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流而行 - xp1024.com
《逆流而行》


第一章

熙攘的街市上一个满脸伤痕的男孩小心翼翼的拖着着一辆破旧的小木板车,小木板车上还有一个更

小的男孩。小小男孩满脸呆滞,傻傻的笑着,口水流到了衣襟上面,拖车的男孩看见了,默默的停了下来,温柔的擦干小男孩嘴角的口水。

小男孩傻傻的笑道:“哥,哥”手舞足蹈着。男孩也是满脸柔和的笑容:“乖,哥哥等会儿给你买吃的。”小男孩似听懂了般傻傻的笑着,口水又流了出来,男孩再次轻轻的帮弟弟把口水擦干净。

拖车的男孩看起来很是窘迫,瘦骨嶙峋,满脸的伤痕,让人担心下一秒他会撑不过这刺骨的寒风而倒下。不过男孩走的很稳健,眼神清澈而坚毅。手里紧紧捏着车子的绳索,却拉的很轻,怕一不小心摔伤了弟弟。街市上的人看着都忍不住側眉。这两个小家伙是前段时间来到这个城市的。

第一次看见他们的时候大一点的男孩被药店的老板给赶了出来,但男孩又跑了进去,又是下跪又是磕头。满脸的泪水,磕的头都破了。男孩想让老板给他赊点治疗发烧的药物,老板抬头看着衣衫褴褛的男孩,以为他是骗子,没理他,直截了当的把他赶了出去。可男孩像发了疯的一样,不依不饶的冲了进来。魔咒般在地上疯狂的磕头,地板被磕的叮咚作响,老板看见了他的样子起了恻隐之心。心想着算了吧,就算被骗也认了,这小乞丐太拼了,认可了他的演技。

只是没想到这个小乞丐得寸进尺,拿到了药还要找老板借钱。虽然只是10个铜钱,依然让老板气的吹胡子瞪眼睛。老板一肚子的火,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简直快要忍不住内心的怒火想要抢回送出去的药然后再一巴掌把这个恬不知耻的小乞丐扇出去。可是,抬头看着小乞丐流血的额头和倔强的眼神,老板心又软了,咬了咬牙心里想到就当是做善事吧,直接给了小乞丐二十个。

小乞丐内心已经做好接受老板巴掌的准备了,看着老板递出来的一把铜钱,直接被吓的不敢去接。在他的印象里面,受人欺负,被人猜忌遭受冷眼早已是家常便饭,突然有人愿意把他当个正常人看,一时间竟让他觉得难以适从。老板看着眼前愣愣出神的小乞丐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小王八蛋趁我没改主意之前赶紧拿上钱滚蛋。”

小乞丐一听老板这样说吓的脸色大变,慌忙的抢走老板手里的钱,逃也似的离开。老板看着突然转变的小乞丐,不禁翻了翻白眼,这是个货真价实的“演员”翻脸比翻书还快。只是老板刚念头一过就看着跑了两步又停下来的小乞丐停了下来,转过身郑重的朝老板鞠了一躬道:“谢谢您的信任,借您的钱我会还的。”饱经风霜的老板一愣,嫌弃的挥了挥手。满脸唏嘘的老板不经在心里感慨自己老了,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

几天后,刚一开门,老板又看见小乞丐站在自己的门口,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因为不仅小乞丐,小乞丐旁边还跟着一个更小的小乞丐。那个小小乞丐看起来满脸的痴傻。老板心里想着把自己这里当善堂了,这次还来个组团“诈骗”,还准备上演苦肉计了是吧?一来二去这里还不得被小乞丐搬空啊。

小乞丐不知道老板的想法,直接递出了手里的钱,老板心里一惊满脸警惕的问道:“你干嘛?”小乞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药钱我去别的药店问过是47个铜钱,您给了我个铜钱,我一共欠您67个铜钱,现在还您12个,就还欠您55个。不过我现在拿不出来那么多钱,但是我以后会慢慢还给您的,谢谢您的帮助。”

老板看着小乞丐手里的钱愣愣出神,回过神看见小乞丐的手任然直直的伸着,眼神清澈而坚毅。无奈的老板像泄了气的皮球道:“算了,给你的就是给你的,你拿好吧,不是太多钱,我也不会再给你更多。”小乞丐笑着摇了摇头,手依然直直的伸着,无奈的老板只能收下钱。

满脸复杂的老板看着小乞丐蹲下给板车上的小小乞丐擦口水,然后拉着车静静离去。这样的场景让老板萌生出一股这辈子白活的感觉来,突然的他开始怀疑自己一直以来奉行的准则是否正确。独自皱着眉坐在凳子上愣愣出神。

小乞丐拉着弟弟在街上走着,现在的他,并不在意别人以怎样的态度去看待他。别人愿意以善良的目光去对待他,他满心谢意,即使不能回报他也也要在心里默默祝福别人安好。对他充满恶意与嫌弃的他也不会介意,多年来的经历早已让他对恶意习以为常,为了活下去甚至根本没时间去顾及别人的恶意,他连想的时间都没有。

光是讨要生活依旧让他身心疲惫,哪里有空去顾及别人的怀疑,他只想照顾好弟弟。其他的他没空去想,一个不被善良对待的人,往往最能够识别出别人的善意。

很难想象,一个年仅八岁少年都算不得的孩子为何会有这样的心境。到底是怎么样的经历才能让他拥有现在的平稳成熟。

小乞丐静静的拉着弟弟走在街上,脑袋里面在思考着该如何解决问题,看见掉落在地上的别人不要的东西他就很开心,其中不少废品可以送到铁匠铺卖钱,这是收入的最大来源之一,木柴可以用来取暖也可以用来卖钱。白天他就到处捡垃圾卖,晚上就带着弟弟到街角休息,一个用木柴茅草和枯树枝搭建的小窝,这就是他们的小屋了。

小乞丐有名字,叫君莫忧,弟弟叫君莫愁。只是已经很久没人喊过他的名字了,大家都只是叫他小乞丐,没人会在意他的名字。他也不介意别人怎么喊,只是他得把自己和弟弟的名字死死的记住,毕竟这是父母留给他们唯一的东西了,一想起父母,他就忍不住红了眼眶。

不知道有没有天堂,如果有,不知道父母在那里是否开心。他心里很矛盾,希望有天堂的存在,这样虽然父母虽然没有陪在他们的身边,但却是以另外一种方式陪着他们。但他又希望天堂不存在,这样父母就看不见他们现在的囧状,就不用为他们的生活而担心。

想了很久还是想不通,君莫忧揉了揉自己的脸,搂紧了身边的弟弟心里默默起誓定要照顾好弟弟,治好他的脑子。这样,父母就可以放心了。他们在那边也能在“那边”开心的存在下去。

小乞丐轻轻的擦去了弟弟嘴角的口水,搂着弟弟静静睡了过去。这个时候外界的寒风就与他无关了,毕竟,梦里是美好的。

第二章

寒冬的夜里,寒风格外凛冽,夜也来的格外的长,君莫忧又在梦里经历了那些他再不想经历的悲伤往事。

就在三年之前,君莫忧还有一个充满着爱意与温暖的家庭。那时,父母依然健在,弟弟那会儿也是天真又可爱。家里富裕,来往的客人都快把自己家里的门槛给踏破了。兄弟两人受尽万般宠爱,他也曾以为自己是世上最幸福快乐的人,从来不敢想象自己会落魄到如今这般田地。明天将要发生什么,真的谁也不知道,这一点林莫忧有着切身的感触。

两年之前,家里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家族。父亲头脑灵活为人正派将生意做的很大,母亲持家有道与人为善,所以家里成了人人羡慕的幸福之家。可就是在林莫忧最无忧幸福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改变了所有的一切。

农历八月十五,本来是举家团圆的一天,却成了林莫忧永远不想再面对的一天。一家人本来准备去外婆家度过中秋,却不想在路途中遇到了袭击。母亲紧紧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去护着自己的孩子。君莫忧在母亲的怀里失去了意识,等到醒来才知道,父母当场死亡,弟弟的脑袋受到了创伤,很可能会痴傻一辈子,年迈的外婆听到了这个消息也是一病不起,最终也没能熬过那一年的冬天。

一个个不幸的消息像雨点般朝林莫忧打来,打湿了他的脸颊更打湿了他的心。他甚至来不及去伤感些什么,又被一系列的变故给吓的目瞪口呆,直到在育婴堂和那里的孩子扭打成一团,他才意识到他和弟弟已经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在君莫忧父母死后不久,父亲以前合作的伙伴一个个找上门来,那些曾经亲切的喊着自己小莫忧的叔叔全都变了一个嘴脸。逼起债来恨不得啃了他们,君莫忧从开始的不解到习惯到了后来的麻木。

他不明白为何这些大人的嘴脸可以变得如此之快。前面对一口一个君哥的叫着,父亲对他们也是尽可能的帮助。家里面就只剩下了外婆和两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他们却还能执着的在新年的时候敲门要债。原本来往的亲戚对他们很是宠爱,可自从父母离开后,对他们的态度瞬间转了一个大弯。

外婆不得不拖着疲病之躯一点点处理这些东西。只要有人来要债,外婆定会用心去处理,慢慢的君莫忧从外婆那里得知,原来大家是被一个叫钱的东西给搞得稀里糊涂。外婆把手里所有的东西全都变卖了出去,可和外面欠的债仍是有一定的差距。没办法,外婆拖着疲惫的身体拉下老脸去找以前的亲戚。亲戚们的态度也从曾经的谦卑恭敬逐渐变成了嫌弃厌恶。

但外婆并不介意他们怎么看,老人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想尽力为两个外孙的将来多做些打算。且不说这令人头痛的债务,以后自己撒手人寰,人海茫茫自己的两个小外孙该何去何从,现在这窘境,他们又还有谁能够依靠。老人一想到这里就忍不住泪眼迷离。愣愣出神许久,又擦干脸上的泪水,起身向另外一家亲戚家里走去……

老人拉下脸皮求了很多人,总算把所有前来讨债的人打发了。而家里也是家徒四壁了,年关将近,老人的身体江河日下,颤巍巍的躺在病床之上,临莫愁在旁边玩耍着,口水流到衣襟,君莫忧独自在厨房煎药,从开始的打烂盘子煎糊药,到后来的得心应手,慢慢的能做一些简单的东西。老人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年仅五岁的他不该去背负这些,但这乖孩子愣是不在自己眼前掉一滴泪,相反很懂事的去安慰自己,老人唤来了君莫忧,让她帮忙搀扶着出去,她要为两个外孙做出最后的打算。

寒风之中,单薄的男孩搀扶着年迈的老人。两人一步步往家里走去,林莫忧回想着刚才在二叔家里的经历。内心就忍不住刺痛着,外婆和他顶着寒风在二叔家门口等了两个小时,终于有人愿意为他们开门,若在从前,那个地方八抬大轿抬着他他也不愿前去。可如今自己连走进里面的资格都没有。

出来接见他们的是二婶,二叔并没有出现。外婆没有动气,只是淡淡说了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我的儿女走了这个家里就什么都不剩下了么?”

外婆的话落地有音,二叔急忙从书房走了出来,热情谄媚一如当年。老人并没理会他们的浅薄,直接切入了主题:“君问天(林莫忧的父亲)为两个孩子准备了一笔钱,这笔钱虽然不多,却足够他们衣食无忧。不过这笔钱要等到他们成年的时候才能拿得出。我自知命不久矣,只要你们能把这两个孩子抚养长大,那笔钱就全部给你们,他们分文不要,那会儿他们已经长大也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我也就不用在为他们担心了,如果你觉得可以,那在我撒手人寰后,你就代为抚养这两个孩子,如果你不同意,我就去找其他人。我相信,这个条件还是会有很多人愿意答应的。”

二叔的眼睛转了又转,在思考着外婆说话的真假性。外婆静静坐着,看起来似乎丝毫不介意他是否会答应。二叔的眼睛在君莫忧和外婆之间看来又看,考虑好得失后,瞬间变了一张脸笑嘻嘻的对外婆说道:“您老说什么呢,我们怎么会介意钱呢。莫忧莫愁这两孩子本来就是我们的亲侄子,爱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说弃之不顾呢,如若有一天您老真的走了,你且放心,这两个孩子我帮着带大,只是,这钱?”外婆淡淡说道:“不会少了你的。”君莫忧静静的在一旁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心里的眼前之人厌恶到了极点,可他不敢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还得寄人篱下,因此他只是静静的看着。

除夕之夜,屋外风雪交加,屋内的病榻上老人气若游丝,床边两个外孙在一旁静静厚着。原本痴傻的君莫愁也像知道什么似的,不敢像平时那样胡乱蹦跳,只是口水还是不经意间打湿了衣襟。老人拉着林莫忧的手说:“小莫儿,外婆要走了,你是哥哥,你得照顾好弟弟,一世人两兄弟,你记清楚了。以后茫茫人海,你要坚强,即使无依无靠你也要活下去。外婆累了,要睡会儿。”

君莫忧死死咬住牙齿泪流满面,弟弟在一旁口齿不清的喊着:“婆,婆婆。”君莫忧心里知道这下子世上除了弟弟没其他亲人了,他是哥哥,他要照顾好弟弟。

除夕之夜,年仅五岁的孩子身披缟素为外婆送行。孩子没再流泪,静静的抱着外婆的灵牌,安静看着外婆下葬。坟前磕了头,孩子把头深深的埋进了土里。再次抬起头已经满脸泥水的大花猫。

风雪之夜,孩子收拾好了行囊,带着弟弟搬进了二叔家。

第三章

在二叔家的日子并不好过,总是伴随着责骂与劳务。好在君莫忧提前就做好寄人篱下的准备,所以这一切他都能够忍受。只是他们对待弟弟的态度让他大为恼火。

由于弟弟脑子有问题,口水总会不禁意间的流出来,他们理所当然的嫌弃,因此兄弟两人再没上桌吃过饭。但如果仅是吃饭的时候遭受冷眼,林莫忧不愿去抱怨什么。只是弟弟本就是一个痴儿,他们非要去处处针对。二婶嘴毒,对兄弟两人非打即骂。随时扯着弟弟的耳朵骂:“白眼狼,天天让你吃饱穿暖,你却连人也不会喊一句,不知道把你养那么大有什么用。”

可任谁都知道弟弟本是一个痴儿,即使是君莫忧站在他面前他也只能断断续续的喊哥。很明显就是鸡蛋里面挑骨头。答应了外婆要照顾好弟弟的君莫忧义无反顾的站出来保护弟弟,而最终的结果就是没饭吃还得做一大堆的家务。家里面的堂哥堂弟也是变着法儿的欺负两人,但如果仅仅是这样,君莫忧也能忍受,他需要时间来成长,所以他必须忍受带来的这一切伤害。他要长大成人,要照顾好治好弟弟。

但天不遂人愿,君莫忧洗碗时弟弟在旁边玩耍,不小心打翻了洗碗的盆子,锅碗瓢盆碎了一地,弟弟身上也被打湿了。这下子把君莫忧吓了一跳,平时小心翼翼的尚且过得如履薄冰,这下子突然犯了那么大的错误,还不知道会受什么样的惩罚。

听到了响动的二婶闻声而至,看了满地狼藉直接破口大骂,什么有爹生没娘养的话都骂了出来,一边说还一边向弟弟动手动脚,忍无可忍的君莫忧推了二婶一把,恼羞成怒的妇人直接两个耳光就打在了君莫忧的脸上,一个耳光瞬间把君莫忧打懵了鼻血流的满脸都是,一屁股就跌坐在了地上。君莫愁虽然痴傻,可哥哥他还是认识的,上去就给二婶一口,二婶接着又是一个耳光给了他脸上。君莫忧赶紧起身护住弟弟,场面瞬间乱成一团。

那一夜,兄弟两人被赶在了门外。寒冷的冬天,刺骨的寒风呼啸着,而弟弟的衣服又是湿的,君莫忧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给弟弟盖上,可弟弟还是在自己的怀里瑟瑟发抖。心急如焚的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敲门,但门内的人就是铁石心肠任他如何去敲也没有人来给兄弟两人开门。

