊然一摊手道：“没有办法，我不像你，我没有太多的理想目标动力，我爸挣的钱能够我用几辈子了，你说我还有必要像我爸那样辛苦去挣钱？没必要吧，我只要花钱，我只要享受就好，人一辈子就那么几十年，每活一天，每过一天，离死就更近了一天，一天不享受，那就少了一天的享受，你说划算吗？” 第四十七节 随便的人 江昊然感觉无聊，在地上捡了块小石头，在手上抛了抛，然后用力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石头落在的河心里，砸出一蓬水花，响声惊得不远处的草丛里飞出两只野鸭子。 “哦，可惜没有带猎枪，要是带了枪，这会儿就可以打几只野鸭子。”江昊然有些后悔的说着，不过这地方他没来过，自然也料不到。 周子言嘿嘿道：“就凭你那枪法，能打到几条鸭毛吧？” 周子言一边说一边弯腰在地上捡了个小石片儿，往河里瞄了瞄，然后扔出去，石片儿在河面上贴水飞过时，在水波上一起一伏的窜动，激起一连串的水波花纹，煞是好看。 “哎……你这一手玩得不错。”江昊然见周子言这一手玩得漂亮，顿时心雄，也找了一片石头儿，捏好瞄准后，用力挥了挥手臂，然后扔了出去。 不过这石片儿看似力用得大，但扔出去在水面上只起伏了两下就落水了。 江昊然不服气，又捡了块石片儿，说：“我就不信我扔得没你好。” 再扔，这次效果好了一倍，石片在水面上跳了四下落水了，但与周子言扔出去在水面上跳跃了十几下的成绩相比那还是差得很远。 江昊然扔然不服气，再捡，再扔，一连串扔了五六次，但成绩依然不理想，最好的一次石片在水面上跳了五下，余下的都只是两三下。 手臂都扔痛了，感觉再扔也好不了，手臂也没力了，江昊然呼呼喘着气，想说不服不容易啊。 周子言笑了笑，在地上捡了个石片说：“昊然，你看看，我再扔一下。” 江昊然盯紧了，周子言腰一弯，用力把石片扔出去，石片在水面上一连串的碰撞前飞，紧密无间的跳跃，这一次甚至比他前一次扔出去的效果更好，石片在河面上跳跃前行，至少跳动了二十下才落进水里。 江昊然张大了嘴合不拢来，又有些不服气，纳闷的说道：“奇怪了，都这么扔的，你怎么就扔得那么远？” 周子言笑道：“还是有些小窍门的，你看，先要选好石头，薄的，成片形的，这种型状的在水面上才能把浮力挥得更好，然后就是角度，角度很重要，角度越接近水面平行，石片就越容易在水面上浮行，相反，如果角度越接近垂直，那就不容易浮行，而是直接进水里面了。” 江昊然一愣，把周子言手里的石头拿过来检查，果然是薄片形，想了想，再按周子言说的方法，弯了腰以接近水面的角度把石片扔了出去。 这一下果然不同了，江昊然扔出去的这片石片接连在水面碰撞，激起了一连串的水漂，“嗖嗖嗖”的窜动，一连跳跃了十几下才落进水里。 “啊哈……”江昊然兴奋得跳了起来，虽然这比周子言扔的成绩还有些差距，但对他来说，这是质的跃升了。 周子言笑道：“昊然，我说吧，这做人做事都一样，要讲技巧，直直的，硬碰硬，那只会弄巧成拙，掌握了技巧后，做任何事都会事半功倍了。” 江昊然哈哈笑着，一边又捡了石片儿扔，每一下的成绩都差不多了，不过始终破不了二十下，达不到周子言那么多的次数。 手臂也扔酸软了，江昊然喘气停了下来。 周子言又说道：“昊然，你呀，平时的性格习惯也该改一下了，你想想，为什么你爸对你那么严厉？那还不是因为你不知上进，成日沉迷女色，花天酒地，要是你转性改变，认真做事，踏实交友做人，我想你爸还是会喜欢你的。” 江昊然摊手无所谓的道：“随他吧，我也不想去接他那一角，累得半死还不能玩，做什么事都要讲顾全大局，受那样的拘束我可受不了，他喜不喜欢我都无所谓，反正他打下的江山终究还不都是我的？既然都是我的，我又何必去难为自己受那些苦？” 周子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江昊然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性格，说再多也没有用，但其实他的说法也没有错，江家那么大的家产最终也还是会落到他的手中，用不着他去干什么，江家目前就只有他和江雪雁两个子女，江雪雁虽然能干一些，但她终究是个女孩子，在重男轻女，家统嫡传的东方人思想下，江家的产业掌控权给她的话相当不容易。 江昊然见周子言低头沉思，忍不住过去拍了拍他肩膀笑道：“子言，你也太替我着想了，就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哈哈，如果我有一天继承了江家产业后，我就请你来管理江氏集团，我依旧要撒手去游玩世界，到时候啊，哈哈……” 江昊然说到这儿，瞄着周子言又说道：“到时候你就开个价，多少钱我都请你来做我们江氏企业集团的职业经理人。” 周子言脸色严肃起来，许久都没答话。 江昊然笑道：“哈哈，子言，你还不满意吗？要不然就只有取我代之了，不过……哈哈，你可不姓江啊，你想取也没法取代得了。” 本来江昊然这是玩笑话，但他这么一说，周子言脸的忽然就变了，一脸变得煞白，连气息也急促起来。 江昊然吃了一惊，赶紧伸手去拍弄周子言后背，一边拍一边说：“子言，你不会这么小气吧？开个玩笑你就气成这样了？好吧，我道歉我道歉……” 好半天，周子言才缓和过来，江昊然表情尴尬又无奈，在他的印象中，周子言可没这么小气小心眼。 周子言努力平自息下来，咳了咳后才说：“没事，当然不是你说的话，我只是忽然身体有些不舒服，好了，现在没事了。” 江昊然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好，我以为你因为我说的话生气了呢！” 周子言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准备要回去了，裤子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是江雪雁。 “是你妹妹的电话。”周子言把手机在江昊然眼前亮了亮。 江昊然把嘻笑的表情收了起来，合着手掌对周子言作了揖：“子言，拜托，暂时还是答应我妹妹吧，她肯定是跟你说明天露营的事，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她跟我说了一起去，我……最疼我这个妹妹了！” 周子言犹豫了一下才按了接听键，放到耳朵上后，江雪雁的声音传了来：“我听我哥说过了，你们明天准备去野外登山露营？” “是的。” 江雪雁说：“我周末也没什么事，能加上我一个吗？” 既然周子言已经知道她的意思了，对她将要说的话自然也猜测得到，但还是稍作犹豫了一下才回答：“当然可以，我们加你一共是四个人，我们锦湖苑夏总，还有你哥哥，你只要不觉得会尴尬就行。” “尴尬？”江雪雁笑了起来，“是会妨碍你跟夏明珠吗？” 周子言也笑了起来：“你明知故问吗？夏总怎么可能瞧得起我？她眼里只有你哥哥。” “那不就好了？只要不影响别人，又能过一个开心的周末，何乐而不为呢？”江雪雁笑吟吟的说，只要周子言跟夏明珠没关系，她尴尬什么？ “那好吧，明天早上联系。”周子言说完挂了电话，跟江昊然苦笑了一下，摊了摊手。 明天开始的这一场野外露营怎么都是一场尴尬的聚会，夏明珠和江昊然，这是一对尴尬的组和，他们甚至都不能算是一对恋人，而他自己和江雪雁则更不同，江雪雁喜欢他了，这是他感觉得到的，但他绝不可能跟江雪雁在一起，这个原因还并不是江百歌对他的歧视，而是另一个他不会说出来的秘密！ “子言，你买了几个帐篷？”江昊然忽然想到个问题。 “三个，怎么了？”周子言既回答又问话。 “三个啊……”江昊然一边琢磨一边说，“应该四个吧，你一个，我妹一个，剩一个总不能我跟夏明珠吧？赶紧再加一个，要不然我就真的失身了。” 周子言“噗”的一声笑道：“你想得倒是美，不够帐篷你肯定跟我住一个嘛，还失身，你还有什么身可失？” “你这是什么话？你还是我兄弟吗？再说……”江昊然跳了起来，拍着胸脯说，“我这人最纯洁了，我可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当然，你不是随便的人，你随便起来不是人。”周子言哈哈笑着说，江昊然脸皮也是厚得够可以的了。 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转身走到公路上，江昊然把车钥匙扬了扬说：“子言，你开我的车，我来试一下你的车怎么样，看看好不好开。” 周子言扭头直奔他的车，一边走一边说：“不干，开你那车太马叉虫了，要是有妞儿看上了我怎么办？等她一知道那车子是别人的还不立马就把我又给甩了，我的心很脆弱，禁受不起被女人甩的折磨。” 江昊然哼了一声说：“你扯，使劲扯，我倒是没看出来你也这么能瞎扯。” 第四十八节 烟花 两个人说说笑笑，江昊然最终还是开了周子言的车，得意洋洋的跑在了前面。 周子言开了他的奔驰g5oo跟在后面，一会儿，江昊然又打电话过来。 周子言一只手掌握方向，一只手接电话：“马叉虫，这是你的车，没连我的蓝牙，开车打手机是违法的知道不？” 江昊然笑嘻嘻的说：“小屁事，再说这路上人毛都没一条，怕什么，我跟你说个事，子言，我想邀请李安妮一起去，要是她也去了，这一趟才有意思，深更半夜，月黑风高的时候，丛林里再跳个怪兽出来，哇，安妮吓得钻进我的帐篷里把我抱得紧紧的……” “做你的白日梦吧，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幼稚得跟三岁小孩一样？”周子言没好气的说，“你赶紧给我打住这个念头，不准给李安妮打电话，你也不想想，要是她去了，你跟在她屁股后头嘘寒问暖献殷勤，那夏明珠还能好好的玩下去？你把夏明珠气跑了，回头她还不得把气都撒在我身上了？” 江昊然似乎咬牙切齿的道：“合着你就是把我给卖给夏明珠了是不是？” “我可没有卖你啊。”周子言笑着回答，“我又没要你跟夏明珠谈恋爱，也没要你跟她亲近，就是一起玩这一趟而已，这也叫‘卖’？” 江昊然呆了呆，周子言确实没说那样的条件，但夏明珠要他叫上自己，那意思还不明显吗？ 再说还有另一个原因，夏明珠不是丑女啊，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人耳鬓厮磨的，迟早玩出火，他自己可是很清楚他自己的意志力，但同样也很清楚，夏明珠是个美丽的炸药包啊，就好像烟花一样，在天上散开炫丽无比，但射在身上那就致命了，好看却是炸药。 江昊然顿了顿又说道：“我不管啊，挂了，我要跟安妮打电话。” 说道理，讲长篇，他自然讲不过周子言，但他会撒泼撒野啊，虽然他不会真的给李安妮打电话，但吓一吓周子言也好。 周子言见江昊然挂了电话，笑了笑也不理他，对江昊然的性格，他清楚得很，别看他闹得凶，但却不会真的忤逆他。 一想到李安妮那娇媚动人的模样，那冷傲又有些刚烈的性格，江昊然就忍不住动情，确实，以前周子言曾经对他说过，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李安妮就跟其她女人不一样，其她女人对他就是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当然，那些女人也自然是冲着他的钱来的。 而李安妮知道他是个富家公子，但却不知道他是百歌集团这种大型财团继承人的身份，不知道他就是个级亿万富豪继承人的身份，不知道她知道后，又是怎样的态度？ 周子言跟在江昊然后边，回到城区后，江昊然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往他家的方向去，心想他是要去哪儿吃了饭才回家吧，也就没打电话问。 江昊然开着车居然去了心缘酒吧。 周子言不禁好笑，江昊然叫不了她去，临行前这一晚也要来见一见她，这家伙几时变得这么多情了？ 假如这个李安妮被他追到手了，恐怕也就没这份心情了吧？ 酒吧这时候不是旺点，客人稀稀拉拉的很少，不过江昊然却更喜欢，人多的时候，李安妮也就忙了，没时间应付他的瞎扯，人少的时候跟他扯一扯，那也无所谓。 江昊然也不浪费时间，拉了周子言坐到柜台前的高脚凳上，对闲着正擦杯的李安妮说：“安妮，我这朋友你上次不知道有没有见过，今天正好，把你的什么四季啊，初恋啊，都调出来给他尝尝。” 李安妮看了看周子言，摇了摇头，她没有印象，不过酒照调，先调了一杯四季出来，江昊然把酒小心的推到周子言面前，说：“子言，你尝尝，这可是安妮的绝技。” 周子言把酒杯端起来对着光看了看，酒杯里，四种颜色分明，看起来倒确实像那么回事，不过确实也有些小技巧，酒是液体，密度轻重是一样的，要让四种颜色的酒不混合在一起，这还是要有一点手段技巧的。 而且这漏斗形的玻璃酒杯容量并不大，完全喝的话，其实只有一大口的容量，如果容量大，酒份量多，也许还好调一些，但正因为容量小，酒杯里盛的量小，再要四种颜色不混合就更难了。 欣赏了一会儿四季的色彩，周子言轻轻摇晃了一下，只见酒杯里的酒随着他的摇动而晃动，但颜色依然各是各，并不混合。 周子言赞了一声，然后张口把酒一口喝了，他喝这杯酒是一次喝进嘴里了，不像上次江昊然是分了好几口慢慢喝的，所以把四季的味道慢慢品尝出来。 但周子言是一口把酒全喝了，看得江昊然皱着眉头心道这真是牛嚼牡丹啊，浪费了安妮的手艺！ 但江昊然并不知道，周子言把酒喝到嘴里混合了后，嘴里味觉触感的感觉却是四种味道纷至沓来，层次感很强，很明显的四种味道，似乎春夏秋冬连番而至。 “好酒。” 周子言由衷的赞了一声，看来能在这种大型酒吧里做调酒师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江昊然恼道：“这酒要一口一口的慢慢品尝，你这一口就喝了，哪里尝得出来四季的味道？” “没事，小口喝有小口喝的感觉，一口喝有一口喝的感觉，都不一样的。”李安妮笑着解释。 江昊然见李安妮对他的表情没那么冷淡，笑着问道：“是吗，那我再试试。” 李安妮当即把已经调好的酒给了他，江昊然像周子言那样仰脖子一口喝了，然后在嘴里尝着味道。 果然，一口喝的感觉跟上次慢慢喝的感觉大不相同，不由得赞道：“安妮，你怎么就这么厉害呢？我真想把你给娶回家，然后天天喝你调的酒，这日子多舒服啊！” 周子言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还娶回家喝酒，那还不喝成酒鬼了？ 李安妮却是脸一板，正正经经的说：“江先生，你没喝醉吧？还要调别的酒吗？” 要是换了在别的地方，估计江昊然就作了，在酒吧还嫌他喝多了？看她的意思就是嫌他不要说调戏话，放正经点，但是在酒吧里，遇到喝醉酒调戏女人的事情不是很正常吗？ 但江昊然没有生气的意思，陪着笑脸道：“安妮，我就是开个玩笑，当然还要喝别的酒了，就把你上次调的那个‘初恋’调两杯给我们喝喝。” 李安妮没有做声，继续调酒。 江昊然则悄悄对周子言说：“子言，这个更好喝。” 周子言笑了笑，心想调酒师也是凡人，不是神仙，自然不可能调得出来跟名字一样神奇的酒，所谓取的名字，比如四季啊，初恋啊，也都不过是按她自己的想像用相应的材料调配出来，这就跟百人读红楼一样有百种不一样的解释。 因为初恋跟四季不一样，四季是四种颜色搭配，所以要分四次调酒，但初恋没有颜色层次，所以不需要花几次调配颜色，但酒里的味道包含的东西却比四季更多，所以也并不简单。 初恋调出来，李安妮把酒分倒在周子言和江昊然两人的杯子里，刚刚好两杯的份量。 酒杯里的酒没有颜色，透明，就像一杯水而不是酒。 “试试，子言，你尝尝看。”江昊然示意周子言尝酒，很期待的表情。 周子言心里一动，江昊然这时候倒是很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学生一样，有点纯，这倒真是难得一见，难道他对这个美女调酒师李安妮真动了情？ 一边想，一边端起酒杯喝酒，既然李安妮没有特别说明这酒是要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品尝，还是一大口就喝完，那就表示跟四季一样，随便怎么喝都可以。 不过周子言还是没像前一杯那样一口喝了，先小小的喝了一口，慢慢品尝。 酒喝到嘴里后，入口有点“涩”，就像吃了一口还没成熟的柿子一样，那种涩口的味道很明显，不过一会儿后，那涩口的感觉就慢慢变化成甜蜜的味道。 周子言算是弄懂了李安妮的想法，所谓四季和初恋也就是她自己的想法而设计出来的鸡尾酒产品，那四季和初恋的含义其实也就是她个人的想法，再用酒解释出来而已。 李安妮对初恋的看法就是，没恋爱过的少男少女就像是吃生涩的柿子一样，少男少女的青涩，然后慢慢变得甜蜜，而这杯酒，应该就是调取了生柿子汁之类比较生涩的味源，然后再加了蜂蜜之类的甜味源，这就是她对初恋的诠释。 虽然不是很百分百的感觉，但对于调酒师来说，还是很不错了。 “不错，很好！”看到江昊然那很期待的表情，周子言还是没吝啬的赞美了一下。 江昊然这才高兴的笑着把酒喝了，他喝了酒后就毫不掩饰的赞美，反而把李安妮弄得很不好意思了。 她旁边的女同事，另一个调酒师斜睨着多少有些不屑的表情，同行相嫉啊，江昊然压根儿就没注意别人，他自然看不到，但周子言却看得清楚，这个调酒师化了很“妖”的妆，眼角化了泪滴，脸上还修饰了几片金彩鱼鳞，贴着长长的人工睫毛，嘴唇涂的是黑唇膏，再加上一身黑色的西式套服，这个妆的确很妖异，李安妮穿的跟她一样的服装，但妆化得就清淡了些。 第四十九节 冲冠一怒 两杯酒都喝了，江昊然依然不走开，又对李安妮说：“安妮，你还有什么名字的酒啊，都调出来给我们尝尝。” 李安妮瞄了一眼他，似笑非笑的说：“你是想醉吗？” 江昊然嘿嘿一笑，居然冒了一句诗出来：“牡丹花下醉，酒鬼也风流！” 周子言都有点佩服他了，这小子一惯粗鲁，吐不出来这种“诗意”的东西，他居然“借”过来了，而且还晓得变通，没有照搬。 李安妮“噗”的一声，说：“那你就醉吧。” 她在上班，江昊然是客人，她可不能得罪客人，这是规定，像店里职员同客人争吵起来的话，毫无疑问，上司的责罚就是只针对店内的职员，而不会对客人，而且处罚很重，开店的都有一条铁定律，那就是：顾客就是上帝！ 李安妮继续调酒，不过周子言可不想喝醉，也不想江昊然喝醉，等李安妮调好一杯酒推给他们后，他悄悄对江昊然说了一声：“昊然，别喝多了。” 江昊然无所谓的摇摇头，他的心思儿都落在了李安妮身上。 客人渐渐多了起来，调酒师也由两个增加到了四个，清一色都是黑色的制服，四个女子各有各的特色，但都算是有颜质。 当然，江昊然眼里就始终是他的李安妮最漂亮，情人眼里出西施嘛。 但是说实话，周子言也觉得李安妮比其她几个同事要更有气质些。 “一杯龙舌兰。” 正当江昊然高兴的“占”着李安妮时，旁边一个男人声音响起，他扭头看了看，在他身边不知几时又来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形颇为高大，从坐着的身姿就看得出来。 “好的，请稍等。”李安妮马上给他调酒。 因为江昊然和周子言都喝了酒的，所以闻不出来别人是不是喝过酒的，但周子言看得出来，旁边这个男的很有些“醉”的形态，看来在别处或者在家里就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 李安妮把调好的酒倒在了三角杯里，然后送到那人面前的柜台处，说：“先生，请慢用。” 那人端起来就喝在嘴里，尝了尝，跟着又喷出来，恼道：“你这是什么酒？这也能叫酒？” 李安妮一怔，赶紧来检查了一下，又把调酒器拿过来看了看，里面还有几滴，找了个杯子过来滴进去，然后用舌头尝了尝：“没调错啊，没有问题啊。” 一般来说，她调酒都会很严谨，基本不会调错，但这个客人既然了脾气，她迟疑了一下又说道：“对不起先生，我再免费给你重调一杯吧。” 重新调酒时，李安妮就留心多了，小心的的按着配方程序配料调酒，调酒的时候，她把配料的量都加多了几分，调好后给那客人倒了一杯后，还剩下半杯的量，她再给自己倒了半杯，然后先尝了尝，觉得味道无误后，这才把满的那杯递给客人。 那个客人把酒杯端起来又喝了一口，然后又一口吐了出来，把酒杯重重的在柜台上一顿，恼道：“Tm骗我钱是不是？你确定这杯不是水？当老子好骗是不是？” 李安妮有些蒙了，停了停才赶紧端起另半杯酒尝了尝，有些委屈的说：“我没调错啊，你不是要龙舌兰吗？” 江昊然伸手从她手里夺过酒杯来自己尝了尝，然后哼哼道：“好好的酒怎么会是水？你会喝酒吗？” 那人眼睛向江昊然一斜，说：“怎么，你想替她出头是不是？你是她姘头？” 江昊然“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在了柜台上，哼了哼说：“我也是喝酒的客人，老子看不得欺负女人的男人！” 那人确实是喝了不少酒出来的，本就已经大半醉了，给江昊然这么一顶，火气就冒了出来，伸手一拳头就向江昊然脸上捶了过去。 “蓬”的一声音，那人一拳头打在江昊然左脸上，将他连要带椅都砸翻了，吓得李安妮尖叫了起来。 那人虽然喝得大半醉了，但身高体壮，力气大，江昊然猝不及防被他一拳打倒后，在地上滚动着一时爬不起来。 那人摇摇摆摆的又准备上前用脚踹他，但脚还没动，“砰砰砰”的几声响，他却被人一顿拳头打得东倒西歪，跟着又被脚踹倒。 动手的人自然是周子言了，把那人打倒后，他赶紧去扶江昊然起来，江昊然给他扶着才站了起来，脸上火辣辣的，连左眼都有些睁不开，看来这一拳头打得不轻。 江昊然摸着左脸和眼，李安妮赶紧递了一张纸巾给他，有些紧张的说：“你……擦擦血。” 江昊然这才知道他还破了口出了血，虽然恼怒，但见李安妮这种关切的表情，心里反而受用，扭头找到那人，他也跨步过去在他身上猛踹了几脚。 “妈的，叫你打我，叫你欺负女人……”江昊然一边踢一边骂。 那人滚了几圈后，用手一扭，扭着江昊然的脚又把他扯翻倒地，别看他醉了，但动手的能力还是强过江昊然。 周子言赶紧把江昊然拖开了些，但没料到他又给那人拖住了脚，给他一把用力扯倒，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周子言自然比江昊然敏捷得多，但他也及不过那醉酒男子的身强体壮，倒地扭打中，他还吃亏些。 几个女调酒师都吓得尖叫起来，不知所措。 这么一闹，有服务生赶紧通知了经理和保安，五六个保安赶来把双方都控制起来。 经理过来看到是客人在打架，当即问情况，李安妮哭着把情况跟经理说了，经理一听就冷着脸冲她喝斥起来：“你怎么工作的？马上跟客人们道歉，另外……” 停了停，那经理才又说道：“你暂时不用上班了，停职处理。” 李安妮一怔，很委屈的说：“经理，我……又不是我的错……我……我……” 经理冷着脸恼道：“不是你的错难道还是我的错了？赶紧跟客人道歉。” 李安妮被经理的冷漠弄得抽泣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向那人和江昊然周子言道歉。 周子言脸上也乌青了一块，不过那客人脸上青肿更多，在扭打中，他算是没吃亏。 眼见经理的冷漠无理，李安妮的委屈和无助，江昊然再也忍不住了，冲着那经理就吼了起来：“你傻了是吧？明明是这人无理取闹，你做上司的不帮员工也就算了，还反要责罚她，你脑子有病是吧？” 那经理见江昊然把火气都冲他了，也有些火了，皱着眉头道：“先生，客人打架我们会报警处理，但怎么处罚员工那是我们自己的事。” 说到这儿，那经理把脸扭向仍在抽泣的李安妮，冷冷道：“李安妮，行了，检查也不用写了，你去财务室那边把工资结了，明天就彻底不用来上班了，你被开除了！” 李安妮呆了呆，扬起泪脸问他：“为什么？凭什么开除我？” 那经理嘿嘿一笑，说：“我需要理由吗？” 江昊然气愤得不行了，一把拉着李安妮的手说：“走，还留在这儿干嘛，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这儿还有什么了不得吗？妈的，老子以后就再也不来这鸟地方。” 周子言把手一摆，淡淡道：“昊然，别急，根据劳动法管理条例，他们这属于无理解聘，安妮，你有权要他们按照管理条例给你进行补偿，要是他们不给，我有好几个律师朋友，咱们告到他关门。” 那经理怔了怔，随即就耻笑道：“哟，那你可真把人吓到了，想要我们心缘酒吧关门，那你也看看你的脸够不够大，面子够不够足，嘿嘿，你以为你是谁啊？” 江昊然“呸”的一声，喝道：“老子江家百歌集团的面子够不够？惹火老子就把你们这破酒吧买了，老子要你变成狗！” 那经理又是一怔，他不认识江昊然，但百歌集团的名头儿怎么会不知道？江百歌在国内可是有数的级富豪之一，这种人他们绝对惹不起。 一般来说，开酒吧的，尤其是大型酒吧，有歌手驻唱，经常请三四流影视歌手明星做活动，这种酒吧通常是有强大的黑白关系网的，所以他才敢这么说。 但他们这种关系网对付普通人是有效，但对江百歌这种级富豪可就完全无用，因为压根儿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上，怎么斗？ 那经理呆了呆后，又瞄了瞄周围虎视眈眈的保安和下属，又不禁把胸脯挺了挺，说：“呵呵，你说是就是啊，你说你是江家人，那我还是李嘉诚的人呢，你吓唬谁呢？” 江昊然气火了，一脚把椅子踹翻倒，指着那经理道：“你记着，小爷我姓江，名字叫昊然，你让你老板去打听打听，明天老子就要你从这酒吧滚蛋，你信不信？” 周子言拍了拍江昊然的肩膀，说：“昊然，跟他说有什么用，我们先走。” 再瞧瞧打架的那个人，在保安的控制下后，这会儿已经躺在地上睡着了，明显喝醉了，跟一个喝醉了的人有什么好较劲的？ 第五十节 心动 那经理当然知道江百歌的名声，但又不认得江昊然，看着江昊然拉着李安妮气呼呼的往外走，犹豫了一下，然后赶紧掏出手机来度娘江百歌。 这倒是又快捷又准确，对江百歌一长串的介绍令人震撼心动的经历后面，有介绍他家人的情况，妻子，儿女，其中儿子江昊然，女儿江雪雁，也俱都配有照片。 那经理把江昊然的照片调出来一放大，看着很眼熟，与刚刚这个自称“江昊然”的人似乎很像，心里顿时一颤，马上就惶恐起来了！ 他很清楚，如果只是一般人，就算是一般的有钱人，那都不怕，以他们这种背景完全够应付，但有些人他们是不能碰的，比如官方背景的人，这种人是他们不会也不敢碰的，再另一种人就是级有钱人，这种人也是他们不能碰的，因为级富豪基本上都有各种各样背景关系，他们甚至比官方背景的人更难惹。 而江昊然这种级富二代也是他们不能去碰的，一旦惹上了，他的老板绝对会把责任完全推到他的头上，让他当替罪羊。 他老板只会在对付得了的那种人面前当他们这些下属的坚强后盾，一旦员工惹上的是碰不得的人，那就不客气了，要杀要剐都找惹祸的下属，到那时，老板甚至还会落井下石。 经理一证实对方确实是“江昊然”的身份后，顿时就慌了，是把这事对老板隐瞒了再找江昊然私下里把事情私了平息了呢，还是跟老板坦白等老板处理？ 想来想去，权衡利弊之下，他还是觉得对老板隐瞒了，然后找江昊然陪罪把事情私了了。 但说实话，他心里也是一团乱麻，像江昊然这种富二代花花公子，自己还能拿什么条件跟他私了？ 江昊然有权有钱，要跟他私了，还不知道拿什么好处才能化解得下来呢。 江昊然拉着李安妮的手大步出去，周子言隔了些距离跟在他后面，毫无疑问，江昊然虽然很生气，但同样也有些高兴，只是这份高兴暗藏在心里而已，不过没瞒过周子言。 李安妮只是悲伤抽泣，眼泪一颗颗的滑落，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江昊然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温存。 这个头出得值得，虽然挨了一拳头，但却英雄救了美，从来对他都不屑一顾的李安妮居然任由他拉着走，到外边后甚至伏在他肩头上哭泣。 对女人从来都是玩厌了就会抛的江昊然心里头忽然冒出一种想踏踏实实保护这个依着他哭泣无助的女子一辈子的念头！ 伸了手悬在空中好一阵，江昊然才把手轻轻放到李安妮头上抚摸，轻得似乎连空气都不敢拂动。 周子言在背后看着他，心里不禁想着，他这是动真情了？ 有些不可思议，不过以江昊然这种身份家庭，以他父亲江百歌的强势，他又怎么可能让江昊然娶一个像李安妮这种普通家庭身份的女孩？ 李安妮伏在江昊然肩膀上无依无助的哭泣一阵，半天后才止住了，然后扭过头去把眼泪拭了个干净，这才回头过来对江昊然说：“江……先生，不好意思，弄脏你的衣服了。” 李安妮这一阵哭泣，泪水湿了江昊然肩头好一片。 江昊然低沉着声音回答：“没关系，衣服脏了算什么，关键是你没事才好。” “我……我……”李安妮想回答什么话，但说了两个字后又不禁流起泪来，好一会儿才说了出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刘经理他们很……很厉害，关系大得很，只要他们句话，我在这座城市都不可能找得到工作，而我除了调酒又没别的技术……” “他敢！”江昊然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了出来，不过马上又想到不能把话说得那么“强势”，以后帮她一定要“很难”的找到工作，她才会更感激他。 江昊然倒不是想对李安妮弄什么阴谋诡计，他是想在李安妮最无助最艰难的时候帮助她，这样李安妮对他说不定就由感激变成了“爱意”，最后要是来个以身相许，那就圆满了。 脑子里一阵急转，江昊然又马上转口道：“别怕，这总归是有王法的社会嘛，你放心，我有些开店的朋友，到时候我去给你找一份比心缘酒吧待遇更好的店，别老想着这刻薄的地儿了。” 李安妮哭了一这阵后，心里的委屈似乎泄了不少，也变得理智起来，想了想就摇着头道：“哪里有那么容易，心缘酒吧差不多是这个市里最大型的酒吧了，他们跟同行基本上很熟，而且刘经理做事心狠手辣，以前我们一个同事也是辞工想踏槽，结果刘经理找人把她给打了，并且还放出风声，本市别的酒吧要是敢用她那就别想在这儿混了，所以没有哪一间酒吧敢用她，最后她硬是被逼得回老家去了。” “对不起，江先生，我在你面前失态了。”李安妮低垂了头儿轻声又对江昊然说。 眼圈儿红红的，眼睛已肿了，女人真是水做的，流点眼泪哭一下，眼睛立马就红肿起来。 江昊然眉头一皱，有些不乐的道：“安妮，你别老是叫我江先生江先生的，我们又不是才认识，我们已经认识好久了好不好？我的名字叫江昊然，你叫我昊然我会觉得自然些。” 李安妮看着江昊然的脸，过了一会儿才点头道：“好的，江……昊然，谢谢你今天帮我，你……脸上的伤要紧吗？我们去药店买点药擦擦吧，肿了。” 江昊然一脸无所谓的摇头道：“一点小伤还上什么药？安妮，要不……你想去哪儿玩玩吗？我带你去玩一下，开开心，别去管酒吧的事了，我看你平时真的很累，这一次正好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工作的事你就别担心别害怕，我去给你联系，另外，你们酒吧欠你的工资也要一分不少的都拿回来，不能便宜了他们。” 李安妮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江昊然好心好意的帮了她，可别给他惹火上身就不好了，刘经理凶得很，背后关系硬得很，江昊然看起来虽然好像有钱富有，但也惹不得刘经理那些人，她今天被刘经理炒了鱿鱼后，别说补偿什么了，只怕连该拿的正份工资都不一定拿得全。 过了一会儿，李安妮才低低的说：“算了吧，谢谢你，我有关些累了，就不跟你们去玩了，你们自己去吧，我想回家去睡会儿。” “那我送你回去！”江昊然不由分说的就又拉起了她的手，有了之前的接触，这会儿再拉她的手也是轻车路熟了。 李安妮挣了挣，没挣脱，江昊然抓得很紧，但见他一脸的坚决，也就没再挣扎，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走。 江昊然把李安妮的手抓得紧紧的，李安妮的手有些冰凉，但很柔软，他摸过的女人手都多得数不清记不清了，但从没有哪个女人的手感像现在的李安妮这么清楚，他似乎也从没有用心去记忆，去感觉过，似乎只有现在他才感觉到，他抓着的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女人的手。 带着李安妮去的地方是酒吧的停车场，江昊然回头瞄了瞄周子言，见他把奔驰车钥匙扬了扬，似乎是示意跟他把车调换回去。 江昊然偷偷摇了摇头，拉着李安妮直奔锐界车子停放的位置，他这时可不想去开他那奔驰车，李安妮太敏感了，以前在酒吧里喝酒，自己显露很有钱的样子，但她从来都不另眼相看，所以他这时也不敢让李安妮知道他家特别有钱。 当然，或许他心里也有另一种念头，他隐隐有一种想弄清楚李安妮是不是个贪钱的女孩子，要是李安妮真喜欢上他了，而且又不是贪图他有钱，那该多好？ 但是也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老子江百歌。 江昊然很清楚，就算李安妮真喜欢上他了，就算他转性变得专一了，但是他想要把李安妮娶回家，那也比翻五个珠穆朗玛峰都还要难，他也更清楚他老子的手段，他瞧不上的人，他有一万种方法能叫李安妮离开他。 所以他如果真能让李安妮喜欢上他，他也得慢慢找机会，找办法，如果在没有好的办法之前就让他老子江百歌知道李安妮的存在，那他其实就是在伤害李安妮。 到了停放的车位处，江昊然先跑到副驾驶门边拉开了车门，请李安妮先上车，然后关上车门到另一边上了车。 李安妮无意识的系上了安全带，然后扭头望着车窗外，任由江昊然开车。 “你住哪儿？”开了一会儿车后，江昊然才问李安妮住的地方在哪里。 李安妮似乎没听到，头慢慢的往后靠上了，江昊然一边开车一边瞄她，再一会儿，李安妮动了动身子，把头转到他这一边来了，这时候江昊然才现，李安妮竟然睡着了！ 李安妮上班时间并不短，很累，而且还是一直站到下班，怎么能不累嘛，再说她今天不仅仅是身体累，被骂被炒，她的心更累，坐上江昊然的车子后，她身心俱疲，一会儿就睡着了。 江昊然没有问到李安妮的住处，不知道要往哪开，想了想就往沿江的路开过去，那边车少，开到郊区转圈儿，既安静又能陪着李安妮，他倒是乐得她在车上多睡一会儿。 第五十一节 改邪归正 周子言跟在江昊然后面见他往郊区开去，当即掏了手机给他打电话。 “喂，江昊然，你干什么啊？跑到郊区没人的地方去是准备把人家给强办了？”周子言知道他们调换车开的，所以江昊然不可能用蓝牙电话，只能用手机接听，坐在车上的李安妮是听不到的，所以他才这么说。 江昊然压低了声音悄悄说：“你瞎说什么呀你，安妮睡着了，别吵，让她好好睡一觉。” 周子言怔了怔，说：“她睡了你就带着我在大街上瞎跑，开车累不累啊？” “那你就在路边停着，等我转几圈，直到她醒为止。”江昊然说完就摁断了通话。 “这家伙是真入魔了吧？但这有点不科学啊，他怎么可能就转性了？”周子言自言自语的说着，但却没停下，依然跟在江昊然车后。 江昊然把温度调到合适的二十六度，然后把度也放慢下来，反正这时候的这条路上除了他和周子言外也没别的车。 要想不惊醒李安妮让她好好睡一觉，江昊然只能开着车开着空调走，车子微微的震动能让人更好的睡觉，若是停下来反而没那么好睡了。 而且如果把车子停下来就不能开着引擎开着空调在车子里，那样会让车子里充满二氧化碳，如果熄火开窗倒是没事，不开窗又会让车里闷热，开了窗又有蚊虫叮咬，只有开着车走。 周子言跟在江昊然的车后在这条路上绕了几个圈子后就靠边停了下来，反正江昊然就在这条路上来回的绕。 天上繁星点点，数也数不清，周子言跨过护栏坐到外边的草地上，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和火机来，叼了支烟点上。 平时里周子言并不抽烟，他只有在回忆起痛苦往事时才会抽烟，然后把仇恨点燃，把计划想得更周全些。 八点过从心缘酒吧出来，江昊然一直开到几乎快十二点的时候，李安妮身子一颤，陡然睁开了眼睛，然后现她在车里，定了定神，又扭头看了看江昊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刚刚我睡着了吧？这是在哪儿啊？” “这是江边的郊区。”江昊然慢慢把车子调了头，然后说道，“你上车后一会儿就睡着了，你没说家住哪里，我又见你太累了，所以就干脆没叫醒你来问，然后就在这条路上来回溜哒，反正这条路很偏僻，又没人没车的，很安静。” 李安妮掏出手机来看了看，不禁诧然道：“哎呀，怎么十二点了？我……我睡了这么久？” 看看一直微笑着的江昊然，李安妮又是不好意思，又是感激的说：“江……昊然，真的不好意思，也真的谢谢你，谢谢你这么帮我！” “没事，谁让我……嘿嘿……”江昊然差点就没把“喜欢你”这三个字说出来，还好他脑子想到不妥，所以强行把这三个字吞了回去，然后说：“我们是朋友嘛，当然要帮忙啊，只要我能帮到，帮不到那是没办法。” 李安妮眼圈又一红，低声又谢了一下，静了静后又说了个地址名，“昊然，你……你送我回去吧，太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好。”江昊然很干脆的答应，李安妮对他有好感，他得珍惜，也不敢把步子迈得太大，以免把她吓跑。 开到周子言停车的地方，江昊然又停了下来，然后探头出去叫道：“子言，走了，我送安妮回家后就回去了。” 周子言比划了个“ok”的手势，然后上车，依然还是跟在后面，因为他不知道李安妮住在哪里。 李安妮不太懂车，但奔驰的车标她还是认得的，从反光镜里瞄了瞄后，又问江昊然：“昊然，你这朋友干什么的？他这奔驰车不便宜吧？” 江昊然点点头回答：“当然不便宜，那车要一百多万，他是个富二代，他老子有钱得很，钱是随便花，哪像我，这辆一二十万的车就花了我大半辈子的积蓄，弄得我还得再努力攒钱娶媳妇了。” “嗯……”李安妮嗯了一声，叹道：“你这朋友跟你感情很好吧，你跟那人打架时，我看他当时冲上去就跟那人厮打，他脸也肿了几块。” 江昊然露出笑脸来，说：“当然好了，我跟他可就是兄弟一样，他是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认识的朋友，我们是无所不谈，无所不知，好到比亲兄弟还亲。” “你还在国外念过书？”李安妮一怔，又仔细瞧了瞧江昊然的脸，这年头，除了家里特别有钱的那种人外，能到国外念书的那必然是聪明能干的人，要不然考不出去。 江昊然脸一红，好在是晚上，不大看得出来，支吾了几下掩饰过去了。 他在国外念书纯粹是家里有钱，把他送到国外锻炼，那可不像周子言，那才是真正靠自己能力考到国外大学念书的，而且还拿到奖学金，国外那些名牌学校的奖学金可是级难拿。 李安妮却是真的佩服起江昊然来，不过见他不愿多说的样子，还认为他是个性低调，也就没再多问，直到送她到了她住的小区外路口。 “就在前边路口那儿。”李安妮指了指前边，等江昊然开到那儿把车停下来后，她先下了车，然后露出笑容来对江昊然说：“昊然，谢谢你。” 江昊然也露出笑脸来说：“没事，你要是再说谢我就真不高兴了！” “那好，我不再说谢谢了，嗯……”沉吟了一下，李安妮忽然把手儿伸到车窗口，说：“昊然，把你手机借我用一下。” “什么事？”江昊然不晓得她要干什么，估计是打电话吧，但为什么不用她自己的手机？ 想是那么想，但他还是把手机掏出来，先解了锁，然后递给李安妮。 李安妮接过手机后，直接按了一串数字，然后拨打出去，一会儿，她自己包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她才嫣然一笑，把手机递回给江昊然：“昊然，以后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好的。”江昊然答应一声，望着强颜欢笑的李安妮，心里很不舒服，不过他心里倒是舒服得很，终于得到了李安妮的好感，而且李安妮这还主动把电话号码留给他了，给了他电话号码，那进步可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快回去早点休息吧，有空就给我打电话。”江昊然见李安妮还没走，挥手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催她赶紧回去。 李安妮这才也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周子言在后边闪了闪灯，江昊然赶紧把车开了起来，到下一个路口靠边停了。 周子言把车一停，下了车就直奔他的车，把车门一拉，钥匙塞给了江昊然，说：“好困，陪你泡妞吧把我累坏了，赶紧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呢。” “知道了知道了。”江昊然把车钥匙接了，又还回周子言的车钥匙，下车后又回头说道：“子言，对了，还有个事情要跟嘱咐一下，我跟安妮说了，你是富二代，奔驰车是你的，这辆锐界才是我的，你可记好了，以后她问起来，你才是富二代，你才是有钱人，我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你要是说漏嘴了我可跟你没完！” 周子言张了嘴半天合不拢来，忍不住道：“江昊然，你也太无耻了吧？我知道你脸皮厚，但没想到竟然厚到了这种境界，你真是把脸厚到了一个新高度啊！” 江昊然笑道：“厚就厚呗，脸厚好处多，谁让你脸不厚的？我可先跟你说了啊，你以后要是坏了我的事那你可得负责了。” 周子言啐了一口：“江昊然，我记得以前在国外的时候，你自己给自己取的外号叫‘江不三’，你追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挨过三个月不被你甩了，不晓得这个李安妮能维持几个月？” 江昊然脸一红，赶紧说道：“子言，能不能别揭老底？我现在跟你仔细说哈，我要改邪归正了，以后只追李安妮这一个女孩，其她女人我要全部划清界线，以后她们是她们，我是我了。” 周子言“噗”的一声，本想讥讽江昊然几句，但瞧见他一脸认真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只摆了摆手。 江昊然又说：“子言，我看……安妮正是需要有人帮有人陪的时候，明天我看……” “想都别想！”周子言一口就打断了他的话，断然说道：“看什么看，明天早上你给我乖乖的起来汇合，你要是不去那我们就完了！” 周子言说的这个“完了”，江昊然自然是明白了，周子言说完了的是他们交情完了。 “知道了知道了，明早七点我就起床，七点半跟你在指定地点汇合，这总行了吧？”江昊然没再纠缠这个话题，跟周子言讲硬的总是他输了。 周子言笑了笑，拉开车门钻进车里，摸了一下方向盘：“还是我自个儿的车好。” 江昊然不屑的哼了一声，拉开车门钻进了他的奔驰车里，然后用力一关，他那车好么？看来得找个机会把他的车弄出去给耸剐蹭几道痕，看他还说好不好。 第五十二节 心知肚明 第二天早上还才六点钟，周子言就给电话铃声吵醒了，眼都没睁，伸手到床头去摸手机，摸到后接了放在耳朵上继续睡。 电话里的声音是夏明珠：“起床没有？在哪儿会合？” 周子言还没回答，手机里又传来笃笃的声音，拿起来一看，是江雪雁也在打电话，赶紧对夏明珠说道：“起来了起来了，我马上给昊然打电话问一下后就打电话给你。” “好，我等你电话。”夏明珠语气很好，显然心情也很不错，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早就爬起来了。 周子言又赶紧接通了江雪雁的电话：“喂……” “我和我哥已经出门了，到东城区和平路碰头。”答话的是江雪雁，周子言没想到她和江昊然更积极，江雪雁起得早就不奇怪，但江昊然起得早就太怪了，他自己反而成了最后一个起床的。 起床，洗脸刷牙，然后快的准备了一下行李，无非就是带一两套换洗的衣服，反正也只露宿一晚，明天就会回来，所以也不用带太多的衣服，其实也有可能用不着，露营野外可不像在家里那样方便洗澡。 把收拾好的衣服装在一个背包里，还没出门，乐小陶的门开了，她穿着睡衣走出来，揉着眼睛问周子言：“子言，你这么早起来干什么？昨晚我加了班，回来后见你还没回家，等一会儿没熬住就去睡了。” 一般来说，凡是上班族周末，尤其是周六早上，几乎所有的人都会睡到自然醒，一周的压力全都放在了这个早上用睡眠来释放，要不是惦记着周子言，早上听到客厅里的动静，乐小陶会睡到中午十二点才会起床。 周子言点点头回答：“那你多睡会儿，我有几个朋友约了去登山露营，嗯，今晚不会回来，你不用等我，早点休息，我明天才会回来。” “露营？”乐小陶一怔，停了停瞟着他道：“子言……你……带我一起去吧，我脑子就像绷紧了的弓弦，我也想跟你们去放松一下，可以吗？” 乐小陶眼里脸上全是期待兴奋的神色，但周子言却是很有些尴尬的回答：“小陶，不是我不想带你去，恐怕有些不方便，约我一起去的有我们公司老板的儿子和女儿，还有我们锦湖苑的总经理夏明珠，如果你去的话，他们几个都是我们公司的高层人物，你要是去了他们会怎么样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 乐小陶呆了呆，也意识到周子言说的很关键，要是让夏明珠她们看到她跟周子言关系密切，会不会怀疑他们之间有私情或者金钱利益关系？ 周子言把包背在了背上，摆摆手说：“小陶，就在家好好休息，公司的事虽然重要，但也不是你生活的全部，放到周一上班的时候再做吧，以后有空的时候我再带你去玩。” 乐小陶摊了摊手，苦笑道：“好吧，期待以后去呼吸一下山里的新鲜空气，去趟一趟清澈的河水山泉。” “放心，我会带你去。”周子言一边说一边推门出去。 车子就停放在住宿楼下的走道边上，周子言把背包塞在了尾箱里，然后上车出，在车上给夏明珠打电话，她已经在她住的小区路口等着了。 这次的旅行她没打算开她的车去，一来是她的车跑山路不方便，二来是她开车去了就更不方便跟江昊然制造机会了，她的意思就是去乘江昊然的车，孤男寡女一起时间长了肯定会碰出些火花来。 周子言开车到夏明珠住的地方花了十五分钟左右，还没遇到塞车，周一到周五这个时间是很塞车的，但周末反而好一些。 夏明珠今天的打扮依然很时尚，上身是淡绿色的短袖衬衣，下身穿着白色有破洞的牛仔裤，白色运动登山鞋，头上戴着一顶镶晶片的女式太阳帽，在她身边放着一个旅行拉杆箱。 像是远行的白领丽人，站在路边漫不经心的拨弄手机，对来往都盯着她瞄的路人毫不在意，依然显得孤高冷傲。 周子言把车靠边一停，然后下车主动帮她把行李箱往车里放，尾箱里已经放不下了，只能塞到车后排，不过反正一辆车坐两个人，足够的空间。 提夏明珠的行李箱时，周子言才觉沉甸甸的很重，不禁苦笑道：“夏总，你带了多少东西啊？这箱子好沉，就一天时间，况且还是在野外，带多了也没用处……” 夏明珠只说了一句话：“这是女人的权利。” 周子言就闭了嘴不再说了，女人有时候是不讲理的动物，夏明珠虽然是总经理，但她本质上依然是个女人。 再开车到东城区和平路，周子言开得比较慢了，一边开车一边看路边，没多远就看到江昊然停靠在路边的奔驰g5oo了，江雪雁没在车上，站在车旁边的路上。 今天的江雪雁跟夏明珠撞衫了，身上也穿着淡绿色的衬衣，有破洞的牛仔裤，白色登山鞋，唯一不同的是戴了一顶红色的太阳帽，一脸的青春靓丽，跟夏明珠虽然撞衫了，但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气质，一个清纯，一个艳丽。 江昊然没下车，坐在驾驶位上揉眼睛，一脸的倦意，一脸的不耐烦，看到周子言就低声怨了起来：“这么早，迟一点就不行吗，觉也睡不好，精神也不好……” 周子言笑了笑，摊摊手道：“又不是我叫你起床的，我也还想多睡会儿呢。” 江雪雁忽然“啊呀”一声，把周子言吓了一跳，扭头看她：“怎么了？” “我……”江雪雁咬着唇浅笑道：“我有个东西忘拿了……” 江昊然一脸的不愿意：“瞧你，怎么搞的，又忘东西了，我懒得去，子言，你载她去一趟，我到城外等你，昨晚没睡好，不想动，我稍事休息一下。” 江昊然“推托”的时候，江雪雁一声不吭，周子言一听就知道这是事先好的一个“坑”，江雪雁肯定先对江昊然说了，要他找机会让她跟自己乘一辆车。 周子言同样也要给夏明珠找这样一个“机会”出来，想想正好，探头望了一下自己车里坐着没下车的夏明珠，她这是在玩“矜持”。 “夏总，不好意思，江小姐有东西忘了，要回去一趟，昊然让我送她回去一趟，你坐昊然的车跟他先到城外等我们。” “哦……”夏明珠眼里掠过一丝赞赏，一闪而逝，因为江雪雁就在周子言身后，她可不会在江雪雁面前露出她的心思。 夏明珠表面上还做得有些不情不愿，下了车过去再上江昊然的车。 江雪雁咬着唇略有些羞涩的上了周子言的车，周子言开着车到前边红绿灯处调头，然后才问江雪雁：“江小姐，到哪儿？” 江雪雁沉吟了一下才微笑着说：“绕个圈就出城跟他们去吧，你们不就是要给夏明珠找机会吗，我就是配合一下而已。” 周子言愣了愣，又好气又好笑，江雪雁也不傻，顺势就把理由推到了夏明珠身上，明明就是她要跟自己坐一辆车的，现在却说得她是想给夏明珠和她哥给机会。 江雪雁看了看周子言，再系上了安全带，舒舒服服的伸展了一下手，偏着头儿从车窗里看了一下天空：“今天是个好天气啊。” 周子言也瞄了一下天，摇摇头道：“那可不是一定啊，你看这满天的朝霞，看起来天气好，但有句古谚说得好，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傍晚有霞第二天才是好天气。” “是吗？”江雪雁也无所谓，掏出手机来拨弄，周子言开车绕了回去，耗了十二三十分钟后，这才调头往城外开去。 装个样子而已，四个人其实都明白，只不过都不说出来。 城东五十里外是大青山，大青山延绵数百里，崇山峻岭无数，最高峰海拔倒不算是很高，只有两千多米，但山大地险，很多地方人迹罕至。 周子言跟江昊然商量去哪个地方时，江昊然就说去大青山了，既然真要去野外荒山过一晚，去那些安全无险的公园啊，景点山啊，那都没意思，明知是安全的自然就没有害怕惶恐的心思了，再说去的还是夏明珠和他妹妹江雪雁，让妹妹跟周子言一起，他是完全放心的，知道周子言不会乱来，但如果是别的男人，他敢保证么？ 所以江昊然来有些凶险的大青山也是有目的的，那就是要把夏明珠和他妹妹都好好的吓一吓，这次吓怕了，以后她们就不会再要来这种地方玩了，夏明珠不来就少一份纠缠，妹妹不来他就少一份担心。 另外，有了这一次的经验后，他以后倒是可以和周子言邀别的女人来玩，比如说李安妮吧，昨晚李安妮那么伤心，工作又丢了，这事还没帮她摆平呢，等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回来后再去收拾心缘酒吧的刘经理，安妮的工资和补偿都要一分不少的拿回来。 出城区后，去大青山的是条省道，过往的车不多，沿途有几个没商用的自然景点，有些许的城里来开车来玩。 江昊然载了夏明珠到城外十余里外的第一个景点处停车等着，那儿也有三四辆车，七八个人在路边岩石边拍照观景。 第五十三节 野营 夏明珠下了车，江昊然叼了一支烟，用点烟器点燃了烟，抽了几口烟后才下了车。 公路外边有一个一百来个平方的观景台，外边是悬崖深谷，一个正在拿着手机拍照的男人忽然看到他手机摄像镜头中出现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时，呆了呆，抬头看到真人就在面前。 那是夏明珠，站在护栏边望着峡谷里，不管是侧影，还是正面，她都是绝对的吸睛体，即使就是背面，那高挑的身材也一样优美，一会儿就吸引了看风景那些人的目光，男的沉醉，女的羡慕嫉妒恨。 抽烟的江昊然瞄了瞄夏明珠，清晨的太阳光比较柔和，投在夏明珠身上就好像在她身上洒了一层金色的彩衣，看起来分外动人。 “夏明珠还真的很漂亮啊！”江昊然心里都不禁暗赞一声，要说他勾搭上的那些女人，还真没哪个比夏明珠更漂亮，要说夏明珠除了身份不高外，其他哪方面都很优秀，但真要娶夏明珠的话，他老子江百歌那一关就肯定过不了。 要想摆脱他父亲江百歌的控制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江昊然就在想，要是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也不是不行，但最好是完全服他管，他在外面养小三小四的都不会管，也不会闹事，只会在家相夫教子，乖乖的做黄脸婆就好。 但这种女人相当难找啊，富贵家庭的女人哪个不是骄横跋扈眼高于顶的？所以说江昊然既想遵照父亲的意愿娶媳妇，又想娶到他想像的那样，那简直就没有可能。 要是夏明珠野心不大，不贪图钱财名份，又愿意跟他私下里偷情，这倒是最好的结果，不过……江昊然瞄了瞄望着山谷出神的夏明珠，瞧她那清冷出尘的样子，心想这也是不可能的，夏明珠能干强势，有才有貌，她怎么可能会屈从男人做小三做秘密情人？ 一想到夏明珠在公司里的强势传闻，江昊然就不禁打了个寒战，夏明珠可是带刺的玫瑰，碰不得，要是自己跟她生了什么关系，她一定会拿捏住自己去找他老子叫板要名份，那他老子还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江昊然赶紧甩了甩头，努力把夏明珠带给他的诱惑甩掉，这个女人，他惹不得动不得。 想了一阵，江昊然还是跑到另一侧的护栏边，靠着护栏抽烟。 十几分钟后，周子言和江雪雁到了，周子言没有下车，只是把车停了下来，然后叫了一下江昊然，江昊然嘿嘿一笑，把烟头远远的弹了出去，招呼了一下夏明珠，然后上车。 闹到这时候也已经是八点过了，江昊然等夏明珠一上车就启动车子跑在了前面，然后直接加飞驰，这条路再过去已经很少车辆了，五六分钟都遇不到一辆车过路。 周子言在后面也加了度跟着，江雪雁有些奇怪的说道：“奇怪了，我哥怎么开这么快？大清早的也用不着赶时间吧？” “习惯吧，也算不上是开得很快。”周子言笑着回答，这个时**十迈，确实不算特别快。 江雪雁过了会儿又忽然问他：“你觉得夏明珠喜欢我哥吗？” 周子言一怔，随即摇头道：“这我哪知道？我又不是你哥肚里的蛔虫，也更不是夏总肚里的蛔虫，她是我上司，我可不敢去问她的私事啊。” “你跟我哥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么？”江雪雁哼了哼说，但又瞧出周子言是不想说那些事，哼了哼后也没再追问，感觉周子言只要是不想说的话，估计再怎么掏也是掏不出来的。 周子言把音乐打开，放了一萨克斯轻音乐，悠美动听的旋律让江雪雁都有些沉醉，一边跟着音乐节奏低哼，一边点着头动着手指做动作。 周子言开了一阵，扭头瞄了瞄江雪雁，见她依然陶醉在音乐里，似乎无比的轻松，看着她的侧脸，真是无比的美丽，这么纯洁美丽的姑娘，他怎么能去伤害？ “妹妹……” 正陶醉在音乐中的江雪雁忽然听到周子言嘴里念了一声，扭头看了看他，似笑非笑的说：“你又叫了‘妹妹’，你是在叫我吗？” 这车子里就他们两个人，周子言若是叫，不叫她又是叫谁？ 江雪雁上次也问过他为，也听到过周子言叫她“妹妹”，难道这就是他对喜欢的女孩子的称呼？ 周子言一愣，赶紧望着前方认认真真的开车，嘴里回答道：“前些日子我老是做梦多了个妹妹，很真实的感觉，似乎跟你很像，所以有时候忍不住叫了出来。” 江雪雁撇嘴一笑，似是不相信周子言的话，这话遮掩得也太没水平了，不过她也弄不清楚，周子言到底是喜欢她呢还是不喜欢？ 要问这个话，江雪雁到底还是有些脸薄，不好意思问，她平时就是一幅高冷的样子，性格也如此，有心事也是埋在心底，所以她不会跟周子言问这种话。 又开了四十分钟左右，江昊然把车减了下来，然后往左一转，上了一条长了不少草的毛路，看样子太少的车和人过路，路中心都长了草。 再往里去，路是越来越难走，车子颠簸的前行，绕过一个山坡后是个山谷，不过很平顺，一大片青草地，山谷当中的最底部是条清澈的小河，河边的青草地中开满了红的蓝的野花。 江雪雁一看到这地方就惊呼起来：“哇，好漂亮啊！” 江昊然在前边把车停在了毛路边，然后下车招手，周子言把车挨着停好了，江雪雁下子车就直奔下边的青草坡地，夏明珠却是坐在车上不愿下车。 周子言把尾箱打开，看了看装满了大包小包的尾箱里，然后问江昊然：“是在这儿搭帐篷还是下边？” 江昊然还没答话，下边的江雪雁就叫道：“下边，这儿太漂亮了，下来吧，把帐篷搭到这下边来，有花有草有蓝天，还有小河，这就是我梦里的天堂啊！” 江雪雁一边说，一边把鞋子脱掉，卷了裤腿下河去了。 小河有十几米宽，但大部份只有水的痕迹，现在的水只有尺多深，清澈见底，河里尽是大石小石，河底也全是石沙，没有泥土。 江昊然望了望周子言，摊了摊手，无奈的苦笑一下。 他本来是想就在车附近的位置搭帐篷，因为器具食物都在车上，要到下面的小河边搭建帐篷，那所有的东西都得搬到下面去，有三四十米远呢，这么多东西搬下去可不轻松，而且走的时候又得把器具收起来再搬回到车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吗？ 但妹妹喜欢，她“命令”的事，不情愿也得情愿了。 周子言倒没什么意见，干这活儿要远比登山轻松，有江昊然兄妹和夏明珠一起，而且也没有购置专业的登山器材设备，登山，也就是个梦想罢了，最多也就是带了他们几个到附近爬爬山罢了，与攀岩登山根本就是两码事了。 “搬。” 周子言率先扛了一个大包下去，这是帐篷，江昊然哀叹一声，只得动手扛包扛袋了，不过他偷了奸，拣了个比较轻的袋子扛，但下坡的时候表情却是装得很沉很重，嘴里还“嗨哟嗨哟”的叫喊吆喝。 夏明珠在车里坐了一阵，然后也下车来，不过在车外都没停留，径直下坡了，然后也学着江雪雁，脱了鞋卷了裤腿下河了。 这河水是山溪，从山上流下来的，没有一丁点的污染，清凉透骨，大热天站到这河水里后，身上的热感就减退了一大半。 周子言已经是扛第三个重包了，看到溪水中，江雪雁如少女一般淌水玩耍，兴奋莫明，而夏明珠却是坐在了河中一块露出水面的石头上，双手撑着下巴看风景，脚浸在水里感受清凉。 两个同样漂亮的女孩心境完全不同，这是周子言心里的感觉，江雪雁在这里很放松，流露出她埋藏在心底里的天真，而夏明珠却依旧隐藏着她的内心世界，从今天出来一直到现在，甚至包括以前他所感觉到的情形，夏明珠虽然一力想嫁入江家变成江家豪门媳妇，但她对江昊然明显没有感情，这种只为目的而宁愿牺牲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做法，周子言都不禁感觉到丝丝冷意！ 花了四五十分钟才算把所有的器具食物搬到河边的平地上，周子言累得满身是汗，也很饿了，都九点半了，平常也吃过早餐了，而今天他们四个人都没吃早餐，起床就行动了，再加上他这会儿干的可是纯体力活儿，消耗很大，怎么不饿？ 哪怕是偷奸耍滑的江昊然也是又累又饿，他虽然搬的都是轻巧的包，但爬上爬下的就算是走路，那一样也是耗体力的。 “饿死了，有东西吃不？”江昊然把球鞋脱了一扔，一屁股坐倒在青草地上，然后问周子言。 周子言提过一个大旅行袋，拉开拉链，从里面扯了一个袋子出来，方便袋里装满了食物，有干果，饼干，鸡爪，牛肉干什么的，全是零食。 “多的是，都是我跟你一起买的，你还问有吃的没？”周子言打开袋子拿了一个小包干果，然后把大袋子往江昊然那边一扔。 江昊然接过就抓了一包食物出来撕开吃，一边吃一边笑道：“哈哈，我当然知道，就是累得不想动了，让你动动手呢。” 第五十四节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周子言拿着干果小袋对江雪雁和夏明珠扬手摇了摇，叫道：“你们不饿吗？吃点东西吧，当早餐，吃饱了我们再把帐篷搭起来，下午就可以做烧烤了。” 江雪雁和夏明珠都爬上岸来，也不穿鞋，赤了足就各自寻了个包坐下来，然后拣喜欢的零食吃。 都到这时候了，就算不干活也一样饿了。 江昊然吃得急，噎着了，咳了几声，伸手抓了一瓶矿泉水拧开，一口气喝了一大半，把噎着的食物灌下肚后，又皱了皱眉头道：“这水放车里都变温水了，不好喝。” 周子言指着溪水笑道：“那你喝那个，又清凉又没污染。” 周子言本来是说笑，江昊然却当了真，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儿倒转来，往地上放了个干净，然后到溪水边弯腰去装水。 手伸到水里时就感觉到了冰凉，江昊然装满了一瓶，然后拿起来仰头往嘴里灌，骨嘟骨嘟的喝了好几口，水顺着嘴边滑落，他却抹都不抹的赞道：“好舒服，子言，你试一试，这水就像放冰箱里冻过一样，真的好凉爽好舒服，矿泉水喝到嘴里好像有股味儿，还真没这山溪水好喝！” 周子言也笑着拿了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把水倒掉了，然后装了溪水来喝，他早渴得很了，这一口气喝了一整瓶，然后又装了一瓶，味道还真的比矿泉水好喝一些。 江雪雁忍不住笑道：“你们这不是喝我们的洗脚水吗？” 一听她这个话，夏明珠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江昊然毫不以为意，一个是夏明珠，一个是她妹妹，虽然洗了脚，但这水是流动的，洗脚水早流得没踪影了，再看看上边，山溪延绵进了大山里面，那边人烟俱无，不会有人还在上边洗脚洗澡。 瞄了瞄夏明珠那白得亮眼的赤脚，江昊然心想今天来的如果是李安妮的话，那心情就不同了，她要是说喝她的洗脚水，就算真是她洗了脚的水恐怕他也愿意喝！ 