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之呆萌小军师 - xp1024.com
《逆袭之呆萌小军师》


第一章 第一次感情流露

“生了,夫人生了。”灯火通明的将军府里一个经验老成的接生婆正在接生将军的第一个嫡子。剪断脐带,擦了擦夫人的汗,她就用襁褓裹住里面的婴儿急急忙忙跑出去。

“将军,是个…”接生婆话没说完,突然身后窜出一个黑衣人,锋利的匕首划过她的颈动脉,一刀毙命。

“传播开,我将军府喜得贵子。”男人轻轻抱起啼哭的婴儿,小心掀开一点襁褓,又急忙盖好,怕婴儿着凉。他原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如果逼到绝路上,就只有这一种方法,摆脱险境了。

“是”黑衣人不在说话,一个翻身消失不见了。

“不好了不好了。”产房里原本松了口气的奴仆在擦拭到夫人的下身时,看到了一大滩的血迹。“夫人大出血了快叫大夫啊。”

男子抱着婴儿冲了进去,躺在床上的妇人脸色苍白,无任何血色。

“阿羽”男子轻轻的抚摸妇人的脸庞。“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该叫什么比较好呢。”

妇人在朦胧间醒了过来,虚弱的对男子笑,手轻轻的摸了摸婴儿的脸“全凭将军定夺,不过,妾身觉着小名就叫“月儿”吧,想起第一次见到将军的时候,那个月亮就很…”

一旁的奴仆哭红了眼,“将军,夫人她…去了。”

男子红着眼睛,拉起妇人的手贴在自己的脸庞,“这个名字真好听,小名就叫月儿了…真是的,你都没好好看看我们的孩子啊。”男子痛苦的低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将军…”

“都退下吧,阿羽睡着了,不要吵醒她,春希抱着少爷去奶妈那里吧。”

“阿羽,我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我只是想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月儿不需要功成名就,只要平平安安的就好了。我想,你也会同意我的做法的,是吗。”男子吻了吻妇人的嘴唇。



十年后,“月儿,叫爹爹。”男人期望的看着只顾着自己读书的嫡子,却得不到甚至一个抬头,心不由得凉了半截。他看了看一旁的蓝衣男子,男子微笑示意将军出去说话。

“君安,十年了。为什么月儿还是这个样子。”男人眼里是无奈与痛苦。

“我十岁便随师父来到将军府,当时起因是三岁的月儿却无法叫声爹爹,不哭不笑,没有一点感情。将军找遍京城的神医却无法医治。就连御医来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现如今,也七年已过,师父也离去,却仍没有找到病因与治疗方法。小生不才,已不敢再留下耽误少爷的治疗。”男子微微拱手,请求离去。

“既然如此,就不留…”将军话还没说完,书房的门推开了。

贺安月静静的看着门口说话的两个人。手指轻轻指了指中年快要白发的将军,又突然上前抱住了男子。结结巴巴的说着“不,不走。”

少年与将军皆是一震。十年来,贺安月第一次表达自己的想法,第一次开口说话,竟然是为了留住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当年月儿的庶出哥哥离去的时候,她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一心一意的看着《兵法》。

君安,也就是那个蓝衣男子,复杂的看着扑倒在自己怀里的少年,和月儿相处了七年,第一次见到月儿会主动亲近别人,竟然是为了留下自己,君安发现自己的心突然强烈的跳动了一下。

但是很明显,将军才是那个更兴奋的人。“月儿,来爹爹这边。”在沙场上无敌天下的斩邪将军,竟然会傻笑着半蹲下张开双臂,让天下人知道,怕是早丢光了大夏国的脸。

君安轻轻拍了拍月儿的肩膀,半蹲下来悄悄的对月儿说“月儿,爹爹在那边,过去抱抱他,哥哥就不会离开了。”

贺安月纯净的眼眸看着君安,仿佛能看到他的心底,不由得君安慌张了一瞬间。不过,下一秒,贺安月就离开的他的怀抱,没有一丝的犹豫,就扑向了将军的怀中。

“哈哈,君安,这会怕是走不了喽。”将军贺飞一把抱起自己的嫡子,响响的在贺安月的脸上亲了一口。

“不愧是爹爹的好…宝贝。”将军的胡子扎在贺安月细腻白净的脸上。贺安月不适应的扭了扭身子,但并没有多大的排斥贺飞的亲近。

君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看着这对似乎刚刚开始亲近的父子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贺飞轻轻拍着已经睡着了的贺安月,低声对君安说“你考虑下一步如何医治月儿吧。”

君安看着走远了的将军,和他怀里的宝贝儿子,不由得轻笑,这次怕是走不了了。

从那天起,君安就成了将军府里除了将军,权力最大的人。将军下令,君安可以带着少爷去任何地方,不必禁止,不必上报。

君安看着沉浸在书籍中的贺安月,打了个响指,“月儿,想去街上看看吗?”

贺安月并没有搭理君安,出乎君安的意料,他以为那天贺安月的维护已经说明他进入了贺安月的世界,但似乎是他自作多情了。

“月儿没有想要的东西吗?我们可以一起买。”

贺安月抬起头,看着君安,“安,书。”

贺安月不与人交流,不说话,不亲近任何人,也不允许任何人过分的靠近,但他从小便会拿着书籍仔仔细细的看着,这几年下来,生生把将军府书房里的全部关于兵法的书籍看完了,这估计是他第二遍翻阅所有的书籍。

君安准备摸摸贺安月的头发,但手还没有放上去,贺安月就不习惯的躲开了。

君安收回手,拉起贺安月的衣袖,离开了书房。“春希,若将军回来了,便告诉将军,我带着少爷去街上走走,不必担心。”

“是。”春希站在门外,看着离去的两个人,少爷是她一手带大的,看着少爷不亲近任何人,她也很伤心,想起了过世的夫人,春希眉头更是皱了起来,希望少爷能早日康复,不要再像个没有感情的人,叫人担心了。

第二章 将军的傻儿子

二人出门的时候,正逢着上午交易的高峰时期,热闹的东街上人来人往。而此时酷暑当头,贺安月的衣服又是皇上赏赐下来的布料做的,甚是丝滑。在人挤人的街上,君安很难抓好贺安月的衣裳。

前面正好有家首饰店开张,人们都在等着挤进去挑选好货,突然人潮涌动,君安不小心没抓紧贺安月的衣裳,就在人流中与贺安月走散了。“月儿,月儿”君安慌了神,这是月儿第一次出门,怎么就走丢了呢。君安不敢乱走,就站在原地,等到人们都走的差不多时,这街上哪里还有贺安月的影子。

此时,被人流挤到一旁的贺安月找不到君安,他也不习惯身边有这么多人,就随着人群的逆流往上走,渐渐的,人不是那么多了。贺安月开始抬头去看,十岁的贺安月也只能看到小摊上的小饰品,和那些专门为小孩子准备的玩意和零嘴小食品。

早饭只喝了几口鱼羹的贺安月被街边包子的香味吸引住了。

“小朋友,想吃包子吗,又大又圆的大包子。”贺安月身后出现了一个身穿普通褐色布料的中年男人,脸上有一道刀疤,右手小拇指也没有了。可惜,贺安月没有理他,只是自顾自的看着笼里白白嫩嫩的大包子,咽了咽口水。

男人偷偷的笑了,看着这个穿着,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不知道被抱走了能换几个钱。

男人强硬的拉住贺安月的手,“老板,来个大包子,我闺女儿想吃。”

老板看着这不搭配的穿着,半信半疑,怀疑是拐卖小孩,但没有多说话,多说无益,况且上门的买卖,岂有不做之理?

“好咧,新鲜出炉的大包子,您拿好,嘿,钱正好,您走好咯。”男人将包子塞到贺安月的手里,就准备强拉着贺安月离开。老板看着想要挣脱却挣脱不开的贺安月,想要上前阻止,却被男人的眼神吓退。

男人带着贺安月进入了一个没有人的小巷子,贺安月感觉到了压迫感,他低头用力的咬了男人的手,将男人的手生生的咬出了血。

男人吃痛的放开了贺安月,贺安月趁机想要离开,却一把被男人抓住。

“小兔崽子。”男人准备给贺安月一巴掌,但还没有扇过去,就被一个飞镖射中了右膀,镖头贯穿了男人的肩膀,可以想到那人的武功之高。

“街上杀你过于明目张胆,正巧你也想走小巷子里,那就成全你。”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少年从巷子口走了进来。

男人倒在地下,用手护着右膀,表情很是痛苦。“你凭什么杀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你拐卖小孩就够杀你的了,更何况,还是将军府的嫡子,杀你一万遍都不止。”少年冷冷的说,走近轻轻抚平贺安月的衣裳。

男人看了一眼贺安月,原本以为是个富家子弟,绑了也无所谓,没想到碰枪口了,谁不知道斩邪将军的名声,他不顾肩膀的疼痛站了起来“说我拐卖小孩,有证据吗,我看他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给他买包子吃,倒怪我了。”

少年看着贺安月惊慌的脸,温柔的说“乖,他拐卖你了吗?”

贺安月看着少年,很久都没有说话。

男人笑了,“你伤我,我该去官府告你,呸,算我不该做好事。”男人装的很大度不计较的样子,很快的跑走了。

少年看着男人走远,嫌弃的看着贺安月,“我问你你为什么不说话,哑巴吗?”

贺安月的肚子在此时咕咕的叫了起来。

少年看着贺安月笑了起来,“原来是个小馋嘴,别人给你个包子就跟着人家走了。”

贺安月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包子,将包子递给了少年。“吃,吃。”

少年很是惊讶,看着贺安月,“虽然看着你是个女孩家家的,但看你的穿着料子是父皇赐给将军府的丝帛,估摸着你就是那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嫡子,长得确实很清秀,不过看你这样连话都不说不了,怕不是个傻子吧。”

“五皇子,请慎言,月儿不是傻子。”君安赶到就听到少年对贺安月轻视的话语,不由得生气。

“月儿从小不喜与人交流,尤其是陌生人,一般不会搭理。”

君安走上前,看着贺安月的脸上有些许的血迹,心都揪了起来。他担心的不是如何向将军交代,而是担心月儿好不容易开了一个缝的心门,再次紧紧闭上,怕月儿因为他的疏忽更加的不与人交流。

“安…”月儿第一次眼里含着委屈的意思。本来给五皇子的包子掉在了地上。

君安哪有时间管一个包子。他低下身子小心翼翼的把贺安月搂在怀里。“月儿不怕,安在这里。我们回府,好不好?”

贺安月没有说话,静静的把头放在了君安的肩膀上,表示顺从。

君安抱起贺安月,看着五皇子,大概也知道发生什么了,“谢谢五皇子的相助,月儿受了惊吓,恐怕要先行告退。”说完没等五皇子回复就离开了。

五皇子看着贺安月乖巧的躺在君安的怀里,没有再看他一眼,又回过头来看了看被丢在地上的包子,低头笑了笑,“我又没说不要,也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为什么就丢下离开了呢。”

“影,去查查这个小姑娘家家的嫡子,详细到爱吃什么。”五皇子弯下腰捡起那个包子,若有所思。

回到将军府,君安打算去认错,但看见贺安月委屈巴巴的嘟着嘴,低着头,坐在躺椅上,谁问也不说话,他就走不动了。

“月儿,以后不能离开我,外面很危险的。知道了吗?”君安摸了摸贺安月的脸颊,软软凉凉的,很是舒服。

“安…”月儿看着君安,仿佛在乞求什么。

君安心里狠狠的绞痛了一下,“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走了。”

“不…安…”贺安月指了指的书,“书…”

君安很是惊讶,一个没出过门的小孩,在面对过危险之后不哭不闹的,还惦记着自己的书,该说果然是将门后代的血统纯净嘛。

“书一会儿就来了,我吩咐下人去取。”君安摸摸头,看着贺安月又不说话,也不看着他,就离开了房间。

第三章 包子与皇子

“将军,事情就是这样,月儿在发生这件事后并没有表现多大的恐慌,反而表现出不同于同龄孩童的冷静。”君安看着若有所思的将军,“所以,月儿真的好像没有很多…常人的情感,也不会与他人进行正常的沟通。”

将军皱眉,“那为何月儿要留你?”

君安愣了一下,又补充到“我来府中有些时日,这几年一直陪在月儿身边,可能只是习惯,并非表明我已经走入他的世界。”

将军看着君安,又低下头自顾自的想着什么,“那为何月儿会这般状况呢?”对症下药,得先找到病症的来源。

君安摇摇头,师父都没找到原因,更何况是他自己。“江湖上有种毒,可以让人忘情,故不排除是下毒。”

“不可能,月儿的饮食都是经过重重检验的。”将军用手指点点桌子。

“君安,实不相瞞,最近边关告急,我恐怕不日就要前往边关抵御外敌。但我实属放心不下月儿。你来府里也有些时日,月儿也如此待你,所以,我觉得可以相信你。”

君安眼神一晃,不知在想些什么。

将军看着少年,“其实,月儿是个…”

“报——”门外的将士突然打断了谈话,让君安没听清将军后面所说的是什么。

将军看了一眼君安,传将士进来。

“将军,皇上令您速速进宫。”

将军看了一眼君安,“那以后再议,你去看看月儿吧。”

君安微微俯身行礼,便退下了。究竟月儿身上有什么秘密,君安一边往书房走一边思考。

“安。”贺安月就直直立在门口,把在想事情的君安吓了一跳。

“月儿怎么不看书了?”君安摸摸贺安月的头发,拉着贺安月想去躺椅上坐下,谁知道贺安月就是站在那里,也不听君安的话。

“安。”贺安月急着皱眉,双手在笔画什么,但是表达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慢些来,月儿。你想要什么?”君安看着贺安月,一点一点的让她平静下来。

贺安月看着君安,双手比划了一个椭圆的东西。

君安还想问贺安月到底想要什么,这时书房的门被人踢开了,后面还跟着春希。

“君神医,五皇子执意进来,奴婢拦不住。”

君安摆手让春希退下,看着五皇子“五皇子怎么有空来将军府?将军被召入宫,请改日再来。”

不知道为什么,君安不是很喜欢这个皇子,或许是因为当月儿出事的时候,来保护月儿的不是他君安,而是这个皇子吧。

贺安月被君安的身形挡住了,只好露出小半截头来看来的人,看到是五皇子,贺安月就甩开君安,走到了五皇子面前。

五皇子今年虚岁十五,但却和十七岁的君安差不多高,身形也比君安壮实了些。十岁的贺安月就只到他的胸口。

贺安月看着五皇子,伸手比划了一个椭圆形的形状,然后低下头来,不知道再想什么。

五皇子看了贺安月的样子,哈哈大笑,摸摸他的头,“就说你是个小馋嘴,我给你包子吃,你就得和我走。”

贺安月抬头看着五皇子,明显不清楚他说的什么意思。不过看到五皇子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香喷喷的包子,就不在管他说的话了,伸手就去拿包子。

五皇子来了兴趣,每次就都差一点就让贺安月探到,但每次就立刻收手不让他拿着,如此来回三次,贺安月把手放下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五皇子。

五皇子被他的眼神所吸引,他的眼睛好像在看着五皇子,但也好想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仿佛什么东西都唤不醒他一样,就在愣神的这一片刻,贺安月轻轻一跳够到了包子就头也不回的跑到了君安的身后,捧着包子小心翼翼的准备张口开吃。

“好生聪明的小娃,也就是不与人说话,要不然,这神童的位置怕也轮不到我三哥做了。”五皇子哈哈大笑,反而更欣赏贺安月了。

君安在一旁看着,心里却微微不是滋味,月儿和他一起这么久,也没有像刚才一样,就像个正常的孩童一样和他玩闹,反倒是和这个刚见过一面的皇子如此亲近。

“皇子来不会是给月儿拿包子来了吧?”君安故意挡住五皇子看向贺安月的视线。

“是,也不是。我很喜欢这个将府的少爷,于是打算让他来做我的陪读。就提前来沟通交流一下。”五皇子挑眉,作为皇上最宠爱的儿子,五皇子的行事全凭自己的喜好。

“月儿不喜与陌生人交流,怕是做不成这个陪读了。况且月儿年纪还小,怕是吃不了天天早起的苦,还望皇子三思。”

五皇子看着君安屁大点的身板,想来也是,“那就让他陪我玩,我一得空就来这里找他。”

五皇子看着君安还想说话,“最低底线,你且不必说了,也轮不到你来反驳。”他看了一眼君安,不屑的一笑,绕过君安,蹲下来看着正在努力吃包子,并且将两个腮帮子都填的满满的贺安月,“真像个小姑娘,我九皇妹都没你长的水灵。”

五皇子轻轻掐了掐贺安月的脸颊,果然触感很不错,不过,五皇子看着被掐红了的脸颊,有点心虚。“皮肤真嫩,哪有个男子汉的样子。”

贺安月将包子都吃在嘴里,看了一眼五皇子,就又低下头开始细细嚼着嘴里的包子,并没有管五皇子。

君安握紧了拳头又松开,“皇子还是先去请示皇上吧,月儿还要喝药,就不能陪皇子多待了。”

五皇子撇撇嘴,“月儿是吧?那我下次再来找你。”

君安看着五皇子前脚出了门,后脚就将门狠狠的关上,蹲下来看着贺安月的脸,“月儿,疼吗?”

贺安月将嘴里的包子嚼完,并没有回答君安的话。

“月儿,为什么要对他那么特别,为什么他在亲近你的时候你不排斥,为什么可以让他捏你的脸,你都不躲闪。”君安看着一脸无辜的贺安月,低下了头。

“是啊,我也就是个大夫,如果不是月儿我都留不下来,他要做什么事情,又岂是我能阻止的了的。”君安轻笑,感觉到了一种无奈感,一种似曾相识的无力感。

第四章 小跟班

五皇子看着贺安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脸委屈,“我推脱了和三哥的骑马难道就为了来看你读书?”

“你还不理我,一个时辰了,你都没从书里出来。你个小奴才,敢让爷等你。”五皇子见着贺安月还是不理他,就吧唧吧唧嘴,“这都快晌午了,小爷要去吃饭了,要不要带着你走?”

贺安月合上最后一页,抬起头看着五皇子,“包子。”

在吃了一遍又一遍包子之后,贺安月的口中永远都是要吃包子,五皇子也很纳闷那个东西有啥好吃的,比不得御膳房做的小点心呢。

“不吃包子,小爷带你去吃更好吃的。”五皇子蹲下看着贺安月,捏捏他的脸,“别说,最近几日发现你吃圆了。你要再贪嘴,就会变成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啦。”

贺安月学着五皇子吧唧了一下嘴,“饿…”

五皇子被小包子萌出了一脸血,“走,咋们去我三哥那里曾吃的去,他府里的大厨都是从各地找来的名厨。”

五皇子抱起贺安月,贺安月就乖乖的趴在他的肩上,一动不动也不说话。推开门发现春希不在了,而君安一大早就去采集草药去了。于是根本不知道要和奴婢打招呼的五皇子堂而皇之的带着贺安月走了,除了路上碰到几个低着头的奴才之外,根本没有人去问五皇子要带着少爷去哪。

五皇子与三皇子同出一母,乃是本朝皇后,三皇子今年虚岁十七,比五皇子年长了两岁,可是早早被封了储君,有了自己的府邸,再过三年便可娶亲,听说皇上有意将丞相的嫡长女嫁给三皇子做福晋。三皇子十五岁便开始在朝堂上大放异彩。

“喂,小包子,你抬头看看…”五皇子低下头发现小包子已经睡着了,不由得会心一笑,“像头小猪,除了吃就是睡。”

“五皇子。”

“不用通知三哥,我自己进去就好了。”挥退侍卫,五皇子抱着熟睡的小包子走到了三皇子的书房,算算时辰大概现在三哥在书房吧。五皇子看着贺安月,轻声嘟囔“重死了。”

“五皇子。”书房两旁的奴仆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让五皇子进入。

“三哥。”五皇子悄悄的走近三皇子的身边,小声的叫了他一声。

“武儿。”三皇子李玹雨看着自己的弟弟李玹武抱着个小孩,皱眉,“谁家小孩。”

李玹武没有理自家的哥哥,而是抱着贺安月进了书房的内屋,将他放在床上,“我最近的小跟班,将军府嫡子。”

李玹雨走入内屋,看着自家弟弟贴心的给床上的小孩盖了被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什么时候我们武儿这么贴心了,让母后知道,倒要欣慰了。”

“这个小包子是个小傻子,需要别人把他当个宝。”李玹武盖好被子就拉着李玹雨出了内屋。

“为何没有风声。”

“三哥,十年来,你何时见过将军带着他的嫡子出现过。”李玹武瞟了一眼自家哥哥。

“倒也是…这次来,想跟我拿点什么,我库里的好宝贝都让你拿完了,以后得给我还的啊。”李玹武哈哈一笑。

“这次来就是问三哥讨点吃的。”

李玹雨刚想笑话李玹武时,就看见内屋的门口站着那个将军府的嫡子,“喏,你家小主子醒了。”

贺安月看着前面的两个人,嘟着嘴,“饿。”

“倒是和你说话,忘了小包子没吃饭,三哥,快点叫你们那些厨子做几个精致小菜。”

李玹武看见贺安月就直接甩下哥哥,去拉着贺安月走到了桌子旁,将他抱在凳子上,然后拿着桌子上的点心哄着他吃。

“上菜吧。”三皇子吩咐下人,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进来了很多端着菜盘的人。

“三哥,成由节俭,败由奢。你这菜宴也太豪华了。”

“还不是知道你饭量大,还挑嘴。”

“是啊,平时三爷也就吃一两个菜。”一旁的小冬笑着,给三皇子布筷。

“就你嘴多,从小到现在,你就会偏袒三哥。”李玹武在小冬的脑门上轻轻一拍。

小冬装作吃痛的样子,贺安月并没有看着他们三个人的互动,而是端坐着,挑些自己能探着的菜吃。

“叫什么。”李玹雨夹了一块西湖醋鱼到贺安月的碗里。

看着贺安月在慢慢的吃着鱼,却不说话,李玹武跟他哥哥说“三哥,你别希望小包子能搭理你…”

“月,月儿。”贺安月吃完鱼就抬起头看着李玹雨。

“小包子,是不是谁给你好吃的你就跟谁亲,真是有奶便是娘,小白眼狼。”李玹武盯着贺安月,很生气。

贺安月十岁,说话还是奶声奶气的,很是好听。

李玹雨轻笑,“可能是你太凶了吧。”

“月儿,想吃什么。”李玹雨很是温柔的对贺安月笑着问道。

贺安月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在对着李玹雨的方向,学着李玹雨一样,笑了。

第一次看见贺安月笑,发现他笑起来有个小酒窝,特别可爱,想让人戳他的脸蛋。

“笑了,三哥,笑了,第一次,我第一次见。”

李玹武高兴的拉着三皇子的胳膊使劲的摇着。

可惜,就像是昙花一样,一现而过,贺安月的笑也就维持了一秒钟就消失了。

“小包子,再笑一下,笑一下给你包子吃。”李玹武逗贺安月玩。

贺安月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吃饭。

“哈哈,看来小家伙不喜欢你啊。”李玹雨打趣道。

“谁说的,他可喜欢我了,第一次见面就给我包子吃。要不然小爷才不允许这个小傻子做我的小跟班呢。”李玹武不承认他有点羡慕自己的哥哥,第一次就能让小包子笑。

“小跟班,小爷不吃了要走了,你跟我走,我带你回家。”看见贺安月放下了筷子,知道他吃的差不多了,李玹武趁机叫他走,好给自己一个面子。

谁知道,贺安月根本不动,也不理他,倒让李玹雨笑了。

最后还是李玹武过来抱着贺安月准备离开。

“我看,倒像是你是他的小跟班,武儿,注意你的身份。”李玹雨用丝帕擦擦嘴,低声说道。

李玹武没有回头,看着怀里的小包子正呆呆的看着他,轻轻勾唇,“知道了,三哥,我清楚我在干什么。”

第五章 不许外出

当五皇子抱着贺安月回府的时候,就看见将军就站在府邸的门口,看着五皇子,虽说五皇子贵为皇子,但其实掌握兵权的将军要比一个区区的皇子在地位上高,但是,面子上还是要维护皇家,于是,贺飞微微屈膝,“皇子好。”

五皇子自然收到了教育,知道不要与将军交恶,于是便大步上前,“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将军站起顺势就将皇子怀里的贺安月抱在怀里。

“月儿不善与人交流,到是麻烦皇子照顾了。”将军亲了亲贺安月的头发。

“不麻烦,不麻烦,我就是看他饿了,带着他去三哥那里尝尝鲜。”五皇子感觉到了将军身上散发的压迫感,说来也是,没和人家爹爹说一声就拐走了人家的宝贝儿子,搁谁身上能不气啊。

“那个,无事的话我就回宫了,母后可能要找我聊聊天了。”五皇子脚底抹油,先跑了。

“影,跟着他,看看秘密暴露没。”将军抱着贺安月回了府。

“月儿,以后不要和别人出去好不好。”将军将贺安月抱在自己的腿上,用手指轻轻戳着贺安月的脸颊,“胖了。”

月儿抬起头,“爹…爹爹。”

将军瞬间愣在了那里,贺安月软软的声音是第一次叫爹爹,贺飞石化的脸渐渐勾起笑容,然后…越来越笑得大声,“月儿,再叫一声。”

“爹爹。”月儿乖巧的响应了。

“君安,你听到了吗,月儿叫我爹爹了,不止一遍。”

君安看着贺安月,走上前摸摸她的脸,“月儿正在好转,可能是最近接触的人对她的影响吧。”虽然不想承认这一点,但是除了这一点没有办法解释月儿最近的好转。

“你是说,月儿如果想康复那么就需要和别人交流?”

“可能是的。”

将军挥退了君安,一个人坐着,看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将军上朝回来,就有些神情恍惚,下人们听到些风声,边关告急,皇上已命令将军出征,三日之内,必须启程。

将军坐着自己的书房里,看着前面屈膝跪在地上的君安,缓缓开口“君安,你可愿意成为将军府的一员。”

“将军说笑,自从我来到将军府不就是将军府里的一员吗?”

“我是说,你可愿投靠我,做将军府的幕僚。”

“君安自知才疏学浅,只会些医术上的皮毛,恐无法担此重任。”

“你不必会什么东西,只要你能在我出征的这段期间,替我好好照顾月儿,不要让他接近任何人,并且替我保守好个秘密即可。”

“我…”

“你没有选择的权力,你可知道世上有种叫母子蛊的巫术?”将军似乎早就知道他的回答,不得不下了狠手。

“将军,你大可不必如此,母蛊对月儿来说,也是不好的东西,你不必为了培养心腹,而毁掉自己的儿子。”

将军轻笑,没有说话,他怎么会毁掉自己的宝贝,他可以万劫不复,但他会保证他的孩子平安无事,了,所以,步步为棋,决不能输,否则,孩子和天下都将不保。

“君安,选择你,你不会不知道原因吧。”

君安慌张的低下头,不敢让将军看见他的无措。

“将军…说的话,君安不知。”

“你是第一个让月儿有所好转的人,但我不会让他再接触外人,所以,你是最好的选择。”

君安听后,原本紧张到紧缩的肩膀微微放松,“如此,君安还有什么选择。”

将军轻轻抿了一口茶,“君安,你可知为何我不愿意让月儿接触旁人?即使你告诉我说多接触他人会让月儿的病情好转。那是因为…”



君安关上门,退出书房来,一步一步朝着贺安月的房间走去。他没有想到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但似乎这样更好了,他手里有将军的把柄大不了最后鱼死网破。但是,如果这个把柄会将一个单纯的小孩推向深渊呢?

“君神医,少爷一直在屋子里撕书。”春希急急忙忙跑来。

君安皱眉,脚步加快,“月儿在撕书之前有什么异常状况?”

“春希一直在屋外,只是听到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才进去看了一眼。”

君安大步走到房门,“你留在这里就好,不需进去。”

“月儿,”君安一只手制止住了贺安月的行为,“月儿怎么了。”

贺安月随着君安的制止停止了自己的行为,抬起头看着君安,“假的。”

君安愣了片刻,“什么?”

贺安月并没有再说话,而是继续拿起书慢慢撕。

君安低下头来看着书,关于兵法的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

于是就演变成了君安在一旁看着贺安月撕书,撕完整整一本书,贺安月爬起来走到书桌旁开始写写画画什么东西,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贺安月停下了笔,揉揉眼睛,走到床边爬上去躺了下来。

君安看着这副“鬼画符”,像是一副军事作战图。看了看床上的月儿好像睡着了,于是拿着图出了门。

将军拿着图,皱眉“这真的是月儿画的吗?”

“是的,月儿撕完书之后就开始画这幅图。”

“什么书。”

“好像是最近刚影印的一本兵法的书。”

“《兵家杂谈》”将军和君安同时脱口而出。

“将军也知道?”

“恩,这是孙老将军的作品,本是只给皇家用的,但我也有幸拿到一本,看完之后就放在了月儿的书房,看来是没了。”

而后将军似乎想到什么哈哈大笑,“不愧是我贺飞的儿子。”

“我读那本书三遍,实战20年,才发现其中有一个作战计划是有很大缺陷的,就像月儿画的这图中。兵分两路会使敌军得不到很好的包抄,所以应该分三路,切断敌军所有的退路,当时孙老将军的计划是基于特定的地形,但是分三路才会更适合比较广泛的作战地理条件。哈哈,虎父无犬子啊。”

第六章 来了新的“家人”

将军在一旁得意洋洋,但似乎并没有打算将贺安月的天赋告诉他人,“不到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让月儿卷进朝堂之内”这是贺飞的,最低底线。

“君安,你说倘若月儿是个正常一般的孩儿,会交流能沟通,且负有这样的本领,还是什么局面。”将军发出感概。

“怕是将军就要提前远离朝堂了。”

“远离?”将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翡翠绿扳指,“身为开国将军,我又怎能随意离朝。怕就是皇家的人容不得我。狡兔死,走狗烹啊。”将军意味深长的叹了口气。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安眼睛轻轻扫了一眼那个扳指,似乎从他入府这个扳指就一直戴在将军的拇指上了。从未见他摘下来过。但是,一员大将,会带这些配饰吗,而且看形状很是奇特,扳指上好像刻着什么图案,只是太过隐晦,看不清。

“将军,既然下了蛊,那是否定期需要给君安服用压制蛊毒的药物呢。”

子母蛊这些都与君安习得的知识相悖,所以君安不得而知那祸害人的蛊要怎么压制。

将军看了一眼君安,缓缓开口,“子母蛊都是无害的,只是怕你走漏的秘密才不得已下的。”

君安皱眉,世上真的有不侵蚀人体的蛊吗?不得而知,将军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出来,说明自己还是不得他的信任。也是,自己和将军的交集只有月儿,怎么会对他这样的人说一切秘密呢。

三日之后,在京城,皇上与百官共同送别将军与派出的三万精兵,还有一路上跪拜的百姓,在他们心中保家卫国出生入死的将军仿佛是心中的天神一样,堪比皇家在他们心中的地位。

将军走后,一切关于贺安月的事宜都要交由君安来管理,这样一向清闲的君安很是头大,整个将军府一半似乎都是与月儿有关的事,于是在某一下雨天的傍晚,月儿趁着门外没人跑了出去,不知道跑到哪里。

尚不知道自己的离开对于全府有多大的影响,贺安月跑到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越走越偏僻,这条路一直通上山,是为了君安采药方便特意开辟的一条道路,平时也没人管理,谁知道这给了月儿跑出的机会。

雨越下越大,贺安月只穿着薄衣,脚上也只着一双纯白丝绸套袜,贺安月看着四周陌生的地方,逐渐的开始变得慌张,“安…”她小声的在雨里喊着,但这声音还没有雨声大。

这时一个白色的身影吸引了贺安月的注意力,在不远的草丛里竟然躺着一个白色的小狐狸,身上好像有些伤口,正在流血。

贺安月上前抱起这个奄奄一息的小狐狸,但根本没有接触过动物的贺安月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连抱都不会抱,就只会像捧书一样捧着小狐狸。小狐狸的血留在了贺安月的身上,贺安月很是慌张,不知道怎么办,但还是明白不能让它淋雨了,于是他解开自己的上衣,将小狐狸放进去然后全方位遮好小狐狸。

“月儿!”熟悉又焦急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贺安月回头,发现撑着伞的君安来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站在原地。

君安看见贺安月的第一眼就放下了心,但当他看见贺安月衣服上的血时,他刚放下的心又悬了上来。

“月儿,受伤了?伤在哪里?”君安看见贺安月的衣服松散,急急忙忙就扯开贺安月的上衣,结果露出一个还流着血小白团。

“不是我…”贺安月看着急急忙忙的君安,用手指指了指怀里的小团子。

君安长舒一口气,看见自己扯开的衣服不知道想到什么,脸突然红了,又急急忙忙给贺安月穿好衣服,就接过贺安月怀里的小狐狸,放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一把抱起贺安月,让贺安月撑着伞,就这样抱着两个小白团子回了府。

春希焦急的在贺安月的书房门口徘徊,还没见到贺安月就听到下人们大喊“少爷找到了,少爷找到了。”

只见君安怀里的贺安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很是抗拒有很多人的场合,就把自己的头用力的靠在君安的怀里。

君安大步向前走,春希接过贺安月手里的伞。“少爷啊,真是菩萨保佑,你真是吓死春希了。”

贺安月抬头看了一眼春希,又躲进了君安的怀里。

“月儿受了惊吓,而且淋了雨,让厨子熬点姜汤,你替月儿换身衣服,我去看看这个小家伙。”

君安放下贺安月摸摸头,就抱着怀里的小狐狸出了门,但还没等他出去,就看见贺安月抱住了他的腰。

“我要…”贺安月指指那个小狐狸。

君安轻笑,“恩,等我治好了它就给你还回来。乖,月儿换身衣服去吧。对了,姜汤里放点红糖。”

春希点头,吩咐一个下人去办,自己带着贺安月去寝室换衣服。

小狐狸受了伤似乎是什么暗器所致,没有毒性,但还是很麻烦,于是这让君安分了好多心在小狐狸身上,也让君安在贺安月期盼的可怜的小眼神中度过了一个礼拜。

“月儿。”君安推开门,果不其然,贺安月听到君安的声音立刻放下书跑了过来,看着君安手里还是没有小狐狸,可怜的小眼神又一次看向君安,君安弯下腰,亲了亲贺安月的脸颊,“月儿想要那只小狐狸吗?”

贺安月用力的点点头。

“那月儿亲我一下好不好?”君安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就用刚才我亲你的方式,亲我一下我就把小狐狸给你。”

贺安月歪着头看了一眼君安,然后慢慢的踮起脚,在君安的脸上亲了一下。

温热的嘴唇软软的亲在了君安的脸上,带着贺安月特有的奶香味。君安愣在了当地,他没想过贺安月会亲的,因为是第一次吧?君安看着亲完了想要小狐狸的贺安月,第一次,这么和人亲近吧。

贺安月单纯的眼神看着君安。

良久君安回过神来,“呐,月儿的亲吻真的很犯规,似乎只要能得到月儿的一个亲吻,月儿让人干什么都行。”

君安走到门口,将门口的一个小笼子拿了进来,掀开笼子上的布,俨然是那个小狐狸,小狐狸伤刚刚好,还不是很活泼,就乖乖的躺着。

“月儿,这是我们新的家人。”君安看着贺安月全部的注意力都给了那个小狐狸有点吃味,早知道就过几天再给了。

第七章 想要保护你

“月儿,你都看了两个时辰了,起来吃点东西再看吧。”君安坐在一边,看着一动不动的贺安月眼睛直巴巴地盯着那个小狐狸。但是很明显,贺安月依旧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君安无奈的看着贺安月,然后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那个小狐狸,谁知道就这么一眼,就看到小狐狸不屑的眼神,仿佛在嘲笑他一样。看吧看吧,我一来,你就不受宠爱了。

君安忍无可忍,敲了一下笼子,“如果你不乖乖的,我们下一顿饭就吃了你。”

小狐狸回过眼神看着贺安月,根本就没把君安当回事。

“月儿,别管这只小畜生了,我们去吃饭吧。”君安摸摸贺安月的脸颊。

贺安月终于回过头来,看着君安,“紫,阿紫。”贺安月指了指小狐狸。

“阿紫…”君安弯下腰看着那只小狐狸,别说,从这个角度看,小狐狸的眼睛真是紫色的,难得一见,“那就听月儿的叫它阿紫好了。”

贺安月点点头,准备继续趴着看。君安强行将贺安月的头转过来,让他看着自己,“月儿,小狐狸是不能多看的,多看的话小狐狸会死掉的。”

贺安月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害怕,君安瞧着骗人的把戏有戏,就继续说了下去,“而且啊,笼子也不能打开,打开的话小狐狸就蹭的一下不见了。所以月儿以后每天只能看它两个时辰,而且不能打开笼子。”君安看着笼子里原本慵懒的狐狸站了起来,竟然有种虎视眈眈的看着他,就继续忽悠,“而且,月儿是不能碰小狐狸,小狐狸一碰就死了。”

贺安月点点头,在他的世界里,君安说的话绝对是正确的。

小狐狸磨了磨还没长出来的牙,仿佛表示真的很像咬死这个胡说八道的大夫。

贺安月听了果然把头埋在君安的怀里,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阿紫。君安笑着将贺安月揽入怀中。

“月儿,安抱着你去吃饭吧?好吗?小狐狸也要吃饭了。”

贺安月点点头,手紧紧攥着君安的衣服,软软的声音小声说“好”。

就在这一瞬间,君安心狠狠的跳动了一下。

有时候,动心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比如说,当一个人从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但他只对你开放了世界,只会信任你,依靠你,那么这个时候,不动心是很难的。

但君安没经历过感情,怎么会知道这就是动心呢,他只当自己是出于对病人关心。

君安强忍下内心的悸动,头微微一偏,轻轻的吻了一下自己的怀里的人儿。

“月儿,以后由我来保护你好吗?”

贺安月并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窝在怀里。

君安没有听到回答,自己倒是笑了,是啊,自己就是个大夫,无钱无权,可是怀里的却是大将军的宝贝。怎么能谈的上让自己来保护他呢。

吃过饭,月儿就困了,于是就被带着回了寝室,很快就吹灭了灯烛,也没人敢打扰睡觉,只能在门口守着。

可是,不一会儿,门口的守卫就全悄无生息的倒下了,一个黑衣人悄悄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小包子,醒醒。”来的人正是许久没来的李玹武。

贺安月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小包子,想不想和我一起去逛夜市,有好多好吃的还有好多漂亮的小姑娘。”李玹武嘿嘿的笑。

贺安月看着他摇头,打算继续睡。

李玹武一把拦住了他,“别睡还有…有包子吃。”

贺安月原本闭着的眼睛睁开了,然后双手大张,打算让李玹武给自己穿外衣。

可是李玹武是谁,他怎么会给别人更衣呢。

“小包子你别得寸进尺,自己穿衣服,我可是皇子,怎么会给你穿衣服。”李玹武看着小包子又打算闭上的眼睛。

“小包子,你别动啊,我试试你。”一盏茶后,李玹武看着穿的衣服别别扭扭,扣子没有一个扣在正确位置上的贺安月,擦了擦汗,这大夏天的,还黑灯瞎火的谁有心情重来一遍。

“就这样吧,谁会看你。”李玹武自暴自弃,一把抱起贺安月。

“小包子,几日不见你又重了。”

李玹武轻松的跃起,飞到了房檐上,贺安月很是惊讶,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贺安月笑着看着李玹武,在盈盈的月光下,贺安月纯白的脸庞和清澈的眼神,以及那能泛出花朵的笑容,让李玹武有点着迷。

“飞,飞。”贺安月摇着李玹武的衣服,就像是撒娇一样。

李玹武避开了和他的眼神交流,“不飞了,你太重了,飞不动,你得少吃点。”然后继续施展轻功,出了将军府的院子。

“三哥,我来了。”李玹武落地后就放下了贺安月。

“怎么这么慢。”李玹雨皱眉,平生最讨厌等人了。

“嘿嘿,我这不很快就来了嘛,咋们走吧。”李玹武在哥哥面前很是乖巧。

于是就这样,贺安月在中间,左边右边都是皇子。街上人来人往的,很是热闹。而且卖什么的都有,贺安月似乎对什么都很好奇。

于是李玹武就成了那个拿东西的人,李玹雨就是个现成的移动银票。每当贺安月看着一个东西不走的时候,李玹雨就立刻付钱,然后李玹武拿下一个物品,放在贺安月手里。

收到的当然是贺安月短暂的笑容。

李玹武一边还在想贺安月的那时的笑容,一边不知不觉松开了牵着贺安月的手,恰巧李玹雨当时正在付钱,于是像断了线的风筝,手提着花灯的贺安月被挤出了哥俩的视线之外。

“武儿,人呢。”李玹雨扯出一丝笑,看着自己的弟弟。

李玹武还在想着当时的场景,不知不觉傻笑了。“在我心里…”

李玹雨嘴角动了动,想姑娘了?

“我是问你,月儿去哪了。”

“月儿…”李玹武回过神来,可是哪里有贺安月的影子啊。

一下子我,李玹武的心提了起来。

“分头找找。”李玹雨看着自家的蠢弟弟,吩咐好,就立刻跑开了。这可不是小事,拐跑了将军的嫡子,若是丢了,可不是什么禁闭,抄写能解决的事。

第八章 红妆

此时的贺安月不知不觉走到了水塘边,只看见一个女子坐在岸边,看着天上的月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安月的花灯说亮不亮,说暗也不暗。足够贺安月看清那女子的侧脸,小巧的鼻子,清瘦的脸庞,很美,美的像画中人一样。

同时,也足够那女子看清来人。

“谁家的小姑娘,衣服都没穿好就跑出来了。”那姑娘的声音还很稚嫩,但已经很有辨识度了。

贺安月呆呆地站着,也不说话。

女子只当她是害羞。“你看你衣服都没穿好,而且…”

女子走近打量了一下,“穿的想个小公子,怕是偷跑出来的。跟姐姐来,带你换身衣裳。”

女子轻柔的牵起贺安月的手,将他拉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关门的丝绸铺里。

细细的看看贺安月的相貌。那女子开口,“今天给你打扮打扮。”

不由分说,女子就开始解开贺安月的外衣,给他换上了漂亮的襦裙,拢了拢贺安月的头发,又在他的眉心点了一颗红点。

不一会儿,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就出来了。

“现在多漂亮。”女子笑了。

贺安月也跟着女子笑,原本已经八九分的长相瞬间被提升到了更高的水平。

“谁说我是京城第一美人的,怕是没见过你。”女子调笑到。

“走吧,拿着你的小花灯,咋们去湖边看看月亮。”

女子一路上都在对着贺安月微笑,贺安月也毫不犹豫的对她微笑。走到了湖边,二人刚转头就看到了一旁的李玹武。

李玹武也是明显一愣,紧跟着后面的李玹雨看到了这两个人也是愣住了。

“月儿?”还是李玹雨先回过神来。

“你哥哥们来找你啦,小妹妹。”女子轻笑的将贺安月推到李玹武的身边。

“妹妹?”李玹武大喊,“月儿…”他也有点不敢相信。

贺安月看着李玹武,又看了看李玹雨,看他们都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就回头看了看女子,女子在微笑。贺安月也学着女子微笑。

“姑娘,实属抱歉,我家弟弟长的比较清秀,你…认错了。”李玹雨拉过月儿,轻轻将他眉心的红点擦掉。

“怎么可能?这么标致的人儿,是个男的?”女子也很惊讶。

但是人家是家人啊,说的肯定是对的。女子很是抱歉,“小女子名叫唐荷,实属抱歉…”女子微微行礼,以示歉意,动作优美,很是令人悦目。

“哪里,还多亏姑娘,家弟才不会走失。改日请姑娘吃饭以示谢意。”

李玹雨左手拉着贺安月,右手拉着刚回过神的李玹武走了。

等快回府的时候,李玹雨才对贺安月说“月儿,换衣服,你该睡觉了。”

贺安月偏头,举起双手。

李玹雨很是无奈,也不打算自己给他换衣服,他是储君,不可能去伺候别人的如同自己的弟弟不会这样做一样。

然而,李玹武上前就半跪着开始为贺安月换衣服。让李玹雨看呆了。什么时候,自家弟弟这么乖了。

亲自把贺安月送回去,解了侍卫的睡穴,哥俩才放心离开。

“武儿,看你一路上心不在焉的,还在想之前的那个姑娘吗?”

李玹武点点头。

“唐荷,想起来了,京城第一美人。武儿眼光不错,唐家是商界第一大家。唐荷又是嫡长女。”

李玹武看着李玹雨,“哥哥…我…”

“我懂,弟弟长大了,有自己爱慕的人了。”

李玹武半信半疑,“哥哥觉得我心欢那个女子吗?”

“难道不是?看你一路上都魂不守舍的。”

“恩…”李玹武思考良久,“或许是吧。”那女子长的太惊艳了,我是心欢的,如若不是,难道我还会喜欢那个小包子吗。不说他是男的,就如果他是姑娘…

李玹武打断自己的思路,怎么可能是呢,将军府的嫡子啊。

李玹武点点头,“没错,我心欢的是那个姑娘。”

“也不错,日后也可多交往。”李玹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两个人之后一路上也就没说什么了。

李玹武回去做了个梦,梦里是他大婚之日,他看着眼前还盖着红盖头的新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后还是将盖头挑开,是个很清秀的女子,但绝不是那个叫唐荷的女人。

“夫君,让月儿给你宽衣吧。”那女子缓缓开口,微笑着走近李玹武,在灯光的照耀下,她清秀的面容渐渐带上了些许的羞涩与美艳。

李玹武没有阻止她的行动,“月儿…”他轻轻的念着这个名字,“月儿…贺安月?”李玹武一把推开那个女子,女子倒在了床上,一瞬间,所有的情景都消失不见了。

李玹武张开眼睛,喘着气。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不是的,怎么会是小包子呢。”李玹武闭上眼睛回想梦里那个人的笑容,嘴里轻轻的念叨着“断袖…不行不行,我喜欢唐荷,是唐荷…”

“啊,好烦。”李玹武坐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快丑时了。”

李玹武披了件外衣,走出门外,径直上了房顶。这时的月亮高高挂在天空的一角皇家的侍卫似乎也早熟悉五皇子时不时的飞上屋檐,也就没有打乱他们正常的巡视。

李玹武看着天空上的月亮,不禁想到了他抱着贺安月的样子。物以稀为贵,可能是小包子不经常笑,所以当他笑起来的时候才很迷人。渐渐的,李玹武看到的月亮上显现出了贺安月的样子,她笑着看着李玹武,眼睛完成了两个月牙,好像在像李玹武打招呼,让他赶快来。李玹武被吸引了,不自觉的站了起来,然后朝他的方向走了几步。

“啊——”只听见响亮的一声落地,然后就是神武的五皇子的惨叫声打破了夜里的宁静。

“无大碍,五皇子摔断了腿,伤经动骨一百天。看来要在床上躺三个月了。”一旁白胡子的太医捋了捋自己的胡须,为五皇子固定好了左腿然后站起来就退了出去,配药去了。

“武儿啊,你怎么会从屋檐上摔下来呢?”皇后坐在床边,用手帕擦了擦李玹武额头上的汗。

“意外,意外。”

李玹武看着满眼心疼自己的母后,想到了什么。

“那着三个月我得躺在床上了,是不是需要给我找个伴读啊。”

皇后看着李玹武真诚的脸,点点头。

“武儿终于想通了想找个伴读。那我去和你父皇说。”

“你想要谁做你伴读?”皇后拍拍李玹武的手。

第九章 伴读还是主子

不出意外,李玹武装似思考了一会儿,拍着脑袋说“啊呀,不是将军府有个嫡子嘛,父皇不是还说要多和将军来往嘛,母后,你和父皇说说,让那个嫡子来当我伴读嘛。”

皇后叫退了仆人,附在李玹武的耳边,“据传啊,这个嫡子,是个傻子。”

“谁说的。”李玹武见不得别人说贺安月的坏话。“那个小包子机灵着呢。”

“武儿接触过他?”

“之前遇到过,有些来往。”

皇后看着李玹武一脸卖乖的样子,还是不忍心拒绝自己的小儿子。

“那好吧,我去和你父皇说说,还是要他定夺。说来啊,”皇后笑了笑,“之前听你父皇说过,当初还和贺将军说好了,要是生下来是个女儿,就要嫁进我们皇家来,可惜这将军的两个孩子都是男孩。”

李玹武想到了昨天的梦…小声嘟囔,“其实是个男孩也是可以的。”

“什么?”皇后没有听到。

“没有,我想到昨天和三哥见到了唐家的大小姐,长的可漂亮啦。”李玹武双手比划着就差下地跳舞了。

“我们的武儿长大啦,哈哈。唐家的确是可以拉拢的一派,而且民间传言倒是说这个大小姐是京城第一美人呢。”皇后点点头。

另一边的贺安月可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卖进皇宫了。还在逗阿紫玩。

贺安月小心翼翼的将胡萝卜放到了笼子旁边,看着阿紫凑近闻闻然后一脸嫌弃的扭开头。

然后贺安月也一脸委屈的回过头看着身后的君安。

“阿紫吃饱了…如果你想喂阿紫吃胡萝卜的话那下次我就不要喂它吃饭带过来让你喂好吧?”

贺安月点点头。“安…”贺安月眼睛眨啊眨得看着君安,然后低下头想要隔着笼子摸摸阿紫,但是想到君安说的不能摸,只好收回手。

“月儿,你看阿紫不理你它要睡觉了我们出去散散步,不要打扰它好不好?带你去山上玩。”

“恩”

于是诺大的房间只留下一个被关在笼子里思考狐狸生的阿紫。

山上的这条小路,就是上回月儿走丢的那条。君安拉着贺安月的手,一边给他指这是什么草药有什么作用那是什么药材,专治哪些病症。他们二人一直走,走到了山上的一个山洞里。君安拉着贺安月进了黑漆漆的山洞,然后点了一个火折子,将山洞里的一个桌子上的蜡烛点亮。

幽幽暗暗的烛光照亮了山洞里一部分光景。

“之前和师父来山上要是被雨劫路就在这里睡一觉,久而久之,就在这里建了个世外桃源。”

君安仿佛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我之前也是在这样黑漆漆的地方里…”君安将握着贺安月的手渐渐缩紧,“在这样的地方亲手…”后面的声音完全是君安撕裂的喊了出来,贺安月无法判断君安所处的状态,但是明显能感觉到君安的不对劲,于是贺安月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

君安一把拉住想要离开他的贺安月,“月儿怎么了,不是不要我离开吗,为什么还要躲我呢。”君安死死地盯着贺安月,“月儿为什么偏偏是将军府的少爷呢,为什么偏偏蛊毒在你我的身上呢。”

君安拿起桌子上的匕首,轻轻的在贺安月的脸上划了一道。但是因为用力很小,所以只有微微的渗出来血,君安弯下腰,摸着贺安月的惊慌的脸,轻轻舔舐着血,“月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贺安月看着完全陌生的君安,推开了他,转头就往出跑结果被君安扑倒了,“月儿,为什么不叫我名字了,为什么要离开。你难道不喜欢和安在一起吗?”

君安强制的箍住贺安月,温柔的拿出手帕给贺安月擦拭着流出的鲜血。

贺安月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安…”

君安原本冷酷的笑容渐渐变成了痛苦的皱眉,他放开了贺安月,转而在地上打滚,表情很痛苦,“不…不要…”君安双手抱住头,然后不一会儿就躺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贺安月原本想要跑走,但是跑到洞**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下了大雨,贺安月砖头看着洞穴里微微发出了烛光,不知为何渐渐往回走,然后就蹲在了君安的身边,也不靠近,也不离开,就一直蹲着。

然后渐渐体力不支,也倒在了君安的身边。

另一边,刚得到父皇肯定的答案的李玹武就催着叫小太监去将军府把贺安月找来。

可是小太监回来,后面却没人,白白让李玹武望了一个时辰。

“五皇子,奴才去的时候,下人们说贺少爷被君神医晌午的时候就带走了,但是还没回来。”

“什么?可这都晚上了。”李玹武看着外面大雨磅礴,急得打算站起来。

小太监赶快上前扶住了差点摔倒了皇子。

“五皇子,太医说你三个月不能走。”

“滚,我要去将军府,现在,马上。”

“可是…”

“我更完衣见不到轿子你们就等死吧。”五皇子放下狠话转身离开,但是刚站起来,就摔倒了。

这是,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就你这样还想出门?”进来的是刚忙完朝事过来探望李玹武的李玹雨。

“三哥,你帮帮我吧,小包子现在还没回来…我就说那个什么大夫是个坏人。”在太监的搀扶下,五皇子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你乖乖躺着,我去趟将军府就是了。”三皇子将他搀扶到床上。

“可是…”

“你连你哥都不信了?”

李玹武看着自家好像快生气的哥哥,只好作罢。

“三哥,那你如果有消息一定要派人来通知我啊。”

“知道了。”李玹雨戳戳自家弟弟的糙脸,“也不知道你是想找个伴读还是想找个主子。你啥时候能对我这么好。”

“我…”李玹武耳根有点红,“我一直对三哥很好啊。”后面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心虚。

“那我走了,你别下地了。”三皇子吩咐好弟弟,就出了门,拿起一把伞就出门了。

“我一个人走走,别跟着了。”

三皇子一个人出了皇宫,朝着将军府走去,刚走出皇宫门,就看见墙角蹲这个姑娘,原本不打算掺和的李玹雨眼尖的看到了那个系在腰间的玉佩,竟然是他?

第十章 断袖小王爷

“京云,你怎么在这里。”李玹雨走上前给那个“小姑娘”撑伞。

“三表哥…”小姑娘抬起头,清秀的脸上五官皱在了一起,“我爹他又要给相亲,我实在抵不过,就跑出来了。”

李玹雨大吃一惊,“你从大理跑到京城?”

“嗯嗯。”那个“小姑娘”点点头。

李玹雨看着他,“都十五岁的人了,怎么还爱穿小姑娘的衣服,起来,我带你回我府里换件衣服,这件都湿了。”

李京云站起来,看着脸像是个小姑娘,但这身高可不像,十五岁的他,可早早就和李玹雨一般高了。

“三表哥,你都不知道,我这一路上过的有多苦。”李京云一路上都叽叽喳喳的向表哥诉苦。

“就你?你那个玉佩一露,哪个钱庄不得乖乖给你递上黄金白银。”李玹雨一下就戳穿了他的谎言。

“三表哥,你还是这么不好玩,明天我要找我五表弟去玩。”

“他?摔了腿连床都下不了。”

“不会吧?他这么想我?知道我要来了就这样迫不及待?”

…孩子,你该吃药了。

李玹雨保持沉默,一路上,除了雨声,就只能听到李京云的声音。

回到府中,李京云死活也不肯换作男子衣服,看着他瑟瑟发抖的样子,李玹雨无奈,只好吩咐下人给他去东街的丝绸铺里去买上好的冰丝襦裙,还必须是有绣花的,越女气越好。

这就让李玹雨折腾了一个时辰,好不容易哄着李京云换了衣服,就打算快点去将军府。

“三表哥,你要去哪。”李京云咬着刚进贡的梨,看着表哥远去的背影。

“去趟将军府,你好生在房间里休息就好。”

“我也要去。”李京云扔下梨,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上去。

“听闻将军已出征,那表哥为何还有前往将军府?”

“说来话长。”李玹雨是在不知道从何讲起,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李京云,那个从小看见他穿女装就打他的混世小魔王,现在因为个小孩急得满地乱窜,还在大雨之夜叫自己哥哥去看看情况。

“那就说说嘛。”李京云屈膝躲在表哥的怀里,用自己大眼睛盯着自己的表哥。

啊,三表哥还是这么帅气,温润如玉,举止之间却又不失身为皇家子弟的气派,这棱角分明的脸,这怎么看都帅气的脸。

“你自己有伞,不要靠我太近。”李玹雨推开了怀里的李京云。

“表哥,我冷嘛。”李京云有故意蹭蹭靠在了李玹雨的肩上。

“表哥,我五岁来京,这皇子里和我关系最好的就是你和五表弟,当初大家都笑话我穿女装,就你和五表弟不笑话我还和我一起玩。”李京云陷入了美好的回忆里。

李玹雨看着他一脸的温馨回忆状,实在不人心戳穿他。当初武儿和他一起玩,是没错,但是他一直被武儿欺负啊。自己没嘲笑他也没错,毕竟自己是要继承王位的人,喜怒不能形于色啊。

李玹雨还没到将军府就见着将军府周围人们吵吵闹闹的聚成一团。

看样子,还是没找到人。李玹雨皱眉,难道这个君安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可是将军找的人会有错吗?

“管家呢?”李玹雨上前,质问一个侍卫。

“三皇子,大管家吩咐我们挨家挨户的找,但雨这么大,不方便啊。”侍卫撑着伞,一脸焦急的回答。

李玹雨穿过众人,来到了议事厅,召集了三个管家。

“你们分别带领一队人去东街,西街,和城门口附近打听找人,一个巷子都不能落下,府里能出去的人全都出去找,我在府里守着。”李玹雨看着管家递上来的地形图,吩咐着他们要去的地方,但是因为地形图只画了开阔的大路,所以那条幽深的小径并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将军府里的人,一夜无眠,包括一直在守着府的李玹雨,包括一直守着李玹雨的李京云,还包括在宫中等着消息的李玹武。

丑时刚过,三个管家纷纷回府,这时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皇子,大大小小的地方都找了,能问的人挨家挨户都问了,没有一个人见着少爷和君神医啊。”一夜的奔波让这些平日里优越的管家们倍感劳碌。

“那好,让大家都赶快去歇歇,顺便告诉大家,只要出去找少爷的人,所有人这个月的月钱翻两番。然后汇总上来,交给我钱的数额。”

李玹雨看着本来还疲惫的管家们顿时喜悦了起来,就吩咐他们赶快传下去,让大家好好的休息一下。

“唔…”一旁刚刚起来的李京云揉着眼睛,“三表哥,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嫡子。”

“这是你表弟的嘱托。”李玹雨揉揉眼睛,自己也该走了,回府换身衣服就能进宫上朝了。

“怎么可能,我看表哥你也很担心啊,你看你一夜都没松开拳头。手不麻吗?”

李京云拿起表哥的手,轻轻替他揉了起来,“记得小的时候,有次皇上大选秀女,一时间宫里全是全新的面孔,皇上就不来凤仪宫看看姑姑和你,你就带着我们在御花园玩,顺便想见见皇上,结果我不小心撞了一个正受宠嫔妃下水,害的人家留流了产,你就替我把这事抗了下来,皇上第一次来凤仪宫,就是发了很大的脾气,禁了姑姑的足,还罚我们跪庙堂三日,不得吃饭喝水。姑姑担心你担心的倒下了,皇上也不让太医来医治,你就这么攥着你的手,三天都没松开。”

李玹雨无奈的轻笑,“是啊,现在的皇上不也是很少来凤仪宫看看皇额娘嘛,三年一次的大选,进进出出多少人,这后宫还有我皇额娘的地位?”

李玹雨轻轻拍了拍李京云的手,“咋们该走了,一会儿还要上朝,最近父皇迷上个西域的妃子,已经三日不临朝了,我最起码得去主持朝政,不能让百官寒心呐。”

李京云看着一脸疲倦的表哥,“表哥,既然你和表弟都很担心这个小少爷,那就我留下来等着消息,你回府吧。”

李玹雨深受感动,“京云终于长大了。”

李京云看着表哥,“倒也不是,看着堂前这副画像里将军英明神武,我想见见他的儿子,看看是不是也一样英俊…若符合我的胃口,或许还是段好姻缘呢。”李京云羞红了脸。

第十一章 这怎么比我还弱

李京云目送着可能已经要吐血的表哥远去,原本在表哥面前装乖巧的他立刻阴沉下脸。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小狐狸精,抢我的表弟和表哥。”李京云翘起兰花指去,摆出正房夫人的姿态,等着贺安月的归来,或者说,他根本没觉得这个是绑架案。

天刚刚亮的时候,山洞里的君安的手指微微一动,“唔——”他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睡倒在他身边的贺安月。

“月儿…”君安抱起贺安月,可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上下检查了一遍,发现贺安月的脸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刀痕。

贺安月揉揉眼睛,“安…”他攥着君安的衣服,看着君安,刚睡醒的他有点小迷糊,但是还是第一反应就是抱紧君安。

“昨天来了山洞,发生什么?”君安拍拍贺安月的后背。

“安…好怕。”贺安月抱紧君安。“安…”贺安月指着自己的脸,眼眶泛红。

“是我弄得吗?”君安看到了扔在一旁的刀,上面还有干涸的血迹。

“对不起,月儿…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伤害到你。”君安轻抚贺安月脸上的伤痕,很是心疼,慢慢的用嘴唇轻轻拂过那道伤痕。

“痒…”贺安月躲过君安的亲吻。咕噜噜,贺安月的肚子叫了。

君安抱着贺安月,“月儿,我们回去吧,回了府我去认罪,你在房里吃早饭。”

沿着小路回了府,府里异常的安静,君安抱着贺安月进了李京云在的那个房间。

就看到一个睡姿奇特,留着口水的姑娘趴在桌子上睡着。

“姑娘”君安看着李京云,叫不醒。

“姑娘!”君安靠近他,大声的喊他。

“啊,爹,我没有没有去找小倌。”李京云被吓的做到了地上。

就看到君安皱眉的样子,和乖乖趴在君安怀里的贺安月,贺安月看着眼前这个被吓的坐在地上的人,不禁笑了。

君安把贺安月放在椅子上,回头来看这个姑娘。李京云换衣服的时候,并没有把玉佩带上,所以君安也不知道这个人正是当今皇后的侄子,李京云。

“姑娘为何坐在将军府的堂前?”

“我要找你们嫡子,贺安月。”李京云站起来,看着眼前的君安。

虽然不是很神武,但是出乎意外温柔,就连皱眉的时候都给你如沐春风的感觉。李京云看着君安,“你就是那个嫡子?”

上前去在君安的胸前摸了一把,胸肌还很大啊,看来也不是个瘦弱文人。

君安诧异的后退一步,想不到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子,又看了看李京云突出的喉结,视线顺着向下看,以及那平坦的胸部。

李京云自然也看君安在看他的上半身,就装作娇羞的样子,捂住自己的胸部。“死鬼,臭流氓,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君安回过神,“公子找月儿何事?”

“我是李京云,他的情敌。”

“原来是文禛王爷,见过王爷。”君安微微屈膝。

“免了。”李京云拉起君安的手,“你是那个人的男宠吗?和他在一起满足不了你吧,要不然…”李京云把头靠在君安的怀里,“要不然做我的人吧。”

君安还没等他说完就一把推开了他,“王爷说笑了,我是奉将军嘱托照顾月儿。”

君安前进到贺安月的身边,“这边是我们少爷。”

李京云才看到这个小包子,“这么大点儿?”

李京云蹲下身子,用食指点了点贺安月的脸,“怎么还受伤了。”

君安听到之后,内心很是煎熬,是自己,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伤害了月儿,明明说好要保护月儿的。

贺安月没有看李京云,自己躲在君安的怀里,明显不想要和李京云接触。

“王爷,月儿不喜与人交流,而且月儿一夜没有休息好,还望王爷改日来府。”

李京云撇撇嘴,“好吧好吧,那我改天再来找这个小月儿玩。”

临走的时候,李京云低下头,看着在偷偷看他的贺安月,悄悄问他,“小月儿,你觉得我美吗?”

贺安月看着他的脸,点点头。

“那你想亲我一下吗?”李京云得寸进尺,用手指点点自己的脸颊。

贺安月就在君安的目光注视下,靠近李京云的脸,然后轻轻的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王爷…”君安握紧拳头,如果李京云还不走,他不保证自己不会打死这个流氓。

“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了。”李京云摸摸贺安月的头,笑嘻嘻的走了。边走边说,“还别说,小月儿的亲亲好棒,小月儿的笑也好棒。”想到什么似的,他停下脚步,“不对哦,他是小狐狸精啊,我怎么能被诱惑呢。”李京云愤恨的敲着自己的脑子。

“下次绝对不能被诱惑…嗯,可是他身上香香的,嘴巴也好软…不对不对,我喜欢的是肌肉大汉,肌肉大汉。”李京云自我催眠了一路,最后在走进三表哥的府的时候,心生感慨,“可是真的好可爱。”

“三表哥回来就告诉他,小月儿回来了,就是脸上有到伤痕,顺便…进宫告诉五表弟吧。”李京云伸个懒腰,这一晚上没睡好,回去补个觉吧。

“什么?受伤了?”躺在床上的李玹武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

“文禛王爷是这样说的。”

“我要去将军府。”李玹武用自己残破的身体站了起来,然后被身边的太监扶着又坐了下去。

“三皇子说了,只要腿没好,您就不能出去。”

“滚开…”李玹武推开身边的太监,太监们跪了下去。

“我不走也行,现在立刻,把贺安月带到我面前。”

“这个…”

“就说从今天开始他就要入宫伴读了。把这个皇上的口谕告诉给君安。”

“嗻”太监们退了下去。

李玹武一个人坐在屋里,小包子受伤了,自己还不能去看他,就只能在宫里发号施令的,是自己能力不足,才导致小包子会受伤的。

李玹武看着自己这一身金丝绣衣,除了一个空头的皇子,自己还有什么能力?

刚下朝回府的李玹雨就看到五皇子的贴身太监急急忙忙往宫外跑。

“站住。武儿叫你去干什么?”

“回三皇子,五皇子听说将军府的少爷回来了,而且还受伤了,吩咐奴才去把他叫进宫来。”

李玹雨点点头,表示放行。

武儿对那个小孩的关心超乎自己的想象,这样究竟好不好。

第十二章 进宫

皇上口谕传下来的时候,君安正在祠堂里接受惩罚,他带着少爷离府,还让少爷受了伤,所以理应接受禁闭三日的惩罚,这个决策还是管家下达的。

因为在将军府,当将军不在的时候,最大的就是三个管家,将军夫人死后,将军就没有再娶,而那个庶子的母亲也在生下来庶子几日之后就离世了。

管家拜别了太监,就前往贺安月的房间,也没有打算告诉君安这个消息。

“春希啊,皇上让咋们少爷进宫当五皇子的伴读,你看着收拾收拾就送少爷进宫吧,一会儿轿子就该来接少爷了。”

“什么?”春希很慌张,看着坐在椅子上盯着小狐狸看的贺安月,“不行,你看少爷不说话,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大管家蔑视的看着春希,“谁敢欺负我们将军府的少爷?你就别说了,这是圣意,谁也不能违抗的。”

“可…”春希犹犹豫豫的。

“可是什么?”

“没…没什么。”春希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快去啊,慢手慢脚的,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在这个府里呆到现在的。”大管家说完就走了。临走还嘟囔了一句,这月钱还和我差不多。明显是对春希这个人的不满。

春希关上门,吩咐其他人都退下,转身来到了贺安月的身边。

“少爷,你得进宫了。”

贺安月回头看着春希,仿佛在等她的下面的话。

“少爷,在你进宫之后,千万不能随便脱衣服知道吗?不能让别人欺负你,不能和别人走的太近。”春希看着一脸平静贺安月,又低下头,“少爷啊,为什么偏偏是你。”

和贺安月看着春希,一只手摸了摸春希的头发。因为之前别人经常这样摸自己的头发。

“春希…”

春希抬起头,看着贺安月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个笑容,仿佛在让她平静下来,让她安心。

不一会儿,五皇子的轿子就停在了将军府的门口,春希把贺安月送上了轿子,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远去。等到他们全都走了,春希的表情渐渐冷了下去。

“加急通知将军,少爷被送到了宫里,不知道事情有没有露馅,让将军好好定夺。”

“五皇子,小少爷马上就会到的,你不用太担心。”五皇子身边的小太监,看着瘸着腿但是仍然顽强的打算站起来的皇子,宽慰着他。

“这身衣服好像显不出我的帅气啊…”李玹武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裳,然后迅速的解扣子。

“快,重拿一件,我要那件月蓝色的锦袍…小太监赶快去找,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走了进来,看到了裸露这上身的李玹武。

李玹武看着贺安月,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身子。

“你,你进门前不会敲门啊。”

贺安月歪着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你转过去啊。”李玹武有点羞涩,第一次被别人看到啊。

贺安月不仅没有转过去还走上前,看着耳朵红了的李玹武,指了指他的腿。

“还算你小包子有点良心,为了你,我的腿都瘸了,你说怎么办。”李玹武在太监的帮助下穿上了锦袍,半躺在床上,看着贺安月。

“唔…”贺安月走上去趴在床沿上,呼呼的给李玹武那条瘸了的腿吹气。

“蠢死了…”李玹武看着这样的贺安月一边骂他,一边把他拉起来。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君安干的?”李玹武轻轻的抚摸伤痕的周围。

贺安月点点头,又摇摇头。

“说的你离他远点,那个人我一看就不爽。”李玹武吩咐太监把雪灵膏拿来。

“这个药膏用来擦伤痕,保证你明天就好了。”李玹武轻轻的将膏擦拭在贺安月的伤痕上,然后均匀的涂抹开。

“是不是感到清清凉凉的?”

“恩。”

李玹武看着乖巧点头的贺安月,不由得靠近他,摸摸头。

“想到之前那个梦,李玹武对他说,“你看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报答我。”

贺安月低下头很认真的想了一会儿。

“笨蛋,不要想了,你亲我一下就算报答我了。”

贺安月的心里将亲亲和报答从此挂上了等号。

然后,一个软软的吻就亲在了李玹武的脸颊上。

“好啊,我就知道这个小狐狸精在你这里。”刚进门的李京云就看到贺安月再亲吻李玹武,而李玹武一脸的傻笑。

李玹武正恼怒是谁打扰自己,回头一看,是个穿着女装的,声音爷们儿的人。

“你是…”

“不会吧,小表弟,你连我也忘了?你小时候还和我说好要娶我的。”

“哦,京云表哥啊你还是这么…独具一格。”

李京云走到床边来,硬生生的将贺安月挤到一边。

“走开走开,小狐狸精。”李京云朝着贺安月吐吐舌头,表现出对他很不友好的一面。

贺安月后退几步,低下头蹲在地上。

“表哥,你过分了。”李玹武勉强站起来,眼神冷冷的看了一眼李京云,朝着贺安月走去。

贺安月也是第一次感到了别人的不友好,原本就不善于和人交往的他,第一次受到了外界的打击,即使李玹武想要拉他起来,他也没有抬头看李玹武,反而更是后退几步。

“表弟,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李京云埋怨的瞟了一眼表弟发现他很认真的生气了。吐吐舌头,“好吧好吧,我错了,我就是看着他亲你很不高兴嘛。”

“小少爷,抬头看我一下嘛。”李京云蹲下来拉拉贺安月的手,但是贺安月明显的抵触他,甩开了他,然后一个人跑到了墙角,面对着墙角,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

“怎么会这样?”李京云很吃惊。

一旁的李玹武强忍着想杀了他的冲动,“小包子之前没接触过别人,不会与别人沟通,你的行为可能使他好不容易才打算与人交流的想法破灭掉。”

李京云很是吃惊,他的确听三表哥说起过,但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表弟表弟,那怎么办…”李京云看着角落里的贺安月,他就站在那里,仿佛他的世界不会与人交流一样。

李玹武握紧了拳头,就因为他的无心之举,小包子就连自己都要排斥。

李玹武一瘸一拐的走到墙角,将贺安月转过来,轻轻抚摸贺安月的脸,贺安月用手很大力的拍了李玹武的手,“安…我要安…”

他恐慌的表情,和他眼里的泪光都狠狠的刺痛了李玹武的心。

李京云在这个档口走了过来看着贺安月,“这个是种病吧?我听传教士说起过。”大理与外国接壤,所以那里的风俗很开化,而且很大程度上接受了来自外国的文化。

“他不与人接触,不表达自己的感受,年龄明明已经到了,却迟迟不开口说一句完整的句子,在感受到外界的敌意时会以攻击的形式保护自己…”李京云低下头,“好像是叫自闭症。”

第十三章 自闭

“那如何医治?雪莲,人参,什么名贵的药材都有,只要能治好。”李玹武看着又会到墙角的贺安月,心很痛。

李京云看着自己的表弟,“这种病吧,是心病,需要他自己走出来。”

李玹武轻轻拉起贺安月的手,“小包子,他知道错了。你看看我,我带你去尝尝这个御厨的手艺。”

贺安月没有理他,但也没有把手收回来,就这样僵持着。

“表弟啊,你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李京云看着一脸柔顺的李玹武,很是吃惊,小的时候这个小霸王只要有什么事不顺从他的心意,他就能拆家。

“我一直都很有耐心的。”李玹武轻哼一声,吩咐小太监把桌子上的糕点拿来。

“小包子,别生气了,你看看这些精致小点,你就不想尝尝?”李玹武端着盘子在贺安月的面前绕来绕去。

贺安月转过身来,态度很坚决,“不要。”

“那你想要什么?我能做到的全给你。”李玹武看着贺安月终于理他了,很高兴。

“表弟,你知不知道曾经有个皇帝为了博他的妃子一笑把整个城池都献出去了。你这样的思想要不得。”李京云撇撇嘴,嘴上很排斥这种行为,心里却好生羡慕。

“那又怎样?小包子又不是姑娘,我就把他当我弟弟看不行?就不允许我有些兄弟情吗?”李玹武抬头瞟了一眼表哥。

“行行行,我们小霸王说什么都行。”李京云终于捋顺了他的气。

“小月儿喜欢干什么?”李京云打听到。

“吃包子。”李玹武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这个…还有呢?”

“看书吧,小包子最喜欢看兵书了,之前一看书就不理人了。”

“那就对了!”李京云高兴的打了个响指,换来的是李玹武的眼刀。

“不不,小霸王我说的是小月儿看书的习性不是不理你的习性。小月儿只是不善于人沟通,但并不代表他天生蠢笨,恰恰相反,小月儿能痴迷于兵书就可见他的智力,非同一般的小孩。可塑之才啊。”李京云边夸边摸摸贺安月的头。不知不觉中,贺安月竟然偷偷的拿了一块糕点双手捧着在吃呢。

“那是,也不看看小包子是谁的人。”李玹武很是得意。

来人啊,把御书房里的兵书都给我找出来放到我房间里,父皇问起来就说我最近打算好好读书。”李玹武顿顿,又笑了,“可能御书房里见不着父皇吧,或许想要见父皇,去某个妃子的寝宫里更直接。”

李京云皱眉,当今皇上已经昏庸到这样的地步了吗?那么百姓如何想,大臣又有何想,当今皇上也是推翻了前朝的统治才登上王位的。

“小表弟,皇上这个样子?难道大臣们都不上奏吗?”

李玹武一边递给贺安月糕点,一边漫不经心的说着“礼部的张大人,兵部的王大人都曾上奏了,结果都被削了官职,发配边疆了。”

“三哥也曾提及此事,结果父皇理都没理他。倒是一日日将权力放给摄政王,让他来管。”

“也听过这个名字,摄政王,戴煜。”

“是啊,摄政王,其实早就把父皇架空了吧,三哥也就是在朝上装装样子,现在哪件事不是他来决断的。”五皇子很是无奈,皇家子弟看起来光鲜亮丽,可实际上的隐情又有谁知道呢。

“五皇子,皇上口谕,要您身体痊愈之后就去边疆和将军一同作战。”皇上身边的太监微微俯身,把话带到之后就退下了。

李玹武看着李京云,“表哥,你说摄政王是什么意思。”

“哼,乱臣贼子怕是想谋反。”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李玹武看着贺安月,其实也很羡慕他不是吗?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有人为他遮蔽一切的阴霾。

贺安月抬起头看着李玹武,“吃…”他将手里的最后一口点心举在李玹武的嘴边,李玹武微微张口,边连同贺安月的手指都咬了进去,然后细细的品尝,“很甜。”他微微一笑。

李京云看着互动的两个人,心里很是吃惊,这…怕不是自己的五表弟也是有断袖之癖吧?

“表弟啊,表哥问你,你目前可有心慕之人?”

李玹武捏捏贺安月小巧的鼻子,“有啊。”

李京云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表弟,颤抖的问“是谁?”

“你一定听说过的。”李玹武笑而不语。

李京云看着眼前的小少爷,“我,可能知道你心慕之人是谁了。”

“表哥好厉害。”李玹武敷衍了事,继续左摸摸贺安月的脸蛋,右摸摸他的手。

“这个,其实,表哥是支持你的,可是吧”李京云吞吞口水,“可能你们俩在一起会受到多方的阻碍。”

“没有啊,三哥和母后都很支持呢。”

“你说了?”李京云很是惊讶,自己都还没说,只是会穿穿女装,找找小倌唱个曲儿,这个表弟了不得啊。

“对啊,这个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吗?”李玹武想了想那个唐家大小姐,好像记不起来长相了。又看看贺安月的脸,可是梦里的还是清晰可见。

“佩服,表哥我心服口服了。”李京云拱手示意。

“那你打算娶他吗?”

“当然了,应该是在我成年之后吧。还早呢。”李玹武笑笑。

“明媒正娶?”李京云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当然了,不能委屈她嘛,毕竟人家身世显赫。”李玹武想想富可敌国的唐家,恩,当然要明媒正娶。

“咳咳”李京云自己的口水把自己呛着了。

“表弟啊,你可当真?这怕是会招致天下人的唾弃啊。”李京云还是想劝劝自己的表弟,毕竟断袖之癖出现在皇家,还是明媒正娶,有点说不过去了。

吱呀,门开了,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五皇子,书找来了。”小太监后面跟着十个杂役,每个人手里都捧着这天下兵书的汇集,很是壮观。

“放在这里就走吧。”李玹武指指墙角,让太监们快点放好就摆手示意他们出去了。

“为什么表哥要这样说?我娶唐荷为妻为什么会招致他们的唾弃?”李玹武很是诧异。

“什么?你说的不是小月儿而是那个什么什么唐荷?一个女的?”李京云也很惊讶。

“怎么可能是小包子,男男怎么可能成亲呢?”李玹武皱眉。

李京云看着一脸无知的李玹武,嘿嘿的笑了,“谁说不能的,表哥给你诊断诊断,你心慕的到底是男是女。”

第十四章 摄政王戴煜

“表弟啊,想知道你心慕谁,就要问问自己。”李京云拍着李玹武的肩膀,装作很老练的样子。

“首先,你要问问你梦到过她吗?你会不会时常惦记着她?你想不想每时每刻见她?你会不会想保护她?”

李京云看着陷入沉思的李玹武,补充道。

“然后呢,你要考虑,是不是非她不可,是不是真的要决定和她一辈子生活下去。”

“可是,政治婚姻会有心慕这么一说吗?我只知道,娶了她,至少可以把控经济命脉,戴煜也不敢轻举妄动。”李玹武低下头。

“也许吧。”李京云看着李玹武,看来表弟也懂事了,心慕的人不一定要在一起,责任在他的心中更加的重要。

“小表弟,懂事了很棒,但是你可不能为你的行为后悔。”

“自然。”李玹武苦笑。他也不会知道这样的选择对他未来会有怎样的影响。

“那我就走了,这京城里听说有个出了名的小倌,清风,我可要去看看。”李京云朝着李玹武抛个媚眼就一扭一扭的出了门,恢复了他放荡不羁的样子。

待他走后的不一会儿,门就被推开了。

“五皇子,王爷,摄政王听说将军府的小少爷在这里,特地让咱家过来请他过去喝杯茶。”一个年纪已大的太监走了进来。

“不可以。”李玹武将贺安月抱在怀里,“小少爷受伤还没痊愈,你告诉戴煜,休想带走他。”李玹武很是愤怒,戴煜这个人执政能力很是突出,但是听说他喜好无常,往往上一秒还是微笑着脸对人说话,下一秒就能让人把他叉出去斩首。

但是没有办法,戴煜的权力在王朝仅次于皇上,而皇上现在不揽朝政,可以说,戴煜可以一手遮天。所以,这并不是李玹武能阻止的事情。

“五皇子,你就别让咱家为难了。这摄政王要见的人,哪个不得乖乖去啊。而且,摄政王也就是说从没讲过贺安月小少爷,想叫来聊聊天,拉进一下关系。”

将军刚走就把人家嫡子叫入府中,这不就是明摆着在给将军施压吗?

“我说不许。”李玹武抱着贺安月的手渐渐缩紧。

“那就对不起了,五皇子,咱家也是迫不得已。”太监后面的侍卫出来打算强制的将他怀里的贺安月拉出来了,李玹武本来就受了伤,无法控制,又被人点了穴道,只好在迷糊之间看着贺安月被那个太监带走。

心里是无法控制的愤恨,恨自己没有能力去保护,恨自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也恨自己的父皇为什么沉迷美色,不理朝政,养了这样一个虎视眈眈的盯着王位的人。

“大人,怎么多日不来阿煕这里呢,人家等的好伤心,还以为大人忘了奴婢呢。”一个仅披着薄纱的女子从后面轻轻的抚摸那个男人的胸膛。

“你是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后花园的呢?”男子转身轻轻挑起女子的下巴,温柔的问道。

“我说是缘分,大人信吗?”女子勾唇轻笑,美丽绝艳的脸上带着些许的骄傲,果然,大人还是没有忘记自己。

“信,自然相信你说的话了。阿煕很爱我吗?”男子靠在女子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让女子身体微颤。

“当…当然。”女子强装淡定,但实际上早已被眼前的男子所吸引。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真心吧。”男子看着女子点点头,轻笑。

“杀了她,剖出她的心让我敲我瞧瞧,她的真心是什么样子。”

一个黑衣人闪出,迅速将一把匕首插入女子的腹部,男子掏出手帕,低头擦拭着刚才碰触过她的手指,全然不顾女子慌乱的表情和痛苦的呐喊。

“吩咐下去再敢窥伺我行踪的人,可不是剖心这么温柔的后果了。”男子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子,似乎刚才与她亲热的并不是自己,最后临走前还丢下一句话。

“我瞧着这真心也不是很好,拉出去一起喂狗吧。”戴煜没有再回头,算算时辰差不多应该人来了。

将军藏了这个嫡子十年,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出来,如今将军短时间之内无法回朝,不正是好时机打探一下消息。

“大人,人带来了。”那个太监跪在戴煜的面前,很是恭敬。

“那退下吧。”戴煜推开门,就看见堂前做这个小人儿,似乎很害怕这里的环境,一个人低着头,即使是自己都了进去也没有抬头。

戴煜看着这个小孩,走到了他的面前,“叫什么?”

贺安月没有理他,倒是抬起头一直看着他。

戴煜也不恼怒,反而笑出了声,“不愧是将军的儿子,敢不回话这么看着我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小少爷,在我的地盘,不听我的话的人,可以要被杀掉的。”戴煜坐下来,轻轻抿了一口茶水,颇有耐心的等着他开口,可是茶喝完了,也没见着贺安月开口。

戴煜也不着急,喝完茶就顺手捻起一块茶饼细细的品尝起来,色泽金黄,小而精致的点心很快就引起了贺安月的注意,他抬起头看着戴煜,看到戴煜的目光后,指了指白瓷盘里的茶饼,“想吃…”

听到他软软糯糯的声音,戴煜笑了,“想吃吗?”

贺安月点点头,眼睛就盯着那个糕点。

戴煜将手里的糕点放在他面前,“只剩下我手里的了。”

贺安月皱眉,手指指指桌子上还有整整一盘的点心。

戴煜就看着贺安月,轻轻甩手,就听到清脆的响声,盘子摔碎了。

“我说的,只剩我手里的了。”戴煜轻笑,是开玩笑也是想羞辱一下这个小少爷。没办法,第一次被别人冷落,我们的摄政王很睚眦必报。

戴煜心里的场景是贺安月愤怒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将茶饼摔落在地上,可是就在他想的这个期间,贺安月的嘴慢慢的靠近他的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下口将茶饼吃到了嘴里,牙齿还碰到了戴煜的手指。

戴煜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少爷这么另类独行。一时屋子里只有贺安月慢慢嚼着东西的声音。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贺安月已经吃完了那个茶饼,他连忙收回手,拿出手帕用力的擦着。

他原本想教训一下贺安月,但是当他回头看贺安月的时候,就看到贺安月正在甜甜的对他笑,眼睛里很单纯,没有他见惯的讨好和谄媚,没有阴谋,没有虚伪,就是单纯的一个感谢的笑。

“小少爷看来不挑食啊。”

贺安月点点头,好像在贺安月的世界里给他吃的的人就是好人。所以他自动把戴煜放入了好人名单里,于是也对他亲近了一些。

“小少爷叫什么?”

“月。”

“月?”戴煜皱眉,想到这么久了,好像没听到他说过一句话。

“月是不是想要回府了,我派人送你回去?”戴煜打算送回他再好好查查。

贺安月点点头,他已经很久没见到安了。

正打算走出门口的贺安月,想到了什么,又小跑回来,站到戴煜的面前。

“小少爷还想干什么?”

贺安月拉着戴煜的衣服把他往下来,然后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亲完之后就小跑着出了门。门口有一直候着的侍卫。

戴煜摸摸脸上被贺安月“非礼”了的地方。

二十年来,好像是第一次被这么干脆的“非礼”了,戴煜哭笑不得。

“月…”戴煜摸着那个地方,也是第一次没有用手帕擦拭。

第十五章 受伤

贺安月刚刚被送回到府中,春希就赶忙把他拉到书房。

“少爷,在皇宫里还开心吗?”

“恩。”贺安月点点头。

“那少爷,春希告诉您的,不要和别人太亲近您做到了吗?”

贺安月想想,点点头。

“真乖,小少爷,千万不能让别人和你太亲近。我也告诉将军了,将军收到信应该马上就会采取行动的。少爷您在等等,最多在风成大会后,将军一定会有万全之策的。”春希摸摸贺安月的头发,现在还没有风声说摄政王已经见到了小少爷,足以说明摄政王在京城的权势。

风成大会是一个一年一度的盛会,大会在京城开,就是把各种油有才华有地位的公子小姐聚集到一起,然后饮酒赏月的项目,说是是一个选拔人才的大会,但实际上只有少部分突出的寒门子弟才能参与,大部分仍是些皇亲国戚,高官显贵。

春希想想,又念叨着“说起来,几年可能少爷也需要参加了,毕竟少爷也到了年纪。”

贺安月眨眨眼,什么是风成大会?为什么要参加?难道不能在屋子里看着阿紫发呆吗?

“阿紫”贺安月拉拉春希的衣袖。

“知道啦,小少爷,你看,我把门窗关上,就把阿紫放出来了,整天关在笼子里,阿紫都不开心了,最近吃的也少了。”

春希指着屋子的一个角落里,果然,阿紫就在那里静静的卧着也不发出响动。

“不,不能…”贺安月想到之前君安说的话特别害怕阿紫蹭的一下就不见了,但是看来看去,阿紫就一动不动的。

“什么不能?少爷要不要摸摸阿紫,我看少爷这么多天了,都没摸过阿紫。”春希上前把小狐狸抱在贺安月的跟前。

贺安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又在半空停住。

“能吗?”他已经明白了之前君安说的话好像不是对的。

“当然啊,阿紫的毛可软啦。”

贺安月轻轻的下手,从头到尾顺着小狐狸的毛发摸了一遍。

贺安月顿时眼睛亮了,“好棒…”贺安月笑着看着春希。

“当然啦,小少爷,要自己抱着玩吗?”春希将小狐狸小心的递给了贺安月。

贺安月抱着小狐狸,小狐狸也乖巧的躺着他怀里,一脸的求摸求抱。

“小少爷那让阿紫陪你,我去给你找点吃的。”看这个点,也该饿了。

贺安月没有回头的点点头,一边看着阿紫,一边从上到下的给它顺毛。

第二天,听说五皇子的伤势加重,于是贺安月这个伴读也就不用去了。

“少爷,今年的风成大会五日之后举行,这是请帖,摄政王让我给您送来,还说这几日多教教您些知识,让小的来接您。”来的人交上去请帖便屈膝行礼。

摄政王今年二十岁,第一次听着他说要当别人的先生,不得不抱住这个大腿啊。

“少爷说免礼吧。”春希站在贺安月的旁边,拿着请帖就像是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一样。

昨日说的话,今天就实现了,春希想抽自己个大耳光,乌鸦嘴,说什么来什么。还带来了个阎王爷,这个摄政王可不是好糊弄的,装病什么的完全逃不过啊。

“那…少爷是不是可以和小的走了?”

春希攥着拳头,看了看乖巧的贺安月,少爷现在这么大点,应该不会露什么馅,况且将军也快知晓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春希看着少爷上了轿子,越走越远,心里只能安慰自己。

“怎么还没来?”戴煜轻轻吹了吹茶水,抿了抿着外国进贡上来的茶叶,唇齿留香,好茶。

“回大人,看这时辰快到了。”一旁的人低着头,看不出他是什么表情。

“你是新来的人?戴煜撇了一眼回话的人,是个陌生的面孔。

“小的之前一直是管马的,后来总管看小的干活勤快就把小的调上来了。”男子抬起头,被晒得黝黑的脸上露出了纯朴的笑容。“其实小的来府上已经一年了。”

“叫什么?”

“小的山野村民,大伙都叫我阿牛。”

“大人,贺少爷到了。”门口的侍女轻轻扣门。

“请进来吧。”戴煜放下茶杯。

贺安月熟练的跨过门槛,乖巧的走了进来,没等人安排就坐到了离戴煜最近的座位上,一旁的阿牛连忙扶着小少爷让他坐下来。

贺安月瞟了一眼他手上厚厚的茧子,这种茧子他见过很多,爹爹的下属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茧子相同的地方,都是握弓,使匕首常年累月训练出来的。

贺安月看着戴煜,很困惑。指着阿牛说,“他…战士?”

戴煜皱眉,“什么?”

贺安月指着他,“和爹爹的下属…一样。”

没等戴煜有所行动,那个叫阿牛的就立刻从袖子里拿出一把匕首,抵住了贺安月的喉咙。

“大人,保持安静哦,要不然,我可能不会保证小少爷还活着。”阿牛用劲勒着贺安月,匕首上渐渐流下了鲜血。

“我不动,也不说话,难道要和这个小少爷一起陪葬吗?”戴煜轻笑,“你能潜伏一年而不被发现,也是很了不得啊。”

那人不信,反而更用力的抵着贺安月的脖子。

“反正你也逃不出,那就让这个小少爷陪着你死吧。”戴煜放松身子。“反正我和将军不和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正好你也能背锅。”

那人被激怒了,放开贺安月就冲向了戴煜,“那就拉你陪葬。”

戴煜翻身闪开,顺便甩出自己藏着的银针,银针入脑,瞬间那个人就倒在了地上,奄奄一息。

戴煜上前抱着贺安月,转头将他握着匕首的手踩残废,“不会让你这么轻易死的。”戴煜的眼里露出一丝残忍。

“把他带下去,凌迟,刮不了一千刀不能死,顺便把药箱拿来。”

外面进来了一个侍卫拖着他下去,临走的时候将药箱放在了桌子上,还不忘放下一瓶凝血膏。

等到一切都回归平静的时候,戴煜放开了贺安月,把贺安月抱在了躺椅上,他坐在一边,开始有条不紊的给他上药,清理伤口。

“笨蛋,这种事情悄悄的告诉我就好了,说出来干什么?”

贺安月委屈的看着他,想要说话,血却流的更多了。

“不要说话。”戴煜用手捂住他的嘴巴,贺安月眨眨眼睛,伸出舌头来轻轻舔了舔他的手掌心。

昨天和阿紫玩的时候,阿紫就会这个样子,春希说这是阿紫在表达感谢。

“你不怪我当时说的那样的话?”戴煜很是惊讶,他已经做好准备了,这个小少爷可能会讨厌他。

贺安月也很惊讶,为什么会讨厌他呢?他摇摇头,“并战计,反客为主。”

戴煜清理伤口的手微微一顿,又装作没什么事情地继续清理。

第十六章 留宿

“最近就不要说话了。”戴煜收拾好药箱,转过身摸了摸贺安月惨白的脸。

“这五天就留下来吧,毕竟名义上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戴煜笑笑,竟然被个十岁的孩子救了,是自己的警惕心不强了吗?

贺安月摇头,“啊——”还没发完音,戴煜捏住了贺安月的嘴唇。

“说了不要说话,不乖的小孩。”戴煜点点贺安月的额头。

贺安月眨眨眼睛,用手拉下来戴煜的手,在他手里一笔一划的写着什么。

“安?”戴煜想了想昨天暗卫说的话,“就是那个照顾你的大夫?”

贺安月点点头,撇撇嘴,已经两天没见到安了,他很想他。

戴煜摸了摸贺安月脸上还有些痕迹的伤疤,“不是说他带着你出去却让你受伤了吗?怎么还依赖他?你爹爹教你兵法,难道不会教你识人吗?”

贺安月摇摇头,为什么要说爹爹教他兵法呢?

“爹爹…没…”

戴煜皱眉,“那听说那些书房里的兵法的书都是你自己研读的?”

贺安月点点头,在自己小的时候偶尔看到一本兵法的时候,就对其及有兴趣。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戴煜想了想,“我的书房有三百本兵法藏书,收列全部经典之作,有些是孤本,保证你没看过,有没有兴趣?”

贺安月眼睛都亮了,“恩。”他点点头。

“恩,我带你去。”戴煜使个眼色,让一旁的心腹去将军府告诉他们管事的,他们的少爷乐不思蜀了,最近几日是不会回府了。

从会客堂走到戴煜的书房需要经过后花园,戴煜虽然不是很想和别人接触,但是看在贺安月是他的救命恩人的份上,还是允许他拉着自己的衣袖。

“昨天的茶饼好吃吗?”拐走了将军嫡子的大灰狼戴煜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做错了什么。

小白兔贺安月点点头,完全遵守戴煜和他说的,不能说话,他抬起头来看着戴煜,吧唧吧唧嘴,用一种可怜巴巴的表情看着戴煜,表示自己还想吃。

戴煜用另一只手放在他的脑袋上,“乖乖看路。”

贺安月被迫的将目光转到了路上,沿路盛开着各种各样的花朵,戴煜将大江南北的名贵花种都收揽到他的花园里,很漂亮。

贺安月本来就是爱玩闹的年纪,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象就放开了拉着戴煜的手,跑到花丛里,左闻闻邮摸摸,时不时回过头来朝着戴煜笑。

小小的贺安月被花包围着,白皙的脸在花朵的映衬下更加艳丽,完全不像往常他不笑的时候的样子。

戴煜也被他带着轻笑了起来。“小心伤口。”

戴煜的目光从贺安月的身影上转移到了花园里的池塘里,荷花盛开,今天又恰好是个晴天,阳光照射下来,将一切都映照的很美好。

戴煜渐渐放松了下来,其实他也只是个刚刚弱冠的人,但是朝堂之上,如果不心狠手辣,就只会被拖下来乱刀砍死。

“大人…”一个娉婷少女从一旁的桃林里走了出来。

“婉儿。”戴煜拉着那个女子的手,“你看你,是不是又来这里采花了。”戴煜将她头上的花瓣取下来,扔在了池塘里。

“那是因为大人喜欢桃花酒。”婉儿看着戴煜的眼睛,爱慕之情完全显露出来。

“那也无需你亲手摘取啊,一旁也没个下人照看着,摔着了怎么办。”戴煜笑着拉起她的手,轻轻吻了吻。

“我希望大人喝到的桃花酒,每一步都出自婉儿的手。”

“那婉儿知不知道,我只爱喝婉儿酿的桃花酒?”戴煜将她揽入怀里。

顿了顿,戴煜又悄悄的和她说,“以后不必如此辛苦,我会心疼的。”

“大人,婉儿陪您十年了,从婉儿六岁起就和大人相依为命,能为大人做事,是婉儿的荣幸。”辛婉儿从戴煜的怀里出来,看着戴煜。

戴煜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她,“十年,我曾让你改口,不要叫我恩人,你改成主人,后来当上着摄政王,我让你改口,你就改成了大人。”

“婉儿,为何要如此生疏?”

辛婉儿低下头,手攥着一旁的衣袖,“因为…”

话还没说完,贺安月就从一旁的花丛里窜了出来,手里带着一大把的花。

戴煜原本没有当回事,直到他看到最中间的一朵大红色的花。

“谁让你摘的…”他夺过贺安月手里的花朵。

辛婉儿连忙拍拍戴煜的胸膛,“大人,不必这么生气,一朵花而已,贺少爷也不是故意的。”

戴煜将花扔在一边,“这花,这花是你的药引啊。”

“还没等到结果,就被摘掉了,我找了三年才找到一株。”

辛婉儿听到是药引愣了一秒,而后又苦笑,“婉儿能活到现在,就说明婉儿的命硬,死不了。”

“可…”戴煜很生气,可治了这么多年,大夫也只提到了这样一个方法。

“大人,少爷本来就受了伤,先让少爷休息吧,我们之后再想办法。”辛婉儿的脸色已经有些泛白了。

戴煜很是着急,甩开贺安月就连忙抱起辛婉儿走了,留下贺安月一个人在池塘边,看着一旁的花朵发呆。

站了很久,但似乎这个花园里并不会有人走过。贺安月蹲下来捡起那些花朵,一边捡,一边眼泪也流了下来。

刚才从戴煜的眼里,贺安月看到了愤怒,一种想把自己杀掉的愤怒。仿佛从之前和他好好的相处都是泡沫,刚才的他才是真实的。

另一边把辛婉儿抱回房间的戴煜发现辛婉儿已经晕倒了,于是他喂给辛婉儿药吃,又亲手倒些水给她喝,直到她脸色渐渐好转。他才离开,吩咐好门口的人好好照顾她。

出门戴煜才发现原来不经意之间,已经晌午了。他揉了揉太阳穴,很是疲惫,“备膳吧。”

他走过后花园看到散落在一边的花朵,问道“贺安月呢?”

“中午的时候将军府有人来找贺少爷,可能那个时候被带走了吧。”

戴煜冷笑,“走的早倒是免他一死。”

什么救命恩人?和辛婉儿相比我,都不值一提。

旁边的奴婢微微屈膝,并没有说话。

吃完饭后的戴煜,在慢慢的品茶,直到侍卫走了进来。

“禀报大人,将军府又来人了,让把贺少爷交出来。”

戴煜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抖,“他难道还没回去?”

侍卫不知道戴煜为什么这么说,就一直跪着等他回话。

“告诉来的人,他们少爷不想回也不是我的事,让他们不许再靠近。”戴煜摆手让他离开,转而通知暗卫。

“是死是活都给我找出来,绝对是在府内,不可能跑出去的。”戴煜自动的忽略了得知消息后他一瞬间的心跳加快和不自觉的慌乱。

第十七章 被绑走

戴煜叫退下人,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着,就这样走到了池塘边,看着满地的花朵,似乎中间那朵艳红的花也不是很耀眼了。

“一个人乱跑什么…”戴煜弯下腰捡起那些花。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些痕迹所吸引,他慢慢捻起沾在草上的布丝,这是贺安月衣裳上的。

戴煜缓缓站了起来,眼神渐渐便的冷血。“敢在我府里抓人,也是第一次呢。”

“周围的暗卫可曾见到有人进出府内?”

“大人,共十二个暗卫,有两个被您调在了辛姑娘屋外。”

“那两个人曾经的监视范围是在哪。”

“暗五监视后花园,暗九监视秘密基地。”

戴煜闭上眼,慢慢在脑海里勾勒出整个府邸的局面,渐渐扩大到京城的格局,排除掉一些人多的区域,戴煜开口,“婉儿那里留一个,基地留一个,其他人分两路,一路沿着后门找,一路…”戴煜用手攥着那缕布丝,现在这个时候,那个地方可以藏身却及其安全呢…

“一路去赌场,和风花雪月的场所。”

一如戴煜所料,此时的贺安月被绑到了泉香阁里的头等包房里,那人带着面具,看不清他的样子,“小少爷,我不会伤害你的,但你也不要发出响动。”

贺安月摸摸自己脖子上缠着的布条,点点头。

男子倒了一碗茶给贺安月,在快递给他的时候,问了一句,“小少爷的伤严重吗?”

贺安月不知道怎么回答,但是一路上被男人抱着很难受,布条已经微微渗出了鲜血。男人见状就将手里的茶杯放下。

“疼吗?”男子也发现了这一现象,也估摸着伤会比较严重。

贺安月点点头,手不觉得在摸着那个布条。

男人将他的手放下,“乖乖的,我去给你找个人给你换个布条。”

贺安月眨眨眼看着他进了屋换了身衣裳,就像是变了个一人样,豪放不羁,将他抱在腿上,喝了口桌子上的酒,又故意揽着他的脖子,让别人看不出他的伤口,就大声喊着“来人啊!”