无可奈何君莫忧只能紧紧抱着弟弟,孤苦无依的两人相依取暖。夜里不知道被冻醒了多少次,每次醒来看见弟弟紧闭的双眼他都用颤抖的手去探一探弟弟的呼吸,感受到还有呼吸,心里就松口气,这是一个令人心力憔悴的夜晚,也是在这一晚君莫忧才知道原来人心可以歹毒到这一步,他不明白为何自己的亲人会有那么大的转变,他很搞想明白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能让原本的美好温馨变得面目全非成了刻薄寡毒的阴冷。

那是一个漫长的夜晚,好不容易挨到了天明。君莫忧的手早已变得青紫乌黑,因为寒冷的天气,更因为敲门的次数太多,满手都是伤痕。弟弟也在那一晚发了高烧,整个人昏迷不醒。这可把君莫忧吓了一大跳,拼了命的敲打着紧闭的大门。

里面的人或许是良心发现准备放兄弟两人进来,又或许是因为要出门办事,那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君莫忧看见了二婶,赶紧下跪认错,他不知道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只知道弟弟现在病的很严重,弟弟需要治疗。

二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依旧觉得无关痛痒。君莫忧从未感到如此的绝望,人心真的太可怕了。逼不得已,他冲进了厨房,拿上了刀问二婶要钱,二婶看见林莫忧拿着刀色依然厉内荏的骂道:“小白眼狼,反了天了是不是,我看你今天敢不敢动我一下。”

林莫忧看着眼前不为所动的妇人,狠狠咬了咬牙把刀子往腿上一插怒吼道:“你给不给?我今天如果死了,你也活不好”妇人被眼前的场景给惊呆了,赶紧带上兄弟两人去医馆。

经过这件事,林莫忧知道他在二叔家是待不下去了,因为关系已经破裂到无法再维持下去的地步了。所以他在养伤的同时也想好了下一步打算,只能和他们摊牌了。

伤口愈合,再次来到了这辈子他再不想踏入的地方。林莫忧言简意赅:“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照顾,但我们给你们带来的只是无尽的烦恼与困扰。希望你们最后再帮我们一次,把我们俩兄弟送进育婴堂,我没有多余的东西,唯一剩下的就是外婆的所留下的房子,这是你们这段时间照顾我们和送我们进育婴堂的报酬,至于外婆说的我们长大后的一笔钱那是外婆骗你们的,她只希望我们能好好的和你们一起长大,既然希望已经幻灭,那骗你们也没有必要了,外婆已经离世,你们别怪她,而且,外婆留下的那么大一块地应该足够支付我们这段时间的日常开销了。送我们到育婴堂,不论以后我们在外面遇到什么绝不会再回来给你们添加困扰,更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

二叔听到了君莫忧说外婆是骗他们的,瞬间气的暴跳如雷。但他一个那么势利的人,自然不相信君莫忧说的话,一时间竟觉得难以判断话语的真假,突然间他觉得自己一直小看了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了。只是听到了君莫忧将外婆的房子作为交换条件,他又熄灭了怒火,坐在椅子上,整张脸阴晴不定在计较着其中的得失。旁边的妇人,巴不得眼前这两个瘟神早点消失,君莫忧上次那自残的充满威胁举动任让她觉得心有余悸,所以她伸手推了推自己身边的男人。

只要有利可图那没什么是不可为的,至少对于二叔来说是这样。他看了看妇人,权衡良久答应了林莫忧的请求,不过强调了一句,此生不想再看见兄弟两人。君莫忧听到这句话心里一松但亦是觉得异常酸楚,毕竟是至亲之人,没想到有一天会落到这般场景。只是,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感触,因为他的生活还没停下,他必须活下去。

第二天,天空飘起了雪花,离开二叔家时,君莫忧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向两人鞠躬道:“我知道你们不喜欢甚至很厌恶我们两兄弟,我们两兄弟也不喜欢你们,可是还是要对你们说声感谢,你们推迟了我流浪的时间,为我的流浪准备做出了很大的帮助,还有,亲情不该是这样的。”说罢,拉着弟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夫妇二人不为所动,这世上有很多人就是这样,你没有和他对话资格时,你说的话他永远不为所动,即使你说的是至理名言但他依旧我行我素。他有他的行事准则,即使你的话在他的内心掀起涟漪,他也会很快将这个让他不舒服的感觉压下。因为站的位置不一样,他没法感同身受,更没有给你感同身受的义务。

这一年,漫天大雪,君莫忧牵着弟弟离开,对于他们而言,这世上除了彼此,再无亲人。

第四章

离开二叔家,君莫忧拉着弟弟走在风雪中。君莫忧突然停下给弟弟擦了擦衣襟上面的口水笑道:“以后就只剩下我们俩相依为命了,莫愁怕不怕?”似听懂般,君莫愁拉了拉哥哥的手含糊不清的喊到:“哥,哥哥。”由于咧开嘴笑,口水又流到了衣襟上面。君莫忧轻轻的擦干了弟弟身上的口水,在心底默默起誓道:“莫愁不用怕,哥哥会照顾好你的,我们要好好活下去,很好很好的那种。”

到了育婴堂,管理育婴堂的是个中年女人,看起来很是慈祥,了解兄弟两人的经历,所以对他们很是同情,所以兄弟两人很快的就在育婴堂安顿了下来。

育婴堂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悲伤过去,所以性格都有些孤僻,而君莫忧他们两兄弟又是初来乍到,所以很难融进他们的圈子。女子是个好人,对孩子们的遭遇很是同情自己本身又没有孩子所以待育婴堂的孩子很好。

进了孤儿院两旬,林莫忧只和一个孩子比较熟悉,这个孩子叫胡涂涂,林莫忧一直不明白他的父母为何会给他取这个名字,很明显就是个天坑啊。人如其名,整个人做事总是迷迷糊糊的,而且他吃饭总是吃不饱,君莫忧食量比较小又要照顾弟弟,所以吃饭往往能剩下一部分,胡涂涂坐在坐在他们旁边,呆呆的看着他们碗里剩下的食物,眼睛一眨也不眨,君莫忧抬头看他,他又不好意思的移开视线,有意无意的他吃饭喜欢和兄弟两人坐在一起。君莫忧了解情况后吃饭就会刻意留出一部份分给他。渐渐的两个人也就熟络起来。

熟络起来后,林莫忧才知道他也是才来到这里,也没有什么朋友,甚至连熟悉的人也没有,而整个育婴堂就只有他们吃不完自己的饭,所以胡涂涂小朋友选择和他们俩走在一起。

小朋友们都有自己的圈子,闹矛盾和正常。但就因为莫愁是个痴儿,所以总会有人变着法的欺负他。这是君莫忧最不能忍受的,怎么欺负他说他都没关系,可是欺负自己的弟弟就是不行,所以总会和他们扭打成一团,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都吃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人嘴软,胡涂涂也总是在第一时间就站出来帮君莫忧,也因此两个人之间渐渐产生了友谊。慢慢的胡涂涂会对林莫忧说一些自己的往事,虽然大家的经历都差不多,可听到别人叙述自己的往事时还是会忍不住伤感落泪。林莫忧不知道怎么安慰胡涂涂只是拍拍他的肩膀,小莫愁在旁边傻傻笑着看着两人。

时间就在和别人扭打照顾莫愁之间慢慢溜走,虽然经常会和别人斗气打架,但君莫忧却觉得异常实在,因为这样的生活比在二叔家里舒服的太多。至少不用满心憋屈的看人脸色,更不用每天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忍耐。如果时间就像现在的生活这般静静流淌君莫忧也会觉得很满足,至少这样的生活简单轻松。

只是这样的平静并没有维系太多的时间,还是被打破了。这一天女子很高兴把君莫忧喊到了她的议事厅,里面有一对夫妇。夫妇左右打量着他,问了他一堆问题,他如实照达,夫妇看起来很满意。之后女子便让林莫忧出去,不知道他们再里面谈些什么。

当天夜里,女子把君莫忧喊了出来,两个人在育婴堂里转着圈。女子温柔开口道:“莫忧,想不想有一个家?”林莫忧一愣,满脸疑惑的看着女子。因为在他的眼中,育婴堂就是他的新家了,院长的意思是不要他了么,想到这里他不禁急了起来。

院长看着小家伙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忍不住失笑道:“不是这个意思,今天和你聊天的那对夫妇想要收养你,如果你愿意,他们能给你一个新家。”君莫忧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觉得现在这样就挺好的,毕竟在自己的亲二叔家都受到了这样的待遇,他实在不敢想象到了陌生人家里是什么样子。更何况,让他重新去一个陌生的新家唤一对陌生的夫妇父母,他怎么也做不到。

院长没想到君莫忧会那么快拒绝,于是她继续开口:“如果莫忧愿意和她们走,莫忧就能上念私塾,过更优渥的生活,有新的伙伴和更多好玩的东西哦。”君莫忧想了想开口道:“他们能治好莫愁吗?”女子一愣,他没想到君莫忧会问这个问题。

女子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他们只准备领养你,没想过领养莫愁。”女子心里很清楚,即使别人愿意领养两个人,也绝不会领养君莫愁,领养一个痴儿,这代价太过昂贵。听了院长的话,君莫忧的头摇的像个拨浪鼓:“那我不去了,再美好的生活我也不去。”他从来没想过要和莫愁分开,他不敢想象没有莫愁的生活,更不敢想象没了自己莫愁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女子听到他这么说,没再多说些什么。夜里,君莫忧看着静静睡在身边的弟弟,情不自禁的抱紧了他,谁也不能将他们两人分开,他答应过外婆要照顾好弟弟的,轻轻的擦去弟弟嘴角的口水抱着他静静睡了过去。

第二天,君莫忧又见到了那对夫妇。他们和君莫忧说了很多:“你应该为自己的生活考虑,弟弟也会长大,也会有其他的父母愿意收留他,他也能好好生活下去。但君莫忧就是铁了心不上当,他从开始的尊重这对夫妇到后来的反感,对他来说弟弟就是他的底线,谁也不能将他分开,如果谁逾越了这个底线,他绝对会用尽全身的力量进行反抗,至死方休。

夫妇俩见软的不行,直接强行带走了君莫忧。院长在一旁对君莫忧说:“孩子,没什么,都会过去的,好好睡一觉吧。”年纪尚小,力气也小,林莫忧敌不过只能撒泼耍赖,大哭大闹。外婆的葬礼他也没有像此时这般嚎啕大哭,因为那会儿弟弟是他最后的支柱,可是如今有人要硬生生的把他们俩分开他却无能为力,他又一次的对生活感到无力。

对夫妇只好要磕头了,可是他们任然我行我素。软的不行就来硬的,踢挖抠咬,无所不用其极。可是还是强行被夫妇俩给拖拽到了车上,他们固执的以为那只是小孩子的心性,过几天就会好的。只是他们不明白,他们此刻撕碎的是一个孩子的信仰,一个孩子对自己也是对长辈的承诺。看到留下无门的君莫忧像被抽了魂似的,呆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车子过后,留下的除了烟尘还有两个孩子。大的孩子叫胡涂涂,小的孩子叫君莫愁。君莫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他看见哥哥哭的很凄惨,而且哥哥不在了,他很害怕,但他又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依依哇哇的哭,胡涂涂默不作声,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孩子。

第五章

看见车子越走越远,君莫忧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不说话,也不再哭泣。只是一路上望着窗外的景色,似乎这样能够消化掉一些悲伤的情绪。

到了新家,君莫忧不说话也不吃东西。新家很美丽温暖,饭菜也很丰盛,可是他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吃上一口。他心里始终只有车子离开时弟弟撕心裂肺的样子,如果自己不在,谁来照顾他,别人欺负他,他该怎么办?想到这些林莫忧心里就撕扯的疼。

夫妇看君莫忧一句话也不说,便试着开导他:“弟弟会长大的,会有人照顾他的,以后你们还能见面的,时间一长都会过去的。”仿佛在他们的眼里,时间就是最好的治愈工具,小孩子心性一阵子就过了,不会发生些什么。

君莫忧心存侥幸做出了最后的努力,希望能打动这对夫妇。“你们能不能把弟弟一起接过来,我们两人吃什么都可以,吃廉价的食物甚至是你们的剩饭剩菜都没关系。莫愁需要有人照顾更需要治疗,你们帮我治好他,就当我给你们借的钱,我加倍还给你们,你们把他接过来好不好?求你们了!”

夫妇看君莫忧依然是这样,把他带到了自己的房间让他早点休息就离开了。君莫忧一个人静静躺在床上。脑子里面在一点点的数着数,一个数代表一秒,数了整整三千个数。然后悄悄的从床上爬起,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惊动了正在酣睡的夫妇。

一个人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到门口,准备开门偷偷离开。哪里知道门是被反锁了的,君莫忧没有办法,只能退回自己的房里。他的心里又急又怕。但他知道越急越做不好事,为了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臂,等自己都觉得牙齿酸痛才停下来,仔细一看自己的牙齿已经落在了手臂上。小孩儿的牙齿本就稚嫩,只是没想到自己是以这种方式换牙。

君莫忧知道这对夫妇怕他偷偷离开,所以才会将门反锁,所以他不能在表现出离不开弟弟的样子,他需要表现出适应喜欢这里的样子,只有夫妇不对他设防了他才能有机会离开。而且这个时期必须越短越好,弟弟的安全因素太让他揪心了,如果刚好在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弟弟被别的人领养,人海茫茫自己该去哪里寻找弟弟。一想到这辈子无法再见到莫愁,君莫忧心里就疼的厉害,莫愁是支撑他活下去的最后动力了。

心里有了想法君莫忧就准备实施了。在床上挨到了天刚蒙蒙亮,君莫忧就起床做饭。他这一举动可把这对夫妇欢喜的紧。在他们看来穷人孩子早当家是没错的。饭桌上,夫妇开口:“小莫忧昨晚睡的怎么样?”君莫忧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这房间太大,床太软,我躺在床上像在做梦一样,基本一夜没睡着。”夫妇听了很是心疼让他吃了饭再去休息会儿。

可能是因为林莫忧才来到新家,两个人想多陪陪他,基本都没出去,即使出去了也会留一人在家里。君莫忧的脸上也渐渐有了笑脸。这让夫妇心里松了一口气。

三天后君莫忧也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女人叫方媛,男人叫王礼。君莫忧一直都是喊得王叔方姨。对他来说,父母有一个就够了,即使他现在需要在他们面前取得信任,他也不愿意改口喊别人爹娘。

这天傍晚,一家人吃了饭,两人带着君莫忧出去散步,这也是君莫忧从进入新家第一次出门。他不敢当着两人的面就跑,他知道他肯定跑不了,以他的脚力在两个成年人面前必然是贻笑大方。所以他没做出什么举动,连自己的眼神他也克制着不让自己东张西望。君莫忧生怕自己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又引起夫妇的怀疑,所以出来散步让他心里很是惶恐。不过夫妇似乎心情不错,没对君莫忧起什么疑心。还说了不少他们年少时的趣事。

散步归途中,王力突然开口:“小莫忧在这里怎么样,还想弟弟吗?”君莫忧笑道:“这里很舒服,能吃饱穿暖,还有那么多玩具,很开心,现在没那么想弟弟了。”王力似乎很满意君莫忧的回答笑道:“你来这里挺好的,即使你回到育婴堂,将来有人领养你或者被其他的工铺招收了你还是会和你弟弟分开,没人会愿意领养一个傻子。这等于是花钱给自己请了个祖宗找罪受。”

王力的一句话瞬间戳进了君莫忧的心里,他终于明白为何他们怎么也不愿收养弟弟了,他也明白育婴堂回不去了,即使不和王礼夫妇,跟了别人弟弟和他还是会分开,他要带着弟弟离开育婴堂。即使到处流浪也不愿意和弟弟分开。

当天夜里,林莫忧再次数到了三千,偷偷摸摸的走到门口,门终于没被反锁。他开了门,找了凳子从后面挡住然后就拼了命的往外面跑。一路上按照着当时在车上记得路线行走,可是等他真的走在路上他才发现这些路长的都一样。但他不敢多做停留,生怕停下就会被醒来的夫妇发现又把他带回去,如果再被他们捉回去,下次再跑出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君莫忧一路奔走着,直到天亮他才敢稍做停歇。天亮了,路上也渐渐有了行人,他开始询问回育婴堂的路线。白天在路边睡觉,晚上赶路。他怕晚上睡的时候遇到坏人把他掳走,所以晚上虽然又冷又黑但晚上是最好的选择。实在扛不住了就躲在草丛里面偷偷睡觉。因为身上没有钱,饿了就翻一翻垃圾堆,有吃的就吃一点,没有吃的就在草丛里里面摘些叶子吃。整整在外奔波了三天,终于赶到了育婴堂。