一想到李安妮，江昊然就沉默下来，她今天心情好了没有？会不会去心缘酒吧要她的工资？ 沉默许久，江昊然情不自禁的把手机拿了出来，点开屏幕看了看，十点钟了，忍不住把李安妮的电话号码调了出来，想按拨打键却又有些心怯，犹豫不决中又恼怒起来：他是何等干脆爽快的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打！ 把拨打键一按后，江昊然忽然又现手机竟然没有信号，没有信号还打什么电话？ 江昊然拨打不成，心里顿时又是失望又是放松了一下，失望是对李安妮的思念没有得到缓解，放松却是这个电话终究没打成，要真是拨通了他该怎么说？ 心里根本就没想过他如果向李安妮打电话的话，他要说些什么话？ “手机没信号。”江昊然站起身来拿着手机到处试，附近的位置都没有信号，跑到停放车的位置试了试，还是没有，看来这靠山的地方已经与“尘世”隔断了。 到处跑了几趟，江昊然脸色懊恼的跑回来说：“手机没信号。” 手机没信号的话，至少有两点不好了，一是想给李安妮打电话就没办法了，二是上不了网，这漫漫长夜，如果没有互联网，那该怎么过？ 其实在场的这四个人，几乎没有一个不是手机控，尤其是江昊然，他要是连不了网，上不了网，那就浑身不对劲，坐立不安。 一想到要这样过一天一晚，江昊然忽然就觉得后悔了，他想要回去！ 但人都来这儿了，有妹妹，有兄弟，有夏明珠，他还能走得了？这真要一走了之的话，周子言就不拿他当兄弟了。 “子言，我……我晚上在野外会害怕，要不……要不下午把烧烤搞过后我们还是回去吧？” 周子言当然没意见，他这一趟也是无可奈何的，但关键他说了不算数啊。 江雪雁先就不干了，一听就冲着江昊然恼了：“哥，你怎么回事？我好端端的在家里休息，你把我拉来说露营，好吧，我跟你来了，你现在却说要回去，你……你要是真要回去，以后你可别找我干什么事了！” 江雪雁这话既是气恼又带“威胁”，江昊然当然明白，妹妹这是气了，虽然真相是江雪雁自己要跟来的，但这可是他亲妹妹啊，妹妹喜欢子言要他帮忙找机会，来了他却要跑，他如果要回去的话，自然大家都得回去了，这个机会就白白浪费了，她怎么能不恼？ 江昊然知道妹妹说的是气话，但从小兄妹两的感情就特别好，他怎么能让她那么气？ 江雪雁也想过有网的生活，但这时候她却真的又喜欢这没网似乎与现实世界隔绝的环境，这像仙境一样的地方令她着迷，再说这儿还有让她心儿荡漾的心上人周子言呢。 夏明珠也对这个清净幽雅的环境感到满意，这儿令她确实很放松，没有了在公司里的明争暗斗，没有勾心斗角，又有她期盼展的江昊然，这个机会，这个时间都是那么的宝贵，江昊然却想要回去？ 夏明珠怔了怔就说道：“昊然，我跟江小姐两个女人都没说害怕，你一个大男人说这种话不脸红吗？” 夏明珠一边说一边瞄着周子言，对他递了个眼色，示意他出马。 周子言摸了摸下巴，咳了两声道：“昊然，两个姑娘都没说怕，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就算有怪兽来了，你不正好来个英雄救美吗，这样的机会别人想都想不来呢！” 说什么“怪兽”的话，谁都知道这是周子言说笑的话，但其实也是实话，像夏明珠和江雪雁这两个人，那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啊，而恰恰相反的是，周子言和江昊然却都对这两个对他们有“心”的美女没有“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要是给别的男人知道，那真是会用唾沫把他们两个给淹死。 给周子言这么一说，江昊然也知道他肯定是走不成了，再说就算周子言不说这个话，他也得随他妹妹的心意，也不能走，总之，这难熬的一天一夜是没得摆脱了，好歹也得熬过去，虽然担心受不住夏明珠的诱惑，但有妹妹和周子言在一起，夏明珠也肯定不会做得太明显，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不过这大青山延绵数百里，别说这整个山脉了，就算是他们安营扎寨的这儿随便跑出去一两百米远藏到树林里就无影无踪了，也许夏明珠会找机会，或者会创造机会，但只要他不给机会，夏明珠再会创造也无能为力。 吃了好些零食后，周子言和江昊然都吃饱了，又歇了一会儿，差不多到中午了，太阳当顶，晒得人受不了。 周子言对江昊然招了招手道：“昊然，来，帮手，我们把帐篷搭起来吧，太热了，在帐篷里躲躲太阳，睡一觉，到下午再来烧烤晚餐吧。” 江昊然摊了摊手，他懒，但也没得推，就他和周子言两个男人。 周子言把帐篷包装袋拖出来，选了个最平坦的地方，先把伸缩杆扎进地里做牢固了，然后搭好支架。 这种折叠简易帐篷其实很容易搭建，比较难的是大型复杂的帐篷，花了半个小时就搭好了一个，周子言把拉链门一面设在东面，下午太阳向西后就晒不到，这时候把前面拉开透风，然后对夏明珠和江雪雁说：“夏总，江小姐，你们先在这个帐篷里面休息一下吧，我们再搭一个，我和昊然睡的，搭好后休息两个小时，然后开始准备下午后的晚餐。” 江雪雁还有些兴奋，一点儿睡意都没有，帮他从包里拆东西出来，一边拿一边说：“我帮你吧，让明珠姐睡会儿。” 夏明珠倒是不客气，缩身到帐篷处就钻了进去，帐篷里又遮阳又凉快，底面是充气垫，垫了舒适的毛毯后睡在上面舒服得很，她躺在里面就不想动了。 这帐篷是双人型号的，两个人睡正合适，标准的情侣型号，夏明珠在里面躺下后，舒爽的伸了个懒腰。 江昊然苦着脸对周子言做了个痛苦的表情，说：“我也好累，眼都睁不开了，要休息，不想动了……” 周子言指了指夏明珠睡了的帐篷：“那儿，还有个位，你去睡会儿吧，夏总不是外人，去吧。” 江昊然张了嘴说不出话来，要说什么狠话，夏明珠就在旁边，给她当面听到还是不好，所以只有干瞪眼。 江雪雁抿嘴而笑，更有劲儿的帮着周子言搭帐篷。 夏明珠从帐篷那边伸了头儿出来对江昊然说：“昊然，你困了你就睡吧，我还不想睡，手机里下载了一些书，正好坐着避阳看书，不碍你的事。” 江昊然怔了怔，虽然觉得夏明珠可能有别的意思，但着实又软又疲，直想倒下就睡，等周子言搭好另一个帐篷还有些时间，外边太阳又晒得难受，听夏明珠一说，倒是心一横，走过去钻进帐篷里就躺了下去。 夏明珠坐在边角处，里面空间还不小，江昊然倒在软垫上舒服得**了一声，着实舒服！ 第五十五节 恶梦 江昊然的确感觉到精疲力尽了，虽然他并没有干多少活儿，不过作为一个平时横草不拿，直草不拣的富家公子，今天的表现还算不错了，又累又疲，一躺到帐篷里就呼呼入睡。 夏明珠坐在旁边看手机，直到确定江昊然睡着了后才扭头去看他。 略微有些圆胖的脸，不丑，但也不俊，想起来倒是觉得他跟江百歌的脸并没有多少相似度，江百歌虽然年纪大了，但相貌还颇为英俊。 可以说江昊然一身的纨绔习气，绯闻满天，夏明珠都听说过许多江昊然的“故事”，就是这么一个人，她的一辈子就得放在他身上？ 夏明珠几乎可以预见她如果嫁给江昊然之后的生活情况，感情上她绝对幸福不了，但她要的不是感情，而是地位身份和财富，这几样恰恰是江昊然能给予她的。 哪怕如果此的想嫁给他，想进入到江家这个家庭中，但夏明珠没有现她对身边这个睡着了的男人有一丁点的“感情”，就像她旁边睡的是个陌生人，又或者是一头猪。 当然，如果真的能嫁给江昊然的话，她还是想能跟他培养出感情来，毕竟要生活一辈子，有感情总比没感情好一些。 夏明珠甚至还浮想着，要是她嫁入到江家后，她将会对江氏集团进行哪些改革，江家的财富只有在她这样的人掌握中才能继续甚至更高的扬光大，以现有的两个继承人，江昊然和江雪雁兄妹都没有能领导百歌集团的能力。 江昊然就不用说了，草包一个，江雪雁要好得多，但她只是比江昊然勤奋些，务实些，不纨绔，但她骨子里都没有领导一个大型集团的能力，而且江百歌的思想还很传统，比如说重男轻女的思想，尽管他很疼江雪雁，但最终都不太可能把百歌集团交到她手中，江雪雁最终都要嫁给一个外姓人，那样的话，他百年后，百歌集团就不姓“江”了。 而夏明珠很有感觉的是，她只要能嫁给江昊然，她就有把握让江百歌把集团的控制权传给她，她虽然是个外姓人，但她是江家的媳妇，她代表的是江家，以后终究也是会把集团产业财富都传给江昊然的子女，这就很合江百歌的思想了。 但这些都有一个极大的不确定因素，那就是江百歌并不想接纳她。 这一点，夏明珠也很清楚，她真想通过江百歌这一关，至少得想到一个非常规的办法，江百歌的思想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扭转的。 什么是非常规的办法？ 夏明珠心里早就冒出了一丝想法，但她同样又觉得自己很“无耻”，但所有的羞愧感都不及她的欲望，她从来就只是一个只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的狠人，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能让江百歌有可能转变心意的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她最好能给江昊然生一个小孩，最好是男孩，江百歌再狠，也不可能对他的亲孙子狠，他反而会被亲孙子的到来而软化，除此之外，再无他法。 可是，夏明珠又犹豫着，她该怎么跟江昊然做那个事？一想到那事她心里就很反感，很恶心。 江昊然就躺在身边，夏明珠却没觉得“近”，反而似乎很有距离感，江昊然很花心，喜欢美女，但她主动表露出的示好，江昊然却似是视而不见，这让她很恼火。 外边听到周子言搭帐篷的声音，江雪雁一边帮手一边跟他谈话聊天，相距不过三四米，虽然隔着帐篷看不到，但夏明珠也不好意思把江昊然弄醒跟他说那些话，更不可能做什么“动作”了。 外边，挥汗如雨的周子言自然没有心思去关心夏明珠和江昊然会干些什么，江昊然心知肚明，夏明珠心机重重，两人能不能展更深似乎很难预料。 说实话，周子言也知道他们之间最大的难关就是江百歌，而且还有一个难点，那就是江昊然和夏明珠并不是情比金坚，他们两人并不是相爱的，所以这就更难了。 但是这也并不等于夏明珠就一定达不到她的目标，这个世界上屈从于父母的愿望，或者阴谋下的爱情都太多太多了，走过完美人生的人能有几个？绝大多数人都是抱着遗憾过完一生。 “子言，来，擦擦汗水。”江雪雁见周子言满头满脸的汗水，马上从包里取了一小盒纸巾出来，抽了一张来递给他。 周子言接过纸巾就擦脸，那纸巾又白又香，纸巾上面还有很精美的花纹，这级别简直就达到艺术品的级别了，但周子言根本就没看它的好坏，拿过来就往脸上擦，一张纸巾瞬间就被擦拭的汗水浸透了。 “来，再擦擦。”江雪雁又抽了一张出来递给他，并接过他手里用过了的纸巾，然后放到一个准备的专门盛放垃圾物的塑料袋里。 江雪雁瞧着认真干活的周子言，这只是一个侧面，让她很动心很觉完美的画面，一个认真干活的男人，魅力是无穷的。 江雪雁想着想着自己脸一红，赶紧儿拿了矿泉水瓶到溪里装了水，然后再回来给周子言喝。 周子言接过水瓶一口气把一瓶水喝光了，赞道：“这水真好喝，喝水都快喝饱了。” 帐篷搭起来了，周子言在帐篷里铺上垫子，试了试，很舒适，又晒不到太阳，遮着太阳的时候就很舒服了，因为离山溪很近，溪水中带来的凉气时不时飘过来，没有太阳照射下，那种冰爽的气息才更舒服。 “江小姐，你躺一会儿吧，我去溪里洗一下脸。”周子言见江雪雁在帐篷里试着垫子的舒适，当即叫她躺下休息一会儿。 周子言也没打算再搭一个帐篷了，买了是有三个，但没必要搭三个出来，晚上他和江昊然睡一个，江雪雁和夏明珠睡一个，再搭一个就是浪费体力，他也很累了。 溪水里的温度可能只有十五六度，很明显的凉爽感觉，而实际的地面空气温度至少过了三十五度，这还是在野外，如果是城区里，今天这天气至少能让地表温度达到三十**度。 溪水的凉爽让周子言的热感消失了大半，把鞋子脱了，赤脚泡进水里，又洗了把脸，热感几乎全部消失了。 要是洗个澡就舒服了。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闪了闪就消失了，这山溪水最深的地方才尺多深，踩在水里连膝盖都淹不到，太浅，另外这还有江雪雁和夏明珠在，洗澡不方便，最好是晚上分开在溪水中擦一下澡。 坐在溪水中一块露出水面的大圆石块上，石头光洁干净，脚泡在溪水中久了还觉得太凉了，冰意像钻到皮肤里面去了。 溪水太凉，泡久了还不行，周子言赤着脚上了岸，在软软的青草花地上踏过也不硌脚，瞄了一眼夏明珠和江昊然的帐篷，江昊然四仰八叉的躺睡，夏明珠坐在他身边呆。 周子言赶紧走过了，到江雪雁的帐篷那儿一看，江雪雁居然也睡着了，侧身躺着，脸儿正好对着敞开的拉链门这边，这边对着山溪方向，背对着太阳光。 江雪雁的脸好美，柔柔的感觉，一双眼的睫毛很长，周子言瞄了瞄外边的太阳光，外边的阳光太毒辣了，反正江雪雁也睡着了，他也就坐在旁边，然后掏出手机来玩玩下载的小游戏。 小游戏玩的是智力，看似简单却不简单，周子言以前玩这种小游戏通常都是越玩越有精神，但是今天太累了，干活后的疲倦像千斤重力一样把他的眼皮往下拉，连一关都没有通过就忍不住躺下睡了，因为睡意来得太快，所以他都没有什么顾忌，要是慢慢入睡的话他会想到身边还有江雪雁，旁边的帐篷里还有夏明珠和江昊然，但是现在他什么都没想到，睡魔控制了他的思想，几乎是瞬间入睡。 周子言太困了，睡眠中进入了梦境，他梦到了妈妈，搂着妈妈那温暖又安全的柔软身体，哭着求她别死，求她别离开自己。 妈妈轻抚着他的头，低低的安慰：“别怕，我不死，我也不会离开你。” 妈妈的温柔安抚让他激动的情绪逐渐平息下来，周子言把她离开，伸手搂着了她的腰，使劲的把头依偎在她怀里，很舒服的动了动，妈妈继续安抚，轻轻在他后背上拍，嘴里轻轻哼着一儿歌。 周子言只觉得又回到了儿时光阴，他很享受妈妈在时的感觉，但朦胧中，当妈妈的歌声低到没有了的时候，似乎妈妈也在离去。 周子言全身一震，跳起来哭着去拉她：“妈妈，别走，妈妈，别离开我……”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周子言跳起来脸色白，身子颤，瞪着眼看，面前的人不是他妈妈，而是一脸关切的江雪雁，问了两句后停了停又问了一下：“你……梦到妈妈了？” 周子言使劲的喘着气，努力把梦境与现实之间引起的念头都压了下去，等到一切都恢复后，这才点了点头，说：“我做了个梦。” “难怪。”江雪雁柔柔的说，“我听见你叫妈妈，又把我……把我抱着，又哭又说，我就给你唱了个儿歌，你快安静的时候又惊醒了……” 周子言扭转身伸手拭了拭眼睛，把泪痕擦了个干净，他可不想在任何人面前露出心里的秘密。 江雪雁叹了口气，说：“在我的印象里，你就是个不会哭不会痛的钢铁男人，我觉得似乎没有什么能打垮你，但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流泪，也会叫‘妈妈’……” 周子言终是忍不住笑了笑，说：“我也是有妈生的，当然会叫妈妈，要不然你以为我从哪儿来？难不成跟孙猴子一样从石头里蹦出来啊？” “哈哈……”江雪雁也忍不住灿烂的笑了起来，那种惊人的美丽让周子言都不禁呆了呆。 第五十六节 变天了 “我睡了多久了？” 周子言左右一瞄，想把话题引开。 “现在都四点多快五点了，我们睡了差不多有三四个小时。”江雪雁看了看表，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方向说：“我哥，明珠姐还在睡，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能睡。” 不过说了这个话后，江雪雁瞧着周子言有些羞涩的又说道：“我也是给你忽然抱着闹醒的，要不然我可能也还在睡，今天真是好睡。” 周子言脸一红，摊了摊手做了个表情遮掩了过去，看江雪雁这个表情，估计他没有暴露太多的秘密，看来以后要严密控制自己不能跟别人一起睡觉，或者在别人的面前睡觉，睡梦中也会暴露秘密的，而他的秘密，不能对任何人透露。 帐篷里吹来一股风，凉嗖嗖的，周子言抬眼一看，帐篷外居然没有耀眼的阳光了，当即爬起来钻出去一看，头顶不见蓝天阳光，天色已经阴下来了，难怪这会儿睡着感觉很凉爽舒适了。 伸了伸懒腰，又瞄了一眼旁边的帐篷里，江昊然和夏明珠依偎着睡得正香，周子言不禁哑然失笑，又想到自己睡着了不知道有没有把江雪雁抱着，只要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很肮脏龌蹉，赶紧把这个念头从自己脑子里抛开。 在溪水里洗了个脸，一觉睡醒，冷水浸脸，脑子里只感觉到无比的清醒，一脸的水珠下，温度是很舒适了，但肚子里却感觉很饿了，抬头看到江雪雁在岸边上舔着嘴唇，明显也是饿了的表情。 “你饿了吧？我们来烧烤吧。”周子言笑着转身，把装了烧烤工具的箱子和包找出来。 做这些的话他还是相当熟套的，毕竟以前在国外做户外活动的时间很多，户外生存的第一个要求就是找食物填饱肚子，而现在他们食物都是现成的，啥都不缺，自然没什么难度。 把烧烤架子立起来，然后再生碳火，先烤肉串，江雪雁帮着摆弄需要的食味佐料，然后站在旁边很兴奋的看着，对于她来说，像这样的生活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没有经历过，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才会那么兴奋。 周子言一边煽火，一边翻烤烤架上的肉串，香味随着烟雾一起弥漫。 “好香啊，烤的什么？”江昊然从帐篷里钻出来，一边叫一边快步跑过来。 周子言笑道：“别急，还有一会儿就能吃了。” 江昊然也是一副急不可耐的表情，一双眼盯着架子上的烤肉串，显然也有些饿得慌了。 再一会儿，夏明珠也过来了，撩着头，脸儿有些微红，毕竟她跟江昊然在一个帐篷里睡了，多少有些尴尬。 江雪雁当然不会去嘲弄她和哥哥，她自己也跟周子言在一个帐篷里睡了几个小时，而且熟睡后，周子言和她都不知不觉中搂抱在了一起，周子言做了恶梦说梦话时才把她惊醒，这让她看到了周子言软弱的一面，看到了不为人知的一面，但同样也让她感觉到周子言的真实，感受到他一样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先尝尝看味道怎么样？”周子言把烤好的一串肉串给江昊然夏明珠江雪雁三个人一人两串，他这肉串可跟烧烤档卖的不一样，烧烤档的太“精致”，份量远远不足，而他做的这个份量太足，两串肉串拿着就像是两个鸡腿一样的份量。 江昊然是不顾形像的，把肉串横在嘴边就咬着撕吃起来，一边吃一边赞：“好吃，真的太好吃了，子言，我感觉你这手艺比五星大厨还好……” 周子言哈哈笑着说：“不是我手艺好，我看是你饿得慌了，饥不择食这话你听过没有？” 江昊然忽喇喇狼吞虎咽的把两串肉串吃完，然后一伸手道：“就算饥不择食吧，还有没有？” 周子言笑着又给了他两串，那是他自己的两串，不过烧烤的时候这味道嗅多了反而感觉没那么饿了。 江昊然也不客气，接过去又是一阵大吃大嚼，把这两串肉串又吃了，然后一摸肚子，感觉没那么饿了。 夏明珠和江雪雁虽然都饿了，但到底是女孩子，斯文多了，手里半串都还没吃到。 江雪雁把手里的一串递给了周子言，说：“你先尝尝，我拿着挺累的。” 看看烤架上一大排的肉串，周子言也没客气，接过来尝了。 夏明珠见江雪雁没遮掩的给周子言，犹豫了一下，她也把手中的另一串肉串递给江昊然：“昊然，你吃得快，你先吃吧。” 江昊然瞄了瞄周子言和妹妹，还是伸手接了，不接的话会扫夏明珠面子，大方一点装作没事反而更好。 不过接过肉串后，江昊然左右瞄了瞄，说：“吃得半饱顺过气儿来了，感觉要是有酒就好了。” 周子言哈哈一笑，到溪边弯腰在河里一捞，“哗啦啦”的水响声中，捞起来一个装满了啤酒罐的塑料箱子。 “这是冰冻啤酒，来，尝一尝。”周子言把啤酒箱提过去，然后给江昊然，夏明珠，江雪雁一人给了一罐，说：“刚刚好，十来度的冰凉，太冻了不好喝。” 江昊然用手指勾住环扣扯开了，仰头骨嘟嘟的喝了一大口，忍不住说道：“好舒服！” 夏明珠和江雪雁也打开了罐子喝了一口，啤酒就像冰镇过一样，感觉不到酒味。 周子言烤的肉串味道其实并不是特别好，味道略偏向西式风味，与中国人习惯的麻辣烧烤味不一样，但江昊然夏明珠江雪雁三个人都觉得好吃，一是饿了，吃什么都香，二是心情好，来乡间山林做这样的旅行很新鲜。 接下来又烤了不少食物，周子言看看烤得份量足够后就停下来，在青草地面上搭了一块餐桌般大的毯子，然后把食物用简易碟子盛好摆放在上面，四个人一边喝啤酒一边吃东西。 江昊然抹了一把汗水，抬头望了望天，笑道：“这吃也累得出一身汗，好在天阴了，没有太阳，要不然还得多热啊。” 周子言望了望天，有些担心的说：“天色好像变了，要是下雨就太不好玩了，不下雨的话，等会儿我们还可以去爬爬山，看看山上的风景。” 江昊然把头像拨浪鼓一般的摇：“你们谁想去爬山谁去，可千万别叫我，我就在帐篷里躺着。” 周子言笑道：“那你躺吧，活动自由，爱去就去。” 夏明珠揉了揉腰，慵懒的说道：“我也不去，正好把公司的一个项目文件看一看。” 说完后，夏明珠看到江雪雁盯着她，赶紧又补了几句：“我拷到手机里了，这环境好安静，正适合动动脑子。” 夏明珠说得很有技巧，一点都没有让人觉得她有别的意思，但周子言和江雪雁都明白，她不去爬山是因为江昊然不去。 江雪雁沉吟了一下才说道：“我也去爬爬山，看看风景吧，来都来了，要是把时间都耗在睡上面可就真不划算了。” 说这个话时，江雪雁是有意迟疑着说的，不想说得太快，以免夏明珠觉得她就是想跟着周子言去爬山，这样他们就分成了两组，都不当对方的电灯泡，又遂了各自的心意。 当然，这个意思恐怕只有江雪雁和夏明珠才是那种念头和想法，周子言和江昊然却不是，江昊然是懒，是真不想动，而周子言却是真的想运动，江雪雁说要跟他去爬山，他也只能苦笑默认了，这反而让两个女人觉得他们两个男人就是这个意思！ 烧烤大餐吃了一个多小时，江昊然是吃饱喝足了，又钻到帐篷里躺着不想动，刚刚又睡了一大觉的，现在想睡也睡不着，精神并不差，掏出手机来玩，没信号，平时也没在手机上玩游戏，所以也没在手机上下载他平时喜欢玩的大型手游，手机拿出来左翻右翻，硬是不痛快，没有互联网的手机对他来说就是一块没用的废铁。 其实别说上网了，就是普通的手机通讯信号都没有，电话都打不出去，江昊然呆得毛躁无比，又瞄了瞄外边，夏明珠在溪水中洗脸，他妹妹则在帮周子言收拾垃圾，放到一个大的垃圾袋中。 周子言在国外这些年，欧美国家对环境保护是相当严格的，国内则靠自觉。 江雪雁做了这些活儿后，脸蛋红红的，撩撩头，拭拭汗，那动作很诱人，不过周子言瞧在眼里，心里却没半点瑕想，不是江雪雁不漂亮，而是他把江雪雁当成“妹妹”，心里这样想就自然没半分邪念。 起风了。 周子言脸上很明显的感觉到，抬头看了看河溪流对面的树林，树都偏向一方，树叶儿哗啦啦的响。 头顶上的光线也渐渐暗了下来，云层变黑了，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的飘起雨点来。 雨并不大，但是下雨了。 一下雨，爬山的计划自然就无疾而终了，两个帐篷，江昊然躺在他之前睡的那一个里，夏明珠瞄了瞄江雪雁，没好意思往***昊然帐篷里去，但江雪雁却是弯腰钻进了另外一个帐篷里。 周子言犹豫了一下就钻进了江昊然的帐篷里。 第五十七节 山洪 夏明珠呆了呆，略有点失望，细细的雨落在她头上沾在丝上，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钻进了江雪雁的帐篷里。 雨下得不大，但就是不停，看看这个天色也不会放晴了。 江昊然才懒得管，反正他哪儿都不去，下不下雨对他来说都一样。 周子言往外看了看，又跑出来把食物和烤具器材用遮雨胶盖了起来。 四点半了，一时半会儿这个小雨是不会停的，看来爬山的行动是不能进行了，只有躺在帐篷里休息。 夏明珠和江雪雁两个人并排坐在帐篷里，双手抱膝。 “江小姐，下雨了，你失望么？”静了一会儿，夏明珠偏着头儿问江雪雁。 说实话，夏明珠对江雪雁是很羡慕嫉妒恨的，人人都说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但江雪雁却偏偏似乎就得天独厚，一个人占尽了所有的优点，美丽，富有，聪明，而她呢，美丽不如江雪雁，拥有美丽和聪明，但却没有财富，而江雪雁却天生就拥有财富，这就是她们两人最大的不同，也是她夏明珠最盼望最期待的，或许她追逐这个会花尽一生的心血和努力，但江雪雁得来却不费吹灰之力。 江雪雁望着外边的毛毛细雨，这雨像春雨一样，又看了看夏明珠，嫣然一笑道：“没有啊，来了我就很开心，山里比城里好多了，空气好，安静，远离了城市里的喧嚣吵闹，没有争斗，没有手段，没有阴谋，虽然下雨了，但晴天有晴天的美，雨天也有雨天的美，我一样很喜欢。” 夏明珠皱了皱眉，她看不出来江雪雁是说的真话还是假话，反正她是很失望，如果今天晚上不能跟江昊然单独在帐篷里生点什么事情，她跟江昊然的关系怎么会有进展？ “江小姐，你……你是喜欢周子言的吧？”沉吟着，夏明珠忽然又问了出来。 江雪雁没料到夏明珠忽然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脸一红，又是羞涩，又是支吾。 夏明珠嘻嘻一笑，把嘴凑近了江雪雁的耳朵，悄悄说：“要不要我过去跟周子言换一下，让他过来跟你住一个帐篷里？” 江雪雁红着脸吃吃的说：“干嘛要……要跟他住一个帐篷里？” 夏明珠笑吟吟的说：“要是我啊，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啊，周经理又英俊，又能干，哪个女孩见了不喜欢嘛，你要不主动一些，只怕被别人抢走了！” 江雪雁确实喜欢周子言，但她喜欢归喜欢，多少年来的家庭观念和学识熏陶，再喜欢，在外人面前还是很矜持含蓄，夏明珠再一次这么直白的问，她反倒是恢复了些理智，瞟了一眼夏明珠，忽然反问道：“明珠姐，瞧你这话问的……听着好像你关心我，你把我推到周子言的帐篷里，你不是就得跟我哥住一个帐篷了吗？我是不是觉得你另有目的？” 夏明珠顿时大羞，给江雪雁**裸的把心思捅了出来，笑着想伸手去挠江雪雁，但动作却是欲伸又止，毕竟她跟江雪雁还没达到亲密无间的地步，而且江雪雁也是她的“老板”，要跟她说那种话的话，未免会显得尊卑不分了。 江雪雁偏着头瞄着她，一脸的严肃，把夏明珠看得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她是生气了还是什么别的意思。 江雪雁见把夏明珠都吓到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在她胳膊窝里一挠，说：“看把你吓的，你不是想当我嫂子吗，我嫂子可不好也不容易当啊……” 夏明珠还真的被江雪雁的话给吓到了，她当然想，但她又知道江百歌看不起她的身份，所以她对江雪雁也存有防备戒备的心态，心里话也不会对她说出来。 所以江雪雁现在很直白的就说了出来，她弄不清江雪雁是嘲讽她呢，还是警告她。 但从江雪雁说话的语气表情来看，她又不像是嘲讽和警告她。 江雪雁笑吟吟的又说道：“明珠姐，我认认真真的叫你一声姐姐，你如果是真的喜欢我哥的话，我觉得也是好事，就我的感觉看法来说，他那些所谓的‘女友’可没有哪一个比得上你，但是我爸的思想很顽固，如果你想通过他那一关恐怕是很难，不过如果你是真心对我哥的话，我倒是愿意帮你。” 夏明珠盯着江雪雁，一双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似乎是在猜测她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江雪雁拉着夏明珠的手，认认真真的说：“明珠姐，我很爱我的父亲，我知道他也很疼我，但我同时又很讨厌他对我和我哥感情婚姻上的事情粗暴的干涉，而我哥又花……你知道的，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我哥的话，我也是真心愿意帮你。” 夏明珠从江雪雁清澈的眼睛里感受到她的真诚，默然半晌，然后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江雪雁笑了起来，握着的手用了用力，这是她们两个第一感觉到“近”。 外边除了沙沙的细雨声，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周子言和江昊然的帐篷很安静，两个人似乎都睡着了。 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本来就快天黑了，再加上下雨，黑暗就来得更早些。 夏明珠很享受跟江雪雁走得很“近”的感觉，但她又不想对江雪雁吐露她的心事，她是个防备心理和自我保护心很强的人，典型的心态就是宁肯她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她，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 天黑了，江雪雁拿了个手电亮了，手电明亮的光柱在帐篷里晃动了几下，然后又灭了，这要是一直亮着的话，手电里的电就维持不了多久。 因为是三伏天，来的大青山又不是太高的山，野外也一样的热，所以周子言买的用品中没有要睡袋，只买了几张薄毯子，晚上气温凉的时候盖一下。 两个女孩挨着躺下，黑暗中相互看不到，帐篷里飘散着女人的香气，两个人也再没说话，都静静的躺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但再次醒来却是给雷声惊醒的，“咔嚓嚓”的惊雷响起，把四个人震得都弹了起来。 江雪雁四下里摸手电，与夏明珠的手互相碰触，两个人慌成了一团，再冷静再能干聪明的女人终究没有男人的镇定，尤其是对惊雷的恐惧，再加上又是夜里，伸手不见五指。 “刷”的一下，帐篷的拉链被拉开，一道亮光照射进来，接着是周子言的声音响起：“江小姐，夏总，你们都还好吧？” 但江雪雁和夏明珠只看得到周子言的嘴在动，却听不到他说什么，因为倾盆的暴雨声完全遮掩盖了他说话的声音。 江雪雁在周子言手电光的照射下找到了她的手电，赶紧打开电源照射，惊雷连声声的炸响，周子言一身早淋得湿透，紧跟着帐篷外又冒出江昊然的脸来。 “赶紧到上面去，涨水了，山洪了……” 这一次，江雪雁和夏明珠算是听到了周子言大喊，两个人先后钻出去，钻出帐篷的一瞬间就被大雨淋湿透了。 江雪雁和夏明珠被冻得透心凉，两个人颤抖着左右看，但黑漆漆的夜里，大雨倾盆，即使有手电照射着，又能看到什么？ 眼睛上的雨水都擦拭不过来，周子言一把拖着江雪雁的一边跑一边叫道：“跟着我往上边走，大家手拉手，千万别松开，去上边停车的地方！” 这时候想要看清楚方向是没有可能了，周子言只能凭着感觉往上边跑，不过他们扎帐篷的地方是谷底溪边最低的平地处，这时候四面八方都有水流涌来，走几步摔一跤，还得小心别被水流冲走，要是冲进大涨的溪沟洪流中，那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江雪雁被周子言拖着，她的手又拉着夏明珠，夏明珠则跟江昊然手拉着手，江昊然吓得都尿裤子了，不过他的裤子也早就被雨水淋透了，尿了裤子也不会有人知道。 记得从停车的坡道上下来，也只有一两百米的距离，但就这短短的一两百米距离，此时却像有千里远一样，周子言的身体一向很健壮，但此时拖着一串的人也累得直喘粗气，但不管怎么累都咬紧了牙拼尽全力往上边拖，到最后他已经不是跑，而是用爬的，手和脚并用，在泥水中往上坡上爬了。 周子言就在筋疲力尽几乎撑不住的时候，他终于爬上坡上的平路了，再奋力把江雪雁，夏明珠江昊然都拖上公路后，这才跪着用手电在路上探照，大雨倾盆中，两个黑呼呼的车影子就在跟前不远。 周子言喘了几口气后，奋力爬起来直冲过去，后边那辆车是他的锐界，他冲过去拉开车门，钻进驾驶位按了按键点火，大灯顿时亮了起来。 Led的汽车远光灯很亮，根本就不是手电筒的光能比的，灯光一亮就像一道闪电的亮度，光线远远的照射出去。 周子言再冲下车，直奔到江雪雁几个人累倒趴在地的地方，大叫道：“过去，都过去，上车。” 夏明珠爬起来就直往车那边冲，江雪雁正要跟上，却见她哥哥江昊然踉跄一下，一跤摔倒，从坡边上滑了下去，她吓得大叫一声，不顾一切的扑过去抓着了他的手。 第五十八节 受伤 江雪雁抓着江昊然的手又哭又叫，但她的身体也跟着被下滑的江昊然的拖力带着往坡下滑去。 因为江雪雁没注意她的姿势，她是趴在地上伸双手抓着她哥哥的，两只手抓着江昊然不敢松开，全身再没有一个地方可以着力，所以被水流和拖力带着往坡下滑去。 周子言早看得清楚，第一下隔了距离搭救江昊然是够不着，但给江雪雁拖着江昊然阻碍了一下，也就是这一点点的时间就让周子言够着了，拼命的跑过来刚好抓着江雪雁的腰部。 周子言的经验可比江雪雁强得太多，再加上他又是个健壮的男人，一抓到江雪雁的腰部时，双脚蹬着地用力后仰，一双手紧搂着江雪雁的腰往后拖，一边拖一边叫道：“江小姐，抓着昊然千万别松手！” 江雪雁一双手死死的抓着江昊然的右手，暴雨中，只感觉到四面八方都有洪水的冲击，江昊然给从上而下的水流灌得晕头转向。 “小心……昊然……” 周子言忽然看到一截手臂粗细的树枝被积流成河的水流中直冲下去，挨着江雪雁一划而过，直奔坡下的江昊然。 但他腾不开手去阻止，江雪雁也是一样，这时候她不敢松手，她已经竭尽全力了，哪怕松开一只手，那她也会抓不住哥哥江昊然，一旦松手让哥哥滑落，他就死定了，坡下面虽然看不清情况，但轰轰隆隆的山洪水声震耳欲聋，听声音就知道下面的洪水厉害庞大，帐篷和食物器具只怕已经被洪水冲得无影无踪了。 “啊……哎哟……”江昊然惨叫声中，那树枝尖尖的一头很大力的插在了他的大腿上。 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周子言和江雪雁慌了手脚，江雪雁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周子言也就在那一瞬间暴了，咬牙切齿的吼了一声，双手不知道为什么暴出比以往大几倍的力气，一下子把江雪雁和江昊然拖动了，蹬蹬蹬的一连往后拖动了好几米远，彻底把江昊然从危险的斜坡上拖到了公路上来。 江昊然痛得抱腿惨叫，江雪雁吓得抓着他只是叫“哥”，树枝尖头深深的插在他右腿根部，看着鲜血冒出来染红了裤子，然后又被水冲走，一遍一遍的循环。 周子言一看这个情形就知道严重，这口子太深，还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动脉，要是伤到动脉那就太危险了，树枝有一米多长，这应该是哪个山农砍的一截做陷阱猎野物用的工具，手臂粗细，一米多长，一头削得很尖，正好是尖的那一头插进了江昊然的大腿中。 “江小姐，你扶一下。”周子言弯腰小心的把江昊然抱起来，本已累疲了，江昊然体重至少过一百五十斤，抱起来很吃力。 虽然很小心了，但江昊然还是疼得大叫，江雪雁哭着安慰：“哥，没事的，我们马上……马上送你到医院……” 插在腿上的树棍也不敢轻易取下来，周子言拼着力气抱着江昊然往他车子的地方过去，好在距离不远，到了后，伸腿在尾箱下边踢了一脚，感应尾门自动打开了。 “江小姐，你赶紧把后边两排座椅放倒，放平了我再把昊然放进车里。” “好好好……”江雪雁手忙脚乱的爬进车里，好不容易才把两排座椅放倒，放平后车子后排跟尾箱连在一起就成了个大的床位。 周子言喘着气把江昊然放进去，江雪雁又在里边帮手拖着江昊然的肩往里使力拖，已经钻进车里坐在前排颤的夏明珠也吓得脸色青白，听到江昊然不停的惨叫也不知所措。 其实夏明珠也算是个应变能力很强有自制力的人，但她面对的都是工作上的情况，对工作上的急事紧事她都应变自如，但今天这个情况却是自然天灾，而且关系到她自己当前的生命安全，这也是她生来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所以心乱而不知所措，更不知如何应对了，她心里唯一的印象就是“怕”！ 周子言见把江昊然弄进了车里，夏明珠和江雪雁也都上了车，赶紧爬到驾驶位上，先把尾箱门关上，然后开了车下山。 雨刷忽喇喇的直是刷雨，能见度也就是四五米的样子，周子言也不能开快了，当然也不敢开快了，稍一不慎就会开到坡下去了。 江昊然的奔驰车也只能暂时放在这儿，现在没办法顾及，江雪雁和夏明珠虽然都能开车，但她们两个显然都吓坏了，全身颤，这个样子肯定没法开车，强行让她开车恐怕更危险，所以周子言也没打算要她们去开江昊然的车，眼前最着紧的是要把江昊然送到医院去治伤，车子过两天再来取，再说就算这辆车毁了不要了也没多大关系，对江家来说，一辆车算得了什么？ 江雪雁坐在江昊然身边，小心翼翼的扶托着插在哥哥腿上的那根树棍，生怕晃动会加剧他的伤势，一边流泪一边安慰。 周子言一边开车一边问：“江小姐，别让昊然睡着，跟他讲话，再检查伤口……” 江雪雁托着树棍都不敢动，稍一动江昊然就会叫痛，夏明珠赶紧把座椅放倾斜了些，然后爬到后面，她来帮着检查伤势。 伤口看不到，但伤口处的裤子染得绯红，血的外流没有开始那么厉害了，但还是往外冒，又没有医疗器具，甚至连剪刀都没有，要检查江昊然的伤势，必须得把他伤口部位的裤子剪开。 而且夏明珠还有些晕血。 一看到鲜血，夏明珠就晕呼呼的，又是头晕又是恶心，她晕血。 就是江雪雁也差不多，只是太关心江昊然了，亲兄妹自然关心，她只是努力撑着不让自己晕倒。 周子言集中精神开车，暴雨闪电让他格外小心，在路上不能出任何问题，因为他明白，只要出一点点问题耽搁了就会出大事，江昊然的伤不容许有耽搁。 路很窄，又是泥泞路，周子言开得慢，但又心急，可是又没办法，主要是能见度太差，几公里的泥泞路花了半个小时才开出去。 上了水泥乡道后就好走多了，能见度虽然还是一样的差，但好在这条路上本来就很少过路来往的车子，又是这么恶劣的天气中，就更没有人出来了，所以周子言尽可能快的开着车。 暴雨一直不停，在乡道上花了半个小时上了国道，车就更快了些，周子言把所有的灯都开了，当然，起作用的主要是雾灯，能见度再低也能在十来米外看到闪烁的雾灯。 快要进城区的时候，周子言听见江雪雁还在跟江昊然低声说话，紧绷绷的心也松了些，又对夏明珠叫道：“夏总，你打电话看看，哪个医院离得近，这时候有人值班的。”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周子言担心医院没人值班，所以让夏明珠先打电话问一下，先有个准备最好，直接去有能马上手术的医院，省得再耽搁，只怕江昊然也经不起耽搁了，他很清楚，江昊然失血太多，从大青山赶回来，这一路也耗费了一个多小时，但没办法，在大青山手机没信号，报不了警，他们自己开车回来，能见度又太差，这个度其实已经不慢了。 其实周子言也更明白，即使报了警，警方和救护人员和车辆过去，那一样也得费一个多小时，再回去更得多一倍的时间，这样的天气，不管是汽车还是直升机，度都快不起来，他们自己直接开车回去反而是耗时最短的方案。 唯一有医别的是，他们车子上没有专业的医务人员，没有急救工具和药物。 夏明珠把手机掏出来一看，不禁啊哟一声，手机被雨水淋透了，屏幕上全是雾气，机都开不了，已经废了。 “拿我的看看，这边，裤袋里。”江雪雁把身体挪了挪，示意夏明珠把她的手机取出来看看。 夏明珠低头找到后，伸手取了出来，打开一看，又摇了摇头道：“没用了，也被水淋坏了。” 周子言腾开一只手，把他的手机摸出来试了试，也一样，那会儿那么大的暴雨，什么电子产品也禁不住淋，现在的手机防水性能又不好。 好在已经进了城区，打不了电话就不打，直接去医院。 雨还是那么大，不见减弱，但回城区后，似乎能见度要稍好一些，夏明珠又爬到副驾座上给周子言指路，拣最近的医院去。 这时候也不管红灯还是绿灯，周子言一路前行，好在车辆很少了，到医院的入口处，还好是自动取卡通行，保安亭里的保安窗口玻璃都没打开，保安睡得跟猪一样。 周子言把车停在大门应急通道处，下车后大声叫道：“医生，医生，有急救……” 值班室的医生给惊醒，跑出来到周子言的车上看了看，然后赶紧通知留院值班的外科手术医生，一边准备一边又跟周子言说：“他这个情况不轻松，具体伤情还要详细检查，手术必须马上进行，你……费用问题……” 周子言一下子打断他的话：“费用问题你别管，我马上交费，能刷卡吗？要交多少？” 第五十九节 血缘关系 收费室也有值班医生，夜班医生介绍了一下，然后等外科主治医师过来给江昊然检查伤情后才能决定交费多少的问题。 主治医师赶到后，让值班医生和一个护士帮手把江昊然推到观察手术室中，把裤子剪开，然后清洗了伤口附近的血污，详细检查了一下伤口外部的情况，但那根插在腿上的树棍并没有取出来。 检查后，主治医师出来对周子言介绍道：“他这个情况还比较严重，从出血的情况看，应该是触到并伤及了动脉，但没伤得太严重，另外也是因为这根树棍没有被你们冒险取出来，要是你们在现场把树棍取了，那情况就跟现在不一样了。” “小刘，你马上对伤者进行验血，另外你们几个……”医师又马上吩咐护士，指了指周子言和江雪雁夏明珠等，问道：“你们几个有没有跟伤者是亲属关系的？都验验血吧，伤者手术需要输血，不知道血库够不够血型和血量，最直接最好的就是你们有人能直接输血，如果血型不合，血库不够，那还得从供血中心申请调配……” “我是他妹妹，先验我的血。”江雪雁毫不犹豫的就主动说了。 周子言迟疑了一下才说：“我……我是他哥，也验验我的血吧。” 江雪雁和夏明珠自然都没在意周子言这个话，他和江昊然是兄弟一样的好友，说这个话别人自然不会奇怪。 夏明珠也点点头道：“我也验一下吧。” “跟我来。”护士招了招手，在前边带路，带着他们去验血室抽血。 验血很快，全是机器操作，五分钟后，护士出来宣布：“伤者是o型血，你们的都不合，两位女士都是B型血，这位先生是a型，血库的o型库存极少，我马上申请调血，另外更方便的是，你们最好是赶紧通知家里直系亲属过来，这样更直接，伤者的手术不能耽搁。” 江雪雁拭了拭泪，然后对那护士说：“护士小姐，能不能借用一下手机？我们的手机都给雨水淋坏了。” 护士点点头，从白褂上衣袋中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密码然后递给她。 江雪雁想了想，然后拨了她父亲的号码，直系亲人除了父母就只有兄弟姐妹，她们家就只有她和江昊然兄妹，这时候能选择的只有父母，她又怕她妈妈受不了惊吓，所以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打给她爸。 虽然知道打给她爸后会受到严厉的斥骂，但江雪雁也不去管了，哥哥受了这么重的伤，她始终都是要对家里说的，纸也是包不住火的。 电话通了，父亲那威严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因为手机号是个陌生的号码，所以江百歌先问了一下。 今天晚上暴风雨下个不停，他给江昊然和江雪雁打了好几通电话，但一直都显示没在服务区，找不到儿子女儿，想想也就算了，儿子女儿都是成年人，不会不照顾好自己，再说他们的性格又从来不会去做危及生命的事，他们可能到乡村外，所以手机没电是很正常的事。 半夜三更了，手机响了，又是个陌生号码，江百歌原本是不准备接这个电话的，但想了想还是接了，不过是起身悄悄到客厅里接的，以免吵醒到妻子吴美仪。 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女儿抽泣的声音：“爸，是我，我们……我们去大青山露营，晚上出事了，我哥……我哥受伤了，医生说要直系亲人输血，我跟哥的血型不合，爸，我……我只能给你打电话了……” 江百歌一听就有些恼怒，不过眼下是不能这个火的，只能低声道：“小雪，你别急，我马上到医院来。” 出于对女儿的信任，江百歌没有限制她和江昊然出去露营野宿，但没想到就这么一次就出事了！ 江百歌马上叫司机备车去医院，赶到医院后，在住院大楼的十四层手术室外边的走廊上见到了江雪雁。 女儿一脸的泪水，脸色惨白，显见被吓到了。 江百歌伸轻抚了一下她的头，低声问道：“你哥呢？” 江雪雁指了指手术室，抽泣着回答：“爸，在……在手术室，医生说我哥是o型血，医院血库的血不够，一边手术一边调血，另外让我们家里直系亲属验血输血最好……” 江百歌扭头往后边一点头，吩咐：“马东，去跟医院的领导联系一下，马上调最好的医生过来。” 江雪雁这才看到她爸身后还有一个人，是她爸的司机兼保镖马东。 江雪雁当然知道她爸一惯的做法，无论什么事他都会把他的地位权势和金钱的能力挥到最大。 马东马上点头去办理了。 江百歌又摆了摆手，对江雪雁说：“小雪，你马上回家换身衣服，别感冒生病了。” 江雪雁本来想说哥哥手术后安全了才回去，但瞧见她父亲那么严肃的表情，心知违逆不过他，而且自己一身都湿透了，再待下去也起不了什么作用，反而令她父亲担心，所以点了点头答应。 江百歌这才叫了护士去抽血化验。 江雪雁等父亲过去后，悄悄瞄了瞄离得远远的周子言和夏明珠两个，赶紧快步过去，想跟周子言对个话，把要应对的话提早商量一下，以免父亲对他生厌，既然喜欢他，早点打算早点准备肯定是好的。 再说这次哥哥受了伤，还不知道父亲会不会把罪都怪到周子言头上呢。 周子言累了这半天，一身还是湿湿的，又狼狈又疲累，又看到江百歌到了，他才退得远远的，等他进了抽血的化验室后，这才悄悄溜过去，厕所要经过化验室。 江雪雁才走过去，周子言迎面过去了，她想叫他停下来说一下，但夏明珠又在旁边，没好意思开口，正犹豫中，夏明珠向她招了招手，压低了声音说：“江小姐，我……有话跟你说，麻烦你过来一下吧。” 夏明珠示意到里面的房间里说，江雪雁往后看了看，这才跟着她转过巷道往房间里去了。 周子言走得很快，经过化验室时见门没有关拢，留了一条缝，本要快步迈过去，却听到里面护士说话，忍不住就停了下来：“江先生，你的血型化验是aB型，你儿子的血型是o型，你太太是o型血吧？你跟你儿子的血型不符，恐怕你得把你太太叫过来了。” 江百歌摇头道：“我太太不是o型血，前不久她生病住院了，特地验过了血的，她跟我一样是aB型。” 那护士呆了呆，随即摇头道：“江先生，你弄错了吧，按照血型遗传来说，你们夫妻双方如果都是aB型血型的话，那你们的子女只可能是a型B型和aB型这三种血型，绝不可能会有o型血的子女……” 那护士本是按理解在说，看到江百歌脸色很难看的样子，忽然想到她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江百歌沉默片刻，忽然问她：“你这儿还有我女儿的血型吧？她是什么血型？” “她是B型血，跟……你儿子的血型也不配。”护士这时候说话就小心翼翼的了。 “我知道了。”江百歌点了点头，又对她招了招手，说：“你这还有我儿子和女儿的血型标本吧？拿给我。” 那护士犹豫了一下，正想说这不合规则的话，江百歌把他提着的公文包拉链一拉，从里面抽出一扎钞票出来，往桌子上一放，说：“这里是一万块，你只要把血型标本拿给我，这一万块就是你的了，而且我保证不会对你有任何不利。” 那护士咬着唇犹豫，这一万块钱的诱惑不小，她只不过给他两个人抽验的血液存本而已，这完全算不了什么问题，她这也不算是受贿干什么坏事，一万块钱啊，那可是她辛苦工作两个多月的工资总和！ 江百歌见护士沉吟，又掏了一扎出来，说：“再加一万。” 那护士全身一震，再也不犹豫了，马上把机器旁边的血液存储管取出来，拣了江昊然的血型标本，瞄了瞄外边，然后飞快的把管子递给江百歌。 江百歌接过来，再把他自己的血液标本都一起放进了公文包里，对护士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外出去。 在门口听到这些话的周子言赶紧闪开，躲到旁边的一间房里。 江百歌一出来就拿手机打电话，周子言在门背后听得清楚：“金律师，你马上赶到人民医院来替我办件事……” 江百歌是在给他的私人律师金大诚打电话，通知后并没有放下他：“金律师，做亲子鉴定是直接在医院办理还是有专门的机构？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得到结果？” 金大中：“江董，做亲子鉴定的话要看您这边有没有司法要求，如果需要开具有法律效力的鉴定证明的话，那需要在司法厅批准的正规亲子鉴定机构，但如果不需要司法界机关单位的认可那就可以在医院直接办，一般来说，稍大型的医院都能做，时间的话，最快是六个小时。” 江百歌沉吟了一下道：“好，我知道了，你可以不用过来了。” 把手机一挂，江百歌又转身回到验血室，那护士刚刚把江百歌给的两万块藏到她的挎包里，忽然看到他又回来了，吓得脸色一白，颤声问道：“你……你……你要干什么？” 第六十节 惊天秘密 “你不用害怕。”江百歌摆摆手，一边从公文包里把两种血液标本取出来，放在了台子上问她：“我问一下，你们医院应该能做亲子鉴定吧？” 那护士惊疑不定，呆了一阵才点头回答：“能……能做。” 江百歌又从公文包里连掏了三扎系着绵封条的百元钞票，一起摆放在台子上，盯着那护士说：“我再给你三万，你拿去悄悄帮我做亲子鉴定，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除了我之外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那护士一口气才松了下来，瞧着台子上那三扎惹眼的钞票，眼里闪烁着贪心，说实话，她一个月辛苦到头才四千多块，江百歌一共给了她五万块，这几乎比她一年的收入都还要多一些，而且她感觉江百歌的所有要求对她的工作都没有任何的影响，所以贪念又冒出来了。 也正因为之前已经收了两万块钱，开了那个口子后，她其实就再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伸手就把那三万块钱抓起来飞快的就塞到了她的挎包里，以免被进来的人看到。 江百歌指了指里面：“你把笔和纸给我，我给你写个电话号码。” 那护士一醒悟，赶紧把纸和笔拿来给了他，江百歌在纸上写了他的一个私人手机号，然后叮嘱了一下：“有结果后马上通知我，记着，不能让任何别的人知道，你可以把名字改一下。” 护士直是点头，江百歌想了想又问道：“你这儿最快多久能得到结果？” 护士说：“正常的化验程序时间是六到八小时，但是化验科室跟我关系好的化验师晚上不值班，明天早上八点半才上班，她明天一上班我就请她做，下午三点到四点就能得到结果，一有结果我马上就打电话通知您！” “好。”江百歌摆摆手，又从公文包里拿了一万块钱扔到台子上，甩了一句：“这是你的封口费。” 江百歌说了这句话就转身出去，那护士喘着气把挎包抱在怀里软坐在椅子上，似乎再没有一丝力气站起来。 她着实是又激动又害怕，生平第一次收到这么大一笔钱，自然是激动并害怕，害怕被人知道，正激动中时，门开了，又进来一个人，她顿时吓得“啊”的一声。 按以前这么晚的时间，基本上都不会有人来，不过那护士惊吓中一眼看清了进来的人不是陌生人，而是之前刚刚验过血型的周子言！ “你干什么呀？你吓死我了，知道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护士一眼看清是周子言后，一颗惊恐的心才平静下来，又马上埋怨起周子言来。 周子言站到窗口柜台边，盯着护士道：“护士小姐，我也请你帮我办个事。” 护士听到他说的话里有个“也”，顿时就有些不妙的感觉，迟疑了一下才问他：“你……你要我帮你办什么事？” 周子言指了指放血液标本的地方说：“你把我的血液标本放到刚刚让你验血鉴定的江先生那两份一起，一起做个亲子鉴定，然后你把鉴定结果复印一份给我就可以了。” “这……”护士一听周子言把她刚刚收了钱的事说了出来，脸一下子就吓得惨白，下意识的直是摇头：“我……我不知道你说……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周子言淡淡道：“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了，你我都不用睁眼说瞎话，我跟你开门见山的说吧，你要是帮我这个忙，我同样付你三万块钱，我保证你也不会有任何麻烦，我更不会把这个透露出去，但如果你要是不肯帮我这个忙的话，我就只有去跟你们领导商量了。” 护士脸吓得更白了，如果周子言把这个事跟她的领导说的话，她肯定丢工作了，二来名声也会毁了，至于会不会坐牢判刑什么的，她还不清楚。 周子言把语气放缓和温柔了些，低声道：“你放心，我完全没有恶意，只要你帮我这个忙就好。” 护士看着周子言眼里是请求和善意，确定他真没有恶意后，这才犹豫着说：“我……我可以帮你，只要你不对别人说，我帮你……我不要……不要你的钱……” 周子言摇摇头，认认真真的说：“我喜欢公平的交易，给了你钱我才觉得安心，你帮我大家才互不亏欠，你放心，我绝不会把这事说出去，你能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护士盯着周子言，她在猜测周子言的真实意图，说实话，她确实有些害怕了。 周子言露出了笑容，笑着说：“你真的不用担心，不用害怕，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只是个护士，对我也没有任何的威胁和利害关系，我又何必来害你？再说我一定要给你三万块钱，那就是求个心安理得，你帮我，我付钱，就这么简单！” 护士终于感觉到周子言的诚意，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好，那……那我就答应你！” 周子言说：“我今晚被暴雨淋湿了，手机也淋坏了，身上没有带现金，也没法手机转帐给你，等明儿你打电话通知我的时候，我过来拿复印鉴定书，你把你的银行帐号放里边，我私下里转帐给你，可以吗？” “可以可以，但是你也可以不用……不用给钱……” 护士已经被钱冲昏了头脑，但同时也是给周子言拿捏住了她的心态，好在周子言确实没有要害她的心思。 周子言同样也给她写了一个电话号码，然后才离开，至于护士怎么偷偷办这事他就不用管了。 出去后，周子言瞄了瞄走廊巷道中没有人，江雪雁已经离开了，也没看到江百歌，他这才悄悄往夏明珠藏身的地方偷偷过去。 夏明珠先前也是怕被江百歌看到，所以才在那边避开了，周子言快的跑过去，医生这时候已经开始手术了，手术室门上的灯是亮着的。 转过弯道处，周子言搜寻着夏明珠的身影，一眼望去时，他忽然呆了呆，心里一紧，走廊巷道上的排椅上坐了两个人，一个是夏明珠，但另一个人竟然是江百歌，两人面对面的坐着，一个在走廊这边，一个在那边！ 江百歌旁边还站了一个人，气势如山岳，一脸的冷肃威严，是保镖马东。 江百歌看到周子言现身，向他招了招手，说：“过来，这边坐一下。” 躲是躲不过了，周子言心里绷得很紧，不知道江百歌知道或者听到了些什么，不过护士那儿的事情他应该是不知道的，估计他要说的应该就是江雪雁的事情了，他早已经警告过自己，这一次，应该还是犯了他的忌吧？ 不过怕是没有用的，周子言深深的呼吸了一下，让心情平静下来，然后慢慢走过去，走到江百歌跟前时，他的心已经完全放松下来。 别自己吓自己。 江百歌抬手指了指对面夏明珠座位旁边，瞧了瞧周子言，说：“坐吧，坐下聊会儿。” 周子言走到夏明珠旁边坐了下来，也没吭声，夏明珠也沉默着。 江百歌瞧了瞧他，又瞧了瞧夏明珠，露出笑容道：“我看你们两个很般配嘛，怎么样，在一个公司工作有没有什么进展？” 夏明珠脸色有些难堪，不过她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要是换了另外的人说这个话，她肯定就冷言相对了，但是说话的是江百歌，她无可奈何。 夏明珠没说话，周子言却说话了：“董事长，对于您的好意我很感激，但俗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我很清楚我的条件，我也很有自知之明，既然知道配不上夏总，我怎么可能还会去痴心妄想呢？所以我只能谢谢董事长的好意。” 夏明珠听着周子言这么说，心里好受了些，也觉得周子言很“识相”，对他的好感倒是增加了，但又怕江百歌继续强扭她和周子言的瓜，江百歌不喜欢她跟江昊然交往，她一早就清楚，江百歌也对她暗示过，今天江昊然出了这档子事，现在还躺在手术室里，江百歌会不会因此恨上她了？ 四个人去野营的事肯定是瞒不过去了，江百歌铁定会知道，说不定现在他已经知道了。 周子言的话让江百歌安静下来，他脸上倒是没有出现周子言担心的那种表情，沉默一阵后又露了些笑容出来，说：“那就真有些可惜了，我一直认为你们郎才女貌，是一对金童玉女似的绝配呢。” 江昊然还躺在手术室中，江百歌怎么会没有大家想像中的紧张和关心了？ 可能像他这种有能力有地位的凡人物就是与众不同吧，或许他就是把心思埋藏在心底，不被外人知道。 周子言在猜测江百歌这番话的真实用意，夏明珠也是同样的心思，她甚至比周子言更觉得江百歌说得奇怪，这转变也太快太忽然了。 又沉默一阵，江百歌站起身来，对马东说道：“马东，跟医院方面谈了吧？” 马东点头回答：“谈了，董事长请放心，赵院长亲自赶过来调动人员安排，血液也调过来了，动手术的主治医师是人民医院能力最强的外科医生。” “好，你送我回去吧，医院有专人看护，昊然手术后也需要安静休息，我们明天再来。”江百歌一边走一边说。 这话把周子言和夏明珠都弄得呆滞起来，江百歌对他儿子怎么会忽然冷淡起来？ 夏明珠确实弄不明白，她心里想着莫不是江百歌生江昊然的气了？气他不争气，不听话？ 倒是周子言心里一动，想到江百歌莫不是因为血型的原因？ 虽然还没有做亲子鉴定，但护士那儿验证的血型却不会错，江百歌夫妻都是aB型，两个aB型的夫妻怎么可能生出一个o型血的儿子来？ 就算还没有鉴定亲子关系，江百歌从血型上也基本能肯定了，亲子鉴定只不过是个确证的补充。 但周子言却是心泉翻涌，跟江昊然交往了几年，几年的朋友，几年的埋伏，却没想到，江昊然居然不是江百歌的亲生儿子！ 第六十一节 反应 江百歌走了。 夏明珠缩着双肩微微颤，周子言才猛然醒悟，虽然这还是三伏天，但今晚的暴雨降温了，另外就算是热天，这全身淋湿了也避免不了感冒什么的，再说女人的身体总是不如男人的强健。 “夏总，我送你回家吧，你赶紧回家冲冲热水澡，然后换干衣服，再这样会感冒。”周子言也顾不得心情涌动，对夏明珠说。 夏明珠抱着自己的胸口颤，脸色都有些乌紫了，听周子言说送她回去，也没拒绝，微微点头，然后站起身跟着他走。 与江百歌在这种场面和情况下见面，夏明珠的心理压力很大，但却恰恰相反，江百歌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给她暗示施压，甚至连受伤还在手术室手术的儿子也不等就回家了，这么反常的情形让夏明珠更觉压力，所以就算跟周子言下楼出院也是精神恍惚中。 在车上的时候，夏明珠还是一副受惊吓的状态，一言不，直到到了她住的小区楼下。 周子言下车开了门，扶着夏明珠下了车，然后送她进了电梯，这才挥手道：“夏总，你赶紧回家换了湿衣服，注意别感冒，我也回家换换衣服，然后再去医院，昊然那儿你不用担心，手术后的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好，谢谢。”夏明珠脸色苍白，点头谢了一声，然后伸手按了电梯闭合键。 周子言再开车回去，这时候已经是接近凌晨四点了，开车回去后，为了不吵醒乐小陶，他尽可能的轻手轻脚开门，然后到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再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出门前又喝了一杯热水，感觉舒服多了，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钟了，赶紧出门去医院。 周子言才赶到住院大楼，江昊然的手术刚好做完出来，主治医师见走廊上只有他一个人，倒是有些奇怪的左右瞄了瞄，硬没见到其他人，这才对周子言说：“手术很成功，他的伤情不轻，主要还是触伤到了大动脉，你们好在没有在现场把这根树棍取出来，要是一取，大动脉的伤就会触动，很容易出现大出血，如果大出血的话，你们一个多小时才送到医院来，那就无力回天了。” 周子言点点头松了一口气，跟着护士推着的车到病房里。 已经有马东出面跟医院高层协商过了，院方当然不敢怠慢江昊然，安排了专人看护，住的也是最高级别的单人病房。 主治医师还是相当奇怪，之前那么多一同来的人，现在怎么都不见了？只有一个人，而且江昊然身份这么重要，怎么又不见他家里人在？ 其实江家的人也就是江雪雁和江百歌父女两，江百歌没有让他太太知道，江雪雁也给他喝斥回家了，他接着再回家，医院里除了手术中的江昊然外，再没有别的江家人。 病房中，江昊然被抬到病床上躺着，手术很成功，但终因失血过多，手术后已经沉沉睡去，护士又详细检查了一遍后，对周子言说：“他现在睡了，你别打扰到他，等他自然醒，估计要到明天了。” 周子言点点头，等护士离开后，他才仔细看了江昊然。 