不一会儿,门就被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老鸨推开了。

“这位爷,发生什么了?”老鸨低下头,并没有看屋内情景,这是干他们这行需要遵守的规矩,不能随便窥伺客人的行径。

“玩的太过了,我不小心把我可爱的小男宠弄伤了,来点止血的药和布条,要上好的,爷不差钱,对了,把清风叫来。”

老鸨低头,作为难状,“这个…清风现在应该在休息。”

“废什么话,告诉他,我金爷来了,他干不来?”男人拍着桌子,顺便扔了一个小袋子过去,老鸨连忙捡起来,掂掂重量,连忙换了副表情,“金爷,我这就去办。”

老鸨派人送来了伤药,这在泉香阁里很常见,所以他们也备有一定的伤药。

“清风啊,有位爷叫您去。”老鸨在清风的门口轻轻敲门,这清风可是泉香阁里的头牌,是金字招牌,多少达官显贵来这里都是为了他,可不能把他得罪了。

“不去。”门里传来一声清灵的声音,不作妖,也不故意掐着声音装清纯。

“这个…可是这金爷给的金叶子够我们半个月的开销了。”老鸨在门口为难。

过了一会儿,门内传来收拾东西的声音,清风开了门,“既然妈妈这样说,那清风岂敢不去,带路吧。”

老鸨立刻喜笑颜开的在前面带路,“清风啊,还是你对妈妈好,这可让妈妈怎么舍得让你离开呢。”

清风没有说话,只是在脸上露出一个很假的笑容,但声音依旧很温柔,“妈妈说笑了,清风迟早要离开的,等清风没了姿色,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老鸨轻笑,也没有接话,这是肯定的,过不了几年,他没有姿色谁还会记得他,这泉香阁的头牌肯定不是他了。

“金爷,清风来了。”

“那你滚吧,让他进来就好了。”

清风推开门,踱步进来了。

“给他清理伤口。”男人指了指贺安月,口语对清风说。

清风点点头,迅速的拆开原来的布条,看到了那吓人的伤口。

“你叫清风啊。姿色不错啊。”

“金爷说笑了。”

“那就今晚你陪爷。”

“清风卖艺不卖身的。”

男人给了他一个手势表示门口已经没有人了,两个人的对话才停止。

清风的手上也没停下,直到要上药了,清风看了一下男人,男人示意他开始,他小心翼翼的将药涂在了贺安月的伤口上,意料之中的叫声并没有响起,清风不由得停下手,他看着乖乖的咬着嘴唇,脸色泛白。

清风摸了摸贺安月的脸蛋,开始缓缓的涂抹药膏。

到了最后,贺安月被疼得晕倒了,清风才把布条缠好。

“这就是个孩子,你没必要下这么狠的手。”清风很是疼惜贺安月,将他揽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你觉得能是我干的吗?”男人撇了一眼清风。

清风叹了一口气,抱着贺安月,“阿妹被杀的时候也就七岁吧,她为了保全我,死的时候一声都没吭。”清风想到了什么,眼眶泛红。

男人揉了揉清风的披散头发,“在我们这个组织里,就要接受这样的事情,你还是太仁慈了。”

清风哽咽,“可是,阿金,我不想干了。”

男人苦笑,“进了这个组织,命还能由自己把握吗?”

清风低下头,过一会儿点点头,看着睡在自己怀里的贺安月。

“这就是将军的嫡子?”

“恩。”男人喝了一口酒,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人啊,我们真没有什么有嫌疑的人。”二人听到楼下吵闹的声音,顿时站了起来,清风将贺安月抱在床上,又快速的脱了外衣,装作亲热的样子。

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

“啊——”清风大叫,连忙用衣衫把自己的脸遮好。

男人裸着上身,大叫“干什么干什么,有没有王法了。”

“执行命令,搜查可疑人员。”

男人骂骂咧咧的走下去,“耽误人好事。查吧查吧。”

众人还是散开搜查,直到搜到了床上。

“别动,想干什么?我的小倌也是你们能看的?”男人走上前护着清风。

领头的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轻笑,“硬邦邦的男人有什么好玩的?”说完就领着人走了。

清风穿好衣裳,看着床上的贺安月,有些疑惑,“主上为什么要你把这个小孩带回去呢?”

“谁知道,可能,主上要养童养媳了。”男人哈哈大笑。

第十八章 梦里人

清风撇了一眼男人,“主上这种男人是不可能有感情的。”

“谁知道呢。”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贺安月,走之前他秘密地算过一卦,这次要入谷的这个人和主上之间的情缘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分离开的。

清风摸了摸贺安月的额头,“还好,他没有发烧起来。”

男人点头,“看来这个戴煜加快了搜查的步伐,我得赶快离开京城。”

“最近出入城门一定很严。”

“那就想想办法…”

另一边,辛婉儿的房间里,她看着不知道想什么的戴煜,“大人,您都坐在这里半个时辰,一动不动的。在想什么?”

辛婉儿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戴煜坐在自己身边,所以她并不知道贺安月不见了的事情。

“啊?”戴煜迷茫的看着辛婉儿,“没什么…”

辛婉儿看着这样呆呆的戴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除了小的时候,我第一次看见大人这个样子,呆呆傻傻的。”

戴煜扯出一个微笑,“可能最近太累了,有点迟缓。”

辛婉儿站了起来,走到戴煜的身后徐徐地开始揉着戴煜的太阳穴。“大人太过操劳了,这样也不好。婉儿看着大人忙碌,却无能为力,很是心疼。”

戴煜闭上眼睛,享受着按摩,“婉儿能陪着我,就是最大的安慰了。”

在戴煜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辛婉儿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舍。

“婉儿,贺安月被绑走了。就在今天下午,因为我的疏忽。”戴煜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什么?”辛婉儿的手微微颤抖,“怎么会这样呢?”

“具体是谁还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个势力,现在已经这么晚了,可是还是找不到一点消息。”

戴煜的睫毛微动,眼前出现了今天上午的情景,他纯真的看着自己,在不经意间救了自己的性命,给他上药时,看他乖乖的躺在那里。到了后花园,在花丛里他的笑容…

戴煜站起身来,嘱咐辛婉儿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回到房间熄了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梦见他走到池塘边,悠悠的听到了贺安月的声音,“戴煜…”

戴煜回头,却没有看到任何人。可是声音还是在回荡。

“戴煜,我只是不小心的一个行为,为什么要把我丢下呢?”声音传来,戴煜很是痛苦,“对不起,对不起,我并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为什么你可以那么温柔同样可以那么残忍呢?”

梦里戴煜不知道为什么,很是痛苦,仿佛正在失去一个很重要的人。

“阿月,求求你,让我见你一面,好不好。”

“戴煜,我们两不相欠,有生之年,莫要相见。”

戴煜看着自己痛苦的倒在地上,心里积郁,竟然吐出一口鲜血。尽管如此,还在念念不忘,嘴里一直在念着贺安月的名字,手里还攥着什么东西。

戴煜从梦里惊醒,发现额头竟然微微渗出汗水,他沉浸在梦里的痛苦,竟然无法自拔的微微啜泣着,仿佛心被掏空了一块。

待他平静的时候,已是丑时,天微微亮,戴煜换好衣裳走出房门,“时间到了,该上朝了。”

“那贺少爷…”

“能封锁京城关口,仔细排查。”

“那将军府那边?”

“告诉他们吧,人被劫持走了。”戴煜上轿子的最后一刻,终于开口。

“是。”侍卫退下,很快的前往将军府。

“摄政王让下属告诉管家,贺少爷昨日下午被人劫走,现在仍无消息。”

“什么?”君安刚从祠堂里出来,憔悴的脸上显出很大的惊恐。

下属将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君安,隐去了贺安月受伤的片段。

下属通知到了,就退下了。

君安双手握拳,狠狠的砸在了墙上,“为什么?这才几天…”

春希看着疯狂的君安,制止住了他,“没有威胁信,说明对方并不是想伤害少爷,我们等等看,看看将军要怎么办。”

“那如果是将军的仇敌呢?如果是外族人呢?”建安抓着春希的衣袖,一一列举那些可能伤害到贺安月的人。

春希看着他这个样子,很是无奈,就将一封信扔给了他,“本来打算过几天告诉你的,毕竟你伤害了少爷,想着惩罚惩罚你,不过看你这样是真的心疼少爷,自己看看吧。”

君安连忙拿出里面的信件,是将军发回来的一封信,大致内容是说,摄政王可能要对贺安月下手来要挟将军拿出军权,为了不被觊觎王位的人夺走军权,将军打算将贺安月嘱托给自己的一个远离京城的朋友,让府里其他人不必担心。

最后还说了一句,如果君安想去陪贺安月的话,那么过几天会派人来接走君安。

君安点点头,“愿意,当然愿意,我要去找月儿,他一个人面对陌生的环境肯定会特别害怕的。”

春希看着这样的君安,心里很是疑惑,“你对于少爷的感情是出于正常的情感…还是”春希死死盯着君安的眼睛,“还是你对少爷有非分之想。”

君安的手指微微颤抖,但还是回看着春希,“我和月儿相处几年,如同兄弟,兄弟之情,情同手足,自然很担心他,况且,少爷和我,”君安一字一句的说“都是男子,何来非分之想?”

春希转身,“希望你记住现在的话,对了,这事不要告诉他人,也得装装样子。”

君安低下头看着满手是血,笑了,我一直记着自己的话,不能对他动心,绝对不会。

戴煜下了朝,刚回到府里就看到将军府的人在外面闹事,让他对这件事负责。

戴煜看到这些人里面并没有那个传说中的一直关照着贺安月的大夫,心里很是疑惑,听说那个大夫对贺安月很好,为什么在贺安月失踪之后反而不来这里问责?

戴煜没有管那些人,走进了府里,“去查查那个大夫在哪,在干什么,和谁有接触,以及,他是否知道贺安月的下落,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第十九章 谋划出城

傍晚,戴煜一个坐在书房,看着眼前的男子。

“你是说那个大夫因为带着贺安月出府导致贺安月受伤,所以他被关了三日禁闭,现在才放出来,所以他没有出现,是因为在恢复期。”

戴煜点点头,“估摸着几日之后将军也会知晓这件事,到时候就棘手了,最近加强进出城门的搜查…对了,我刚才去婉儿的屋内没有发现她,她人呢?”

“回大人,辛姑娘知道贺少爷的事之后就去山上的寺庙祈祷了,要三日,辛姑娘三日后应该会回府。”

“为何没有人跟着。”

“姑娘说祈祷的时候不宜有外人在,所以只让属下们在庙外等。”

戴煜点点头,婉儿从小就心思细腻,善良温柔,看来她把贺安月的事归结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婉儿从小就喜欢发生任何大事就去寺庙里祷告,也不顾及自己的身体,叫人担心。”戴煜摇摇头,挥退了下属。

此时的贺安月正在享受“至高无上”的待遇。

他乖乖的坐在床上,旁边是清风,给他慢慢的喂着米粥。

“清风,你可真值钱,就让你来这里一天就价值连城啊。”男人坐在一旁,打趣道。

清风撇了撇嘴,“你少贫了,快想办法出城吧。”

男人摸了摸下巴,“想要出城倒是不难,需要你的配合。”

“说就行了。”清风吹吹勺子里的米粥,很不想搭理这个人。

“听说最近京城里来了个王爷,很想得你欢心,只要你和他说你想出城去散散心,他不就…”男人似是想到什么,哈哈大笑。

清风将最后一口米粥喂给贺安月,为他擦擦嘴,才转过身来,走向男人。

“那个王爷倒是和我有点交集,但还不至于为博我开心到如此地步。”

“哎,为什么主上不给我点建议呢,我这么笨…怎么想到好方法啊。”男人拍拍脑门。

清风看他苦恼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阿金,大可不必如此。你可以调虎离山。”清风拍拍男人的肩膀。

“那…你有计策?”男人眼睛都亮起来了,看着清风,像是一条等待主人赏赐骨头的忠犬。

“不知可不可行,现在搜查贺安月的人大都是摄政王的人,如果我们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不就可以趁着夜色偷偷将人运出城门?”

清风看着男人渴求的眼神,继续说了下去,“这京城里,怕是没有人不知道摄政王的宝贝了,名字叫辛婉儿,听说从小就跟着摄政王,这戴煜还没被王爷认亲的时候,好像是和这个人一直在一起,所以戴煜对这个人的感情很深,只要我们演一出绑架大戏,就可以让他慌乱到无暇顾及贺安月的事了。”

“这个辛婉儿的屋子有专门的暗卫看着,不好进。”

“我听说,辛婉儿今天去山上的寺庙了,暗卫只会在寺庙外看着,庙里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呢。”处在青楼小倌里,最不缺乏的就是闲言碎语的人,自然什么小道消息都能打听到。

“那我即可吩咐人去办,不出意外,明晚就能行动。”

清风点点头,看着坐在床上一脸茫然的贺安月,走过去,摸摸他的头,“月,还想吃什么?”

贺安月想了想,拉着清风的手,充满渴盼的看着他。

“茶饼…”

清风笑着点点头,宠溺的摸了摸贺安月的脸颊,“我也爱吃茶饼。”

贺安月嘿嘿的笑了。

清风坐到他的一边,将贺安月搂在怀里,清灵的声音缓缓开口,“月害怕吗?没有认识的人陪着你。”

贺安月摇摇头,又想了想许久未见的君安,抬起头看着清风,“我…想安了…”他慢慢的说出了一个完整的句子,虽然只有短短的四个字。

贺安月的眼眶里充满了泪水,这似乎比受伤治疗的疼痛还要让他伤心。

清风拍拍贺安月的后背,轻轻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吻,“月,不哭了。”在他看到贺安月的那一瞬间,就想到了曾经为了就他而死掉的阿妹,虽然他们二人的样貌不像,但眼神都同样的纯洁,像是冬天里的雪花一样,让人舍不得伤害他们。

贺安月窝在清风的怀里,默默的哭着,也不说话。

清风看着这样的贺安月,很是心疼,只希望去了那里,主上能对他好些。

“金一,以后对他好点。”

金一看着清风严肃认真的脸,不由自主的点点头。这是清风第一次以命令的口气严肃的对他说话。

第二天一早,金一就出去办事了,只留下清风和贺安月在屋子里。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贺安月正躺在清风的腿上睡午觉。

清风撇了一眼金一,让他小点声,不要吵到贺安月。

金一很是委屈,他慢吞吞的走过去,在桌子旁边喝了口水,就开始拿起馒头猛吃。

同时,寺庙里,照常的人来人往,只是这其中有个村夫在寺庙的后院里走来走去。

“这里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辛婉儿刚出门就看到那个村夫,好心的提醒他。

村夫连忙点点头,憨憨的笑了,“我不认路,不知道怎么走来的,想回到前面。”

辛婉儿想着这地形确实很复杂,“那我带你回到前面吧,正好也到我祷告的时间了。”

村夫连忙表示感谢,然后跟在辛婉儿的身后,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迷倒了辛婉儿,背着她从寺庙的后门出去了。

当天夜里,戴煜正吃完晚饭准备在书房里看最近的奏折,就看到应该守着辛婉儿的暗卫回来了,跪倒在自己的面前。

“属下无能,辛姑娘不见了。”

戴煜一惊,就在此刻,一个匕首穿过窗户,径直朝戴煜袭来,戴煜闪身用手指夹住了它。

匕首上的纸条里写着:辛婉儿和贺安月都在我这里,要想保二人安全,拿藏宝图来换,今晚午时,白玉桥下见。

戴煜看到匕首上还绑着两个布条,很明显一个是辛婉儿衣服上的,另一个,是沾着血迹的布条。

戴煜扔下纸条,手用力的攥着匕首,“抽调所有的暗卫,把白玉桥周围封锁,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过。”

“是。”

此时的皇宫里,李玹武看着自己的哥哥,表情很慌乱,“三哥,你说什么?”

李玹雨看着他,慢慢的开口,“我是说,月儿在摄政王府内劫持走了,现在还是没有消息。”

李玹武抓着他的手,“为什么会这样呢?小包子才十岁,为什么会有人劫持他呢?”

顿了顿,他又扯出一丝笑容,“三哥,不会在和我开玩笑吧。”

李玹雨看着他,脸上担忧的表情已经证明了这件事的准确性。

“武儿不必担心,戴煜加派了人手已经严查城门的进出,月儿应该此时还在城里,无生命危险。”

第二十章 贺安月死了

那天夜里,戴煜带着一个盒匣独自一人前往了白玉桥,但是时辰到了,却没看见任何人来。

戴煜心里起疑,突然飞镖直冲他的脑门飞来,戴煜轻易的抓住了飞镖,抖开上面的红色布条,和之前的字体一样,“让你身边的人都退下”

戴煜嗅了嗅布条,上面有淡淡的血的味道,他的身子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但仍然装作没有什么事的样子,将布条收好,打了个手势,让附近的暗卫都退下。

直到戴煜埋伏在周围的人全都撤离后,那人才闪现出来。

“摄政王,地图放在那里。”那人带着面具,让人看不到他的真实面容,他指指一旁的空地,示意戴煜扔下地图。

“他们人呢?”

“我不会蠢到带着人来见你,当然,我更不会蠢到让你带着个盒子就来交易,你扔掉盒子,抖开地图,让我看一眼。”

戴煜轻笑,“那我怎么能相信人在你手上?”

“信不信由你,如果你不信我,那么交易到此为止…不过,”那人狡黠的轻笑,“不过你的小心肝宝贝可是病发了,我可不知道当你找到她的时候,她是死是活。”

“你!”戴煜终于藏不住自己的焦急和愤怒,“好,地图给你看。”戴煜扔掉盒子,轻轻抖开藏宝图,在月光的映照下,这藏宝图竟然微微发光。

“果不其然,既然摄政王有心交易,那就把藏宝图扔来。”

“我要见到人。”戴煜不退缩。

“好。”那人吹了声口哨,一直在桥下的一匹狼睁开了眼睛,慢吞吞的将背上的两个人驮了出来。

那两人都被绑着,只见其中一个人蒙着面罩,另一个没有被蒙面罩的,显然就是辛婉儿。

那头狼把人扔在了那个男人脚下,就跑的无影无踪了。

“这小少爷好像怕生人,所以这面罩是我好心带上去的,这个姑娘嘛,”男人看着昏迷了的辛婉儿,“好像快死了。”

戴煜着急想上前。

“我们一手交人一手交货。”戴煜深呼一口气,做了最后的决定。

这个藏宝图是真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交出去的。

“那可不行,摄政王,你把地图扔下来,我取上之后就离开,不过你要远离我,我可怕什么暗器什么的。”

戴煜原本还想在拖延时间,好让暗卫慢慢包围,但是就在那时,那男人听到了什么动静,“摄政王,你打算黑吃黑?叫你的人退下,要不然,我就先拿小少爷开刀。”

“退下。”戴煜伸手制止了暗卫的靠近,那些暗卫只得一步一步离开这个地方,守在外面等待主子的命令。

“好,我答应你。”戴煜话刚说完,就将手里的飞镖掷向那个男人,男人躲过之后,一把抱起了“贺安月”,仓皇出逃。戴煜原本可以追上那个男人,但是看到倒在地上的辛婉儿,已经奄奄一息了。

“去追那个男人,要活的。”

戴煜仓促下了命令就抱起辛婉儿往回跑。

等到戴煜将一切都安顿下来,辛婉儿的心跳也渐渐恢复有力的跳动的时候,贺安月已经和金一一起出了城门。

被金一抱在怀里的贺安月看着京城的城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暗卫也回来了,“大人,我们赶到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男人抱着贺少爷在一堆大火里,火势太大,我们没能制止,这是我们在火堆里找到的,和那个男人扔在一旁的信件。”

暗卫递上东西,是一个刻着“月”的玉佩,以及那短短的几行字,“摄政王,这是你选择的,交易失败。”

戴煜握着那个玉佩,轻轻摩挲着上面的花纹,笑了。“就这么死了?”

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人,他眨眨眼,用天底下最纯洁的目光注视着戴煜,对他说“不是说好带我去看书的吗?”

戴煜点点头,“是啊,你要看吗?”

贺安月笑着看着他,点点头,转而又用一种极度没有安全感的眼神望着他,“可是…”贺安月的身体渐渐着了火,从下到上,他被火光包围,“可是我好热,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大人,大人?”暗卫叫醒了沉溺在自己想象里的戴煜,戴煜慌乱的点点头,“知道了,不要打扰我,都退下吧。”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月光透过窗子照了进来,戴煜一个人麻木的坐着,嘴里小声的念叨,“为什么没有追过去,为什么要让一个穷寇带着他离开,为什么…”

他抓着自己胸口的衣服,痛苦的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这时的他,仿佛不再是一个叱咤朝堂的摄政王,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在为了自己的过失而痛苦,他捂着脸,默默的哭了起来,似乎如果不是地上渐渐多了的泪水,都不会知道,在这个夜晚,他曾经,绝望的掉下过眼泪。

还有很多人,一夜无眠…

第二天一上朝,戴煜就公布了这件事,并且已经把玉佩转交给了将军府的人,还有已经分辨不清的尸首。堂上的所有人都低下了头,对远在边疆作战的将军表示默哀,众人都知道,这个嫡子是将军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只有李玹雨一个人,脸上浮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然后猛地冲了过去,将戴煜一拳击倒在地。

……

“你骗人,几天前月儿还好好的,怎么会…怎么会死了呢?”李玹武看着哥哥,连笑都无法笑出来了。他瘸着腿,走到了李玹雨的身边。“哥,我求求你,你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好不好,然后把小包子叫进宫来。”

李玹武慌张的走到桌子旁边,“还有这么多点心他没吃呢,他刚刚才认识这个世界,他才刚要接触别人,他…”李玹武倒在地上,傻傻的笑了,看着李玹雨,他开口,“哥,我自己一个人静静吧。”

君安看着带回来的玉佩,和那具早就被烧焦了的尸首,即使知道不是真的,但心还是隐隐作痛,他拿起那个玉佩,一个人回到了房间里,面对着阿紫,一个人沉默着。

将军府为贺安月办了一场很隆重的葬礼,隆重到,没有受到邀请的三皇子,五皇子,和摄政王,都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堂前,一直站在那里,看着贺安月的灵牌,看着那具棺材。

下葬的那天,正逢京城下起了小雨,戴煜看着李玹雨忙前忙后的护着那个棺材,看着因为腿受伤无法帮忙但还是到场的李玹武,可自己只能偷偷的躲在一旁看着,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如果不是自己的疏忽大意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那么贺安月就不会死。

戴煜不这样认为,或者说,戴煜认为他有许多次能救贺安月的机会,但都没有救到他,自己是杀害他的主谋,罪无可恕。

从那天之后,似乎生活渐渐平淡下来,李玹雨在朝堂上受到摄政王的打压,但反而更加努力办事,保证不求差错,李玹武等到腿好了之后就请求前往战场,因为将军听到了消息,在前线一病不起,需要人去管理军队,至于君安,在贺安月下葬的当天就收拾行李抱着阿紫离开了京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有人传言他云游四海去了。

第二十一章 九华谷

金一带着贺安月,从那天起就远离了京城势力的控制范围,一个月后,他们平安的到达了目的地,贺安月的伤也好了。

在这一个月里,金一对他的照顾,算是尽心尽力,除了睡觉,洗澡,可能其他时间一直都在一起,这也让贺安月对他产生了一点点的依赖,但是每天醒来,贺安月说的第一个字,仍然是“安”。

金一拍拍贺安月的头,站在一个山脚下,面前是一个狭窄的缝隙,只能允许一个人经过。

“月,吃了这个解药,穿过一线天就是最后一道屏障了,毒雾。”

金一递给贺安月一枚小小的红色药丸,贺安月用嘴接过来,吞了下去。脸立刻皱成一团,“苦…”

“良药苦口。”金一看着贺安月笑了起来,自己也吞下去个药丸,左右回顾了四周,看着确实没有什么人埋伏,才开始带着贺安月走了进去。

穿过一线天,里面的景色就仿佛是浸泡在大雾里,看不清方向和四周的景色,金一捂住贺安月的口鼻,慢慢的像着一个方向走去。

大概走了一刻钟,他们二人从大雾里走了出来,金一放开贺安月,二人抬起头看着宏伟的大门,门上刻着“九华谷”三个大字,字体飘逸隽永,显示着书法人的豪情万丈。

“九华谷。”贺安月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

金一点点头,“恩,九华谷,我们到地方了。”

贺安月看着金一,“那…安呢?”

“安…”金一挠挠头,这一路上贺安月一直在问这个君安在哪,自己被问的烦了就告诉他说,等到了目的地,就能见到君安了,现在这地方也到了,可是这人…

“安有点事,过几天就来了。”金一装作温柔的看着贺安月,只希望赶快结束这个话题,要不然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圆这个谎话了。

贺安月看着他,“你骗人。”

金一眨眨眼,一边带着贺安月进谷,一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可信一点,“我说的都是真的。”

“对了,月,你看过那么多书,听说过九华谷这个地方吗?

贺安月想了想,摇摇头,兵书里并没有提到过这个门派,这个门派像是十几年前刚成立的,没有过多的历史背景。

”这个地方,没有那些过多的世俗的规则,因为,这里所有的规矩都是由主上定的。”金一低下头,看见贺安月不解的眼神,继续解释着。

“主上,是我们这里的统治者,至高无上的地位,他只穿墨黑色的衣服,并且,他一直带着一个面具,很恐怖的面具,獠牙,刀疤,我都无法直视…”金一哆嗦了一下。

贺安月看着一脸恐惧的金一,笑了起来,“哈哈,你也怕。”

金一点点头,“是啊,我也会怕的。”金一放开牵着贺安月的手,掰着指头数着,“我怕主上,怕死,怕清风。”

顿了顿,他点点贺安月的额头,“不过,最怕的就是你了,小祖宗。”

贺安月嘿嘿的笑了,抬起头,按照惯例的赏了他一个吻。

金一无奈的看着贺安月,“一会儿见了主上不要抬头看他,我怕吓哭你,对主上要尊敬,知道吗?”

贺安月没有搭理他,低头在看路旁的花朵。

金一似乎也习惯了贺安月这种时不时不理人的套路,不过,令他欣慰的是,在这一个月里,贺安月似乎成长了不少,不管是从个头,还是与人沟通的能力。

还记得刚出了京城,他们选择了小路出发,刚走了一天,在河流边碰到一个农户,他满身是血,奄奄一息。

金一没打算救人,毕竟他是干杀人的活儿的,但是贺安月拉住了他,最后只好拿出自己都舍不得用的药来治疗一个凡人,把金一心疼的不行。

当时看着金一肉疼的样子,贺安月就爬过去轻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眼睛眨眨的看着他,悄悄的对他说了谢谢。

金一傲娇的转过身,看了一眼昏迷中的农户。

等农户醒过来的时候,他跪着向贺安月和金一道谢,贺安月娇羞的躲在金一的身后,开口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金一第一次听到他说这么长的话,也是愣住了,后来他们推辞了农户的盛情款待,继续上路。

金一不得不承认,贺安月的成长很快。

走过了那段很长的花丛,就真正的来到了正门门口,金一掏出了牌子,就带着贺安月进去了。

“主上在哪,我把人带来了。”金一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就玩心大起,他提着贺安月装作凶残的对着贺安月露出了牙齿,像是马上要吃掉食物的狼。

贺安月同样学着金一露出白白的牙齿,然后啪,一巴掌打在了金一的脸上。

“放我下来。”

“放他下来。”

两道声音同时想起,金一听着这熟悉的声音,连忙乖乖的将贺安月放在地上,转身跪了下去,“主上,金一回来了。”

贺安月抬起头看着那个带着可怕的面具的男人,男人通体一身黑,就像是金一说的那样,若是旁人看见了,怕是要尿裤子了。

但是贺安月似乎并没有“恐惧”这种情绪,他就一直呆呆的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了堂前的躺床上,转身坐了下去。

金一拉拉贺安月的衣服,示意他也跪下来。

但似乎,贺安月并不想那样。

“起来吧。”男人雄浑的声音传来,金一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刚才对待贺安月的行为会被男人惩罚。

“贺安月。”男人念着贺安月的名字,贺安月的目光从金一的身上转到了他的身上。

“一路上他待你好吗?”男人慵懒的用手指轻轻指了指金一,金一浑身一颤,什么时候主上这么体贴了?

贺安月点点头,“好。”

“那他刚才那样对你,你生气吗?”

贺安月摇摇头,断断续续的说着“我们…经常这样…玩”

金一听到贺安月说的话,腿一软跪了下去。

心里哀嚎,哎呦喂,我的小祖宗,你可害死我了。

金一偷偷抬头看着男人的动作。

“金一…你知道你该去哪了吧。”

金一擦擦汗,无奈的点点头,“属下告退。”

惩戒堂等着他,十大板等着他。

“你要…惩罚他?”贺安月看着表情痛苦的金一,想到刚才他说的话。

男人转了转头,看着贺安月。似乎在等他说话。

“不许你…欺负阿金。”贺安月拦住要走的金一,愤怒的看着那个男人。

金一原本很是感动,这一个月的总算没白当仆人,贺安月很是心疼自己啊。

但是当金一听到主上那里发出的骨头嘎吱嘎吱的声音时,金一就一点感动也没有了。

“哦?你在护着他?”男人冷哼一声。

贺安月点点头。

“好,那就不罚他,罚你吧。”

“听说你很爱看书?那就罚你不许读书,一天之内认清九华谷里所有人,晚上吃饭的时候,如果你说不出来,就不许吃饭。”男人甩袖离开了这里,走到金一那里的时候,好像还放慢了脚步,冷冷的看了一眼金一,吓的金一差点趴在地上。

“我的小祖宗,你千万不要在主上面前替我说话了。”金一看着主上离开之后,连忙转过身嘱咐贺安月。

看着贺安月不解的样子,他也不知道怎么跟贺安月解释。

“小祖宗,解释不了了,我还是带着你去认人吧。”金一认命的拉着贺安月的手,挨家挨户的给贺安月介绍人。

第二十二章 君安的到来

晚膳的时候,男人准时的出现在了饭厅里,看见贺安月乖乖的坐在那里,看着桌子上的食物发呆。

“想吃吗?”男人戏谑的问道。

贺安月点点头,看着那盘水煮鸡,咽了咽口水。

男人轻笑,做到了贺安月的身边,用筷子夹起一大块肉片,在一旁的清水里涮了涮放在了贺安月的碗里。

“小孩子还不是不要吃太油腻的东西。”男人用手指轻轻捏捏贺安月的脸,肉嘟嘟的很有手感。

“你看看你,胖成什么样子了。”

贺安月没有搭理男人,将肉片放在嘴里,细细的品尝一番。

入口即化的肉片虽然被清水冲淡了一些味道,但还是很美味。

贺安月拉拉男人的衣袖,指了指最远的那道菜,这是贺安月在将军府里最能吃的一道菜,鸡髓笋,从小到大都很喜欢。

男人命人将那道菜放在贺安月的面前,就看见贺安月狼吞虎咽的开吃了,这菜对厨师的要求很高,一般只有那些御厨才会有这手艺,但将军府里能吃到,这九华谷也能吃到。

等到吃的只剩最后一口的时候,贺安月的抬起头,看着四周低下头的仆人,和一旁只看着自己,却不动筷子的男人。想了想,还是用调羹把最后一口递在了男人的嘴边。

“你不是很喜欢吃吗?吃吧。”

贺安月摇摇头,很是坚定,“你吃。

男人看着无奈的笑了,张开嘴把那鸡髓笋含在了嘴里,慢慢咽了下去。

“让你认人,认清了吗?”男人看着贺安月渐渐放慢吃饭的速度,想也是吃饱了。

“恩,清啦。”贺安月擦擦嘴,乖乖的抬起头看着男人那个可怕的面具,还想要伸手将它取下来。

男人微微闪身躲过了贺安月的魔爪。

“那以后,不是这些人的就都是坏人,你千万不能理他们。”

贺安月听了,摇头,“不,还有爹爹…安…”

“加上你认识的人。”

贺安月点点头,“好的。”

“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就回房休息吧。”

贺安月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眼睛,“你的名字。”

“东方。”男人没有犹豫,很干脆的说了出来。

“东方,再见。”贺安月跳下椅子,朝东方摆摆手,就跟着一旁的奴仆回房了。

东方看着远去的贺安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之后摸摸自己面具上的獠牙,悠悠的来了一句,“金一最近很闲啊,派他去邻国有好外交一下吧。”

十日之后,君安出现在了九华谷的门前,提着那种小狐狸,对着身边那个人说,“你确定就是这里?”

那人恭敬的回答道“是的,我们到了。”

君安原本想走上前,谁知手里的小狐狸挣扎开来,蹭的一下,窜到了附近的一个草丛里,就不见影子了。

君安也没当回事,这一路上,小狐狸经常消失不见,第一次,第二次君安是很担心,怕月儿知道会伤心,但这次数多了,君安简直不想搭理这个烦人的小狐狸。

君安手心里全是汗,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马上就要见到月儿了,自己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他了,很想念。

他随着那人走了进去,那人跟着一个属下,把他带到一个书房,说是主上和贺安月都在里面,让君安一个人进去。

君安推开了门,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很是难过。

贺安月乖巧的躺着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怀里,吃着那个男人喂给他的葡萄,还对他有说有笑的,甚至就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贺安月在说,“好甜,还要吃。”

清晰的表达,流畅的与人对话,能这么轻易的接触别人,让君安以为眼前的贺安月是假的。

贺安月被门开的声音所吸引,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君安,他的眼睛立刻亮了,不顾自己没有穿鞋,就跑向了君安。

“安…好想你。”贺安月死死的抱着君安,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心里的喜悦。

君安回过神啦,摸摸贺安月又长长的头发,轻轻落下一个吻,“我也好想月儿。”

东方被冷落之后,冷哼一声,“来的可真是时候。”

君安放开贺安月,走到东方面前,微微行礼,“想必,教主就是将军的朋友了,感谢教主出手相救。”

东方摆摆手,“免了,你刚来也不熟悉环境,我派人带你四处转转,九华谷什么没有,这名贵的药材可是一抓一大把,想必你也很感兴趣。”

“那月儿…”君安为难的看着一直黏在自己身边的贺安月。

“自然是跟我在一起。”

“恐怕不方便吧,月儿的贴身丫头不在这里,那只好我来…”

“你来什么?”东方冷冷的盯着君安,硬生生让君安咽回了后面的话。

“自然将军把贺安月托付给我,那就应当由我来细心照顾,君神医大可放心。”东方整理好衣裳,拉住了躲在君安身边的贺安月。

眼看着贺安月就要被他拉到怀里,君安忍无可忍,同样拉住了贺安月另一只胳膊。

“教主,这点小事,就不劳您费心了,这门派里这么多人,这么多事,都要您操心。”

“什么事,能比得上将军给我的嘱托?”

“教主,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

“那就问月儿,让他选。”

“好,那你先放手。”

二人看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你先放。”

“三,二,一。”二人同时放开了贺安月。

君安摸摸贺安月脸,“月儿想和谁一起住?”

贺安月看着君安,想到那回山洞里的场景,毫不犹豫的投靠了东方。

“那回,山洞里,你就伤害我。”贺安月看着一脸受伤的君安,说出了原因。

东方听了暗地里挑眉,记下了这笔账。

君安似乎也想到了这件事,放下了摸贺安月的手。

“那就劳烦教主照顾月儿了。”君安自然知道,这将军能让他照顾贺安月自然信得过他,这秘密他是一定知道的。

君安摸摸贺安月的头,没有多待,离开了书房。

看吧,月儿没有你,仍然恢复的很快,不久之后,他就会有更多的依靠,而你,作为曾经伤害过他的人,自然得不到他的喜爱。

君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着下人来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了床上。

似乎,这里的生活很是惬意。

第二十三章 偷偷离谷

七年之后,九华谷里。

已经十七岁的贺安月正躺在东方的怀里,看着屋外淅淅沥沥的小雨。

“东方…我想出去玩。”贺安月玩着东方的手指,轻轻咬了咬东方的食指。

“为什么?难道有我陪你,你还不开心吗?”东方低下头,看着长得越来越“娇媚”的贺安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也不是。”贺安月想了想,“其实这里也很好玩。”

贺安月爬了起来,看着东方的面具,看了七年,似乎这个面具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但是,我想去看爹爹。”贺安月嘟起嘴,可怜巴巴的看着东方。

“好不好?”贺安月吧唧一下亲到了东方的面具上。

东方已经习惯了贺安月撒娇的时候就会亲自己的习惯,这是可惜每次亲只是亲面具。

“不允许。”

“为什么?”贺安月第一次被东方拒绝,很是惊讶。

“为了你的安全,你在七年前就诈死了,所以你不能离开这里。”东方站起身来,不想再和贺安月提这个话题。

“那我不公开身份,出去我就叫东方月,好不好?”贺安月还是想磨着东方让他答应他,连忙站起来拉住东方的手臂,左摇右摇的希望他能答应。

“唯独这件事,没有商量的资格,如果你执意要出谷的话,我就只能把你绑在房间里,让你连门都出不了。”东方甩开贺安月的手,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房间。

贺安月没有想到东方会这么激烈的反对他出谷,似乎出谷就是一件罪无可恕的事情。

他坐了下来,看着窝在一旁睡午觉的阿紫,愤愤的跑到那里,揉捏着阿紫的脸。

“为什么,不让我出去,不公平!”

阿紫懒懒的睁开眼睛,回了贺安月一个无奈的眼神。似乎再说,他不让你出去,你就别想出去了。

贺安月咬咬牙,“七年了,见不到爹爹,没有春希,这谷我待腻了。”

君安推开门,看着这样的贺安月,温柔的笑了笑,“月儿想出去吗?”

贺安月看着君安走近,眼前一亮,“安,你能帮我吗?”

君安笑着点点头,摸摸贺安月披散的头发。

“说了多少遍了,要把头发扎起来。”君安看着这样披散头发的贺安月,想到他肯定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有多么迷人,娇媚的长相,和眼神里纯洁无暇,多想让人占为己有,和当年可爱的贺安月完全是两个人,最近几年,贺安月的成长也很大,能正常的和人交流,让君安既开心又有点担心他太过优秀。

也难怪,东方不想要他离开谷内了吧。

贺安月嘟着嘴,“不会扎,安,帮我。”

君安认命的拉着贺安月,让他坐在梳妆台前,拿起牛角梳开始为贺安月梳头。

“月儿都十七岁了,怎么还想个小孩一样,爱撒娇。”

“因为有安,有东方啊。”贺安月朝着镜子里的君安微笑,君安看到镜子里的贺安月,轻轻的在他的额前落下一个吻。

“那月儿是喜欢我多一点还是喜欢东方多一点?”君安替他把头发盘了起来,用玉簪固定住。开始直勾勾的盯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安,最喜欢安了。”贺安月眼睛都弯成了一个月牙,转过头抱着君安。

君安听到了满意的答案,很是开心。

“那月儿想要和我一起出谷吗?瞒着东方,我们偷偷出去玩。”君安慢慢诱惑着贺安月。

“要。”贺安月在君安的怀里猛烈的点头。

君安被他的动作逗笑了,“那月儿听我的就好了。”

傍晚的时候,贺安月仍旧是和东方两个人一起吃饭,贺安月看着不理他的东方,慢慢的带着凳子坐到了他的身边。

看着东方第一次这么生气,贺安月也有点不开心,讨好般的夹了一勺自己喜欢吃的鸡髓笋喂在东方的嘴边,可是东方仍然不理他。

贺安月嘟着嘴,拉拉他的衣袖,“东方…我错了。”

东方冷哼一声,不买贺安月的账。

“东方…”贺安月略带哭腔的叫着东方的名字,眼里已经满含泪水。

东方回过头看着鼻子已经红通通的贺安月,叹了口气,“乖,不哭了。”

贺安月流下了一滴眼泪,“东方,你不要我了。”

东方摸着贺安月白嫩的脸蛋,一改方才冷酷的样子,缓和下来,轻柔的对他说“没有,是你说你要离开我,我才生气的。”

贺安月心里突然很纠结,“东方,我离开你,你也会这么伤心吗?”

“不会,如果你想走,我会把你腿打断。”东方轻轻为贺安月擦拭眼泪。

贺安月嘟着嘴,没有说话,仍然将那勺鸡髓笋递在东方的嘴边。

这鸡髓笋被君安下了一种迷药,东方会在一个时辰之后睡着,但不会伤害东方的身子,而且无味无色,检查不出来。

贺安月的手轻微的有些颤抖,但是鉴于刚才贺安月哭泣的样子,东方只当做贺安月还是很伤心。

他慢慢的张开嘴将那勺鸡髓笋含在嘴里,立刻就咽了下去。

“乖,不要想了,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就好了。”东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贺安月乖乖的送上一个吻,这几乎是潜意识的动作了,因为七年的时间,足以让东方完全的涉入贺安月的生活之中。

贺安月点点头,乖乖的吃着其他的菜,只吃了一两口,他就停了筷子。

“怎么吃这么少?”东方用自己的额头靠着贺安月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我…”贺安月羞红脸,“我在晚膳前吃了很多…茶饼。”

东方看着这样的贺安月,第一次发现,原来贺安月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出落的很成熟了,只是他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反而长相娇媚,在夜明珠的照耀下,那羞红的脸更显魅力,东方不禁看呆了,心漏了一拍。

“东方?”贺安月拍拍东方的肩膀。

“啊,我无事,你慢慢吃我有事先走了。”东方落荒而逃,没有注意身后贺安月羞愧的表情。

对不起,东方,这一次,我骗了你。

东方到了后院,随便找了一个琴女给他弹琴听。东方拿起酒杯,一饮而下,看着眼前低头弹琴的琴女,发现她的五官竟然和贺安月有七分相似。

“抬起头来。”

琴女停下手上的动作,缓缓的抬起了头,真的很像,只是眼神里没有贺安月那样的纯洁,倒是有着努力掩饰的谄媚。装的很清纯,东方轻笑。

“叫什么?”

“回主上,奴婢姓帕努,单名一个纯字。”女子站起身来,微微颔首,顺便露出她迷人的曲线。

东方像是没有看见一样,倒酒继续喝着,“你是邻国的?”

“是。”

东方点点头,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她屈膝的腿都麻了,东方才幽幽的回了句,“继续弹。”

帕努纯坐了下去,轻拨了下琴弦,弹奏出一首《空谷幽兰》。

东方听着曲子,想到了贺安月说的那句话,“东方,我离开你,你也会这样伤心吗?”

不会,我会比这样更伤心的。东方低头轻笑,七年的时间,看着他慢慢长大,越来越迷人,越来越无法掩饰他的光芒,似乎,有什么感情破土而出,无法控制了。

第二十四章 离开你

贺安月坐在凳子上,看着一大堆美食,却没有了胃口,一会儿,等到大家都吃了饭之后,君安就会带着他偷偷离开的。

他低头看着东方落在一旁的披风,入秋了,东方常常披着这件黑色貂裘,也会把代表教主身份的令牌挂在披风上,今天他匆匆的走了,都忘了穿这件衣服,倒是给了贺安月便利的机会。

他拿起那件披风,摸了摸领子上面绣的扭扭歪歪字,“月”,这是贺安月在15岁的时候,看到东方这件披风玩心大起绣的字,那时候,大冬天的,东方脱下貂裘,就一直静静的看着自己一线一线的绣着,等到绣好了,还摸摸自己的头,夸奖了自己的进步。

东方把所有的好的东西都放在自己的面前,可是自己却因为自己的玩心而离开他,伤害他,甚至欺骗他。

贺安月有些犹豫了,真的要离开吗?

就在贺安月盲目思考的时候,君安推开了门,看着发呆的贺安月。

“月儿,不打算走了吗?”

“我…我怕东方会伤心。”贺安月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办。

君安轻笑,“他会伤心吗?他现在正在听着小曲儿,不亦乐乎呢。”君安的冷嘲热讽是因为当他路过的时候,偶然间的一瞟,看到那个琴女,竟然和贺安月有着几分的相似。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是他不愿意看到,即使是长得像贺安月的人,那样顺从的陪着东方,寻欢作乐。

贺安月呆呆的看着君安,“听曲儿不可以吗?”

“这…”君安不知道要怎么向贺安月解释,或许东方的意图不仅仅是听曲儿。

“月儿,我听说,将军在边塞受伤了,一直昏迷不醒。”君安皱眉,这是下午在晒药材的时候,听到一旁的下人们闲言碎语的话,不知道正确与否。

贺安月睁大眼睛,不可思议。“怎么会呢?”

“不清楚,所以,我们可以直奔边塞去找将军。”君安走近,摩挲着和贺安月的桃花眼。

“那…我们能去看看爹爹,春希,然后就回来吗?”贺安月眨眨眼。

君安点点头,戳了戳贺安月的酒窝,“当然可以,不管月儿去哪,我都会陪着你的。”

贺安月笑嘻嘻的亲了亲君安的手指,“那快走吧。”

君安拿起一旁的令牌,给贺安月穿上了外套,才匆匆离去。

一路上没有一个仆人,因为九华谷的作息很规律,一般人在这个时候是必须要呆在房间的,除了守卫。

“站住。”守卫常规的叫停了来人。

“我们奉主上之命出谷办事,还不快放行?”君安拿出令牌,侍卫们犯怵了,一般主上是不会把令牌给下属的啊。

“唔,七哥哥,是我啦。”贺安月从厚大的帽子里抬起了眼睛看着一个侍卫长。

侍卫长看见是贺安月,原本严肃的脸立刻就笑开了花。

“小月儿啊,要出谷吗?”

“恩。”贺安月点点头。

“路上小心,早点回来,我们会想你的。”侍卫长亲切的朝他们二人摆摆手,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反正主上宠爱贺安月也不是一两天,送个令牌有什么稀奇的?怕是将来整个九华谷都是贺安月的了。

君安也很不可思议,这么顺利就出来了。

他们走到了九华谷的大门,君安掏出一粒黑色的小药丸。

“吃掉它,这是我配置的解毒丸,抵过接下来的毒雾应该不成问题。”

贺安月乖乖的吃掉了药丸,出奇的是这个药丸竟然不是苦的,反而有丝丝的蜂蜜的甜味,看着给他整理衣物的君安,贺安月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很温暖的,很开心的感情,不同于以往的那种,表面上的微笑。

君安正打算拉着贺安月离开,就看见草丛里窜出一个动物,猛地扑到了贺安月的怀里。

“阿紫。”贺安月抱起已经长大的狐狸,用自己的鼻子蹭了蹭它的鼻子。

“月儿,我们带上它,不好吧。”君安为难的看着大狐狸。

这几年阿紫的伙食也不错,导致它现在胖的像个白绒毛球一样。

贺安月嘟起嘴,眼巴巴的看着君安。

一刻钟后,一行二人,和贺安月怀里的狐狸团子走出了毒雾。

君安看着窝在贺安月怀里不下来的阿紫,皱眉,“月儿,让它下来走走,看它胖的。”

“不要,阿紫好温暖,抱在怀里好舒服。”贺安月享受的摸了摸阿紫的皮毛。

君安的劝制根本不管用,只好叹着气,带领贺安月走出一线天。

等到东方有意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他揉着太阳穴以试图来缓解头疼。

等他适应了阳光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身边还睡着一个女子,不正是昨晚那个琴女嘛!

东方摇摇头,但似乎什么都想不起来,宿醉之后他根本没有昨天的意识了。

女子也轻轻皱眉,闷哼一声醒了过来,看见一直盯着她的东方,她立刻羞红了脸,起身穿起了衣服。

“主上…人家已经是你的人了。”帕努纯羞涩的一笑,想要靠进东方的怀里,可是没等她碰到东方,就被东方一把推开,他裹住被子离开了这间房,顺手拿上了衣服。

不一会儿,他穿戴好,恢复了往常的冷漠,看着跪倒在一旁哭泣的帕努纯,不知道为什么,就将贺安月昨天哭泣的样子与她的脸相吻合了。

他踏出门的最后一句,朝着帕努纯说,“侍妾帕努纯。”

帕努纯停止了哭泣看着远离的男人,不知道在想什么。

东方极力不去找贺安月,因为似乎有了“侍妾”的他,会很心虚,所以一上午的他一直心不在焉的处理事务。直到这天的下午,他才装作不经意间朝下人问起了贺安月的事情。

“那个…他在干嘛。”

“?”下人们都不懂主上在讲什么。

“就是,贺安月。”

“主上不是派他和君安出谷去办事了吗?”

东方握拳,已经知道他们逃跑了,“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夜里带着您的令牌。”

“找!给我全天下的找!”东方颤抖着身体,发布了最新的命令。

贺安月,你就这样跑了。东方坐到一旁,轻轻抿了一口六安瓜片。等我找到你,就别想离开我了。

此刻的君安和贺安月经过一夜的赶路,已经离开九华谷的检测范围了。

他们二人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上,走进一家不起眼的小店,订了一间上房,就随便吃了两口休息了。

第二十五章 误入土匪窝

等到君安清醒的时候,他和贺安月都被关在了一个小黑屋里,手脚都被绑上,他看了看靠在自己肩膀上的贺安月,还好只是在沉睡,并没有什么问题,“月儿。”

他轻轻的唤醒了贺安月,贺安月嘟囔着什么,好像在做一个很美好的梦,却在中途被打断了一样。

“安,我们在哪?”贺安月清醒过来发现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小黑屋里,很担心是东方来抓人了,然后就会打断他的腿,他惊恐的看着君安。

“我们可能进了家黑店。”

“不黑啊…”贺安月眨眨眼,不是很理解什么是黑店。

“就是说,”君安无奈的看着渴求他解答的贺安月,“我们被一群坏人抓住了。”

“哦。”贺安月点点头,完全不会将坏人和危险联系在一起。因为之前金一和他说,东方和他以及清风都不是什么好人,但事实上,东方对他很好,金一之前也一直照顾他,更别说温柔的清风了。

君安看着一点都不担心的贺安月,不知是哭是笑,或许这样的单纯也是好事吧。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了,来的人是个脸上有刀疤的人,他提起贺安月和君安就出去了。

一边走,一边抱怨,“最近晦气得很,这种外地人杀了吃了就好了,要是把疫病传染给寨子里的人怎么办。”

君安皱眉,疫病可不是小事,这治不好了,别说一个寨子了,就连一个城池都得给传染致死。

那人带着他们到了这个寨子的大堂里,里面坐着一个女人,她一只脚踩着凳子,另一只脚在地上抖动着,手里也不闲着,双手碰着一只叫花鸡,正在努力的啃食着,吃的满嘴是油。

“老大,人带来了。”那人将君安和贺安月推到一边,就自动退了下去。

没办法,走出大堂的他狠狠的咽了口口水,这最近黑风寨不景气,周围都是疫病的爆发点,他们打劫不到人,已经好几个月都没吃上肉了。

那女人看见君安和贺安月连忙将脚放了下来,用衣袖擦擦嘴上的油,把那只叫花鸡放在桌子上,摆出一副“大家闺秀”的感觉。

“我们黑风寨,把二位请上来…”那女人缓缓开口,顺便看了看二人的表情。

君安不忍直视的早早低下了头,只有贺安月一直笑着看着她。

“是因为,我们发现二位外地人的包袱里有些草药,我们寨子里有个人好像染上了疫病,所以希望二人医治他。”女人很客气,最后还粗犷的笑了笑。

“待客之道就是绑架吗?这和土匪有什么区别?”君安看着这里纯朴的民风,以为真的是个单纯的山寨。

“额…”女人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位好汉,我们就是土匪,黑风寨听说过吗?”

二人摇摇头。

“怎么能没听说过。”女人很生气,当下就用了一刻钟来向二人介绍了黑风寨。

“总之,我们这个寨子,办的很成功。”女人顿了顿,拿起一旁的水,一饮而尽,“但是最近这个疫病吧,很麻烦,我们寨子有个人好像感染了,但附近的大夫都不肯给我们看病。”女人挠挠头。

君安皱眉,病人永远都是病人,不能因为他是坏人就放弃对他的治疗,但是在这之前…

“如果我们不是大夫,你会杀了我们吧,毕竟,好久没吃肉了吧?”

女人尴尬的笑笑,“怎…怎么会…”

“要想治疗可以…”君安看见那个女人眼睛一亮,“但是,你要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以及不能动我们包袱里所有的东西,包括财宝,如果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你们全寨子的人都会平安的不感染疫病。”君安勾唇轻笑,他如果想下毒,这个寨子都能在一秒之内死光。

女人看着君安眼神里的狠毒,顺从的点点头,当了这么多年老大,她知道有些人,是惹不起的。

君安看着贺安月已经红肿的手,明显是血液循环不了。

“那还不赶快松绑?”

“哦哦”

女人跑过来用随身带的匕首割破了绳子。君安轻轻的替贺安月按摩着,“月儿,还好吗?”

贺安月点点头,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直勾勾的看着桌子上的叫花鸡,咽了咽口水。

“姐姐,我能吃一口吗?”贺安月乖乖的朝着女人笑了笑。

女人瞬间被美色所迷惑了,她痴笑的点点头。

君安看着这个女人,真不知道这种女人是怎么撑起来这个寨子的。

“擦擦你口水,留下来了。”君安实在看不下去了。

女人才反应过来,朝着君安嘿嘿的笑笑,“好漂亮的小弟弟。”

贺安月走到桌子旁边,用手指轻轻撕下一小块鸡肉,吃了一小口,“好好吃。”

他回头看了看君安,把剩下的全递在了君安的嘴边,君安温柔的为了撩撩一旁散乱的发丝,“你吃吧。”

贺安月摇摇头,将鸡肉硬塞到了君安的嘴里。

君安看了一眼那个女人,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迫于一种无形的压力,转了过身。

就在此时,君安吻上了贺安月的嘴唇,将嘴里的鸡肉慢慢递送到了贺安月的嘴里。

“乖。”君安一脸的得意。

那个女人顿了顿转过身来,“原来你们是那种关系。”

君安挑眉,“什么意思?”

“就是…龙阳之好…”女人两眼放光,“等我们寨子有钱了,我要给你们办婚礼。”

“什么是婚礼?”贺安月咽下肉,乖乖的看着手舞足蹈的女人。

“就是好多好多人来,可热闹了,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女人也说不清楚,因为这黑风寨已经好久没有娶亲的了。

贺安月咬咬嘴唇,“会有这个吗?”他指指桌子上已经凉了的叫花鸡。

“当然啦,比这好吃的还有很多很多呢。”

“太好啦,那我要婚礼。”贺安月开心的鼓掌。

“可是…”女人挠挠头,“我们寨子里没钱啊,不过,听说过几天有个富豪要路过此地,到时候,我们成功打劫就有钱啦。”

“太好啦。”贺安月和女人都陷入了莫名其妙的高兴。

君安看着这两个人,不知道该说什么,不过…婚礼…

他看着贺安月,不是正式的,算是陪他玩一下,应该不过分吧?

虽然心里很是渴望,但表面上,他还是装的很平淡的样子。

第二十六章 打…打劫

君安只身一人走近了那个屋子,屋子里有个人躺在床上,阴暗的屋子里味道很是古怪,有饭菜的味道也有他大小便失禁之后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君安面不改色的拿起身上带的布子沾了清水,为他擦身。

君安看着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叹了口气,怕是已经无药可救了。

他带上手套,隔绝了与他的身体接触,为他号脉。脉搏低弱,看来已经深入心肺,无力挽救了。

偏偏这时,那人迷迷糊糊间醒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水…水”

君安连忙转身去为他倒水。

那人咕噜咕噜连喝几口,才停下来看了一眼君安,“你是大夫吗?”

“恩。”君安让他躺下,将茶杯放在一边,开始观察他的四肢上的一些情况。

并没有像天花一样的斑点,说明这种疫病应该是刚出现的一种新型的病症。

“你有哪些地方难受?”

“头疼,喉咙疼,我的…”那人抓着自己胸口的位置,“心脏就像火烧一样难受。”他蜷缩成一团。

君安点点头,“这是种新型的疾病,我试着开个方子,一会儿我就把药端过来。”

那人沉浸在痛苦中,不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君安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替他盖好了被子,就离开了房门。

之前和那个寨主武琳琳说好了,这段时间,贺安月由武琳琳照顾,自己住的地方远离黑风寨,他们怕这病传染给更多人,也算是一种隔离吧。

君安摘掉手套,看来这些日子里,自己是见不到月儿了。

此时的贺安月正乖乖的坐在武琳琳的身边,听着他们如何部署一个完美的方案去“劫富济贫”。

“这个人,是个万通钱庄的少爷,出入肯定是家丁侍卫重重,我们这些人马,不够啊。”二当家永远是保守派,每次打劫他都不赞同,都觉得不可靠,说白了就是怕死。

武琳琳皱眉,“如果放走了这条大鱼,我们整个黑风寨就没活路了。”

“可是…”

武琳琳看向他,“二当家,每次我们全体出动的时候,只有你在寨子里躲着,最后却分到比出生入死的兄弟更多的钱,这说得过去吗?”

二当家挑挑眉,“小琳啊,这黑风寨,是我和你爹爹一起创建起来的,你说这话要注意了。”

众人议论纷纷,但是大都看不过去二当家的行为。

“安静!”武琳琳大喊一声,“估摸着,明日他就会到这里了。今晚我们好好计划一下,等着小五回来报告情况。”

众人慢慢的走出了大堂,只有二当家最后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武琳琳一眼。

武琳琳散会之后,神情严肃,一直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贺安月也就呆呆的坐在那里,一时间空气很是安静。

等到快要傍晚的时候,小五回来了,“报告大当家的,按照他们的速度,明晚就到我们地盘了。”

武琳琳高兴的从凳子上跳了下来,“那人马呢?”

“也就二十号人,其中五人还是女子,这个钱庄的少爷好像并没有带多少随从。”

武琳琳喜出望外,对于现在的黑风寨,这样的“羊”送到了他们的面前,岂有不吃之理?

“快快,叫齐大家,我们开会商讨一下策略。”

“大当家”一旁的丫头开口了,“您还没吃饭呢。”

“无事,一会儿再说。”武琳琳现在已经顾不上吃饭了。

众人在堂上听到了武琳琳宣布这个消息,也十分高兴。

他们一般的套路就是打劫那些深夜过路的人,这回好了,这个少爷自己送上门来了。

武琳琳看了看会上的人,很是奇怪,二当家没来。

“二当家人呢?”

“二当家中午散了之后就下山了,也不知道去哪了。”

武琳琳点点头,这二当家之前也经常跑去赌场,不和别人说一声。

贺安月一边听一边乖乖的吃着桌子上的糕点,虽然是素的,还没有夹心,但对于饿坏了的贺安月还是美味的。

等到讨论出来具体的方案,武琳琳才意识到一边的贺安月一直没吃饭。她马上叫丫头去炒几个菜,顺便端上几个馒头上来,一边吃一边和贺安月聊天。

“小月月,明晚想不想和我们一起行动?”

“想。”贺安月没见过这样的场面,自然很是乐意去围观。

武琳琳笑嘻嘻的摸了摸他的头,“真乖。”

第二天一早,武琳琳的吆喝着大家起来,收拾好东西,吃的饱饱的就开始在后山操练起来。他们的干劲十足,一直练到中午才停下来,都各自回房睡觉了,等到差不多的时间,他们才起来聚集在堂前围了四大桌吃了起来。

此时,武琳琳换上了男人的衣裳,越发显得她英气逼人,为了便于统一,她也给贺安月了一套大体一样的夜行服。

她端起一碗酒,“这是老天给的机会,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而后一饮而尽,众人也很是激愤,大喊着“黑风寨,黑风寨。”喝完之后,就同时把酒碗摔在地下。

武琳琳高兴之余,看了看这次出寨的人,二当家连吃饭都没有来,说明他现在还没有回来,武琳琳开始心里犯起了嘀咕。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随着夜色,武琳琳一行人悄悄下了山,埋伏在了路旁的草丛里,就等着猎物上钩。

等到贺安月都快在武琳琳身边睡着的时候,终于有了动静。远处走来一行人,一顶轿子格外的显眼。

武琳琳发出暗号,示意大家提高警惕,猎物来了。

等到轿子快走近的时候,大家精神都很紧张,除了一直呆在武琳琳身边的贺安月。

他一眼就看到了轿子一旁有个蒙着面的男人,身形方面很像一个人,直到贺安月无意间看到了他的眼睛。

是他!贺安月意思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悄悄附在武琳琳的耳边,“二当家在队伍中。”

武琳琳听后大吃一惊,但是已经没办法了,大家已经按照约定好的开始行动了,所以尽管知道已经被背叛了的武琳琳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一时间,女眷们纷纷大叫的四散逃跑,只有几个护院开始与他们搏斗,虽然那个少爷只带了几个人,但是都是些有本事的护院,所以一时间打得难分难舍。

贺安月看到二当家想要偷袭武琳琳,还没来得及提醒,就看到二当家的匕首插进了武琳琳的肩膀,但武琳琳转头一刀就插在了二当家的脖子,抽出刀的瞬间,鲜血喷涌的出来,溅到了贺安月的脸上。

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场面,贺安月也显得有些惊恐,但是看着那些护院渐渐占了上风,武琳琳身上也有了几道伤疤。

贺安月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上的匕首,这是武琳琳临走前给她的护身用的。

他趁着别人不注意,悄悄靠近轿子,他掀开轿子,里面坐着一个闭着眼睛,怀里抱着暖炉的少年,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满身是血的贺安月。贺安月借着月光,看到了他的面容,很清秀,很英俊,但最奇特的,是他紫色的眼眸,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贺安月伸手将没拔下套的匕首抵在他的胸口,颤颤巍巍的说,“不许动…打…打劫。”这也是武琳琳教的,说这是一般套路。

男人感受到了胸口的这个根本没有杀伤力的匕首,不由得笑了。

“好,我不动。”男人果然纹丝不动了。

这回轮到贺安月纠结了,武琳琳没有告诉他要怎么办啊。

他哭着脸,看着那个男人,“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男人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你应该这样做…”

第二十七章 负责

贺安月拿着匕首抵在男人的脖子上,踮起脚来装的很有气势的样子,“都不许动!”

那些护院看见自家少爷被人挟持着自然不敢有所行动,一时间,场面恢复了平静。

贺安月照着男人说的话,“把钱拿出来,我们要钱不杀人。”

护院们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自家的少爷,这少爷声音是小,但是对于武功高深的护院,听到些词句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给他们吧。”男人平淡的说着,眼睛无神的看着一个方向。

护院只好把后面的箱子抬了出来,一整箱的金银珠宝,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光芒,里面竟然还有夜明珠!一旁打斗的很疲倦的土匪们也惊讶的跳了起来。

武琳琳咽了咽口水,她这辈子都没见到这么多的财宝。

“够吗?”男人听到一时间咽口水的声音,不由得笑了笑。

武琳琳点点头,“够…够了。”

“那就搬走吧。”男人甩袖。

“少爷,这是我们带出的全部的货物啊。”一旁的护院不可思议。

男人摆摆手,没有说话。

在男人身后踮脚踮累的贺安月放松了对他的控制,“好累…”

男人听到空中划破寂静的一声响动,连忙抱着贺安月闪到了一边,却不料是个草丛就双双摔倒了地上。

男人立马从袖口甩出去一个烟雾弹,“离开。”

武琳琳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箱子怎么办,于是她拼命朝着那个箱子的方向奔跑,却发现似乎护院都没有去拿这个箱子的。

众人被烟雾弹里的极大的气味呛到没办法打斗。

等到烟雾退散的时候,武琳琳才看到,空落落的地方里,只有那个箱子和那个轿子没被带走,其他所有人都不见了,包括贺安月。

武琳琳吸了一口冷气,一是因为小月月不见了,二是,这个少爷走的时候,并没有拿走箱子里任何的一点财宝。武琳琳看着这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心情很复杂,黑风寨不用愁了,但是她弄丢了人,君安知道不得杀了她?

不行,要瞒着君安,武琳琳看着身边这些糙汉子们对财宝的渴求,那就暗地里找小月月吧。

武琳琳大声喊着,“今日先回去吧,从明天开始全城搜查这伙人,务必将小月月找回来。”

“大当家,那少爷叫啥名字?”

武琳琳想了想,之前好像问过他,“对了,他叫东方月。”

此时的贺安月已经和那些人到了一个破败的庙里,贺安月看着男人摩挲的前进,跨着门槛,才意识到,原来他是个盲人。

他扶着男人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谢谢你了,姑娘。”男人安稳的坐了下来,朝着贺安月的方向轻轻点头,示意。

贺安月愣了一秒,“不是…我是少爷。”贺安月挠挠头,春希之前说过的,别人如果说你是姑娘,你就和他说你是少爷。

男人轻笑,可是眼睛里却没有贺安月孰知的快乐,“好吧,你是小少爷,你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像是一个小姑娘一样,我的错。”

贺安月点点头,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我的阿紫眼睛也是紫的,可惜半路跑掉了。”贺安月委屈的撇撇嘴。

男人听了,不可察觉的手指微微一屈,“阿紫是谁?”

“是一只小狐狸。”贺安月用手指比划着,“大概这么大。”

男人点点头,“我的眼睛也是紫色的。”

“恩,很漂亮的紫色。”贺安月呆呆的看着男人。

“像是一颗美丽的珍宝一样,只是里面没有快乐。”贺安月用手摸了摸男人的眼睛。

男人微微一颤,“我是慕容复。”

贺安月收回手,嘿嘿的笑了笑,“贺安月”正好这时一旁的护院已经铺好了床,点燃了火堆,叫着他们的少爷去休息,声音掩盖了贺安月的话。

男人皱眉,“我没听到,什么?”

贺安月嘟嘟嘴,差点忘了,“我是东方月。”

“恩,我应该比你大,教你东方就好了吧?”男人摸摸贺安月的头发。

“嗯嗯,那我呢?”

男人让他扶着自己起来,“如果不介意,就和我的一些表弟们叫我慕容大哥吧。”

贺安月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到了简易床铺的地方,“好啊,慕容大哥。”

“少爷那些…”护院想插嘴说什么却被慕容复制止。

“东方先睡吧,我和他出去说说话,你身边的护院都会保护你的。”

慕容复说完就和身边那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人离开了寺庙。

贺安月看着一旁的火堆,想到了君安,东方,爹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少爷,带他干什么?”

“原本想把他半路丢掉的,但是似乎,我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慕容复勾唇轻笑,“那就先留着,或许是我们一张王牌。”

“那少爷那些财宝…”

“让他们拿走便是,提着一路上也怪累的。”

“可…”护院为难,“可是我们带的银票不够了,这附近穷乡僻壤的也没有我们的钱庄啊。”

“无事,你先派人去锦儿的府邸,告诉他我们快到了,让他派人来找我们就好了。”

“少爷,你真的要嫁给一个男人吗?”

“当然不会。”男人原本无神的眼镜直勾勾的盯着天空中的月亮,“我会让他知道有些人,他惹不起的。”

“扶我回去吧。”慕容复和那个护院回了庙堂,此时的贺安月早已睡着了。

慕容复也不计较,就躺在他的身边,为他盖好了被子,自己也渐渐入睡了。

第二天大早,慕容复就醒来了,因为自己的胳膊很是酸麻,可是此刻窝在慕容复怀里的贺安月睡得很是香甜。

慕容复无奈的慢慢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却不经意间碰到了贺安月的胸口。

慕容复像是被电了一样,为什么会碰到一个像是绷带的东西,而且即使如此,触感还是软软的?

慕容复不由自主的吞了吞口水,不会是个女人吧?那就不是自己以为的王牌了?可是…一向冷静的没有感情的慕容复难得的红了脸,可是自己的娘亲说过的,男人肩上扛着的最大的就是责任了。

同床共枕,还搂搂抱抱,要负责了。

慕容复单纯的看着贺安月,连自己是个“瞎子”都暂时忘了。

是挺漂亮的,就是感觉很单纯啊…这个社会,没有心机要怎么活下去?以后生活在一起会不会什么都不会做?把孩子教傻了怎么办?也不会啊,还有自己啊。

慕容的脑回路已经不受控制的拐来拐去,已经想到了他们白发苍苍的时候的景象了。

脑补完整个画面的慕容,已经开始考虑要买什么棺材了。

正在这时,贺安月闷哼一声,醒了过来。

第二十八章 危险降临

慕容复的眼光立刻就定格在了某个地方。

贺安月看着已经起来的慕容复,揉揉眼睛,“慕容大哥,我想安了。”

“安?”慕容复表面上只是淡淡的询问着,但是内心已经煎熬了,开始各种脑补。

这个安是谁?和东方什么关系?他现在在哪?东方还有机会见到他吗?

恩,慕容复内心坚定了许多,或许可以让东方见不到这个安了。

贺安月想了想,“安…就是安。”在贺安月的的心里,君安没有办法界定关系,他不是家人,却是一直陪着他的人,是朋友,却比朋友更加的亲密,在谷里的这几年,陪着他的不是东方就是君安。

慕容复笑笑没有说话。

“少爷,我们可以走了。”护院收拾好了细软,准备将慕容复搀扶起来。慕容复摆脱了他的手,“东方,扶我起来。”

贺安月乖乖的将他搀扶起来。

“少爷,最近这里的城里都在闹疫病,我们还是走小路去吧,不过要绕点路。”

慕容复点点头,“丫鬟们呢?”

“少爷,我让她们先走了,就留下几个武功高强的护院。”

“恩,那我们走吧。”

贺安月扶着慕容复踏出了寺庙,“慕容大哥,我不想和你走,我想回去找安。”贺安月还是很想君安。

“可是如果现在把你放回去,可能那些土匪就照着线索找到我们了,如果他们想要杀人灭口的话,那…”慕容复没有说话。

贺安月皱眉,之前慕容大哥也救了自己一命的,“那慕容大哥,我和你一起到了目的地,我再回去行吗?”

“好。”慕容复没有再说什么。

山间的空气很是清新,贺安月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慕容复,没有心情去看身边的风景,就这样他们一行几人走到了中午。

“少爷…”一个护院急匆匆的跑来,“我们…我们那些先派出去的家眷都死了。”

“什么?”慕容复握紧了贺安月的手。

“我去前面探路,结果发现那些人全都死掉了,应该是在今早。”

“致命伤是什么?”

“被人用暗器贯穿了咽喉,暗器上应该有毒,血是黑的。”

慕容复脸色苍白,“他们是不是从那个箱子里偷了财宝?”

护院脸色难看,“这个…”

“说实话,要不然你也得死在这里。”

护院吓得跪在了地上,“少爷,我们见钱眼开,我们不是东西。”

慕容复顿了顿,平静了自己的心绪,“你现在身上还有吗?”

“没了,走的时候全给我婆娘了,结果…都死在前面了。”

慕容复慢慢在脑海里勾勒出了当时的场景…

“是他们…我们换道,进城。”

“可是城里有疫病…”护院为难。

“妥当处理无碍的。”慕容复下了命令,就掉头准备往回走。

贺安月忍着饥饿一直紧跟着慕容复,他发现慕容复的手已经微微渗出了汗,可见他现在是多么的紧张。

他们是谁?能让慕容复这么害怕?箱子里的财宝难道会引来杀身之祸吗?

贺安月将这些一一串联起来,难怪当时慕容复没有去拿箱子,他本来就是要脱手的!所以二当家去找他,他没有换一条路,而是正好的晚上来了这里,就是为了把这个箱子扔给别人。

贺安月皱眉,那些人是怎么找来的?难道箱子里的东西有特殊的记号不成?那安呢?他们在寨子里岂不是会被瓮中捉鳖?

贺安月隐晦的看了一眼慕容复,他不善良,和武琳琳那些人一样,都是为了自保,他没有什么资格去驳斥他。但是,他要回去。

贺安月放开了慕容复的手,捂着肚子,哭兮兮的叫喊着,“慕容大哥,我肚子疼,想去如厕。”

“那我派人和你一起去。”

“不要…我不想被人看着…”

慕容复点点头,“那好,我们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慕容复满脑子全是那些人,根本没心思去想贺安月的举动有什么异常。

贺安月乖乖的找了一个很茂密的草丛,看着周围没有人,撒丫子就往回跑,寺庙在山寨的南边,他们南下了一段路,意思是他只要一直往北跑就是了,可是城池在西边,意思是他只要跑远点就不会和慕容复那些人撞见。

贺安月抬头看看高照的太阳,咽了咽口水,强忍着饥饿。

一刻钟后,左等右等都不见人的慕容复发现了问题,叫了个护院去看看情况,却发现贺安月早跑了。

“少爷…”

“先别管他,我们先走。”慕容复皱眉。

第二十九章 报仇

贺安月是傍晚才赶到的,他的嘴唇因为一天的奔波而干裂,面色苍白,但是原本应该全寨欢庆的时间,寨子里却是黑漆漆的,仿佛空无人烟。

贺安月推开大堂的门,眼前的景象,是他从未见过的,地狱一般的恐怖,一个大堂里,堆满了人,桌子上的酒肉还在,菜肴也没吃几口,他呆呆的愣在那里。

最中央坐着是武琳琳,借着微弱的月光,不难看出她当时的表情,还在笑着。但是死亡就在这个时刻降临了,她的咽喉被人从后面贯穿,贺安月眨眨眼,咽了咽口水,本来胃里空落落的他,竟然还是反胃,干恶着。他扶着门槛,虚弱的站着,大堂里坐了三十来号人,都是在庆祝一大箱的财宝,可以说那些人将黑风寨屠杀干净了。

贺安月握紧拳头,一步步走了进来,他对这些人没有太多的感情,但看着这样的惨剧,贺安月不由得浑身一颤,心里很是凄凉。

他环顾四周,那个箱子不见了。果然,是这个能引来杀身之祸的箱子造成的后果。

贺安月看着桌子上的丰盛佳肴,却没有胃口,逃也似的跑出了大堂,他要去找君安。

君安为了治病,而且不传染给别人,之前早早就搬离了黑风寨,去了山上某个小屋里,贺安月随着那天君安离开的路径,一步一步逃脱了这个地狱。

远处隐约有微弱的亮光,贺安月大喜,君安还可能活着!

他抓紧步伐跑了过去。小木屋里满是中草药的味道。贺安月轻轻的推开了门,看见君安在一边,借着烛光磨着草药,一边的小灶台上煎着药。

君安很是惊讶,黑风寨的人是不会来这里的,他抬头,“月儿,你怎么来了?”

他慌张的向后退了几步,这些天的忙碌加上气温的骤降,让他有些风寒,但是他也不确定是风寒还是感染了疫病。

贺安月没有想那么多,经历了这一切,他很害怕,仿佛活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真正的感受到了生活的残酷。

他跑了进去,紧紧抱住君安,在他的怀里小声啜泣了起来。

君安看着这样的贺安月,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也明白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武琳琳之前答应过他好好照顾贺安月,不让他靠近这里,现在他来了,不是逃跑就是武琳琳那里发生了什么意外。

“月儿,乖,发生什么了?”君安双手都是药材,不敢碰贺安月的头发,就微微张开双手。

贺安月摇摇头,他描述不出来那样的场景,也描述不出来发生的事情,这些事都出乎了他的意外。他没有办法断定这件事是谁的错误。慕容大哥将箱子抛给了黑风寨,导致全寨人丧命,但如果不是黑风寨的人有着打劫的想法,也不会招致杀身之祸。还有慕容大哥嘴里的那些人,究竟是谁?

贺安月死死的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的恐惧表露出来。

等到他平静下来的时候,君安才拍拍手,将他从自己的怀里放了出来,去一边的盆里洗了洗手。

“月儿,武琳琳呢?”

“死了…”贺安月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君安心头一紧,大当家死了?难道是内战?

“其他人呢?有没有伤害你?”

“没有…”贺安月想到什么,勾唇轻笑,“他们都死了。”

君安看着这样的贺安月,很是心疼,现在的他仿佛是一个游离于现实之外的人。

他上前拉着贺安月带他到了床边,“月儿,慢慢讲,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贺安月缓了缓,开始简略的概括了从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事情。

君安皱眉,摸着贺安月的头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的眼神不由得看了看那个屋子垂死挣扎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兄弟都死了,会有什么反应?

“月儿,我去给你做饭,你一个人呆在这里。”君安离开想要去给他弄点饭。

贺安月一把拉住君安的衣袖,“求求你,不要离开…”贺安月的精神高度的紧张,他能忍受饥饿但无法忍受君安的离开。

君安坐了下来,乖乖的让他蜷缩在自己的怀里,给他盖上了被子,慢慢拍着他的后背,企图让他睡着。

等到贺安月睡着之后,君安离开了房间,来到了那个人的房间里,他已经时日不多了。

那人看见君安来了,虽然只是站在门口,但是他仍然很高兴,“大夫,我死了的话,就帮我把这整个屋子都烧了吧。”

“恩。”君安点点头,看着那个人。

“可惜了…还没…没…”那人虚弱的叹了一口气,他的生命也到此为止了。

君安看到这一幕,拉上门,没有回头的走了。

回了屋,贺安月还在睡着,君安坐在一边,摸着他的脸,轻轻在上面印下了一个吻。

第二天一早,君安起来就将那个屋子撒满了油,然后扔了一把火,在火光燃起的时候,君安带着贺安月回到了黑风寨,收拾了包裹细软,离开了这个地方。

贺安月被君安拉着,却一直回头看,看那些尸体,看武琳琳。

“安…”贺安月停下了脚步,“我想替他们报仇…”

君安回过头,“我能帮你。”四个简简单单的字,没有说什么危险,时间来不及,拥有的只是当贺安月想去做一事的时候,他坚定的支持。

“之前在九华谷听说了最近天下发生的大事,万通钱庄发了一笔横财,我觉得那箱财宝应该就是其中的一部分。”

君安边走,边对贺安月科普最近江湖上发生的事情。

“横财?”贺安月很不理解。

“对,他们出钱让一个组织去找寻宝藏,结果那东西没找到,倒是在其他地方找到了一些宝贝,在五五分的时候,钱庄黑吃黑将东西占为己有。”

贺安月乖乖的听着,边走边抓着君安的手指玩。

“这个组织剩下的人自然不服气,就想着再黑回来,况且这个组织似乎和邻国的太子有点关系,自然不能白白让咋们的钱庄拿了好处。”

贺安月听了苦着脸,“安,那要怎么办?”

君安摸摸头,“我想这个慕容少爷为了躲人,应该乔装打扮混进城里了,咋们也跟着进城,跟着这个少爷,自然能找到那个组织的人。”

贺安月点点头,转而顿了顿,或许在这其中,没有谁是完全没错的,所以报仇,要怎么报仇?

君安也看出了贺安月纠结所在,“我们不一定非要血债血偿,毕竟都有错,月儿想怎么报仇呢?”

贺安月想了想,“给每个人好好的立块碑…”就他们两个人,那么多的尸体,根本没办法埋葬,君安在尸体上做了点防腐的处理,应该撑着一两个月不下土没问题。

“好啊,那我们去找那个少爷,让他赔钱就好了。”

想通了的贺安月咬着君安的手指。君安摸摸他的头,事先喂了他一枚药丸,担心疫病会传染给他。

第三十章 君安的烦恼

君安带着贺安月抄近路到了城门口,原本门口是应该有守卫的,但是现在因为疫病的爆发,导致整个城都无法正常的运作。

贺安月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所有的门铺都关掉了,街上看不见行人,很荒凉。

直到走到一家医馆,贺安月才看见里面有个人正在收拾药材。君安走了进去。

“请问…”

“我们没药了,走吧走吧,别进来了。”那人快速的合上药匣子,摆摆手。

君安皱眉,“为何医馆开着却无人来看病?”

那人笑了,“这死的死逃的逃,谁会来这里?都怕出个门就会染上疫病。”

君安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了医馆,大夫有药却不去救死扶伤,看着一大片的人倒下去。这个医馆里有一种腐烂的味道,可能是死人的味道,也可能是人心坏掉了的味道。

“安…这里很寂静。”贺安月拽着君安的衣袖,慌张的看着周围的情景。

“恩,一场疫病让这里成了死城。”君安也明白了,这座城里是没有多少患了病却还活着的人了。

突然从一个巷口冲出来一个小孩,他衣服破烂,头发干枯,一把抱着贺安月的大腿,“哥哥…给我点药吧。”

贺安月被吓了一跳,“我没有…”他摇摇手,却不敢将他推开。

小孩听了之后,没有说话,竟然准备开始用手指挠贺安月的手。君安看到之后,一把推开了那个男孩,小男孩被推倒在地。

君安瞪了他一眼,“滚。”

小男孩呲着牙,不甘心的跑走了。

贺安月呆呆的看着自己衣服上那个男孩弄上来的污渍。

“他刚才是要感染我吗?”贺安月看着君安,很是不可思议。

君安掏出手帕仔细的擦了擦贺安月的手,虽然没被碰到,但是君安还是很生气。

“有些人,是不值得同情的。”君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是间接的回答了。

贺安月看着君安,“安,我认识的人里是不是除了你和东方,别人都是坏人?”

君安没有回答,“都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贺安月点点头,那着手帕仔细的替君安擦着手。

“月儿,往下应该还是一座连一座的城池了,我们还要走下去吗?”他怕接下来贺安月会受不了见到那些因为得病而惨死的人的尸体,也害怕在这其中贺安月被感染了疫病。

“安,你能治吗?”贺安月眨眨眼睛。

君安抿嘴,“我只能配不同的药,试验哪种有效。”

贺安月拉拉他的衣袖,“那我们可以先去救病,然后去找慕容大哥。”

君安没有说话,拉起贺安月大步向前走。

三天之后,君安带着贺安月到了附近最热闹的一个城池,这里的守卫严格的在城门口把关,检查每一个人的身体情况和身份。

轮到君安他们的时候,守卫要证明他们的身份,君安悄悄的给守卫塞了几两银子,守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身体情况没问题,身份也徐横木你过来玩,过去吧。”守卫果断了放行。

贺安月看着这一幕,走进了城门,问着君安,“为什么要给他钱?”

“你没有身份,需要给点钱才能过。”

“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做吗?”

君安停下了脚步,“月儿,你要接受这个现实…当初你活在美好的世界,是因为你的爹爹,有至高无上的权力。”

“钱,权,很重要吗?”贺安月很不理解,“不管多少钱和权,我都只要安。”贺安月抱着君安的一条胳膊撒着娇。

君安无奈的笑笑,“走吧,换身衣服好好洗个热水澡,最近你很累了。”

贺安月乖乖的跟着君安走,一路上,大家似乎还是正常的生活,似乎疫病并没有感染到这里。

君安可能是被上次的黑店恶心到了,这次他特意选了这里最好的客栈,要了一间上房。

“顺便把浴桶里接上热水。”君安扔下银子就带着贺安月上楼了。

小二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提了好几桶热水上来,收拾好之后就关上门走了。

贺安月乖乖的开始解开外面的衣扣,在之前一直都是君安给他洗澡更衣的,虽然他会做这些事情,但还是习惯让君安来做。

脱下来外套之后,贺安月就走到了君安的面前,“安…沐浴啦。”

君安看着这样的贺安月,不由得被他吸引,咽了口口水,君安也是成年的人了,这样的诱惑对于他来说也是第一次。之前在谷里,因为有东方,不能轻易和他待的太久。

君安手微微的颤抖,解开了贺安月的第一颗扣子,露出了他美丽的锁骨,和白嫩的肌肤,一颗两颗,君安慢慢的将贺安月的上衣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裹胸。

当君安想脱掉它的时候,君安感觉到了一股特意从鼻子里留了出来。

“靠。”君安第一次脱口而出这样生气的语气。

他脸连忙去找毛巾脸盆止血。

一脸唔知的贺安月看着君安这样以为他生病了,连忙靠近他关心的拉着他的手,全然不顾自己半裸着上身。

“安,你怎么了?”贺安月担心的拉拉君安。

君安摇摇头,不敢回头看他了,“无事,你先去洗澡吧,我…我出去吹吹风。”君安想躲开这个是非之地。

贺安月嘟着嘴,乖乖的走到屏风后面一个人一圈一圈的脱下了裹胸,君安透过屏风,隐约能看见他的动作,虽然心里很鄙视自己这样的行为,理智也告诉自己还是出去透透气,但是他一步都挪不开,死死地盯着那里,像是要把那个碍眼的屏风烧掉一样。

贺安月泡在暖暖的水里,舒服的哼着歌玩着水,完全不知道在外面君安的煎熬。

当天晚上,睡在地下的君安,因为“火气太大”而做了一晚上的梦,梦见贺安月穿着女装,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享受着他的抚摸,而后突然变成了沐浴的场景,贺安月半遮不遮的躺在水里,手指轻轻相他的方向勾勾指,极尽的魅惑,让单纯的君安第一次有了成人的烦恼。

第二天醒来,君安动动身子,轻轻叹了口气。他爬起来坐到床边,抚摸着贺安月的脸庞,而后伏下身子,张嘴含住了贺安月的嘴唇,轻轻的吮吸着,害怕他醒来,他也只敢舔舔他的嘴唇,就放开了他。

第三十一章 郭府

早早起来的君安吩咐小二点了一大桌的丰盛的早饭。

“月儿,可以吃早饭了。”君安坐在床边,用热毛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贺安月的脸,贺安月懒懒的睁开眼睛,看着君安不说话。

“怎么了?”君安温柔的问道。

“梦到你杀了我。”贺安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君安为他擦拭的手顿了一下,“月儿猜我会那样做吗?”

贺安月爬起来,摇摇头,自己乖乖的开始穿衣服,“不会,安是最好的人。”

君安笑着将毛巾扔到一旁的脸盆里。

等贺安月收拾好吃完早饭,他们才行动,离开了这家店。

听小二说城里有家富贵人家的女儿感染了疫病,生在重金求医,君安打算去看看,最近城里看起来很太平,似乎疫病没有感染到这里,这使君安很好奇,也想赶快找到治病的药方。

到了那家人的门口,大门上高高悬挂着“郭府”两个大字,字体金黄,像是用金子镀了一层。大门紧紧关着,君安走上前扣门。好一会儿才有人回应,“来者何人?”

“听说府上小姐感染了疫病,前来治疗。”君安温润的开口。

那人打开门,露出一条缝,看了一眼君安,“十九号。”说完就把门打开了,瞧见后面的贺安月,他又多问了一句,“这是你徒弟?”

“这是家弟”,君安牵起贺安月走了进去。

那人带着君安他们到了后院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奇怪的是,他们这一路都没有看到几个下人。这个府宅就像是一座死宅。

那人安排了他们住宿就交代了一些事情,“十九号,你们的三餐会定时放在门口,你们吃完再放出去就好了,禁止踏出后院,旁边的药房里全部的药材都可以使用,缺药材就写张纸条放在碗底。”那人说完,就转身离开了,临走的时候,用一种看待将死之人的眼神看了君安与贺安月一眼。想到了什么,他又推开门补充了一句,“对了,除了这间房,另一间房是不能打开的。”看着君安点点头,他才离开。

君安皱眉,“我们稍作休息,你就呆在这个房间就好,我去给病人治病。”

“不要,要和你一起。”贺安月摇头,态度很坚定。

“不行。”君安第一次拒绝了贺安月的要求,“看他这个样子,前面有很多大夫来看病都没看好,说明这病很棘手,容不得我半点分心,如果你被感染了,我该怎么办。”

贺安月看着这样的君安,只好乖乖的点点头。

君安摸摸他的脸,弯腰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

下午的时间,贺安月坐在床上发呆,君安吃过饭就离开了。

靠着那个下人的指引,他来到了那个小姐的闺房,说实在的,这个后院里,似乎没有别人居住了,一共四间房,一间是君安他们住,一间是煎药的房间,一间是这个小姐的住所,另一间离他们很远是间偏僻的小屋,也就是下人不让打开的那个房间。君安没有多想,可能是放些贵重物品之类的。

君安轻轻扣门,“郭小姐,方便我进去吗?”

门里传来了一阵咳嗽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那女子才开口,“请进。”声音很温婉。

君安打开门,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呛的君安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郭小姐”君安站在桌子旁边,看着床边拉着床帘,“请问是否方便让我为你号脉?”

“麻烦大夫了。”女子听见君安靠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伸出半截玉臂,白白嫩嫩的皮肤,清晰可见的紫色血管。

“郭小姐很久没见太阳了吧?”君安带上手套,将手放在她的手臂上。

“很久了。”女子微微叹了一口气。

“郭小姐感到头晕吗?”

“恩,以前来的大夫都说我这病是疫病。”女子轻笑,笑声里透露出很多无奈。

君安隔着床帘,看不见女子的样貌,却能从她的话语里听出很多的无奈,似乎这个小姐的身上有很多的故事。

“郭小姐,我有几个方子,但不知道哪个针对疫病有效…”君安顿了顿。

“无事,一个一个来,找到了正确的方子倒是造福百姓了。”女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想要笑,却被一阵强烈的咳嗽声掩盖。

君安放开女子的手,“小姐,府里只有几个人,你可知晓?”

“都走了,爹爹娘亲带着妹妹和哥哥去京城了,说是要扩大生意。”女子轻笑。

“若是我治好了小姐的病,小姐也可以去京城的。”

“见不了光,我可能一辈子都要呆着这个地方了。”女子的话里带着无限的哀伤,让君安都为她感到一阵心酸。

是去京城扩大生意,还是为了躲避最近的疫病,若是扩大生意,至于将整个府都搬空吗?

“郭小姐,君安先去煎药了。”

“君安,很好听的名字,以后叫我郭萱就好。”

君安没有说话,转身离开的房间,直奔药房而去。

贺安月等君安等到天都快黑了,却还是没有等到他回来,想着或许饭就送来了,他穿好鞋打开房门,却发现门口什么都没有。

贺安月不敢一个人在黑漆漆的房间里呆下去,就准备去找君安,关好门,贺安月循着那股浓重的药味而去。

“安…”贺安月推开门,但似乎,这个布局不像是药房。

“是谁?”一个温柔的女声从床上传来,贺安月呆站在原地,“我是东方月。”

“是和君安一起来的吗?”郭萱开口。

“恩。”贺安月点点头。

“他应该在煎药,旁边才是药房。”郭萱好心的提醒。

“为什么你这里的药味很重?”贺安月很不理解,药味很重的地方不就是药房吗?

郭萱咳嗽了半天,转而苦笑的回答,“常年吃药吧。”

贺安月点点头,“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郭萱的声音里带着激动的颤抖。

贺安月笑着,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我十七岁了。”

“我叫郭萱,年长你三岁。”郭萱轻柔的回答。

“我喜欢看兵法。”

“我喜欢书法。”

“我喜欢吃鸡髓笋,小包子,茶饼…”贺安月掰着指头一个一个数了出来。

郭萱被他逗笑了,却又引来一阵咳嗽,“我似乎没有什么喜欢的。”

贺安月嘟着嘴,“我饿了。”

“应该一会儿就送饭了。”

“萱姐姐,你也是要在门口取饭吗?”

“他会送到桌上。”

贺安月啃啃手指,“萱姐姐,你能闻到什么味道吗?”

郭萱很好奇,常年生活在药味里的她,除了这一天比一天更浓烈的药味什么都闻不到,“除了药味,还有什么味道?”

贺安月抓着自己的衣袖。

“血的味道。”

第三十二章 郭萱

好一会儿,贺安月都没有听到床上的人有任何的动静。

“是…”郭萱刚开口,就有个下人敲敲门,自行的走了进来,奇怪的看了一眼贺安月,放下饭盒就走了。

“饭来了,要和我一起吃吗?”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郭萱在穿外衣的声音。

贺安月摇摇头,“我要去找安。”

“好吧。”郭萱掀开床帘,这是多么美丽的女子,她的头发的纯黑色的,肤色极白,一双丹凤眼能勾人的魂魄,映衬着那一抹鲜红的仿佛是擦了脂粉的唇。因为是傍晚,所以没有很多光线,但是就是这样的隐隐绰绰之下,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一个来自地狱魅惑人心的妖精。

贺安月没有想到那样温柔的声音竟然是来源于这样一个人口中。

令郭萱也没有想到,原来“东方月”是个男子。

郭萱迈着小步走到了餐桌之前,打开饭盒,一股浓烈的鲜血的味道扑鼻而来。

饭盒有三层,第一层是生的肉,第二层是煮熟了放凉的小菜也有大块的熟肉放在上面,第三层是米饭。

贺安月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萱姐姐,这些是你的晚饭?”

郭萱点点头,那一抹红唇就像是被鲜血浸泡过的一样。

“生的不会…”贺安月指指那些血红色的肉块,之前东方就不让他吃生的肉,说是不干净,难道东方是骗人的?

“之前第十个大夫来自南疆,”郭萱用象牙筷夹起一块被削的薄薄的生肉片,“他说多吃这种生肉可能会治病。”

“怎么可能?”贺安月张大嘴,很吃惊,看着郭萱熟练的夹起放到嘴里,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脸上带着享受的表情,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好像她吃的不是腥味很重的肉,而是一道可口的饭菜。

郭萱用手帕轻轻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让贺安月坐在自己的对面。

“之前第一次出门就是去疫病爆发的小镇子上”郭萱停下了筷子,仔细的给贺安月讲这件事。

“结果等我倒下的时候,就被下人送回了府里,之后就一直浑浑噩噩的,听说这段时间那个小镇也爆发了疫病,家人觉得我是染上了就找各种大夫,却没有治好,反倒越来越差。”郭萱无奈的笑着。

“你看着现在的我,其实要比之前好多了。之前我是没有意识的,直到第十个大夫开了这个药,我才渐渐好转,虽然还是病着。”郭萱吐吐舌头。

贺安月点点头,看着这一堆的肉,难怪自己能闻到浓烈的血的味道,自己不敢再呆下去了。

“萱姐姐,我去找安了。”贺安月摆摆手和郭萱道别。

“安…”贺安月推开门,看见君安正忙着煎药。

“你怎么来了?”君安皱眉,“不是不让你出来的吗?”

“我怕…”贺安月低下头。

君安看看灶台上的药,估计还得几个时辰。

“走吧,你还没吃饭吧?”

“恩。”

坐在那间小小的屋子里,贺安月乖乖的吃着饭,三菜一汤,很不错的待遇了。

“安,你知道吗?萱姐姐会吃生肉的啊。”贺安月夹起一块肉狠狠的咬了下去,看萱姐姐那个样子生肉应该很好吃,为什么东方不让自己吃。

“怎么会?她是个病人啊。”

贺安月看着一脸惊讶的君安。

“没错啊,她的晚饭是一大盘生肉片,一碟凉菜和一大块熟肉。”

君安连忙出门,不顾贺安月在后面的大声喊叫,跑到了郭萱的房里,看着郭萱正在吃饭,他上前抓住了郭萱的手臂。

“郭小姐,病患是不能这样吃的,生肉本身就不健康,你应该吃些清淡的。”

郭萱抬起头,“可是第十个大夫就是这样说的。”

君安看着郭萱的脸,没有血色,是生病了。

于是郭萱从头到尾又讲了一遍。

“你之前没有出过门?”

“没有,那是第一次,却要我半条命,现在…”郭萱苦笑,“估计一条命都进去了。”

“连门都没出过?”君安很惊讶。

“家父的规定。”

“你妹妹也是这样?”

“恩。”郭萱点点头,郭家的规矩,女子不到年龄不许出门,就连房门都不允许,只能在房里学习女工,绘画什么的。

“可否让我再号一次脉?”君安看着郭萱。

郭萱挽起衣袖,顺从的将手臂放在桌子上。

好大一会儿,君安才收手。

“郭小姐,你的脉象很像是那些得了疫病的人,症状也像,但是…”君安看着桌子上的残骸,“但患病的人没有一个像你一样,能正常的吃这么多生肉,熟肉还能好转的。”

郭萱收回手,“你的意思是…我得的不是疫病?”

君安摇摇头,“我也不敢妄下断言,先看看我开的这几副药有没有用吧。”

郭萱点点头,如果不是疫病,那是不是自己还有救啊。

“不过,这段时间,你要停止吃这些东西,让他们换的清淡些食物来。”

郭萱点点头,虽然府里只有几个下人,但是自己的话还是管些用的。

了解完情况的君安就赶忙回去去看贺安月。,一个人吃饭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回到屋子里看到他乖乖的窝在床上,桌子上的饭菜吃的也差不多,君安才安心。

“月儿,一会儿洗漱完自己睡觉,我先去药房看看。”

贺安月听到他说的话,猛地将头露出来,“你不陪我睡觉了吗?”

“我会回来的,不过应该很晚了,你先睡吧。”

“我一个人不敢。”贺安月委屈的嘟着嘴。

君安走上前,“月儿,你迟早要长大的,要适应,而且,你看到郭小姐的那个样子不会很心疼吗?”

贺安月点点头。

“那我就快点去找到治好她的病的法子,这样也就救了其他人。”

贺安月看着君安,“恩,那你去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君安笑着摸摸贺安月的头发,亲了亲他的嘴角。

君安临走的时候,贺安月坐在床上,“安,是不是我长大了,就要适应远离你?”

“为什么这么问呢?”

“我长大了,就要一个人洗漱,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贺安月看着君安,“那么都是我一个人,是不是有没有你都一样了?”

君安心痛了一下,“不是的,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但是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贺安月歪着头,不理解君安的话。

君安笑笑,“你以后就懂了。”说完他就拉开门将饭盒放到了门口,仅仅关上门离开了房间。

第三十三章 神秘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贺安月睁开眼睛,环视四周,没有君安。

他昨天等了他很久,他都没有回来,半夜贺安月曾听到一阵微弱脚步声,以为是他,可是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看到他进来。他还是没有回来陪自己的。

贺安月一个人洗漱好,穿好衣服,打开房门。果然早饭已经放在门口了,可是贺安月没有胃口,。他只想找到君安。

“安…”打开药房的门,发现君安也不在里面,灶台上的药倒不见了。应该是在萱姐姐房间里。

“郭小姐,这第一副药,你趁热喝吧。”郭萱房间里,君安坐在床边,端过来药碗。

郭萱伸出双手接过了碗,没有犹豫的一饮而尽。很苦的药,郭萱喝的速度却很快。

等到她把药碗拿出来的时候,君安递过去一枚药丸。

“吃了就应该不苦了。”

郭萱很是感动,之前的大夫只管配药,谁会管是苦是甜。

“辛苦你了,安。”郭萱轻柔的说道,顺手将药丸从君安的手里拿了出来。

君安则是被她的称呼吓到了,“郭小姐,我们也不是很熟,你还是叫我君大夫吧。”君安听到别人这样叫自己,总是有点别扭,在他心里,这个特别的称呼只能由贺安月来叫。

郭萱尴尬的点点头,轻轻发出了“恩”的声音。药丸里加了蜂蜜,很甜,完全把之前的苦涩冲淡了。

“君大夫,昨天那个是你弟弟吗?”好一阵的寂静之后,郭萱主动开口。

“恩,东方月。”君安收拾好了东西就坐到桌子旁边。

“不知当不当讲,他很…像一个小姑娘呢。”郭萱轻笑。

“恩,大家都这么说。”君安站起身来,“既然郭小姐喝了药,那我就先去药房了,有什么事再来叫我。”

“君大夫慢走。”郭萱听到君安离开的声音,随着门被关上,她靠在枕头上。

她是第一次和一个同龄的男子坐在同一张床上,之前那些大夫都是坐在桌子那个地方搭根线,都怕传染。可是,郭萱想到了昨天君安闯进来的担心的表情,他就不会怕传染,也会贴心的准备甜的药丸。郭萱红着脸看着自己的指头,刚刚触摸到了他的皮肤,很温热,给人安全感,很想让人依靠。

出了门,君安看到趴在一边偷听的贺安月,脸色很是不好,“谁教你偷听别人说话的?”

贺安月嘟着嘴,“你昨天没回来和我一起睡觉,你骗人。”

君安皱眉,他昨天一夜没睡觉,都在研究药方,现在他有点疲倦,态度自然也不是很好,“那你就乖乖一个人睡觉,起床后乖乖吃饭。我是个大夫,一切要以病人为主。”

贺安月指着自己,“那我呢?”

“你和病人不一样。”君安揉揉太阳穴,这太阳出来了,虽然是冬天,但还是耀眼的让人心生厌烦。

“可是我就是想和你吃饭。”贺安月低下头,很委屈,从进了府开始君安就不像之前那样,他忙到没空陪自己吃饭,答应了自己一起睡觉也没有做到。

“乖,你自己先去吃吧。我去药房再煎两幅药。”君安摸摸他的头,就朝着药房的方向走了。

贺安月看着君安的背影,第一次有了被抛弃的感觉,他就站在原地,看着君安离开,可是等到君安进了屋子,他都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

贺安月乖乖的回了房间,一口一口的吃着饭。君安说得对,他要忙着救萱姐姐,忙着找到合适的方子救人,自己不能拖累他。

吃完饭,贺安月收拾好桌子就坐在窗口发呆,等到正午的时候,阳光很是充足,他拉开一小道窗子,投过窗缝眯着眼朝窗外看,从他的窗子能远远的看到那个不让进去的房间。

他看到有个人偷偷摸摸的四处张望了一番,但是没有看到自己。然后麻利的打开了锁子,走了进去。等了好一会儿,他才从房间里出来,抱着一个包裹,又四处看了看才锁上门,可是他锁门的时候包裹不小心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露了一些出来。

贺安月大吃一惊,怕发出声音,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那是一条人的胳膊!

露出来的是一个人的手指,上面还戴着一个戒指,因为距离太远,贺安月只能隐约的看到一个闪着光的东西。

那人锁上门赶忙将包裹抱紧,看看没有人,才放下心偷偷的溜走了。

等他经过贺安月房间的时候,贺安月才看清他的正脸,不正是那天把他们带进来的那个人嘛!

那人着急要走,自然没有看到贺安月的惊恐的脸。

等他出了贺安月的视线,贺安月才虚脱了一样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那个房间是什么东西,已经不用去猜测了。

贺安月坐在凳子上,咽了咽口水。没有听到惨叫的声音,那就是…死人的胳膊。那个屋子里的是死掉的人吧。

贺安月想到了那个人说的“十九”,想到了他眼神里看待死人的情形。

那个屋子里有多少死人?那个人拿着这些肢体干什么?

贺安月想要去找君安,可是想到早上他的回应,最近他应该很忙,所以只能靠自己找到答案了。

贺安月穿上外套跑到了郭萱的房间里。

“萱姐姐,你知道你旁边那个屋子里装的是什么吗?”贺安月推开门,因为跑步而剧烈的喘着气。

“不知道,是一件不用的房间吧。”郭萱摇摇头。

“那…我能进去看看吗?”贺安月的脸上带着渴望,可惜被床帘挡住的郭萱看不到。

“钥匙在管家手上,你把他叫来吧。”郭萱告诉贺安月,那个管家所在的大致地方。

不一会儿贺安月就领着那个带他们进来的人到了郭萱的房间,那个人站的老远,就站在门口,似乎是怕传染上病。

“大小姐,您叫我。”那人谄媚的笑着。

“月儿想去看看我旁边那个房间,你给他开一下门吧,我记着钥匙在你手上。”

那人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大冬天的,他竟然额头开始微微渗出汗,他看了一眼贺安月。

“那个房间放着老爷留下的宝贝,他让小的千万不能开门的。”

“这…”郭萱两头为难。

“那就不开了。”贺安月笑嘻嘻的送走了那个管家。

留下来陪郭萱说了会儿话,郭萱老是问他君安的喜好,他也乖乖的说了。

“那个…君大夫可有婚配?”郭萱羞涩的问道。

贺安月摇摇头,“没有,安从小到大只和我在一起。”

郭萱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萱姐姐,没事我先走啦?”