到了育婴堂,他不敢贸然走进去。他担心王叔他们来过,说不定就在守株待兔,自己前去那就真的是自投罗网了。好在他们都知道育婴堂有个狗洞,小孩子可以随意钻出。

君莫忧偷偷摸摸的溜到狗洞边,才一探头,就看见两颗脑袋。仔细一看这两个人就是弟弟和胡涂涂。莫愁一看见他就笑嘻嘻的叫着:“哥,哥哥。”口水又从嘴角流到了衣襟,君莫忧轻轻的帮弟弟把口水擦去,温柔笑道:“莫愁有没有想哥哥啊?”君莫愁傻乎乎的笑着:“哥,哥哥。”他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但君莫忧看见他笑就已经很开心满足了。

君莫忧看着两个人脸上的伤痕大为不解。胡涂涂不好意思道:“他们欺负莫愁,你不在我得帮忙照顾他,但我一人打不过他们,所以连累莫愁也受了伤。对不起啊莫忧,没能帮你照顾好弟弟。”君莫忧心里大为感动狠狠亲了胡涂涂一口,他是这世上唯一愿意帮兄弟两人的人了。感谢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别人。君莫忧这一亲反倒把胡涂涂搞得不好意思了,君莫忧反应过来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只有莫愁一个人傻傻的笑着,口水又流到了衣襟上面。

听胡涂涂说,他离开的当晚,王力家进了小偷,偷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他们都怀疑是君莫忧干的,天天都往育婴堂跑,就是想要抓住君莫忧。君莫忧一听,暗道自己运气背,但他不得不那么做,如果关门响动太大,自己就走不到这里了。以后有机会了再补偿他们的损失了,现在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现在出现就百口莫辩了。他也不敢出现,如果他不在了,弟弟就真的无依无靠了。

君莫忧对胡涂涂说他要带弟弟离开,问胡涂涂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离开。胡涂涂的眼里闪过一丝雀跃,但瞬间又黯淡下去:“我们走不了的,育婴堂有人看着,而且王礼他们就等着你回来。”说罢,他狠狠咬了咬牙道:“我掩护你们走,不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回头,君莫忧你是我第一个朋友。”然后他笑了笑摸着莫愁的脑袋道:“对了,还有莫愁。等会儿不论发生了什么你们都千万不要回头,你要好好活着,我以后会来找你的。”说完在怀里拿出几个馒头,他从看到王礼来育婴堂他就知道君莫忧肯定会回来接弟弟。所以他从平时的早餐中省了不少出来。他虽然迷糊,但并不傻只是不喜欢动脑袋。给了林莫忧馒头他就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林莫忧捏着手里的干粮心里五谷杂陈,自己的亲叔叔对自己的生死漠不关心,一个毫无血缘关系并且只是吃了自己一些剩饭的人却能对他那么好。林莫忧相信这世上是有真情的,开始遇到的不好只能代表一部分人,他说不出什么仗义多自屠狗辈的道理,但他会尽力珍惜每一个真心对他的人。这样的人对他而言就是不可多得的好人,贵人。

胡涂涂走后一会儿,育婴堂就混乱了起来。君莫忧看见院长的办公室冒出了浓浓的黑烟,混乱中他听到了胡涂涂的声音。君莫忧知道这是胡涂涂给他制造的混乱,他得赶紧离开。

君莫忧回头望了望育婴堂,狠狠的擦了擦眼睛,背上弟弟快步离开了。他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你一定要来找我,你不来找我我就来找你。”

胡涂涂看了看燃起的火焰和混乱的人群他笑了笑,低头摸了摸肚子,就是肚子有点饿了。

这一年君莫忧六岁,君莫愁四岁,胡涂涂八岁。这一年,君莫忧带着弟弟开始在人间流浪。

第六章

君莫忧在梦中惊醒,一触手不觉满脸冰凉,低头看看正在酣睡中的弟弟君莫忧才感到一丝心安,轻轻的帮莫愁擦干嘴角的口水。看了看微微发亮的天色,君莫忧自言自语道:“也不知道胡涂涂过的怎么样了。”君莫忧希望他过得好,吃的饱饱的,毕竟,这是他在这世上唯一一个朋友了。

从育婴堂逃离后,君莫忧就带着弟弟四处流浪。不敢留在当地,怕不小心遇到了王叔他们,所以赶路似的离开了当地。一路上走走停停,挨饿受冻是少不了的,但自己也从中学到了不少经验。比如怎么样能捡拾到等多的破烂,垃圾场和工地是最好的去处,工地废弃的材料多,可以捡废铁,废弃的材料也可以用来搭建自己的小窝,只是工地多半也有人在做这些东西,经常性的会捡拾好被别人全部没收。当然也有好心的人,让他们捡,不过卖的钱得交九成出去,但君莫忧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这些都是别人的东西自己能无本而获利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最多就是付出一些汗水,现在的他穷的就是剩下汗水了,所以他并不怕辛苦。

秋天就去农村,秋天农村会有秋收。农民伯伯漏掉洒掉的玉米稻谷他就会去慢慢的捡,捡来洗干净晒干就是解决温饱的粮食,而且秋天的时候农田里面的龙虾田鸡特别多,抓的少可以开荤打牙祭,抓的多可以用来卖,价钱还很好。

君莫忧没办法奢侈的用油炸,但把龙虾田鸡清洗干净用水一煮撒点盐,味道也很是清爽。或者直接用树枝穿好生把火直接烤,味道也不错,开始掌握不好总是烧焦了,时间一长能把田鸡烤的金黄金黄的,莫愁总能眼巴巴的望着在君莫忧手里翻滚的田鸡,这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神情就是对君莫忧最大的肯定了。一出锅,撒上盐,味道鲜美可人。如果运气好捉到几只蚂蚱,烧田鸡的时候埋在土里,田鸡烧熟把蚂蚱从土里面翻出来,配合着田鸡一起吃,田鸡的鲜美与蚂蚱的清香相互搭配,这滋味君莫忧找不到词语去形容,只觉得很舒服。吃饱了喝一口清凉的河水再响亮的打个嗝,悠悠的躺在田野间,仿佛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了。

君莫忧也想抓鱼,可是在水里站了很久,用树枝插了很久却一条鱼也抓不到,这让他很是气馁,他也才知道原来故事里面的那些人有多不简单,知道自己斤两后,他再没打过鱼的主意,把精力用到了别的地方。

君莫忧很喜欢夏天,夏天虽然炎热的可怕,但收获是富足的,受不了就往河里一跳,痛快的游个来回,瞬间神清气爽。最怕的就是冬天了,饮料瓶子不好捡而且冻手冻脚的。有时候知道自己身上臭烘烘的,但就是不敢洗,天气太冷,怕生病,自己病了莫愁就没人照顾了。莫愁的发型也是奇奇怪怪的,因为剃头匠不愿意帮莫愁剪,林莫忧就自己买了剪子帮莫愁剪,每次剪了自己都特别想笑,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莫愁分辨不了美丑,否则肯定恨死自己了。

君莫忧沉浸在回忆里面,回过神才发现莫愁已经醒来正傻笑着看着自己。不觉间抬头看了看才发现原来天色已经破晓,赶紧起来去附近的河边打水给莫愁洗漱,洗漱完毕,吃一点前一天准备好的馒头两个人就外出捡破烂了。

君莫忧一直在计划着,新年快到了,要存钱把老板的钱还了,外婆说过欠别人的钱不能拖过年关,要给莫愁买身新衣服,莫愁长的很快,天气很冷,得买一点厚实的衣服。想到了自己,嗯,自己的可以将就着穿,不那么冷就好了。还有就是,今年过年要给自己的小窝贴个福字,这样才有过年的感觉。

君莫忧想要尽可能的给莫愁好一点的生活,他比莫愁要好一些,父母多陪伴了他两年。莫愁才三岁就没了爹娘,脑袋又受了伤,跟着自己颠沛流离,自己吃什么他就只能吃什么。还经常会受人欺负,永远只会傻笑着说声:“哥,哥哥。”想到这些林莫忧就觉得心里愧疚的无法呼吸。他要努力的给莫愁好一点的生活,至少明年得穿的干净一些,嗯,理发的技术得学的更好一些。想到这儿,他看了看莫愁,又开心的笑了。

君莫忧拉着车,兄弟两人看见了垃圾桶就上去翻一翻,有饮料瓶子或者废弃纸箱就捡上,没有的话就接着往下走。快到中午了就赶紧回去做饭,大街上的美食看着很美好,但他可不敢想,吃不起那个东西,这东西他只吃过一次,在工地帮工头捡废铁的时候工头给了他两份,他和莫愁一样吃的干干净净。那种油水往上冒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是满足,不知道又多长时间每吃过那么好吃的东西了,现在想想就觉得嘴里直起口水。

中午饭有鸡腿,不过那是莫愁的,至少两三天就应该让莫愁吃点肉,他还小需要营养,莫逍遥吃点白菜就好了。小莫愁总是很懂事,每次都会拿着鸡腿到君莫忧嘴边模模糊糊道:“哥,吃,吃。”君莫忧也会象征性的咬一口道:“莫愁真乖,快吃吧,哥哥吃其他的。”听林莫忧说了后他才会自己仔细的啃,每次都吃的干干净净,恨不得把骨头都嚼了。君莫忧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知道,莫愁很喜欢吃鸡腿。

吃了午饭,两人会小睡一会儿,午睡一下是必要的。那会儿街上行人少,垃圾堆翻不出什么东西。到了下午,依旧是拉着莫愁去捡破烂,捡了破烂卖给收废品的小陈。拿了钱去街角杨婆婆哪里买菜,杨婆婆人很好,每次都会给他很好的菜,但却是最便宜的价格基本属于半卖半送的。

开始她对君莫忧说这些菜都是卖了别人不要的,要拿回去喂牲口的,送给林莫忧,林莫忧还是给了杨婆婆一些钱。杨婆婆没拒绝,她告诉君莫忧以后就来她这里买,她这里的菜可以赊账反正也没几个钱,菜卖的很便宜,不是什么好菜只能将就着吃。

只是有一次杨婆婆生病没来,君莫忧在隔壁的李大妈那儿买菜她才知道杨婆婆的菜都是自己种的,卖的比别人贵一些,而且每天都会给刻意君莫忧留下一些最好的,谁想买都不给。却还给君莫忧说是别人买剩下的。君莫忧知道真相后心里被轻轻给搓揉了一下,觉得有些酸又有些暖。这位好心的婆婆用她自己的方式去帮助着一个素不相识的孩子,还不让孩子知道,就怕伤害到孩子的自尊。这让君莫忧的心里就像被扔进一颗石子怎么也平静不下来。就像他已经故去的外婆,到走的那一刻还在为她的两个外孙做打算。他知道杨婆婆的腿脚不好,卖菜又不得不站着,所以他在给杨婆婆做一把凳子,希望年前能把这把凳子做出来。

君莫忧来到杨婆婆的菜摊,像平时一样等着杨婆婆收摊。看天色已晚街上没什么人就帮着杨婆婆把摊子收好,送杨婆婆回家,一路上听杨婆婆絮絮叨叨,把杨婆婆送到家就赶紧一溜烟的逃走,杨婆婆总会留他吃饭,可他不好意思,杨婆婆不嫌弃他尽可能的帮助他,就已经让他心里感恩戴德,可不敢端他们家的碗,自己可太脏了,虽然他心里知道杨婆婆不会嫌弃他,可对他好的人,他不愿给别人带来不便。

把杨婆婆送到家,自己再拉着莫愁沿着街边人家的灯回家,然后家里升起阵阵炊烟,两兄弟挤在一起吃饭,自己动手做一些平时可能会用的东西,天色晚了就哄莫愁睡觉。这就是君莫忧在外流浪每一天的生活,很简单,很平凡,充满着烟火味。

第七章

年关将近,天气也越来越冷。北风呼啸着随时还伴随着阵阵飘落的雪花,君莫忧拉着弟弟走在街上,不时用嘴朝手里呼口气。天气实在冷的厉害,破烂也不好捡,自己在外面捡垃圾的时间也大大缩减。莫愁的抵抗力差,不敢带着他一直在外面走,又不能不带着他,放莫愁一个人在家里君莫忧不放心,所以最近都是在外面晃悠一圈又回家生堆火取暖。

这样的生活虽然悠闲惬意,让自己也得到了休息。但是没有经济来源,这让君莫忧心里很是惶恐。就在君莫忧抓耳挠腮的寻找谋生路子的时候杨婆婆帮他解决了问题。

杨婆婆种了很多菜,但是苦于天气太冷,自己年迈身体又不好,所以她委托君莫忧帮她摘菜卖菜,给君莫忧工钱。后来她发现君莫忧自己卖菜有一套,直接将菜低价卖给君莫忧让君莫忧自己去卖。

君莫忧不好意思这样贪便宜,老人家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言道:“你帮我把菜从田里面砍过来是要给工钱的,我没付给你工钱,所以菜的价格低一点也是应该的,要不然老婆子我心里不安啊。”君莫忧坳不过老人,只能按着老人的性子来,只是每天卖完菜他都会顺手买点水果给老人送过去。

君莫忧在卖菜的时候学了不少东西,学会了算账认称。也懂得把握人心,语气急的,有事的他就会把价格报的低一点。看起来很叼嘴的那种他就会和别人一直熬性子,可怜的人他就会给别人多拿一些,这是杨婆婆的爱心,他也希望用自己的方式传递下去。卖个菜,生活好了,脸皮更厚了,说话也渐渐有了条理,君莫忧感觉的到自己的变化,这让他很是欣喜。感觉自己又长大了一些,离治好莫愁又更近一步了。

从杨婆婆家回去路上,兄弟两人沿着街灯在踩着彼此的影子,玩得不亦乐乎。君莫忧心情很好,因为今天的菜全部卖了出去而且价格还卖的很好。他摸着弟弟的脑袋说:“莫愁想吃什么啊,哥哥赚大钱了哦?”林莫愁口齿不清道:“鸡,鸡鸡。”口水又流了出来,君莫忧擦干了弟弟嘴角的口水,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心里计划着今天的晚餐。

就在君莫忧在脑袋里计划着明天的卖菜的事情时眼前的路被几个不速之客挡住了。君莫忧一见他们就知道没有好事,赶紧拉好弟弟准备逃走,哪里知道退后的路也被人挡住了。为首一人开口道:“小乞丐,我观察你好几天了,知道你卖菜挣了不少钱,今天我们手里也不宽裕,怎么样,给点钱给爷打打牙祭。这种阵仗君莫忧早已习惯,在外漂泊的日子被人欺凌的习惯了,所以他没有反抗,反抗也没用,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所以他很老实的就把怀里的钱交给了别人。为首的人很满意君莫忧的态度说道:“以后每天这个时间在这儿把保护费交了。君莫忧唯唯诺诺的应和着。一行人拿了钱放了兄弟两人打着口哨离开了。

钱被抢了,君莫忧带着弟弟小心翼翼的离开了。垂头丧气的到了家里,确定没有人跟随以后,脱下了鞋子把里面的钱取了出来。被抢的多了,他明白了不能把一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的道理。虽然被抢了一些钱,但目前手里面的钱还够满足自己的温饱。

夜里,君莫忧想了又想,他想要离开,虽然他很不愿意离开这里。但一种强烈的危机感萦绕在他的心头,既然自己已经被别人盯上了,以后势必会成为别人的钱庄。若不想这样一直让人欺凌只有几个选择。第一,加入他们。但想让君莫忧变成一个欺凌弱小为害乡里的人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第二,进行反抗。但就君莫忧这小身板还不够别人塞牙缝的,所以这个念头他都不敢想。第三就只能离开了,毕竟离开了就什么都不会发生,倘若继续下去,难保自己那天会忍不住反抗起来,到时候自己还可以过,那莫愁怎么办。