江昊然的伤主要是在腿上，别的地方倒没受什么伤，现在看起来除了脸色稍有些白外，呼吸之类的还是很正常。 又想到夏明珠，周子言想给她个短信时，又现他的手机早被淋坏了，没法打电话短信，又坐了一会儿，见这间病房中还有个看护用的小床位，他当即躺上去休息，这一晚不仅仅是身体累，心也很累。 窗户外边看得到，天色已经蒙蒙亮，雨终于变小了。 周子言躺到床上后没一会儿就睡着了，脑子里连想什么都没来得及就直接进入梦乡，还是太累了。 “哎……哎哎……” 还在睡梦中的周子言给一阵低呼吵醒了，睁眼一看，只见是江昊然伸手在他身上推搡。 周子言一怔，跟着翻身坐了起来，一边盯着江昊然问：“你醒了？” 江昊然嘿嘿道：“那你好好看一下我这样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 病房里很亮，不过不是灯光，周子言往窗外瞄了瞄，窗外边阳光耀眼，已经天亮了，而且暴风雨也完全消失。 江昊然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表情看起来还是恢复了不少，伤还是不能动，但精神已经很不错了。 检查了一下江昊然无碍后，周子言松了口气，笑道：“看你满血复活我就放心了。” “满血个屁。”江昊然恼了一声说，“这动都不能动，躺在这儿跟僵尸一样，尤其是这腿，我的腿可比我的脸都要重要，你是靠脸吃饭，我可是靠腿吃饭……” 江昊然了一通牢骚后，瞄了瞄门边，然后又凑近到周子言身悄悄说：“子言，我这下半身没感觉，好像就不是我自己的了，你……你帮我看看，我……我小弟弟还在不？” 江昊然说这个话时，脸上的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而是相当认真。 周子言怔了怔后忽然就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着说：“你这家伙……手术医生昨晚就说了，手术很成功，只是大腿上的插伤，主要还是触到了大动脉，要不然你就只是点皮肉伤而已，要是切除你小弟，哈哈，医生哪能不先跟手术签字的家人说嘛。” 江昊然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些，不过依然有些疑惑的说：“奇怪，你说没切，我咋感觉不到我下半身的存在啊，就像没了一样，动也动不了，也没知觉。” “这很正常。”周子言笑着说，“你伤的是下半身，又失血过多，一是可能麻药的劲儿还没过，二是伤口术后神经系统的迟缓，等伤好起来后，你的感觉自然就会全部回来的。” 江昊然自己把被子提开，然后撩着他身上穿的病服，斜着眼睛往裤子里瞄了瞄，“哦”的一声：“还好还好，还在还在。” 现重要的部件没被切除后，江昊然放了心，心里一宽，心情就好了，笑嘻嘻的问周子言：“子言，我妹和夏明珠呢？有没有跟我家里人说？” 周子言沉吟了一下才点头回答：“昨晚到医院后就给你爸通知了，是他到医院来安排的，安排完后才回去，想必今天会到医院来。” 江昊然顿时苦着脸道：“哎，你就不应该说嘛，不说这事儿就过去了，你这一说，指不定我还有多少狂风暴雨要经受呢！” 江昊然还庆幸他老子没在医院里等着，要不然现在就得遭受训斥，但他老子的训斥终究是跑不掉的。 周子言摸了摸裤兜，是空的，始终有些不习惯，当即站起来对江昊然说：“昊然，我下去就近买个手机，没手机真是不方便。” 淋坏的手机是不能用了，不过手机里的移动通信的卡还是能用，只需要重新买个手机。 “去去去，赶紧的，给我也买个，这躺床上动不能动，走不能走，要是连手机都没有，那真不如死了算了。”一听周子言说要买手机，江昊然倒是赶紧催他去了。 周子言笑着起身去洗手间里洗了个脸，然后才出去。 买手机方便得很，医院外边的街上遍布着手机店，周子言就近随便进了一间，也没挑，直接叫女店员拿两台新的iphone s pius，拣最大容量的，然后刷卡付帐，再替江昊然随便买了个手机号，他自己原来的手机号需要本人身份证重补，而他身上穿的衣裤昨晚在手术前就被护士扒了不知扔哪里了。 回去的路上，周子言开机后，一边恢复原来的电话簿，一边下载原来手机上所需的软件，想了想，又去餐厅买了一份乌鸡参汤，给江昊然补一下身体。 小时候感冒了，记得妈妈就是给他熬乌鸡汤，妈妈买的乌鸡是精挑细选的，乌鸡连脚爪都是漆黑的，妈妈说越黑就越补。 但餐厅里可就不知道这乌鸡纯不纯正了，但打包后那溢出来的气味却很香。 回到医院住院大楼的病房中后，江昊然躺得无聊，见他回去后伸着手就叫道：“子言，手机呢，把手机给我，快把手机给我，憋得慌了。” 周子言扬了扬手里提着的汤煲说：“喝点汤再说吧，你现在也不能吃别的，稍微喝点汤，补一补身体，手机已经买了，你慌什么慌？” “那不行。”江昊然伸手继续要手机，“我一醒手机不在身上，我心里就像没魂儿似的，赶紧的，把手机给我。” 周子言苦笑着把手机盒递给他，让他自己装卡，开机，跟着就是下载微信一类的即时通讯工具。 等下载的空闲时间中，周子言把汤盒递给他，“昊然，喝点汤吧，正下载呢，有一会儿时间，不耽搁。” 江昊然这才接过汤盒喝汤，周子言也有空给夏明珠和江雪雁各自了一条江昊然安然醒来的短信。 短信出去后，夏明珠那边没回应，估计是累得睡着后人事不知了，倒是江雪雁回了条短信：“我马上过来。” 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江雪雁回家后还是担心哥哥，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等到周子言给他了短信后，这才往医院赶，父亲不在家，没敢对妈妈说。 第六十二节 鉴定结果 江雪雁赶到医院时，江昊然正在一边玩手机一边喝汤，忙得不亦乐呼。 “哥，你精神挺好嘛，昨晚真是吓死我们了。”江雪雁见他精神好，一颗心才算真正放下来，又问道：“哥，你要吃什么吗？想吃什么我都去给你买来。” 江昊然哈哈笑道：“我除了不能下地活动外，其他什么事没有，吃什么可能还不行啊，医生说了，今天明天只能喝汤喝粥，隔两天后才能吃别的，而且还不能吃得太胀太饱，这倒是有些难为我了……” 江雪雁看了看旁边坐着只微笑没说话的周子言，点点头道：“子言，昨晚……我爸跟你说了什么没有？” 昨晚，江百歌严肃的命令女儿回去，江雪雁确实担心他把哥哥受伤的责任都放到周子言头上，回去后一直睡不好，而她以为父亲昨天晚上不会回去了，但早上又听她妈说她爸昨晚都凌晨两三点了还跑出去，四点多才回来，早上一大早又走了。 听她妈说这个话，江雪雁才更担心，她爸这分明就是着急的样子，他越是着急，只怕就越会责难周子言，说实话，这次的旅行还怨不得周子言，第一个提出来的应该是夏明珠，第二个是她，要不然这场露营就不能成行，另外，暴风雨中，当时情况危急，夏明珠害怕已经跑到车里躲起来了，哥哥遇险，如果不是周子言拼命去救，她哥哥现在只怕早就不在这个人世间了。 周子言摇摇头回答：“没有，连情况都没问，只是让马东在医院安排后就走了。” 江昊然倒没觉得有什么，但是江雪雁却很疑惑了：“真的？奇怪……难道爸爸真的生哥哥的气了？” 这当中的原因，江昊然是压根儿就没去想，江雪雁感觉到她爸爸有些反常，但也想不出来原因，三人中，只有周子言是明白的，江百歌关心而来，沉默而去，其中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从护士那儿听到“血型”的事情，然后对江昊然的真实身份生了疑心，要最终的证明，必须是要等到下午三点左右，护士的回答。 江昊然根本就没去注意妹妹的话，他自个儿在手机上跟朋友聊微信，哪管这些？ 周子言想了想就说道：“昊然，你叫个朋友去大青山把你的车开回来吧。” 江昊然一听点头笑道：“是哦，这车还是要开回来。”一边说一边在电话簿里找了个号码，然后打电话叫人去他家里取钥匙开车回来。 周子言脱了鞋子到旁边的护理床位上躺下来，又对江昊然和江雪雁说道：“你们聊吧，我好困，躺会儿。” 困是一个原因，但更主要的还是周子言不想跟江雪雁过多的靠近，聊天聊得多也是拉近距离的一个因素，所以他索性躺下睡觉，越把自己说得困就越好遮掩。 江雪雁也知道周子言昨天很累，而且他昨晚送哥哥到医院后，他可能更没什么休息时间，所以点头叫他躺下休息。 周子言躺下睡的时候又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状态，但调了震动，哪怕没声音，但只要有人打电话来，他也能马上知道。 一整晚没睡，与暴风雨搏斗煎熬，周子言确实也累了，躺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江雪雁听到周子言轻微的鼾声后，这才悄悄问江昊然：“哥，昨晚上爸来医院后，既没说我，也没说你，只让马东找院方安排治疗的事情，然后就回家了，今早一大早就走了，但又没到医院来，你觉得爸是不是有些反常？” 江昊然依旧玩着手机，撇撇嘴道：“小雪，你就是成天想那么多的事，想那么干嘛？那纯粹是没事找事，折腾自己，我跟你说吧，咱爸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江雪雁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是什么？” “那就是他的威严。”江昊然嘿嘿笑道，“他随时要保证的就是他的威严，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掉他的威严，他来医院就是对我的关心，但又不想让别人看到他的“关心”，这会让他觉得没有威严，所以他才来了吩咐马东去办事，然后又回家，你也不想想，他平时虽然吵我吵得厉害，一看到我就生气训斥，其实他还是很关心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凌晨赶来？” 江雪雁想想也是，老爸平时确实也很维护他董事长那高高在上的身份，想了想又瞄了瞄睡着了的周子言，她其实还是想跟哥哥聊一下周子言的事，但又说不出口。 江昊然聊了这一阵子的微信，到底还是手术时间不长，失血又输血，身体禁受不住长时间的损耗体力和精神，聊了会儿天就感觉眼皮极为沉重了，似乎像沾了胶水一样，睁开后又觉得合上好，斜靠在床位的靠背上就睡着了。 江雪雁嘴里说着话，陡然间没听到哥哥的回答，抬眼一看，只见他手机滑落到床上，人已经睡着了，不禁怜惜的过来扶着他轻轻躺下。 又在病房中坐了一会儿，江雪雁觉得无聊起来，哥哥和周子言都睡熟了，病房中安静得很，她想说说话也没有对象，当然，她最想聊的人其实是她哥哥，在周子言这个事情上，也只有她哥哥才能给她“分忧”。 江雪雁掏出手机来，她自然也换了手机，在病房中无聊的玩手机，跟朋友时不时的聊着，就这样守在房间里，时间也算过得快。 到中午后，护士来病房中检查了江昊然的情况，一切正常，对江雪雁介绍道：“病人身体各方面都很正常，手术后的伤也在恢复中，只是身体还是比较虚弱，可能睡眠时间会比较久，对病人来说，睡眠其实就是最好的恢复工具。” “谢谢。”江雪雁点点头回答，等护士离开后又看了看哥哥的睡姿，再看看周子言，见他睡得也正香，这两个人，都睡了四个小时了都还没有一丁点醒转的迹象，感觉有些饿了，想了想就起身出去，她去附近的餐厅买点吃的回来，到时候估计周子言和哥哥都应该醒来了。 周子言正在睡梦中，陡然被裤兜里的手机震动闹醒了，弹坐起来看了看，病房里就他和江昊然两个人，江雪雁不在房里，江昊然还在熟睡当中。 掏出手机来看，屏幕显示来电是个没有名字的陌生号码。 周子言几乎没有犹豫的就接通了电话，手机里传来的是个女子声音：“你……你好，鉴定结果出来了，我复印了一份，你……我在医院外边的后门路边，你来拿吧……” 是护士拿到了鉴定结果，周子言马上答道：“好，我马上到。” 翻身起床，穿好鞋子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间，再关上门，然后就快步到电梯口，乘电梯下去后，几乎就是用跑的往医院侧后方向跑过去。 医院很大，沿着公路过去也跑了五六分钟，周子言一边跑一边看着路边的人，在一棵很大的梧桐树边，他看到穿着平常衣服的护士，挎着包站在树边，一双眼往这边瞄着，脸上的表情有些慌乱和害怕。 周子言跑过去后，停下来先匀称了呼吸后才安慰她：“别害怕，没事，我绝对不会害你的。” 护士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的时候才从挎包里飞快的抽了一个信封出来，递给周子言后就准备走。 “等一下。”周子言叫住了她，打开信封后取出里面的东西，先没看鉴定结果，而是看护士留下的银行帐号单子，然后当场在手机银行中给她转了三万元。 护士的手机马上就收到现金入帐的短信，虽然按周子言的吩咐在鉴定结果单子里放了她的银行帐号，但护士其实还是怕周子言说的是反话，她并不敢催要这个钱，只盼他别害她就好，江百歌的吩咐已经成为事实了，她也没办法掩饰，所以还得看周子言有没有害她的心。 但见周子言真的给她转了钱，护士也觉得周子言没有害她的心思，要不然这时候他拿到了鉴定结果，自然没有必要还给她钱，三万块啊，又不是小数目，说实话，他如果自己去医疗鉴定机构做这个鉴定的话，最多也就一千多块钱，很简单的事，根本没必要一定要她来办这个事。 周子言把钱转了后，这才对护士笑着挥手道：“你去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放心，我绝不会来找你什么麻烦。” 跟护士挥手告别，周子言走了一程后回头看了看，已经看不到护士的身影了，这才把鉴定结果取出来。 鉴定结果有两份，一份是被鉴定人1江xx，性别，男，57岁，被鉴定人2江x然，性别男，25岁，鉴定日期：2o16年7月31日，鉴定事项：亲权关系鉴定。 样本：江xx和江x然血液标本各一份。 周子言略有些紧张，深深吸了口气后才往下继续看下去。 检验结果是江百歌的基因位点和江昊然的基因位点。 周子言对遗传医学知识并不懂，对基因学更不懂，也不太看得明白数据上的东西，所以他省过这些数据不看，直接把视线放到鉴定意见那一栏上。 鉴定意见上写着：“依据dna检测结果，待测父系样本排除是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亲的可能，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为oooo1%。” 下面是鉴定医师的签字，以及她的执业证号，医师证号。 毕竟这个鉴定原本就没有要求具有司法鉴定效力，所以鉴定医师也没有太按鉴定证书的样本来填写，主要的目的只是鉴定结果。 从这份鉴定结果上，周子言就确定江昊然与江百歌没有亲缘关系了，这让他有些渺茫。 呆了一阵后，周子言才拿出了另一份鉴定结果单，那是他和江百歌的鉴定。 上边的依旧不用看，只看下边的鉴定意见。 “依据dna检测结果，待测父系样本无法排除是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系的可能，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为999999%。” 对江昊然的鉴定结果是惊愕，对他自己的鉴定结果并不出奇，周子言脸色严峻起来，他从国外回来，其实就是向江百歌报复的，江百歌是他的亲生父亲！ 第六十三节 出人意料的解释 下午三点半，关慧娟在老板江百歌的安排下去护士说的见面地点把秘密文件取了送到他办公室。 关慧娟在碰头地点与护士碰面后，拿了密封的信封回去，她很懂职业道德，老板的秘密，他自己说就听，他不说的绝不去问，安排的事尽力去做，不要问为什么，也正因为她的“敬业”，所以江百歌这么些年来才越来越信任她。 老板要她取回来的这个信封里肯定是有非常的秘密，但关慧娟不去猜测偷看，直接取了回公司大楼。 江百歌在他办公室里的板椅上半坐半躺，眼睛似睁似闭。 关慧娟看到他这个表情就很紧张，别看江百歌不说话，脸色看起来很平静，实际上他可能正想着或者正遇到相当重大的事情，以前她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江百歌看到关慧娟回来后，招了招手，要她把收到的东西交给他，然后摆摆手道：“你出去歇会儿吧，有事我叫你。” 关慧娟点点头默默退了出去，又默默把办公室的门轻轻带上。 江百歌看着白色的信封，眼色沉着严肃，不过半天都没有伸手去拿来看，似乎在沉吟着到底要不要把那信封里的东西取出来看。 这个沉默时间至少持续了五分钟，江百歌才伸手把信封拿到手里，再取出了信封里面的纸张，纸张是折叠着的，他慢慢拆开后，又迟疑了一分钟的时间，然后才去瞧上面的内容。 这是他和儿子江昊然的亲子鉴定，从昨天晚上在护士那儿知道江昊然跟他的血型不同，并且不可能是父子关系后，他就有了要鉴定亲子关系的心思。 鉴定报告上面的一二三条都是数据之类的东西，江百歌没有多看，他直接去看了结果那一栏，上面的鉴定意见是：“依据dna检测结果，待测父系样本排除是待测子女样本亲生父亲的可能，基于15个不同基因位点结果的分析，这种生物学亲缘关系成立的可能为oooo1%。” 下面是鉴定医师的签字，以及她的执业证号，医师证号，最后面签的是医师的意见：“无父子血缘关系。” “无父子血缘关系！” 看到这一行字，江百歌心里涌起一阵怒火，无法熄灭的怒火，二十五年了，二十五年来他居然养的是别人的儿子，养了别人二十五年的儿子不说，太太吴美仪居然也瞒了他二十五年！ 其实昨天晚上在护士那儿听她说了后，江百歌就知道江昊然不是他儿子了，但还不能完全确定，也许有搞错了的可能，但亲子鉴定基本上就不会出错了，所以他才决定要做这个亲子鉴定的。 不过就算再是怒火中烧，江百歌也还是有自制能力，一边想着回去如何跟太太问这个事情，一边想好各方面的应对之策。 他跟吴美仪结婚二十七年了，到了他这个年纪，有了他这样的身份地位，就算知道儿子不是亲生的，他也知道不能把这事摆出来，更不会跟太太离婚分家什么的，他现在一言一行都必须谨慎小心，因为他任何的一点事情都有可能引百歌集团的股价起伏。 任何事情他都能忍下，但唯独不能忍妻子吴美仪跟他结婚后还生下别人的儿子，这个事情绝不能忍。 他们结婚二十七年，江昊然将满二十六岁，按时间来算，妻子怀孕的时间只能是跟他结婚后，他如何能忍得下？ 那个时候还可以说是屈从于父母家庭的强行安排，但现在的他已经百歌集团唯一的权威象征，二十七年来，他已经把他的地位和财富巩固到无人能够触动的地步。 就为这个事，江百歌想好了无数种可能性，想好了对应方法，整整一个小时后，他才决定好了，按了办公桌上的通讯器，吩咐马东准备好车，马上回家。 江百歌在关慧娟的陪同下下了大楼，马东已经开了车在大门前等候着了。 在整个百歌集团，也只有江百歌一个人才享有这种特权，其他任何人都不得把车开到这个位置，只能在外面上落车。 马东看到江百歌一到，赶紧把后排车门开了，请他上车。 江百歌上车后探头对关慧娟说：“慧娟，你回去吧，今天是周日，休息半天吧。” 对关慧娟来说，她几乎是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得待命的，因为她必须要随时准备着为江百歌处理任何事情，对她来说，半天假期都是难得的奢望。 但相应的，关慧娟得到的跟付出的一样成正比，她的薪水收入甚至比绝大部份公司ceo的薪水都还要高。 关慧娟恭敬的点了一下头答应，等江百歌的车离开后，她才到停车场去开她的车。 江百歌的这个吩咐让关慧娟明白，江百歌没让她跟着回去家里处理事务，肯定是有相当重要，而且还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事情，对江百歌来说，关慧娟已经不属于“外人”的范畴了，但现在连她都不让知道，那肯定是秘密中的秘密了。 马东开车把江百歌送回江家别墅，然后吩咐马东：“马东，你把所有保镖都分配守护别墅外沿，今天我不见任何客人。” “还有……”江百歌又叫住了他吩咐，“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别墅二楼以上。” “好，我知道了，江先生请放心。”马东点头答应，然后出去通知其他保镖。 江家大别墅一共请了六个经验极其丰富的退伍特种兵保镖，江家大院从外到内都有监控安全防护，可以说就是一只鸟都没法躲过监控。 江百歌进到客厅，太太吴美仪没在，佣人秦嫂正在擦拭打扫。 “秦嫂，太太呢？” “在二楼房间里化妆，太太说要出去一下。” “好，我知道了。”江百歌回应了一声，然后踏着楼梯上去。 楼梯和地面上都铺了进口意大利手织地毯，踩在地毯上一点声音都不会出。 江百歌到二楼他和太太的卧室处，推开房门进去，然后关上门。 太太吴美仪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从镜子里看到江百歌后，她一边擦着脸一边问道：“百歌，今天都这么忙吗？一大早就出去了，忙公司的事还是应酬啊？今天还真有点奇怪，周末嘛，小雪说跟她哥去露营，既然是去露营，怎么昨天晚上又回来了？回来了不说，今天早上又出去了，神神秘秘的，问她也不说什么事，儿女大了怎么都不听话了！” 江百歌沉着脸坐到旁边的沙上，呼呼的喘了几口气，然后才开口：“美仪，你过来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吴美仪一怔，扭头看了看江百歌，见他一脸的黑沉，顿时觉得他的表情不对劲，诧道：“看你这样儿像钱包被人偷了一样，出什么事了吗？还是儿子惹你恼了？” 江百歌哼了一声，半晌才说道：“美仪，我先问一下你，这么多年来，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秘密吗？” 吴美仪皱着眉头道：“百歌，你今天怎么回事？感冒烧了吗？怎么忽然说些这么奇怪的话？” 她一边说一边站起来伸手去探江百歌的额头，想试一试他是不是真的生病了烧说胡话了。 江百歌很生硬的拦住了她的手，冷冷道：“美仪，我再问一遍，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的？” 吴美仪有些恼了，哼哼道：“你到底怎么回事？” 江百歌把那张亲子鉴定报告取了出来，啪的一巴掌拍在她面前，说：“你看看这个。” 吴美仪莫明其妙的把那张纸捡起来，仔细看了一下，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抬头盯着他的脸问道：“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江百歌见妻子这个事情“败露”后，脸上居然没有多少害怕和羞愧，只是有些意外的表情，忍不住冷声道：“你就没有什么对我解释的？” 吴美仪想了一阵，又叹息着道：“百歌，其实我也知道这个事你终究有一天会知道的，但是这么些年来我一直习惯了，当年你爸妈还在的时候，你还有几个兄弟姐妹，你爸妈又特别势利和传统，他们盼望孙子孙女，你两个弟弟都结婚有儿子了，我那时只想赶紧给你生个儿子来为你稳住你在家里的地位，我怀孕了，有件事情你不知道，我也没有告诉你，我怀孕六个月的时候，流产了，我当时不敢把这事说出来，怕你爸妈对你不好，想来想去，我就想了个办法，我隐瞒了下去，然后找人安排准备，一直到我足月生产的时候，我托人悄悄买了个男孩回来，然后扮作生产，然后带他长大……” 江百歌听到妻子这个解释，虽然心里仍然有些恼恨，但怒火却是消失了。 他之前恼怒的是妻子给他带了顶“绿帽”，但现在听到妻子的解释后，才现她虽然欺骗了他，但的的确确还是为了他着想，而且这件事也与“绿帽”完全是两码事。 呆了一阵后，江百歌才说出话来：“那……那就是说，昊然……昊然不是你跟别的男人生的？” 第六十四节 反转 “呸……” 听到江百歌这个话，吴美仪呆怔了一下才啐了一口，又恼又气的说：“百歌，自从跟你结婚以来，二十七年了，我从来就是个谨守妇道的人，当年嫁给你虽然是家庭门户的原因，但也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我真的喜欢你，是真的爱你，除了你，别的男人我根本就不屑看一眼，你居然还怀疑我跟别的男人生子？” 江百歌急促的喘了几口气，想了想又问：“那你当年怎么不跟我说明？你跟我说明了我也会帮你一起度过难关啊！” 吴美仪叹息着说：“就你那脾气，当年你要是知道真相后，就算你愿意帮我一起隐瞒父母，你的表情都会出卖你，肯定会被你爸妈看出来，所以我决定连你也隐瞒了，百歌，如果说我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那就是这件事没跟你说，但我可以用我的良心对你说，我绝没有想对不起你的地方，另外，既然你现在也知道这件事情了，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做一个我跟昊然的亲子鉴定，证明昊然不是我生的，与我绝对没有亲缘关系，好吗？” 妻子这话绝对满满的诚意了，江百歌也从她眼里看到真心实意。 见江百歌沉吟着，吴美仪又说道：“百歌，我一直都在想这个问题，昊然从到我们家里后，从小都淘皮捣蛋不踏实，说实话，我从小都不怎么喜欢他，到现在也是，但我们也养了他二十六年了，多少有些感情，我想过，以后给他一份能够安逸过生活的股份收入就可以了，所有的产业我还是想留给小雪，小雪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她是我的心头之爱，我想你也跟我一样的想法吧？” 这倒也是，江百歌之前也在想，这偌大的家产要是留给江昊然的话，他迟早都会把这份产业败光，女儿小雪踏实得多，但他总是觉得女孩子终究会嫁给外姓人，江家的产业未免就会变成外姓人的产业了。 没有儿子，这就是江百歌现在心里疼痛的地方，江昊然再不争气，但之前总是当成自己的儿子，再不争气他也是有儿子的人啊，但现在可好，江昊然是买回来的，他苦干一辈子，挣下这偌大的家产，但却没有儿子继承，这才是他悲哀的地方啊！ 吴美仪脸色也很有些悲戚，丈夫的心思她很清楚，但生儿育女的事也得看天意，她当年没生得了已经是没办法的事，当年的医疗技术也达不到，而现在她的年龄也不可能还可以去做那种事，当然，更重要的是名声，江家的名声不能破坏。 沉吟了一阵后，吴美仪幽幽道：“百歌，我想过，以后小雪结婚后，生下的孩子就姓江，这样就不会断了我们江家的烟火，不会断了产业传承……” 江百歌叹了口气，妻子这个想法确实是一个办法，女儿的子女终究也有江家的一部份血脉，这也是不是办法的办法吧。 想了许久，江百歌才叹息道：“美仪，这事已经是这样了，我也就没别的话说了，家产的传承，我想就按你说的办吧，原本分配给昊然的公司股份我会转移到小雪名下，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打算把昊然弄进公司任职锻炼了，免得以后他跟小雪起冲突，另外，昊然身世的事情我们还得保密下去，不能对外人说出来。” “我知道的，反正昊然也不争气，以后给他买一份信托基金，让他有个富裕的生活保障就可以了，公司不容许他跟小雪有任何的冲突。”吴美仪走到江百歌身边坐下来，拉着他的手柔声细语的说，“百歌，我们现在要保护这个家庭，保护女儿，保护咱们家的产业不受损失，所以请你原谅我曾经的过失，可以吗？” 一腔怒火回来，现在却是一心的失落，对妻子的怒火消失殆尽，心头升起的是无奈和失落，即便是枭雄如他的人物，遇到这种事情他也是无可奈何。 沉默半晌，江百歌抚了抚额头说：“昊然还在医院，我有些头疼就不去医院了，我就在家躺会儿，你去医院看看他吧，好歹也不能把事情一下子就做绝了，毕竟我们也养了他二十多年，总归还是有些感情的，你去吧，再说小雪肯定也去了医院，从小她跟昊然的感情很好，在小雪面前你也不要露出破绽，要是小雪知道了，对她肯定会造成打击伤害的。” “好，我知道了。”吴美仪点点头，其实她更清楚的是，不能因为这些事影响到公司，影响到公司股票下跌的话，那就是江家的灾难了。 江百歌闭了眼仰躺在沙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吴美仪起身提了个黑色的鳄鱼皮手提皮，本来想跟江百歌说句话再走的，但见他这副又疲累又失落的表情，想想还是算了，悄悄的出门。 等妻子离开后，江百歌坐起身来又呼呼呼的喘着粗气，了一阵愣后又从酒格里取了一瓶洋酒出来，倒了一杯酒，然后喝了一大口。 今天的心情就真不用说了，又烦又乱，他怎么就摊上这事了呢？ 本来有很多事要处理的，但这会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脑子里乱成一团，没有逻辑，没有思绪，脑子里始终只有一个甩都甩不开的点：“他江百歌没有儿子！” 妻子吴美仪娘家是个名门望族，她父亲是正厅级的国家干部，到下面一代她有两兄妹，哥哥如今也是一家国有大行本市分行的行长，手中掌握着相当大的银行资源，据说还有调入京城任总行副行长的传闻，前途一片看好。 实话说，江百歌虽然是百歌集团绝对的王者，但这些年来，他的成功中确实也有妻子吴美仪娘家人帮手的因素在内。 而吴美仪嫁入江家后，也甘愿在家做个全职家庭主妇，相夫教子，不抛头露面，也不争权夺产，算得上是很贤惠的，当然，除了当年的一件事。 一想到那件事，江百歌心里就有些隐隐疼！ 于蕾，那个漂亮又深情的女人到底去哪儿了？吴美仪当时对于蕾应该是用了一些手段的，所以于蕾才不声不响的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而且消失得太彻底，以至于他后来用尽了一切方法和资源都没找到。 当年的亏欠，二十多年后，他心目中的往事也渐渐淡忘了，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又想起了他曾经最深爱过的这个女人，如果当初自己跟她没有分手，她也没有消失，那现在会是什么样的状况？ 吴美仪拧着手提包出去后，本来准备叫司机开车出去的，想了想又没叫，她自己开了一辆车出去。 丈夫今天怎么会忽然知道这个秘密了？他说昊然在医院又是怎么回事？ 当时她也是慌了心神，好不容易把他说服平息后也就忘了追问他江昊然在医院是什么原因的事，现在想起来猜测可能是在外边露营什么的受了伤吧？ 但是估计也不会太严重，要不然他会先说伤情的。 吴美仪一边想一边开车，到医院后把车停放在停车场，然后上住院大楼，上楼的时候才给女儿打电话。 江雪雁正好病房中，她买了汤粥回来，不见周子言，哥哥还在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叫醒他，护士嘱咐过最好等他自然醒。 给周子言打了个电话问了，周子言说有点事回家了，晚上再过来看看她哥。 江雪雁有些无聊，又想着给她爸打个电话问一下，但手机居然响了，一看还是她妈打来的，赶紧接了，听到她妈说来医院了，她赶紧跑出病房去电梯那边接去了。 吴美仪从电梯里一出来就见到女儿江雪雁，江雪雁一看到她就迎上接，一把挽着她的手臂腕，很亲昵的拥着她往病房那边过去。 “妈，你怎么一个人来了？我爸呢？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江雪雁一边问一边带着路，她爸爸凌晨来医院的，又凌晨离开，还以为他回去跟妈妈商量，然后一起来医院呢，谁想到就是她妈一个人来了。 吴美仪表情有些严肃，嗯了一声说：“你爸很有些累了，想来没来得了，好像有点儿不舒服，我叫他就在家躺一下，别来了，我来医院就行。” 江雪雁点头道：“也好，爸爸太严肃，他来了我哥就胆颤心惊的，老是怕挨他骂，他在家多睡会多休息会儿更好，他不来，我哥可能会好得更快些。” 吴美仪脸色一沉，哼道：“小雪，不能这么说，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爸吧？” 江雪雁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然后嘻嘻一笑道：“妈，我开个玩笑嘛，我哥也就那德性，也怪不得别人说，爸是恨铁不成钢啊，要不然就叫我哥到公司来工作吧，什么事不都是慢慢学的嘛，等过段时间他就有经验了，反正他迟早都得到公司里，我觉得都不如叫他早点来，今年都二十六的人了，怎么还能跟小孩一样呢。？” 第六十五节 母亲的转变 吴美仪伸手捏了一下女儿的脸蛋，爱怜的表情表露无遗，跟着女儿进了病房中后，看看江昊然还在熟睡，这才拉了女儿坐下来，然后低声问她：“小雪，你哥到底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露营吗？我听秦嫂说你昨晚回家了，今天一大早又走了，到底是什么事？” “妈，你别担心。”江雪雁先安慰了一下妈妈，然后才解释原因，“我们昨天去大青山露营，晚上暴风雨后出现山洪，我们马上回来，我哥上车的时候被一根树枝插伤了腿，昨天晚上已经做了手术，医生说没什么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在妈妈面前，江雪雁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话来说哥哥受伤的事，她越说得淡然妈妈就越不会受惊。 “哦，知道了。”吴美仪点点头，然后用手盖在了女儿的手掌上面，叹了口气道：“小雪，以后要记得千万别去做什么危险的事，妈不反对你散心玩耍，但一定要保证安全，你是妈的心头宝，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妈妈也会活不下去的。” “我知道了，妈，你不用这么担心，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会知道保护自己的。”江雪雁深深的感受到妈妈对她的爱意，一边说一边又笑道：“妈，你不能老把我当成还没长大的小丫头，你这样我哥会嫉妒的，我总感觉你就只关心我而不关心他，小心他以后娶媳妇生了宝宝后不让你们带……” “傻丫头……”吴美仪瞄了瞄熟睡中的江昊然，脸上的笑容少了些，盯着女儿说：“你哥不争气，我看我们家产业和公司都得落到你头上，你哥花花公子不务正业，公司可不能给他，要不然他能一年就败光，他以后娶媳妇后也得搬出去住，我跟你爸可受不得他那脾气，嗯，说起带小孩嘛，妈妈以后只帮你带，你好好的努努力，早点给妈找个女婿生一个吧。” 江雪雁脸一红，本想说“不找”的话，但想了想又缩回肚里不说了，因为她想到了江昊然，现在可别先把话说死了，免得以后打自己的脸，停了片刻后才说：“妈，你说这样的话我哥听到了可不舒服，女儿终究是要嫁出去的，就算我结婚了，也不能跟你们还住一起啊。” 江雪雁虽然娇惯，但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是女儿，上面还有哥哥江昊然，如果她结婚了，父母再宠爱她也不可能还住娘家里跟爸妈一起。 但吴美仪摇摇头道：“小雪，妈可是现在就跟你说了，打小我跟你爸就是把你当儿子养的，你结婚只能入赘，我们可不会把你嫁出去。” 江雪雁怔了怔，抬眼盯着她妈很是讶然，半晌才问她：“妈，你……不是开玩笑吧？你们真要这么做的话，那我哥怎么办？我哥会怎么想？” 吴美仪冷淡淡的道：“谁管他会怎么想怎么办，他自己不争气不努力，我跟你爸商量过了，公司的产业一分都不会给他，以后给他买一份信托基金，能保证他以后生活有保障就行了，咱江家的产业可容不得他去败。” 江雪雁呆了半晌才摇摇头说：“妈，你们这么做可不行，我哥再不争气那也是我哥，是你们的儿子，我们都一样是你们的儿女，你们怎么能这么偏心啊？再说……再说爸一直都不想外人来咱们江家公司吗？你们再疼我，我也是个女儿，最终都是会嫁给你们认为是外人的人啊！” 吴美仪哼了哼道：“他怎么可能跟你一样呢，你才是我们江家的宝贝，你什么都别多想，好好的在公司上班，我跟你爸商量过了，会逐渐把我们江家的股份产业都过渡到你的名下，公司，迟早都得交给你，都得由你来打理。” 江雪雁越吃惊怔，妈妈可从来都没对她说过这样的话，现在忽然说出来，她根本就没法接受和消化，现在妈妈说的话似乎是在向她交底，江家所有的产业都会交给她，而不会传给她哥江昊然，这似乎太不能理解想像了。 “行了，既然你哥没什么大碍，你先跟我回家，有些话要对你说，回家再说。”吴美仪马上又站了起来，然后又补了几句话：“你哥这儿就不用你守着了，我会安排人来看管。” 江雪雁想再说留下来等哥哥醒来聊聊的话时，吴美仪不容拒绝的姿态抓着她的手就拉着走，一边走一边说：“小雪，你现在必须得跟我回家，我有很重要的话要跟你说。” 江雪雁无可奈何的跟她妈走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妈妈今天好像忽然变了个人似的。 今天这一切都显得很奇怪，妈妈来医院看哥哥，到了医院后待了还没五分钟，跟哥哥都没能说上一句话就要走，这还像一个妈妈的样子吗？ 病房中安静下来，过了好几分钟后，躺着“熟睡”的江昊然才慢慢睁开眼来。 刚刚他其实是醒着的，听到妹妹接到妈妈的电话出去迎接时，他就在“装睡”了，他想给妈妈一个惊喜，他想看看妈妈看到他突然醒来时候的惊喜表情，但还没等到他给那个惊喜，他妈妈跟妹妹冷淡的对话就把他伤到了。 尤其是他妈说江家产业的事情，一分都不给他，全部会交给妹妹，这个话令他如何能受得了？ 到底是什么让父母对他这么无情了？ 是自己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吗？ 想了一阵，江昊然也想不到别的理由，只能是这个吧，但是就算是这个原因，爸妈也不可能无情到这个地步，把江家所有产业都交给妹妹而不交给他，就算不让他管理江家的产业公司吧，但也可以给他至少不低于妹妹一半的股份吧，再怎么说他也是江家唯一的一个男丁啊，以前就因为知道爸爸最重视的就是纯正的传承，所以他才肆无忌惮。 什么叫“最纯正的传承”呢，简单的说就是血统传递，越有钱的人越重视这个，就像历代的帝王一样，皇位只会传给儿子而不会传给女儿，就是那个道理。 中国历史上其实还有许多方面可以说明，就像很多的文化宗派，或者武术宗派，师傅传弟子要讲纯正嫡传，其实最简单最普通的一个道理就是，历代很多家门技艺的传承就是如此，大到高端技巧，小到豆腐制作，这些技术持有者通常都是传子不传女，传媳不传婿，这就是那种思想在做怪。 传给女儿或者女婿，那基本上就等于把技术和财富传给了外人了，在富有人家来说，女儿再宠爱也仅仅限于小时候，女儿长大就会是个外人了，儿媳妇虽然不亲，但儿媳妇却必然是自家人。 很多技术的失传就源于此，师傅传艺都会留三招，结果越传越少，一些独门技术经过几代传承后，重要的技巧方面就失传了。 但明明自己才是江家的独子，才是最纯正的那个继承人，为什么妈刚刚会说那些话？ 江昊然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一向嘻笑生活无忧无虑的他忽然思想沉重起来。 还有，他妈妈来医院看他，明明一句话都还没说，怎么就离开了？而且她跟妹妹的谈话中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关心话。 想想以前，爸妈两个人对他的态度也不一样，妈妈似乎从小到大对他都不是太热情太关心，比较淡然，反而对妹妹宠爱非常，爸爸虽然严肃严厉，但关心还是有的，就比如在公司股权分配上，江家在百歌集团中占了百分之五十四的绝对控股数量，父亲在他和妹妹十来岁的时候进行了股权分配，给了妹妹百分之五的股份份额，而给他的却是百分之二十，父亲自己名下还留有百分之二十九的份额。 后来兄妹两长大了后，股份分配上又再变化了一次，他的股份增加到了百分之二十四，妹妹则依然还是百分之五，父亲减少到百分之二十五，虽然还是第一大股东，但实际份额基本跟他持平。 所以在很小的时候，江昊然就知道江家所有的产业都必然会传承给他，江家偌大的家产都是他的，所以他从不担心。 但是现在这是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 难道是他一次接一次的伤了父母心？他是不是该做一些改变了？又或者这只不过是妈妈故意在他面前演下的一个苦肉计？ 目的不过是让他改邪归正，只是让他与以往的生活与以往的坏习惯彻底做个了断？ 或许可能是，但奇怪的是，妈妈怎么可能知道他那会儿就是醒着的？妹妹都不知道，他妈也是刚刚才到医院来的，她应该不知道自己刚刚醒来啊，如果不知道的话，她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又是头疼，又是彷徨，又是失落，又是恐惧，江昊然不知道为什么父母会有“抛弃”他的想法。 如果只是暗中吓唬他一下那还好，但如果爸妈真有这种想法呢？ 江昊然想了一阵，心里宽慰自己，妈妈今天说的话可能就是吓唬他吧，只是想让他从此踏上正途而已，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是不是也应该好好想想，他要怎么做才是踏上正途。 第六十六节 大考前夕 从医院回到家里，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 乐小陶在家也没闲着，在看她的方案设计，看到周子言回家后，赶紧放下手中的方案图稿。 “子言，回来了？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累到了饿了？”乐小陶一见周子言的脸色不好马上就关心起来，“你坐下，我给你做点吃的。” 周子言点点头，也没反对也没说话，因为确实累了，饿了。 乐小陶赶紧就去厨房了，周子言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把手里拿了信封放在了床头柜上，然后沉默起来。 这一趟原本是无心无意的露营却给他带来了意想不到的结果，最大的意外莫过于知道了江昊然不是江百歌亲生儿子的秘密。 另外一方面，他也借此确证他他的确是江百歌的儿子，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就腾起熊熊怒火，替他死去的妈妈悲愤，妈妈一生都只忠于江百歌这么个混蛋，一直到死，但他呢，却连儿子都是别人的，但他却依然好端端的生活着，而且还过得这么好这么有成就，他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周子言是江百歌的未婚私生子，这个秘密就是周子言心里深藏的秘密，二十七年前，江百歌跟他的母亲于蕾是一对情人，于蕾怀孕后还没跟江百歌说，江百歌的父母就出面使用手段阻拦，并给他安排了一个门当户对的亲事，女方就是现在的吴美仪。 于蕾害怕江家对她进行迫害，更害怕腹中胎儿受到伤害，所以选择主动退出，隐姓埋名，其中的原因由来，于蕾并没有对儿子说，只在她临死前才告诉他亲生父亲是谁。 事实上，周子言对母亲和江百歌的事知道得并不多，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就是江百歌抛弃了他母亲，让他母亲含辛茹苦的抚养他，才三十几岁就劳累生病含恨而逝，所以周子言放不下母亲的这份仇恨，从他知道他的身世那一刻起，他脑子里就只有“仇恨”这两个字了。 “子言，我给你下了一碗鸡蛋面条，赶紧趁热吃吧。” 正回忆沉思中，乐小陶来敲门探头叫他，周子言赶紧把信封藏到床头柜里，然后出去吃面。 乐小陶就坐在沙上捧着脸蛋笑嘻嘻的看着他吃面，一副小巧玲珑小鸟依人的模样。 乐小陶煮的面条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面条加一个荷包蛋，清香扑鼻，周子言吃起来很暖心，只有在乐小陶这儿他才没有任何的防患和心机，也是他最放松的时候。 一碗面条忽喇喇的吃完了，乐小陶又问道：“吃饱了没？要不我再给你下一点？” “够了。”周子言摇摇头，然后准备去厨房刷碗，但乐小陶却抢着来拿了他的碗筷，笑道：“今天就算了吧，我看你很累了，一个碗而已，我来帮你刷了。” 按照他们之间的约定，乐小陶煮饭做菜，周子言刷碗洗澡搞善后，两人分工明确，也一直是按这样执行，其实两个人现在根本就没有一开始那种防患心态了，都是你帮我我帮你，互相替对方着想，尤其是乐小陶，一旦女人母性爆，那就好到了极点。 看着乐小陶拿了碗筷轻快的进了厨房，然后响起水声，洗碗声，跟着又听到乐小陶哼着歌儿刷碗干活，这让周子言忽然有一种“家”的感觉。 每每在这种感觉的时候，周子言就想就此抛开他那些深埋在心底的**恨，只想安安心心的过安静的日子，但这种念头也始终没办法持久。 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但稍一思索就想起，这个号码是他给江昊然买的新号，这是江昊然打来的电话。 “昊然，你醒了？我回家办点事，一会儿来医院看你，要吃什么吗？” “我什么都不想吃，子言……”电话里，江昊然的声音很落寞很迷茫，“我……我……” 犹豫了一阵后，江昊然才又吞吞吐吐的说了：“昊然，我忽然觉我妈对我有些奇怪了，来医院都没等我醒来跟她说话就走了，而且……而且我还偷听到她跟小雪说话，说江家产业都会留给她，一分都不会给我，只给我买一份信托基金保障生活，你说，我妈这是什么意思？是故意恐吓我还是真会这么做？” 周子言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江百歌拿到亲子鉴定报告后，自然会去找他太太质问，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怎么说服了江百歌，但她去医院对江雪雁说这种话，那说明她跟江百歌之间的问题是解决了，要不然以江百歌的身份地位和面子，他怎么会忍受得了太太给他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 很有可能江昊然也不是吴美仪亲生的，只有这才能说明吴美仪对江昊然的冷淡，吴美仪对江雪雁好，对江昊然不好，这已经能说明问题了。 “昊然……”周子言沉吟着说，“也许是你懒散和花天酒地的行为惹恼你爸妈了吧，改改吧，也许改了就能讨他们喜欢了。” 在这一瞬间，周子言忽然兴起了要帮助江昊然的心思，以前江昊然是他利用和攻击的潜在对象，因为他是江百歌的儿子，自然也就是他周子言的敌人。 但现在事情反转了，江昊然如果不是江百歌夫妻的亲生儿子，那他必然会被江百歌“抛弃”，当然这个抛弃并不是说江百歌把江昊然驱除出家，而是从江家各方面的受益中排除，变成一个江家无关紧要的边缘人物。 江昊然以后只要知道他的身份底细后，必然会想尽各种方法去谋夺江家的产业，成为江百歌的对手。 周子言很清楚，对他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他的战友，这还不能说是“朋友”，只能说是站在同一阵线上的战友，他们有共同对付的敌人，至于双方的最终目的自然就不为外人道了。 江昊然沉默片刻又说道：“昊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害怕了，我妈的话让我害怕了。” 能让江昊然都害怕的事情确实罕见少有，周子言对自己的安慰都觉得假心假意，江昊然这个遭遇他不说百分百清楚，但至少是清楚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江百歌通过亲子鉴定方式确定了他不是亲生儿子，这就必然会导致江百歌会逐渐疏远他，这时候周子言不知道的就是吴美仪是怎么应对江百歌的质问的。 这个猜测有两点，一是吴美仪给江百歌戴了绿帽子，跟别的男人生了江昊然，但这一点周子言觉得可能性并不大，只是不能排除，第二种可能性大一些，就是吴美仪抱养了别人家的孩子，然后又瞒了江百歌等所有人，至于她的真相是什么，现在可能只有江百歌才清楚了。 江昊然的事情对江百歌肯定也颇有打击，至少他没有“儿子”的事就能打击到他了。 “子言，你在哪儿？你来医院陪我吧，我心里好烦，好烦！”见周子言沉默着没回答，江昊然后又说道。 “好，一会儿我就过来。”周子言马上就答应了，以后当江昊然觉真相的时候就是他彻底跟江家貌合神离的时候，他跟江昊然在那个时候才会站在同一阵线，但是谁也不能确定，假如江昊然知道他周子言的底细后，他能当没这回事？他能原谅自己对他的欺骗？ 换了他自己，如果江昊然对他有这些行为，他能原谅江昊然么？ 回答是不能！ 所以说，江昊然倒不一定就能成为他的盟友，而且他也很清楚，他的秘密无论如何都不能透露出去，稍有一点不妥，他的计划就没办法成功，以后可以利用江昊然成为江家对手的事，如果江昊然暗中对付江百歌的话，那一定会很有杀伤性，毕竟江昊然可以毫无阻拦的随便进入江家所有范围内。 把手机揣进裤兜里，周子言见乐小陶把厨房收拾干净后正出来，见他要走，马上就说道：“子言，又要出去吗？等一下早点回来吧，商量一下明天的方案，这第一次的方案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哦！” “好，小陶，我把我们锦湖苑销售部的经理电话给你，你在细节上和需要注意的方面跟她多协商一下，我们售楼部周末不休假，准备方面的工作今天必需要准备好，我先出去办点事，然后去车行那边，把车辆奖品清单全部落实，明天，我们要玩一场大的！” 乐小陶也很兴奋，她主持的方案明天就是第一次考试，不知道成绩如何，确实很忐忑，想了想又说道：“子言，明天活动做出来的广告宣传单我们已经在全城散了五万份，我计算了下，就算只有千分之一转化实际机率，只要能有五十位真正下单买房的客户，对于你们的房源量来说，这就是及格了，毕竟明天只是第一次活动，第二次和第三次活动才是真正的大热重头戏。” 周子言的神经其实比乐小陶绷得更紧，周末露营本意是舒缓一下心态，但却没想到反而惹出了祸事，不过因祸得福的事情是，他现了江昊然的真实身份！ 第六十七节 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 周子言把蒋依睫的手机号码给了乐小陶，让她们进行细节协商，当然，周子言在周五就已经给蒋依睫交待过周末要办的事项，明天误不了事儿。 到医院之前，周子言又去附近的餐厅给江昊然买了一盒营养汤煲，到医院后，病房里就只江昊然一个人。 江昊然半躺半靠在病床上，病床是电动的，把头腰部位升起了一半，由躺变成了靠，江昊然就这样靠着盯着窗口。 窗外的光景是一片园林，医院住院楼后面是医院自己建的绿化园林区，相当大。 周子言从来没见到过江昊然会有这种沧桑感的出神模样，对江昊然来说，他的世界里没有烦恼这两个字，只有痛快痛快再加痛快。 但是现在这样子可是与痛快两个字相差甚远了，看来沧桑大变确实能改变一个人。 “昊然，饿了吧？来喝点汤，还是热的，我刚从餐厅打包来的。”周子言把保温盒放下，然后给江昊然盛汤。 江昊然缩回视线来，看着他的眼光居然很伤感，而且他的眼里似乎有泪意流动。 周子言停了停才笑道：“昊然，表现得这么伤感干嘛，放心吧，我问过医生了，你的小弟弟还在，没受伤，过几天伤好后就龙精虎猛的，又是好汉一条，很多美女在等着你的召唤呢。” 江昊然终于忍不住笑了，不过是苦笑，他有这样的表情，周子言同样是没见过的。 “子言，跟你说吧，我今天就感觉自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从来没有现在想得这么多，以前的日子就感觉像是浑浑厄厄的，想一想，就好像行尸走肉，你说，我怎么会是那样一个人？” 周子言心里多少有些吃惊，江昊然能有这样的领悟，确实很难得很特别了，想了想才安慰道：“你说这话我都感觉有些不认识你了，来喝汤，喝了营养汤好得快，过几天等你好了我陪你花天酒地去。” 江昊然摇了摇头，低沉的说道：“没心情了，再也没有心情过以前那种日子了。” 周子言嘿嘿一笑，把盛好的热汤递给他，江昊然接过喝了一口，不烫嘴，但热度刚好，新鲜，味道也不错。 喝了几口后，江昊然忽然落下泪来，一滴滴的落到碗里。 周子言吃了一惊，问道：“昊然，你到底怎么了？” 江昊然伸手拭了一下眼泪，哽咽着说：“子言，以前我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只知道花钱如流水，但不管怎么样，我爸我妈还是关心我，出了事会找人找关系解决，我爸也毫不例外的把我叫去喝斥一顿，教育一番，我以前害怕我爸，总觉得他对我太严厉，但是昨天我受伤住院后，我爸凌晨来医院，不到半小时就离开了，我妈今天来了医院，她来之前给我妹打了个电话，我那时醒了，但却装没醒，想给我妈一个惊喜，但我妈来医院后对我妹讲了一些话，我在电话里跟你说过，但是你不知道，我听到那些话有多么伤心！” 周子言见江昊然说得泪水迷朦，这个他从没见到过流眼泪的花花公子居然流泪了，可见他是真伤了心，但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他。 “我妈到医院后讲了那些话后，我真的很伤心，我不懂她为什么会对我绝情，还有我爸，今天也不来医院，到现在，我喝到的不是我家人给我送的食物，而是你送的汤……” 周子言沉默了一阵才道：“可能他们忙吧，你也不能就仅仅这个事就垂头丧气的，这可不像你哦！” 江昊然摇摇头，脸色悲戚，把碗放下了，又抹了抹眼泪，一会儿才说：“子言，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这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生，要不然我爸妈不会对我这么冷淡。” 周子言又劝道：“别想那么多，再喝点汤，把身体养好才是正经事。” “我喝不下也吃不下。”江昊然表情很凄凉，盯着自己的腿很恼火，“子言，我想了一下午了，等我腿伤好了后，一出院我就找我爸去公司上班，正正经经的做事儿，绝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耗下去了。” “这挺好啊。”周子言笑着说，“我当然赞成，估计你爸妈也很高兴，能看到你正儿八经的上班也是个新鲜事啊。” 话虽然这么说，但周子言心里却是很清楚的，江昊然确实还是有些敏感性，对他妈的冷淡有感觉，但就算他再怎么改变自己，再努力让自己变成个有为青年，他爸妈对他的冷淡也不可能再改变回去。 江百歌那么传统思想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把家产交给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更何况江昊然还是个出了名的花花公子。 不过自己以后可以慢慢培养他的战斗力，可以帮他在某些方面变得强大一些，把他培养成一个能够伤到江百歌的敌人，那也是一种报仇，现在想到江昊然以后把江百歌伤得遍体鳞伤的情形就很有些激动！ 江昊然情绪低落的低声回答了一句：“但愿吧。” 江昊然的情绪实在是低落，周子言陪他聊了几个小时，江昊然话很少，但又不舍得让他走，直到天黑后精力撑不住又昏昏昏入睡后，周子言才离开回家。 回去后，周子言其实也不好受，很有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痛楚，江昊然虽然花天酒地不成材，不学无术，甚至是好色成性，但江昊然对他却是一片真诚，把他当兄弟。 而周子言却是一开始就有目的性的接近他，阴谋，其实是把双刃剑，既能刺伤对手，但同样也能割伤自己！ 如同某个电影中的台词一般：“兄弟，就是拿来出卖的。” 可真出卖了兄弟后，会开心吗？ 以前接近江昊然，是知道他是江百歌的儿子，是要连他一起报复的，但现在确证了，他并不是自己那痛恨的老子的儿子，不是他的亲兄弟，把他害了还有意思吗？ 回去后，乐小陶没在家，周子言准备打电话问一下的，但又想到还是跟她别走得太近，自己就是个炸药包，到头来还不知道会炸伤多少靠近他的人。 乐小陶是个纯朴的女孩，说实话，如果果他不是背负了这一身的仇恨，他真想爱上这么一个姑娘，在乡村间盖一栋房，每日里爬爬山，看看风景，养两个小孩，一家人过那神仙般的日子，可就是这么个普通愿望他却是难以企及。 其实他的妹妹江雪雁也是个纯真的好女孩，善良，不做作，有钱人家的小孩还能保持善良的心态，在现在这个社会中来说，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可惜她喜欢上了自己。 周子言心疼，自己仇恨的人两个儿女，他却偏偏都纠缠上了，儿子拿自己当兄弟，女儿又爱上了他。 但周子言又知道，江雪雁可是他嫡亲的妹妹，她再喜欢自己，都不能拿她在感情上报复，所以只能想法拒绝她的感情。 江家人中，周子言原本是报着报复江百歌一家人的心态，但现在他却有些改变了，不想报复江昊然，只因他不是江百歌的亲生儿子，不想报复江雪雁，只因她善良，又喜欢上了他。 在客厅里坐到晚上八点多钟，乐小陶还没回来，周子言感觉到眼皮有些沉了，睁不开，也就到房间里睡了。 在大青山的经历还是太累，回来只是在江昊然的病房中睡了几个小时，虽然补充了些睡眠，但实际上还没恢复到完全的地步。 估计乐小陶是去会她的朋友了，最好不去问她的私事。 八点半上床，周子言连手机都没拿来催眠就睡着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七点半，睡了整整十一个小时，一晚上甚至连个梦都没做，这一觉算是把他的精神恢复好了，也把他的睡眠亏空完全给补上了。 早上起床洗脸刷牙，出来后见乐小陶还没起床，有点奇怪，以往她总是比他要起得早，沉吟了片刻后就去她房间门上敲了敲，叫道：“小陶，睡醒了没有？该上班了！” 今天要去锦湖苑那边做活动，乐小陶作为方案的总设计师，这第一次的活动项目是必不可少的，不过她可能不会直接去锦湖苑那边，可能会先去她的公司，然后跟几个陪同做活动的同事一起过去。 敲了两下，又叫了两声，但房间里没有动静，周子言很奇怪，乐小陶睡得这么沉？ 停了停，周子言又敲了几下，叫的声音也大了些，不过房间里依旧没有反应，他伸手扭着门锁柄一扭，本以为房门是反锁住的，但他这一扭居然就扭开了，乐小陶没有锁房间门。 推开门后，周子言先瞄了瞄床上，奇怪，床上是空的，房间里没有人。 周子言呆了呆，忽然警觉，乐小陶是一夜未回吧？难道她出什么事情了？ 要不然乐小陶可绝不会在外面过夜不回家，这一惊之下，周子言就忍不住掏出手机来拨打乐小陶的电话。 手机是通的，但一直到停止拨号，乐小陶始终都没有接电话，周子言顿时有些不安和慌张了，她真出事了？ 第六十八节 吃瓜群众 一连打了几遍，乐小陶的手机始终没有人接，周子言又想她会不会到公司加夜班了？ 周子言手机上并没有留下乐小陶公司的联系电话，想了想就打给他的下属许丽丽，她一接通电话就问她：“丽丽，你在公司没有？把金凤凰广告公司的电话告诉我一下。” 许丽丽“呃”了一声道：“我还没到公司，估计还要十五分钟左右才到，我手机里没有金凤凰广告公司的电话，只有公司里的业务联系电话中记载有，得到公司才知道。” 周子言当即说道：“那算了，我马上到公司了。” 即刻开车去锦湖苑，大概也只要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跟许丽丽去的时间是差不多，许丽丽是乘地铁，也不一定比他慢。 忽然之间心就乱了，对周子言来说，他沉不住气心乱的时候几乎难以出现，而现在居然为乐小陶而心乱了。 其实周子言自己还没有现他的变化，开车急往公司驶去，一路上继续打乐小陶的电话，但依然跟之前一样，乐小陶还是没有接。 到了公司后，周子言把车停在广场边上，看到售楼部前边的广场处临时搭建了一个台子，台子上铺了红地毯，台子右侧一排停放着十几辆全新的车子，第一辆很惹眼，一辆轿跑外形的suV宝马x6，宝马x6旁边又是三辆红色的宝马32o轿车，再后面则是十辆黑色的雪佛兰迈锐宝，一共十四辆新车。 周子言心想蒋依睫的办事效率还真不错，然后快步直奔公司办公楼上，经过售楼大厅的时候，看到十几个身着艳妆的女孩子正在忙活着置办准备会场的东西，有几个身材高挑穿着礼服的女孩，看样子像是礼仪公司的人，艳妆女孩大多都是销售部的售楼小姐，是自家公司的，周子言大致是认得的，但其中又有两三个不认识的。 周子言经过的时候，售楼部的赵小琴瞄到他，笑着过来跟他打了个招呼，说：“周经理，大家今天都很卖力都很激动啊，希望能红红火火。” 周子言点头回答：“是啊，大家都很努力。” 看到周子言一边说一边往电梯里进去，赵小琴又说道：“周经理，金凤凰广告公司的乐总监真的好拼啊，她昨天下午就来了，跟蒋姐昨晚准备活动会场都熬了个通宵，这会儿跟蒋姐在办公室躺一会儿，她真的好拼，我们都很佩服她的拼劲。” 周子言一怔，脸色都有些变了，扭身就问道：“你说……是金凤凰广告公司的乐小陶？” “是啊。”