“嗯嗯,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告诉管家就好。”郭萱在他临走前细心的提醒。

贺安月回到房间,闭着眼睛想着刚才那个画面。

那个管家腰上只系着一把钥匙,记得之前他锁门之后就把那把钥匙系到了同样的位置,应该就是这把钥匙。

在贺安月的脑海里,慢慢勾勒出了那个钥匙的大致形状。

现在的问题是,怎么配出那把钥匙,然后偷偷摸摸的溜进去。

第三十四章 重逢(一)

药房里是有木材的,只要找一把小刻刀就好了。

贺安月想到了郭萱,或许她能帮到忙呢。

“萱姐姐。”贺安月推开门,“萱姐姐?”寂静的房间里并没有人回答她。

可是现在这个时间,她应该就是在房间里啊。

贺安月一步步走向了床边,拉开床帘,才发现郭萱晕倒在了床上。

贺安月手颤抖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慌乱的跑了出去,“安…安!”他跑到了药房,看见正在煎药的君安,一把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

“安,萱姐姐…晕倒了!”贺安月看着君安,君安的脸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怎么会呢?”君安甩开贺安月,冲向了门外。

到了郭萱的床边,他平复了心情,拉开窗帘开始观察郭萱的病症。

皮肤苍白,嘴唇却泛着鲜血般的红。他将微冷的手轻轻搭在郭萱的手臂上,却发现郭萱的体温竟然和自己的一般。

君安立刻发现了不对的地方,如果是疫病应该是发烧才对,怎么会冷的像这样呢。

正巧那个管家提着郭萱的午饭来了。他看着这房间里这么嘈杂,就大步走了进去。

“小姐!”他放下饭盒,连忙跑到床边,却因为“疫病”不敢太靠近。

“大夫,我们小姐好好的怎么晕倒了?”

“病情加重了。”君安皱着眉。

“什么?怎么可能呢!”那人大吃一惊,按照小姐原本的情况应该是逐渐的好转啊。

他看着君安,一把拉起他,“庸医,庸医!”

君安被他拉着,却没有办法解释什么,是自己的错,主观上认为这是疫病,才耽误了郭萱的治疗的,如果郭萱真的有什么闪失,自己拿什么补偿。

“郭小姐的病,不是疫病。”君安淡淡的回答道。

“不是疫病?”管家也很吃惊,那这么说老爷夫人白跑了?

管家似乎想到什么,放开君安跑到一边拿起饭盒就坐到了郭萱的床边,一边念叨着,“小姐,吃掉这些就好了,吃掉就康复了。”

君安看着他机械般的拿起那些生肉往昏迷的郭萱嘴巴里塞,一把打掉他的手。

“你干什么!病人还在昏迷,你给她吃这些,想要加重她的病情吗?”君安愤怒的将盘子的东西打掉在地上,却听到不属于盘子碎掉的清脆的响动,似乎是从那些肉块里掉出来什么。

管家慌张的将那些东西聚拢在一起。

“你懂什么?就是这些救了我们小姐一条命,你又阻止小姐吃,难怪小姐会晕倒!”管家慌张的同时又很愤怒。

君安愣神,“吃这些生肉能让她康复?”

管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强装淡定的回答,“关你什么事,庸医,请你离开这里。”

君安看着他,没有说话,掉头离开了房间里,他需要好好想想,整理思路。

还没等君安踏出房门,他就被躲在一边的贺安月拉着进了房间。

“月儿,我需要一个想想。”君安看着贺安月,以为他又是有什么小事情处理不了。

“不是的…安。”贺安月看着君安,一脸严肃。“我今天看到那个管家进了旁边那个小屋了。”

“恩…然后呢?”君安对于贺安月的话并没有一开始表现的很是注意。

“然后我就看见他把一个人的胳膊用包裹拿了出来,那个手指上面还带着一个戒指。”贺安月对于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恐慌,或许是黑风寨的事情,又或许贺安月天生对于这种事情就没有很大的惊吓感。

君安听了他的话,突然走到窗边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房间。

“就是这里,就在刚才不一会儿。”贺安月看着君安,希望他能相信自己说的话。

君安想到了刚才从盘子里掉出来的生肉里面的东西,突然感觉毛骨悚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后果难以想象。

君安看着贺安月,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月儿,你现在就离开这里,去找县里衙门,让他们派人来郭府,如果他们不肯出动,你就拿出这个给他们看。”君安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这是将军曾经托人给他的,算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贺安月看着君安,他不想离开君安,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

“府里应该只有几个人,他们白天应该不会出来,我一会儿拖住管家,你就往出跑,懂吗?”

贺安月点点头,君安看着贺安月,微笑的吻住他的嘴唇。

这是第一次贺安月被君安在有意识的情况下亲吻了嘴唇,贺安月忘记了反抗,由着君安的嘴唇慢慢触碰贺安月的嘴唇,辗转缠绵,直到君安的舌头轻轻划过他的嘴唇。

他推开君安,脸上泛着红,“安…”贺安月低下头不敢看君安。

君安轻笑一声,将他搂在怀里,只是没过一会儿就放开了他。

他给贺安月示意,自己则进了郭萱的房间。

“管家…”君安皱眉,装出一副沉思的样子。

管家跪在床边,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听见君安的声音,回过头,阴沉的看着他,“不是让你离开这里吗?”

君安走向前,想要靠近郭萱,却被管家制止,“郭小姐的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你是说,你知道小姐患了什么病?”

“或许,不过我要先给郭小姐针灸以后,才能和你去药房细谈。”

管家看着他认真严肃的脸,让开了地方。

而此刻,贺安月偷偷的从大门溜了出来,看着空荡荡的门口,一时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

他顺着记忆里来的方向,渐渐朝着之前那家客栈的方向走去。

人越来越多,贺安月看见一个年龄已大的老太太,走上前,“大娘,你知道县里的衙门怎么走吗?”

老太太刚想回答,就听见越来越近的敲锣打鼓的声音,有一对人马走过,中间有个异常华丽的轿子,也不知道轿子里坐的是谁。

老太太看见是衙门的侍卫打的头阵,领的路,就对贺安月说,“京城下来人了,你跟着这些人走就对啦。”

贺安月点点头,乖乖的跟在队伍的后面。可惜,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跟在后面,随行的还有好多百姓,他们都喊着“三皇子!三皇子!”很是激动。

贺安月看着中间那个轿子,暗自揣摩,原来是三皇子到了这个小县城,难怪百姓们这么热闹。

小时候的贺安月自然没有听过什么“三皇子”“五皇子”“摄政王”,毕竟在他那个年纪,对于地位分划分并不是很清楚,而且也没有人在他面前自称三皇子五皇子的。自然而然的,他根本不知道他离李玹雨有多么的近。

第三十五章 重逢(二)

贺安月跟着这一大队人马,跟到他们停了下来,跟到除了自己没有其他人了。

贺安月看到前面的轿子停了下来,似乎要进入前面那个府邸里,就连忙跑上前。

不出意外的,被拦住了。

“我要找衙门,安出事了。”贺安月大叫着看着这些围着自己的人,很是委屈。

李玹雨原本根本就没有看这边发生的事情,直到他听到了贺安月的声音,他停下了脚步。

“让他过来。”李玹雨开口。

众人自然不敢拦着。

贺安月跑到他面前,“我要找衙门。”

李玹雨看着贺安月的脸,为什么声音很像他,可是长相却不是他的样子呢?

“我就是。”李玹雨淡定的说谎,还直勾勾的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但是没有办法,情况紧急。

“安出事了,郭府,郭府里有死人,他在郭府。”贺安月焦急的看着李玹雨,希望他能听懂自己的话。

“安…”听到熟悉的名字,李玹雨想到了那个失踪几年的君安。

“可是君安?”李玹雨缓缓开口。

贺安月连忙点点头,很奇怪为什么他会知道安的名字,而且,自己为什么好像很熟悉他的长相?

贺安月摇摇头,在九华谷的七年已经让他快要忘记了之前的将军府的生活,似乎他的记忆是从九华谷开始的,之前的那十年的生活像是在梦里一样。

“暗三暗五去这个什么郭府里看看情况,不要打草惊蛇,救下君安回来就好,如果真的有命案就交给县官。”李玹雨吩咐属下。

“是。”队伍里的两个人脚尖一点,用轻功走了。在来之前,暗卫的工作就是熟悉这里一切的地形,一个郭府自然不在话下,而且这里能被叫做郭府的,也只有那一个地方。

贺安月也想跟着那些人去,但是他们一眨眼就不见了。

李玹雨看着贺安月,“叫什么?”

贺安月眨眨眼,“东方月。”

李玹雨点点头,“既然你是君安的朋友,那我自然会好好照顾你,和我进来休息吧,君安没有事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贺安月犹豫的看着李玹雨,最后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

走进屋子里,贺安月才感觉到了温暖。

李玹雨让他坐下,给他上了一杯茶,就开始了“盘问”阶段。

“怎么和君安认识的。”李玹雨低头仔细的品着茶。

“他来给我治病。”贺安月想想之前的事情。

李玹雨眼里有一闪而过的亮光。

“认识几年了?”

“恩…好多好多年。”贺安月数不清。

“多大了?”今年如果他没有死,应该十七了。

“十七。”贺安月乖乖的回答。

“你是三皇子吧?”贺安月笑嘻嘻的看着李玹雨,刚才那些人都是这么叫他的,应该没错。

“恩。”李玹雨放下茶杯。

“你认识一个叫贺安月的人吗?”李玹雨看着贺安月的眼睛,仿佛能透过他的眼睛看到心里。

贺安月不敢看他的眼睛,躲躲闪闪的回答,“不…不认识。”

李玹雨轻笑,“轰动京城的事件,你竟然不知道吗?”

贺安月低下头,点点头“我家…不在京城。”

李玹雨看着这样的贺安月,仿佛回到了之前,只不过,之前的贺安月是不会这样和陌生人说话的。

“如果他没死,也应该和你一样大了。”李玹雨装似可惜的叹了口气,可是眼睛仍然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没有说话,他好想记起来眼前这个人是谁了,李玹雨。

可是,东方和安都不让自己暴露身份的。贺安月坚定了信念,抬起头同样“问心无愧”的看着李玹雨。

“贺安月是谁,与我有关吗?我是东方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他抬起头,傲娇的哼了一声。他死不承认,就不相信他能认出来,毕竟就连君安都说自己的变化大到如果不是他一直陪着自己,他也认不出现在的贺安月和以前那个是一个人。

的确,李玹雨被他蒙蔽了。贺安月的自闭,是他听武儿说的,不可能会这样熟练的和人打交道,而且,李玹雨看着他的长相。

男生女相,一脸的魅惑,李京云肯定会嫉妒他的美貌的。

况且,李玹雨笑着摇摇头,那个人已经死了七年了,为什么自己还是不能忘记他。

“我还未吃午饭,要不要帮你准备一份?”

“我等安来了,再吃。”贺安月乖乖的坐在椅子上。

李玹雨看了贺安月一眼,就叫下人安排午饭去了。

不一会儿,就陆陆续续有人进来,贺安月看着十来个人手上的盘子,咽了咽口水。

李玹雨暗地里观察着贺安月的神情,看着他努力不让自己的看着那些菜,不由得笑了。

“真的不吃?”李玹雨晃晃手里玉筷。

贺安月艰难的摇摇头。“不吃。”

李玹雨笑着摇摇头,这东方月和那个人一样,都死死地依附着君安。

李玹雨故意放慢了吃饭的速度,边吃边评价着菜品。

“这肉不是很嫩啊,不过,口感还不错。”

贺安月看着李玹雨吃了一大块肉咽了咽口水。

“这甜点太甜腻了。”李玹雨摇摇头,夹了一筷子点心酥放进了嘴里。

“唔,还夹心,恩,里面的夹心很棒。”李玹雨点点头,表示对这甜点的赞扬,顺便瞄了一眼贺安月,他的目光已经完全的盯着自己的嘴了。

“可惜…吃饱了,还有这么多菜。”李玹雨摇摇头,故意问了问其他站着的属下,“你们…要吃吗?”

就算李玹雨真的让他们吃,他们也不敢和储君同食,更何况,储君是在逗这个小客人呢。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摇摇头。

李玹雨装作为难的看着这些菜,“那可怎么办,要浪费了。”

“来人撤…”还没说完,贺安月就举起了手,“那个,浪费总是不好的,我能帮你。”他眨眨眼,可怜巴巴的看着李玹雨。

李玹雨看着他的样子,笑了。

“那太感谢你帮我了。”

“没事没事。”贺安月摆摆手,拿起李玹雨刚才用过的筷子就开吃了。

李玹雨也没当回事,因为这个东方月太像那个人了,让他难以狠心的对他干什么。

正在贺安月大快朵颐的时候,那两个暗卫回来了,“禀储君,君安不愿意和属下们一起回来。”

贺安月转头看着他们。

李玹雨示意他们说下去。

“府里的确有命案,我们已经交由衙门处理了,我们去的时候,君安正在和管家搏斗,但他没有受伤,最后,他和我们说,拜托储君照顾东方月,他要治疗那个姑娘,还要找到对抗疫病的法子,不方便带上人一起。”

贺安月将筷子扔在了地上,“怎么可能,安怎么会抛下我!”他看着那些人,虽然不想承认自己被抛下了,但似乎…事实就是如此。

他苦笑的看着那些人,“所以安抛下我,是要去治萱姐姐的病?”

暗卫自然不会回答他的话,毕竟李玹雨没有示意他们。

贺安月坐在了地上,眼泪一点,一点的流了下来,滴落在地上。

“骗人…你明明说要一直陪着我的。”

李玹雨没有制止贺安月的行动,就在一边看着他。

第三十六章 嫁娶(一)

衙门从郭府里搜查到的八具残破的尸体,尸体大多缺胳膊少腿,很是吓人。管家被捕入狱之后也招供了,第十个大夫是巫医,他说如果给郭萱吃生的人肉或许会有好转,可是哪里来人肉呢?管家想到了这些大夫。

于是从这个大夫以后,每个大夫来郭府都治不好了郭萱的病,可郭萱还是从昏迷转好。直到君安来,前面已经死了八个人了。

郭萱受不了自己原来吃的是人肉的打击,晕倒过去,而且醒来也拒绝再吃任何东西。君安为了照顾她才没有跟暗卫一起。

一晃半个月都过去了,贺安月的生活在李玹雨的照顾下渐渐变得很平静,似乎黑风寨,慕容复,郭萱的事情都离他很远很远。直到,大雪的这一天。

这天清晨,天空就飘着满天的雪花,贺安月窝在窗边的摇床上,也不开窗户,就那样看着窗户发呆。

吱呀,门被打开了。

李玹雨在门口脱了原本是黑色的但却裹了一层白雪的貂裘,“月,醒的很早啊。”

贺安月没有回头,“恩。”他回过头看着李玹雨脱掉的貂裘,“下雪了。”

李玹雨点点头,走近贺安月,他温热的手贴在贺安月的耳朵上,“今晚有点事,可能会回来的晚些。”

自从贺安月住到这里之后,每晚必须要李玹雨在就寝的时候过来陪着他,等他睡着了才能走,要不然就不睡觉。所以,李玹雨很担心贺安月。

果不其然,贺安月连忙回头,皱着眉头看着他,“不要,求你了…”贺安月的眼睛里充满的不安,君安的抛弃让他没有安全感,他需要身边有一个信赖的人才能入睡,要不然他的眼前就是生肉,死尸,和黑风寨的惨象。

李玹雨心疼的摸摸他的眼睛,“是个联姻,双方都是男性,一方是万通钱庄的少爷,另一方还和邻国的皇室有点关系。”

贺安月低下头,眼睛一亮,是慕容复!

“我能和你一起去吗?”贺安月抬起头,嘟着嘴看着李玹雨。

想来实在没有办法,留他一个人在这里又不方便,李玹雨只好点点头。

“那你到时候不能乱走动。”

贺安月乖乖的点头,笑嘻嘻的朝着李玹雨傻笑。

透过他的脸,李玹雨想到了那个人,两个人真的在某方面很像,却说不出来哪里像了。

婚礼是在晚上举行,不过早早天就黑了,这雪一天都没停过。

贺安月穿的毛茸茸的,才被放出门来。

只是刚呼吸到外面的空气,就被李玹雨一把拉上了轿子,轿子的空间不是很大,坐两个人是很困难的。

理所应当,贺安月被李玹雨抱在了怀里。

“不要。”贺安月小声拒绝着。

“不要什么?”李玹雨正经的脸上看不出猫腻,可是他的手却伸到贺安月的腰间,隔着衣物摸着贺安月的腰。

“你…你这样…”贺安月极力的忍耐着,“你这样我会笑的。”贺安月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没办法,他的痒痒肉在腰上。

李玹雨看着笑得没了形象的贺安月,加重了力度挠痒痒,一时间轿子里充满了贺安月的笑声,偶尔夹杂着李玹雨低沉的笑。

突然,轿子闪动,李玹雨连忙将贺安月搂在怀里,可是贺安月仍然的额头仍是被磕着了。

“发生了什么?”李玹雨很恼怒。

“回储君,突然窜出来个人。”

李玹雨看着被出来的暗卫重重包围的人,是个长的很清秀的男人,女里女气的,倒像是个小倌倌。那人倒是有理,破口大骂,“死鬼你们,我有要事在身,耽搁了你们谁赔得起。”那人对着暗卫指指点点,身上的脂粉很很是浓重。

“杖毙。”李玹雨没心情。

走了好久,轿子才停下。李玹雨先下去,然后将贺安月打横抱起放在了地上。

“三皇子,您来了。”门口的管家热情的招待着,李玹雨冷哼一声。

“快请进,快请进,没想到您也会来捧场。”那人笑得花枝乱颤,虽说他一大把年纪了,但还能这么有朝气的笑,让李玹雨都佩服。

“三皇子,您请坐…”管家似乎刚看到贺安月,“哟,这小少爷多俊俏,是三皇子的…”

李玹雨看了看贺安月,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男宠。”

管家立刻眼神就不对了,变得更加的亲切,用一种同道中人的眼光看着三皇子,“我赶快加个位置,还是…”管家示意,“坐您怀里?”

李玹雨瞟了一眼管家,“不必麻烦了。”

管家立刻笑嘻嘻的退了下去。

贺安月被李玹雨拉到怀里,坐在了塌上,虽说是冬天,可这屋子里暖和的不行,不一会儿贺安月的将貂裘,外套都脱了。

“想吃这个吗?”李玹雨叉了一个葡萄递在贺安月的嘴边,贺安月东张西望没有看他,却乖乖的张开嘴巴含住了葡萄。

来的人看着这一幕,都很吃惊。这三皇子不好女色至今未婚原来不是不行,而是好男风啊。

李玹雨没看众人的反应,只是一个劲的投喂贺安月,贺安月自然也不会管别人的眼光,他在找,慕容复在哪。

“婚礼是什么?”贺安月看着李玹雨。

“就是两个人拜堂成亲。”

“还吃吗?”李玹雨夹了一块凤梨到他嘴边。

贺安月摇摇头。

“为什么他们还没来?”

“他们一会儿会从后院直接来的。”李玹雨将那块水果吞了下去。

贺安月点点头。

“我想去解手。”

“我和你一起。”

“不要。”贺安月用手指点点自己的下巴。“我害羞。”之前君安是这样教自己的。

“恩,那你不要走丢,快去快回。”

贺安月从君安的怀里出来,跑向了“茅厕”的方向。

兜兜转转,借着下人的指引,他来到了“新娘”的房间。

“噔噔噔”没人开门,“噔噔”还没人开门,“噔噔噔”,终于门开了一条缝,房间里昏暗无比。

贺安月被一把拉了进去,“你就是那个得了病的小倌?”那妇人看都不看贺安月,三二三的暗号只有自己人才懂。

“我不…”

“行了,嫁给这个人也算你有福气了。”

“不…”贺安月想开口,却老是被打断。

“不什么不?你想反悔?”那妇人回头生硬往贺安月嘴里塞了一枚药丸。

还没等贺安月反应,那药丸就融化掉了。

“想的美。”那妇人收拾好了东西,一把将贺安月按在梳妆台。贺安月动弹不得,吃了药也迷迷糊糊的,只好任由他摆布。

好一会儿,贺安月被强行套上了嫁衣,那妇人看着时辰快到,就连忙朝里面小声喊,“少爷,完事了,快走吧。慕容复从里面出来,没有看贺安月的方向。

“确定得了病的就是他?”

“确定。”

慕容复勾唇轻笑,没有说话,穿着下人的服饰,溜出了门。

那妇连忙点了灯,这才看清楚贺安月的长相,微眯的双眼,轻微的喘气,带着这满头长发和微微渗出的汗,让妇人都咽了咽口水。

“小倌倌就是不一样,迷惑人的贱蹄子,倒是便宜你了。”她将贺安月的头发盘了起来,又给他盖上了红盖头,还顺手将鞋换掉了。

听着门外面的声音,这才开口,“新娘出来了。”她搀着“虚弱”的贺安月走了出来。

第三十七章 嫁娶(二)

贺安月被那妇人搀扶着送到了一个男人的怀里。

男人宽厚的胸膛顶在贺安月的脸上,男人看着连站都站不起来的人,不由得闷笑一声。

“之前听闻你也是个刚烈的人,可是你被下了药,还不是得乖乖的从了我?”男人低头靠在贺安月的耳边轻轻的说着,还向他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

贺安月拼命的想要开口,想要说话,但是他就连这样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就像是被抽了骨头似的,只能软软的靠在男人怀里。

男人看着软在自己怀里的人,不由得有报复的快感。

没错,自己是堂堂大宋王朝皇后的侄子,怎么可能喜好男风呢。只是这人太过分,竟然敢黑吃黑。

男人边走边“亲密”的搀扶着贺安月,一边则暗狠狠的在想着以后要怎么折磨他。

自己一手创建的组织被他削弱一半的力量。就连找到的宝藏都被他吞掉了,更别说那时候去交易的人了,早被他杀个精光。

虽说,自己后来也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宝藏,虽然是用相同的做法:将拿着这些宝藏的人,全部杀掉,但是,无毒不丈夫。

如今,他落到了自己手里,男人勾唇轻笑,那就别怪自己心狠手辣了。

贺安月软软的开口,“不…不…”但是声音太小,更想是在和男人调情撒娇。

男人低下头隔着盖头亲了亲贺安月的额头,一边用手轻轻拍着贺安月的屁股。声音“很小”的说,“乖,再忍一会儿,一会儿就满足你。”

众人听了,都红着脸低下头去。原本以为这慕容公子应该不是乐意的,毕竟要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心里肯定不开心。原来,众人暗暗点点头,原来是两情相悦啊。

“月呢。”等了好一会儿,李玹雨实在放心不下,问着身后刚回来的暗卫。

“回储君,属下看着他进了慕容复的房间,不一会儿就出来了。但是似乎他出来之后就被人接走了,碍于天太黑,人太多,属下没敢离太近,也没敢跟上去。”

李玹雨手微微缩紧,“你亲眼看着他自己自愿被接走的?”

“是,那属下还要不要跟着?”

李玹雨轻哼一声,原来这人还与慕容复有关系,要不然为什么要联系慕容复让他帮着逃跑。“他都自己密谋要离开我,还找他干什么?”

顿了顿,他将眼前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说了他不是他的,还不信。”李玹雨苦笑一声。原来这些天他的乖巧都是骗人的,都是为了这一刻的逃跑做出的假象。他只是装的像那个人罢了。

“新郎新娘到。”李玹雨的思绪被这对公开成婚的男男吸引。

一个高大的男子和一个在他怀里乖乖依靠的男子出现在众人眼中。大红色的嫁衣,衬得那男人如此英俊。

雕刻的立体的轮廓,和深邃的燕窝,以及总是将那不羁的笑挂在脸上。

李玹雨看着来人,“这就是卓然?长得人模人样的。”李玹雨轻笑。

新郎一直搀扶着“新娘”,显得两人很是亲密。

“一拜天地。”

卓然微微屈膝,但是并没有跪下,倒是“新娘”一下子就跪了下去。还需要一旁的卓然去搀扶他。

“二拜高堂。”

这卓然的父母早死了,慕容复的父母怎么会来呢?要不是卓然的强迫下,他们怎么会把自己的乖儿子嫁给一个男人?

卓然依旧微微屈膝,但是这个新娘似乎更加的“热情”对于完成这个礼仪。

众人相互换了个眼神。坊间传言,这卓然是强迫慕容公子嫁给自己的,但是…看着这个架势,怕是慕容复自己腆着脸要嫁的。

“夫妻对拜。”

卓然没有行礼,当然,在没有他的搀扶之下,“新娘”自然也没有行礼。

“这个就算了吧,我们夫妻相爱,不在乎这些对拜的礼仪。”卓然将“慕容复”揽入怀中,看着他依靠自己,不由得“宠溺”的笑了。

“这…”这不符合规矩啊。

但是,看着卓然笑里藏刀的表情,这主婚人也不敢多说话。

“那…进入洞房。”主婚人颤颤巍巍的说了话,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卓然点点头,满足的搀扶着自己的“娇妻”入了洞房。

李玹雨没了心情,草草喝了杯酒就离开了。

入了洞房的贺安月被卓然粗鲁的扔到了铺着大红色被子的床上。

贺安月迷迷糊糊间想要挣扎着起来,却没能起来。

卓然看着他,礼貌的轻笑,“慕容复,第一次见面,久仰盛名。”

卓然自然不打算能听到他的回复。

卓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倒了一杯茶,看着“慕容复”在床上微微的挣扎。心情很是愉快。

“第一次见你,没想到你就要成为我的娘子,造化弄人啊,现在我们成婚这事,众人皆知,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卓然拿着茶杯渐渐走近贺安月,用一旁的喜秤挑起贺安月的盖头。

等看清他的脸时,卓然都微微一愣。“慕容复”竟然男生女相?

魅惑的脸和两鬓已经被汗微微浸湿,像是暗夜里的魔女,勾引人的心。

“不…不…”贺安月还是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的挣扎更像是在诱惑卓然一样。

卓然不由得微微俯身靠近贺安月,用手轻轻在他的脸上划着。

很细腻的皮肤,吹弹可破。卓然用舌尖代替手指,轻轻的在他的脸上舔了舔。

忽而,又被他的体香吸引,埋在他的颈窝深吸一口气。

“小妖精。”卓然狠狠骂了一句。然后快速的起身离开。他承认他被诱惑了,并且有了冲动去征服这个更像是女人的男人。让他心甘情愿的服从自己,而不是想现在一样只能靠着药物来呆在自己身边。

卓然出了门,看着门两旁的侍卫。

“去书房取第二列第二个暗盒里的解药…”卓然顿了顿,“顺便把它旁边的药拿来。”

“是。”一个人离开,卓然转身回了房间。

这一次的他,看着床上的贺安月,竟然眼神里有一种宠溺的感觉。

不一会儿,那人回来了,带着两只小瓶子。

卓然接过瓶子,走向贺安月,给他喂下两枚药丸。

之后,他为贺安月脱了鞋和繁琐的外衣,却没有碰触他身体任何的部位,就这样将他搂在坏里,盖上了被子,看着贺安月惊恐的眼神,他就轻轻拍着贺安月的后背,一点一点哄着他入睡。

第二天一早,贺安月就醒来了,他感觉自己似乎又恢复了力气。看着自己在晚上不由得钻入了这个男人的怀里,现在竟然还是被他搂在怀里,枕着他的胳膊。

贺安月微微动了动自己的脑袋,想要慢慢离开男人的怀里,或许还能逃跑。

可是他才刚刚动了动脑袋,就被男人一把按在怀里。

“乖乖的,昨天哄你睡觉哄到半夜,我还困的,陪我再睡一会儿。”

贺安月想到昨天他比较友好的哄自己入睡,看着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可能确实很困吧。

而且,他似乎并没有要伤害自己。那就等他真醒再和他说吧,这一切都是意外,自己不是慕容复。

贺安月想到东方说的“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是,东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要贺安月乖乖的呆在自己身边,要报答自己的恩情,没想到便宜了别人。

于是,按着昨天卓然的方法,慢慢的拍着卓然的后背,一下一下的哄着他入睡。

可是先睡着的却是贺安月,等到贺安月睡着之后,卓然睁开了眼睛。

第一次,他被人像小孩子一样哄着,很温暖。他看着睡得很甜的贺安月,心里很是复杂。

难道他真的不担心自己伤害他吗?在回复体力之后还敢安心的睡着。自己长的很有安全感吗?

低头看着贺安月的手“搂着”自己,可是明显搂不下啊。

卓然轻笑,慢慢将他的手放回了被子里,用手轻轻抚摸他的脸。

他真的迫不及待的要征服这个男人。至于征服之后可能就是扔掉吧,就像是自己之前那些小妾一样,无论之前怎么疼爱,当她们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的时候,就离被抛弃不远了。

第三十八章 离开

等到快要正午的时候,贺安月才悠悠的醒了过来。

“唔…”他揉揉眼睛,声音拖的很长,最后的尾音软软糯糯的,像是一个刚从冬眠状态醒过来的小兽。

坐在床边的卓然看到这一幕,轻笑,“醒了吗?来吃早…午饭吧。”

贺安月嘟囔着用很小的力气推开卓然。“穿衣服…”

“好好好。”卓然大笑的朝着桌子边走去,一个个打开盅盖。

贺安月闻着味道,咽了咽口水,昨天晚上就吃了那么点东西,到现在他早就饿了。

利索的系上一个个扣子,没来的及穿鞋,他就光着脚跑到了一旁的脸盆处很快的洗了脸,就跑到桌子边,看了看桌子上丰盛的饭菜,听见自己肚子咕咕叫的声音,贺安月决定还是吃饱了再和他说吧。

卓然自然也听到了,他笑着将一勺勺菜肴放在贺安月的嘴边,看着他一口一口的吃下去。

“这个…”贺安月指指另一边菜,命令着他。

卓然第一次被人命令的去干什么事情,显然有点不适应,但是这种感觉又有点很温暖的感觉。卓然顺着他的手势,舀了一大勺菜递在他嘴边。

贺安月心满意足的吃着饭,他已经习惯了饭来张口的感觉了。自然没有觉得自己坐在卓然的怀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等他吃的差不多的时候,贺安月拉拉卓然的衣袖,“我…有事和你说…”

“报告教主,有密报。”门口传来急促的声音。

卓然将勺子交给贺安月,拍拍他的头,“等我一会儿。”

“进来。”卓然恢复了一贯的桀骜不驯的表情。

“有线人上报,左护法是假扮的,被安插在教里以窥伺教内行动。”

卓然冷笑一声,“那真的呢?”

“在上次行动的时候就被慕容…”那人抬头看了一眼贺安月,“被教主夫人暗杀了。”

卓然搂着贺安月的手微微缩紧,转而又大笑一声,“无事,都过去了。”

“那这个假的人该怎么办。”

卓然抓起一缕贺安月的头发,轻嗅他的味道。“炸了。”

贺安月正在喝汤,听到之后,岔了气,“咳咳咳…”

“慢点喝。”卓然温柔的为他拍着背。

“是。”那人下去了。显然对于卓然的做法很是熟悉。

“对了,娘子之前说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卓然笑着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机械的摇摇头,怎么敢和他说自己的假的呢,要不然,下一个被炸的人不就是自己了?

“我…”贺安月断断续续的说,“吃饱了。”

卓然微笑的给他擦擦嘴,温柔的样子,让贺安月以为仿佛刚才那个心狠手辣的人不是他。

“那我们就启程吧。”

“啊?”贺安月愣住了,怎么要走了?

“哦,”卓然拢拢贺安月散开的头发,“忘了告诉娘子了,我们成亲之后就要和我回我的府邸了。”

卓然的眼睛看着贺安月,“毕竟这不是我的地盘,做什么事情不方便。”

贺安月呆滞的点点头,自己有权力说不吗?

“娘子,到现在你都没叫我一句'相公',为夫好伤心,难道你不爱我了吗?”

“爱…”贺安月颤颤巍巍的说着,“相…公。”

卓然听到贺安月的话,心满意足的笑了,“真乖。”他摸摸贺安月的脸。

贺安月假笑的看着卓然,“相公…我想出去透透气。”

“好啊,我陪你。”

“不了,我自己一个人就行。”

“我怎么舍得让娘子一个人出去呢。”

看着卓然坚定的目光,贺安月泄了气,“那我还是不出去了。”

卓然宠溺的摸了摸贺安月的头,“昨天给你喂下解药的时候,怕你趁我不注意跑了,就多给你吃了点东西。”

贺安月傻傻的抬起头,“你喂我吃东西?太感谢你了。”他眼睛闪闪的看着卓然,原来昨天自己还是吃了点东西的,好感动,这个叫“相公”的人,怎么能这么贴心。

卓然看着一脸惊讶又开心的贺安月,不知道该怎么回话,这个人真的是慕容复吗?怎么…在计谋上那么出众在生活方面…这么蠢?活该被人骗。

“不,我为你吃的是毒药。”

卓然看着贺安月恐惧的眼神,这才安心,这才对嘛,你应该怕我的。

“骗人,我为什么还活着?”

“这个毒药,每个月必须吃一次解药,要不然,就毒发身亡,筋脉俱断,死相其惨无比,而且过程中痛不欲生。”

贺安月被吓的脸都白了。

“不过,只要你乖乖听我话,不乱逃跑,就一直在我身边,就不会毒发的。”

贺安月咽了咽口水,这话好像听过…是不是东方也说,如果自己要跑的话就要打断自己的腿…

“我很乖的。”贺安月努力的靠在卓然的怀里,不和他对视,就像是阿紫一样,他觉得阿紫就很乖。

卓然抱着贺安月,“恩,乖乖的多好。”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贺安月眨眨眼,这可怎么办,去了别的国家,自己还能回来吗?

“三日之后。”

贺安月在这三天里,过着猪一样的生活,恩,贺安月自己都觉得是卓然的宠物,寸步不离的呆在他的身边,自己就是去解个手,外面还要站着五六个人,如果半柱香内不出来,那些人就要开门了。

第一次,贺安月开始讨厌这种生活了,像是被豢养的宠物,也难怪阿紫半路会逃跑吧?

“娘子,走吧。”卓然拉着贺安月的手,领着他上了一个豪华无比的马车,马车里空间很大,大到贺安月开始认为他能在这里打滚了。外面的马夫都有十个,虽然贺安月看不出他们的武功,但是他们穿着一模一样的黑色的衣服,一样的不苟言笑。

进了马车里,贺安月将紧紧裹着的大衣脱了下来,马车里很是温暖。

“相公…快来…这里有葡萄。”贺安月惊喜的看着眼前的水果,当然不是给卓然吃,而是让卓然拨给自己吃。

似乎贺安月已经很习惯叫自己相公了,卓然一边喂贺安月吃葡萄,一边回想着,自己小的时候,娘亲和爹爹就很恩爱,他们就像是平常的百姓一样,叫对方“娘子”“相公”,卓然很不想承认,在自己内心的深处,自己想要的不是权力,金钱,而是一个温暖的家。

他看着一脸满足的贺安月,笑了,这才认识多久,就忘了自己的目的了,美人乡,英雄冢。

第三十九章 安葬

窝在卓然的怀里,贺安月懒懒的长呼一口气,太舒服了。他用左手撩起车上的帘子,看了看外面的风景,“下雪了。”贺安月眼前一亮,窝在这个马车里七天了,他都没好好看看外面的风景,没想到只是随手的一撩就能看到这么美的画面。

被雪花包裹的世界,除了白色竟然没有其它的杂色在其中。贺安月傻笑着看着天空,不由得伸出手去接住落下来的片片雪花。

卓然看着贺安月,看着他静静的趴着一边看着外面。

“想出去吗?”他摸了摸贺安月的脸颊。

贺安月眼前一亮,点点头,“我能去吗?”

“当然。”卓然轻笑,给他穿好大衣,确保他不冷了,而且摔倒了也不会疼才命令车夫停下前进的步伐,停靠在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才放他出去。看着他圆滚滚的一步一步小心的踩在外面的雪地上,卓然不由得也随手拿了一件大衣下了马车。

好久没有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卓然也沉浸在了其中。他快走几步,拉住了险些摔倒的贺安月。“让你小心些。”

贺安月回过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相公,你真好。”

“感动吗?”

“恩。”

原本卓然还想说些什么撩人的情话,却看着贺安月一步步离开了他。不由得心头凉凉的,真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贺安月一步一步向前挪着,但是每走一两步都要回头看看卓然,确保他还在自己的身后。

而卓然也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大衣上,每当贺安月回头的时候,他都会微微对他笑,即使有可能雪花挡住了贺安月的视线,让他无法看见卓然的表情。

等贺安月玩闹够的时候,他才跑到卓然的身边,大大的抱着卓然,像个树懒一样依附在卓然的身上将冰冷的手插在卓然的脖子两边,汲取温暖,还偷偷的用“小人得志”的表情看着卓然。

卓然双手拉下他的手,就在贺安月以为要被处罚的时候,卓然将他的上衣衣扣解开一半,将贺安月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贴在了他的胸膛上。

“这样更缓和。”他宠溺的看着贺安月,“瞧你手凉的。”

贺安月吐吐舌头,看了看卓然,就在大雪中踮起脚尖亲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贺安月第一次献吻,让卓然愣了神,亲完之后的贺安月抬起头羞涩的看着卓然笑了。

而此刻的卓然仿佛是被大雪迷了眼,整个世界里只能看到贺安月的一颦一笑,“是你先送上的。”

在贺安月还迷茫的时候,卓然弯下腰,吻住了贺安月的嘴唇,两唇相贴都是凉凉的,但是卓然渐渐开始伸出温热的舌头轻舔贺安月冰冷的嘴唇,看着贺安月呆呆的扎着眼睛,没有反抗,卓然更进一步,用舌头撬开贺安月原本就没闭上的牙关,舔了舔他的舌头。

贺安月的手自然而然的抵在卓然的胸前,仿佛在抵触他的更近一步。

但是,卓然的一点一点的吞噬,并没有让贺安月很排斥,可怜一旁的车夫,在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只能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良久,卓然放开已经被亲的迷迷糊糊的贺安月,笑着刮了刮他微凉的鼻子,“是不是不凉啦?”

贺安月呆呆的点点头。

卓然轻笑,“该不是没和人那样过吧?”

贺安月看着他,“你和你那样过吗?”

卓然尴尬的摸摸自己的鼻尖,自己的风流韵事还是不要说得好。

“没有,玩够了就回去吧。”卓然当机立断的转移话题拉着贺安月就朝车上走去。

贺安月的步伐却越来越缓慢,直到停了下来。

“那是…”贺安月指着前方的一个建筑,大雪挡住了视线,但是贺安月自然还记得,这是黑风寨的明显标志。

“什么?”卓然顺着他的指向看去。

贺安月眼里涌出了一种悲凉。

“相公,那里面的死人都是因为我而死,你能帮我葬了他们吗?”贺安月拉拉卓然的衣袖,眼里出现了深深的痛苦之情,让卓然看到之后忍不住将他抱入怀中,“发生了什么。”

贺安月摇摇头,他无法回忆当时的场景,就依偎在他的怀里,不停的摇着头。

“乖,我们不想了,我们回去吧,我派人收拾就好了。”卓然打横抱起贺安月朝着马车那里走去。

上了马车,贺安月就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连卓然喂他吃食他都没有搭理,一个劲的埋在被子。

卓然看着他的样子,钻了出去。

“那个地方发生了什么?”卓然出来对着其中一个车夫问道。

“我们抢回宝藏的时候,发现宝藏在那个山寨里,就杀光了里面的人。”

卓然没有说话,大概能知道贺安月所说的话的意思了。

“那就派人葬了吧。”卓然没有说话,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能走到现在,手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鲜血,但似乎慕容复不是这样的,他单纯的就像是这样的白雪一样。

卓然抬头看着天空。他自然不后悔杀了那些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他好像无法将自己阴暗的一面展露给慕容复看了。

他希望自己在他心中不是那样的残暴的人,他希望慕容复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另一面。

他钻进车里,将被子掀开,看着一动不动哭泣的贺安月,心疼的将他抱在怀里。

“没事了,我已经派人去安葬他们了。”他一遍一遍的在他的耳边重复着这句话,只希望他能走出这样痛苦的阴霾。

贺安月摇摇头,死死地回抱着卓然,“都死了,全死了,他们都在大堂里,一动不动的…”

卓然捧着贺安月的脸,“乖,听我说,这不怪你,甚至他们能安葬都是因为你能再走到这里。”

贺安月看着卓然,眼泪流了下来。

“不哭了,逝者已逝,他们都会被好好安葬的。”卓然擦了贺安月脸上斑驳的泪痕。

贺安月看着卓然,想到了离开自己的君安,抬头看了看卓然。

他不想问卓然,他会不会离开自己,似乎这个问题,没有意义,毕竟君安都能离开自己。

“相公,谢谢。”贺安月轻轻触碰了卓然的嘴唇。

卓然轻笑,“以后要记得,亲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

第四十章 候爷府

辗转了一个月,快马加鞭,终于到了卓然的地盘。他是皇后一方的皇亲国戚,父母死后,就被封了侯爷,有了自己的封地,而他的封地远离皇都,几乎是两国的交接之处。

但是,这里似乎并不是荒凉的地方,反而两国之间的贸易往来在这里有了很好的发展。

贺安月把头伸在外面,惊讶的看着这里热闹的景象。

街上都是红艳艳的,有卖对联的,红色的挂灯的,每个人都笑呵呵的。

“哦,算算日子,快过年了吧。”卓然靠在贺安月的身上,看着外面的场景。

“这里原来很是荒凉的,这里不适合种地,人们生活艰难,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外戚被削弱,那时我又无依无靠。”卓然无奈的笑笑。

贺安月惊讶的看着他,“可是现在这里很热闹…你很厉害。”他拉起卓然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相公,你好厉害。”

卓然笑着看着他,“真的吗?”

自己管理这里这么多年,没人会说你管的有多好,让这里有多大的变化,有的只是嘲讽挖苦。或者,当出现一点点错误的时候,纷至沓来的骂声。

贺安月用力的点点头,笑着看着他,“那我们快到了吗?”

卓然点点头,摸摸他的脸,“马上就到了,你要很快的认识的别的人。”

贺安月不理解,“别的人?”

卓然正想解释。

马车就渐渐停止了行动。“侯爷,我们到了。”

卓然笑着看着贺安月,吻了吻他的嘴唇,“到家了。”

他先下了车,抱起贺安月放在了地上,然后立刻给他披上厚厚的貂裘。

“娘子,走吧。”卓然伸出手,放在贺安月的面前,微笑的看着贺安月,贺安月毫不犹豫的拉起了他的手,随着他的步伐进了府。

推开门,两旁整齐的站着家丁,护院,侍卫。“侯爷,夫人。”

卓然拉着贺安月,“一会儿你还要见见别人。”

“什么?”贺安月只能露出脸,傻傻的看着卓然。

卓然被他的表情逗笑了。“也没什么,会有人来给你行礼,你记着她们的名字就好。”

卓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些女人,小妾?不,他没有给那些女人名分,只是她们不愿意走,而自己也不强求她们离开而已。

卓然看了看贺安月,他会介意吗?三妻四妾,可他却只能是一个男人的“夫人”?

贺安月乖乖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进了屋子了,贺安月就要求去浴室,这些日子里,他们的洗浴大多是隔几天去附近的客栈里洗一下,就很快的走了,让从小就爱干净的贺安月很不适应。

卓然摆摆手,自己刚回府就有事要处理,只能让下人带着他先去洗浴,自己一会儿再去。

贺安月叫退了下人,才开始脱衣服,一层又一层,他慢慢的走近浴池里,躺在里面,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一旁还有些花瓣,贺安月自然的拿起一些撒在里面,这个浴场很大,可以在里面游泳,而且池壁是大块大块的碧玉。

贺安月慢慢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君安怎么样了?李玹雨为什么还不找他?东方还好吗?以及,自己的爹爹怎么样了。好多好多的问题,可是贺安月却不知道怎么处理,他只知道,如果卓然发现自己不是慕容复,可能会把自己炸了吧。贺安月打了个冷颤。

好一会儿,贺安月才从浴场里出来,穿好了衣服,就披散着头发。“有没有人。”

“夫人。”外面有人回应。

“我沐浴好了。”

那人推开门,头却一直低着,侯爷不允许自己的物件被别人看了,碰了。所以,对这个夫人也一样。

贺安月拿起她捧着的布巾裹住了自己的头发,“你叫什么啊?”

“回夫人,奴婢叫秋叶。”

“哦。”贺安月点点头,“相公说一会儿有人要见我,是谁?”

“是一些侯爷的小妾。”秋叶低着头,回答着问题。

“哦,那我先回去找他。”贺安月不知道什么叫小妾,他也不想问这个人,他想亲自去问卓然。

“侯爷在处理公事,让奴婢送您回屋。”

贺安月嘟着嘴,“好吧。”

那人从屋内一旁的矮桌上拿起厚厚的大衣,披在了贺安月的身上,将衣帽戴在贺安月的头上。

“夫人,跟我走吧,轿子在外面。”

上了轿子,贺安月的手里被塞进一个暖炉。他无聊的想东想西。突然,轿子停了下来。

“娇夫人…”秋叶看着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跪地行礼。

“免了。”女人抬起头,才看清轿子的样子。

“侯爷~”女人的声音立刻就变得娇媚了,抬脚就朝着轿子里走。

“娇夫人…”秋叶将她拦了下来。

“轿子里是侯爷夫人,夫人要去休息了,一会儿才有时间。”

“什么?”女人惊讶的看着轿子,“侯爷不是说这个轿子只能让他坐吗?之前他拒绝过我的!”

“奴婢不知。”

女人看着轿子,冷哼一声,“也就是个男人,生不了孩子,等着哪天侯爷没了兴趣,就生不如死了。”女人甩袖离开。

她是卓然之前最宠爱的侍妾,在府里已经生活了两年了,早被惯的骄横跋扈,目中无人了。

贺安月听着女人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了房间,秋叶仔细的给贺安月擦着头发,却一直不敢抬头看他的样貌。

“秋叶,那个娇夫人是谁啊?”贺安月看着铜镜里的秋叶。

“回夫人,娇夫人是之前侯爷最宠爱的小妾。”但是,其实下人都很讨厌这个人,她只是恃宠而骄罢了,仗着侯爷的宠爱,欺负下人,随意责打仆人。

“哦。”虽然不知道小妾是什么,但是,贺安月也知道,最宠爱的意思,在九华谷里,他们都说自己是东方最宠爱的人,大概是一个意思。

“夫人…一个时辰之后您要见见这些小妾。我需要为您先描眉化妆。”

“哦。”

秋叶才抬起头,看到了贺安月的容貌,吸了一口气,好美的男人,他的外貌很是娇媚冷艳,但是他的眼神里是纯洁的,将魅惑与纯洁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难怪侯爷会力排众议,娶了他为妻。

“怎么了?”贺安月看着愣住了的秋叶。

“无…无事,夫人您太美了。”

“啊…谢谢。”贺安月眯起眼睛,微笑的看着秋叶。

秋叶红着脸,颤抖着手给贺安月擦着胭脂,画好了妆容,却又都擦掉。

半个时辰之后,秋叶放下了手,看着还是素颜的贺安月,“夫人,我们还是盘发吧,您已经很美了,无需其他的增添。”

贺安月点点头。

终于,在最后,贺安月被摆弄好了,换上了大红色的衣裳,乖乖的坐在了堂前。

秋叶看着贺安月的眼神,“夫人,您应该狠一点。”

“啊?”贺安月呆呆的看着秋叶,“怎么狠?”

秋叶想了想娇夫人的表情,摆出了一个神色。

贺安月努力的学习她的眼神,却像是一只故意装凶的猫,想让人好好摸摸他。

“算了夫人,一会儿他们来了,不管说什么,您就恩就行了,您不需要看着她们,您…”秋叶指了指一边的茶水。“您喝茶就好了,她们估计也就行个礼就走了。”

侯爷特意吩咐她,夫人很单纯,要照顾好夫人,她可不能让夫人被别人压了气势。

“恩。”贺安月点点头。

“夫人,我们能进来了吗?”说巧不巧,打头的人正是娇夫人。

“恩。”

第四十一章 见面

贺安月坐在堂前,那些小妾陆陆续续的走了进来,加上娇夫人一共六个人。

娇夫人一进门,就带着浓重的香味,熏的人难受,贺安月皱了皱眉。可是却被娇夫人看在眼里,以为是这个“男夫人”不适应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自然而然就觉着自己的气势要比这个刚入府的夫人强。

“给夫人请安。”等这个八个人都进来了,她们如出一辙的屈膝行礼,动作优美。

贺安月强忍着被这香味熏的头晕的难受,拿起一旁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恩。”

娇夫人微微抬头看了看贺安月,勾唇轻蔑的一笑,也就是皮肉好看点的男人,怎么能和软软的女人比?

“姐姐,我是林娇娇。”娇夫人抬起头直勾勾的看着贺安月,秋叶在一旁很不屑她这种行为。地位就不一样,她最多就是个曾经受宠的小妾,还是个侯爷都没给身份的人,有什么能耐叫夫人“姐姐”?还有她眼里慢慢的势在必得,这个女人,该不会以为侯爷夫人的地位她能得到吧?

贺安月才没有想这么多,他抬起头,“我是男子,为何叫我姐姐?”他放下茶杯摇摇手,摆出一副和她不熟的样子。

娇夫人的脸绿了,她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不给她面子。

“呵呵,夫人说的是…阿娇知错了。”娇夫人低下头,眼里一闪而过的狠毒。你做初一,就别怪我做十五了。

“夫人,我是杜鹃。”第二个女子穿着很是淡雅,她微微低头示意,并没有像娇夫人那样骄横跋扈。她是个青楼女子,在老鸨卖她初夜的时候,卓然将她带回来了,所以她会弹小曲儿,而且在府里行事低调,几乎不会出现在人的面前。

“恩。”贺安月点点头,杜鹃?是说她唱歌好听吗?

“夫人,我是付梓清。”第三个女子的容貌很是艳丽,而且佩戴的首饰也明显的和别人不同。

“夫人,我是安瑶。”第四位的声音很是好听,软软糯糯的娃娃音。不由得让贺安月都抬头看了她一眼,脸蛋也是白白嫩嫩的。

“夫人,我是贾静秋。”女子行礼,态度很是恭敬。她似乎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样貌平平,身材平平。

“恩。”贺安月低头继续品尝着茶水,只觉得背后一阵凉意,为什么要见这些人呢?

“夫人,我是卓雅。”贺安月点点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毕竟他并不知道,自己的相公叫“卓然”。

“恩”贺安月放下茶杯,终于见完了。

“夫人累了,没什么事的话,退下吧。”秋叶连忙站出来。

“是。”那些人行礼之后,就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贺安月的房间。

“秋叶,相公呢?”

“侯爷应该还在忙吧。”

“哦。”贺安月嘟着嘴。“这身衣服好难受,还有这个头发。”贺安月左拉拉右扯扯。

“夫人,我替您拖了吧,换上便装就是了。”秋叶快速的给贺安月脱下来衣服。

“夫人您想穿什么?”秋叶拉开那个很大的衣柜。衣柜里全是为贺安月准备的衣服,各种样式的冬衣,甚至这么多的衣服竟然只是现在这个时节穿的。

“恩…那个蓝的吧。”贺安月指指那个月蓝色的衣衫。

“夫人,您穿着这个衣裳很好看。”秋叶为他穿戴好之后,拢拢他的长发,看着铜镜里的贺安月轻笑。

“相公呢?”贺安月眨眨眼。

“额…我去看看。”秋叶感慨,原来夫人对侯爷的感情这么浓,就是一会儿见不到侯爷也方心不下。

其实,是贺安月的反射条件,之前的时间里每次吃饭的时候都是卓然从车外拿来饭,所以自然而然的每次饿了就想到了卓然。

等着秋叶关上门出去好一会儿,贺安月坐不住了。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左看看右瞧瞧,发现没有人看守着,就打算去找卓然。

他顺着小路拐来拐去,却走到了之前的那个浴室。原本他想原路返回的,但是听到里面有声响就悄悄走了过去。

“那布巾进来。”是卓然的声音,冷酷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之前对待贺安月的样子。

贺安月看着地上的木盆里放着的布巾,顺手拿起来就走了进去。

他乖乖的关上门,递上了布巾。

卓然看都没看他一眼,闭着眼睛躺在水里,热气腾腾的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放下走就行了。”

贺安月放下布巾却玩心大发,准备悄悄吓一吓卓然。他装作离开的样子,却突然扑向了卓然。

卓然闪身躲过,贺安月就扑通一下掉进了水里,卓然正准备贴身掐住他的脖子一招毙命,却看清了他的脸。“娘子?”他立刻放了手,贺安月却掉了下去。

卓然一把把他捞起来,“你怎么在这里?”他看着披散着头发的贺安月,为他将头发拢到后面,心疼的看着他。

“噗…咳咳”贺安月不会游泳,被呛到了。

“对不起。”卓然第一次道歉,拍着他的背。

贺安月摆摆手,是自己的错,结果害了自己。

他被呛出了眼泪,就这样哭兮兮的看着卓然,“我想你了,但是你没来。”

卓然不由得笑了,“等我沐浴完就去找你了。”

贺安月向往常一样搂着卓然的脖子,“不一样,在这里我只认识你,而且那些小妾,叫我姐姐,我又不是女的。”贺安月窝在他怀里,摇摇头。

卓然摸摸他的头发,“既然你不喜欢,就赶走她们好了。”

“唔,那她们要去哪?”

卓然笑了,“爱去哪去哪。”

贺安月想想之前和君安一起走的那几天,吃不饱饭,很是可怜。

“那算了,她们也很可怜啊,就是不要叫我姐姐了。”安会不高兴的,安讨厌别人把自己当做个女的。

卓然点点头,“你说了算。”

贺安月看着他,“那今天晚饭也是我说了算吗?”

卓然笑着将他拥入怀中,“当然,以后的每一天都你说了算。”

贺安月笑嘻嘻的钻了进去。

“唔…什么东西…”贺安月低下头。雾气腾腾,看不见水里的东西。

“相公,你硌着我了。”贺安月躲开了卓然,没想到他就连沐浴都带着武器。

卓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娘子太单纯了吧?

“恩,我的错,我的错。”卓然偷偷的笑了。

“我不想沐浴了,我想吃饭。”

“好。”卓然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欲望。大餐就要等到一个合适的时机食用,现在还不是时候。

卓然看着诱人的贺安月,笑笑,他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征服他,不是强上他,要占有他,心灵和身体。

第四十二章 平妻

“秋叶,我们为什么要在床头挂这些小红灯笼啊。”贺安月用手指点点秋叶手里的灯笼。

“这是我们的习俗,过年之前都要挂在床头,保来年平安求福的。”秋叶笑笑,和贺安月接触的这两天,秋叶真的发现夫人是很单纯很可爱的人,没经历过世事,被保护的很好。

“哦,那床头的这个小胖娃娃呢?”贺安月拿起来玉雕的人像,摸了摸。

“这啊。”秋叶红着脸,小声地解释着,“这是…求子的。”

贺安月呆呆的看着秋叶,“放着这个在床上就能生宝宝的吗?”

“不是…”秋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自己也是个黄花大闺女。

“侯爷知道,夫人您问侯爷吧。”

“好吧。”贺安月放下那个玉雕,跳下了床,“啊,都是红红的,灯笼,床帘,对联,好漂亮。”

“是啊,过年是最热闹的了。”秋叶收拾好之后就走到贺安月的身边。

“而且,年初一还有有个很热闹的集市,夫人您滑过冰吗?”秋叶来了兴致。

“没有,什么是滑冰?”

“这个…估计侯爷得空会陪您去的,到时候,您就知道了。”

“嘿嘿,太好了。”贺安月坐在躺椅上。

“夫人,我下去给您拿点糕点?”

“嗯嗯。”贺安月闭着眼睛休息,完全不在意自己已经吃胖了的这个事实。

秋叶走了好大一会儿,贺安月做了个梦。

“相公…”贺安月哭着看着卓然,满身是伤。

卓然背对着他,冷哼一声,“假扮慕容复故意接近我,还想能活着走出这里吗?”

贺安月大惊失色,“没有…我不知道会发生这些。”

卓然并没有再和他说话。

“来人,把他拖下去。”卓然的声音就像那天在浴室里听到的一样,而且他背对着贺安月,无法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不要啊…”贺安月倒在血泊中,呼喊着卓然的名字,可惜任凭他怎么呼喊,卓然都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贺安月被吓醒的最后一幕,是他被关在一个地牢里,有个人在黑暗中拿着一把剑刺向了他的胸口。

“不——”贺安月被吓醒,大口喘气的看着前方。

“怎么了?”卓然坐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

梦里的情景太过于逼真,让贺安月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相公…”他委屈的缩成一团,远离卓然,小声的啜泣着。

“我没有骗你…真的没有骗你…”贺安月小声的嘟囔着。

卓然看着他这个样子,连忙坐过来强硬的将他抱在怀里。

“恩,没骗我,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我梦到…你让人把我拖下去…然后…有个人用剑杀了我。”贺安月死死地抱着他的脖子,躲在他怀里哭泣。

“乖…我不会那样做的。”卓然搂着他安慰道,“不管你做错了什么事,我都不会那样对你的。”

“真的?”贺安月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我发誓,要不然就让我断子绝孙。”卓然刮了刮他的鼻子。

“唔…”贺安月想到了什么,拉着卓然来到了床边。

“秋叶和我说,只要把这个小胖娃娃放在这里,就能生宝宝的。”贺安月指了指那个笑得很开心的小胖娃娃。

“笨蛋…”卓然笑着将他拥入怀中。

“你的家人都不会和你说这些吗?”

“不会啊。”贺安月摇摇头。

“难怪…”卓然抓着贺安月的手,将他拉到了椅子旁边,让他坐下。

“我们是不会有宝宝的,所以,如果我想要延续香火就要去纳妾,去让一个女人生孩子。”卓然蹲在贺安月的前面,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恩。”贺安月点点头。

“所以…过年那天,我会纳一个人成为我的平妻。”

“唔,是谁啊?”

“恩,你应该见过她。”

“是那天那些女人里的一个人吗?”

“恩。”卓然抬头看着贺安月的表情。

“哦。”贺安月乖乖的点点头。

“里面有个人,是我的表妹,我需要娶她为妻,才能让我的势力在朝中得到稳固。”卓然摸摸他的头发。

“恩,那什么是平妻。”贺安月看着他。

“就是名义上和你在这个府里是一个地位的人。”

“哦。”

“乖,你能懂我的,对吗?”

“不懂。”贺安月摇摇头,眼睛看着卓然“你爱我吗?”

“当然,不爱你怎么会娶你为妻呢?”卓然看着贺安月。

没有办法,他的确需要卓雅父亲的势力,因为最近皇上又打算削弱外戚的势力了,他首当其冲,这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他娶了一个男人为妻,本来就让皇后很不高兴,所以他为了开枝散叶,也需要娶个女人为妻来制衡一下,再一个,他想看看贺安月的反应。毕竟,虽然他俩成婚已经一个多月,但他刚来府里,自己就又娶妻,对于他是个不小的打击,这样他就得乖乖的卷入女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就不会想着离开了吧。

“可是,爱我你为什么还要再娶别的女人?”贺安月看着卓然,“爱一个人,难道不是一生就只要一双人吗?”东方和君安都是这样对他说的。

“可是…你也要理解,你不能为我延续香火,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卓然站了起来。

“我理解,但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可以同时爱两个人。”在贺安月的世界里,娶妻就是爱的表现。

“我不爱她,我只爱你。”

“那你为什么要娶她?对她讲,不是很不公平吗?”

卓然看着贺安月,“阻止我这样的行动,是不是你就害怕她的到来会让你卷入女人的斗争中,难道你为了自己的轻松,什么都可以做吗?”

“我没有这样想,什么叫女人的斗争?”贺安月低下头。

“慕容复,今天不要再提这个事了,平妻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卓然甩袖离开了。

贺安月看着他义无反顾的离开,“既然改变不了,为什么一开始还要一副和我商量的口气。”

秋叶一直站在门口听完了他们吵架的对话,低着头不敢看怒气冲冲的卓然。

这么快就要纳平妻,怎么说对于夫人都不公平吧,这要让其他人怎么看待夫人。

那些女人如果为虎作伥勾结在一起欺负夫人怎么办。

卓然自然想不到这些,他生气是因为他以为慕容复会一口答应,没想到他却找理由来质疑自己,最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没有反驳的理由。他恼羞成怒,但是,他没有办法。

“侯爷,您离开夫人的房间这会让其他下人…”看低夫人的。一旁的仆人低着头,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随他们怎么想,男人和女人一样,不能宠,一宠就上天了。”卓然甩袖。

第四十三章 苦肉计

年三十的时候,侯爷府里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开始收拾。

动静大的,把贺安月都吵醒了。

“外面怎么了?”贺安月爬了起来,问着门外的侍卫。

可是,并没有人回应他。

不应该啊,贺安月披了件大衣,拉开门。门口并没有守卫,秋叶都不在。

贺安月走出门,朝着声响很大的地方走着。

还没靠近那个地方,就听到来来回回的人的声响。

他随手拉住一个端着脸盆的人,“发生了什么?”

那个看见是贺安月连忙行个礼。“回夫人,今天是侯爷纳平妻的日子,我们需要把这里收拾出来给雅夫人住。”

“哦。”贺安月放开她。

呆呆的走进人群中,看着大家都在忙碌的干活。

“都动作麻利一点,有怠慢的都拖出去打板子。”娇夫人坐在门前,指指点点的指挥着下人们收拾东西,自己在那边边磕着瓜子边嫌弃着众人。“一个个手脚不麻利,就应该换一批下人了。”

林娇娇抬眼看见了人群里披着白色大衣的贺安月,连忙将手里瓜子扔在地上,顺便拍拍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发饰,不慌不忙的朝着贺安月走去,“哟,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姐姐啊。”

贺安月听见她的声音,很嫌弃的耸耸肩,“我是男子,不是你姐姐。”

“呵,”林娇娇看了看他的相貌,“你还以为你在府里的地位和以前一样呢,侯爷好几天没进你房间了吧,你知道,他最近和谁睡吗?”

林娇娇故意绕着贺安月走了一圈,“慕容复,你个男人是怎么好意思做别人的夫人的,你家人不会为你感到羞愧吗?”

“男人就不能做夫人?”贺安月呆呆的看着林娇娇。

“哼,少装纯了。”林娇娇不屑的甩了甩袖子,“等到了卓雅当了平妻,这个府里怎么还会有你的嫡地位呢。”

林娇娇看了看这院子的布局,心里很是嫉妒,“看看这院子,还有池塘,离侯爷的书房也近,侯爷还花这么大心血给卓雅布置新房,你觉得,你还能立足吗?”

林娇娇故意走近贺安月,贺安月不习惯她一身的香味,捂着鼻子后退,眼看就要掉进池塘里,林娇娇却停止了脚步。

她看着贺安月,笑了笑,“你说,侯爷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

“什么?”贺安月看着她。

林娇娇看了一眼贺安月,双手抓住贺安月的大衣,高声呼救着“救命啊,夫人不要啊。”

贺安月看着像是疯了一样的林娇娇,不知道她在干什么,直到林娇娇在混乱中,和他调整了位置,自己扑通一下掉进了水里。

大冬天的,这个池塘是刚灌进去的水,所以还没有完全的结冰,林娇娇的这一跳,是生生的砸了个冰口子出来。

贺安月被吓的后退了几步,看着蜂拥而至的下人,慌了神。

“娇夫人被推下水了,快来人啊。”侍女们围在一边,缺谁都不敢下去。

“来人了,来人了。”会水的侍卫跳了进去,把已经晕倒的林娇娇救了上来。

“快送到娇夫人的房间,叫大夫来看看。”一旁的侍女的总领命令着。

贺安月看着林娇娇被送走的时候,还趁着别人不注意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贺安月,勾唇轻笑。

……

“不是我…”贺安月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坐在一旁铁青着脸的卓然。

这出闹剧足足占用了一个上午才停歇,此刻的卓然刚刚从林娇娇的房间里过来兴师问罪。

“当时除了你,谁还和她站在水边。”

“没…没有了,但是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贺安月没有低下头,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卓然。

“那为何下人们听到了你们的争吵和她的呼救?”卓然看着贺安月。

“那是她装的,我没有推她,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这么冷的天,你愿意主动跳下去吗?”

贺安月摇摇头。

“那你可知,你这一推,不仅让她受了风寒,卧病在床,而且,还让她永远都不能在生孩子了。”

“什么?”贺安月被吓了一跳,“可是…明明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这是苦肉计。”

“哦?那她为何陷害你,为何不顾自己的身体跳下去,为何…池塘边有你们俩推斗的痕迹?”

“我…”贺安月不知道怎么开口。

“慕容复,没想到你是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女人你都不放过。”

“我没有!”贺安月大声的朝着他喊叫。

“我为什么要伤害她,就是因为什么狗屁的地位吗?要不是你给我下了毒,我绝对不会在这里再待一刻钟!”

“想走?没那么容易。”卓然起身,准备离开,“夫人有错在先,罚他在庙堂求福五日,期间不允许任何人探看送饭。”

“凭什么?”贺安月一把拉住卓然。

卓然甩手挣脱开,因为力气太大,还把贺安月推搡到了地上,看着他的手被地擦出了大片血,卓然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从今天开始,三日,不允许送饭送水。”卓然最后还是离开的房间。

他看到门口的秋叶,想到了贺安月伤口,“先替夫人上药。”

秋叶低头,“是。”

屋里的贺安月咬咬牙,爬了起来,看着自己的手背被擦伤了一大片的血的痕迹,他倒吸一口气。

“夫人。”秋叶推开门,看着坐在地上的贺安月,连忙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药伤膏和棉花。

“夫人您先坐到床上去吧。”

贺安月乖乖的坐在床上。

“嘶…好疼。”贺安月眼里蓄满了泪水。

“快了夫人,我给你缠上纱布。”

“好了好了。”等到秋叶缠好,贺安月就连忙跳下床,跑到桌子一旁,猛地往自己的嘴里塞着点心。

他不让别人带,自己带总行了吧。

“秋叶,去厨房给我拿点点心。”贺安月嘴里鼓囊囊的对着秋叶说话。

“好。”秋叶看着夫人这个样子,心疼极了。

谁知道秋叶一开门就看到卓然站在门口。

“我允许了吗?”卓然看着生龙活虎的贺安月,笑了,原来白担心他了。

“现在就去。”

“侯爷…”

“不允许任何人求情。”卓然离开了房间,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贺安月呆呆的站在原地,也忘了多吃一点了。

“夫人…”

贺安月咽了嘴里的点心,“那就走吧,反正我说什么他也不信。”

第四十四章 婚礼进行中

坐在毯子上,贺安月抱紧了自己,这个地方晒不到太阳,是个“养魂”的好地方,但是,绝对不是住人的好地方。

贺安月来的时候,只披了一个大衣,到了这里才发现,这里没有躺椅,没有被子,除了地上比较软软的毯子,什么都没有。

贺安月死死的抱着自己,闭着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林娇娇要陷害自己,为什么要不惜以伤害自己身体为代价,那么的决绝,又强烈。

咕噜噜,贺安月捂紧自己的肚子。不知不觉,已经半天过去了。这个房间也渐渐变得很阴暗。

贺安月睁开眼睛,朝着窗外看去。窗户是死死关着的,但是声音还能听的清楚。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和言谈欢笑的声音。贺安月低下头,一天下来这么多事,倒是忘了,今天他成婚啊。

贺安月坐在一边,靠着柱子。第一次感觉到了心里散发出来的寒冷。被人陷害,被人误解,被人禁闭,看着别人言笑晏晏,外面的热闹都与自己无关,这种感觉很苦涩。

“哎,听说了吗?侯爷把夫人关了禁闭。”外面两个侍女路过祠堂正在说话。

“不是说他把娇夫人推下水了嘛,那时候我还在呢。那场面…啧啧啧。”

“是吗,一个大男人还要害一个女人?这种男人我们侯爷怎么敢娶啊。”

“谁说不是呢,反正看样子,侯爷是不可能在宠他了。”

两人缓缓走过,贺安月也听不到她们的声音了。

泪模糊了贺安月的视线,他看不清这个世界。

而此刻的卓然,正在房间里换喜服。他穿着大红的衣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

“夫人呢?”他装作不经意间提起了贺安月,可惜他身边的人都以为他放弃了贺安月,所以,自然而然的以为他提到的是,今天的主角,卓雅。

“夫人,应该在房间里,等着侯爷您去呢。”那人笑呵呵的在给卓然整理着细微末节的地方。

“她一直等着我吗?”卓然的手指微微颤抖。

“可不是嘛,夫人心心念念的就是侯爷啊。”

卓然看着自己的喜服,突然有一瞬间,后悔把他关在那里了,那里阴暗无光,就他一个人不会怕吗?

在他准备推迟婚礼的时间去看看贺安月的时候,那个人又开口了,“夫人盼了多久才盼到这个时候,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可喜可贺啊。”

卓然一下子感觉颓丧了很多,“恩,阿雅等了我很久。”卓然没有再说话,任由那人给他整理着服饰。

“走吧。”卓然没有等他整理完衣服就大步迈开朝着卓雅现在在的房间走去。

一路上排成两排的侍女,侍卫,手里捧着花篮,等着卓然把卓雅迎接出来。

卓然绷着脸,走过了那些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的敷衍和冷漠,仿佛这不是他的婚礼而是一个需要处理的案件。

“侯爷到。”门口的人朝里面喊着。

卓然踏进房门,看着坐在床上的盖着红盖头的卓雅。

他微微露出了笑脸,“走吧。”

他走上前,拉住卓雅的手将她牵了起来,拥入怀中。

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门,路上两旁的侍女撒着卓雅喜爱的花朵,这些花都是快马加鞭从南方送来的,可见卓然的良苦用心。

等走到前堂的时候,来宾都站了起来,笑着看着这一对璧人,鼓掌欢迎声,和乐器的声音交杂着。

卓然依然是那副微笑,点头示意着。

“恭喜恭喜啊。”来的人大多是和皇家有点关系的人,自然表面功夫要做的到位。即使他们明显能看出来卓然的微微不高兴,也要贴上自己的热脸去恭喜他。

堂前坐着卓雅的父母,他们两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即将成为自己女婿的卓然。

他们今天下午才赶到这里,就听说慕容复被关了禁闭,想来也是,一个男人,卓然只是一时昏了头。他们也不担心卓雅在这里的地位,明天一早就要离开回到京都。

等着一大套仪式过后,卓然领着卓雅到了为她新翻修的院子里,走进了房间,在卓然的示意下,下人们一一退散。

卓雅等着卓然给她掀开盖头,但迟迟没有等到。

“相公?”卓雅羞涩的开口,天知道,自己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喜悦。

“我去招呼别的客人,你…先睡吧。”卓然恍惚的回头,仿佛听到了贺安月叫他“相公”的声音。

“可…”没等她说完,卓然就把门打开跑了出去。

卓雅摘下盖头,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凄惨的笑了。“即使关了那个男人的禁闭也无法让你看到我的存在吗?”

卓雅低着头,表情越来越狰狞。

卓然走出了房间,看了看被乌云挡住的天空,她在干什么?卓然快步走到了祠堂,听着里面的微弱的呼吸的声音。

睡着了。

卓然悄悄打开房门,他看见贺安月缩成一团靠着柱子。

他走上前,摸了摸他冰冷的脸,心疼的将他拥入怀中。

“对不起…”卓然亲吻他的额头,发现他正无意识的更加靠近自己的怀中,连忙将他拥的更紧。

“你真的看到侯爷朝着祠堂的方向走了?”卓雅坐在床上看着侍卫,精致的妆容显得有些面目可狰。

“是…”侍卫低下头。

“该死。”卓雅站起身来,走到桌子旁边随手拿起一个茶杯就摔到了地上,“应该杀了他,杀了他!”卓雅不可抑制的低声喊叫了起来。

她看着那个侍卫灵机一动,“你跟着我从京都来到了侯爷府,是我最信任的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个…夫人您…”侍卫低着头,他见惯了卓雅恶毒的一面,却不能提出任何的意见。

卓雅轻笑,“我不会难为你的,我只是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她走到窗边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转而又回到床上,自己盖上了盖头,坐的端庄大方。

“把东西收拾了。”

“是。”

卓然离开的时候,外面已经不那么热闹了,宾客大多应该走了,他小心翼翼的不发出任何的声音,锁上了祠堂的门,装作没有来过的样子。

推开卓雅的房门,卓然看着仍然乖乖坐在床上的卓雅,心头一软,但是他并没有想要碰卓雅,只能先来看看她,然后借着事物繁忙离开吧。

“阿雅,等久了吧。”

“没有,相公你来了就好。”卓雅松开已经被拧成一团的手帕。

卓然挑起了红盖头,却无法自拔的回想起来娶慕容复的场景。

“娘子…”卓然痴迷的看着眼前的人,卓雅的脸和贺安月的脸竟然重合了起来,他不由得弯下腰,将卓雅揽入怀中。

“相公…”卓雅羞涩的低着头,却没有反抗卓然的动作。背地里,却将手指甲缝里的一些白色粉末轻轻弹掉。

第四十五章 诬陷

“唔…”卓然缓缓的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一个人。

“阿雅?”卓然抽出被卓雅枕着的发麻了的手臂,惊讶的看着她。

卓雅红着脸抬起头看着卓然,“相公…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早醒来…就想着,能多在你怀里躺一会儿…”卓雅说完就将头埋在卓然的胸膛上。

卓然看着上身一丝不挂的自己和卓雅,心里突然发慌,为什么会这样?

“昨天…我…”卓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相公…不要说了…”卓雅摇摇头,羞涩的回应着卓然。

卓然发懵的看着怀里的卓雅,昨天不是一场梦吗?而且,梦里也不是她啊,怎么会怎样?

卓然推开卓雅,下了床,在地上一堆散乱的衣服里找到了自己的衣服,就连忙到屏风后面换了。

卓雅看着落荒而逃的卓然,心里不是滋味,难道他连看着自己都觉得无法忍受吗?

卓然快速换完衣服走了出来,眼睛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床上,洁白的床垫上,有着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他看着卓雅。

“阿雅,我有事要去处理,你好好养着自己的身子,昨天,辛苦了…”

卓雅微微低头,满意的笑了笑又抬起头,温柔的看着卓然,“相公有事就去处理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卓然忙乱的点点头,就离开了房间。

他不是想碰卓雅的,他跑了出来,到了池塘边上,看着已经冻结成冰的水面,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安月。

彼时的贺安月正在阴冷的祠堂里小憩着,这么冷的天气,尤其是大清早,他早就被冻醒了,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想到了卓然,他就更抱紧了自己。

现在想来,他不相信自己,也是应该的,毕竟没有证据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谁会平白无故相信一个“坏人”呢。

贺安月闭着眼睛,身体微微发抖,昨天他的肚子还是会咕咕叫的,来提醒自己是饿的。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麻木了,感觉不到寒冷和温暖。

贺安月呼出一口气,看着空气里立刻形成的白雾,笑了。

之前总觉得东方惯的太严,不让自己出谷,现在想来,可能东方是知道外面的复杂,和难以琢磨的人心,为了保护自己才那样做的吧。

贺安月将手从宽大的衣袖里伸了出来,看着裹着布条的手,用力的按压着受伤的地方,想要来刺激一下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

直到他按到布条上都已经渗出来血,都没有疼痛的感觉。

他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巴,将手又伸了进去。难过的人总会想念以往的美好,所以他不可抑制的回想到了在九华谷的时候,东方,和君安。

卓然坐在桌几旁边看着堆满文牒的桌子,却第一次没有了下笔的欲望。

“今天冬天好像格外的冷。”卓然看着外面的风景,不自觉的开口。

“是啊,这贫苦人又不知道怎么过了。哎,现在这天,能把人冻死吧。”一旁的仆人开口。

“去看看林娇娇。”卓然起身,放下笔。

“我先去告诉一声?”仆人好心的提醒,每次侯爷去哪个地方,都要先通知那里做好准备的。这个规定,让这个侯爷府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皇宫。

“不必。”因为只有林娇娇的住所,需要路过祠堂。

卓然走到祠堂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我看着这祠堂之前都有烧暖炉的,为何最近不烧了?”

“是娇夫人,之前说这个地方也不住人,也没有人会受罚,所以就停了这里的暖炉,搬到了娇夫人的房间里去。”

祠堂除了供奉先祖,也就是受罚的人会被关在这里。这是侯爷府的不成文的规矩。

“什么时候搬走的?”

“不久,也就…两三天前?”

那不就是在贺安月被罚之前不久吗?卓然皱眉,有这么巧的事吗?他抓紧步伐走到了林娇娇的房间,进门之前,阻止了其他仆人的行礼。刚想进屋,却发现里面在说话。

“夫人,快喝了这碗汤,暖暖身子。这天怪冷的。”

“你说,躺在祠堂地上的夫人是什么感受?哈哈。”

“可是夫人,您大可不必如此啊,还连累了您的身子。”

“呵,你知道什么,这府里的女人,哪个能怀的了孕?”

“您是说…不会吧。”

“所以说只能怪到他头上。”林娇娇在屋里散着步。

“就是可惜了,侯爷只关了他三天的禁闭,我以为能…”

“你以为能什么?能把他赶出去吗?”卓然走了进来,看着林娇娇耀武扬威的在地上走着,哪有一个病人的样子。

“侯爷…”林娇娇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卓然看着林娇娇,又看了看她房间里放着的两个暖炉。

“烧这么旺,也不怕着了火被烧死啊。”卓然走到她面前,低下头,看着她,如同看着一个死人一样。

林娇娇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连忙磕着头,“侯爷,我错了,是我嫉妒夫人得到您的宠幸,才陷害夫人的…我都是爱您啊。”林娇娇哭的梨花带雨的看着卓然,双手攀附着卓然的小腿。

“你说这府里的女人都怀不了孕,是什么意思?”

“没…没有…”林娇娇看着卓然阴沉的脸,颤抖着手,缓缓开口。

“是…是…啊。”窗外蹭的飞进来一个飞镖,准确的刺穿了林娇娇的喉咙。她不甘心的倒了下去,,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卓然看着外面一闪而过的身影,眼底充满了戾气。敢在侯爷府里如此行事,怕他是有命来,没命回。

“追。”卓然刚下达了命令,就见屋外窜出一个黑衣人朝着那人的踪迹追去。

他看着跪在地上颤抖的下人,笑了,“你想怎么死?”

“侯爷…”那人却灵机一动,“小的知道必死无疑,但是夫人还在祠堂里,侯爷您…”

话没说完,就见卓然大跨步的走了出去。“将他收押地牢,不能让他先死。”

“是。”

“碰——”的一声,卓然踢开了祠堂的门,却发现贺安月躺在一旁的柱子旁边,气息微弱。

“慕容复。”卓然倒呼一口冷气,他连忙朝着贺安月走去,一把将他搂入怀里,却发现他裹着布条的手那里已经渗出来鲜血。他将他的手拿起来,贴在自己的脸上,发现他的手很冷,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却是滚烫滚烫的。

“快叫大夫。”卓然抱起贺安月就离开了阴冷的祠堂。

第四十六章 改变

“侯爷,这幸好发现的及时,夫人没有太大的病症,喝几副药,不要随意出门,吃点补品,就好了,还有这伤口,可能会留下疤痕。”大夫本来想给贺安月换药,却被卓然制止,只好拿起药箱,走到一旁的桌子边上。远离夫人,这是他进府之后被告诫的事。

“没事就好,下去开药吧,还有什么需要用的药材尽管写就是了。”卓然摆摆手,让大夫离开了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气息微弱的贺安月,卓然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的疼。

“我该怎么办…”卓然摸着贺安月滚烫的脸颊。他不知要怎么面对贺安月,不相信他,随意的惩罚他。幸好发现的及时,要不然…

他看着贺安月的左手,小心翼翼的将药膏涂抹到伤口上,还昏迷的贺安月,也不由自主的身体微微颤抖。

“疼…”贺安月迷迷糊糊的开口。

“我轻点…”卓然拿起贺安月的左手,小心的吹着,等到贺安月眉头不皱他才慢慢的开始涂着药膏。

等到全部涂完的时候,卓然的额头也微微渗出一些汗,他拿起干净的布条,小心的缠绕了上去。等到把他的伤口全都处理好,卓然才放松了一下。

“怎么药还没端上来?”卓然看着门口那个侍卫,很是不满。

“这…”侍卫不敢看卓然,只好眼睛往门外瞅着。“来了来了…”侍卫喜出望外。

“拿来。”卓然接过秋叶手里的药盒,将里面的药碗端了出来,轻轻用勺子舀了一勺,吹了吹,含在了自己的嘴里。他皱眉,好苦。

“去拿点蜜枣。”卓然头也不回的吩咐秋叶。

秋叶看着病重的贺安月,也是焦急的不得了,听到了吩咐就连忙点点头,跑了出去。

“复,来喝药了。”卓然将贺安月扶起,在他身后垫了一个靠枕,将勺子递送在他的嘴边,可是贺安月迟迟不张嘴。药也灌不下去。

卓然看着脸色苍白的贺安月,猛地喝了一大口药,对着贺安月的嘴巴就一点点的送到他的嘴里。

贺安月迷迷糊糊的被这么苦的药弄醒了,他睁开眼看见了卓然,下意识的就将他推开,顺便把嘴里特别苦的药吐了出去。

“你醒了。”卓然大喜,看着贺安月,却发现他的眼里都是怀疑与厌恶。

“已经三天之后了吗?”他虚弱的开口,头却转向了别的地方,故意避开和卓然的眼神交流。

“不…这是第二天。”面对这样的贺安月,卓然的脑子却像停机了一样,运作不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为何我会在这里。”

“我刚知道,是林娇娇陷害你…”卓然苦笑着低着头。

“哦。”贺安月看着熟悉的布局,原来自己还是回到了这里,只是心态在不经意间改变了许多,如果说之前的贺安月对于世故懵懵懂懂,那么这次,贺安月见到了其中的狠辣与狡诈,第一次,贺安月知道,原来自己在兵书里看到的兵法是可以用在生活中的,来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以一种杀敌五百,自损一千的方式。

“那她呢?”

“死了。”

“你怎么杀的她?”

“不是我,是暗地里的别的杀手。”

“哦,她也挺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贺安月突然看着卓然,“那我呢?你觉得我可怜吗?”

卓然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复…我对不起。”

“那你给我解药好不好?”贺安月乞求的看着卓然。

“你想离开我?”卓然抬起头看着憔悴的贺安月。

“我…我不想每个月像一条狗一样想你乞讨一枚药…”贺安月低下头,他要离开这里,然后一个人去找爹爹,他绝对不想再待着这里。

“不能,我不能答应你,我怕你离开我,你知道吗?”卓然将贺安月的右手贴在自己的胸膛,让他感受着自己猛烈的心跳。

“每当你说要离开我的时候,我真的很害怕…你不要离开我,我相信你,从此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贺安月看着卓然,“那我说,如果我不是慕容复呢?”

卓然愣住了,看着贺安月,不知道他要说什么。

“当你把我关进祠堂,不相信我的话,听信别人的时候,我就不是原来那个我了。”贺安月看着卓然,第一次用一种狠戾的目光注视着卓然。

“祠堂里真的好冷,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当我身体麻木的时候,我就用力的掐着伤口,让自己清醒。然后身体麻木了,心也麻木了。”贺安月苦笑的看着卓然,眼里的绝望让卓然愧疚不已。

“我不是原来的我了,相公。”贺安月看着卓然。“所以你给我解药吧,我保证不离开你好吗?”

卓然犹豫的抬起头,“我…”我没有下毒…可是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做不到。”卓然强硬的将贺安月的头依靠在自己温热的胸膛里。

“你乖乖病好了,我带你去集市上玩好不好?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好不好?”

贺安月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他也学会了骗人,学会了演戏,学会了融入这个世界,他是该哭还是还笑?

贺安月乖乖的点点头。“相公,我好冷,好难受。”

“侯爷,蜜枣来…”秋叶看着两人相拥的画面,以为两人和好了。“夫人,你终于醒了。”

“你不知道侯爷一直担心你,寸步不离的守着你。”秋叶将蜜枣放在床边,看着虚弱的贺安月。

“喝药吧,该凉了。”卓然拍拍贺安月的肩膀。

拿起药碗,舀了一勺药吹了吹放到贺安月的嘴边。

“苦…”贺安月乖乖喝下药,五官却被药苦的皱成一团,看着又是让人心疼,又是让人好笑。

卓然也被他逗笑了,“吃个蜜枣吧。”

看着二人这么恩爱的样子,秋叶慢慢退了下去。

刚到院子门口,就看见卓雅缓缓走了进来。

“见过雅夫人。”秋叶连忙行礼。

“起来吧。”卓然微笑着看着秋叶。

卓雅的好脾气,是整个院子里人人都知道的一件事。

“听说姐姐生病了,我来看看。”

秋叶为难的低着头,“这个…侯爷在照顾夫人…”

“恩,那我顺便进去帮忙吧,侯爷毕竟是个大男人,照顾人难免有不足的地方。”卓雅温柔的笑着,手上,却将指甲狠狠刺进了自己的掌心。

第四十七章 帮我离开

“雅…”侍卫刚想告知屋内侯爷,雅夫人来了,却被卓雅打断。她缓缓推开门,尽量没有发出声音。刚进门,就看到了贺安月窝在卓然的怀里。

一柔一刚,虽然两人都是“男人”,这个场面却有着一种温馨的感觉。

卓雅看着这一幕,噗嗤一声,轻笑了出来。

“夫人醒了,我还怕我来的时候,您还在昏睡。”卓雅走上前。

“阿雅,你怎么来了?”卓然自然而然的放开贺安月,看着卓雅。

“我来照顾夫人,毕竟侯爷是男人,照顾人难免有不足之处。况且,我知道侯爷最近事物繁忙,还是要多为您减轻负担。”卓雅温柔似水的看着卓然。

天底下,哪个男人不爱这样的女人呢?温柔,善解人意,懂得自己的辛苦,卓然自然也很感动,“阿雅,你的身体还好吗?”

“恩…”卓雅红着脸回答道。

贺安月看着卓雅,明白了她的身份,这就是他娶的女人吧?看起来很温柔,不知道和她商量商量有什么用。

“相公,那你快走吧,我让阿雅陪着我。”贺安月顺着卓然的叫法,亲切的叫着卓雅。

“那…”卓然看看卓雅,他没理由不相信卓雅的为人,毕竟她在府里待了这么久,下人们对她的评价也都是赞赏的。

“那我就先离开了。”卓然临走前摸摸贺安月的脸,“注意休息。”

“嗯嗯。”贺安月乖巧的将他推走,目送着他离去。

等到诺大的房间只有贺安月和卓雅的时候,空气一瞬间安静了。

卓雅首先打破了僵局,“夫人,身体感觉还好吗?”她坐在床边,毫不忌讳的拉着贺安月的手,关切的看着贺安月。

“还好吧…”贺安月四下看看,没有闲杂人等,就悄悄附在卓雅的耳边,“你能帮我吗?”

卓雅眼里闪过一丝怀疑,“夫人指什么?”她的声音也很低。

“帮我离开这里。”

卓雅听到他的话,愣住了。就,这么巧?不由得,卓雅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转而又想到这或许是个圈套,卓雅努力的抑制着自己的兴奋。就连说话都微微颤抖着。

“夫人…不是很喜欢侯爷吗?为什么要离开?”

贺安月看着卓雅,“我不喜欢他,我就是想离开,你能帮我吗?”

卓雅半信半疑的试探着,“夫人这样做,不怕侯爷抓住你吗?”

贺安月拍拍她的手,“所以我才要找一个人帮我。”

“那…我能问,为什么是我吗?”卓雅收起自己心里的欢喜,看着贺安月,天下真的有免费的午餐?

贺安月嘟着嘴,半晌不说话,“因为…我只认识你,或许能帮我。”秋叶只是个侍女,不可能有权利帮她离开的,只有卓雅,她能接近卓然,拿到解药,也有权利瞒天过海,让自己离开,至于自己离开之后还会不会被他追到,这就另当别论了。

卓雅看着这样的贺安月,不知道该说什么。“夫人,我会帮你的,不过,我们可能要想些别的方法。”

“真的吗?”贺安月激动的拉着她的手。

卓雅看着贺安月,点点头。“如果夫人离开之后,侯爷再去追,那么等着夫人的就只有被关在这里一辈子,所以我们要想一个办法,让侯爷心甘情愿的放手。”

贺安月看着她,原本想将他中毒的事情告诉她,但是想想又作罢。等等吧,之后再说也不迟。

卓雅拉着贺安月的手,一副“好姐妹”的架势。

“夫人,我不知道为何你执意要离开,但是我希望你离开之后就千万不要再回来了,毕竟,侯爷的为人,夫人您应该清楚。”卓雅拍拍贺安月的手,温柔的看着他,实则上,卓雅不由得在心里想着,什么人最能保守秘密,而且永远都不会回来?只有死人啊。

“恩。”贺安月点点头,笑嘻嘻的看着卓雅。

“那我们要怎么做?”

“不急,要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卓雅看着贺安月,“夫人先不说这个了,您身子还不舒服,躺下来休息吧。”卓雅替贺安月拿掉靠枕,将他慢慢扶倒。

“夫人您好好休息,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了,这件事要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您说呢。”卓雅看着贺安月,体贴的给他盖好被子。

“恩。”贺安月乖乖的躺下,闭上了眼睛。

卓雅收拾好床边的东西,把它们放在桌子上,看了一眼贺安月,就离开了房间。送上门的好机会,她会拒绝吗?

连着三天,贺安月睁开眼见到的一定是卓然,无论是半夜还是黎明,卓然永远都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看着他。可是卓然又不睡在他的房间。这总让贺安月以为卓然有超能力,能感知到自己什么时候醒来。

“你醒了?想喝水吗?”卓然笑着看着贺安月,关切的问道。

贺安月摇摇头,爬了起来。“什么时辰了?”

“还早呢,天都没亮。”卓然把他扶起来。

“你...”贺安月想开口问他为什么在这里,但是好像也不能这么问,毕竟,这里也是他的房间。

“我就来看看你,马上就走。最近事情有点多,刚过完年,天气又冷,我打算自己出钱给百姓添些衣服。”卓然低下头,尴尬的笑着,原本憔悴的脸上已经微微有些胡茬冒出。

“恩...”贺安月也不去看卓然,“挺好的啊。”

“恩...最近身体还好吗?”

“好多了,就是一直在房间里...”贺安月挠挠头。

“大夫说等你身体好了你才能出去的。”

“之前听秋叶说过年这几天有滑冰的地方...你会带我去吗?”贺安月终于抬起头看着卓然。

“恩,当然啦。”卓然看到贺安月终于正眼看他一回,笑得像个小孩一样。

“我觉得我现在身体就挺好的。”贺安月主动靠近卓然,躺进他的怀里。

“可是...”卓然低头看着贺安月拉拉自己的衣服,改了口,“那一会儿大夫来了再给你看看,没问题的话,就今天去?”

“恩。”贺安月抬起头看着卓然,轻轻的在他的脸上印下一个吻。

第四十八章 滑冰

吃过午饭,贺安月就心心念念的盼着卓然能来自己的房间,就一动不动的看着房间的门口。

秋叶就在贺安月的身边,看着他望穿秋水的样子,不由得想要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夫人啊,我看着您最近气色好多了。”秋叶转身拿过圆镜递给贺安月。

贺安月之前是不喜欢照镜子的,最多也就是在梳妆台前,被迫的照一下,所以他心不甘情不愿的接过了镜子。

看着镜子里的人,贺安月捏捏自己的脸,“为什么…这么圆了?”贺安月用手指点点自己两颊的肉。

“最近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而且补品也吃得多,更何况…”秋叶没有说话,低头看了看桌子上那个白玉盘里仅剩的一块点心。

“不过没关系,夫人圆圆的也很好看啊。”秋叶笑咪咪的看着贺安月。

这说明夫人被养的很好啊,自己的任务完成的很出色啊。

贺安月看着镜子里自己,“可是…为什么我觉得这样发展下去,我会胖成…”贺安月看了看死周期,指了指门口的那个圆滚滚的花瓶。“我会胖成那个样子的。”贺安月一脸严肃的看着秋叶。

秋叶不由得被贺安月逗笑了,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夫人…您说得对,即使您胖了也会是一个漂亮的花瓶的。”

贺安月摇摇头,“我不喜欢那个样子。”

“那…夫人您可能需要减肥了。”秋叶努力的装成认真的样子看着贺安月。

“减肥?怎么做?”贺安月乖宝宝的看着秋叶,等待“师父”传授自己学识。

“就是您少吃一点,然后多运动运动,就会变成原来的样子啦。”

贺安月点点头,摸摸自己已经微微突出来的小肚子,隔着衣服捏捏上面软软的肉,将盘子里最后一块糕点扔进自己的嘴里。“吃完这个就减肥。”

“等久了吧?”卓然匆匆的推开门,走了进去。

秋叶识相的悄悄离开了房间,顺手拉上了门。

“相公…”贺安月眼巴巴的看着卓然。

“可是现在集市上没有太多人的,大家都是要到晚上才出来的。”卓然摸摸贺安月的头发。

“哦…”贺安月沮丧的低着头。

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他猛地抬起头,更正好和弯腰摸他头发的卓然碰在一起。

“啊呀…”贺安月看着被磕到下巴的卓然,小声的忏悔着“对不起…”

“没事…”卓然摆摆手,“刚才只是正好看到你的小肚子了。”卓然随意的揉揉自己的下巴,转而坐了下来,点点贺安月的小肚子。

“你的肉好软。”

“唔…你的不软吗?”

“哈哈,大男子的,肯定是肌肉啊。”卓然看着贺安月,拉过他的手,将他的手覆在自己的腹肌上。

“你看…这才是大男人的标准。”卓然轻笑,“原来你真是个养尊处优的少爷,连防卫都不做的吗?”

贺安月摇摇头,看着卓然,“之前有人保护我的。”

“那现在我保护你,你一样不需要自我防卫的。”

贺安月没有回应卓然,倒是对卓然的腹肌很感兴趣,“真的不是软软的。”

“自然,从小习武,腹肌是必须的。”

在九华谷的时候,东方的肌肉也不是像卓然这样的发达,所以贺安月也是第一次见到八块腹肌的人,并且是实际的感受到这样的男子气概。

贺安月点点卓然的腹肌,又点点自己的小肚子。

转而愤愤的掉过身去,“我也想要腹肌。”

“好啊,顺便强身健体。”卓然笑笑将贺安月转了过来。

“别说,你真的胖了啊,你的脸真的大了一圈。”卓然自己端详着贺安月,笑嘻嘻的自言自语,“果然是我养的好。”

贺安月一把推开他,“我要减肥。”

“不要减肥。”

“我要。”贺安月转过头,不看卓然,阻挡他减肥的都是坏人。

“不要。”卓然拉拉他的衣袖,胖胖的很好看啊。

“我要。”贺安月宁死不屈。

“我要。”卓然坏笑的看着闭着眼睛的贺安月等着鱼儿上钩。

“不要。”贺安月顺嘴说了出来,引的卓然哈哈大笑。

“不对,坏人,不理你了。”贺安月起身走向被子里,猛地钻到温暖的被窝,不再理卓然。

“我错了,我错了,你减肥减肥。”卓然轻拍鼓起的被子,却得不到反应。

良久,卓然怕贺安月憋坏了,小心的掀开一点点被子,也发现贺安月在里面蜷成一团睡着了。

卓然俯身轻吻了他的眼睑,给他调整了睡姿,好好盖上了被子。就出门去了。

等到快傍晚的时候,他才又走进贺安月的房间,就看到贺安月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啦?不舒服吗?”

贺安月呆呆的摇头。

看来是刚醒,还迷糊的呢。

卓然轻笑,“那你继续睡,我一个人去集市了。”说完就装作要起身的样子,贺安月连忙拉住他,“我不睡了。”他快速的跳下床,自己穿鞋,穿外套,然后站到卓然的面前。

“相公走吧。”

卓然笑笑,“到了外面,就叫我阿然。”

“恩,相公。”贺安月乖乖的点点头。

终于走出了侯爷府,贺安月恍如隔世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大街上人来人往,商户们竞相做着声音。一派热闹的景象。

“相…阿然…”贺安月拉拉卓然,“我饿了。”

卓然刮刮他的鼻子,“想吃什么?”

“包子。”贺安月指指一旁的那个包子铺。

成功拿到三个热腾腾的大包子,贺安月心满意足的咬了下去。

“慢点吃,小心烫。”卓然宠溺的笑笑,看着狼吞虎咽的贺安月,也不知道是谁中午兴致勃勃的说要减肥。

消灭了两个大包子的时候,贺安月才堪堪停止了进食,他好像也意识到了减肥。

“我…吃饱了。”贺安月犹犹豫豫将包子推给了卓然,卓然看着他不舍的小眼神,起了**的兴致。

他故意接过包子,当着贺安月的面,大口咬了一口,细嚼慢咽,动作像是放了慢放。

“你…要吃就快点吃。”贺安月不在看卓然,这简直是一种折磨,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

“好了,我也吃不下了。”卓然拿着只吃了一口的包子,装的很犹豫。

“那…”贺安月咽咽口水,“不能浪费粮食。”

他小心的接过失而复得的包子,能打算下嘴,就被一个小乞丐拉拉衣服。

“大哥哥,我几天没吃饭了…”小乞丐在一旁听着,真的以为他们不吃了,就跑出来乞讨。

贺安月看着瘦弱的小男孩,毫不犹豫的将包子递给了他,“你不要嫌弃他咬了一口哦。”

卓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难道有人会嫌弃自己吗?

“嗯嗯…”男孩点点头,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

贺安月蹲下来,看着小男孩,“吃饱了吗?”

“吃饱了。”小男孩吃了一小半就停止了。

“骗人…”贺安月看着他,“为什么还要剩一大半?”

“我…我想留给我妹妹,她也好几天没吃了。”男孩低下头。

“阿然,乞讨的人很多吗?”

“不应该啊…”卓然皱眉,在他的管制之下,已经没有以乞讨为生的人了。

“不,我和妹妹是外面小村子里偷跑进来的…娘亲死了,临死前说爹爹在这里做生意。”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爹爹呢?”

“爹爹…”小男孩抹了抹眼泪。

“我不知道爹爹是谁。”

贺安月叹了口气。

“阿然…”

“愿意和我们走吗?我是这里的侯爷,我带你回府。”

小男孩看着两个人,露出了笑容。

第四十九章 食物中毒

卓然让属下跟着小男孩,把两个人送回了府里。

贺安月拉着卓然的手,左悄悄,右看看的。

“阿然,你看这个小兔子,好可爱。”

“恩。”卓然掏出荷包里些铜板递给手艺人,“我觉得它看起来应该也很好吃。”他拿去贺安月看上的那个小兔子,递给了贺安月。

贺安月红着脸,“其实我不想吃的...”

“那你拿着它看看吧。”卓然笑笑拉着他的手,向前走。

贺安月趁着卓然“专心致志”的走路的时候,悄悄的舔了舔糖人,真的很好吃啊。贺安月心满意足的笑笑。

“接下来想去哪?”卓然看着吃的不亦乐乎的贺安月,没有回头拆穿他。

“唔...”贺安月咽下嘴里的糖,嘟嘟囔囔的说道,“随便看看就好了,想去滑冰。”

卓然点点头,拉着贺安月朝集市上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走去。

拐了几个弯,贺安月手里小兔子也不见了,他们才到了那个地方。

“啊...没有人。”贺安月看着空落落的冰场里,只有几盏可怜巴巴的灯。

“恩...”卓然没有解释,自己提前就包好了地方,只为等着他和他一起来。

坐在一旁,卓然熟练的从一边的凳子下拿出来鞋。等两人都收拾好了,贺安月勉勉强强站了起来。

“阿然...”贺安月保持不了平衡,紧紧的抓着卓然的衣袖。

“没事,慢点站起来,然后慢慢向前滑。”卓然拉着贺安月一点一点的教导他,可是贺安月依旧前进不了,在原地打滑。

“慢一点,看我的动作。”卓然慢慢放开贺安月,自己示范了一遍,就连忙过来扶着贺安月。

贺安月学习的很快,不一会儿就会一点一点的向前挪动了。

“真棒。”卓然温柔的看着贺安月。

“你不要拉着我,我自己试试。”贺安月不满足被卓然牵制着,主动提出放开手。

卓然没有办法就在一边看着贺安月的动作。

贺安月慢慢向前滑行,两只手来回摆动保持平衡但还是没有摔倒。他滑到一边的栏杆上,回过头笑的看着卓然。

卓然靠近他,微弱的灯光使得贺安月的脸更加的妩媚,卓然低下头轻轻吻住了贺安月的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就放开了他。低头在他耳边问道,“想要旋转吗?”

贺安月傻傻的点点头。

卓然没有说话,俯身含住了他的嘴唇,带着他从冰场的比去年愿望,滑到了中央,卓然熟练的动作让他有自信带着贺安月旋转而不出意外。

就在微弱的灯光下,贺安月的嘴唇被卓然时而重时而轻的撕咬着,脑子里像是有烟花一样炸裂开来,让他没有办法思考,只能紧紧攀附着卓然,才保证自己不会摔倒。

良久,卓然才停了下来,看着贺安月呆呆的表情,还闭着眼睛,笑了笑,“不晕吧。”

贺安月睁开眼睛,摇摇头,“晕...”

“那还要玩吗?”

“不要了。”出来久了,贺安月感觉到了寒冷,手都发凉了。

卓然摸摸他的脸,“恩,你病刚好,还是先回去吧。”

卓然主动的拉着贺安月的手,带着他换了鞋,然后一路牵着他的手回到了府里。

刚进门就看到卓雅站在桌子旁边,桌子上还放着一只碗,笑着看着两个人。“侯爷怎么带夫人出去玩都不说一声。”

“忘了。”卓然摸摸贺安月的头。

“我给夫人熬了点参汤,夫人趁热喝了吗?”卓雅端起碗递给了贺安月。

贺安月闻了闻,摇摇头。

“他不想喝就别让他喝了,这一路他吃了不少东西,估计没肚子吃了。”卓然打趣道。

卓雅低下头,尴尬的笑笑。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卓雅放下碗,准备离开。

“辛苦了。”卓然看着卓雅,笑笑。

卓雅回望他,“侯爷开心,我就开心。”

等着卓雅离开之后,卓然摸摸他的头,“要沐浴吗?”