想到这儿,君莫忧便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和杨婆婆告别了就走。看了看放在角落做好的凳子,君莫忧暗自庆幸这段时间闲暇时间比较多,否则这凳子就真的做不好了。君莫忧看了看进入梦乡的莫愁,不由满心愧疚,生活才稍加稳定又要带着他到处漂泊了。叹了口气抱着遗憾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君莫忧起了个大早,和弟弟收拾好了东西,君莫忧带着凳子去了杨婆婆家。君莫忧敲了很久的门里面才传来回应,门开了,君莫忧看着杨婆婆气色出奇的差,整张脸都是灰白的,声音也是含糊不清的,看了杨婆婆的样子可把林莫忧吓了一跳。

赶忙把杨婆婆搀扶进去,杨婆婆躺上了床说道:“人老了不中用了,随便感染点风寒就受不了了,老了啊。”君莫忧压住心头的伤感安慰道:“婆婆身体好的很,怎么会不行呢,您等着我这就去给您请医生。”说罢对君莫愁说道:“莫愁要乖乖的,在这里陪着婆婆,哥哥去找大夫来。”君莫愁像听懂了一样,静静的跪坐在床前不哭也不闹。

君莫愁安排好了一切,头也不回的跑出去找郎中。很快林莫忧请来了郎中,郎中开了些治疗风寒补养身体的药给君莫忧。对君莫忧嘱咐道:“人老了就是这样,吃点药补补吧,能多陪几天是几天。”君莫忧听了医生的话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怀着复杂的心情送走了大夫,君莫忧在门口站了很久,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又走进了杨婆婆的房间开心道:“大夫说婆婆只是小风寒,吃点药就好,只是人老了抵抗力下降了,所以需要好好休息。不过得按时吃药,婆婆你不好自己煎药我帮你煎药。不过我和莫愁可能要在这里打扰婆婆几天了。婆婆,您放心我和莫愁一定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我们睡地上就好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杨婆婆听了君莫忧的微笑道:“小莫忧你不用骗婆婆了,婆婆的身体自己知道,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说罢看了看君莫忧放在角落的凳子继续开口:“只是可惜了小莫忧花了那么长时间做的凳子了,婆婆是没福气坐了,等婆婆走了,一定记得烧给婆婆,婆婆去下面坐。你和小莫愁就住这儿吧,多陪婆婆几天。想不到身体好的时候想给你们做顿好吃的你们不愿意,现在身体不好了还得麻烦你们给我做饭煎药。”说罢满脸唏嘘的摸了摸莫愁的脸,莫愁也乖乖的没动用脸蹭着杨婆婆的手。

君莫忧擦了擦眼睛去厨房给杨婆婆煎药。君莫忧想着等杨婆婆身体好了再离开这儿吧,至于那个什么每天按时去交保护费的约定就去他的吧,自己管不了那么多。要发生什么就随他来吧,自己不管了。

从那天开始,君莫忧兄弟两人就在杨婆婆的家里留了下来。白天帮杨婆婆煎药做饭,晚上就睡在杨婆婆的床边,以防杨婆婆有什么需要自己好及时做出反应。时间也这样一天天的消逝着,一转眼一年就要过完了,窗外也飘起了雪花。

雪花轻轻飘着,屋里的气氛也安静和谐。床上躺着卧病的老人,床边躺着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孩。很违和却很温馨。

第八章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君莫忧现在的生活大抵这个是这种情况。清晨起来烧水给杨婆婆莫愁做饭,然后煎药。收拾好一切去杨婆婆的菜园里面除除草施施肥。到了中午就回来做饭煎药,下午继续出去劳作,晚上回来做饭。整天三点一线的生活,日子过得充实轻快。

杨婆婆喝的中药,老人身体太差。药都比较清淡,否则老人身体承受不住。所以每隔三天君莫忧就会去中医馆给杨婆婆拿药。每次路过上次被洗劫的街角君莫忧都会小心翼翼的,生怕再碰上那群人。没按时去交保护费,被他们遇到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缩手缩脚的走到了街角,看见安全了才敢出来,每次都跑的飞快。今天也是如此,君莫忧小心翼翼的走到街角,还没来得及探个究竟就被按倒在地,林莫忧心里一紧暗道不好。没给他多余反抗的时间全身都受到了攻击。

这连番的打击让君莫忧全身骨头都像断了一样,好不容易等到对方停了手,君莫忧终于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抬头看着来人,和自己预想的没错,果然是上次的那群地痞。为首一人要脚踩着林莫忧的头道:“小乞丐,你很有种啊,敢放我们的鸽子,这让我们苦等了很久啊,这下我看你往哪走。”君莫忧默不作声,像只死燕一样被别人踩在脚下,但却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为首的一人看君莫忧默不作声,觉得没了意思。在他身上蹭干净了血迹开口道:“小乞丐,把你身上的钱交出来,记住这次是给你的教训,下次还在这儿,如果你再敢放我的鸽子,那我就弄死你。”说完一口痰吐在了君莫忧头上。

君莫忧听他了他的话心里一紧,抱紧了怀里。哭诉道:“这钱我不能给你,这是给婆婆买药的钱。你要钱我以后可以给你,但现在不行,真的不行。”说完紧紧抱住了怀里。

痞子可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对他上下其手,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揍的你没有了反抗能力,我自己再拿。君莫忧忍受着身上的拳头感觉自己都快呼吸不过来了,终于哭喊道:“你们快停下,我给你们,我全给你们。”痞子听了他的话又踢了他两脚才罢手,骂道:“贱骨头,非要知道痛了才会低头。”

君莫忧颤巍巍的站起身,把手伸进了怀里。接着手往空中一扬,拿出来的不是钱,还是漫天的辣椒面。两人不防林莫忧会有这一手,就被辣的满脸鼻子泪水,眼睛也睁不开。君莫忧趁着混乱狠狠踢翻了两人,接着用尽全身力气跑远了。痞子没想到君莫忧会有这一手,恶狠狠的想着下次一定要弄死这个小乞丐,接着两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

君莫忧从怀里拿出什么辣椒面和盐出来是件很正常的人。像他这样持家流浪的人把所有家当带在身上一点也不奇怪。毕竟自己的小窝不能防贼不能防狂风暴雨。自己已经吃过太多次家里被洗劫一空的当了,所以能带的怎么也要带着。

君莫忧逃离了两个人的魔爪,没有直接逃回到杨婆婆家去而是去了中药馆。他们有忘记出来的目的,虽然很怕回去又遇到那两痞子。可他更害怕婆婆吃不到药而使得病情加重,所以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中医馆。买好了中药后他去了一趟铁匠铺买了把刀,如果他们真的还在那里堵截自己,那就和他们拼了。婆婆还在家里等着药,所以不能耽搁了。婆婆待兄弟两人那么好,那自己就应该用尽全力去照顾好她,否则他良心难安。虽然他知道即使他两手空空的回去,婆婆也不会说什么还会心疼他满脸的伤,但他就是不想这么做,这是他的底线,没有退后的可能。

所有东西准备好,君莫忧小心翼翼的路过街角。看见没人出来,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赶紧朝着杨婆婆家快步跑去,走到家门口。君莫忧擦干净了脸上的血迹,理好了衣服换了一副轻松愉快的表情大步走了进去:“婆婆,我回来了。”

等到君莫忧走进房中才发现房间里面气氛有点奇怪,弟弟在一旁坐着,杨婆婆床边坐着一个白衣男子。男子坐的很直,面容坚毅,虽然衣服看起来和宽松,但勾勒出来的的肌肉线条很美。这个男人就只需要凭借他的外貌就能让很多男人自惭形秽,那种自带魅力的感觉让林莫忧深深忌惮着。

男子看见了君莫忧进来没说什么,默默的起身站在一旁。杨婆婆看见了君莫忧一身伤赶紧把他招呼过去,问他怎么了。君莫忧挠挠脑袋不好意思道:“没什么,走的太急路又滑不好意思摔了一跤。对不起啊婆婆,又让你担心了。”杨婆婆看了看他青黑的眼眶和满身的伤痕心痛道:“快去找点药酒擦一下。”她知道君莫忧不是摔伤,可她更明白君莫忧是不愿意让她担心,所以她不问,她不愿意去揭穿少年的心思。只是看了看旁边的男子,男子没说话。

男子和婆婆的关系看起来很奇怪。看着是很亲密的两个人,但两个人却一直一句话也不说,男子就坐在床头而婆婆躺在床上,两个人一直沉默着。君莫忧看了看拉着莫愁去了厨房给婆婆煎药,这是他的必修课。

只是他才把药放上,男子就走了进来接过了君莫忧手里的工作。从那天开始男子就帮婆婆煎药,君莫愁做饭。除去吃饭煎药的时间男子都是静静的坐在床头,即使是夜里男子依然坐在床头,一言不发。

君莫忧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不过他也懒得去思考。反正婆婆没多说些什么她也就不过问,只要不是坏人就行了。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的流动着,杨婆婆的身体也越来越糟糕,仅仅是三天时间就到了昏迷不醒的地步。男子蹙着眉捏着婆婆的手,婆婆转醒男子又悄悄的把捏着的手松开。杨婆婆突然满面红光精神富足,这样的状态非但没让林莫忧欣喜相反的他的心咯噔的一声沉了下去。因为外婆曾经也是这个样子,仅仅是几分钟的时间,然后就彻底的离开了。

君莫忧满脸的泪水但却强忍着没哭出来,他不敢打扰现在奇妙的氛围,整个人不停的抽搐着。婆婆醒来握住了男子的手道:“儿啊,如果你坚持你的想法你就走下去,如果你觉得你错了你记得去你爹坟上给他上柱香。不过啊,两父子哪有什么对错啊。这世上,父子之间哪有隔夜仇,你会明白的。”男子听了话,红了眼眶,喊了声娘。接着杨婆婆又对君莫忧挥挥手,君莫忧赶紧跑上前去。

杨婆婆开口道:“小莫忧啊,婆婆照顾不了你了。对不起啊,只认识你那么点时间却给你添了那么多困扰。”君莫忧死死咬着牙狠狠摇头。杨婆婆摸了摸莫愁的脑袋继续开口道:“我多希望能多陪你们一会儿啊,你们是多乖的孩子啊,如果早点认识你们就能多陪你们一会儿了。”说完擦了擦君莫忧脸上的泪水继续开口道:“你们要好好的活着,婆婆在你们身上看得见希望,你们都是好孩子,都要好好的,婆婆累了,让我偷个懒。”

交代完所有话后,杨婆婆闭上了双眼。两个孩子哭成一团,白衣男子泪流满面。

白衣男子一手操办了婆婆的后事,君莫忧兄弟两人一直在一旁烧纸敬香。等到杨婆婆下了葬,君莫愁拉着弟弟在坟前磕了头,默默起身。婆婆走了,这个地方他也要离开了。他在坟前絮絮叨叨的说:“婆婆,莫忧莫愁也要走了,以后再回来看你,你想要什么就给莫忧托梦,莫忧烧给你。”说完磕了头准备离开,此时男子也敬完了香一步步向着他走来。

第九章

男子走到了君莫忧面前说了句:“跟我来,和你说几句话。”君莫忧不明所以的跟在男子的背后。两人走到了湖边,男子缓缓开口:“小子,要不要跟我走。”君莫忧想了想摇了摇头拒绝了。男子很诧君林莫忧的答案,直直的看着他。

君莫忧笑了笑:“并不是我有多高尚,我知道和你走日子会过得很好,至少比现在强的太多。但我得照顾弟弟,根本挪不开什么时间来帮你。即使我有时间,可我一个半大的孩子能做什么?一不能出力脑袋也算不上好使,待在你身边只是你的拖油瓶,根本帮不了你什么忙。最多可以帮你洗衣做饭,但如果仅仅是帮你洗衣做饭,你身边最不缺的应该就是种人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可我知道你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婆婆帮我帮的够多了,你不需要做些什么。”

男子听了君莫忧的话愣了几秒继续开口道:“帮你是我自己的意思,和我娘无关,她应该也不希望你跟我走。你帮我照顾了她,我该做些什么,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不想治好你弟弟?你应该很清楚像他这种情况,拖得越久治愈的机会就越渺茫。而且影响自己的健康也说不定。”

一句话钻进了君莫忧的心里,他比谁都希望弟弟能够健健康康的生活,拥有正常人的思维,有属于自己的情绪,有表达自己的方法。可他根本办不到,他没这个能力,虽然他一直希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治好弟弟,让他健康快乐的生活,可这一天到底是什么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时间,君莫忧陷入了沉思。男子看了君莫忧的样子,没再多说些什么,给君莫忧足够的时间去思考。君莫忧想了很久点头道:“我答应你,只要你治好莫愁,怎么都可以。”男子继续开口:“你叫君莫忧?莫城君问天是你什么人?”一句话打的君莫忧摸不着头脑,君莫忧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还是点了点头道:“他是我父亲。”

男子眼神复杂,愣愣看了君莫忧许久道:“你弟弟我可以带走,而且一定会治好他,但你我不会带走,我想看看君问天的儿子到底能成什么样子,是不是真能把他的信仰发扬光大,我倒想看看你是否真值得老太婆那么看重。我想看看她是不是老了眼睛还那么毒辣”

君莫忧觉得愈发听不懂眼前男子所说的话,不过有一句他是听懂了,他只带弟弟离开,并且他认识父亲。带走莫愁就意味着要和弟弟分开,这是他最不愿意接受的事,但他明白男子的话,莫愁的病越早治疗越好,拖下去不仅影响他的生活更有可能影响他的生命安全。而且他知道父亲的死并不简单,这其中一定有着什么隐情,但他却一点也抓不住,这让他很是懊恼。君莫忧突然间觉得心里压抑的厉害,忍不住想要怒吼出来,但他又提醒着自己要冷静,只有冷静才能理清楚所有的头绪,几种情绪在心里面来回交缠着,不觉间男孩已是满脸的狰狞,君莫忧突然觉得手心多了一些温度,回过神来看见弟弟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反应过来的他赶紧笑了笑摸了摸莫愁的头。

君莫忧抬头看着男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太大了,今天也晚了。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晚上的时间思考一下,明天我一定给你答复。”男子在一旁静静看着君莫忧的变化,一句话没说,转身往杨婆婆的家里走去。男子一走,君莫忧大口喘着粗气,背后早已全被汗水打湿,和这样的人说话太耗费心力了,现在的他连和别人对话的资格都没有。

三个人坐在一起吃了晚饭,没说一句话。男子吃了饭,静静的坐在床头像是在缅怀什么。君莫忧拉着弟弟在门前坐着,君莫忧陷入了沉思,自从父母离开这是他第一次遇到那么棘手的事。以前和莫愁分开都是被动的,而这次却要主动和莫愁分开,这让他很是苦恼,可是他又不得不那么做,而且他现在有了第二个目标,他要弄清楚父亲的死因。看男子的样子像是知道些什么,但他不会多说些什么。君莫忧突然有些羡慕这些惜字如金的人,虽然很少说话,但一说话就是惊涛骇浪,自己一天说那么多,却连一丝涟漪也掀不起。这差距不是一点半点的大。但是他也明白所处的位置不一样,说出来话的分量必然不同,他也没过多的懊恼。

想了很久,他决定把莫愁交给男子。莫愁的病必须治好,他要强大起来,起码等到莫愁好了以后还能给他一些温饱,至于父亲的死因就只能慢慢查,如果以后没那个能力,父亲也不会怪他些什么,毕竟现在该做的就是照顾好莫愁,自己好好长大。

想好了以后,君莫忧把莫愁带到了街上给他买了一身新衣,虽然新年还没到,可这是他早就打算好的。君莫忧花光了所有积蓄给莫愁添置了一身家当,好好的给弟弟洗了澡,换上新衣服还是很可爱。看着现在的莫愁,君莫忧出现了一丝恍惚,多年以前莫愁也是这样,衣着光鲜聪明可爱。林莫愁打量了良久笑道:“果然还是这样的装扮才最适合莫愁啊,可爱死了,给哥哥亲一个。”君莫愁看见哥哥笑的开心也傻傻的笑着,口水不禁意又流了出来,君莫忧轻轻擦干了弟弟嘴角的口水笑道:“莫愁,哥哥要和你分开一段时间,你就和这个叔叔一起走,哥哥不在的时候你要听这个叔叔的话。哥哥不是想要和你分开而是你现在身体有问题,要去看医生,等你好了哥哥就来接你好不好?”