赵小琴点着头说，“是乐总，从昨天忙到今天早上，累狠了，才躺下休息一会儿。” 周子言心里悬着的心一下子就落下了地，没料到乐小陶居然跑到锦湖苑来熬了个通宵，难怪，忽然间又想起他昨天跟乐小陶吩咐过的，让她找蒋依睫协商，而且还给她留了蒋依睫的电话，这姑娘也真是，恐怕是他一走就给蒋依睫打电话问了，然后就跑到锦湖苑来给蒋依睫帮手了。 工作太积极了，没有一个老板不喜欢这样的员工。 跑到蒋依睫的办公室一看，两个单人沙上，乐小陶和蒋依睫各自躺了一张，扭曲着身体睡得正香。 而乐小陶这边，人睡着了，手机则跌落在腿边，周子言悄悄拿起来按了一下看看，屏幕上显示有十一通未接电话，当然，细看的话需要密码输入。 手机开了静音和震动设置的，电话响的时候人睡着了，又没声音和震动，除非正好人醒了，不然这电话可没法接到。 周子言叹了一声，心想乐小陶可把他给吓到了，他还不好在这儿表露出来，见她和蒋依睫都睡得香，也不去叫醒她们，悄悄出了办公室，在外边又嘱咐了一下赵小琴：“小琴，跟其她同事说一下，没有特别重要的事就别去叫醒蒋经理，让她们多睡一会儿，到十点钟活动开始的时候再去叫醒她们。” 赵小琴笑着答应了，其实她们都注意到的，只要不是特别紧要，必需蒋依睫处理的事就不会去打扰她，而活动前奏的准备工作其实做得相当好，需要的基本上都已经布置好了，现在她们做的都是些烦琐的小事。 周子言回到办公室，坐了一会儿后，上班时间到了，因为今天有活动，所以夏明珠破例没有开早会，但是给他打了个电话，问的当然是江昊然的事情。 夏明珠昨天还是吓到了，工作上受了影响，今天来上班后也是心神不宁的，问他江昊然的情况怎么样，还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江百歌的反应。 周子言把江昊然的伤情说了，让夏明珠不用担心，另外江百歌也没怪罪，也请她放心。 其实这个事情上，江百歌已经肯定不会来找她或者周子言自己的麻烦，至少是在江昊然的事情上不会找了。 夏明珠然后才通知叫他和蒋依睫到她办公室开个临时会议，讨论一下活动现场方面的问题，周子言赶紧说：“夏总，蒋姐昨晚熬了个通宵，事情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正休息，我看就别打扰她休息一下，我来做后边的工作就好。” 夏明珠沉吟了一下道：“那好，你过来我办公室，今天的活动会场我也看到做得不错，但能不能有效率，能不能成功，我们都不知道，现在还是详细做一下讨论准备吧。” 夏明珠到底还是夏明珠，虽然因为江昊然的事乱了心思，但现在一回到工作方面，她的能力立马就显露出来。 但是经过这次露营山洪事件后，夏明珠跟他的关系显然“亲近”了许多，至少在他接手的广告工作上要为他着想多了。 到夏明珠办公室门口后，周子言轻轻敲了一下，然后说了一声：“夏总。” “进来。” 周子言推开门进去，夏明珠并没有坐到她办公台后面，而是坐在会客处的沙上，拿了一份广告宣传单在看。 周子言坐到她对面的位置，也没出声打扰她，瞄了瞄办公室里，感觉有些口渴，也就没客气，到角落处的一箱纯净水箱里取了一支，拧开就一口气喝干了。 夏明珠看了会儿广告宣传单后再抬眼看了看周子言，点头道：“子言，这广告宣传单做得不错，我也感觉这个力度是很强了，就像看小说一样，能有很强的代入感，我看这份广告宣传单后，都有忍不住想马上下定金买房的冲动，我总结有几个方面的因素，一是奖励，这是最直接最诱人的方式，很暴力的宣传，但很直接，第二，也是我们锦湖苑房子处于中高端水准，这两点一结合，对想买房的人肯定诱惑力是百分百的，能激起有买房的实力，但不需要买房的那类人的买房欲望。” 周子言笑了笑，当然是啊，像夏明珠这个层次的人，一辆一百万的高档车对她的诱惑是很强大的，一百万，对任何一个中层收入者来说都不是个小数目。 “夏总……”周子言把手里的资料放下，然后向她介绍情况：“这一次的活动我们可以说是考虑得相当充分，奖励大，第二更要让客户及围观群众会认为我们是完全公平公正的来做这个活动，不存在任何黑幕手段，所以我们也请了国家公证机关的公证员来现场进行公证，确保我们活动的公正和透明。” 夏明珠点头赞赏：“这个做得好，现在的商家大多做不到这一点，做任何活动都会弄虚作假，客户不会得到真正实惠，即使有抽奖活动，大家都会有一种念头，我能抽到大奖吗？大奖早就内定了，或者根本就抽不到抽不出来，如果我们的活动能让客户看明白，那就离成功不远了。” 周子言笑道：“是啊，现在互联网上的围观众对任何事情几乎都进行攻击，在他们眼中就没有好人，没有好商家，没有诚信，我想我们锦湖苑就要打破这个情况，我想我们有几个方面同时着手进行，夏总，你那边负责锦湖苑二期房源的质量，我们先能保质保量，这是必须的基础，第二，我们用活动再吸收客户，以实利返还，我相信我们今天的活动不管达到什么程度，我们下一次和第三次的活动肯定会带来我们想像不到的客户群，吃瓜群众到底是不是吃瓜，我想他们自己心里会明白。” 夏明珠拍拍手道：“好，子言，活动方面你全权负责，我等会儿抽空去医院看一下昊然，跟他道个歉……” 夏明珠这个道歉显然有些讨好的意思，在灾难面前她恐惧了，当时没有不顾生死的跑去救江昊然，而是选择躲到车上去了，这其实也不能责怪她，在生死危险关头，不救人顾自己，这并不受谴责，受谴责的是不救人还落井下石的人。 这就好像一个普通人在一个持枪歹徒面前时的表现，你不能要求她替你挡子弹，她选择退缩逃跑也是正常的反应。 第六十九节 形像代言人 跟夏明珠开了一个短会，两个人协商好后都各自准备了，活动时间是十点钟开始，但售楼部外边的广场上已经有“人山人海”的势头了，能容纳一两千人的广场上似乎都有人满为患的感觉，可以感受到今天来的人有多少。 不过势头虽然是好，但周子言也很清楚，来了并不等于就一定会买房，按照以前来看房后真正出手下定买房的几率换算，大约二十五到三十个客人中会有一个，也就是百分之四的几率，有时甚至更低。 今天来的人就算以两千计算吧，但有很多是一家大小，五六个人，大人小孩一起，这样的只能算一个客户，因为一家人不会买两套或以上，这样两千人换算下来就没多少真正客户了，大约也就四五百个客户的样子，又按百分之四的下定率，也就二十个，如果最终只有二十个客户真正下定买房，这个活动就不算成功。 不过周子言很清楚，今天他们的目的并不一定是要卖出多少房子才能算赢，主要的目的是做一次极度诱惑吸引的“广告”，今天到场得到好处的客户就是最大的宣传，一传十，十传百的，第二次活动时间不要定得太长，以免这些人的热情下降，第二次时间大约定在十天或者半个月之内，下一次活，才是周子言真正的生死关键一战。 周子言对这个方案的信心是很强的，现在做活动搞奖品做诱惑的事情很多，但几乎没有一个能真正舍得拿出丰厚奖金的人，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中国人对自己传下来的俗话都没能真正了解透彻。 回到办公室后，周子言坐了一会儿，又坐不住，跑到外边活动会场去看，但在售楼大厅中他居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很惹人注目，居然是江雪雁！ 这会儿售楼大厅里也热闹得很，挤满了人，售楼部上上下下十几个职员全都忙活着，三分之二的人在售楼大厅应酬客人，三分之一的跟金凤凰广告公司以及礼仪公司的人一起忙活着活动会场的各种烦琐事情。 江雪雁抬眼就看到从楼梯上下来的周子言，顿时笑逐颜开的向他招手道：“子言。” 周子言笑着挤了过去，招呼她往里面蒋依睫的办公室过去，大厅里太吵太挤了，一边走一边问她：“你怎么来了？” 江雪雁笑着回答：“我是你们夏总请来的，说是代表公司上级领导来给你们今天的活动一等奖中奖者颁奖的。” “哦，知道了。”周子言推开蒋依睫的办公室门，推开门后才看到蒋依睫和乐小陶两个都醒了，正在梳头补妆，打整一下脸面。 “江小姐，你先在蒋姐这儿坐会儿，外面太挤了。”周子言请着江雪雁进去，然后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蒋依睫见是江雪雁来了，也赶紧请她过去坐，然后准备饮水。 江雪雁和乐小陶相互瞄了一眼，江雪雁偏着头儿问蒋依睫：“蒋经理，这位是……” 因为江雪雁来过不少次，对售楼部的职员还是比较脸熟的，尤其是相貌漂亮的最容易留下印象，而乐小陶看起来很清秀俏丽，售楼部的职员没一个比她更漂亮的，所以江雪雁才问，估计也不是售楼部的，说不定是哪个客户。 蒋依睫笑着介绍：“江总，这位是金凤凰广告公司的乐小陶乐总监，也是我们今天活动的总设计人。” 蒋依睫介绍了乐小陶，然后又跟乐小陶介绍江雪雁：“乐总，这是我们锦湖苑公司总部的执行副董事江雪雁江小姐，也是集团总部分管财务的副总经理。” 乐小陶一听这个漂亮得耀眼的女孩居然有这么大的来头，有些紧张，赶紧跟她握了一下，急促的说：“江总好。” 江雪雁笑吟吟的道：“乐总好，今天辛苦了。” 乐小陶浅浅的笑着回答：“是我们应该的，本职工作。” 江雪雁笑了笑，又赞道：“乐总，你好漂亮啊，现在又漂亮又有才的女孩可不容易碰到了，看你的年龄应该是还没有结婚的了，不晓得有多少追求者啊。” 乐小陶忽然间听到江雪雁说这样与她工作完全无关的话，顿时脸红起来，笑着没有回答。 周子言可真没看到江雪雁还有这么和气玩笑的一面，在外人眼中，江雪雁可就是高高在上的寒宫仙子，可望而不可及，心想可能江昊然那儿没有什么大碍了，要不然她还是很担心。 “我看你们还是都别互相吹捧了，都很漂亮，还是坐着歇会儿，等一下有得忙。”周子言嘿嘿笑着一边说一边倒了饮水喝。 蒋依睫偷偷瞄了瞄江雪雁，她可是很清楚江雪雁的身份，老板的女儿，地位高，人也威严着呢，周子言这话是不是说得太随便太没礼貌了？ 瞄了瞄江雪雁，见她脸上一脸的笑从，没有丝毫生气或者悦的表情。 蒋依睫心里也是一愣，心想江雪雁是不是这样随和啊？ 乐小陶本来有些许的害羞，不过看着江雪雁那随和又格外出尘的容貌时，忽然心里一动，激动的捏着拳头说：“有了！” 乐小陶这个动作顿时把蒋依睫，周子言，江雪雁等三个人都弄得呆了一下，然后问她：“什么有了？” 蒋依睫还以为是乐小陶在回答江雪雁之前说的笑语呢，以为她回答有男朋友或者有身孕的“有了”。 乐小陶脸儿激动得通红，指着江雪雁对周子言说：“子言，我有了最理想的完美的广告人选，精英家庭的夫妻形像人选，就是江总和子言你，你们的形像与我想像中的形像几乎百分百相合……” 江雪雁一怔，指着自己诧道：“我？你说我做广告形像？” “是啊是啊。”乐小陶似乎真的被她的念头激动到了，忍不住比划着说道：“我设计的广告形像是要符合当下精英阶层，有文化，有理想，有些许高冷，但要现实，而不是像高高在上的明星一样可望而不可及，江总很美很美，正是这类人群的梦中情人形像，而江总又不是明星，不会给予他们太大的距离感，再子言也很符合形像，高挑英俊，气质出众，跟江总从外形上讲是很配的，所以说我觉得电视形像广告内容由江总和子言来演绎是最合适的……” 说了这么多，乐小陶忽然才现她说的时候，对周子言没用“周经理”的称呼有些不合适，因为能称呼“子言”的话，起码是很亲密很自然的朋友关系了，她和周子言几时达到那种关系了？ 当然，她和周子言背后是很好的朋友关系，但她也知道，她现在和周子言住一起的事情不能传出去，如果没有工作上的交集那也没关系，但现在恰恰是她和周子言有外人看起来是很严重的利益交集，周子言把几千万的广告合同给了她们金凤凰广告公司，又跟她合租住在一起，如果这被其他人知道了，那些人会怎么想？ 恐怕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和周子言之间必然有“贪贿”行为。 不过还好，江雪雁和蒋依睫都没听出来她语气中的不正常。 江雪雁本来是不想做抛头露面的事情的，但听乐小陶说她和周子言很“配”，而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广告内容的男主角是周子言，所以她笑吟吟的沉吟着没回答，其实却很想答应同意了，一时没答应只是“矜持”。 乐小陶望了望江雪雁，又望了望周子言，然后以恳求的表情说：“江总，怎么样？你和周……经理都答应了吧，这是你们自己公司，你们出份力配合方案尽快进行也是应该的，当然，最主要的其实是我认为你们的形像是最能完美呈现我的意思内容的人。” 周子言苦笑着摊摊手道：“乐总，这个我觉得不合适，因为我是锦湖苑公司的人，我自己来做广告形像，我们公司内部的人会怎么想？明星不请，用我们自己，这钱是不是给我们自己吞了？” 乐小陶呆了呆，有些焦虑的道：“那……那怎么可能？我只讲工作，只讲合不合适，大家做事都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我同意。”忽然间，江雪雁忽然说话了，“乐总，我觉得你说的不错，大家做事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管他人说什么。” “另外……”江雪雁瞄了瞄周子言，笑着说：“如果你担心公司内部有人说三道四的话，很简单，我们这个广告形像代言不收钱，免费做，这样他们还能有什么话说？” 周子言怔了怔，苦笑着没说话，其实他的真实意图不是怕公司内部的人说什么，而是担心江百歌。 他跟江雪雁来拍这个“家庭广告电视”，本来江百歌就不让他跟江雪雁之间生些什么，一直防着他的，现在拍这个家庭夫妻形像的广告，那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但是江雪雁很聪明，一句不要报酬的话就把周子言的意图堵死了，是的，公司内部的人再怎么说，人家一分钱的报酬都不要，他们还能说什么？ 江雪雁笑吟吟的又说道：“锦湖苑毕竟也是我们江家的公司产业，我说不要任何报酬是说得过去，但子言的事不应该由我代表，所以我觉得对子言还是给予相应的报酬，价码嘛，我开个价吧，十万块怎么样？” 对普通人来讲，拍个普通的电视广告，十万块的报酬不算多也不算少，江雪雁开的价也不算离谱。 但周子言还是摇了摇头，说：“高了，我看还是这样吧，乐总，你另外找个更合适的人选择……” 第七十节 活动 周子言可不会为了区区十万块钱让江百歌抓住这理由把他辞退，谁都不知道他来百歌集团的真正原因。 别人都是想升上更高的职位，拿到更高的薪水，但周子言不为了这些，他来百歌集团是报仇雪恨的，所以利益职权对他来说都没有诱惑力。 江雪雁笑问着他：“子言，那你说多少合适？” “那就五万吧。”周子言伸了一只手掌出来比划了一下，说：“今天江小姐在场正好，这五万块钱的报酬不用给我，直接捐给乡村小学给小学生改善一下桌椅设备，另外，我私人再加五万，一共捐十万。” 江雪雁怔了怔，眼里的欣赏赞许就更浓了，点着头咐合道：“子言，既然你都捐了，那我也不能不表示吧，这样好了，我也捐十万，跟你的合一起，乐总你们那个给个形像代言人的推荐报告，回头我给夏总打个招呼就行了。” 是啊，没有请一线明星代言，普通人的报酬自然就极为低档了，五万块钱的开支聘请，别说夏明珠这个总经理了，就是周子言自己也有权利批准，但江雪雁觉得周子言是不想被公司里的人闲言闲语，所以他才不肯。 周子言越苦恼了，他根本就不想出演这个男主角，因为这几乎就等于是跟江百歌找茬，让他逮自己，但江雪雁却似乎很喜欢。 江雪雁是真的高兴，她本就喜欢周子言，但是周子言却又颇为不“热情”，也不知道他是情商低呢，还是不喜欢她，总之让她感觉有点费劲，而乐小陶这个女孩挺有趣，居然无意中帮了她的忙，选个男女广告主角居然选中了她和周子言，这不是老天爷都在帮她吗？ 虽然都说要捐款了，但周子言又扭头对乐小陶悄悄说道：“小……小陶，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另找一个人远，我这个人啦，就是特别不喜欢做这些出风头的事，尤其不喜欢出现在镜头下，所以……” “那不行。”江雪雁一口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道：“这事你不能推了，乐总都说是她百分百满意的人选，你要推了换别的人她不满意了，这广告质量就肯定达不到她的要求和标准，所以你不能再推三阻四的，我替你答应了，另外，你钱都捐了，这又反悔，是肉痛舍不得了吗？” 周子言苦笑着摇头，过了一会儿才回答：“好吧，我答应了，不过这个事情我觉得还是要让小陶这边写个可行性方案，然后报上去，反正让上边知道，这事不是我自己要的……” “知道了知道了，瞧你那样，好像跟我拍个广告我还占了你多大便宜一样！”江雪雁又好气又好笑的恼了一声。 一切都在江雪雁的笑声中划过去了，乐小陶的这个提议也就算是正式通过，但乐小陶却忽然有些失落起来。 本来她是无意中看到江雪雁后，惊觉她就是自己一直梦中所寻找的广告内容主角人选，这是她工作上的认真和热情，见到江雪雁并提出这个意思后，江雪雁很明显的对周子言的“好感”忽然让她感到不舒服了，因为她也爱着周子言。 无论哪个女孩子对感情都是不大方的，都是自私的，乐小陶自然也是自私的，她喜欢周子言，可她的喜欢是暗中的喜欢，她的这份爱恋是暗恋。 而江雪雁却是很明显的表露出来她对周子言的喜欢，加上她又是公司高层，长得又比她更漂亮，也更有气质，无论从哪一方面，她都觉得江雪雁远比她强，所以她就忽然感觉到不妥和危机。 如果她和江雪雁都喜欢周子言的话，她怎么争得过江雪雁？ 这种情况，就算换个傻子都会选择江雪雁而不会选择她啊，更何况周子言不傻！ 蒋依睫拍着手赞道：“子言英俊潇洒，江总美丽大方，这种金童玉女似的广告我想吸引力肯定很强，之前说要请一线明星，我看一线明星也没有我们的江总漂亮，而且还省钱，哈哈……” 说到“省钱”两个字时，她都忍不住笑了出声。 江雪雁也笑吟吟的点头，抬手看了看腕表，“呃”了一下，说：“活动要开始了，都准备一下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没想到需要补充的。” 外面的广场上人数越来越多，锦湖苑上上下下所有职员都被分派了活儿，以前锦湖苑也从来没有遇到这么多的人来过，所以都没有经验。 十点钟，现场活动开始，之前一直放着歌曲，到十点整的时候，主持人上台了，一男一女，男的是礼仪公司的主持人，名字叫胡海，女的则是蒋依睫。 作为售楼部的经理，能说会道是必须的基础本领，再加上蒋依睫容貌气质都还不错，只是年纪到三十岁了，但在这个行业中，年纪也是经验，她也是从售楼小姐一步一步爬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胡海四十岁的样子，穿着一套紫色西服，戴着副眼镜，很有些中年男子的魅力，一上台就先说了个笑话：“大家好，我是刘德华……” “哈哈……”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笑声，但胡海接着又说了：“别笑，我还没说完，你们就笑了，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是刘德华……”说到这儿，他又顿了顿才补上后面的话：“的粉丝。” 我是刘德华的粉丝，这句话分成两段来说，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而且他的声音在功率强大的专业音响中扩散得很清楚，台下数千人又是一片哄笑声。 胡海又说道：“可能刚才有点结巴，话没说完整，让大家见笑了，那我就再说一遍，大家好，我是刘德华的粉丝胡海，今天由我跟锦湖苑销售部的经理蒋依睫蒋小姐来主持，哈哈，典型的美女与野兽配合哈……” 胡海的话惹得又是一轮笑声响起，周子言在售楼大厅里听到这个胡海讲的话时，也不禁笑着对江雪雁道：“这个主持倒是人如其名哦，是个胡吹海吹的主。” 江雪雁笑吟吟的回答：“物尽其用嘛，他靠的是这张嘴呢。” 周子言笑了笑，没出声，江雪雁瞟了瞟他，心想他到底是个稳重人，不像她哥哥，要是她哥哥听到这话，必然会炫耀他靠的是他的那张“脸”。 胡海说完，接着是蒋依睫了，蒋依睫拿着一张纸片出场，穿着一条绿色的裙子，大长腿，红色的恨天高，很有种亭亭玉立的味道。 “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大家好，我是锦湖苑售楼部的经理蒋依睫，我们锦湖苑今天的销售活动现在正式开始，现在我们先请相关的嘉宾人员进场就坐，有请我们百歌集团董事兼财务总监江雪雁江小姐，金凤凰广告公司设计总统监乐小陶乐总，锦湖苑总经理夏明珠夏总，锦湖苑副总经理周青山，锦湖苑材设部经理周子言。” 一行人6续从人行空道中进去坐到台子前边留出来的嘉宾空位中，周子言坐在周青山右侧，周青山挨着夏明珠，夏明珠挨着乐小陶，乐小陶旁边是江雪雁。 蒋依睫等一行人落座后，又介绍道：“下面有请东城区公证处的公证员刘晓龙和魏静娟两位入座。” 台下面的人听到还请了国家公证机关的公证员来，心里的信任又增加了几分，说实话，很多人是抱着来看热闹的心态，因为他们都不太相信现场摆放的那十几辆车能真正让他们抽走，估计是做秀玩虚假的成份多。 胡海接过话头，指着左面广场上那一排新车，笑着说道：“大家看到没有，那一排新车，一等奖是一辆一百万的宝马x6，二等奖是三辆价值三十五万元的宝马三系轿车，三等奖十名，是价值十五万元的雪佛兰迈锐宝，另外，凡是今天活动中下定的客户都将自动获得一千元的四等奖，可以折房款，也可以要求现金支付。” 说到这儿，胡海把笑容收起来了，表情扮得严肃了些，然后指着台上他身边的一张搭了红绸布桌上的一个透明玻璃箱，说：“这个是玻璃箱是我们今天抽奖的工具，大家可以看一下，这是镶粘好的玻璃箱，然后我会用一个按箱子大小特制的布笼子罩起来，只留下玻璃箱上面的口子，但这个口子在布笼子罩住后，要进入的话，只能由布笼子的松紧布网口子伸进去，这个东西只能伸手进去，眼睛是无法看到里面的。” 胡海拿了厚黑布做的布笼子把玻璃箱罩起来，然后又请两个公证员上台检查。 两个公证员上台在众人的目光盯视下仔细的检查抽奖玻璃箱，并检查了黑色布笼罩子，看看能不能透视或者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玻璃箱是真实的，除了上面的口子，其它任何地方都是不可打开，布笼子绝对不可能透视。 两个公证员经过详细检查后，才由女公证魏静娟言：“经过我们详细的检查，现在表检查公告，经检查，抽奖箱和布罩子都真实有效，无任何作弊和虚假行为，公证员，刘晓龙，魏静娟，特此公证。” 接下来是蒋依睫介绍抽奖的程序和玩法：“现在我介绍一下我们活动的玩法和程序，第一步当然得下定金买房了，从第一位开始，第一位买房的客户我们会在一个乒乓球上写下代表他的‘一’号，第二位下定金的客户代号就是‘二’号，以此类推，半小时后我们进行第一轮三等奖的前五名抽奖，越提前下定金的客户中奖机会就越大，俗话说得好，大家辛苦工作为了的是什么？不就是老婆孩子房子车子嘛，买房有房子了，估计相当多的人会再攒一年两年的钱再买车，但如果在我们锦湖苑买房的话，今天说不定就能抽到一辆车哦，如果抽到，房车的愿望就满足了，当然，如果运气特别好的话，我们还有一辆百万豪车，三辆三十五万的豪华车，房子有了，豪华车有没有？” “有，有……” 在蒋依睫的煽情下，台下的人顿时热情起来。 第七十一节 疯狂的节奏 看到有公证，听到活动的程序和透明情况，台下绝大多数人都相信这场活动是公正的，是真实的，所以动心的人不少，又很清楚越先下定就越容易中奖，因为先下定金的人数一定不是很多，大家都在观望，看看是不是真实的，然后才选择下定金，但后面人多了中奖的难度就自然大了。 蒋依睫又说了第一轮抽奖的时间限定，就是半小时后，现在十点半，半小时后就是十一点，时间很快就过去，假如下定金的人数只有五个，那就是百分百的中奖机率啊，但是这一轮抽奖的是三等奖，而且是三等奖总数的一半数目。 三等奖是十五万的雪佛兰迈锐宝轿车，说实话，平白得到十五万元价值的轿车，这确实很不错，但要是跟一二等奖相比，这就逊色多了，后面还有三辆三十五万元的宝马三系轿车和一辆一百万元的宝马x6，这四辆车已经是豪华车型了。 人人这时候心里都有种矛盾心态，如果下定金了的话，既盼望能中奖又期盼第一轮别中奖，因为中奖了的话，肯定就无缘后面的一二等奖的大奖了，但如果不中的话，又有可能后面连这十五万元的锐迈宝都中不到。 因为上周就有一位客人下过定金了，而且他现在也在场，蒋依睫用笔在乒乓球上写了一个“1”，然后在众人的盯视下把乒乓球放进了黑布笼罩着的箱子里。 台下的人群大多沉默几分钟后，有人就出手下定金了，直接去台子边上的财务人员那儿开票刷卡。 定一个就有工作人员按顺序把号码写在乒乓球上，由客人拿过去亲自放进箱子里。 周子言之前预测今天的活动中，能下定金的客户总数有五十个的话就比较可以了，而蒋依睫和夏明珠的预测则更少，估计三十个左右。 台下嘉宾席位上，夏明珠，江雪雁，乐小陶，周子言都很期待，只有副总经理周青山黑着一张脸，他是完全不看好，而且心里更是盼望一个下定的客户都没有更好，这样就可以直接向总部上层报告，把周子言给开了，那样才解他的心头之气。 蒋依睫宣布后，五分钟内没有人，五分钟后一下子涌了一群人过去，也不知道是一家人还是单个的买房客户，总之把下定的工作台处围了个水泄不通，之前预备的收银开单人员只有三个，但人数围得太多，财务室火又增援了三个人来，一共六个工作人员进行。 写了号码的客户拿了乒乓球到台子上去亲自放进箱子里，2号，3号，4号，先是三个，后面接连就是七个，然后接二连三的又有二十几个，半小时过了二十五分钟的时候，已经有四十六个客户下定金了，周子言以为这半小时时间中最多有五六个下定金的客户就蛮不错了，谁想得到二十五分钟就有四十六个客户下定金了，更令他没想到的是，最后五分钟还爆了二十一个客户下定金，加上前面的四十六个客户，一共就有六十七个客户下了定金了。 蒋依睫心里放了心了，台下的乐小陶也放了心了，江雪雁更是笑开了花，夏明珠瞟了瞟不动声色的周子言，心想他果然是个真有本事也真敢做的人，今天别管后面还能有多少人下定买房，就冲这六十七个下定金的客户，这个数目也足以向公司，向集团总部交待了。 周青山看到一会儿工夫就有这么多客户下定金了，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心想这家伙莫不是走了狗屎运了？ 这些人也太贪财太贪心了，就忍不住掏钱出来了，麻辣隔壁的，一群贪心鬼。 周青山心里是又怒又恼，只想骂娘了。 蒋依睫看看时间，等到刚好十一点整时，拿着话筒吩咐停止进行下定了，笑吟吟的说道：“大家好，经过半个小时的下定时间，除了我们之前的第一号客户外，现场落定的客户很涌跃很积极，半个小时时间中一共有六十六名客户落定，这六十七名客户写上号码的乒乓球都已经放进罩住了的玻璃箱中了，现在由我先抽出一个号码球来，但我抽出来的这个号不是中奖号，是抽一个来现场抽奖的人，也就是说，等一下将中奖的五名客户号就由我抽出来的这个客户来进行抽奖，我再说明一下，今天的所有中奖客户都由下定金的客户来抽，抽奖环节不由我们公司上下的任何人来进行。” 蒋依睫说完后，在众人的注视下伸手进去在玻璃箱里摸球，几秒钟后，她的手缩回来，手里抓着一个乒乓球，在眼前看了看后，笑着说：“哦，我抽到的这个号很有意思哦，是一号！” 一号客户是上周就下了定金的，他自己不上台，在蒋依睫的催促下，他让媳妇上台了，这一对夫妻客户是赵小琴签的，赵小琴也记得，这个客户真正下定的原因不是她的口才，而是周子言的口才，算起来真正有功劳的是周子言。 一号女士上台后，脸红红的，又是兴奋又是害羞，在几千人的观注下，她似乎还没经过这么大的场面。 蒋依睫和胡海在她旁边，一左一右，蒋依睫说：“这位漂亮的一号客户，希望你能第一个抽到你自己的一号。” 胡海一挥手臂，使劲儿说：“必须的。” 那女子笑吟吟的说：“我也想啊，不过没抽到也好，没抽到才有机会中二等奖和一等奖啊。” 胡海哈哈一笑，道：“这倒是，我看你们今天就得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劲儿，要贪心一点，今天的活动只有越贪心才越容易中大奖，把宝马开回家！” 那女子笑着又说道：“不过我看还是算了吧，我希望我第一个就抽到我自己，我觉得不能太贪心，能抽到一辆迈锐宝肯定就安心了，至少可以保证有车了吧！” “那倒是。”胡海笑着摆了摆手，“那你开始抽吧，希望你第一个抽到你自己。” 那女子抿嘴而笑，然后弯了些腰，把右手从布罩口里伸进去，手在里面摸动，从音响中就听得到她摸乒乓球的声音。 看是看不到里面的，女子的手在玻璃箱里搅动一阵，摸了球后又放了，再另外抓一个，不敢确定到底是哪个号，里面一共可是有六十七个球啊，谁知道哪个是哪个的？ 六十七分之一，这个机率还真不大，下定金的时候都是抢着下的，既盼望下定金的少，又想自己下得快占个优，没想到那一会儿下定金的居然有六十几个。 六十七个号抽五份出来，也不是高比例，但是奖品总数一共是十四个，后面还有九个名额，不过只要买房的人至少都有一个一千元的保底奖。 那女子伸手在箱子里好一会儿才咬牙决定把抓到的球拿出来，拿球出来的时候一脸紧张，手都有些抖了。 几千双眼睛都盯着她的手，摊开来后，胡海和蒋依睫靠近了些，盯着球看了一下，两个人的眼睛都愣住了，表情也呆了起来，几秒钟后才“啊呀”一声惊呼。 “天啦……我的天啦……” “她居然抽中了1号，她居然抽中了自己！” 那女子呆了一下也跳了起来，挥着乒乓球向台下丈夫的位置又摇又叫：“老公老公，我抽到自己了，我抽到一号了！” 台下有男人回应叫道：“老婆你好牛，我爱死你了！” 六十七个人能抽到奖就不错了，没想到她居然第一个就抽到她自己了。 那女子一脸的激动，脸红得像苹果，既然第一个就抽到她自己了，那就放了一百二十个心了，也有心情开起玩笑来：“唉，有些可惜啊，先抽中自己了可就没机会中后面的二等奖，没机会中一等奖了！” 喜悦是真实的，等于买房少了十五万的现金啊，要想想这是在哪儿啊，这可是直辖市，沿海最强大的经济第一大市啊，这儿的房价可不会降，只有往上涨的，北上广的城市房价基本上是没有往下降的。 接下来还由她抽剩下的四个中奖号码，抽中自己后，她的心情就愉快且镇定了，手也不颤抖了，也不迟滞，一下一个，一连摸了四个乒乓球出来，胡海拿了两个，蒋依睫拿了两个，然后念了出来。 后面四个是“4”号，“7”号，“8号”和“四十四”号。 在众人的羡慕中，胡海大声念了这几个号码后，然后请他们上台。 1号，4号，7号，8号，44号，五个人一排儿站在台子上，五个人都很兴奋激动。 胡海看了看手里的单子，笑着说：“好了，现在五名三等奖的名单已经抽了出来，我们十位三等奖名单中的五位已经抽出来了，恭喜五位三等奖获得者，五位迈锐宝准车主，恭喜你们，现在请锦湖苑公司副总经理周青山周副总经五位颁中奖证书和车辆行驶证，请周副总上台。” 周青山心里很不爽，但脸上还得保持镇定，强露出些笑容走上台去。 第七十二节 正与反的念法 在悠扬的音乐声中，周青山给五位中奖者颁中奖证书和迈锐宝新车的行车证，五位中奖者都是满面红光，一脸喜悦，五位中奖者的家人也挤到前边跟着起哄，当然，起哄是高兴的起哄。 周子言看得出来，周青山的笑容是强挤出来的，给五个中奖者颁奖品和证书后，再合了个影，然后匆匆下台，下台后也没到原位去坐，借口接电话就溜了。 这口气闷得他难受，周子言这家伙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再说这些买房的人也真是贪心，六七十个人去抽五个奖，能有多高的中奖率？明显就是诱惑他们来买房嘛，怎么就想不通呢？ 不过说实话，周青山自己都在琢磨，要是他能抽中那辆一等奖的宝马x6该有多好？ 周青山都不得不承认，周子言这一手玩得确实足够吸引力，起码他是动心了，他都动心，更别说那些买房的普通人了，谁不想中这样的大奖啊？ 就算中不了一等奖，能拿个二等奖的宝马三系轿车，那也是好事啊，再不济中个十五万的迈锐宝轿车也行，那也是车，他儿子女儿早就跟他嚷嚷要买车呢。 可惜这场活动显然没有弄虚作假，换了他周青山来操作这场活动的话，他至少要给自家人弄两三台宝马车回去，但这活动是周子言弄的，是他管的，周青山可不敢去跟他说这样的话，之前为了广告合约的事差不多都闹僵了。 蒋依睫到台上笑着说：“好，现在我们进行第二轮的下定买房，时间是半小时，现在是十一点半，到十二点整结束，结后进行第二轮另五名三等奖的抽奖，现在大家开始下定金吧，下一个中奖者就是你了，把新车开回家去吧！” 蒋依睫宣布后，后台开始播放轻音乐，看热闹的人当中有许多人沉不住气了，跟家人略一商量，然后就去下定金买房子了。 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这一轮下定金买房的人就少了些，只有四十一个，但这对周子言和乐小陶来说，都已经非常满意了，这还才第一轮抽奖，只是三等奖的活动，后面还有二等奖和一等奖的压轴大戏呢。 再说他们原本就考虑今天总下单的客户能达到五十名就满意了，而现在活动才开始就已经有一百零八个真正下定金的客户了，这已经远远出他们的想像了。 在监督监视下，这半个小时下定金的客户亲自把代表他们号数的乒乓球放进了抽奖箱中，一边又暗暗保佑自己一定被抽中。 除掉之前已经抽出来的五个号外，剩下的还有一百零三个号，一百零三个号来抽出剩下的五个三等奖，其实想中奖的话，难度还是很大的。 先是蒋依睫主持的，现在换到胡海来主持了，他依旧笑嘻嘻的走到台子前边，大声说道：“好了，到时间了，现在我们请出前边最后一个中奖者，44号，44号是一位英俊的先生，虽然他很英俊，但比我还是稍逊一筹哈……” 台下又是一片哄笑。 胡海笑着说：“请英俊的44号先生上台来进行抽奖，大家都已经期待着了，其实重点都在这儿。” 44号是个三十五六岁的男子，先前抽到他，现在已经是迈锐宝新车准车主了，所以他是没有丝毫压力，现在再进行抽的奖项也还是跟他的一样，都是迈锐宝三等奖。 在胡海的催促和盯视下，44号先生伸手到布罩着的箱子里摸索抽奖，第一个拿出来的乒乓球是“89”号，胡海大声恭喜着，然后请出89号到台上来等候着。 第二个抽出来的是3号，第三个是15号，第四个抽出来的是9号，第五个抽出来的居然是最后一个下定的客户，第1o8号。 后五个三等奖的中奖号都抽出来了，五个中奖者兴奋得很，尤其是1o8号，这位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带了个**岁的男孩一起上台，男孩是她儿子，儿子别看只有**岁，但一点都不怯阵，在台上比划着胜利手势，男孩的爸爸在台下则用手机拼命的拍照。 胡海笑呵呵的看了看手中的纸片，然后说道：“好了，我们三等奖的后五名中奖者已经全部抽出来，全部已经产生了，现在有请金凤凰广告公司的设计总监乐小陶乐总为我们三等奖获得者颁奖，有请！” 乐小陶脸红扑扑的起身上台，表情又是羞涩又是激动，五位礼仪小姐上台，她则分别颁奖品和证书。 台下的观众和台上的中奖者都不禁把视线投到了乐小陶脸上，这个总监倒真是漂亮。 胡海笑道：“好，谢谢我们的美女总监的颁奖，说实话，我都舍不得乐总监下台啊，哈哈，乐总监，请到台下坐好，现在进行一个小时的下定金买房，现在时间是十二点半，到一点半截止，然后进行二等奖抽奖，同时，我们有请五位漂亮的姑娘给我们带来好看的舞蹈。” 在节奏鲜明白舞曲中，五个身穿奇装异服的女孩上台表演舞蹈，不过说是“漂亮”，其实却都算不上漂亮，跟刚刚上台颁奖的乐小陶就天差地远了。 也没有人去观注这个舞蹈，台下的人几乎都沸腾了，讲话声，说笑声，此起彼复，下定交易那边依旧被人群围住了，二等奖只有三个名额，但买房者的热情却似乎比之前更浓了，奖大诱人啊，现在的奖品是三十五万元一台的宝马三系轿车，怎么说也是台豪华车嘛，比上虽然不足，但比下却是足足有余啊，现在的人，要的是个面子。 每一个下定金的客人都拿了代表他自己号码的乒乓球到台下放进箱子里，旁边的小黑板上就会加上一个号码，半个小时后，数字已经涨到了“一百七十一”了，等到一点半的时候，数字最终定格在两百一十九。 蒋依睫上台播报：“现在是午后十三点三十分，我们最终的下定客户号码定格在两百一十九号，也就是说，这一个小时下定金的客户是一百一十一名，我们今天的总数是两百一十九位客户，两百一十九，这是个令人惊喜的数字，好吧，我们有请前面三等奖获得者的最后一位客户，一百零八号客户，有请一百零八号女士上台来为我们抽出三名二等奖获得者。” 一百零八号女士上台，这一次是抽奖，所以没把她儿子带上台来，她笑吟吟的先做了个保佑的手势，然后才伸手进奖品箱子里去摸球。 蒋依睫笑道：“这位女士很好心啊，虽然不可能再抽到她自己了，但她还是做了个保佑的手势，我猜那是给大家祈福保佑吧，保佑大家能中奖，不过只能保佑三位哈……” 抽奖的女士听到蒋依睫说这个话，有些羞涩的笑了笑，也没解释，把摸索到的乒乓球取了出来，仔细看了看，然后才念了出来：“6……68号。” 蒋依睫看了看，然后摇头笑道：“你拿反了，这不是六十八号，这是八十九号，是八十九号。” “八十九号？”那女子愣了一下反问蒋依睫，“真的没看错是八十九号？” 蒋依睫拿了乒乓球又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点头肯定的说：“是八十九号。” 那女子忽然跳着脚冲着台下大叫了起来：“老公老公，我抽到了八十九号，我抽到了八十九号！” 蒋依睫吃了一惊，劝着她道：“你……你安静安静，我问一下，八十九号是你亲戚吗？” 那女子红着脸摇着头，然后向台下直招手，台下一个中年男子拉着个小男孩喜气洋洋的走上台来，先给那女子一个拥抱，然后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老婆，你真牛！” 听到这句话，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岁的男孩，蒋依睫忽然醒悟过来：“你……你们是一家人？” 那女子格格笑着道：“是呀，是的，我们是一家人，这位是我老公，这是我儿子，先还跟我上过台的，我们琢磨了一下，反正有闲钱，投资别的不如投资房产，所以我们刚刚又定了一套，没想到这一次抽奖又抽中了！” 蒋依睫呆了呆，然后笑着恭喜：“那真的恭喜你们了，这可是喜上加喜啊，双喜临门。” 那女子得意洋洋的向她丈夫扬了扬下巴，说：“老公，我厉害吧，说抽就抽到了，我抽的时候保佑了抽中咱自己，结果还真抽中了。” “哦，我明白了。”蒋依睫恍然大悟道，“刚刚见你抽奖的时候还做了个保佑的手势，我以为……哈哈，原来你是保佑你要抽中你们自己的号码啊，哈哈，恭喜恭喜！” 那女子笑嘻嘻的搓了搓手，刚才她确实紧张了，但没想到一抽就真抽到了她们自己，任务圆满完成了，现在就再没压力了，准备抽的时候，她看到儿子跃跃欲试的表情，然后扭头问蒋依睫：“可以让我儿子来抽剩下两个奖吗？” 蒋依睫怔了怔，随即点头道：“好啊，那我们就请这位小帅哥替他妈妈来抽剩下的两个奖吧。” 男孩咧嘴一笑，走上前伸手就去箱子里抓球，蒋依睫又叮嘱了他一下：“小弟弟，一下只能拿一个球出来哦，抽出一个来后再抽第二个。” 那男孩嘟着嘴道：“我今年都念四年级了，不用你特别说明，我懂，就抽两个球嘛。” 蒋依睫脸一红，被个小男孩嘲弄了一下，笑了笑道：“那好，你抽吧。” 男孩抽了一个出来，看了看，念了一下“2号。” 然后把乒乓球递给了蒋依睫，由她再念一遍确证，确实是二号。 再抽第二个球，男孩把乒乓球取出来拿到眼前看，一边念道：“八十九号。” 蒋依睫一怔，说道：“不对，你爸就是八十九号，刚刚才中了呢。” 蒋依睫一边说一边自他手中把球拿过去看了看，然后说道：“你也拿倒了，应该反过来念，这是六十八号，68号。” 第七十三节 成王败寇 男孩的妈妈呆了呆，紧接就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台下面有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上台来，搓着手笑着说道：“妹子，先前你抽到你们自家的89号你念反了，念成了我的68号，你不知道我在台下当时激动得都快晕了，然后你们马上又给我一棍打晕了，念反了，哈哈，不过你儿子太能干了，再把我的68号抽出来了，我谢谢你，谢谢你儿子，我也不怪你念反让我白激动一回了，哈哈！” 蒋依睫也笑着说：“是的是的，不好意思，任谁听到自己的号出来就会激动兴奋，但说念错了，那真的是个大打击啊，还好还好，这位女士的儿子替他妈妈将功补过，又把你的68号抽出来了，哈哈，恭喜恭喜！” 皆大欢喜。 这时候无论是念反了还是念对了都无关紧要了，因为68号和89号都抽出来了，反的也好，正的也好，反正都中奖了，都中了二等奖，都中了宝马三系轿车。 还有一个二号，三个宝马三系轿车获得者都产生了。 蒋依睫看看纸片，然后眼望着嘉宾席位上笑着说：“三位二等奖获得者都产生了，现在我们有请锦湖苑总经理夏明珠夏总上台来为三位获奖者颁奖，有请夏总。” 后台马上播放音乐，三个礼仪小姐也端着托盘上台，夏明珠也婀娜多姿的走上台，她穿着的是上班用的深色西服，配套的深色短裙更显她的身材，艳丽的脸蛋，魔鬼身材，她一上台就吸引了台下数千人的目光，远的看不清她的脸容，但身材足够吸引人了，近的看得清容貌，这个总经理不止是身份高，这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啊。 之前颁奖的乐小陶也极漂亮了，但她的诱惑力显然就不及这个夏明珠了，一个是小家碧玉，一个是妖精级别的，就仿佛一个普通百姓家的漂亮女儿和倾城倾国的妲妃，你会选哪一个？ 夏明珠的气质和气度无疑远胜过羞涩质朴的乐小陶，上台没半点怯场，她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 颁奖仪式开始，夏明珠跟三位获奖者一一握手，然后颁奖证和行车证。 这个场面越的激起了台下无数人的羡慕嫉妒恨，锦湖苑今天这个活动办得太给力了，美女，奖品，哪一样都足够吸引人，当然，锦湖苑这个品牌也是很有名气的，房子确实不错，在同样级别同样质量的情况下，买房当然还看有没有好处返还，锦湖苑搞的这个十四辆车子，一共三百多万元价值的车子返还，这满满的诚意啊，以前有哪个公司做得出来这么大的手笔？ 蒋依睫等颁奖完毕，然后又宣布：“现在还剩下我们今天最重头的大奖了，宝马x6，这辆一百万元的豪华车最终会花落谁家呢？现在是两点整，我们有一个小时的下单时间，到三点钟截止，大家赶紧下单落定吧， 我们锦湖苑的房子从来都是质量和品牌过硬的精品，能跟锦湖苑品牌和品质相当的选择并不多，但又有哪家公司敢给我们这样的大奖呢？而且……” 说到这里，蒋依睫停了停，望着台下的观众，停了几秒钟才说：“而且我们的奖励返还不是这一期，而是三期，我们三期的奖品和数量力度只会越来越大，三期奖品的总金额高达一千五百万元，今天的活动只是第一期，下一期活动就在半个月后，今天没有下定买房的客户也不用后悔，我们后面的活动会像今天一样的给力，一样令人激动。” 确实，蒋依睫这一席话又惹得台下广场上的人群激动起来，谁不想抽得这样的大奖啊？谁不想有房又有车啊？ 最后一个级大奖，一百万元的宝马x6就摆放在那儿，极诱惑人的身姿，剩下最后一个小时的时间，台上又开始播放音乐和踏舞。 虽然明知只有一个大奖了，也明知还有两百号人等着抽奖，但这会儿开始还是有新的客户下定金，只不过没有之前那两轮那么涌挤了，但是人数还是不算少。 牌子上的标示一会儿又在改动，人数从之前的两百一十九开始，前半个小时就涨到了两百七十一，到后半个小时的尾声时，数字定格在三百零六上不动了，最后五分钟基本上没有人落定了，但三百零六个客户落定金的记录过在场任何一个人的想像。 最喜悦的莫过江雪雁，乐小陶，蒋依睫，周子言等几个人，江雪雁是替周子言高兴，因为这个项目是周子言负责的，要是他第一炮的成绩就不理想的话，后面的工作肯定就有难度。 而且她很清楚她父亲是个极重门户阶级思想的人，他绝对瞧不起出身平凡的周子言，无论周子言有多么能干，所以她还是很盼望周子言第一个职务就做出惊天动地的成绩，然后拿成绩让她爸动心。 江雪雁今天来的时候就已经想过，如果今天在活动中下定金的客户只要能有五十个左右，她就可以跟她的父亲请功，锦湖苑的房子均价基本上在五至七万之间，房型基本上是一百一十平和一百五十五平这两个户型，所以一套房子的价格是六百五十万和九百万之间，今天下定金的客户一共达到三百零六个，就算是价值六百五十万的房子，今天一共成交了三百来套房子，总价值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亿！ 要知道，锦湖苑二期房子总共只有一千二百套，而现在的房企哪家的库存不是百分之一百几以上？ 锦湖苑的库存量几乎一下子就给降到了只有四分之三不到了，要知道前期总共也销售了八十套左右的房子。 但今天来得太猛烈了，一天成交三百零九套房子，总成交价值是二十个亿，这对于资金吃紧的房企来说等于救命。 夏明珠这个总经理都想过这个问题，今年年底，锦湖苑的房子总销售只要达到一半，也就是六百套房子，她就可以向集团总部交差了。 而现在时间堪堪一半刚过，还有五个半月，而一千二百套房子却销售了三百九十套，按这个规律下去，达到六百套的理想状态完全不是问题。 周子言……这个人，一开始夏明珠对他很防患，后来因为江昊然而对他的态度稍有所改变，但现在看来，夏明珠对周子言的看法就在这一瞬间完全改变了。 夏明珠做这个总经理，当然也是以成绩论成败的，按现在正常的销售状态，锦湖苑每个月的总销售额大约是四十套左右，她预计一年的总销售是五百套，达到五百套是正常完成任务，如果达到六百套，那就是出预期的成绩。 但按现在这个数量，就算以后是正常的销售量，五个半月也是二百二十套房子，再加上已经销售出去的三百九十套，总额就能达到六百一十套！ 这个数量可是夏明珠梦想期完成的数量更多出了十套啊，再说那只是按原来的正常销售情况估计的，从今天做了这个活动后，谁知道后面两期活动还能销售多少套房子？ 而且做了这个活动后，正常销售的数量会不会有所增加，这也是一个未知数，总的来说，总量过六百套大概是不成问题了。 按照年薪合同来说，房子销售到五百套，夏明珠就能拿利润总额的百分之一，普通的二三线城市房地产利润率现在已经降到百分之七左右，有的甚至更低，但北上广的房子不愁卖，利润基本上都保持在百分之十五左右，甚至更高一点。 锦湖苑的利润率一直不错，哪怕今年是房地产业的寒冬，锦湖苑也能完成二分之一的销售预期，二期是从五月份开始销售的，若是到明年五月份这个一年周期来估算，能销售五百套左右，如果到今年年底，也就是只有八个月时间，二期房子能销售三百套左右，但是今天这个活动一天的量就达到了三百零九套，一天就把八个月的量卖完了，这是什么概念？ 夏明珠拿的是绩效年薪制，若是达不到成绩线，她拿到的就只能是六十万的基础年薪，若是销售过了一年五百套的数量，她能拿到一百万左右的奖金，加年薪就是一百六十万，如果能卖出六百套的房子，那她的年薪加奖金就能达到两百五十万。 从今天这个销售度来看，完成任务是绝对没有问题了，所以夏明珠对周子言的看法改变了，周子言是她的福星，就今天这个销售量，周子言对她来说就是她的利益共同体了，基本上已经走进了她的核心圈子了。 这个社会就是如此，能帮她达到最大利益化的人就是她的得力干将，所以夏明珠在这一刻就已经打开窗户让周子言成为了她的体系中的一份子了。 或许用另一个说法更直接，那就是夏明珠之前对周子言的计划是抱着看的态度，如果失败，则把黑锅扣在他头上，反正他走人是肯定的，背一下黑锅也是肯定的，但如果周子言完成任务，那她则顺势就担了成功的果实，现在看来，周子言的计划百分之百是成功的了，所以她眼下的心思已经是百分百要支持这个计划了。 成王败寇嘛。 第七十四节 万众期待 台下的乐小陶也是喜不自胜，她没好意思找机会跑出去给老板打电话报喜，但掏了手机给他了个短信，把活动出预期的效果喜讯汇报给他了。 金秀泽一会儿就给她回了短信：“晚上给你庆功，另外再奖励现金五万元。” 其实就在收到乐小陶短信的那一刻，她的老板金秀泽就已经下决心把雷志明和许晓亮的根基彻底清扫干净，把乐小陶扶上位了，乐小陶没有令他失望，完美上位。 “好了，大家静一静，我宣布一下定房结果……” 音乐停了下来，主持人胡海和蒋依睫一同上台，胡海先说，“截止至十五点三十分，我们的落定买房的客户总数是三百零九位，今天的第一期活动截止，马上准备抽出大家万众瞩目的一等奖，大家是不是很期待啊？” “是的，期待！” 人群轰然异口同声的回答，如此整齐，这时候，谁不想看到那个能中百万大奖的幸运儿是谁呢？ 要知道，买彩票中百万大奖的机率只有一千多万分之一，一千二百万个人才有一个能中，而现在买房的只有三百零九位，刨除已经中奖的十三个人，这个数字就只剩下两百九十六，大奖是从这两百九十六个人中产生，所以比例是两百九十六分之一，这个比例是看得见的，不像彩票大奖那么虚幻，两百九十六分之一，谁不期待啊？ “大家再静一静，静一静，我再特别说一下。”蒋依睫接上胡海的话头，“我们的活动并不是说到今天下午三点半就结束了，下午三点半结束的是第一期活动，也就是本期活动，从三点半过后再定的房子，可以延续到下一期活动，也就是半个月后的第二期抽奖活动，从下午三点半过后一直到半月后的活动开始，这之间所有的定房客户都将自动成为二期抽奖活动的数，所以请有心购房的客户放心落定买房。” 胡海笑着接上：“好了，现在有请我们前面二等奖最末一位中奖者，也就是我们的六十八号，请六十八号客户上台为我们抽出今天的幸运大奖，看看这位百万豪车的所有者到底是哪一位。” 六十八号男士笑容满面的上台，他今天受过“刺激”，之前抽出的二等奖89号被抽奖女子拿反了念成68号，当时台下的他欣喜若狂，但蒋依睫马上就纠成了这个错误，让他一瞬间又掉进了冰窟之中，但没想到的是，抽奖女子的儿子居然第二下又把真正的六十八号给抽出来了！ 冰火两重天啊，但最终是喜事。 六十八号上了台，呵呵笑着说：“我现在没压力啊，回去跟我家老父母商量一下，他们本来想换房，住个更大点的，现在这个机会更好，商量好了后明天就来落定再买一套，一来跟父母住同一个小区方便照顾，二来又可以期待抽个大奖，说不定下一台宝马x6就是我的呢。” 胡海笑容满面的问了他一个问题：“我问一下哈，假如你下一次真中了一等奖，那你今天抽到的宝马三系轿车咋办？” 六十八号几乎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了：“给我老婆开呗，她本来就想买车，她的驾驶证已经拿了半年了，这半年就在跃跃欲试，哈哈……” 周子言看着六十八号那兴奋的状态，可以肯定他真会把他父母的购房目标引到锦湖苑来了，胡海这个主持人还真不错，分分秒秒就勾起了这些买房人的欲望，当然，最主要还是他们今天这个活动做得太成功，奖品太诱人，人都是有贪心的。 再说从今天的销售数量看，三百零九个客户落定，对某一家房产公司来说，一天有这个数的客户落定买房，这简直就是奇怪，不可思议。 但相对这座城市中的买房人源，这其实又是极少极少的数量，只不过房源太多，分散了买房人源，也就是锦湖苑靠着这个活动把人吸引过来了，要说整座城市，这几百个客户又算得了什么？ 所以说，周子言赌对了，也赌赢了，他之所以把第二期活动和第三期活动都设置成半个月的相隔时间，他更清楚，中国是个山寨最厉害的国度，大凡有什么成功的东西，必然会在极短时间内冒出形形**的跟风者。 锦湖苑的成功，现在肯定会引起其他房地产公司的注目，不过暂时还是不会有真正敢出手跟风做同样活动的，因为这个投入太大，他们还会再看一看形势，说不定锦湖苑也就是瞎猫碰到死老鼠了呢。 等锦湖苑二期三期活动结束，大获成功后，跟风的地产公司肯定此起彼复了，到时候这种活动就没有效果了，也只会让这个行业更难做，但周子言自然不会去管了，只要他在锦湖苑的这个计划成功了，以后的事他才懒得去管去操心呢。 蒋依睫说道：“现在就请六十八号客户把大奖抽出来，让我们一起来期待这会幸运儿的产生。” 六十八号男士把手伸进了箱子里，伸手哗啦啦的搅动一番后，这才抓了一个乒乓球出来，这时候，台下台上，几乎所有人都盯着了这个乒乓球，大家都想看到号码到底是哪一个。 那两百九十六个买房客户更是谁都期待是他们的号码。 “八十八号。”六十八号男士把乒乓球递给了胡海，兴奋的叫了起来，“两个‘8’，这回我肯定不会看错了，反顺都是个8，怎么念都是这个数。” 台下的人也都跟着六十八号的话和表情大笑起来，众人都羡慕这个八十八号，两百九十五个买房客户也都心里绞痛了一下，没有他们的事了。 “是我，是我……是我们，哈哈，是我们中了！”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高高举着手，拖了一个女子从人群中挤过来。 看来是两夫妻一起来的，八十八号，这是个中国人都喜欢的吉祥数字。 音乐响起，后台很即时的播放了一很吉庆喜气的歌曲，胡海笑着说道：“别急别急，慢慢上台来，别把你媳妇弄摔了。” 等到那两夫妻上了台后，胡海才瞄了一眼手里的纸片，念道：“下面有请百歌集团副董事兼财务总监江雪雁江小姐上台为我们的一等奖获得者颁奖，有请。” 江雪雁缓缓上台，她上台后同样引起台下观众的惊叹，之前二等奖的颁者锦湖苑总经理夏明珠已经令人惊艳了，却没想到江雪雁更令他们有眼前一亮的感觉。 江雪雁跟两夫妻一一握手，从礼仪小姐中把奖证颁给他们，然后是宝马车的行车证和车钥匙。 最后是合影，江雪雁与那位女士手拉手，男士站在旁边。 合影后，江雪雁和中奖夫妻从侧面下台，胡海和蒋依睫站到中间。 “真是又激动又兴奋的一次活动啊，不过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得跟大家说再见了，我们得宣布今天的活动结束了。” “半个月后就是我们的第二期活动，到时候会有更多的奖品，我们一同期待和等候更多客户的参与，希望大家买房中车，我们一同等待半月后的日子到来，谢谢大家。” 活动落幕，音乐响起，台下的人群并没有就此散去，因为十四个新车车都还在，在保安的引导下，新车主们在检验了驾驶证件后，一一把车从指定的车道缓缓开出。 围观的人羡慕啊，开车的车主得意啊，红光满面的，十四辆新车缓缓开出去，宝马x6是最后一个开出去的，他是最令大家羡慕的。 当然，还有一对夫妻也让大家羡慕，就是八十九号和他的老婆，这两口子抽到一台迈锐宝轿车和一台宝马三系轿车，当然，他们可能是今天唯一一个定了两套房的人，人家敢出手，所以他们中了两台轿车。 十四台奖品新车开出去后，售楼广场上的人群也就慢慢散了，一会儿，广场上就没剩几个人了，剩下的大多都是锦湖苑的职员，以及礼仪公司的人。 台上没有人，台下的嘉宾席上倒是还坐了几个人，是江雪雁，夏明珠，周子言，乐小陶等等几个，副总经理周青山早气愤愤的走了。 蒋依睫到财务部的几个职员那儿确定了一下定房人数后，然后才走过来，站到周子言跟前叉着腰说道：“子言，今天晚上你说在哪儿请我们吃饭吧，我都累死了，这两天的布置，准备啊，累得半死，好在今天圆满成功。” 周子言笑道：“随你们挑。” 夏明珠笑吟吟的接了过去：“他请什么，这个庆功宴怎么也得我来吧，今晚我请客，地儿随便你们挑，吃什么由你们点。” 江雪雁也捂嘴笑道：“本来我还想说请个客的，看来我今天不能抢夏总的风头啊，不过这客我不请，人可以去混顿饭不？” 夏明珠抓着她的手道：“你可不能跑啊，钱可以不出，但人必须到。” 江雪雁知道夏明珠这几百万的年奖肯定是没得跑了，请顿饭吃还不是小菜一碟，所以她也没有硬出头。 周子言瞄了瞄乐小陶，这妞儿也是一脸兴奋，甚至还有些呆萌，她还在激动中没有清醒过来。 今天的活动太成功，以至乐小陶都不敢想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在做梦。 前一个月她还在为母亲的病情担忧，在为治病所需的钱而挣扎，但这一切困扰都随风而逝，而这一切好运的开始，都是因为周子言这个男人的出现。 乐小陶是比任何人都对周子言更感激的，当然，她也暗恋着这个男人，只是没敢说出来，以前还因为害羞，想慢慢表达，但今天她担心了，似乎那个她认为是完美的广告形像代言人的江雪雁也喜欢周子言。 江雪雁的富贵身份和高贵气质都不是她能比拟的，在江雪雁面前，乐小陶自惭形秽，自卑的心态在作怪了，她觉得她怎么可能比得上江雪雁？ 换了她是周子言，也只会选择又漂亮又有钱的江雪雁！ 第七十五节 噩耗 活动结束后，锦湖苑广场上一片狼藉，到处是丢弃的纸巾，饮料水瓶，零食袋等等。 锦湖苑有保洁工作人员，但忙不过来，江雪雁拿了个塑料袋主动去帮手捡拾，她这一帮忙，夏明珠蒋依睫等人都不好意思离开，索性全员动手，如果上司安排下面的职员干这些活儿，大家自然不情不愿，但上司没指排安排哪个去干，而是自己动手。 江雪雁这一身先士卒的做法，锦湖苑所有的员工都跟着捡拾垃圾，几十个人一起动手，也就十来分钟就捡完了。 江雪雁看了看腕表，说：“现在四点半了，这样吧，今天提前一小时下班，大家去吃喝玩乐，嗯，吃饭夏总请客，玩乐就由我来请客，为今天这个活动的完美庆功，还有……” 江雪雁看了一眼就在她旁边一起捡拾垃圾的乐小陶，笑着说：“乐总，你们金凤凰公司的人也都辛苦了，一起去。” 乐小陶没有拒绝，一边拭了拭汗水，一边点头说：“好啊，白吃白喝的好事，我怎能不去嘛。” 周子言把手里的垃圾扔到垃圾箱里后，去售楼部里的卫生间洗了手，回到售楼大厅里，拿了一支矿泉水就喝了个干净。 选择择金凤凰广告公司的方案只要不出特别的意外，基本上算是成功了，而这个意外，其实是很难出现的。 不知道江百歌会怎么看，当然，他讨厌自己跟江雪雁来往，自己也极力控制不朝那个方向展，但事情却总是不由他控制，江雪雁没来由的就喜欢上他了，这是他现在最担心的地方。 这也是江百歌有可能把他踢出百歌集团的原因。 别人都不知道，但周子言自己是很清楚的，江雪雁是他亲妹妹，他怎么可能会接受她的“爱”？ 这个秘密也恰恰不能透露出来，只要透露出来，周子言就知道他的计划必将失败，有了防患，知道底细了的江百歌怎么可能还会让他留在百歌集团当中？ 医院的特护病房中。 孤独的江昊然躺在床上呆，以前的他从来都不担心任何未来的事，但现在他迷茫了。 父母对他的冷淡让感到了惊恐和彷徨，也很失望。 从很小的时候，江昊然就觉得他妈妈对他若即若离的比较冷淡些，对妹妹亲热些，但父亲对他很好，但也很严厉。 在学校中，江昊然淘气调皮，甚至打架生事，惹了很多麻烦，父亲对他开始更严格起来，那时他还认为是他调皮捣蛋惹父母对他严厉，所以也并不在意。 那天在医院里偷偷听到妈妈跟妹妹的谈话，让江昊然太在意了，对他的影响太大，这几天他都没有一点心情，而且父母依然没到医院里来看他。 到医院里来看过他的只有周子言和夏明珠，他那些曾经的女友们没有一个来医院看他，反倒是夏明珠这个不是他认可的女人来看他了，真是种讽刺。 也正因为这次的事故后，江昊然反省起来，为什么他那些兄弟和女友都不来看他？其实都只是酒肉金钱朋友。 但所有的失望都及不上江昊然对父母的冷淡更让他在意。 今天在病床上躺了半天后，睡不着，腿上的伤恢复得很不错，伤口部位又麻又痒，医生说那是肌肉在重生，因为他年轻，肌肉伤口恢复得快。 没有心思做任何事，犹豫到午后，江昊然终于忍不住拿手机给他父亲拨了电话。 一会儿，电话接通了，父亲那威严低沉的声音传来：“什么事？” “爸，我……”江昊然吞吞吐吐的说，“爸，我想到公司里工作，你给我个事情做吧。” 这是江昊然第一次认认真真的跟他爸提要去上班做事了，以前父亲总是恼他没上进心，贪玩不学经营，那时他觉得反正江家大把的家产都是他的，他又何必费心思去抢去要？但听到他妈说要把家产都给妹妹雪雁后，他才慌了，当然，也许有可能是父母对他使的一个计策，让妹妹雪雁来刺激他上进。 电话那一头，父亲有些冰冷的声音传来：“你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你来上什么班？不用了，你继续当你的花花公子得了。” 说了这一通后，江百歌又补了几句：“还有，你的信用卡额度我已经下调到五万，按额度去开销，没钱了家里不会给你任何补贴，就这样，我很忙，挂了。” 又一通冰冷语气的话传来，然后就是笃笃笃的忙音，父亲真的挂电话了，既没问他伤势好得怎么样了，或者安慰一下他什么的，直接一通冰冷刺人的话就挂了。 这还是他的父亲吗？ 还有，他以前的信用卡额度是一百万，一百万的数目他都嫌不够用，现在给下调到五万，他怎么用？五万额度在以前只够他一天的开销，父亲到底是什么意思？ 父亲如此冷淡，这让江昊然忽然真的紧张起来了，莫不是妈妈那天讲的话是真的？家里真的准备把他的继承权给剥夺了？ 江昊然起呆来，好像他不是江家的儿子一样了，家人对他忽然就变得嫌弃冷淡了。 想了想，江昊然又忍不住给周子言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后，周子言笑问道：“昊然，躺得不舒服吧？别较劲，必须躺，最少得一周时间后你才能动弹，估计十来天后可以柱拐杖行走，为了你以后的幸福，你得好好的养伤啊。” “子言，不讲这些话了。”