“恩。”贺安月点点头。

“那我和你一起。”卓然拉着贺安月准备出门。

“不...”贺安月抗拒的摇摇头,“我自己。”

“好,那我送你过去。”卓然陪着贺安月穿过了小路,“有事叫秋叶,她一会儿就会在门口候着。”

“恩。”贺安月不放心,非要看着卓然走了他才进门。

进了门,贺安月开始慢慢的脱衣服,束胸裹着有点难受,终于能解脱了,贺安月长舒了一口气。

他躺进池子里,感受着温暖的水,渐渐有了困意。

只是打了个小盹儿,贺安月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秋叶开门的声音。

“不许进来。”贺安月立刻清醒了。

“夫人...您一直不回话,我以为您出了什么事。”秋叶立刻没了动静。

“我没事,你不要动,不许进来。”

“是。”

贺安月心跳的很厉害。东方和君安再三强调,自己不能被别人看光,不能让别人摸这里摸那里。

他快速的起身,束了胸穿好了衣服,才打开门,“我好了。”

“夫人,要现在回去吗?”

“恩。”贺安月懒懒的打个哈欠,突然肚子一阵剧痛。

“我好痛...”贺安月低下身子,站不起来,他拉着秋叶的手臂,“叫相公...”

“啊,是。”秋叶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

等到贺安月被抬回房间的时候,卓然也匆匆赶到。

“怎么了?”他叫退了下人,看着贺安月。

“药...解药。”贺安月捂着肚子,伸出手向卓然祈祷着解药,他以为是时间到了,需要服用解药了。

卓然愣住了,哪有解药,自己之前给他吃的是补品的丹药啊。

“叫大夫来。”卓然拉着贺安月的手,将自己的另一只手递在贺安月的嘴边。“疼就咬着。”

贺安月被疼得出了一身冷汗,张口就咬住了他的手。

等到大夫来的时候,卓然的手已经渗血了。

“这...”大夫放下手,卓然一把拉过他让他小声的说“怎么了?”

“夫人食物中毒了,喝点药就没事了。”

“怎么会食物中毒?”卓然皱眉。

“许是一起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大夫写好一份药方交给了秋叶,就告退了。

卓然走到床边,拉着贺安月的手,“大夫说你没按时吃解药,就加重了病情,需要先喝几副药才能康复。”

“那先给我解药。”贺安月一直耿耿于怀。

卓然没有办法,掏出怀里的补药炼成的药丸递在了他的嘴里。

第五十章 计划开始

贺安月一边喝着大夫开的药,一边和旁边喂他药的卓然聊着天。

“那两个小孩怎么样了。”

“我让属下带着他们去教里了,男孩训练成为杀手,女孩训练媚术。”卓然吹吹勺子里的药汤,递在了贺安月嘴边。

贺安月推开他的手,“为什么让他们做那个?平平凡凡不好吗?”

卓然看着皱眉的贺安月,“是他们自己选的。”

“哦...”贺安月像是一只放了气的气球,蔫了下去。

“那她们的名字呢?”贺安月眨眨眼。

“恩...先喝了药,喝完就告诉你。”卓然把碗放在贺安月面前,看着贺安月苦着脸接了过去。

贺安月屏住气一点一点的喝光了药。然后顺手拿起来一旁的蜜枣扔到嘴里,表情才舒展开来。

“快说快说。”贺安月拉拉卓然的衣袖。

“男孩叫复,女孩叫慕蓉。”卓然笑笑,俯下身吻了吻贺安月的嘴巴。

“很甜啊。”卓然满足的看着贺安月。

“骗人。”贺安月嘟着嘴。

“真的没有,进了教,名字就只是个外号叫什么都可以。”

“那...”贺安月想说什么,被卓然打断了。

“那我就告诉他们,救他们的那个人叫慕容复啊。”

贺安月听了,心里有点别扭,自己原本叫贺安月,结果“诈死”又被称作“东方月”,现在又冒名顶替叫了“慕容复”,那自己到底是谁?

“哦...”贺安月心情低落,完全没有卓然想象中感动的主动亲吻自己的画面。

“怎么了?不舒服?”

“没有...困了。”

“那睡吧。”卓然解开外衣,理所应当的躺了下去,一把把贺安月拉进怀里。

“你...”贺安月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卓然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搂的更紧了。

“不要...”贺安月轻推他的胸膛,可是卓然纹丝不动。

“快睡吧。”卓然的手慢慢的拍着贺安月的后背,贺安月渐渐犯困睡了过去。

卓然看着睡着的贺安月,小声的说着,“你到底是谁呢。”

没错,今天晚上卓然刚回来的时候,就收到了一封信,他回去的时候,就看见信件被放在了他的桌子上,问了暗卫,却说他们没有看见人进出,可以想到那人武功的高超。

信是真的慕容复寄来的,大致内容也不过是嘲笑自己,娶了一个小倌倌为妻,还洋洋得意,并且还“好心”的附带了一句,说这个小倌馆有那方面的病,而慕容复敢寄这样一封信,就说明他已经找好了退路。

可是今天查的时候,大夫告诉他,这人除了食物中毒,没有其他的病。

慕容复应该是不会那这种幼稚的事开玩笑的,那就只能说这个人不是那个小倌馆,这其中发生了什么,这个人难道是某个势力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细作吗?

卓然不愿意去想,他摸摸贺安月的脸颊,“不是慕容复,那你叫什么呢。”他已经派人去查了,如果这个人是清白的,他就昭告天下,他娶的确实不是慕容复,那如果他不是清白的呢?自己也要赶在慕容复之前“休”了慕容复,要不然,当慕容复爆出了真实的情况,自己又该拿他怎么办呢。

卓然像之前一样的对待贺安月,所以贺安月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了,就这样安安稳稳的在侯爷府待了将近一个月,直到卓雅的登门拜访。

这天刚过正午,卓雅就来到了贺安月的房间,叫退了所有的下人,坐在贺安月身边,悄悄说着。

“夫人...时机来了。”

贺安月挑眉,“真的吗?”

卓雅也是难以抑制的兴奋,“我...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来了,所以我悄悄叫了大夫来看,那人说,我怀孕了。”

虽然不知道,卓雅说的“没来”是什么意思,但是听到卓雅说的怀孕,贺安月还是很开心的看着卓雅尚未隆起的肚子。

“这里...”贺安月指指她的肚子,“有宝宝了?”

卓雅羞涩的点点头,可能是太过于兴奋她马上就要做母亲了,卓雅现在对于贺安月,竟然有一点点的好感,而且,为了肚子里的宝宝积点德,卓雅也不打算杀了贺安月了。

“那我们要怎么做?”

“这样...”卓雅将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贺安月,贺安月皱眉,看着卓雅的肚子,“这样不好...宝宝受伤了怎么办。”

卓雅哑然,“应该没事吧。”

“不行...”贺安月附在她的耳边,悄悄说了自己的想法,然后抬起头,眨眨眼看着卓雅,一副小狗狗看着主人求夸奖的表情。

卓雅看着贺安月的样子,真的是硬不下心杀他了,或许让他忘了这一切就好了。

“那你没问题吧?”

“没事没事,我路过的时候看了看,那个戏台不高的。”贺安月摆摆手,笑笑看着卓雅的肚子,“是男宝宝还是女宝宝?”

“这个,还不知道。”卓雅笑笑,眼里带着真切的温柔。

“是男宝宝。”贺安月笑得眼睛眯成月牙。

“你怎么知道的?”

“我感觉到的。”贺安月把手放在卓雅的肚子上,“他告诉我的。”

卓雅笑笑,“那就承夫人吉言。”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卓然推开门就看见贺安月和卓雅腻歪在一起,虽然知道都是自己的夫人,但是毕竟“男女有别”,而且贺安月还笑得那么迷人,卓然心里有点吃味。

“我们再聊...”贺安月刚想说卓雅有宝宝了,就被卓雅打断,“我们再聊,原来我们都喜欢戏剧,想着今天下午去后花园那个戏台练练手呢。”

“嗯嗯。”贺安月很配合的点点头,跑到卓然的身边,“相公也要去吗?”

“好啊,正好我下午无事。”

“天气刚刚好,我们不如现在就出发。”卓雅坐在一边,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看着卓然。

“那走吧。”卓然揉揉贺安月的头发,“阿雅唱的戏,可是棒极了,你可别拖她的后腿。”

贺安月吐吐舌头,没有说话,先跑出去了,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唱戏好不好,上去随便照着卓雅的动作比划两下就是了,反正重头戏不是这个。

贺安月回头看着卓雅朝他笑着点点头,知道计划要开始了。

第五十一章 是个女人?

这个戏台是专门为了卓雅而建的,只是时间久了,卓雅也不常常来这里唱戏,就闲置下来了。

“相公,要和我们一起上来吗?”贺安月拉拉卓然的衣袖。

“不了,我在下面看着就好了。”卓然笑笑,摸摸贺安月的头发。

“侯爷,上来吧。”卓雅看着卓然,伸出了自己的纤纤玉手。

“好吧。”卓然碍不过两个人都坚持要自己上去,只好一个闪身上了戏台。

“今天我们要唱的这出,是个不是很著名的戏曲选段,东宫恨。”

“是什么故事啊?”贺安月坐在卓然的身边,靠着他,看着站在舞台中央已经要开始唱戏的卓雅。

卓雅停下来动作,看着卓然,“这个故事是讲一个很受宠的妃子因为怀有身孕而被皇后害死的故事。”

贺安月点点头,也站了起来,朝着卓雅走去。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跟着我的动作做。”卓雅回过头,朝着贺安月说话。

“恩。”贺安月学着卓雅的样子,摆出姿势,还真的有唱戏的架势。

“我们今天唱最后一段。”卓雅挪着小步,开始了表演,贺安月也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皇后,为何如此待我,我们不是姐妹?”卓雅换上了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一只手伸在前面仿佛在摸着什么东西,一只手紧紧抓着自己胸口的衣领。

“呵,姐妹无情啊。”卓雅换了一个方向,立刻变成了阴沉的脸,笑的看着站在她原来位置上的贺安月。

“我...”贺安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干站在那里。

“你可知道...我与皇上是青梅竹马,我们甚是相爱,直到你的到来。”卓雅伸手指了指贺安月,“姐妹强了我的夫君,难道还要我笑着宽容?”

“罢了罢了。”卓雅笑得凄惨,“今儿,你是必须喝了这药。”卓雅猛地靠近贺安月。

贺安月被吓的退了几步,眼看就要靠近戏台的边缘了。

贺安月心里突然很发慌,这不是她们之前商量好的。

之前她们商量说,是在演戏的时候,贺安月把卓雅逼在戏台旁,然后“准备杀了”她,可是自己“失足”才掉下去的啊。

贺安月收紧了衣袖,她的衣袖里还有卓雅给他的匕首。

“我...”贺安月下意识想要逃开这个地方,于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卓然,以为这是她们商量好的戏曲卓然自然没有注意到贺安月眼里的恐惧。

“你不要过来。”贺安月颤抖的向着卓雅说,这样看来,真的像是两人在对戏,可是,为什么卓雅要把自己往卓然一边推?

“这宫里,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小笑到最后。”卓雅逼近贺安月,她们此时已经很接近卓然了。

卓雅趁机很隐晦的退了一把贺安月,在外人看起来更像是贺安月故意闪身到了卓然的身边,而卓雅推他的那个地方,正好是他藏匕首的方向,所以贺安月为了不让匕首掉在地上,就在袖子里抓住了那只匕首,而他被卓雅推向了卓然,所以当他看见卓然吃惊的表情的时候,他的手正好从袖子里露了出来,带着匕首的寒光,朝卓然逼近。

“侯爷小心。”卓雅想赶过去为他挡刀,但是卓然的动作明显要比他快。卓然看到了匕首的一瞬间就发力将贺安月一掌推了出去。

贺安月被卓然推到了一边的栏杆上,栏杆很久没有维修,已经老化的轻微用力就会破损,所以卓然这一掌直接把他打到了台下。

卓然没有想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会有这么大的力量,他急忙跳下台去,却见到了血留满地的贺安月。

卓然两腿发软,连忙抱起贺安月,却发现,血液是从他的脑袋和右侧肩膀上流出的。

他看了看地下,贺安月正好磕到了一块石头上。

“啊...”站在戏台上向下看的卓雅正好看了满身是血的贺安月,被吓的晕了过去。

卓然没有看卓雅,用手放在贺安月的鼻子,探了探他的生息。

“还活着...”他喜出望外,“叫大夫,快去叫大夫。”他抱着贺安月就跑向了房间,根本没注意台上还有一个人。

暗卫看了看躺着的卓雅,还是把她抗了回去,叫了两个大夫,分别去看卓雅和贺安月。

“侯爷...”大夫仔细的为贺安月包扎了头部的伤,然后将布条和伤药放到一边,他不敢替侯爷夫人治肩膀上的伤口啊。

“怎么样了?”

“夫人伤了头部,还有肩膀,虽然命抱住了,但是可能会有一些后遗症...”大夫看了一眼放松了的卓然,继续说到“可能夫人会忘了一些事,或者退化到小孩的智力,而肩膀的伤,可能每次阴雨天夫人都会如挖骨一样疼,而且不宜做激烈的动作。”

卓然摸摸贺安月的脸,“恩,下去吧。”

他慢慢解开贺安月的衣服,却摸到了不一样的感觉,他皱眉,手下的动作更快了。

解开衣服,他看到了贺安月胸口缠着一圈又一圈的布。女人?卓然看着贺安月,不知道该怎么办。

看到了她血肉模糊的伤口,卓然还是为她上了药,然后将她的衣服系好。

“侯爷,侯爷。”门外传来激烈的敲门声。卓然皱眉,他吩咐过下人不要吵闹的。

“进来。”

“侯爷,雅夫人...有喜了!”那人笑的看着卓然,却看到卓然愣住的表情,没有想到是卓然不喜欢这个新生命,以为他是高兴的呆住了,下人就站在一旁傻笑。

“阿雅,身体还好吗?”卓然握握拳头。

“夫人好极了,刚醒来就问侯爷您在哪,听到这个好消息,夫人也开心坏了。”

卓然点点头,“没事就好,你先下去吧,告诉阿雅我一会儿就过去。”

卓然看着昏迷不醒的贺安月,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好像不得不做出一些决定。

慕容复那边好像已经要有所行动了,听说他回了钱庄,正准备昭告天下,自己娶了个假“慕容复”,而这一边卓雅怀有身孕,也正好找了一个借口休了“慕容复”。

卓然摸了摸贺安月的脸,真的只有这一个路了吗?

是个女人,那么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都找不出你的身份呢。卓然俯下身吻了吻贺安月的脸,但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放手,要怎么办...

卓然走出房门,“林娇娇...”他眼里亮了光。

第五十二章 失忆

贺安月迷迷糊糊的睡了五天,在这期间里,卓然一直在他的身边陪着他,给他上药,喂药,喂饭。就连更衣这种事都是卓然在做的。

与此同时,卓然则是昭告天下,休了“慕容复”,原因就是他犯了“七出”的规定,差点害死了卓然的第一个孩子。

这样,即使慕容复再想说话,在别人看来也只是要为自己圆谎而已。

所以,贺安月和卓雅的行为其实也助攻了卓然的反击。

“侯爷,联系好了。”一个蒙着面的男人站在了贺安月的床前,低着头,不敢看床上的人。

卓然摸摸贺安月的脸,“那就走吧。”他抱起贺安月,在贺安月沉睡的这几天,卓然已经将她的衣服换成了女子的服饰,只是他没有讲这件告诉任何一个人。

他抱起贺安月,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大白天的翠香阁空落落的,只有一个老鸨在门口时不时的向外看着。

“啊呀,爷,您终于来了。”老鸨连忙上前拉住了那个暗卫的衣袖,此时,暗卫的面罩则是由卓然带着。

“房间呢?”暗卫冷着一张脸,看着老鸨。

老鸨被他眼里的血色吓住了,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后院。

“赏你的。”暗卫扔给她一小袋银子。

老鸨立刻笑得皱出了满脸的褶子。

“爷,我特意空开了我们头牌的房间还打扫了房间每个角落,按照您的要求修改了房间的布局。”老鸨带着路,一边笑嘻嘻的说这话。

“看,这个地方,多好啊,我们翠香阁最好的地方了。”老鸨走过廊道,看着一旁的假山和花。

“这花啊,是请天下最好的绣娘绣的,以假乱真,不成问题。”

“恩,是挺不错。”暗卫回应着老鸨。

“到了,就是这间。”下了走廊,在往前走走,贺安月的新房间就隐藏在一座假山之后。老鸨推开门,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暗卫进了房间立刻变了一种感觉,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卓然摘下面罩,抱着贺安月,将他放在了床上。

“任务完成的不错。”卓然看了看床上的被子,枕头,床帘,都是和侯爷府差不多的料子,足以说明这老鸨下了功夫了。

“谢教主。”暗卫点头示意。

卓然取下贺安月的外套,看到了她稍微红润一点的脸色,即使是她沉睡着,也很具有诱惑力。

“你,全天看着这间房,不许任何无关人员靠近,如果有人闯入,格杀勿论。”

“是。”

“还有,她醒了就立刻通知我。”

“是。”

卓然放心的吻了吻贺安月的嘴唇,然后转身离开。

等到卓然离开没多久,贺安月就醒了过来,她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却发现右手没有知觉,她缓缓睁开眼睛,想要坐起来,却因为好久没有运动,没有力气起来。她只好躺在床上,回忆着自己经历的事情。

她记得自己刚从九华谷跑出来,和君安一起在一间客栈休息。

可是,她捂着自己的脑子,发现缠了厚厚的纱布。而且,还有自己的右胳膊,也没有知觉了。

这是在哪?贺安月看了看房间的布局,客栈没有这么高端的设施啊。

她到底在哪里?

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她看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带着不可思议的惊喜跑了过来,然后一把抱住了她。

“哎哎哎...”贺安月努力的用左手推开他,“你是谁啊,安呢?”

卓然的表情突然凝固住了,“你不认识我了?”

贺安月怀疑的点点头,“你认识我吗?”

或许不认识自己更好一点吧,能重新开始。卓然自动忽视了贺安月嘴里的“安”。

卓然笑得看着她,一脸的无害。

“我在路边见到你的时候,你受了重伤,我就只好把你送到这里来了。”

“不可能...安怎么会离开我。”贺安月推开想要抱住自己的卓然。

“安?”

贺安月点点头,脑袋突然很疼,“我的头...”贺安月捂住自己的伤口,“好疼啊。”

“那就别想了,你说的那个人把你扔下了,真的,相信我。”卓然自认为自己说的也是没错的,要不然自己为什么会娶了她呢?

贺安月摇摇头,一时接受不了,她推开卓然。“走开。”

卓然看着贺安月痛苦的表情,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好...等你冷静下来,我再来。”

卓然没有说话就离开了房间。

贺安月在头部剧烈的疼痛中回想到了一点点片段,是有人和她说的安,离开了自己。

贺安月摇摇头,躺了下去。过来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除了安的离开,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下意识的低头,却发现自己的胸部鼓鼓的,她摸摸软软的触感。

“啊ˉ”贺安月小声的叫了一声。

裹胸的那个东西呢?东方说不能不裹的,要不然就会生很大的病。

听到里面的声音,卓然带着饭盒走了进来。

“怎么了?”

贺安月看着卓然,没有办法,只能依靠他。

“我...”贺安月羞红脸,“我要裹胸。”

卓然低头看着贺安月的身材。

“老是裹着,多难受,还不利于发育。”

“东方说不裹我会生病的,生病就会死的。”

“骗你的。”卓然笑着摸摸他的头,虽然失忆了,但还是那么单纯。

“啊?”贺安月怀疑的看着卓然,“是吗?”

“自然...”虽然不知道别人为什么要贺安月隐藏性别,但是大夫和他说,有人给她下了一味药,让他无法来月事,而且生理特征不会发育,但是如果一直如此,怕是她连怀孕都做不到了。

幸好,卓然自认为自己发现的早,喝几副药,调理调理就好了。

“哦...”贺安月也发现似乎自己没有生病,只是脑袋疼,而且胳膊无力。

“饿了吧?我喂你。”卓然温柔的摸摸她的脸,打开饭盒,拿出了丰盛的菜肴。

“唔...好好吃...”贺安月开心的笑着,看着卓然。

“我叫卓然,你呢?”卓然装的很像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我叫东方月。”贺安月不忘自己的改名换姓。

“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啊。”卓然笑笑。

“嗯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不用你涌泉,以身相许就好了。”

第五十三章 准备离开

日子一天天过了下去,贺安月在这间屋子里待了七天之后,她的伤口渐渐愈合,也就是说她终于可以洗澡了。

贺安月看着两个杂役将一个很大的木桶抬了进来。“小姐,准备好了,您可以沐浴了。”将杂役打发走,暗卫站在门口,低着头,红着脸。

“小九,你走开。”贺安月朝着卓九摆摆手,七天之中,卓然时不时的过来坐坐,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卓九在陪着她,包括晚上的时候,他都静静的站在那里,只有贺安月主动问他的时候,他才会说话。

卓九红着脸,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在屋里,就退出房门。

贺安月宽衣解带之后,就走进了木桶里,桶里有个凳子,估计是怕淋湿肩膀上的伤口。

贺安月慢慢的撩着水,这几天穿的衣服和之前她穿的衣服完全不一样,每天都需要很久才能穿好,颜色也很鲜艳,不是大红就是嫩黄。

贺安月躺在桶里闭着眼,她总觉得自己经历了很多,但是想不起来,或许是在受伤的这几天里做梦吧。

磨磨蹭蹭,贺安月穿好了衣服,用毛巾裹住乌黑的长发。朝着门外大喊,“小九,我好啦。”

门应声推开,进来的却不是卓九,而是卓然。

贺安月愣了一秒,“阿然?”

“恩。”卓然解开大衣放到一边。

“感觉伤口怎么样?”

“痒痒的...”贺安月嘟着嘴,用手很小力的隔着衣服挠了挠伤口旁边的地方。

“不要乱动,会留疤的。”卓然拍下她乱动的手。

“等你伤口好了,就跟我回府吧。”卓然对外宣称是休了慕容复,包括卓雅,都以为他真的把“慕容复”赶走了。

“能不能,不和你回去。”贺安月拉拉自己的衣服。

“为什么?”卓然看着她,将她拉到了床边,两人双双坐了下来。

“我要去找爹爹,他生病了。”贺安月焦急的看着卓然,“我能不能找完爹爹再去找你。”

“我派人和你一起去。”卓然拉拉她的手。

“恩...好啊,是小九吗?”贺安月眨眨眼看着卓然,很是兴奋。

“你喜欢就好。”

贺安月点点头,高兴的站起来原地旋转,“我好久都没见到爹爹了,终于可以见到他啦。”

“小心点。”卓然笑得看着贺安月。

“对了,阿然的爹爹呢?”贺安月停了下来。

“我的爹爹...”卓然的笑容渐渐变淡,他低下头,“爹爹和娘亲,早就离世了。”

贺安月走近,将坐着的卓然抱入怀中,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头,“阿然,不哭...还有我。”

卓然被他逗笑了,“谁说我哭了。”

他靠在贺安月的怀里,闭着眼睛,装的很轻松的样子,“我早就适应了,有没有他们没有区别的。”

“阿然好厉害,我就不行,娘亲在我出生之后就去世了,我从十岁就再也没见到爹爹了,现在都好多好多年了。”贺安月苦着脸,“阿然,我能不能过几天就走...”

卓然没有说话,倒是紧紧的抱住了贺安月。良久,他才放开贺安月,“你要回你的国家找爹爹,我得给你办个你们国家的户,还要准备你走的东西,最快也要三天之后吧。”

卓然看见贺安月开心的表情,不由得捏捏她的脸,“最近好好养身子。”

“知道拉。”

卓然看着贺安月兴奋的表情,装的很可怜的看着她,“你都不会舍不得我吗?”

“啊...会啊。”贺安月装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但是嘴角还是明显的上扬。

“算了算了,你个小白眼狼。”卓然摆摆手。

“我会想你的。”贺安月拉拉卓然的手,笑得看着他。

“那先亲我一下。”卓然指指自己的嘴唇。

贺安月乖乖的俯下身去亲吻。却突然被卓然抱住,然后两个人就倒下了床上,贺安月的手微微抵在卓然的胸前,让他们之间稍微有了一点空隙。

因为幅度太大,贺安月的头发披散了下来,微湿的秀发撩拨着卓然的心绪,让他不由得缩紧了抱着贺安月的手。

“唔...”贺安月被卓然反压在了床上,卓然的手开始在贺安月的身上慢慢移动,甚至打算开始解开贺安月的外衣。

突然,卓然的眼镜扫到了贺安月的肩膀,那里已经有了丝丝的血迹。他立刻就清醒过来。

“该死。”他连忙站起来跑到一边拿着药。

“不要乱动,小心你的伤口。”卓然一点点解开贺安月的纱布,果然看到了已经裂开的伤口。疼惜的看着贺安月,“都是我的错...”他小心翼翼的给贺安月的伤口消毒。

贺安月疼得轻吟了出声,卓然心猛地跳动了一下,这样的贺安月太诱人了,看来还是要她女扮男装才好。

卓然这样想着,手上动作可没停下来。

“好了。”他给贺安月穿好了衣物。

卓然摸摸贺安月因为疼痛而潮红的脸,“我得走了。”

“嗯嗯。”贺安月没有力气再说什么。

“那你乖乖休息。”卓然看看外面,阳光正好。

“恩。”贺安月闭上了眼睛。卓然微微轻吻了她的睫毛就离开。

侯爷府里,卓雅摸着自己的肚子,听着下人给她说的话。

“最近侯爷时不时就往府外走,他去哪了?”

“翠香阁,好像侯爷在外面有了女人。”

“哦?”卓雅笑笑,“女人明明就是小狐狸精,在青楼里的哪有一个是大家闺秀?”

“侯爷好像挺重视这个人,派人日夜守候。”

“呵,是怕别的男人玷污了她吗?”卓雅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

“那我就偏偏让她被玷污了。”

“拿着这一百两,去找老鸨,告诉她我的身份,然后让她尽快把这个小狐狸精给我找男人践踏了她。”卓雅扔下一袋银子。

“那房间那个守卫好像武功不低。”

“让老鸨处理,她如果这些小事都处理不了还开什么青楼。”卓雅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是...”那人离开之后,就偷偷去了翠香阁。正好在门口碰到了离开的卓然,立刻躲在一边。

等到卓然离开之后,他才出来,看了看这个青楼的牌子,没错了,就这个地方。

第五十四章 危险

“我们侯爷夫人赏你的。”仆人把那个装着银子的袋子扔在老鸨的面前。

看着老鸨渴望的眼神,他咳嗽了一声,“不过,你要干点事。”

“侯爷夫人都吩咐我了,我肯定尽心尽力的干啊。”老鸨笑着将银袋子捡起来,掂了掂重量,这些钱能够翠香阁一年的开销了。

“那个后院住着的那个女人,是我们夫人之前的仆人,招惹了我们夫人,夫人特定命我我过来,招呼一下你。”

老鸨犯了难,“这...那后院有个富豪一直租着,那个男人一直在门口,我也不好办啊。”

仆人原本私吞了一些钱财看着老鸨的嘴脸,明显是显钱不够。只好又从怀里掏出几十两扔在她面前。

“现在有办法了?”

老鸨点点头,眼睛发直,“有了有了。”

“夫人的意思很简单,那个女人本来也就是你们这些地方的女人,所以想让你给她找几个男人...”仆人没有再说话,示意了一下。

“懂得,懂得。”老鸨笑着收回银子,“大爷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我们这里伺候的好着呢。”老鸨掏出手帕,朝他一甩。

仆人抖抖袖子,“今儿,没带钱。”

“我怎么敢收您钱呢,不要钱。”老鸨捂住嘴笑笑,“大爷您真会开玩笑。”

仆人哈哈大笑,“那就放松放松?”

老鸨一边把他带到楼上一件房间,一边搭着话,“放松放松,这香儿可是我们这里的招牌...”

等到那仆人走的时候,已经天黑了。老鸨敲敲那个香儿的门,“香儿,一会儿还要你上场呢。”

“哎哟妈妈,我哪还有力气。”香儿坐在床上,一个一个数着那人留下来的银叶子,高兴极了。

“这...”老鸨左走右走的,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有了,那后院还不是有个姑娘嘛。

她速速的走下楼,吩咐了一下一旁的婢女几句话,就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了贺安月的房间。

到了门口,老鸨装作着急的样子敲敲门,“爷,在吗?”

小九打开门,“什么事?”

“那个,爷您最好去院里那个药房看看吧,这药煎出来,不知道怎么了,味道难闻的很,不是之前那个样子。”

后院有专门给贺安月准备的煎药的地方,小九自然不敢怠慢贺安月的事情,就连忙随着老鸨去往了那个药房。毕竟药房离贺安月住的地方很近,小九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老鸨推开门,让小九进去了,小九刚进门,就看到了一个正在煎药的女子,正是前几日送药过来的人。

“怎么了?”

“爷,这药...”女子擦擦手,端起了一碗药走了过去。

“您尝尝,我刚才尝了一下,不像是之前的味道了,是不是...”女子微微抬头看了一眼小九,“这配方出了问题啊。”

小九不疑有它,之前也都是自己先在给贺安月喂药之前试药的,他微微用手指蘸取一点药舔了舔,“的确...”小九皱眉,怎么味道不一样,而且差距这么大了?

老鸨在一旁看了看那个女子,两人隐晦的相视一笑。

“爷...我还有事,先下去了。”老鸨出去,关上了门。

小九感觉到有一点全身发热,可是自己还没有行动,那个女子倒是潮红着脸,倒在了他的怀里。

“爷...我好热啊。”女子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衣领,露出半节光洁的脖子。

“唔...”小九努力的克制自己,可是竟然没有力气推开她,而且自己离门口也很远。

“爷...”女子的手还是乱动的想要脱下自己的衣服。

小九也迷迷糊糊,没有了清醒的意识。

老鸨听到屋里的声音,笑了笑走向了贺安月的房间,“哼,也不看看,我们翠香阁是什么地方。”

老鸨走到贺安月的门口,嘟囔了一句,“也不知道这女人漂不漂亮,不漂亮,是不是我还要贴钱找男人啊,哎,保佑保佑。”老鸨推开了门,看见了刚醒来,还迷迷糊糊的贺安月,即使是见惯了美人的老鸨,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对任何人都是有诱惑力的。

“小姑娘啊。”老鸨笑着接近她。

“你是?”贺安月揉揉眼睛。

“我是这里的妈妈,你住在我的地盘,所以你也要叫我妈妈的。”

贺安月点点头,“妈妈。”

老鸨笑着靠近贺安月,“真乖,我的小宝贝,你叫什么啊?”

“东方月。”

“小月儿啊。”老鸨点点头,她的身上既有像月亮的冷清,也有像月亮的妖娆。而且,似乎是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就更好骗了。

“妈妈,小九呢?”

“他走了,但是啊,他没有付钱给我,所以你被他卖给我了。”

贺安月睁大眼睛,“怎么可能。”

老鸨安慰她,“没事,我经常见这种男人的。”

贺安月看着她,“妈妈,不可能的,小九不会这样的。”

“我可不管,你吃我的,住我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你要给我钱。”

“我...”贺安月摸摸自己的衣服,“我没有钱。”

“那你帮我个忙好不好啊。”老鸨摸摸她的脸蛋。

贺安月很是排斥老鸨的接触,因为老鸨看她的眼神让她感觉很恶心,但是不知道怎么形容。

“我...”贺安月看着老鸨变了脸色,只好点点头,“好吧。”

老鸨笑嘻嘻的拿出包袱里的衣裳,“先换上吧。”

贺安月挑起那件“衣服”,只是薄薄的纱。

“太冷了吧?”

“不冷的,一会儿你喝点酒,就感觉不到冷了。”

贺安月皱眉,“我不会穿。”

“那我帮你。”老鸨强硬的拽着贺安月给她换上了衣服。

等到换完的时候,老鸨咂咂嘴,“天生干这行的。”

贺安月捂着自己的身体,“冷,而且...”她低头看看,“我没穿过这样的衣服。”这衣服露的地方太多了,肩膀,腰,腿,都是白花花的露出来。

“我们这个地方就是这么穿。”老鸨拉起她,“看看你,多漂亮。”

贺安月的头上和肩上还缠着纱布,更是有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贺安月摇摇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觉得很是别扭,“不要,小九马上就会回来的,我不要这样穿。”

老鸨用力的拍打了一下贺安月肩膀上的伤口,让血渗了出来。

贺安月疼的弯下了腰。

“你听不听都没有用。”

老鸨给贺安月穿上了一件纯白的外套,遮住了全身,还把帽子带了起来,让人看不清她的长相。

“来人,给我带到前面。”老鸨叫了外面站着的婢女,将贺安月带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 赎身

贺安月被两个婢女抬到了前面,她捂着自己的身体,瑟瑟发抖。

“给她灌点酒,今天头牌就是我们小月儿了。”老鸨捏了捏贺安月的脸,笑着离开了。

即使是贺安月摇头,努力的挣扎,可是那两个婢女还是将酒灌了进去。

贺安月被呛的连连咳嗽,婢女看了看老鸨的意思。

“那就把我们的头牌请到台上吧。”老鸨笑笑,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走进翠香阁,笑着站在门口迎客。

“爷,进来坐坐吧,我们新头牌小月儿,嫩着呢。”老鸨甩着她熏好香的手帕,站在寒风里招呼着来来往往的人。

其中三个人路过这个地方,行色匆匆,老鸨看着他们穿的衣服华丽,一眼就看出来是富家子弟。连忙拉着他们。

“三位公子要进来坐坐吗?”老鸨招呼着他们,“我们头牌小月儿,第一次露面。”

为首的那个男人停下了脚步,“哦?”男人看了看老鸨,“那就进去看看,兄弟们都累了。”

老鸨欢笑着将他们迎了进去,安排到了二楼的一件雅间,能看到一楼的全观,唯独台上那个人是在重重红纱中掩藏着,充满了神秘感。

“爷,上点酒菜,您们好好休息着,小月儿马上就出来。”老鸨示意门口的人将酒菜拿进来,就下到一楼去指挥人开场了。

“怎么还不露面啊,还不是个丑女吧。”男人们哄笑一堂。

“别着急,好戏在后头呢。”老鸨笑笑,对于贺安月的面容,老鸨都没见过,这些凡夫俗子怎么会见过呢,怕是倒是口水遍地流,钱财滚滚都进了自己的包里。

灯渐渐被熄灭,只有一两盏红色的灯笼在舞台的两侧,贺安月身边的纱渐渐被拉到两边,露出了贺安月的身子。

贺安月被婢女摆成了躺倒的姿势,白嫩的胳膊露了出来还有若隐若现的小蛮腰,和细长的双腿。

台下的人们狠狠的咽了咽口水,光是看着这身材他们不得不承认,难得一遇。

“怎么看不清脸啊,该不会真是个丑八怪吧。”有人吵吵着。

“是啊是啊,亮灯,看脸!”人们越来越不满意只看身材了。

老鸨看了看二楼那个雅间,中间坐着的那个男人不屑的看着这一幕,一饮而下杯中的酒。

“亮灯。”老鸨轻笑。

灯光亮的那一瞬间,楼上楼下的人看着躺在台上看着,潮红着脸的贺安月,以为是天仙醉酒,下了凡。竟然原本吵吵的大堂,寂静的没有一丝声音。

“咳咳。”老鸨打破了平静,果然看到男人们已经回过神来,磨拳擦掌,准备将这个“此女只应天上有”的人揽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一百两。”坐在离台上最近的一桌,一个大腹便便的人擦了擦自己的口水,把自己今天带的全部积蓄都扔到桌子上。

“哈哈,老李,你的母狮子会把我们小月儿撕碎的。”人们嘲笑着。

“月儿的肩膀和头部都在流血啊。”人潮中有个观察细心的人看到了贺安月的伤口。

二楼上的男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仔细的看了看贺安月的伤口。

“五皇子...需不需要我们...”一旁的副将看着五皇子盯着贺安月看,以为他心动了。

“不必。”男人收回眼神。

“那就快点让我抱回房间给她好好治疗一番吧。”那个大腹便便的人擦擦手,竟然准备用他油腻腻的手去触摸贺安月的胳膊。

“李爷,我们还要看看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呢。”老鸨拉住了心急的男人。

“还有谁能拿出一百两?”那人轻笑一声。

“一百两,还有人出价吗?”老鸨叫价着。

“一百二十两。”一旁的一个拿着扇子装腔作势的公子缓缓走向前。

“不好意思了,看来小月儿是我的了。”那人的眼圈是青色的,明显的是纵欲过度。

“你...”那人气不过,但是只带了这么多钱,只好作罢,气哄哄的坐了下去。

“还有更高的价钱吗?”老鸨眼睛不由得看着二楼。

可是二楼那人却迟迟不肯开价。老鸨擦擦汗,这个公子可是会把人折磨死的,这个小月儿,怕是凶多吉少了。

“老鸨,把那些酒啊什么的送到我常用的那个房间,别忘了还有那些道具,我要慢慢享用。”那人笑着走上了台,准备弯腰抱贺安月的时候,贺安月悠悠的醒了过来。

看到一个陌生人靠近她,她不由自主的爬着后退了几步。

“你走开,不要靠近我。”贺安月努力的克服着药性。

“哟,还要玩这种把戏?”那个公子笑着,低头看着贺安月。

“我从未见过这么妖娆的女人,眼里却是这样的单纯,这钱花的值。”

底下的人鼓起了掌,“脱一个,脱一个。”

公子看了看贺安月的薄纱,知道脱了这个,就算是光着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好啊,既然大家这么捧场。”

贺安月看着那个人,努力的挣扎着站了起来,“我不认识你,你走开。”

“老鸨,这怕不是个傻子吧。”那人笑笑。

“呵呵,公子见笑了。”老鸨擦擦汗,她怎么知道。

“管他呢,我还没尝过傻子的味道。”那人舔舔嘴唇这,准备上前就拉下她的衣服。贺安月退到了台一旁,马上就要掉下去的时候,那人终于出手了。

他飞身而下,一把就抱住了贺安月,轻踮脚尖,飞身上到了二楼的雅间。

然后不慌不忙的给她穿上了自己的大衣。

贺安月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唔...”

李玹武看着她的眼镜,不由得自己的念念叨叨,“和他真的很像。”

“喂,把人放下来。”那人在台下叫嚣着。

“我出一百二十五两。”李玹武没有看台下,而是仔细的看着贺安月的眼睛。

“哼,”那人轻笑,“我出一百三十两。”

“黄金。”李玹武慢慢吐出最后几个字,让众人都为之惊讶。

“这...”老鸨笑得弯下腰,“快给爷找间房啊。”

“不必了,这钱是赎身的,我带她走。”李玹武首先下了楼,,后面的两个人扔下一个大袋子就离开了。

第五十六章 回国

贺安月醒来的时候,发现她正裹着厚厚的毯子,睡在一辆马车上。

她抬起手揉揉眼睛,看了看四周,马车里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人,她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脑袋,看到了自己的衣服被换成了宽大的男子的衣服,伤口也被处理了,是那个男子吧?

贺安月拉开车帘,已经天蒙蒙亮了,“有...”贺安月正想说话,就看见李玹武从外面走了进来,“你醒了?”李玹武坐在一旁。

“恩。”个把月很是尴尬的笑笑,“谢谢你,救了我。”

“不必了,一会儿你就下车吧。”李玹武没有再看贺安月。

“我...”贺安月挠挠头,“我没有地方可去。”

“是别人把你买到青楼的?”

“恩...之前和安一起出来找我爹爹,结果半路发生了意外,有人救了我,把我带到那个你说的青楼的地方,然后那个妈妈就拉着我发生了昨天晚上的事。”

李玹武看了她一眼,“前天晚上。”

“啊?”贺安月张大嘴巴,眨眨眼睛,“那我睡了好久。”

“恩.”李玹武冷冷的哼出一声算是对于贺安月的回答。

“那这里是哪里。”贺安月看了看外面,是一片干枯枯的森林。

“回大夏国的路。”李玹武看看外面。

“这里不是大夏国吗?”贺安月很是惊奇,她有记忆的时候,就是在大夏国里啊。

“白痴。”李玹武看了她一眼。

“不是的,我和安出来的时候就是在大夏国啊,我是大夏国的子民。”贺安月急匆匆的向他解释。

“可有证据?”

“我...我原来住在京城后来搬到了别的地方。”

李玹武来了兴致,“你说你住在京城,那你说说,你可知道京城的哪些地方?”

贺安月咽了咽口水,“我十岁之前在那里,而且也不出门,也不认识什么人。”

李玹武低下头,“巧了,他也是这样的。”

“什么?”贺安月歪着头看着他,李玹武不由得笑了一声,“也喜欢歪头。”

贺安月嘟着嘴,“你在说什么?”

“也喜欢嘟嘴。”像是想到了什么,李玹武呆呆的看着贺安月的样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别的动作,就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贺安月看着他,晃了晃手,“没事吧?醒醒。”

李玹武回过神来,“叫什么?”

“贺...东方月。”贺安月吐吐舌头,差点暴露了。

“贺东方月?”李玹武皱眉。

“不是不是,是东方月,东方月。”贺安月笑笑,“伤到了脑子,有点迷糊。”

李玹武瞥了她一眼,“我看你不伤到脑子也是个迷糊鬼。”

贺安月没有说话,朝他吐吐舌头。

良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突然沉默的贺安月大叫一声,把李玹武都吓了一跳。

“怎么了?”

“我还是觉得不对,为什么我出现在了别的国家?”

“你碰上人贩子了呗。”

“可是...阿然是个很好的人啊。”贺安月绕绕手指。

“好人?”李玹武冷哼一声,“好人能把你一个姑娘放在青楼?我看他就是个人贩子,就是想把你卖进青楼。”

“可他说他救了我...”贺安月还是不相信。

“可什么可,我问你,他是不是交代不清楚具体在哪,什么时候救了你。”

“恩...”

“是不是派人看着你?”

贺安月想了想小九,点点头。

“是不是时不时的来看看你,给你点甜头?”

贺安月想想卓然时不时带来的点心,蜜枣,点点头。

“这就对了,他就是怕你跑了,所以在精神上和肉体上都控制着你。”李玹武点点她的额头。“蠢死了,被人卖了还替人家说话。”

“我...”贺安月鼓着嘴,生着闷气。

李玹武看着她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和之前的“贺安月”联系在了一起,虽然长相不一样,性别不一样,但是感觉有点相似。

“怎么了,还不服气我说他了?”

“阿然...不像是会拐卖我的。”

“那你看我像坏人吗?”李玹武指指自己。

贺安月看着他,点点头。

“你竟然点头了!”李玹武炸毛了,“你竟然认为我是坏人!这两天我给你换药,换衣服,给你喂饭,我连我皇额娘都没这么伺候,你竟然说我是坏人。”

李玹武恶狠狠的露出一个他觉得凶神恶煞的表情,“那我就拐卖你,吃了你,扒你的皮,喝你的血。”说着,李玹武露出了自己白净的牙齿。

贺安月看着他,不由得笑了,还用手点了点他的鼻子,“好可爱。”就像是阿紫一样。

李玹武握着她伸过来的手,用牙齿轻轻的咬着,“看我咬死你。”

贺安月笑着躺在一边,“不行了,好痒,哈哈。”

李玹武压在她的身上,“说,我是坏人吗?”

贺安月笑得摇摇头,李玹武原本以为是“不是坏人”谁知道贺安月开口“不知道。”

“不知道?好啊,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李玹武挠着贺安月的腰间痒痒肉,贺安月笑得来回躲闪,却没有办法逃开,衣服就渐渐松散露出了肩膀。

“不要了...”贺安月笑得说着。

“不行,快说我是好人。”

“你是好人,好人。”贺安月笑得肚子都疼了。

“五皇子...”一个侍卫掀开了帘子,还没走进来,就看到李玹武压在贺安月身上,贺安月的衣服还是散开的。连忙红着脸退了出去。

李玹武一把将毯子拿过来,给贺安月拢拢衣服,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才把她抱了出去。

“进了大夏国的地方了,这是一个小镇,我们稍作修整,再出发。”李玹武恢复了原来冷淡的表情和语调,如果忽视他还在贺安月腰间作乱的手的话。

贺安月用力的抓着李玹武的衣袖,没想到李玹武这么高,她觉得自己站起来也只能到他的胸膛位置。

“饿了吗?”

“恩。”贺安月的肚子很和时机的响了。

李玹武轻笑,抱着她走进了一家饭馆,随着侍卫的带路上了二楼雅间。

“想吃什么?”

贺安月摆摆手,“都好。”

“包子?”李玹武摸了摸她的脸,突然开口。

“嗯嗯。”贺安月用力的点点头。

第五十七章 逛街

“你叫什么啊。”贺安月被李玹武塞了一个大包子。

“李玹武。”

“哦...”贺安月偷偷看了看李玹武。

“那我们要去哪。”

“边疆。”李玹武还是没有打算带贺安月一起去边疆,那里太危险,有了战事,自己保护不了她。

“是和匈奴的边疆吗?”贺安月咽下包子,一脸渴望的看着他。

“恩。”李玹武看了他一眼,“怎么那么兴奋?”

“我...我爹爹在那里。”贺安月眨眨眼看着他。

“你爹...从军吗?”

“嗯嗯。”贺安月点点头,将军也算是从军吧?

“我只是打算带你去,可能路上会把你送走。”李玹武夹了一筷子菜吃了下去。

“啊?”贺安月拉拉他的衣袖。

“怕你有危险。”

“我一直在你身边。”贺安月讨好的看着他。

李玹武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军队里只能有一种女人的存在。”

“啊?”

“军妓。”李玹武看着她,但是没有想象中的可怕的感觉,让李玹武很挫败。

“什么是军妓?”

“就是...”李玹武看了看她纯洁的眼眸,竟然不知道怎么开口。

“没什么,反正到时候不能留你。”

“是因为我是女子吗?”贺安月指指自己隆起的胸部。

李玹武没忍住顺着她的手指看了看,然后立刻收回眼神,“恩。”

“我可以裹起来。”贺安月用手比划着自己缠裹胸的样子。

“即使如此,你过去能干什么呢?就你这细胳膊小腿的。”李玹武趁势捏捏贺安月的脸蛋。

“我...”贺安月看看自己的身材,看看李玹武的身材。

“我会兵法!”

“一个女子学什么兵法?不应该是女红?”

“我喜欢,从小就喜欢。”贺安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巧了,我曾经认识的小男孩也喜欢兵法。”

“嗯嗯。”贺安月没当做什么事,天下喜欢兵法的男子多了去了。

“所以你带着我,带着我,我可有用啦。”贺安月晃晃李玹武的胳膊,使出她在九华谷对东方月的那一套。

李玹武私心也想留下贺安月,但是装作矜持的样子,“那就看你表现了。”

“恩。”贺安月乖乖的坐在一边,看着李玹武吃饭。

“水。”李玹武伸出手来。

贺安月连忙端上一杯茶水。

“太凉了。”李玹武没有喝,这是早就倒下的水。

“那我再倒一杯。”

“太烫了。”李玹武阻止了贺安月的动作,怕把他的手烫伤。

“那...”贺安月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然后又倒了一些壶里的水。

“好啦。”贺安月放到李玹武的面前。

“哼。”李玹武没有说话,但是嘴角却微微翘起,就着贺安月刚才喝过的地方,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吃饱了吗?”李玹武像逗猫一样摸了摸贺安月的下巴。

“嗯嗯。”贺安月乖巧的回答着。

“要出去逛逛吗?”看着外面还不错的天气,李玹武开口。

“就这样?”贺安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宽大的衣服。

“那就出去帮你挑几件衣服。”李玹武给她套上大衣,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牵着她的手下了楼。

楼下大堂里正在吃喝的副将看到了李玹武连忙站起身来。

“不必,我们出去逛逛,你们继续。”李玹武示意他们退下。

“小包子,喜欢什么颜色。”

“都喜欢。”

“白痴。”李玹武拉紧了贺安月的手。

“我们要去哪?”贺安月顺从的被牵着走。

“找丝绸坊。”

“你能找到吗?”

“自然。”李玹武傲娇的哼了一声,他怎么会去向别人问路呢,反正这里商铺这么多,应该有丝绸铺的吧?

他们从东街的尽头走到了西街的尽头,却还是没有找到一家丝绸铺。

贺安月抬头看着李玹武,“我走不动了,你真的知道地方吗?”

“我...”李玹武还想嘴硬,“当然了,这个地方有点远而已。”

贺安月皱着眉,一脸的怀疑。

“说的跟着我就好了。”李玹武虚心的看到了一堵墙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我们要爬过去?”

“不要你管。”李玹武倔的时候谁说话都不管用。

贺安月甩开他的手,跑到了一旁的米店去问路。

李玹武连忙追上去。

“老板啊,丝绸坊在哪?”

“在北街上呢,你得走到那边的路口往上拐就看到了。”

“谢谢老板。”贺安月朝他笑笑,还没笑完就被李玹武拉了出去。

“你对着那个男人笑什么笑。”

“你骗人,老板说在之前的路口就应该拐了。”贺安月拉着李玹武的手,带着他返回。

“我...那个丝绸铺倒闭了。不是我的错,那个米店就是原来的丝绸铺。”

“可是那个店上写的十年老店。”

“我就是十几岁来的。”李玹武为了自己的面子硬是嘴硬。

贺安月没有再搭话。有的时候觉得他好冷漠,有的时候又觉得他好幼稚。

李玹武走在后面,看着自己被一个小不点牵着走,突然忍不住偷笑了起来。

“小包子。”李玹武看见前面老远的一个小坑,叫着贺安月。

贺安月一边大步走一边回头看他,“怎么了?”一副嫌弃的表情。

“一会儿买糖葫芦,你吃吗?”

“吃...啊。”贺安月被前面的坑拌了一下,差点就倒下去了,李玹武在他快和地面接触的前一秒抱住了他,然后和他一起倒了下去。

“好重,你走开。”贺安月推了推身上的李玹武。

李玹武爬起来,大笑着看着贺安月。“哈哈,你个笨蛋,那么大个坑你都没看见,还想吃糖葫芦,白痴。”说着李玹武还是朝她伸出了手。

贺安月看着一脸嘲笑的李玹武,红着眼睛,自己爬了起来,推开李玹武,“你走开,坏人。”

贺安月向前跑着,李玹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突然慌了神,玩笑是不是开大了。

“等等。”李玹武大步向前跑了几下就追到了贺安月。

“对不起,我错了。”李玹武死死抱着挣扎的贺安月。

“放开我。”贺安月小声的抽泣着。

“对不起对不起,带你买衣服,然后去吃糖葫芦,想吃多少吃多少。”李玹武弯下腰,亲了亲贺安月红红的眼眶。

贺安月红着鼻子,抬起头看他,“真的?”

“骗你是小狗。”

第五十八章 发现

那天逛完街,贺安月就吵着闹着声称以后再也不会和李玹武一起出去了,因为他根本不认路,然后他们就一直在那几条街转悠,找不到回客栈的路,贺安月吃糖葫芦都吃的反胃了,才找到正确的路。

贺安月看着李玹武正在打包一些衣服,很是好奇。他们才刚逛街回来啊。

“我们要干嘛?”贺安月点点李玹武胳膊上的肌肉。

“走吧。”李玹武拉着穿着新衣服的贺安月,“下楼吃顿饭,就该上路了。”

他们只在这里停留一天,今天晚上是时候行动出发了。

另一边,被卓雅和事务缠身的卓然在贺安月被李玹武带走的第二天一早才有机会出门去看看贺安月,可是他刚出门,就迎面碰到了急匆匆赶回来的卓九,“侯爷...小姐她...不见了。”卓九低下头不敢看卓然。

“不是让你全天看着吗?”卓然冷冽的眼神看着卓九,一边往翠香阁走,一边听着卓九的话。

“昨天,老鸨说给小姐的药出了点问题,让我去药房看看,我就去了,然后那个丫鬟说药味道不对,我就尝了尝,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就在药房里和那个丫鬟发生了那种事,我醒来的时候是在翠香阁的二楼一间房间,当我下去的时候,就看到小姐的房门大开着,人也不见了。”

卓然听完,冷笑一声,“蠢货,被人下了圈套。”他们刚好走到翠香阁,抬脚走了进去,五十那些杂役的阻拦,直接就到了后院贺安月曾经住过的那个房间。

“来人啊,把我的东西都搬进去。”香儿趾高气扬的吩咐着别人。

“住手,谁允许你这样做的?”卓然叫停了这原本喧闹的一切冷冷的看着那个女人。

香儿被他眼神中冷血所吓到,颤颤巍巍的回答“是妈妈让我搬到这里的。”

卓然冷哼一声,“谁敢懂里面的东西,就别想活着出来。”甩下这句话就朝着老鸨所在的三楼跑去。

听说那个爷来了,老鸨匆匆下楼,却被卓然堵在楼梯口,“老鸨,我们进去说。”卓然抽出手里的匕首,笑着看着她。

老鸨连连退后,直到走进了房间。

“爷,您怎么来了?另一位爷呢,昨天那小姑娘还等着他赎身呢,人家可是黄花大闺女。”老鸨也见过世面,知道现在如果慌了,后果更麻烦。反正小月儿被人拐了,自己也大赚一笔,即使这里过不下去了,拿着这点钱也够自己花几辈子了。

“房间的女子呢。”卓然看着她。

“我怎么知道,我这里是青楼,又不是看人的监狱。”老鸨装作很淡定的样子,拢拢自己本来也不多的头发。

“我再问你一遍,人呢。”卓然手上青筋暴起。

“我...”老鸨擦擦汗,“我不知道啊,可能她自己趁人没注意跑了吧。”

卓然勾唇,“如果再不说实话,那我就掏出来你的心,看看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卓然动手,挥舞之间,就将老鸨脸上的一块肉割了下来。

老鸨痛的大叫,“有没有王法,我要告你,让你死,让你死。”有了钱,自认为能横行一方的老鸨自然受不了这样的折磨。

卓九处理好楼下的事,上楼,看着卓然第一次动手,不禁小声喊了一句,“侯爷。”

老鸨被这话吓的坐在了地上,“候...侯爷?”

卓然轻笑,“不是想我死吗?”

老鸨也不管脸上的疼痛了,保命要紧。“侯爷,我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连连磕头。

“那你告诉我,人呢。”

老鸨从床下拉出那一大袋黄金,又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了卓雅给的钱“侯爷夫人让我找几个男人把那小姐给...给玷污了。”

卓然愤怒不止,一掌竟然拍碎了桌子,“那人呢。”卓然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

“我就看着小姐漂亮,就灌了点药,让小姐...公开招客...”

“但是突然有位爷扔下了这一百两黄金就带着小姐走了,也不知道去向啊。”老鸨向前跪着,到了卓然的跟前,抱住了卓然的小腿。

“侯爷,我都是被夫人逼的啊。”老鸨凄厉的叫着。

卓然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突然开口,“只有你知道吗?”

老鸨迟疑的点点头。

卓然擦了擦手心的血,自己弯下腰,劈晕了老鸨,“下药,交给几个地痞,只要她不死,就轮着干。”

他拿出那大袋黄金,却发现竟然是大夏国的金子。

能一下子甩出这么多钱的人,非富即贵,“找,天南海北也要给我找出来。”

卓然回了府,正好看见卓雅在院前慢慢散步,“侯爷,您回来啦。”卓雅在阳光下笑得很开心。

卓然也跟着她笑着,“是啊,孩子怎么样了。”

卓雅低下头,摸了摸自己微隆的肚子,“健康着呢。”

卓然走上前,没有说话,看着卓雅。

“侯爷怎么了?”

“但是他的母亲怎么是个不健康的女人。”

卓雅看着卓然,“你都知道了。”她向前走了两步。

“那又怎样?你不会碰一个被玷污了的女人,因为你的身份不允许,而我肚子里怀着你的嫡子,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卓雅一直相信,卓然会爱自己的,但是赶走了慕容复,还有别的女人,似乎她永远都得不到他的心,卓雅笑笑,那就得到他的人,得到地位就够了。

卓然摸了摸她的肚子,“我的确不能把你怎么样。”

卓雅的手附在卓然的手上,“相公,能不能,和我平淡的活着就够了。”

卓然甩开她的手,“你做事的时候,怎么不考虑考虑别人,你把一个女子的清白玷污的话,你能拿什么赔。”

“是她先抢我的相公的。”

卓然冷笑着看了一眼卓雅,意味不明的低头在她耳边轻轻说着“或许是你抢了她的相公呢。”

“什么?”卓雅没有听明白。

卓然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前院。

他的确不能对卓雅下手,她的肚子里有自己的骨肉,有一个新的生命。

第五十九章 遇险

贺安月他们在路上走了一个月,大多时间都是在野外找小路走,也会进城修整一番,就这样赶路赶了一个月,他们终于接近了目的地。

“今晚的星星真美。”贺安月躺在草地上,不远处是他们乘坐的马车,和两个副将。

“恩。”李玹武头枕在自己的胳膊上,躺着看着天空。

天上繁星点点,美丽梦幻的云河卷着发光的星星。

“我们走了好久,但是只有今天晚上的星星最亮,最多。”贺安月伸开双手拥抱着一大片的星空。

李玹武侧过身来看着她,“小包子,如果你见到了你的爹爹然后呢?”

“啊?”贺安月也同样面对面的靠近李玹武。

“我..我想回九华谷里。”贺安月看着李玹武,君安离开了她,她也不知道要不要去找君安,也不知道去哪找,只能先回谷里了吧。

“你是九华谷的人?”

“恩。”贺安月点点头,笑着看着他,“那你是谁的人?”

李玹武摸了摸她的脸,“我是三哥的人。”

“那我现在算是你的人吗?”贺安月指指自己又指指李玹武。

“当然,从我见到你之后,你就我的人了,现在是,以后也是。”

“不对,我回了九华谷就不是你的人了。”贺安月摆摆手,不看李玹武,躺平后继续欣赏满天的繁星。

“那你不要回,一直待在我身边。”李玹武抓着贺安月的手。

“为什么?”贺安月转过头。

李玹武红着脸,“我买了你,在青楼,所以你是我的人了,而且我还没有娶亲。”

“那也不要。”贺安月挣脱开。

“为什么?”李玹武爬了起来,看着贺安月,堵住了她的视线。

“因为你凶我,而且你没用。”贺安月朝他吐吐舌头。

“我怎么没用了。”李玹武掐着自己的肌肉,“我能保护你,我会打仗。”

“可是你还是不认路。”

“我...”李玹武心虚的开口,“人无完人,你看你,这么能吃,普通人养不活你的。”

贺安月没有回答他,眼睛看向了别处,但是当他看向一个地方的时候,她突然揉揉自己的眼睛,然后立刻收回眼神了,惊恐的看着李玹武。

李玹武发现了贺安月的异常。

只看见贺安月一个字一个字的做出了口语的动作,连起来就是“树上有人”。

李玹武此次出行并没有带暗卫,那么这树上的一定不是自己的人。

李玹武提高了警惕,自己的武功不低,但是竟然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贺安月看见他的衣角也是意外,因为刚好从贺安月的角度能看到他的一只鞋的一部分,贺安月的视力也是极好,才能在夜色中发现这一点。

李玹武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累了吗?回去吧。”

贺安月点点头,不敢再看那个人。

他们往马车的地方走着,李玹武是担心贺安月的安全,所以打算安顿好贺安月再行动,目前还不知道有几个人,所以还不能轻举妄动。

当他们走到马车的时候,看见那两个副将已经“睡”着了。

“起来了。”李玹武推推这两个人,却发现他们根本没有反应,竟然死了。

李玹武大惊,明显来者不善,而且武功极高。

可是还没有反应的时候,马车附近的几颗树上纷纷跳下几个黑衣人,竟然将马车重重包围其中。

李玹武自然不会蠢到问来着何人,这架势明显是要杀人灭口。

贺安月看着这些黑衣人渐渐逼近,李玹武拿起一旁的剑,笑着看着他们,“那就跟你们比划两招。”

李玹武一只手抱起贺安月一只手拿起剑冲向了人群,刀光剑影之间,李玹武一个人一只手自然寡不敌众,但是为了不让贺安月受伤,他还是硬生生一个人抗下了所有的伤。

李玹武的力气渐渐消耗完了,贺安月看着一旁的山崖,发现只有那个地方的进攻是薄弱了,她悄悄的附在李玹武的耳边“朝山崖的方向。”

李玹武下意识的相信贺安月的话,即使他现在已经体力消耗殆尽,还是照着贺安月说的冲向了那里。黑衣人步步紧逼,但似乎并不想杀掉李玹武正像是为了活捉他。

李玹武喘着粗气,看着云雾缭绕的山底,看着步步逼近的黑衣人,笑着看着贺安月,“和我一起吗?”

贺安月点点头。

李玹武大笑一声,抱着贺安月跳了下去。

黑衣人没想到他会这么决绝,竟然来不及抓住他。

“告诉主子,目标跳崖,生死未知。”领头的那个人看着山崖的高度,这一跳,凶多吉少。

等他们都走之后,李玹武在山崖下的一个狭窄的空地上亲了亲贺安月的额头。

“你怎知这地方有个空地?”

“傍晚来的时候,我跳下来玩过,趁你不注意又上去了。”贺安月吐吐舌头。

晚上的时候,本来就不利于观察事物,这个空地又及其隐蔽,贺安月就赌了一把,这些人没有事前观察地形,果然如此。

“那我们走吧。”李玹武拉着贺安月的手,慢慢的向前挪着。下面就是万丈深渊,摔下去,就真的死掉了。

贺安月看着李玹武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就知道他已经坚持不住了。

“你还能爬上去吗?”贺安月停下了脚步。

李玹武回过头看着她,“自然,这点小伤而已。”下一秒,李玹武脚一软就险些摔出空地。

贺安月连忙拉住他的衣服。

“我们等等吧。”

“等不了了。”李玹武自己能感受到他逝去的体力和渐渐模糊的意识,可他还是希望自己在晕倒之前能把贺安月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那就我先上去。”贺安月慢慢挪到外面,走在了李玹武的前面,拉着他的手,走到了空地的尽头,她小心翼翼的借着崖壁的洼陷处爬了上去。

上了悬崖之后,贺安月伸出手,“我拉着你。”

李玹武温柔的笑着看着她,“拉不动的,你先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曾经路过一个小木屋,你去那里吧。”

贺安月皱眉,“给我手。”

“你先走吧,我休息一会儿就上去。”李玹武已经睁不开眼睛了,但他努力的看着贺安月。

“给我。”贺安月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让原本浑浑噩噩的李玹武伸出了手。

“月。”李玹武的面前出现了十岁的贺安月,然后他仿佛用力的蹬了一下崖壁,但不知道最后怎么样了。

第六十章 得救

李玹武是被耀眼的阳光弄醒的,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木床上,身上还披着贺安月的那件白色大衣,他挣扎的坐了起来,这是一个陌生的小房间,房间里除了自己躺的这张矮床就只有一个桌子,可是他环顾四周却没有看到贺安月的踪迹。

“小包子。”李玹武掀开大衣,准备起身离开这里去找她。可是他还没有站起来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贺安月拿着一个篮筐走了进来,“你醒啦,别动,躺着。”贺安月将篮筐放在一边,关上门,连忙将他扶住。

“这里就是那个小木屋?”李玹武躺了下去,看着贺安月。

“是啊,这里东西还挺全的,看来不久前还住过人呢。”贺安月将篮筐拿到床边,一边和李玹武搭话,一边从采到的一些小山果里挑些颜色饱满的,个头大的,擦一擦就喂在李玹武的嘴边。

李玹武常年在外打仗,别说这些山果了,之前又一年物资没有及时运到,李玹武跟着战士们一起吃地里的野菜过活,自然不会嫌弃。他就着贺安月的手一口一口的吃着小果子。

“这些伤是你给我包扎的啊。”

“当然啦,幸好我还记得你把伤药放在哪里。”贺安月骄傲的笑笑,顺便自己也吃了几个果子。

“我们看来需要在这里多待几日才能重新上路了,幸好这里离边疆也不是很远。”李玹武因为受伤的原因,并没有多大的胃口,吃了五六个果子就摆摆手了。

“恩,这个地方风景也挺不错,旁边有个山泉,就是这几天我们可能只会吃到山果了。”贺安月愤愤的咬了一口果子。

“不怕,等三五天我伤口无大碍,我就去抓几只野味烤着给你吃。”李玹武伸手摸摸贺安月的脸,脏兮兮的,衣服也是,一定是她爬树摘果子的时候弄脏的。

“嘿嘿,那你要快点好起来。”贺安月吃完最后一口,收拾了残骸就静静的坐到李玹武的身边。

“老大和老二要怎么办。”最近天气转暖了,这样放下去,不出两天准是腐烂掉的。

“烧了吧。”李玹武叹了口气这两个人是自己一手培养上来的,说没就没了。

贺安月不知道李玹武他们的祭奠的方法,其实火葬对于一个战士来说也是光荣的,因为在战场上能找回自己的尸首就很不容易了,怎么会乞求别人再下大力葬了自己呢。

“恩。”贺安月点点头,没有再说话。

“下午的时候一起去吧。”李玹武拉着贺安月的手,看着她。

“你不能动的。”贺安月嘟着嘴,“你的后背有五处刀伤,右肩还有一处。”

“无事的,都是些小伤。”在边疆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伤口,早让李玹武对于受伤这件事麻木了,只要还活着就没有大碍。

“我去就好了,你乖乖躺着吧。”贺安月拍拍李玹武的手。

“我怕你害怕,想陪着你。”李玹武将贺安月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摩挲着。贺安月救了他两次。在被包围的时候告诉他通路让他死里逃生,在悬崖的时候,没有放弃,不顾自己的安危,拉着自己上来。他更多的已经不是感谢贺安月了,而是一种想一直看见她,一直陪着她的情感。

“我不会害怕的。”贺安月眨眨眼睛,努力的摆出一副自己很勇敢的样子,但实际上,她自己也没有底,她还没有见过死人的样子,更何况要自己亲眼看着两个人在熊熊火焰中化为灰烬。

李玹武没有说话,看着贺安月。

“最近辛苦你了。”李玹武吻了吻贺安月的指尖。

“没事啦,湖水离我们很近,山果也很好采,附近也没有什么大灰狼,也没有坏人,你放心吧。”贺安月笑着收回了自己的手。

“不要。”李玹武拉着贺安月的手,“不要拿开你的手。”

“很脏的,我摘完果子之后没洗手。”贺安月露出自己的小虎牙吓着李玹武。

李玹武没有回话,将贺安月右手的每一个手指指尖都吻过,才作罢。

“好啦,契约签订了,你从此就是我的人了。”李旭武笑笑。

“什么契约。”贺安月收回手,好奇的看着李玹武。

“没什么。”李玹武坏笑的看了一眼贺安月。之前在边疆的时候,听说只要吻遍心爱之人的右手指尖,他们就会生生世世的在一起。也不知道准不准,反正图个心安。

“奇怪。”贺安月看了看还在傻笑的李玹武,怕不是把脑子打坏了吧。

“时间不早了,我得去找点小木柴了。”贺安月看了看外面的正晒的日光。

“那你小心点。”李玹武帮不上什么忙,觉得很是愧疚,他一个大男人,现在却需要一个女人来照顾自己,去外面打水砍柴的。

“知道啦。”贺安月摆摆手,跑出了房门。

绕过木屋,是一个小小的后院,被篱笆围了起来,里面有一些已经生锈的用具,贺安月也没用过砍刀,但是在九华谷的,她见过那个东西。虽然锈迹斑斑,但是贺安月还是拿起了那个砍刀。

野外的空气很好,如果不是那个砍刀有点沉的话,贺安月都快要忘了他们现在的处境及其糟糕了。

现在正是春天,虽然这里还是很冷,但已经有草开始发芽了,树上也有了嫩绿的新芽。贺安月背着一个大篮筐,将一些地上的干木柴扔到篮筐了,不一会儿就捡了大半筐,地上的捡的差不多了,贺安月也不打算去远的地方,就顺手还是砍一些小的树枝,可惜砍刀不好用,贺安月也没有太多的力气,费了好大劲才将那篮筐装满,贺安月擦擦额头上的汗,第一次独立的生活,原来很辛苦,贺安月嘴唇发干,她咽了咽口水,一步一步朝着小木屋前进。

走到后院里,她放下了篮筐,累的直接坐到了地上,手上磨起了水泡,自己的后背也被那个绳子勒的很痛,贺安月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她整理好东西走进了房间,看见李玹武已经睡着了,她悄悄走到床边,其实李玹武不说她傻的时候也是很好看的。

第六十一章 卖萌

贺安月坐在一边,看着李玹武,这是她第一次照顾别人,而不是像在九华谷里的那样被别人照顾,感觉很奇妙。她轻轻摸了摸李玹武的脸颊,看着他放松下来的样子,白天的时候,面对着外人,他从来不会笑,也不温柔,说话冷冰冰,就像一个大冰块一样,不想让人接触,可是当没有人的时候,贺安月又觉得他和自己很像,或者他比自己还幼稚,会狡辩,会傲娇。

或许他有很多的无奈,让他不得不维持那个外人眼中的他,而在只有自己的时候,他才是真实的。

贺安月点了点他薄薄的嘴唇,“友人”,贺安月轻轻的念了出来。

李玹武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贺安月“爱人”,他接着贺安月的话。

“什么时候醒的。”贺安月连忙收回手,却一把被李玹武抓住,考虑到他是个病人,还故意用受伤的右手拉住她的手,贺安月没敢挣扎。

“刚刚醒来就发现你在摸我,原来你喜欢趁我睡着了亲近我。”李玹武将贺安月的手拉过来,自己躺了起来,贺安月给他在后面垫上了枕头。

“没有...”贺安月红着脸,被人抓包了。

“那就没有。”李玹武偷笑,亲了亲贺安月的食指指尖,却发现她的手掌处起了水泡。

“怎么搞的,很累吧。”李玹武心疼的拉起贺安月的手。

“没有...”贺安月想要收回手,却被他制止。

“还有药吗?我给你擦点吧。”李玹武吻了吻贺安月的手掌心。

“不用了。”本来带的药也不多,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这几天,哪来的药给你擦这个啊,对比李玹武那深入骨肉的伤口,就一两个小水泡算什么。

“不要,你拿过来。”李玹武拉着贺安月的手,撒着娇。

贺安月看着他做着与自己身材完全不符的动作,不由得被他逗笑了,“你怎么这样啊,好可爱。”

“那你拿过来。”李玹武学着贺安月的动作,眨眨眼睛,故意买萌。

“可是,药不多了。”贺安月为难。

“你在马车上找了什么地方?”

“药匣子还有你常放东西的第一个匣子。”

“笨蛋,我把最珍贵的药都藏在暗箱里了。”李玹武拍拍贺安月的脑门,他告诉过贺安月暗箱的位置,但是里面没有药,只有一部分藏宝图的碎片,这一点,贺安月不知道。

“哦。”贺安月嘟着嘴。

“那快拿过来,我给你擦擦。”

贺安月听着李玹武的话,将药膏拿了过来,“只有这两小瓶了,你擦一点点就好了。”贺安月提醒着李玹武。

“别废话了。”李玹武拿过一小瓶,打开药瓶就挖出来小半瓶的药膏给贺安月涂在了两个手的水泡的地方。

“太多啦,太多啦。”贺安月心疼的看着这些药。

“没事,那个暗箱里还多呢。”李玹武均匀的涂抹开,小心翼翼的按摩着。

“好啦。”李玹武笑得看着贺安月,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贺安月嫌弃的看着他,“时间不早啦,我要去了。”

“我陪你。”李玹武拉着贺安月的手,眼里尽是温柔。

“可是你...”

“没伤在腿上。”李玹武拉拉贺安月衣角,“求求你。”

“好吧好吧,那你乖一点不要乱动。”

“恩。”李玹武点点头,笑得很阳光。原来撒娇真的能解决一切问题。

贺安月慢慢搀扶着李玹武,李玹武没有受伤的左手提了一大捆柴火,这自然也是撒娇的后果。

“伤口疼吗?”贺安月心疼的看着李玹武。

“小事。”李玹武笑笑,已经不受控制的嘴唇发干,脸上也没了血色,还好很快就到了那个地方,贺安月将那两个抬到了一片空地,在两人的周围堆起了柴火,点燃了其中一把交给你李玹武。

“老大老二,跟着我,你们出生入死,没想到这次却被人阴了,我会替你们报仇的,你们走好,来世就不要生在乱世了。”李玹武说完扔出手里的火把,点燃了那堆柴火,熊熊大火之中,李玹武被贺安月搀扶着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里,李玹武刚躺下就被贺安月拽起来了。

“暗箱在这里,哪有药?”贺安月将那个小箱子扔在床上。

李玹武装模作样的打开了箱子,“啊呀,我记错了,该死。”他故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贺安月看着他,“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没有,真的,你相信我啊。”李玹武将头埋在贺安月的肩膀处,“相信我啊。”

“好啦好啦,你真的记错了?”

“嗯嗯。”李玹武抬起头,眼里充满了诚恳。

贺安月半信半疑,而后又重重叹了口气“哎,就剩一点药了,你怎么办。”

“没事儿,小伤,三天就能好。”李玹武笑笑,发白的脸色根本没有说服力。

“我看山上有些药草,我明天去看看吧,应该有些能给你敷。”幸好在九华谷,自己跟着君安也学了不少东西。

“你还会这个?好厉害。”李玹武一脸的崇拜,让贺安月很是受用。

“嘿嘿,我厉害吧。”

“嗯嗯,大英雄,奴家全靠你了。”李玹武靠在贺安月的肩上,装作被贺安月揽入怀中的样子,实际上,自己用左手将贺安月揽入了怀里。

“我一会儿去摘点果子,咋们只能吃那个。”

“和你自一起,吃什么都无所谓。”

“哼。”贺安月掩饰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李玹武偷偷的在她的耳后印下一个吻。

两人吃过了点果子就准备休息了,可只有一张床。

“我睡觉不安分。”贺安月不好意思的看着李玹武。

“那睡我怀里。”李玹武指指自己的胸膛。

“可...”

“那你想压到我的伤口吗?”李玹武装作柔弱的问她。

“好吧。”贺安月没有办法,李玹武一卖萌她就没有办法抵抗。

“乖乖的。”将贺安月揽入怀里,李玹武长叹一口气,好满足,这比打胜几场战争都让他开心。

“恩。”贺安月一天累坏了,倒头就睡着了。

李玹武看着她乖乖的缩在自己的怀里,心突然悸动了一下。

如果自己不是皇子,不用保家卫国,那么就像一个山野村夫一样,和她生活在这里,也很好。

第六十二章 昏迷

在这里待到了第三天,药膏就用完了,可是李玹武的伤还没好全,于是贺安月只好去山上找找有没有药草能治疗他的伤的,在茂密的大山里转来转去,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贺安月找到了一味药,君安曾告诉过她,这种大山里普遍都有的药草是治疗伤口的秘宝,将之碾磨成汁直接敷于伤口处,不日便可康复。

当然不能和李玹武的药膏比较,但效果也很不错,于是两人在野外吃了半个月的果子,终于能上路了。

李玹武将包袱背在自己的左肩上,右手拉着贺安月,启程了。

“我们今日下午就能走到一个小镇,先在那里修整一晚,第二日就可上路,大概再赶上半个月的路,就能到边疆了。”

“还有这么远啊。”贺安月嘟着嘴。

“之前有马车或许快一点,但是经过这次事件,或许我的行踪已经暴露,还是不要打草惊蛇。”毕竟一辆马车前往边疆,的确很引人注意。

贺安月点点头,看着李玹武,“吃了半个月的果子,我现在看见果子就反胃。”

“哈哈,馋嘴,到了小镇上爷请你大吃一顿。”

“好啊好啊。”贺安月搂着李玹武的胳膊,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着。

另一边,那些黑衣人也回去复命了,“主人没有成功。”

“废物。”男人隐藏在黑暗中,午无法看出他的容貌。

“他的身边有一女子,样貌很像您画中的人,我们没敢下手。”

“哦?”男人转过身,渐渐走了出来,“查查。”

“是。”领头的黑衣人退下。

男人看了看挂在一边的一位女子的画像,不禁喃喃道“是她吗?”

进了城的李玹武带着贺安月找到了一家上好的客栈。

“一间上房,好酒好菜端上去,再多烧点水,小爷洗个澡。”李玹武随手扔下一两银子。

“好勒,客官您随我来。”在这样的小镇上,一两银子已经是大款了,李玹武自然也没必要拿出来更多的钱,以免招来祸患。

贺安月上了楼,看着那一桶热气腾腾的水,连饭都顾不上吃,就到屏风后面换衣服了。

“你不许进来。”贺安月一边宽衣一边超外面大喊。

李玹武坐在凳子上,正慢吞吞的吃着菜,小口喝着酒。

“我还没那么下流。”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贺安月也信任李玹武,知道他也不会作出这样的事。

贺安月慢慢躺在水桶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我看旁边有点花瓣,你要用吗?”一只手突然伸了进来,吓了贺安月一跳。

贺安月小心的接过李玹武手里的花篮。“出去出去。”

“知道了,你那几两肉,谁会看啊。”李玹武轻笑一声,除了他,谁还能看。

“切。”贺安月嘟囔了一声,将花瓣慢慢撒在水面上,直到水面漂满了花瓣。

“要我帮你洗头发吗?”李玹武靠在一边的屏风上,看着正在闭上眼睛慢慢将水淋在自己脸上的贺安月。

“啊?”贺安月转头看到了李玹武。

“你要干嘛?”贺安月双手下意识的抱住胸。

“别遮了,我又看不到。”李玹武走了进来,身上有微微的酒气。

“而且,你问我干嘛,我要怎么回答,我可是只想帮你。”李玹武走了进来,摸了摸贺安月被热气蒸红的脸,“你是喜欢我的吧。”

“我...”贺安月低下头,“什么是喜欢?”

“就是想和我一直在一起。”

贺安月想了想在小木屋的生活,不点头也不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就是喜欢我了。”李玹武的眼睛一亮,他将额头靠在贺安月的额头上,一只手撑在木桶边缘,一只手托住贺安月的后脑。

“我也好喜欢你,你能感受到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从你和我一起回国,从你救我的时候,我就无法自拔的喜欢上你了。”李玹武闭着眼睛,微醺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羞涩。

“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不同于政治联姻的那种无奈,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想要和你一直在一起。”李玹武睁开眼睛,看贺安月,“那你呢?”

贺安月红着脸,“我不知道。”

“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喜欢?”李玹武轻轻的吻住贺安月的耳珠。

“不要。”贺安月推了推李玹武的胸膛。

“恩,那你说你喜欢我,我就停下来。”李玹武的唇慢慢下移,到了贺安月的锁骨。

“我...”贺安月皱眉,这种感觉很奇特,“我不喜欢你。”贺安月打算趁李玹武不注意一把推开他,却没有想到他的力气这么大,李玹武惩罚性的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疼得贺安月倒吸一口气。

“不乖,快说喜欢我。”

“喜欢你喜欢你。”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李玹武果然拉开了距离,“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李玹武眼睛笑得都眯成一条缝了。

贺安月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也笑了,“那你还问。”

“我就是想听你说,再说一遍,好不好。”李玹武眨眨眼,乖巧的看着贺安月。

“才不要,你走开,我要起来了。”贺安月笑着将水洒到李玹武的脸上。

“不说我就站着,你起来吧。”李玹武靠在一边,一副根本不离开的样子。

“你...”贺安月还想和他玩,却突然头一晕,差点栽倒在水里。

“怎么了?”李玹武连忙扶着她。

“可能是泡久了吧。”贺安月揉揉自己的太阳穴,突然有什么记忆闪现在自己的脑海里,是另一个男人,卓然,还有他身边的一个女人,但是再想就想不起来了。

“那快起来吧,需要我扶着你吗?”李玹武担心的看着贺安月,害怕她再次倒在水桶里。

“不用啦,你出去。”贺安月推推李玹武。

“好吧。”李玹武半信半疑的走出了屏风。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贺安月穿衣服的声音,李玹武也就放心了,可是他刚走到桌边,就听到屏风后边突然一声水花的声音。

“月儿。”李玹武跑了进去,却看到贺安月倒在了水里,昏迷不醒。

第六十三章 治疗

“公子,姑娘晕倒是因为长时间泡水的缘故,休息一会儿就好,但是我想问这姑娘是否这几个月未来月事?”老大夫摸了摸胡须,皱着眉转过身来看着李玹武。

和贺安月待了这么长时间,李玹武也是第一次发现她似乎这几个月来都没有来月事。

“恩。”李玹武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警,还不是她怀孕了?

“这姑娘...”大夫叹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就被李玹武制止。

“我懂了。”李玹武在老大夫诧异的眼神下走到了床边,坐了下去,摸了摸贺安月苍白的脸庞。

“不,公子你真的懂了?”

“恩。”李玹武看着贺安月,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会好好照顾她和孩子的。”虽然孩子不是他的,但他会当做是自己的亲骨肉的,以后等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也要一同看待。

“额,不。”大夫伸手制止了李玹武过度脑补的场景。

“这姑娘是被人下了药,所以才会不来月事。”

“哦,那你继续。”李玹武心里突然有种复杂的感觉,一方面,对于没有喜当爹,他自然很放松,不用给别人养孩子了,可另一方面,对于自己脑补过度的智障表现,他又觉得很丢皇家的脸。

“可是,这药还是有副作用的,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怕是姑娘以后都无法生育了。”大夫的话像是晴天中的闷雷一样,李玹武转过身,“无论用什么药材,都要治好她。”

“可这不是药材不药材的问题,我只能知道这病,却无法医治啊。”老大夫甩甩手,表示无奈,“这药是个医术高明的人下的,我连这药都配不出来,怎么找到解决的办法,况且,我若随意配药,更会伤害到姑娘的身体。”老大夫摇摇头,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是谁下这么狠的手,可怜这个姑娘了啊。”

李玹武送走了大夫,坐在床边,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呆呆的看着贺安月,以后没有孩子了,怎么办,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母后会打死自己的吧。就在李玹武乱想的时候,贺安月醒了过来,看着李玹武呆呆的表情,用手指点了点他的下巴。

“怎么了?”贺安月坐了起来。

李玹武一把抱住她,“我还会爱你的,不管以后我们有没有孩子。”

贺安月眨眨眼,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醒来就要被讨论孩子的问题。

李玹武自认为自己很贴心,故意隐瞒了这件事,不想让她承受太多的压力,“无事,就是说说。”

贺安月看着他,“神经兮兮的,我快要饿死了。”她揉揉自己的肚子,没穿鞋就想跑下地去吃饭,却一把被李玹武拦住。

“穿好鞋。”李玹武半跪在地上给她认真的穿鞋,贺安月歪着头看着李玹武笨拙的动作,突然感到很温暖。

“去吧。”李玹武拍拍贺安月的小腿,自己走到一边的脸盆处洗好了手才到饭桌前看着贺安月吃饭。

在贺安月昏倒之后,他就叫小二撤了饭菜重做一份,就怕贺安月半路醒来饿着,却没有热腾腾的饭。

“好吃吗?”李玹武给贺安月夹着菜,笑着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

贺安月没有功夫停下来回答他的问题,只能点点头。

“慢点吃,别噎着。”李玹武拍拍她的后背,“那几日,辛苦你了,以后跟我在疆场上作战,也少不了受委屈,等我下次回宫,就举行仪式吧,这样你安心的在京城等我回家,不用受苦了。”李玹武摸了摸贺安月的下巴,心疼的说“才出来几天,你就瘦了。”

贺安月停止了进食,咽下嘴里饭菜,看着李玹武,“我学习兵法,自然是为了保家卫国。”

“好好好,保家卫国。”李玹武自然不会让贺安月长时间待在边疆,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

“恩,我爹爹小时候就这样和我说,他常常说,保家卫国,忠君安天下。”贺安月摇着头,就学着自己爹爹的样子念着这话。

“那你爹爹一定很了不起吧。”李玹武趁贺安月不注意,笑着靠近她,亲了亲她的脸颊。

“那是,我爹爹可是...”贺安月还想说什么,却看了看李玹武,“你是皇子吧。”

“恩,你怎么知道的?”李玹武很惊奇的看着贺安月,手不自觉的摸上了贺安月嫩白嫩白的手。

又不能说自己小时见过他,他估计也忘了,而且也不能说自己是“贺安月”啊。

“我猜的,你看你之前说过那两个人是副将,可你比他们地位高,现在边疆的将军,除了贺将军,只有一个皇子吧。”贺安月不懂现在的局面,就随便说一说,也不知道能碰住答案嘛。

“真聪明。”李玹武傻笑着捧起贺安月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个吻。

“不要。”贺安月红着脸,收回了手,最后还朝李玹武吐了吐舌头,“你个臭流氓。”

“我哪里臭了,你闻闻,我哪里臭。”李玹武雖然不能沐浴,但是很愛幹凈的他,還是堅持天天擦拭身子,他很自信的靠近賀安月,躺在她懷裏。“你快聞啊。”

賀安月笑著,裝作嫌棄的樣子推開了他,“那你個大流氓”。

“我就對你流氓。”李玹武蹭了蹭賀安月的肩膀,“這不叫流氓。”

“哼,反生你說什麽都有理。”賀安月也吃的差不多了,就突然抽身跑回了床邊,笑著看著李玹武因為沒有依靠,而差點栽倒的滑稽樣子。“哈哈,大笨蛋。”

李玹武故意裝出傻愣愣的樣子,故意栽倒,就是為了逗賀安月開心,他跑到床邊,一下子撲在了賀安月的身上,“美娘子,你剛才說什麽?”

“我...”賀安月突然心跳的很厲害,她看著李玹武,脸突然紅了“我是我是大笨蛋。”大丈夫,能屈能伸。

李玹武看着贺安月泛红的眼眶,想来也是,这么多天,她都忙着照顾自己,很累也是理所应当的。

“不逗你了,快睡吧,明天修正好,还要赶路呢。”

贺安月点点头,乖乖的脱了外衣,躺进被子里,乖巧的看着李玹武,微微一笑,“一起睡吗?”

贺安月不会知道这句话对李玹武有多大的诱惑力,她只知道,这句话说完之后,李玹武就突然流了鼻血,他匆匆的离开床,留下一句“你先睡吧”,然后跑到屏风后面待了很久,久到贺安月都睡着了,他似乎都没有回来。

第六十四章 边疆

第二天一早,贺安月就被李玹武拉起来赶路,李玹武因为心系贺安月的身体,所以希望赶快到达边疆,那里有神医临风,他是为将军治病的,现在应该还在边疆,李玹武打算让他给贺安月看看身子。

“我们很着急吗?”贺安月看着李玹武给自己穿上男子的服饰,不解的看着他。

“是啊,我怕过几天神医就走了。”李玹武手忙脚乱的给她穿着衣服,毕竟是没有照顾过别人的皇子,笨手笨脚的也情有可原。

“可是,找神医干什么?”贺安月看着给自己系扣子的李玹武很是不解。

“找他,给你看看。”李玹武弄好了衣服,弯下腰看着贺安月,“你看你个小矮子,需要长长个子了。”李玹武笑着宠溺的揉了揉贺安月的头发。

“哼,大巨人。”贺安月一把推开他,她已经很高了,最起码和普通的男子是一般高的,只是李玹武太高了。

李玹武笑着吻上了贺安月的唇,好久才直起身子来,“好甜,快走吧。”在贺安月伸出拳头打他的同时,李玹武灵活的闪过。

两人打打闹闹的离开了店铺,李玹武带着她去驿站买了一匹马,然后买了些干粮和肉干就离开的小镇。

“我们骑马走,穿小路,这些干粮足够我们吃到阵营了。”李玹武扶着贺安月上了马,自己也跨上了马,一只手拦住贺安月的腰,一只手拉好缰绳,两腿一夹,马匹就冲了出去。

“你不要一直坐在马上,屁股不疼啊。”李玹武拍了拍贺安月的屁股,最后还趁他不注意摸了一把。

“疼...”贺安月委屈巴巴的回过头看着李玹武。

“你踩着我的脚,微微直起身来。”李玹武教导着贺安月。

“真的啊。”贺安月按照李玹武的话做了,果真不会感到十分颠簸了。

“恩,小心点。”李玹武抽了马一鞭子,让它跑的更快。

“那我踩着你,你不疼啊。”

“疼,疼死了。”李玹武装可怜头靠在贺安月的颈窝,朝她的脖颈吹着气。

“痒...”贺安月在马上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示意性的推了推李玹武,谁知道让他更加放肆,他的手游走在贺安月的腰间,轻轻的捏着。

“臭流氓。”贺安月用力的拍了一下李玹武的手。

“好了,不闹了,我们快点走,大概一周就到了。”李玹武正经的说着话,可是还是朝着贺安月的脸颊亲了一口才停下自己作乱的手。

两人靠着这些粮食和森林里随手可摘到的甜果过了六天。第六天的傍晚,两人终于到了边疆。

李玹武看着灯火通明的营寨,下了马,一把把贺安月抱下来,“到了。”

“少将军回来了。”守塔的战士看到了李玹武,朝着里面大喊。

李玹武将马绳交给了守塔的那个人,就拉着贺安月的手进去了。

“少将军”在主战营住着的全都是副将,和武功高强的守卫,这些守卫都是亲自和李玹武打过仗的人,自然不把他当皇子看,在这里,只有将军。

“走吧,去看看将军怎么样了。”李玹武回来自然是最关心贺将军的身体。

“将军最近好多了,神医的药真的有用啊。”一旁的副将笑着和李玹武并排走,才注意到贺安月的存在。

“这是?”

“他是东方月,是个军师。”

副将半信半疑的看了看贺安月,可是李玹武在这里,他也不敢说什么。

“那我给他安排住处?”

“不用,他和我睡一起。”李玹武感受到贺安月轻微的颤抖,拉紧了贺安月的手。

“这...”副将还想说什么,可是将军的帐篷到了。

“下去吧,这事不用你操心了。”李玹武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他高大的身影,给你足够的威慑力。

“是。”副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本来在他们眼中的少将军就是这样的冷血无情。

李玹武拉着贺安月走进了帐篷里,看到了坐在床边认真看着一副画的将军。

“贺将军。”李玹武笑着看着他,贺安月能明显的感觉到李玹武对待这个将军与其他人不同,更有感情,还有尊敬。

“你回来了。”贺飞笑着拍了拍自己床边的空位,收起了手里的画卷,“来,坐吧。”

“哦,你还带了一个人,这是...”贺飞看到了走在李玹武后面的人,贺安月刚抬起头,就让贺飞愣在了那里。

李玹武没有看到贺飞的表情,他正回头看了看贺安月,“这是我聘请来的军师,东方月,这路上还救了我一命呢。”李玹武笑着摸了摸贺安月的头发,很是亲近。

贺飞收回了自己的思绪,“哦,军师啊,没有什么能力我们可不能留的。”他调笑道。

李玹武大笑,“她也就是个笨蛋,只是救了我一命,才带来的,等我回京,就带他回去。”

贺飞看着李玹武,“说她救了你,可发生了什么意外?”

“对,我在回到营地的半路,收到了伏击。”

“可清楚是谁?”

“并不,老大和老二都死了。”李玹武低下头,叹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贺飞拍了拍李玹武的后背。

“可有猜测的人?”贺飞看着李玹武,眼里的关切很是明显。

“摄政王在京城最近可是和三哥斗的很凶,我猜将军的伤和我的伏击都是他所为。”李玹武握紧了拳头,狠狠的砸了下去。

“臣子应当忠于国君,这摄政王属实有谋权篡位之心。”贺飞叹了口气,趁着李玹武不注意,抬头看了看贺安月,并且给她做了个鬼脸,不就是小时候,贺飞经常给贺安月做的嘛。

贺安月被他逗笑了,强忍着不笑出来。她死死的捂住自己的嘴巴。

“怎么了?”李玹武站起来扶住贺安月,贺安月绷着脸,摇摇头。

“可能是困了。”贺飞关心的看着贺安月,“你们刚回来,肯定舟车劳顿,快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对于自己的亲闺女,贺飞自然不会让她受一点点伤,况且这么多年,第一次面对面的看到她,他也很激动。

第六十五章 神医

贺安月一大早就在李玹武的怀里醒了过来,她自以为偷偷摸摸的穿上了衣服,跑出了帐篷,李玹武看着她的身影,笑了笑,可能是去方便了?昨天晚上她就这样跑出去过,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贺安月出了帐篷就看到了昨天他们进去的那个地方,就在正中央,看着附近的守卫都不拦着自己,她就溜到了将军的帐篷里。

“爹爹。”贺安月看见自己的爹爹已经坐起来了,穿着一个单衣坐在床上,跑到床边,小声的在贺飞耳边说着话。

“乖女儿。”贺飞一把将贺安月抱入怀中,眼中已经带着微微的泪光了。“十年了,爹爹想你想十年了。”

“恩...”贺安月乖巧的躺在贺飞的怀里,“爹爹还认得我...”

“全靠东方给我隔三差五寄的画像啊。”李玹武从怀里掏出一小张边角已经被揉皱了的纸,小心翼翼的摊开。正是最后一次贺安月在九华谷的服饰。

“东方...”贺安月红着脸,“我太想爹爹了,听说爹爹受伤了,我就想来找您,结果半路遇到了人贩子,醒来的时候就在宋国的一家青楼了。”

“青楼?”贺飞皱着眉,连忙摸了摸贺安月肩膀,“出了什么事?”

“没有,就是醒来的时候,安不在,我在一家青楼里,受了很重的伤,等我伤好了的时候,就被他带来了。”贺安月指了指李玹武帐篷的位置。

“我的宝贝,一路上很辛苦吧,受的伤有没有留下疤痕,我看看。”贺飞眼中充满了愧疚,一直拉着贺安月的手不放开。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了,第一次见面,却是要女儿来找他,一路上还受了伤,还被卖进了青楼。

“没有疤痕,就在脑后面,还有肩膀。”贺安月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肯定特别疼吧。”贺飞亲了亲贺安月的额头。

“不疼,爹爹身体怎么样了。”贺安月笑着坐在贺飞的一边。

“看见你就好了。”贺飞拉着贺安月的手,“我们月儿长大了,越长越漂亮了,比你娘还要美。”贺飞低下头,嘴角露出笑容。

“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贺安月小的时候很少和贺飞沟通,等到渐渐走出自闭的时候,却已经和他分开了。所以贺安月也不知道自己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啊,没嫁给我之前,是个大家闺秀,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一个月夜,她就站在那里,真美。”贺飞陷入了回忆中,眼里闪着光,,“可惜在我们成亲之后,家道中落,所以她总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她做错了什么就被我赶出去了。”贺飞笑着摇摇头。

“那你会赶娘亲走吗?”

“怎么会。”贺飞笑着看着她,“我都不舍得和她拌嘴,又怎么舍得赶她走呢。”

“可惜,我们成亲一年,都没有孩子。”贺飞摸了摸贺安月的头。

“那时候,我娘还在,等了一年,可是莲儿的肚子都没消息,就在她临终前让我娶了一个女人,也就是你姨娘。”

“姨娘?”贺安月很奇怪,她根本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你姨娘在你哥哥一周岁的时候就去世了。”

“所以你还是娶了别的女人?”贺安月看着自己的爹爹,“那你喜欢娘亲吗?”

“不是喜欢,是爱。”贺飞认真的看着贺安月。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孩子呢?”

“我娘那时候态度很坚决,莲儿她也不舍得让我为难。”

“那我是怎么来的?”贺安月指了指自己。

“生下你哥哥的五年后,你出生了。可惜,莲儿她难产死了。”贺飞握紧了贺安月的手,“所以爹爹现在只有你了。”

“还有哥哥。”虽然对于这个哥哥的记忆很是模糊。

“他...”贺飞看了看贺安月,“你以后就知道了。”

贺安月半知不解的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

“啊呀,我忘了,我得回去了。”贺安月拍了拍脑门,把李旭武给忘了。

“你和他住在一起?”贺飞很是惊讶。

“对啊。”贺安月点点头,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想来也是。”既然李玹武都把她带到这里来了,肯定是接触很深了,那贺安月是女儿身,他一定也知道了。

“闺女,千万不能暴露你是贺安月的事。”贺飞看着贺安月。

“知道啦。”贺安月笑着离开了床,“爹爹多注意身体,改天来看您。”

贺飞伸长脖子目送贺安月离开了帐篷,不由得自己低头喃喃道,“女儿长大了。”

“去哪啦?”等着贺安月一进来,躲在一旁的李玹武就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啊呀,我出去方便一下。”贺安月拍打着李玹武的手。“放我下来。”

“就不放。”李玹武将她扔在床上。“你乖乖的不能乱跑,最近边疆守卫不严密,我怕你受伤。”李玹武抬起贺安月的下巴,强制性的让她看着自己。

“知道啦。”贺安月嘟起嘴,“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就是个小孩子。”李玹武笑着摸了摸她的脸,“神医还在,我们中午就去拜访一下这个神医。”

“嗯嗯。”贺安月眯眼笑着看着李玹武。

中午吃过饭,李玹武就立刻拉着贺安月到了神医住的帐篷里。

“神医,这里有个疑难杂症,你能帮着看看吗?”李玹武拉开帘子,毫不客气的坐了进去。

里面是个看起来和贺飞差不多大的中年男子,穿着很邋遢,正在毫无形象的吃着饭。

他抬眼看了李玹武一眼,“不治。”

李玹武走了进去,笑着看着那个男子,丝毫没有受到之前话的干扰。

“神医,多谢相助。”李玹武弯下腰,双手握拳,实实的给他行了个礼。

那个男人才放下碗筷,随手擦了擦嘴,看着迟迟不直起身子的李玹武,叹了口气。

“怕了你了,少将军你真让我难堪。”神医是被贺飞请来的,突然出现在军营里,除了将军,其他所有人的病都不看,可是他也知道面前是个皇子,不给谁面子,都不能不给皇家的面子。

李玹武直起身子,将身后的贺安月推到了他的面前。“这是我聘请来的军师,东方月。”

那男人古怪的看了贺安月一眼,嘴里嘟囔了一句,就转战一面的桌子上。“先号号脉。”

第六十六章 抉择

神医闭着眼睛,将手搭在贺安月的脉搏上,好一会儿才放下来,甩了甩衣袖。

他刚想开口什么说,就被李玹武制止住。“乖,你回我的帐篷里休息一会儿,我和神医聊聊。”

贺安月看着他,点点头,“那你快一点哦。”

等着贺安月出了门,李玹武才坐下来,示意他现在能说了。

“这小姑娘被人下了药啊。”神医撮了撮自己的胡子,“巧了,这药我还真见过。”

“在哪?”李玹武皱眉。

“在一本古籍上,这下药的人医术了得啊,不知道和我那个徒儿比一比怎么样。”神医仿佛想到什么,哈哈大笑,还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那...可有医治的方法?”

“有,我也会。但是...”神医顿了顿,看向了李玹武。

“可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倒也没什么,就是这将军啊,一直不让我自由活动,看着这病也治好了,却一直不让我走,我就是想让将军帮帮我。”神医看着李玹武,眼里有说不明的意味。

“倘若将军再有什么闪失呢?神医在这里我们也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有什么地方不满意,您尽管开口。”李玹武也不是个傻子,看着这神医的待遇,门外多少人看管着,一看就是重点保护对象,当然估计也要保护不逃走。

“这,人嘛,到了一定年纪就爱逛山山水水,不喜欢待在一个地方。”神医甩了甩袖子,站了起来,脸上也没了笑容。

“既然将军不愿意帮忙就算了,我也老了,不记得那个药方了,可惜那小姑娘了,永远都没有小孩了。”神医啧啧嘴。

“唉,多可爱的小姑娘,真想看看她生下来的宝宝是什么样子的。”神医摇摇头,“将军,不送。”

李玹武看了他一眼,“我考虑一番,明日给你回复。”

神医瞧着有戏,点点头,“那可要快点了,我这脑瓜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什么时候就忘了。”

李玹武走出门,握紧了拳头。

“你们在聊什么?”突然从一旁选出来了贺安月,吓了李玹武一跳。

“怎么没回去啊。”李玹武拉起贺安月的手,埋怨道,“你看你手凉的。”

“嘿嘿,天气这么好,我就晒晒太阳。”贺安月闭着眼睛,将头高高的仰起。

“那要出去走走吗?”李玹武看着贺安月。

“恩,好啊...”贺安月笑了起来,又突然低下了头,“你不是说不能乱跑的嘛。”

“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乱跑。”李玹武拉住贺安月的手,温柔的朝她笑了笑,丝毫没有顾及一旁守卫的痴呆的表情,什么时候少将军这么温柔近人了?莫不是假的吧?

李玹武拉着贺安月走小路来到了阵营后面的一片森林里。

阳光微微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点点斑驳的光影,呼吸着春天的气息,贺安月满足的拉着李玹武的手。

“你...可曾想过有小孩?”李玹武看着贺安月,不知道怎么开口。

“啊?小孩啊。”被灌输了一个多月自己的女子,贺安月也意识到,或许自己也能像娘亲一样,生宝宝。

“恩。”李玹武摸了摸贺安月的脸颊,“一个可爱的聪明的宝宝。”

“没想过。”贺安月摇摇头,“娘亲生我之后就去世了,我都没见过自己的娘亲,我的宝宝会不会也见不到我。”贺安月低下头,“和我一样想娘亲。”

“不会的。”李玹武抱住了贺安月,弯下腰,在她耳边印下一个吻,“我们会一直陪着他成长的。”

贺安月抬起头,同样吻了吻李玹武的脸,“宝宝会很可爱吗?”

“自然,我们的孩子一定是世界上最可爱的。”

“那可以要一个宝宝的。”贺安月笑笑,“那要怎么要一个宝宝呢?像小鸡一样孵化出来吗?”贺安月曾经在九华谷蹲着看过母鸡下蛋,所以以为小宝宝也是这样“生”出来的。

“笨蛋,等我们成亲的时候就知道了。”李玹武笑着牵起她的手,“前面有一个小溪,要去看看吗?”