君莫愁不知道看医生治病是什么,但他懂哥哥要和他分开。突然他就不想笑了,他只想和哥哥在一起,可是他要听哥哥的话,但他真的很难过,眼泪不经意就流了出来,但他又不敢哭出来。整个人一下一下哽咽的抽搐着。君莫忧看着弟弟的样子,心里难受的要死,但他不得不那么做。他把弟弟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弟弟的背:“莫愁乖,不哭了,哥哥很快就会来接你的,乖。”君莫愁终于放声哭了出来:“哥,哥哥。”君莫愁用手擦干净了自己的泪水又换了一张笑脸,轻轻搂着弟弟,像在回忆着些什么。男子静静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闭上了眼睛。

这一夜,林莫忧一夜无眠。君莫愁紧紧搂着哥哥,生怕哥哥突然就消失了。君莫愁擦去了哭累了睡着的孩子眼角的泪水,面容坚毅眼神坚定。

第二天,所有人都起得很早,大家静静坐着吃了早饭。平时吃饭很快的君莫愁今天也咽不下去,仿佛吃慢点就可以和哥哥多待一会儿。可一顿早饭就那么点时间,耽搁不到哪的。君莫忧把给君莫愁收好的东西默默给弟弟系在了背上,然后起身为他们送行。

君莫忧站在门口静静的挥手,看着一步三回头的弟弟渐行渐远。脑海中回味着男子临行前说的话:“那几个痞子你不会再见到他们了,小子,有一天如果你放下了你现在所有的东西来西蛮夷找我,我叫杨虎城。到了那儿,你报我的名字自然有人带你去找我。”君莫忧看着快要消失的人影狠狠擦了擦眼睛大喊道:“杨虎城,我会来找你的,不过我是来接弟弟的。”

远行的男子听到远处男孩的话淡淡一笑:“虎豹之驹,虽未成纹,已有食牛之气。君莫忧,我等着你。”

第十章

君莫忧在门口出了很久的神,等他回过神才发现早已看不清远去的人影。用力的揉了揉脸挤出了一个笑脸,走进了杨婆婆的家里,把家里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边整理好了所有东西锁好了门。去了趟杨婆婆的坟前,上了香。

君莫愁跪在坟前轻轻开口道:“婆婆,我把莫愁交给叔叔了,我也不知道这样是对是错。可是莫愁不在身边我还是很不习惯啊,这下就真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不过,想着下次再看见莫愁他就能开开心心的表达自己的情绪说自己想说的话了,这样一想心里面好像就好过很多了。不知道在父亲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感觉好像没那么简单。不过婆婆你放心,我在没有资格去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不会把自己陷进去的,我会好好活着,带着莫愁好好活着。不知道人死了是不是什么都没了,如果死了还能看见我们的话,你可以去找外婆。外婆也是个大好人,很疼我们,可惜最后走的太过仓促了。我好想你们啊。

说着说着君莫愁把头埋进了手臂中,双肩不停的抖动着。他可以为了弟弟拿着刀往自己的大腿上捅,可以为了杨婆婆和地痞流氓斗个你死我活,也敢在杨虎城面前面不改色的争论着。可说到底他再怎么坚强,也只是个八岁的孩子,会害怕,会恐惧需要人的疼爱需要温暖的怀抱放他放心的呼吸。可是他不得不去坚强的扛起生活的重任,生活的担子太重了,他想偷会儿懒,悄悄的哭一会儿,哭了就好,不需要太久的。

君莫忧再次抬起头又是满脸的灿烂的微笑,他把婆婆房子的钥匙埋在了婆婆的坟前,婆婆的东西还是给婆婆自己保管就好。君莫忧磕了头站起身对杨婆婆说道:“婆婆我走了,缺什么你就给小莫忧托梦,小莫忧烧给你。我会照顾好自己的,请您放心。”交代完毕,少年拍干净膝前的泥土大步离去。

离开了杨婆婆的家,君莫忧得回自己的小窝了,那么久没回去也不知道小窝脏成什么样了,自己得收拾很久了呢。走到了街角,这次他走的放心大胆,因为杨虎城说过不用再担心这几个小流氓,既然他说过自己就不用再担心。静静的走在街上竟产生了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悠闲的走到了自己的小窝,可是街角早已经没有了小窝的踪迹,有的只是满地的灰烬。君莫忧谈不上多伤感失落,毕竟这个小窝只是他落脚的地方,没了可以重新再建一个。至于谁烧了他的小窝,他都懒得去费脑袋,不出意外的话就是那几个地痞了。既然他们能够跟踪自己知道自己卖菜赚了钱,那跟踪自己知道自己住哪他们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了。指不定他们在烧之前还里里外外的给翻了一遍,想到这里君莫忧就忍不住乐了出来,那几个人一定气急败坏了吧。

像他这种把辣椒面都揣在身上的人哪里肯留什么值钱的东西在家里面。就算是自己身上的钱全部被人洗劫一空他们也绝对想不到君莫忧会把保命的钱放在莫愁的身上,毕竟没有人会去翻一个痴儿的口袋,大家嫌他脏都来不及又怎么可能会去碰他?并不是林莫忧小小年纪就把人心拿捏的那么清楚,而是自己被抢劫欺负了太多次总结出来的经验,小窝被烧不是第一次也未必就是最后一次,所以他得学会动脑袋保护自己。

想到这儿,君莫忧摸了摸怀里剩下的半袋辣椒面和半袋盐顾自说道:“没想到这东西还有这样的妙用,看来以后得多准备点在身上放着,关键时候可以保命用啊。”说着说着自己又笑了起来,没有半分房子被烧了的懊恼。这些身外物他不在意,对他而言有莫愁的地方才有家,此心安处即吾家大抵如此吧。

君莫忧看了眼满地的灰烬,转了身,得去找下一个住的地方了。天色已晚得找个合适的地方落落脚才行。一个人走在街上寒风呼啸呼着,呼吸一口气感觉从嘴里冷到了肺里,君莫忧亲不自禁搓了搓手往手里喝着气。不知不觉间又路过了那家二十四小时开着灯的藏书阁,君莫忧认不了几个字所以打从心底对知识有种敬畏之心,这家藏书阁很好,对所有人开放,很多无家可归的孤儿都会进去看书,可能因为在生活的苦楚在书里面可以忘却这生活的凉意,所以很多人把这里当作了最后的港湾。君莫忧也想进去,但他看了看自己浑身脏兮兮的生怕玷污了这圣洁之地,虽然老板不会嫌弃他们只是让他们洗干净手再看书,可君莫忧还是不愿意就这样进去,总是想着有身干净的衣服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了再进去,只是却一直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每次都是张望许久再门口张望许久再离去。这次也不例外,还是在外面看了一会儿再踱着步离开。

君莫忧摇了摇脑袋,去找住的地方。这种天气睡在大街上是不现实的,而且睡在店铺或者别人的家门口是会被别人嫌弃晦气的,自己被泼过水,所以怎么也不愿去睡别人堂前了。因此君莫忧想着找个桥洞凑活一晚。桥洞里面设计的很好,遮风避雨的往往是暂住的最好去处。打定主意,便往目的地走去。

君莫忧沿着河堤走在了河道上面,毫不费力的就爬进了桥洞里面。只是刚一进去就看见桥洞里面烟火袅袅,没想到这样的地方也有其他人。里面的人愣愣的看着君莫忧,他没想到这样的地方还有其他人来光顾,两个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的对望了许久。

空气中突然传来了一丝烧焦的味道,里面的流浪汉突然尖叫起来,:“我的鸡,烧糊了,可惜了可惜了。都怪你小混蛋。”汉子一边翻着手里的鸡一边说:“这个地方我先来了,我也不管你以前是不是住过这里,反正今天是我先到的,天色也晚了,我也不赶你走,你自己睡一边去。不过,这只烧鸡没你的份。”君莫忧没说话,静静的睡在了一边。

君莫忧肚子当然饿,他都没吃饭,所有的身家都给莫愁置办了家当自己手里面确实一分钱也没有了。本来还没多饿,只是这个流浪汉烤鸡的香味一阵一阵的飘进鼻子里面,让他肚子咕咕咕的叫着,无可奈何的他只能捂住自己的脑袋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似乎只要睡着了就能忘却饥饿,流浪汉懒得去计较这个小乞丐想些什么顾自烤着手里的鸡,嘴里不停的咽着口水。

第十一章

就在君莫忧自己做着思想斗争的时候,流浪汉的烤鸡也出锅了。这无耻之人自己吃就算了还在一旁吧唧嘴。君莫忧第一次有了主动想揍人的冲动,流浪汉突然叹了口气,可惜没了盐,如果有的话这鸡就美味了。流浪汉的话准确无误的飘进了君莫忧的耳朵里,君莫忧二话不说就坐了起来开口道:“我这儿有盐,不过,你得拿鸡肉来兑换。我就要鸡头鸡脚,这两个地方没什么肉,怎么样?你考虑一下。”

流浪汉眼睛转了转,似乎在计较着其中的得失,思虑良久咬了咬牙道:“成交。”于是君莫忧摸出了怀里的盐递给流浪汉,流浪汉也没欺骗他,就给了他鸡头和鸡脚。公平的交易让两人就都吃上了有味道的鸡肉,君莫忧觉得味道不够又摸出了怀里的辣椒面洒在了上面。

流浪汉看见君莫忧拿出了辣椒面瞪直了眼睛,暗自腹诽道:“这小王八蛋太坏了,有佐料不一起拿出来,现在再找他要辣椒面,他肯定又要让我用鸡肉交换,小小年纪心机居然如此深厚,太坏了这个小家伙。”君莫忧不知道流浪汉在想些什么,但他看着流浪汉直直的看着自己,想着他应该也要辣椒面,微笑着把手里的辣椒面递给了流浪汉。流浪汉一愣,接过了手里的辣椒面。

流浪汉一边撒辣椒面一边偷偷打量着君莫忧,防备着他突然找自己要鸡肉,心里面正措辞着怎么去拒绝。可是君莫忧却什么也没说,低着头认认真真啃着鸡脚。流浪汉没想到君莫忧愣是一点要求也没有,心里突然觉得很失落仿佛失去了吃鸡的兴趣,嘴里面味同嚼蜡。

自己啃了几口又从鸡的身上撕下一个鸡腿递给君莫忧,这下子反倒让君莫忧愣了起来,流浪汉满脸嫌弃道:“给你你就拿着。”君莫忧没有说话深深的看了流浪汉一眼,默默低头吃着鸡腿,他吃的很香,虽然他经常都在做鸡腿,但这个鸡腿是近几年来他吃的第一个鸡腿。不觉间又想起了莫愁,心里又堵了起来。

流浪汉拿出一个又脏又破旧的葫芦自饮自酌起来,嚼一口鸡肉喝一口酒仿佛这就是这世间最美好的事了。流浪汉看了一言不发愣愣出神的君莫忧把酒葫芦递给了君莫忧道:“小乞丐,会不会喝酒,这东西喝上一口保管你忘却一切烦恼,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一杯酒倒进腹中任你什么忧愁都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君莫忧看了看老乞丐手里的酒葫芦,想着反正莫愁也不在不用怕带坏莫愁,即使喝点酒不省人事也不怕发生什么。接过酒葫芦大大的喝了一口。

酒才入喉,喉咙传来就一大股刺痛感,但他没有把酒吐出来而是努力把酒咽了下去,瞬间从嘴里辣到了胃里,全身都暖洋洋的。第一次喝酒的君莫忧不知道酒有多烈,像个久逢甘霖的人大口牛饮着,流浪汉在一旁准备看君莫忧的笑话,却不想君莫忧愣是没咳一声,这又让他郁闷了。

流浪汉不怀好意道:“小乞丐,这酒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爽?”君莫忧涨红了脸没有说话,缓和了一会儿又往嘴里倒了一大口,这下轮到流浪汉目瞪口呆了。心痛的他赶紧抢过了君莫忧手里的酒葫芦道:“小王八蛋,当心等会儿尿裤子。”君莫忧没理流浪汉,此刻的他只觉得面红耳赤天旋地转,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嘴里还呢喃道:“好酒,好酒”话还没说完就倒了下去,流浪汉看着君莫忧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我还以为是武松转世了,原来也是个三步倒的雏鸟。”

流浪汉继续啃着他的鸡肉,感觉口中干燥想要喝口酒,却怎么也倒不出来,摇了摇酒葫芦才发现早已经见底,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不由骂道:“小王八蛋,把酒当马尿喝了。愣是一口没给自己留下。看不醉死你。”说罢气呼呼的睡下了。

君莫忧睡梦中不经意靠近了流浪汉,流浪汉满脸嫌弃道:“小王八蛋离我远一点。”少年梦中呢喃道:“莫愁别怕,哥哥在。”睡梦中摸了摸身旁的流浪汉,发现身旁有人,觉得心满意足安心的睡了过去。流浪汉这次没再躲开,静静的睡了过去。桥洞外飘起了鹅毛大雪,桥洞内的两人似乎感受到了寒意情不自禁的往彼此身边靠了靠,似乎这样能找到一丝可靠的温度。苍茫的夜色似乎也醉倒在了这烈酒中,变得寂静温和起来,大雪落地无声,桥洞内鼾声四起。

睡梦中的君莫忧一直在努力的寻找厕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梦中惊醒。鲤鱼打挺般从地上跳了起来,站在桥洞边上尿了个痛快。瞬间觉得浑身轻松,心里庆幸着还好没尿裤子,否则真的就丢人丢大了。那么寒冷的天气还穿着一条打湿的裤子是件很难受的事,心里放松下来才发现脑袋胀痛的厉害,嘴里边也是又干又涩,随意的抓了把雪塞进了嘴里,解了渴,心满意足的倒下继续睡觉。正在煮粥的流浪汉刚想喊君莫忧过来帮忙,哪知道才张开嘴这小王八蛋又睡了过去,僵硬着表情嘴里骂了一声,又继续努力的吹着火。

君莫忧在睡梦中闻到了一丝香味,突然才觉得饿的厉害,睡眼惺忪的从梦中醒来,看着正在喝着稀饭的流浪汉不觉间来了精神。流浪汉看着满眼放光的君莫忧,暗道一声倒霉,嫌弃道:“自己去盛,还要我喂你啊。”君莫忧突然才觉得不好意思,他也不明白为何平日里羞涩礼貌的他到了流浪汉这里会成了这般没羞没臊的样子。多年以后他找到了答案,因为流浪汉也是这个没羞没臊的人,自己和他在一起只是物以类聚。

君莫忧刚想说话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的厉害,流浪汉看见了君莫忧的样子嗤笑道:“小子,你以为我葫芦里的酒是那些大街上随意可见的饮料啊,这酒的度数说出来我怕吓死你。居然还不知天高地厚的喝了那么多,没把你醉死已经算你命好了。”君莫忧对流浪汉的嘲讽耳冲不闻,兀自的去盛稀饭。一看锅里面还挺丰盛,鸡骨头顿稀饭,怪不得那么香。君莫忧突然觉得以前浪费了很多东西,吃上一口发现味道不错,便大口的吃起来,自己也真的是饿了。流浪汉看着狼吞虎咽还不理自己的君莫忧又陷入了郁闷中。

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欺负别人,遇到了小乞丐却一直在憋气。这让老乞丐产生了一种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觉,这么一想瞬间觉得没了食欲看着桥洞外的大雪愣愣出神。君莫忧不知道流浪汉在想什么,只是很长时间没吃到别人做的东西了,觉得现在这生活似乎也还不错,反正自己挺满意的。有什么事,吃饱再说吧。

第十二章

君莫忧吃完了饭自觉的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好,吃别人的还在这里和别人挤这原本就不大的空间,他心里还是觉得很过意不去。虽然这流浪汉看起来也是个无赖样,不会去计较什么,可这不该成为他偷奸耍滑的借口,人还是应该本分一些。

收拾好东西的君莫忧坐在了桥洞的另一边,两个人背对着坐着。流浪汉看着外面发呆,君莫忧看着茫茫大雪暗自叹气。外面覆盖着那么深的雪,街上的行人必然是少之又少,没有行人自己这破烂也不好捡,想着想着眉头就皱在了一起。