江昊然低沉着说，“我……我忽然感觉到自己就不像是江家人一样了，我妈跟我妹妹说那些话，我还觉得她是故意气我，让我上进，但刚刚我给我爸打了个电话，我跟他说我想去公司上班做事，以前他就期待我去公司上班，但我今天说了后，他居然一口就拒绝了，说我不学无术，没有任何优点长处，叫我继续玩好了，然后还把我信用卡额度下调到只有五万的额度了，子言……我……我觉得我爸妈是真的不想理我了，他们是真的放弃我了……” 周子言沉默下来。 江昊然的感觉没有错，江百歌就是不想理他，也确实想抛弃他了，江百歌知道他不是亲生儿子了，只怕从此也已经不可能再返回之前对他的状态。 拿什么去安慰他呢？ 沉默一阵后，周子言才叹息着说道：“昊然，别想那么多，你想要做事，想要工作，也并不一定需要去求你爸才行，你也可以自己创业，自己做事，做别的事，去你们江家公司上班也不是唯一的去处，既然真有那个心思的话，做任何事都是做，只要你的起点要求不那么高，别一门心思想做事就要做总经理，董事长，那太不实际，你可以从你能做，也做得来的小生意做起。” 这些话，周子言就是真心实意的了，对江昊然他确实有些愧疚，以前是以利用他的心思靠近他的，而现在他居然不是江百歌的亲生儿子，那他就不是自己的仇人，以前对他的心态就变了，反而是真心想帮他了。 江昊然呆了呆，问道：“从小生意做起？我能做什么小生意？” 周子言见江昊然还放不下他江家大少爷的身份和面子，当即苦口婆心的劝他：“昊然，你既然想真的做事那就得有认真的心态，你想想看，你爸妈不喜欢你，那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们暂且不去追究那个原因是什么，你只要洗心革面，认认真真的做事，事情不管大小，你只要认认真真的去做了，那就是实在，哪怕你一个月只赚到一千块，两千块，那也是你自己赚回来的，你爸爸既然把你的信用卡额度都下调了，那说明他已经很反感以前的你了，所以我觉得就算是五万的额度你最好都不要去用，因为五万的额度对你来说是很少，但对普通人来说，却也还是一笔大数目，你想想看，我在你们锦湖苑那边的薪水，一个月才一万不到，那就更别说剩下那些普通职员了，他们的工资更低，大家都要生活，都要过日子，你要是连五万都不够用，那你爸还一样认为你还是那个花钱如流水的花花公子，我认为最好的方式就是，那张信用卡你从此就不再用，一分都不要用，去开个什么店面什么的，做点小生意，自己赚钱自己用，然后用实际的行动去打动你父母，看看能不能改变他们的看法，要不然以你现在的行事方式，那只有越来越严重的。” 江昊然呆呆出神，除了花钱，他还会做什么？子言叫他连那五万的信用卡都不要用了，那他以后还怎么过活？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周子言说的是好的，但要他这个富家大少来这样做，是不是太那个了？ 周子言从沉默中就知道江昊然的犹豫，又说道：“昊然，我说句不好听的话，我感觉你父母对你的态度也变了，在这个要紧关头，你不能自甘堕落，你要是越沉沦他们就讨厌你，越放弃你，所以你只能靠自己。” 江昊然苦着脸回答：“子言，我该怎么做？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相信他们会真的放弃我，我是江家唯一的儿子啊，就算恨铁不成钢，他们也不应该这么铁腕对付我吧，难道我不是他们的儿子了！” 周子言迟疑了一下，然后说道：“昊然，我……给你说一件事，你自己想一想，不过这个事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即使你现了，你也要埋在心底装做不知道一样，以后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会明白的。” “是……什么事？”江昊然听到周子言的话很沉重，也吃了一惊，有些不踏实的感觉。 周子言想了想，才用他觉得合适的语气说道：“那天你受伤后，我送你到医院里，医院说库存的血不够用，而且你的血型并不是最常见的类型，所以最好是叫亲属来验血输血，好方便给你手术，当时在医院里，我和你妹妹都验过血了，跟你不合，然后江小姐通知你爸到医院来了，他也验过血，我经过验血室时偷偷听到，护士说你爸跟你的血型不合，你爸的血型是aB型，你妈的血型也是aB型，护士说同样都是aB血型的父母只可能生出三种血型的子女，那就是a型血，B型血和aB型血，而你的血型是……” 停了停，周子言才把后面的话说出来：“o型，你是o型血。” 江昊然顿时呆怔起来，他再不学无术，对这个常识还是知道的，周子言虽然没把那个话说明白，但他已经听明白了，父亲从血型上知道自己跟他不是亲生父子关系。 这话如同五雷轰顶，一下子就把江昊然打傻了，他想说不可能，但联想到他妈对妹妹说的话，还有他刚刚跟父亲通的电话，父亲对他说的那些冷漠话，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第七十六节 苦尽甘来 周子言其实不想把这个残酷的真相告诉江昊然，但现在的江昊然已经被江百歌抛弃，他如果想帮他的话，只有把真相告诉他才能起到作用。 当然，他也知道江昊然就算知道真相后也不会对任何人透露，他这时候帮助江昊然，培养江昊然的能力和势力，那也是在帮他自己。 江昊然要是起了作用的话，肯定能对江百歌起到伤害作用，只要能伤到江百歌的事情，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虽然是伤害，但江昊然此时的情况，知道真相肯定比不知道要好，常痛不如短痛。 江昊然显然被周子言这个“真相”吓呆了，呆了一阵后甚至都没有心情说一句话，脑子里清醒些后，默默的就把手机通话挂断了，这时候，他连周子言都不想讲话了。 一向以来，他江昊然就拿自己是江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份在外面花天酒地，甚至是得意洋洋的过他的大少生活，而如今的真相居然是，他并不是江百歌的亲生儿子，也就并不是江家的传人了，他以后该怎么面对？ 难怪那天在医院里，妈妈来了后，偷偷跟妹妹说的那些话，她说江家的产业一分都不会给他，全部会留给妹妹，那时他以为是父母对他的惩罚，是逼迫他学好，但现在看来，这就是一个笑话，父母不给他家产只是因为他不是江家的嫡亲血脉，而妹妹江雪雁虽然是个女孩子，但她是江家的血脉啊，就算她是个女孩子，这江家的财产也还是会落到她头上。 一瞬间，江昊然心里就升起痛苦的嫉妒，嫉妒他从小就喜欢和保护的妹妹，而现在，这份对妹妹的爱忽然间就变质了。 子言说得好，看来他只有努力改变自己，要么是改变自己努力去讨得父母的欢心，然后父母改变心意让他继承产业，要么是自己改变自己努力去创业，自己展自己的事业。 第一个想法显然不容易也几乎不可能实现，江昊然知道他父亲是个多么严厉多么坚韧的人，他绝不会改变心意，第二个想法倒是他的出路，但要想自己创业，自己赚到亿万身家，那又谈何容易？ 几乎更不可能，不过要是只想过平淡普通的生活，那倒是不难，但江昊然痛苦极了，一个过惯上层高端生活的人再来过贫穷日子，那简直比死还难受。 “笃笃笃……” 有人敲门了，江昊然抬眼看了看，只见门被推开了一道缝，夏明珠那明艳动人的脸蛋伸了进来，笑吟吟的望着他。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夏明珠进来了，手里提了个大果篮。 “怎么样？好些了吗？”夏明珠把果篮放到桌子上，然后坐到江昊然的对面问他。 江昊然默默的点了点头，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没事，养几天就好，你……今天没上班吗？” 夏明珠瞄着江昊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江昊然今天的语气不正常，以前对她有很明显的“拒”意，而今天，他的语气和表情显得很亲和随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感觉错误。 “今天我们锦湖苑做洗动，你兄弟周子言提的方案大获成功，今天销售了三百零九套房，今晚我请客吃饭，然后你妹妹雪雁请大家喝歌玩乐，庆祝，可惜你有伤去不了，我顺路过来看一下你。” 夏明珠喜气洋洋的说着，江昊然对她似乎没有以前那么有隔阂了她当然高兴，以前江昊然又牛气又傲气，毕竟身家摆在那里嘛，但今天感觉他说话语气都跟以前很不同，似乎温和了许多，记得他的伤是在大腿上嘛，难道把脑袋也撞伤了？ 不过她倒是喜欢江昊然这种态度，如果他一直是这样的语气态度，那她进入江家说不定就顺利多了。 江昊然精神气势似乎很低落，连话也不想多说，摆了摆手，说了一声“恭喜”，然后斜靠着床头靠垫沉默着，又似乎在沉思。 夏明珠也瞧出他的不正常来，靠近了些关心的问他：“昊然，你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来给你看看吧。” “不用，我没事。”江昊然伸手抓住了夏明珠的手，拉着她坐在他的病床沿上，然后低低的说：“我就想你陪我一下，陪我说说话。” 夏明珠一怔，江昊然从来没对她这么亲昵过，这个动作甚至让她有些想哭的感觉，是苦尽甘来了呢，还是媳妇熬成了婆婆？ 江昊然见夏明珠坐在他身边，居然有些羞涩的表情，夏明珠可是个情商智商都很高的人，她怎么可能还有这样的表情？ 那只能说明一点，夏明珠很喜欢他。 江昊然想对了一半，夏明珠不是很喜欢他，而是很喜欢江家，她一心想嫁入江家，但这对她来说似乎又是一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但现在江昊然对她的态度似乎改变了，这就是个好消息啊。 “明珠，你喜欢我吗？” 忽然间，江昊然问出这么一句话来。 “什么？啊……”夏明珠下意识的顺口问了一下，但跟着又想到了江昊然问的话意，脸一下子就羞红了，脸红红的盯着他。 江昊然看着娇羞美艳的夏明珠这个表情格外美丽诱人，呼呼呼的喘了几口粗气，忽然一伸手把她拉了过去搂在怀中，低头就吻在了她红红的嘴唇上。 夏明珠似乎呆住了，没料到江昊然忽然对她做出这个动作，一张脸更是红扑扑的，连耳根子都火辣辣的烫。 这幸福是不是来得太快了？ 还有，她早就听说江昊然是个花花公子，对任何女人的热度都不会过三个月，她能让江昊然保持多久的热度？ 江昊然见夏明珠了呆似的，轻轻松开了她，叹了一声，低声道：“明珠，对不起，我一时冲动了。” “不不不，我……我挺喜欢……你的。”夏明珠赶紧摇着头回答，但跟着又低了头低低的说：“但是我听说你的……你的女朋友很多，我……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要换了以前的江昊然，他听到这句话一定会说下一句：“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但是现在的江昊然已经跟以前的江昊然完全不一样了，越深的磨难就越能改变一个人，从自己的身份“改变”后，他的心态就变化了，现在他再也没办法再把自己当成以前那个傲慢自大的富家少爷，也正因为如此，他对夏明珠的想法和态度也悄然变化！ 以前他知道父母肯定不会答应他跟夏明珠在一起，他们瞧不起夏明珠的身份，门不当户不对，但现在就不一定了，现在他名义上的“父母”肯定不会拿他当亲生儿子一样对待，所以他的婚事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讲究门户了。 最关键的是，夏明珠是个极有能力的人，江昊然忽然对她动了心的原因就是，夏明珠能帮他真正的出谋划策，甚至于管理公司，而现在要说最能信任的话，还有什么关系比夫妻关系更稳固？ 江昊然忽然改变心意喜欢夏明珠的原因就是她的能力，另外她也是个千里挑一的美女，有一个喜欢他又能帮到他的能干美女，一瞬间，他就决定走夏明珠这条线了。 但是这对夏明珠是不是未免太不公平了？凡是把功利渗进爱情中，那这个爱情也就变了味了。 如果夏明珠帮他夺取到江家的产业，他以后会对夏明珠好，会给她一生真正的幸福，虽然现在必须要利用她，但起码他对她的心是真的。 “昊然，你到底怎么了？我感觉你今天很不正常……”见江昊然望着她怔怔出神，夏明珠依然有些羞涩的问他，但她心里也莫明其妙的“感谢”江昊然这种失常，要不然他怎么会对她表露心意？ 以前江昊然总是找借口不接近她，哪怕她对他再怎么暗示，江昊然都不靠近她，不抓住她给的机会。 但现在江昊然居然吻了她，不管他是什么原因做出的行动，起码这个行动让她和江昊然从此亲密了。 江昊然握着夏明珠娇嫩的手，很诚挚的说：“明珠，要是我跟你说我对你不是游戏，是真想跟你结婚，你会相信我吗？” “你真的……愿意跟我结婚？”忽然听到这句不可能从江昊然嘴里说出来的话，夏明珠都有些呆了，似乎不相信她的耳朵。 江昊然点着头又说道：“真的，如果你愿意，我就找机会跟家里说一下，以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愿意娶你，并跟你一起为我们以后的幸福而努力。” 这些话，夏明珠听着高兴，但她却没听出来江昊然话里有话。 江昊然现在要有坚强的帮手，他要慢慢找机会把江家的产业拿到他的手中，要想拿到并控制百歌集团，周子言都办不到，因为周子言还远没有达到百歌集团核心高层的地步，而夏明珠却已经达到了，本市的锦湖苑项目就完全在她的控制中，锦湖苑项目在百歌集团的子公司中，利润率还算不错，是一个长期打造的品牌。 但是怎么跟夏明珠说，说多少到什么程度，要在什么时间才能说，这都是江昊然必需思考妥当的事。 第七十七节 真情流露 夏明珠给江昊然的亲密举动给激动得忘乎所以了，更舍不得离开，她梦想的事情居然就这么轻易变成现实了，她哪能不激动？ 虽然说她离真正嫁入江家还可能有很远的路，很大的阻力，但能得到江昊然的真心认可，那至少就表示成功了一大半。 江昊然又说道：“明珠，我爸我妈现在对我态度不好，我不能给你承诺什么，如果有些什么事情惹你生气了，我希望你能谅解我，但我保证一定会认真对你。” 夏明珠红着脸羞羞涩涩的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爸不会轻易答应，我不会生你的气，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困难，我也愿意跟你一起去承担，去应对。” “谢谢你，明珠，真的谢谢你！”江昊然眼圈都红了，抓着夏明珠的手握着不松开，很动情的说着。 不过江昊然脑子里又掠过一个女孩子的身影，那就是李安妮，这个女孩还不知道怎么样了，这几天肯定还在伤心之前生的事。 江昊然喜欢她，但现在江昊然又明白，他不能跟李安妮展下去，因为李安妮不可能像夏明珠一样能帮到他，现在的他就只能做出选择，要么讲感情而不要金钱，要么要金钱就不能要感情。 要换了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世之前，他绝对会选择李安妮。 但现在对夏明珠，江昊然心里也有一份愧疚，毫无疑问他是利用了她，但以后只要能对她好，也算报答了她。 “我给你削个苹果吃。” 夏明珠很难为情两个人相偎相拥的姿势，忽然挣开了说去给他削水果。 江昊然也没把她强拉住，任由她去拿水果来削。 夏明珠削水果的手艺很厉害，左手苹果，右手刀，将水果刀按在水果上，再把水果旋动，只看见一条果皮在转动中垂下来，一直延伸加长，但果皮却没断掉。 一会儿，一个苹果就给削出来了，果皮很长，夏明珠把果皮丢到塑料垃圾桶里，然后过来把削好的水果递到江昊然面前，说：“吃苹果。” 江昊然没有接，露出丝笑容道：“明珠，你先尝一下，苹果甜我才吃，不甜我不吃，因为我不喜欢吃不甜的苹果。” 夏明珠怔了怔，缩回手来轻轻咬了一口，尝了尝，然后点头道：“很甜，也很脆。” 然后再递给他，江昊然这才接了过去，瞧瞧夏明珠咬了一小口的苹果，嘴形，牙印都还在，边沿上还留了些许唇彩的红。 夏明珠也看到了，脸儿更红，但江昊然却就着那个嘴印缺口处咬下去，咬了一口在嘴里嚼动，也不知道是说苹果还是说别的，他边吃边赞：“好甜。” 看着江昊然把她咬过的位置，还残留着唇彩的地方咬来吃了，夏明珠脸更红了，似乎感觉到江昊然吻她时的那种感觉，不过那一下来得太突然了，她现在几乎想不起来当时是什么感觉，但要想再来尝试一下吧，她又不好表露那个意思，再说，她对风流成性的江昊然还是有些防患。 想嫁入江家是事实，也是她的梦想，是她的目标，但再想，她还是不想给江昊然白白的玩弄了再抛弃，毕竟江昊然臭名在外，干了无数那种事，如果说玩了她再抛弃，这毫不奇怪，若说他动了真情，真要跟她结婚谈感情，这反而令人不信了。 江昊然慢慢吃着苹果，吃着吃着眼圈却红了，夏明珠搞不明白今天江昊然这是怎么了，从来没见他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更见不到他有流泪的时候，他到底是怎么了？ “我不就吃了一小口嘛，你用不着哭吧，要是不够我再给你削一个就是，这篮子里还多着呢……”弄不清楚江昊然为什么流露出真性情，夏明珠索性取笑似的说了起来。 江昊然终是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笑过后却又心酸，之前觉得父母对他不亲热，现在又要剥夺他的继承权，他怎么能不伤心？ 现在更是又知道他不是江家亲生的，这对他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但这终归是事实啊，他再无法接受又能怎么样？ 最关键的还是他父亲江百歌已经知道这个事实了，说实话，江昊然心里恨得很，他父亲不知道这个事实，那就说明，他妈妈吴美仪肯定是知道内情的，这二十几年来，一直是她把这个事实隐瞒着的，他恨她！ 难怪从小他就觉着妈妈对他不亲热，念书时就把他送到学校做全托，高中后又把他送到国外念书，从小他就没觉着妈妈对他有什么好，相反，一直严厉的父亲对他还是很关心，直到这一次知道他身世后才改变了态度。 二十多年的养育和感情终归是敌不过血缘关系。 若说恨的话，也不知道从哪里恨起，怪周子言把他强行叫去野营吗？如果不是这件事的话，他就不会受伤，如果不会受伤，那他父亲也不会到医院来验血准备给他输血，不验血也就不会现他们父子的血型不合，从而也就不会知道不是亲生父子的关系。 但真能怪周子言吗？既然这事他妈妈是清楚的，自己是她抱养回来的，她又对自己不亲热，也不赞成把家产传给自己，江百歌迟早也会察觉问题，到时候他的结局依然一样，所谓纸是包不住火的，恐怕就是这个意思。 如果不是生了这件事，他也不能跟夏明珠展到这层关系，如果他继续去追求李安妮，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谁也料不到。 江昊然心痛的思来想去，抬眼望着也盯着他看的夏明珠，叹着气道：“明珠，假如有一天我没钱了，我也不是富家公子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会喜欢我在乎我吗？” 夏明珠一怔，诧道：“你怎么就胡思瞎想呢？别想那么多了，你怎么样我都会对你好，只要你能对我好，我之所以觉得不踏实，就是不想做你三宫六院……” 夏明珠这个话有些违心，但也是顺口而说，她当然不会相信江昊然没有钱，没有身份，就算他再无能，江百歌也不可能不认他做儿子，毕竟他是江家唯一的男性继承人。 也就因为江昊然无能，她才能有上位的机会，要是江昊然太能干了，她嫁给他也不一定出得了头，现在的人依然重男轻女。 江昊然摇摇头马上就回答了：“明珠，我不知道我该怎么说，我知道我以前是个很讨厌人厌的人，我也不想像以前那样生活，我不求你能相信我，但我就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做了，我会踏踏实实的过，我只会对你一个人好，你相信吗？” 江昊然说这番话很诚恳，就像掏着心窝子说的，夏明珠确实感动了，眼圈也红了，点着头应道：“我相信，我愿意相信你！” 两个人正卿卿我我的诉说着情感心事时，护士进来了，夏明珠赶紧停了话，坐到病床对面的护理床上了。 护士是来检查的，一边检查一边说着要江昊然注意的事项。 夏明珠脸红红的坐在后边，正好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是蒋依睫的来电，也没多想，伸手指摁了接听键，问道：“你们去了吗？在哪儿？” 蒋依睫笑嘻嘻的说：“大家都说要吃海鲜，就在滨江北路的三江海鲜楼，已经定了位了，夏总，你在哪儿呢？” 夏明珠瞄了瞄江昊然，羞涩的捂了捂手机话筒位置，然后放低了声音道：“我在街上，一会儿就到，你们先点餐吧，爱吃什么点什么。” “好啊，哈哈……”听到夏明珠豪气的吩咐，蒋依睫哪有不高兴的，之前虽然说了要吃好的，但毕竟夏明珠自己没开口，要是吃狠了也怕她生气恼啊，毕竟是领导，是上司，得罪上司可不是好事。 但夏明珠很明显，很豪爽的吩咐叫她们尽管点，点她们自己爱吃的，这就没关系了。 从电话里就听得出来，夏明珠的语气很高兴，蒋依睫还以为她是今天这个活动太成功了的原因，锦湖苑的销售任务能额完成的话，夏明珠这个上司的好处多多，至少有大笔的奖金可拿，今天这份成绩，几乎可以说，她们没有几个不高兴的，房地产公司最大的目的就是把房子卖出去，只有房子卖出去了，所有的部门才有绩效。 就跟工厂一样，你活儿干得再多，只要末端的产品卖不出去，那工厂也就没得活路了，锦湖苑也一样，无论其他部门任务做得多好，只要房子卖不出去也一样死翘翘。 蒋依睫以为夏明珠的高兴是这个事情，她压根儿就想不到，夏明珠的高兴更主要的是因为江昊然跟她表白了！ 如果能嫁到江家，那自然比周子言做出的这份成绩更来劲，夏明珠这会儿脑子里似乎就已经在幻想着她以后掌控了百歌集团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威严了。 “好了好了，我马上就来了。”夏明珠不想跟蒋依睫多纠缠，浪费她的时间，挂了电话后对江昊然有些抱歉的说：“昊然，今天提早下班就为了庆功，锦湖苑的同事都去了，我得去露面招呼，吃饭我请客，晚上还有玩乐的节目，是你妹妹请客，她今天也很高兴啊。” 第七十八节 奇怪的问题 “那你早点去吧。” 江昊然很出夏明珠意料的让她去，言语中尽是关心和体贴，以前的江昊然怎么会这么体贴人？ 夏明珠呆了呆，然后才点头回答：“好，我完事就来看你。” 江昊然又说：“太晚了就别过来了，你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大半夜晃来晃去的不安全，要是我腿好了能走了那倒没事，现在又不能送你，晚上让子言送你吧。” 停了停，江昊然又补了几句：“还有，明珠，如果……我是说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也许会有很多很多的意外情况，你都能承受吗？” 江昊然说的“很多很多”当然是他想的意思，他知道以后必然会受到江百歌夫妻的冷落，如果是这样的情况，他在江家没有地位，说话行事起不到任何作用，不知道夏明珠还会不会一样的爱他跟着他。 但夏明珠肯定不知道他内心的这些想法，也更不可能知道他的真正身份问题，她现在想的是另一种情节，她以为江昊然是说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肯定会受到他父母亲的阻拦，会瞧不起她这个普通身份背景的女孩。 “你放心，我一定会跟你一起来应对所有的磨难，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个轻易会服输的人。”夏明珠比江昊然还要有底气的说，这倒像是她在安慰江昊然一样了。 把夏明珠劝走后，江昊然坐在病床上着呆，房间里清冷孤寂，不会再有人来看他照顾他关心他了，尤其是他的父母。 想得越多，江昊然的表情就越冷肃，一双手捏得越紧，他这时心里想的是无论如何都要夺回原来属于他的东西，现在要他去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吃饭的地儿是夏明珠自己定的，销售部那些女孩七嘴八舌的说这里那里，都不能统一，而且她们说的地方还都不算质优的餐厅，夏明珠就干脆她自己定了。 三江海鲜楼在本市的海鲜餐厅中算是比较高档和知名的，反正都是她掏钱，公司职员们自然都不会说反对的话了。 去聚餐的是销售部的全员，因为这次参与这次活动的职员就是销售部，提前一个小时下班的福利让大家乐开了花，收拾了办公桌拿了包包，一个个的都到广场上集合等候。 销售部有五六个人有车，是开车来上班的，加上江雪雁和周子言，一共有八辆车，还不算夏明珠，夏明珠提前走了，她要去看江昊然。 车是足够坐的了，出的时候大家都是任意乘坐车辆，没有要求哪个坐哪个的车，乐小陶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就上了周子言的车。 有四个女孩子上了江雪雁的车，她们都想跟江雪雁套套近乎，结果有几辆车都坐满了人，另几辆车都空着，女孩们都喜欢有伴，聊天说话，单独坐一边没个说话的就感觉无聊。 说好了地点后，大家都各自开车出去，这边的公路上车辆太多，要结伴一起是很难的，基本上一个红绿灯过后就会散了。 周子言开车走在最后面，他不知道三江海鲜餐厅的地址，打了导航过去。 开了一会儿车，坐在旁边的乐小陶说了一句：“恭喜你。” “恭喜什么？”周子言嘿嘿笑道，“恭喜我还不如恭喜你自己，这个计划可是你设计的，今天这个活动能这么成功，证明还是你的方案好，新颖，有创意，我也恭喜你了。” 乐小陶幽幽的道：“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能成功么？再说那个方案，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自己还能装作不知道？这方案可是你给我提的建议补充的，我的方案根本就不完善，你后面要我补充的内容才是重要的部份，所以说，我是知道这个方案实际是你想出来的。” 周子言笑道：“你这个傻丫头，我说你傻你还真是傻，这个世界上什么最可贵啊，我告诉你，最可贵的是点子，很多天才明家，科学家，他们最重要的学术和明，有时候就是脑子里忽然冒出来的一个点子，点子实现了，那就成了学术和明，点子没实现，那就只是个从脑子里一闪而过的虚幻念头而已，而你就是把你这个点子实现了的人，我就算提了些建议，就算给你补充了些东西，但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个点子，没有你那个原始方案，我能补充什么？我什么都补充不了。” 乐小陶摇摇头，但没说话，周子言恐怕是想帮她却又不愿背“帮她”的名，这种情况有两个可能，一是要财，二是喜欢她，但周子言不要钱，这一点她可以百分百肯定，周子言绝不是想从她身上或者她们公司那边要回扣，他自己都把这个路给堵死了。 不要钱，会是第二个可能吗？他喜欢自己吗？ 乐小陶暗暗想着，又偷偷瞄了瞄认真开着车的周子言，她很不自信的觉得这个可能性也没有，因为周子言这段跟她相处的时间中，他连一丁点那种暗示都没有过，反倒她倒暗示了不少，但周子言却是视而不见，是他情商低，还是故意视而不见的？ 周子言越是对她没有那种意思，乐小陶就越没有自信了，也越来越感觉周子言离她的距离远，这种感觉一直到她见到江雪雁后顿时就有所感悟了，恐怕周子言是喜欢江雪雁这个真正的千金小姐吧。 乐小陶一直对相貌是比较自信的，但看到夏明珠，江雪雁后，她才知道在这两个人面前，她还只不过是个乡下土丫头。 周子言要不喜欢江雪雁才怪了，而且乐小陶很明显的感觉到江雪雁对周子言的喜欢，俗话说得好，人生有几大捷径，一是嫁入豪门世家，灰姑娘变金凤凰，二是上门入赘豪门，乡巴佬变王子，靠自己的奋斗实现理想，那只是一个笑话，周子言不选择她而选择江雪雁，她也不能说周子言功利，谁不想一生能少奋斗二十年就能踏上成功呢？ 再说乐小陶又感觉奇怪的地方是，她似乎觉得江雪雁也是剃头担子一头热，她表露得那么明显，周子言却没有相应的回应表示，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难道他还觉得江雪雁都配不上他？ 又或者……乐小陶想到这儿，忽然想到，周子言连漂亮得像仙女的亿万富翁身家女孩都不喜欢的话，他会不会根本就不喜欢女孩？ 从他搬到自己家开始，他可从来都没有对她有过不轨行为和念头，照这么看还真有些可能，也有点像。 偷偷又瞄了瞄周子言，看到的是周子言的侧脸，冷峻又深沉，很有魅力很有气质的一个男人，这样一个男人会是个喜欢男人的男人？ 太肮脏了，乐小陶暗自低下了头，觉得不可能，而且平时跟周子言的接触中也分明感受不到一丁点他有那方面的嗜好，一个人再会掩饰，总是会在生活中不知不觉的流露一些，但他却真没有流露过那种嗜好的蛛丝马迹啊。 周子言自然不知道旁边的乐小陶心里有那么多的念头，他在想着这次的方案成功后，江百歌会对他是怎么样的态度，另外，要怎样帮江昊然强大起来，他的强大就是对自己更大的帮助。 开了一会儿车，扭头瞄了瞄乐小陶，见她正盯着自己看，不禁诧问道：“你看什么？我脸上是不是脏了？” 乐小陶脸一红，赶紧缩回视线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在想……今天这顿饭是不是由我们公司来请？” 周子言忍俊不禁的笑道：“你这小脑袋瓜子里总是想些稀奇古怪的念头，想那么多干嘛，好好做你的事就对了，莫去想那么多得与失，一个人再怎么做也做不完美，你越想做得完美就越多的遗漏。” 乐小陶想想也觉得他说得是，她总是顾虑做的任何事会对公司有什么后果，总是想为公司把工作上的事做得更完美完善一些，所以才会顾虑那么多。 自从老板把雷志明和许晓亮开除并送到监狱里后，乐小陶的压力感就大了，因为老板金秀泽把公司的职责都放到她身上来了，以前她做得好与不好，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在公司也就是个小跑腿，无足轻重，但现在她担上了雷志明的职务后，感觉就不同了。 看来得与失是同步的，她虽然在薪水上得到了以前跟现在没法比较的数目，但担子却沉重了。 过了一会儿，乐小陶抬眼又瞄了瞄周子言，想了想后才忍不住又说道：“子言，我问一个问题，可以不？” 周子言嘿嘿笑道：“你当然可以问，不过我可先说好了，回答得出来我就回答，或者与隐私有关的我就不回答。” 乐小陶吃吃笑道：“也算是隐私吧，我是想问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男人？” 把这个话说出来，乐小陶就忍不住笑了，当然，她还是很犀利的盯着周子言的脸，看他脸上有什么表情。 周子言一怔，诧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问题？你这个喜欢是什么意思？是跟朋友的感情呢还是更特别的那种男人‘恋情’？” 乐小陶脸红了，笑着说：“后面那一种。” 周子言皱了皱眉头，“呸”的一声道：“我虽然不去攻击和言论别人的这种恋情，也不掺合那些人，但那并不表示我就赞同了，我是个有正常性取向的男人，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乐小陶瞄着他似笑非笑的说：“我……是猜啊，因为我感觉江小姐很喜欢你，她又漂亮又富有，是个很完美的人，是你们男人都梦想的女神吧，但我现你对她的感情似乎并没有多少反应，所以我才想着，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 周子言怔了怔，随后又呸的一声：“你这家伙……我该怎么说你才好，整天都想些乌七八糟的事，等会儿多吃点好吃的，把你的嘴给我塞住。” 第七十九节 小骗局 乐小陶本来是很害羞问这个问题的，但她又忍不住想问，借着帮江雪雁替她自己问。 听到周子言很断然的说他的性取向很正常，是个正常的男人，乐小陶又是高兴又是担心，高兴的是周子言并不变态，担心的是他既然是个正常的男人，那表示他必然喜欢的是女人，既然喜欢的是女人，那她还是没办法跟江雪雁一较高低啊。 被周子言“训斥”几句后，乐小陶老实了些，没再问那些话。 到三江海鲜楼了，导航功能很强大，周子言跟着导航指示开到大门前侧，海鲜楼的保安赶紧过来引领开往旁边的停车场。 把车子停好出来，餐厅门侧有个提着鲜花篮子的小女孩走过来说：“哥哥，给漂亮姐姐买枝鲜花送给她吧。” 女孩大约**岁，一双眼睛骨灵灵的很灵动。 周子言看了看她，那女孩又说道：“哥哥，你看你女朋友这么漂亮，买支花送给她吧，她肯定喜欢。” 女孩一边说一边看着乐小陶，乐小陶听得心里窃喜，但是脸上却强忍着不流露任何表情，却也不说话，也不解释，静候周子言看他是什么态度和反应。 周子言左右看了看，然后对那卖花女孩说道：“小妹妹，挺会说的嘛，是你爸妈教的吗？” 女孩马上把头连连直摇：“不是不是。” “那这花多少一枝？” 女孩赶紧回答道：“这是刚采摘的玫瑰花，新鲜清香，十五块一枝。” 女孩回答后又瞄了瞄不吭声的乐小陶，又补上几句：“姐姐真的好漂亮，买一枝送给她吧，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就是把我这一篮都送给她也值得的。” 一般来说，男人都是好面子的，尤其是被这样公开说出来了，别说十五块钱一枝，就是五十块钱一枝也得咬牙买一枝讨佳人欢心。 不过周子言可没那么激动，伸手拿了一枝玫瑰花出来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笑着说道：“十五块钱太贵了，我给你出个价，三块钱一枝，我买多少都可以。” 乐小陶一愣，瞧着小女孩那样子，这么小就出来卖花挣钱，换了她会连价都不讲就会买几枝的，但周子言没顾及她的面子没直接给她买花不说，反而还要跟小女孩讲价，这就有点不应该了。 小女孩也是呆了呆，然后说：“三块钱？这也太便宜了吧，三块钱连成本都不够，拿货都拿不到，最少……十块……” “就三块，你卖我就买，你不卖我就不买。”周子言回答很坚决，丝毫没拿女孩是个孩子来看待。 乐小陶也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周子言这么没同情心？ 但是以前他对自己可没那么绝情啊，看到她的困难处境不也施了援手嘛，再说还在广告方案中帮了她的大忙，而且还不要任何的回报，这么一个有同情心的人怎么会对一个卖花小女孩就没有同情心了？ 小女孩瞄了瞄周子言，见他根本就没在乎旁边漂亮女友的样子，嘟了嘟嘴，恼了一声“小气鬼”然后就提着篮子往前去了。 周子言笑着看了看脸上不悦的乐小陶，笑着道：“你是不是特别觉得我没有同性心？” 乐小陶撇了撇嘴，没有回答他，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不想扫周子言的脸。 周子言笑了笑，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前边：“小陶，你看，旁边花台后还有好几个提了花篮的小孩躲在那儿看势头，他们可不是单纯可怜的小孩，绝对是有组织有团伙的，他们的头目就是利用一般人在女友面前好面子的心理玩的这一手，男人在追女孩子的时候最好面子，越贵越要买，还有……” 见乐小陶听得半信半疑的，周子言又道：“还有小孩那个花，那个不是玫瑰，而是月季，也只有哄哄那些不识货的人，刚好我对玫瑰花是比较了解的，玫瑰花与月季花在英文里都叫Rose，但它们是两种植物，玫瑰生在露天地，而月季则生长在温室里。玫瑰花香气浓郁，月季花气味清淡；玫瑰花花萼表面有细绒毛，且花萼向上反卷，而月季花表面则没有毛。玫瑰刺少，花体长，花期也长，而月季花则刺多，花期相对较短，一般花店用以冒充玫瑰的多是那种花茎较长的切花月季，月季成本低，玫瑰成本高，你去花店看看吧，花店卖的真正的玫瑰花，一支绝对不少于二十五块，而月季花大约就只两块钱一支了，刚刚我还价三块，小女孩知道没什么利润所以不卖。” 乐小陶还是半信半疑的，周子言笑着指着前边江雪雁和锦湖苑公司那一群职员说：“你看，那小女孩又去她们那边了，你看看是什么结果。” 前边大门处，江雪雁等人也刚到，十几个女孩子，其中有两个男职员，小女孩提着花篮跑过去拉了拉其中一个男职员的裤子。 那男职员低头一看，小女孩扮着可怜的表情说：“哥哥，买一支花送给你女朋友吧，你看姐姐好漂亮啊，真的好漂亮啊！” 小女孩眼望着的是他身边的江雪雁，小女孩虽然小，但眼睛还是很亮的，江雪雁的漂亮可是难以形容的，即使是小孩子都知道她是“漂亮”的。 那男职员脸一红，江雪雁可是老板的女儿，他连想都不敢歪想，但是小女孩要他买花送给她，这个面子可不能丢，所以马上一边掏钱包，一边问小女孩：“玫瑰花多少钱一支？” “十五块钱一支。” 男职员打开钱包掏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她，说：“那买一支。” 小女孩收了那张一百元的钞票，却没有找零钱的意思，望着那男职员说：“哥哥，姐姐真的好漂亮，买一支不好吧，你得买一束。” 男职员一怔，买一支的话，钱有多的，还得找回他八十五块，但买一束的话，这就没有穷尽了，十支也可以说一束，二十支也可以说是一束，甚至更多，但不论多少，他的一百块钱肯定是不够。 他当然不敢说买玫瑰花送江雪雁是有“情人”的意思，小女孩要他买，这会儿就当是给上司，给同事买花送，是个礼貌的意思了。 旁边的赵小琴嘻嘻笑道：“小汪，你给江董送花，我们有这么大一群人，你怎么也得每人一支吧，是不是？” 赵小琴聪明，见江雪雁没吭声，赶紧给姓汪的同事解围。 姓汪的男职员顿时脸苦了黑了，只好点着头对小女孩说：“好好好，一人一支，一人一支。” 在门口到了女孩一共有十三个，小女孩给了她们一人一支，赵小琴等人拿了花朵一边笑一边拿到鼻边嗅香味。 花的香味比较淡，清淡，江雪雁捏着花往周子言和乐小陶这边望。 周子言正站在那儿让乐小陶“看戏”，乐小陶本来觉得周子言有些没有同情心，但见他猜测得很准，小女孩让男职员答应买花后，居然还得寸进尺的要他买一束，结果就是一人一支，花篮里的花顿时就被拿得差不多了，十三支花，一共一百六十五块钱，一百块不够，还再掏了一百块，然后找回了三十五块。 小女孩收了钱找了零，然后提着篮子就走了。 周子言低声对乐小陶道：“你再看看吧，好戏开始了。” 乐小陶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花坛后边躲着的那些小孩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跑过来齐齐的把男职员等人围住了，几个小女孩甚至是蹲着抱住了他的脚，一起叫道：“哥哥，买支花送给姐姐吧，买支花送给姐姐吧，姐姐都好漂亮啊，买花送给她吧。” 乐小陶看到这个情形，不禁张口结舌，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从头到尾的情形居然跟周子言说的一模一样，难怪他不买小女孩的花，也不是他没同情心，而是这小女孩背后有团伙，所谓卖花只不过是一种手段，小孩们也只不过是这些团伙的工具而已，当然，他们团伙脑有可能就是小孩们的父母亲人，说到底，这就是一个拿人的面子来行骗的手段。 那男职员顿时是骑虎难下了，赵小琴等一干女孩又好笑又好气，小孩们搂着男职员的腿就是不松开，纠缠一会儿他只好说：“好好好，都别抱着我的腿，别抱着我的腿了，我答应我答应，一人买一支好不好？” “不好，这么多漂亮姐姐，一人至少得两支玫瑰花。” 男职员顿时被僵住了，想火也不是，火的话众多同事和江雪雁这个老板又在，但不火不恼的话，看样子不花钱买花又走不掉人，可是真要答应买花的话，看来还得再损失几百块钱，上当了！ 周子言扭头对呆的乐小陶说道：“小陶，你看看，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对？” 乐小陶呆怔了半晌才摇着头苦笑，这时才觉周子言其实好聪明，好有先见之明，他当时要是按小女孩的意思买花的话，好心却必然没有好报，马上就会被这躲藏在那边的几个小孩同伙追过来抱腿敲诈。 不损失一笔钱还走不了人，但周子言看穿了小女孩的计谋，给她低价让她占不了什么便宜，而且很“坚决”，让小女孩觉得没有办法让他中圈套，只好提篮走人。 第八十节 烦恼 周子言和乐小陶走过去，男职员小汪一脸的尴尬，被一群小孩敲走了七百块钱，买来四十来支月季花，当然，他们还不知道，知道真相的只有周子言和乐小陶。 服务生在前边领路，带着上二楼的包间。 乐小陶跟周子言在最后面，瞧瞧没人注意的时候，乐小陶才悄悄问周子言：“子言，你怎么看出来的？” 周子言笑道：“我以前在投行做过，投行的工作讲究的就是眼明心细，每时每刻都要观注研究每一条信息，稍不留神就会错过重要的信息，其实你就是没太在意，当然，也因为你的同情心泛滥蒙蔽了你的眼睛，我很赞同人要有善念，但善心善良行不能被道德手段绑架，如果是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善心善良行是好事，但如果是欺骗，那只会带来反面的结果，我问你，如果你捐了一笔钱做好事，但结果却是被对方骗了，你心里会高兴吗？你还会继续做好事做善事吗？” 乐小陶呆了呆，想一想周子言的话确实很有道理，如果他没有同情心，他怎么会帮了她那么多，而且不求回报，但人是智慧动物，做事要做正确才有作用，既要不失善念，还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不像她，一根傻脑筋，只知道做，被人卖了恐怕还得帮人数钱，如果不是周子言帮她，她哪一年才能出得了头？ 蒋依睫在前边，服务员带着她去看了几间房，最后选了一间餐厅里最大的包厢房间，大大的玻璃圆形旋转餐桌，一共有三十五个座位，足够了。 众人都进了房间后，各人顺便落座，江雪雁有意无意的挨在周子言左侧坐下了，乐小陶则坐在了他右侧。 蒋依睫拿了餐谱问江雪雁：“江董，你来点菜吧。” 江雪雁本来想推让给其他人的，但瞧了瞧，在场的大多都是销售部的女孩，有她这个高层领导在场，她们怎么好意思来点餐？再说这个餐厅颇为高档，消费绝对不低，像她们这些普通工薪职员怎么舍得来这里消费？ 所以江雪雁只迟疑了一下就接过了餐谱，然后边看边点，她点的基本上都是女孩子爱吃的鱼虾蟹蚝等等新鲜海食，各种食法都有，蒸煮炒烤，反正今天这一餐是由夏明珠掏钱，她拿几百万的奖励提成，今天掏个一两万块请下属吃饭确实也算不了什么。 点了餐后，服务员上茶和餐具，等上餐估计得半小时，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喝茶等上菜，大约十五分钟后，夏明珠到了。 蒋依睫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让夏明珠坐到江雪雁身边，领导要跟领导坐在一起。 江雪雁笑吟吟的把餐谱递给了夏明珠，说：“夏总，我作主点了一些，你看看要不要点别的，这一餐可要花不少钱哦。” 夏明珠也笑吟吟的回答：“花多少钱都要吃，再说这也是锦湖苑的销售业绩达到并出了预期，江董要给我那么多的奖金，这顿饭算得了什么！” 夏明珠没有说假话，是真心实意的愿意请这顿饭，哪怕被敲她也愿意，心情好主要还是江昊然给她带来的。 跟江昊然的恋情得以落实，这真是守得云开见青天了啊，哪能不高兴嘛。 餐还没上，夏明珠又把服务生叫来询问有什么酒，服务生叭叭哒哒的说了一大堆，酒的种类很多，她听得头也大了，随便点了一种她比较熟悉的酒：“五粮液，就这个吧。” 服务生一边拿酒过来，一边拿酒具杯子，夏明珠笑着说道：“今天都得喝酒，今天的活动是我们锦湖苑销售的历史纪录，也可以说是房地产业销售史上的一个奇迹，不庆祝怎么行。” 点的餐66续续的上来了，看着丰盛诱人的海鲜大餐，女孩们都有些控制不住了，各各的戴上了食用手套，抓了虾蟹剥来吃。 在海鲜面前，这些素来好面子爱漂亮的女孩子个个都不顾形像了，反倒是两个男职员和周子言三个人显得有些另类，没女孩子们放得开，尽拣了不用手剥食的菜吃。 周子言其实不太习惯大吃海鲜，凡什么好吃的过量了都不是好事，尤其是海鲜，很多种类吃过量了对身体反而有害，看她们这种吃法，明天至少有一半儿的人会上吐下泄。 夏明珠高兴，江雪雁也高兴，她感觉跟周子言的关系又“近”了不少。 因为兴奋，江雪雁也跟着喝了些酒，酒劲上脸，红扑扑的格外诱人。 夏明珠更豪气，一杯一杯的跟下属和江雪雁干，本来销售部的十几个售楼小姐都算得上是美女，而她跟江雪雁两个更出众，两个男职员就感觉身在花丛中，酒精更迷花了眼啊。 江雪雁见周子言埋头吃着，心里计较着该找个什么时机跟她爸提一下这个事，估计她爸肯定是反对的，所以她得未雨绸缪，先要把应对的话想好，并且还要很坚决的说，要让她爸感受到她的坚决，九头牛都拉不回的坚决，要不然她依然还是会成为她爸的牺牲品。 今天喝点酒更好，俗话说酒壮人胆，要是胆儿壮了，今天晚上回去就跟她爸摊牌。 蒋依睫把手里的蟹壳放下，拿了张纸巾擦了手和嘴，然后说：“江董，夏总，还有小琴你们几个，大家都别喝多了啊，晚上还有别的活动呢，要是一个个的都喝醉了，晚上还怎么花天酒地啊？” “是啊是啊，少喝点，少喝点……” 夏明珠一想也是，点头道：“都少喝点，算了，我看还是不要喝了好，大家就吃海鲜，吃完我们马上去酒吧，到酒吧才是喝酒的地方，到时候有得你们喝的，再说……嘻嘻，等会儿到酒吧喝的可是江董买单，到时候你们尽可以选十五年二十年的红酒白酒喝……” 江雪雁哈哈一笑，爽快的说道：“好啊，今天我就任由你们宰了，没关系，只要你们开心，只要你们喜欢。” 赵小琴等人当然开心了，换了别的人请客她们还考虑能不能掏得出来那么多钱，现请客的人是江雪雁，别说她们喝几瓶酒了，就算她们把酒吧的酒都喝光了，江雪雁也买得起那个单。 周子言几乎没喝什么酒，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开了静音的，这个震动的节奏是短信，掏出来看了一下，是江昊然给他的短信，两句话：“来医院陪我，我好无聊。” “江董，夏总，蒋姐，我朋友找我有事，我这海鲜也吃饱了，晚上就不陪你们去酒吧了，再说晚上你们去的都是女孩子，我一个大老爷们跟着也不合适……” 江雪雁不干，问道：“那怎么能行，今天这个庆祝完全就是为你啊，你这个主角都不去，我们去庆个什么祝啊？” 周子言笑着说：“江董，我这朋友在医院，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他要我去陪一下，你说能不去吗？” 江雪雁和夏明珠都是一愣，周子言在医院还能有什么朋友？当然就是躺在医院治伤的江昊然了。 江雪雁顿时想到她哥一个人躺在医院，父母都不去看他，而且妈妈在医院当着她还说了些莫明其妙伤感情的话，也不知道她是故意气哥哥的呢，还是真的生哥哥的气了，但有一点肯定的是，妈妈到了医院都不肯跟哥哥说话，爸爸那边也很冷淡，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们对哥哥冷淡了却是真的，这让她一想到哥哥时就心有愧疚的感觉。 而夏明珠跟江昊然摊明感情后，心里甜甜蜜蜜的，听到周子言说是到医院去，心知他是去陪江昊然了，所以心里就同意了。 “好吧，去吧，喝酒庆祝只是我们开心的方式，但你有要事也不能耽搁，去吧。”江雪雁一想到他是去陪哥哥，马上就同意了。 夏明珠自然不会再反对，摆摆手说：“去吧。” 乐小陶动了动嘴，却没有说出话来，她很想就此跟周子言去，但明知江雪雁喜欢他，众目睽睽下，她怎么敢说跟周子言去？ 周子言溜了出去，在海鲜酒楼外边活动了一下，然后才去停车场开车，出来就感觉轻松多了。 开车去医院时天已经黑了，因为隔得并不远，所以他一上车就给江昊然打电话，问他想不想吃什么，要的话他就去餐厅给他买一份。 江昊然闷闷的回答：“吃过了，你来医院，我找你有事。” 周子言还没问他，江昊然就把手机挂断了，看这样子是真有什么烦心事了，不过想也想得到，他现在知道他跟江百歌不是亲生父子关系后，心情差也是正常的，从王子变成了普通人，任谁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赶到医院后，江昊然坐在病床上黑着脸生闷气。 周子言笑着问他：“昊然，怎么了？是饿生气了还是闷生气了？” “明知故问。”江昊然抬眼看着周子言说，“你知道我是生什么气，但能有什么办法，我身边除了你之外，其他的都是酒肉朋友，谁能在这个时候帮我的忙？” 周子言一听就知道江昊然不甘就此认命，他这是在试探自己到底帮不帮他，能帮他到什么程度，再说了，他这个真正的身世秘密，除了江百歌夫妻外，就只有他和自己知道了，而且他知道还是自己提醒告诉他的。 沉吟了一阵，周子言才回答道：“昊然，我当然愿意帮你，但你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帮，这就是个很难的问题了。” 江昊然盯着他虎虎的问：“子言，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甚至把你当亲兄弟一样，我现在也不怕跟你摊明白了说，我想要得到我以前就有的东西，你能帮我吗？” “我会帮你。”周子言毫不犹豫的就回答了他，原本就是要帮他壮大势力，然后才能帮自己刺痛江百歌，不用他问自己就会帮他，但跟着又苦笑道：“昊然，我肯定是站在你这边的，但问题是，你想要的不是个简单东西，说拿就可以拿的，而且现在你爸既然已经知道了你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后，他已经把你排斥在他的继承人之外了，这就不好办了啊！” 第八十一节 选择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我要怎么办才行？” 江昊然的话很有些阴森，周子言都感觉到他真的变了。 “昊然，你要考虑清楚……”周子言说了一下，又瞄了瞄房间里，然后过去门边把门关上，回过来才对江昊然又说道：“昊然，先你要保证绝对的隐秘，不能对任何人说出你的秘密来，我想过了，你爸妈虽然跟你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们为了江家的地位身份和荣耀面子，肯定不会把这个秘密说出去的，所以他们那边你完全可以放心，但你要怎么拿回原本属于你的东西，该怎么做，这些方面你可要考虑好，这必然会牵涉到违法犯罪上，所以你要考虑好，有句话说得好，得到财富是好事，但你要有命花才有用。” 江昊然当然明白，他现在在乎的是周子言的态度，他想要做的本就不容于现行的法律制度，周子言跟他感情虽然好，但都是正常的朋友兄弟感情，要是让他帮自己干违法犯罪的事，他会答应吗？ 令江昊然没想到的是，周子言几乎没有考虑没有迟疑就直接答应了他，这让江昊然既感动又激动，眼圈红了。 “子言，我真没交错你这个朋友，兄弟！”江昊然拭了拭眼睛说。 周子言走到床边坐下来，伸手握住了江昊然的手，低沉的道：“昊然，我知道你现在没有回头路可走，也没有其他办法可行，但是只要你考虑好了，设计好了，我一定会帮你实现你的计划，我一定会站在你这一边。” 周子言当然会站在他这一边，既是愧疚又是补偿的心思，只是真正的原因却不能告诉江昊然。 江昊然的确感动，又拭了拭眼睛后问他：“子言，那我现在要怎么开始进行？” 周子言沉吟了一下才问道：“昊然，你与你父母的亲缘关系，目前还只是他们知道了你，但并不知道你也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这是你的有利之处，因为他们认为你不知道，所以就不会对你有防备，只要对你没有防备，你就可以做很多事了。” 江昊然皱着眉头道：“就算他们不知道我也知道了这个秘密也没有用啊，我爸……他现在对我不关心了，我给他打电话说想去公司上班，他直接就拒绝了，甚至还把我的信用卡额度给降到了五万一个月，这分明就是把我完全排除在江家所有产业圈子之外了，即使我想伸手也伸不着啊。” 周子言摸着下巴沉思起来，江百歌肯定是不会让江昊然进入江家所有产业之中，即使给他机会，恐怕也只会是江氏产业中无关紧要的没有利益影响的公司中。 想了想，周子言抬头道：“昊然，你再找个话题跟你爸提一下，既然你问过进公司上班的事了就不用再问那个问题，问一个别的，看看你爸对你是什么反应，如果他回答的话是正常的，那说明他虽然不让你进入百歌集团中，但并没完全放弃你，至少对你还有一定的感情，你现在需要弄清楚这个。” 江昊然眯着眼睛想了一阵，忽然说道：“好了，我问一下那个事情。”说着就拿起了手机，然后给他爸拨电话。 拨打的过程中，他又特意把免提打开，以便让周子言也听到内容。 电话通了，江百歌的声音显得冷淡，似乎不带半分情感的冰冷。 “什么事？我很忙，没有重要的事就别给我打电话，有事你打给关秘书。” “爸，我有事跟你说。”江昊然呼吸有些局促，虽然一早就想好了要问的话，但真面对他父亲的时候，还是心跳加剧，“我想结婚了，是锦湖苑的总经理夏明珠，你的下属，我想跟你说一下，看看爸是什么意见。” “夏明珠？”江百歌多少有些意外，但随即就回答道：“行啊，你如果决定好什么时间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安排一下，不过我们江家历来讲究节俭，你结婚的话就别搞得大张旗鼓的，私底下请一些家族朋友就行了，节俭为重。” 江昊然听得面色表情也阴沉冰冷起来，但嘴里却是很温顺的回答：“好，只要爸这边不反对就好，我会按你的意思去办的。” “就这样吧。”江百歌一句多的话都没说，咔的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江昊然一脸的阴森肃然。 父亲江百歌的意思他是完全明白了，可以说江百歌对他压根儿就没存一分一毫的感情了，要按江百歌那么传统的观念思想，他压根儿就不会让他和夏明珠结婚，他这种观念就在不久前还表露过，那是完全不可能让他跟夏明珠结婚的，所以他才一直躲闪着不跟夏明珠生些什么，怕的就是万一出了什么问题他老子生气。 但现在江百歌居然想都没想就同意他跟夏明珠结婚的事情，那只能说明他根本就没再把自己当成他们江家的子孙，没当成江家人了。 一想到这个，江昊然既心痛如绞，又是咬牙切齿，父亲越的无情，他就越的兴起要将江家产业重新抓到他手中的念头，无论如何都要！ 脸色萧杀肃穆的江昊然沉默好半天，然后瞟了一眼周子言，见他也沉默着，这才说道：“子言，你也听到了吧，他已经完全没有把我再当成他们江家一份子了，但凡他要是还有一点把我当成当家人的话，我也不会想得那么绝，但现在……你也看到了，只要有可能，我不惜把江家完全催毁。” 周子言沉吟着，江昊然双手一摊，又说道：“子言，我想拿回我以前应该得到的财富，可是，这也不由得我想拿就能拿得到啊，我该怎么做？” 周子言沉吟片刻后道：“昊然，现在你爸既然对你反感的话，要强行进入百歌集团公司内部显然不太现实，我觉得你可以先做个小投资经营，认认真真的先做一段时间，一是先认真做着找机会，二是同时也能给你爸妈看看，如果他们万一被你洗心革面的行动感化了也说不定就松口让你进入百歌集团了，即使不能，你也可以先练练手，锻炼你做生意和管理上的能力。” “也好。”江昊然赞同周子言的建议，又问他：“但是先投资做什么呢？我以前什么都不会，我就怕我做什么都做不好。” 这确实不容易确定，以前的江昊然除了会花钱，会泡妞之外，几乎不会别的任何事情，这时忽然要他投资做正事，就是想做，还真一时找不到做什么。 想了想，周子言忽然道：“对了，我有个主意，先投资做酒吧吧，不需要做大的规模，小规模也可以，而且现在还有个可以帮你打工做事的调酒师……” “是啊。”江昊然兴奋的一拍巴掌，他还有个李安妮呢，安妮现在没了工作，无依无靠的，要不是自己受了伤，这几天应该早去替她出头了，不过现在自己也不方便再出去招谣撞骗耍威风，替她要回工资的事有一定的难度，不过请她来当酒吧的调酒师却是没问题，最主要的员工有了，他只是当一下掌柜的，管账之类的活儿也可以让周子言先指导着边学边做，实在不行也还可以叫李安妮先兼管着。 一想到李安妮，江昊然心里的冰似乎熔化了些，楚楚可怜的李安妮是那么令他同情和喜欢，但是他马上又想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又不能放弃夏明珠。 尤其是他现在的处境，只是这个念头连周子言都没泄露过，他还想借夏明珠的能力，管理庞大的财富产业必然需要真正有管理能力的人，而且还要需要对他绝对忠心的人，现在还有什么关系才能放心？ 夫妻，枕边人自然是能放心的，虽然说不是绝对，但至少比信任一个外人要好。 再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夏明珠本身就已经在百歌集团任相当重要和高层的职务了，锦湖苑地产是百歌集团旗下相当重要的品牌子公司，夏明珠掌管着这个公司，如果把她变成自己人，对他夺回百歌集团的大业绝对是极大的帮助。 而李安妮，虽然是他的爱恋，但爱情比得上财富吗？ 应该是比不上，至少在江昊然心里是这样想的。 这是个让他痛苦又必须选择的问题，安妮呢，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因为受伤，他也一直没有给她打电话。 “子言，投资一个酒吧需要多少钱？”江昊然想了一阵后问，他现在手里基本上没有多余的钱，以前，平时手里随便也能有几十百来万的数，用没了还经常问妹妹要。 但妹妹很少像他那么胡乱花钱，她手里反来不像他那么有钱，不过知道身份的秘密后，他再也无法像以前那样亲密的对待这个妹妹了。 周子言摸着下巴沉吟着说：“这个投资是可大可小的，要看想做多大的规模，像你带我去的那个酒吧，那种大型又有乐队歌手驻唱，那个投资就大了，估计得过亿，中型的至少也得过千万，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实际，还是投资个小型酒吧吧，少则几十万，多则一两百万，这个数我们还能凑出来。” 第八十二节 我恋爱了 江昊然终是有些兴奋起来，对周子言的提议满心欢喜，虽然他知道心里想选择夏明珠，因为夏明珠现在的地位和能力都能帮到他。 但要他就此抛开李安妮，想想现在楚楚可怜的安妮，江昊然又断然舍不得，这下周子言的建议就解决了这个问题，一方面投资建个小酒吧经营，可以把安妮放在身边厮磨，二来他也有个正经事做着，继续跟夏明珠增加感情，然后等时机获得机会进入百歌集团。 “子言，投资做酒吧确切的需要多少钱，要怎么进行，我们先计划计划，然后好准备钱。”江昊然一边说一边琢磨，他手里没有什么现金存余，既然是现在这种情况了，他基本上也不会跟父母和妹妹要钱，他可以把自己的车卖了，按周子言说小酒吧只要几十百来万资金的话，卖车倒是能凑齐了。 江昊然有两辆车，一辆是法拉利，一辆是奔驰，奔驰越野还是住院后叫人去大青山开回来的，卖二手车的价值很低，而且他还是要着急出手，这价值必然更低，说不定只有原价一半左右，卖奔驰可能就不够，卖法拉利又有些不舍，不过想一想还是算了，把两辆车都卖了吧，免得自己还留恋以前富家阔少的生活，现在得卧薪尝胆，要是拿不回公司的控制权，那他什么都没有了，这两辆车就算给他留下都没用，最终都摆不脱卖掉的命运，既然如此，又何不现在就把它们卖了做点起作用的事。 周子言笑着回答：“昊然，虽然做事讲究积极，但你也不必太积极，把伤养好了再考查准备，对投资准备得越充分，考虑得越周全，成功的可能就越大，你多的是时间，不必急在一时，你现在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治好伤。” 江昊然点头答应，身体没好做什么都不行，子言说得很对，他得养好伤后再去慢慢详细的做准备，他现在不能急，也更不能乱，养伤倒正可以养养他的浮躁脾气性格，要是还像以往那么浮躁，他还能干成什么事？ “昊然，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周子言见江昊然安静下来，就在床柜上拿了小刀和水果来削。 江昊然是真正的安静下来，沉思着，周子言把削好的苹果递给他后，他拿着吃了一口，但脑子里却没想苹果的味道，脑子里想着他以后准备要做的计划。 两个人就着投资酒吧的事情计划商量着，一直聊到十一点多，江昊然累了，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周子言给他把被子拉过去盖好，然后才悄悄离开。 江雪雁一班人在酒吧折腾到凌晨一点钟了才散了，大部份人都喝得七八分醉了，请了代驾，一个个都送了回去。 江雪雁代驾的师傅开到她家门口时都不禁吃了一惊，这别墅好大，他还没按喇叭就有两个保镖模样的男子出来打开了院门，然后请他下车走人，由他们自己开车进去。 那司机一开始确实没想到江雪雁住这么高档的富豪级别墅，见她又那么漂亮，还认为她搞不好是哪个有钱人的小三，开的车是a6，虽然是豪华车，但也只能算是普通。 