“恩。”贺安月用力的点点头。

“和我在一起开心吗?”

“恩。”贺安月一边点头一边蹦蹦跳跳的向前走。

“你是不是很爱我啊。”

“恩。”贺安月已经不在听李玹武的话了,专心的自己的一个嗨着。

“那和我一起会京城,我们成亲吧。”李玹武笑着看着贺安月。

“恩。”还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贺安月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

“说好了哦。”李玹武停了下来,“拉勾。”他印下了贺安月的大拇指,一脸得惩的笑着看着贺安月。

“啊?”懵懂的贺安月抬起头,看着坏笑的李玹武。

“你说了啊,要和我回京城成亲的。”李玹武从后面抱住贺安月,“可不能反悔,我的小娘子。”

“没...没有啦。”贺安月红着脸,“你骗我的。”

“我可没骗你。”李玹武看着羞涩的贺安月,一连在她的脸上亲了好几口。

“走开你,我不去了,我要回去了。”贺安月推开他,转头就往营地跑。

在后面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李玹武,笑了,她也是喜欢自己的。

跑在前面的贺安月发现李玹武并没有追上来,不由得停下来,“你快点啊。”

“怎么不跑了,是不是舍不得离开我?”大步几下追了上去,李玹武将她搂入怀中。

“才没有,我只是找不到路了。”死僵着不承认的贺安月,在李玹武眼里可爱多了。

“我的小娘子真可爱,真想现在就吃掉你。”李玹武咬了咬贺安月白嫩的手。

“大变态,我不好吃的。”

“谁说的,你是最好吃的了。”

贺安月一口咬在了自己的手上,牙印很明显,能看出她多用力。

“真的不好吃。”

“疼不疼啊。”李玹武心疼的捧起她的手,吹了吹。

“真的不好吃啦。”

“怎么这么傻。”两个人各说各的就这样走回了营地。

“少将军,将军请您过去商议此次行动。”一旁守着李玹武帐篷的人看到他终于回来了,连忙过去。

“知道了。”李玹武拉着贺安月的手,“有兴趣和我一起去吗?”

“恩。”想陪着你,想和你一直在一起。贺安月红着脸,偷偷看了看李玹武。

第六十七章 吃醋一

“粮饷已经推迟了一个月了,现在还没到,士兵们人心惶惶的。”

“是啊,这说好的年后一两个月就能到,现在都快入夏了。”

“将军...您看...”他们都急切的望向了贺飞。

“我们剩下的粮食还够大家吃多久?”贺飞皱着眉。

“不到半个月。”

“先别让粮饷短缺的消息走露出去,不要让军心溃散,尤其不要让阿维克族的人知道。”

“是!”负责粮饷的人退了下去。

“派一队信得过的人去看看,一路上每到一个驿站就要汇报一次情况。”

“是。”传送密保的人行完礼,也离开了帐篷。

“蒙陆,你去打探打探阿维克族的情况。”

“是。”那人行了一个古怪的礼节,就退了下去。临走前,还若有所思的看了贺安月一眼。

他的样貌不像是本国的人,倒像是外族的人。

贺安月盯着他看,一直到他走出了帐篷,拽了拽李玹武的袖。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贺飞,李玹武和贺安月三个人了。

“他不是本国人吧?”

“恩,他是阿维克族人。”贺飞抢着回答了问题,慈祥的看着贺安月。

“他?”贺安月张大了嘴巴。

“恩,他叛变了,而且,他是那个部落首领的儿子。”李玹武补充到。

“他是什么时候到这里的?”贺安月看着李玹武。

“三年前就来了,但是一直不敢信任他,所以之前他也没靠近什么机密。”贺飞给她倒了一杯茶,用手指贴在茶杯壁上,感受了一下温度,觉得适合饮用,才放到贺安月的面前,顺手也给李玹武倒了一杯。

“那他...”贺安月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巴,正好想喝水,就看见自己的爹爹给自己倒好水了,不由得看着贺飞笑了笑。

“可是他自愿请缨一个人去打探他们族的消息,而且三年来,毫无差错。”李玹武看着贺安月,笑了笑。“说起来,这个族长也是老糊涂了,把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就拱手交给了我们。”他摇摇头,将面前的茶杯举向贺飞示意一下,就一饮而尽。

“可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他很可靠,就这样草率的告诉他我们粮饷短缺,如果在短时间之内他回到族里,不就反将我们一军吗?”

“这个粮饷短缺,是真也是假。”贺飞和李玹武互相看了一眼,不明意味的笑了笑。

“什么?难道...”贺安月看着他们两个人。

李玹武点点头,“我们现在的粮食的确只够士兵们半个月的,但是其实已经联系好了运动粮饷的军队,不出十天就能到。”

“三年来,蒙陆也让我们放松了警惕,所以我们要用这一次来试探他。”

“他...”贺安月咬咬自己的手指。

“想了解什么就自己找他去聊聊,我相信你的眼光。”贺飞早就看出李玹武对贺安月有意思了,但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嫁进宫门的。

“不妥吧,月儿涉世未深,很容易被他骗得。”李玹武着急的拉住贺安月的手腕,生怕她就这么走了。

贺飞看到这一幕,笑了笑,“五皇子,这小军师又不是你的宠妾,你哪里有什么理由禁锢住他啊,军师,打探蒙陆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贺飞朝她眨眨眼。

第一次被交托任务,还是自己的爹爹,贺安月感觉自己的满腔热血正在汹涌,她点点头,“好。”

“这...”李玹武还想说什么,就被贺飞制止了。

“先出去找找蒙陆吧,这段时间要好好跟着他哦。”贺飞站起来走到贺安月的身边,慈祥的摸了摸她盘起来的头发。

“我会的,爹...将军放心吧。”贺安月吐了吐舌头,跑走了,丝毫没有看到一旁焦急的想要拉住她的李玹武。

“将军,这不妥吧,月儿只是个军师,如果蒙陆真的叛变,那她会有危险的。”

“那你能确定他是好人吗?”贺飞看着他,心里却在鄙视他,自己的女儿当然要保证安全啦,肯定会有暗卫每时每刻的看着他们的行动的。

“这...”李玹武低下头,他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她一点点的身份。

“你们在哪里遇见?”

“青楼。”

“什么状况下?”

“她被那个龟公卖初夜的时候,我顺路救了她。”

在李玹武没有看到的地方,贺飞狠狠的握紧了拳头,他会让这间青楼灰飞烟灭的。

“那之后呢?”贺飞强忍着内心的冲动。

“之后就回了国,半路遇到了刺杀,是他救了我。”

“那你能说明他是好人吗?”贺飞“循循善诱”。

“不能...”

“那你知道她的身份吗?”

“不能...”李玹武心虚的低下头。

“或许他是奸细呢?”

“这不可能!”李玹武站了起来。

“你没有证据证明他是个好人,况且,如果她是奸细的话,这次派他去打探蒙陆的身份,不就是让他们两个人互相斗吗?如果是奸细的话迟早会露出马脚的。”贺飞觉得自己都快被说通了。

“将军,我会同意您的做法,但我仍然相信月儿是好人,不是奸细,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李玹武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正准备掀开帘子走的时候,贺飞叫住了他。

“五皇子,注意你的身份。”贺飞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李玹武却能知道他话里的含义。

“多谢提醒,将军,我先走了。”

“我闺女魅力就是大。”贺飞看了看李玹武的背影,偷偷笑了笑,虽然他不喜欢让女儿嫁入宫门,但看到一个皇子也能这样的毫无保留的相信一个“陌生人”,也是很过瘾的啊,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女儿,越来越漂亮了,所为爹爹的自己,真的很激动啊。

李玹武一个人回到帐篷里,原本缠着他的贺安月却不在帐篷里,肯定是去找蒙陆了。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会不会看上那个蒙陆。”李玹武躺在床上,想到了蒙陆的长相,也就是卷发,高挺的鼻子,和五官精致一点,没什么了。也没自己英俊,没自己帅气,没自己潇洒,没自己智慧。

李玹武想了想,猛地坐了起来,“可是她看不出来怎么办。”

第六十八章 吃醋二

贺安月跑出去的时候看到蒙陆正在离开这个军营,他住在另一个军营里面,和这里还比较远。

“等等。”贺安月大喊,看着他停了下来就立刻往他的方向跑。

“呼,你就是蒙陆吧?”贺安月跑到他的身边,抬头看着这个身高简直和李玹武不相上下的男人。

他不像是李旭武平常那样表现出来的具有很强的掠夺性,而是时刻将温柔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边。

“恩,是我,有什么事吗?”他温柔的问着贺安月,声音就像是现在这个季节里拂过的一阵清风。

“我...将军让我和你一去打探消息。”贺安月开门见山的说着。

“那...一起走吗?”蒙陆看着贺安月,向后退了一步,示意贺安月和他走在一起。

“恩。”贺安月点点头。

“我是蒙陆,想必将军也和你说过吧。”他故意放慢了脚步,让贺安月也能向平常一样的走路。

“恩...我是东方月。”贺安月抬起头看了看他。“你是阿维克族人吗?”

“恩。”蒙陆看着她,“难道看不出来吗?”他笑起来的时候,竟然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

“能。”贺安月也笑得很灿烂的看着他。

“可爱的小男孩,你像我一个弟弟。”

“啊?是吗?”贺安月懵懵的看着他。

“和我同父同母的弟弟。”蒙陆边走,边说着。

“你有很多兄弟姐妹吗?”

“恩,我的父亲有十一个夫人,我的母亲是他的第三个夫人。”

“我...”贺安月张大了嘴巴,停下来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夫人?”在贺安月的世界观里,一夫一妻,就是肯定正确无误的。

“很正常啊,这还是我们的祖先学习你们的制度的。”蒙陆笑笑。

“不正常...”贺安月严肃的看着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噗嗤-”蒙陆看着贺安月严肃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多大就要想这些啦?”

“我十八了。”贺安月努力的点了点脚尖,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一点。

“倒也快是时候。”蒙陆双手背在背后。

“那...你为什么三年前要来这里啊?”贺安月试探性的问了问。

看着蒙陆露出一副痛苦的表情,贺安月以为是不方便回答,就连忙摆摆手,“我不是质问你的,只是很好奇...你可以不说的。”

“不,不是不方便。”蒙陆叹了口气。

“其实,我刚来的时候,贺将军也问了我同样的问题。”贺安月看着他,两人走在静谧的营寨之间。

“之前说我的父亲有很多的夫人,所以他也有很多的儿子和女儿,当然,他的夫人也会时不时的更新,我的母亲是你们国家的人,被他看上之后就抢了过来,他对母亲有一段时间,很好,好到让我的母亲,忘了自己的祖国,忘了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对我母亲的宠爱也只有那短短的几个月。”蒙陆脸上渐渐没了微笑。

“没有父亲呵护的母亲生活在一群外族人的歧视中,然后生下了我,我就是母亲活下来的希望。”蒙陆低下头看着认真听自己讲话的贺安月,笑了笑,用手指轻轻在她的额头上弹了弹,“看路。”

“哦。”贺安月低下头,乖乖的看着路,“你快讲。”

“我七岁的时候,父亲的第七个夫人到了我们生活里,有一次她欺负母亲的时候,我就在母亲的身边,看着她泼了母亲一身凉水。”

“然后呢?”贺安月眨眨眼。

“你猜。”蒙陆笑了笑,第一次在军营见到像贺安月这样的“男孩子”,蒙陆很有兴趣。

“你打了她?”

“差不多,我同样给她泼了冷水。然后,就被父亲打个半死。”蒙陆无奈的笑笑露出了自己的胳膊,很明显的皮鞭的痕迹。

“直到现在,都在这里,有着印记。”

第六十九章 吃醋三

蒙陆看着贺安月吃惊的表情,将袖子放了下去。

“疼不疼啊。”贺安月抬起头,目光和他对视上,让他清楚的看到了她眼中的怜惜和关心,就像当年自己的弟弟看到这个伤疤一样。

“已经没有感觉了。”蒙陆带着贺安月走进了一个营寨。

“就是这里。”蒙陆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帐篷,“我就住在这里,要进来看看吗?”

“恩。”贺安月点点头。

“那你不是说你还有个弟弟吗?”

“对,也正是因为我的反抗,才有了他。”蒙陆无奈的笑笑,看着贺安月不解表情,解释道。

“母亲当时为了保全我,就闯过来趴在我的背上,替我承受了很多的鞭子,母亲扛不住就晕倒了。”蒙陆掀开帘子,邀请贺安月走了进去。

“父亲看到这时候的母亲,眼中...”蒙陆别扭的晃晃手,不知带怎么跟这个单纯的男孩说这个事。

“眼中有了一种野兽般的欲望,就在那天,当着我的面,他强势的占有了我的母亲,在我的母亲还在晕倒的时候。”蒙陆给贺安月倒了一杯水,手却不自觉的轻微颤抖。

贺安月抓住了他握着杯壁的冰凉的手,不知道他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能说出来这些话,才能再去回忆的。

“不要说了。”贺安月看出了他的痛苦,宽慰道。

蒙陆摇摇头,也坐了下来,只不过和贺安月离了一个人的距离,并没有太过的靠近,也没有很疏远的距离,反而是一种很令人舒服的关系。

“母亲坏了弟弟,十个月后生下了弟弟。他叫詹无忧,是母亲取的名字。”

“他一定很可爱吧?”贺安月看着蒙陆的面容,能想象到他的弟弟也一定十分的英俊。

蒙陆点点头,只有在提起弟弟的时候,他才会有一点点的开心,嘴角才会微微的向上仰起。

“弟弟十岁的时候,母亲偷偷跑出了我们的生活地,去给我们找吃的,可是再也没有回来。”蒙陆湛蓝的眼睛望向了贺安月,“听说,她冲撞了父亲,被下人们乱棍打死了。”

“啊。”贺安月小声的叫了出来。

“可是,我连母亲的尸体都没有找到,你知道阿维克族是游牧民族吧?”蒙陆点了点贺安月的额头,试图让他放松一点,不要这么紧绷。

“恩。”贺安月呆呆的看着蒙陆,一个不好的假设冲到了她的脑海中,“是不是...就随便...扔掉了?”

“恩,他们处理尸体的方法就是这样。”蒙陆点点头,苦涩的笑了笑。

“那...所以你就来了?”贺安月将自己面前的杯子递给了蒙陆。

“谢谢。”蒙陆微微颔首,接过来那个没有动过的杯子,却也没有喝水。

“这只是我想逃离那里的一个缘由,真正让我想要报复他们的是,我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们的心狠手辣,和父亲的残酷无情。”蒙陆掏出怀里一个木制的小人。

“这是我给我弟弟刻的小玩意,他一直很喜欢玩。”

贺安月没有说话,她突然意识到,蒙陆一直在怀念自己的弟弟,却没有告诉她,他的弟弟在哪里,只有两个原因,他弟弟被他的那些兄弟姐妹们害死了,或者,他弟弟被将军软禁了。

“恩,好可爱的小兔子哦。”贺安月笑着看着那个木雕。

“我的那些兄弟姐妹们也都不把我和弟弟当人来看,常常让我们跑腿,正好,让我熟悉了那里全部的地形。”蒙陆笑笑。

“恩。”贺安月乖乖的听着。

“后来有一次,他们集体出去玩,不知道为什么,却带上了我和我弟弟。”

“罪恶的开始,他们去猎捕老虎,却想出一个闹剧,就是让一个血淋淋的人去当诱饵。”蒙陆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好一阵的沉默之后,贺安月摸了摸蒙陆的微曲的头发,“我懂,不要再说了,我们都要向前看。”

蒙陆摇摇头,“你不懂,无忧没有死,我赶去的时候,他们都走了,带着一只被打死的老虎,去向父亲炫耀,把无忧丢在了那里,我去的时候,无忧还有一口气。”

“所以他?”贺安月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希望。

“我带着他来到了这里,他在三年前就被将军送到了你们国家一个安全的地方,疗伤。”蒙陆最后才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啊。”贺安月看着他,迫切的希望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一丝希望。

“恩。”蒙陆回望着他,“你的眼神很像我的弟弟。”

“那你就是我的哥哥了。”贺安月眯起眼睛,“哥哥。”

蒙陆摸了摸他的头发,“我会努力不让你受伤的,小东方。”

“恩。”贺安月用力的点点头,用头蹭了蹭蒙陆的掌心。

可是就是这样“兄友弟恭”的场景,在刚刚闯进来的李玹武眼中就是“狼狈为奸”,“不怀好意”,“存心勾引”和“小绵羊被大灰狼迷的神魂颠倒”。

“住手!”李玹武大喊一声,一个箭步跑了过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少将军。”蒙陆放下手,自然的行了个礼,刚才摸着贺安月头发的手,却不自觉的微微弯曲,那样的温暖,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感受过了。

“恩。”李玹武越看越觉得自己这个“情敌”对自己的威胁很大。他吃味的将贺安月拉到自己的身后。

“将军让我带他回去,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没有,小东方没有添麻烦,倒是我给小东方填了麻烦。”蒙陆看着李玹武这么呵护贺安月,就存心嬉闹一下他,故意很亲密的给贺安月使了个眼色。

“没有,哥哥没有添麻烦。”贺安月挣扎的从李玹武宽大的后背露出一个头,对蒙陆温柔的回笑。

李玹武看着两人甜甜蜜蜜的眼神交流,本来就已经吃醋到极限的他,立刻炸了毛。

“什么哥哥弟弟,你和我走。”顾不上维系自己的颜面,李玹武只想把这个小妖精带回帐篷里好好教训一下,让他在勾引野男人。

蒙陆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由得笑了笑,仿佛这才是真实的感受,第一次感到了除了母亲和弟弟的温暖,不夹杂一点点阴谋和利用。

第七十章 猎物

“你慢点啦。”贺安月皱着眉,李玹武很用力的拽着她的胳膊,他自顾自的大步向前走,丝毫没有顾及到后面贺安月的感受。

他突然停了下来,让身后的贺安月狠狠的撞在了他坚实的后背上。

“嘶--”贺安月用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额头。

“没事吧。”李玹武心疼的想要看看她的额头,却被她甩开。

“你为什么要这么粗鲁。”贺安月揉着自己泛红的额头,埋怨道。

“我...”李玹武看着丝毫都没有一点点被“捉奸”之后的羞愧的贺安月,突然心里又升上一股子的闷气。

“还不是因为你。”李玹武抬起贺安月的下巴,“为什么你要和别的男人那么近呢?让他摸你,还和他眉目传情。”李玹武眼里泛红,声音里有细微的委屈。

“你想什么呢,他在给我将他的故事,我只是在听故事。”贺安月嘟着嘴,斜着眼睛埋怨的看着他。

“那...那听故事”李玹武很慌乱的用手比划着,“用得着坐那么近吗?”

“没有很近,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座位呢。”

“什么,没有。”李玹武委屈的看着她,突然看到了一旁低着头不敢抬起来的侍卫,“我们回去说。”

他这次很小心的牵起贺安月的手,两人的手都不是很温暖,却在相互牵着的过程中,渐渐有了温度。

“你怎么了啊。”刚回到李玹武的帐篷里,贺安月就看着他一个人闷闷的坐在了床上,只好跟着他坐了下去,安慰他。

“你不喜欢我了。”李玹武低下头,学着贺安月嘟着嘴。

“没有。”贺安月偷偷的缝隙里看到了李玹武嘟着嘴的样子,和平时的他判若两人,反差之间有种深深的萌意。

“那你是不是看上了蒙陆。”李玹武委屈巴巴的抬起头,看着贺安月。

“啊?”贺安月很奇怪,他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没有啊。”

“真的?”李玹武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恩,我最喜欢你。”贺安月点点头。

“那你还喜欢谁?”李玹武拉着贺安月的衣袖,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爹爹,东方”贺安月刻意的忽略了君安的存在。

“东方是你哥哥?”李玹武听到他说的这些人里面都没有别的“野男人”,心情大好。

“恩。”算是吧。贺安月看着李玹武,同样没有说出来后半句,李玹武每次一撒娇,自己就拿他没有办法。

“那不许你喜欢蒙陆。”李玹武将贺安月抱在了怀里。

“恩。”贺安月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听着他的心跳,很是安心。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有亮,贺安月就收拾好东西跑到了蒙陆的帐篷里,当然,是在被李玹武“恶狠狠”的索吻好几下,逼着自己发誓不喜欢别人,是喜欢他之后才被放出来的。

“准备好了吗?”蒙陆温柔的看着匆匆跑来喘着粗气的贺安月。

“恩。”贺安月笑着看着蒙陆。

“那走吧。”蒙陆带着贺安月到了马厩里选了一匹上好的马才走出了营地。

“上来吧。”蒙陆率先坐上了马,伸出手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拉着他的手,借力骑了上去。

被李玹武带过之后,这是她第二次骑马,可是感觉却很不一样,在李玹武怀里的时候,贺安月可以放松的躺进他的怀里,可是现在,贺安月却不由自主的和蒙陆保持距离,或许真的是李玹武提醒多了,她都不敢靠近蒙陆了。而且,贺安月也清楚的感觉到了蒙陆的僵硬,似乎也不习惯自己离他太近。

贺安月微微的将身体向前寑,“需要多长时间啊。”

“我们抄小路过去,也需要五个时辰。”蒙陆轻笑,“这两军交战,怎么可能离得很近呢?”

“而且,阿维克族节节败退,已经快退回老巢了。”

“哦,那我们需要在那里待多久?”

“不久,将军让你陪我打探消息,可能就是让我陪你出来散散心吧,看你一个人在军营里太沉闷了。”蒙陆怎么不知道将军的用心?他怎么可能带着一个毫无武功的人去闯营地呢?估计也就是在周围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风声。

“今天是初五,我的兄弟们会去打猎,所以我们的目的地不是营地,而是他们打猎的地方。”蒙陆很有把握,会心一笑。

“啊...也对,我也忙不了你什么忙。”贺安月低着头,她相信蒙陆是一个真心投靠的人,所以也没有想要时时刻刻的盯着他。

“你能陪着我,就很好了。”蒙陆没有看贺安月,而是将眼光放在了很远的一个地点上。

“他们会在初五打猎,一是锻炼他们的技术,二是,要获取食物来源。”

“恩。”贺安月听着蒙陆的讲解。

“那这个地方在哪?”

“阿维克族的老巢是草原,没有庞大的猎物,所以他们应该会涉险去营地附近打猎,也就是那座山林。”蒙陆腾出一只手,指了指他刚才看的那个地方。

“也不是很远,似乎。”贺安月顺着他的指向。

“恩,不是很远。”蒙陆笑笑,“会打猎吗?”

“不会。”贺安月摇摇头,“那就看看他们是怎么打猎的。”

蒙陆没有再说话,一直专心的骑马。

三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快到了那座山,蒙陆将马拴在了一个隐蔽的地方,拍了拍贺安月的肩膀,“走吧。”

“这样...”贺安月指了指那匹马,“他们看见的话,就暴露了吧?”

“他们不敢跨出那座山的。”蒙陆拉起贺安月的手腕,“这是惯例。”低头朝她微笑,一副大哥哥的样子,走在贺安月的前面。

“哦。”贺安月低下头,真正的战场永远比兵法上提到的更复杂多变,人心难测。他渐渐意识到了,当初自己用纯粹的理论去看待兵法是多么荒谬的事情,自己在书本上再费心思,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

到了蒙陆设想的范围之内,他和贺安月蹲在了一处茂密的灌木丛里,静待“猎物”的到来。

第七十一章 消息泄露

贺安月和蒙陆藏在那个隐蔽的灌木丛里不一会儿,就听到了一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蒙陆微微向贺安月的方向靠近,两人的距离贴的很近,近到贺安月能感受到蒙陆的微热的呼吸在自己的耳边,让自己的耳朵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显然蒙陆爷发现了这一点,他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却已经来不及了,他们已经到了这里。

“大哥,今天我们可以多抓几只野鹿回去,小妹她竟然不相信咋们能抓到。”一个豪放的声音率先出现,贺安月正好能看到那里的场景,是个皮肤黝黑的男人,骑在马上,朝着前面那个男人说这话,但这个“大哥”却没有回头理他。

“那就凭你本事,我不会帮你。”贺安月的角度只能看到他的侧脸,却发现他的侧脸竟然像极了蒙陆,只不过没有蒙陆的温柔,反而多了一分强势。

“我看四哥就在说笑。”一个穿着阿维克族女子服饰的人骑着马和那个被他们称作是“大哥”的人,并成一排。

“七妹?你不是不方便吗?”

“四哥都能出来了,我为什么不能出来?爹爹总不见得偏袒四哥吧?”女子娇纵的抬起头,看都不看那个“四哥”一眼,明显的不把自己的这个“四哥”放在心上。

很显然,她的四哥也看出了,也没有说话,尴尬的笑了笑,注意力就被不远处的一只野鹿吸引了,“看我抓住它,今晚我们的晚餐就是这头鹿了。”那男人眼里闪过一丝势在必得,两腿夹紧,骑马离开了这个地方。

“大哥,他算什么身份啊,为什么爹爹要让他来?真扫兴。”那女子看了前面骑马的人一眼,声音不大不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和她并排的是阿维克族的下一任继承者,阿基诺。

“阿姝静,不要这么无礼,他是你四哥。”阿基诺看着自己的四弟远走,才对她说话。

“他?”阿姝静指了指跑远了的男人,“我才没有一个二等人生母的哥哥,我的哥哥只有你。”在阿维克族里,最重要的就是等级地位,所以从小娇生惯养的阿姝静自然也不会看上那种“哥哥”,如同当年她欺负蒙陆兄弟一样,傲慢无礼。

“阿姝静。”阿基诺终于转过了头,冷冷的看着自己的亲妹妹,“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妹妹。”

“哥哥。”阿姝静还想说什么却被阿基诺打断。“今天来这里是为了狩猎,不要浪费时间了,这一个月的口粮,全靠我们今天的收获了,如果收获不满,父亲该怪罪我了。”

“怕什么?”阿姝静轻笑一声,很是不屑,“哥哥不是掌握了敌方的消息了吗?他们的粮草短缺,那贺将军还生着病,不是轻而易举就能获胜吗?”

“闭嘴。”阿基诺环顾四周,确定周围没有人才继续说话,“我说过多少次,不要把你在爹爹那里听到的军事机密随便的说出来。”

“哦。”阿姝静乖乖的低下头,很是委屈,从小,爹爹,娘亲都惯着自己,只有哥哥,从来都是冷冰冰的说教,从来没有拥抱过自己,也没有夸奖过自己。

阿基诺看着自己的妹妹,还是没有开口,自己的妹妹看不清现实,母亲沉溺在争斗中也看不到现实,可自己不行。他抬起头,看着远方云雾缭绕的一座最高的山。

“阿姝静,你要记住,你是我们阿维克族最骄傲的公主,但同样,你不能没有分寸,对待每一个人,都要友善,不能因为身份地位就贬低他们,否则,久而久之,那些人会在你不注意的某个瞬间,反咬你一口。”

“哦。”阿姝静不会乖乖的听哥哥讲话,她看到了一旁的草丛里有只灰色皮毛的兔子,就笑着骑马去追赶它了。

阿基诺看着自己的妹妹,叹了口气,摇摇头。他们带的部下只有一部分,而且大多都善于捕猎,只有几个是为了保护他们而出来的下属。

“少族长,您这样对待公主,是不是有点太过了。”一个下属上前,为难的看着他。

“让她长长记性,最近局势很不稳定,我怕...”阿基诺低下头,不再说什么。

“也是...”下属叹了口气,“我看那女真的老族长似乎又想纳夫人了。”

“再说吧,今天就好好打猎。”阿基诺没说话,骑马走远了。

等到确定附近没人之后,蒙陆才远离了贺安月。

贺安月因为长时间的一个动作,腿已经麻木了,当她想要站起来的时候,双腿一软,直接栽倒在了后面的灌木丛里,锋利的树枝投过薄薄的衣服,划破了她的皮肤。

“嘶--”贺安月疼得一时间站不起来。

“怎么了。”蒙陆也刚缓过来,看到了倒在一旁的贺安月,连忙扶住她的后背,才看清楚她的情况。

“这灌木丛里有刺。”蒙陆皱着眉,“我得赶快帮你挑出来,要不然会进入你血脉中的。”

“我...”贺安月想要拒绝,她拼命的摇头。

“没有时间了,都是男人怕什么。”蒙陆看着贺安月后背已经被灌木划破了好几处,担心她的身体就想要强制的给她脱衣服。

“我不是...”贺安月叫停了蒙陆。

蒙陆呆呆的看着她,忘了手还放在贺安月的胸前。

贺安月看着蒙陆,一时很无奈,又只好忍着后背的剧痛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出来,“我是女子。”

说完,她低下了头,很是愧疚,“对不起,骗了你。”

蒙陆被吓的咽了口口水,“谁还知道?”

贺安月本来还想说李玹武,但似乎之前他说过不要告诉别人自己的女子,那似乎不能把他卷进来,于是她摇摇头。

“可是...”蒙陆为难的看着贺安月,“你得尽快的把后背的刺弄出来。”

“我自己来,伤口我应该能探到,不行再叫你”

蒙陆点点头,傻傻的蹲在原地,手还是没有挪开位置。

贺安月红着脸,“你转过去。”

蒙陆惊慌失措的放下手,站起来两步走到了不远处,不敢回头看贺安月,耳朵也是通红。

第七十二章 粮草

贺安月忍着痛拔掉了自己能够够得着的刺,然后很不好意思的开口,“蒙陆...我...”她不好意思再说话,虚弱的身体也没有能力支撑她说下去。

蒙陆转过身,低着头,“我来吧。”他蹲下来,仔细的看着贺安月光洁的后背上交错的伤口和一部分的刺,很是心疼和愧疚,“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没有。”贺安月摇摇头,忍受着蒙陆笨拙的给她把着嵌入伤口的刺条。

“好了。”蒙陆找了找周围的草木,拔起一些药草放在手里,捏碎之后将草汁淋在贺安月的后背,然后用指腹轻轻的涂抹开来。

“穿上衣服吧。”蒙陆没有再看贺安月,“回去之后,七天之内不要沐浴,不需要再擦拭其他的伤药就能康复的。”蒙陆转过身,没有再多想关于贺安月的事情。

“他们已经知道了粮草短缺,必定有所行动,我们要赶快赶回去报告给贺将军。”蒙陆听到贺安月努力加快穿衣服的声音,放缓了自己的语调,“你一个女子来军营做什么?”

“找我爹爹。”贺安月系好扣子,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找到了吗?”蒙陆扶住还虚弱的贺安月。

“恩。”贺安月笑笑,眯起眼睛看着蒙陆,“你会帮我保守秘密的吗?”

蒙陆低下了头,“我暂时不会说的。”

贺安月点点头,她也没期望蒙陆会替她保守秘密,但是他也最多和爹爹说,或者和李玹武说。

蒙陆看着贺安月努力走路的样子,停了下来背起了贺安月。“我背着你走吧,快一点。”

“恩。”贺安月点点头,悄悄附在他的耳边,轻轻说道“谢谢你,哥哥。”

蒙陆愣了愣,似乎三年了,都没有人叫自己哥哥。无忧,还好吗?

“将军,事情就是这样,军营内部出了奸细。”蒙陆单膝跪下,双手握拳。

贺飞皱着眉,点点头。“那个小军师呢。”

“我的失误,让他受伤了。”蒙陆惭愧的低下头。

“什么?”贺飞僵硬的语调显示了他的不安,“严重吗?”

“无生命大碍,静养几天即可。”蒙陆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就退下了。

贺飞闭着眼睛,知道粮草短缺,已经是内部的重要人士了,他不想去怀疑自己的心腹,但不得不承认,他需要重新考虑一下自己的“心腹”到底包括谁了。

“蒙陆...”贺飞轻轻念着他的名字,脑海中浮现了三年前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他的话值不值得相信呢?

另一边,李玹武着急的跑到贺安月的床边,看着她紧闭的双眼和惨白的面容,突然心头一慌。

他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摩挲着贺安月的脸庞。“怎么就一天的时间,你就成这个样子了呢?”他红着眼眶,拉起贺安月的手。

“我还没死呢。”贺安月被他的动作惊醒。正准备睁开眼睛埋怨他,却被他一把抱在怀里。

“你没事就好。”李玹武吻了吻贺安月的头发。“好害怕你出事。”

“没事的。”贺安月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我们军营里出了奸细,你知道吗?”

“不用你操心了,将军会处理的。”李玹武点点贺安月的额头。

“不是,我是说,很有可能,他们现在都没有行动,是因为他们的目的不是我们的军营。”贺安月拉下李玹武的手,很严肃的看着他。

“而是还在路上的那批军粮。”

两人异口同声。

贺安月点点头,“我们今天去观察他们打猎的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他们已经知道我们粮草短缺,还不趁机攻打我们。最可能的原因是,他们想要趁火打劫我们的军粮,然后再将我们围困在这里,慢慢收拾。”

李玹武皱着眉,看着贺安月,“那你先休息,我去找将军商量。”

贺安月点点头,“我的身体没有事的,如果将军问起来就说我明天去向他汇报事情。”

李玹武摸了摸她的下巴。“谁说你没事的,明明在这里瘦了的。”

“这次之后,我定会把你送回京城。”李玹武下定了决心,离开了帐篷里。

当天晚上,李玹武甚至都没时间再回来看看贺安月,因为鸽子没有到军营,说明接应粮草的部队没有按时到达下一个目的地,就像贺安月预测的那样,军粮出事了。

李玹武带领一批军队连夜出了营地赶往那个驿站。自然也无需贺飞担心了,内贼就在接应粮草的那对人里,领头的人就是内贼。

一个礼拜之后,贺安月的伤口都好得很彻底了,她都没有等到李玹武回来。

“为什么他还没有回来。”贺安月趴在自己爹爹的腿上,苦着脸。

“不用担心的,可能只是为了保险,换了一条大路走,所以耽搁了,两三天,最多两三天。”贺飞看着自己女儿每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就为了那个臭小子,很是心疼。

“乖女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贺飞看着贺安月,终于忍不住要拯救自己陷入迷途的女儿了。

“他是皇子。”贺安月点点手指。

“对,所以他不可能只爱你一个人,他会有很多的小妾,通房丫头,甚至只要他愿意,他能在自己的府邸封地去建个三宫六院。”贺飞看着一脸惊讶的贺安月。

“宝贝女儿,爹爹不希望你去走入那深宫里,成为一个只能靠男人宠幸活着的人,每天勾心斗角,而且,如果日后他不爱你了呢?”贺飞摸了摸贺安月的后背。

“你又能怎么办?”

贺安月咽了咽口水,看着自己的爹爹,“他说他不会的。”

“他可以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这些甜言蜜语但承诺有的时候代表不了什么。”

“他有一个未过门的夫人。京城第一美人,唐荷。”贺飞看着自己动摇了的女儿,继续加压。

“唐荷?”贺安月想到了那个把自己认成是小姑娘的姐姐,是她吗?

自己竟然喜欢上了她的...相公吗?

贺安月摇摇头,“他没有和我说。”她委屈的红着眼睛,哭着看着自己的爹爹,“他骗我,他没有和我说。”贺安月说完话就跑了出去。

“宝贝...”贺飞喊不住失控了的贺安月,叹了口气。长痛不如短痛。

第七十三章 重伤归营

贺安月哭着跑出了营寨,一个人朝着那天李玹武说的小溪流的那个方向走去。

她是喜欢李玹武的,不管是他的霸道还是幼稚,她都是喜欢的。

可是,自己喜欢的是另一个的夫君,而且,她不愿意成为爹爹口中的那种只能在深宫中争斗的人,她的兴趣是在军事斗争中,揣摩对方的想法,攻击别人的软肋。

贺安月坐在小溪边上,看着清澈的溪流慢慢流过,其中不乏一些小鱼儿游来游去的。

“等他回来就不理他。”贺安月一个人自言自语,伸出手来撩撩溪流,看着自己之间晶莹剔透的水珠,想到了和他待在小木屋里一起生活的那几天里。

“不要再想了。”贺安月摇摇头,用水拍拍自己的额头,尽量不要让自己去想李玹武。

“想什么?”蒙陆走到了贺安月的身边,坐了下去。“一个人坐在这里想什么?”

贺安月很惊讶,“你怎么回来这里?”

“无事出来散散步,就听到你的声音了。”蒙陆温柔的看着贺安月,其实他哪里是无事,他去向将军汇报情况,正好看到哭着从里面跑出来的贺安月,就一路跟着她来到了这里。

“我...”贺安月为难的看着他,不知道要不要和他说。

“不方便就不说了。”蒙陆轻轻的拂过贺安月的头发,将他的头发整理好。

“我...”贺安月为难的开了口,“我喜欢了一个有未过门夫人的人。”贺安月用乞求的眼神看着蒙陆。“但我不是故意的,我之前不知道...”

“恩。”蒙陆点点头,“所以你是在困扰要不要继续喜欢他吗?”

贺安月摇摇头,“我不要喜欢了,但是很难受。”她指指自己的胸口,“这里很闷。”

“为什么不要喜欢?”蒙陆很惊讶贺安月的行为,他本来还想劝说贺安月坚持下去,毕竟一夫多妻在他们国家是正常的现象。

“我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不想和他的小妾们争宠,不想因为喜欢,而改变我自己。”贺安月看着蒙陆,“你知道吗?不能因为喜欢他,就改变我的原则...”

“恩。”蒙陆点点头,将贺安月揽进自己的怀里。“难受的话就哭一哭,反正这里除了你和我,没有别人了。”

贺安月靠在蒙陆的肩上,安静的流着眼泪,“可是一想到不能喜欢他,就好难受。”贺安月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角,不让自己哭泣的声音太大。

“恩,还有我陪着你呢。”蒙陆轻轻替贺安月擦拭了眼角的眼泪。“不管你最后的决定是继续喜欢他,还是放弃,还有我支持你。”

这里是一番温馨的场景,可是不远处,全身是血的李玹武,眼里却闪过一丝狠戾,和无边无际的醋意。

“少将军,你要快点回去营地治疗...”后面的人催促着李玹武。

李玹武刚刚回来就扔下任务找贺安月,营地的人说他去了后面森林的方向,他就不要命的赶过来想给她个惊喜,然后好好的抱一抱她,来缓解这么多天没有见到她的相思之苦,结果她呢?正依靠在别的男人的怀里,甜甜蜜蜜,如胶似漆。

李玹武冷着脸,慢慢收回来视线,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回去吧。”

“回去吧。”李玹武刚走不久,蒙陆就拍拍贺安月的后背,“我看你都困了。”

贺安月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最近每天晚上都睡不着,一直担心李玹武的安危,实在有点乏力了。

“哥哥,我要不要喜欢了。”贺安月看着蒙陆,还是问了出口,她没有办法那么决绝的就做到不喜欢他。

“你喜欢他,和他有多少个夫人,小妾有关系吗?”蒙陆扶起贺安月,温柔的看着她。

贺安月摇摇头,因为哭过,而且又困,眼睛都红了。蒙陆心疼的摸了摸她的眼角。

“那你确定他也是喜欢你的吗?”

贺安月点点头,“他喜欢我。”这一点,贺安月很有自信,如同自己也坚定的喜欢他。

“那你觉得他喜欢那个夫人多,还是喜欢你多?”

“这...”贺安月哭丧着脸,“我不知道。”

蒙陆抬起她的头,“那就去问问,或者让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他是爱你的。”

“那如果他选择的是那个夫人呢?”

“那就喜欢别人吧。”蒙陆笑笑,“世间上又不止他一个人?”

贺安月没有说话,低下头,“可我还是喜欢他怎么办?”

“忘掉,就不会心痛了。”蒙陆拉起她的手,“不要不开心,如果你不开心的话,这样我也不会开心的。”

贺安月呆呆的点点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哈哈,回去吧,看你睁不开眼睛了。”蒙陆笑着拉着她的手。

贺安月刚拉开帐篷的帘子,就闻到一阵鲜血的味道。

床上躺着一个人!

贺安月心突然不规律的跳了一下。

她快速的走到床边,果不其然,李玹武回来了。

她连忙坐在床上,看着李玹武苍白的脸,和一旁装满了血水的脸盆,又心疼又无奈。

李玹武微微睁开眼,看到了焦急无措的贺安月。因为醋意大发,忍不住对她冷嘲热讽。

“你舍得回来了?”

“啊?”贺安月看着李玹武,不懂他的话。

“你和蒙陆甜甜蜜蜜,又怎么会考虑我的死活。”说完,李玹武还很有节奏的咳嗽着一副将死之人的状况。

“没有...”贺安月慌张的给他拍着胸口,“你伤到哪里了?”

“没有一处好地方,你满意了吧?”李玹武看着贺安月痛苦的样子,心里很是不舍,却总是说出这样伤害她的话。

“没有...”贺安月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大夫呢?”

李玹武轻哼一声,“替我包扎了伤口就走了。”

“那你没事了吧?”贺安月手指微微颤抖。

“我有什么事?或者你希望我有什么事?”李玹武看着贺安月。

“你...”贺安月又气又急,没想到自己这么多天的关心竟然换来这样的冷嘲热讽。

“我什么我?你是不是就盼着我死了,你好和他双宿双飞?”李玹武一面在心里抽打着自己,一面又忍不住伤害她。

“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贺安月大声的朝他喊着,喊完之后就跑出了帐篷里。

她不能去找爹爹,又该去找谁呢?

李玹武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李玹武黯然的说着话。“我只是希望你多关心我的...”

第七十四章 战争初始

贺安月一个人跑出去,却不知道要去哪里,因为李玹武的话,她也不想去找蒙陆了。

她在外面走来走去,看着夜色朦胧,才又回到了帐篷里。

她悄悄的走进去,却发现李玹武没有点蜡烛,似乎在床上睡着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跪在李玹武的身旁,不敢用手指摸他的脸,只能隔着空气一点一点勾勒他的俊美的样貌。

在此刻,贺安月想不到他的身份,或者是刚刚的不愉快,她能想到的就是她喜欢这个人。喜欢他能把自己的不为人知的一面给自己看,喜欢他的一切。

贺安月起身准备在他的额间印下一个吻,却在分毫之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轻笑一声,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这时,李玹武拉住了她的手腕。

“怎么不亲下去。”他睁开眼睛,看着贺安月。

或许是月色太过温柔,让贺安月觉得李玹武的话里竟然有丝丝的软弱和妥协。

“我...”贺安月揉了揉自己的衣角,没有说话。

李玹武看着她,“饿了吗?”

“没有。”贺安月摇摇头,“你呢?”

“我也不饿。”李玹武拉过贺安月,让她坐在床边,轻轻拉住她的手。

“不见你的这几天,你知道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李玹武吻了吻贺安月的指尖。

“我就告诉我自己,只要把事情都处理好了,我就能最快的赶回来见到你了。”李玹武深邃的眼神里仿佛有一整片的星空,吸引着贺安月。

“但是,我看到你和蒙陆在一起,就很心痛...”李玹武拉着贺安月的手到了自己的胸前,“这里,很痛。”

“可是我没有喜欢他。”贺安月同样看着李玹武,“我只是不知道要不要...”继续喜欢你。贺安月低下了头。

“要不要什么?”李玹武咬了咬贺安月的手指,示意她把话说完。

可是就在贺安月说话的同时,营地里灯火通明,嘈杂声,脚步声,兵器声交杂在一起。

“不好了,敌军夜袭营地。”李玹武的帐篷外面响起了下属焦急的声音。

李玹武拉紧了贺安月的手,坐了起来。“将军呢?”贺飞是一军之魂,如果他出了什么事,整个军心都会溃散的。

“将军让我来让您带着东方军师去他的帐篷里。”

“走吧。”李玹武匆匆披上了外衣,穿上鞋带着贺安月到了贺飞的帐篷里。

“将军。”李玹武的脸色苍白。

“辛苦你了。”他替大军从阿维克族的嘴里抢下他们快要到手的粮食,受了重伤,现在却又没有休息就要作战了。

“无事。”李玹武强行的坐直了身子。

“将军...”贺安月看着贺飞,“我想敌军偷袭的是我们存放粮食的营地。”

“恩。”贺飞点点头,“正是刚刚由玹武押运来的军粮。”

“所以...”贺安月扶住了李玹武。“我想,现在敌军的粮食也是匮乏的状态。”

“上次和蒙陆去监察的时候...”说到这里,贺安月隐晦的看了一眼李玹武,果然他的脸上带着不爽的表情,明显是吃醋了。

“怎么了?”贺飞也很不爽,自己明明知道这两个人在“暗送秋波”却没有办法阻止,还只能装不知道。

“我听到,他们的粮食大多是靠一个月一次的打猎获取的,但是,似乎今年山上没有那么多的猎物供他们食用了。”贺安月就站在李玹武的身后。

“所以,他们想要断了我们的粮食,收为己用,却被玹武打断。”贺飞点点头。

“所以,他们的也应该只是一次小报复,像过家家一样,因为他们也想要靠这些粮食也接济他们的生活。”

“否则,他们也只有两条路,第一,跑回老家,但明显他们不甘心,要不然就是奋起反抗,争取通过某些手段来获取我军的粮食。”

“将军,夜袭的敌军已大部分被抓捕。”外面响起了士兵的声音,“但,他们都自尽了,其余逃走了。”

“下去吧。”贺飞叫退了士兵。

“那你怎么看?”贺飞一脸慈祥的笑着,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不知道他们的手段是什么,但我想,既然地方粮食也不够用了的话,那我们就可以...”贺安月勾唇轻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逼在绝路里,看看他们狗急了会怎么跳墙。”

“另外,我想知道我们和敌军的饮水源应该是同一处吧?”

“恩。”贺飞点点头,知道了贺安月的意思。

“我会去派军医检测水质的。”

贺安月点点头,“最近他们也不敢搞什么大动作,这次夜袭也估计只是虚张声势。”

“不过,”贺安月皱眉,“我怕他们会有底牌。”

“所以...”贺飞看着贺安月。

“所以我想要深入他们军营内部。”

“不能。”李玹武和贺飞异口同声,都是一脸严肃的看着她。

搞得贺安月都严肃不下去了,她噗嗤一声笑了出去。

“绝对不能。”贺飞站了起来,“不能让你以身试险。”

李玹武拉紧贺安月的手。“我也不同意。”

“我只是去打探一下军情,而且我想要蒙陆和我一起去。”贺安月看着李玹武吃醋的样子,拍拍他的手,看着贺飞。

“不允许。”贺飞没有说话,“即使他有什么底牌,不行就打仗好了,又不是打不过区区一个族人。”

“难道将军想要用将士们的献血来赢得战争吗?”贺安月抬起头看着贺飞,“或许有更好的办法,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赢得胜利呢?”

贺飞回过头,看着如此坚决的贺安月,甩了甩衣袖。“我要听你具体的计划,再判断让不让你去。”

贺安月大喜。“那我明日就向您汇报。”

贺安月拉起李玹武,“我们回去吧,你的身体要紧。”

回到帐篷里,李玹武就一把抱紧了贺安月,“你又想和那个野男人在一起。”他咬住贺安月的脖子的一小块肉,慢慢的撕咬着。

“我只是希望你们好好养伤,不要再在战场上受伤了。”贺安月回过身,紧紧抱着他,“不想看到你受伤,只希望你平平安安的。”她小声的啜泣着。

李玹武没有办法,“不哭了,我好好的,没有很严重。”

贺安月红着鼻子,抬起头看他,“我不管。我会平安回来的,你不能阻止我。”

看着她坚定的表情,回想到在刚才她的说话,意气风发,带着一种特殊的迷人的感觉。李玹武无奈。“将军答应我就答应。”

第七十五章 军情

最后,贺安月不是被贺飞阻止的,也不是被李玹武阻止的,而是蒙陆。

听说了贺安月打算混进敌军里打探情报之后,蒙陆第一次在贺飞面前露出了生气的表情。

他皱着眉看着贺安月,仿佛是在教训自己不乖的弟弟一样。

“不可能,我不会带你去的。”蒙陆转过身,坚决的拒绝了他的请求。

“蒙陆...”贺飞想说什么。

“将军。”蒙陆转过来,看着他,我有些话要和小军师单独谈谈。

“去吧。”贺飞其实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保险,只希望蒙陆能劝制住她。

“哥哥...”贺安月气鼓鼓的撒开蒙陆牵着她手腕的手。

“为什么你要阻止我?”贺安月很生气。

“你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你是奸细的话,你面对的是什么责罚面前?”蒙陆严肃的抓着贺安月的手,第一次直勾勾的看着贺安月,眼里的担心让贺安月不由得想要躲避他炽热的感情。

“我...”贺安月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月,我会去找到你要的情报的,不要去冒险好吗?”蒙陆深邃的眼神看着贺安月。

“那你也很危险啊。”贺安月低下头,不敢看蒙陆。

“我不会有事的。”蒙陆放开了对贺安月的禁锢。“为了我的弟弟,我也不会有事的。”

贺安月抬起头来,看着蒙陆,是她的错觉吗?刚才蒙陆说“弟弟”的时候,故意下重了语气,似乎所指的并不仅仅是无忧。

“月,你就乖乖在军营里呆着,等我回来。”蒙陆无法控制自己不去考虑贺安月的安危,就像他刚才听到贺安月要去冒险一样,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生气的拒绝,一反他用心伪装出来的和善,他不得不承认,对于贺安月,他有了情感。就像昨天看着她哭一样,自己心里也会难受。

“那你保重。”贺安月还能说什么呢?蒙陆执意不带上自己,自己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混进去的,而且,蒙陆的眼神中,有她看不懂的情愫。

“我会的。”蒙陆看着贺安月,手轻轻抚上她的额前头发,“送你一个小物件。”

蒙陆从怀里掏出一块碧玉,“这是母亲最后留给我和弟弟的,我们一人一块。”

“不能。”贺安月摇摇头。

蒙陆没有听到她的反驳,执意将这块玉挂在了她的脖子上,“就当作一个信件,过不了几天,我就会平安回来,到时候你再还给我就好了。”

“听话。”蒙陆刮刮贺安月的鼻子。

“好了,我们回去吧。”蒙陆没有再说话,就一直走在她的身边。

刚回到营地里,贺安月摘下了那块玉小心的放到了怀里,她要好好保存,然后还给他。

可是贺安月刚拉开帐篷,还没等贺安月反应,就被李玹武一把抱住,李玹武在她的颈窝处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又和别的男人出去了?”李玹武吃醋的问道。

“我...”贺安月点点头,“和蒙陆出去了。”

果不其然,李玹武又换了个地方咬了一口。“你还说。”

“是你问我的。”贺安月很委屈。

“那你就骗我说没有嘛。”李玹武打横抱起贺安月轻轻放在了床上。

“你要干什么?”贺安月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李玹武制止。

“不要动,闭着眼睛。”李玹武吻了吻贺安月的眼帘。

贺安月乖乖的做了。

“睁开吧。”一块玉石出现在了贺安月的面前。

“这是什么?”贺安月看着那块玉石,在烛光的摇曳中,闪耀着七彩的光芒,很是好奇。

“平安石,专门为你求的。”李玹武指指下面一个小小的“月”字。

“我刻了好久才刻出来的。”李玹武一副快夸我的表情。

“什么时候求的啊?”贺安月笑咪咪的亲了亲李玹武的脸颊。

“就在运送粮食回来的路上,一个大师给我稍微治疗了伤口,然后放给我这块玉石,说能保佑我心爱之人一生平安的。”

“哼。”贺安月傲娇的嘟起嘴,“也不是为我求的,或许你的心爱之人不是我。”

“怎么不是你。”李玹武着急了,“你快说,我的心爱之人是谁。”李玹武摇摇贺安月的身体。

“不要,就不要。”贺安月嬉笑的和他打闹,却一不小心,将怀里的那个玉石掉了出来。

“这是什么?”李玹武捡起那块玉。

“这是蒙陆给的。”贺安月想要拿回来,却被李玹武制止。

“定情信物?”李玹武很委屈的看着那块玉,又看着贺安月手里拿着的自己送的玉石。

“不是,是他给我让我保管的。”贺安月嘟着嘴,“我和他不是情人,哪来的定情信物。”

“我不管。”李玹武醋意大发,“这个,和这个。”李玹武指着两块玉石,质问贺安月,“你只能选一个。”

“我...”贺安月很为难,“那肯定要你给的啊。”

李玹武还没笑的开心呢,贺安月就又说话了。

“但是这个是哥哥让我保管的。”贺安月很为难,皱着眉,不知道怎么办。

“哥哥?”李玹武惊讶的看着贺安月,“你都叫他哥哥了。”

“啊?”贺安月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不管,你选。”

“你的。”贺安月这次没有犹豫。

“哼,就知道你不喜欢他。”李玹武随手一扔,那块薄薄的玉石就碎在了地上。

“你...”贺安月看着他的动作,“你太过分了,这是别人的东西啊。”

“我不允许你的身上有任何人的物件。”李玹武一改之前的幼稚撒娇,狠狠的看着贺安月,眼中的夺取和占有很是明显。

“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李玹武说完就吻上了贺安月的嘴唇,没有给她机会反抗,甚至连一句话都不允许她说,他怕她反抗自己,怕她说,其实她在意蒙陆。

李玹武红着眼睛,不允许,除了他自己,她的眼中,心中不能再有别的人的存在。

李玹武侧视着那玉石的残骸,任何接近她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

当天晚上,蒙陆的帐篷离奇失火,但好在,蒙陆不在帐篷里,他一声不吭的就跑去敌营里探测情报了。

第七十六章 唯一

贺安月照顾李玹武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没有再提起蒙陆,因为每次贺安月不小心提起那块玉的时候,李玹武都是一副要活吃了她的表情,吓的贺安月只好乖乖听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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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和谈

“所以,他是想要卖了自己的一个女儿来求得自己心理上的安全?”贺安月皱着眉很不理解。

贺飞在一边的情绪明显更大,他一拍桌子,气愤填膺,“作为一个父亲,他也太没有人道了!女儿应该拿来疼的,怎么会有强行和亲的存在。”

但似乎,贺飞生气的好像不在和贺安月一个脑回路上,贺安月隐晦的对着贺飞露出了自己的大白牙,她能感受到爹爹对自己无限的爱和包容,仿佛爹爹所做的一切行动,除了为天下苍生,就是为了自己,对于这份亲情,她无以为报,只希望能好好的陪在爹爹的身边,弥补这八年来的未曾相见。

“少族长是阿基诺,是个很有生意头脑的人,但不喜打仗,对我国的文化很感兴趣。”凭借着多年来的接触,虽然是被瞧不起的存在,但蒙陆对于族里的情况还是了如指掌。

“所以,我们有机会和他和谈,让他们退回自己的老窝?”贺安月眼里闪着亮光。

“我们需要一个把柄。”蒙陆看着贺安月,眨眨眼睛,显然自己知道了这个把柄。

贺安月嘟着嘴,“你不许说。”她要自己想。

蒙陆宠溺的点点头,“那就让小军师好好想想,之前我们去探查的那次,其实有线索哦。”

贺安月仔细的回忆起那天的场景,结合蒙陆刚才的话,突然想通了什么。

“该不会和亲的那个人是阿姝静吧?”贺安月张大嘴巴,已经不需要蒙陆点头,她已经能确认这个答案了。

“没错,族长把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当做商品进行了交易。”蒙陆残酷的说出了事实。

“难怪,阿基诺那时候会对她说那样的话。”贺安月点点头。

“阿基诺一直想要劝说族长不要和亲,选择和我们国家和谈,因为阿基诺看清了女真的意图。”

“那结果呢?”贺安月渴盼的眼神看着蒙陆。

“他连面都见不上族长。”蒙陆笑笑,昏庸无道,酒池肉林,迟早是要被推翻掉的。

“我们可以和他合作,暗中阻止两族联姻,并且帮助阿维克族扫清女真的忌惮,条件是他们退回老家,和我们修订上时间的和平外交原则。”贺安月咬咬自己的指甲,这是比较和善的解决方案了,如果女真插入到了这件事中,恐怕伤亡更重,而且边疆百姓的生活也不得安宁。

“恩,接下来的事,我和蒙陆聊就行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贺飞听见了贺安月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知道她真的饿了,就赶快放行,希望她再多吃点,千万不能饿着自己的女儿。

贺安月朝他吐吐舌头,调皮的跑走了。

等到贺安月离开之后,贺飞看着恢复了平时态度的蒙陆,笑着看着他,“对我们小军师有了爱慕之意?”

“没有...”蒙陆低下头,无法抑制自己的耳根红透。

“我批准你,这次行动完成之后,你获得了自由,我给给你一笔足够你挥霍完这辈子的钱,你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留下来。”贺飞开出了诱人的条件。

蒙陆眼前一亮,“去那里都可以吗?”他自然想要和贺安月一起,只是之前困境于他失去了自由,现在将军这样说了,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追求呢?

“自然,你立了这么大的功,自然要好好犒劳犒劳你。”贺飞笑着看着蒙陆。

“那无忧呢?”蒙陆没有忘记自己的弟弟。

“飞鸽传信说,他半个月前康复完全之后就离开了那里,估摸着最近几日就该到军营了,到时候,你可以带着他一起走。”

民风开化的当今时代,人们也能接受“龙阳之好”,所以蒙陆自然没有想到贺飞早就知道了贺安月的真实性别。

“谢将军。”蒙陆喜出望外,单膝跪地,双手抱拳。

“先处理好这件事吧。”贺飞大笑。有了蒙陆,他就不相信李玹武和贺安月能走在一起。

回到帐篷里的贺安月很是高兴,手舞足蹈的接近李玹武。

“什么好事啊?”李玹武趁机一把抱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不费一兵一卒,和平外交政策。”贺安月高兴的朝他脸上就是一大口的亲亲,让李玹武都有点发懵。

第一是因为和平边疆的建立,第二是难得贺安月这么主动。

“真是我的福星。”李玹武也很是激动,抱着贺安月原地转了几个圈,才把她放在了地上。

听完贺安月的讲述,李玹武连连点头,很是兴奋,“那看来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能回京成亲了。”李玹武死死的抱着贺安月,一刻都不想和她分开。

“终于能娶你了,我好开心。”李玹武蹭蹭贺安月,他要早点和她成亲,怕夜长梦多。

“不嫁给你。”贺安月故意反着说话,朝他吐吐舌头。

“你不嫁给我还要嫁给谁?”李玹武吻上了贺安月的嘴唇,好久都没有放开她。

和谈的细节,由蒙陆带给了阿基诺,让他在某时某刻去一个地方接见贺飞。

果不其然,考虑到族人的安危和妹妹的幸福,阿基诺只身前往。

他本来还想讨价还价,但看着胸有成竹的贺飞和一旁温柔的看着他的蒙陆,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考虑到没有多少时间女真族怕是已经派人马在来的路上了,阿基诺点点头,温顺的同贺飞握手,签订了刚拟订成功的契约,并且一眼都没看契约的内容。

“你不看看吗?”在他下笔的时候,贺飞看着他。

“相信将军是信用之人。”阿基诺笑笑,率性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七十八章 无忧

后续的问题似乎不再是贺安月的能力范围里,于是她也乐的清闲,常常跑到营寨附近的小泉边玩。

“请问...”一个如清泉般的男声在贺安月的身后响起。

贺安月回过头,是一个陌生人,眉宇间是一种忧郁的气质,皮肤极白,就像是一个病人一样的病态的白皙。

“啊...”贺安月对他温柔的笑笑,“怎么啦?”

男子也带上丝丝的笑意,“请问我们的军营怎么走?”

贺安月很警惕的看着他,“你去军营干什么?”

“我找我哥哥。”男子眼中柔软,仿佛只有提到他哥哥的时候,他才是真正的开心,其他时候都是装出来的温柔,就像蒙陆一样。

蒙陆?贺安月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仔仔细细的看着男人的长相,蒙陆偏男子气概一点,棱角分明,但总是微笑给你容易接近的感觉,这个人的长相偏阴柔,但是同样带着蒙陆脸上那样公式的微笑。

贺安月指指他,“该不会你是无忧吧?”

男子一愣,继而点点头,“你认识我?”

贺安月笑着点点头,“哥哥常常提起你。”

“哥哥?”男子的眼中浮现出丝丝的不愉快。

“是蒙陆。”贺安月笑咪咪的看着他,“无忧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你哥哥有多想你。”

男子听到贺安月说哥哥想自己,才稍微放松的心情,露出释怀的微笑,“我也很想哥哥呢。”他叹了一口气,“和哥哥分开三年,都不知道哥哥瘦没瘦,过得怎么样。”

“那就快点去吧。”贺安月兴奋的拉起无忧的衣袖,“快来快来,我带你去找蒙陆。”

无忧点点头,可是心上却很别扭,为什么这个人要叫自己的哥哥为“哥哥”?难道这个名称不是自己专属的吗?而且,他看起来和自己哥哥很亲近,这一点,无忧很讨厌,非常讨厌,他不能容忍有比自己还要理解亲近自己哥哥的人的存在。

到了蒙陆的帐篷,贺安月拉开帐篷,露出自己的脸,左瞧瞧右看看,发现了坐在床上的蒙陆。

“哥哥!”贺安月亲切的叫着蒙陆,她已经好久没来找蒙陆了,自从李玹武限制了她的自由之后,这是第一次。

蒙陆很是激动,他连忙走到贺安月眼前,“怎么不进来?”

“我有一个惊喜要给你看。”贺安月故意神神秘秘的。

蒙陆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他其实想说,能陪在她身边,看见她就很好了。

可是没等他说话,贺安月的撩起来帐篷,她身后的男子抬起头,看着蒙陆。“哥哥,好久不见。”

仿佛是一个漫长的动作,蒙陆的心情从一个高峰跳跃到了另一个高峰,他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连忙抱住了自己的弟弟。

“无忧。”蒙陆开心的大笑,“终于等到你了。”

无忧同样抱紧自己的哥哥,珍惜这等了三年的人的怀抱。

贺安月看见两人的兄弟情深,就开心的笑着然后跑走了。

无忧走进帐篷里,看着自己的哥哥,手指不自觉的附上他的脸颊,“哥哥,你消瘦了。”

蒙陆不习惯的笑笑,“是啊。”

无忧故意捏捏蒙陆的脸,“哥哥怎么还是不习惯别人的触碰,连我都不可以吗?”

“没有。”蒙陆拉下无忧的手,带着他走到床边,仔细的看了看他。

“长大了,英俊了,不愧是我的好弟弟。”蒙陆笑着揉揉无忧的头发,很是开心,无忧来了,那么当月想走的时候,就能陪他走了。想到这里,蒙陆看了看自己的弟弟,问道,“无忧日后想要和我一起还是单独闯天下?”

无忧听到这话,立刻钻进蒙陆的怀里,“我自然要跟着哥哥,每时每刻,永远和哥哥一起。”

“傻孩子,你还要娶妻生子呢。”蒙陆笑笑。

无忧抬起头看着蒙陆,“那哥哥呢?哥哥也会娶妻生子吗?”

蒙陆陷入了自己的思考,不由得笑笑,“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会娶她的。”

无忧立刻锁紧了自己的胳膊,紧紧搂住蒙陆,“我不许,我不许哥哥有别的人。”

“那是你嫂子,不是别人。”

“你说过的,你说过只疼我一个人的,你当着娘亲的面发过誓,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的。”无忧放开手,看着蒙陆。

“这...不一样。”蒙陆仿佛知道了无忧的心结。

“哪有什么不一样的?”无忧看着自己的哥哥,“求求你,不要抛下我,哥哥。”他委屈的样子,让蒙陆不忍心再和他聊别人,只能安慰他。

“好好好,我不抛下你。”蒙陆给他顺着毛。

无忧拉起蒙陆的手一口咬了下去,咬到蒙陆的手都流血了。

“嘶...”蒙陆吃痛的看着无忧,“无忧你干什么?”

无忧笑笑,露出自己沾着血的牙齿,“哥哥,不要离开我,要不然,我不保证下次伤害的是你还是我。”

蒙陆看着他病态的样子,摇摇头。小时候,无忧很喜欢缠着他,他也很喜欢照顾无忧,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好不好,哥哥。”无忧渴望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九一遍遍的问着蒙陆。

蒙陆点点头,“好好好,都听你的,只要你平安一生就好了。”他想慢慢教育无忧,告诉他这种病态的感情是错误的。

无忧满足的一口亲在蒙陆的脸上,“最喜欢哥哥了。”

蒙陆笑笑,不知道这种喜欢,是对是错。

“饿了吧?一路上肯定没吃好,我给你亲自做点饭吧。”蒙陆摇摇头。

第七十九章 回京

时日不多的族长,似乎已经预感到自己的寿命了,于是更纵情在自己的享乐方面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阿基诺,自己天天陪着那哥女真族的女人,时不时的也装作关心族内的事件一样叫阿基诺来看看,但每次不到半个时辰就让他出去了。

阿基诺之前想要劝自己的父亲,但已经明白父亲越陷越深之后,阿基诺就对父亲失去了信心,反倒是开始收手夺取父亲的政权,但似乎不用自己操作,父亲把自己作死了。

死法很好笑,他死在了那个女人的床上,阿基诺冷冷的看着那个女真族的女人,“活埋了吧。”他甩袖离开的房间,看着自己妹妹的帐篷,她不拥嫁给自己厌恶之人,不用去服侍一个老头子,母亲不用去争宠了,似乎一切都很好,除了他们要再回到自己的原本的地盘,将占有的土地交给大夏国处理之外。

另一边的李玹武收到了自己的哥哥的传信,叫他处理完事情之后立刻回京,摄政王有了新的举动。

李玹武当即想贺飞请示回京,贺飞也爽快的答应了。

“将军,您不和我们一起回吗?”李玹武看着贺飞,自从贺安月“去世”之后,贺飞就没有回过京城,一直戍守边疆,是个不折不扣的忠臣,故而李玹武和李玹雨都十分信赖他。

“不了,在这里还有事情等着我处理。”贺飞拍拍李玹武的肩膀,“等你成亲那天我再回去,好好喝上几杯酒。”

李玹武听到,嘿嘿的笑了笑,“恩,我一定通知将军。”

贺飞摆摆手,“那就快启程吧。”

李玹武点点头,“将军,保重身体。”

“知道啦。”贺飞轻松的回过头,“小军师是要和你一起回京吗?”

“恩。”提起贺安月,李玹武九格外的温柔。

贺飞点点头,没有说话。

自己是叫不停自己女儿的,只有女儿自己感受到“争宠”,感受到嫁给皇室的无奈,才会下定决心离开他的。

李玹武回到帐篷里的时候贺安月不在,贺安月趁他不注意悄悄溜进了贺飞的帐篷了。

“爹爹。”贺安月泪眼婆娑的看着自己似乎苍老很多的爹爹,忍不住跑进他的怀里,哭了起来。

“不哭。”贺飞也舍不得自己的女儿,“如果有什么困难就写信告诉爹爹,特别是在李玹武身边受了委屈,千万不要忍着,懂吗?”贺飞亲了亲贺安月的额头,“我贺飞的女儿,生下来就要开心平安一辈子的,不能受别人的气,爹爹会一直为你撑腰的。”

贺安月哭着抬起头,红着鼻子,点点头,“爹爹,那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我会常常看你的。”

贺飞温柔的点着头,“女儿,只要你平安,爹爹就开心,就不生病,也没什么烦恼了。”他把贺安月抱进怀里,好一会儿才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快回去收拾吧。”

贺安月磨磨蹭蹭从贺飞的怀里出来,“爹爹,我走了。”贺安月依依不舍的朝着门口走去。

贺飞摆摆手,“去吧。”既冉女儿想要感受世间,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去阻止呢?

贺安月心情低落的回到了帐篷里。

李玹武看着她低落的样子,摸了摸她的头发,“怎么了?”

贺安月摇摇头,没有说话。

“和我一起回京难道不好吗?”

“没有,我要离开爹爹了。”贺安月红着眼睛。

“我还没见你爹爹呢。”李玹武笑着看着她,眼睛里尽是温柔。

“他不见你。”贺安月擦干了眼泪。

“为什么?”李玹武很疑惑。

“因为爹爹不希望我嫁进皇室。”贺安月抬起头看着他,“所以跟你回了京城,我就只有你了,你可不可以不要抛弃我?”

李玹武听到她说的话,近乎于乞求一样的语气,很是心疼,他一把把贺安月,抱在怀里,“傻瓜,我怎么会抛弃你呢?”他不停的亲吻着贺安月都额头,“我永远永远不会抛弃你的。”

贺安月点点头,静静的靠在他的怀里,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贺安月心里突然不确定了,她不确定李玹武会不会抛弃她,它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好的结果,但就如同她现在的想法一样,无论后果是什么,她都会和李玹武回京的,这就像是自己的宿命一样,即使再来一次,她还是会选择和李玹武一起。

,第二天一早,李玹武就带着贺安月和几个贴身的侍卫回京了,他们的动作很快,没有引起大家注意。也正是因此,在他们走后第二天,蒙陆才得知,贺安月随着李玹武一起回京了。

蒙陆连忙跑回帐篷里,叫醒了正在午睡的无忧。

“无忧,我们该走了。”蒙陆手上忙碌的收拾着细软。

“啊?”无忧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哥哥我们去哪?”

“京城。”蒙陆很坚定的说。

“为什么?”无忧揉揉眼睛,还没有搞清楚事情。

“那里生活安定吧。”蒙陆笑笑,其实据他的了解,大夏国的政治也岌岌可危,除了忠心耿耿的贺飞将军常年驻守边疆之外,朝堂的斗争,从未停歇,包括那个昏庸无道的开国皇帝和虎视眈眈着皇位的摄政王戴煜。

无忧看着自己焦急的哥哥,“你要去京城找谁?”

“没有谁。”蒙陆刻意隐瞒了贺安月的存在,“别乱想了,走吧。”

无忧虽然很疑惑,但还是顺从的点点头,收拾着东西,哥哥待在自己的身边就好了,这样他九没有办法给自己找个嫂子了。

“哥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对吗?”无忧颤抖着手,问着蒙陆。

蒙陆一边收拾,一边点点头,“是啊,我要一直照顾你的。”

无忧看着蒙陆的态度,不由得苦笑,是啊,也就是限定在和母亲的承诺上,照顾自己,哥哥不喜欢自己,不像自己喜欢哥哥一样喜欢自己。

无忧凑过去轻轻再蒙陆的脸庞印下一个吻,但那有什么问题?一直陪着哥哥就好了。

第八十章 冲突再起

一个月的日夜兼程的赶路,终于贺安月和李玹武在气候最热的那十几天之前,赶回了李玹武在京城的府邸。

并且,在路上的时候,李玹武就让贺安月穿回了女装,于是当李玹武抱着贺安月下轿的时候,一旁的管家就知道了,这个府的第二个女主人,已经来了。

“王爷。”一旁的管家笑着连忙走到李玹武的身边。

“这都三年没回来吧?”管家跟在李玹武的身后,搭着话。

“恩,是啊,三年了。”李玹武放下贺安月,看着自己都快要记不得的府邸,复杂的笑笑。

“走吧,这太阳怪晒的。”李玹武拉起贺安月,放慢脚步,故意让她能好好的熟悉一下自己未来要住的地方。

“这里怎么样?”李玹武一改对管家的冷淡,温柔的低下头,看着贺安月。

“恩,很漂亮。”贺安月一边四处看看,一边点评着。

“这屏风不错。”贺安月看见在前堂前面竖着的一个屏风,很惊讶,在阳光的照射下,竟然是翠绿的。贺安月拉着李玹武走到他的身边,摸了摸这屏风,“凉的?”贺安月很是惊讶,要知道这种大夏天的,自己能不出汗就很好了。

李玹武点点头,“这是一大块罕见的翠玉,天然的一整块,被发现之后就送到了宫里,父皇赏给我,我就拿它做屏风了,只可惜太大了,只好放在外面。”李玹武说的很轻松,似乎这是理所应当的,贺安月暗自吃惊,要知道,在九华谷里,她从没有见到东方喜好这些东西,更没有这么珍贵的物件。

“走吧,先回屋子里。”李玹武亲亲贺安月的眼睛,对着管家说,“老李,我的屋子都收拾好了吧?”

“早收拾好了,按照您吩咐的,都放好了。”管家笑笑,又看到贺安月,面露难色,“您也没说,这小姐的房间还没布置呢。”

“她和我住一起。”李玹武拉紧贺安月的手,“带你看看你以后的房间,都是我设计的。”

贺安月呆呆的点点头。

刚进那个房间,贺安月就不由得暗地里大吃一惊,这所有的布置,都和自己八年前在京城里的房间是一模一样的。

贺安月走到书架旁,没想到李玹武连书的摆放都照搬了过来。

“怎么样?”李玹武将贺安月控制在自己和书架之间,两人的距离很近,态度很是暧昧。

贺安月点点头,“很棒啊。”

李玹武笑着弯下腰,轻轻撕咬着贺安月的耳垂,“那你要怎么感谢我?”要知道这里面有些书,是绝版的,还要从皇宫里拿回来的珍品。

“谢谢你?”贺安月试探的转过头。

“不乖。”李玹武重重的在她的颈窝咬了一口,“要不要以身相许?”

他温热的气息在自己的颈窝,让贺安月颤抖,可是她还没说话,外面就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王爷,储君宣您即可进宫。”

李玹武恼火的放过了贺安月,估计是什么重大的事情,要不然三哥不会这么急着让自己进宫的。

李玹武临走前,不舍的摸摸贺安月的脸颊。“等我回来。”

贺安月乖巧的点点头,脸已经害羞的红透了。

进宫之后的李玹武,看着李玹雨,“哥哥。”

“你来了。”李玹雨回过头。

“你刚回来就让你进宫,辛苦你了。”

“无事。”李玹武想想在家等着自己的贺安月,突然很幸福,不由得温柔一笑。

可这一笑,却把李玹雨惊到了,他弟弟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温柔了。

李玹雨看着他甜蜜的样子,犹豫了一下,问道。“你有心上人了?”

“恩。”李玹武点点头,回想起和贺安月的点点滴滴,“我想这次回京,就赶快娶她。”

“是何身份?”

“爹爹是个士兵,其他还不知道。”

“武儿。”李玹雨突然严肃的看着他。

“你知道我这次叫你回京是为何事吗?”

“戴煜又有新动静了吧?”李玹武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

“这是其一,其二是,母后希望你尽快完婚。”李玹雨看着他。

“太好了,那就好好选个吉日,我马上迎娶她。”李玹武很是惊喜。

“你忘了?你要娶的人只有唐荷,其他人都不能娶,那叫纳妾,只能从后门进去的。”李玹雨狠心的点破这一事实。

李玹武像是一个泄了气的气球,坐在椅子上,苦笑一声。

“倘若我执意要娶她呢?”这是第一次,李玹武在重大问题上,和李玹雨有了分歧。

“我朝大部分势力被戴煜掌控,甚至最近,他的手伸到了经济命脉上,你可知道,如果不及时加强我们和唐家的关系,等待我们的是什么吗?”李玹雨皱着眉。

“呵。”李玹武苦笑一声将茶水一饮而尽,“难道我们皇室就要被他宰割?就要迫于无奈去娶一个我不心爱之人?”

“武儿,是你几年前对母后说,你心慕唐荷,至于政治联姻很常见。”李玹雨摸了摸他的肩膀。

“为何不是哥哥你娶她?”李玹武的眼睛泛红。

“不至于因为钱,而立一个普通人为后。”李玹雨站了起来,顺着窗子看到了御花园的景色,这只是借口罢了,他只是希望能等一个等不到的人,给自己留点期待罢了,他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奉命解决朝堂伤的内忧外患,已经让他无法控制的,去自私这么一回了。

李玹武站了起来,“我不同意,我一定要娶她。”说完,他就朝着门口走去。

可是没等他离开,李玹雨就叫住了他。

“武儿,母后已经下旨让唐荷搬去你的府邸里了,让你两多交流交流感情,你要顾及自己的身份行事,万万不可感情用事。”李玹雨闭着眼睛,没有回过身。

良久,李玹武冷冷一笑,“知道了,储君。”

李玹雨听到李玹武这样叫他,心里很是刺痛,第一次吧,叫自己储君,并非哥哥。

“去派人看看武儿说的那个女子是何人。”

“是。”

第八十一章 唐荷入府

贺安月躺在床上正迷迷糊糊之际,听见外面的有了些许的动静。

她慢吞吞的爬起来,走到窗子那里隔着窗户看着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一顶装饰的异常华丽的红色轿子,以及跟在后面的两个侍女,但是在这顶轿子周围,拥挤着很多王爷府的下人。

“是唐小姐。”有人认出了绣在侍女随身待着的香包上的“唐”字。

“唐小姐?”众人议论纷纷。

但是,就在这时轿子的帘子被人拉开了,一双柔荑轻轻撩起帘子,洁白无瑕的脸上带着温柔可人的笑容。

她走下轿子,视线穿过下人们,直直的看到了贺安月所在的那个窗户。

贺安月不知道为什么不敢和她对视,就连忙收回了视线,躲在一旁的帘子旁,好一会儿才敢探出头,悄悄的看着。

“我们是不是要去拜见王爷?”唐荷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骁勇善战的五王爷,李玹武是她心中的大英雄,她多么庆幸几年前的一次相遇,给了自己接近他,服侍他的机会,她轻轻拍着自己泛红,却更显娇媚的脸。

“小姐,王爷不在府上。”一旁的春雨低着头,回着话。

“那我们...”唐荷犯了难,要说这未过门就进了门的人,自己定是第一人,但她想到能见到他,就激动的管不了制度规范了,李玹武已经三年没有回过京城了,没想到他刚回来,自己就有幸见他,不对,唐荷用手帕遮住自己的脸,遮住自己激动的笑意,是同他一起生活i。

“唐小姐,皇后给您专门设计的房间,就在后花园的一旁,请您跟我来。”管家连忙从一侧走了出来,没想到这唐小姐,这么快就来了,他以为还需要几日呢。

“恩,走吧。”唐荷脸上带着无法抑制的微笑,在阳光下,自成一道风景,要比路过的所有的花朵都美艳。

“哟,这手帕上的花是那个绣女绣的,这绣工堪比皇家的御用绣女啊,巧夺天工。”管家知道这大小姐精通女工,就故意嘴上抹上蜜的夸着她。

“哪有什么秀女,管家说笑了,都是我自己无聊随意绣绣的。”想到这里,唐荷从怀里拿出一块她小心翼翼捧着的手帕,“这是我绣给王爷的,也希望有个时机给王爷。”唐荷红着脸,一副小女子的做派。

“这云中月,真美啊。”管家赞叹不已。两人边说,边走着,后面跟着两个侍女,不敢插嘴。

贺安月听到了他们的全部对话,心里突然很酸涩,这就是自己执意要跟到京城的结果吗?看着他的府里住着别的女人,还是一个由皇后亲自安排的女子?

贺安月红着眼睛,却努力不让自己掉下眼泪,唐荷姐姐和几年前没有太大的变化,都是那么美丽耀眼,自己这个笨蛋,只会些军法,还用不上,要怎么和唐荷姐姐比呢。

贺安月突然一愣,比?有什么可比的,自己且不提是个“已死”之人,什么都不会,没有什么特长,除了吃...

贺安月意外瞟到了自己曾经最爱的那一款云酥糕,却突然没胃口。

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走的吧?

就像爹爹说的,自己受不了这样的生活,只希望和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

贺安月呆呆的望着窗外,该什么时候走呢?或许,看着李玹武真的娶了别人,她才会死心吧。

“在想什么呢?”李玹武怕贺安月多想,故意赶路赶回来,刚进门却发现她呆在一边,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连忙上前,抱住了贺安月。

“没有,风景很美。”贺安月定睛看到了后花园的百花齐放,不禁笑笑。

可是她的表情太过于落寞,让李玹武心疼不已,唐荷已经到府了。

李玹武从后面抱着贺安月,“我不会娶她的。”他的誓言听着那么令人安心,可是和他相处这么久的贺安月,一下就能听出他话语中的没有底气。

贺安月回过神,投入了李玹武的怀抱,“没事啦。”贺安月看着一边,其实自己跟过来就是虐自己的吧,把自己的心榨的一丝丝的希望都没有,自己才会甘心回到九华谷。

“我...”李玹武不知道怎么开口。

“不要说了。”贺安月打断他,“要吃什么啊。”她眯起眼睛,笑得很开心,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毕竟李玹武没有任何行动,所以自己还是可以和他待一会儿的不是吗?

“饿了吗?”李玹武摸摸她消瘦的脸颊,很是不舍,“这一个月的赶路,都让你瘦了,回来就多吃点。”

“恩。”贺安月重重的点点头,像极了小时候的她,“那就快去给我催催厨房啊。”贺安月把他推向了房门,“什么时候饭煮好啦,什么时候你再端着饭回来。”

李玹武无奈的笑笑,用手指点点她的额头,“都不想和我待一会儿,就知道吃,小馋猫。”

贺安月朝他吐吐舌头,没有说话。

李玹武走了之后,贺安月从怀里拿出李玹武给自己的玉佩,似乎往日的景象,都无法让自己开心起来。

她悄悄将玉佩放到了枕头底下。

第八十二章 唐荷

唐荷来的第三天,除了贺安月所在的李玹武的房间没有踏过,其他所有的地方都走了个遍,每一个仆人侍女,她都见了个面,甚至能在这短短的三天时间内,记住每一个人的名字。

所以,不出意外,这样一个温柔贤惠大方懂礼节的“唐家大小姐”,自然而然,收获了全府上下的心,毕竟,该说不说,这唐荷,还是未来的夫人啊。

唐荷和一群府里的侍女们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面,一边绣着手帕,一边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抬起头看着那些侍女们中的一个领头人。

“这王爷府里倒是很清净啊。”唐荷看看她,很是隐晦的表露出自己的好奇心。

“啊,可不是,我们王爷没有一个通房丫头,都没带一个女人到府里。”说完,她顿顿,又尴尬的笑笑,“倒是前些日子里,王爷从边疆回来的时候,带进来个姑娘。”

“我怎么没见过?”唐荷收敛了自己的嫉妒,很是平静的问道,倒是像在和她们聊八卦一样,那些侍女们自然没有戒备。

“这王爷一直金屋藏娇。”其中一个侍女放下自己手里的活儿,捂住嘴笑笑。

“是啊,我都没见她出来过。”

“我见过,这王爷对着她,那温柔似水啊,有句话什么来着?化为绕指柔啊。”

“闭嘴。”领头的那个侍女看出了唐荷的不正常,想也是,一个正房夫人,刚到府里就听说了自己夫君带回来个小妖精,而且海宝贝的紧,自然很是生气。

唐荷看着那些侍女们露出怯弱的表情,尴尬的笑笑,她撩起头发,“”

第八十三章 皇后的威胁

“这手帕...”李玹武低头看着手帕的绣工,一针一线,根本不像是自己府里的绣女绣出来的,也难怪管家给自己递手帕的时候,还说了一句“这个手帕,可珍贵着呢。”

李玹武回头看面无表情的贺安月,已经知道或许她早就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我一会儿去找你。”李玹武对着唐荷甩甩衣袖。

唐荷很是兴奋,“是,王爷,我退下了。”王爷说了,一会儿就会来找自己的,唐荷捂着自己绯红的脸。

里面的女子很美丽动人,或者说,比自己更美,但就像是那些个绣女说的,自己才是这个府里主子,而且王爷日后必定不会只有自己一个女人,那么如果现在不接受,岂不是落个妒妇的名声?而且还离间了自己和王爷的关系。

唐荷就这么想着,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开始好好打扮起自己的容貌来了。

另一边,李玹武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贺安月。

“月...”李玹武想要开口,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贺安月听到那时李玹武说一会儿去找她的时候,心狠很的刺痛了下,然后就是长时间的四肢冰冷,仿佛被最亲近的人抛弃一样。

“我都知道了。”贺安月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她抬起头,微微笑了起来。

“我和你回来之前就知道了,在军营里,有人和我说了。”

“那...”李玹武想问,但不知道该问什么...那人是谁?有意义吗,他说的是对的,那该怎么办呢?是啊,李玹武啊,李玹武,你伤害了你最爱的女人,该怎么办呢?

“但,还是想跟着你。”贺安越忍不住眼眶发红,“但似乎...”她落下了眼泪,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手足无措的环顾四周,“但似乎,这是你和别人的家。”

李玹武抱住了哭泣的贺安月,一遍遍低声的说着“不会的,不会的...”

“你之前为什么要和我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呢?既然你做不到,为什么要承诺?”贺安月抱住李玹武,双手在他的后背捶打着。“你说啊。”她近乎崩溃的嚎啕大哭,似乎把这几天的痛苦和压抑都药宣泄出来。

“对不起...”李玹武默默承受着贺安月的捶打。

“除了你,我没有任何人,没有任何东西了。”贺安月放下手,靠着李玹武的怀里哭着。

“所以一直在我身边吧。”所有的语言在现在都是苍白的,李玹武做不到承诺,无论是哥哥的期望,还是自己身为一个皇子,都不能顺心如愿的活着,自己是少将军的时候,面对自己心爱的女子,可以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誓言,但回到了京城,自己只是个王爷,一个皇族面临威胁的王爷。

贺安月没有再说话,似乎这样的宣泄,让她很累了,渐渐,在李玹武温柔的抚摸中,她睡着了。

“王爷...”外面一个侍卫刚想报告点什么,就被李玹武一个眼神制止,乖乖的退了出去。

李玹武将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脱下鞋,擦了擦她泪痕斑斑的脸,离开了房间。

“什么事?”李玹武冷着脸。

“皇后让你进宫。”

“恩。”李玹武哼了一声。“看好我的房间,除了送饭,谁都不许进来。”

“是。”侍卫退了下去。

李玹武坐在轿子里,闭着眼睛,似乎螚预感到什么,比如,母后叫自己进宫的目的。

“到了,王爷。”轿夫拉开帘子,恭敬的请李玹武出来。

李玹武走进宫殿,看见自己的母亲吃着刚进贡的水果。

“母后。”

“好儿子,快来快来,让母后好好看看。”

李玹武上前,跪在地下,双手握拳,“母后,我有一事想求您”

“什么?第一次这么严肃的求我快起来。”

“我想娶一个平民为妻。”李玹武狠狠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我听你哥说了。”皇后的态度渐渐冷了下来。

“为了一个平民就抛弃整个皇族不顾吗?”

“我会按照承诺娶唐荷的,但我要给她一个名分,她将是我的平妻。”李玹武的最大底线,就是平妻。

“武儿,我倒想看看事哪个平民能让你这么神魂颠倒的。”皇后冷冷一笑。

李玹武猛地抬头,“母后,求您了,不要对她动手。”

“既然是武儿的心爱女子,我自然不会动手,只是,等你下个月完婚之后,再来我凤仪宫领人吧。”

调虎离山!李玹武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母后您使诈!”

皇后笑笑,“兵不厌诈,武儿这么聪明,应该不会不懂吧,哦,武儿租金要好好和小荷培养感情,如果不成,或者下个越没有完婚的话,我可不保证这个平民会触犯什么宫规。”

李玹武看着自己的母后,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然后低下头,笑笑,“知道了,我会按照您的想法行事,但如果下个月她瘦了,憔悴了,我可不保证,我以后会做出什么。”李玹武抬起头和皇后对视一笑,甩了一下衣袖。

“武儿长大了,母后也不希望约束着你,只要我们和唐家联姻,这小姑娘,就不会有什么事的,保证白白胖胖的交给你。”

“谢母后。”李玹武说完就离开了凤仪宫。

既然走到了这步,似乎一切都回不去了,但只要她还在就好,他要贺安月,但却迫于现实,不得不放弃贺安月。

第八十四章 囚禁

贺安月从一间幽暗无比的房间醒来,她从床上爬起来,揉揉自己的太阳穴。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让贺安月现在都有点懵。

李玹武走了没多久,王府里就突然闯进几个穿着宫里衣服的太监,说是皇后要见见自己,管家立刻指指自己所在的房间。

可是还没等自己有所反应,屋子上就窜下几个黑衣人,严严实实的将房门堵住了。

“听不懂啊,皇后要见见姑娘。”领头的太监已经有些年龄了,明显在宫里的地位很高,就连王府里的暗卫他都不屑一顾。

“除了王爷,谁都不允许进入。”黑衣人亮出剑,严格遵守王爷的命令。

“非要动手动脚的,咱家怕了你们了。”那太监甩甩衣袖,让出一个位置。

“皇后说不要闹出人命就好。”太监皱着眉,从他的身后闪出一个人的身影,一瞬间甩出了几枚银针,门口的几个暗卫竟然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倒下了。

“这储君身边的人就是武功高超。”太监顺势还捧了捧李玹雨。

“进去吧。”那人没有说话。抬脚就朝着贺安月所在的房间走了进去。

“就是你吧?”太监点点贺安月。

贺安月皱眉,刚想说什么,就被那个人一个手刀劈晕了。

“走吧。”那人打横抱起贺安月。

一行人到了皇宫门口,太监才停了下来。

“真是辛苦储君还把自己的心腹借给我们。”太监捂住自己的脸笑笑,“这皇后说啊,放在后宫里难免不妥,让我把这姑娘交给储君,全凭储君定夺。”

“恩。”那人点点头,闪身抱着贺安月就消失在皇宫里了。

“储君,人带回来了。”那人抱着贺安月到了李玹雨的书房里。

“恩,随便安排一间房,收拾好了就休息吧,你刚回来就让你处理事,辛苦了。”李玹雨在低着头不知道看些什么,都没有抬头看他们一眼。

“是。”那人退了下去。

李玹雨的桌子上放着一个人的画像,自然是贺安月男装的画像,李玹雨近乎痴迷的摸着画中的贺安月的脸庞,不禁喃喃道,“找了你这么久,为什么还是没有你的消息。”

贺安月真正清醒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屋子里黑漆漆的,贺安月摩挲着爬了起来,却不敢下地。

外面窸窸窣窣的好像有什么人在走动,但并没有点灯,贺安月悄悄下了地,拿起一个花瓶,站在了门旁。

吱呀一声,门开了。

“啊--”贺安月的声音划破了寂静,花瓶随着贺安月的用力撞在了那个男人的后脑勺,碎了一地然后就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嘶--”他捂着被贺安月用力砸到的后脑勺。

“啊,对不起...”贺安月也知道这是个人了,连连道歉。

那人却没有搭理她,径直走到了桌子边,点亮了桌子上面的蜡烛。

微弱的烛光照亮了幽暗的屋子。

贺安月沮丧的走到那人的面前,看着他手上的血迹,很是惭愧。

“对不起,对不起。”贺安月低着头,微弱的烛光无法让李玹雨看清她的样貌。

“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的,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是哪个司的侍女?”李玹雨愤怒的不是贺安月砸破了他的头,而是她闯进了这个地方。

贺安月也很苦恼,“我醒来就在这里了。”她头低的更深了。

“你就是...”李玹雨顿顿,不知道怎么称呼贺安月,李玹武也没有说她的名字。

“啊,可能吧。”贺安月也迷迷糊糊的,但应该找的是自己没错。

“他怎么把你带到这里来了...”李玹雨一个人揉着自己的头,嘟囔道,“该死,忘了他刚回来,对这里不熟悉。”

“我是不是不该到这里...”贺安月抬起头,看清了房间的布局,不由得大吃一惊,“...来啊。”她补充完自己的话。

这个地方,简直和李玹武的那个房间一模一样。

“你自然不能进来,这里的一切都是属于他...”李玹雨生气的抬起头,看着贺安月,却也愣了一跳。

“月儿?”李玹雨惊喜的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贺安月,“真的是你,我没做梦吧?”

“三皇子...”贺安月咽了咽口水。“你还记得我啊。”

“我一直在找你,只是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李玹雨将贺安月禁锢在自己的怀里,感受着每一刻她在自己怀里的温暖。

“三皇子,知道我是女子啊。”贺安月很是尴尬,但是推不开他,只好尴尬的聊着天。

“恩。”李玹雨闭着眼睛,“让我抱抱。”他喃喃道。

“哦。”贺安月乖乖的任由他抱着。

过了好久,李玹雨才把她放了出来。

“你就是武儿口中的那个女子啊。”

贺安月点点头,虽然不知道李玹武怎么形容自己的,单应该是自己没错了。

李玹雨继续问着,“你爱他吗?”

贺安月迟疑了一会儿,点点头。

“可是...”李玹雨摸了摸贺安月的头发。

“他下个月就要娶唐荷了。”李玹雨看着贺安月的眼神中突然的寂寞与痛苦。

过了好久,李玹雨才问她,“所以你还爱他吗?”

贺安月强忍住眼泪,“我要亲眼看着他举行仪式,才会死心。”她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李玹雨,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小奶狗乞求着最后的希望。

“好,我会等你,但这一个月,你都只能在我的宫里生活。”李玹雨擦了擦贺安月不自觉留下的眼泪,但却不想要告诉她,她被软禁了。

“那我能去看他成亲吗?”贺安月拉住李玹雨的手。“求求你。”

“好。”李玹雨点点头,继而有突然笑了出来。“你看看,为什么沉重呢?我的脑袋都疼了。”他捂着自己的后脑勺。

“啊,我倒忘了。”贺安月破涕而笑,“你还被我砸了。”她不好意思的笑着看着李玹雨。

“药箱在那里。”李玹雨指指一个大的架子。

贺安月熟练的走了过去,拉开其中一个匣子,找出来里面的药,连忙跑了过来,给李玹雨包扎着。

李玹雨却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是怎么能根据自己随便一指的大致方向,就能找到具体的药放置的位置呢?

第八十五章 出城

夏日的午后,往往让你厌烦,因为太阳升的正是日头,贺安月也一样,她迷迷糊糊的趴在床上睡着了,竟然没有意识到李玹雨的到来。

“月。”李玹雨温柔的坐在她的身边,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而后手指轻轻抚摸上了她因为睡姿而不小心露出来的光洁的肩膀。

“恩...”贺安月还在梦里,半梦半醒的回答着李玹雨得呼喊,却只是下意识的回应。

“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很无聊吧?”李玹雨心疼的摸了摸贺安月的脸颊,视线才看到了散落在一旁的书籍。

李玹雨拿起一本来,兵书,拿起另一本,还是兵书。

不由得摇摇头,笑了。

“竟然连爱好都和他一样。”李玹雨不自觉的摸着贺安月的头发。一个人喃喃道,“不会是老天看我等他太辛苦,才派你到我身边的吧?”

贺安月被李玹雨摸的有点烦,手不自觉的拍了拍李玹雨作乱的手,“别闹。”贺安月挠挠自己的肩膀,睡得很熟。

“好好好,我不闹。”李玹雨耐心得就像是哄小孩子一样的哄着贺安月。

“我们起来收拾收拾,去我宫外的山泉里玩吧,玩几天再回来,你一直这样睡在屋子里会中暑的。”李玹雨弯下腰,笑着看着贺安月得熟睡的脸庞,征求着贺安月的意见。

“恩...”贺安月不自觉的点点头,只希望这个“苍蝇”不要再打扰自己午休了。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李玹雨给贺安月整理了一下衣服,就离开去准备要走的东西了。

贺安月迷迷糊糊的醒来的时候,早就忘了自己在睡梦中到底承诺了什么,只是,她做了一个梦,一个碎片的梦,梦里是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贺安月揉揉太阳穴,卓然。

她和他成了亲,和他一起生活,还有另外一个陌生女人...

贺安月低哼一声,感觉到自己的头非常的痛,就没有再回忆了。

她揉揉眼睛,爬了起来。李玹雨允许她出房门,于是来这里快五天了,贺安月似乎在这种囚禁中找到了乐趣,没事看看书,或者去厨房找点好吃的,又或者去凉亭里看看荷花,或者给湖里的鱼儿们喂喂鱼食,除了没有李玹武,都很美好。

“月...”李玹雨看见她醒了过来连忙关上房门,走到了她的床边。

“我们明天就能动身前往山庄了。”李玹雨摸着她的头发,很是向往。

“什么山庄?”贺安月眨眨眼,看着他。

“之前我问你要不要去山庄避暑,你说可以啊。”李玹雨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啊?”贺安月揉揉眼睛,“我记不得了,有吗?”

“怕是你忘了,不过没关系,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我们明日动身,大概能在那里待上半个月的时间。”李玹雨微笑着。

“你不是储君吗?可以半个月离开皇宫吗?”贺安月很奇怪。

“无事,最近很太平。”李玹雨并不打算告诉贺安月真实的朝堂动态,他这次只会任性一次,就是退掉所有的事情,陪着她去外面散散心,不要让她再心心念念李玹武了。

“好吧。”贺安月点点头,自己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啊,毕竟自己是被“囚禁”在这里的,得听主人的话。

第二天一大早贺安月就被李玹雨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但是走到皇宫门口却发现,停在那里的只有一匹马。

贺安月疑惑的看向了李玹雨,李玹雨轻笑,“这里离山庄也不远,而且路上风景不错,希望能和你看看。”

贺安月点点头,摸了摸马儿的毛发,“这马好高大啊。”

“这是御用的汗血宝马,叫飞镖。”李玹雨站在贺安月的身后。

“哦...飞镖啊?”贺安月点点马儿的背。

“怎么,想给它起个别的名字吗?”李玹雨温柔的看着贺安月。

“不了。”似乎是想到什么,贺安月摇摇头,眼里充满了伤感。

“说说吧。”李玹雨一只手牵着贺安月,一只手牵着马儿,走出了重重宫门。

“阿紫,好不好听?”贺安月抬起头看着他。

李玹雨听到她的话,明显的愣住了。

“阿紫?很好听啊。”李玹雨意味深长的看着贺安月“为什么要叫它阿紫呢?”

“也没有什么...”贺安月边走边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衣服。“之前有个宠物就叫阿紫,可惜半路跑掉了。”

“哦...”李玹雨没有再问下去。

两人悠闲的散着步走出了宫门,谁都没有回头看看那城门上,一个穿着墨色锦服的男人。

李玹武看着这一幕,轻笑着,将自己手中的玉牌紧紧攥在手中,看着他们远去,直到视线之外...

第八十六章 过往

两人骑着马出了城,就一直朝着北方走去。李玹雨特意避开了大路,一路上两人倒是能欣赏一番美景。

“这里还有个湖,那就先来这里休息片刻吧。”李玹雨看着脸红扑扑的贺安月,估计她也吃不消这一上午的赶路了,就提议两人先在这里修整一会儿。

贺安月艰难的咽了咽口水,舌头伸出来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恩。”她点点头,看着这大湖泊,“有点渴了。”她回过头看着李玹雨。

“把手给我。”李玹雨下了马,就站在那里,眼睛里带着笑意,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没有多想,很自然的把手交给了李玹雨,然后借着他的力,被他扶在怀里,下了马。

“小心。”李玹雨看着下了马就蹦蹦跳跳的贺安月,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阿紫好乖啊,我下来的时候它就乖乖的站着不乱动啊。”贺安月惊奇的看了一眼李玹雨,笑着摸了摸马儿的脑袋。

那马仿佛能听懂贺安月说话似的,将头靠在贺安月的手里,乖巧的蹭了蹭。

“想牵着它吗?”李玹雨晃了晃手里的绳子。

“嗯嗯。”贺安月小心翼翼的牵过绳子,慢慢的拉着阿紫走着。

“好了,就在这里吧,让飞...阿紫吃点草。”李玹雨停下了脚步,将绳子从贺安月的手里拿出来,系到了一边的树上。

贺安月看着阿紫乖巧的吃着饭,心里也开心极了。她接过李玹雨给的水壶,喝了几口,就又还给了他,“你也喝点吧。”

李玹雨点点头,就着刚才贺安月喝水的位置,喝了下去。

之后,李玹雨扶着她坐到了一旁湖泊边的草地上,“看你上下马的动作很熟练。”

“恩,是...”贺安月停了下来,拢拢自己耳边的碎发,尴尬的笑笑,“是五皇子之前教的。”

贺安月无法自拔的看着这湖水,想到了之前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无聊的军营里,李玹武常常会牵一头小马来和她在夕阳下漫步,也会时不时的逗逗她带着她在小溪边上玩耍。

“你和武儿之前...经历了很多吧?”李玹雨知道不该问,但他想知道,在自己不在的那段时间里,他们经历了什么。

贺安月点点头,“他把我从青楼里救了出来...然后带着我回了军营。”

李玹雨点点头,自以为自己找不见贺安月,就是因为她不小心被人拐到青楼里面了。

“然后,路上碰到了追杀。”贺安月笑笑,低头捧了一手的清水。

“受伤了吗?”李玹雨关切的看着贺安月,虽然知道自己问得都是废话,但还是脱口而出。

“他为了保护我,受了伤,我们就在附近生活了一段时间,常常我总会觉得其实他对着外人那些的冷漠和无情都是假象,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才是有血有肉的,会撒娇吃醋的人。”贺安月望向了李玹雨,“你懂吗?”

李玹雨没有说话,点点头。其实,对于武儿的变化,是从一件事开始的,那就是当年贺安月的死。不过,现在他要搞清楚一件事,等这件事有了结果,或许就能...李玹雨笑笑,能干什么呢?她是不是贺安月,贺安月有没有死,就那么重要吗?

他看着贺安月,并排和她坐在那边,“其实,武儿小时候是个骄横跋扈的人,很单纯可爱。”

贺安月没有说话,小时候的李玹武,很霸道,一点都不可爱。

“但是,有一个人,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导致他收起了自己的小性子,开始接受身为一个皇子的一切任务...”包括娶一个他不爱的人。李玹雨没有说这句话,或许是出于私心,或许不想让贺安月再想到痛苦的现实了。

“恩,包括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吧。”贺安月装作风轻云淡的朝着李玹雨吐吐舌头。

“可能都怪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他,还非要执意的靠近他。”贺安月笑着摇摇头,努力不让自己泛红的眼眶被李玹雨看出来。

“不,你是一个很珍贵,独一无二的人。”李玹雨笑着摸摸她的头发。

对于我来说,江山与你,如同小草与美玉,有一天,如果非要我选一个,我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李玹雨并没有将这些话说出来,现在的贺安月不需要自己的这份感情,让她增添苦恼,现在主要陪着她,就好了。

贺安月摇摇头,眼中已经泛出了泪花,“没有。”她指指水里游来游去的鱼。“我和它们一样。”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只能改名换姓才能出来,否则,大概一辈子就要待在九华谷了吧。

九华谷,贺安月眼里一闪,她擦擦眼泪,仿佛找到了一个靠山,“等他成了亲,可不可以拜托你,派人把我送到九华谷?”