就在君莫忧出神之际,流浪汉坐在了他的旁边开口道:“小乞丐,你的父母呢?”君莫忧摇了摇头。流浪汉愣了愣继续开口道:“那你在这里有没有亲人?”君莫忧继续摇头。流浪汉笑道:“也是,有亲人的话你也不至于沦落到流落街头食不果腹的地步。”君莫忧听了流浪汉的话没有出声。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坐了很久,耐不住寂寞的流浪汉接着开口:“你吃了我那么多东西,还把我库存的酒都喝完了,你总该补偿些什么吧?”君莫忧听了流浪汉的话羞赧道:“我身上现在什么东西也没有了,等到天气放晴我就去捡破烂来换钱给你买酒。”流浪汉听了君莫忧话瞪眼道:“等天气放晴了,我还不得饿死。”君莫忧找不到反驳的话,干脆闭上了嘴。

流浪汉最怕的就是小乞丐这种样子,让他恨的牙根直痒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可奈何的他只能怒道:“没用的东西,跟我来。”君莫忧不由满心疑问,地上积了那么厚的雪,能干嘛?流浪汉都懒得回答他的话直接怒道:“不糊口啊,去抢人。”

君莫忧看着他弱不禁风的样子不由的放心下来,安心的跟在他的身后。流浪汉带着君莫忧在河边到处溜达。君莫忧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就睁大眼睛看着。流浪汉走到了湖边,由于天气太冷,河水早已结冰,流浪汉拉起袖子愣是一拳就把冰面给砸了个大窟窿,君莫忧瞬间就看直了眼睛。流浪汉懒得理会君莫忧震惊的表情,把手伸进了湖水里面,不知道在摸些什么,就在君莫忧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老乞丐突然大笑道:“有了”变戏法似的从水里抓起一条大鱼,看见这一幕的君莫忧不由惊叹了出来,这就是他一直渴望的“武林秘籍”流浪汉在他的眼里瞬间成了了不得的大人物。流浪汉看着君莫忧满眼的星星臭屁的说了声:“没见过世面,头发长见识短的。”

随意把鱼往君莫忧身上一扔,背着手往就回走。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虽然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在小乞丐这里他第一次觉得解气,这种表面不动声色心里面暗爽的滋味让他心里乐上了天。君莫忧顾不得这条鱼打湿自己的衣服,在君莫忧眼中老乞丐就是那种浑身充满神秘色彩的武林高手。既然是武林高手那有点自己怪脾气也是正常的,此刻流浪汉满身的狼狈在君莫忧眼中也成了一种洒脱不羁的真性情了。

这一刻,君莫忧孩子心性显露无疑。跟在流浪汉身后叽叽喳喳,问东问西。流浪汉一直绷着一张脸,随意的嗯哼几句。君莫忧非但没有觉得受到了怠慢,反而觉得这才是高手应该有的样子。君莫忧变得像个好奇宝宝一样“你会轻功吗?你会飞吗?你有三头六臂?”越说越离谱,流浪汉被他吵得不耐烦了直接吼道:“我是天上下凡的神仙,厉害吧?”君莫忧瞬间没了声音,流浪汉疑惑的回头,君莫忧愣了很久突然红着眼眶问道:“那你能带我上天吗?我想看看爸爸妈妈,外婆,对了,还有杨婆婆。”听了君莫忧的话,流浪汉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懒得理这个小疯子,自己踱着步往桥洞走去。君莫忧在原地愣了很久突然开心道:“我就知道他是神仙。”

这不怪君莫忧,一直以来身边的人不是老就是弱,要么就是一群唯利是图蝇营狗苟的人,突然出现了一个身怀绝技人的世外高人,君莫忧自然会想歪。或许是莫愁不在,君莫忧不用时刻动脑,又或许是他觉得流浪汉是个可以相信依靠的人,所以放下了心里的包袱变成了一个正常心智的八岁儿童。湖面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景象,一个邋遢的中年男子满脸不耐烦的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怀里抱着大鱼满脸兴奋的孩子,路过的人都会忍不住擦擦眼睛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回到了桥洞,君莫忧手脚麻利的杀鱼去鳞,流浪汉在一旁目瞪口呆,他还以为这个小乞丐只会蹭吃蹭喝,没想到做起事情来手脚还挺麻利,那么暂且和他做个伴有个免费的侍童也是件不错的事。越想越觉得开心,就快要绷不住脸了,若不是这个小王八蛋像看稀有物种一样盯着自己,自己一定要为自己的伟大想法痛饮几杯,没办法,为了唬到他当然得做出一副高人的样子。流浪汉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很悲凉,活了一大把年纪还要和一个几岁的孩子演戏,想到了这里他又忧郁了起来,真是个怪人。

君莫忧不知道不知道流浪汉在想些什么,只是很开心的炖着鱼汤。小乞丐的厨艺很不错,但这顿饭吃的他浑身不痛快。自己像只大熊猫一样被小乞丐观摩者,忍不住了抬头想吼他几句,哪里知道这小王八蛋不是赶紧地下头吃饭就是抬头对自己嘿嘿一笑,愣是把自己磨得没有一点脾气,只得把所有怒气都发泄到鱼的身上,鱼骨头被他咬的咔嚓作响。君莫忧不明所以,以为流浪汉被他的厨艺所折服,喜上心头的他不经意又嘿嘿笑了出来。君莫忧笑的流浪汉浑身发毛,自己真怕睡着了被这小乞丐给当外星人解剖了。无奈的他只能翻了翻白眼,拿起了酒葫芦想喝上几口消消愁,突然想起来葫芦里面的酒已经被这个小王八蛋给喝光了,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轻轻的把葫芦给放下了,君莫忧看见了这一幕没说话,静静喝着汤。

这一夜,君莫忧依旧梦中呢喃,他梦到了莫愁,梦到父母,梦到了外婆,还梦到了杨婆婆。不经意在嘴里喊了出来,流浪汉轻轻叹了口气擦干了君莫忧眼角的泪水,不由自主往他身旁靠了靠,希望给他一些温度驱散这漫天的寒夜。君莫忧往流浪汉旁边靠了靠安稳笑了起来,满脸的甜蜜,可能梦里面吃到了糖果。

火堆里面的火静静燃烧着,照亮了整个桥洞,桥洞外的风雪停了,看了明天会是个充满阳光的好天气。

第十三章

流浪汉这一夜睡的很好,没有像平时一样总是在半夜里惊醒,反而是一夜就睡到了天明。和君莫忧一样都是觉得饿了才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的到处看了看,桥洞外的雪停了,还升起了太阳。桥洞内就只剩下自己,稀饭在火星上面保着温。

流浪汉看到这一幕突然睁大眼睛庆幸道“小乞丐走了啊,不用带个小拖油瓶了。”顾自去盛了碗稀饭,刚端起碗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怒道“这个小王八蛋,喝了自己那么多酒,还吃了自己的鱼,居然就这样走了,太没良心了,他说好挣到钱要请自己喝酒的。这个小骗子,果然是个没信用的人。”吃了一口稀饭,味道很好,小乞丐别的不行这厨艺没得说。稀饭是用昨夜剩下的鱼肉混在一起煮的,没想到小乞丐现学现卖的本事那么强。吃着吃着流浪汉突然觉得很失落喃喃想到:“就这么走了啊。”突然觉得没什么食欲怔怔的望向桥洞外的景色愣愣出神。真是个脾气很怪的人,或许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心里面对这个来路不明还一无是处的小乞丐是什么感觉,是喜欢呢?还是嫌弃呢?天知道,反正他都走了。想不通的流浪汉把所有的气都撒到稀饭上嘴巴吃的吧唧作响。

君莫忧一个人走在大街上捡着破烂,不过怕的心情很好。似乎老天听到了他心里的祈祷真的放晴了,街上人来人往着,他翻垃圾桶也翻的格外起劲。翻着翻着像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笑了出来两只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似乎是因为心情好了今天的收成也不错,一个人拖着两个大口袋去了收废品的小陈那里。小陈看到了君莫忧笑着招呼道:“小莫忧去哪里了,很久没看到你了。”君莫忧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拿到了钱的君莫忧满心激动的跑进了便利店,第一次买酒才知道这个东西一点不便宜。流浪汉喝的是白酒所以他给流浪汉买了两瓶白酒,自己又分文不剩了。乐呵呵提着酒迎着夜色往桥洞边走去,依旧是不费吹灰之力就爬进了桥洞。

流浪汉看清了爬进桥洞的人,先是一愣,接着哼了一声没理君莫忧,似乎还在为君莫忧的不辞而别而生气。君莫忧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摸出了两瓶酒,流浪汉的眼睛瞬间就直了笑嘻嘻的迎了过去,把两瓶酒捏在手里傻笑着,似乎忘了刚才还矫情的“怨恨”着君莫忧。

君莫忧没有在意流浪汉翻书式的变脸,接过了流浪汉手里做饭的工作熟练的做着。流浪汉提着酒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了什么,满脸忌惮的望着君莫忧道:“小乞丐,你是不是又什么事情要求我,先说好,我什么也帮不了你,没钱没势的。”君莫忧嘿嘿一笑摇了摇头。他这一笑笑的流浪汉头皮发麻,流浪汉苦着脸看了看手里的酒,突然觉得这东西很是烫手,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虽然他爱酒没错,但他更是一个怕麻烦的人,一看君莫忧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流浪汉叹了口气把刚才还爱不释手的美酒放下了。

君莫忧的动作很麻利,不一会儿便喊流浪汉吃饭了。吃饭的场景就像昨天,君莫忧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不时还嘿嘿的笑上几声。流浪汉心里有苦说不出,他最怕的就是君莫忧这个样子,比君莫忧喝光了他的酒还让他难受。君莫忧突然开口道“老乞丐你不是无酒不欢么,今天怎么不喝酒?”流浪汉心里苦,他也知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君莫忧卖了。君莫忧见流浪汉不回答,很狗腿的就去帮他把酒拿来,刚倒满君莫忧又是嘿嘿的一声,流浪汉手一抖差点把杯子扔了出去,像上刑场般大大喝了一口酒道“小乞丐你又什么话直接说吧,否则明天我就把你赶出去,如果你不走我就走。”

君莫忧轻轻放下酒瓶开口道:“你会不会武功?”流浪汉直截了当道“不会”。“那你怎么能一圈就打碎那么厚的冰块?”流浪汉翻了翻白眼道:“我天生力大行了吧,你们这些小孩子真的不知道你们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拍电影啊?”君莫忧继续开口:“你打碎了冰块手却一点变化也没有,在冰水里还能捞出鱼来,正常人能做到么?”流浪汉品了一口酒道:“且不说我会不会功夫,即使我会,凭什么要交给你?就因为你会做两个菜,能捡点垃圾给我买两瓶酒?那我也太好收买了吧。”君莫忧被流浪汉说的哑口无言,涨红了脸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流浪汉撇了撇嘴继续吃饭,君莫忧没再说话静静的吃饭。似乎是因为喝了酒流浪汉嘴巴闲不住继续开口道:“你想学功夫做什么?因为被别人欺负的多了,所以想变厉害了掉过头去欺负别人?”君莫忧摇了摇头前所未有的郑重道:“我想保护好莫愁,我变强大了就没人欺负我们,莫愁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了。”流浪汉愣了愣道:“莫愁是谁?你不是没亲人么,还要保护什么人?小乞丐你不老实,快说,看上哪家姑娘了?”林莫愁摇了摇脑袋“莫愁是我的亲弟弟,他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流浪汉瞥了撇嘴道:“这个理由不成立,而且,我也不会功夫,想学功夫你还是去什么少林寺武当山多跑跑吧,这些地方世外高人多,说不定教你个一招半式的,你出来就可以称霸天下了。”君莫忧没再说话,静静的收拾好了碗筷,一个人望着桥洞外愣愣出神,夜色深了就静静的躺下睡了。流浪汉在一旁静静喝着酒,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喝完了第一瓶想了想又打开了第二瓶,一个人看着火堆上下升腾整个人看不清表情,想喝酒才发现第二瓶也空了。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桥洞已经被君莫忧打扫干净,锅里面的稀饭生气阵阵炊烟,整个桥洞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静静的喝着稀饭叹了口气道:“这次是真的走了吗?”除了呼啸的风声,没人回答他,似乎这样就是最好的答案。

第十四章

一天过得很快,流浪汉就在半睡半醒之间度过了一天。看见外面的天渐渐黑了,自己站在外面也没有看见君莫忧的踪影,摸了摸肚子,不由暗自叹气,看来着小家伙不在做饭还是得自己来。离开了桥洞,往树林里面走去。天气转黑,又是冬天树林的鸟窝是个不错的选择,如果运气再好点能捉到只野鸡就更是一件幸福的事了。流浪汉独自在树林中四处搜寻着。可是林子里面不说鸟蛋甚至连鸟毛也没有。流浪汉不觉骂道;“真的是诸事不顺,小乞丐走了连吃的都找不到了啊,算了,算了,回去煮点稀饭将就着喝吧。”可能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会在无意中想起君莫忧。

流浪汉唉声叹气的往树林外面走,没想到都快出了树林居然看到一只在外觅食的野鸡,流浪汉瞬间直了眼暗道“这是你自己运气不好,不怪我”。蹑手蹑脚的摸到野鸡的附近,直接就扑了上去,哪知道着小畜生反应敏捷扑腾着翅膀就就跳高瞬间飞到了树上,满眼轻蔑的看着流浪汉,似乎在嘲笑着流浪汉的无能。这下可把流浪汉气的牙根痒,流浪汉怒道:“自己受小乞丐的气就算了,还得被你这只小畜生轻视,真实气煞我也。”野鸡似乎听懂了流浪汉的话,转过身背对着流浪汉。只听爆喝一声,流浪汉在树上蹬了两脚瞬间跳出了一丈高,直接就把野鸡抓在了手里。流浪汉满脸得意的对着野鸡说:“没想到吧,小爷是个练家子,让你看不起人。”野鸡满脸绝望,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莫名其妙的成了别人的晚餐。

流浪汉哈哈大笑着准备打道回府,哪知道一转身就看见了君莫忧笑眯眯的看着他:“我就知道你会功夫”开心的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两只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流浪汉看见君莫忧突然出现差点被他吓个半死,怒骂道:“小王八蛋走路没声音,想吓死人啊。”随手的就把手里的野鸡扔给了君莫忧,君莫忧紧紧的把野鸡抱在了怀里。流浪汉看见君莫忧回来没有一点恼怒,甚至还有一丝开心,他也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或许是自己一个人是件久了,有个伴说说话帮忙做个饭也不错。流浪汉不觉间嘴角挂着笑负手走在前面。君莫忧手忙脚乱的的抱着野鸡小跑着跟在流浪汉的后面。

原来君莫忧没有离开,只是去捡破烂去了。他没想太多,既然流浪汉不愿意教就不教吧,自己和他能多待一天是一天,他是个苦惯了的人,天气晴朗必然应该出去为自己找些吃饭的钱,一直吃流浪汉的东西他觉得不好意思,自己也该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

一如两个人相处,一直都是一个人一味的付出这样的关系永远不会长久,人主动久了总是会累的。外婆教过他,人要懂得感恩,懂得感恩才知道人生不易。虽然他一直似懂非懂的,但都会用心的记在脑袋里面。

回到了桥洞内,君莫忧开始熟练的杀鸡去毛。流浪汉则躺在一旁哼着小曲,似乎心情不错。照顾莫愁的时间长了,君莫忧的厨艺也就慢慢的累积出来了。晚饭还没出炉就已经香气四溢,流浪汉慢慢的坐了起来,静静看着忙活的君莫忧,明明年纪不大,却那么的懂事能干,看看满手裂开的口子和茧子可能很多成年人手上的茧子都不一定有他厚吧。他这个年纪应该是在学堂念着书在父母身前撒着娇的年纪。可这孩子愣是一点不抱怨不埋怨,流浪汉慢慢正视起了君莫忧。君莫忧抬头看见流浪汉正在打量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道:“怎么了,我脸上有黑烟么。”流浪汉移开了视线默不作声。

开饭前君莫忧变戏法似的行怀里摸出了两瓶酒递给流浪汉顾自说道:“我听商店老板说这酒的度数很高的,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一晚上喝完两瓶的,外婆说过什么东西都得把握好度,超出了限度带来的就不是快乐而是痛苦了。”流浪汉愣愣的看着君莫忧,君莫忧见他没接顾自帮他拿出酒杯倒满,自己盛好饭静静坐着吃饭。