一个保镖给司机付钱，一个保镖用对讲机汇报：“江先生，江小姐喝醉了……” 司机一听这话的内容，显然这个漂亮女孩不是小三，而是这栋别墅主人的女儿，看来看事情也不能尽看表面，漂亮女孩不一定都是小三。 司机接了酬劳走了，代驾司机收费基本上除了代驾费用后，还要收返回的路费。 一会儿，江百歌和太太吴美仪都出来了，见江雪雁脸红扑扑的，坐着醉态可鞠，赶紧叫女佣扶她进去。 江雪雁推了推来扶她的女佣，逞强般的说道：“我没醉，我没事，我自己能走。”一边说一边摇摇晃晃走进院子，穿过走道，走上台阶，然后进了大门。 步子走得惊险无比，吴美仪都忍不住要去扶她，但江雪雁倔强的直是摔手抗拒，只能任由她自己走进去。 江百歌看得直皱眉头，到客厅里后，江雪雁坐到沙中，揉了揉眼，望着江百歌道：“爸，妈，你们都来坐下，我有话跟你们说。” “秦嫂，去给她弄一杯醒酒汤来。”江百歌吩咐佣人，然后跟太太吴美仪一齐坐到江雪雁对面。 “小雪，怎么喝成这个样子了？”吴美仪又是心疼又是埋怨的问道，平常里，女儿可是个安静听话的乖女儿，几乎不用她和丈夫操心，不像江昊然，像今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这可是稀罕事。 江雪雁笑吟吟的一摆手道：“妈，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今天是去参加锦湖苑那边的活动，爸，你应该知道了吧？锦湖苑的房子今天一天就签了三百一十多套，这够吓人的吧？” 吴美仪一怔，扭头看着她丈夫：“百歌，这是真的？” 吴美仪虽然不参与公司的事，在家做全职太太，但公司的事她还是懂的，听女儿说一天卖出三百多套房子，这就很吓人了，要知道，锦湖苑是个大项目，但第二期的房子一共也才一千二百套，一天就卖出三百多套，过了四分之一的量，这怎么不吓人？ 江百歌当然知道了，关慧娟下午第一时间就跟他汇报过了，一下午他就在考虑怎么安排周子言这个人，他是个真正的人才，这是肯定的。 江百歌很矛盾，他既舍不得放弃人才，又不想周子言媚惑他女儿，一个真正的人才能给他带来财富，周子言是一战成名，显然他的能力比夏明珠都还要更强一些，这样的人才，他哪里舍得送到别人手里？ 说实话，越是能干的人才就越危险，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是赚钱的工具，但如果掌控不住，他跑到别的公司，那就是自己的敌人了，商场如战场，越能干强劲的同行就是自己越强大的敌人对手。 之前把周子言放到锦湖苑的材设部，也基本上就是想着把他放到一个起不了什么大作用，但又有一定油水的位置上，这是等他犯错误，然后找理由赶走他。 但没想到的是，是块金子放在哪里它都会光，周子言在那么个位置上居然还做出了大成绩，而且锦湖苑的夏明珠是个铁腕人物，周子言在她手底下几乎没有可以自主的可能，所以他认定周子言就是个圈养着等他屠宰的可怜虫而已。 周子言逆转了劣势，强势的夏明珠居然任他做了这么大手笔出来，看来夏明珠眼睛也是雪亮的，她是真有能力眼力的，要不然也不敢启用和支持周子言的计划方案，大胆一支持，结果就大获成功。 要知道三百来套房子就等于给锦湖苑回笼收到了二十亿的现金，二十亿的现金流啊，现在有多少房地产公司不是在苦苦挣扎？ 即使北上广的大多数房地产还好过，但他们在二三线城市的地产项目无一不遭到大库存量，房子滞销的情况，今年可以说是无数房地产商的寒冬，二十亿的现金回笼，那真是不敢想像的事情，锦湖苑项目全年的销售目标定的是六百套，差不多是四十亿的样子，但实际上能达到五百套就令董事会的股东们满意了。 但现在的情况是，今天一天就销售了三百套出头，在这个城市的总盘量上虽然只是沧海一粟，但在单家地产公司中，这个数量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啊。 而且他们还有后续活动，十五天一个周期，有二期三期，再两期活动下来，就算二三期及不上第一期活动的效果，但看今天这么火爆的情形，估计后两期加起来怎么也不会低于三百套吧？再说年销售期还有半年时间，今年的销售目标注定是要过去前年，达到一个新高。 “是真的。”江百歌见太太盯着他问，沉吟中点了点头，然后说道：“确实做得不错，锦湖苑三期工程看来得加快上马了。” 这跟拍电影一样，第一集赚了钱，第二集的跟进就跟赚的钱多少有关了，赚的钱多，第二集就会越快，赚的钱少，就会快一些，如果第一集亏钱了，那第二集基本上就会腰斩，就会胎死腹中。 锦湖苑第三期规划更大，按以前的计划是三年内提出，五年内动工，但看现在这个效果，恐怕今年就会计划投入前期建设了。 江雪雁得意洋洋的伸了个手指晃了晃，说：“妈，爸，厉害吧？我们今天就是搞庆祝活动聚餐聚会的，太兴奋了。” 吴美仪“哦”了一声，表情就松缓下来，女儿原来是做正事的，不是出去胡天胡地，这公司赚了大钱，庆祝也是应该的。 江雪雁又说道：“妈，恐怕你都想不到吧，锦湖苑这个令人惊讶的效益成绩可是个新人做出来的，他厉害吧？” “是谁啊？一个新人吗？”吴美仪怔了怔，随口问着，她也觉得奇怪，没听丈夫说起公司聘用高级管理啊。 江雪雁一脸兴奋，又得意的说：“妈，是个年轻人呢，而且在锦湖苑任职的是二级部门的小经理，确实难得啊，他还是哥哥从国外请回来的人才，我哥啊，好事没干过多少，但这件事确实干得挺好。” “你哥的朋友？”吴美仪皱了皱眉头，江昊然能有什么能干的朋友？除了狐朋狗友就还是狐朋狗友。 “是的，是我哥的朋友。”江雪雁点头回答了，然后又看着她爸，认认真真的说道：“爸，妈，我今天还要跟你们说一件事。” 江百歌心里忽然冒起不详的感觉，吴美仪却爱怜的问着她：“说吧，什么事啊？” “妈，爸，我……”江雪雁咬了咬唇，表情有些羞涩，但却很坚定的说了出来：“我恋爱了！” 第八十三节 说教 “你恋爱了？”吴美仪一怔，跟着就追问起来，“是谁啊？是哪家的？妈认识吗？” 但江百歌却没出声问，他脑子的不详感觉越来越浓。 本来他们夫妻两对女儿的婚姻大事还比较放心的，因为江雪雁从来就是心高气傲的性格，有不少跟他们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其中也有不少优秀的，对雪雁也确实满意，但她却不满意，到现在，她也没有一个看得上眼的。 在女儿的婚姻事情上，江百歌和妻子吴美仪也确实没有强行安排，但只是因为对她的宠爱而不强迫她而已，在女儿的婚事上，他们也有他们的底线，比如说门当户对，江百歌夫妻两个都一样，如果配不上他们家的身份地位，那他们宁可女儿不嫁。 江雪雁咬了咬嘴唇，看了看她妈妈，又瞄了瞄她爸爸，然后才羞涩的低声道：“爸，妈，我知道你们有可能不喜欢他，但我跟你们说明白些，我喜欢他，你们也别跟我讲什么门当户对什么的，他虽然没有我们这样的家庭，但他有能力，他善良，我觉得这就够了，你们也该改改老旧思想了，硬要我嫁一个花花公子一般的二世子有什么用，再大的家产他也能给你们败光。” 吴美仪听女儿这口气就不对了，皱着眉头道：“小雪，你这是什么话？你可别忽悠爸爸妈妈啊，说什么能干不能干，有没有才都不行，最重要的就是要跟我们家配得上才行。” 江百歌不动声音的问道：“小雪，你说的是哪一个？我认识吗？” “认识。”江雪雁也不掩饰，直接就回答了，然后抬眼盯着她爸很认真的说：“爸，就是周子言，我喜欢他，不过我可跟你说了，要是你把他开除了，或者威胁他怎么样了，我马上从你眼前消失，再也不回这个家。” 说完后她觉得似乎还不够她表达的意思，又狠狠的说了一句：“我会跟他私奔！” 江百歌终是忍不住脸色一沉，眼里掠过一丝恼怒，但他又知道女儿从小是个倔强性格，服软不服硬的那么个人，跟她来硬的只会适得其反，只能跟她打亲情牌。 江雪雁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借着酒劲壮胆，还是她本身就是那么硬脾气，迎着父亲的眼神一瞬不瞬，毫不退缩毫不畏惧。 “看看你这丫头，跟你爸有什么好牛的，百歌，你也别跟女儿较劲，一家人嘛，没的让别人看笑话，家里出了个江昊然就已经够了，有什么事慢慢说，好好商量。”宠女儿的吴美仪一见父女两火药味十足的对峙，赶紧一把拉开女儿，一边讲和。 江雪雁把心里要说的话都吐露出来后，感觉完成了一个大任务一样，松了口气，任由妈妈拉着坐到边上，听着她劝说。 吴美仪还不认识周子言，还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但听女儿的话说起来好像就是自己公司里的职员，心里就有些不满意了，公司里的人怎么配得上她江家的女儿？ 更别说现在女儿还是江家亿万产业唯一的继承人，所以说女儿的婚姻对象更不能轻易决定。 被太太斥了几句后，江百歌沉默了，这几天他很心烦，而且还是不能对外人说的烦，江昊然忽然间就不是他儿子了，他还不得不承认他只有一个女儿的事实了，怎么能不烦啊，江家偌大的产业就将没有真正的继承人了。 清晨，周子言跟乐小陶吃了早餐，然后匆匆下楼去上班，现在有车后，周子言每天送乐小陶到上班地点前边的路角，然后自己再去锦湖苑，因为本就顺路，所以也不麻烦。 昨天晚上喝了酒，又熬得晚，今天早上起来后一直精神不佳，坐在车里就只想伏着睡一会儿。 周子言一边开车一边说：“小陶，我看你困得很，就在车里睡会儿吧，到了我再叫你。” 不过话音未落，车载蓝牙电话响了，屏幕上显示来电是“关秘书”。 又是江百歌身边那个老巫婆，周子言调整了一下心态，然后在方向盘上接通键上按了一下，这个女人城府深得很，平常都是不露声色，一张老姑婆脸万年都不变，在她脸上根本就看不出喜怒哀乐。 “关秘书吗，你好，有什么事？” 关秘书的声音：“周经理，请到前进路的老庄茶餐厅十八号包厢里，董事长在那儿等你有事要谈。” “好，一会儿就到。”周子言挂了电话，望了望乐小陶。 乐小陶指了指前边说：“就在那儿停车吧，我自己搭车上班，你赶紧去忙你的事情。” 周子言也没客气了，点了点头，靠边停车把乐小陶放下车后，才打了导航去关慧娟说的地方，导航显示有三点六公里，看来不远。 虽然只有三点六公里，但开车却花了十几分钟，两个红绿灯，市区的车辆多，而且这个时候正是上班高峰时间，行车度快不起来。 老庄茶餐厅规模不小，有停车场，周子言把车停好后，从正门进去，在大厅就看到戴着黑框眼镜的老姑婆关慧娟。 “在楼上，上二楼后向右拐十八号房间。”关慧娟指了指上边示意。 “好。”周子言也不跟她罗嗦，不过问什么也没有用，关慧娟嘴严得很，要不然江百歌也不会那么信任她了。 上二楼，往右走，左边是一到九，右边是十到十九号房间，走廊上服务员来来去去，显得很匆忙。 茶餐厅其实就是家庭条件比较富裕的老头老太婆们聚集吃早餐的地方，当然年轻人也不少，老庄是老字号了。 一般的餐厅这个点儿根本就不开门营业，茶餐厅是相反，凌晨五点营业，一直到中午十二点停止，基本上只供应早餐点心茶饮之类。 其实不用周子言找十八号，江百歌的保镖兼司机马东就在房间门口，见周子言到了后，当即把门轻轻推开，对周子言道：“进去吧，董事长在里面等你。” 周子言点点头进去，等他进去后，马东又把房间门拉拢关严实了。 包厢房间里偌大一张餐台，圆餐台边摆放着包装了干净套布的椅子，十几个座位只有江百歌一个人坐了一张，其余的都空着。 江百歌正在吃早点，看他吃的还蛮认真，一碟小笼包，一小碗白粥，一碟蒸饺，一小碟沾酱，边上还有一大杯绿茶。 江百歌穿得也不是很显富贵，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老头，谁能从他的穿着和饮食上看得出来他是个亿万富翁？ 这跟江昊然的行事风格完全就是两个样，也难怪他知道江昊然的身世秘密后就不理睬了，他本身就讨厌的性格，再加上不是他儿子了，他还怎么会容忍江昊然？ 周子言见江百歌并没有要说话的样子，也不打扰他吃餐点，坐在对面的位置上等候。 江百歌自顾自的吃，把几个小碟子里食物都拣去慢慢吃了，再把那小碗的白粥也喝尽了，这才端起绿茶喝了两口，拣了一张纸巾来擦了擦嘴。 看看吃空了的碟子，江百歌瞟了瞟周子言，淡淡道：“现在的人啦，尤其是年轻人，浮华，吃个早餐吧也要讲究，花了几百上千还吃不好吃不饱，你看我，几十块钱就吃得好好的饱饱的，你说是不是？” 周子言也不赞同也不否认，只是淡淡回答：“那是董事长节俭，我早上吃的早餐也不贵，三块钱的油条，一块钱的馒头，一块钱的豆浆，总共五块钱，吃饱了，也喝好了。” 江百歌嘿嘿一声，又说道：“小周，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周子言不动声色的继续道：“董事长请说。” “我跟你讲个小故事。”江百歌慢悠悠的喝着茶说，“我父亲那一辈也是做生意的，在我们当地也算是富裕家庭了，不过他的思想放不开，办事很谨慎，不借钱不贷款，赚一块钱拿五毛钱出来继续投资，剩五毛钱存着，小富即安的思想很重，后来我父亲老了，我接过他的生意后就大刀阔斧的干，大笔的借贷，大步的扩张，我父亲干一辈子身家百万，我接过生意后，第三年就身家千万，第七年身家就过亿了，二十年后，我身家已经是过百亿了。” 周子言坐着只是听，既不问话也不说话。 江百歌瞧了瞧他，又喝了一口茶后问道：“这个故事你感觉怎么样？有什么话说没有？” 这江百歌又要借这些话说什么典故？上次是说赵云讲门户，这次又要说什么？ 周子言沉默片刻后道：“我没什么要说的，董事长这个故事我觉得有两个意思，一是人要靠变通才能展，二是这个故事就是一部励志谱。” 江百歌又嘿嘿一笑，半晌才说道：“你倒是想得别致，我告诉你我的意思吧，我说吧，我这亿万身家不是偷来的，不是抢来的，是靠我一步一步打拼出来的，是踏踏实实的干出来的，所以啊，我就最讨厌那些总是心存不劳而获思想的人，不想靠自己打拼财富，而总是想走歪门邪道，想走捷径，嘿嘿，这些人啊，在别人那儿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在我这儿，我是可以很明确清楚的告诉他，那是门儿都没有！” 第八十四节 逆水行舟 终于听明白了，也终于知道江百歌的意图了。 基本上没有别的意思，他就是再次警告自己别想歪心思，别想不劳而获的想拿江家的财产。 可是怎么办呢，我就是来拿你江家的财产呢！ 周子言心里冷笑着，但脸上却是没有任何表情，淡淡回答：“我这人也很讨厌不劳而获的人，我吧，虽然没有多大的身家财富，但我有的都是我自己挣出来的，我可以很自豪的对人说，我是靠自己生存的，我是靠自己养活自己的。” 江百歌端着绿茶又小小喝了一口，眉眼儿也没抬的说：“年轻人有志气是好的，但这个社会啊，可不仅仅是靠志气就能生存的，你这个人呐，有时候觉着你很聪明，但做的事却很笨，说你笨嘛，做的有些事却又极聪明，我怎么说你好呢？” 周子言心里冷笑，老东西叫他来必然是“说教”或者“警告”的，现在看他的语气就是警告的意思了。 咝咝嗡嘤嘤声中，这包厢房间中居然飞来一只蚊子，旋了一圈，居然没长眼的落在了江百歌的左手胳膊上。 江百歌屏住呼吸，右手缓缓扬起，然后一巴掌下去，那只蚊子都还没来得及吸血就成了一团黑肉浆了。 江百歌右手食指拇指一曲，食指弹出去，将蚊子尸体弹落，又冷淡淡的道：“你瞧这只蚊子，连血味儿都还没尝到就给我打成了肉泥，它要是飞得高高的，飞得远远的不靠近我，我也打不着它，它也还能活得好好的不是吗？” 老东西这不是暗示他离他远远的，别靠近他吗，哼，你拍死的是蚊子，我也不是蚊子。 江百歌见周子言沉默着，又漫不经心的说道：“小周，你也说过，人贵有自知之明，我呢，其实还是惜你这个人才，人才难得，人才难得啊。” “董事长，其实您不用多说，我都明白。”周子言抬眼看着他道，“我说个话您能相信么？” 江百歌盯着周子言，两人视线对碰，周子言半分儿也没有闪避畏惧的意思。 江百歌还真有些奇怪，公司上上下下没有哪个敢跟他对眼神，他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就算是公司外，在社会上，他也是个传说中的人物，一般人哪敢跟他眼对眼的不退缩？ 沉吟了片刻，江百歌点点头说：“那要看你是不是个值得我信任的人，不过我还是选择相信你，因为如果你对我失信了的话，我要拍你的话，你跟那只蚊子没有什么区别。” 这话就是**裸的威胁了，不过周子言也很清楚，江百歌的话不是狂妄，本来以他的身份，以他的地位和年龄，他都不会也不可能会对人这么**的威胁，他要整一个人，根本就用不着他出面露面，暗中派人就搞定了。 江百歌这么直白的跟他说，其实还是对他有怜才惜才的意思，但他确实不喜欢自己跟他女儿江雪雁生感情关系。 周子言这时候自然不会跟江百歌斗气，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本，望着江百歌回答道：“董事长，我其实以前已经跟您说得很清楚了，只是您自己怀疑了，我跟您儿子江昊然是朋友，有很多朋友间的事我无法推辞，但我可以跟您再说一遍我的意思，不论是现在，还是将来，我绝不会跟江雪雁小姐产生感情或者有任何情感纠感，我也绝不会去伤害她，总之我的意思就是，我不会去接近她，不会喜欢她，不会跟她恋爱结婚什么的，我就是这个意思，但有些事也容不得我的控制，比如工作上碰头了，有时候跟昊然一起碰面了，我现在就跟您说清楚，如果是江雪雁小姐的问题，我没法控制，但我这边我可以绝对的保证不会生任何事情。” 江百歌心里一松，望着周子言那凌厉的眼神也有些缓和。 他选择相信周子言，因为周子言的眼神中没有畏惧和欺骗，是不是骗人，他感觉得到，周子言也说明白了，这个问题不是他，是自己女儿小雪的原因。 江百歌回忆起女儿昨晚说的话，似乎也是，小雪的话中好像也没说周子言喜欢她的话，还警告他不准去威胁恐吓他，这是不是怕他把周子言吓跑？ 照她的话来估计，确实可能只是她对周子言剃头担子一头热，周子言并没有对她表露什么。 而女儿可能也是很自负的想法，认为只要她对周子言表白的话，周子言不会拒绝，她根本就没想过周子言会拒绝的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好办了。 江百歌思考着，周子言不可能不喜欢小雪这么漂亮又有巨额财富的女孩，他这么说就是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有自知之明，也说明他真的很有自尊心，因为自己对他说过近乎侮辱的话，有骨气有血气的人听了就绝不会再起这样的念头。 又沉思一阵，江百歌才说道：“小周，如果你要我信任的话，你就拿出行动来说话，当然，对小雪那边，你就冷淡处理，不透露你我之间的任何事情，让她和你之间生不出感情来就好，如果你能做到你的承诺，在你的事业上，我是可以给你很大的帮助，助你挥你的才能。” “谢谢，我会的。”周子言点点头回答。 江百歌沉吟着又说道：“另外也表扬你一下，你在锦湖苑的工作干得很出色，你强行换下广告方案的事我也知道，但没想到你仅仅是一次设计的活动就做得如此成功，锦湖苑这一次活动的销售几乎是去年一整年的销售额，这个销售业绩放在整个地产界也是一个奇迹，所以，你的成绩是值得肯定的，而且你的职业操守我也是很欣赏的，就这个销售成绩，我看……公司决定给予你五十万元的奖励，我听说你的计划中后面还有两次活动，活动的资金是砍下请明星代言的费用，这个我也觉得挺好，后续两次活动你尽管放手去干，我支持你，另外，后面活动中的销售成绩如果很理想的话，我依然会给予你重奖，我这个人对真正有才能的人绝对是重视的。” “谢谢，我会尽力把方案做好。”周子言还是平平淡淡的回答着，既是对江百歌的承诺，又是不卑不亢的态度。 周子言的年纪不大，但是居然有荣辱不惊的修养素质，换了一般人……别说一般人，就是公司那些个高层，如果对他们说这样的话，恐怕哪个人都会是一副感激涕零誓死言忠的表情，这个周子言还真有些特别了。 人才啊，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如果是这样一个人来执掌百歌集团的未来，想必未来的光景就真是可观。 为什么江昊然没有他这样的才能？ 不过一想到江昊然，江百歌心里又抽搐了一下，江昊然都不是他儿子了，就算他有这样的才能又怎么样？ 再看看面前沉默着的周子言，长相颇为英俊顺眼，不知道什么原因，反正看着他就觉得顺眼舒畅，说实话，除了他的身份地位配不上小雪外，其他倒还是很符合要求，可惜，他的身份地位注定他成不了江家的女婿，这也是命中注定。 江百歌暗叹了一声，摆摆手道：“我也吃好了，该聊的也都聊了，你上班去吧。” “好的。”周子言站起身来鞠了个躬，然后走过去推门出去。 马东就在门口，见他出来时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周子言也微微点了下头，出去下楼，关秘书还在那张餐台边坐着，一边吃点心，一边在平板电脑上查看。 “关秘书，你慢用，我上班去了。”周子言还是跟她打了个招呼。 关慧娟抬头一看，见周子言表情如常，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样子，怔了怔后问道：“你……还去上班？” “不去上班难道旷工啊？呵呵……”周子言笑说了一下，心里明白关慧娟是没想到这个结果，估计之前江百歌的脸色很难看。 关慧娟是跟了江百歌十几年的秘书，要说对江百歌性格的了解，恐怕没有哪个比她更熟悉了，江百歌什么表情是开心，什么表情是怒，怒到什么程度，她都有经验，今天来之前，江百歌表面是没什么动静，但从一些她熟悉的特征来看，江百歌是极为愤怒的。 对这样的江百歌，关慧娟都很恐惧，不敢去触碰，而他要见的人是周子言，所以关慧娟就猜测着，江百歌这一顿脾气泄完后，周子言要不是被开除炒鱿鱼就是被威胁恐吓，他出来的表情肯定是世界末日一样。 但周子言让她失望了，他出来这副表情哪里像才受了一番训斥的样子？ 奇怪，董事长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周子言难道是扮得假正常？ 照旧去上班，这是什么意思？ 关慧娟尚在犹豫中，周子言已经出去了，看着他逐渐消失在门口的背影，她又想到，这周子言从进来开始基本上就是逆水行舟一样，董事长并不喜欢儿子江昊然引荐来的这个人，给江昊然面子也是因为父子关系，那时她就知道，周子言在百歌集团最终就只是个匆匆过客，江百歌迟早会找个理由把周子言给灭了。 第八十五节 各怀心机 周子言出去上车，直到开出几百米后才舒了一口长气，又抹了抹额头上涔出来的汗水，其实背心上也是一片冷汗。 与江百歌的这场会面，周子言一开始就有准备，但江百歌说出来后他还是打心里紧张了，很有种这一次在劫难逃的感觉，虽然外表很冷静沉着，没有露出丝毫软弱害怕的表情，但实际上，他几乎直觉的认为江百歌会把他赶出百歌集团，把他驱逐出锦湖苑，会让他的计划就此夭折。 但最后最终还是化险为夷，至少他的“a”计划得以继续进行。 在路上周子言就先给夏明珠打了个电话，请了一会儿假，到锦湖苑会迟到一会儿。 夏明珠很爽快的答应可以，虽然她一直是个很严格的规则执行者，但对周子言，她很有容纳的心态了，再说周子言自从来公司上班后的这段时间里，他绝对是个严守规则的人，从不迟到和早退，工作认真负责，以他这样的工作态度如果说有什么耽搁，她绝对相信周子言是有原因的。 到公司后，迟到四十分钟。 周子言问了一下办公室的职员，知道夏明珠在办公室，没有出去后，当即去她办公室，一是报个到，二是谈一下工作方面的事情。 夏明珠听到敲门声后说了一声：“进来。” 周子言进办公室后，见夏明珠正伏案写着什么，也没打扰她，到边上的沙上坐下来。 夏明珠几笔写完后放下笔，然后起身过来坐到周子言对面：“给几份文件签字，你来了我们就商量一下你方案的进度和后续的各种补充，最主要和直接的就是你下一次的活动销售的跟进。” 之前夏明珠是走着瞧，周子言方案的没有什么效益的话，她就不插手，到时候周子言背黑锅，但周子言这个方案才第一次活动就如此成功，她也就变得热烈支持了，不仅仅是话语上，从各方面她都开始推进给予周子言最大的帮助。 夏明珠相当现实，开门见山谈的就是锦湖苑销售这块的第二次和第三次活动，从昨天第一次活动的结果来看，这个活动的效果给了她太多太大的激励，她也给江百歌打电话汇报了大致情况，并说了她想助力第二三次活动努力增加销量的想法。 江百歌自然绝对赞成了，并指示夏明珠还可以在资金上有所增加，公司在原则上加大力度推进活动的规模和力度，这样，在周子言选择规划的基础上，夏明珠还可以给予更大空间的增加处理。 因为是半个月后就是第二期活动时间，实际时间只有十四天了，如果增大奖励数目，那就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细节，比如说宣传单的排版打印，主要是内容，宣传单也要越早放越好。 夏明珠就细节方面一条一条的跟周子言商量，她想扩大活动的规模，但方案是周子言负责的，所以各方面的变动她都还是尽量征求周子言的意见。 周子言笑呵呵的说：“夏总，你这也算是雪中送炭了，我原来是就把明星代言省下来的那笔钱分作三次开支，确实还是有点捉襟见肘，你开了这个口，那我就更有把握把影响力和吸引力都提升到更强更好的地步。” 夏明珠笑吟吟的说：“你也别太谢我，这主要还是你自己做得好，另外，我也不妨跟你明说，因为你跟昊然关系好到跟亲兄弟一样，所以我也愿意帮你，无论从工作关系上还是私人关系上，其实我们都是一个战线上的。” 周子言一怔，望着夏明珠灿烂的笑容，心里似乎有些明白了，夏明珠这么开心，显然不只是销售业绩好的原因，莫不是她跟江昊然的关系有了进展？ 江昊然没有跟他说过，而且以前江昊然对夏明珠是比较“排斥”的，因为怕他老爸反对，他是个喜欢花天酒地率性而活，又不想承担多少责任的人，所以他不想招惹夏明珠，但反过来想一下，江昊然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江昊然了，不是江百歌亲生儿子对他的打击太大，想要重新拿到江家产业的控制权，恐怕就得弄些黑手段了。 江家江百歌能站在财富巅峰，能有现在这么高的地位和身份，那也不是捡来的，不是吃素的，要想对他使手段，江昊然清楚得很，他必须谨慎又谨慎，如果有一分一毫的泄露，他可能就此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所以说，他还得拉几个绝对信得过的铁杆。 这种关系，他周子言算一个，如果能把夏明珠变成他媳妇，这也是更直接有效的办法，只是江昊然没跟他透露过这事，看来江昊然对他也不是完全的坦承，当然，也许是他跟夏明珠这种关系的进步太急还没来得及跟他说，也可能是江昊然心思从此变得复杂了，他也有他个人的想法。 夏明珠一脸儿的灿烂，开心中的女人更美丽，她的喜悦甚至感染到了对面坐着的周子言，看看茶几上的几张文档纸上写满的计划和安排，她收了起来，笑吟吟的说：“子言，希望我跟你的组合把这个方案做做成经典案例，我觉得我们甚至可以把锦湖苑做成百歌集团旗下的第一品牌。” 周子言微微点头，他也想，但路还很远，仅仅是现在一次活动做成的销售业绩还远远不够，他现在还要做出更好的业绩出来才能取得江百歌的信任。 要在百歌集团里升到令江百歌都不得不倚重的地步，那还差得远，甚至是现在夏明珠的程度都还不够，而他离夏明珠的程度都还差一大截。 要想达到江百歌都倚为左膀右臂的地步，周子言给自己规划了设定好的步子，可是他一步都不能错，哪怕是个小小的错误他都不能犯。 夏明珠其实也在美美的想着，她跟江昊然好上后，她要开始尽快加快步子，只有跟江昊然结婚后，江百歌才有可能给她真正重要的位置，她才能逐步的掌握百歌集团。 两个人都在微笑着，但夏明珠却不知道，周子言居然比她的目的更大。 夏明珠瞄着周子言，心里又想到另一件事情，她知道江雪雁喜欢周子言，看来她跟周子言交集真是说不清，理还乱，要是她嫁给江昊然，周子言又娶了江雪雁，她和周子言就是亲戚关系。 但是说实话，她和周子言都一样的困难，她想嫁给江昊然，周子言想娶江雪雁，江百歌都是他们两最大的阻力，换言之，她和周子言在这点上是站在一辆战车上的。 但是要真是两个人的愿望都达成了的话，夏明珠又觉得周子言就是她的劲敌了，因为周子言的才干还在她之上，比她更强，这样一个人进入百歌集团后，她是江百歌的儿媳，周子言是他的女婿，两个人基本站在同一起跑线上，所以她又得防着周子言。 在锦湖苑做了不短的时间了，夏明珠是比较清楚江百歌很疼女儿江雪雁的，相反，江昊然又太不争气，江昊然的不争气对她来说是既好又不好的事，好的是江昊然没有管理能力，只顾贪玩花天酒地，她正好可以出头露面，不好的是江昊然的不争气也同时让他父母不喜欢，都说爱屋及乌，周子言就有可能因江雪雁被父母喜欢，她有可能就会随着江昊然而不被父母喜欢。 从夏明珠办公室出来，周子言又去了蒋依睫办公室，蒋依睫正在大厅跟几个女孩一起招呼客户。 这会儿有四五个客户，而且还很明显不是一家的，两对夫妻模样的人和一个单独的中年男子。 蒋依睫一见周子言来了，当即笑着招了招手，说：“子言，来我办公室一下。” 周子言跟着她到里面她的办公室里，蒋依睫把门关上了才说：“子言，金凤凰的乐小姐给我打电话通知了，今天加班加点，争取明天把宣传单弄出来，底子是按之前你给我的那份资料清单做的。”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听蒋依睫这么一说，周子言赶紧把手里的单子递给了她，说：“因为活动的效益很明显，夏总跟集团董事局汇报后，上面又批了一笔资金让我们把活动的奖励加大，这是清单，你赶紧报给乐小陶，让她那边马上修改一下数字，然后再印刷。” 蒋依睫一愣，随即又兴奋起来：“还要增加数量？” 就是周子言以前的方案，蒋依睫也觉得足够吸引人了，第一次活动的效果那么强就能说明了，但公司竟然还要增加，这个消息的确是好消息啊，因为越能吸引客户，她们的销售就肯定越好，而她们的工资是按房子的销售来提成的，所以说，房子的销量是与她们的收入直接挂钩的。 当蒋依睫接过周子言递给她的单子看了看后，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子言这张单子上写的数字，基本上是之前数量的两倍多！ 之前明星代言这一块节省下来的费用是一千二百万，第一期用了三百万，第二期四百五十左右，而现在公司另外拨划了一千二百万的款项，第二期和第三期各分用五百万，也就是说，第二期和第三期活动的费用各是一千零五十万。 第二期活动的钱款将是第一期活动的三倍，也就是说，百万一等奖的车将会由一辆改成三辆，三十五万元二等奖的车由三辆增加至九辆，十辆十五万三等奖的车由十辆增加致三十辆，而活动是还有两次，一共就有八十四辆车奖出，这个数目，真有点惊天地泣鬼神了！ 第八十六节 大餐 面对这样的计划改动，蒋依睫惊讶过后自然是欣喜若狂了，赶紧给乐小陶打电话通知。 乐小陶一听自然也是兴奋不已，奖励数越大，对她的方案帮助自然就越大，虽然今天又得加班加点的干，但宣传单的改动并不麻烦，因为奖品没有种类没有变动，图片不需要变，有变化的只是奖品车子的数量而已，只需要把“1”换为“3”，把“3”换为“9”，把“1o”换为“3o”，这很简单，不需要任何技术含量。 乐小陶接了电话问清楚后马上挂了电话，她没有时间来聊天。 蒋依睫放下手机手对周子言笑道：“子言，我手底下的姑娘们对你可真是喜欢得不得了，她们不为别的，就为你帮她们增加了薪水收入，女孩们都很现实，以前客来了大家都要抢着去争取，去拉客户，而且量还很少，但现在呢，这几天几乎每个人都能答应到单，这都是因为你，用我的话说吧，你就是给我们带来新鲜和改变的人，按照以前的情形，估计我在锦湖苑也干不长了，但现在只因为你的到来让我变得稳固了，而我手底下的女孩们也不会有任何人会被炒鱿鱼。” 中午还没到午餐时间，周子言收到一条短信，看了一下，是江雪雁过来的：“饿了，过来你请我吃大餐。” 周子言沉吟一阵后，回了几句：“没钱，早餐时多买了两个窝窝头带来了，当午餐的，你来就分你一半。” 一会儿后江雪雁回了一个字：“呸”。 然后就再没有短信了，周子言也没在意，不去理会。 蒋依睫到他办公室门上敲了敲，然后探头进来笑道：“子言，一会儿对面西餐厅我请你吃牛排，好歹你让我赚了不少奖金，我就出点血请一回，免得大家叫我铁公鸡。” 这个“大家”显然不是请他一个人，周子言笑着说：“以前你是铁公鸡吗？” “废话，销售部都是女孩子，女人家哪个不是铁公鸡？” “那你破例请客就升华了，以后不叫铁公鸡得叫什么呢？” 蒋依睫撇了撇嘴：“叫钛合金公鸡。” 周子言“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蒋依睫摆了摆手，转身准备走的时候，迎面又来了一个人。 两人视线一对碰，蒋依睫“呃”的一声，说：“江董来了啊？” 来的人俏脸含笑，眼波吟吟，是江雪雁，眼睛瞟了一下办公室里，指了指周子言说：“他说要请我吃饭，所以我来了。” 蒋依睫愣了愣，跟着摊手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了……” 这话的意思谁都明白，她不想当那颗一千瓦的电灯泡。 周子言听到她隐隐的嘀咕声：“省了我一份牛排钱……” 江雪雁见周子言一双眼还望着离开了的蒋依睫背影，忍不住说：“下班了呢，你还有事么？要不要我去帮你把她叫回来？” “下班了吗？”周子言看了看手表，还真是，十二点过三分了，瞄了瞄江雪雁，一边拉抽屉一边说：“早上带的窝窝头就热水，正好应付午餐，江……小姐，你要来一个么？” 江雪雁嘿嘿笑着不吭声，看着他拉抽屉，似乎是等着他拿窝窝头出来。 周子言自然没有窝窝头可拿，他只是没想到江雪雁会到锦湖苑这边来，江百歌的话犹在耳边，这个妹妹对他穷追不舍，该怎么应付？ 看样子是忽悠不过去了，周子言想了想，说：“吃什么啊？先说了啊，我身上就一百块钱，你爱吃什么看着办。” 周子言这是要她“看钱下菜”，江雪雁哪管那么多，说：“大餐。” “一百块。” “大餐。” “一百块。” “成交。” 讨价还价中，周子言以为江雪雁还会继续跟他扯，谁知道她却笑吟吟的答应了。 看着周子言不情不愿的表情，江雪雁气得是牙痒痒的，换了别的男人有她这么倒贴着来的一个千金大美女，哪个不得欢天喜地啊？ 换了他倒好，拽得二百伍似的，江雪雁还真是搞不明白，她都暗示过那么多回了，主动来跟他靠近吧，这家伙像不认识她似的。 “子言，昨晚上我跟我爸说了。” 沉吟一阵，江雪雁忽然有些羞涩的冒了一句话出来。 “说什么了？”周子言埋头收拾办公桌上的东西，准备出去。 江雪雁瞟了他一眼，难得的露了小儿女的羞意出来，说：“我跟我爸说了我们的事，我的意思是……我有男朋友了。” 周子言呆了呆，惊得冷汗都冒了出来，刷的一下站起来抹着汗水说：“你……真是任性瞎闹，谁跟你是‘我们’了？谁又答应是你男朋友了？” “得了吧，你也别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手段了。”江雪雁轻描淡写的说，“你也别装傻了，我喜欢你，我跟你表白，我知道，男人都是爱所谓的面子，你要的面子，我都给你。” 周子言看到办公室外边人影绰绰的，赶紧站起身对他说：“好了好了，我们别在这儿说，我们出去慢慢再说这个事情，走吧，你不是饿了吗？我请你吃，走吧。” 别被公司里的人看到又瞎传，跟江百歌保证得再好都抵不住流言传得多，流言谎言传得多也就变成真话了。 锦湖苑小区正大门对面再转角就是商业街区，周子言和江雪雁过去后，餐厅酒楼海鲜坊，挨着都是，不过周子言没去，拣了广场一楼的肯德基进去了。 江雪雁说：“你心目中肯德基就是大餐的定义吗？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见识高，我还想你会不会带我去吃茶叶蛋呢。” 周子言都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江雪雁还有些幽默基因，他在网上倒是看到过这么一个新闻的，据说有个湾湾人说大6人吃不起茶叶蛋，吃个茶叶蛋都是逢年过节的奢侈行为。 江雪雁又说：“你别笑，还有，我怕胖，不喜欢吃肯德基的高热量脂肪食品。” 说怕胖的人，结果却吃了一份至尊汉堡包，一份薯条，一盒鸡翅，一个蛋哒，一杯可乐，而且还是不加冰的。 吃洋快餐的人都知道这个猫腻，服务生给你盛装主饮料时，如果顾客没有特别说明的话，她们会给饮料纸杯里加一大杯冰块颗粒，然后再盛的可乐饮料就只有一点点的量。 周子言只吃了一份汉堡和一杯可乐，然后坐着看江雪雁吃。 江雪雁吃薯条时手指上沾到了番茄酱，很自然的把沾了酱的手指伸到嘴里舔了，这个动作让周子言心里忽然冒出一丝怜爱，是哥哥对妹妹的爱。 以前他知道江昊然是他弟弟，江雪雁是他妹妹，同父异母，不过回国之前一直把江雪雁和江昊然当成仇人的儿女，当然，只要能让江百歌痛苦的事他都可能会做。 “子言，你刚才的眼神很吓人。”江雪雁抬眼瞧了瞧沉思的周子言，说：“你的眼睛像黑洞，让人看不清却又很迷人，好像你脑子里藏了很多秘密一样。”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周子言吃了一惊。 江雪雁看出他心藏秘密了？ 不过江雪雁却像没事人一样，拿了餐巾纸擦了擦嘴和手，喝了一口可乐，然后说：“总不会是喜欢上哪个女孩了吧？” 沉吟了一下，江雪雁眼睛瞟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说了两句：“金凤凰公司那个乐总监很漂亮，我见犹怜。” 周子言在江雪雁的盯视下，故作吃惊又扮扭捏的说：“你有火眼金睛啊？” 江雪雁很有些恼羞成怒的表情，站起身抽身就走：“不吃了。” 点的餐都吃完了，连半截薯条半滴番茄汁都没剩，还有什么好继续吃的？ 出了肯德基，江雪雁回头瞄了瞄周子言，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忽然问他：“你说乐小陶好看些，还是我好看些？” 周子言愣了愣，再聪明，他也还没适应女孩子心中那奇奇怪怪的念头，这个问题也不好回答，正沉吟中，手机响了。 掏出来一看，不禁头又大了，这来电居然恰恰就是乐小陶打来的。 江雪雁偷偷瞄了一眼，瞄到是乐小陶的名字，当即背转身去说：“哟，小情人的电话呀，你接吧，我不偷听。” 说不偷听，距离却离得更近了些。 周子言也不好意不接了，摁了接听键，乐小陶的声音传来：“子言，你今天下班后晚上不去哪儿了吧？” “不去，下班后回家。” “我要加会儿班，你想吃什么？我下班到市里给你买回来。” 说话不怕，但周子言可不想让江雪雁知道他和乐小陶已经合住在一起，本来心怀坦荡，但说出去谁会相信？ 尤其是锦湖苑这边的人，谁要是知道了，谁不会猜测周子言跟乐小陶之间有利益关系？说不定还牵扯了**利益关系，英雄都难过美人关呢，何况他周子言还不是个英雄。 “哦，加班赶广告宣传单啊，好的，明天等你们的单子过来。”周子言遮掩着扯了些别的话，然后就挂了电话。 电话那一头乐小陶还有些迷糊，她说的是吃的，周子言怎么扯到广告宣传单上去了？ 他又没老糊涂，耳朵也不背吧？ 第八十七节 盖章 江雪雁认为周子言对她是用的“欲擒故纵”手法，但后面想一想又觉得不对，周子言几乎从一开始到现在对她都没“热情”过，如果说一个普通男人对她能这么久的以冷淡态度相对，那简直就不可思议了。 他是胆小怕父亲呢还是根本就没喜欢上她？ 第一种可能性相当小，现在就算再胆小的男人对于像她这么有钱又美貌的女孩投怀送抱都不热情，那就是不可能，除非他不喜欢女人。 一想到“不喜欢女人”这句话，江雪雁心里一颤，心里忽然胆怯了：他莫不是喜欢男人？ 以前也有这种想法，但他最接近的人应该就是她哥哥江昊然吧，可哥哥又绝对不是那种人，他只喜欢女人。 再说同性恋男人从性格表情动作都可以辨识出蛛丝马迹来，相反，周子言身上应该是没有那种东西，从感觉上，他是个很阳刚的男人。 在路上思来想去，江雪雁有种束缚在身又抽不脱身的感觉，怪就怪她爱上了周子言，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就是给自己上枷锁，找罪受。 但又有什么办法，谁让她喜欢上周子言了呢？就算换过重来，她也依然不能抛开周子言，这就是一个倔强女人的悲哀。 两人回到售楼部，正好，夏明珠出来，一看见周子言就招手道：“子言，你替我跑一趟国土局那边，我们第三期准备上马了，有些手续要跑一下，你去国土局城建科盖个章……我去给昊然送点吃的。” 一听到“昊然”，江雪雁“哦”了一声，赶紧说：“夏总，我跟你一块儿去看看我哥。” 想到哥哥江昊然，江雪雁心里陡然就升起歉疚来，把对周子言的胡思乱想也全驱散了，哥哥一个人在医院好些天了，爸妈硬是没再去医院看他，要说戒他的脾气也用不着做到这么绝情啊，以前又几时见他们这么狠心过？ 一家人做得还不如一个外人了，夏明珠跟她哥无名无份的，还知道送茶送饭，可她呢，这个亲妹妹都没去给他送过几次饭，也不知道哥哥这几天有多伤心。 夏明珠见江雪雁要去，沉吟了一下点头道：“也好，那我就坐你的车去吧，省得这儿那儿的找位停车，先去御膳周那儿给昊然定一份营养药膳。” 江雪雁去停车场开她的车，夏明珠又交待周子言去办公室找规划科拿材料文件，拿了文件后再去国土局。 周子言答应一声，自行去规划室拿了材料文件上，然后开车去国土局。 不干这行事就不知道这行事的难度，周子言以前做的是投行基金等等，对房地产这种实业工作没做过，前段时间上任后也只做广告内容，接触最多的是销售，感觉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但在规划科室拿了材料文件后翻了翻，顿时就对这个工作改观多了。 别看房地产商们平时就是有钱人的代名词，漂亮高耸的大厦，气派豪华的建筑，接触的不是高官就是巨富，他们似乎没有任何困难，但看到这些材料文件后，周子言都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厚厚一叠文件，规划科室的职员告诉他：“周经理，去国土局这边需要三个科室盖十四个章，你今天主要要盖的章是城建规划科的，这个月的目的是把手续走完，银信资金证明拿到了，现在剩下的就是国土和建设工程核定，施工招标，以及消防，防震，工程监理，等等，所有的手续跑下来的话，要盖一百多个章啊……” “一百多个章？”这把周子言都吓到了，办什么事儿都难啊。 国土局的位置也依然是打导航才知道，过去后给门卫一说才知道去早了。 也是糊涂了，现在才中午一点半，机关事业部门都是两点半上班，不像银行，休息的时间至少也还有一个窗口营业。 夏明珠要周子言代跑的手续倒是不繁杂，只是城建规划科的一个章，但是周子言隐隐觉得这事有些古怪，这个按章办事的事，夏明珠拿他来办，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又或者夏明珠有什么深意，是准备让他多熟悉些部门工作的内容？ 材料设备部门总不是他的工作目标，估计这三期活动做完的时候，只要江百歌没跟他撕破脸皮的话，他就有九成的可能会调往更重要更关键的部门去了。 江百歌到底还是有些惜才，这也正是周子言最为倚重自己的方，但一个人才再能干，也不是绝对的因素，地球离了谁都会照旧转。 还有一个小时才到上班时间，周子言抬手遮在额前挡着阳光四下里看了看，国土局周边的环境是不错，但几乎没有什么商业性质的建筑，旁边是酒店和娱乐城，没有酒吧，餐厅什么的，想找个地方歇一个小时再来都没个去处，外边又不方便停车，想了想，还是把车停在国土局大院里的停车场里，然后步行出来。 就在旁边的街慢慢步行，看看有没有市之类的地方也可以去闲逛耗时间，但往旁边公路步行了一两里路也没见到有市，逛街其实也是难得的松驰思想的好方法，他也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时间了。 漫无目的的逛了一阵，闲逛时的时间消逝似乎很快，看了看表，居然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正好，折返回去刚好两点半。 回去到国土局还是快了几分钟，才两点二十三分，国土属事业编制，但上班做事的方式跟机关单位没有任何区别，不到点儿不办工，哪怕差一分钟都不行。 周子言到一楼办公大厅里，里面只有坐着等办事的人，各个办事窗口里却没有人，不过他要办的事并不在一楼，大厅里有个办公楼层示范图，他看过了，城建规划科室在二楼左侧。 一直等到两点三十分后，周子言才上看到窗口里才来了值班工作的人员，他也才从条椅上站起来到二楼上去。 在二楼左侧方向过去，找到城建规划科室办公室后，门是关着的，但没完全关拢，有几厘米宽的缝隙，周子言在门上敲了敲，然后才推门进去。 这就是个十五六个平方的房子，几张办公桌拼拢，靠门边的办公桌后坐着的是个二十六七岁的女人，眉眼儿也不抬的看着电脑。 中间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也看着电脑，最里边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看着电脑屏幕，右手握着鼠标，不时点一下，然后就听到“嗒嗒”的声音。 周子言伸头问靠门边的女子：“你好，我是锦湖苑房地产公司的，来盖几个章，请问是你们哪位办理这个……” “锦湖苑的？” 听到周子言的话，靠里边那个男人陡然抬起头看着他。 那女的赶紧道：“对了，凡是规划许可之类的公司盖章审核都是由我们吴科长审核盖章。” 周子言明白了，靠最里那位才是重要人物，刚才探头的那一刹那瞄到他电脑上是象棋游戏，看来这个科长还是比较悠闲的。 但是他自然不会去评论人家闲不闲忙不忙的事了，他不是狗，不会帮着拿耗子。 吴科长放下了鼠标，正了正身子，咳了咳，然后才很官腔的说：“你是锦湖苑公司的什么人？这事不一直都是夏明珠跟进的吗？夏明珠呢？” 周子言点着头说：“我是锦湖苑公司的部门经理，夏总有点特别的事来不了，安排我来跟进的。” 吴科长表情滞了一下，然后眯了眯眼，似笑非笑的说：“那……可不行啊，这规划许可的事得你们负责人亲自来才行……” 周子言诧道：“是……是要夏总亲自签字吗？” 但记得夏明珠没说要她签字啊，再说这是审批文件，要签字盖章的地方只有国土局部门，哪需要她签什么字？ 吴科长脸上顿时多少有些尴尬，但跟着又肃起了表情：“这里是你问还是我说啊？” 这就是摆威严了。 很明白，吴科长甚至都没在两个下属面前有所掩饰，直接露出了爪牙，他的意思不外乎就是说，这儿他说了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哪轮得着周子言来说什么？ 这时候，门外边又进来一个女的办什么事，拿了一叠文件进来，进来后直接到吴科长的位置处，笑吟吟的说：“吴科长，哟，你今天怎么红光满面的，是什么喜事啊？” 吴科长嘿嘿一声，接过她递过去的文件看了看，只是随便翻了一下，不置可否的说：“我们开会研究研究……” 那女的一下又把文件拿着缩回去了，笑吟吟的说：“哎，吴科长，我忘了还差一份，少了一份……” 就在她缩回去的时候，又探头在吴科长跟前低声说道：“今晚在东湖酒楼……吴科长，我给你约上次那个小妹……” 她话虽说得低，但周子言还是隐隐听到了。 吴科长笑着说：“好，准时到场。”说完还有意无意的拍了拍腰间，嘀咕了一声：“吃饭的家伙得随身带。” 一般人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周子言一下子就听出道道来了，他说的吃饭家伙，其实就是自己和那女人需要盖的公章。 另外，吴科长眼里一闪而逝色相也没躲过周子言的眼睛，忽然之间，他明白了夏明珠为什么不来了，为什么找借口要他来替了。 第八十八节 喜欢的就是明白人 吴科长可是有色心又有色胆的人，平常办事的大凡男的收钱，女的占便宜外加少收钱，当然，能收钱的起码也还是油水比较重的，普通人的他倒是不在乎，前几年的光景那真叫做雁过拔毛，这两年还算好了，查得严了。 一个好色贪财的男人，而且还是有点权力的男人，在看到夏明珠那种美貌级别的女人后，怎么会不动心？ 所以说，即使夏明珠拿来的东西合法合规，吴科长都会鸡蛋里挑骨头出来，找都要找机会难为她。 但夏明珠又怎么会让吴科长占她的便宜？ 可能一来二去的让夏明珠也烦了，刚好今天周子言碰上了，也就顺便让他顶了，只是来的时候没给他说明，让周子言来尝了尝吴科长的味道。 虽然不是什么恶意，但周子言还是有些不爽，但这也是个好事，至少让他的心思又绷紧起来，至少让他明白，夏明珠跟他现在只是处于利益相结合的短暂蜜月期而已，夏明珠绝对不是他的“战友”，如果利益相对了，她绝对是个手起能刀落的厉害角色。 女人拿了她的材料走了，周子言尚在沉吟，吴科长的手机响了，也不理会周子言在场，接了电话。 “喂，老刘吗……呵呵，你跟我谁跟谁嘛，好，你明天过来，来不了派个人来也行。……” 听到吴科长讲电话的内容，周子言索性就出去了，因为他明白现在留在这儿也没用，吴科长既然对夏明珠起了色心，而且也动了那个心思，那就是他心里有了“结”，这个结没破开解开，这个章就不好盖。 再说他现在在办公室有吴科长下属在场的话，也不能公然行贿，而且即使他行贿吴科长也会让难度升级，所以他还是想想办法再说，再待着这儿肯定不行。 出去后也没在国土局大厅停留，出去到停车位拉开车门上车了，不过太阳猛烈，露天停车这会儿已经让车子里的温度急剧上升。 周子言一拉开车门就是一股热浪扑来，赶紧把四个车窗全降下来，然后启动车子把空调档位开到最大，等温度降下来后再走。 在等待中，一辆红色的奔驰轿车开过来，在周子言旁边的车位倒了进去，然后停车熄火，车门一开，下来一个身材很好的女人，一头波浪披肩，没看到正面，不过估计应该是个漂亮女人。 那女人拿了包，然后锁车，扭头走时瞄了瞄周子言的车，两人视线一对碰，都不禁愣了一下，居然是认识的。 这个漂亮女人是安离，江昊然给他介绍的“对象”，但两人并没有往感情的方面情，但是两人的关系也不差，虽然只有那么一晚的交集。 “是……周……子言？”安离也没想到在这儿碰到他，想想那晚周子言的君子不欺暗室，对他还是很有好感，只是自从那次之后，她也没再跟周子言见过，不短时间了，今天忽然见到他，还是很意外。 “安小姐来办事？”周子言笑着打开车门下了车问她。 安离左右看了看，然后指着办公大厅说：“去里面聊会儿，这儿太晒了。” 周子言跟着她又重新回到办公大厅里，安离拣了个没人坐的空位过去，指了指旁边：“来，坐会儿。” 周子言坐下后，安离又问他：“你来办什么事？已经办完了吧，你等我会儿，我有点事，一会儿就好，然后找个地方吃饭，我谢一谢你哈。” 周子言苦笑道：“谢什么谢，我是来给公司盖个章的，搞崩了，没办成，正准备回去呢。” 安离歪着脑袋问他：“盖什么章？哪个部门的？” “城建规划科，是我们公司第三期土地规划许可。” “哦，没给你们批是手续不齐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这个……”周子言看了看左右方，笑了笑没有说话。 安离顿时明白了，旁边有人呢，笑了笑把头儿靠近了他低声说：“说吧，什么情况？” 周子言也低声说：“手续都全呢，没任何问题，是城建规划科的吴科长故意卡着不办。” 安离想了想，然后一伸手：“你把东西拿给我，我帮你去试一试。” “你帮我去？”周子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然后附在她耳边悄悄说：“算了，我还是拿回去跟领导说一下，想想别的办法，那个……吴科长很色，你这样一个漂亮姑娘去就是送羊入虎口。” 安离格格一笑，说：“你倒是有良心，吴登科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得多，放心，给他十个胆儿他也不敢把我怎么样，你把材料给我。” 听安离说得这么有把握，周子言沉吟了一下，也没矫情，当即去停车场里在车里把材料拿了出来给她。 安离指了指座位：“就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她这意思是要他留在这儿不跟她一起上去，周子言摊了摊手，想嘱咐她一下，想了想还是算了，以前江昊然也隐隐透露过，安离家是有背景的，好像说她父亲是个什么银行的行长，总之能跟江家搭上关系的，身份也差不了哪儿去。 吴科长也就是个科级干部，对普通人来说，他这个职务还是很有实力和油水，毕竟现在搞基建的太热，县客不如现管，但这要是跟江百歌的身份一比，那就天差地别了，以他的职权也肯定挡不了江家的步伐，江百歌要对付他的话，分分秒秒就能把他灭了。 但这种事情基本上也不会汇报到江百歌那个层面的人面前去，吴科长也没傻到要那么干，他其实也就是难为一下夏明珠，想占占她的便宜。 夏明珠要是把这事往江百歌上面汇报，那就是证明她的能力不足，她自然也不会傻到那么干，再难，只要没出她能解决的层面，她就绝对不会推到上面去解决，要不然她在江百歌眼里就会掉价，偌大一个锦湖苑项目给她是为什么？那还不是因为她的能力，如果连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她也没资格管理锦湖苑了。 安离说的“一会儿”确实没多久，不过十分钟，周子言也不担心她在吴登科那儿吃什么亏，因为这是单位上，而且办公室里还有其他人，要是私下里的外边，那就得注意了。 安离下来后，直接往这儿走，到了把材料往周子言手中一递：“妥了，你看看有哪儿少了什么没有，我的事也好了，走吧。” 看来这十分钟还不仅仅是帮他办了事，安离还办了她自己的事，这就有些奇怪了，看看时间吧，这就像是她拿了材料去城建科直接让吴科长签字盖章就走，但吴科长是那么配合的人么？ 这只有两个解释，一是安离有很强的背景关系，二是她跟吴科长有关系，但周子言直接排除了第二个可能，安离有气质有容貌，有行长父亲的身份，如果有什么需要开道的，用不着拿她的身体来换。 像她这种身份的家庭，婚姻上是最讲究的，其实这种婚姻也就是利益婚姻，但绝不会拿她跟吴登科这种结了婚的老色鬼小官儿交换。 所以周子言断定安离有吴科长不得不给面子的背景。 其实那天江昊然把安离介绍给他的时候，周子言就知道他和安离没戏，安离不是说瞧不起他，而是她有那个意思，他的身份跟她不配。 江昊然还是太随性了，安离也不是他随便就可以安排的棋子，安离也有她安家的规矩，所以仅凭他自己的想像办事，其实还是太随性，这一点，周子言远比他看得清楚得多。 材料批文上的公章一个不少，红鲜鲜的，周子言合上材料放到文件袋子里，然后笑吟吟的说：“安小姐，我怎么谢你呢？” 安离指了指锐界：“这你的车吧？载我去附近找个环境好的西餐厅，坐会儿，聊会儿，忽然看到你就想起一些事来，正好聊一下。” “那你的车……” “聊完吃完你送我回来。”安离也不藏着“吃”字，边拉车门边说：“我帮你盖了几个章，你请我吃顿饭，这交易还行不？” “不行。”周子言笑着摇摇头，“你太亏了，怎么也得五六七八顿吧。” 安离也开着玩笑：“那得看你的表现，不过你就别想追我了，我们哥们三天两头联络一下，热呼一下，吃个饭，聊个天，那还是可以的。” 听到安离说“哥们”，周子言就忍不住笑道：“那是，再给我几个胆，我也不敢追你，安小姐的追求者都是二代，从这里都排到南极去了，我可不想被人打得满脸鼻血满地爬。” 安离其实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无所不谈的“闺蜜”，只因那一晚他的不欺暗室。安离喜欢跟他走得近，交这个朋友，也是因为跟他无压力，最主要的也就是周子言是个明白人，明白在哪里呢，那就是他知道他和她压根儿就不可能成为婚姻对象，有时候，融洽关系的就是个明白。 第八十九节 小麻烦 而安离更欣赏周子言的另一点就是，周子言还懂得幽默，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这句话其实看似乎简单，但绝大多数人都办不到，安离身边那些男人接近她的有哪一个没有用心？接近她的男人又有哪一个不是想利用她的背景关系？又或者不是想她的身体？ 但周子言这两种意思都没有，而且安离还能感觉到他是真没有那种意思，不是装扮演戏。 周子言开着车走了另一条街，因为之前他步行的时候，那条街走了不短路程都没找到饮食之类的店面。 往相反的方向去后，也不知道是因为开车比步行快而方便的原因呢，还是别的，没一会儿就看到一栋大楼上有“爱米西餐厅”的广告牌。 “就这儿了。”周子言一边偏头看，一边减，然后拐进去找位停车。 看这路段和楼面的装修，这间西餐厅的级别应该算是中上。 像安离这种人吧，在外面最讲究的是层次，是面子，虽然跟周子言不会怎么讲究了，但人嘛，谁不想吃好的玩好的？ 圣人都知道享受，更别说凡夫俗子了。 从大楼入口进去，乘电梯上四楼，电梯口和电梯里面都有爱米西餐厅的广告。 餐厅的档次确实还可以，电梯门一开，两人并排进去，餐厅门口两个女服务生就鞠躬欢迎：“欢迎光临爱米西餐厅，二位里面请。” 餐厅里播放着音乐，声音不大，但又听得很清楚，跟着服务生往里面走的时候，间隔一段距离就是另一个音响，从音乐上就听得出来这音响质量特别好。 歌曲恰恰是周子言很喜欢的一歌：“一生所爱”。 是卢冠廷原唱，周子言念大学时特别喜欢这歌，那音乐似乎扰动着他心灵深处，歌词也无比的搅动他的思绪。 “从前现在，过去了再不来，红红落叶长埋尘土内，开始终结总是没改变，天边的你飘荡白云外……” 服务生把两个人领到小包厢里后又去端茶拿餐谱，安离见坐在对面的周子言侧耳听着歌曲，手指在桌子边轻轻的合着节拍，不禁笑问他：“这歌……都说心有所属，行有所触嘛，你这是想起旧爱了？” 周子言一怔，抬眼望着安离说：“哈哈，你的感觉错了，我既没有前情也没有后爱，音乐无界限，我只是一个音乐爱好者，再说，难道你不觉得至尊宝和紫霞仙子的爱情凄美经典？” “那倒是。”安离对周子言这个话不反对，但又不置可否的说：“但那毕竟只是电影，是故事，是虚假的，女孩都爱幻想，但真的有那样的爱情么？嘿嘿，那都是书上说的！” 周子言笑笑道：“真的都是书上说的？” 安离手捧着脸，肘在桌子上，幽幽叹息：“哎，书上说得再好都是假的，这个世界其实太普通，其实吧，就算是没有结局，我也想像紫霞仙子一样有个那样的男人，像她那样爱一遭，只可惜，那还是书上说的。” “你呀你，中了书的毒了，说来说去都是书，你都看了些什么样的书？” “我啊，从小就是个不爱红装爱武装的野丫头，我长这么大，除了念书的课本外，别的书我一共没看过十本，而且其中还只有一本是完整看完了的，就是王子复仇记……” 周子言狂汗，安离又问他：“这本书，你看过没有？” “看过。”周子言摇摇头说，“不过我还是比较基督山伯爵这本书。” “这本书里都说了啥？” “这就说来话长了，不过跟你看的王子复仇记差不多，反正都是复仇之类的意思。”周子言摆摆手，指了指端着餐点来的服务生说：“别说了，吃东西吧。” “你呀你，我看你是心理阴影太重了吧，喜欢复仇，我看啊，还是吃饱了再复仇吧。”安离拿了刀叉一边切牛排一边说。 “说的也是。”周子言等到自己的牛排来了后，切了一片尝了尝，他点的是七成熟的，而安离点的是五分熟的，安离切开的牛排还能清晰的看到血丝。 “厨师的技术中庸，黑椒味有点重，牛肉的味……肉瘦味略涩，汁腻不鲜，不是真正的澳州牛排……”安离一边吃一边说。 周子言吃了一片就辨出差别来，以前在国外吃得多，这牛排的区别他一吃就感觉出来了，笑着说：“我感觉还不错嘛，对我来说，能吃饱就好，饿了，不管是澳洲牛，还是中国牛，都只有一种作用。” 安离撇了撇嘴，心想这就是差距，周子言到底不是她们那个阶级层次的人，这叫生活，这叫享受。 “安小姐，今天还是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这个章可不好盖。”周子言端了水杯喝了一口说。 安离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说：“也不用谢，举手之劳，你也不用套我的话，我直说了吧，我二叔是国土局的副局长，再说你这个手续本就是应该的，所以我才顺便给你拿去办了，要是麻烦的我也不能随便拿去。” 安离这个话还是说得有几分技巧，周子言也懂，她这个话意只是没明说，若是麻烦的她也不会随便拿去，吴科长就算是她二叔的下属，但有些规则还是不能随意破坏，对于某些人来说，破坏规则其实就是夺人财路。 不过确实没想到安离的二叔是国土局副局长，有这种关系，盖个顺理成章的事确实不难，但是不管怎么说，安离这个忙还是帮了他，要不然他这个章还真不好盖。 吴登科惦记的是夏明珠的美色，所以设点坎很正常，而夏明珠又偏偏往他身上一推，推来的时候还不明说，差点出了个糗，就算能盖这个章，至少也要花费些心思。 安离对周子言还是很有好感，但没拿他当婚姻对象，她只是觉得周子言人品还不错，看起来也顺眼，除了身份不够，其他方面都还可以，那天晚上的事也让她感激，不过事情过后也就忘了，今天偶然碰到，又知道周子言做的是什么，正好她能帮，所以也就顺手帮了，还了他一个人情。 吃完餐，安离又点了一杯果汁，果汁喝了一半后上洗手间，周子言趁机叫了服务生买章结帐。 安离在洗手间补了一下妆后才出来，然后从包里取了一张银行卡出来，叫服务生买单。 周子言轻笑道：“说好我请客谢你的，安小姐可别担心我荷包不鼓哦，这点钱我还是拿得出的。” 