李玹雨一时语塞,且不说这个地方神秘莫测,除了九华谷的人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个地方,即使李玹雨查清了这个地方,他...也不舍得躺贺安月离开。

“等我回去了,我让东方给你钱好多好多钱,好不好?”贺安月乞求式的看着李玹雨。

“你是九华谷的人?”李玹雨很是惊奇,难道自己认错了?

“恩。”贺安月重重的点点头,“拜托了。”

“那你记得九华谷的位置吗?”

贺安月一时愣住了,对啊,一直都是安带自己出来的,自己何时记过九华谷的位置。

她顿时像个撒了气的气球,在一边沉默着,也不说话。

“为什没人要回去呢?”李玹雨循循善诱,争取能把她留下来。

“因为...除了爹爹,就只有东方对我最好了。”贺安月撇撇嘴。

“除了九华谷的人,没人知道九华谷的地理位置的。”李玹雨砍掉了她最后的退路,然后又给她希望。

“既然回不去,要不要留在这里。”李玹雨试探性的看着贺安月。

“留在这里?”贺安月指指自己脚下,“京城?”

李玹雨笑着点点头,“留在我的宫里。”

贺安月果断的摇摇头,“不用了,我去找我爹爹。”

第八十七章 深深宫门

两人在湖边聊了聊,就骑马离开了,快到黄昏的时候,他们才赶到了那个地方。

贺安月下了马,看到了隐藏在重重古木的深红色铜门,和上面的一片片黄色瓦片,贺安月回过头看着牵着马的李玹雨,“这个地方好安静。”

“恩,这里之前是父皇给母后修建的宫殿,目的就是为了当母后受不了天气炎热的时候,能在这里避避暑,这里是天然的避暑胜地。”李玹雨和贺安月并排走,温柔的笑着看着在黄昏下越显美丽的贺安月。

“为了给皇后娘娘避暑,就建了一个宫殿?”贺安月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指指这个看似“荒废”的宫殿,“可是这里看起来已经好几年没人来过了。”

“恩。”李玹雨点点头,“当年父皇刚打下天下,就动用全天下的财力为母后建了这样的宫殿,三年九修建完好。”

李玹雨边说,边上前,轻叩门,等着仆人们来开门。

“然后呢?”贺安月好奇的看着李玹雨。

“然后...”李玹雨笑笑,“父皇和母后恩爱的几年,这里也曾辉煌一时,但不过几年,父皇就开始陆陆续续的选秀女,这里就荒凉了下来。”

“储君,倘若你执政,你也会这样做吗?换句话,储君可想到过百姓吗?”贺安月看着李玹雨,眼神中有异常的坚定。“我一路走来,不仅仅看到了京城都繁华,还有边疆的荒凉,和一路上的民不聊生,难道您没有想到过这样劳民伤财的事会触及到皇族的...权威吗?”

李玹雨黯淡的眼神看着贺安月,“我自然不会像父皇一样,单动摇皇族权威的不是百姓,而是叛党作乱者...”李玹雨摸着贺安月的头发,“等我处理了摄政王,扫除朝堂中的乱臣贼子,自然会改变现在都一切。”

贺安月皱着眉,没有说话。她并不知道在这几年中,摄政王又有什么动静,但她不是很赞同李玹雨的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就如同水一样,真正将皇族捧高的是百姓,而李玹雨说的那些话,她也不懂,也不好表达自己的观点。

“不过,”贺安月笑笑,眯起眼睛弯成一道月牙儿,“我相信储君当上皇帝之后,一定是最好最好的皇帝。”

李玹雨看着她眼中单纯的信任,并不是其他人那样的阿谀奉承,而只是简单的,从心底里相信自己,有能力统领一个国家。

李玹雨第一次感到了开心,被人信任的愉悦,就像是一块糖一样,慢慢融化在他的心间,“那我就努力做到月儿心中的一代明君。”

话音刚落,门就被打开了,“储君到来,有失远迎...请入进。”一个门童样子的小男孩带着还未褪去稚嫩口音的声音低着头说道。

李玹雨牵起马儿,带着贺安月进入了其中。

“我也只是小时候来过一次,之后就未曾踏进过这里。”李玹雨感慨的看着这庭院里的一花一木。

“储君一定很辛苦吧?”贺安月看着李玹雨,“一个国家的责任九抗在皇上的肩上,前期一定需要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吧?”

李玹雨没有说话,眼底却多了几分动容,自己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关心过,“你累吗?”有的只是,“你的责任,你必须这么做”的强制,李玹雨没有朋友,甚至除了武儿,其他的兄弟姐妹,都不得信任,除了小时候那个单纯善良的贺安月。

“既然来了,就别想太多了,这里景色很美,好好欣赏一下才是正事。”李玹雨将缰绳递给门童。

“恩,但是,在欣赏美景之前,我可不可以...吃点饭?”贺安月讨好的看着李玹雨,眨眨眼,“好饿...”它嘟嘟嘴,指指自己的肚子。

“噗嗤--”李玹雨被她的动作逗笑了,“是我疏忽了,忘了你是个小馋嘴。”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走进了大堂。

另一边,李玹武温柔的看着自己身边的女子,“小荷,我们这几天也算是把京城里的大街小巷都逛遍了,你还有什么地方想去,我陪你。”他眼中好像有一谭平静的水,根本不似对待别人一样的冷漠铁血,却也只是一潭死水。

唐荷红着脸,自从那日李玹武从皇后那里回来,他九对自己格外的好,格外的温柔,几乎天天大部分的时间都会陪着自己,也会提前问好侍女自己喜欢的物件,买来送给自己,这种男人,即使是自己之前对他不动心,有人该又好感了,更何况自己本来就心慕她呢。

“怕是耽误王爷的事,小荷...没有什么地方想去了。”她红着脸,低着头,自然看不到李玹武深藏在眼底里的冷漠。

“那...明日带你去个好地方我们在那里散散心,多待几日,可好?”李玹武笑着摸了摸唐荷柔顺的头发。

“一切,都听王爷的。”唐荷鼓起勇气抬起头看着李玹武,正好撞进了他温柔的眼眸中。

“小荷,再过几日我们就是夫妻了,不需要这么害羞的。”他刮刮唐荷的鼻子。

“王爷...”唐荷绯红来脸,低下头,没有说话。

李玹武却想到了在军营都时候,贺安月和他的场景,自己说什么来着?一辈子只有她一个人,发誓从此以后,他李玹武拼命都会给她幸福,护她一生安康。

贺安月之前爷紧紧的拉着自己都衣服,啜泣的看着他,告诉她,来到了京城自己只有他一个人了,那么自己呢?刚刚入京,就要娶别的女人为妻,看着她被人掳走,却无法保护它,只是因为,要害她的是自己都母后和兄长。

那天他大醉之后,就想通了,她李玹武看起来风光无限,其实也是个傀儡,就连娶亲都要听母后的话,自己也只是个为了巩固权力的工具,那么既然如此,为何不顺了他们心意呢?

等到自己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之后,再换回自己心爱之人。

可是为什么,今天药让自己看到那个场景呢?

原来,哥哥也会喜欢一个人吗?

又为何偏偏是她?

第八十八章 李玹武的到来

贺安月吃过晚餐,就跟着一个可爱的侍女取泡了温泉,在夏日的夜晚,静谧的山间,贺安月一个人躺在温暖的山泉里,抬眼就是满天星辰,也是狠浪漫的一件事了。

如果,没有想到之前和李玹武一起曾经看星星的话,应该会更开心的吧?

贺安月躺在泉水里,用手轻轻捧起,然后撒出去,一个人笑着看着这一幕。

酒不醉人人自醉,即使没有酒,贺安月也像喝醉了一样,沉溺在这景色里了。

“轻罗小扇扑流萤...”贺安月拥手指点点自己的肩膀,正好看到了一旁花丛里飞出来的流萤,笑着擦了擦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眼泪。

“小姐...”一旁的侍女看着贺安月,忍不住出来宽慰,“不知道小姐经历了什么,才会让你如此难过。”

贺安月用水扑扑自己的脸,才转过身,笑着看着那个娇小的侍女,眼里藏着满天繁星,“对着这么美丽的风景,我怎么会难过呢?”

侍女抬起头,看着贺安月的眼睛,“小姐的眼睛告诉我,您很伤心,方才看到小姐的动作,也感觉到了小姐的伤心。”

贺安月仿佛被人拆穿了一样,心虚的摇摇头,转过身,抬头看着满天的星星,“我没有难过,没有伤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么美的风景,一生中能见几回啊。”贺安月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泪水聪她的眼角滑落,落入温泉里。

“可是小姐心却不在当前的景色里。”侍女挠挠头,“我的阿母告诉我,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学着朝前看,若是一味的沉溺于过去的苦难,就永远无法投入未来的怀抱中。”

贺安月猛都回过身,“我一直再朝前看。”她笑咪咪的看着侍女,“只是偶尔,时不时,会突然想起过去...”

“小姐,春希无法体会您的心情,但春希觉得,像小姐这么美的女子,眼里不能有悲伤,一定要微笑。”侍女不好意思的笑笑。

“春希?”贺安月睁大眼睛,“这...是谁给你起的名字...”

“我阿母...”春希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回答道,“阿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收养了我,阿母之前是将军府的仆人后来因为贺少爷不在了,阿母也离开了将军府,就来到了这里一个人落得清净。”春希笑笑。

“所以她现在...在这里?”贺安月颤抖着手,指指自己的脚下。

“恩,阿母住在最偏远的那个小宫殿里,平时不出来。”春希点点头,很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姐,“小姐认识我的阿母吗?”

贺安月激动的想要点头,却找不到花来骗眼前这个单纯的小女孩,“不...只是我也认识个人,叫春希罢了。”贺安月摇摇头。

“天下名字重复的很多吧。”侍女笑笑。

“说起来,这个最偏远的宫殿在哪?估摸着明日,我会去看看。”

“就在东南角那里。”

贺安月点点头,“困了,想回去休息了。”

“我给您找衣服...”侍女乖巧的将衣服放到贺安月的面前。

“春希你去休息吧,我一个人能找到休息的地方。”

“这...”春希犯难,储君要求自己好好照顾小姐的。

“真的,快去休息吧,要不然,我就不开心了。”贺安月嘟起嘴。

“那我下去了。”春希连忙爬起来小声退了出去。

贺安月穿好衣服,慢悠悠的站了起来,回到了房间里,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和李玹雨吃过早饭,贺安月打算一个人东南角看看春希的,但却被李玹雨拦下。“月儿想去抓小兔子玩吗?”

贺安月的眼睛一亮,“小兔子?”她猛的点点头,“想。”

“事不宜迟,我们快点上山,就能赶在今晚之前回来。”

“好啊。”贺安月兴奋的点点头,之前和蒙陆一起看着别人打猎,她也很想去山林里玩,只可惜军营后面的山林别说兔子了,或许连个松鼠都没有。

贺安月收拾好了一大堆的好吃的糕点,鼓鼓囊囊的装了一个小包袱,才招呼李玹雨一起走,“快啊,该出门啦。”

李玹雨宠溺的摇摇头,就没想她比自己还激动。

“快点啊。”贺安月拉起李玹雨的手,就拉着他传送门口走去。

这是第一次贺安月主动牵起了李玹雨的手,躺李玹雨有点不知所措,他好大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看着贺安月的手在自己的手里,突然傻笑出了声。

“怎么啦?”贺安月回头?

“没什么...我们快...”李玹雨抬头,看着附近的宫殿,愣了一秒才说出了刚才没说完的那句话“走...”

“小傻子,走错路了,我们那时候上山来到了这里,所以打猎自然不能走这条路啊,跟我走。”李玹雨笑笑,牵着贺安月的手,带着她往回走了一段路。

“哦...”贺安月撇撇嘴,没有说话了,很明显,她对于被叫“小傻子”,心里很是不开心。

“好了,我是小傻子,月儿是乖孩子好吧?都是我的错,没有看路。”李玹雨耐着性子,哄着贺安月,贺安月抬起头,朝他呲呲牙,“哼。”

她甩开李玹雨,一个人大步朝前走,故意将李玹雨落在了后面。

“错了,朝右拐。”看着贺安月朝他回头嘟嘟嘴,李玹雨笑笑,真是个别扭的小孩。

“又错了,应该左拐了。”李玹雨大步上前,拉住贺安月的手,“还是跟我走吧。”

贺安月看着被他牵起的手,心里突然又一股暖流流过。

傍晚时分,贺安月脸上脏兮兮的,怀里抱着一只小兔子,一蹦一跳的回了宫殿。

“今天开心吗?”走在后面的李玹雨温柔的问道。

“恩,超级开心。”贺安月揉揉怀里兔子的耳朵,“储君好厉害,我一直抓不到兔兔,你就能抓到。”

李玹雨笑笑,“明天还要去吗?”

贺安月回过身,倒着走,看着李玹雨,开心说着,“当然啦,一只兔兔回孤单的,我们再抓一只去...啊呀。”

贺安月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她揉揉自己的后背,回头看过去,却看到了站的笔直的,穿着一身墨色锦袍的李玹武。

贺安月呆呆的看着他,一时忘了说话。

“武儿,你也来了?”还是李玹雨先开口,他站在贺安月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弟弟。

李玹武却没有看李玹雨,一直盯着贺安月,“恩,我也来了。”

“王爷,该吃饭了...”唐荷收拾好了东西,却迟迟不见李玹武就出门看看,却看见站的诡异的三个人。

她走到李玹武身边给李玹雨行了礼,“参见储君...这位是?”唐荷微笑,不失礼节的询问着贺安月的身份。

“我的朋友。”李玹雨开了口,看到贺安月眼底的伤心,他离贺安月更近了一点。

“还叫什么储君啊,该改口叫三哥了。”李玹武大笑,将唐荷揽在怀里,两人看样子很是亲密。

“王爷...”唐荷很事害羞,躲在李玹武的怀里,关切的问道,“要不要一起吃饭?”

贺安月慌张的收回眼神,看着怀里的兔子,“兔兔可能饿了,我带它去吃饭了,你们吃吧。”她慌张的跑掉了,根本不顾后面李玹雨的惊呼,和李玹武一瞬间眼里的心疼。

因为,下一秒,她九因为走路不看路,一下碰到了墙,晕倒在地...

李玹雨连忙上前抱起她,焦急的看着唐荷“快叫太医。”

唐荷爷慌了连忙跑去找这里的管家去联系在这里的太医,似乎所有人都很慌乱,除了李玹武,还站在那里,紧紧攥着自己的拳头。

刚才看着贺安月慌不择路撞到墙的时候,他强忍着才能第一时间跑出去。他的胳膊上的青筋曝起,却一直站在那里。

第八十九章 “失忆”(一)

贺安月是半夜醒来的,她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自己的手不日一个温热的手包裹着。是谁呢?

她幽幽的睁开了眼睛,发现一旁是熟睡着的李玹雨。

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又看看外面都夜色,估摸着他照顾了自己一夜,没好好睡,贺安月就不敢动,一直直勾勾的看着李玹雨。

其实,他和李玹武有一样的地方,从某个角度看,李玹武对外一直是冷漠的样子,而他一直对人温和,温文尔雅,似乎不管外人怎样做,都不会生气。

一旁的李玹雨也睡得不踏实,他做了一个噩梦,梦到贺安月带着凤冠霞帔,从摘星楼上跳了下来。

高嵩的摘星楼,是天下第一高楼,自己在她身后高呼,她却只是回过头来看了自己一眼,然后毅然决然的纵身一跳,丝毫不顾自己身后疯了一样的呼喊。

自己想随着她去了,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他们喊自己“皇上”,却丝毫不顾,在自己面前自尽的那个,是自己唯一的,心爱之人。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心脏剧烈的跳动着,他的眼神失焦,茫然的看着前方。

贺安月看见他这个样子,用手动了动他的胳膊。“储君,储君?”

贺安月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他呆呆的看着贺安月,看着她莞尔一笑。“储君做噩梦啦?”

李玹雨点点头,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看着她,“他对你就那么重要?”

“我...”贺安月低着头。

“你一看见他就不顾自己的死活了?”李玹雨很是愤怒,“你知不知道你撞在墙上的那一刻,我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

贺安月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玹雨,“储君...”

“不要叫我储君。”李玹雨很是生气,“你就这么不爱惜你自己?”

“不...”贺安月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大家长”。

“他要成亲了,他要娶别的女人了,他不爱你,只是玩玩你。”李玹雨残酷的说出了这些话,“要不然,为什么,他看见你出事,毫无动静,现在还在搂着别的女人睡觉。”

贺安月的眼神不经意间黯淡了下去,却没有再说话。

“你怎么那么笨。”李玹雨气不过点点她的头。

“不是...储君...”贺安月想说什么。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爱他,无法自拔的爱他,即使知道他要娶别人,还是爱他,你能不能...”不要作践自己...李玹雨没有说后面的话。

“不,我想说的是,我饿了...”贺安月苦着脸,“而且,我和五皇子有关系吗?我们...”贺安月不解的眨眨眼,“曾经认识吗?”

李玹雨一愣,“你...你忘了?”

贺安月眨眨眼,“我一直以为刚才储军还在梦里...”

“我去找太医,顺便给你带点吃食。”李玹雨慌张的跑了出去,心里竟然有一丝丝的开心,是不是,这就意味着,自己是有机会的?

李玹雨跑出去之后,贺安月揉揉自己的肚子,眼里划过一丝落寞,却在嘴上嘟囔着,“储君是还在做梦吗?我都没见过什么五皇子...饿死我...”

刚说到这里,“碰”的一声,门被踢开了。李玹武红着眼眶走了进来。

“你...你是谁...”贺安月抱着自己,害怕的蜷缩在一起,死命的靠在最里面,看着李玹武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你不认识我?”李玹武勾着笑,“是谁从青楼救了你,是谁带你回军营,是谁和你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

贺安月颤抖着手,“大侠...我就是个平凡的小女子...求你不要杀我。”

“杀你?”李玹武苦笑一声,越发的靠近床边,“我连伤害你都做不到,怎么会杀你呢。”

李玹武微凉的手摸上了贺安月的脸颊,“月儿,别开玩笑了,说你爱我。”

“爱你...”贺安月低着头,李玹武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李玹武看着她颤抖的肩膀,以为她是装的失忆,正准备开心的搂着她,却看见贺安月哭着抬起了头。

“大侠,我爱你,爱你全家,求求你,不要杀我...我没钱没财没色。”贺安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看着李玹武,“求求你了,我还想活着。”

李玹武看着就像是陌生人一样的贺安月,“你...我是李玹武...月儿。”李玹武终于慌乱的手指微微颤抖。

“五皇子?”贺安月眨眨眼,放松了,也不哭了,她微微啜泣着,“我还以为是杀手...吓死我了。”贺安月擦擦眼泪。

“月儿,你不认识我?”李玹武指指自己。

“认识啊。”李玹武脸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却下一秒凝固在脸上。

“你是五皇子啊,听说五皇子不日成婚,恭喜恭喜。”贺安月笑笑。

李玹武突然一把抱起贺安月,“我错了,月儿,我们走吧,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回来了,离开京城,跑的越远越好。”

被李玹武抱着的贺安月,眼底划过一丝伤感,“五皇子...这...男女授受不亲...”她小心翼翼的推开李玹武。

“别玩了,你怎么会不认识我...”李玹武眼里带着浓浓的悲伤。

“五皇子...我们真的不要再死循环了,我们真的真的,之前不认识啊。”贺安月很崩溃,“好烦啊你。”

她甩甩头,似乎很讨厌和李玹武说话。可是贺安月的头上还有伤口,这样的动作,只会让她的伤口开裂,流血。

“你伤口流血了。”李玹武慌忙的去找药箱,却发现远处,太医已经和李玹雨一起提着灯笼过来了。

李玹武匆匆在贺安月的脸上印下一个吻,“我还会再来的。”就起身离开。

贺安月摸摸自己的刚才被亲的脸,眼里充满了伤感。

不一会儿,李玹雨就回来,带着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医。

老太医把了脉,换了药,就叫李玹雨过去了。

“这姑娘似乎之前也受过伤,脑后部,估计这次一撞,带着之前的伤发作了,出现一些记忆的紊乱,或者失忆,也不是没有可能。”

“谢谢太医了。”李玹雨强忍着内心的激动,送走了太医。

回过神,看见在桌子边上大快朵颐的贺安月。

“好吃吗?”李玹雨坐在一旁,笑着看着贺安月。

“嗯嗯。”虽然只是清粥小菜,但饿坏了的贺安月,感觉这就是人间至味。

“那就吃吧,慢点慢点。”李玹雨笑笑。

房顶上的李玹武听到太医的话,黯淡了眼眸,离开了那里。

第九十章 “失忆”(二)

第二天当贺安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正午了,她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穿好衣服洗漱完,神清气爽的就推开了房门,丝毫没有一个作为“病人”的觉悟。

“东方姑娘。”唐荷正好提着饭来到了她的屋子,看到了她眯起眼睛像是一头小猫一样看着外面的艳阳,不由得笑了。

“啊?”贺安月眨眨眼睛,“唐小姐...”她有点不可思议,来的人竟然是唐荷?

“恩,没想到我来的正是时候,饿了吧?”唐荷笑笑,摸了摸她的脸颊,“最近生着病,可要好好吃饭才行。而且,叫我姐姐就好了,别见外。”

贺安月乖巧的点点头,带着她进了屋子,“储君呢?”

“储君和王爷有事商量,早早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唐荷给贺安月收拾好了桌子,将饭菜一个一个的端了出来。

贺安月在她的背后,看着她的动作,眼神中多了几分坚定。唐姐姐从小就是这样一个温柔的人,自己怎么能因为私情而破坏姐姐未来的生活呢,所以,假装失忆,是对现在所有人最好的保护吧。

贺安月不懂世间的规矩,但还是想尽最大的力量,去不给别人添麻烦。

“想什么呢?快来吃饭吧。”唐荷看着她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由得轻笑着提醒她。

“哦...嘿嘿,有点迷糊。”贺安月朝着唐荷露出了大大的笑容。

“姐姐不吃吗?”贺安月看着这么丰盛的佳肴,咽了咽口水。

“我吃过了,这是给你做的,清淡为主,还有鸡汤。”说着唐荷给贺安月盛了一碗鸡汤,“常常,这是我做的。”

贺安月很是吃惊的端过来,细细品了一口,“好好喝啊。”贺安月吹吹就连住几口把汤都喝完了。

“王爷真有福气,娶了您这么温柔贤惠的人。”贺安月擦擦嘴,笑嘻嘻的看着唐荷。

唐荷红着脸低下头,“是我有福气,嫁给王爷...”她用手帕捂着嘴,轻咳嗽了几声。

“姐姐怎么了?”贺安月担心的看着唐荷。

“无事”唐荷放下手帕,“可能着凉了吧。”

贺安月想到了后面的温泉,“姐姐要不要和我去泡温泉啊?”

“好啊,等你吃过饭。”

贺安月听了这话,立卡加速自己吃饭的速度,不一会儿就吃饱了,她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太好吃了...这样吃下去迟早要胖啊。”

唐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胖点才好呢。”

“才没有。”贺安月嘟起嘴,“他们都嫌弃我胖。”

“不要听他们瞎说,走吧,一会儿有人来收拾。”唐荷牵着贺安月走出了房门。

两人说说笑笑,迎面九碰上了李玹雨和李玹武两兄弟。

“储君,王爷。”唐荷反应过来行了礼。

贺安月也随着她的动作随意做了。好像,她这是第一次行礼。

“病好点了吗?就往出跑。”李玹雨皱着眉头,看着贺安月。

“我...想和唐姐姐去泡温泉。”贺安月嘟着嘴。

“不许去,你好好待在屋子里。”李玹雨皱着眉,将这个不知病情严重的死小孩带回了屋子里。

一旁的唐荷看着这一幕,不禁感叹道“储君是真的很喜欢小东方啊。”

李玹武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徐没说什么,“想去泡温泉吗?”

“也不是很想。”唐荷笑笑看着李玹武,“王爷呢?”

“我还有事处理,下午可能顾不上陪你了。”

“王爷先忙自己的事情。”唐荷很体贴,“不要累着自己,王爷吃饭了吗?”

“还没。”李玹武摇摇头。

“要不...先去东方姑娘的房间?我做了很多饭菜,她没吃完...”唐荷指指一旁的宫殿。

“也好。”李玹武眯起眼睛,带着唐荷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看到贺安月被强制的放到了床上,李玹雨站在床边,对她进行着人身教育。“我说了多少次,你要爱惜你自己的身子。”

贺安月捂住耳朵,“不听不听,你就像我爹爹一样,略略略。”最后,贺安月还朝他做了一个鬼脸。

李玹武听到这话,走了上前,“你爹爹在哪?”

贺安月被他的问题问的蒙了,“爹爹一直在边疆的军营啊,我刚看完他的。”

李玹武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引导着她,“那是谁把你从边疆带回来的呢?”

贺安月嘟嘟嘴,“蒙陆啊。”

李玹武听到这个答案,强忍着才没冲上去。

后面的唐荷看着着诡异的一幕,“王爷曾经认识东方姑娘吗?”

“不认识。”李玹武回过头,对唐荷温柔的一笑,“你不是说你做了饭菜吗?我快饿死了。”语气里带着曾经只有对贺安月才有的撒娇。

贺安月听到这话,噗嗤一声小声的笑出来了,她来着李玹雨说着悄悄话,“原来王爷会撒娇,哈哈哈哈。”

李玹雨看着贺安月的样子,摸摸她的头发,“太医说你撞到脑子了记忆有些紊乱,你觉得呢?”

贺安月撇撇嘴,“我才没紊乱呢。”贺安月看着在桌子边“夫唱妇随”的李玹武,笑嘻嘻的坐在床上,就像是一个看热闹的外人一样看着别的夫妻。

李玹雨也不得不相信,或许贺安月真的...失忆了。或许,对于她来说,不记得和李玹武的一点一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不对,是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件好事。

一旁的李玹武看着床这边的动态,看着贺安月和李玹雨“有说有笑”的样子,心里很失落。

早上的时候,他和李玹雨出去,聊了很久,最后,双方都让步,如果贺安月没有失忆,李玹雨就允许他带着贺安月私奔,留下来京城的乱摊子,自己处理,如果贺安月的确失忆了,就要遵守承诺,娶唐荷,放下对贺安月的牵绊。

李玹武知道,他伤害了贺安月,同时,如果处理不当唐荷也会受到伤害。但,他做不到放下贺安月,就让自己用这最后的和她能见面的这几天,让她恢复记忆,他想带走贺安月,即使会伤害别人的话,他也不希望最后伤害的是贺安月。

但是,可惜...贺安月在其中,却是最不忍心伤害唐荷的一个人。

第九十一章 秘密(一)

贺安月因为头上的伤口,被李玹雨一直关在屋子里不让出去,每天除了李玹雨,最能见到的也就是春希和唐荷了。

终于有一天,贺安月的伤口已经好多了,她趁着李玹雨跑了出去,目标就是东南角的“春希”。

贺安月穿过重重的宫殿,终于走到了那个看起来很是荒凉的小房子,就是这里了。

贺安月颤抖着手,微微推开了禁闭的门。

“谁呀?”里面传来了清冷的女声,虽然已经八年没听了,但贺安月还是认出来这个熟悉的声音。

她红着眼眶将房门关紧,“春希....”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正看着挂在墙上的画发呆。

听见声音她连忙回过头看着贺安月好一会儿,才颤抖着声音,“是小少爷吗?”

贺安月忍不住流出了眼泪,“是我,贺安月。”她猛地跑到春希那里,和她紧紧相拥。

“好好好,”春希激动的擦擦眼泪,“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小姐。”

贺安月摸着春希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裳,“春希,为什么不在府里呆着...”

春希收回了手,看着贺安月,擦了擦贺安月的眼泪,“府里没有小少爷就冷清了许多,这府里也没有我要照顾的人了,就出来了。”

“可是你...”贺安月看着春希身上穿着的衣裳。“你在这里过的也不好啊。”贺安月摸摸春希的脸,“你看,都黑了,老了。”

“咳咳,哪有不老的人啊。”春希笑笑,“在这里一个人住倒也正好。”

贺安月摸着她的手,“我从没见过春希的手上有茧子...”她委屈的低着头,眼眶里含着泪水。

“哪有...”春希慌张的收回手,“小姐长大了,漂亮了。”她摸摸贺安月的头发。

贺安月摇摇头,“春希你在这里很苦吗?去找爹爹吧。”

春希看着贺安月,笑了出来,“将军在边疆忙,我怎么会去打扰他呢?更何况,我是自愿来这里的,这里就我一个人,与世隔绝的,落得清净。”

“别为我操心了。”看着贺安月不甘心的小表情,春希拉着她坐了下去,“小姐这几年怎么样?”

贺安月点点头,“我一直在九华谷,直到去年才出谷,半路弄丢了安,不过见到了爹爹。”贺安月一会儿伤心一会儿开心的表情丰富极了。

“将军还好吗?”

“恩,爹爹还是那么英俊帅气。”贺安月眯起眼睛,笑嘻嘻的回答春希的话。

“瞧我这个脑子...”春希拍拍自己脑门,“小姐额头都受伤了。”她熟练的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伤药就要替贺安月换药。

贺安月表面没有说什么,但是也阻止了她的动作,“我早上刚换的药。”她没有表现出异样的情感。

春希放心的点点头,“小姐怎么在这里?”

“我...”贺安月低下了头,“我喜欢上了五皇子,我是和他一起回来的,但...”贺安月没有再说话。

“但五皇子就要成亲了。”春希摸摸她的头,将她抱在怀里,“小姐,将军没有说过吗?不要对皇家的人动心。”

贺安月点点头,很是伤心,“我执意要来,没顾爹爹的话。”

“小姐啊,将军做的任何的举动都是为了你,你要好好听将军的话,才不能辜负他啊。”春希语重心长的告诫着贺安月。

贺安月躲在春希的怀里点点头,“我要亲眼看着他成亲,然后就离开这里,从此不踏入京城一步。”

春希长舒一口气,“小姐,你带着这个令牌去京城的第一青楼花涧坊找大老板,他会帮你的。”春希从怀里掏出一个玄色的令牌,“这是将军的势力,他们会把你带离京城的。”

贺安月接下令牌,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收回自己的感情,点点头,“春希...可是我放不下他。”

“小姐,离开这里,让时间愈合伤口,小姐值得更好的。”春希亲了亲贺安月的头顶。

贺安月没有说话,沉默了好久,她站了起来,“春希,我该回去了...”

春希看着贺安月,“回去吧,小姐,以后可能见不到我了,但我会一直给小姐祈福的。”

“我会来找你的。”贺安月抱紧了春希又松开,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里。

临走前,她小心翼翼的将令牌放好。

“等等。”春希拍拍贺安月的头,将她拉到了书桌旁,给贺安月看了自己刚才细细端详的那个画卷。

“这是?”只是一副很正常的山水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小姐,请您务必记住这副画的任何一处细节。”春希没有说原因,但贺安月暗地里觉得很重要,就仔细的趴在书桌上细细的盯着那幅画然后闭上了眼睛,将这副画在自己的脑海里勾勒了出来。

“好了。”贺安月冷静的睁开眼睛,看着春希,完全没有之前的那副可爱的样子。

“小姐,你记不记得,府里也有过这样一副画,就挂在你的房间?”春希慈祥的摸摸贺安月的头。

贺安月皱着眉,仔细思考了很久,她闭着眼睛,仔细的回忆着,小时候自己会盯着一个地方不动,自然也盯郭那幅画,她回忆良久,才睁开眼睛,点点头,“与这副,除了季节的差别,似乎并无差别,这更像是一个地方的春秋之别。”

“只有一个地方不一样...”春希摇摇头,但很是欣赏贺安月的指指画卷上的一处山峰,“府里的那副的运笔和这副除了山峰上的运笔有区别之外,其他都是一样的。”

贺安月看着春希,“藏着什么秘密?”

春希摸摸贺安月的头,似乎很是满意现在贺安月冷静无情的样子,“这图分四副,春夏秋冬,府里的是春,这里这副是秋,还有夏和冬,分别是摄政王戴煜和一个神秘人所有。”

“神秘人?”贺安月皱着眉。

“对,神秘人。”春希笑着看着贺安月,“小姐长大了,是时候知道一些事情了,这次小姐能找到我也算是一种机缘,我没有理由不告诉小姐,毕竟小姐是这个秘密的其中之一的参与者。”

第九十二章 秘密(二)

贺安月坐在凳子上看着春希将那卷画仔细的摆放好,才转过头来看着贺安月。

“府里的那副是春,这副是夏,自然,这副其实并不属于王爷。”春希笑笑,看着一脸严肃又认真的贺安月,起了兴趣,“那小姐猜猜这副...”春希指指书桌上的画像,“应当是谁保管着的?”

贺安月小声的念叨着,“爹爹,摄政王...”她皱着眉,这几年未曾关注朝堂之事,她一时竟然答不上来。

“不为难小姐了。”春希笑笑,“这副...是属于皇族的。”

“皇族?”贺安月更是不解,“那为何...”

春希打断了她的话,“小姐是想问,那为何在春希这里?”

贺安月点点头,用小猫一样清澈的眼神看着春希。

“因为这副画,就藏在这个宫里,只是阴差阳错,被春希找到了。”春希笑笑,但明显,眼神中有一丝的慌乱。

她在说谎。

贺安月点点头,让春希继续说。

“将军和曾经的摄政王帮助当今圣上登基,自然立了大功,而且在这其中,他们还发现了前朝皇帝的大国宝藏的藏宝图。”

贺安月站起来,仔细的抚摸着那副画,“所以...他们将藏宝图一分为四,以这样的方式掩藏藏宝图的存在?”

春希欣慰的点点头,“我就知道小姐聪明伶俐。”

“那为何是四个人?”贺安月直勾勾的看着春希,“春希先前说,只有两个人助当今皇上登基,为何不是一分为三?”

春希眼神中出现难以掩盖的慌乱,她低下头,装作收拾画的样子,“这...只有当今皇上才知道。”

贺安月冰冷的表情瞬间破裂,“恩,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是守护府里那副画的人?”

春希点点头,“但是,当初小姐走了之后,三皇子和五皇子都曾去过小姐的房间,并且,拿走了那幅画。”

贺安月皱着眉,“是谁?”

春希笑着,“也是孽缘,正是五皇子李玹武。”

贺安月揉揉太阳穴,“我该想到的。”那一模一样的装扮,那门口正当悬挂的不就是那副春景图吗?

“小姐,将军希望您...能拿到那幅画。”春希为难的开口。

贺安月愣住了,指指自己,“我?”

春希点点头,“如果小姐不方便,将军没有为难小姐,我们有其他的人可以取出画像。”只是要耗费些功夫。

“他们知不知道藏宝图的事?”贺安月看这春希,突然问出来这样的问题。

春希也被她的问题问的愣住了,“应该不曾知晓,否则,这夏景图也不会被这样草草的放在这里,没有皇子过来问津。”

贺安月放松了,点点头,她只是不希望李玹武认为自己是贪图财宝的人。

“我会取到的。”贺安月看着春希,“我该回去。”她抱了抱春希,“我相信春希,永远都相信。”贺安月笑笑,所以即使知道春希露出了很多破绽,撒了很多谎,但她还是选择相信春希。

春希眼里泛出了泪花,“有些事,还不是时候告诉小姐,请小姐见谅。”

贺安月点点头,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那里。

贺安走出房间却无法自拔的想着当时的场景,春希穿的破烂,手上很多茧子,但那些茧子不像是干农活练出来的,倒像是握剑习武的茧子,而且,如果不是知道那个神秘人的身份,春希怎么会知道分成了四副图呢?贺安月相信春希没有骗自己,但有些事如果说不清楚,就会让你有凭空的猜想。

刚刚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贺安月看着端坐在那里的李玹雨,从自己的思路中走出来。她笑嘻嘻的看着李玹雨,“储君...”

李玹雨看着她高兴的样子,勉强没有发火。“我都说了,不要出去,你怎么...”怎么这么不乖。李玹雨低下头,他找了半天没有找到贺安月,慌乱的他以为贺安月和李玹武...私奔了,果然,脑补多了伤心啊。

“我...我就是像出去玩玩,外面天气多好啊。”贺安月嘟起嘴,“而且,我的兔兔呢?”

李玹雨听到贺安月关心兔子都不关心自己,更是吃醋,随口就说道“吃了。”

贺安月看着李玹雨生气吃醋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储君,你怎么这么可爱。”

李玹雨皱眉,可爱?是形容自己的吗?难道不应该是温柔英俊?可爱是什么鬼,难道不是形容小孩子的吗?

贺安月跑到李玹雨的身边,“算算日子五皇子也该成亲了吧?”

李玹雨僵硬的点点头,就害怕提多了李玹武的名字,贺安月会想起来他。

“他们今晚就要回京了,我们也待不了几天了,三天之后也该回去参加他们的宴会了。”李玹雨边说,边看贺安月的表情,却只看见贺安月点点头,“那是不是到时候有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她眨眨眼睛,一脸的欣喜。

“恩。”李玹雨没有忘记之前答应贺安月要陪着她参加他的成亲的。

“那我能去吗?”贺安月指指自己。

“能...”李玹雨看着贺安月的表情,立刻改口,“能不能,要看你表现了。”

“哈?”贺安月没想到李玹雨也会翻脸“不认人”,耍赖皮啊这是。

“你好好养伤,不乱跑,我就让你去。”李玹雨看着贺安月。“从今天开始的未来三天之内,除了睡觉时间,你必须和我待在一起。”

贺安月挠挠头,看着李玹雨,“沐浴的时间呢?”

李玹雨“......”

贺安月“出恭的时间呢?”

李玹雨“.....”

贺安月“最近没换衣服,那我换衣服也要和你待在一起吗?”

李玹雨“......”

贺安月坏笑的看着李玹雨,“储君,这不合乎规矩吧?”

李玹雨看着贺安月,“什么时候学会耍心思了,钻我的空子。”

贺安月笑咪咪的坐在李玹雨的身边,“好了好了,我知道储君是为我的身体着想,那也要我开心啊,关在一个屋子里,就像是一个鸟被关在笼子里一样,我想要自由啊。”

李玹雨看着贺安月,“我...让你不自由吗?”

贺安月看着李玹雨一脸受伤的表情,连忙解释到,“不是。”

“那不就好了,你乖乖养伤,我还有事。”李玹雨阴了贺安月一招,开心的离开了房间。自由?我给你自由,但你就会离开我...李玹雨低沉的关上门,不知道该如何抉择。

第九十三章 说清

那天夜里,贺安月趁着李玹雨走了,悄悄溜出了房间,除了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见到过李玹武了。她只是想出来走走。

她一个人走到了后花园,坐在一片草地上看着平静的池塘发呆。

“在想什么?”后面传来磁性的男声。

“在想...”贺安月猛地回头,“五皇子。”她想站起身来,却被李玹武拍了拍肩膀,“一起坐坐吧。”

贺安月僵硬的点点头,不着痕迹的坐的离他远了些。

李玹武没有想到还能和她靠的这样近,所以贺安月的远离行动他也没有什么话可说。

“五皇子就要成亲啦。”贺安月打破了平静。

“恩。”李玹武侧过脸看着贺安月,很是期望,能在今天晚上,让她回复记忆。

“那真是恭喜了,唐荷姐姐做的饭特别好吃,人又温柔。”贺安月很是开心的朝李玹武笑着,仿佛是真的很开心,可是只有贺安月知道,自己内心的痛苦与煎熬。

李玹武看着贺安月,笑笑,他回过头看着平静的湖面。“讲个故事给你听吧。”

贺安月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似乎已经预感到了,这...是最后一次能这样和他一起待着了。

“一个男人偶然间救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就像是这湖面上倒映着的月亮一样美丽,男人爱上了女子。”

贺安月看着李玹武眼神中无尽的忧伤,似乎已经知道他要讲的故事是什么了。

“半路,女子救了男人一命,男人在那时就已经决定,此生非那个女子不娶。”说到这里,李玹武哽咽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贺安月看着李玹武,只是觉得今天似乎月色太过柔美,让李玹武看起来是这么脆弱。

“然后呢?”贺安月小心翼翼的收敛起自己的感情,装作很是无情的看着李玹武,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看着故事里的人痛苦,自己却毫不知觉。

“然后?”李玹武抬头看着星空,“然后男人吃醋了,他不喜欢女子和任何人在一起,只是简单的好人别人说一句话,他都受不了,都心如刀割...可是,男人的家里早就为他构思好了他的一生,包括他要娶的女人...”

贺安月握紧拳头,看着李玹武,“那...为什么那个男人还要去招惹那个女子呢?”

李玹武哑然,苦笑着拥衣袖遮住自己的眼睛,“是啊,为什么明明知道自己的命运还是要...招惹她呢?”

贺安月看着李玹武,“那结局呢?”

“女子失忆了...她忘了和男人的点点滴滴。”李玹武回头,同样看着贺安月,眼中带着温柔与期望。“但是,只要女子记起来他们的过往,男人就会带着她私奔,从此浪迹天涯,永远都不会再回家了。”

贺安月不敢看李玹武眼中的深情,也害怕自己的感情因为李玹武的引动,而崩溃而出。

她低头无奈的笑笑,“我猜最后的结局,应该是男人和女子相忘于江湖吧。”

“为什么?”李玹武着急的拉住了她的手,却被贺安月见外的甩开。

“男人应该不是不顾家庭的人,在女子和家庭的抉择中,他早已选择了后者,只是他对于女子的愧疚,才让他迟迟不肯放手。”贺安月呆呆的看着月亮,“其实女子忘了也好...”最怕忘不掉,还强装微笑。贺安月看着夜空中的月亮,笑笑。

“不是的...”李玹武看着贺安月“我没有...没有选择家庭...”他边说边低下了头。似乎也发现了自己的天平早就偏向了皇族。

“哈哈,五皇子真会开玩笑,说的是故事里的人,五皇子真有代入感。”贺安月笑笑,她明亮的眼睛看着李玹武,“其实,故事里的女子应该也不会怨恨男人,毕竟两人有缘无分,无话可说。”贺安月说完,又自顾自的笑笑,她摇摇头,“说来,如果我是那个女子...”

李玹武看着她,充满了莫名的期望。

“我是那个女子...”贺安月眼神清明看着李玹武,一字一句的说,“我也不会希望记起来的,就简单的忘掉一切,不是更轻松吗?”

李玹武仿佛用完了全部的力气,他低着头,“是啊,不如不记得。”他一个人无神的念叨着。

贺安月不愿意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装作轻松的站起身来,拍拍自己的衣服,“五皇子,我要回去了,你的大婚之日,我一定会去看的。”她笑嘻嘻的看着李玹武。

“不过,我可送不了什么名贵的礼物。”她吐吐舌头。

李玹武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单纯可爱,不由得也笑笑,“你来,就够了。”

贺安月正准备离开就被他叫住了。“等等,我能问问,你和储君是什么关系吗?”

贺安月一愣,“挚友吧...”她想起来,拍拍脑门,“说起来,之前男装的时候就遇到过储君,不过,或许也是最后几日待在京城了,等你大婚之后,我就该回家了。”她笑笑,挠挠自己的头发。

“回家?”李玹武看着她,“你不想留下来吗?”

贺安月摇摇头,“京城没有我的亲人,举目无亲的感觉不太好,我还是回家吧...”她低下头笑笑。

“对不起...”李玹武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产生了浓浓的愧疚,甚至超过了对她的爱,两种感情夹杂在一起,让李玹武不知所措。

“啊?”贺安月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五皇子说什么呢...”

“无事。”李玹武笑笑,“我曾经欠你一个人情,倘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来府里找我。”

贺安月眼睛一亮,“太好了,谢谢五皇子。”

她抬头看看月亮,嘟起嘴,“不早了,五皇子,那我们说好了,我就回去休息啦。”

李玹武笑笑,“我送你吧。”

贺安月没有拒绝,两人走在静谧的路上,李玹武看着贺安月一个人蹦蹦跳跳,不由得被她的开心带着也笑了起来。

“月儿,以后大婚...我也会去的。”

贺安月一愣,似乎已经知道了他放下了感情,心里复杂的,脸上却没有变化,“恩,好啊,不过,应该还早吧。”她抬起头看看星空,“我的那个人...”或许还未见过面,或许已经分开了。

第九十四章 温存

第二天一早,李玹武就带着唐荷离开了这里。

一行四人站在门口,李玹雨拍了拍李玹武的肩膀,“武儿...”他想要说什么却被李玹武打断。

“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会好好成亲,按照你的意思生活的。”他看着李玹雨,始终没能逃避作为王爷的身份,他由不得自己选择未来,如同李玹雨无法摆脱自己的命运,即使再不愿,也要同戴煜争权夺位,在朝堂上用尽心机。

李玹雨看着仿佛一夜之间通透了的李玹武,不由自主的苦笑一声,“武儿,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我只帮你这一次了。”李玹武的眼睛看向了远方,“成亲之后,我就不能留在京城了,我要去我的封地,三年一进京。”他看到一旁已经坐在轿子里等着他,却始终等不到,就掀开帘子笑着看着他的唐荷,不由得回了一个微笑。

“除了唐荷,我不会再纳妾了,我不想成为父皇那样的人。”李玹武回过眼神,却没有再看贺安月一眼,他害怕,他始终是如同贺安月所说的,已经选择了家人,而对于贺安月,除了爱,便是深深的愧疚。他爱不了唐荷,却能给她一生的陪伴,他无法按照对于贺安月的约定一样陪着她,却将一颗心落在了她的身上,一生都收不回来了。

李玹雨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放弃了,“也好,去了封地,就好好生活吧,远离这里的争斗,京城变化莫测,波诡云谲,不过幸好还有贺将军相助。”李玹雨点点头,算是默认了他的决定。

“好好照顾她。”

“我会的。”

临走之前,李玹武回过头来,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贺安月,“你想要的生活,他给不了你,他会一直祈祷上天,愿你安康幸福,愿你找到心之所属,愿你,忘却前尘往事,单纯如旧。”

“我会的。”贺安月笑着看着李玹武,他是自己生命中的一束光,,却不是自己生命的归宿,他教会了自己爱,却无法相爱一生,就像他祝福的一样,她会忘记前尘的痛苦,顺便,忘记他,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李玹武哈哈大笑,眼角去留下了眼泪,他走进轿子,始终没有回头看一样李玹雨和贺安月。

“王爷,怎么流泪了?”唐荷着急的拿出手怕给李玹武擦着眼泪。

李玹武躲了过去,用自己的食指擦了擦眼角的泪,“无事,风迷了眼睛,我们该回去了。”

唐荷点点头,没有说话。她不是傻,看得出李玹武隐藏在心中的情,不是自己,但...那有怎样?最后陪着王爷的是自己,这样就够了,今生有幸陪伴王爷,已经用了自己全部的运气,王爷的心里人,是不是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

唐荷笑着朝贺安月摆摆手,再见面时,怕是已成定局,无法改变了。

送走了李玹武,贺安月踮起脚尖拍拍李玹雨的肩膀,“储君,别看了,我们回去吧。”

“小馋嘴,饿了吗?”李玹雨轻笑,这早点都没吃,估摸着她也饿了。

贺安月嘟起嘴,“早就饿了。”迎着朝阳,贺安月对他露出了一个如同往常一样的笑,却让李玹雨心头一颤,这样的贺安月,仿佛重生了一样,带着她这个年龄独有的朝气,吸引着人的注意。

“走吧。”李玹雨走在后面,看着前面念念叨叨的贺安月,说着最近清粥小菜吃的她块恶心坏了,只是平常小事,却让李玹雨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感觉。

似乎,也知道了武儿为什么会喜欢上她了,眼神里没有算计,单纯的像一张白纸,想让人好好藏起来,不让别人看。

看着吃完早饭懒懒的在床边晒着太阳的贺安月,就像是一个得到满足的小兽,让人平白生出想要保护的冲动。

“月儿...”李玹雨痴痴的看着贺安月,在她的背后看着她圣洁的侧脸。

“啊?”贺安月回过头,带着温暖的阳光一并照射到了李玹雨的心中。

“想看看小兔子吗?”李玹雨慌乱的随便找到一个话题就说出了口。

“想啊。”贺安月笑咪咪的看着他,“储君刚才是走神了吗?真可爱。”

又是这个形容词,李玹雨带着疑惑的表情,他堂堂一个大男儿,丝毫没有一点点女气,为什么老是用这种词语来形容自己呢?殊不知反差,也是一种萌。

贺安月笑嘻嘻的看着李玹雨,“储君,剩下来的三天我们就要发呆了吗?”她笑着拉着李玹雨的手,“天气这么好,我们带着兔兔去逛逛。”

李玹雨看着被贺安月牵着的手,手里是贺安月白洁的手,很小,就在自己的手心里,想让人一直握着。

“兔兔可爱吗?”贺安月抱起那只兔兔,放在李玹雨的面前,可是李玹雨的眼神却穿过了兔子,直直的看到了正在笑着看兔子的贺安月,他点点头,“很美,很可爱。”

贺安月笑咪咪的将兔子抱在怀里,摸着兔子白白的毛,“我觉得也是。”

就这样,贺安月走在前面,李玹雨走在后面,两人不说一句话,却很是亲密。

“月儿...”李玹雨叫住了贺安月,“你真的要离开吗?”

贺安月看着在自己怀里挣扎的兔子,把它放了下来,让它自己跑到草丛里玩。才站起来,点点头,“是啊,要不然,还要去哪?”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李玹雨,眼神中带着一丝忧伤。

李玹雨大吃一惊,“难道你...你恢复记忆了?”

贺安月眼神清明,“我只记住了该记住的,忘却了该忘却的,储君。”

李玹雨想要开口,想要告诉她,如果她恢复了记忆,就可以和李玹武一起走,可是...他太自私了,他说不出来,他害怕贺安月的离开。

贺安月看着他想要开口却you忍住不说的样子,笑着拢拢自己的碎发,“我都知道,但毕竟,我们有缘无分,王爷的王妃注定是唐家大小姐,虽然我来到京城才知道...但为时不晚嘛。”她笑着看着李玹雨,笑容中带着不得不放手的忧伤与坚决。

“原来你都知道...”李玹雨低下头。

“我知道或者不知道,不影响结局的。”贺安月看着在草地里玩耍的兔子,“就像这只兔子,我要的从来不是笼子里的生活,而是自由,和一个人的真心。”贺安月温柔的看着李玹雨。

“储君,我能感受到你对我的好,但...”贺安月笑着看着他,“我只想要过简单的生活,深深宫门,不适合我。”她低下头,突然笑笑,“我是不是太自恋了?”

李玹雨慌乱的解释,“我的确...爱慕你,但你相信我,我能给你你要的生活...”

贺安月却没有把他的话当真,他是注定要成为皇上的人,而自己注定是要远离皇宫的人。

她没有说话,看着李玹雨“,储君,未来的事,我们未来再说...”

“好。”李玹雨坚定的看着她,没有放弃。

第九十五章 十里红妆

在这三天里,李玹雨常常看着贺安月发呆,看着她时而因为看话本而大笑,时而出神的逗弄小兔子,直到被小兔子咬了一口,才回过神了,装作凶的样子拍拍小兔子的屁股。

或许是因为天气炎热的原因,让李玹雨觉得贺安月带着一种慵懒的娇媚,仿佛她所有的动作都有一种勾人心魄的感觉。不管勾不勾引别人,反正李玹雨的心,是彻底沦陷了。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在一处寂静的山林里,平凡的活着。”那天夜里,李玹雨看着月光下的贺安月,问出了自己想要的问题。

“当然喜欢了。”在月光的映衬下,贺安月的脸庞带着朦胧的月色,披着神秘的美。

“我也喜欢极了。”李玹雨笑笑,抬头看着月亮。

“储君可以常来啊,反正这里不是您的宫殿吗?”说完,贺安月一愣,大笑起来,“我错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天下,都是您的。”

“可是从未有人问过我,愿不愿意当这天下的王啊。”李玹雨叹了一口气,“父皇刚刚打下的天下,却被摄政王虎视眈眈的盯着,企图谋权篡位,即使我不愿在宫中争斗,却也不得不和他耍手段,费心思。”

“储君,您是未来的王。”贺安月看着李玹雨,一身白衣在月光之下,飘飘如仙。

李玹雨没有再说话,他知道贺安月在提醒他,说话的分寸,和自己的身份。

“月儿,明日回去,修整一晚上,就是武儿的大婚了。”

“恩,我知道。”冷清的开口,似乎已经没有了感情。

“是我自私...才让你和他...分开的。”李玹雨颤抖着手,握紧了拳头。

“无关储君的事,我们有缘无分就就不必再往事了,向前看吧。”贺安月伸出手,像是要抓住天上的月亮一样。

“对不起...”李玹雨张嘴,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说了和储君无关的。”贺安月笑了一声,打破了现在的严肃的场景,“储君,你知道他是一个重责任的人,他无论怎样都会选择家人,选择作为一个王爷应该尽的义务。”

李玹雨还想说什么,却被贺安月打断,“好啦,储君,我真的困了,回去吧,明天一早还要骑马回去呢。”贺安月伸个懒腰,眼角露出了些许的眼泪,“夜深了,储君快去休息吧。”

“月儿...”李玹雨叫住了转身准备离开的贺安月,“能不能,在无人的时候,叫我玹雨...”

贺安月一愣,准备想说的这不符合身份,却被脑海中和李玹雨一起的场景打断,她点点头,回眸一笑,“好啊,玹雨哥哥,真的该休息了。”

李玹雨仿佛得到了什么珍宝一样,痴痴的笑着,“我和你一起。”

...一夜好梦。

回了京,转眼就是李玹武的大婚之日了。

当天晚上,原本操劳一天的贺安月,却没有睡着,她睁着眼睛,发呆,直到清晨,才揉揉眼睛,嘟囔了一句,“怎么过的这么快”,就跳下床,随便洗漱了一下,就往李玹雨的房间跑去。

正好,李玹雨推门而出,一下子,贺安月就撞进了李玹雨的怀抱。

李玹雨忍受着心中极大的颤抖,还不得不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把她放开,“笨手笨脚的。”

贺安月吐吐舌头,“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她早就打听好了,李玹雨作为哥哥,需要大清早就到王府里坐镇,然后陪着李玹武去唐府迎接新娘。

“是啊,走吧。”李玹雨笑着拉着贺安月,很是温柔。

“不吃饭吗?”

“去那里吃。”

“哦...”贺安月很委屈,一夜未眠,现在又饿又困的。

“小馋嘴,给你的。”李玹雨看着贺安月低沉的样子,宠溺的捏捏她的脸,像变戏法一样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包好的桂花糕。

“玹雨哥哥,谢谢你。”贺安月红着眼睛,一口一口的吃着。

“你开心就好。”李玹雨坐上了轿子。

红色的轿子,喜庆。

轿子停了下来,贺安月呆呆的看着王府,红色的王府,从匾额,府门,地上铺着的红毯,贺安月下了轿子,看着这无尽的红毯,从王府之内,到外面的巷子,似乎铺设了一条红色的大道,从王府到唐府。

贺安月进了王府,诺大的王府被一个个红轿子,红箱子添的满满的。

贺安月看着这些阵势,咽了咽口水。

“这里面...”贺安月指指遍地随处堆放的箱子,拉拉李玹雨的衣袖。

李玹雨笑着回答她,“里面都是金银珠宝,丝绸布匹,以及各地进贡上来的奇珍异宝。”

“这么多?”贺安月长大嘴巴。

“武儿是王爷,也是将军,自然哇不能输了架势。”李玹雨摸摸她的头。

“可是...”贺安月皱着眉,着不算是铺张浪费吗?

在这里,铺满了红毯,堆满了金银,在外面,甚至京城里,都有饿着无法生存下的难民。

两种极端,高高在上的皇族,和低入尘埃的百姓,贺安月一时不知道改怎么说,只好点着头,往里面走。

二人走到了李玹武的房间,正是之前贺安月所住的那一间。

李玹武刚收拾好,穿上了大红的喜服,更显英俊。

只是,在贺安月进来的那一个瞬间,他的浑身一颤。

“武儿...”李玹雨走进来,和李玹武相拥一抱,“长大了。”

李玹武点点头,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贺安月。

贺安月被那副画吸引了,她摸着画的边缘,细细的赞叹着。

李玹武放开了李玹雨,走向了贺安月,“喜欢吗?”

“恩。”贺安月重重的点头。

“送你了。”李玹武笑着摘下来画,放进了一旁的匣子里。

贺安月大惊,推脱着。

“你之前救了我一命,这副画,难道还能比我的命重吗?”

贺安月眼神中带着疑惑,似乎是在问我什么时候救你一命了?

李玹武轻笑,想摸摸她的头发,却放下了手。

贺安月接过画,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了。

“时间不早了,收拾收拾,该走了。”李玹雨还是看不惯自己弟弟和贺安月的互动,僵硬的催促着两人。

李玹武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贺安月就离开了房间。

没有了李玹武,李玹雨温柔多了,他摸摸贺安月的脸颊,“月儿乖,就在这里等等我,我马上就回来了。”

贺安月乖巧的点点头,心里却是同他道别。

第九十六章 戴煜

看着王爷府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着这一次大婚,贺安月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了,她能做到呆在这里,看着李玹武迎娶别的女人,然后拜天地吗?

如果她失忆了的话,她会的,但事实并非如此,她记得,清清楚楚的记得。

她曾经以为自己能面对李玹武的婚事的,但她怕了,她退缩了,最起码现在她做不到。

抱着那副画,她却走不出这扇门了,她做不到,在李玹武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走这副藏宝图,虽然,这应该是她守护的,但同时,春希拿着他们皇族的藏宝图,算是扯平了。

她苦笑着摇摇头,将画从匣子里拿出来,又挂了上去,她想要的不是画,而是...

贺安月缓缓走到了床边,她把玉牌放在了枕头下面,不知道还在不在。她颤抖着手,将自己的手伸向了枕头之下,可是还没有摸到,就被一个声音打断。

“发现一个偷闲的小侍女。”门口传来一个男生的声音,说完还偷笑了几声。

贺安月回过头,慌乱的看着他,“你是谁?”

“我?”男人指指自己,很是惊讶贺安月为什么会不认识自己,忽而低头轻声笑笑,“也对,我似乎好久都没来这里了。”男人穿着一身墨色的衣服,在这一片红色中很是显眼,按理说,知道这是喜宴,来人都会选择较为鲜艳的衣服,可是...贺安月皱着眉看着眼前的男人,虽然不能否认他这样穿很是潇洒英俊,但似乎这样的着装,在这个场合,是故意打压李玹武。

贺安月看着他,顿了顿,轻声问了一句,“你不会是戴煜吧?”早就听说摄政王戴煜和皇族不合,能不给皇族面子的,放眼天下,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行事乖张,笑里藏刀,这是贺安月对戴煜的第一印象。

戴煜哈哈大笑,走了进来,“你倒是个聪明的小侍女,胆子也很大。”

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别人叫自己戴煜了,人们都会尊称自己“摄政王”,甚至当今皇上都不能叫自己的名字。

“胆子大?”贺安月不是很理解他的话,她拍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向了戴煜,“我...”贺安月转转眼睛,“我是小侍女,偷闲又怎样?我也不是你的小侍女,你管不着。”说完,贺安月还很调皮的朝他吐吐舌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小猫,自己觉得自己很有威慑力,实际上,在外人看来,就是傲娇的代言人。

戴煜的笑声里带了几分真诚与放松,“难道,你是刚来京城,刚入王府的?”

贺安月一愣,点点头,“是啊,我刚进京不久。”她看着眼前强忍着笑意的戴煜,很是恼火,“想笑就笑,没人拦着你,哼。”贺安月傲娇的回过头,不知道戴煜在笑什么,反正是笑自己。

听到这句话,看着贺安月想生气,却发作不了的样子,戴煜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小侍女,和你在一起我很放松,愿不愿意来我的府邸?”

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放松的笑过了,也好久没有如此的开心过了,反正只是一个人侍女,李玹武不可能不会给自己的。

贺安月皱着眉,看着他,很是奇怪,“一仆不事二主,如果我今日跟你走了,难保我明日我不会跟别人走,你就放心在你身边的人都是这么容易叛主的吗?”

戴煜一愣,没有听到自己想的答案,既不是拒绝也不是答应,反倒是从自己的角度看问题,他忍不住走进贺安月,手想要放在她的头上,揉揉,却又放了下来。

“你会吗?”戴煜看着贺安月,眼神中多了几分认真。

“我...”贺安月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才是我的主人。”说完她就哼的一声跑到了门口,阳光正好照在了贺安月的脸上,在阳光的照射下,戴煜不由得因着贺安月的容貌愣了一秒,美艳而圣洁,单纯却诱惑,没想到能在一个人的身上体现了出来,即使是看惯了天下美女的李玹武,却不由自主的陷入了贺安月单纯的眼神中。

贺安月看着李玹武,“莫名其妙。”说完就跑走了。

戴煜轻笑,刚才的那一瞬间,除了贺安月的动作,其他的所有场景都是虚化的,只有她,是那么清晰的,留在自己的心里,戴煜摇着头,笑笑,或许是自己寂寞了?那晚上去花涧坊逛逛吧,反正要树立一个放荡不羁的摄政王的形象。

说着戴煜想到了贺安月的眼睛,像极了那个人...他低头笑笑。临走出门,却似乎是留恋的看了看刚才贺安月身边的陪衬:花瓶,屏风和一副山水画。

山水画?戴煜一愣,细细摩挲着那幅画的纹路,然后闭着眼睛仔细的回忆,直到...他修长的手指停在了那山峰上面,他轻笑一声,睁开了眼睛,“踏破铁鞋无觅处啊...”他细细摩挲着那一处山峰,仿佛要把它记在脑海里一样。

想到了贺安月,戴煜又笑笑,比起这个,他更想得到的是那个有趣的小侍女,今天的偶然发现,是她带给自己的,她是自己的幸运星。

想到这里,戴煜打定了要贺安月的注意,却一愣,好像,自己根本,不知道她的名字?

戴煜苦笑着拍拍自己的脑门,那就有缘再说,他得赶快出去了,摄政王也需要给皇族点面子吧,比如自己今天没有穿着白色的衣服来,也没有不来...

戴煜一天的心情都因为贺安月的出现而点亮了。

“大人...有新消息。”一旁的侍卫看着戴煜那“温柔眷恋”的眼神,自己被吓的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一般,戴煜越是温柔,就证明他越是生气,马上办事不得力的下属就要受到残酷的惩罚了,可是今天,侍卫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戴煜,好像是...真的...很温柔?他从没有想过“温柔”这个词,能在戴煜的身上出现。

“什么?”戴煜也似乎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调整了自己的表情恢复了那个正常的冷酷却带着假笑的摄政王。

看着正常的大人,侍卫长舒一口气,“有新消息称储君那边的李大人贪脏受贿有证据了,只要公开,就能保证他株连九族。”

戴煜听了,轻笑一声,“这就是李玹雨选的好户部侍郎...”他冷哼一声,“放在我桌子上就好。”

李玹武大婚,皇上停止朝拜三日,其实,他之前也不是次次到场的那个人,昏庸无道。戴煜眼神一冷,转而放松了自己的心情。

另一边,混出门的贺安月看着着诺大的京城,却不知道自己要去何方,一种极大的无力感包裹着她。

第九十七章 花涧坊

贺安月走出了王府的大门,回头看看府里依旧热闹的场面,她没有理由再留下来了。

“小姐?”一旁端着盘子的侍女正好从大门经过。

“啊...是你啊。”贺安月挠挠头,之前在这里住着的时候,小侍女经常来给自己送饭。

“小姐...”知道今天大婚,但主角并不是贺安月,小侍女也手足无措的,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王爷...很喜欢你,打心里喜欢着,我们都能看出来...您...”小侍女憋得通红的脸,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我知道。”贺安月揉揉她的脸蛋,“如果你见到了储君,别忘了告诉他就说东方月已经走了,不必担心,有缘再会。”

“小姐...你呢是生王爷的气吗?”小侍女点点头,但还是看着贺安月。

“没有啊,我真心祝福他,只是我还有要事在身,不方便留下来看他大婚的。”贺安月看着小侍女快要哭了,也不知道是谁应该伤心,只好安慰她。“不哭了...真的,他会幸福的。”

“可是...”小侍女擦擦眼泪,“我们都能看出来王爷喜欢你,为什么...您不能留下来呢,我们从没有看见王爷那么在意一个人...您的饭菜,都是王爷亲自点的,然后在厨房里跟着厨师一步步做出来的。”

贺安月一愣,她不知道。不过,知道又有什么用呢?她莞尔一笑,“王爷娶了唐荷姐姐,才是有福气呢,不要乱想了,乖,快去忙吧。”贺安月捏捏她的脸颊,她看起来十五六岁,正是对爱情充满期待的年纪,她又能说什么呢?

小侍女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贺安月的身边,贺安月长舒一口气,“什么都不想了,去花涧坊!”贺安月从怀里拿出那个令牌,摸了摸上面的纹路,将它放在手里,紧紧攥着,是时候该回九华谷了,东方会想自己的。

一路上贺安月问路的时候,总会被路人们用一种奇怪的带着惋惜的眼神目送而走,或者还有更极端的。

“大伯,这花涧坊怎么走啊。”贺安月拍拍一旁的人的肩膀。

那人低着头,随意的回答,“你往前走,第二个巷口朝右拐就到了,这大白天的去什么...”男人转过身来,痴痴呆呆的看着贺安月,说完了自己刚才要说的话,“青楼啊。”

“我去那里找个人。”贺安月眯起眼睛,笑笑,“谢谢大伯。”

她正准备走的时候,那个男人脸上带着坏笑一把拉住了她,“小姑娘,去青楼找什么人啊,爷这里有钱,跟爷回府,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贺安月笑笑,礼貌的挣脱开了男人的束缚,“对不起了大伯,我不是重口味。”说完,贺安月大步流星的就走了,留下那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在原地。

另一边,李玹雨二人进了唐府,李玹武在这个当口,却突然将李玹雨叫了出来。

“武儿紧张了?”李玹雨打趣道。

“哥...我后悔了。”李玹武低下头。

“别开玩笑了,快去迎接唐荷吧。”李玹雨的笑容渐渐冷淡,僵着脸看着李玹武。

李玹武不甘示弱的看着李玹雨,“哥,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喜欢上月儿了?”

李玹雨握了握拳头,“那又怎样?”

李玹武听到自己心中的答案之后,低头笑了一声,“哥,你不娶唐荷,是给月儿留了位置吧。”

李玹雨没有说话,他说的是事实。

“所以你让我来替你娶亲,政治联姻的是我,享受成果的是你,但是...”李玹武笑着抓紧了李玹雨的衣服。“你以为你能娶的了月儿吗?且不说母后那关过不过的去,你觉得月儿会忍受你的后宫佳丽吗?”

李玹雨用力挣脱了李玹武的束缚,“我不会有后宫,我只要她。”

李玹武看着李玹雨,“你不会得到月儿的,只要你在皇位上一天,你就不会得到她的。”

李玹雨没有说话。

李玹武像是出了一口气一样,笑着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哥,我后悔了,我应该在宫外的时候就带着月儿离开的,要不是她失忆了,我就会带走她的。”

李玹雨张张嘴,他想说贺安月没有失忆,可是开口却是“时间不早了,小荷等久了。”

李玹武轻笑一声,他的束缚是曾经自己为了躲避对少年贺安月的喜欢而对母后,哥哥说自己喜欢唐荷,从而找来了一场政治联姻,但哥哥的束缚,是与生俱来的身份地位。

“走吧。”李玹武冷着脸,率先出去了。

走了好大一会儿,贺安月到了刚才男人说的地方,她抬眼看到了挂着的很大的匾额“花涧坊”。

贺安月看着禁闭的门,上前敲敲门。

不一会儿,一个杂役开了个缝,“还没开张呢,催啥催。”看到贺安月的长相,杂役也晃了神,比这花涧坊的头牌还要美,是来砸招牌的吗?

贺安月笑笑,“我找你们老板。”

杂役暗暗想着,果然是砸招牌来了,公然挑衅老板啊。

“我...我们老板不在,你有事,等晚上的。”说完,杂役就准备将门关上了,可是里面传来一个磁性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慵懒和魅惑。

“怎么能骗人呢,开门吧。”

“二老板...这...”杂役看到那个男人露着光洁的胸膛,衣服随随意意的挂在身上,这样...接客?

但是不敢不听老板的话,杂役开了门,就下去了。

那个男人斜着眼睛看了贺安月一眼,有点姿色。

“我...找你们老板。”贺安月握紧了令牌。

“我就是。”男人大言不惭,看着贺安月,勾唇,很是诱惑的说着“你是来...卖身的吗?”

贺安月一愣,“卖身?”

男人以为有戏,稍微拢拢自己摇摇欲坠的衣服,走到了贺安月的面前,“不如卖给我吧,毕竟,你是我见过的,稍微能和我般配的人了。”男人的气息在自己的颈窝里,让自己全身都微微颤抖,贺安月推开了他。

“这个令牌见过吧?”贺安月掏出衣袖里的令牌。

男人看着那个令牌脸上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认真,甚至衣服都穿好了,完全没有之前的样子。

“请随我上楼,大老板在楼上等您。”

贺安月看着他如同变戏法一样的收敛了自己刚才的样子,愣住了,这令牌威力这么大?

“老板,人来了。”男人敲敲门。

“让她进来。”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声音很是好听,比起这个“二当家”的魅惑,这个人的声音,更吸引人,而且,还有点熟悉。

贺安月被请进了门,可是还没看见人,贺安月就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月儿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若是你出了谷,我就要怎么惩罚你?”男人狠狠的咬了咬贺安月的脖颈,贺安月吃痛的拍了拍男人的头,这家伙,属狗的啊。

第九十八章 被当做青楼女子

贺安月乖巧的窝在东方的怀里,摸着他带着的獠牙面具,“我就...出来走走,看看爹爹。”

“是吗?”东方捏捏贺安月的腰,“出谷一年,你都干了什么?”

“没什么啊。”贺安月低着头,玩着东方的衣服,两人之间很是暧昧,可是贺安月却浑然不知。

“你不说,我就不问。”东方撩起贺安月的头发,给她盘着发。

“出谷之后,是不是十八岁的生辰都没人替你过了?”东方给贺安月盘好发之后,取下自己的发簪,给贺安月牢牢的盘起了头发。

“恩...”贺安月低着头,她是秋天的生辰,八月十五,好记极了。

“听说你喜欢上了个男人?”东方玩着贺安月的手指,将它们一个个放在嘴边轻轻吻吻然后咬一口,直到每个手指上都有自己的咬痕才作罢。

“嘶,”贺安月吃痛,想要收回手,却被东方制止。

“不喜欢。”贺安月拥头蹭蹭东方的胸口,“我谁都不喜欢,就喜欢东方。”

东方听到这句话,冷哼一声,但眼里都是满足和爱意。“你个小白眼狼,走了一年,都不想我。”

“想。”贺安月嘟着嘴很是委屈,“我想死你。”

“那...”东方的声音被一阵敲锣打鼓声掩盖住了。

贺安月被东方抱到了窗边的小床上,正好看到了高马之上微笑着的李玹武。

“政治联姻,有什么感情可言。”东方一眼就看破了李玹武笑容里的虚假,并且,也知道娶的是唐家大小姐。

“或许现在没有,但以后就有了吧。”贺安月看了一眼李玹武就立刻收回了眼神,仿佛他真的与自己无关。

“小月儿,你也十八了,可以嫁娶了。”东方想到什么,打趣的问道,“小月儿想嫁給什么样的人?”

贺安月摇摇头,看着东方,“我不知道,那东方呢?”

东方一愣,没想到贺安月会回过来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哈哈大笑,“人们都说先成家后立业,我倒想反其道而行之,先立业后成家。”所以,现在还不是时候考虑这个问题的。

贺安月皱着眉,很是好奇的看着东方,“你的立业是什么标准?你有自己的信息联络组织,有青楼,有赌场,有九华谷,难道你还没有立业吗?”

东方眼神一变,“这只是第一步...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东西。”他看着贺安月,很是认真严肃,“小月儿愿意帮我吗?帮我立业,然后成家。”

贺安月义不容辞的点点头,毕竟在九华谷住了那么多年了。

东方很是动容,刚想说什么,又突然想到了“小月儿,那个帮你逃跑的人呢?”

贺安月提起安,就很是伤心,“半路上,他不要我了。”她甩开东方的禁锢,自己走到桌子边,倒了一杯茶水,看着它发呆。

“不可能,他不会的。”东方看着贺安月,虽然他不喜欢那个和自己抢月儿的人,但他知道君安不会轻易离开贺安月的,除非有要事缠身,因为,他身上还有蛊啊,怎么会不要命的离开贺安月呢?

贺安月撇撇嘴,“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就是这样。”

东方暗自记下了这件事情,他走到贺安月身边,像摸阿紫一样摸着贺安月的下巴,“乖,我的好月儿,你只要有我就够了。”

贺安月看着东方,“那你娶亲之后呢?”

东方一愣闷笑着将“吃醋”的贺安月搂在怀里,“我发誓,我不会成亲的,要成亲也是经过你的同意。”

贺安月嘟嘟嘴,“我才管不了你呢。”

东方刚想说什么外面就来人了,“急报甲等。”

东方听了,皱眉,他看着贺安月,“你乖乖的吃饭,休息,换身衣服。”他看到贺安月衣服上有污迹,容忍不了,“我一会儿派人给你拿一身衣服你换上就好。”

贺安月点点头,没想到东方还是这么忙。

在贺安月无聊,吃饭,睡觉的中,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傍晚渐至,贺安月换上了之前侍女拿来的衣服,活动了一下身子,忍不住想出去散散心。

刚出门,九看到灯火通明的青楼,开始招客营业了。

她缓缓下楼,却没看到东方,也没看到那个二当家,就下了一层楼,却在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戴煜!

贺安月心头一惊,怎么会是他?立刻,贺安月对他的好感又下降了许多。

“大人,您来了。”一旁的老鸨连忙招呼着戴煜。

“清竹。”两个简单的字,没有问,清竹在不在,而是直接点名。

“这...”老鸨犯了难,“有个客人点了清竹。”

戴煜斜着眼看了一眼老鸨,没有说话。

老鸨连忙擦擦汗,双腿一软,差点跪下,“我...我去叫清竹。”

戴煜想要点头,眼神一扫却看到了穿着一身素色衣服,简单盘起发了的贺安月。

贺安月和他对视,心里一跳,不知道为什么第一反应竟然是躲,于是她连忙躲在了最近的一个屋子里。

戴煜叫退了老鸨,“不用了,我自己看看就好,不必跟人。”

老鸨长舒一口气,退了下去,要知道,那个点清竹的人也是达官显贵,她惹不起,但摄政王惹的起。

看到戴煜走向了清竹所在的房间,老鸨擦擦汗,他们即使摔坏了东西,也会赔吧,反正不管自己的事。

刚躲在屋子里的贺安月,正好看到了一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不怀好意的笑着,朝着一个女子走了过去。

女子倒在琴上,似乎没有力气。

贺安月皱着眉,“你放开她。”

男人被打断了很是生气,可是抬头看到贺安月的长相,气顿时全消了。

“你是新来的?”男人笑着走向了贺安月,“啧啧啧,看看这小脸美的,我第一次见...”男人的手想要摸上贺安月的脸,却被贺安月拍了下去。

男人笑着,“有脾气的小野猫,调教出来才更美味。”说着就伸向了贺安月。

可是,碰的一声,门被戴煜踢开了,正好砸在了男人的头上,男人的头都被砸出血了。他恶狠狠的回过头,看到是戴煜连忙吓的跪在了地上。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调教了?”戴煜勾唇轻笑,“给你三秒钟滚出去,要不然就死在这里。”

男人颤抖着身子想要站起来离开,却被戴煜一脚踢在地上,“我说过,用滚的。”

男人不敢反抗,就滚着出去了。

解决完那个男人,戴煜笑着看着贺安月,“小侍女,又见到你了。”

贺安月皱着眉,“哼。”

“你怎么会在这里?莫不是...偷懒被人发现,然后卖到这里了吧?”

贺安月张张嘴,用自己觉得很凶的样子,朝着戴煜说着“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不用你管。”

第九十九章 易容

戴煜只来了那么一天,从此就没有再踏入过花涧坊,而贺安月在这里待了比较平静无聊的几天。每天都是被东方戳醒,然后被他服侍的换了衣服,洗漱完之后,再饱饱的大吃一顿。

贺安月捏着自己的脸,看着铜镜里那个脸渐渐圆了起来的人,苦着脸转过头,看着在一旁的书桌上认真工作的东方,气鼓鼓的跑到他的面前。

“怎么了?饿了吗?”东方看着贺安月扑进了自己的怀里,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我又胖了。”贺安月嘟起嘴,“东方,我想出去运动运动。”

“好啊,让阿苏他们陪着你。”好不容易,贺安月愿意运动了,东方怎么会拒绝呢?

“阿苏...”贺安月想想他五大三粗的身材,果断的摇摇头,“我就想一个人出去玩。”她抬起头,眨眨眼睛,努力的装乖巧。

可是东方却摇摇头,“你一个人出去太危险了,乖。”

贺安月撇撇嘴,没又说话,从他的怀抱里出来,一个人落寞的走到了一旁,看着画像发呆。

东方看着贺安月的样子,也觉得可能把她束缚的太压抑了。“小月儿,在这里很无聊吧?”

贺安月没有回头的点点头,天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做到在这个房间呆五天,除了东方,她没和任何一个人说过话。

“那明天就走吧,我们回谷里。”东方笑着走到贺安月的身边,“不过,我在这里还有点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完就走,你先回去,好吧?”

贺安月半信半疑的看着他,“你在这里有什么事情?”

“我需要找到一个东西,等我找到了就回谷。”东方摸摸贺安月的头,却没有把话说破。

“哦。”贺安月像是一个吃不到骨头的小狗,懒懒的坐在一边,捏着东方的耳朵出气,“东方,你知道春希吗?”

东方身子一僵,过了好久才点点头,“听你爹爹提起过。”

“春希告诉我,有四幅藏宝图,其中三副知道所在的地方,就在这京城里。”贺安月抬起头,看着东方的眼睛,“你找到,不会就是戴煜手中的藏宝图吧?”

东方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躲闪,却被贺安月捕捉到了,看来,的确如此。

“恩。”东方从喉咙里发出了声音,却很是心虚,他没想到春希会把事情告诉贺安月,但不知道告诉了她多少,所有他也不敢多说话。

“皇族的藏宝图在春希手里,爹爹的藏宝图却落在了李玹武的手里,是不是只有戴煜的藏宝图,还在他的手上?”贺安月坐的不舒服,就直接坐到了东方的怀里。

“恩,我需要找到戴煜手里的藏宝图,然后将三副藏宝图拼成一副。”东方抱紧了贺安月,自己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意思是,你已经找到了李玹武手里的那副了?”贺安月抬头看着东方。

“恩,之前藏宝图还在将军府的时候,就已经描摹了一遍。”东方对于贺安月,永远也不会说谎,但也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这是保护她的一种措施。

“戴煜手里的...一定很难得到吧?”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的。贺安月无聊的摸了摸东方的面具,冷冰冰的面具,可是窝在东方的怀里,却是温热的。就像东方这个人,看起来很是冷冰残酷,实际上却是温柔的。

“恩,我会想办法的。”东方在贺安月的额头印下一个吻。“你只要回谷就好了,这些事你不用知道的。”

贺安月没有说话,点点头,知道的越多,离死亡就不远了,很正常的逻辑。

“东方,你摘下面具好不好。”贺安月摸着面具的边缘,她从未见过东方摘下面具的样子。

东方一愣,似乎也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但是,他还是摇摇头,“现在还不到时候。”他摸摸贺安月的脸颊,“乖,允许你去上街买点东西,不过,要让他给你易容一下,你这张脸有点太吸引人了。”东方亲亲贺安月,放开了她。

门被推开了,“我在外面等好久了,东方现在才叫我,真过分。”不就是那个妖孽一样的二当家嘛。

“江洛晨,给小月儿易容一下,普通长相就好。”说完,东方带着敌意的看了一眼江洛晨,“在这个过程中,不许动手动脚的。”

易容是个江湖绝学,自然在这个过程中是不能有观众的,甚至所易容的对象都得在半梦半醒之间。

江洛晨牵起贺安月的手,“知道了,我再喜欢小月儿也不敢和你抢人啊。”

被领到了另一间房,江洛晨給贺安月服下了一枚药丸,贺安月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的。

“好了,我要开始了。”江洛晨细细描绘了贺安月的五官,“真美。”他赞叹着贺安月的长相,手上却不慌不忙的给贺安月擦拭着各种药水。

等到弄好了之后,江洛晨在贺安月的眉间轻轻落下一个吻,“虽然答应了他不能动手动脚,但没说不动嘴,所以不算犯规。”自我安慰完之后,江洛晨给贺安月服下了另一个药丸,看着贺安月变得清醒,才对她说,“这个能持续一个月,一个月之后就自动脱落,对你的皮肤没有伤害,你可以照常的洗漱,等等。”

贺安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是惊奇,“是我吗?”她动动受,捏捏脸,“真的是我。”

江落晨笑着看着她的表情,“好了,拿上钱去玩吧。”说着就给了她几两碎银子。

贺安月笑着拿上之后就跑走了,一点都没有理会后面失落的江洛晨,“真是的,怎么不感谢感谢我,我的脸都伸到你面前了。”

走出了花涧坊,贺安月长舒一口气,出来了,可以玩了,贺安月眯起眼睛,看着陌生的环境,随便挑了一条街就走了。

“大娘,这荷包怎么卖?”贺安月看着一旁的小摊贩上精美的绣工的荷包。

“三十文一个。”大娘笑着拉着贺安月,“小姑娘,买一个吧。”

贺安月想了想东方,“我买两个。”

大娘笑着帮贺安月挑选样式,“送心爱的男子?”

贺安月想了想,点点头,“恩。”

“那就选这个。”大娘拿起其中一个荷包,放到贺安月的手中。

贺安月看着手中的荷包,淡蓝的底衬迎合上面绣着的梅花,“给您钱。”贺安月放下钱准备走,却被小摊上的一个灰扑扑的石头吸引,“大娘,这个你也卖?”

这个石头除了长的奇特,其他都没有出众的地方。

大娘摆摆手,“这是我家老头子之前上山砍柴捡的,我家娃也不喜欢,你想要就拿走吧。”

贺安月眯起眼睛,到了谢就走了。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这个石头的图形,却想不起来。

第一百章 记得你的眼睛

刚刚出来没多久,贺安月就左手拿着桂花糕,右手拿着糖葫芦,正吃的开心,却看见前面有一大群人围着什么东西,出于好奇心,贺安月也凑上前去观看。

“卖身葬父”四个大字写在一个木板上,旁边跪着一个白衣女子,低着头正在小声啜泣,看不清她的容貌,听着她玩转动人的哭声到也觉得她是个明眸皓齿的美女子。

“你都在这儿哭这么久了,倒是抬起头给我们看看长相啊。”一旁的人打趣道。

听到这句话,那个女子放下捂在嘴上的手帕,擦擦眼泪,才缓缓抬起了头,可是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却让贺安月愣住了,她的长相竟然和自己小时候有八分相似,就像是自己小时候的长大女子版,贺安月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难道自己的爹爹在外面有私生女?

“长的倒是楚楚可怜。”一旁的人们议论纷纷,“就是不知道多少钱啊,要事出的起,买回去做个小妾,岂不美哉,哈哈哈。”

“你家那个母老虎,别把这小女子给吓着。”

那个女子咳嗽了几声,终于开口,“小女子只求能买个棺材让我的父亲好生安息。”说完,竟然又低下头抽泣不已。

贺安月看着这么像“自己”的人哭的这么伤心,出于同情,就把自己带出来的全部的碎银子都拿出来,要知道,虽然这些只有几两银子,但足够一个普通人家生活一两年的了。

“给你,别哭了。”贺安月笑着看着她,蹲下来将银子放在她的面前。

女子看到这些钱,竟然身子微微颤抖,然后跪下来猛地磕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您的。”

一旁的人看到出钱的是个其貌不扬的女子,也失了兴趣,顿时人走了大半,剩下几个,也就是看看热闹。

“不用,嘿嘿。”贺安月挠挠头,“我能问问你叫什么吗?”

“小女子姓白,名莲。”女子低下头,很是恭敬的样子。

贺安月很不习惯她给人下跪的小心翼翼的样子,“你既然拿了钱,就快去葬父吧。”说完,贺安月起身就打算走了,却被那个女子一把拉住。“小姐,我会报答您的,从此之后我就是您的人了。”

贺安月摆摆手,“不用了,你还是你自己的。”

白莲听了连忙磕头,“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贺安月摆摆手,走出了人群,她舔了舔嘴唇,有点渴了,但是钱都给了那个女子,贺安月皱着眉,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不远有个茶棚,不由自主的就往那里走。

“东方月。”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声音,贺安月一回头,竟然是戴煜。

“你叫谁呢。”贺安月想到自己的容貌已经改变根本就不会被认出来。

“除了你,谁还会叫东方月?”戴煜笑着走上前,“你把钱都给那个女子,现在没钱喝茶了?”他刚才也在人群中,原本很不起眼的贺安月,他也没有注意,直到看见她熟悉的眼睛,和眼睛里澄澈的单纯,以及她的声音,易容可以改变容貌,却改变不了本质,于是他全心全意的盯着贺安月看,根本没管那个什么卖身葬父的女子。

“我不叫东方月,你认错人了。”看见他这么肯定自己的身份,贺安月也有点心慌,该不会被拆穿了吧?

贺安月转身就跑,边跑边摸了摸自己的脸,应该没有露馅啊。

“笨蛋,别跑了。”戴煜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我记得你的眼睛。”

贺安月心虚的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既然已经背看出来了,还能怎么狡辩呢,“是我,又怎样!”贺安月自认为凶巴巴的朝戴煜露出了自己白白的牙齿。

戴煜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那就请你去喝茶吧。”

贺安月疑惑的看着他,“你有这么好心?”

戴煜拉着她的手向前走,“日久见人心。”说完,还意味深长的看了贺安月一眼。

贺安月被他拉到了茶棚里,卖茶的是个老大爷,“小伙子,又来喝茶了?”

戴煜笑着回应,“是啊,老伯,上两碗凉茶吧,这暑天泄泄火。”

“好嘞。”老大爷笑着端上了两碗茶,“这是你娘子?”

戴煜看了一眼贺安月,在贺安月开口拒绝之前连忙将碗递在贺安月嘴边堵住了她的嘴巴。

“是啊,我家娘子不常出来逛街,今天带她好好逛逛。”

老大爷看着贺安月左手右手带着的零食,打趣道,“你家娘子可是馋嘴啊,你要养活她,有难度啊。”

戴煜在贺安月瞪大的眼神中笑着回应,“无事,我养的起。”

大爷看着两人这么“恩爱”,也就下去忙着招呼其他人了。

等人走了,戴煜才把茶碗放下,笑着看着气鼓鼓的贺安月。

“你怎么能撒谎呢。”

“好啊,那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你自己结账去。”

“结就结。”贺安月赌气的站了起来,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哪里还有钱,就蔫了一样的坐了下去。

“你阴我。”

“兵不厌诈。”戴煜笑着喝了一口茶,“我来这里两三年了,这里的老大爷年轻的时候就丧了偶,人们都劝他再娶,可他却一直没有再娶,也没有儿子,就一个人经营着这个茶棚。”

贺安月安静了下来,看着戴煜,“老大爷,应该很爱他的妻子吧?”

戴煜笑笑,“我也问过他,为什么不娶别人了,他说,既然一颗心都落在她的身上了,再娶别人,也是耽误人家,还不如孑然一人,等过几年就去黄泉路上找她。”

“喝完了,要走吗?”戴煜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点点头,随着他起身,看着他拿出恰好够两碗茶的钱递给了老大爷,老大爷一开始还是推脱的,后来耐不住戴煜的热情,就收了下来。

走出茶棚,看着贺安月疑惑的眼神,戴煜缓缓开口,“因为相处的久了,所以知道大伯也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之前给过他钱,却被他凶的退了回来,所以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准备几文钱。”

贺安月点点头,安安静静的走着,她不相信,一个被李玹武兄弟二人诟病的人,竟然还有爱心,还会体谅别人到这个份上。

“我请你喝了茶,你要给我什么作为报偿?”

“我...”贺安月摸摸腰间,只有两个荷包,她苦兮兮的拿出那个给东方准备的荷包,递了过去“就这个了,没了。”说完,就跑走了。

戴煜笑着看着那个荷包,将它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自己的胸前。

第一百零一章 被劫走了

“回来了?”东方看着小心翼翼推开门走进来的贺安月。

贺安月擦擦手,嘿嘿的笑了两声,就跑到东方的身边。

“天都黑了,今天去哪野了。”东方摸了摸贺安月的脸,若不是没人敢进自己的房间,他还真的认不出来贺安月了。

“出去走走,买了很多好吃的,碰到一个卖身葬父的人,我就把钱都给她了。”贺安月眯起眼睛,笑着看着东方,“那个姑娘长的好像我。”

东方听到他这句话,才坐直了身子,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确定和你长的很像?”东方捏捏贺安月的脸颊,态度很严肃。

“是啊,和我小时候长的很像,我都以为是爹爹的私生女。”贺安月扑在东方的怀里。

东方的神态放松了些许,他用手指轻轻勾起贺安月的一缕头发,“明天就走吧,在这里你很无聊,我看着都心疼。”

贺安月眨眨眼睛,“这么快?”

“恩,事情有进展了。”东方终于将眉头舒展,“不出一月,必定又所收获。”

贺安月嘟嘟嘴,“那好吧。”

“饿了吗?”

“没有,我吃了一下午。”贺安月讨好的亲近着东方。

“哼,小白眼狼,我等你到现在,还没吃饭。”

“啊,那我去叫人给你做饭...”贺安月说着就爬起来连忙向门口跑去,却被东方一把拉住,跌在了东方的怀里。

“不必了,今晚,想和你一直待着,听你说说话。”

东方说着就抱起了贺安月,让她坐在躺床上,旁边放着茶点,明显是要秉烛夜谈的节奏。

贺安月咽咽口水。

“你还没好好给我讲讲你出谷这段时间的经历呢。”东方笑着,却让贺安月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贺安月就被叫了起来。

“干嘛,我刚睡下。”贺安月脾气很坏的打着东方,这个人,昨天缠着她一夜,非要讲什么自己的经历,结果故事讲的多了,自己反倒对自己的经历没有很多的感慨了,贺安月都可以发誓了,如果现在她还能去参加李玹武的婚礼的话,她一定会去的,最起码那里的饭菜要比昨天晚上的茶点好吃。

“乖,别闹了,起来,该走了。”东方轻轻的抚摸着贺安月的后背,给她顺着气。

“这么早?”贺安月被吵了起来,心情很是不好,她气鼓鼓的看着东方,“你是不是故意的,昨天非要拉着我讲故事,是不是惩罚我偷偷出谷。”

东方狡黠的一笑,“我怎么舍得惩罚你呢,快洗漱,该走了。”

然后,贺安月连一口早点都没吃就被东方送到了楼下的马车上,随行的十个人,都是五大三粗的硬汉。

贺安月看着东方,突然心里有点感慨,“东方,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东方一愣,转而笑了,“都是受你爹爹所托,要不然,我才不会养你这个讨厌鬼,吃得多,还不听话。”

贺安月吐吐舌头,“那你什么时候能回谷。”

东方笑着摸着她的头,“这还没走就想我了,给我两个月。”

贺安月点点头,在马车快要出发的时候,突然大喊了一声,她跳下车,“东方,我会想你的。”

东方点点头,“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一旁的大汉们都纷纷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这样的场面,略微虐狗,看不得,看不得啊。

终于,马车启动了,贺安月还是掀开了车帘,朝着东方大喊,“东方...我爱...”

东方的心突然跳了一下,这是要告白吗?自己还没有准备啊,而且...东方皱着眉,贺飞那里要怎么解释,自己还没有准备打破这个伦理的束缚啊,好吧,东方承认,伦理什么的,在自己见到贺安月的第一眼就已经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我知道了。”东方打断了她的话,笑中带着温柔和浓浓的爱意。

贺安月一愣,他知道了?知道什么了?

“不是啊,”马车越走越远,贺安月大喊,“东方,我爱京城的所有小吃,你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多带点啊。”

贺安月期望的看着东方点头,却看到他的脸一瞬间垮了下去,然后理都不理自己,自顾自的回去了。

“喂,你说东方他听到没?”贺安月拍拍一旁陪坐的大汉之一。

“自然,主上听力好着呢。”大汉不屑的回答着她的问题,可是声音,及其的温柔,一点都配不上他的身材,倒像是个文弱的书生。

贺安月长大了嘴巴,“这是你的声音?”

大汉看了贺安月一眼,“咋地,我装嫩不行啊。”

贺安月咽了咽口水,听到了大汉粗犷的声线,点点头,“行,你说什么都行。”

“我困了,你出去吧,我不需要贴身的侍卫。”贺安月躲在角落里,看着这个大汉,瑟瑟发抖。

“哼,人家也不喜欢和一个姑娘呆在一起,我要找我的李哥哥了。”大汉扭着屁股,钻了出去,然后就听到了他婉转的声音,“李哥哥~”

贺安月咽咽口水,太可怕了,它摇摇头,可能是自己没睡醒,睡觉睡觉。

车上点了熏香,贺安月闻着那清淡的香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马车渐渐驶出了京城,他们走的是一条小路,没有人。

出去的那个大汉看了一圈,发现刚才还在自己的“李哥哥”,不见了,突然心里一震,知道已经有人窜了上来,他盯着那个看似认真驾车的人,勾唇轻笑,“杀我李哥哥,灭了你全家哦。”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就朝着那个人砍去,可是还没等自己动手,就倒了下去。

驾车的人停了下来,看着那个大汉,“你们肌肉发达的,是不是头脑都很简单,要不然,为什么,能让我们,这么轻易的就上车了呢?”

大汉笑着看着他,“谁说我们五大三粗,我们心思细腻着呢,你以为你们能走的了?太小看我们主上了。”

“你是说那些暗卫吗?”那人点点脑子,在大汉惊讶的眼神中,说了下去,“调虎离山你不知道吗,他们都走了。”说完,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带回去,不要让他死,大人还要问话呢。”

“是。”

那人掀起帘子,看到了没有一点姿色的贺安月,不由得啧啧嘴,“大人就为了这么一个长相平平的女人动用自己的根本?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不好,头,我们被围攻了。”那人抱起贺安月,“来的还挺快的,也不是很笨。”

看着围成一圈的黑衣人,那人轻笑,“那就看看谁跑得快吧。”

大人有命令,不惜代价,带回这个人。

第一百零二章 入府为“奴”

晃晃悠悠,等贺安月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她摸了摸身上盖着的被子,冰蚕丝。没有马车的颠簸,贺安月揉揉眼睛,挣眼看到了一间普通的房间,不像是曾经她来到京城住的房间,都是按照曾经将军府的布置而设计的,这件房间空落落的,也只有一个桌子,以及一旁的躺床,她走下地,很是疑惑,怀疑是那些大汉们把自己抗了下来,到了一件客栈。

“吱呀”门被推开了,一个看不清长相的男子提着一个盒子进来了,他不慌不忙的点燃了桌子上的蜡烛,才让贺安月看清了他的长相。

“是你?”贺安月大吃一惊,竟然是戴煜。

“是我。”戴煜笑笑,将食盒里的清粥小菜端了出来。“快些吃吧,想你应该饿了。”

贺安月边走边看着他,“你劫持我了?”

戴煜一愣,转而对她笑笑,“也不是劫持吧,毕竟我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也算是一种待客之道。”

贺安月坐了下去,拿起筷子,却迟迟不下手,“喂,戴煜,你绑我过来干什么啊,我没钱,也没色。”说完,捏了捏自己的脸,朝他吐吐舌头。

戴煜看着她的脸,不由得摇摇头,笑了,“只是之前在王爷府里见你干活挺利索的,于是就打算把你放到我的府里。”

贺安月表面上没有动静,内心却大大朝他竖了中指,她的根本没有在王爷府干过活的,这个人说谎话连草稿都不用打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想什么呢,快些吃吧。”戴煜用筷子轻轻敲了敲贺安月的额头。

贺安月揉揉被打到的地方,嘟囔了几声就开始慢吞吞的吃饭了。反正,既来之则安之,东方知道自己被绑来这里,一定会想尽方法,救自己的。

“难道不好吃吗?”戴煜看着贺安月似乎对于这些饭菜“很难下咽”。

贺安月看着戴煜,点点头,“你这菜连咸盐都不放的,寡味的让人吃不下。”说着,把筷子扔在桌子上,看着戴煜,一脸的如果你不给我好吃的,我就和你没完的神情,没了她的容貌加持,贺安月现在的动作就是会让人感到反感,不过,除了戴煜。

看着贺安月的眼睛,戴煜实在生不起气,他摇摇头,无奈的笑笑,“原来还是个重口味的小家伙。”

“你才是小家伙,我今年都十八了!”贺安月露出自己的牙齿,像是一条未经驯化的小狼狗,不让别人触碰自己的领地。

戴煜没有说话,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才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一会儿会有人给你送来饭菜的。”

贺安月看着他离开的身影,突然有点愧疚,是不是刚才说的话不得体,伤害到他了?

就在贺安月煎熬的这段时间里,一个小丫头端着食盒进来了。

“小姐,您快吃吧。”小丫头笑得很灿烂。

贺安月看着她的笑容,自己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怎么这么快?”

小丫头挠挠头,“大人吩咐了,要最快的速度炒好菜给您端过来,还有这个汤,下午开始就炖上了。”小丫头打开那个盅,一股扑鼻的香气传来,贺安月咽了咽口水。

“戴煜呢?”贺安月随便的问了一句,就开始拿着筷子大吃特吃。

“大人这个时候应该在会客堂,大人每天日理万机,很忙的。”小丫头听到贺安月就这么随便的叫着戴煜的名字,心里大吃一惊,但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贺安月点点头,表示很理解戴煜的行为,毕竟是一个对于皇位有所企图的人,是需要好好忙着了。

等到喝完最后一口汤,贺安月用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嘴角,“好舒服啊。”她眯起眼睛,很是享受。

小丫头在一旁笑笑,“对了小姐,这是大人让我给您的。”她捧着一身白色的衣服,递在了贺安月的面前。

贺安月拿过衣服,皱着眉,“这是什么?”

“大人说,您不能白来府里吃饭,所以从明天起,您就要做一个贴身小侍女,每天照顾大人的起居,您现在的这个房间是大人的侧屋,明天会有管家带您大致了解一下府里的规矩和地理位置的。”小丫头笑笑,大人连讨女孩子的欢心,都不会。明明是想让小姐一直陪着他的。

贺安月皱着眉,看着她,“他真的这么说?”

小丫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笑着看着贺安月,“是的。”

贺安月摸摸衣服的面料,上好的丝绸啊。她嘟嘟嘴,“好吧好吧。”

小丫头收拾好东西就退下了,这个小姐虽然长的不怎么好看,但眼睛很是迷人,而且说话做事和身边的人都不一样,举手投足之间就能看出她的涵养品质。

一夜好梦,第二天一大早贺安月就被吵醒,迷迷糊糊的洗漱完换了衣服,就被管家脱了出去,“你今天没有给大人更衣,现在还来得及送大人一程。”

贺安月迷迷糊糊的眨眨眼,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戴煜,他回过头,勾唇轻笑,“你一个月只有一两银子,每次迟到,扣五十文。”

贺安月想了想,没有拒绝,顺从的点点头,还笑咪咪的看着戴煜,“这么说,我能迟到二十次?”

戴煜一愣,转而笑着看着她,“这么理解也可以。”说完,就上了轿子,去上早朝了。

等到戴煜走后,管家拉着贺安月,指指点点,试图用最快的时间,让她熟悉府里的一切,包括每一个房间的布局,和一切的规矩。

“我再说一遍,在府里,不允许直呼大人的名字,要喊,大人,懂吗?”管家斜着眼睛,严肃的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点点头,“知道啦。”知道是知道,做不做是另一回事了。

管家哪里知道贺安月的心思,点点头,粘了粘胡子,“既然你大致都懂了,那就先去厨房把大人的餐点放在书房吧,算算时间,大人该回来了。”

贺安月点点头,过目不忘的本领,自然找个厨房是不在话下的。

第一百零三章 不一样的摄政王

贺安月端着食盒回去的时候,正好赶上了戴煜回来,她一样一样的将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然后慢条斯理的整理好桌子上的东西,眼睛眨眨看着戴煜。

戴煜低头笑了一声,转而抬起头好奇的看着她,“你在王爷府也是干这个的吗?”

贺安月皱着眉,摇摇头,“我不是王爷府的侍女。”所以,你应该把我放了。贺安月歪着头看着他,不理解为什么他要带自己来这里。

戴煜轻笑,点点头,“我现在知道你是谁了。”今天下朝的时候,偶然间听到李玹雨提起她的名字,才知道,原来她就是那个惹得李玹武动心的女人。

贺安月不是很理解,看看四周没有别的人,就坐下,双手捧着下巴,眨眨眼睛,“那你带我回来干嘛,我还要回家呢。”

戴煜用手捻起一块酥点递给了贺安月,“你家在哪。”他没有回答贺安月的话,倒是先问起来了。

贺安月接过点心,小口小口的品尝着,很是美味。她享受的眯起眼睛,“我的家...应该在九华谷吧。”

戴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他吃了一块点心,喝了一口刚倒好的六安瓜片,笑着将自己喝过的杯子放在贺安月的面前。

“要尝尝吗?御用的茶叶,有钱是买不来的。”

贺安月看了一眼戴煜,发现他的眼神清澈,不像是个“坏人”,于是半信半疑的喝了一小口。

“香气清高,滋味鲜醇。”贺安月放下杯子,惊奇的看着他,“我第一次喝如此好茶,你是哪里来的?”