流浪汉静静看了君莫忧拿起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开口道:“小乞丐,你为什么想学功夫?”这个问题和昨晚问的一样,君莫忧抬头道:“我想保护好莫愁,我变强大了就没人欺负我们,莫愁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了。”答案也和昨晚一样,君莫忧突然想起了什么,但张着口又不好意思再开口,流浪汉最见不得的就是他这个样子嫌弃道:“有屁就放,一个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城府那么重。都不知道你过了些什么生活。”君莫忧得到了许可继续开口道:“我想补充一点,我还想照顾胡涂涂,这个家伙一直吃不饱饭,都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如果以后身边还有朋友的话,我想尽我自己的能力保护好他们。”流浪汉喝了口酒自言自语道“想保护重要的人啊。”流浪汉继续开口道:“那如果你发现你所学的功夫保护不了你想保护的人该怎么办。”君莫忧一下子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低着头默默思索着,流浪汉顾自喝着酒没理君莫忧。

君莫忧听了流浪汉的问题就没再开口,一直在皱着眉思考着。流浪汉看着这个情绪变化极快的君莫忧开口道:“小乞丐,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教你功夫,为什么还那么殷勤?“君莫忧抬头道:“你请我吃肉,我请你喝酒,这是礼尚往来。而且我知道这世上真的有功夫就够了,那我大概知道带走莫愁的那个男人也很强了。你没必要答应每一个人的请求,既然功夫这东西真的存在,那就说明这世上有很多和你一样很厉害的人。以后的路那么长,肯定还会有其他厉害的人出现的,到时候请别人教我就好了。不过我得学着脸皮厚一点,否则别人一拒绝我,我就不好意思再让别人教了。”

流浪汉直直的看着君莫忧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不过君莫忧依然没什么变化,眼神清澈,面容坚毅。流浪汉喝干了杯里面的酒郑重道:“小乞丐,学功夫很苦的,苦的你嘴巴都说不出来。”君莫忧毫不介意道:“我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嘴巴说不出的苦,我想我已经吃过很多了。”

流浪汉突然抬起头道:“小乞丐,你如果能在这寒夜里站一夜我就教你功夫,怎么样?”君莫忧抬头看着流浪汉满脸的严肃,开心的放下碗,跳出了桥洞。桥洞外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桥洞内的人喊到:“你吃完饭把碗放着,我明天洗。”桥洞内的人没理他,顾自喝着酒,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

第十五章

寒冬的夜里,夜格外的漫长,空气也格外的冷冽。这不是君莫忧第一次露宿街头,但他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兴奋,那么久了,他终于在自己身上看到了希望,所以任着寒风何其刺骨他也能够坚持下来,咬碎牙龈也要坚持下去。桥洞内的人很悠闲靠着桥洞的壁岩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似乎一个人喝酒没人说话觉得没有乐趣,对着桥洞外喊到:“小乞丐,我在里面喝酒太无趣了,给我唱首歌助助兴。”

君莫忧哆嗦着喊到:“我不会唱歌啊,从小到大没学过,只会唱《世上只有妈妈好》这是妈妈在世前哄他睡唱的歌,后来经常哼给莫愁听。流浪汉丝毫不介意君莫忧唱的是什么,他就是想要消遣他。每个师傅都希望自己的徒弟听自己的话,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君莫忧的师傅,不过先过过瘾也不错。紧接着桥洞外就响起了君莫忧嘹亮的歌声“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流浪汉很满意的打着拍子,慢慢饮着酒,心里不禁发出感叹“有这样一个傻徒弟帮忙洗衣做饭,闲暇时还可以提供娱乐消遣,真的不错。”越想越觉得不亏,渐渐开始怀疑当初拒绝君莫忧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君莫忧唱完了一遍,声音忍不住哽咽了起来,他想起了妈妈,想莫愁了,歌词写的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没妈的孩子像跟草。”君莫忧深以为然。只是还来不及感慨些什么桥洞里面又传来了流浪汉的声音:“小乞丐,继续唱,没让你停,你就给我一直唱下去。”君莫忧急忙擦了擦脸继续唱着,还好这大半夜的路上没有行人,否则走到这里肯定会被吓到。

流浪汉酒微熏,旁边又有温暖的火堆,不觉间就睡了过去。睡到半夜被桥洞外挂进来的寒风给冻醒了,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材想起来桥洞外还站着个小乞丐,瞬间没了睡意,一个狮子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跑到了桥动边,看着在寒风中已经渐渐失去知觉的君莫忧还在嘶哑着嗓音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流浪汉满脸的黑线,这小子是少根筋还是真的傻?于是好心说道“小乞丐,受不了的话可以进来,里面的火堆很温暖。”君莫忧像被踩住了尾巴似的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嘶吼着,可是声音早已嘶哑,哪里有半分气势。流浪汉哀其不争的挥了挥手道:“停停停,别唱了,哭丧一样,难听的要死。”君莫忧禁了声,流浪汉自己走回桥洞当中,想继续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无奈的望向了外面苍茫的夜色。

不知道是不是君莫忧的运气不好,连续放晴了两天的夜晚突然变了天。北风呼啸着,君莫忧不由收紧了自己的衣服缩住一团,可是他的衣服原本就单薄,哪里抵御的住这刺骨的寒风,整个人忍不住的哆嗦起来。流浪汉静静的看着外面的气候变化,只祈祷着别下雪,下雪的话君莫忧就可就真成了现代版的程门立雪了,哪知道流浪汉才想这么想,外面就飘起了雪花,此时的流浪汉恨不得扇给自己两个巴掌,这开了光的乌鸦嘴。

原本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今晚的气候会恶劣成这样。流浪汉不忍心君莫忧再在外面受冻,再这么冻下去非得冻坏了不可。流浪汉赶紧跑到桥洞边对君莫忧说:“小乞丐,快进来,考验你通过了。”君莫忧抖了抖身上的雪,青紫色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没关系,快天亮了,我扛得住。”流浪汉一听,恨不得两巴掌扇死这缺根筋的驴脾气,流浪汉无奈的拍了拍脑门哀叹道:“这小王八蛋是真的傻,没有其他原因了。”

流浪汉一个人在桥洞里面踱来踱去,记得上热锅上的蚂蚁。突然间他拍了拍脑门想到了什么。从地上拿起君莫忧买的酒扔给了他。“小乞丐,喝两口,保管比你收紧衣服有用。”君莫忧哆哆嗦嗦的接过了酒,还不忘说了声谢谢,无奈的流浪汉只能翻翻白眼。酒一入喉咙,瞬间有了一丝暖意,君莫忧又喝了第二口。觉得冷了的时候就喝上一口,身体又能抗一会儿。君莫忧渐渐觉得头重脚轻,不知道是因为寒冷的天气冻的他意识迷糊还是因为酒的度数太烈喝的他意识模糊。感觉自己快要到了下去,但抬头看看天色依旧暗沉,无奈的他只能狠狠的咬破自己的舌头,瞬间就来了精神,咬破的舌头再喝上一口酒瞬间什么睡意也没了。流浪汉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次他没有再嫌弃君莫忧一根筋反而是满脸匪夷所思的欣赏。就冲他对自己这股狠劲,自己收了他。

流浪汉知道君莫忧不会喝酒,原本准备让他和两口醉倒了,自己直接扛回来扔地上就好了,没想到这小王八蛋却这么干。流浪汉坐在桥洞边看着君莫忧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内心满是凄然“这叫什么事啊,徒弟给师傅的考验,变成了自己给两人找罪受,关键是君莫忧有酒喝,他没有。”无奈的他只能摇了摇头期盼着天色快些破晓。君莫忧计算着时间喝着酒,这技能是当初他从王力家逃回孤儿院学会的,终于他喝完了酒瓶里面的最后一口酒,也迎来了第一声鸡叫,天色终于破晓,君莫忧满意的笑道“天亮了,然后就倒了下去。”

流浪汉扛起君莫忧把他扔在了桥洞里,在火堆上面加了一些柴火,慢慢脱去了两人身上的衣服,轻轻的把君莫忧揽在了怀里,身体是最好的传热工具,渐渐的感觉到君莫忧身体开始回暖,流浪汉轻轻的把他放下去煮些燥热的东西给君莫忧驱寒。

不知道是不是君莫忧被冻的太厉害,还是因为有人照顾身体开始耍起了小性子,竟然大病了一场。流浪汉没再抱怨什么一直好好的照顾着他,渐渐的君莫忧的身体恢复了健康甚至还胖了一圈。这把流浪汉气的牙根痒。

君莫忧转醒喝了几口粥对流浪汉说,你上次问我的问题我有答案了,流浪汉放下手里的工作看着君莫忧。君莫忧郑重开口道:“如果我学了功夫也还保护不好我想保护的人,我会很遗憾。但想伤害他们的人,应该是从我的身体上踏过去的。我保护不了他们,他们不会怪我,我相信他们是知道我尽力了的!”

流浪汉深深的看了君莫忧几眼开口道:“所以你得更强大,除了有强健的体魄,还需要聪明的头脑,所以,从明天我教你认字。”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君莫忧”“好的,小乞丐”君莫忧鼓着腮帮子说:“我叫君莫忧”流浪汉死猪不怕开水烫道:“知道了,小乞丐。“君莫忧干脆扭过头不理他。流浪汉独自咀嚼着君莫忧的名字。莫忧莫愁,这两个名字真好,人生在世,没有忧愁最好。小乞丐希望你能做到,不对“君莫忧,希望你能做到”。

第十六章

君莫忧身体好转后从流浪汉手中接过了两人的日常家务事,虽然他很享受这几天被人照顾的感觉,或许是因为太长时间都需要自己独立处理面对太多的烦恼。他有些贪恋现在的生活,甚至巴不得好的晚一点,虽然这样身体很不舒服,但看着流浪汉越来越不友善的眼神他还是默默的打消了这个念头,默默起身接过了两人生活的家务工作。

流浪汉也没食言,开始教君莫忧读书识字,虽然流浪汉平时很懒散但教君莫忧读书识字的时候还是很用心的。每个音标声调都会一遍又一遍的教君莫忧读,直到觉得君莫忧读对了他才会接着教下一个。

不过他也给君莫忧说过他只能教君莫忧识字,毕竟自己对于读书这一块也只是个半吊子,自己懂不了太多的大道理,真正的那些大道理早已被老祖宗说完了,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去书里面寻找。自己也交不了他写字,毕竟自己的鬼画符自己看了都难受。教君莫忧写了自己的名字时他恨不得找个地缝自己钻进去。写的歪歪扭扭毫无美感可言,虽然君莫忧还是满眼星星的望着他。

在他看来君莫忧学会认字后读书这一块就得靠他自己了,以后如果君莫忧争气的话可以帮君莫忧找一个好的老师,不过,前提是那个人愿意。君莫忧没想那么多,能识字就好,他知道饭是一口一口吃的,一口吃不成个大胖子。至于功夫,君莫忧身体底子太差流浪汉一边帮他调理身体一边让他简单的扎扎马步。

现在的君莫忧像一块干燥了很久的海绵突然遇到了大海疯狂汲取着水分。除去做饭的时候,要么就在扎马步,要么就在记拼音。他现在已经八岁,学东西已经很晚了,所以他需要更加努力才行。即使是扎马步的时候也在记忆着。君莫忧没锻炼过身体,对他而言最大的锻炼方式就是怎么样活下去,毕竟什么都不会的他照顾好莫愁就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那里还有其他时间去做些其他的东西,所以现在的生活是痛苦并快乐着。

扎马步是件简单的事情,但长时间的扎马步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流浪汉第一天让他扎马步,让他扎了一个小时。君莫忧很听话一点没打折扣,开始还能一边扎马步一边在嘴里边背着拼音,随着时间的推移就变成了咬牙切齿的吼,到了后面嘴都张不开了,咬着牙死死坚持着,在心里面默默的背诵着。脸色发白,虽然是寒冬身上却满是汗水,衣服都被打湿了。等到了流浪汉喊停刘莫忧直接就跪了下去,双腿发颤没办法再站起来。可流浪汉没管那么多,让他休息了一会儿直接把他扔进了湖里面,不游够十分钟不准起来流浪汉自己则在岸上悠闲的喝着酒。君莫忧一天之内就体验了冰火两重天,扎马步时浑身火热,在湖里面游泳时又冷的要死,冰冷的湖水像刺一样把身体扎的生疼。可是在水里面不游又不行,不游身体会被冻僵,游起来身体又会有刺痛感,这样的折磨活生生的让他脱了一层皮。

从水里上了岸,流浪汉扔给他一瓶酒,小小的喝了几口又才觉得身体渐渐有了温度。到了晚上流浪汉就让他去跑步,跑够一个小时才准回来,君莫忧不知道流浪汉让他这么做有什么作用,可是他没打折扣,全部按照流浪汉的指示去做。冬天跑步,空气很冷,呼吸道很容易就受伤,所以流浪汉让他用布把鼻子捂住,这样可以减少冷空气的冲击。君莫忧很聪明,没有往大街上跑,而是在人烟稀少的地方跑,否则大晚上脸上蒙着布到处跑肯定会被人报警抓起来。

跑完了步回来君莫忧再没有一丝力气,累到连嘴都懒得张开。直接躺在地上就昏睡过去。

第二天睡醒君莫忧觉得浑身都是酸痛的,可是流浪汉依旧没有让他停下来,反而增加了他训练的量,扎马步的时间加了二十分钟,游泳的时间加了五分钟,跑步的量倒是没变,只是换成了在河提上跑,河堤本就有坡度,在上面跑着是胆颤心惊,只是君莫忧不敢拒绝,小心翼翼的跑着。出门前流浪汉幸灾乐祸道:“小乞丐,天黑路滑,小心别掉河里去了,这寒冬腊月的,掉进去可没人能把你捞起来。”君莫忧翻了个白眼,脸上蒙了布头也不回的出门了。

君莫忧开始在河堤上跑的很小心,因为坡度陡光是站在上面就怕自己会落下去,所以只是小心翼翼的走着,到了后面熟悉了上面的感觉就开始加速,不过跑起来身体会有惯性所以还是摔下去了好几次,摔下去的他随意的擦了擦身上的血又爬上了河堤继续奔跑,他知道学功夫会吃很多苦,但他最不怕的就是吃苦了,再怎么难受也要坚持下去,毕竟莫愁还在等着他。慢慢的他从河堤上滚下来下来的次数少了,逐渐驾驭了在河堤上的感觉,能缓慢的加速,只是距离在平地上奔跑的速度还差很远。

君莫忧精疲力竭的从河堤上下来,踩在地上竟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感受。此时的他全身的衣服早已摔的破烂不堪摔破的伤口也没再流血,随意的在湖水里面洗了把脸一瘸一拐的往桥洞里走。在好在他本就是小乞丐平时就穿的破烂也经常受伤,这点小事他也不介意。回到了桥洞里面,流浪汉依旧悠闲的喝着酒,看了眼君莫忧满脸戏谑的开口道:“哟,小乞丐,挂彩啦,怎么样,摔的疼不疼?不要紧,明天等你下水会更疼的。”君莫忧翻了个白眼没理老乞丐,自己走到角落拿起拼音简谱慢慢背着。背着背着眼皮越来越重慢慢就昏睡过去,睡梦中还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背着音标。流浪汉无奈的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君莫忧盖上,然后一个人静静的望着桥洞外的夜色怔怔出神。

君莫忧一睁开眼就开始了新的一天的训练任务,流浪汉对他没含糊,一直在加着他的训练量。扎马步的时间被加到了三个小时,君莫忧浑身汗如雨下,只好把牙龈都咬碎了,三个小时一到,整个人直接就晕了过去,流浪汉很赞赏的看着君莫忧道:“就是这个量了,小子可以,对自己那么狠,不愁你学不会。”君莫忧刚醒流浪汉就板着脸道:“滚进湖里面去,你已经睡了很久了。”君莫忧不敢怠慢,拖着疲惫的身子又跳进了水里。晚上依旧是得去河堤上跑步,不过跑步的时间加到了三个小时,而且流浪汉在河堤上洒下了不少沙子,君莫忧站上去就打滑,可是君莫忧愣是耐着性子咬着牙在上面行走着,从缓慢行走到正常行走,再慢慢跑着,身上的擦伤也是越来越多,但他的步伐也越来越轻盈,身上的伤口虽多但身体却逐渐结实了起来。

君莫忧每天痛苦并快乐的坚持着,日子也在这样的煎熬中一天天的消逝着,君莫忧跳下了河堤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擦干了脸上的汗水感叹道“除夕将至,你们过得好吗?”