服务女生对安离也说道：“这位先生已经买过单了。” 安离摆摆手没说话，出去上车后才说：“子言，你有我电话，有事打给我，其实……你还是个不错的朋友。” 也就是个不错的朋友，仅此而已。 周子言明白她的意思，开车返回国土局，然后跟她分手回锦湖苑。 回锦湖苑差不多快到下班时间了，夏明珠肯定是不会回公司来了，所以他就在办公室里跟夏明珠打了个电话汇报情况。 “夏总，材料公章盖了，我放到……小郭那儿吧？” 小郭是工程监理副经理，工程投建后，日常的工程质量监察是他负责。 夏明珠明显有些诧异：“啊……办好了？” “办好了。”周子言知道她惊诧的是什么，但他的语气没流露出任何东西。 夏明珠迟疑了一下后又问他：“是……在城建规划科那盖的章？” “是的，是一个姓吴的科长办理的。”周子言语气更平静。 夏明珠沉默片刻，忽然“噗”的笑了一声，说：“你……他就这么给你办了？” “是啊，我拿去，他就这么办了。”周子言回答后反问她：“夏总是不是跟吴科长关系很好啊？感觉太热情太客气了。” “呃……是啊是啊……”夏明珠忍不住笑了起来，而且笑得止不住，笑得**起来，“哎哟……腰疼……” 腰都笑疼了，夏明珠这个任务派他去太缺德了，缺德又缺种，菊花被人捅！ 周子言心里咒骂了一声，笑着说：“夏总，替我好好检查检查昊然的伤口好了些没有，今天跑累了，我就不过来看他了，明儿见。” 说完就挂了，夏明珠“哦”了一声后才忽然想起，周子言这是在损她，江昊然伤的是大腿根部，要她去检查伤口，这不是要她去看江昊然的隐私吗？ 不过也不一定，周子言没那么幽默，也说不定是真关心江昊然，说这个话也没什么不对。 但想到吴登科那个事，夏明珠又忍不住笑了，又好笑又狐疑，吴登科掐她的脖子，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松的放过周子言？ 说实话，夏明珠让周子言去办这个事，一是她厌恶吴登科，想把这烦心事扔开，扔给周子言倒不是故意的，刚好他撞上了，二来是顺便想到抑制一下周子言。 抽奖活动办得太顺利了，有点“功高震主”的味道，所以夏明珠还是想着要压一下周子言的势头，这个事算不上刁难，因为算不上大事，但吴登科手里有权力拖着压着，办肯定是会办理，但拖个十天半月甚至是一月两月也不稀奇，就看夏明珠给不给他脸色。 周子言刚办好了一件大事，全公司上下都被这事震住了，所以弄个小麻烦让他明白，很多事也不是他想像中的那么容易。 第九十节 花自己的钱，养别人的儿子 医院。 江昊然腿恢复得不错，可以拄杖慢慢行走，他想好快些，这几天他都在自行练习。 从受伤回来已经十二天了，伤口麻痒麻痒的，医生说是伤口愈合，在长新肉，所以痒，但不能抓痒，这个时候最容易感染。 这十二天中，妹妹来次数最多，其次是周子言和夏明珠，父母除了暗中第一二天来过后，后面一次都没来。 要换作以往的江昊然他会觉得是父母不喜欢他花天酒地而故意给他坐冷板凳，然后换取他能务点正业。 江昊然对父母这种态度从来都不怕，无论他有多不争气，父亲有多恨铁不成钢，也都不会拿他怎么样，他依然钱照花，妞照泡，继承人继续当。 但现在就不行了，因为父亲已经知道了他不是亲生儿子，现在他要再像以前那样在父亲面前耍宠，那就是恶心了。 可以想像得到，江百歌揣着明白恶心着，却又不会说出来，江昊然还如以前那副德性，江百歌心里只会更厌恶他。 这也是江昊然现在的心结，而这个心结又在今天早上更是加了一把解不开的金刚巨锁了。 今天早上吃过妹妹送来的早餐，江雪雁刚走，江昊然喝了一杯水，然后玩手机，结果无意看到一则新闻，顿时令他又是颤抖又是冰凉！ 沪都日报财经版新闻，百歌集团今通报一则股权变更信息，百歌董事长江百歌原占公司股份百分之三十五，江昊然占股百分之十五，江雪雁占股百分之五，今天股权变更为，江雪雁占股百分之三十，江百歌占股百分之二十一。 这一则股权变更，几乎完全倾向江雪雁，江雪雁由原来的百分之五的股权激增长为百分之三十，江昊然原来的百分之十五股份全部转给江雪雁了，就连江百歌都转出了百分之十的股份给江雪雁。 江雪雁因此成为百歌集团第一大股东，江百歌的股份还余下百分之二十一，成为第二大股东，外面分析江百歌此意是准备逐步退休，让女儿江雪雁上位。 而原来的百歌集团继承人江昊然则被完全踢出局。 江昊然虽然早知道父亲江百歌会对他冷淡下来，但却没想到他会绝情到这个地步，把他的股份全部拿掉。 本来股权变更是需要当事人的同意并进行股份相关的金钱财产割让，但江昊然的股份是由父亲江百歌全权代理的，当年江百歌转让部份股份给儿女的时候，因为江昊然太不争气，所以股份给江昊然的同时还签了一个由他全权代管的协议，也就是说，这个股份无需江昊然认可他就可以随意处置和转让，江昊然的这个百分之十五并没有实际管理和转让分红的权利。 也就是说，只要江百歌没死，他就可以任意动用或者无偿转让江昊然的这个百分之十五股份。 江昊然心如刀绞，但同时又越的恼怒，他恨江百歌，恨吴美仪，甚至连从小都疼爱的妹妹江雪雁也痛恨了，因为江雪雁拿走了本属于他的那一份。 这也让江昊然更加想把夏明珠拉拢变成他的同盟，而最好的方法就是娶了她。 而且这个行动还要加快才行了，要是让夏明珠知道真相了，这个计划就不好进行，仅凭周子言的帮助，难度就更大了，毕竟周子言还远没到进入百歌集团核心的层次，有力都使不上。 而现在，江昊然真正的同盟也只有周子言，只有周子言才清楚一切底细。 当然，江昊然这个痛苦也是周子言带给他的，要不是周子言说出他偷听到父亲江百歌在验血处跟护士讲的话，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这个真相。 这让他不知道是该恨周子言呢还是该感谢周子言，知道真相后他痛苦是肯定的，但如果周子言选择性不说出来的话，他的心情会好很多，但结果却是一样的，江百歌不会给他留任何股份和产业，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其实反而会更痛苦！ 在江昊然心目中，周子言还是跟他过得硬，这令他很感激和感动，周子言要是没拿他真当兄弟，他就不会说出这个秘密来。 换了别的人，在这种情况下，别的人会怎么选呢？ 痛苦中，手机叮的一声响，有短信进来。 江昊然拿到眼前打开一看，是周子言的短信：“昊然，沉住气，别自个儿乱了阵脚，以前是怎样你就继续怎样演戏，伺机而后动。” 还是子言是真正的兄弟，其他那些成天混在一起的狐朋狗友中，江昊然想来想去都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他虽然懒散，但也知道他原来混着的那一帮人没有一个能相信，说了，可能转身就会预谋捅他一刀，然后落井下石。 过了半晌，江昊然才回了一句给周子言：“ok。” 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夏明珠和妹妹今天都不会来了，犹豫了一阵，又了一条短信。 这条短信是给李安妮的，前几天李安妮给他打电话说谢谢他，经理让她去酒吧结了工资，没有刁难她，那件事就算过去了。 江昊然听了也没打算再去给她出头跟酒吧的人斗，换了以前的他肯定是要大做一番，但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也就没那份心情了，去闹，他还不是仗着江家的身份？ 如果给父亲知道他在外边惹事，现在还能有好果子吃？ 所以最明智的做法就是，什么麻烦祸事都别再去惹，安安静静的做点实在事，李安妮有要谢他的意思后，江昊然撒了个谎，说在外地去了，可能要过一个星期多才回来，等他回来后再商量别的事情。 估计腿伤还要这么长的时间才会好，只有腿好了才能出院，然后跟李安妮见面。 不过现在见面还是要考虑好所有的问题，周子言跟他提醒过了，开酒吧虽然可以借助李安妮的调酒技艺，但他也得在李安妮和夏明珠之间做好得与失的准备。 江昊然给李安妮的短信息是邀她明天见面，开酒吧请她做调酒师的事也得跟她说了，然后再问问她的意见。 其实开酒吧问李安妮比问其他人都好，李安妮虽然只是调酒师，但天天在酒吧上班，经验比他和周子言肯定要好得多。 星期四早上，江昊然终于可以扔开拐杖，腿伤好了大半，只要不剧烈运动就没事，能自由行动后的第一件事，他想了许久，还是决定去公司见见他父亲，戏，还是要继续演。 到公司后，自然没有人会拦阻江昊然，就是关慧娟都没拦阻。 跟江昊然不是亲生父子关系的事，江百歌没对任何人说，连最信得过的关慧娟他都保密，关慧娟虽说是她最信任的下属，但说实话，再信任，江百歌对她都还保持着一定的防患，这世界上没有绝对的信任，有的只是一条利益线。 背不背叛其实就看那条线的标准，比如一个普通朋友的那条线也许就是一百块，两百块就能让他背叛，一个很好的朋友几百块可能就不会让他动摇，但是如果是几千，甚至几万呢？ 像关慧娟就比较难，一是她的起点高，又跟了江百歌这么多年，做了十几年秘书的她知道秘书最基本的标准是什么，但都不能保证她不会背叛江百歌，假如给她一千万，或者两千万，再不行就给更多，能让她安逸丰裕的过完一辈子，她会不会背叛江百歌？ 关慧娟轻轻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门进去对江百歌说：“董事长，昊然来了。” 江百歌抬眼看了看关慧娟，然后取下眼镜说：“你叫他进来。” 等江昊然进了办公室后，江百歌吩咐关慧娟：“你出去，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进来。” “好的。”关慧娟答应着退了出去，把门又带上了。 江百歌又低头看文件了，低着头的时候顺便不淡不咸的说了一句：“又来干什么？” 江百歌心里猜测着江昊然来定然是问他要钱的，以前花钱如流水没个节制，但也没限制，现在要他一个月只花五万块钱，他怎么可能改变得过来？ 不过就算改不过来，江百歌也不会再多给他一分钱，因为这就是他的命运。 如果是以前，江昊然会认为父亲是有意冷淡他，但现在的他心明如镜，父亲的冷淡意味着什么，心如刀绞中，他沉住了气说：“爸，这次受伤后，我忽然觉得我的人生不能再像以前那么过下去了，我原本想来公司上班，但爸又不同意，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爸不同意也没事，我就搞点小投资，做点小生意，赚多赚少都不怕，主要是把脾气性格改过来，以后能靠自己养活自己就行了。” 这话从江昊然嘴里说出来，江百歌是半分儿都不相信的，只不过他刚刚说的这些话确实比以前有了很大水平的长进，但说得再好，也还是问他要钱，本质上是一样的。 “我不管你做生意还是搞什么投资，不管你做什么，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每个月只有五万块钱的信用额度，你要投资也好，你要做生意也好，我是不会另外给你一分钱，你只有那五万的额度，随你怎么去胡乱用好了。” 江百歌说这个话的时候，一脸厌恶，而且是毫不掩饰，一想到他居然白白养了二十多年别人的儿子，而且还是毫无限制的让他花了自己那么多钱，一想到这个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第九十一节 喜讯 要不是不能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江百歌甚至是连一毛钱都不想再拿给江百歌用。 以前只当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无论他身上有多么令人讨厌的恶习，他都能忍受，也不在乎他花的钱，这么大的家业，他花那点钱也不算什么。 但现在知道他不是亲生儿子，那无法忍受的厌恶就再也压抑不住了，一个月五万块钱就当是扔给狗了，一条养了二十多年的外姓狗。 江昊然很清楚的感受到江百歌对他的厌恶，他既是心如刀绞又是了狠心，越是这样他越要把家产夺到手中。 “爸，我不是来问你要钱的。”江昊然知道他现在最有利的一点就是他已经知道身世的秘密了，而江百歌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了，所以这是他最有利的一点，他也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有利的一点，自然会把这一点利用到极致。 迎着江百歌厌恶的眼神，江昊然平平淡淡的说：“我以前不懂事，不懂感恩，经过这一次灾难后，我这段时间想了很多，我也厌恶以前的自己，所以我想改变自己，重新开始，爸，我来是向你告诉一下，我不是来问你要钱，只是觉得应该跟你说一声，既然是重新开始，我想我的一切都要重新开始，如果拿家里的钱去做投资，我觉得没意义，我也没有太大的雄心壮志，就想做个小投资，做个小生意，给自己一份工作，一份事业，让自己不再荒废下去，仅此而已。” “哦……”江百歌有些意外，抬头看着江昊然，似乎是在审视他的真实心理想法，过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既然你不要我给钱，你想做什么生意？投资从哪儿来？” “我想投资一个小型酒吧，初步估计投资约两百万左右。”江昊然也不隐瞒，把周子言给他说的细节都说了出来，“大型的投资大，我也没那个经验，做小酒吧还行，而且我跟子言讨论了不短时间，酒吧项目其实是他推荐我做的，一是说我什么经验技术都没有，做酒吧比较好，二是这不需要太大的技术东西，投资的钱，我是这样想的，爸，我不是有车嘛，我想把车卖了凑这个钱，既然我现在把自己立足于要自己挣钱养活自己，那两辆车我就养不起，如果爸允许的话，我就把车卖了，如果爸不允许，我再想别的办法，跟子言借一部份，再贷点款先做起来。” 对江昊然这一番话，江百歌倒真是有些意外了，他甚至有种奇怪而又陌生的感觉，这还是那个江昊然吗？ 沉吟中，江百歌的想法也改变了，他要做生意，不贪大要做小投资的，这一点就很合他的心意，如果江昊然一开始说要几千万上亿的投资，他压根儿就不会理睬，但江昊然说只投资两百万，这点钱确实微不足道，以前江昊然每个月的零花钱差不多就有这么多，所以说钱是小事，他的想法和话很打动人。 想了想，江百歌点头道：“你卖车的想法很不错，但是行不通，你要是跑出去卖车，外人怎么说我江家？这样吧，这两百万我给你，但是我跟你有言在先，这两百万是我最后一次额外给你的钱，以后不会再有，希望你能把握好机会。” 江昊然说的诚意很浓，江百歌就算不完全相信，但对江昊然的想法还是改变了，另外，江昊然要跑出去卖他的车，外人就会说三道四，所以江百歌不允许。 江昊然想了想才说：“爸，算我借你的吧，我以后每个月把利润拿一部份出来分期还款。” 听到江昊然说“分期还款”的话，江百歌盯着他，一阵子后问道：“今天公司股权变动的新闻，你有看到没？” “看到了。”江昊然的表情并不激动，但仍然有些不忿的神色，说：“爸，你把我的股份全转给了小雪，反正我对公司经营商业管理不感兴趣，这也没问题，但你把股权全剥夺了，我想做一个悠闲的富二代也不行了，说一点不生气那是骗人的，我生气，但我更觉得的还是我以前的不懂事惹你和妈生气了，所以说，我也想通了，生气归生气，我的理想也不大，做个生意自己养活自己也悠闲，再说不是还有子言帮我把关吗，他虽然没经营过酒吧，但他的能力是绝对没问题的，所以我对酒吧的未来很有信心。” 江百歌心里很怀疑，江昊然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见识？再说转变也太快了吧，但是后面听他说是周子言给他出的主意，也就相信了，因为周子言确实有那样的实力，以他的能力来指导一个小酒吧那是绰绰有余了。 再说也有另一个原因，江昊然说起股份被剥夺的事情后很忿怒，那就正常了，如果他现在说一点都不生气，那反而有问题了。 能让江昊然变化，还生出了点自尊心，这是好事情，他要有自尊心了，以后可以资助他做点别的生意，能让他自己自给自足，那也是好事情，反正江家产业肯定是不会传给他的，但要是能让他别过得苦累，也是个好结局，总比给人笑话好。 谈好了事情，江昊然见父亲沉思着没再说话，心知要适可而止，别惹他更讨厌自己，本来自己来这儿为的就是给他报告一下，没想到最终还换来两百万，这也好，既可以让他不怀疑自己，又可以不需要找别人借钱凑钱，投资的本金解决了。 “爸，那我先回去了，准备准备酒吧的事，我听子言说了，准备的事情还很多，先要选址，然后租店，装修，还要去谈酒的批，还要营业执照，事情好多，我得忙一段时间了。”江昊然说走就走，不拖泥带水。 “等一下。”江百歌忽然叫了一声，想了想才说：“你跟夏明珠的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江昊然沉吟着回答：“这个……只要她愿意，我也同意，不想再浪荡下去了，我也想认认真真老老实实的成家立业，我更想过，我这脑袋啊，跟爸你是没得比，所以我的目标也不大，只要能够挣个舒服过日子，能养老婆小孩的经济来源就好了，像公司的事，你就是给我做，我也做不来，要我学我也不愿。” “挺好，那你跟夏明珠商量一下，如果她愿意，我也不想整多大动静多大风声出来，自家人见个面，吃顿饭，把事情确定了，然后定个日子结婚。” 江百歌一边说一边点头，自从查出他跟江昊然没有血缘关系后，江昊然的婚姻他就无所谓了，也不想给他找门当户对的婚姻了，因为他绝不会把家产传给江昊然，如果给他娶一门门当户对的妻子，以后不给他家产的话，女方及其家族反来会给江家带来危险，所以索性一开始就只给他找个身份普通的对象，夏明珠倒是合适。 只是可惜这个人才了，夏明珠的能力还是相当不错，不过只要她跟江昊然结婚了，以后就得找时机让她慢慢淡出江家的产业中，以她的能力，以后跟江昊然做生意也是完全可以挣个富裕的生活，创业嘛，自己以后也可以再资助他们千百万，这也算不枉跟江昊然曾经父子一场。 但这一切都还是要看江昊然的表现，如果他只是企图骗两百万，那这两百万就算是给他的最后一笔钱了，如果他真心悔改，重新生活，那就等他跟夏明珠结婚后，再资助一笔钱让他们把生意扩大。 “好，那我跟明珠商量一下，看看她是什么意见。”江昊然点着头，然后出去了。 出了办公大楼，江昊然先给夏明珠打电话。 “昊然，一个人无聊吧？我一会儿就来看你，公司里还有点事处理，处理完我就出来，给你带粥来喝。”夏明珠甜甜的说。 江昊然笑着说：“你不用去医院了，我下午就去办出院手续，差不多好了，我刚去了我爸那儿，跟他说了我们的事……” 一听到江昊然去了江百歌那儿，而且说的是她们的事，夏明珠一下子就紧张起来：“昊然……董……你爸怎么说？” “他说好，只要你愿意，挑个日子双方父母见个面，然后定日子结婚，我爸说简单低调的把婚事办了。” “你爸真的……真的同意了？”虽然听江昊然说简单低调的办有点不合她心意，但江百歌答应她跟江昊然的婚事，这也是个求之不得的大喜讯啊！ 夏明珠的这场婚礼，她想像中那绝对要盛大隆重，她想要一个令她的同学，亲戚，朋友，以及所有不认识的人都羡慕的婚礼，简单和低调显然是不合她的心意的。 但是江百歌这么说了，她也只能选择同意，毕竟现在能取得他的同意就是一个令她欣喜的进步。 不过还是很奇怪，江百歌一直都不同意这种地位身份悬殊的婚姻，他怎么忽然就改变心意同意了呢？ 江昊然笑着说：“当然是真的，要不要你过来跟我一起去问问他？” 夏明珠赶紧说道：“那就不用了，昊然，那你过来锦湖苑这边吧，陪我一起上班，等下班后我们再一起商量一下，该怎么准备……” 她说的准备是双方家人亲戚见面的事，既然江百歌答应了，那她就得赶紧趁热打铁，这豪门家庭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啊，说不定一觉睡醒后，明天就变卦了，她心里不踏实，尤其是江昊然也是个不靠谱的人，所以她得越快落实越好。 第九十二节 互有心机 江昊然答应了，今天开出来的是他的法拉利911，本来是打算去父亲那儿再去找人把车卖了，但父亲说不准卖车，这车就还是不卖了。 车子从地下车库开出来，门口见到关慧娟等着，见到他的车子就招手让他停下。 “关秘书，我爸还有事？”江昊然停下来，落窗问她，关慧娟来找他，毫无疑问就肯定是他老子的事。 关慧娟从手提包里取了一张纸片出来从车窗中递给他，说：“这是两百万的支票，董事长叫我拿给你的。” “哦，好的，谢谢关秘书。”江昊然接过支票，顺口谢了一声关慧娟。 关慧娟摇了摇头：“你谢我干嘛，又不是我给你钱。” “哈哈……”江昊然笑了笑，甩甩头，开着车缓缓出去。 锦湖苑这边还热闹，售楼部前的广场上搭了彩台，挂满彩旗和汽球，一派过大节的景象。 这是下周二要进行的活动做的准备，今天是周五了，锦湖苑这边得在今天前把彩台完全做好。 售楼大厅里工作人员多，客户也多，江昊然没在大厅停留，径直乘了电梯上楼，去夏明珠的办公室。 经过周子言的办公室时，见门是关着的，江昊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敲门进去，而是先去了夏明珠那边。 在总经理办公室门上轻轻敲了敲，夏明珠清脆悦耳的声音传出来：“进来。” 江昊然推开门，夏明珠正在电脑上查看什么，头也没抬，他轻悄悄的走进去坐在会客处的沙上，安静的一声不出。 夏明珠工作的时候很专心，差不多五分钟后才抬起头来看了看，当看到是江昊然时，怔了怔，随即站起走过来坐到他对面，有些尴尬的说：“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啊，来了好一会儿了吧？” “就刚到，看你太专心就没打扰你。”江昊然笑笑回答，又见夏明珠很有点拘谨，笑着说：“想我了吧？” 夏明珠一怔，她虽然工作能力很强，但在江昊然面前，尤其是给他说这种话，顿时脸红了，扭捏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昊然哈哈一笑，给她解了围：“其实我更想你。” 夏明珠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问他：“昊然，你……爸真的那么说了？” “真的。”江昊然很肯定的点着头说，“他的意思是让我们尽快……尽快……” 说着说着，江昊然忍不住“嘿”的一声笑了出来，盯着夏明珠说：“我看他可能是想尽快抱孙子了吧。” 夏明珠没来由的脸更红了，红得耳根子烫，她当初确实想过用这样的招，来个木已成舟，奉子成婚，一直做梦都想进的江家，想了无数种办法，甚至把她的尊严都踩踏在脚下，却仍得不到江百歌的点头，可现在是怎么了？ 江百歌就答应了？ 可能……夏明珠思来想去，觉得还是因为江昊然的原因，当初她倒追江昊然，而江昊然却处处避着她，对她的示好也是视而不见，而现在是江昊然主动跟她说这个的，江百歌再拗也拗不过他自己的儿子吧？ 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单，看来这个话用在她身上要换过来说了。 本来夏明珠是个极聪明，极自傲的女孩，情商也不低，但恰恰在江昊然份上就盲目了，有所贪就有所迷了。 看着艳丽无匹的夏明珠羞涩着的模样，江昊然还真是心动了，以前对夏明珠的示好是怕惹上麻烦不敢靠近她，但现在又不得不靠近她，想借她的能力和她现在在百歌集团中的地位来达到他的目的，而现在这个时候，他终于感受到了夏明珠的诱惑力。 其实真想娶夏明珠的时候，江昊然才陡然觉，夏明珠那惊人的美貌，但他欺瞒了夏明珠，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份后还会喜欢他吗？ 沉吟一阵，江昊然说道：“明珠，我……我有些话儿想要跟你说一说。” “什么话，你……你说嘛……”夏明珠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情话，更是羞涩。 江昊然叹息一声，低沉沉的说：“明珠，我……我在想，有些话我应该提前跟你说一下，我在家里不受父母喜欢，这你是知道的，我想如果你跟了我后，恐怕……恐怕也不会受我父母待见，我担心你忍受不了，所以我……” 夏明珠一听就明白他的意思，想都没想的就回答道：“你不用说的，我明白，不管他们喜不喜欢我，我都会跟你一起坚持下去。” 江昊然是个什么人，夏明珠当然清楚，他的风流韵事不说传了千里，至少百里之内，在这个圈子中几乎没有人不知道，他可是臭名在外了。 听到夏明珠很坚定的语气回答，江昊然很高兴，但是他真正的意思又不能透露出来。 夏明珠哪里知道江昊然的真正意思？她只当是江百歌不喜欢江昊然的不争气，这是谁都知道的事实，她既然打定要嫁进江家的门，自然就不会在乎，也说不定凭她的能力把江昊然纠正过来了呢。 江昊然摸着下巴思考着，过了一会儿问她：“明珠，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要不我们就近看个日子请他们来跟我家里人见个面吧，我的意思也跟我爸一样，最好是越快越好。” 夏明珠点了点头，说：“我父母在乡镇住，还有个哥哥，哥哥结婚了，有个儿子，我爸妈，哥哥嫂子，侄子，加我一起六个人。” 说起家里人的情况，夏明珠有些启不了口，她家里的情况在乡村里是很普通的那种，父母哥哥嫂子都是农村人，攒了多年的钱才在镇上边角处买了块地建了房，算是从乡里搬到镇上了，父母家清贫倒没什么，夏明珠最不想说的是父母很有些重男轻女的传统思想，从小对哥哥好一些，虽然在送她念书上是花了些钱，但也就是初中高中花了些钱，主要还是她的成绩太好，太耀眼了，老师经常打消她父母不送她读书的念头。 贫穷家庭出个优秀人才不容易，再说夏明珠从小就眉清目秀，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加上学习成绩又拔尖，老师们都看好她的未来。 夏明珠的哥哥叫夏秋实，小的时候还是比较疼妹妹，但是脑子念书不行，念到初一就硬是不念了，跟父亲出去搞建筑打小工，挣的钱也送妹妹上学念书，只是后来成人娶了媳妇朱红艳后就变了，媳妇是个狠角色，掌管了经济大权。 夏明珠很争气，上大学后获得奖学金，加上打零工挣了些钱，基本上够了她在校的生活开支，毕业后很幸运的进了锦湖苑公司当了一名储备干部，然后从小经理干起，到部门经理，再到总经理，这总共只花了六年时间，不得不说她的能力和运气都相当好，当然，主要还是她的能力强，女人漂亮的容貌也有助推的作用。 起初两年，夏明珠工作挣的钱大部份都给了家里，那时候刚好家里到镇上建房，房子建好后哥哥娶媳妇，又生了个儿子，让重男轻女思想严重的父母更是溺爱，把心思都偏到了哥哥夏秋实身上。 夏明珠几乎每个月把工资都寄了回去，后来有一次生病了，开支大了些，那个月就没寄钱回家，谁知家里哥哥被嫂子念叨着打电话过来问，夏明珠很生气，寄钱回家是他的心意，她可以给予，但家人不能强行索取，要说欠家人的情，她前两年的工资大部份都寄了回去，这个数目也已经无数倍于当年家人给她的付出了。 父母如果有身体健康上的突状况，夏明珠也会毫不犹豫的掏钱，但现在父母身体好好的，还能打些工挣钱，哥哥嫂嫂子也壮实健康，却变懒了，还要父母倒贴钱用，侄子念幼儿园的钱还经常问她要。 好端端的人不努力挣钱，就靠吃父母靠她救济，夏明珠越来越厌恶了，哥哥被嫂子逼着问她要钱，要不到后又唆使母亲要钱，夏明珠索性闹翻不给了。 她挣的钱也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她也不容易，今年都二十七岁快二十八了还没有结婚对象，虽说她是挑剔了些，但这么些年的辛苦让她很清楚自己的目标，她不想辛苦，不想还那么平庸的过下去，所以目标是定得高了，她一直就是宁孤单，不将就的思想，她都过得这么不容易了，父母哥嫂还逼着要用她的辛苦钱，假如她以后万一找不到理想的对象，她还得靠自己养活自己，所以说，她的钱再也不能给哥嫂了，都是个人，为什么他们就不能自己养活自己？ 也正因为是这种情况，夏明珠在江昊然说要家人尽快见面的话后，她又犹豫又担心，一是现在跟家里人的关系并不融洽，二是父母家人是乡村人，习俗上不得台面，本来江百歌就瞧不起她，要是见了她俗气的家人后，会不会更瞧不起她，连带着把这场婚事搅黄了呢？ 这就是夏明珠的担心，她差不多是历尽千辛万苦后才得到江昊然的答应，才有这个机会，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失去。 江昊然也看出夏明珠又担心又犹豫的表情，笑了笑，站起来走到对面挨着她坐下来，伸手抓着夏明珠的手握得紧紧的。 夏明珠身子一颤，手也缩了缩，不过江昊然抓得紧，她也没拼命挣扎，只是还没习惯被男人这么亲昵过。 江昊然在这方面可是老油条了，一边又伸手揽住了夏明珠腰，挨着她亲昵的低声说：“明珠，你有什么难处，有什么担心的就尽管跟我说，我们一起来应对。” 夏明珠身体忍不住的颤动，好一阵子才忍住了颤动，低低的说：“我……我家人都是乡下农村的，不懂什么规矩，我担心他们跟你爸妈碰面后，会被你爸妈瞧不起，会……” 第九十三节 各取所需 “别担心！” 江昊然抚弄着她的头安慰，“放心，我保证不会有什么问题，我爸妈那儿也不会有意外，另外，我是跟你过，又不是跟你家人过，你担心什么，他们的习俗好不好用不着我们考虑，再说以后我们有机会，有能力也可以让他们过得更好一些，但总是都不会跟我们住一起，是吧？” 夏明珠点点头，沉吟一阵，还是担心的说：“昊然，还有，我这两年跟家里人的关系有些紧张，不是很融洽，要是叫他们来见这个面，我担心……” 说到这儿，夏明珠犹豫着还是把她跟家里人的矛盾和过往经过都说了。 江昊然也终于明白了夏明珠为什么担心了，以前见到的是风风光光，高高在上冷傲的夏明珠，她的背后故事都隐藏着，到知道她的隐秘后才明白，她其实很多方面都装扮出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瞧不起她的，说不定自己比她更不如，没有了“江百歌亲生儿子”的那层护体金身，其实他什么都不是了，要是家庭情况好的话，他的父母又怎么会把他卖给，或者送给吴美仪？ 对当年放弃他的亲生父母，江昊然从知道自己身世秘密的那一刻起，他就没对他们有思念，既然选择放弃了他，这样的父母他压根儿就不去想，再说他也不愿想，因为想了就代表他彻底放弃江家的产业。 到现在这个地步，他已经习惯了富裕的花花公子生活，要叫他忽然过穷苦日子，他过不了，现在的演戏只不过是为了给夺回江家产业而铺路，要叫他一辈子过这种生活，他宁愿死。 人啊，差不多都是这样，过惯了穷日子再过富日子，这没问题，但过惯了富日子后再过穷日子，这就不行了，受不了。 “我都说过了，你不用担心，我们一起来承担面对。”江昊然明白了夏明珠的担心后，又安慰道：“反正还没决定具体时间，就算决定了具体的时间了，我们也可以在见面之前想好应对的方法，不用担心。” 其实江昊然是很清楚的，现在他父亲母亲根本就不会再重视他，夏明珠父母家人素质怎么样，他们会完全无视，无论素质怎么差，他们都不会反对，反而夏明珠家人素质好，夏明珠家庭地位高，他们才会觉得不乐意，因为自己不是他们亲生儿子，他们不乐意自己娶到真正高贵身份的对象。 现在要考虑的是如果让夏明珠的家人在跟他父母见面后，他们怎么才会不认为攀上的高枝要勒索一大笔财的想法。 以他老子江百歌的性格，如果是亲生父子的话，他只会大大方方的办得极隆重，但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秘密了，所以钱再少，他也不愿意多花，要是夏明珠父母和哥嫂露出想沾光要钱的姿态，只怕这就谈不好了。 第一要足够低调，第二要少花钱，第三还要少麻烦，要知道现在江百歌夫妻肯定都只想越简单越好，现在也就想好怎么让夏明珠家人也是这种想法才好。 听夏明珠说过后，江昊然也知道她父母哥嫂都是贪财的人，所以只怕不好办了。 这当然还因为夏明珠个人能力强，相貌又美丽，念了名牌大学的，出来后又在锦湖苑做得风生水起的，他们这样万里挑一的女儿嫁个有钱人，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江昊然见夏明珠仍然一副忧虑的表情，笑笑道：“你呀你，我可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优柔寡断的时候，精明强干的夏明珠去哪儿了？哈哈，不是说女人征服男人，男人征服世界嘛，你征服了我，我征服了世界，结果还是等于你征服了世界，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噗……”夏明珠终于忍不住笑了。 “笃笃……”门外响了两下敲门声，夏明珠顿时像受惊的鸟儿一下子扑着飞开了。 推门进来的是周子言，一眼瞄到江昊然，再看看在办公桌边丝略乱，还微微喘气的夏明珠，心里有些明白了，不过他这时候可不能明白，只能扮作糊涂的说：“夏总，我刚刚跟两家汽车经销商谈妥，车子手续明天办好，明天就可以提车，全开到我们锦湖苑的广场来停放好，万事俱备，只等下周二的活动了。” “挺好，我……”夏明珠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不过心里的跳动越是想让它停却越停不下来，脸上红霞越来越浓，好不容易才挣扎着把话说出来，“我等会儿开个会，大家再检查准备一下，星期二的活动不能有任何闪失。” 因为上一次的抽奖活动大获成功，所以这第二次的活动就更不能大意了，而且中国人是个神奇的山寨国度，再好的产品，再好的计划，只要前面一成功，后面立马就有山寨出现。 周子言这个活动计划也是一样，现在房地产市场相较以前是萎缩了，很多地产商日子都不好过，而锦湖苑天马行空的做了一场活动，销售量震惊了几乎是整个地产界，结果现在很多地产商都有样学样，都大打活动抽奖牌，不过具体的都还只是初步的广告出来，而且力度也确实比不上锦湖苑的力度大，所以周子言也预料得很准确，他们这三期活动胜在出奇，胜在最前面，三期活动后，各家跟风而上，这一招都不灵了。 其实大家都跟风而上后，对房地产商而言也不是一件好事，大家都这么做的时候，消费者相对而言是有好处了，但习惯过后，哪家地产商不搞这样的活动，不搞大力度的反馈，那他们的房子就一定不好卖，消费者都是有依赖性的，你前面给了好处，后面如果不给，那你的房子肯定就卖不出去。 夏明珠给文件签了字，周子言拿了后瞄了瞄江昊然，笑了笑，摆摆手，也没讲话就出去了。 江昊然也难得的脸红了一下，再看看夏明珠，两人视线一碰，夏明珠的脸蛋儿更红了。 “明珠，要不我们去……”看到夏明珠娇美羞涩的模样，江昊然心动了，抓着她的手准备出去。 夏明珠感觉到江昊然手上的火热，瞄了瞄他，只见他眼里尽是情欲的神色，吓了一跳，把手儿一摔，说：“我还在工作，昊然……我下班后再商量商量家人见面的事情吧。” 江昊然眼睛捕捉到夏明珠眼神中那一丝抗拒的神色，心里一怔，瞬间就像从头被淋了一盆冷水，如潮般的欲望顿时消失掉。 尽管夏明珠那么想嫁进江家，但她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她想要的是江家的身份和财富，而不是喜欢他这个人。 瞧着美艳的夏明珠，江昊然已经索然无味了，一旦感情中混入了别样的东西就变味了，想一想，似乎还是追求李安妮来得舒畅，就算李安妮不喜欢他，那种感觉也比现在好。 不过这桩婚姻却是一定要继续下去，夏明珠有她的目的，而他也有他的目的，两个人正好相互利用，只是夏明珠不知道他的底细。 对于女色，江昊然其实并不怎么过于追逐，以前的他什么样的没见过？除了李安妮外，其她的女人就没逃脱过他金钱攻势。 基本上只是要钱能解决的问题对他来说就不是问题，当然，对李安妮他并没有动过金钱攻势，他就是享受李安妮那份纯真，他不想用手段，或许他心里更害怕李安妮真被他的金钱手段打动了那才是真正无趣。 钱，虽然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现在这个社会中，真正能抗拒金钱诱惑的，其实又有几个？ “也好，那我先去忙事了，你下班了再给我电话。” 有点冷场，江昊然松开手站起来说，然后夏明珠也没留，她还在为刚才的情形惊惶，万一江昊然就在办公室里对她用强，她怎么办？ 还好江昊然又松手走了，夏明珠看着他出了办公室后才扶着茶几喘气，背心上全是冷汗，江昊然是什么样的人她当然清楚，嫁给他是有目的，但她也不想就跟夜场女人一样不自重，或者说她对那种事可能是恶心，总之对没有爱的对象怎么可能会自在？ 江昊然开着他的车子上了公路后，脸色沉了下来，跟夏明珠的关系注定了只是利用，以前好几次夏明珠对他暗示，他一直以为拿下夏明珠不费吹灰之力，只要他愿意，只要他有那个意思，夏明珠可能就会自动献身。 但现在他才知道他想错了，夏明珠并不爱他，假如他真要动强的话，也许夏明珠会迁就他了，但这绝对与爱无关，从她眼神中闪过的那一丝厌恶和冰冷江昊然就明白了。 冷着脸开了一会儿车，没有目的的转了两个圈子，然后给李安妮打了个电话出去。 “你……你在哪儿呢？我一个人又无聊又害怕……”李安妮柔柔的声音让江昊然陡升爱怜。 “饿了吧？你家住哪儿？我过来接你，我也饿了，我请你吃饭吧。” 第九十四节 旧习难除 李安妮住的地方是五环外的区域，租的房价便宜了嘛，她不得不考虑经济承受能力，当然，更主要的还是想攒钱。 从酒吧辞职后，原本担心得要死，但后来经理居然打电话叫她去结了工资，没有难为她，钱也没有少一分，那时候，李安妮就知道经理这边肯定还是有原因的，猜来想去还是觉得是江昊然的因素。 以前李安妮对江昊然不假辞色，好在江昊然虽然很“无赖”，但对她却也并不下流，并不动强，只是天天来耗着她，不管怎么样，他来消费就是客人，他来消费她就有工资奖金拿。 出了事后，她对江昊然由无所谓升华为感激，然后给他打电话，但江昊然却关机无回应了，直到江昊然自己联系她。 她那时不知道，江昊然不是不回应，而是受了伤不想让她知道，一直到现在伤好了才再联系。 李安妮并不清楚江昊然的身份，但那天在酒吧生事情后，她又隐隐觉江昊然可能不是普通人，恼怒的经理第二天居然打电话叫她去酒吧结算工资，去了后他的话也说得很客气了，李安妮知道这肯定不是他良心现。 当时江昊然说的话还历历在目，他说要帮她拿回工资，然后帮她找工作，但第二天起，她却打不通江昊然的电话了，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第十天后，江昊然打了她的电话。 号码是周子言帮江昊然重新买的一个新号，旧号江昊然也没恢复补办，反正他也不想跟以前那些酒肉朋友联系混日子。 远远的，江昊然就看到物业小区口边的路上，穿着天蓝色T恤，白牛仔裤的李安妮站在那儿张望。 江昊然减慢车，缓缓开过去靠边停下。 李安妮还没在意，只因这车太显眼了，直到江昊然把车窗放下，偏着头叫她：“安妮，上车吧。” 李安妮弯腰看了看，见是江昊然，犹豫了一下才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身太矮，李安妮身材高挑，钻进去的时候碰了一下头，江昊然赶紧道：“小心，撞疼了没有？” “没有。”顶是软的，自然没撞疼，坐进去后倒是很舒服，李安妮摇着头回答，一边系安全带。 开车后，江昊然也没问李安妮要去哪儿，他直接按他的意思去了。 好一会儿后，李安妮才忍不住问他：“江……昊然，我的工资是你帮忙要的吧？经理第二天就打电话给我了，要我去结工资，一分钱也没少。” “不是，我没打电话，没威胁，没找关系。”江昊然摇着头否认，然后不置可否的说：“可能你们经理自己害怕了吧。” 李安妮沉吟着又问他：“那……你出差这么久才回来，我也没去找工作，可以……帮我介绍个吗？” 答应帮她找工作的话是早就说了，不过后来江昊然自己出了一系列问题，事情只能拖着，李安妮现在问出来，他想了想说道：“安妮，是这样的，我想自己投资开个小型酒吧，你能不能来帮我？工资按你以前的数计算，行吗？” 李安妮没回答，伸手捋了捋额边散落的一缕丝，那动作楚楚可怜。 “我……还是自己去找工作吧，要是他们……阻拦，大不了我就回老家去！”犹豫一阵，李安妮这样说。 “安妮，你这是怕我吧？”江昊然听出来李安妮话里的担心，瞟了她一眼问。 李安妮不擅于掩饰，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表情，讪讪的说：“你说开酒吧，那是逗我玩的是吧？” 有钱人不都是说话当好玩的么？他是逗我玩还是对她另有企图？ 李安妮还是知道她自己的容貌很漂亮，漂亮的女孩总是比不漂亮的女孩更容易受到男人的追逐，她以前也受到过一次打击，一个富家子追求她，英俊多金的公子哥，又浪漫又疼人，很快就俘获了她的芳心。 灰姑娘又怎么不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但其实这只是她一个人做的一场美梦而已，富家公子只不过是玩弄她罢了，那一次情伤让她痛不欲生了几个月，从那次过后，李安妮对感情就就讳莫如深，轻易不再对人敞开心扉，即使再找男朋友，她也只想找个平凡普通的人，过普普通通的生活，但是想不到她第二次有感觉的人依然还是一个富家子弟！ 李安妮是一个不动情则罢，很有自制力，但一旦动情的话，即使前面是悬崖天坑，她也会毫不犹豫的跳进去。 以前江昊然在酒吧粘着她的时候，一开始她是很烦的，也不喜欢江昊然，因为江昊然每天的消费最少都是好几千，多则过万，这显然能说明他的家庭条件很好，要不然是支持不住这么消费的。 而这恰恰是李安妮受伤后的忌讳，李安妮再坚持也在江昊然冒险帮她后那颗冰封的心瓦解了，也对江昊然隐隐有了好感，只是她还是不敢把这份好感表露出来，恰好江昊然又受伤，连手机都关机了，李安妮那几天是又着急又想念，慢慢回味之前江昊然对她的好，越回味就越觉得他是真的好。 说实话，哪个女孩不喜欢对她好又多金的王子呢？有爱情的同时当然也盼望生活条件同样美好。 江昊然一边开车一边说：“安妮，没开玩笑呢，实话跟你说吧，我以前整天花天酒地，胡吃海喝的过，我爸妈不喜欢我，现在甚至连信用卡都控制了，我反思了好长时间，然后决定痛改前非，做点投资自己养活自己，我跟我好朋友商量过后才决定投资酒吧，当然不是你上班那种大型酒吧，我没那么多钱投，准备投办个两百万左右的小酒吧，你愿意来帮我吗？” 江昊然说的时候，看了一眼李安妮，虽然只一眼，李安妮也从他眼睛中看到了“真诚”，脑子里一热，一下子冲口而出：“好，我帮你。” 江昊然听着李安妮毫不犹豫的答应，眼圈一红，没再说话，认真的开着车，他不想让李安妮看到他流泪的样子。 过了一阵子，等心情平复后，江昊然才问李安妮：“安妮，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吃好了我们再去转一转，看看哪有合适的地方开酒吧，这第一步得找到地儿才行。” 李安妮马上就说了：“昊然……我不讲究，别吃太贵的，吃饱吃好就可以，可别太奢侈的吃，我是个普通女孩，你要我去吃山珍海味人参鲍鱼的我也吃不来。” 江昊然一怔，他还真是准备带李安妮去吃海鲜，以前他出去随便吃一餐饭也是成千过万的，所以说一餐饭吃个几千块是太正常不过的事了，但听李安妮这么一说，他又警醒起来，是啊，他现在可是再不能过以前那种日子了，至少是在夺回家产前的时间里不能过那种日子了。 “那去吃什么？去哪里吃？”要去吃便宜的，江昊然还真不知道地方，他知道的都是高档餐厅。 “那……我带你去吧，白关那边食馆很多，川粤湘菜，火锅，铁板烧，烤鱼，涮羊肉，基本上你想吃什么就有什么，而且还不贵。”说起吃的，李安妮也是如数家珍，白关离她住的地方不算远，经常跟同伴朋友一起去吃。 “往哪边走，你给我指路。”江昊然还真不知道这个地方，依着李安妮指的路转弯调头，往回开了一段，再转进辅路，辅路出头就到了。 前边是一条不太宽的路，大概八米多宽，路两边挨着停放着车辆，两边全是餐厅饭馆，江昊然慢慢开过去，一边看一边选，各家店门口前都竖了牌子，上面写着擅长的特色菜式。 “安妮，要不我们吃涮羊肉吧？”江昊然是个肉食动物，这段时间住院也熬得慌了。 李安妮当然答应，她原本就是以江昊然的主意为主，他要吃什么就吃什么。 餐店的伙计看到江昊然有意去他们店里，赶紧跑过来招呼他停车，大热天的，这各家店的店门外边的人行道都摆放了餐桌，不过白天没人在外边吃，一般都是晚上，晚上凉快。 李安妮先下车，然后在旁边帮江昊然看路牙子，江昊然倒车停车，挪了好几次才把车停放好。 他这车太吸人眼球了，过路的，店里的，店里的伙计，老板，都跑出来看车。 本来路上经过见过的豪车并不少见，江昊然这车虽然是好车，但还算不得特别的土豪，但是开着豪车来这条街吃东西的可就不多了，很稀罕。 男的开豪车，女的漂亮，店老板都亲自招呼起来，迎了两个人到店里面。 “老板，是到包间里还是在大厅？”一进去，店老板吩咐服务员泡茶后再问江昊然。 江昊然四下里看了看，大厅很大，餐桌桌椅摆放整齐，椅子上都用软垫布套包裹着，头顶大风扇转动着，大厅里很凉快，而且这个时间也没有什么客人。 “就在大厅吃吧，把菜单给我。”江昊然看了看就决定在大厅里，大厅空气好，再说这时候又没客人，也不吵。 老板赶紧把菜谱拿过来递给江昊然，然后又主动介绍店里的拿手菜。 第九十五节 超市 老板还做了介绍：“我们店里的羊肉有两种，普通的羊肉六十元一份，从川藏特运的青山羊肉一百二十元一份，青山羊肉肉肥汁多口感好……” 服务员把样品端了两碟出来，白色的碟子里盛着切得极薄极薄的羊肉卷，普通的羊肉瘦肉多，颜色淡红，青山羊的肉间夹着肥肉，红白相间，看起来就要比普通羊肉好很多。 江昊然自然不会犹豫，指着青山羊肉说：“就青山羊肉吧，先来三四份。” 其它配菜也点了不少，服务员一会儿把汤锅底端出来，点燃气灶煮着，汤很快就滚了，服务员在旁边帮着往汤锅里放肉和佐菜，一边又介绍着：“这肉嫩，用漏汤勺盛着羊肉在汤锅中烫一分钟就能吃了，记着别烫老了，肉老了口感就没那么好了。” 江昊然试着盛了一个肉卷儿，烫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然后拿出来放到李安妮面前的小碗里，说：“你尝尝，看看味道怎么样。” 其实李安妮是吃过的，只不过不像江昊然这种吃法，一次好像就要吃个够。 “味道很好的，你自己也尝尝。”李安妮一边吃，一边叫他自己也吃。 江昊然不是会客气的人，自己再烫了一勺，尝一尝，入口的鲜汁，是真的味道好。 “好吃。”江昊然是忍不住的赞出声来，想招手叫服务员拿酒来的，抬眼看见李安妮正柔柔的望着他，手一顿，又把话缩了回去，叫服务员拿了两罐王老吉。 几碟涮羊肉吃完，江昊然已经饱了，不同以往，以往出去吃，大半是在喝酒，吃的少，喝得多，而今天只吃不喝，是真的吃饱了，破天荒的没喝酒，精神好得很。 李安妮吃了一点就没吃了，她在家吃过饭，没饿，只是陪着江昊然来。 把王老吉一口气喝光了，江昊然招手叫服务员来买单，服务员过来陪着笑脸指着李安妮说：“这位小姐已经买过单了。” 江昊然一愕，说实话，他出去吃喝玩乐，还真没让别人结过账买过单，今天第一次让个女孩子付了钱，他心里很有些不适应，呆怔着不知道要怎么说。 换了以前，他一定拍着桌子骂别人不给他面子，可就是没有人不给他这个面子，今天李安妮没给他面子了。 李安妮见江昊然愕然的表情，赶紧说：“昊然，别多想，你帮了我，本来今天这顿饭就应该我来请你，而且也没多少钱，几百块而已，你要是吃山珍海味的话，我就不请你了，也请不起。” 也不知道为什么，江昊然只觉喉间有点堵，似乎眼泪又想冒出来，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奶奶的，他是不是应该离这个女人远一点？ 忽然一瞬间，江昊然在李安妮面前无端端的就自惭形秽起来，他几乎有种想马上离开李安妮的冲动，他就是个坏彻底的坏蛋，要是跟李安妮一起，恐怕就是害了她！ 再想想，他江昊然以后也变不成一个好人，他的目的就是要拿到百歌集团的控制权，要不择手段的拿过来，他这样的人又何必去祸害纯洁的李安妮？ 想想他还是跟夏明珠更合适一些，不是说他喜欢夏明珠，而是在夏明珠面前他不会生出罪恶感，夏明珠虽然比李安妮更漂亮，但夏明珠却绝对不是个纯洁的人。 两个都各有目的人走在一起的话那是各取所需，谈不上谁对不起谁。 就在江昊然想扭头就离李安妮而去的时候，李安妮忽然走过来挽着他的胳膊说：“昊然，走吧，出去转转，看看哪里有店面……” 给李安妮挽着胳膊的那一刹那，江昊然没来由的心都酥了，这时叫他跟李安妮分开他也说不出来，他心里很渴望有一个真正能够爱他的人，不是因为金钱名利。 出去后，江昊然径直往车子那边走过去，李安妮指了指前边说：“昊然，那里有个市，去看看，买支饮料吧。” “好。”正醉在温柔中，江昊然巴不得跟李安妮逛街浪漫，要不然上车去哪儿？ 他以前的套路就很直接了，根本就不会转弯抹角，跟女人一搭上，吃喝过后马上就是开房，很直接。 但对李安妮，江昊然就绝对没那个心思了，他很奇怪的没有那种邪念头，只想跟李安妮逛逛街，走走路，谈谈话，聊聊天，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把所有的烦恼和忿怒都抛到九宵云外了。 一向在花丛走的江昊然居然都不敢伸手去揽李安妮的腰，任由李安妮挽着他的胳膊，两个人慢慢的走到市边。 这是一间小型市，市门前有一块两百平方的小广场，店员摆了许多商品在外边，市门上墙上贴满了广告纸：“市结业，所有商品大削价清货。” 摆外边的都是食品油类，没有饮料，两个人走进市里面，只见里面比较混乱，地上扔满了宣传纸，散乱的小包装盒袋等等，看样子这市是真的要结业了。 市里面的面积大约是两百多平方，还有二楼，二楼的楼梯上有标志，是服装鞋袜类。 买了两支纯净水，到收银台结帐的时候，收银员一边收江昊然给的零钱，一边说：“老板，怎么不多买点东西呢？我们市还有三天就结业关门了，这么便宜的东西可是机会难得啊！” 江昊然随口道：“要不了那么多的东西，买多了也没什么用吧，看你们生意挺好的嘛，怎么不开了？是搬到别处去吗？” 收银员说：“不是搬别处，是老板关门不做了，你们只看到今天生意好，平时生意很差了，现在市多，生意越来越难做，再加上房租还有三天到期，房东说要加租，所以老板索性关门不做了，这是最后三天时间，很多东西都基本上是蚀本在卖，我们老板只求这三天把货都处理完。” 看样子是真的了。 李安妮望了望市里面，又瞧了瞧楼梯道那边，忽然想起了什么，拉过江昊然附在他耳朵上悄悄说：“昊然，这个店面不错，上下两层有五百多平方，开个小酒吧足够了，这地儿虽然没有中心区域那么好，但也算热闹的，而且门口还有两百多平方的小广场，这正好可以设停车位，你觉得行不行？” 江昊然一怔，跟着打量了一下市里，然后又拉着李安妮上楼去看，楼上跟下面的面积是一样的，衣服鞋袜专柜也都在减价处理。 李安妮一边看一边小声的嘀咕着：“一楼中心点设吧台，最里面的员工室就改成仓库，二楼设雅间，一层的面积还算可以，还可以弄一个小型乐队，小酒吧不请专业或者有名气的歌手来走穴，但没有名气的小乐队倒是可以驻唱……” 江昊然听得心痒痒的，扭头压低了声音对李安妮说：“安妮，要不我们找市老板问一下，看看租金多少？” 李安妮摇摇头道：“你呀你，一点经验都没有，我们要是就这么去问市老板，他怎么会说？人家就是跟房东闹矛盾了，你没听收银员说房东要涨租，市老板一气之下就不做了吗，就算要问，我们也得找个好借口。” 江昊然傻呼呼的笑了笑，直是点头：“是的是的，我啊，做正事脑子就笨，做坏事脑子就灵活……” 李安妮一皱眉：“你这是什么话？你经常做坏事吗？” 江昊然赶紧笑道：“我说的坏事不是别的坏事，就是喝酒玩牌玩骰子什么的，玩那些，我不会输啊。” 其实玩那些，江昊然也几乎没赢过，感觉在李安妮面前，他无论说什么都不妥，他的一言一行几乎就没好形像。 “那我来问，你别说话。”李安妮想了想说，江昊然显然大手大脚惯了，说话行事都一个样，这样的人做生意，谈生意，不被人宰才怪了，他一开口，那个气势就等于给别人说明了：我有的是钱，你们不宰我宰哪个？ 江昊然讪讪一笑，伸手在嘴巴上做了个封口的手势，说：“好，你不开口让我说，我坚决一个字不说。” 下了楼，李安妮走到收银员那儿问她：“大姐，问一下，你们老板在哪儿？” 收银员伸手往门外边一指：“喏，那个站在凳子吆喝得最厉害的就是。” 外边的四五个人都在叫卖东西，但只有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叫得最厉害，站在凳子上大声叫着，吆喝着。 看他的样子，脸有些长，下巴有些尖，留了的撇八字须，这形像倒真是跟周扒皮一样了，他这外形几乎完美的诠释了两个字：“奸商。” 李安妮拉了江昊然走出去，到那老板跟前后问他：“老板，你是市老板吧？” 中年男子瞄了瞄她，当即说道：“妹娃子，啥事？是要买东西吗？这你可看到了，所有的商品都大减价，只此三天，三天后你想买也买不到了，机会啊妹子……” 李安妮伸手凑拢了些，低了声音说：“老板，我想把你们市盘过来，你看有没有得谈？” 第九十六节 安妮也有手段 市老板一愣，原本以为就是来市买处理商品的小年轻，没想到他们竟然要“盘”市。 本来他这市就是三天后到期得关门走人的，现在打的广告也是这样，知道是生意不好才关门走人的，他们还要盘过去？ 俗话说得好，年轻人办事，老话都说了，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两个小年轻看起来年纪都不过二十四五岁，这样的年纪，一般人都还是啃老族，盘市？ 不过市老板眼毒，一眼瞄到江昊然腰间挂着的法拉利车钥匙，白色的钥匙柄上那匹扬踢而跃的马很显眼。 “哦，呵呵……”市老板马上堆起笑容来，从凳子上跳下来，一边招呼江昊然和李字妮两个人，“来来来，我们到里面谈，到办公室谈……” “安妮，你来跟他谈。”江昊然也不客气，进市的时候又附在李安妮耳边悄悄说，不过随后一句话又暴露了他老底：“我看老板想讹我们，我得保持我的霸气！” 话虽好笑，但李安妮又觉得谈生意其实就要有这样小手段才行，再有钱也不想白白被人宰，而江昊然更是这样的人，我可以给你，但你不能索要，这是两码事。 更何况现在的江昊然已经没有了花钱如流水的底气，他就是得有李安妮这种节俭抠门的女孩子帮他把关。 市老板把他们两个人带进了市里面角落处的办公室，这是个布置简单的办公室，一张办公桌，就几个单人沙，一张玻璃茶几，还摆放了一些小百货商品，积了灰尘，看来是处理的过期商品。 “坐坐，二位请坐……”市老板赶紧招呼江昊然和李安妮坐下，瞄了瞄他们手中的纯净水，笑着说：“二位已经买了水，我就不拿水了，另外我也不遮遮掩掩的，我就开门见山的问了哈，你们想怎么盘这市？” 江昊然咳了一声，把纯净水拿起来拧了盖子喝了一口，眼睛瞟了一下李安妮。 “老板……”李安妮出面了，不慌不忙的说：“我们正好想租个店面，你这市面积还是合适，不知道你要怎么处理？” 市老板眼睛眯了起来，他得好好想想才能说，因为店面到租时间只有三天了，要么他向房东再续租，然后再转租给这两个小年轻，要么直接把处理中的百货都转给这两人，然后再介绍房东给他们，怎么租就由得他们自己谈了。 不过最好还是试探一下这两个小年轻的目的，假如他们出的价高过房东要涨后的租金价格，那他就真可以先跟房东续租，然后再租给这两个小年轻，当个二手房东白赚差价。 沉吟良久，市老板才说：“我的处理办法呢……其实是这样的，我跟房东比较熟，因为我这几年经营市久了，比较烦，想自由一下，下半生养老的钱够了，所以想给自己放长假，世界各地旅游一下，悠闲悠闲，我是想把市连货带房转租出去，你们看怎么样？” 果然是想讹一笔，一看他的样子就是奸商，看到有利可图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李安妮自然不会上那个当，笑笑说：“老板，我们呢，也确实还没想好到底做哪一门生意，不过店面是想租，你说连货带房的租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做市就已经做倒闭了，我们再接着做市恐怕生意也好不到哪里去，我也就不转弯抹角了，直说了，你这商品百货三天肯定是处理不完，转给我们也可以，当然得削减价钱，按处理品算，另外呢，这房租是多少？” 市老板脸一红，他刚才说的是自己累了烦了，钱赚够了才不想做的，但李安妮毫不留情的揭穿了他的老底，其实这个脸打得不冤，这市里里外外都贴满了租期到期，商品处理的广告纸，他再说假话有什么用？ 而且收银员还说了房东涨租的话，他还能怎么瞒？ 市老板犹豫片刻后又说：“房租呢……是七万一个月，年交，一年八十四万。” 李安妮侧眼望了望江昊然，嘴角微微动了动，示意他别出声，然后又对市老板说：“老板，你这个价有点离谱，这边是老城区域，这条街也还不是这一带的中心区域点，人流量不集中，这里的店面可不能跟白关步行街的地段比，你这价，嘿嘿……我看不如这样好了，房租呢，我们直接跟房东本人谈，跟你呢，我们就谈你处理的百货商品吧，怎么样？” 市老板眉头一皱，想赚一笔的念头顿时消失了，这两个小年轻别看年纪轻，但并不像他想像中的那么好应付。 他这房租原本是四万五一个月，房东现在要涨到五万五个月，他不肯，市生意一个月不如一个月，去年保本，今天纯亏，看着这年轻男的挂着法拉利车子的钥匙，应该是有钱人，所以叫了个高价试一下，要是他租了的话，一个月能白赚一万五，不担风险不担责任，多好。 但李安妮的回答让他心凉了，这钱不好赚，这两人也不是能宰得到的主儿，听她的话就知道有经验。 沉吟了一下，市老板才说：“唉，看来你们也是有经验的，那我就不高喊了，我确实也懒得吆喝叫卖的累了，我店里昨晚盘过了的，大约总共还有四十五万元进价的货，今天估计卖了一万多块吧，都是比进货价还低一些，你们如果诚心要的话，店面房租你们跟房东自己谈吧，我这商品最少要四十万元。” 四十五万元的货处理了一万多块钱的，还要四十万元，李安妮淡淡一笑，说：“老板，我看你的诚意不够啊，既然是处理商品了，那自然不能按你的进货价来计算，况且你今天还卖了一些，也就是说，你把所有商品都按进货价给我们，呵呵，我就算要开市，拿着钱去进货，俗话说得好，人都不喜欢拣旧捡剩，我们怎么不去进新鲜的百货？” 这话说得也是，市老板苦笑着摊手。 李安妮又说道：“再说……这些商品到底有多少，也是你口说的，我们要的话当然得按着商品清点数目来计算，我这样说吧，如果你愿意处理，我们就按实际清点的数目来计算，然后按进货价的一半计算，你看行吗？” 李安妮这个话意很明显，市老板说行，她就继续谈，如果说不行，那就走人。 市老板原本想捡便宜，房租便宜是捡不到了，这处理商品的便宜也一样捡不着，这看起来清秀单纯的小妞儿居然这么能说会道，而且还方方面面的都考虑到了，她这还价一还就是一半，还要按清点货物数量计算，他刚虚报的一部份也是白说了，人家不上那个当，小妞儿可真够狠的啊！ 又摊了摊手，市老板叹了口气。 李安妮说：“老板，你看你们在门口吆喝叫喊的，这一天到头最多处理两三万块钱，三天最多十万，还剩一大堆处理不出去，这东西你要有时间摆在架上慢慢卖，它就是那个价，但你要关门走人的处理，你就是减了一半的价人家也不领情，还觉得你这贵，我嘛，我估计这些剩余的货大概是四十万的样子，我能出给你二十万，这个价并不离谱，你考虑考虑？” 李安妮这些话简直戳到了市老板的七寸上了，三天时间一到，他也没有地儿来处理剩下的商品啊，到那时，可能半价的半价都不好卖了。 犹豫了一下，市老板望着她说：“那……你们再添一些，二十万还是亏了，添五万吧，最少二十五万。” “就二十万，一分不添，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马上付钱，你们马上关店走人。”李安妮很绝然的回答，在她脸上看不出来一丝儿退让的表情。 市老板呆了呆，又想了想，苦笑着拍了拍腿，说：“那好吧，我省得麻烦，二十万就二十万吧。” 李安妮又赶紧说道：“你们得从现在停止叫卖，所有的商品归我们了，另外你还得帮我们把房东老板请过来，我们谈好店面的租金才算成。” 市老板又怔了怔，说：“你们要租下来才跟我成交？那要是你们跟房东谈不拢呢？” 李安妮笑道：“老板，你说说他的价格吧，我心里有数。” 市老板脸一红，有些尴尬起来，沉吟了一下才说：“他……我们原来的店租是四万五一个月，一年是五十四万，他现在要涨价一万，也就是一年增加十二万，租金由原来的五十四万涨到六十六万，如果你们同意他这个租价，这店面倒是肯定租得下来的，就看你们对这个价……” 他刚刚才说房租是七万一个月，一年八十四万，给李安妮三下两下的就套出了房东真正的底价了。 李安妮和江昊然都不禁暗骂一声，这市老板好黑！ “行，你把房东叫来吧，我们跟他谈谈。”一直沉默着没吭声的江昊然突然开口了。 他一开口，市老板就觉得是有份量的话了，别看小妞儿在前边叭叭喇喇的说了一大通，可能最后拍板的还得这小爷们。 李安妮站起身说：“老板，还有啊，你得马上叫你的员工停止叫卖了，从现在起，这所有的商品就属于我们了，如果你们还在卖，那等会儿我可得再压一万块的价了！” 市老板脸色一滞，跟着就猛的站起身说：“好好好，我马上出去叫她们都停了，都停了。” 这小妞儿心眼儿多着呢，可别真被她又敲下去一万块钱，这么一会儿能卖多少？最多也就三两千块而已。 