戴煜很是受用她刚才评价六安瓜片的词语,“地方进贡,我就截了下来一半的量。”

他说的理所应当,似乎不过是一件芝麻大的小事,但贺安月却不由得咋舌,“你...你真勇敢啊,被发现是要杀头的。”

戴煜抬头,却撞进了贺安月关心的眼神中心不由得漏了一拍。

“那个老不死的,不敢那我怎么样的。”戴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脏却强烈的跳动着。

贺安月咽了咽口水,笑咪咪的看着那壶茶,“我能多喝点吗?”

“看你表现。”戴煜看着贺安月眼里的兴奋,还是忍不住想要“调戏”她一番。

“我都给你弄早点的。”贺安月嘟着嘴。

“所以刚才给你尝了一口。”戴煜站起身来,“端上一盘你最爱吃的点心,和一盘你最不爱吃的点心过来,左手拿爱吃的。”

贺安月慌乱的看着桌子上五盘点心,她最爱吃的?她吃了几年的茶饼,却还是情有独钟,不爱吃的...贺安月不喜欢陈年的玫瑰酱做成的花饼。

戴煜坐在了书房,看着贺安月端来的点心,看着那潘茶饼发呆。

“这早点是你自己拿的吧。”他收回了眼神,没有再说话。

“是啊,我看那里就这几种,也不知道你爱吃哪种,就都拿来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说来奇怪,贺安月好奇的看着戴煜,这个府里的厨房没有自己想象的奢侈,甚至可以说很简朴,尤其对比李玹武二人的厨房。

戴煜放下了刚刚拿起毛笔,低头笑笑,“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给我拿茶饼的人。”

似乎想到什么,戴煜让贺安月上前,走到自己身边,然后坐在一边的凳子上。

“没吃早饭吧?”

“恩。”贺安月点点头,不知道他要干嘛。

戴煜笑着拿起一块盘中金黄的茶饼,微微吃了一小口,“我看你喜欢这个点心,现在只剩我手中的了,你要吃吗?”

贺安月没有说话,眼神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盘子里剩余的茶饼。

一模一样的动作!戴煜心中一惊,天知道,为什么,几年前的场景,却时不时出现在他的面前,那时是他第一次遇见贺安月,他看出贺安月喜欢茶饼,就故意刁难他...戴煜的眼神放到了那盘茶饼上。

轻轻抬手,那盘子连带着茶饼都掉下了地上,摔的七零八落。

“我说过,只有我手里的了。”戴煜的心脏在强烈的跳动着,他在期待,眼前这个人,会不会像当初那个人一样,做同样的动作。

贺安月没有看出戴煜的激动,反倒是觉得他有病。

她眨眨眼睛,看着戴煜,“我又没说我不吃,你砸什么盘子啊。”说完,就靠近戴煜的手,准备抢下戴煜手里的茶饼。

戴煜微微闪身,似乎送了一口气,他温柔的看着贺安月,将点心放在了贺安月的嘴边,而自己不由自主的靠近贺安月,直至把她锁在了自己的怀中。

“你要吃吗?”戴煜笑着的那一刹那,仿佛冰雪全部融化,虽然似乎这笑容和平时没有区别,但贺安月却觉得,今日的他,很是开心。

被美色所迷惑着,贺安月张开了嘴,轻轻含住了那个茶饼,也同时含住了戴煜的手指。

仿佛触电了一般,戴煜看着贺安月无辜的眼神,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摸摸贺安月的头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让别人端来一盘茶饼,你就在这里陪我。”

贺安月点点头,看着戴煜又开始认真的工作,笑嘻嘻的跑到了门口。

“戴煜...”贺安月看着那个长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侍卫,立刻改口,“大人要吃茶饼,你快去端一盘上来。”

那个侍卫似乎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他张大嘴巴,看着贺安月,“怎么可能?大人...”

贺安月皱着眉,“大人要一盘茶饼而已,至于大惊小怪的嘛。”

侍卫看着贺安月,“你是新来的吧?大人八年前就严禁自己的饮食中出现茶饼。”

“那为什么厨房要做?”贺安月挠挠头,开始想着,自己是不是得罪戴煜了。

“这就不得而知,大人不让茶饼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却下令厨房每天都要做茶饼。”

贺安月点点头,他真的很奇怪。

“不多说了,大人要吃,我就去拿。”侍卫小跑着离开了房间。

等到贺安月离开的时候,戴煜长舒了一口气,他差点就没忍住,贺安月的眼神会让人上瘾,让自己不由自主的靠近她,亲近她。

戴煜无奈的笑着摇摇头,看来碰上自己的克星了,有贺安月的存在,自己怎么会安下心来好好工作呢?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一百零四章 画中仙

已经在府里待了有半个月了,每天贴身“伺候”着戴煜,其实对于贺安月来说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早上醒来的时候,戴煜已经回来了,这是她用自己的月俸换来的福利,全府上下,只有她能享受每天谁懒觉的自由。

磨磨蹭蹭洗漱好,去戴煜的书房,陪着他写写东西,吃吃糕点,再来一壶六安瓜片,人生就是这么美好。

偶尔戴煜需要接待门客的时候,贺安月就会被放假,自己在后花园逛逛,到是自由。

这大半个月下来,贺安月也渐渐对戴煜有了些许的好感,不似之前那样的仇视了。

“在想什么?”戴煜放下了笔,却看到平常应该在喝喝茶,吃吃点心的贺安月坐在了窗边,望着外面的风景发呆。

贺安月呆呆的看着那盛开的群花,“想你。”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戴煜心头一震,他强忍住内心的悸动,走到贺安月的身边,“想我什么?”

贺安月回过头,看着戴煜,“他们都说你是乱臣贼子,企图惑乱朝堂,夺取政权,但...”贺安月皱着眉,“我却觉得你不是那样的人。”

戴煜愣了一秒钟,转而玩味的一笑,顺着贺安月刚才的眼神看向了外面,“谁知道呢,黑白有的时候,分的不是很清楚。”

贺安月嘟着嘴,“你这府里,看似金碧辉煌,几乎建造的要比皇宫还好,但实际上,开销并不是很大,对比皇族的铺张声势,我反倒觉得你只是装的很桀骜不驯。”

戴煜笑着看着贺安月,“要出去走走吗?”

贺安月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拉走了,两人一黑一白,走在亭廊里,倒是有才子佳人的感觉。

贺安月看看阴沉的天空,“怕是一会儿就要下雨了。”

“喜欢下雨吗?”戴煜看着灰扑扑的云朵,转而问着贺安月。

贺安月点点头,“下雨之前空气都是新鲜自由的。”她张开双臂,尽情的感受着自然的美妙。

戴煜站在一旁,温柔的看着贺安月。

自从八年之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行事越发的出乎意料,或许上一秒还是温柔的看着你,下一秒就要置你于死地。

直到遇到了她,长相不像他,但眉眼相似,眼神相似,甚至性格都有一些单纯直接之处。

戴煜几乎痴迷的看着贺安月。

“下雨了。”贺安月兴奋的跑在那片花丛中,回过头笑着看着戴煜,虽然她现在还带着那个面具,但在戴煜眼里,她还是那样的美丽迷人。

戴煜随着贺安月走进了雨中,雨势渐渐大了起来,贺安月擦擦脸上的雨,笑着看着戴煜,两人没有说话,隔着朦胧的雨滴,就这样看着彼此。

贺安月不得不承认,雨中的戴煜,仿佛是洗涤尽污浊的仙人,他的样貌,应该只有天上才有。

戴煜不受控制的将双手放在了贺安月的肩上,看着贺安月单纯依旧的眼神,戴煜被迷惑的低下了头,轻轻含住了贺安月的双唇。

现在他不愿意去想什么贺安月究竟是哪个势力的人,和九华谷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他只想要,在这个雨中,好好的亲吻,靠近她,如获珍宝。

贺安月的双手渐渐附上了戴煜的肩膀,这个动作给了戴煜更大的信心,他欣喜若狂的放开了贺安月,“你愿意的吗?”

贺安月已经陷入了他的吻中,她呆呆的抬起头,看着戴煜,“啊?”

还没等戴煜说出他想要说的话,两人之间的亲密就被一个女人的尖叫所打破。

贺安月看着站在亭廊里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和自己穿的别无两样。

戴煜看清来人,突然慌张的放下了禁锢着贺安月的手。

“婉儿。”戴煜看着那个女子,落下了眼泪,却非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笑着看着戴煜,“我刚回来,没想到就看到大人有了新的宠爱之人,请大人饶婉儿打断大人之罪,婉儿先行告退。”

说完,辛婉儿微微屈膝,转身就离开了那里,她的身影很是脆弱,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垮了一样,让人心疼不已,可是还没走几步,辛婉儿就晕倒在地。

贺安月呆呆的站在雨中,看着戴煜没有回头的追了上去,两人消失在雨幕之中。

贺安月眨眨眼,想要擦擦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眼泪,却发现眼泪早已和雨水混在一起。

贺安月站了许久,久到身上的衣服全都湿透,她才仿佛想通什么的,一个人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昨天,听到下人们八卦,听说五王妃已经怀有身孕,五王爷大喜,已经打算离开京城,回到自己的封地,让王妃好好养胎。

听说王爷很是宠爱王妃,亲口说出,此生除了王妃,再也不娶任何人,没有通房丫头,没有侍妾,被誉为全天下最痴情的男人。

贺安月也不知道是在为什么伤心,但心就是一跳一跳的,让人疼得喘不过气来。

贺安月回过头,看着刚才自己和戴煜相拥的那个地方,不由得笑了。

人走,茶凉。

...

“婉儿...”戴煜皱着眉,看着脸色苍白的辛婉儿。

“王爷不必担心,辛姑娘这是因为伤心过度导致的晕厥。”一旁号脉完了的大夫,宽慰道。

戴煜点点头,这才放下了心,“还是再开几副药,好好调理一下身子,她身子本来就虚。”

大夫点点头,退了下去。

戴煜似乎这才想到什么,他回过头,吩咐着一旁的侍女,“好好照顾辛姑娘。”

正打算他离去去找贺安月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大人,陪陪我好吗?”

戴煜皱着眉,很是不情愿,但当着辛婉儿的面,他没有将自己的不愉快展现出来。

“我还有事。”他软下性子,安慰着辛婉儿。

辛婉儿笑笑,虚弱的看着戴煜,“王爷,十几年前的今天,我们相遇,你一定忘了吧。”

戴煜似乎想到什么,他温柔的摸了摸辛婉儿的额角,“怎么会忘呢。”

两人陷入了美好的回忆,戴煜也一时忘记了外面瓢泼大雨,还有一个人在雨里等着他。

第一百零五章 喜欢你

第二天天刚刚亮,贺安月就起床了,这是她最近几天起的最早的一次,打开房门,她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很新鲜,不愧是下了一晚上的雨,雨后的清晨。

正好,戴煜的房门也被打开了,两人相视,可是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那天等到戴煜意识到贺安月的时候,他跑出去看,已经见不到她的身影了。

贺安月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平静,“要去上早朝吗?”

戴煜点点头,竟然在他身上感觉到了毛头小子面对自己心上人的羞涩,贺安月觉得自己一定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觉的原因。

“你咳嗽...是因为昨天下午在雨里...”在雨里,等我了吗?戴煜破天荒的咬咬下嘴唇,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很愧疚贺安月,不同于对辛婉儿的那种。

“没有,可能最近吃的茶饼吃多了吧?那是你的侍妾吗?我感觉...好熟悉的样子。”贺安月低下头,皱着眉,总感觉她很熟悉。

“她,她不是,我们小时遇见,她就过我一命,然后就落下了病根。”戴煜着急的解释,第一次,没有因为要上早朝,而忙碌的离开府中。

贺安月笑笑,抬起头,看着戴煜,“你...不担心迟到吗?”

戴煜一愣,才想起来,上早朝这件事情,早就被自己搁在九霄云外了。

他对于重视贺安月这件事情,一边很是担心,贺安月影响他很大,他害怕这种影响,回导致自己不理性的出现,另一方面,却又无法自拔的沉溺在对她的关心上,似乎如果喜欢上一个人,就连关心她,都是一件让人高兴的沉沦的一件事。但是,这种喜欢,对于自己,或者说,对于一个摄政王来说,又值多少价呢?戴煜不想知道。

戴煜突然神情变成了他往日的那副桀骜不驯的表情,似乎天地之间,连皇上都无法控制自己。

“那今日就不上朝了。”他大笑着掉回头朝书房走去。

“饿了吗?”

“还好。”贺安月看不清他要干嘛。

“那就是饿了,让人去书房拿些...茶...”戴煜回头看着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贺安月,正好低着头,撞进自己的怀里,不由得宠溺的笑笑,揉揉她的额头。

“怎么今天心神不宁的,昨天没睡好?”看着她泛红的眼睛,戴煜很是关心。

“没有,昨天,可能淋点雨有点难受。”贺安月伸了个懒腰,笑咪咪的看着他,“要拿些什么?”

“那些姜汤还有冰糖雪梨。”戴煜点点贺安月的额头。

“啊?”贺安月很惊讶,她其实感觉到戴煜并不喜欢吃甜食和汤类的,怎么今天要的都是汤,还是甜的那种?

“让你去就去,我在书房等你。”说完,戴煜想到了什么,他摇摇头笑笑。

贺安月只当他又发疯了,让侍卫传了话,就进屋了,戴煜的身份,是不可能让他亲自和侍卫说的,贺安月知道规矩。

进了屋,贺安月才发现,原来那个窗边的躺床上,放了一床被子,她愣愣的看着他。

戴煜刚刚放好被子没想到她就来了,只好笑着看着她,“睡一会儿吧。”

贺安月摇摇头,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我还想药些越俸去买些衣服呢。”

戴煜没有告诉她,即使给了它钱,她也出不去,只好点点头,转头就叫侍卫进来了。

“去把唐家的所有丝绸店里,适合她的尺寸的衣裳都拿回来。”

“是。”侍卫退下之后,贺安月长大了嘴巴,摇摇头,看着戴煜。“这得多贵啊。”

戴煜看着她的表情,被逗笑了,“无需考虑价钱,只需挑自己欢喜的衣服就好。”

“那剩下来的呢?”贺安月皱着眉,难道是扔掉?

“剩下的,就捐给那些逃难进京的无家可归的人,总有人和你是一个身材。”戴煜摸摸她的头。

贺安月点点头,没说什么,“我会还你钱的。”

戴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边笑,边把贺安月推到躺床上。

“你在这里休息,别打扰我,一会儿饭来了我叫你。”

贺安月眨眨眼,也是困了,于是顺势就躺了下去,她看着戴煜走到桌边,认真写画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主子”,抱着这样的心态,贺安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戴煜忙碌一会儿,才抬起头,揉揉自己太阳穴,看到了一旁睡着了的贺安月,慢慢走了过去,蹲在她的面前,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刷子,以及...昨天在雨中,自己吻上的双唇。

受到了蛊惑,戴煜渐渐低下了头,慢慢靠近着贺安月,两人之间只差毫厘,戴煜感受着贺安月温热的呼吸,轻轻触碰到了那柔软的红唇。

“大人,饭来了。”

还没等戴煜有什么行动,外面就响起了声响,被打断的戴煜很是恼怒,坐回自己的桌子旁,看着端着饭盒的那个侍卫。

“你多会儿来的府中?”戴煜刻意压低了声音。

“两年之前。”侍卫见了,立刻将自己的声音也放低。

“恩。”戴煜点点头,“那你去和守门的侍卫换个班吧。”

“?”侍卫好奇的抬起头,却看到一脸欲,求不满的戴煜。

“下去吧。”戴煜甩了甩衣袖。

侍卫退下之后,戴煜又跑到贺安月那里,轻轻趁着贺安月不注意,亲了好几下,直到把贺安月的嘴唇吻红才罢休。

“醒了,该吃饭了。”戴煜装模作样的,装出一脸的正直,似乎自己与之前那个痴汉,根本不是一个人。

贺安月揉揉眼睛,嘟着嘴,坐了起来,她吻到了冰糖雪梨的味道,睁开眼睛,却看到的是一碗姜汤。

贺安月委屈巴巴的看着戴煜,“不要姜汤,想和冰糖雪梨。”

戴煜皱着眉,还是温柔的声音,“乖,刚才摸了摸你的额头,有些发热,怕你昨天着凉,先喝了姜汤,我就给你盛一碗冰糖雪梨。”

贺安月嘟着嘴,很是不甘心,但也还是在戴煜连哄带骗下,喝下了一大碗的姜汤。

“再喝一口。”戴煜吹好了一勺姜汤,送在了贺安月的嘴边。

贺安月皱着眉,摇摇头。

戴煜没有办法,自己全喝了下去,然后给了贺安月一个长长的吻。

“你耍赖。”贺安月红着脸推开了戴煜。

戴煜满足的笑了笑,将冰糖雪梨递给了贺安月。

“乖,喝吧。”

第一百零六章 重伤

小心翼翼地将贺安月“服侍”好之后,戴煜收拾好了东西,才坐在凳子上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只不过,会偶尔抬起头,一脸温柔的笑着看着贺安月。

“大人,东西带来了,还有个随行的裁缝。”

戴煜揉了揉眼睛,“把东西放在偏房。”

“是。”

“去吧。”戴煜没有走开,他碰到了一件很棘手的事情,他需要冷静一下,好好思考。

贺安月点点头,看出了戴煜的烦恼,也不能多说什么,就乖乖的一个人悄悄走了出去。

刚走到偏房,贺安月就被满房间的衣服下了一大跳,她随手挑起一件衣服,摸了摸它的质感。

都是些好东西啊。贺安月注意到了一旁笑咪咪看着自己的女裁缝,她看起来人到中年,却风韵犹存,身材也保养的不错,不愧是唐家的人。

“小姐,想挑哪个款式的?”裁缝断定了,自己的“金主”就是眼前其貌不扬的贺安月,她也是第一次听说摄政王如此兴师动众的号令整个京城的丝绸店都要送上衣服到府内。

贺安月摇摇头,看不惯那女人对自己过于的谄媚。

“我随便挑几件就好。”贺安月摆摆手,眼睛跳过整片花红柳绿的衣裳,直接看到了被放置在最里面的一整排或是月蓝色或是素色的衣裳。

“就这些吧。”贺安月除了颜色,其他的细节自己也辨别不出来,反正只要是自己喜欢的颜色就好了。

贺安月随手一指,直接将唐家在京城半个月的收益的价钱指出来了,但,问题就在于,即使是摄政王给唐家的钱,唐家敢要吗?

不敢不敢,女人擦擦汗,贺安月挑的这些都是名贵的布匹,有些是西域拿来的,价值连城。

“那...其他的呢?”女人小心翼翼的看着贺安月,其他你也没看上,就退回去吧,给我们点活路吧。

贺安月想到了戴煜之前说过的话,其他的衣服都会给那些需要的人,但,贺安月皱着眉,她并不觉得那些人不要衣服,他们更需要的是钱,她总觉得戴煜在骗自己。

“之前戴煜难道没有这样选过衣服?”贺安月回过头,看着那个女人。

女人惊讶于眼前这个长相平平的女子,竟然敢直呼戴煜的名讳,想了想,这皇上,王爷都给戴煜塞了不少的美人,戴煜表面上欣然接受,第二天那些美人都被扔出了府,大家都以为,这摄政王到现在都没有成亲,是身体不举现在想想,很可能是因为这摄政王审美有问题啊。女人抬起头,看了一眼贺安月,又连忙低下头,能看上这个颜值的人,心胸应该都很宽广。

“这摄政王,唯有一次这样隆重,还是七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将军府的小少爷离世一年,那天,他将京城全部适合小少爷身材的衣服都堆积在府里,等他挑了之后,就将其余的都送回丝绸坊了。”

女人摇摇头,八年前轰动京城的大案,没想到,也波及到了摄政王,她不会忘记当初自己跟着自己的师父来送衣服的时候,摄政王眼里一而闪过痛苦与悔恨。

贺安月听到女人说的话,不由得一愣,所以,他两次行事如此乖张,都是为了自己?

更何况今天没上早朝,也是因为自己?

她缓缓的点点头,“那剩下的这些,就都送回丝绸坊吧。”

女人暗地里长舒了一口气,就叫几个侍卫将那些衣服又通通塞回柜子里,提着走了。

贺安月看着被自己选中的那几件衣服,突然转过身就朝着戴煜所在的书房跑去。

她一想到戴煜为自己所做的事情,心里就很是复杂,她一边开心,像吃到一大块蜂蜜一样甜蜜,可是另一边,她也在疑惑,自己如今的身份是东方月,那么...他是否看出了自己真实身份,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报恩?就因为,当初自己是在他的府上被弄丢的?或者说,就是因为他,自己才要“死”掉的?

可是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本应该坐在那里面认真工作的戴煜,不见了,就连平常在书房把守的侍卫都不见了。

贺安月突然很害怕,虽然理智告诉她,戴煜没有生命危险,但她止不住的在想,现在戴煜在哪?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她随手抓住一个侍卫,焦急的问着,“大人呢?”

“大人刚才带着侍卫出去了。”

贺安月这才松了一口气,继而,她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大人出去是因为什么事?”

那人挠挠头,也知道贺安月的身份,自然知不无言,“看大人出来时候的表情还挺开心的,应该是什么好事,又听到一旁的侍卫说什么,人八分相似...什么的。”

贺安月点点头,放走了那个侍卫。

她现在又出不去这个府,只能在里面等着戴煜的归来。

没想到,这么快,她就等到了,她坐在书房里,漫无目的的喝着茶,可是午饭还没端上来,就听见院子里很是吵闹。

“大人回来了,快叫御医。”人们吵闹着,都围着被一个侍卫抬回来的戴煜,贺安月踮起脚,想要穿过人群去看看戴煜的伤势,看这样子,应该是轻不了。

只是当贺安月努力的钻进去的时候,却发现一身黑衣的戴煜身边,站着一个穿着粉嫩色衣裳的女子,戴煜即使受伤到昏迷,也不曾放开过他牵着那个女子的手。

看清了那个女子的样貌,贺安月不由得心里一跳,这不就是那卖身葬父”的那个女子吗?

看着她无辜单纯的表情,贺安月竟然也很懵,她每当看着那个女子的时候,总感觉自己面对着曾经的自己。

戴煜被放到了房间里,床边是匆匆赶来的御医,可是,看着还牵着那个女子的手,他无法下手。

“大人,这,我怎么给你疗伤啊。”戴煜的伤口在离心脏只有一寸的地方,一个箭羽扎在了那里。

戴煜脸色苍白,却还是有了些许的意识,他放开了手,看着那个女子,“月儿,你不要走。”

贺安月刚想上前,就看见那个女子一脸动容的点点头,“大人,我会一直守着你的。”

然后,就看见像是完成了什么使命的戴煜,终于坚持不下去了似的,晕倒了。

贺安月看着屋子里的人或是忙碌的看病,或是焦急的端水,只有一个人,很清闲,却离戴煜最近,就是站在那里的白莲,贺安月站在门口的一侧,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局外人。

第一百零七章 吃醋

贺安月一直站在那里,等到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整间屋子里,除了躺在床上的戴煜,和一旁的白莲之外,只剩下贺安月。

白莲这才回过头,看了看贺安月,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弄了弄自己凌乱的碎发,高傲的开口,“是你啊,原来是摄政王府里的丫头。”

贺安月皱着眉,低头看了看自己素色的衣衫,的确和府里丫头穿的差不多。

“你怎么会在这里?”贺安月皱着眉,“难道是我给你的那些钱不够买棺材的吗?”

白莲的脸色变了变,她回过头,看着睡得很安详的戴煜,悄悄附在贺安月的耳边,“你说,你生的这么丑,怎么有脸勾引摄政王的啊。”

白莲盯着贺安月幼时的容貌,虽然说出这些话,却让人产生不了讨厌的情绪,果然,这个看脸的时代。

贺安月忍不住小心的推开了她,“你的身上的熏香好浓。”她捂着鼻子,一脸控诉的看着白莲。

白莲皱了皱眉,“你...你...”

贺安月同样睁大了眼睛回看着她,“我,我,我怎样?”说完,朝她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白莲看着贺安月这样的动作,不怒反而笑了。“哈哈,小傻子。”她揉了揉贺安月的头发,“本来想和你交恶的,但看着你的眼睛还有你的表情,我是在是凶不了你啊。”

贺安月挠了挠头发,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改刚才的冷漠无情,现在变得这么热情,倒让贺安月不知所措了。

“我...”贺安月红着脸,不好意思的低着头。

“太可爱了,好像把你关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白莲笑着抱紧了贺安月,一边在她的耳边说话,一边手在她的背后摸来摸去。

“虽然我们是同性,但...这样不太好...”贺安月挣扎着想要逃出白莲的怀抱,白莲一顿,放开了手。

然后,邪魅一笑,她竟然伸手摸了摸贺安月的胸!

贺安月愣住了,也没有反抗,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刚才还是一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人,现在竟然...对自己耍流氓...

“想要摸摸我的吗?”白莲顶着一副纯洁的表情,手却拉起贺安月的双手,摸向了自己的胸部。

贺安月不自觉的捏了捏,白莲低头看着她的动作,勾唇轻笑,“感觉到什么不同了吗?”

贺安月无辜的看着白莲,摇摇头。

“那你再感受感受。”白莲禁锢住贺安月的手,非让她触碰自己,贺安月红着脸,看着她的,又低头看了看了看自己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我...我的比你的大?”说完,她就立刻把头低了下去。

白莲看着她单纯可爱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小傻子,你的肯定比我的大。”

“啊?”贺安月愣愣,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然后,就看见白莲下;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两个棉布包裹着的像是馒头一样的东西。

贺安月咽了咽口水,低头看着白莲那平坦的胸部,立刻把手背到了身后。

“你...你是男子?”贺安月看着和自己一样高的白莲。

白莲斜着头,眨眨眼,“是啊。”

“那...那你假扮女子干嘛。”

“卖身葬父,人家肯定不会要一个大男人啊。”白莲嘻嘻一笑,又将那两个馒头塞了回来。

“那你的声音。”贺安月指的就是白莲的如女子一样的柔嫩的嗓音。

“本来我在没到变声期的时候就已经练了嗓子,所以...”白莲眼睛看着贺安月,“声音可男可女。”

最后一句,自然是白莲用男人的嗓音说的话。

贺安月很是惊奇,连连点头,“你太厉害了。”

白莲被人夸奖了,自然笑嘻嘻的,他靠近贺安月,仔细的看着贺安月的眼睛,“你的眼睛真美。”

然后他附到贺安月的耳边,“这是我们两的秘密,你谁都不能说哦。”

贺安月看着白莲眨着大大的眼睛,不由得被美色所诱惑,忍不住点了点头。

白莲看着贺安月这么好骗的样子,笑嘻嘻的亲了贺安月一口,还故意把口水留在了贺安月的脸上。

这就是戴煜刚醒看到的场面,自己刚领回来的像贺安月的人,在亲吻自己喜欢的人。

虽然她俩都是女子,但这样做...戴煜绿着脸,很吃醋。

“咳咳咳。”他故意弄大了声响,让人注意到自己。

“大人。”白莲一看见戴煜醒了过来,他就立刻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像只小鸟一样,扑向了戴煜。

贺安月看着白莲,精湛的演技,只能在心里给他鼓掌了。

想着,贺安月也走向了戴煜。

看着戴煜脸色苍白的躺在那里,贺安月的心也丝丝的疼着。

戴煜看了看白莲的脸,就又将自己的视线放在了贺安月的身上。

“让你担心了。”戴煜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无奈的笑着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摇摇头,“你无事就好。”

两人之间蔓延了一种温馨的气氛,白莲左看看,右瞧瞧,不忍心自己被孤立,就用力的演戏着。

“大人,您是我的恩人啊,如果没有您保护了我,我就被那乱箭穿心了。”说着,她哭的梨花带雨,倒在了戴煜的身上。

戴煜之前收到消息,说是京城里,终于找到了一个和贺安月有八分相似的人,他忍着内心的激动,连忙跑了出去,人的确很像,让他一秒钟就想到了曾经小小的贺安月,那大大的眼睛,和无辜的表情。

但是接下来,他们就受到了伏击,戴煜出于保护白莲的想法,就一直护着白莲,直到他看着一支箭快速的向白莲射去,才不要命似的挡了一箭。

贺安月听着白莲的说法,不由得冷笑了一声,“原来大人是为了英雄救美才成这个样子的。”

说完,她冷冷的看了一眼戴煜。

“那么如此,九让美来服侍英雄吧。”说完,她一转身就走了。

戴煜焦急的想要喊回贺安月,但奈何自己的身体,连连咳嗽了几声。

“快去,把她叫回来。”戴煜看着白莲。

白莲装出一副不想离开的样子,然后在戴煜冰冷的眼神中缓缓离去,还自带一步三回头的既视感。

出去之后,白莲松了口气,看到了一旁走着的贺安月,就跑了上去。

“喂。”白莲看着贺安月捂着自己的嘴,眼睛通红,突然心狠狠的一跳。

“你哭了?你别哭啊,我不和你抢男人的。”他手足无措的安慰着贺安月。

谁知道,贺安月放开了自己手,哈哈大笑起来,“你看,谁的演技好?”

白莲知道被骗了,甚是恼火,“哼,摄政王叫你。”

第一百零八章 身世

贺安月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戴煜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

她走了过去,“你叫我?”

戴煜着急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去而复返的贺安月,激动的拉着她的手。

“我把白莲接回来,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戴煜着急的解释,丝毫都不顾及自己的伤口。

贺安月没有看着戴煜的眼睛,反倒是盯着他胸口处正在渗出血的伤口。“我想的是什么样子的?”

贺安月冷冷的说这话,就像是一个吃醋的人。

戴煜看着贺安月一脸的不爽,可还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伤口,突然感觉很甜蜜,就像是吃了蜜一样,不对,比吃了蜜还要甜。

他笑着拉起贺安月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床边。

贺安月也没有反对,就那么被拉着坐了下来。

“你知不知道八年前,京城发生的事情。”戴煜看着贺安月,眼神里闪过一丝愧疚。

贺安月点点头,“听说了,是贺将军的少爷...被害了吧。”贺安月很事别扭,当着别人的面,说自己“死了”,真是很痛苦。尤其是,贺安月隐隐的觉得,戴煜可能把白莲当成自己了,她心里就更不痛快了。

戴煜点点头,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贺安月白嫩的手,“是我的错,这么多年来,常常梦到他,小小的样子,白白胖胖的...”戴煜想到了小时候的贺安月,不禁摇摇头,“就是不爱和人说话,一个坐在那里,与众不同。”

贺安月点点头,她小时候的确如此,但是,她拒绝承认自己小时候很胖。

“而且啊,和你一样,就爱吃,尤其甜点。”戴煜笑了笑,摩挲着贺安月的手,似是在追忆着,他自认为看起来很幸福的曾经。

贺安月收回了手,“那他是不是和那个人有共同之处。”

虽然,看起来是疑问句,但贺安月平静的说出了话,根本就不用戴煜点头承认。

戴煜低着头,收回了自己的手,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她...长的有八分像他。”

贺安月皱着眉,她现在心情很复杂,戴煜有愧于她,估摸着把白莲接回来也是为了这个原因,但很明显戴煜真正愧疚的人是自己,可是自己却不能开口,只能让戴煜这样继续误会下去。

她点点头,低头看着自己素色的衣服,想到了辛婉儿,她顿了顿,开口了,“你给我穿的衣服,和那个女子的很像。”

戴煜看着贺安月,“你说是,婉儿?”

贺安月点点头,但是没有继续说话,她就看着戴煜,她相信戴煜会说的。

果不其然,戴煜看着贺安月,“他们都知道我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但其实小的时候,我是个弃子。”

“弃子?”贺安月皱着眉,她看着戴煜,“那你,过的很苦吧。”

戴煜笑笑,“我和娘亲在个小村庄里,过的也是平常的日子,直到有一天,我爹爹派人来找我,我才知道,我的身份的。”

“那你娘亲呢?”贺安月还真的不知道戴煜的身份,但是府里好像没有这个人。

戴煜低着头,等他抬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充满了绝望,“他们在领走我之前,把娘亲杀害了。”

贺安月倒吸一口气。

“因为摄政王之前府中的孩子,都一个一个,离奇的死了,所以他只有我一个儿子在外,但他需要的是一个接替他位子的人,并不需要一个娘亲的孩子。”戴煜扯出一丝笑。

贺安月看着戴煜的表情,心里隐隐作痛,“别说了,我不想知道了。”

戴煜摇摇头,“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伏击,奄奄一息的我,遇到了半路逃难出来的辛婉儿,是她救了我。”

贺安月点点头,“那你一定很感激她。”

“她救了我,第二天,摄政王带着人来了,把我和她都接了回去,开始教我如何把持朝政,又告诉了我很多,关于本朝的秘密。”

贺安月没有再追问下去,她忍不住摸了摸戴煜的脸庞,“你现在才是摄政王。”

戴煜笑着看着贺安月,“我把他杀了。”

贺安月抚摸着他的脸的手,有一瞬间僵住了。

戴煜感觉到了她的恐慌,连忙把自己的受附在贺安月的手上。

“他是个好臣子,却不是个好爹爹,也看不清这朝堂的事,在他眼中,只有忠君,这两个字。”

贺安月知道,戴煜是为了替自己的娘亲报仇,但她不禁要问,“那你呢?”

戴煜一愣,转而笑着看着贺安月,“我像他,却又和他截然不同。”

贺安月没有说话,低头不语。

戴煜笑着摸了摸贺安月的脸,“我认得请,什么是愧疚,什么是感激,什么是爱。”说完,他眼睛看着贺安月,眼中有无尽的温柔和爱意。

贺安月缺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收回手,转过头,看了看外面的风景,“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等等。”戴煜叫住了贺安月,“我会等你的。”

贺安月没有说话,转身匆匆的离开了,离开之时,不忘记叫个大夫来换药。

戴煜像是偷腥到了的猫,笑着任由大夫在自己的伤口上涂抹一些药草,她是关心自己的,说明她心里有自己,所以,再等等,再等等,就好了。

回到房间的贺安月,没有点灯,她一个人走到了床边,闭着眼睛,躺了下去。

或许是经过李玹武的事情,她不敢再接受一个人了,她害怕了。

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耳畔有人沉重的呼吸声。

她睁开眼睛,才看到一个女子睡在了自己的身边。

她推了推那个女人。

女人闷哼一声,“不要啦。”

说着就死死地抱着自己,贺安月强忍着自己把他推出去的念头。

“白莲,你给我走开。”贺安月压着自己的嗓子,很是“生气”的对着白莲说话。

白莲摇摇头,似乎还在梦中,“乖,一会儿满足你。”

说完,还在贺安月的嘴上偷了个香。

贺安月很是愤怒的,离开了床边,正准备要叫醒他的时候,白莲自己睁开了眼睛,“小月儿怎么不睡了?人家刚给你暖好的被子。”

第一百零九章 出事(一)

贺安月坐在一边,看着白莲幽怨的眼神,回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她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之后,才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白莲红着脸,低着头,一副小女子的羞涩神态,“这不是刚到一个新的环境里怕生嘛。”

贺安月皱着眉,“那你去找戴煜去啊,找我干嘛。”

“他?”白莲光着脚走下来,坐在贺安月的身边,扭扭捏捏的开口,“人家女孩子,半夜和她谁不好吧。”

“你...”贺安月想要发怒,却看着白莲打趣的眼神,“好啊,那你就在这里睡吧。”

“真的啊。”白莲抬起头看着贺安月,“我就知道...你还是对我有意思的。”

贺安月笑着点点头,摸了摸白莲白嫩的皮肤,走向了床边,“乖啊,拿着着床被子,去那个躺床上睡去。”

白莲皱着眉头,不情愿的接过了贺安月手里的被子,“可是...人家怕黑。”

“我还怕你对我不轨呢。”贺安月冷哼一声,“让你睡这里已经对你很好了。”

白莲点点头,像一只无助的小狗一个人可怜巴巴的走到躺床那里,“谢谢你。”

贺安月一愣,不知道自己的话是不是过分了,她看着躺下来不看自己,反倒是背对着自己的白莲,不忍心,还是开了口,“你...是不是真的怕黑啊,要不然...”

白莲摇摇头,“不用啦,睡吧。”听见他华语中的落寞,贺安月于心不忍,但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作罢。

半夜时分迷迷糊糊的,贺安月看见一个黑影闪过,她想要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像是被点穴了一样,动弹不得,迷迷糊糊之间,贺安月又沉沉的睡去。

她只记得,在自己半梦半醒之间,她听见一个声音,很温柔的响起,“乖,睡吧。”之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亮,府里的人打扫戴煜的书房,却大声的尖叫了起来,“啊--”

贺安月被后面吵闹的时候声音吵醒,她揉揉眼睛,眼神朦胧的看向了躺床,却发现那里根本没有白莲的身影。

她突然醒了过来,连忙穿上衣服,洗漱过后,走了出去。

这个时候书房外面已经围满了人,里面是戴煜的一些忠心的侍卫,正在勘察什么,其中一个人的眼神,看向了贺安月,带着些许的杀意与冷淡,让贺安月莫名其妙的。

“这是怎么了?”贺安月拍拍一旁的小侍女。

“小姐不知道,听说这大人的书房有人来过了。”小侍女神神秘秘的开口。

“啊?怎么知道的?”贺安月很好奇,眼睛不由得看向了书房。

“因为书房每天早上都有人打扫,可是今天,那个负责打扫的人,却看见大人的桌子上,有人动过的痕迹。”

贺安月皱着眉,“昨天戴煜也办公过啊,怎么知道是别人所为呢?”

小侍女看着贺安月,“你是大人的贴身侍女,你竟然不知道吗?大人的书房,是不允许有任何变动的,大人自然不会改变的。”

贺安月一愣,她竟然没有发现,也是,每天她在书房也不碰那些东西,每天除了吃吃喝喝的,就是躺在在一边睡睡觉。

“大人来了。”小侍女碰了碰贺安月的肩膀,示意贺安月朝左边看。

贺安月回过头,看到了一脸冷漠的戴煜,“发生了什么?”

一旁的侍卫上前,“大人,昨天夜里,有人夜探书房。”

戴煜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你们都没发现,看来武功了得,那等我下朝回来再说吧。”

贺安月拉住了戴煜的手,“你还受伤,怎么去上朝啊。”

戴煜渐渐变得温柔起来,“昨天就没上朝,今天不能不去。”

贺安月皱着眉,“那你的身体呢?”

戴煜微微一笑,“我自有分寸,可是他们吵醒了你?”

贺安月一愣,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戴煜眼神变得冷淡,“都下去散了。”

众人一听,连忙各跑各的,摄政王的脾气可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乖,没人吵你了,去睡吧。”戴煜又换上了温柔的神态,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摇摇头,用手轻轻触碰着他的胸膛,“我陪着你。”

戴煜一愣,转而笑的温柔,“你是担心我吗?”

贺安月没有说话,耳根却红了。

戴煜弯下腰,笑着亲了亲贺安月通红的耳朵,“我的轿子可不是很宽敞哦。”

贺安月一直不理解这句话的含义,直到她坐进轿子里,她才知道,原来不宽敞的引申含义是指,她需要坐在戴煜的腿上。

一路上,平平稳稳,戴煜下轿子的时候,特地吻了吻贺安月的嘴唇,在这里等我。

贺安月红着脸,眼睛不敢看戴煜只好随处看看,然后点点头。

戴煜走后,贺安月这才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这里似乎是皇宫里面,但四周只有摄政王这一座轿子,足以证明戴煜无可匹敌的身份地位。

她无聊的看着那些轿夫,“这是什么地方?”

“回小姐,这是专门为摄政王建造的皇宫宫殿。”

贺安月点点头,她继续问道,“那我能下来走走吗?”

车夫立刻给贺安月放了轿子,让她安稳的出来。

贺安月出来之后,就到处看看,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安全,有一个车夫一直跟着自己,“我能进去坐坐吗?”

贺安月指指这些宫殿。

车夫点点头,“自然,小姐请。”

贺安月随手走进了一个宫殿,里面装扮的和戴煜府里的书房一模一样,贺安月随处逛逛,就坐了下来,准备喝口茶,却发现壶里没有水。

“这个地方,很少人来?”贺安月放下了茶壶,转头问着那个车夫。

车夫点点头,“这个地方平日不开,只有这个时候,会嚷摄政王稍作休息,固而,很少人来。”

贺安月点点头,看到一旁的躺床上有被子,她打了一个呵欠,对着车夫摆摆手,“你下去吧,我一个人睡一会儿,等到他来了叫醒我。”

车夫应了一声,就下去了。

贺安月抬脚往躺床走去,却看见另一边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贺安月眼神极好,她躺在躺床上,也能清楚的看到那画的细节,只不过她看了一两眼,就立刻闭上了眼睛。

第一百零十章 出事(二)

“醒醒。”戴煜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贺安月朦朦胧胧间看见了戴煜微笑着看着她,用一种看世间珍宝的眼神,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贺安月揉揉眼睛,当她再定睛看的时候,戴煜的眼神里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深处还有着按耐不住的动情。

贺安月眨了眨眼睛,“你下朝了?”

戴煜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是啊,走吧。”

两个人就像是普通人家的夫妇一样,娘子等着夫君回家,然后一起携手归家,一副温馨美好的局面。

回到府里,贺安月跟着戴煜走进了书房,书房里站着侍卫的领头。

“回禀大人,昨夜,...侍卫都没有察觉到有人来,请大人恕罪。”

戴煜摆摆手,“没丢什么物件吧?”

“并没有。”

戴煜一副了然于心的点点头,“下去吧。”

“是。”侍卫走了之后,戴煜看着贺安月,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饿了吗?”

贺安月一顿,点点头,不仅饿,而且渴。

“去厨房看看想吃些什么,今天不用陪我了,你去外面逛逛吧。”戴煜温柔的笑着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一愣,点点头,顺从的下去了。

她不想问,为什么书房被人偷盗,戴煜就让她离开书房,也不想问,为什么之前她饿了的时候,戴煜让她吩咐别人拿来吃食,而这一次,他却让自己离开,甚至,今天,他竟然允许自己离开府里。

她似乎懂了,也似乎看不透。

戴煜看着她的时候,像是在看他心中臻宝,但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其他,她看不懂的情愫。

她若无其事的走到了后院,看到了在那里闲来无事看风景的白莲。

她走上前,踢踢白莲的小腿,“要和我去逛街吗?”

白莲睁开了眼睛,笑着看着贺安月,“乐意至极。”

戴煜坐在书房里,挑了挑眉,“出来吧。”

突然,从房上窜下来一个身影,“拜见大人。”

戴煜点点头,“你看到了什么?”

“那人武功极高,昨天夜里,我只见到他离开书房的身影,一窜进了...”黑衣人顿了顿,没有说话。

戴煜睁开了眼睛,“你看到什么?”

“他进了...东方小姐的房间,并且,再也没出来过。”

戴煜握紧了拳头,“当真?”

“千真万确。”

戴煜笑笑,像是突然虚弱了一样,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那今天,她进入那间房之后...”戴煜哽咽了一下,缓缓说道,“她可有什么行动。”

“小姐没有什么异常。”

“那幅画呢?她可曾...盯着那幅画。”

“并无。”暗卫低下头。

“我让你查的那人身份,可有踪迹?”

“有...”

戴煜听完之后,摆摆手,暗卫退了下去。

戴煜揉着眼睛,心里突然一阵苦涩。

傍晚时分,贺安月和白莲带着一堆小吃食和小饰品回来了。

只是,当他们刚走到府门口的时候,出来一群人,架起了贺安月,贺安月怀里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这是干什么?”白莲很是惊讶,“快放开她啊。”

其中一个侍卫开口了,“做完夜袭书房的可疑人是东方姑娘,大人特地派我们在门口守着,姑娘一出现,就带到水牢,听候审问。”

白莲苍白着脸,“不可能的,你们放开她啊。”白莲扔下了怀里东西,仅凭自己作为一个“女子”的小小力气,妄图掰开禁锢着贺安月的手。

侍卫没有再说话,拖着一脸沉默的贺安月下去了。

一时间,京城传开了消息,听说昨晚夜袭摄政王书房的人被抓了,是摄政王府里的一个侍女,名字是,东方月。

摄政王府里有两处关押人的地方,一处是水牢,一处是地牢。

地牢是关押一般犯人的地方,那里有戒备森严的守卫,以及暗无天日的环境,力图从心理上击败犯人,所以惩罚不严,除非是在审问时动用刑罚。

而水牢不同,它和地牢一样暗无天日,一个个小房间,只能允许犯人以站立的姿势被禁锢在那里,每个关押犯人的地方都有深及腰部的冰水,说是水,其实并非如此,水中含有能吸食人鞋的虫子,它们不钻进人的体内,只是每次会咬开一个小口子,然后吸血,但伤口浸在水里,并不会痊愈,反而会溃烂,瘙痒和疼痛一起袭来,还没有人能健全的从水牢里出来,大多数人在被关进水牢里一周之后,就会受不了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折磨,而开口招供,至于自尽?不可能的,水牢里的人不能自尽,即使是奄奄一息,也会被救活,然后继续承受痛苦。可即使是出来的那些人,也都换上了各种病症,身体上的好治可是心理上的却难以康复,那些人回来之后,往往惧怕黑暗,惧怕水,往往最后,活在痛苦里,然后自尽。

贺安月并不知道这些,她讶异的只是,戴煜能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自己送进去,没有听她解释,没有见她。

她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突然觉得好苦,从内心上升的一种苦涩。

她被锁在水牢的深处,穿着戴煜给她的衣服,一步一步走进了牢里。

另一边的戴煜听着侍卫的回禀,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勇气开口。

他握紧了自己的手,“她...有说什么吗?”声音中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

“并无。”

“她...神情怎么样?”

“冷漠,面无表情。”

“她...是不是怨恨我...”

侍卫没有开口,静静的站在那里,“大人,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不能被儿女情长所左右。”

戴煜摇摇头,突然发狂似的大笑,“哈哈哈,哪有什么儿女情长,不提她心慕对象是李玹武,就说她可能是奸细,我也不可能爱上她的。”

戴煜摇摇头,“不可能...爱上她的。”

侍卫退了下去,留下戴煜一个人坐在那里,像一只木偶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大人,又有新的发现,似乎昨夜夜闯书房的,有两拨人。”暗卫见侍卫走了之后,跳了进来。

第一百零十一章 救赎

贺安月动了动自己已经站麻的腿,感觉在这冰冷的水里,她的下肢已经没有知觉了,贺安月闭着眼睛,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她被关在这里多久了?

低下头,贺安月苦笑着,可笑的是,她现在竟然还希望戴煜能来看她一眼。

水牢里似乎没有其他的犯人,只有贺安月,冰水深及她的腹部,她感觉到有虫子正在一点一点吃着自己身体的肉,喝着她身体的血液,那滚烫的,充满活力生命的血液。

想到这里,贺安月咽了咽口水,无尽的黑暗背后,是无尽的痛苦和折磨,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却在紧绷的神经中,又饿又渴,她缓缓睁开了眼睛,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鼻腔里是腐肉的味道,眼前是漫无边际的黑暗,贺安月摇摇头,振作,振作,她润湿了自己的嘴唇,在这里,能打败自己的只有自己。

“呜呜~”一声声凄厉的叫声传入耳边,贺安月顿时脸色苍白,她看不见,却更能听见。

“有人?”贺安月直视前方,因为她知道,即使自己左右回顾,也看不见什么。

“新来的,我在你右后方。”像是撕裂棉布一样尖利的声音,像是划破玻璃一样的声音,贺安月摇摇头,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恩。”贺安月异常的冷静。

“你知道,这水牢里每几天发一顿饭吗?”那个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带着血腥和绝望,透过声音影响人的心灵。

“呵。”贺安月低下头,“三天?”

“五天。”那人说完,哈哈大笑,“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用体力大笑了。”

贺安月点点头,“看来你好久没有和活人说话了。”

那人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那人又开口。

“你知道,我是为何到如此地步吗?”

贺安月没有说话,仅有的理智告诉她,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那你知道,我是为何道如此地步吗?”贺安月回过话后,动了动自己的手臂,她这才发现,原来手铐上的链很长,能让自己把手臂放到胸前。

“哦?说来听听。”那人很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贺安月说完就闷声笑了,是啊,她也不知道为何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那人笑了两声,接连就是短暂的小口喘息。

“遇见有趣的人,到忘了我已经三日没有吃饭喝水了。”

“在这里,时间要怎么计算?”贺安月也不知道自己会被关多久,所以,能知道一点知识算一点吧。

“我每次饭点都是过了六个时辰。”那人虽然说话还是一如刚才,但贺安月明显的感觉到他声音里的虚弱。

“饭点?”贺安月重复着他的花,因为她知道,他会说下去,他在这里似乎时间很长,这就说明,他很渴望一个人和自己说话,他当然不会浪费这样的机会。

那人像是在吃什么东西一样,贺安月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吞咽的声音,在这样的水牢里回响着。

“他们五天送的饭,只能吊命,但明显不够,所以,我找了些吃食。”那人咽下了自己口中的“吃食”,平淡的说着。

贺安月低下头,思考良久,“这水里的虫子能吃吗?”

那人顿了顿,笑了两声,就立刻停下,“手铐上链子的长度都一样,这样,你应该知道我在吃什么了吧?”那人的话语里带着些许的得意和幸灾乐祸。

“呕...”贺安月听他说完,就感觉自己肠胃严重的收缩着,可是她胃里空空如也,这样的干呕,似乎要把胃液都吐出来。

那人听见她的动作,哈哈大笑,像是看到了什么开心的事。

“你会和我一样的。”那人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说话了。

贺安月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唇,黑暗里她看不见自己的五个手指头,她似乎受到了什么优惠,竟然讲左手的食指塞到了自己的口中。

这种感觉,似乎她口中的不是自己的食指,只是自己的“吃食”,说真的,她似乎被那个人所蛊惑了。

正当她想要一口咬下去的时候,那人开口了。“别咬手,十指连心,最好从手臂开始,避开血脉的位置,挑肉多的地方。”

贺安月迷糊的双眼变得清醒,她冷哼一声,“你刚才蛊惑了我?”

那人笑笑,“是你的决定。”

贺安月放下了自己的左手,“我还不至于饿到吃自己的肉。”

那人点点头,“你心智很坚定。”话语中带着对贺安月的欣赏。“自从你跟我说话的第一刻,就已经受到了我的蛊惑,包括你听到的吞咽的声音,都是骗你的。”

“为何如此?”贺安月摇摇头,她现在好像还没清醒过来。

“好玩啊。”那人哈哈大笑,“放心吧,水牢里一日三餐可是备的齐齐的。”

贺安月动动手铐,手铐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真恶趣味。”

“哈哈,你是第一个,没让我蛊惑成功的人,交个朋友吧,我是惑,蛊惑的惑。”

“惑?”贺安月摇摇头,“我是东方月,你是不是还有个师哥叫蛊?”

那人一愣,“你怎么知道?”

贺安月摇摇头,笑了,“我猜的,蛊惑蛊惑,有蛊又惑,才完整。”

那人改变了自己的声音,发出了“嘿嘿”的小声,听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这是我们师父起的名字。”

“这才是你原来的声音?”

“恩,除了师父和师兄,你是第三个听到我原声的人。”

他的声音,能让你联想到活泼的少年。

贺安月点点头,“荣幸至极。”

“嘿嘿。”那人傻傻的笑着,一改当初的样子,“我和师兄当初刺杀摄政王没成功,我掩护师兄逃跑了,结果就被关在这里了。”

“你...你师兄没来救你?”

“我们行动之前说好的,不管谁被抓,都不能回头救人,就当他已经死了。”

“值得吗?”为了救自己的师兄,来了水牢。

“值啊,师兄比我厉害,师父指望他养老送终呢,我...我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也没啥理想抱负,到哪不是活。”惑傻傻的笑着,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孩。

第一百零十二章 惑

贺安月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什么。

“惑,你就是个小孩子。”贺安月无奈的笑笑。

“谁说的,我都长大了,成年了,我都可以...”惑红着脸,诺诺的说道。“都可以成亲了。”

贺安月听出了他羞涩的感觉,不由得哈哈大笑,“就你?哈哈。”

“你瞧不起我?”惑很是生气,他气鼓鼓的看着贺安月那个方向,“等我出去,我就娶个好娘子,照顾我师父和师兄。”

“好好好。”贺安月给他顺着毛,“你最厉害了,好不好?”

惑傲娇的哼了一声。“那些虫子甚是烦人,你现在...很痛苦吧?”

贺安月摇摇头,“麻木了。”

惑皱着眉,“你是进水牢的第一个女子。”

贺安月勾唇轻笑,“那我很荣幸。”

“那个...东方月,你是为什么进来的?”惑小心翼翼的问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贺安月眨眨眼睛,发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

“你...”惑摇摇头,没有说话。

贺安月笑了一声,“无事。”

惑舔了舔自己的嘴唇,“你成亲了吗?”

“并无。”

惑发现自己的手心因为紧张的出汗了。“那你...喜不喜欢田园生活,远离朝堂,自给自足。”

“喜欢啊。”贺安月闭着眼睛,想到了当初在九华谷的样子。

“那...出去之后,你当我师妹吧。”

“啊?”贺安月一愣,“这前后有什么联系吗?”

“那个...没联系,就问问。”惑没有告诉贺安月,一般来讲,这样的冰水,她呆一天,就会伤害子宫,然后...永无后代。

“我不会武功的。”贺安月婉言拒绝。

“没事,到时候,我们四个人一起生活,就在师父的那个山谷里,没人来打扰我们。”惑笑得很开心,“山谷里有蝴蝶,有小兔子,还有山花烂漫,繁天星辰。”

贺安月点点头,“那一定很美啊。”

“是啊,等我们出去了,就和我们一起吧,师父人很好的,他会收留你,护你安全的。”

“我有家人的。”

“啊?”惑愣了一秒钟,“我以为你...”你无家可归。

“无事,我可以时常去看看你。”在这样的黑暗中,两人都成了彼此的精神依靠。

“那你能讲讲你的家人吗?”惑的话语里带着羡慕。

“我娘亲难产离世了,所以我和我爹爹一起长大,我爹爹可厉害了,他是护国的大英雄。”

惑很羡慕,“真好。”

“还有一个就像是我哥哥的人,叫东方,很疼我。”贺安月想到了东方,心情也便好了。

“那你真幸福。”惑动了动自己的胳膊。

“那你呢?”

“我?”惑仔细的想了想,“我小时候被父母遗弃,是师父养我长大,而我师兄,是师父的亲生儿子,我在山谷里长大。”

贺安月点点头,“惑,什么时候了?”

“大约快黎明了。”惑活动了一下自己颈椎。

“恩。”一夜未眠,贺安月感觉很累,身心俱疲。

这一夜,未眠的还有很多人。

“她...”戴煜握紧拳头,“还好吗?”

“回禀大人,人在水牢,还活着。”

戴煜张张嘴,却说不出来什么,只好摆摆手让侍卫退了下去。

“我这样做...对吗?”戴煜呆呆的看着前方,似乎是在问自己,又似乎是在问别人。

“大人查出东方姑娘和九华谷有关系,而白莲姑娘也与九华谷有联系,二人很大可能是九华谷派来的奸细,至于辛姑娘...属下并没有查明她的派别,但那夜,辛姑娘的确夜闯书房,甚至这桌子的摆放也是辛姑娘所为。”

戴煜皱着眉,“她...可能只是因为我最近没去看她吧。”戴煜不愿意承认,辛婉儿有可能是奸细,毕竟曾经她救过他的命,但他却亲手将贺安月送进了水牢,即使他知道,贺安月可能因此,无法生育。

暗卫没有再说话。

戴煜摆摆手,他要一个人静静,他已经不敢面对贺安月了,他怕了,他害怕那双纯净的眼睛里看着他的时候,满是敌意,他想到就会觉得心痛。

另一边,将要启程的李玹武正在和李玹雨道别,却听到了侍卫传来的消息。他的手一颤,将滚烫的茶水,都撒在了自己的身上。

“月儿在戴煜的水牢里?”李玹雨皱着眉。

“是。”

“我要救她。”李玹雨猛地站了起来,就想要往出走,却被李玹武一把拉住。

“哥,你冷静点,你怎么去救她?”李玹武异常的冷静。

“那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她进那个鬼地方?你难道不知道戴煜的水牢...”李玹雨甩开李玹武的控制,“我带暗卫夜袭他的府,调虎离山,然后再派一队人去水牢救人。”李玹雨像疯了一样,他发狂的走来走去。

“哥...你知道如果你被发现会怎样吗?”李玹武看着他。

“我不管,如果没有她,我要这天下有何用?”李玹雨甩着衣袖。

李玹武盯盯的看着李玹雨,突然冷笑一声,“原来哥也喜欢她,所以才让我娶了唐荷。”

李玹雨转过身,不敢在看李玹武,“你有机会带她走的,但你没有离开。”

“是。”李玹武点点头,“我放弃了她,所以哥,你也不能放弃李家的天下,九华谷的人会去救她的,哥就不用你操心了。”

“你什么意思?”李玹雨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玹武。“那是你曾经是爱人,你就眼睁睁看着她如此?”

“我明日启程,前尘过往,皆会遗忘。”李玹武挺直了自己的身子,“小荷有我的孩子,我不能辜负她。”

李玹雨听到了,哈哈大笑,“所以你选择辜负东方月。”

李玹武没有说话,“那些事,都过去了。”

李玹雨听了,直接将拳头砸在了李玹武的嘴角,“这一拳,替东方月打你。”

“她一个人只身陪你来京城,却眼睁睁见你娶另一个女人,你明知道你有婚约在身,为何还要招惹她?让她错付真心,你很开心吗?”

说完,李玹雨又朝着李玹武的肚子砸了一拳,“这一拳,还是替她打你,她被关在水牢,饱受折磨,你却如此待她,她爱的不值!”

李玹武默默承受下了李玹雨的拳头,却勾唇轻笑,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哥,我为什么要有婚约?如果这朝堂不是在戴煜手里,我为什么要娶别的女人?如果不是你和母后,我为何要顾及皇家,完成这政治联姻?”

“都是命,我爱她,是命,无法娶她,也是命,我已经看清了,都是命,改不了的。”

第一百零十三章 审问

清晨,果然像惑说的一样,早饭送进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的侍卫,他提着两个饭盒走了进来。

“这是你的。”侍卫把一个盒子放在了贺安月的面前,然后走了两步爸另一个饭盒放到了惑的面前,因为有光,贺安月回过头,就看到了惑。

他穿着白色的衣服,衣服上血迹斑斑,一道一道的都是被人用鞭子抽打的痕迹,面容苍白,惊奇的事,他也在看向贺安月,然后微微一笑,对贺安月示好。

看着他的长相,贺安月很难把他和那个少年的声音联系在一起,他在这里呆了多久?她不知道,但似乎这里暗无天日的生活,已经将他折磨的不像人样了。

侍卫走在一边,静静的看着他们吃饭。

贺安月动了动手,然后试着将自己的腿移到旁边,却白费力气,她已经感觉不到腿的疼痛了,水的凉意麻木了她的神经,贺安月咬咬牙,伸手探到了那个饭盒,她小心的打开了它,有两层,贺安月一一摆放出来,却在看到第二层的时候,一愣。

第一曾是普通的早饭,第二层,两个,小碗,一个放着三块茶饼,一个放着一杯茶,贺安月闭着眼睛,仔细的闻着。

她轻轻笑了一声,“好茶。”

她没有动第一层的饭,倒是将那杯茶端了进去,细细的小抿了一口,真是难得啊,在着水牢里竟然还能喝到六安瓜片。

熟悉的味道顺着口腔划过,贺安月在温热的茶水里,慢慢找到了自己已经朦胧的意识。

她捻起一小块茶饼,含在嘴里,良久才咽了下去。

不知不觉中,贺安月吃完了早点,她擦擦嘴,“我要见摄政王。”

“什么?”一旁的侍卫,大吃一惊

“我说,我要见摄政王,和他说,我要招,供。”贺安月特地将最后的两个字说的很重,她撑不下去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侍卫听了,没有说话,收拾好东西就连忙锁上门离开了。

惑顿了顿,“东方月...”

贺安月摇摇头,轻轻一笑,“迟早一死,我不想受了。”

在水牢里的生活,麻木,痛苦,惑初来的第一天,记忆崩溃,最后支撑他下来的是,他对于自己的蛊惑。所以惑知道,贺安月强撑到现在,已经实属不易。

“呜呜~”惑you发出了那凄厉的声音,只是这一次,他带着痛苦和不舍。

贺安月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的喊着,“惑,你不要蛊惑我了.,我受不了了,我真的...”贺安月崩溃的大声喊叫着,哭着,她用力的将手甩到水上,溅起些许水花,冰冷的打在贺安月的脸上,身体上。

惑的蛊被迫停止,可是对于贺安月的崩溃,他却只能看着,他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声音,却在这时,突然发现,自己真的很没用。

良久,贺安月红肿着眼睛,停了下来,她大喘着粗气,眼睛无神的看着前方。

就在这时,水牢的门,被打开了。

戴煜的双手背在身后,他傲视着水牢里的场景,却看见了崩溃了的贺安月没有生气的眼神,突然心中一跳,喉咙一哽,他强忍着自己的情绪,站在贺安月的面前,低着头看着贺安月。

“你要招供?”戴煜眼里是戏谑和残忍,一如他对着其他人的样子,眼中全无爱意和温柔。

贺安月回过神来,逆着光看着这样高高在上的戴煜,她点点头,一如当初一样,她抬起头,露出单纯的笑容,“我会招供,不过地点不在这里,我要去你的书房。”

戴煜点点头,勾唇轻笑,他颤抖着手,“谅你也不敢造次,来人,带走。”说完,他就立刻走出了水牢,刚走出去,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他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瘫软在地上,就那样一个人坐在地上小声的啜泣着。

“大人,该走了。”一旁的侍卫看着水牢的状况,提醒着戴煜。

戴煜点点头,努力的站起来,恢复了自己平时的样子。

一旁的侍卫心疼的看着戴煜,他贴身保护戴煜,知道他现在有多痛苦和无助,可是没有办法,着场好戏,却刚刚开始,而戴煜选择了把东方姑娘送进水牢的那一刻,或许,两人已经无法揍下去了。

戴煜一声不吭的坐在书房,她闭着眼睛,静静的等待着,他感觉现在自己喘不过来气,他害怕,颤抖着冰冷的手,等待着审判。

是的,他要审判贺安月的罪责,同样,他也在等待贺安月对自己的审判。

不一会儿,贺安月就被送了进来,只是,她是坐在轮椅上被推进来的。

戴煜冷吸了一口气,“你的腿...”他哽咽了一下,无法说下去。

“两条腿而已,不用摄政王关心。”贺安月冷冷的看着戴煜,笑容一样的灿烂,却生疏,冷漠。

戴煜无法直视贺安月如同看待仇敌一样看待自己的眼神,他慌乱的躲避着贺安月如刀子般的眼神。

“你说吧。”

“我说也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贺安月直勾勾的看着戴煜。

“说吧。”戴煜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别说是一个了,就是一千个一万个我也答应,只是求求你,别恨我,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那是必让我凌迟还要痛苦的折磨。

“水牢里关着的那个热巴,你放了他。”

“什么?”戴煜红着眼睛,站了起来,“你为了一个陌生人招供?”

贺安月勾唇轻笑,“无论如何,不是正如您所愿,我还是招供了吗?”

戴煜强忍下心中的愤懑,他僵硬的点点头,“我可以放了他。”

贺安月淡淡的露出了释怀的笑容,“我相信摄政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戴煜没有说话,他的指甲不知不觉嵌入了他的手心,带着丝丝的献血,可他却浑然不知。

“是我夜袭书房,我要找个东西。”

贺安月笑的轻松的将轮椅推到了一边,她状似要找东西一样的左看右看,却在瞬间,将一旁的剪刀拿在手里。

戴煜一愣,他不怕贺安月伤害自己,如果它伤害自己,就能原谅自己的话,戴煜愿意将自己的一条命给她,他害怕的是,经过一夜的水牢,贺安月精神恍惚,会自尽!

第一百一十四章 死逃

“你放手!求你,你放手。”戴煜颤抖着手,害怕贺安月的做出什么事来,却不敢轻举妄动。他只能卑微的求着贺安月不要动手,或者,朝他来。

贺安月红着眼睛,看着戴煜,“你不相信我,我是知道的。”贺安月苦笑着看着戴煜,“你让我离开书房的时候,我就想到了,事情一定与我有关。”

贺安月一边哭着,一边看着戴煜,“我不怪你,你是摄政王,你怎样处理我,我都无话可说的。”

转而,贺安月委屈的看着他,”但是,我就想不通,为什么,你不听我解释,就把我关进去呢?我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见你一面,就被抓走了,那些东西...那些吃食,玩意,都是给你买的,我以为你会喜欢的,我以为,这样你就能开心一点了。”

贺安月崩溃的眼睛眨眨,她左看右看,双手在空中挥舞着,突然又换了一副表情,她惊恐的看着前方,仿佛自己正深处地狱,“戴煜,水牢里好黑,我好怕,还有那些该死的虫子,它们咬我,透过皮肤啃食着我的鲜血。”

她又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的看着戴煜,她伸出手,想要拥抱戴煜,“我好怕,我好希望你能来看看我。”

戴煜想要点头,想要拥抱她,告诉她,他也是如此的渴望着去见她,可是他不能,也不敢面对她,他事如此的懦弱,逃避她,逃避自己犯下的罪责。

可是,就当他刚刚上前一步,却看见贺安月警惕的看着他,“可是你没有。”

戴煜爷愣在了原地,贺安月说的对啊,自己没有,在贺安月痛苦,崩溃的时候,他没有出现,没有保护她,没有给她温暖,而是放任她在如地狱一样的环境中,饱受折磨。

贺安月低下头,浑然不知,书房外面是怎样的状况。

而戴煜也无心观察书房外面的景象,他全心全意的看着贺安月,生怕她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举动。

“一个晚上,我却像过了一年,半辈子,甚至一生一样,我...”贺安月茫然的看着前方,又低下头,她没有说后面的话,转而认真的看着那剪刀。

我已经没有勇气活下去了,在面对那样的痛苦的水牢经历之后,我已经没有勇气活下去了,没有了支柱,原来活着比死还要痛苦,死了,就解脱了吧?

贺安月的精神已经崩溃,她想不到自己的父母,想不到东方,想不到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东西了,痛苦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看不清这个世界的美好了。

贺安月微微一笑,它海戴着那个面具,却笑得很美。

“欲加之罪,我如何解释?只是希望你履行承诺,放了他。”说完,贺安月立刻将剪刀捅进了自己的肚子上,鲜血缓缓流出,让原本就湿透的衣服,更是血腥。

戴煜想要冲上去,却被一个烟雾弹阻挡了视线。

“小笨蛋,你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转而,他又说话了,只是面对戴煜,他的声音很冷漠。

“戴煜,伤我九华谷的人,你要付出代价,人,我带走了,休想追回。”一个男人刚刚说完这句话,就抱起贺安月的身子,闪身,跑了出去。

烟雾过后,戴煜看着鲜血流了一地,终于,他坚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大人,方才他们悄悄潜入府中,点了我们穴道,追还是不追?”

戴煜眨眨眼,顺着眼角却留下了一滴眼泪,“她在那里,比在我这里,更开心,在那里,她能找到活下去的意义,找到支柱。”

暗卫明白了戴煜的意思,退了下去。

戴煜跪着爬到了刚才贺安月坐着的那个地方,他颤抖着手触碰了贺安月的血迹,小声的哽咽着。

转而,又像疯了一样,打开书房的抽屉,从里面拿出贺安月那天拿回来的东西,都是些小玩意,不值钱,却是贺安月最后留给戴煜的东西。

他死死地抱着那些东西,低沉的,哭着。

这一次,摄政王的府里遭人偷袭,却没有人伤亡,可是气氛依旧低沉着,或许是因为,九华谷从此和摄政王对立,而摄政王也三日未曾上朝,这是第一次,而坊间流出的传言是,听说,他的爱人,离开了他。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里的白莲,神秘失踪了,戴煜没有查下去,而摄政王的水牢,也已经不再关押着人了,听说第二天,摄政王就炸毁了那个地方,然后跪在一片废墟里,痛哭了良久。

他还是失策了,他原以为关押着贺安月,尤其是水牢,能加速背后的人营救贺安月,因为他之前查出,原来白莲也是九华谷的人,相比较白莲,贺安月才是那个能引蛇出洞的人。

他在水牢布下天罗地网,却没想到,没有等到背后的人行动,贺安月先“招供”了。

他来不及将人手掉回来,就回到了书房,没想到,贺安月会一死了之,而他也没想到,原来她在自己的心里,这么重要。

他后悔了,却没有办法挽回了,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去一个开心的地方,他亲手把她送进了地狱,在她渴望自己出现的时候,却没有现身,只是为了自己可笑的计划,他伤了她,却无法把她放在自己的身边照顾,他忏悔,却没人原谅,他,错了。

另一个人,坐在远处的树上,呆呆的看着痛哭的戴煜,他现在完全可以拼死杀了他,但他犹豫了。

是谁,将他放出来了?

不用想,是贺安月。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惑很清楚,戴煜喜欢东方月,可是他亲手把她推向了水牢,而自己,却在这个过程中,意外的得到了解脱。

那她人呢?惑皱着眉,她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能哭都如此的伤心,他呆呆的看着戴煜的样子,或许贺安月自尽了吧,毕竟能活着撑过水牢的人,大多在离开水牢之后的一个月里都自尽了。

毕竟这里,成了那些人一辈子的噩梦。

她用自己的生命救了自己一条命,把他从深渊拉了出来,所以,现在他的命,是东方月给的。

他不能死,惑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没错,不能死,他要回谷,去看看师父和师兄,然后浪迹天涯。东方月说过,她喜欢远离朝堂的生活。

惑没有回头,轻点脚尖,飞出了摄政王的府里。

他找到了活下去的信念。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重生

距离那天,东方带走了贺安月,已经过了半个月了,贺安月的易容已经掉了,可是她还是没有醒过来。

“公子,这小姐的伤,已无大碍,可是小姐迟迟不肯醒来,或许是心病所致,这外在的药终究是只能治疗身体上的病,这心病...还需要小姐自己挺过来啊。”

东方放下茶杯,看着那个年老的大夫,“可有什么方法?”

“这...”老大夫皱着眉,摸摸自己的胡须,“或许,多和小姐说说话给小姐活着的动力,她就自己会醒来吧。”

“倘若...”东方一顿,“她自己不愿醒来呢?”

“那自然就会和活死人一样。”大夫摇摇头,“人各有命,还是看小姐的造化。”

大夫说完,就告退了。

东方皱着眉,努力遏制住想要砸碎所有自己眼前事物的冲动,他呼了一口气,“找,从京城范围开始找,找神医,鬼医,仙医,只要是能治好月儿病的人,统统给我找出来,全部,如果不从,绑也要给我绑在这里!”

下了最后的死命令,东方愤愤的甩袖,离开了自己的议事厅,他在京城有一套府邸,比较隐秘,而且很安静,适合疗伤,因此那天之后,他就将贺安月带到了这里。

暗卫们瞬间消失,半个月内,主上连连对摄政王出招,但从来不切中要害,这里打一下,那里打一下,却叫那个戴煜找不到他们的落脚点,自然也无法顺藤摸瓜找到他们的位置。

就在这半个月里,因为主上心里的那个可人儿一直昏迷不醒,所以主上变得焦虑,暴躁,时常夜深人静的时候摔东西,或者自己只身一人夜袭摄政王的府邸,每次看似平安离去,其实受了多大的伤,只有主上自己知道。

他们是主上的最信任的人,自然知道主上现在有多憋屈。

主上现在无法动了摄政王的根基,所以只能左打打右打打,却把握住尺度,保证伤害不了摄政王半根毫毛。

仅仅半个月,主上憔悴了许多,身形消瘦,而脸色...也只有主上一个人知道,那獠牙面具下面,是多么苍白的一张脸了。

东方自然不知道自己的暗卫是这么心疼自己,他现在只是想将自己的担心和害怕转化为杀意,去和戴煜拼个你死我活。

轻轻推开贺安月的房门,看见侍女低着头在一边站着,听见门开的声音,侍女微微颔首,屈膝,行礼之后,就下去了。

这是半个月来养成的习惯,东方不在的时候,由侍女陪在她身旁,当东方得空的时候,全部人都退下,房间里只有贺安月和东方。

东方红着眼睛,跪在了贺安月的床边,手指微微颤抖,摸上了它的脸颊。

“我好害怕...”东方小声的哽咽着,“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被戴煜抓走...”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当他晚上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在水牢里贺安月痛苦的样子,她的无助,她的呐喊,她的彷徨,和最后,她崩溃似的“自尽”。

他陷入了无尽的自责中,如果不是他保护贺安月不佳,她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东方起身,拉住了贺安月的手。

声音中带着心疼,“是我的错,月儿醒来罚我,罚我干什么都行。”

“或者...”东方想到了戴煜,“或者,等你醒来,若是要报仇,咋们就直接捣了戴煜的老巢,到时候,是生是死,全看你定。”

东方看着贺安月依然无动于衷的“沉睡”着,他小心翼翼的将贺安月的手贴在自己的面具上。

“月儿,你爹爹,还在等着你的,我没敢告诉他你的事,全面镇压的消息,但瞒不了多久了,你快醒来吧,等你醒来,我好向你爹爹交差啊。”

东方握紧贺安月的手,“李玹武已经离开京城了,带着唐荷,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远走高飞了...”

突然,东方感觉到贺安月的食指有微微的颤抖,是她要醒来的征兆!

东方眼前一亮,“李玹武真的放下了过往,他终究不是你的良人,或许你遇见他,是一道劫,人要成长,就要度过一道道劫难,遇见他,是情劫,现在,是死劫,月儿,你还有要守护的东西,守护的人,你才刚刚成长起来,为什么要轻易的倒下呢?”

贺安月一片黑暗中,却清楚的听到东方的声音,一字一句,刻在自己的心上。

是啊,十几年来,她被保护的从没见识过人间,她还有许多路要走,曾经的苦难都有其存在的意义。

贺安月想要挣扎着从沼泽一样的深渊中走出。

“月儿,等你醒来,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一切一切。”东方小心翼翼的说这话,试探着贺安月的动静,他看见贺安月正在从微微动着手指,到她的眼球开始转动。

东方大喜过望,“月儿,醒过来,你的爹爹一定会为你骄傲的,还有你的娘亲,我,我们都会支持你的,月儿,醒过来吧,我已经受不了没有你的生活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或者打我,只要你醒来。”

贺安月一步一步,从黑暗中朝着唯一的亮光走去。

她知道,无论日后她做什么,她的背后,都有坚强的后盾。

而这一次的磨砺,在水牢里的苦痛挣扎,是一次蜕变,她要重生,凤凰涅槃。

曾经的她,太过于弱小,一直在别人的羽翼下生活,看起来完美,却无法阻挡一次小小的折磨,无论是李玹武,还是戴煜,他们都让自己成长,她认清了现实,并且开始接受这个残酷的世界,她要改变,向从前懦弱,单纯的自己道别,当她再睁眼的时候,她是新的“贺安月”。

东方迟迟等不到贺安月醒来,他原本振作的精神变得颓废,他低着头,紧紧握着贺安月的手,无声的哭泣着,或许只有等到失去,才知道眼前这个人在自己心中的重要。

“你在哭?”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东方一愣,猛地抬头,却撞进了一个温柔深邃的眼神中。

不同于当初贺安月的单纯,似乎在她的眼中,世界都是美好的,世界上都是好人,可惜这只是众人给她营造的假象,当她长大,才会醒悟过来,然后像现在一样,内心,足够强大。

“我回来了。”简单四个字,贺安月勾起一丝笑容,她完美精致的脸庞,完全不受病态的影响,仿若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朵的曼珠沙华,妖艳,耀眼。

第一百一十六章 “真相”(一)

东方摸摸贺安月的头发,笑得温柔,甚至眼中都带着笑。“喝点粥吧,你刚醒来。”

贺安月在东方的帮助下坐了起来,“也好。”她看着东方,眼神中带着坚定。

不一会儿,就有侍女端上来一碗清粥配点开胃小菜。

“我自己喝吧。”贺安月看着东方端起碗,准备要一勺一勺喂的姿势,有些不习惯,就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

“你是病人。”东方拒绝了贺安月的请求,将一勺清粥放在贺安月的嘴边,声音温柔,“张嘴。”

贺安月看着同样坚定的东方还是妥协了。她细细的嚼着糯烂的粥,眯起眼睛,“真好。”

是啊,真好,你活过来,真好,我还能见到笑着的你,真好,我还能就像之前无数次喂你饭菜一样喂你。

东方没有说话,继续着喂饭的行动。

两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氛围却很是温暖。

终于,带着一些小菜,贺安月吃完了自己重生之后的第一餐。

东方贴心的替她擦擦嘴,“感觉怎么样?”

贺安月握了握拳头,又松开,眼中满是释怀,“像是,重生了一样。”她的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弯成月牙儿,看着东方。

东方点点头,“重生。”不禁重复着贺安月的话。

“是的,重生。”毋庸置疑,贺安月看着东方,“爹爹和你,这几年,把我养的不知世事,而这次出谷历练,我学到了很多,改变了之前我的缺点,甚至,我都觉得,我和之前的那个人,不一样了,这,不就是重生嘛。”

东方看着贺安月,不由得笑了,他亲昵的刮刮贺安月的鼻子,“是啊,变得伶牙俐齿。”

“哪有。”贺安月同样笑嘻嘻的看着东方。

“我在昏迷中,听到有人说,只要我醒过来,某人就答应我任何要求可算话?”贺安月笑得像是只狐狸。

“自然。”东方摸摸贺安月的头发,“想要什么?”

贺安月突然收回了之前那副单纯的笑容,变得严肃认真。“想要听真相。”

东方的手,一顿,想要收回,却被贺安月拉住,贺安月温暖白嫩的手包裹着东方宽厚的手掌,东方不由得一愣,他眼神盯盯的看着贺安月握住自己手的景象。

“我只想听你说的,真相。”贺安月一脸的渴望。

东方这才从自己的想象中走出,看着贺安月,终是开了口,“败给你了,问吧。”

贺安月看着东方,“夜袭戴煜书房的是你的人?”

“是。”

“九华谷和戴煜有仇吗?”

“之前并无,他绑你走,只是为了和我谈判,他希望九华谷归入...”东方一顿,看了一眼贺安月,“归入他的势力中。”

“藏宝图你知道吗?”

“知道。”

“你还知道什么,关于藏宝图的?”

“藏宝图是藏着前朝皇帝的宝藏,分为四分,分别是皇族,摄政王戴煜,你爹爹,和一个神秘人所有。”东方将另一只手放在贺安月的手上,“你刚醒来,身子虚,你看,不一会儿,手都凉了。”

贺安月摇摇头,“我身子无事的而且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要知道,其他的,更细节的事情,比如说,那个神秘人是谁。”

东方看着贺安月,一动不动,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这关于前朝的往事,我也是听你爹爹说起的。”

贺安月聚精会神,她知道,重点来了。

“当今皇帝,在前朝只是个藩王,将军却仍是前朝的大将军,而摄政王,也可以说是戴煜的爹爹,是这个藩王的门客,戴煜的父亲一直是藩王忠心的幕僚,当初前朝皇帝昏庸无道的时候,百姓民不聊生,藩王拔杆而起,带着自己的军队,和门客,轻而易举的就攻进了京城,将军是个疼惜百姓的好将军,他看着前朝皇帝昏庸的样子,知道前朝龙气已断,便投靠了当今圣上,将前朝政权,一举灭亡,所以,将军是护国大将军,而戴煜的爹爹也成了摄政王,以显示两人的地位。”

“那为何将藏宝图分成四分?第四个人究竟是谁?”贺安月皱着眉,她不信这是真相,或者说,这只是一部分事实,她要找到掩藏在其中的事实。

“别着急。”东方拍拍贺安月的手,“这只是天下广为流传的“事实”,但其实,这只是一部分真相,可是真相,却只有三个人知道,即当今皇上,前摄政王,和将军,具体我也不清楚,但,将军曾说,当初帮助皇上争夺天下的还有一个人,一个神医。”

贺安月眉头皱的更深了,“那个神秘人,是个神医?”

东方点点头,“但,开国之后,他的踪迹就不明,谁都不知道他是死是活,更不知道,那副画去了哪里。”

贺安月看着东方,“最后一个问题,你既然知道是戴煜绑了我,为何之前不曾来救我?”

东方呆在原地,他要怎么解释。

可是还没等他想好说词,就听见贺安月开口,“是不是,因为你们知道我在府里安全,而且,想要以我为障眼法,去夜袭书房,打探藏宝图的下落?”

东方没敢看贺安月,他低着头,僵硬的闷哼了一声。

看着这样的东方,贺安月怎么会生气呢,她无奈的看着东方,“那个藏宝图,就那么重要?”

“得到消息,戴煜已经发现了在李玹武府里的那副藏宝图,我们必须在戴煜之前掌握宝藏的位置,否则...生灵涂炭。”东方咬着牙,还是说出了口。

“这么严重?”贺安月明显对于“民不聊生”,这个形容词有疑义。

“宝藏是一方面,龙脉,是另一方面。”

“龙脉?”贺安月更不明白了

“恩,龙脉,其实,当初藏宝图分完之后,皇上对于那个宝藏并没有什么企图,整个天下都是他的,那些区区地里的东西,他怎么会感兴趣呢。”

“那为何...”贺安月刚问出口,就点点头,表示懂了,“收买人心。”

毕竟,拼死拼活打天下的是自己爹爹,出谋划策的是前摄政王,至于那个神医起了什么作用,贺安月现在不知道,但应该是同等的地位,皇上害怕自己登基,那些人不服,便将藏宝图一分为四,表示对他们的器重。

第一百一十七章 “真相”(二)

贺安月抬起头,看着东方,“那龙脉呢?”

东方站起身来,给贺安月倒了一杯热水,“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最近入秋了。”

贺安月接过水杯,点点头,“快说快说。”

东方无奈的笑笑,“看把你急的。”

“皇上没上心,不代表这两个人不上新,前摄政王和将军对藏宝图都什么感兴趣,他们找了一个精通道法的人算了一卦,可是这卦像显示,前朝龙气仍存,并未全灭,斩草要除根,这样才能防止它春风吹又生,前摄政王立刻将此事告知皇帝,皇帝大笑,自然不信什么龙脉的说法,还笑前摄政王迷信学说,没把此事当回事。”

贺安月皱着眉,“我也不信,把那个地方毁了,前朝就没有龙气了?若是那个地方长存,前朝就会长存?”

东方笑着拍拍她的脑袋,“龙脉一个国家只有一处,是一个王朝兴衰的象征,你不在世间,自然不知道,人们对于风水和这些信仰的崇拜和追求,但是现在当朝的是李家,自然这龙脉已经传到了李家,你说戴煜想要迫不及待的去那个地方,除了拿到富可敌国的财富之外,还想干什么?”

贺安月一顿,睁大了眼睛,“他想摧毁那龙脉。”

“所以,他的狼子野心,已经人尽皆知了。”东方习惯性的摸摸贺安月的脸颊,“你现在知道我们为何迫不及待要找到这个地方了吧?”

贺安月点点头,但是不一会儿,她就纠结的抬起头,“可是,东方,现在当朝的皇帝...是个好皇帝吗?我出谷所见到的,全是满目疮痍,甚至于京城都有逃难的人来,更何况其他地区呢,爹爹这样守卫皇族,是不是有点...愚忠?”贺安月小心翼翼的看着东方,她不会说爹爹的坏话,但她觉得爹爹这样做,是把百姓推向深渊,皇帝还有几年能活?谁都不知道,但百姓再这样水深火热的生活几年,就真的“生灵涂炭”了。

东方看着贺安月,“你...你竟是这样想的?”

贺安月看着东方,她能感受到东方说这话的时候,难以掩饰的激动和颤抖。

贺安月不禁在想,难道,自己说错话了?会不会被东方罚啊...

胡思乱想期间,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主上,那副画,找到了!”

东方本来想说什么,听到这句话,他大喜过望,立刻回过头,“你说什么?”

那人走了进来,关上门,“主上,我们在京城的一家药馆里找到了您说的那幅画。”那人将一副画放在了东方的面前。

东方颤抖着手,打开了那副画,贺安月看着眼前熟悉的画卷,是冬景图。

贺安月仔细的看了一遍那副画,然后,闭上眼睛,加班狗之前的三副画都连接起来,加上这一副,去掉一些没用的细枝末节,她的脑海里得出来了整张藏宝图的形状。

她回过神来,看着东方手指微微颤抖,显示他极度的兴奋,贺安月拍拍他的肩,“我有事和你说。”

东方看着贺安月认真的脸,知道她说的话一定事关重大,于是立刻叫退了那人。

“什么事?”东方仔细的将那幅画收好,然后回过头来看着贺安月。

“你手里还差最后一副,戴煜的画,对不对。”

东方笑出声来,他摸摸贺安月的头发,“没错。”

“可是我的脑子里,有一整张藏宝图。”她抬起头,眼睛盯着东方,“我见到过戴煜的那副图,我记下来了,所以,现在唯一的藏宝图,在我的脑子里。”

贺安月指指自己的脑子,笑着看着东方。

东方先是被极大的惊喜冲昏了头脑,又在贺安月小狐狸一样的眼神中清醒过来,他好笑的坐了下来,摸摸贺安月已经温热的手掌心,“说吧,什么条件?”

贺安月笑得很满足,“我知道,你得到藏宝图就会立刻行动,我的条件就是,我要跟着你的队伍去。”

东方皱着眉,没有一刻的犹豫,“不行,太危险了。”

且不说一路上的舟车劳顿,若是在寻宝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该怎么办。

贺安月抓住东方的手,“我知道,你是怕我出事,但我真的想要历练我自己,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这个地方,戴煜若是知道了这个地方的存在,一定会不次一切代价前往的,而你若是因为我的原因,再花时间力气去找戴煜府里的藏宝图得不偿失。”

贺安月撒娇似的,扭扭自己的肩膀,“好不好,东方,哥哥,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一路上会很听话的。”

东方看着贺安月,不知不觉,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大了,蜕变了,成熟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贺安月,比之前更吸引人。

“可...”

“没有可是,我之前和君安学了点医术,小伤小病我都知道该怎么办的,东方,哥哥。”贺安月嘟起嘴,“好不好?

东方叹了一口气,“好了好了,我答应你。”

他好气的捏捏贺安月的小巧的鼻子,“就会撒娇,粘人,以后如果没有我,你和谁撒娇去啊。

贺安月得逞的笑笑,把自己埋进东方的温热的怀里,“为什么会没有你,你之前不是说过要和我一直在一起嘛,我们处理完这些事就回九华谷,好不好。”

东方一愣,“我会一直和你在一起的。”说完,他俯下身,在贺安月的额头落下一个吻。

“不过,我有个条件?”东方一边拍着贺安月的背,一边说话。

“你个老狐狸。”贺安月哼了一声。死死的抱着东方,像是要报复他一样。

“这次...我不会跟着你去的,和你同行的,是你庶出的哥哥,贺安明。”

贺安月皱着眉,“我不认识。”

本来,这个庶出哥哥,从小就离开了京城,也不知道去哪,原来是在东方的手下干事,贺安月想想,也对,毕竟是爹爹的儿子。

东方拍拍她的肩膀,“之后就认识了,一路上,他会保护好你的,你要听他的话,我会在京城等你回来。”

“恩。”贺安月乖巧的点头。

反正出去之后,听不听他的话,谁知道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启程

等东方认为贺安月身体已经好了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在这一个月内,贺安月的任务是吃吃睡睡,东方的任务是做好一个称职的饲养员,每天主要思考,该给贺安月吃什么,一路上要给她拿些什么,以及自从贺安月醒来,东方每天都要陪睡。在贺安月生气的时候,他就会摸着贺安月的头,眼里温柔,“我是怕你冷,入秋了。”

贺安月只好作罢,不过说来,东方身上很是温暖,每天当个抱枕,也很舒服。

就这样,一个月之后,真?贺安月?猪,和她的真?东方?饲养员告别了。

“你先启程你哥哥一会儿就追上你了,他还有事,我先吩咐他办完事再去找你。”东方依依不舍,在城门外的一个小角落里,坐在马车上,一直拉着贺安月的手,也不松开。

贺安月被投喂着一个月,除了低着头的侍女杂役,没有见过别的人,一直都是东方,自然对于东方的依赖性很强,她也很舍不得东方,于是表现在…

“你怎么哭了。”东方着急的给贺安月擦着眼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贺安月边哭边摇头,但还是一句话也不说。

东方着急了他一直担心贺安月心理情绪仍旧不稳定,他慌乱的安慰着贺安月,“是不是不想去了?那回吧,我也不想你离开,我们不去找什么龙脉了。”

贺安月眨眨眼睛,将眼泪挤出眼眶,“突然觉得我长大了,有点舍不得你。”

“啊?”东方一愣,知道贺安月不是因为水牢的事而流泪,东方也算是长舒了一口气,但贺安月说得话,他怎么找不到逻辑啊。

“你长大,为什么会舍不得我?”东方掏出手帕,给贺安月擦着眼泪。

贺安月低头,闻着东方身上好闻的味道,这是九华谷里的一种花,叫“诱”,初闻是淡淡的清香,接下来就是一种很浓烈的诱惑的香气。贺安月已经习惯被这种味道包围着睡觉了,自然她的身上也带着这样的味道。

她深吸一口气,“因为我突然长大了,所以必须要去面对现实了,现实就是…”贺安月抬起头看着东方的獠牙面具,“或许我身边的人,都不是真心对我好,而我不能依靠任何人,如果这样想的话,我就要离开你了…但是,我舍不得你。”

舍不得你的怀抱,和每次我犯错之后,你无奈的笑,你总是很宽容,对我很好,但…我已经没有办法坦诚的相信任何一个人了。

贺安月低下头。

东方叹了一口气,“月儿,我很高兴你能长大,也很伤心你竟然想要离开我,我不否定,我是对你说了一些谎话,但那些是为了保护你,而你要相信,即使这个世间都背离你,我和将军还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知道吗?”东方摸着贺安月泛红的眼眶。

“不要哭了,不是长大了吗?怎么还哭,之前你都不哭的…”

“那不是因为…”贺安月嘟嘟囔囔,马车里一片和谐的氛围。

马车外,同行的两个暗卫却充当起了车夫的角色。两人的能力自不必说,但是,八卦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是东方的八卦呢。

“哎,你说我们老大什么时候能把夫人娶回家?”

“我看,还有好长路要走哟,你看啊,夫人看起来是很依赖老大,但貌似,夫人习惯了老大的存在,所以…啧啧,追妻路很漫长哟。”

“你看起来你懂啊。”一个声音阴沉的传来,打头的那个暗卫朝着那个人努力的使眼色,但那个人眯起眼睛,一脸的洋洋自得。

“那可不,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如果我有个小娇妻,啧啧啧。”

“那你就跑着追马车吧。”东方冷哼一声,下了车。

表面上,他是生气了,但实际上,他真的想要感谢那个傻子。

贺安月现在习惯了自己的存在,所以自己没有陪她去,不是正好给她时间,回想自己的好嘛。

两个暗卫都愣在原地,看着东方离去的身影。

“你个小兔崽子,为啥你不提醒我。”

“我给你使眼色了啊,你没看见怪我,哈哈,下去跑去吧。”那人将他踹了下去。

哼,还想有个小娇妻,做梦吧。

“花二,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地上揉着屁股的叶一嘟囔着。

“哼,你自己都看不清谁喜欢你,你还去管老大的事,活该。”说完花二就扬起鞭子,驾车走了。他才不会承认,是自己因为刚才叶一说得“小娇妻”,而吃醋的。

留下叶一一个人,“啊呦喂,谁喜欢我,哈哈,你说啊,小花花~”连忙运起轻功追了上去。

“你隔壁肉铺的那个寡妇。”花二冷哼一声。

“那个凶婆娘?算了算了,还没有我们花二好看呢。”说着,叶一刮了刮花二的鼻子。

“你别动。”花二红着脸,看起来根本不像是拒绝,倒像是害羞。

“哈哈,花二你真敏感,我只是轻轻碰碰你,你就脸红了,若是以后娶了小娇妻,该怎么办啊。”

花二一听,红着的脸立刻冷了下来,他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叶一,“要你管,滚下去,后面跑着去。”

叶一一听,连忙抱住了花二的胳膊,各种耍赖撒泼,“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啦,花二这么好,一定会心疼我的。”

花二傲娇的撇过去脸,“鬼才心疼你。”

“好好好,花二是鬼,也是最俊美的鬼。”说着,叶一的手摸上了花二白皙的脸,一脸色咪咪的看着花二。

花二冷哼一声,却没有拍掉叶一的手,“我看你是个色鬼。”

…马车外暧昧成瘾。

马车里的贺安月:…

她仿佛知道了什么…

摄政王府里,“人走了?”

“是。”

“只有两人跟着?”

“是。”

戴煜握了握拳头,“派两人跟着,时刻跟我汇报,千万跟我汇报她的情况,死命令,护她安全。”

“是。”暗卫准备离开。

“别让他们发现。”

“是。”

戴煜松了一口气,他瘫倒在椅子上,她活着,还活着…那就好…

第一百一十九章 贺安明

果然如东方说得那样,贺安月在当日下午就赶上了他们的进程。

“安明,你来了。”叶一终于放弃了对花二的调戏。

“恩。”冷冷的一个字,甚至在贺安月的脸上都没出现任何的表情,可是即使如此,那张英俊立体的脸,也不会让人心生厌倦。

“进去吧,老大给你的任务是保护好里面的人。”花二就是个例外,他不是讨厌贺安明,但对他也没有好感,毕竟…

花二看看一旁一脸花痴样的叶一,无形中,贺安明还算是自己的“情敌”呢。

“恩”同样的一个字,贺安明说完,就立刻朝车里走去。

但是还没进去就被花二一把拉住了。

“里面这个是未来的夫人。”

花二和叶一之前见过贺安明几面,也说不上关系好,因为贺安明的任务貌似每次都是老大给直接分配的,而且,花二和叶一也并没有在老大在的时候见过贺安明,所以,花二友情提醒贺安明,里面那个大美人,只能看,不能动。

贺安明的眸光闪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是良久之后,他才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花二没有在理他,直接让他进去了。

倒是叶一,花痴的看着贺安明的背影,直到贺安明走进马车,才依依不舍的回过头,对花二说“这是我第五次见他,还是这么帅。”

花二撇了他一眼,冷哼一声,“你个死肌肉男,是长不到那么帅的。”

叶一朝着花二眨眨眼,“看看也行啊。”

花二没有在理他,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甩开鞭子抽死这个“负心汉”。

车里,贺安月正闭着眼睛休息,听到动静之后,她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到贺安明的一瞬间,贺安月愣了一下,她以为这个哥哥会长的很像自己爹爹,但看起来,并不像。

贺安月看着他随意的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哥哥?”

贺安明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愣在了那里,然后僵硬的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但他眼里的激动,无法用语言表达。

“哥哥是听东方说得来保护我吗?”

贺安明点点头,“嗯。”低沉的声音,让人听了很有安全感。

贺安月也不知道要聊什么,看着贺安明很养眼的脸,但是总是一个表情。

然后,贺安明也发现自己妹妹正在盯着自己的脸看了,他的脸开始慢慢变红…然后,慢吞吞的把头转了一个方向,故意不让贺安月看见自己的脸。

贺安月正在好奇,为什么感觉这个哥哥一点都没有爹爹的影子,就看见他的脸变得红彤彤的。

贺安月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哥哥,是害羞?”贺安月眨眨眼睛。

贺安明同样是一个音节,“恩。”然后说完又猛地摇摇头,却什么都不说,自顾自的低着头。

贺安月笑的流出了眼泪,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着自己的哥哥,“哥哥,你…”

贺安明没有听到贺安月说后面的话,好奇的转过头来,才发现贺安月离自己很近,他慌张的向后躲闪,却被贺安月一把拉住。

“是东方的味道。”贺安月说完,就懒懒的趴在贺安明的怀里,用力的闻了一口贺安明身上的味道。

或许是贺安明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人,他的全身都僵住了。

“啊?”还是一个音节,贺安明这次说话,却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

“哥哥身上的味道和东方的味道是一样的。”贺安月躺在贺安明的怀里,“九华谷里的人,是不是都是这个味道?”

贺安明点点头,发现贺安月看不见自己点头,于是立刻补充到,“恩。”

然后,他放松下来,好让贺安月靠着他更舒服。

“哥哥只会说一个字?”贺安月好奇的抬起头,看着贺安明。

贺安明摇摇头,“不。”

“哈哈,那为何…”贺安月笑着看着他。

“习惯。”贺安明对待贺安月的态度是很温柔的,但说话仍然以“一字千金”,为自己的信则。

贺安月点点头,没有再问下去,反倒是贺安月坐直了身子,看着贺安明,“哥哥,最近见过爹爹吗?”

贺安明摇摇头。

“是不是自从哥哥离开京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爹爹?”

贺安明点点头。

于是,贺安月立刻脑补出了画面:自己的娘亲是爹爹心爱之人,但不知为何娶了哥哥的娘亲,但爹爹不爱哥哥,尤其当哥哥的娘亲离世的时候,爹爹全部的关爱都给了自己,于是爹爹从小就把哥哥赶出家门,送到东方这里历练,但东方一定也知道爹爹不喜欢这个哥哥,于是什么苦活累活都让哥哥做,哥哥也没有人诉苦,就养成了不说话的习惯…

想到这里,贺安月叹了一口气,拍拍贺安明的肩膀,“哥哥,之前的苦难都过去了,从现在开始,你还有我,我会把你当亲哥哥一样看的。”

贺安明:???

贺安月看着贺安明好奇的眼神,更确信自己想的是对的,要不然哥哥为什么要用一种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看自己呢。

贺安明看着贺安月的坚定的眼神,却不知道她脑补出来什么画面。

贺安月自认为通情达理的不再提贺安明之前的伤心事,于是换了个话题。

“哥哥,可有喜欢的姑娘?”

贺安明偷偷看了一眼贺安月,点点头,害羞的小声说“恩。”

“那个姑娘可喜欢你?”

贺安明想了想,红着脸。

“恩。”

“那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呀?”贺安月笑眯眯的看着贺安明。

贺安明支支吾吾,“你看。”

贺安月一愣,用手指指着自己,“我看?”

贺安明羞涩的点点头,一副小女子的架势。

贺安月一想,自己是哥哥的“亲妹妹”,哥哥第一面就给自己这么大个权利,说明哥哥是真的在意亲情啊,也能表示哥哥,真的很缺人疼啊。

贺安月一副义不容辞的样子,拉住贺安明的手“到了下个小镇,咋们就去算算吉日。”

贺安明红着脸,“恩。”

第一百二十章 住宿

贺安月一行人是打着游历的名义前往那个藏宝之地的,因此,她们也毫不避讳的朝大路走,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修整一段时间。

之前到的都是些小镇子,自然没有找到会算命的,可是这次...贺安月掀开车帘看到的,是不低于京城城门的建筑物。

“这是个贸易往来密切的镇子,靠河靠海。”花二解释道。

贺安月点点头,他们这次的目的地偏东南角,地处两国交界处。

进到城里的时候,贺安月才真正见识到了原来是有如此繁华的小镇。

街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小贩的招呼声,和人们说笑的声音参杂在一起,完全不同于他们之前去的那几个小镇的冷清。

通过打听,四人到了小镇上最繁华的一家客栈,“小二,四间上房。”

叶一甩下一两银子,却看见小二犹犹豫豫的样子,“怎么?一两不够?”

“不是不是,这银子是够了,但我们店...没有那么多上房了啊。”小二赔笑着看着叶一。

花二听了,皱着眉走上前,“我见你们店规模也算大的,上房少说也要五十多间,为何,连四间都没有剩余?”

“实不相瞒,我们这个小镇是两国边界的最繁华的小镇,这来来往往贸易的人多...自然...就...”小二苦笑着看着花二。

“哦?”贺安月看了一眼正在大堂吃饭的那几桌,“大堂吃饭的那几桌人,穿着统一的服饰,身上除了佩剑,没有带任何细软,但看样子...也不像是本地人。”

他们穿的衣服的布料都是上佳的一等一的布料,看样子也是练武之人,没有可能会屈尊于这样一个小镇。

小二惊讶的看了一眼贺安月,叹了一口气,“几位客官好眼力,他们是邻国的一个门派,每隔一年就会来我们小镇,所以,这房间早就留给他们了。”

“那为何之前不说实话?”花二看着店小二,却不自觉的身子靠向了叶一。

“这...这个门派很低调,对外不声张的...”小二心虚的低下头,贺安月看了,露出一丝笑。

有点意思,这小二明显被那伙人买通了,那么那伙人是什么目的?

“订。”贺安明拉拉贺安月的手,把她从思绪中拉出来,贺安月在车上睡的不是很踏实,她眼眶都泛红了。

贺安月回过神来,“我看那些人也没五十个,应该上房还有剩余吧?”

小二连连点头,“还有两间。”

“要了。”花二开口,此时他已经完全贴在叶一身上了。

“好嘞。”小二收了银子,连忙招呼他们上楼。

“唉?两间房?”叶一迷迷糊糊的看着上楼的四个人,“怎么分啊?”

花二暗地里瞟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贺安月笑笑,“我和这个智障一间房,他半夜打呼噜,怕影响你休息。”

“谁说的?我不打呼噜啊...你放手,你别拉着我...我要和...”说着,他就被花二拖进了一间上房,然后迅速的关上了门。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花二把叶一推在墙角,虽然花二的身高比叶一矮,而且比叶一还要“弱小”,但气势上,两个叶一加在一起也比不上花二啊。

花二阴沉的笑笑,“你刚才说...你要和谁一间房?”说着,他慢慢走向了叶一。

叶一咽了一口口水,他知道他不应该怕花二,但不自觉的身体就开始颤抖。

“我要...要和...”随着花二一步步靠近,叶一已经说不出来完整的一句话了。

花二踮起脚尖,附在叶一的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说啊,你要和谁一起睡...”

叶一红着脸,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花二,他从小就知道花二生的很美,就像个小姑娘,但是只要有人叫花二小姑娘,花二就会用各种方式折磨他们,打的他们得叫爷爷才肯放过他们。

但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了,叶一低着头就能看见花二一脸诱惑的看着自己,“你说啊。”

说着,花二柔若无骨的手渐渐摸上了叶一的脸庞。

这个肌肉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他呢?

花二想了想,或许是从小别人都把自己当小姑娘看待,只有这个人,才会和自己称兄道弟。

又或者是...小时候,那一次替自己受罚。

想着,花二的手,渐渐从叶一的脸上顺着叶一的胸膛,小腹,摸到了叶一的后背。

隔着衣服,他自然摸不出来叶一身上的伤痕,但他还是感觉自己的手指在微微发烫。

叶一才不会管花二在想什么,他现在只看到了神色迷离的花二,明明很靠近自己,却不知道在想谁,叶一很生气,花二必须是自己的啊。

突然,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了一样,叶一愣在了原地。

他刚才在想什么?眼前这个是自己从小到大的好兄弟啊,怎么能,有那么龌龊的想法的,他低头,复杂的看着踮着脚尖正在神游的花二,更加觉得自己有愧于做他的兄弟。

于是叶一拍拍花二的肩膀,“你让一下,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去做。”

花二正在迷离中,不自觉的就听了叶一的话闪到一边,而后,叶一轻踮脚尖就从窗户走了。

直到叶一前脚离开窗户,他才反应过来。

刚才,自己是不是吓着他了?

花二叹了一口气,“别说老大了,我自己的追妻路都不畅通了。”

在花二单纯的小世界里,夫等于自己,妻等于叶一,因为叶一一直都很听自己的话,他说什么,叶一都不会反对。

但很明显,花儿不知道,在普通百姓中,有“妻管严”一说,也并不知道,未来,他会有多懊悔现在放走了叶一,让他学了不该学的,然后...从此他的生活便是ooxx无下限。

另一边,贺安月和贺安明来到了一间房里,贺安月指指那个靠近窗户的躺床,“哥哥去那里睡吧?”

贺安明摇摇头,坚定的站在床边,指了指地下。

“哥哥你要睡地上?”

“恩。”贺安明点点头,态度坚决,让贺安月无话可说...

第一百二十一章 算命(一)

贺安月没有办法,答应了贺安明,现在天色还早,贺安月想要去逛逛街,看看有什么好玩的能买点。

贺安明却一把抓住了她,“睡。”

贺安月苦着脸,“哥哥...贺安明扭过头,不看贺安月撒娇,因为他知道,他看了就会心软,但现在贺安月需要休息。

看见贺安明转过头,贺安月也知道已成定局,只好嘟着嘴,躺了下去。

“哥哥,我看大堂里有四十五个人,但上房有五十间,你说...剩下三间是什么人?”

“长老。”东方终于说了两个字。

“恩,有可能...”贺安月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般身份高的人,自然不会和弟子一同在大堂吃饭,“那目的呢?”

“不明。”贺安明摸着贺安月的头发。

贺安月舒服的眯起眼睛,“他们吃饭都要带佩剑,那就说明...”

贺安明很想听贺安月能分析出什么,于是一脸期待的看着贺安月。

谁知道贺安月看着自己,“他们的佩剑很贵重。”

说完,贺安月就哈哈大笑起来,贺安明也无奈的摇摇头,月儿如今才十八岁,小孩子爱玩的年纪。

“佩剑很贵重,衣服穿着不错说明他们门派很有钱,自然不需要他们这些弟子来贸易经商,而他们这次到这里来,目的只有两个。”

贺安月笑着看着贺安明,补充了自己说的话,“要么,是组团来历练的,要么...是来干架的。”

贺安明听见贺安月这样说话,很是无奈,“恩。”

“可是,长老都请出来了,自然不会是历练,只能是打架来了。”

贺安月拉住贺安明的手,轻轻的用自己的虎牙咬咬贺安明的手指,试探性的问他,“疼吗?贺安明摇摇头,却将手收回,然后离开了床铺。

贺安月很是疑惑,自己哥哥有洁癖?

说着...就看见贺安明果然是去洗手了。

贺安月更是生气,他在嫌弃自己吗?

还没等贺安月发脾气,贺安明洗好手就回来了,他坐在床边,将自己的手递给贺安月,“咬。”

贺安月眨眨眼,笑咪咪的接过贺安明的手,“你的手和东方的一样,修长,而且白皙...除了手心有茧子,其他简直完美。”

“更重要的是...”贺安月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咬起来,感觉特别好。”

贺安明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发,然后继续陪着她分析,两人都忘了去找算命大师的事。

可是另一边,还真的有人去找算命大师了。

叶一从窗户跑出去,就看见不远处有个算卦的人,他二话不说,抱起人家就跑,直接找了个没人的小角落,把那个人放了下来。

那人颤抖着手,“这位好汉,我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说着连连向叶一磕头。

叶一摇摇头,“不是,我是来问你个问题的,你不是写着你百事通吗?”

那人颤抖着声音,“好汉,只要不杀我,你随便...问。”

“我...”叶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对我一个好兄弟有了感觉。”

那人颤抖着手,“什么感觉?”

叶一摆摆手,“就是...我对着他那张脸,起了...反应。”

那人低着头看了一眼叶一的下半身,然后抬起头,“你可能有龙阳之好。”

“不...不是,我喜欢女人。”说着叶一朝着自己的胸部画了两个大圆。

那人也不敢说什么,“可问,那个兄弟,是否长的像女人?”

叶一想想,点点头,又摇摇头“他比女人还好看。”

那人擦擦汗,站了起来,“这位好汉,我看你是禁欲过度产生的幻觉,出了这个巷口,右拐,有家怡红楼。”

叶一皱着的眉头顿时舒展,“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多谢大师,那...多少钱?”

那人连连摆手,“小事,小事。”

叶一满足的点点头,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过头,不怀好意的看着那个人,“你之前...可说过他长的像女人?”

大师愣了一秒,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还没说完,他就被叶一暴打一顿。“让你说他是女人...让你说..说不了?”

那大师连连磕头,“不了不了,好汉,钱你拿走吧,算我赔你的了。”

叶一冷哼一声,却没有拿那个钱袋子,转身离开了。第一,做老大的暗卫,他不缺钱,第二,那个钱袋子,不是花二喜欢的颜色。

花二?叶一拍拍自己的脑门,“出去,出去。”

说着叶一就拐进了那个大师说的怡红院里。

“这位客官,来的够早啊。”老鸨笑咪咪的看着叶一,这衣服可不便宜,又是一条大鱼。

叶一出手也很阔绰,他随手扔了一两银子,“把最漂亮的全给我叫来。”

老鸨笑咪咪的收起钱,招呼叶一上楼,然后把她们镇店的三个头牌,叫到了叶一的房间里。

叶一喝了一口酒,眯起眼睛,看着那三个女人,第一个...皮肤没花二好,第二个,个子没花二高,第三个...叶一愣了一秒,和花二神似啊。

“你留下。”叶一指着第三个那个女的,“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子名叫艳艳。”女子羞涩的行了一个礼。

叶一看不惯她扭捏造作的姿势,但看着她长的有几分像花二的份上,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别行礼了,坐吧。”

“是。”艳艳坐了下来,却像是身子没有骨头一样往叶一身上靠。

她身上劣质的熏香,让叶一恶心的快要把昨天吃的饭都吐出来了。

他哪里还有什么兴趣靠近她?还起反应?没吐就不错了,哪里像花二一样,身上总是淡淡的奶香味,就像个没长大孩子。

越想花二,叶一就越坐不住了,眼看着她马上就要接近叶一的时候,叶一身子一偏,看着她倒在了地上。

女子眼带泪花,楚楚可怜,却让叶一作呕。

“滚吧。”叶一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等到只有叶一一个人的时候,他才坐在那里,呆呆的盯着一个方向看。

难道自己真的不喜欢女人了?

叶一低下头,叹了口气,虽然自己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但一想到自己没有后代,他也忍不住有点恐慌。

半个时辰之后,叶一已经接受了事实。

他,或许,真的,只喜欢男人。

第一百二十二章 算命(二)

渐渐的,天黑了下来,怡红楼里的人多了起来,每个房间人都很多,可是只有叶一在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

那么,接下来一个问题就是...自己是不是只对花二感兴趣...

他红着脸,咳嗽了一声,“进来。”

武功那么高,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个老鸨就在外面候着?

说来,老鸨也奇怪,这个客人,把这里的头牌都赶走了,一个人待在屋子里,也不知道要干啥啊,如果他把屋子里东西搜刮一遍跑了怎么办?

所以,老鸨早早就等在门口了,一听到叶一叫她,老鸨二话不说,就进去了。

“这位客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您尽管提。”老鸨赔着笑,眼睛却扫视了整个屋子,还好还好,什么都没丢。

“那个...”叶一红着脸,“有没有...男人...”

“什么?”老鸨没听见。

这也不怪老鸨,是叶一,把最后两个字,念的太轻了。

叶一叹了一口气,他都已经接受这个事实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嘛?“男人。”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男人,懂吗?”

老鸨听完,脸上笑得更开心了,“原来客官是好男风。”

叶一一愣,她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叶一反应完,老鸨立刻热情的拦着叶一的手,“客官,你怎么知道我们怡红楼的后院是清风阁啊,真是的,什么都瞒不了你。”

说着,她将叶一连拖带拽,往后院拉。

“客官,不瞒你说,我们的头牌好是好,只是太庸俗了,可是清风阁就不一样了。”

老鸨笑着,给叶一介绍着,“这清风阁里可都是些绝尘之人,可美艳可冷清,就看您喜欢什么样子的。”

叶一皱着眉,他喜欢什么样的?脑海里自动脑补出了花二的样貌。

顿时,叶一摇摇头,“都叫来。”

老鸨笑得更开心了,“只是,这男人毕竟不像女人...完事之后,得需要好生休息着,所以,价格自然...”

老鸨挠挠头,她故意这么说,就看看叶一是不是个“大鱼”。

“钱不是问题。”叶一更是豪爽。

老鸨笑得像一朵花一样,“好好好。”

说着,两人来到了一个房间这个地方很是幽静,叶一坐在桌边,看着老鸨去叫那几个人。

不一会儿,一个一个就进来了。老鸨识趣的退下了。

果然,如老鸨所言,这些人相貌都是一等一的美丽。

既有女子的艳丽又有男儿的刚强,但...叶一皱着眉,他无法想象,自己和这些人...如果发生点什么...

想到这里,叶一忍不住皱着眉,他虽然不懂男人与男人如何行事,但他清楚,他绝对不会让别人碰自己的,或者说,他绝对不会碰别人一下。

叶一顿了顿,随便点了一个人,让他坐了下去,“恩...问你几个问题。”

那人也是惊讶,第一次见到有人花重金陪聊天的。

“客官...春宵一刻值千金...”那人诱惑的看着叶一,本来想要去靠在他身上,但看到叶一那个吃人的表情,就没了心思。

这个人,身材高大,肌肉发达,有钱多金,而且...样貌很出众,小麦肤色,那人看了看叶一发达的胸肌...咽了咽口水,他其实...如果陪这个人,他不介意的。

“钱照样给你。”叶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知道这人惹不起,那人立刻换上了一副有钱好商量的表情。

“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温柔的笑笑,可惜了,人家好像没有这个意思。

“我喜欢上了我一兄弟,要怎么办?”叶一难为情的挠挠头。

那人噗嗤一笑,“办了他呗。”

叶一连忙摆摆手,“不能,他会杀了我的。”

那人吃惊的看着叶一,“你是下面的那个?”

看起来不像啊。

叶一更是好奇,“下面的那个是哪个?”

那人看着叶一,心里坏笑起来,原来什么都不懂,看在钱的份上就好好教教你咯。

然后,两人秉烛长谈,叶一从一开始的羞涩懵懂,到后来的顿然开朗,只是一夜之间,叶一就成长为了一头披着羊皮的狼,可以说是那人教的好,或者,叶一悟性高。

临走之前,那人叫住了叶一,“看在你给我那么多钱的份上,把这个给你。”

叶一看了看那一盒药膏,想要开口,却被那人领先一步,“别害羞了,拿着吧。”

叶一摇摇头,“不是,我的意思是,你给的有点少。”叶一红着脸,憨厚的笑了笑,活脱脱一只扮猪吃老虎的人。

那人咬着牙,又拿出了一盒。

叶一笑咪咪的看着他,“你应该货挺多的,把你手头上的都给我吧,反正你容易买。”

然后,搜刮完全部的货物之后,天已经蒙蒙亮了,那人气晕在床上。

老鸨看着满面春风的叶一,“客官,可还满意?”

叶一满足的点点头,“满意,太满意了。”

说完,甩下五两银子就走了。

用五两换以后日子的幸福,想想就值啊。

老鸨等他走了之后,进了那人的房间,“竹叶,还好吗?”

那人颤抖着伸出手,“以后...别让我...再见到这个...混蛋!”说完,那人就晕厥了过去。

老鸨见状,只得咋舌,战斗力十足啊。

回到客栈的叶一,看见花二正在床上睡觉,他蹑手蹑脚的把东西放好,才走到花二的床边,看着花二的样貌,越看越喜欢,正打算趁着他睡着之后偷香一口,就看见花二突然睁开了眼睛。

“你想干嘛?”花二看着闭着眼睛的叶一。

“我...想看看...你死了没有...”

回答叶一的是花二的拳头,“一晚上不回来,回来就是咒我死,你昨天夜里去哪里了。”

花二皱着眉,看着黑眼圈浓重的叶一,说不心疼是假的。

叶一赔着笑,“随便走走,困死我了,我要好好睡一觉。”说完,就像个无赖一样钻进了花二的被窝里。

很明显,花二已经习惯了他的行为,他只得无奈的让出一小块地方。

叶一闭上了眼睛,一把抱住了花二,鼻子在花二的肩膀处闻来闻去的,最后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你在干嘛?”看着把自己搂紧的叶一,总觉得他哪里有什么改变的地方。

叶一还是没有睁开眼睛,“我在睡觉啊。乖,快睡。”说完,还光明正大的在花二的脸上亲了一口。

花二顿时愣在原地,然后,像只煮熟的虾一样,红着脸,蜷缩成一团...

两人的心理状态都是:天,他(我)亲我(他)了,好激动,好开心,要怎么办...装睡吧...

于是,两个人双双睡了下去,完全把一边贺安月的事,忘在脑后。

第一百二十三章 重逢故人

贺安月醒来的时候,就看见贺安明坐在自己的床边,深情款款的看着自己,她揉揉眼睛,“哥哥,什么时候了?”

贺安明很是温柔,“还早。”

贺安月看了看外面高升的太阳,估摸着都中午了,还早?

贺安月皱着眉,“说好的今天要去算命的。”

贺安明在一旁顺从的点点头帮着贺安月收拾衣服。

洗漱完了之后,贺安月看着贺安明,“哥哥为什么不叫醒我?”

贺安明很是无辜,“没醒。”

“好吧...”是自己的原因,就不能耍赖了,“以后哥哥要记住,叫醒,是指用尽一切办法让我醒来为止。”

贺安明点点头。一切办法?甚好,甚好。

“要去叫花二和叶一。”贺安月走向了他们的房间,却在门口被贺安明阻止住,“他们还在睡觉。”

“什么?”贺安月大吃一惊,“比我起的还晚?”想到都是他俩在驾车,也很辛苦,贺安月点点头,表示理解,“那就我们两个人去吧。”

贺安明笑笑,跟在贺安月的身后。这两个人选的,甚好,甚好。

“婆婆,你知道这里有没有算命很准的大仙啊?”贺安月到了街上,随便拉住一个人问道。

婆婆看了一眼贺安月,又看了一眼身后的贺安明,他正用一副深情的样子看着贺安月,老婆婆立刻换上了一副我明白,我了解的表情,“算姻缘,黄道吉日是吧?”

贺安月很是兴奋,“是啊是啊,难道婆婆就是那个大仙?”

“哈哈,小姑娘你往前走能看见一个算命摊。”说完,老婆婆就走了。

贺安月眨眨眼,下意识的看向了贺安明。

贺安明笑笑,“走吧。”

看吧,哥哥有好转,连语气词都能熟练运用了。

可是两人走了许久,都没有找到那个算命摊,“大娘,听说这里有个算命摊?”

“别提了,昨天上午他说他将有血光之灾,果然下午他就被人打的七荤八素的。”大娘说完,啧啧嘴。

贺安月一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还有没有算姻缘,算黄道吉日很灵的地方了?”

大娘看了一眼两个人,“往前走走有个寺庙,里面有个大师很灵的”

道谢之后,贺安月带着贺安明找到了那家寺庙,寺庙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所贡的香火也不绝,贺安月和贺安明就排着队一个一个走完,才到了大堂里,人们都磕着头,闭着眼睛,贺安月拉着贺安明的手,找到了一旁的主持,“大师,我们听说这里有一个大师算命很灵的,所以想前来拜访一下。”

大师看了看贺安月,又看了看贺安明,带着他们到了厢房一侧,“大师就在里面,等候多时。”

贺安月表面没有反应,内心却大吃一惊,这也能算到?

贺安月走进去,就看到一个大师,正在背对着他们念经。

贺安月和贺安明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等着他。

等了一刻钟,大师才停了下来,回过身,慈祥的笑着看着贺安月,“你们来了。”

贺安月恭敬的以跪坐的姿势面对着大师,同样,在其后的贺安明亦如此。

“大师...我们前来...”

还没等贺安月说完话,大师就伸手打断了她,“小女子,我要等你的人,不是你,请你先回避一下,你要问得问题,我会告诉他的。”

贺安月看着贺安明点点头,退出了厢房。

厢房里面,大师看着换了一种神态的贺安明,笑笑,“你终于来了。”

“恩。”贺安明虽然不信这些,但最起码的恭敬是有的。

“我等你很久了,算到你今日会来。”

“恩。”

“你要的东西,可是这个?”大师笑笑,用手指写下两个字。

贺安明看到了,点点头,丝毫没有回避,“是。”

大师哈哈一笑,将自己写的字抹掉,“王朝的更新交替,又岂是凡人能左右的?还需真龙天子现身啊。”

大师看着贺安明,“你会得到你想要的,但同样,你会失去你心爱的。”

贺安明听完,握紧了拳头,开了口“若我不愿失去我心爱的又如何?”

“熊掌与鱼,不可兼得,一个道理。”

贺安明笑笑,“我不信这些。”

大师点点头,“人亦可以改命换天,就看你如何行事罢了。”

厢房之外,贺安月无聊,便随处走走,可是谁能想到一个拐角,却看见了正在捣药的君安。

贺安月愣在原地,看着君安如同往常的神态,动作,汗水滴落在地上,他却浑然不知。

贺安月没有想到,他们就这样,重逢了。

君安抬头的瞬间,也看见了一个身影,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月儿。”君安擦擦手,就想要靠近贺安月,只是当他走近贺安月的时候,才发现,贺安月穿的竟然是女装。

当下,他的脸色立刻就变了,“月儿,你...怎么换上女装了?”

贺安月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衣服,“很久之前就换上了,大概你离开我之后吧。”

她淡淡的说道。

那次在京城醒来之后,她就记起了之前的事情,包括卓然,郭萱,以及东方离开自己的样子,只是她没想到,原来她当初第一次重逢见到的不是李玹武,而是李玹雨。

君安放下了手,他才意识到,是啊,自己离开月儿已经快一年了吧?

他笑着看着贺安月,“月儿似乎长高了。”

贺安月冷冷的点头,“恩。”

完全把自己哥哥面对其他人时候的样子学了过来。

“月儿...你...”

没等君安说完话,后面就响起了声音,“月儿。”

贺安月回过头,看着前来的贺安明,一下子就扑到了他的怀里。

君安看着这一幕,全身就像是被刺骨的冰冻住一样,从心脏蔓延到全身。

曾经,他也是如此,得到贺安月全部的信任,可是现在贺安月对着他的时候,冷冷的就像是外人,可是对着...一个陌生人,却能扑在他的怀里。

君安握了握拳头,扯出一丝笑,“月儿,这是谁?”

贺安月还是回过头,“哥哥。”

君安皱眉,“贺安明?”

贺安明自然没有理他,而是抱紧了贺安月,“怎么...”

“跑了?”

看吧,果然哥哥开始能说完整的话了,四个字啊,多罕见。

贺安月笑嘻嘻的回答道,“等你等你太无聊了,就走走。”

贺安明点点头。

君安站在一边,就像是一个外人一样,他无法在直视这样的场面了,虽然离开贺安月的无数个夜晚,他会想着,或许贺安月被李玹雨照顾的很好,或许她现在很开心,甚至他想过,即使贺安月和别人在一起了,他也会微笑的祝福的,可是...君安死死地握住拳头,他做不到,当他看到别人占有了他的位置,他就发狂的想要毁灭那个人。

明明...明明那个人是自己的,独属于自己的温暖...

君安慌乱的低下头,掩饰自己内心的嗜血,“我收拾东西,一会儿出来见你...你们。”

说完,他慌乱的跑进了屋。

贺安明拉拉贺安月的衣袖,“他...是谁?”

哥哥都能说话了,好开心,贺安月激动的看着贺安明,“哥哥你,能说话了,完整的,好开心。”

要不然,人都被别的小白脸拐跑了,能不赶快开口说话嘛。

贺安明无辜的点点头,同样的一脸“兴奋”,“他是谁?”

贺安月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是...我之前的大夫,和我从小长大的,只是那次出谷之后...他离开了我...”

贺安明点点头,很满意这个答案,他不慌不忙的将贺安月抱紧,“我...不离开你。”

五个字!贺安月兴奋的点点头。

哥哥的进步真大。

躲进房间的君安靠在门口,瘫倒在地,是啊,自己怎么会忘了,是自己...当初主动离开的贺安月。

那么,那时候,一直依赖自己的贺安月会怎么想...当她的精神支柱不在的时候,她又是怎么过来的?

君安不敢想,他的心脏剧烈的收缩着。

种子蛊者,不得伤害种母蛊的人,同样,当母蛊受到伤害时,子蛊会有感应。

他多少次心痛到无法呼吸...原来...都是因为月儿受到了伤害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陪伴

不一会儿,君安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看着贺安月和贺安明点头微笑,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月儿,想我了吗?”君安装作轻松,手心却渗出汗,他在害怕,害怕贺安月的回答,可是另一方面,他在期待贺安月的答案,以此来证明自己在她的心中还是重要的。

贺安明同样也是又紧张又害怕,他可不希望听到贺安月还想他的话。

贺安月就在两个人的目光里,点了一下头。

君安是笑了起来,可是贺安明背地里吃醋了,在考虑要怎么搞死这个情敌,还不能让贺安月察觉是自己干的。

“月儿,最近好吗?”

“恩,哥哥照顾我很好的。”贺安月看着君安,很是冷淡的回答。

太棒了,宝贝,就这样,绝对不理他。贺安明背地里松了一口气。

君安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他还是温柔的看着贺安月,“来这里,是散散心吧?需要我陪你吗?”

贺安月想要开口,可是她还没有说什么,就听见自己背后有个女人开口了,声音很温柔动听,像是一股春天的风。

“安,我回来了。”郭暄走进庭院,才发现有人在。

她红着脸,走到了君安的身边,“是要看病吗?不好意思,安今天休沐,明日再来吧。”说着她亲密的搭上了君安的手。

君安皱着眉,甩开了她的手,“郭姑娘,请自重。”

贺安月看着郭暄,“郭姐姐,你病好了吗?”

郭暄认真的看了看贺安月,大吃一惊,“你是女的?”

贺安月点点头,可是还是没有表情,和贺安明站在一起,完全的冰山二人组。

郭暄点点头,又恢复了笑容,“安医术高明,早已把我治好。”

贺安月点点头,“那你们…”

君安连忙解释,“我们没什么,她只是我的病人,她不和我住一起,我和她不熟。”说完,君安都愣了,感觉…像是和自己的娘子在解释什么奸情。

贺安月笑笑,“没什么,也不管我的事。”说完,贺安月就转过头,“那就不用陪我了,反正我也不需要你。”

“哥哥,我们走吧,不打扰他佳人在侧了。”贺安月说话句句带着一股浓烈的醋意,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贺安明自然立刻就陪着她走,自己现在“不会”说话,只能装哑巴,真吃亏。

君安想要追上前阻止,却被郭暄,一把抓住。

“君安,够了,我们谈谈吧。”

“我们没有什么可谈的,郭姑娘,请你回你自己的住所。”眼见贺安月离开,自己却不能追上去,君安所有的好心情顿时没了。

尤其是,当贺安明走的时候,他竟然回过头,勾唇轻笑,哪里有他在贺安月面前的单纯,明明腹黑的很。如果贺安月再和他独处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而他的表情说明,他是在宣战。

郭暄看着顿时冷脸的君安,苦笑着看着他,“原来,你不答应我的原因是因为她?东方月?”

君安点点头,“我早和你说过,我已经有了心上人,至死不渝。”

郭暄大笑,“你别单纯了,她身边没有你的位置了。”

君安皱着眉,“这就不用你关心了。”

天知道,当初救好她之后,为什么在这里还能碰到她,君安肯定,自己当初没有被监视。

“君安,我哪里不好?你难道就看不到我吗?”

君安摇摇头,“她出现之后,别人就暗淡失色了。”

“我找你好久,才在这里找到你,我每天陪伴你,帮你医人治病,她呢?”

“我们认识很多年了,不是你一个月能比的,郭姑娘,承蒙错爱。”君安遥望远方,“可是,君安早已心有所属,此生不会再爱别人了。”

郭暄看着君安,“我和你一样。”

君安皱着眉,“你又是何苦。”

“当你救好我的病的时候,我的命就是你的了,我的生活就是为你而存在了。”郭暄笑笑,“你不懂,无所谓,你不爱我,我认了,我知道就好了。”

说完,郭暄就离开了君安的住所。

君安摇摇头,无奈的笑笑,“只可惜,我亦如此。”

另一边,贺安月很是生气,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贺安明看着她这个样子,很是着急。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很喜欢君安,喜欢到看到别人和他在一起就受不了,吃醋离开了,不过,也好在她不知道。

贺安明拉住贺安月,“他…”

贺安月本来很生气,但看到自家哥哥憋的脸通红也说不出其他话就噗嗤一声,笑出来了。“哥哥,他…他什么?”

当然是他不如我好,你应该看看我啊。

贺安明红着脸,“他…不好。”

贺安月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开口,“君安很好,他帮我看病,陪我出去玩,但是,我不喜欢看着他对别人和对我一样,他不能给别人看病,他只能给我看病。”

贺安月小时候就很依赖君安,虽然她现在长大了,但她下意识还是君安,所以当君安离开离开她的时候,她极度的缺乏安全感,也导致,在她的心里,将君安,私有化。认为,君安,必须是她一个人的,这无关爱情,只是一种习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贺安明捧起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我,一直在。”

贺安月摇摇头,“哥哥,不一样的,你是哥哥,他…”贺安月想不到形容词来形容,“他…他是光。”

贺安月指指太阳。

贺安明没有说话,看来贺安月心里,君安还是最重要的存在。

“月,不要想。”贺安明笨拙的蒙住贺安月的眼睛。

贺安月笑笑,“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的。”她拉下贺安明的手,“不聊这个了,聊聊你吧。”

“那个大师和你说什么了?”贺安月眨眨眼睛,“姻缘好吗?”

“好。”贺安明想到了大师的话,不屑的笑笑,他想要的除了天下,就是眼前这个人,看着贺安月在自己怀里高兴的笑着,贺安明也不自觉的跟着她笑。

“大师有么有说黄道吉日?”

“明年。”

“明年?好久。”贺安月嘟起嘴。

不久,一年的时间,用天下做聘礼,给她一个最盛大的礼仪。

贺安明低头看着贺安月,她值得所有百姓的敬仰和爱戴,她会是这个世上最幸福的女人,不对,是皇后,她值得所有最好的东西。

第一百二十五章 森林迷路(一)

回到客栈,花二和叶一在大堂里吃饭,二人看见贺安月和贺安明就立刻站了起来。

“安明,你们去哪了?”叶一笑着看着贺安明,招呼她们坐过来吃饭。

贺安明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叶一,没有说话。

贺安月开口了,“我们去算命了,你们刚醒吗?”

“恩,嘿嘿,不好意思,大男人还赖床。”叶一红着脸,挠挠头。

贺安月笑笑,坐在贺安明的身边,“看起来吃的不错,再点一些菜一起吃吧。”

“好,我们吃完收拾收拾,就该去那个地方了。”花二擦擦嘴看着贺安月,眨眨眼睛,示意她朝二楼看去。

贺安月抬起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那些门派的人陆陆续续的拿着行李细软出来了。

但他们的长老似乎已经不在了。

贺安月等人都走了之后,清了清嗓子,“今天就走?这么着急吗?”

“我们发现,有一波人在监视我们,而且...”花二和叶一相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着,“这些人,和我们去的是一个地方。”

“什么?”贺安月皱着眉,发现自己的情绪波动太大,她冷静了下来,看着花二,“你们怎么知道的?”

“昨天叶一没回来,我就出去找他。”说完,花二看了一眼叶一,叶一笑嘻嘻的回看着他,花二继续说道“结果听到几个人在说话。”

“他们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贺安月皱着眉,龙脉这个东西,应该知道的人不多啊。

“他们应该想要的是宝藏。”花二清楚贺安月的困惑所在。

贺安月点点头,“那事不宜迟,我们得快些行动。”

花二点点头,但是却看着贺安月,“听老大说,你只有四分之三的地图?”

贺安月点点头,“藏宝图缺失的那一块是指引到龙脉的地方,我们可以先找到宝藏,然后深入,了解情况。”

贺安明拉拉贺安月的手,“吃。”

说着将菜放在了贺安月的面前。

叶一看着这一幕,打趣道,“要不是知道你们是兄妹,我都以为你俩是一对儿了。”

贺安月看着叶一。

叶一连忙改口,“不是,我知道你和老大是一对儿。”

贺安明看着叶一。

“不,你和老大不是一对儿...呸呸,算了,我不说了。”叶一懊恼的拍拍自己的头。

花二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五大三粗的样子,话也不会说,就知道寻欢作乐。”

“我没有。”叶一拉着花二的衣袖,“我们上去说。”

说完,叶一就讨好的拉着花二,上了楼。

“拉我上来做什么?不是都说清楚了吗?”花二冷冷的看着叶一。

叶一关上门,才坐了下来。

“可能是我的错觉,但刚才我说老大和她不是一对儿的时候,我明显觉得自己血液冷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老大在千里之外感受到了?”

“不是,更离奇的是,我觉得来源是贺安明那边。”叶一悄悄的对花二说这话。

“你什么意思?”

“你记不记得,是老大先到的九华谷,后来突然有一天,老大失踪了,然后贺安明就来了。”

“恩。”花二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后来,每次我们都能看到贺安明,但是老大从不和他一起出现,而且,老大的样貌,谁都不知道,你说...”叶一像是知道了什么重大秘密一样,让花二靠近自己,他附在花二的耳边。

“是不是,老大和贺安明,其实就是一个人?”叶一故意朝着花二的耳朵吐着热气,他知道,花二马上就会脸红的。

果不其然,花二的脸果然慢慢的红了起来。

“什么...不可能...吧。”花二断断续续的说完了话。

“真的,我还能骗你不成?”叶一故意装作没有看见花二羞涩的样子,依旧离他很近。

闻着从叶一身上散发的味道,花二像是着迷了一样,他慢吞吞的想要坐的远离叶一。

却被叶一一把拉住,“你干什么?”

花二咽了一口口水,“我去收拾东西,马上就要走了。”

再待下去,花二觉得自己马上就要推到叶一了。

叶一也知道大局当前,不能吃肉,也只能喝喝肉汤了。

他意犹未尽的看着花二收拾东西的背影。

怎么之前没注意到花二背影都这么好看呢?

过了一会儿,花二和叶一双双下了楼,看见两人正好吃完饭,就开口了“你们收拾东西吧,我们去看看要买点什么,马上回来。”

贺安月点点头,花二和叶一做事很让人放心。

等贺安月收拾好东西下楼之后,她看见花二刚刚回来,身后跟着叶一,两人手上都背着两个包袱看起来不是很沉。

“走吧。”花二掂掂自己背上背的东西,“轻装上阵。”

贺安月点点头,东西多了,正经影响行动。

贺安明跟在贺安月的后面,背着包袱,一行人朝着城外的一片森林走去。

“让小五,飞鸽传书,告诉大人,他们好像要去找宝藏,其余人跟我进去。”那人跟在后面,看着他们出了城,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贺安月一行四人,在临近傍晚的时候,终于走到了森林的边缘,此时,他们再往前踏一步,就不知生死了。

“要进去吗?”贺安月看着天色,“如果进去很可能会迷路的。”

叶一和花二对视笑笑,“有我们在。”

贺安月点点头,“那就进去吧。”

说完,贺安月第一个踏入了森林。

这是一片未经过开发,放牧甚至砍伐的森林,高大的树木遮蔽了天空,给人阴郁的感觉。

因为走之前刚吃过饭的缘故,贺安月他们都不饿,于是就一直走了下去。

花二和叶一常常走这种路,有自信能带着贺安月他们按照一条“笔直”的路,走到森林的中心。

但这种自信,很快就没了。

贺安月咽了咽口水,天完全黑了,他们不知道走了多久,但眼前的景象,还是这样,似乎他们一直都在原地。

“为什么...这里的景象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们...好像迷路了。”花二很不想承认,但当他看见自己做的记号的时候,他认命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 森林迷路(二)

“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贺安月擦擦额头的汗。

明明现在正是秋天,却让她热的发汗。

“子时。”贺安明拿出手怕替贺安月擦着汗。

贺安月点点头,“都这么晚了,看来我们在这里绕了很久。”

花二皱着眉,“都怪我,自大自负,非要赶夜路。”他抬起头看看四周的树林,不知不觉,这里竟然起了大雾。

“看来这里是个阵法。”叶一走近一棵树,“我跳上去看看你们在这里不要轻举妄动。”

“小心点吧。”贺安月不知道叶一的武功,但是有些担心,这树很高大,摔下来,必死无疑。

花二笑着看着贺安月,“放心,他轻功了得。”

果不其然,过了一会儿,叶一就从树上翻身下来了。

“这大雾只有树的一半高,我爬到了最上面,其实咋们已经快要走到这个森林的中心了,不过,这似乎是个必经的阵法。”

“可有什么破解的法子?”贺安月不懂这些阵法,但这个阵法让她联想到了九华谷外面的那个毒雾。

“暂时还无,并不知道布局,夜色已晚,我们原地休息,等天亮了,我再上去瞧瞧。”

贺安月点点头。“那分开守夜吧,你和花二先睡,后半夜轮班。”

花二拍拍贺安月的肩膀,“不要逞强了,明天我们赶赶路就要到森林中心了,到时候,走那条路都要看你的记忆力。”

贺安明在他们说话的功夫已经替贺安月铺好了垫子。

他看着贺安月,拍拍垫子,“来。”

贺安月叹了口气,“我已经长大了。”

花二笑着拉过叶一走到一边,“长大,和逞能,不一样,快睡吧。”

贺安月走到贺安明的身边,躺在垫子上,闭着眼睛,“如果有需要一定要叫醒我。”

“好的,大小姐,快睡吧。”花二站在一边,无奈的看着贺安月。

她把他们想的太弱小了,把“暗卫”这两字看的太轻了。

他和叶一都是东方手下最得力的助手,武功高超,就更别说是区区熬一个夜了。

贺安月靠在贺安明的怀里,听着他缓慢的心脏的跳动的声音,不知不觉说了一句“东方”,就睡着了。

贺安明听到她说的话后,微微颤抖了一下。笑着将她搂的更紧。

花二看着这一幕,轻轻勾唇。

看来叶一那个蠢货真的猜对了。

贺安明就是东方。

花二歪着头看着贺安月,估计小丫头还不知道。

突然,花二的手臂被叶一碰了碰。

花二回过头,“干什么?”

叶一在黑夜里红着脸,“今晚月色真美。”

“你...”花二复杂的看着叶一。

在叶一的期待中开了口,“你是傻了吗?”

花二抬起头,看着满天的大雾,“这能看见什么?能见度不足十米,还月色?”

叶一挠挠头,“我刚才趴在树上看到的,上弦月,很美的。”

花二正想骂叶一,突然一愣,“上弦月?”

叶一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看来这阵法,是为我们量身定做的。”花二轻笑。

“什么意思?”

“你个蠢货,之前学习的时候不好好听,也不好好读书,现在只知道犯蠢。”花二白了他一眼。

“大雾,上弦月,森林。这是一种典型的阵法,随着月亮的变化改变阵法位置,上弦月的时候,是一种方位,等到月亮变了,又是一种方位。”

“那要怎么办?”叶一就爱花二斜着眼睛昵他一眼的样子,可爱极了。

“笨蛋,白天走路,晚上休息,不就什么事都没了。”

“你真厉害。”叶一嘿嘿的笑着看着花二。

“是你太蠢。”花二闭着眼睛,却轻轻的勾起了嘴角。

“那如果晚上走路会是什么后果?”

“大概就是,白天你还在森林的东边,第二天就到了森林的西边吧。”花二皱着眉,“你想说什么?”

“那是什么人设计这个阵法呢?”

“谁知道?或许就是为了让我们好好休息吧。”花二撇撇嘴。

“不对。”叶一摇摇头,很是严肃。

“我觉得,没有这么简单。”叶一沉思了半天。

“那你觉得,是什么意思?”花二饶有兴趣的看着叶一的侧脸。

“我觉得...”叶一想了好久,然后转过头看着花二嘿嘿的笑了,“我就是觉得没这么简单,你说哪个宝藏所埋藏的地方,能这么好心?让我们白天赶路,晚上休息的。”

花二点点头,“长脑子了,很不错。”

叶一笑得很傻,“嘿嘿,那是啊。”

两人不紧不慢的说说笑笑,到了后半夜,贺安明过来替班了。

“去。”一个简单的字,没有多余的表情,态度。

“老大,你为什么要假扮贺安明呢?”叶一忍不住了开口问贺安明。

贺安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滚。”

叶一抖抖身子,“滚就滚嘛,凶我干什么。”

花二笑着拉起叶一的袖子,“老大,他不会说话,我们走,我们绝对不打扰老大的追妻路。”

贺安明没有开口,冷冷的看了一眼叶一,“再多嘴,就让你开不了口。”

叶一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猛地点头,“知道了,老大。”

除了老大,谁还会有这么大的气场,而且,老大在假扮贺安明的时候,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了,说明老大真的不想贺安月知道他的身份。

贺安明闭着眼睛,靠着一颗树旁,贺安月睡得很熟,他想到了那个大师说的话。

此行必能摧毁龙脉,但她呢?

贺安明睁开眼睛,眼神中划过一丝势在必得的神态。

第二天,等到贺安月幽幽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昨天的大雾也已经消散了。

花二在一旁吃着干粮,贺安明靠着一棵树在休息。

贺安月悄悄走过去,给他盖上了毯子,转过身,小声的问着花二,“叶一呢?”

花二指指头上,“看路的呢。”

不一会儿,叶一跳了下来,“嘿,奇怪,我们进入森林的时候是从南进的,但现在,我们来了森林的北边,再往前走走就是悬崖了,得往南走,才能到森林的中心。”

花二给贺安月讲了这个阵法的设计。

贺安月皱着眉,点点头,“我们先找到中心,拿到宝藏,再看看这个阵法有什么玄妙之处。”

第一百二十七章 湖水

一行人朝南走,贺安明一直跟在贺安月的身后,而花二和叶一一个人打头阵,一个人断后。

叶一看着浓密的古树,皱着眉,心情沮丧“走了半天,似乎还没到达中心,也没有食物,更没见着什么水源。”

贺安月宽慰道,“或许一会儿就看见了,我们还带了些干粮,饿了就吃点吧。”

叶一摇摇头,“我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休息的地方,你们小心。”

贺安月拉拉贺安明的手,“哥哥,这里。”贺安月四周看看,“好压抑。”

贺安明握紧了贺安月的手,“我在。”

贺安月点点头,转头看着花二,“花二,你要去找叶一吗?”

花二笑着摇摇头,“我的任务不是探路。”

“我要看看这个阵法,究竟是怎么运转的。”花二笑笑,手不自觉的摸了摸一旁的树木。

贺安明看着贺安月,温柔的问着,“饿了吗?”

贺安月摇摇头,又突然眼睛笑咪咪的看着贺安明,“哥哥,我们快到中心之后休息一会儿吧。”

贺安明心疼的摸了摸贺安月的脸颊,“好。”

三个人继续往前走,却看见了及其血腥的一面。

“前面...”贺安月咽了咽口水,手指微微颤抖,“那些人...”

贺安明即时的捂住了贺安月的眼睛,“不怕。”

贺安月好笑的点点头,“哥,我没怕。”

她拍拍贺安明的手,眨眨眼睛,“让我看看。”

贺安明不放心的松开了手,看见贺安月脸色并没有变化,才放心下来。

花二走上前,仔细观察了那些尸体。

这些人,正是之前在客栈里的那一派人。

花二检查了这些人的致命伤口,又点清了尸体的数量。这才走到贺安月面前,刻意的挡住了她的视线,下意识的行为,花二还是觉得女孩子不要看太过血腥的场面比较好。

“是客栈里的那些人,还有五个人不在里面,死的人似乎是中了某种毒,然后被利器割喉而死。”

贺安月点点头,“我能去看看嘛?”

花二温柔的看着她,“他们都没有我帅,不用看了。”

贺安明看了他一眼,咳嗽了一声。

花二立刻回过味来,故意笑着揉揉贺安月的头发,“你哥哥真不友善。”

贺安明看了一眼花二,要不是知道他不喜欢女的,自己怎么可能让他和叶一陪着贺安月来这里?

贺安明拉拉贺安月的手,“去那边。”

已经知道花二和哥哥想要“保护”自己的心思,贺安月也就顺水推舟,她点点头,“正好饿了。”

贺安明笑着摸了摸贺安月的头发,像是要把刚才花二摸的痕迹去掉,最后,贺安明还吻了吻贺安月的头顶。

花二看着这一幕,撇撇嘴,走开了。

刚走了没几步,就看见叶一从树上窜下来了,直奔贺安月那里。

他一把拉住了叶一,“你干什么去?”

“去汇报情况啊。”叶一一脸的兴奋,“我刚才在东南角,看见了湖水,周围还有好多果树呢。”

花二白了一眼叶一,“你最好等等再去。”

“为什么?”叶一挠挠头。

“如果你和你心上人恩爱的时候,被人打断,你什么态度?”花二挑眉,看了看叶一。

叶一红着脸,害羞的看了一眼花二,低下头,认真的想了想,“那就先挑断他的手筋脚筋,然后在他身上刮几刀,扔到盐水里...”

“好了好了。”没想到叶一真的开始想计划的花二不耐烦的摆摆手,“所以,你最好在这里等一会儿要不然,老大也估计会这样弄死你。”

叶一咽了咽口水,“我相信你。”

花二傲娇的哼了一声,他懒懒的靠在一旁的树上,“这次任务完了,你要干什么?”

“我?”叶一看了一眼花二,“我有了心上人,等任务完了就去洞房。”说完,叶一还嘿嘿的笑了两声,不知道想到什么了。

花二心一颤,转而装作没什么事的样子,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灌木,“我怎么不知道你有心上人了?”

“也是刚发现,还没说呢。”叶一笑了笑。

他们之前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秘密,这也就是为什么花二不着急下手的原因,他在等,等叶一发现自己的感情,可是没想到,自己等来的是个自己根本没见过的“情敌”。

花二乱了思绪,他装作轻松的笑了两声,“我去探探路,你们后面慢慢走。”

叶一看着他魂不守舍的样子,很是担心,“你一个人小心点,不知道那个地方危不危险啊。”

花二仓惶的跑开了,没有听清叶一说了什么。

叶一皱着眉,自己喃喃道,“难道表白表早了?”这把人都吓跑了。

另一边,戴煜收到了信息,他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心情烦躁,“最近朝堂可有什么事?”

“储君开始意识到自己培养的一些人有贪污受贿的情况,正在整治风气,顺便提拔新的心腹。”

“恩,随他去。”戴煜点点头,“让影来见我,我有事要和他说。”

...

“嘿嘿,老...不是,安明,你们吃完了吗?”叶一看着情况差不多,连忙上前。

“恩。”贺安明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小子,敢露馅,就让你去地牢去呆着。

“我在东南角发现了湖水和果树,我们可以去那里看看,花二已经提前去了。”

“走吧。”贺安明这句话很是温柔,叶一惊讶的抬起头,正纳闷,什么时候老大改性了?说话这么温柔?可是当他抬起头,看见贺安明是低着头看着贺安月说话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老大,还是老大,没变。

叶一狗腿的在前方带着路,一点都不敢怠慢,尤其发现了贺安明原来是老大之后。

“前面就快到了。”叶一回过头,笑嘻嘻的看着贺安明。

一行人穿过树林,到了一片开阔的地带,仿佛是被人劈开的一片真空地带,没有高大的树木,只有一谭湖水,还有生长在周围的一颗颗低矮的果木。

“这就是...中心湖?”贺安月看着眼前的奇观,将脑海中的藏宝图与现实拼接起来...

第一百二十八章 “湖底”(一)

贺安明小心的扶着贺安月,两人率先走到了湖边,贺安月低下头想,看着平静的湖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果子...”叶一走到一边,看着树上红彤彤的果子直流口水。

“让我先摘一个尝尝。”说完,叶一就迫不及待的准备用轻功上树,可是还没等他上去,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肩膀。

“饿死鬼,小心还没吃完,就西去了。”花二撇了一眼叶一哭兮兮的脸,没有理他,独自一人跳上了树。

“你不让我吃,那你摘干嘛。”叶一翻身上树,抓住花二白皙骨感的手,“你也不许吃。”

花二看着叶一,不恼反笑了,“你个傻子。”

叶一被花二骂了,倒是嘿嘿的笑着,就说,花二也说关心自己的。

“看样子,这果子应该是普通的山果...”花二一个人嘟囔着,“但...还是不放心呐。”

“让我试试?”叶一垂涎三尺,早就想吃了,且不说他现在又饿又渴就是看着这个果子,他也想吃上一口。

花二笑笑,看着叶一的样子,他还没有找他算账呢,什么时候出来一个心上人呢?

花二笑着将果子丢给叶一,自己跳下了树,“快死的时候,别死我身边,晦气。”

叶一接过果子,狠狠的咬了一口,果子汁在他的口中迸开,酸酸甜甜的味道,既生津解渴,又顶饱。

花二走到湖边,看着贺安月,“可有什么发现?”

贺安月皱着眉,摇摇头,“这湖水不深,清澈见底,除了没有生物,都很正常。”

花二看着眼前的湖水,不由得笑了出声,“怪了,湖周围长着茂密的果树,偏偏湖里什么都没有。”

花二跪下身,捧起少许湖水,“没有味道啊。”

说着就伸出舌头准备舔舔这湖水。

“别动。”叶一大喊一声,连忙从树上跳下来。

他小跑过来一手拍掉了花二捧着的湖水。“你怎么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花二刚刚开口,还没说话,就被叶一打断,“这湖水这么脏,湖中间还有坑,你这么看不见吗?”

“什么?”花二大吃一惊,他转过身,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惊讶的看了一眼叶一,又转过头看着贺安月。

“你们看的是什么?”

“清澈的湖水。”贺安月皱着眉,上前拉过叶一,仔细的观察着他的眼睛,嘴巴。

“你刚才吃了什么?”贺安月看见叶一嘴角红色的汁水,疑惑的看着叶一。

“先别管我吃什么...”叶一着急的看着他们,“难道你们看不见吗?这水又浅又脏?”

贺安月回过头,仍然是清澈的湖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叶一说的缘故,贺安月竟然在这宁静的时刻,竟然感觉毛骨悚然,似乎他们从踏进这里开始,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圈套和谜题。

“我们看到的是清澈的湖水。”花二开口,看着叶一,“是因为你吃了果子产生幻觉了吗?”

叶一摇摇头,“我觉得我很清醒,比之前还要清醒,而且...”

叶一转过身看着湖面,“我之前看到的也是清澈的湖水,但我吃完那个果子之后,眼前的景象就不一样了。”

叶一指着湖水,“这水,很脏,不是漂浮死物的脏,而是水的颜色是黑乎乎的,看着就令人作呕,那里...”

叶一指指湖中央,“那里有个大坑,不像是人为的,倒像是天然形成的。”

贺安月听后,不由得轻笑一声,“那看来,只有叶一看到的是真的了。”

“这话怎讲?”虽然花二已经相信贺安月的话了,但他还是费解。

“我的脑子里装着的一部分藏宝图显示,宝藏的入口就在这湖中间,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进入,现在看来。”

贺安月顿顿,笑着拉着贺安明走向了附近的一颗果树,“或许我们都不知不觉走进了前人设的阵法里。”

贺安月拍拍贺安明的胸膛,“哥哥,摘三个果子。”

贺安明点点头,翻身上树,不一会儿就拿着两个果子下了树。

他认真的擦拭了一个果子,小心翼翼的递在了贺安月的嘴边。

“吃。”

贺安月温柔的笑笑,“哥哥怎么不给花二拿一个?”

贺安明撇了花二一眼,“自己去。”

花二听了,立刻点点头,“好好,我去拿,我自己去拿。”

贺安月笑着摇摇头,咬了一口那果子。

果子吃下去,感觉很清凉,果汁顺着食道滑了下去,让人神清气爽,不复之前熬夜赶路的疲倦。

“果然...”贺安明吃完果子,再抬头看眼前的景象的时候,果真和原来不一样。

贺安月点点头,“奇妙啊。”

花二拉过叶一,走到湖边,“我似乎知道为什么外面会有那些人的尸体了。”

贺安月走到一旁,“这湖水有毒,而他们入了阵法,没有吃果子,倒先喝了水。”

花二点点头,“但我还有一事不明,为何他们都先喝了湖水,而且,湖水即使有毒,那也只能说明他们中毒,那要怎么解释他们的尸体上还有利器的伤口?”

叶一摸了摸鼻子,“之前南下的时候,听说有一种毒,服用之后,致幻,会控制不住的互相残杀...”

花二撇了他一眼,“我怎么不知道你南下过?”

叶一赔笑着,“那次出任务,你陪着老大在九华谷,我一个人去的。”

花二冷哼一声,很是傲娇。

贺安月看着两人的相处方式,笑着缓和气氛,“无论怎样,我们先到湖中央再说吧,宝藏的入口就在那里。”

贺安明点点头,运起轻功,抱起贺安月,脚尖在湖面微微点了几下就到了那个大坑的周围。

紧接其后的便是花二和叶一。

“老...安明,你武功真高。”叶一讨好的看着贺安明。

贺安明转过头,低头看着贺安月,没有理这个白痴。他有预感,迟早有一天,他的身份就会暴露在叶一这张破嘴上。

贺安月闭着眼睛,细细比对了藏宝图的方位。

“我们顺着这个坑走进去,大概就到了洞口了。”贺安月指着地下。

虽然是白天,但洞口深深,竟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叶一看了看里面,感觉阴森森的,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拉起花二的手。

“一会儿别离开我身边半步。”叶一很严肃的说着。

花二表面切的哼了一声,但脸渐渐变红了,之前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叶一也是这样,虽然很怕,但总会冲在自己之前。

第一百二十九章 “湖底”(二)

打头阵的是贺安明,他直接就跳了下去,黑暗的空间立刻包围了他,他打了一个火折子,微弱的火光照亮了一部分的空间。

他看到了什么,但还没等他仔细的靠近瞧的时候,上面的贺安月着急了。

“哥哥,下面是什么?”贺安月迟迟不见贺安明说话,顿时着急了。

“无事,这里离地面三五米。”

贺安月一边感叹着自家哥哥竟然能说这么多话,一边又心里激动着。

没有问题了,就是这里,藏宝图显示着这个下面就是宝藏所在,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能找到入口。

贺安月小心翼翼的走到洞**,蹲了下去,她仔细的看了看土质,又想到贺安明刚才说的距离。看样子,这个地方只能进不能出。

“叶一,你能帮我下去吗?”贺安月回过头,看嗻离自己更近一点的叶一,还是不好意思的开口。

她现在突然有了一种无力感,第一次感受没有武功真的无法行事,就像现在一样,她开始察觉,自己会不会在接下来的路上,拖后腿。也开始觉得,自己一开始,是不是很鲁莽。

叶一点点头,“好咧。”他笑着摸了摸花二的头发,“一会儿你自己小心点下来。”

花二冷哼一声,没有理他。顺便把头扭了过去,不看叶一。

虽然知道贺安月不喜欢叶一,但...还是吃醋。

叶一小心的抱着贺安月,也不敢太过亲密,毕竟是自己老大的“夫人”。

就在叶一和贺安月下去之后,花二打算将头扭回来,却在一个角度看到了一小块白色的身影,就在一颗树上,虽然离湖中心较远,但对于花二来说,不是什么事。

花二心里一惊,装作没发现的样子纵身跳了下去。

“后面有人。”花二刚下来,就开口了。

贺安月皱着眉,“我们被跟踪了?”

贺安月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些人会不会是戴煜派来的?

“暂时不知道是哪边的人。”花二摇摇头。

“我下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一个身影,不确定人数和派别,但肯定不是一直跟着的。”花二勾唇,这种露马脚的事情,如果之前就被跟踪的话一定能发现的。

“会不会是客栈里那些剩下来的人?”叶一开口,加入了讨论。

只有贺安明一个人走到了一边,仔细的看着他刚才发现的那个标记。

“很有可能。”贺安月点点头,赞同叶一的话。白衣服,在湖周围,没有死,最有可能的就是那些人了。

“那现在要怎么办?”叶一皱着眉,拍着自己的脑门,“要不然我埋伏好?下来一个,我炸一个?”叶一坏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包袱。

贺安月摇摇头,“这里土质松软,你炸或许就会把这里弄塌了。”

“那就直接咔嚓一刀。”叶一用手划过自己的脖子,看着贺安月,“这总可以了吧?”

贺安月还是摇摇头,“不清楚是敌是友,你这样直接一棍子打死了,不理性。”

叶一吧唧了一下嘴,点点头,“可是...”他拿着火折子往前走了两步。

“我们不知道前面还会遇到什么,如果前有狼,后有虎,我们就可能会被包围。”

花二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同意叶一的看法,客栈里的时候,他们就像是有备而来的,或许也就是为了宝藏,之前小儿说他们每年都来,说明还未找到宝藏,那对于我们来说,很有可能是他们探路用的棋子。”

花二看着贺安月,“小月儿,我知道你不忍心滥杀无辜,但前提是我们不能受到伤害,尤其是你。”

贺安月点点头,“但...答应我,先不动手,可以吗?”

花二看着贺安月可怜的乞求的眼神,无奈的点点头。

“安明,走吧。”商量好之后,叶一上前拍了拍贺安明的肩膀。

“看。”贺安明指着壁上的一个图标。

“这个...”贺安月走到贺安明的身边,“我好像见过这个标志...”

“在哪里?”叶一好奇的看着贺安月。

“别说,这个标志还挺好看的,简单大方。”叶一嘿嘿的笑着,准备用手摸摸这个标志,却被贺安明打断,“不想死就别动。”

叶一讪讪地收回手。

“上面一层黑红色,应该是毒。”贺安明开口了。

“什么?”贺安月靠近那个标志。

“五日毒,接触皮肤后,五日必死,死相其惨。”花二看了一眼那个标志,握紧了拳头,他了解这个毒,是因为在他之前有一次出任务的时候,自己一个搭档就死在了这个毒上,回来之后的第五日,突然一个性格内敛的人,就全身出血,倒在了血泊中,毫无征兆。

而那个时候,他正在他的身边,作为唯一的旁观者,他的搭档用生命给他上了一课。

贺安月拉着贺安明的胳膊,“我真的见过这个标志,但...”贺安月揉揉自己的太阳穴,“我想不起来了。”

贺安明立刻用他微凉的手指附上贺安月的太阳穴代替她揉着,“那就不要想了。”声音温柔,带着宠溺。

贺安月点点头,她看着贺安明,没有说话。

贺安明破天荒的笑了,他的眼睛弯起来,“走吧。”

微弱的亮光照着前方的路,这路并不宽阔,只够两人并走。

“这路一直在向下走啊...”叶一开着玩笑,“会不会下到十八层地狱?”

“地狱不知道...但...”花二还没说什么,突然自己踩到了什么,他立刻不敢动了。

叶一看出了他的不同,停下脚步,“你怎么了?”

贺安月听到声音,也拉着贺安明停了下来。

花二不敢轻举妄动,“你们快走,离我远些。”

“怎么了?”叶一不肯离开。

“我应该踩到机关了。”花二咬着牙,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大意。

机关分两种,第一种,踩上去就发作,第二种,踩上去,松开之后才会发作。第二种看起来温和似乎还给人留了一条后路,但往往机关更狠毒,而且机关更灵敏,只要重量不对,就会立刻发作。

“那...”叶一想说什么,却被花二打断。

“不要废话了,滚。”他咬着牙,一个标志上都能被涂上五步毒,那这个地方的机关,不可想象。

“我不走。”叶一摇头,“安明,你带着贺安月离...”还没说完,贺安明一个手刀就将他劈晕了。

贺安明看着花二,“活着见我。”

花二眼含泪光,笑着看着贺安明,“好。”

贺安明带着贺安月和昏迷的叶一离开了,等到看不见光亮的时候,花二长舒了一口气。

“生死由命。”花二笑笑。

“嘣——”贺安月惊慌的回过头,后面的路已经塌方了,自己头上的土也快要塌下来了是那个机关。

贺安明用身子护住贺安月。

“快走。”

第一百三十章 “湖底”(三)

叶一醒来的时候,很冷静的看着贺安明。

“他人呢?”他的眼底满是血丝,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掉了。

“死了。”贺安明没有看叶一,逃避的看着别的地方。

叶一听到答案之后,就突然大笑了起来,他眼里带着泪水,“老子就不应该带他来这个地方。”他狠狠的将自己的手砸向了墙壁。

一拳,两拳,三拳。

直到他的手,墙壁,上满是血迹,他才停了下来。

“记住你的身份。”贺安明顿顿,还是说出口。

他理解叶一现在的心情,但是任务在前,没有别的余地去思考死去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叶一缩在角落里,没有打火折子,他一个人窝在黑暗的地方。

“我知道,我的命不是我的命,是组织的,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应该爱上别人的,但...为什么就死了呢...为什么...我还没有告诉他...我爱他啊...”叶一声音哽咽,“求求你,求求你,我就回去看一眼。”

叶一跪在地上爬着向着贺安明。

贺安明扭过头,闭上眼睛,“没时间了,该走了。”

贺安月刚才回忆地图,发现他们已经在一半的地方了,也就是说,很快他们就能到宝藏所在的地方了。

叶一扯出一丝笑,“我知道了。”

过了好久,久到贺安月都觉得自己哥哥有点太过冷血的时候,贺安明开口了。

“干完这一单,你就可以退出了。”喝啊明依旧冷着脸,却给出来自己更给的最大限度,自由。

叶一一直很期待自由,之前一直想着等有了自由之后会干什么。

他还记得那次和花二睡前闲聊。

花二侧过脸问他,自由之后想干什么?

自己是怎么回答的呢?娶个婆娘,生几个娃娃,找个人少的地方,自给自足。

他回头,看到了黑暗里眼底失落的花二,他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笑着看着他,“当然还有你啊,永远不能抛下你的。”

花二笑了,眼里有星光。

现在呢...叶一呆呆的扭过头,看着他们来时的路,跪了下去。

他得到了自由,却失去了自己的爱人,或者...换句话说他是用花二的生命换来的自由。

贺安月站在一边,看着贺安明和叶一,刚才贺安明告诉她,花二那里的路塌方了,如果叶一回去,或许也会被埋在那里,所以他们只能往前走,不回头的走。从另一个出口直接出去。

但,与此同时,好消息就是,道路塌方之后,外面的人就别想进来了。

无边无际的黑暗,吞噬着人们的心灵,贺安月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反正就这样走下去,困了就稍微眯眯眼睛,然后继续上路。

叶一木讷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没有表情,也不说话,和之前完全判若两人。

贺安月停下脚步看着他,“怎么样?”她总觉得叶一在寻找什么。

叶一好不容易露出一个微笑,“无事。”

“可是...你这样都好久了。”贺安月皱着眉,他们小心翼翼的顺着通道走下去,有好几个路口的时候,也都靠贺安月的记忆通过了。

但是在地下黑暗的环境里,他们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除了漫无边际的黑暗陪着他们。

“我们应该快出去了。”叶一舔舔嘴唇。

“这里的感觉和当初进入湖底的感觉是一样的,说明这里附近有通向地上的通道。”

“恩。”贺安月点点头,在黑暗里待久了,心理是最承受不了的,辛好,他们已经快上去了。

“大概一会儿就能到一个路口,我们需要上去,宝藏应该在地上。”贺安月笑笑。

叶一点点头,“火折子也快没了,我们不要休息,直接一口气走上去吧。”

他们带的干粮已经吃完了,少说也在地下待了三四天了,可是水在中途就喝完了,他们需要补充能量了。

“你在找机关?”贺安明看着叶一,“你想和花二一起死在这里?”

这一段时间,他们都没有再提起花二,但他们都知道,花二不会被忘记,反而在黑暗里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心上。

花二用自己的生命救了他们。

叶一笑笑,扔掉手里的火折子,“是啊,可是苍天捉弄人,我想找的时候,却偏偏遇不到了。”

贺安月皱着眉,“叶一,你振作些。”

“你训练这么多年,完成了这么多次任务,难道不知道在危险面前分心是最可怕的?你不要说你是为了花二,如果花二知道他用命换来的是你这样的颓废,他死不瞑目。”贺安明上前狠狠揍了叶一一拳,叶一吃痛的抱住小腹,瘫倒在地上。

“我...”叶一咬着牙,“我知道...”他认命的跪在地上,“我会完成这次任务,然后离开的。”

“想想花二,他不是你死去的动力,而是活着的希望。”贺安明丢下叶一,拉起贺安月就率先离开了。

贺安月皱着眉,看着贺安明,“哥哥...”

“我是不是太冷血?”贺安明笑笑,捏捏贺安月的手。

“他不能死,或者说,这么没有意义的死去,花二也不会想要看到的,花二应该想要他快乐的活着,懂吗?”

“懂,但是哥哥,如果我死了,你也会这样想吗?”贺安明的脚步一顿。

他回过头,看着贺安月,“不会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贺安月笑笑,“有谁能长生不老的?”

“反正我死之前,你不能死。”贺安明很是霸道。

“我是说如果。”

“没有这个如果。”贺安明握紧了贺安月的手。

劝人的话劝不了自己。

如果贺安月死了自己会怎么办?快乐的活着?

怎么可能?他会料理好一切之后,去黄泉找贺安月的。

但,问题就在于,他料理好一切之后,还能在黄泉找到贺安月吗?

他不是叶一,他没有自由,从生下来,他就注定肩负着责任。

好一会儿之后,叶一匆匆赶了上来,相比较之前,他果然没有那么颓废了。

“三条路走哪条?”叶一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问着贺安月。

贺安月闭着眼睛,指指左边的那一条。

“这条,我们到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宫殿(一)

叶一率先走进了左边的那条条路,在黑暗里,他小心的摸黑朝前走着。

“出了这条路,就到了藏宝图的中心了。”贺安月咽了咽口水,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身体已经无法维持多久的热度了。

贺安明看见之后,紧紧的将她搂在自己的怀里。

“抱着我。”贺安明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响起,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贺安月充满了安全感,似乎和贺安明在一起,就不会担心发生什么意外。

走了一会儿,叶一停下了脚步,“前面没路了。”

这是一个死胡同。

贺安月有一瞬间的惊讶,转而冷静下来。

“不可能,我不会记错的,出口一定在这里,只是我们没发现而已。”贺安月很是坚定。

叶一点点头,“我相信你。”

说完,叶一就开始谨慎的在附近摩挲着,寻找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机关。

贺安明依然搂着贺安月,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贺安月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在空旷的黑暗里,很是明显。

贺安月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找到机关就能上去了。”

贺安明疼惜的拉拉贺安月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辛苦你了。”

“是哥哥辛苦了。”贺安月低下头。

粮食不够,哥哥为了给自己多吃一点,每次只吃一小口,也不知道他这样做了多久,自己也是在最后一次吃东西的时候发现的,而且贺安月明显能感觉到现在贺安明的脸上明显的消瘦了,骨头很是明显的突出来了。

巨大的愧疚感包裹着贺安月,让她喘不上气来,她眼睛泛红,却不敢出声哭泣,本来他们就现在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如果自己无理取闹的哭着,那么叶一和哥哥心里都不会好受的。

一直关注着贺安月的贺安明自然察觉到了贺安月的不同。

“怎么了?”贺安明摸上贺安月的眼睛,小心的给她擦擦眼泪。

“没事...喜欢哥哥。”贺安月把眼泪咽进肚子里,死死地抱着贺安明。

贺安明愣了片刻,转而低沉着声音笑笑,“我也喜欢月儿。”

“出去之后我要好好照顾哥哥。”贺安月很是坚定的立誓。

“好。”贺安明点点头,“我们去帮叶一找出口吧。”

“恩。”贺安月用力的点点头,哥哥就是她出去的动力。

“安明,来一下。”叶一突然喊了一声,像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你看...这里有一个挖槽,好像是什么令牌。”

贺安明上前,细细的摩挲着那个凹口。

“是之前我们进来的那个标志吗?”贺安月突然开口。

“恩。”贺安明低声回答了。

“太棒了,这就是出口。”叶一很高兴。

“但这个机关明显需要通行证啊。”贺安月很沮丧,“我们出不去了吗?”

顿时,三个人都不说话了。

“我的玉牌,好像是这个样子的。”贺安明冷不丁的开口了,带着疑惑和不解。

“我想起来了,是你给我的那个吗?”贺安月拍拍脑袋。

“恩。”贺安明没有贺安月的高兴,他一反常态的低沉着。

“难怪,我觉得很眼熟。”贺安月被能出去的喜悦支配的,甚至都顾不上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贺安明点点头,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牌扣在石壁上,卡塔一声,只听见贺安明闷哼一声,顿时,一堵墙打开了,光亮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久违的光亮,让叶一和贺安月都无暇顾及贺安明那小声的闷哼声。

“我们出来了!”贺安月激动的看着眼前的通道。

那是一节一节的楼梯,通向地上。

“走吧。”贺安明笑笑,将玉牌收回袖子里,三人离开的围困了他们好几天的地道。

随着那堵墙的再次关上,叶一和贺安月谁都没有发现贺安明的拿着玉牌的手正在流血,而那个凹口处已经血迹斑斑。

三个人慢慢朝着地上走着,贺安月低头看了看满是青苔的石阶。

“看来我们是第一批到这里的人。”话语里带着欣喜和无奈。

花二在路上,为了大家牺牲了,所以无论后来得到什么宝藏,都无法让他们真正的开心起来了,因为所有的东西都带上了同伴的血肉。

走上去之后,他们才发现这是一座宫殿,而出口正好在宫殿的门前。

宫殿锈迹斑驳的门紧紧的关着,似乎不欢迎他们这些人。

“就是这里?”叶一率先走出了出口,他回顾一圈,发现只有这一座宫殿。

“可能吧。”这一次,贺安月却给出了不同与以往的答案。

“后面的地图,是东方在一个药馆里找到的,我不觉得,这么重要的东西能被轻易放在一个药馆里,就像是,有人故意要我们找到一样。”贺安月坦白,她相信东方,却不相信那副轻而易举得到的藏宝图。

“但,还是依据那四分之一的地图,应该在这附近有一个出口位置,以及龙脉所在。”贺安月回忆地图的细节,开口补充到。

“怕就怕有心人在我们之前看到了那副藏宝图,故意前来捣毁龙脉”叶一叹了口气。

他们此行而来,并不是为了宝藏,主要还是为了“找到龙脉”,保护它不要被其他人破坏掉。

贺安月点点头,“也不无这个可能性。”

“先进去看看吧。”贺安明指指宫殿的门。

叶一立马响应老大的号召。

“我先走。”说着,叶一就打开了宫殿的门。

这破旧的宫殿,砖红色的柱子已经开始掉漆,说明时代久远。

“看来,这是个好久之前的宫殿了。”叶一摩挲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我好像听过关于这一代王朝的事情。”叶一回过头,看着贺安月兄妹两人。

“关于什么?”贺安月好奇的问询,同时细细的打量着宫殿。

宫殿很大,但已经没有什么装饰了,所以显得空落落的。

“也没什么,都是闲言碎语。”叶一挠挠头,他们这些暗卫走的地方多了,执行任务的时候,难免道听途说。

“很久以前,在这一代,有一个很小的王朝,他们子民不多,个个擅长制毒用药,他们不与外界通婚,实行王朝内通婚制度。”

第一百三十二章 宫殿(二)

叶一边说着,边走向了正中央的皇位上。

金子打造的皇位,在时间的腐蚀下,依旧完整,却因为一些灰尘,而变得灰暗。

叶一拍拍上面的灰,转过头继续说着。

“结果有一天,一个人误打误撞走进了这个对外封闭的王朝,缘分就这样到了,这个人与王朝的公主相爱了。”

贺安月皱着眉,“违反了规定,一定没有好的结果。”

叶一笑了,他摸摸自己的下巴,仔细的回忆着那个传言。

“是,也不是。男人带着从这里拿出来的宝藏,和女人逃离了这个地方。”叶一继续讲着传言。

“后来呢?”贺安月着急的问着。

“到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叶一问着贺安月。

“让我猜猜...”贺安月低着头,看着宫殿破烂的样子。

“男人和女人相安无事,可是他们无意中却给这个封闭的小王朝带来了不可逆转的毁灭...”贺安月手慢慢抚摸着宫殿石阶上的痕迹。不知为何,心里很复杂,像是自己经历了那样的痛苦一样。

“恩...传言说,男人女人出来,凭借着宝藏和女人带着的制药秘法,很快在外面发展了一个王朝,而外面贪心的人们却因为无意间男人暴露了秘密,相继闯入这个封闭的王朝,打扰了这里的百姓生活。”

“所以,忍无可忍的情况下,王朝里的人和他们同归于尽了...”贺安月低头喃喃,不知道在想什么。

“恩,他们靠自己的制毒秘法,也算是以少胜多。”

或许是饥饿的原因,贺安月感觉自己头昏沉沉的,不知觉的就晕倒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很华丽的房间里,各式各样的玛瑙,奇珍异宝,装点着这个不大不小房间。

“吉格醒了。”一个侍女推开门笑着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想要说什么,却控制不了自己,她只能看着“自己”,说话,做事。

“恩人呢?”被叫做吉格的“贺安月”红着脸。

“吉格是说那个外来人?”侍女不可思议,似乎没想到自己尊崇的吉格,醒来之后第一件事竟然是问一个外来人。

“王上打算杀了他。”侍女如实说了出来。

“什么?”吉格大吃一惊。“带我去见父上。”

转眼,就换了一幕,贺安月看着自己跪在大殿上。

贺安月看着眼前的景象,正是三人进入的那个宫殿。

“父上,求求你,他是我的恩人,求你不要杀他。”吉格哭着跪在地上。

“吉格,祖上有预言,外来者不诛,必招祸患。”王上叹了一口气。

“父上,我们可以用药清除他这段记忆,然后把他放出去,求您了,他毕竟救了我一命。”吉格跪在地上,虔诚的叩谢着。

王上只有这一个孩子,心有不忍,只好叹了口气。“死刑推迟。”

王上原本以为,推迟死刑能让吉格减少对这个外来人的愧疚,然后找个时间,暗杀了外来人就好。可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这推迟了几个月里,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吉格爱上了这个外来人。

贺安月呆呆的看着“自己”和这个外来人亲密的场面,皱着眉,想要阻止,却无法控制自己。而且,这个外来人的长相还是模糊的一片。

几个月之后,吉格怀孕的事情瞒不住了。

王上暴怒,决定三日之后就拿这个外来人祭天。

吉格连跪两日,没有让王上变了心思。

第三日的晚上,吉格下药晕倒了看守人,带着随身的东西和外来人逃出来了。

贺安月想要拼命的阻止,却只能眼巴巴看着公主被外来人带走。

出去之后,公主看到了不一样的世界,她开始慌张,但肚子渐渐大了,她已无法考虑其他,他们在附近住了一晚,付钱的时候,用了一颗蓝宝石,贪心的商人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套话外来人,外来人随口说是在森林里捡到的,就不再开口了。担心王上追赶,他们逃了很远很远,发现外面的世界很“贫穷”,而且医术不发达,外来人就带着吉格在一处生活下来,渐渐成了城邦,渐渐成了王朝。

登上帝位的外来人,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吉格带来的,反而暴露了本性,广纳妻妾,建立后宫,效仿其他并存的王朝,并渐渐强大,同时冷落了吉格。

后宫越来越多美人,吉格也年老色衰,渐渐无人问津。

她后悔了,深宫墙角,只有蜷缩在一团的吉格,她不知道的是,因为外来人的一句话,商人带着一堆想要划分财宝的人入侵了自己的王朝。

武力不发达,人口少的王朝,顿时陷入腥风血雨之中,百姓杀的杀,烧的烧,所有财宝都被一时疯抢。他们把所有能拿的财宝都堆放在一间房子里。

王上看着这一切,只好带着剩下的人下毒与这些外来人同归于尽。

后来,外来人死的那天,吉格也死了。吉格爱着外来人,一直爱着,尽管外来人抛弃了她,她还是放不下外来人。外来人的后宫三千人,生下孩子的只有吉格,于是顺利的孩子登上了王位,杀光后宫所有人给自己的母后陪葬。

贺安月在死的那一刻,才看清了那个外来人的长相...

昏沉沉的,贺安月醒了过来。

她躺在贺安明的怀里,有一瞬间的失神。

她是吉格,还是贺安月?

“月儿,怎么样了?”贺安明将自己的手放了下来,摸摸贺安月的脸颊。

贺安月点点头,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嘴里血液的味道很是浓郁。

她皱着眉,“哥哥...”

贺安明虚弱的笑笑,“看你晕倒了。”

贺安月叹气,伸手抱住了贺安明。“哥哥,有一天,你会因为别的东西抛弃我吗?”

贺安明一愣,不知觉的颤抖了一下,“怎么会这么想?不会的。”

贺安月点点头,“我知道哪里有能吃的东西,也知道宝藏在哪里了。”

贺安月很疲倦的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第一百三十三章 宫殿(三)

贺安明没有说话,一直扶着贺安月小心翼翼的走着。

“后面有一片果林,那里有能吃的东西,果林一旁有湖水,应该能喝,至于宝藏...”贺安月顿顿,抬起头,看着贺安明。

“哥哥,我们不去找宝藏了好吗?”

看着贺安月痛苦为难的表情,贺安明自然而然的点点头,“都依你。”说着他不自觉的摸上贺安月惨白的脸颊。

后面的叶一很是不解,“小月儿,你怎么知道后面有果树的?”

贺安月皱着眉,摇摇头,“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说着贺安月抬头看着叶一。

“我梦见,我是你说的那个公主,不过...在当初那个王朝,我是吉格。”贺安月很严肃又认真。

叶一皱着眉,“还魂?”

贺安月摇摇头,“我感觉,更像是...像是前世今生,因为太逼真的,我感觉...我就是那个吉格。”

贺安月抓住贺安明的手臂,“哥哥,你懂吗...”

贺安明拍拍贺安月的手,“放松,我们先去果林,你需要吃东西了。”

贺安月点点头。

等他们绕过巨大的宫殿时,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按理说现在已经秋季转寒了,可是这里的树木丝毫没有受到季节的影响,依然茂密参天。

叶一咽咽口水,“我信了,你真的是这里的公主。”

三人快步走入树林,一大片一大片的果木。

“这些...都能吃?”叶一指指眼前各式各样的果树。

贺安月闭着眼睛,细细回忆之前的梦,然后点点头。

“都能吃,不同的果子效果不同,但都是补品。”贺安月说完,看着贺安明,似乎是梦,让她无法再将自己的眼睛移开。

她看着贺安明,心痛的同时却很安心。

贺安明没有看到她眼眸里的深情,照顾好她之后就去摘果子了。

过了好一会儿,贺安明和叶一抱着一堆果子回来了。

“都洗干净了,快吃吧。”贺安明递给贺安月一个通红的果子。

贺安月笑笑,接过果子,慢吞吞了吃了起来。

叶一没有那么看重形象,他这几天在地道里,也是半饥半饱,看到这么多果子,早就馋死了。

他捧起两个果子,左右开弓。

贺安明笑着摇摇头,拿起一个果子慢慢吃,边吃边看着贺安月。

“梦里...我还是你哥哥吗?”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不是...”贺安月苦恼的低着头。

“我猜啊,安明就是那个外乡人。”叶一吃着有了力气,就开始打趣道。

“真的吗?”贺安明小心翼翼的问着。

“恩。”贺安月点点头,“或许只是那个外乡人长的像哥哥罢了。”

“那个外乡人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吉格的事情?”贺安明看着贺安月回避自己的眼神,突然有了不好的想法。

“我也不知道对不对...但...梦里...他带我出去了,用带出来了珍宝和我的医术,建立了王都,建的越来越大...他也有了越来越多的妃子...”贺安月皱着眉,吃到一半,放下了手里的果子。

“我不是他,你也不是那个公主。”贺安明盯着贺安月的眼睛,“月儿,我永远都不会利用你,永远都不会伤害你,永远都不会让你陷入危险,无论我付出什么代价,都会护你平安的。”

贺安月把自己的头靠在贺安明的肩膀,点点头,她疲倦的闭着眼睛,“我吃饱了,想睡觉。”

贺安明立即放下手里的果子,“好,靠在我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贺安月昏沉沉的睡着了,她又一次的进入了那个梦境。

不过这一次,重点却是在后宫佳丽上。

那一夜,他在举办盛宴,宴请外宾。她坐在他身边,却看着他的眼神看向了一个舞女。

此时,她怀有身孕已五月。

她看着他欣赏的眼神。

那个女子巧笑顾盼,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天仙之作,没有一丝一毫的差错。

最后一舞罢,女子缓缓停了下来,却在最后一个动作上,崴了脚。

她看着他焦急的宣太医上朝,看着他为了那个女子,忘了这是一个多么盛大的宴会,这样焦急的去宣太医上殿,是多么不符合规矩。

规矩...她轻笑,什么时候,她也把规矩放在嘴边了呢。

看着那舞女被扶下殿,他的眼神却久久的回不来。

散宴之后,他心不在焉的陪着她回到了房内。

“看你喝了很多酒,喝点解酒汤吧。”她若无其事的给他端来醒酒汤,却被他一挥手,无意间打碎在地上。

他也被自己的动作震惊到了,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她笑笑,转身小心的坐在了床边。“皇上处理朝事很繁琐,可是只有我服饰皇上,我看别的国家都是后宫佳丽三千...”

她故意顿顿,抬头看向他。他满眼的欣喜,已经完全流露了出来。

好笑,她低下头,不知道是什么说出来下面的话的,“所以,皇上应该挑个吉日选妃了。”

那日之后,便是她噩梦的开始。

越来越多的美人送进了皇宫,包括那个舞女。

七月的时候,她半夜难产,皇上不在她身边,正在一个妃子那里留宿。

太医赶来的时候,她已经流产了。

胎儿是个成型的女孩儿。

太子呆呆的抱着自己的母亲,“母后...我的阿妹呢?”

“没有了...”她摇摇头,苦笑着看着自己的小太子,十三岁的年纪,童真,可爱,眉眼间像极了他。

他们的王朝建立刚十年,一切都不稳定,而纳妃成了巩固政权的潜在手段。她不得不答应,也不得不提及。

可是她没说...在自己的王朝,一个王只有一个后。

她没说,他也没提。

后来两人渐行渐远...他的可人儿越来越年轻貌美,可她却渐渐年老色衰下去。

太子弱冠那天,他暴病身亡,是她做的手脚,她爱极了他,这些年,她提出想回自己王朝看看,却都被他禁止,越来越失望,可是她还是在失望里期待他的回心转意...

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放弃了他。

太子已经有能力继位,那就一起赴死吧...生不能在一起,死也在一起吧...

她死的时候,拉着自己太子的手,“把我和皇上葬在一起...”

是你先闯入我的世界,也是你想要先离开...可是我怎么会允许...你这么轻易的离开...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君安

傍晚时分,贺安月在贺安明的怀里醒了过来,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哥哥...”贺安月眨眨眼。

“我在。”短短的两个字,让贺安月安心不少,她露出一丝微笑。

“哥哥,我们可以离开了吗?”贺安月坐了起来,看了看周围的景象,不知为何,心里很是慌乱。

“等哥哥找到龙脉,我们就离开,好吗?”贺安明将贺安月的头发拢在后面,声音很是温柔。

“可是,戴煜的人马进不来这里,我们为何还要专门去找龙脉呢?”贺安月很是奇怪,她看着贺安明躲躲闪闪的眼神,心里大惊。

“难道哥哥...不是为了守护龙脉,而是为了摧毁龙脉?”贺安月皱着眉,看着贺安明,心里凉了一大截。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东方在欺骗她,哥哥也在欺骗她,所有的人...都在欺骗她。

贺安明握紧了拳头,叹了一口气。“对不起,现在不是时候让你知道这些。”

贺安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点点头,笑嘻嘻的站了起来,“我知道,我相信哥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好。”

说完,贺安月就跑走了。

贺安明看着她跑走的背影,却无力追赶上去。

他一直在骗她,他是坏人,彻头彻尾的坏人。

另一边,贺安月按照“梦里”的记忆,走到了之前和那个外乡人经常游玩的地方。

那是一潭平静的湖水,贺安月坐在一边,低头看着清澈见底的湖水。

“都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果然。”贺安月用水轻轻撩拨了一下湖水,湖面立刻产生了微微的波澜。

“月儿?”突然一旁的一个声音响起,那人似乎很是吃惊。

贺安月回头,竟然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君安。

贺安月眨眨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她连忙站了起来,走向君安。

“你怎么在这里?”贺安月也是大吃一惊。

不说地道已经被摧毁,就说君安是怎么进到这里的,就是一个疑点。

她已经不能完全的相信别人了,即使眼前的人是陪伴自己整个童年的人,也没有例外。

君安笑笑,上前拉着贺安月的手,“那日你走之后,我就去寻你去了,可惜跟着你们走到了森林就迷路了,然后...就走到了这里。”

君安的眼睛里全是贺安月。

借着微弱的光亮,贺安月看见君安眼神中的坚定。

她点点头,将手轻轻附在君安的脸庞,“突然想到,原来你我已经认识十几年了。”

君安一愣,他没想到贺安月是这样的态度。他以为她会质问自己一些细节,或者态度坚硬的要求自己离开。可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温柔的将手附在自己的微凉的脸上,看着自己,眼中一片星光。

君安颤抖着手,轻轻的抚摸着贺安月的手,“是啊,我都老了。”

他慌乱的低着头,用笑来掩饰自己的落寞。他年长贺安月几岁,现在贺安月才刚刚展露出头角,可是自己...

却要背负着秘密,带着满身的不堪的污秽,接近她。

贺安月强硬的将君安的眼睛对着自己,“安,哥哥欺骗我,东方欺骗我,李玹武欺骗我,这么多人都欺骗我,那么你呢?”

君安一瞬间的失神,转而定了定神,“谁都不会永远坦诚相对的,因为这个红尘就有污秽,所以身在其中的我们,也不能像是菡萏一样不染一尘。”

贺安月点点头,她又不傻,君安刻意回避问题,肯定答案就是“我也骗了你。”

她牵着君安的手往回走,“这么多天,一定累了吧?”

“不累,能看见你就不累了。”君安笑着,笑里带着一些傻气,完全不符合他温文尔雅的气质。

“你都把我说成神仙了。”贺安月开着玩笑,可是走在前面的她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笑容。

她不懂,为什么人也可以这样虚伪?或者...还是自己不了解这个所谓的红尘吗?

眼看着天色越来越黑,贺安明渐渐着急了。

“月儿到底去哪了?”贺安明皱着眉,看着一旁无辜的叶一,贺安明叹了一口气。

“分头找找。”贺安明沙哑着嗓子,有些力不从心,贺安月走了之后,他稍微补充了一些体力,还是没有休息,连日的强度压力,加上在地道里的失血,让贺安明有些头晕目眩。

就在贺安明转身打算寻找贺安月的时候,贺安月牵着君安的手回来了。

贺安明看着君安,一愣,转而带着些许杀气。

“月儿,到我这里来。”贺安明执剑站着,看着君安。

君安同样回看贺安明,气势毫不输于贺安明。

“月儿,你的哥哥看来不是很欢迎我。”君安苦涩的笑笑,服软似的放开了贺安月的手。“那我走吧,看见你安全,我就放心了,我会在外面等你。”君安深情的看着贺安月。

贺安明看着眼前两人缠绵的“甜甜蜜蜜”,心里仿佛有一把火在燃烧。不可以!她是我的,为什么要看着别人?

“月儿,过来。”贺安明处于崩溃的边缘。

贺安月转过身,皱着眉看着贺安明,“哥哥你怎么了?君安是从小陪我到大的人,这次他不顾危险来寻我,我岂有不顾他之理?”

看着贺安明受伤的样子,贺安月竟然心里很有“报复”一般的快感。

她仿佛被梦里的吉格带偏了,似乎只要贺安明伤心难过,她就很高兴。

耳边似乎有女人在轻轻说着什么,“就是这个样子,他抛弃了你,难道你还要再笑脸相迎吗?想想上辈子他所作所为将你一个人关在暗无天日的冷宫,而他在外寻欢作乐,你为了放弃了故国致使故国被毁灭,而他呢?骗你出去之后就抛弃你。”

那女人的声音很是凄厉,可是贺安月却丝毫没有恐惧之意。

“月儿...你...”贺安明不可思议分看着贺安月。

贺安月转过头,温柔的看着君安,“安,我们摘些果子吃吧。”

“好。”沉浸在贺安月的温柔中,君安没有看出贺安月的不同。

两人渐行渐远,贺安明忍受不了之后,瞬间吐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

在一边看的清楚的叶一叹气之后走到贺安明的身边。

“她在故意气你。”好不容易发了一次善心的叶一提醒了一下贺安明。

贺安明不解,“为...什么...?”

“你忘了那个吉格了吗?她在报复那个抛弃了她的男人。”叶一摇摇头,“怪力乱神...真的存在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转世

贺安月拉着君安走到了另一边,过了一会儿才放开了手,她回过头看着君安,眨眨眼睛,笑着看着他,“我现在看起来很奇怪是吗?”

君安摇摇头,摸了摸她的脸颊,“并无。”

贺安月点点头,将君安的手轻轻拍掉。

“可我不是她啊...”贺安月的声音渐渐变得很凄凉,语调也与原来不同,似乎换了一个灵魂。

君安静静的看着此时的“贺安月”,贺安月转过头没有看着他,慢慢开口。

“我的灵魂被锁在了这里,每天守着这些残垣断壁。”她慢慢走到一边,眼神空洞无神。

“一天,两天,一年,两年,我在这里忘记了时间,可还是忘不掉他。现在他终于来了...可是为什么...他都忘记了...”

“贺安月”回过头对着君安眨眨眼睛,看着君安迷茫的表情,突然笑了。她的声音很凄厉,夹杂着痛苦与无奈。

“他不是元嘉了...他果然轮回了,那为什么我!”她甩袖,愤怒的看着君安,快步走到君安的身边,一把抓住君安的袖口,“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这里...死不掉,忘不了,永远永远陪着我的只有无边的寂寞...”

她想放开手,却被君安一把抓住,“月儿,你的手...凉了。”

君安笑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我不是你口中的月儿。”女人决绝的甩开君安的手。

“你是。”君安笑着看着她,“我道为何月儿从小到大都无感情的变化,原来并非是什么病症,只是缺少了你这一魄。”

吉格愣在原地,“什...什么?难道...”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占据”的这副身子,“难道...这就是我的转世?”

君安笑笑,点点头,“你觉得你是完整的一个灵体,但并非如此,你只是把这一魄放在了这里...其他的都已进入轮回了。”

“所以我才能很轻易地控制她,占据她的身体,让她看见过去?”吉格眨眨眼睛,不出意外的看着君安淡定自若的点点头。

“那你。”已经在这里游荡几百年的吉格冷着眼看着君安。

“你是如何知晓的?”吉格防范的看着他,虽然已经相信了这就是自己的转世,但吉格并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

君安嘴角始终挂着一丝微笑,他眺望远方,“只是偶然间,找到了我的部分回忆罢了。”

吉格站在他身后,并没有看到他眼角划过一瞬间的狠戾。但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是很好惹,而且很危险。

“你...是什么人?”吉格试探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君安收回眼神,转过头,看着吉格,眼神中带着痴迷和占有。

“我是...君安。”

很普通的答案,吉格失望的低下头,她将自己颤抖的手慢慢松开。

刚才那一瞬间,她竟然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看见了元嘉的影子,自己真的是疯了。

“也是元嘉。”君安拉起吉格泛白的手,“当初...那个昏庸无道,大变性格的人...并不是我,或者说,我当时已经死掉了,你懂吗?”他仔细的抚摸着吉格的脸,“还能见到你...我很开心。”

吉格嘴唇泛白,她慌张的看向了跑来的方向,那么那个“贺安明”,就不是元嘉的转世了吗?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吗?

“你...”吉格颤抖的后退几步,却被君安一把拉回怀里。

“我知道...你现在相信不了,毕竟我的容貌不是当初的样子。”君安冷冷的看着贺安明的方向。

“但...阿吉,你其实可以完全的相信我,就如同当初完全的相信我一样,我再也不会抛弃你。”君安温柔的抚摸着贺安月的后背,眼神中带着温柔也带着杀戮。

贺安月只能是自己的,永远永远,无论和自己相争的是谁,他都不会放手了。

吉格在他的怀里小声的抽泣着,“真的是你吗?元嘉...”

“是我...一直都是我...我们是十世的伴侣,注定会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君安拍拍吉格的后背,“好了,让她出来吧,你太累了,就隐藏在她的体内吧,我会找到方法,融合你们的。”

吉格点点头,“我相信你。”她曾经一直想着,如果自己见到了元嘉,会怎样。

她当初想,自己一定会杀了元嘉的,这个背弃自己,让自己故国覆灭的男人。可是,事实却是,当元嘉的转世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说的话,自己全部相信了。而自己守着故土这么多年,也渐渐明白,故土的覆灭,是早晚的事情。

人性的贪得无厌,总会在面临巨大诱惑的时候,极度膨胀,最终爆破掉,作出一些泯灭人性的事情。

而自己的故土,对于外界的人,就是这样极大的诱惑。

贺安月渐渐闭上了眼睛,她躺在君安的怀里,好久之后,才醒了过来。

“唔...”贺安月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君安,我头好痛...”

君安小心翼翼的给她揉着太阳穴,“你最近太累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不等贺安月回应,君安就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香囊,放在了贺安月的面前。

香囊里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原本就不清醒的贺安月,终是睡了过去。

君安收回香囊,看着贺安月的眼神渐渐变得热烈。

“快了,我们就快要永远的在一起了,月儿,再等等...让我找到契机,我们就能摆脱人界的束缚,重回仙界。”

君安收回眼神,看着满天星河,“到时候...没有一个人能把你从我的身边抢走。”

说完,君安轻轻的在贺安月的眉间印下一个吻。

这里的含情脉脉,却被隐藏在一旁黑暗里的贺安明看的一清二楚。

他扯出一丝笑,“想要抢走月儿的人,都该死。”

是的,他曾经无数次派出杀手刺杀李玹武,但竟然没有一次得手。

所以,在李玹武成婚之前,他又进行了一次刺杀行动,这一次的杀手,是自己。

可惜...竟然杀不了他,两人拼尽全力也只是打个平手。

而这次,贺安明冷冷的看着俯身亲吻贺安月的君安,他...必须死。

第一百三十六章 龙脉(一)

第二天一早,贺安月在君安的怀中醒了过来。

“唔...这是我最近几天睡得最好的一次了。”贺安月揉揉眼睛,坐了起来。

“太累了吗?那我们回去吧。”君安心疼的看着疲倦不堪的贺安月,他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吃着这样的苦。

贺安月摇摇头,“无事,还有龙脉的事情呢。”

“贺安明有没有告诉你。”君安突然开口,眼神中是不变的温柔,却让贺安月心头一颤。

什么时候起,君安变得不一样了呢?

“什么?”贺安月看着君安。

“他想要找到龙脉,完全是因为...”

“月儿。”贺安明的及时赶到,打断了君安要说出口的话。

“哥哥...”没有吉格的羁绊,贺安月对待贺安明,还是如同往常一样。

“呵呵,原来,你还在骗月儿啊。”君安站了起来,勾唇看着贺安明,明明是温柔的声音,却带着如同寒天的冰冷。

“你在说什么,月儿,不要听他的。”贺安明慌张的拉过贺安月,一把抱入他的怀中,仿佛这个样子,他才会相信贺安月永远都不会离开他。

“不...”贺安月摇摇头,态度很冷淡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哥哥是有什么事情在骗我吗?”

“我...”当着贺安月的面,贺安明根本没有办法撒谎,他慌张的躲过贺安月的眼神。

“呵。”君安看着贺安明的样子,轻蔑的笑了。

“无耻的瞒着贺安月,不顾危险带她来这个地方,不就是为了你和你爹爹的好谋略吗?”

“你够了!”贺安明捂着贺安月的耳朵,“月儿,他疯了,我们不要理他好不好?”

“所以...是君安说得对吧...”贺安月慢慢拉下贺安明的手,眼神空洞。

“其实...之前有感觉到哥哥在骗我,还有东方。”贺安月皱着眉,苦笑着。

“所以,让大家都骗我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呢?”

“月儿,我们都不会伤害你的,但现在,不是告诉你的最佳时机。”贺安明握紧了拳头,努力的抑制住想要告诉贺安月全部的心思。

“好,我相信哥哥。”贺安月没有再计较那么多,她眼睛弯弯的,笑着看着贺安明。

已经没有什么再追问下去的意义了,哥哥是不会说的,再问下去也只是惹得所有的人不高兴罢了。

“月儿,想去龙脉吗?我带着你去。”君安还是想以往一样,笑的温柔,眼神中却带着隐隐的霸道和占有。

“你知道在哪里嘛?”贺安月看着君安,总觉得,君安知道了什么,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自然。”

“难道...”贺安明看着君安,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杀意。“那幅画,在你那里?”

“是,也不是。”君安的回答模棱两可。

“果然,爹说的是对的,他没有死。”贺安明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用想了,我们不是一派的人,我不会帮你们任何人,而且我...”君安勾唇,眼神中带着邪佞,“巴不得你们自相残杀。”

说完,君安没有再呆在这里,而是一个人走向了昨天的宫殿里。

“我先去取东西,一会儿正殿门口见。”

“月儿,有些事...我不能立刻告诉你,是因为,爹爹和我...都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希望你能理解我们,好吗?”

贺安明扶着贺安月的双肩,眼神诚恳。

“自然,我自然相信爹爹和哥哥不告诉我,是为我好,我也没有必要知道所有的事情啊。”贺安月笑笑。

原来,她也学会了说谎。

两人似乎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改变之间的关系,可是到底有没有离间两人的感情,只有彼此知道了。

当初帮助现在的皇帝打天下的人是戴煜的父亲,主文官,贺安月的父亲,主武官,这是为人所知的,自然,像传言的一样,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君安真正的师父,主医毒。

在打天下这件事上,医毒之术往往上不了台面,所以当初论功行赏的时候,并没有君安的师父。但他的功劳也是极大的,当今圣上的顽疾,也是君安的师父治好的。

前朝皇帝本是个宵衣旰食的卓越领导人,但是随着年龄的增加,前朝皇帝却变得越来越荒淫无道,他的变化之巨大,是百姓都难以理解的。

于是,本朝皇帝带兵推翻了他的统治,建立了新的皇朝,也就是现在的皇朝。

这是普遍流传的佳话,也自然巩固的统治,但实际上,前朝皇帝为什么会变得荒淫无道,或许只有那位“神医”才能知道的。

正殿门口,一行人收拾好了行李,打算前往龙脉所在。

“一会儿找到龙脉之后,叶一你好好照看月儿。”贺安明皱着眉,看着叶一。他之前不相信鬼怪乱神的事情,但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他不得相信这一点,他担心越接近龙脉,越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多保重。”叶一没有多说,保护贺安月是东方交代的任务,他肯定会把她放在首位。

贺安明点点头,眼睛却一直看着贺安月的方向,她和君安站在一起,君安回过头来看着自己。

四目相对,贺安明竟然愣住了片刻,他在君安的眼里看到了同自己一样的狠戾和势在必得的决心。

很熟悉,就像是照一面清晰无比的镜子一样。

贺安明甚至觉得在那个瞬间,君安就是自己一样。

只不过片刻过后,君安收回了眼神。他温柔的看着身边的贺安月。满足的叹慰一声。

“月儿,终于找到你了。”

贺安月抬起头看着君安,“什么?”

君安摸摸她的头,“无事,解决了龙脉之后再说吧。”

君安小心翼翼拉起贺安月的手,自从这次他见到贺安月之后,贺安月就觉得他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看不懂他,但他眼里的深沉无比的爱意让贺安月放下了防心。

一行四人随着君安在这个地方绕了半天才找到一处不起眼的小山。

“到了。”君安看着这座灰扑扑的山,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悸动。

这里的确有些许的龙气,而他和贺安明一样,都想摧毁它,但目的不同。

摧毁了这里的龙气,这里的气运就会幻化为一株仙草。

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仙草,给月儿洗髓伐骨再适合不过了。

只要摧毁了龙脉,拿到了仙草,这个世界上,自己和月儿就会恢复记忆。

到时候,十世轮回完成,重回仙界的也只有自己和月儿。

想到这里,君安握紧了贺安月的手。

第一百三十七章 龙脉(第二)

“就是这里?”一行人爬上了最高的山峰,空空如也的一块小平地上,贺安明皱着眉看着前方一个小土包。

怕是任谁到这里,被告知,这一个小小的土包就是人们争相哄抢的龙脉,都不敢相信。

君安斜睨了一眼贺安明。

现在他还没有恢复记忆,也只是个凡夫俗子,怎么能看得清楚附近高空盘旋着一只金色大龙。

“龙脉之所以能通一国之气运,不在于它是多么雄伟的一个景象,而是在于它是龙气的地理表征,往往龙脉所在之处,是个风水宝地,如果破坏掉这一风水,自然断了龙气。”

“那要如何断这龙气?”叶一皱着眉,一个人绕着那个土包走来走去,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破龙气者也会是另一王朝的建立者,自然需要一个龙气大过本朝龙气的人来,将所带佩剑插入土包正中央,将鲜血滴入中央,龙气自然消亡。”

贺安月听着君安说话,眼神不由得暗了暗。

君安是一个大夫,在怎样都不应该对于这里“风水玄学”有如此深的了解。如若他不是事前有所了解,怎么可能将破解龙气的方法即可说出。

来之前贺安明也是做个功课的,虽然不知龙脉就是这么个东西,但破解的方法类似。

都是直捣中心,然后滴血破气运。

担心有什么事故发生,贺安明让他们退到了五十米外。自己独身一人手拿佩剑缓缓站在了土包的中央。

贺安明动手前看了一眼贺安月,一个人喃喃道,“等我。”

也知道贺安月听不见,他凝神看着土包正中央的那一块土地,用力将佩剑插了进去。

说来奇怪,明明晴空万里,可是却在贺安明将佩剑插入土包的那一瞬间变得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狂风不止,瞬息间,天地变化。

其他人看不见,君安抬头却看到了那条金龙从高空飞下,毫不犹豫的冲入贺安明的身体里。

也就同一时间,在叶一和贺安月的注视下,贺安明缓缓的倒在了上面。

锋利的剑刃划破了贺安明的脸颊,一滴血随着剑刃流入中央。

渐渐狂风停息,乌云散去。

“安明!”叶一皱着眉冲向前去。

贺安月也想上前,却被君安一把抓住。

“月儿,你想知道真相吗?”

贺安月惊愕的抬起头看着君安,“你知道些什么?”

君安捏捏贺安月的脸颊,“你想知道的,我都知道。”

贺安月看着陷入昏迷的贺安明,皱着眉拒绝了君安,“这些事日后再说吧,现在救哥哥最重要。”

君安没有说话,却默默的同贺安月一起靠近贺安明。

只要贺安月想要的,自己都会满足她。

叶一背起贺安明到平地之上,错开身让君安为他医治。

强忍下治死贺安明的想法,君安细细的为他号脉。

过了良久,他才放开贺安明的手腕。

“无事,这破解气运也是需要消耗破解者的能量的,他体内大半的精气被龙气吸收融合,等回去之后开几副调理身体的药就好了。”

君安说完话,叶一和贺安月都舒了一口气。

叶一知道本次任务就是毁掉龙脉,所以任务完成了,叶一也就稍微放了放紧绷的心。

贺安月一时间只想着照顾贺安明,倒是没有看见君安转过身到了那个土包上。

原本荒芜的小小土包中央,也就是贺安明滴血的地方,竟然奇异的生长出了一株嫩绿的草。

君安小心的上前摘除了它,然后将它用手帕包裹起来放入怀里。

这草芽是一方药引,也需要结合其他名贵药材才能炼成君安想要的丹药。

“既然摧毁了龙脉,就速速离去吧。”君安站在贺安月的身边。

贺安月点点头,“既然君安能从另一个通道进来,那么外面那些人可能也会找到通路。”

叶一听后,二话没说就背起了贺安明。

“跟我走。”君安抬头看了眼天空。“我们得赶在天黑前走出树林,只有两个时辰了。”

“你们走可以,把人留下。”

贺安月看清来人,眼神立刻冷了下去,竟然是一身玄色长袍的戴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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