第九十七节 顺风顺水 市老板可不想被李安妮砍下一万块钱，对李安妮和江昊然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跑出去叫他的员工们赶紧停下来，把货物都搬到市里面去，一律不准再卖了，把客人也都请出市去，然后又打电话叫房东过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房东到了。 房东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看起来很有些书卷味道，戴着眼镜，满头灰白相间的头，穿得也比较普通，一般人可想不到这么个普通老头其实收入不低，就这间店面一年的收入就是六十万。 市老板请房东坐下后，然后才向他介绍：“秦先生，这两位年轻人想租您的店铺，我就是作个介绍，你们谈谈吧。” 房东名叫秦济源，是大学教授，妻子是高中教师，老两口都退休了，儿子留学后就留在国外展，而且事业还不错，要接他们去国外，但秦济源老两口不愿意去国外生活，不喜欢离开熟悉的生活环境。 在国内，他们老两口根本就不用花儿子的钱，老两口的退休工资就差不多两万多，前些年儿子寄的钱他们买了一套房，一间铺子，都是低价入手的二手房，比如白关的这个店铺，出租的钱比退休工资还多两倍，这日子自然过得清闲舒适。 李安妮恭恭敬敬的说：“老先生，您好，我姓李，名字叫安妮，这是我朋友江昊然，我们想开个店做个小投资，不知道您的店铺最低租价要多少？” 秦济源看了看李安妮，又看了看江昊然，沉吟着说：“我这店吧，要租的话有几个要求，一是租金涨了，现在得五万五一个月，并且是一次**一年的租金，二是租了后不能进行违法犯罪的事情，如果有这种事情生，我有权收回店铺，押金和租金不予退还，三是不能和左邻右舍搞矛盾，环境卫生都要讲。” 李安妮这时候还是讲老实话了：“秦先生，这些是肯定的， 这个您放心，我们是准备开一个小型的酒吧。” 秦济源“哦”了一声，点点头，这个是没问题的，他儿子回国后经常去的是酒吧，西餐厅，是所谓的白领精英们生活中的一部份。 李安妮又说道：“房东先生，还有这个租金还是涨得有点高了，这边的地势您也知道，不是太好，所以说，这个租金呢，我看这样吧，您也别涨一万，涨五千，五万一个月，做生意都挺难，我们也是刚投资创业，资金也很紧张，您看……” 秦济源望着娇俏的李安妮，沉吟着道：“这……少一点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一下子少得太多，可以少一千，五万四一个月……” “不行，就五万。”李安妮指了指市老板说，“房东先生，您看看这位老板吧，现在的生意真的很难做，说实话，我看这边的地势，您一下子涨这么高的房租，恐怕您也难租出去，毕竟位置不是很好。” 秦济源沉默着没吭声，这个位置确实不是很好，前边一条街都是烧烤饮食，他这个面积又不小，租给餐饮的也不好做，要不广告都打出去一个多星期了都没有来看，中间有两个人打电话问过，一听说铺租要五万五一个月，直接挂电话了。 其实现在就算他不涨租金，市老板也是做不下去的，市生意难做，不像前些年少，现在多了，竞争大，利润越来越低，人工却越来越高，不倒闭才怪。 “房东先生。”李安妮盯着秦济源又说：“我们是真心租的，不过您要是觉得五万不能租的话，我们就去别的地方找找看，毕竟双方都要心甘情愿才行。” 秦济源盯着李安妮，这女孩的神色似乎很坚决，如果不答应五万出租的话，她肯定就是准备走的态度，犹豫一阵后说：“那好，五万就五万，不过我有条件要加上，你们是签短租还是长租？” “短租是多久？长租又是多久？” “短租是一年，也就是你们不确定，签一年，然后一年满期后要么续签，要么走人。”秦济源介绍道，“长租一般最少是签五年，或者十年。” “我们当然要签长租了，十年期的。”谁做生意都不想只做一年半载的，生意红火那是越久越好。 秦济源点点头道：“可以，但是你这次租金少得多，我得加个条件，就是你们以后如果生意挺好的话，这租金就得涨到五万五一个月。” 这做生意嘛，只要生意好了，一年多个几万块的租金就无所谓了，如果生意差的话，也不用他赶人，就跟市老板一样，自个儿会走。 市老板见双方这么快就谈拢了也兴奋得直搓手，他剩余的货就算便宜也算是销出去了，省得再费心。 “那这样吧，我们先互留个电话，你们再随意给点定金，我明天把合同打印好了再来这儿签，今天肯定弄不出来了。”房东秦济源一边说一边拿出手机来存李安妮的电话。 互存电话号码后，李安妮又问秦济源：“房东老板，这个定金先给多少？” 秦济源笑笑道：“这个就随意了，多少都无所谓，反正从明天的房租金额中扣除就是，定金嘛，其实是起个信用作用。” 李安妮点点头说：“是的是的，我身上没带多少现金，有两千，可以不？” “行。”秦济源向市老板说：“黄老板，借你一支笔和纸，我给他们开个收据。” 等市老板拿来纸和笔后，秦济源开了张两千块钱的收据，写明是哪条街哪栋房多少号的地址店面的定金。 李安妮把收据拿到手中仔细看了一遍，分辨无误后才放好到包里，然后又从钱夹里取了钱出来数了二十张一百元的递给秦济源。 打收条的时候写了江昊然和李安妮两个人的名字，秦济源收好钱后说：“小李，小江，明天早上我给你们电话，然后到这儿来会合签正式合同。” 准备走的时候，秦济源又补了几句：“对了，还有个事忘了说，就是这店铺我一般是收十万元的押金，到期不租后会退还，看看你们年纪轻轻的创业难，我就只收一个月的租金数做押金，收五万块钱吧。” 李安妮马上点头笑着回答：“那就谢谢房东老板了。” 租房或者租店面，一般正常的做法都是收三个月租金的数当押金，他这个店三个月租金是十五万，也就是说押金收十五万，现在说只收五万，这是真让步了。 秦济源在租金上不肯让步是因为那是他应得之数，押金收多少倒无所谓，收押金一般是防租户在水电费方面出问题，以及房屋店面等有所损毁的话做赔偿使用，除了这些，押金就没别的作用，到时候总是要还的，秦济源自己又不缺钱用，也就无所谓收多收少，给他拿着也是放到银行里。 作为教师家庭，秦济源在可能的情况下还是愿意帮人的，今天这个事也算比较满意，房租涨的价基本上都是地段好的地方，白关这边是老城区，人流量远远不及新区开区，租金价格的确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别很大，他这个店面其实不算好租。 等秦济源走了，市老板就笑嘻嘻的说：“二位，我们这个怎么交易？” 这个就不用李安妮了，江昊然直接就说道：“好说，我们直接去银行转账就好了。” 因为手机号没补办，手机银行基本上都是绑定了之前的号码，所以没办法手机转账，只能去银行。 市老板笑嘻嘻的点头道：“好的好的，那我们先把市里的物品大致清点一下，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情况，再移钥匙，最好你们再打电话叫锁匠来换个锁。” 市的员工这会儿都在市里面坐着聊天，反正不用干活了，就等着老板结算工资后走人了。 老板出去给李安妮和江昊然仔细介绍货品，把昨晚清点盘算的清单拿出来给他们两个一一指出来。 清单上是在架和库存的总量，清单后的价格是进货价，总数是四十四万三千七百四十六，今天卖了两万四，应该还剩余四十一万左右的总货量。 市老板也知道了江昊然和李安妮是准备开酒吧的，并不是开市，所以他们连货都要了，着实令他有些搞不清楚，价钱确实叫得比较低，但他也没敢再还价了，人家又不是开市，你要再讲价钱，他们一个不要了就麻烦了，亏了就亏了吧，要再留下来，以后亏的只会更多。 把货大概一清点，李安妮比江昊然的经验强得多，清点后觉得没有什么差缺，点点头说：“昊然，我看差不多了，打个电话叫锁匠来换把锁吧。” 市老板赶紧拿了一张锁匠传单过来，递给李安妮。 李安妮拿出手机来打了电话，锁匠大约十分钟后骑电动摩托车到了，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背着个工具包，到了还问市老板和李安妮要了身份证看了，再记下了名字和手机号才给大门换锁。 一边换锁一边介绍说：“我们锁匠都必须到当地辖管派出所登记在册，我们接的单干活都要登个记留下联系电话，如果以后出什么事，我们还得到派出所配合调查。” 李安妮一听就明白了，开锁匠是个特殊而又敏感的职业，给人家开锁换锁了，要是这户人家后来被盗了的话，他们是免不了被怀疑的，所以得处处留下为自己证明清白的准备。 第九十八节 江昊然的计划 换了店铺的锁后，江昊然和李安妮再跟市老板一起去银行转了二十万的账，这交易就算完成了，也没写个什么合约之类的东西，这反正是一锤子的买卖，不像租店铺那么复杂。 把这几件事完成后，江昊然跟李安妮并排回涮羊肉店那边开车，一边走一边兴奋的说：“安妮，你说这兆头很好吧，出来吃个饭就把店面的事情给解决了，顺风顺水，不过你把那几十万的小百货要下来干什么？是以后开酒吧后我们自己又吃又用吗？” “不是，自个儿哪能用得了那么多？”李安妮笑吟吟的回答，“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这一带区域住的大多都是普通的城内打工者，因为这边的房租比其他区要便宜得多，人很多，我们这一类人啊，最讲究的就是实际，这四十多万的货，我想过，如果开酒吧的话，这店面还得装修一两个月，甚至更久一些，我们反正闲着没事，不如就在店门口摆摊卖这些商品，你看这店面门口的位置这么宽，以后可以做停车场，现在可以摆摊卖货，只要比进货价还便宜些，百分百有人来买，谁不爱贪这样的便宜啊，我估计再怎么这二十万肯定是能卖出来的，再捡我们两个一份工资也大概是没问题，这不正好吗？” 江昊然一想也点头应允，他以前整日里就是醉生梦死的过日子，除了花钱就还是花钱，现在有目的了，更是换了一种生活方式，还能跟他喜欢的人一起吆喝叫卖商品，这种日子恐怕就是梦里才有吧？ 跟李安妮在一起的时候就很轻松，但一想到他的目的，想到夏明珠，江昊然马上就会变得沉重起来。 上了车，李安妮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他：“昊然，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 “没什么，就是忽然觉得责任重了，不能像以前一样混吃等死了。” 李安妮“噗”的一笑，说：“你倒是真有些变了，以前吧，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是三月份吧，离现在差不多有半年了，你那时候跟朋友一起，挥金如土啊，第一晚上见你就消费了三万八千多，我觉得你们真是浪费！” 江昊然笑道：“怎么，你在酒吧上班，见着大把花钱的客人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还觉得我浪费？” 李安妮道：“虽然我在酒吧上班，但那儿东西实在贵啊，小瓶装啤酒在外面一支卖三块，批还要便宜些，在我们酒吧里一支要卖三十，这涨了十倍都还要多，说实话，我虽然在里面打工，但我自己是绝对不会这样消费的，我舍不得。” 江昊然一边开车一边说：“那个是贵，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见天天就有那么些人愿意去吃喝，他们就愿意，再说你是靠技术吃饭的，比纯卖啤酒洋酒的好很多了，你的调酒技术是真好啊，再贵我都觉得值。” 李安妮叹了口气，好半天才幽幽说：“技术再好又有什么用？这个社会很残酷，你看我得罪了不应该得罪的人，结果连工作也丢了，要不是因为你帮忙，我连工资都拿不到。” 江昊然也沉默下来，要是以前，他自然拍着胸脯豪气了，但现在他还有什么好炫耀的资本？一时心伤悲戚，话也不想说了。 李安妮见他情绪忽然低落，不知道是什么事，关心的问：“昊然，怎么忽然又不高兴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日子过得闷。”江昊然也叹息着说，然后又问她：“店面租到了，我们也就不用去转悠寻找了，我送你回家吧，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一起去白关跟房东签合同。” “也好。”李安妮看出来江昊然有心事，也就没再追问，任由他送自己回去。 几分钟就到了，李安妮住的地方就离白关那儿不远，步行也只要十分钟不到。 江昊然调头的时候，见李安妮站在路边向他挥手，脸上很有些依恋的味道，不禁一激动就想跟她回去，好不容易才压制下来，从后视镜里看到渐渐远了的李安妮还站在那儿望着他的车，心里忽然觉得很心痛。 自己要喜欢上她，以后只怕是害了她，因为他终究是要跟夏明珠结婚的，如果没有夏明珠的帮忙，他恐怕没有能力从江家夺权拿回他想要的东西，子言还远远没达到夏明珠的程度，想要帮他都没那个能力。 好好的对这个女孩吧，以后也尽量只保护她而不伤害她，也尽量不跟她谈感情，只要不跟她谈感情，那就不会伤害她。 回头开了一阵后，江昊然才打电话给周子言：“子言，在哪儿呢？我去你家吧，我找好店面了。” 今天是周六，周子言休息，这周哪都没去，在家躺着，乐小陶买了菜回家正在做，做的是她最拿手的川菜，也是她从小到大吃惯了的菜式。 一接到江昊然的电话，周子言赶紧说：“我在外面，你在哪儿？我过来见你吧。” 他可不想让江昊然来家里看到他跟乐小陶合住，难得解释。 不过也头疼，他跟江昊然的关系密切，以江昊然的性格，要是久了都不让他去住的地方看看，他迟早都得怀疑，唉，管他的，挨一天算一天，实在挨不住的时候再说吧，迟一天给他知道这个秘密总比早一天知道的好。 在电话跟江昊然约了在小区外边的一间西餐厅见面，不过他到的时候，江昊然居然还比他先到，在大厅等着他。 “子言，你干什么呢？我还以为你就在这西餐厅里呢，没想到我来了你还没到，是不是有什么隐秘啊？”江昊然一见到他就忍不住质问起来。 要是周子言就在附近的话，从他打电话到现在起码有十分钟了，十分钟才赶到这里来，肯定有事情吧。 周子言笑着说：“我能有什么事？走，到里面包厢里去。” 服务生过来上了苏打水，拿出食谱来让他们点餐，江昊然随便点了份牛排，周子言点了份羊排，也没再点其他的。 服务生离开后，江昊然就把今天的情况跟周子言详细的说了，尤其把白关那个店面的事仔细的说了。 周子言又问了些情况，略一思考就点头回答道：“昊然，我觉得还可以，生意是做出来的，这个店面又有自己的停车场，做酒吧和西餐的本来就要环境幽静，我觉得吧，你可以再设计个西餐供应，间杂着酒吧经营，你看这样吧，一楼设酒吧，二楼设西餐厅，投资多不了多少，最多再多一百万就能拿下来，小型的嘛，要是钱不够，我投一些进去，怎么样？” 江昊然笑着说：“那当然好啊，我本来就想拉你来垫背，你自己要求那是求之不得了，今天早上去我爸那儿，我本来只是去给他汇报一下我开店的事，他不让我卖车，觉得会有损江家的名声，给了我一张两百万的支票，让我去做酒吧。” 周子言见江昊然说这话时，脸色就冰冷下来，知道他心里的“仇恨”是越憋越大了，想了想才说：“两百万做小型酒吧是够了，如果再加西餐的话，得再添一百万，这样正好，我出一百万，你出两百万，你占三分之二的股，我占三分之一的股，你当老板我不管，另外，如果前期的开支不够的话，剩下的由我补上，省得你再去挖空心思的凑钱。” 江昊然“哈哈”一声点头答应了。 周子言知道如果他说借钱给江昊然的话，这就很伤他自尊了，所以他就说入股，这钱是亏是赚他都不管。 不过投资经营后，他还是可以想些点子出来推广，只要把握住一些特点，不说大赚特赚，赚点小钱肯定是没问题的。 “你们是明天签约吧？我明儿跟你一起去，我去看看店面的地儿形状，然后找人设计一下装修的方式，这个由我来挑选。”周子言想了一阵抬头对江昊然说。 “那是当然的。”江昊然对周子言的提议当然没异议，他知道周子言在这些方面的能力比他强得多，由他来设计安排，到时候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服务员把牛排羊排端上来，江昊然拿了刀叉切了一片牛肉，塞进嘴里嚼了嚼，吞了，然后放下刀叉对周子言说：“子言，还有个事要跟你说一下。” “是关于夏明珠吗？”周子言随口问道。 江昊然吃了一惊，张口结舌一阵，好半天才讶然道：“你……怎么知道我问的是关于她的事？你会读心术？” 江昊然一边说一边盯着周子言古古怪怪的看。 “读你妹呀，我要有那功能还坐在这儿跟你瞎聊？我早大财去了。”周子言嘿嘿一笑，说：“昊然，我上大学的时候还修了心理学的课，你呀，你的心事都摆在脸上的，我哪能看不出来？你这一边是夏明珠，一边是李安妮，一边想着依靠夏明珠地位和能力，一边又想着李安妮的真心爱情，一心哪能两顾嘛！” 虽然是说江昊然的事，其实周子言自己也烦恼着，他几乎跟江昊然一样的情况，所以他才轻易的猜测到江昊然的心事，他一边得拒开江雪雁的求爱，一边又得跟乐小陶保持距离，跟江昊然一样的矛盾心态，既想着怎么夺到江家的产业，又想着怎么去不伤害乐小陶，这事儿就难了。 江昊然摸着下巴叹道：“子言，说真的，你要真能读我妹拿捏住她的心思就好了，我倒是希望你能跟她好上，这是个很好很不错的机会，她喜欢你，而她现在又是我爸妈心里真正而且唯一的财产继承人，你要是把握住她了，这江家的产业几乎就有一半到你手里了。” 周子言想都没想的就一口拒绝了：“不行。” 江昊然盯着他问：“为什么不行？就算你不想伤害她，以后你对她好就行了，再说只要得到了江家的产业，你我兄弟一分为二，你只要有这笔财富在手，就算你不跟她过一辈子，你也有能力让她生活无忧，子言，这时候不要有妇人之仁啊，我们要不择手段才行，江百歌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周子言还是毫不犹豫的摇头拒绝，理由他说不出来，也不能说出来，江雪雁是他亲妹妹，这能说吗？ 第九十九节 巧合 江昊然搓着手唉声叹气，子言这是怎么了？明明说绝对站在他这一边要帮他的，明明他妹妹这条线就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他怎么就是不答应呢？ 过了一阵，江昊然盯着周子言问：“子言，我就不明白了，我妹妹是长得不漂亮，还是性格不好？还是什么别的原因？” 周子言摇摇头，叹了一声道：“什么原因都不是，小雪太好，我配不上她，我这是害她，所以我绝不会跟她谈感情。” 江昊然呆了一会儿，咬牙切齿的着急，又说：“子言啊子言，你就算跟小雪好了，那也不是害她啊，只要你真心喜欢她，跟她结了婚，分得江家半份家产，也一样对她好，是不是？” “不行。”周子言还是摇头拒绝，“昊然，别劝我，你我是谋夺江家产业，以后我跟她就是仇人了，你说能好得了吗？” 江昊然直是叹气，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同意，现在他妹妹就是江家绝对的财产继承人，而且是唯一的，这比他跟夏明珠的结合都要有力量得多，是最直接的办法，但是他不同意能有什么办法？ 忽然间，江昊然脑子里有种感觉：周子言是不是傻的？ 要么他就是个真正不贪财贪色的人，换了别的男人，像妹妹江雪雁这样财富和容貌双全的女孩，天底下怕是一万个男人就有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会毫不犹豫的扑上去了，就剩下周子言这么个异类！ 妹妹不漂亮吗？恐怕瞎子都不会这么说，她现在还拥有百歌集团最多的股份，是百歌集团第一大股东，身家数百亿，周子言只要跟她在一起，比无数人奋斗十辈子都还要强，他怎么就是想不通呢？ 在他印象里，周子言简直就是杀伐果断，英明仁武的大元帅一样的人物，一般人都没他聪明，照说，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通这么简单的事情？ 但他就是不听，有什么办法？江昊然气忿忿的切了牛排吃，心里想着，看来聪明人也不是完美的，不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说法吗？ “叮”的一声响，放在餐桌上的手机来了短信，拿到眼前看了看，抬眼对周子言说：“子言，是夏明珠的。” “哦……”周子言放下刀叉，随口问了一下：“说什么了？” “她问我在哪儿，在干嘛。”江昊然揉着额头说，一边又在手机上写着字。 周子言当即站起来道：“不用想了，她是想见你了，我先回去，你陪她去逛逛玩玩吧，既然想借她的力，那还是得跟她把关系搞好些，增加感情嘛。” 江昊然有些不舍的问：“你……你陪我一起嘛。” 周子言又好笑又好气：“我才不跟你们一起当那个电灯泡呢，还有……”说着的时候，他又想了想再叮嘱着江昊然：“暂时别对夏明珠说店铺的事，这事先瞒着吧，等以后时机好些的时候再对她说，要是她现在看到你跟安妮成天厮混在一起，你说她会怎么想？跟安妮两个啊……你还得好好想一想，别又害了她又得不到夏明珠的援助！” 江昊然心里一凛，是啊，他一边舍不得跟安妮的卿卿我我，一边又抛不开夏明珠，没了夏明珠的力量，他现在几乎就没有可以下手的口子。 本来嘛，要是周子言听他的安排，跟小雪恋爱的话，这事就成了，本来小雪又喜欢他，要面对的就只是父母那一关了，但父母再反对，周子言只要手段狠一点，让小雪有了孩子，恐怕就由不得父母的反对了。 可惜，周子言脑子进了水，说什么都不答应，只好另想他法了。 周子言正好借机闪人，跟江昊然摆了摆手，起身走了。 江昊然拿了手机给夏明珠回了一条短信：“我在吃东西，你在哪儿？” 夏明珠很快就回短信了：“在家睡觉呢，一到周末就补觉，哪儿都没工夫去，正好，我饿了，我来你那边，请我吃饭吧。” 果然跟子言说的一样，在别人的事情上，他的聪明劲儿就显现出来了。 江昊然赶紧给夏明珠说了地点位置，十几分钟后，夏明珠就到了，看来她也是早有准备的，脸上的妆容很精致，很吸人眼球。 看到夏明珠时，江昊然心里还是赞叹着她的美丽，说实话，仅谈容貌的话，夏明珠是跟他妹妹江雪雁一个级别的顶尖美女，比李安妮自然要强一些，而李安妮对他的吸引是小家碧玉的温婉。 夏明珠确实漂亮，漂亮中又带着泼辣的英气，斜斜入鬓的眉毛让人一看就有距离感。 周子言从餐厅出去刚上车，他的手机也收到一条短信，是江雪雁来的：“子言，在哪儿呢？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我们去看电影吧。” 周子言眉头一皱，迟疑了一下才回答：“不去吧……累，在家补觉，你也别出来了，就在家里休息休息吧，明天周一要上班呢。” 这短信一，江雪雁那边就没信息过来了，看来是把她得罪了，估计她在生气。 不过也好，省得再找借口，现在江百歌盯着他，他得越的小心才行，江雪雁就是颗地雷，是他打入百歌集团里最大的危险，以前想了一万种可能出现的情况，但什么情况都想到了却就是没想到这种情况，江雪雁居然爱上了他！ 叹息一声，伸手按了点火按钮，准备开车回去，手机铃声响了。 是江雪雁。 周子言不禁皱起了眉头，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按了接听键。 “别睡了，看电影呢，我都买好票了，快出来。”江雪雁短信没作用，电话打过来就很直接的说了，有点撒娇，有点横。 周子言“唔”了一声，掏出手机来说：“你说什么啊……没听清楚，糟了，没电了……” 说完就挂了电话，随即把手机关了机，这叫一不做二不休，得罪就把她得罪透吧，再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江雪雁对他好像是很认真的，要是自己对她不做得绝情一些，这样纠缠下去，江百歌恐怕忍耐度也是有限度的，可别因为江雪雁把他的计划给葬送了。 再说还有一点，周子言不想伤害他这个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第二次抽奖活动日期是后天，星期二，基础准备都妥了，新车也都开到锦湖苑广场上停放着了，这段时间，锦湖苑把能抽出来的人力都抽调出来，再把售楼部的女孩抽出来一半，都放出去在全城放宣传单。 第一次抽奖活动的成功，周子言预见到后天的活动应该是成功的。 开车回去后，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然后从车库里的电梯上楼，开了房间门后，一开门就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 只见乐小陶坐在餐桌边双手撑着下巴呆呆出神，一听到门响，抬眼看到他时，眼睛一亮，顿时像小鸟一样扑腾腾的迎了过来。 “子言，我买了菜回来做好了饭，打你电话却关机了，你去哪儿了？” “手机没电了。”周子言扬了扬关了机的手机，看了那一桌子的菜，不禁“恼”道：“哎呀，早知道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菜，我就不该跟昊然在外边吃了，这不浪费吗？” “你吃过了？”乐小陶才是真正的懊恼，她本来是想给周子言一个惊喜，谁想到他手机没电了，电话打不通，他在外面已经吃过了，这个惊喜也白做了，没有起到惊喜的效果。 周子言一见乐小陶的懊恼表情，笑着在她头上点了点，说：“你恼个什么恼啊，我就吃了一份羊排，没吃饱，你肯定也还没吃吧？过来，吃，可别浪费了！” 乐小陶一听就笑了，赶紧过去盛饭，陪着周子言吃饭。 要说乐小陶的手艺确实还不错，吃她的菜就跟川乡小吃一样，跟进馆子餐厅吃是两码事，各有各的特色。 周子言觉得很可口，吃了两碗饭，菜也吃了不少，还喝了一碗紫菜鸡蛋汤，然后叫道：“哎呀，吃撑了吃撑了。” 乐小陶放下碗筷，望着周子言一副很满足的表情。 周子言笑道：“小陶，这样可不行啊，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肥得跟一头猪差不多了，这形像要是坏了，以后怎么娶媳妇啊！” 乐小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别怕，没女人要你的话我要你，反正有我保底你就别担心了……” 话虽是无心的，但乐小陶确实有喜欢他的意思，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但行动上却早已经表露无遗。 这话一说，周子言本来想说两句笑话的，想一想，又停下不说了，乐小陶的意思他不是不明白，但他不能接受，他是来复仇的，谁知道他以后会是什么结局？ 别害了乐小陶。 乐小陶脸红了，捏着手指头扭捏了一阵，然后抬眼望着他说：“子言，我买了两张电影票，等会儿我们去看电影吧，电影名叫寄生兽，听说很好看。” 周子言一怔，心想怎么回事啊，今天都要他去看电影，真是碰巧了。 沉吟了一下，瞟了一眼乐小陶，见她一脸的期待表情，周子言心里有些融化了，点点头说：“那好吧，反正也没别的事，明天又要上班了，是该去轻松轻松。” 第一百节 女孩的心事最难猜 电影的时间不晚，下午六点半，现在才四点钟，时间还早，乐小陶收拾碗筷。 瞧着在厨房欢干活儿的乐小陶，周子言看得出来，乐小陶比以前消瘦了一圈儿，但精神却是极好，容光焕。 瘦是工作累的，从她上马锦湖苑的广告计划后，这段时间就是在拼命，但心情却是愉快高兴的，一是经济上的难关解决了，二是工作成就达到了她以前只能幻想而不敢奢望的层次，三是感情上也有了寄托，跟着喜欢的男人住在一起，这朝夕相伴的日子要多美就有多美。 刷了碗筷，收拾干净厨房后，乐小陶又去房间里换衣服，对着镜子换了一套又一套，不知道周子言喜欢什么样的装饰，最后选定了一套T恤碎花短裙，白色的高跟鞋，看起来青春靓丽，又化了点淡妆，对着镜子看了一阵，自己也觉得满意。 出来后就是一阵香风，周子言一看她这阵势顿时怔了怔，说：“哎……打扮得这么漂亮，香喷喷的这是去相亲吗？” 乐小陶脸一红，低了头说：“相什么亲嘛，我可不会去相亲。” 周子言笑了笑，没再说话，因为他觉得刚才随口说的话就不妥，俗话说得好，女为悦己者容嘛，打扮得漂亮还不是给她喜欢的人看，而她现在可是跟自己去看电影呢，是陪他呢，你说她打扮是给谁看？ 乘电梯的时候，从上层下来的还有两个男的，站在后边直瞄乐小陶的背面，即使从背面看，乐小陶的身材也是很好，进电梯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看到她的正面，漂亮女孩有谁不喜欢看？ 电梯间四壁是银色镜面，看得到背后人的动静，乐小陶咬了咬唇，挨近了周子言，伸手挽着他的胳膊，她这么做就是给别人看的。 到一楼后乐小陶拉着周子言出了电梯，说：“子言，我们走路去吧，没多远，就一个站，天天上班坐，回家也坐，走一下煅炼身体。” “也好。”周子言也不反对，出了小区后沿着公路往前步行，行人路林荫许许，边上的商店林林总总，这画面如诗。 “我要吃冰淇淋。”走了一段，乐小陶瞄见一间冷饮店，几个少年男女在买冰淇淋和饮料。 “好啊。”周子言笑吟吟的说：“你请我看电影，我请你吃冰淇淋，不能让你吃亏嘛。” 乐小陶笑着说：“你算得真清楚，那好啊，我就买贵的，让你吃亏。” 两份脆皮冰淇淋十块钱，周子言吃亏不了，两个人吃着冰淇淋一边漫步，到电影城花了半个小时。 影城在商厦的八楼顶层，下面七层再加地下一层都是商铺，顶层的影城只占一半的区域，还有一半是电玩城，人来人往，实在是热闹。 离开影还有四十分钟，周子言到吧台买了一桶爆米花和一杯饮料，跟乐小陶在等待区坐着等。 乐小陶掏了手机出来上网，见周子言坐着没事，顿时想起他手机没电了，放在家里充电，出来没手机确实不方便了，放眼看去，这坐着站着的人哪个不是拿着手机在拨弄？ 周子言笑了笑，盯着对面的电影宣传广告看，寄生兽是个日本片，讲的是一种外来物种侵袭人类的故事，这个国家最有名的就是奥特曼打怪兽，看看估计差不多吧。 电影开场是放映时间的十分钟前，剪票拿了三d眼镜进院，找到座位坐下来，乐小陶定的票是五排靠中间的位置，观影位置很不错。 塞了一颗爆米花到嘴里，乐小陶又偏着头问周子言：“子言，后天就是第二次抽奖活动时间了，你有信心没有？我……我怎么比第一次的感觉还要紧张哦！” 周子言笑着说：“你这人……工作的时候才工作，休息的时候就要休息，娱乐的时间就要娱乐，你把自己搞得紧绷绷的干嘛呢？女孩子想得太多会起皱纹，会老得快。” 乐小陶咬了一下大拇指，似笑非笑的说：“那你也给我来个保底，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怎么样？” 又来了！ 周子言头疼，乐小陶的话虽然是像开玩笑一般，但他知道，乐小陶这是假戏真做，试探他的口风。 “我啊，家穷人丑，你太漂亮了，我哪敢保这个底，哈哈……电影开始了。”随便敷衍了一句，刚好灯灭电影开始了。 乐小陶也就此停了话，开始专心看电影了。 两个人一开始就没注意到，他们座位后面一个戴着墨镜和帽子的女孩盯着他们两个生闷气。 周子言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坐在他们后面的女孩是江雪雁！ 江雪雁以前接送过周子言，虽然不知道他具体住哪个小区哪栋楼，但肯定是这附近了，所以她买的电影票也是米兰春天附近最近的一个影城，打电话给周子言，他却说手机没电了，又没别的联系方法，又不知道他的地址，打电话问哥哥江昊然，江昊然也不知道周子言的地址，因为他还没去过周子言新住的地方，她也没办法了。 在电影院纠结了一阵，周子言不来，江雪雁也没心思看这个电影，准备离开的时候，却没想到周子言居然出现在这个电影城了，跟他一起的还有乐小陶。 江雪雁那个气啊，一时无法形容，就近买了副墨镜和帽子戴上掩盖，然后进去坐在他们后一排，听着乐小陶跟周子言“调情”的话，又是气恼又是嫉妒，这哪里是手机没电嘛，这明明就是找借口推了她跟乐小陶花前月下。 江雪雁忍住没吭声，偷偷的拍了些照片，录了音，不过她就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她就没竞争过乐小陶？ 是没她漂亮吗？显然肯定不是，肯定也不是家庭经济原因，周子言显然不考虑这些，要不然乐小陶是比不过她的。 周子言这个人，江雪雁一直是看不透，第一次见他时，是在百歌大厦门前，她看到周子言一个人去帮老婆婆推垃圾车时，她就感动了，这是一个善良的人。 后来一连串的来往中，尤其是那一次野外露宿，周子言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救她和她哥哥，她就彻底爱上了这个人。 其实一开始，江雪雁是很讨厌周子言的，不因为别的，就因为他是哥哥的朋友，在她心目中，哥哥的朋友就没有一个好人，但恰恰周子言让她改变了想法，哥哥也是有真正朋友的。 但是周子言对她的示好，以及爱意表露都统统视而不见，开始她以为周子言是智商高，情商低，但后来她就弄明白了，周子言不是情商低，他聪明得很，不可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但他从没明白的接受过。 什么欲擒故纵啊，做什么手段啊，恐怕统统都是假的，周子言就是不喜欢她！ 尤其是今天在电影院的巧遇，江雪雁才明白，周子言不接受她是心有所属，他喜欢的是乐小陶，但是她不甘心啊，这么多年来她第一次真心喜欢一个她自己喜欢的男人，却要不到，这种感觉真是无法形容。 可越是这样，江雪雁越是下决心要把周子言追到，一是不服气，二是真喜欢周子言。 周子言越是不接受她，江雪雁也越觉得他的可贵和可爱，换了别的男人，肯定不会放过倒追的她，一脚踏两船甚至数船的事比比皆是，男人不滥情至少能看出他的人品。 乐小陶的底，江雪雁不是特别清楚，毕竟以前对她不是很注意，认识她也是因为周子言选择她们金凤凰广告公司合作，但从几次碰面的情况来看，乐小陶给她的印象是小家碧玉的气质，单纯，聪明漂亮，但无论怎么说，她都觉得乐小陶方方面面应该是及不上她。 但这说不清楚，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情人眼里出西施，谁知道周子言眼里的她是什么样子？ 江雪雁根本就没有心情看电影了，坐在后面生闷气，好在前面这两个人倒没有什么出格的私情动作，连手都没拉。 电影里有很多血腥和恐怖镜头，乐小陶到底是女孩子，胆小，看得尖叫，后来感觉不好，怕影响别人观影，不敢叫，爆米花也不吃了，靠近了周子言，一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胳膊。 江雪雁在后面看得清楚，呼呼呼的直喘气，心里虽然恼火，但见周子言并没主动去拉乐小陶或者抓她的手，还是好受了些，但这样瞧着喜欢的人跟别的女孩一起，那滋味别提有多难受了，再说江雪雁由小到大都没受过挫折，没受过委屈，天之娇女啊，公主一样的人，从小就是众星捧月一般，她哪里经历过她喜欢的人不喜欢她的事情？ 周子言看得很有兴趣，原本以为只是个奥特曼打小怪兽类似的故事，没想到这剧情脑洞大开，很吸引人，特技也相当不错。 不过电影是看得开心，却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后排的江雪雁，因为江雪雁戴了帽子和墨镜的伪装，一是没有意去仔细看，二是也没怎么回头看，所以没注意到。 电影看完后，灯打开，周子言见乐小陶脸色又白又青，吓得够呛，不禁笑道：“你呀你，这么胆小还要来看这种电影？以后可别再叫我来看电影了哦，我就特喜欢这种惊险恐怖的。” 第一百零一节 情伤 出去后，顶层玻璃窗外一片霓虹，身周语声嚷嚷，乐小陶看电影时的恐惧才消失了，感觉才从虚拟世界回到现实中来，跟着去洗手间。 周子言到吧台处又买了两杯热奶茶等着，一会儿，乐小陶清清爽爽的出来，脸色好多了，把奶茶笑着递给她：“来，喝杯热奶茶。” 乐小陶接过奶茶喝了一口，笑着说：“以后还要来，多看才能练胆儿。” 两个人肩并肩的去电梯口，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身侧后的江雪雁，即使看到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江雪雁的帽子遮了一半的脸，又戴着副硕大的墨镜，只要她不说话，熟人都认不出来。 从来都不会为了男人心痛嫉妒的人，现在却心痛得滴血。 江雪雁跟着进了电梯，站在周子言和乐小陶身后，说实话，她真想当面质问一下周子言，为什么不接听她的电话，为什么不答应跟她一起看电影却跟乐小陶一起来看了？ 但理智又让江雪雁没有跳出来问周子言，因为她师出也无名啊，因为周子言从来就没有答应她的情感表白，不是她明言正顺的男朋友，也没有脚踏两只船，他就算跟任何女孩谈恋爱也正常的。 再说，江雪雁还感觉到，如果她现在跳出来跟泼妇一样跟周子言大吵大闹的话，她都可以预见跟周子言的关系必将破裂，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她不能放开这个她第一次喜欢上的男人！ 女人啊，总是矛盾的。 周子言没开车来，江雪雁在后面远远的看着他和乐小陶并排走上行人道，她也远远的跟着，她忽然想看看，周子言是送乐小陶呢，还是跟她有更亲密的关系，看着这两人像情侣一样逍遥的慢步回去，她心里又难受又保佑周子言只是送乐小陶回去，不会有别的，一路上周子言和乐小陶也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动作，这让她心里还算好受了点。 回到米兰春天，这一带江雪雁比较熟，因为来接过周子言几次，都在小区外边附近的路边，所以她估计周子言就住在这一带。 但乐小陶也没去别的地方，一直跟周子言一起，难不成他们两个真的住在一起？ 江雪雁脸色阴沉沉的跟在后面，跟着两个人进了一栋楼，大楼里进出的人比较少，周子言按了电梯按钮后电梯门开了。 江雪雁把帽子压得更低了些，进电梯后站在了周子言和乐小陶后面，进去的时候顺手按了一下22楼，那是顶层。 周子言伸手按了一下“19”，乐小陶则没动，因为电梯里还有别人，所以她也没说话。 两个人都这么自然的进了大楼，如果只是送一送的话，也不会送到楼上房间里去吧？既然送上楼到房间了，那关系能一般吗？ 江雪雁越想越心痛，十九楼很快到了，周子言和乐小陶出去后直接向左边去了，就在电梯门要关上的那一刹那，江雪雁把手伸到电梯门缝中挡了一下，电梯门又打开了。 江雪雁闪身出了电梯，在转角处藏着身伸头往左边看了看，周子言正好在按密码锁开门，门开后，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了，乐小陶转身关门，周子言在前边说道：“哎呀，好累啊，我先洗个澡，早点睡，明天要上班。” 这句话说得比较大声，江雪雁听得清清楚楚的，乐小陶关上门后，江雪雁已经软软的蹲下身子了，眼泪不争气的涌了出来。 这两人都同居了，她还怎么争？ 这一刻起，江雪雁脑子里就一片空白，满眶眼泪，也不知道是怎么下楼的，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好一阵，实在忍不住了才在路边花台上坐下来，把帽子墨镜都扔了，捂着脸嘤嘤哭泣。 “小姐，什么事啊？有什么需要吗？” “小姐，出什么事了？” 江雪雁这一哭，过路的几个年轻男的就凑上前去问她了，这么漂亮的女孩伤心哭泣，他们是不介意“帮忙”的。 江雪雁毫不客气的恼了：“关你什么事！” 几个男人见江雪雁不给面子，虽然哭得楚楚可怜，但对他们却毫不给脸色，都不禁讪讪起来。 江雪雁摸出手机来给江昊然打电话：“哥，你在哪儿呢？来接我……我在米兰春天小区外边的路上。” 江昊然这时候正陪着夏明珠吃饭，夏明珠才吃几口，江雪雁的电话就来了。 “明珠，我妹妹打电话给我，听声音她好像在哭，我得马上过去……”江昊然站起身对夏明珠说。 “呃……”夏明珠一愣，也赶紧把筷子一放，站起来说：“昊然，那我跟你一起去。” 夏明珠跟江雪雁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说呢，江雪雁在她心目中是个相当有自制力，也相当聪明冷傲的富家女，几乎从来就没见过她哭的样子，也从来没想像过她会哭，这时听到江昊然说她在哭，也不禁猜测起来，究竟是什么事让江雪雁这个天之娇女哭了。 “也好。”江昊然听到妹妹给他打这个“哭泣”电话，心里也有些慌乱，他虽然一心想从妹妹手中把江家产业夺过来，但从小就对妹妹疼爱关心，跟她的感情很好，不管现在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想赶紧赶过去。 夏明珠是坐出租车来的，她没有开车过来，正好，坐江昊然的车，因为她想过，既然是来跟江昊然增加感情的，她就别开车来了，不然两个人都开了车，去哪里就各开各的车，哪有乘一辆车的好？ 江昊然开车急急的赶过去，到了米兰春天小区那一带后就减靠边慢慢转过去，一直转到正面那一边时，夏明珠指着前边道：“那儿……在那儿。” 江昊然也已经看到了，妹妹坐在那儿很无助的埋脸抽泣，他赶紧停了车，夏明珠还先他下车，快步走过去。 “江……小雪，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夏明珠蹲下去问她，本来是准备叫她“江董”的，但一想她现在跟江昊然是这种关系了，以后就是她嫂子，所以也就没叫江董，亲密的叫了声“小雪。” 江雪雁抬起脸来，一脸的泪痕，泪花了眼，这个样子把夏明珠还真的吓到了。 紧跟来的江昊然也给吓到了，赶紧扶着她问：“小雪，什么事？出什么事了？” 看看四周，夜幕中，来往的人并不少，看这样的环境，应该不会有见色起意的歹徒吧？ 如果是抢劫的话，妹妹应该不会哭才对，她绝不是丢失点财物就会哭的人，除非是…… 江昊然心里也恐惧起来，让妹妹这么伤心，会不会是被歹徒那个了？ 江雪雁已经失去理性了，哭着说：“哥，周……周子言他欺负我！” 一听说是周子言，江昊然一下子就放心了，一，周子言不可能会对妹妹做那种无耻的手段，二，他中午才劝过周子言，让他跟妹妹展感情来进行他们的计划，但周子言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怎么可能对妹妹做那种事？ 假如真的做了那种事，对他江昊然来说，也许是一件好事，妹妹可能铁定会跟他了，那对他们的计划就是个大进步。 江雪雁实在是太伤心了，肝肠寸断一般，一把搂着哥哥就嚎淘大哭起来。 江昊然把她往车上扶，车子开了敞蓬，扶着她坐到副驾位上，夏明珠则坐到了后排，敞蓬车的后排比较窄小，短时间乘坐还是没问题。 坐到车上后，江昊然又扯了一张纸巾出来，偏过身子去给妹妹擦了眼泪，然后问她：“小雪，到底出了什么事？子言怎么欺负你了？” 江雪雁不哭了，但眼泪却仍然是止不住的流，只是没哭出声音来，就是不说话。 江昊然恼了，说：“我打电话给他，我……我……我弄死他。” 这个话当然是说给江雪雁听的了。 江昊然也怕形势真不受控制了，妹妹回家跟父母一说，以他父亲的性格，立马就把周子言打入九层地狱去了，一旦周子言在百歌集团没有立足之地的话，他们的计划就得直接腰斩了，所以他得把妹妹安抚下来。 江雪雁一见哥哥掏出手机来就要给周子言打电话，倒是一伸手抓着了他，说：“哥……你……你别打电话……” 江昊然一怔：“为什么？” 江雪雁抽泣着说：“哥，我还……还不想让他知道。” 江昊然大奇，脱口而出：“什么？你……你怀孕了？” 妹妹说不想让周子言知道，他脑子里马上就想到妹妹是怀孕了，但周子言明明就不同意跟他妹妹展成恋人，怎么又让他妹妹怀孕了？这搞的是哪一出？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啊？这家伙竟然对他也明里一套，暗中一套了？ 本来在抽泣伤心的江雪雁一听到哥哥这突兀的话，顿时哭也止住了，忍不住又羞又恼的道：“你……瞎说什么呢？你才怀孕了呢！” 见妹妹这个表情，江昊然又明白了，子言跟他妹妹绝没生什么，但既然没生什么，妹妹怎么会这么伤心？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你赶紧说，都急死我了。”江昊然是个急性子，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事，越的着急起来。 第一百零二节 偏心 “他……” 江雪雁瞄了瞄夏明珠，哥哥来了后，她的脑子也渐渐恢复正常了，也恢复了她应有的理智和冷静，如果只是哥哥在场，她就直接说了，但还有夏明珠在场，她就不想说了。 夏明珠一看就明白了，当即说道：“昊然，也不早了，你跟小雪回家吧，我自己搭个车回去，早点休息吧。” “那我先送你回去。”江昊然也明白妹妹的心思，但要让夏明珠自己搭车回去显然就不妥了，正要跟她打好关系的时刻，怎么能冷落她呢？ 越是小节就越是要注意。 也不由夏明珠再说什么，江昊然就开车了，夏明珠住的地方他当然知道，直接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夏明珠有些恼懊，她今天是想跟江昊然商量一下父母见面的事情，她觉得她的父母终究是层次低了，尤其是她的哥哥嫂子，怕他们来会把事情搅黄，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是她的目标，是她最期待盼望的目标，就要到达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这事变黄。 不过现在是没机会说了，还是等明天吧，明天再跟昊然说说。 送到夏明珠住的小区门口，夏明珠就说道：“昊然，就在这儿吧，我自己走回楼。” 也不过就是两三百米的距离，江昊然点点头，停车等她下车后又关心的叮嘱了一下：“早点休息。” 夏明珠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江昊然调了头上路，然后按了软蓬的电动按钮，把车子封闭起来，一边开车一边问妹妹：“小雪，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雪雁牙齿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印，恼怒的说：“哥，周子言跟那个乐小陶同居了！” “他们同居？”江昊然顿时张口结舌，“不会吧？” 江雪雁恨恨的说：“那你要不要去看看？我跟着他们亲眼看着他们一起回米兰春天小区房子的，住在十九楼o2号房，你知道吗，我最气的是，我下午给周子言打电话叫他看电影，我知道他住米兰春天这附近，所以买的电影票也是这附近的，就在电影院等他，打电话给他说了，他说没听清，然后又说电话没电，接着就关机了……” 江昊然点点头说：“这我知道啊，你当时不是打电话给我问他住哪儿吗，我的确不知道他住哪儿，你就是为这个生气哭了？” 江雪雁哼了哼，说：“我是这么容易哭的吗？告诉你，我在电影院后来就看到周子言跟乐小陶去了，两个人卿卿我我的买了饮料爆米花进去看电影了，看电影时还挽着手……你想想，我打电话叫他看电影他不来，却跟乐小陶来了，你说我伤不伤心？” “就这？”江昊然摊着手讶然问她。 “难道这还不够？”江雪雁沉着脸说。 江昊然不禁苦笑起来，沉吟一阵才说：“小雪，你要我怎么说呢？你从来都比哥哥我聪明，怎么会变得这么傻了？周子言跟你又不是明言正顺的恋人关系，他未娶，乐小陶未婚，未婚男女谈恋爱正大光明啊，别说他们还不一定就是恋人关系，就真的是，你也管不了啊，他们既没伤天害理，又没违背道德礼法，你说是不是？” 江雪雁自然想过这一层了，嘟着嘴黑着脸说：“哥，你说的我都知道，可我喜欢周子言，我喜欢他，看到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我就心痛如绞！” 江昊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妹妹对周子言这么死心踏地，子言却偏偏不接受她，事半功倍的办法他不用，却偏要用难如登天的法子。 搞半天原来就是这么个事！ 闷着想了一会儿，江昊然忽然又问江雪雁：“小雪，你说……看到他和乐小陶进了同一间房子没出来？” “可不是吗！”江雪雁气呼呼的回答，看表情真是恨不得就去那房间里去抓奸了。 江昊然也有些恼，这时就想起他问过周子言的，白天说去他住的地儿找他，结果他说在外头，赶过来会面却又花了不短的时间，明明就是从家里走的，他这么做，确实是有鬼，妹妹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这家伙多半是跟乐小陶同居了。 周子言这个人也是个性格倔强，九牛都拉不回头的一个人，他要是跟乐小陶同居了，那就可能劝不回头他跟妹妹的感情事了。 江昊然还真是想不通，周子言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可以省几十年的辛苦打拼就能成功的捷径他不走，却偏偏要去万里长征，并键是现在走万里长征也不一定能成功啊，乐小陶虽然也算漂亮，但无论从哪方面讲，她也远远不及妹妹小雪啊，他为什么瞧得中乐小陶却瞧不中妹妹小雪？ 江雪雁沉着脸，想起她在电梯口听到周子言对乐小陶说的话就难受。 江昊然看看要到家了，赶紧劝着妹妹：“小雪，等会儿回家后你可不能跟爸妈说这些啊，他们要知道这事，爸爸指不定就把子言给开了。” 江雪雁捏着粉拳说：“我怎么会说这个？周子言是我的人，我一定要把他夺回来，无论如何我都要他回心转意到我这儿来，哥……” 说着她抬眼盯着江昊然道：“你明天找关系去公安局查一查乐小陶的底儿，她家有什么人，家住哪儿，在哪儿念的书等等，她所有的事情你都给我查清楚！” 江昊然苦笑道：“瞧你这难为我的，我又不是公安局长，我又混得差，你还交待我去干这个？” 江雪雁哼了哼，说：“哥，你帮不帮我？我又不是不知道你那般狐朋狗友里是哪些，高明他爸不是东城分局的公安局长么？” “好好好，我去试试，我去试试。”江昊然赶紧点头投降了，本来他现在是真没心思去找那般狐朋狗友了，但妹妹这架势是不帮不行了，现在这个关键时刻，跟妹妹的关系打好比什么都重要，就算父母对他防患起来，但妹妹肯定跟他会跟以前一样，他们多半是不会把这个秘密告诉她的。 见哥哥答应了，江雪雁拿纸巾把泪痕都擦了干净，然后又叮嘱他：“哥，等会儿回家后你可不能在爸妈跟前提子言的坏话，要说也得说他的好话，千万不能在爸妈那儿给他打了坏的印象分。” 江昊然又苦笑着点头，心想她这也是剔头担子一头热，妹妹对他再好，但周子言那头不热又有什么用？ 要不明天再劝劝子言，把妹妹对他的感情说一下，妹妹对他绝对是真心实意的，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想的什么玩意儿，妹妹倒贴上来他居然还歪腻着不答应，要是给别的男人知道了，还不拿唾沫淹死他了！ 回家了，到院门处，保镖把门打开，江昊然开到院子里的空地上停放好，然后跟妹妹都下了车。 客厅里亮堂堂的，爸妈都在沙上坐着聊天。 江百歌一见到进门的江昊然，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冷淡淡的问他：“不是在医院么？怎么就回来了？” 跟着又见到后面进去的江雪雁，江百歌脸色又云开雾散：“呃……小雪也回来了？” 吴美仪站起来迎她：“小雪，你脸色好差，哪里不舒服吗？” 江雪雁摇头说：“妈，我挺好的，没哪儿不舒服，去看了一场电影，挺吓人的，然后跟哥一起回来。” “电影里都是假的，有什么好怕的？”吴美仪笑笑道，“既然又那么怕，以后就别看那些鬼啊怪的，自己吓自己呢。” 吴美仪说完后又招手吩咐佣人：“秦妈，去给小雪盛一碗参汤来。” 江昊然见父母的注意力几乎就在妹妹身上打转，关心这情溢于言表，而他，差不多已经被忘记了，心酸的同时，报复的念头就更强了。 “我不喝。”江雪雁一口回绝，然后起身往楼上走去，“爸妈，我累了，回房间洗澡先睡了。” 看着江雪雁上楼，吴美仪对丈夫说：“百歌，女儿有心事了。” 江百歌点点头吩咐：“你上去看看，该劝的劝，该安慰的安慰。” 他心里猜测着，女儿从来没有这种情绪过，难不成是情感问题了？ 一想到情感问题，江百歌就想到周子言，脑子里就浮出他的影子，女儿要是有情感上的问题，怕是与他就分不开关系了。 虽然跟周子言有君子协室，但这事谁也不敢保证他就没对小雪存那种念头，女儿单纯，虽然聪慧，但情感经历却是一片空白，怕是经不住周子言的哄骗。 凡是门不当户不对的男人接近女儿，江百歌把对方定了性，一定是骗他女儿的。 江百歌绝不允许这种事情生。 看到父母这时候把眼神和注意力都投到他身上了，江昊然才回答他父亲：“爸，我的腿伤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去街上到处逛了逛，看看有没有哪儿合适的，转了几圈，后面小雪给我打电话说要吃东西，我们就一起吃了才回来的。” 江百歌沉默着，江昊然跟小雪感情好是从小就有的事，江昊然虽然不学无术，但对小雪却是真的好，小时候为了小雪不知道跟人打了多少架，尤其是中学那阵。 第一百零三节 我说的是真话！ 不过自从知道江昊然不是他亲生儿子的秘密后，江百歌对江昊然的厌恶就升级了，原来对他是无可奈何，现在却是毫不遮掩的厌恶了！ 这事儿也怪不得太太吴美仪，她那时确实是为了自己好，只要不是她背叛自己跟别的男人生下的江昊然，那这事就没有丝毫怨恨她的理由。 事实上，吴美仪对他江百歌确实是全心全意的，对她，江百歌除了有一点心结外，其他都没有什么能影响到夫妻的感情。 不过那个心结也太久远了，久到江百歌都想不起来，甚至是不愿意去想了。 那个不声不响就消失了的女人，据说是拿了父亲二十万现金就消失了的女人，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百歌集团在三年前达到了巅峰，去年持平，今年上一季财报略下滑百分之零点一七，数字是不大，但这却是个警报，是不是预示着百歌集团已经过了巅峰期？ 如果不求变，百歌集团的未来不容乐观，江百歌陷入深深的沉思，一派繁荣景象下的百歌集团，如果没有一个足够睿智和远见的领袖，其实是很可怕的。 江百歌自己也深知这一点，但要大刀阔斧的对企业做出大动作是很难很难的，会有各方面的因素，但求无过不求有功的安稳派，心里已抛弃的假儿子和可惜身为女儿身的小雪这两个继承人家族派，如何选一个能领袖百歌集团的领导人，这是他目前最大的难题，好在他自己至少还可以站岗五到十年，但之后呢？ 目前集团内也不是说没有人才，但有大局观和远见的人才却几乎没有，锦湖苑的夏明珠算是比较不错的，本来也有心把她提一下，但她跟江昊然关系近了的话，就只能pass掉了，另外一个人倒是比较合他的心意，就是周子言，这个人能力相当强，把他放到锦湖苑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他居然就给折腾出锦湖苑几年都达不到的销售业绩，如果把他放到更高更重要的位置上呢？ 但这个人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一是他跟江昊然是朋友，不放心，二是他跟女儿雪雁走得近，不允许，好在他现在的位置低，不重要，由他再折腾一段时间，以他目前做出来的成绩对公司也是有利无害的，只要能给公司带来可观的利益他又没有什么损失，何乐而不为呢？ 跟周子言也谈过两次了，可以肯定他对小雪是真没有什么想法，当然他的真实意图是不知道的，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但是不管他是什么意图，只要表面上没对小雪有企图，只要让小雪是一头热，以后慢慢总有手段让她死心，要是过于干涉，这只会惹得女儿对他怨恨，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江昊然瞧着他老子低头沉思的样子，还是恭恭敬敬的说了一下：“爸，妈，我回房休息了，明儿个还要早起去找店面。” “好。” 江百歌只淡淡的回答了一个字，这还是觉得江昊然确实改变了，要是换了以前的江昊然，他又知道了江昊然的身份底细，那对江昊然就绝对不会有好脸色，甚至可能连一个字都不会说。 看着江昊然上楼，吴美仪有些奇怪的问江百歌：“百歌，我觉得好奇怪，这……昊然怎么会忽然转性了？以往他哪天晚上会这么早就回来了？这么早就早早回房睡觉，这不像他的作风啊……” “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他的事……你就别管了，任他自生自灭吧。”江百歌依然淡淡说着。 把手里盛着龙井茶的杯子慢慢转动着，想了想又对吴美仪说：“还有个事跟你说一下，江昊然可能要结婚了，女方是你认得的，是夏明珠，锦湖苑的总经理夏明珠，我已经答应他们了，这事我不打算大操大办，你来负责吧，随便应付过去就得了。” “夏明珠？”吴美仪怔了怔，她还真没想到，怔了一会儿才说：“这算是江昊然有福气了，这女孩儿我接触过，有能力，相貌也是拔尖的，但是……” 说到这儿，吴美仪望着江百歌摇摇头再说道：“百歌，这夏明珠能力越强，就越不是我们要接纳的人物，你要答应他们结婚的话，以后就不能让夏明珠在公司里了，这女孩儿城府很深，要让她在公司里任重要职务，以后会是麻烦，更是小雪的麻烦。” “我当然知道。”江百歌点点头道，“我早有计较了，等他们结婚后我就投个千把万设个新项目，然后完全交给夏明珠去打点，好坏都由她，做得好，是她跟江昊然的福气，做不好，那是她跟江昊然的命，现在锦湖苑这边正红火，忽然把她撤掉的话有些不妥。” “那行，你知道就好。”吴美仪见他有打算也就不多说了。 三楼江昊然的房间。 房间很大，有衣帽间，卫生间，电脑室，卧室，大阳台，整套过一百平方，但他这个套房还是江家偏小的一个，妹妹江雪雁的房间更大，整个三楼就他和妹妹江雪雁两个人的房间，四楼是客房，二楼整层是父母亲的卧室，更豪华更大。 江昊然回房后，打量了一下他这个有十多天没回来过的房间，佣人打理得很整洁干净，在大床上仰脸躺了一会儿，又起来到阳台上。 阳台上放着一架米德16英寸折反式高倍高清天文望远镜，折合人民币二十六万四千元，像这样高价奢侈的东西，他这屋里比比皆是，随便从角落里拖一件出来就能当普通人吃好几年的饭。 不过以前的江昊然可从来没有在乎过，以前他每天的活儿就是花钱，除了花钱就还是花钱。 这架高倍望远镜买来他也不是为了看星星看月亮，他可没那兴趣，他也不是天文爱好者，他买这望远镜的目的就是为了看远处高楼大厦那些房子里的女人，从窗户和阳台上偷瞄的刺激还真的无法形容。 但是现在江昊然没那个心情了，想了想，把望远镜收了起来，拿到衣帽间放进角落中，再出来把他所有的奢侈品都清理出来，放到角落中去。 他的车子不准卖，但他以前买了那么多的奢侈品却是可以卖的，那么多东西几乎有一半是从买回来就没用过的。 现在连他的零花钱都给压缩了，保不准以后全部都拿掉都有可能，他得未雨绸缪，以前他还敢跟他老子跟他妈顶嘴，要这要那，但现在已经知道他不是江家的亲生儿子了，而且他老子也知道这个秘密了，他还能，还敢那么做吗？ 忙活一阵，然后洗了个澡，把手机调了个闹铃，定在了早上七点钟，然后躺床上睡觉，但又睡不着，这么早就在家里睡觉，他以前可从来没有过，一天两头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唯独不会规规矩矩的在家里守着，想归想，真痛改前非，与旧习一刀两断的时候，才觉得那也不容易。 呆在床上思来想去，睡不着，又拿手机玩，想了想就给周子言了个短信。 “子言，你跟乐小陶同居了？” 米兰春天，十七栋，十九楼，o2房。 乐小陶正在厨房里煮元宵，市里买回来的小汤圆，晚上少少吃一点宵夜，白天补够了觉，晚上又不想睡那么早，明天周日还可以休息一天。 手机早充满了电，看电影回来后正拿了手机看新闻，“叮”的一声，短信来了，是江昊然来的。 打开短信一看，周子言顿时吓了一跳，心想他怎么知道的？ 沉吟了一下才回了短信：“不是同居，是同住一个屋，那天房屋中介打电话叫我去看房，我去看了，只是没想到她带我去看的就是乐小陶的房子，本来我是不租的，我想单人独居，不喜欢跟人合租，但当时乐小陶求我了，正好她母亲治病，家里急需用钱，所以我才租了，她的房是两室两厅的，我们各住一间。” 隔了一会儿，江昊然回了信：“你说我会信吗？” 周子言梗了一下，说实话，换谁也不信，他自己也不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叹了口气，然后又回：“你爱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江昊然了个“哈哈”，又说：“那真巧，你去租房，中介介绍的刚好是跟锦湖苑有经济往来的客户小妞，刚好小妞的母亲生病需要钱，刚好又遇到你这个有钱又善良的大款，困难解决了，你也跟美女小妞住一起了，皆大欢喜，子言，我觉你是不是华盖爆头了？” 周子言苦笑起来，想了一会儿才回答他：“我问心无愧啊，我说的全是真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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