千里之外的某个房间窗口不趴着一个小孩看着外面的灯火愣愣出神,不知道孩子想起了什么突然咧嘴笑了笑,口水从嘴角流到了衣襟上面,似乎想起了某个人不在,马上满脸严肃的擦干了衣襟上面的口水,抬着头又望向了窗外的灯火。

第十七章

年二十九,君莫忧一如既往按着流浪汉规定的量进行着锻炼。晚上回到了桥洞君莫忧和流浪汉坐在火堆前烤着火。君莫忧开口道:“老乞丐,你也没家人么?就快要过年了也没见你做些什么或者回家之类的。流浪汉白了君莫忧一眼道:”谁告诉你过年一定非得准备什么,只要心里舒畅,哪天不是过年?还有,再重申一遍,我不是乞丐,我这叫洒脱随性。真性情你懂不懂?”君莫忧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流浪汉没说什么。

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火堆前,就这么看着火堆里面的火苗上下升腾着,火焰把两个人的脸照的忽明忽暗。君莫忧酝酿了很久突然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老乞丐,你能不能帮我个忙?“流浪汉瞬间满脸防备的看着君莫忧。看着流浪汉的样子君莫忧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鼓起勇气道:“你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后面有钱了一定还给你。”流浪汉瞬间化身守财奴像被踩住了尾巴捶足顿胸道:“我哪里有钱,我一个老乞丐,又不会赚钱又不没做生意的头脑还不会要饭,就是靠着一点运气到处找点吃的,没钱,真的没钱。”

君莫忧对老乞丐的话耳冲不闻继续开口道:“我还欠药店老板的钱,外婆说过欠别人的钱不能跨年的。”老乞丐翻了翻白眼道:“那你借了我的钱,还不是跨年了”。君莫忧摇了摇头道:“这个不一样,我们两个朝夕相处,关系不能那么算,而且看你的样子肯定不会长期待在这里,所以我得把老板的钱还了,虽然他不在意,可是我说了要还就是要还。”流浪汉看着君莫忧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叹气道:“你别狮子大开口,我这儿没多少,万一以后娶媳妇要用。”君莫忧满脸黑线道:“你放心,我不要你的老婆本,我只要两百块,我一个月内一定还给你。”老乞丐一听瞪直了眼睛道:“这附近有没有银行。”君莫忧点了点头。流浪汉大怒道:“有银行你怎么不去抢,两百块,你当我是做慈善的啊?”流浪汉越说越气,恨不得两巴掌扇死君莫忧。

君莫忧脸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戏精,流浪汉“痛哭流涕”完后看见君莫忧任旧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唏嘘道:“我真的没有,我就是一个老乞丐,真的没钱”君莫忧继续盯着他。忍无可忍的流浪汉破罐破摔道:“行,我有,给你行了吧,这世道真的是变了,做师傅的要讨好徒弟,借钱的才是大爷。”说罢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了两百块扔在了君莫忧的怀里,气呼呼的转过身睡觉了。君莫忧拿了钱淡淡的给流浪汉说了句谢谢。转过身眼睛眯成了月牙笑道:“我就知道他是个好人,吃软不吃硬的那种。”拿到了钱心满意足的去背自己的拼音。

第二天也就是除夕,君莫忧起了个大早扎了马步在湖水里游了就拿上钱开开心心的出去了。流浪汉看着从早上起床开始就一直哼着小调现在踩着小碎步离开的君莫忧不由翻了翻白眼道:“男人有钱就变坏,这话说的一点也没错。天大地大还是睡觉最大”说罢翻了个身又继续睡了过去。

君莫忧走在街上有些兴奋,整个大街上张灯结彩的,来往的行人脸上也洋溢着新年带来的喜庆,君莫忧情不自禁的被感染起来。计算着钱买好了所有想要买的东西。先去了一趟杨婆婆的墓前,君莫忧摆好了祭拜的东西点上了蜡烛燃上了香跪在坟前开口道:“婆婆,过年了,小莫忧过来看你了,小莫忧没钱买不了太多的东西,你将就点吃,可能过不了多久小莫忧就得离开这里了,婆婆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有一个很厉害的师傅,虽然他现在还不承认,但他是一个大好人,小莫忧会好好听话的,你不要挂念小莫忧,有时间小莫忧会回来看你的。”交代好了所有东西,君莫忧恭敬的磕了头离开了。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街上渐渐没有了行人,大家都赶着回去吃年夜饭,看着到处都亮着的灯火君莫忧不禁催促着自己快一点,家里面还有个懒汉等着自己回去做年夜饭呢。

独自走到了药店前,药店的老板可能也在一家人合家团聚,所以药店已经关了。君莫忧不慌不忙的在门前敲门,听到里面有人应和了,把钱放到门口就偷偷躲在了角落。闻声而来的老板打开门,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大街,不禁满心疑惑,正准备关门突然看见了放在门口的钱,他愣愣的拿起钱,数了数正好55铜板。抬起头四处张望却没发现那个人的踪影,脑海中不禁回想起了当时的景象:“药钱我去别的药店问过是47铜板,您给了我20铜板,我一共欠您67铜板,现在还您12铜板,就还欠您55铜板。不过我现在拿不出来那么多钱,但是我以后会慢慢还给您的,谢谢您的帮助。”可是现在抬头却再看不见那个那个稚嫩坚强的身影了。老板紧紧捏着钱,满心复杂的回到了药店。躲在角落的君莫忧看见老板拿了钱,心里如释重负,满足的离开了。

君莫忧抱着东西回到了桥洞,接过了流浪汉手里的做饭的工作。流浪汉调侃道:“小乞丐那么久不回来,我还以为你没见过那么多钱携款潜逃了。”君莫忧也笑着回应道:“是啊,差点就忍不住跑了,只是想着以后如果遇到你,你利滚利的给我计算我还不起,所以又夹着尾巴回来了。”流浪汉看着有些不一样的君莫忧没说些什么,静静的坐在角落等着君莫忧喊开饭。君莫忧接过做饭的工作才发现,流浪汉今天又捉了鱼,而且还有鸡,真的是很丰盛,再加上自己买的东西,两人可以奢侈的吃一次丰盛的年夜饭了。

做好了晚饭,君莫忧让老乞丐先吃,自己拿着蜡烛的祭品出了桥洞,流浪汉静静看着君莫忧一个人跪着又是抹眼睛又是磕头的絮絮叨叨了许久。两个人,一个在做,一个在看。做的那个以为没人知道,看的那个一言不发。看见君莫忧起身,流浪汉悄悄的走回了饭桌前等着君莫忧回来。

君莫忧进了桥洞,看见尚未动过的饭菜,心里酸了一下调侃道:“老乞丐,你还等着我啊,我回来了,是不是口水流了一地啦?”流浪汉哼了一声道:“一个人吃饭太寂寞。”君莫忧笑了笑没点破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取出两瓶酒递给流浪汉,流浪汉一愣大笑道:“算你小子有良心。流浪汉给君莫忧倒了一杯然后捏着酒瓶就豪迈的牛饮着,君莫忧轻轻的喝了一口,虽然入嘴还是满口的辛辣,但自己渐渐的适应了这种感觉,同意了流浪汉那句酒是个好东西的话了。

两个人坐在火堆旁很少说话静静的吃菜喝酒,虽然话不多但气氛格外的温暖和谐。在君莫忧心中,新年就应该是这样。外面渐渐响起了焰火声,桥洞外烟火灿烂,桥洞内两人酒味熏,满足而眠。

万家灯火洒满了整个星空,亦照亮了整个人家。温暖的灯光照亮了回家的路,希望迷路的人看见,找得到回家的路。

第十八章

大年初一,君莫忧起了个大早。起来后开始和面切菜,这一天要吃饺子。这些传统虽然他不知道有什么意义,但既然外婆他们从前是这样带着他们过的,那自己也要把这些习惯坚持下去。就算外婆他们不再了,他也要把这些精神以另外一种方式传承下去。

和面是个技术活,水太多面太稀没有嚼劲,水太少了面又太干没弹性。好在莫愁一直喜欢吃这些面制的东西,所以君莫忧在一次次的失败中不断提升着自己的厨艺。只是可怜了莫愁一只被当成小白鼠被君莫忧“饲养”着,好在莫愁不挑食,哥哥做什么他都会吃的干干净净。君莫忧不觉间又想到了莫愁,不知道他吃没吃到饺子。随意摸了把脸摇了摇头让自己不要乱想,新年第一天要开开心心的,新年要有新气象,瞬间君莫忧也变成了一只大花猫。

流浪汉睡醒后看着正在忙碌的君莫忧感到很安心,他渐渐习惯了两个人这样的生活,似乎这样安安静静平平淡淡的一辈子也不错,只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无奈的摇了摇头。

饭桌上君莫忧兴致很好,满脸兴奋的对流浪汉说:“老乞丐,这饺子很有特色,里面有铜板,也有花椒花生,看看我们俩谁的运气好能吃到这个硬币。”流浪汉满脸笑意,坐在地上就开始狼吞虎咽。吃着吃着流浪汉突然开口道:“小乞丐,我要出去一段时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自己照顾好自己,等我下次回来了,我们应该就要离开这儿了。给你定的锻炼量不要缩水,我回来要考核的,考核通不过我就不带你走了。”君莫忧笑道:“没事,你去吧,我一个人可以的,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流浪汉今天看起来没有往日的悠闲随意,反而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君莫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顺手给他夹了个饺子道:“老乞丐,外婆说过新年的第一天不论怎么样都要开开心心的过,这是一种美好的寄愿,更是迎接开始新年应该做出的姿态。我没读过书,但我觉得辞旧迎新应该就是这样。”流浪汉听了君莫忧的话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个红包递给了君莫忧,君莫忧一愣,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过这个东西了,自从父母离开,光是坚持活下去就已经让他身心疲惫,红包这东西他从没想过在他有生之年还能够拿到,一时间不知所措的愣在了那里。流浪汉满脸不耐烦道:“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就用这些钱生活,你现在每天有事做,破烂就不用去捡了,好好锻炼好身体。”

君莫忧接过了红包,紧紧捏在手里。自己夹了一个饺子放在嘴里,吃到了花椒味的,嘴巴麻麻的,鼻子麻麻的,心里也是麻麻的。流浪汉看着君莫忧的样子调侃道:“别这样,我还等着老了有个人依靠。”君莫忧瞬间又满脸灿烂道:“没关系,我养你啊。”流浪汉笑了笑没说话,一口吃下了君莫忧给他夹的饺子,立刻就叫了出来,君莫忧不解抬头看见流浪汉嘴里吐出的硬币瞬间满脸变得欣喜,流浪汉吃到了铜币比他自己吃到还开心,流浪汉既然能吃到硬币新的一年运势一定不错,想到这儿眼睛就弯成了两道月牙。流浪汉看见少年此刻满脸的欢愉,自己心里也开阔起来,新年运势不错似乎冲淡了不少心里愁绪,新年要有新气象,似乎,是这样的。

君莫忧站在桥头看着流浪汉渐渐远去的背影轻轻挥了挥手道:“老乞丐,我等着你回来。”说罢跳下了桥头开始扎马步,这是他自己的事,不需要老乞丐去监督,扎完马步跳下湖游泳然后背单词,出去捡破烂,晚上一个人独自在河堤上奔跑,一天的生活很简单,却也很充实,身体也一天天的结实起来。

君莫忧像往常一样在收破烂的小陈卖了废品准备回桥洞休息却不想被眼前的景象吸引到了。两个乞丐一个老一个年轻的,两人把一个女孩给拦住了,地上还躺着一个女乞丐。女孩被他们逼的走投无路,电话也不准她打非要让她和他们一起走一趟。女孩哪里见过这种阵势,吓得花容失色。君莫忧认识这些人,这是一个乞讨团伙,骗了很多人。他们的作案方式很有套路。开始的时候就是碰瓷,然后有人出来帮腔拦别人不让走,最终把别人身上的钱骗光了才让他们走。到了后来套路慢慢改进了,有人倒地,也有人出来帮忙拉着犯事的人不让走,这时候有“公道”的人出来帮忙说话揭穿了他们的谎言,让犯事的人少赔了一些钱,“主持公道”的取得了信任带着犯事的人离开别人又会用钱感谢他,如果犯事的是年轻貌美的女子又不知道会发生些什么,这样的招数百试不爽。他们选择欺骗的人大多是愣头青或者年轻女子,因为这类人最缺少社会经历,容易上当,也容易被他们所震慑,成功率也很高。因为这类人大多不想把事情搞大,往往会自认倒霉选择息事宁人,所以也使得他们越来越猖獗。

带着莫愁时最怕的就是遇见这些人,生怕把自己掳去和他们一起作案。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敢在他们活动的地点出现,但没想到今天以这种方式遇到了他们,君莫忧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如果上去帮女孩,自己肯定会惹得满身的麻烦,但不帮女孩自己心里又过意不去,因为自己最清楚这种孤立无援的处境了。他就是这样的人,窘困到了不得不去祈求别人的善意而活下去,所以他相信这世上是有真情的,所以他遇到了药店老板,后来又遇到了善良慈祥的杨婆婆,现在又遇到没有正形却真心待他的流浪汉,如果他因为害怕麻烦就转身离去,自己不仅会受到良心的自责,也不配得到这些人的善意。

无奈的君莫忧揉了揉脸坚定的走了上去开口道:“姐姐,我报官了,药店的叔叔他们也马上就过来,不用怕,受伤了我们就带他就治疗,但我们也不接受欺骗,捕头大哥马上就到了。”年轻乞丐看见了君莫忧前来,恶毒的看了君莫忧一眼,那种眼神让君莫忧觉得很不舒服,就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让他浑身不自在。但君莫忧还是硬着头皮迎上了年轻乞丐的目光。

年轻乞丐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君莫忧。看见君莫忧眼神坚毅,一时间无法判断他话的真假。暗自计较了下其中的得失,如果君莫忧真的报警,引起了社会反响自己也就不用混了,到时候受过骗的人都站出来指正,说不定自己将要面对的不是灯红酒绿而是牢狱之灾,就算君莫忧是骗他的自己也受不了多少损失,以后再找时间收拾君莫忧也不迟。想到这儿,踢了两脚地上的妇女喊到:“起来,走了”。然后转头对君莫忧冷笑道“小乞丐,我们慢慢玩。”

君莫忧看着这群人逐渐走远,瞬间没了刚才正定自若的气势像泄了气的皮球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后背早已湿润。然后抬头笑着对女孩说“姐姐,没事了,我送你到人多的地方你再回家吧。”女子早已被眼前的变故惊的手足无措,愣愣的点了点头。君莫忧把女孩送到了街市上,转身准备离开。女孩此时才回过神忙问君莫忧的名字,君莫忧笑了笑摇头道:“我就是一个小乞丐,如果姐姐以后再街上遇到乞讨的小乞丐,有零钱的话给他们一点就行了,因为那可能是他们一天的饭钱。”说罢挥了挥手离开了,女子看着君莫忧远去的背影愣愣出神。

第十九章

救了人的君莫忧没有感到丝毫的开心,相反的脑袋都愁大了。晚上回去的路上,总是在不停的回头,生怕自己的被跟踪。一路上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忍不住回头,如果不小心被人跟踪,把人带到了桥洞,自己就完了。那里本就偏僻,发生了什么谁知道,如果流浪汉回来发现自己的“老窝”被人抄了还不得把林莫忧给嚼了。君莫忧越想越无奈,忍不住头痛了起来。

一个人走回桥边,确定没人跟随后悄悄的躲进了桥洞中。背了会儿单词准备出去跑步,只是出了桥洞还没走多远就听到身后闹闹嚷嚷的。看见身后的乞丐团伙君莫忧心里大惊,来了不下二十余人。为首的头子叫嚣道:“给我抓住这小乞丐,我要拧断他的手脚。”几个人进了桥洞,接着跳了出来,接着桥洞就冒出了一阵阵浓烈的黑烟,君莫忧知道自己的小窝又被人烧了,但他根本不敢出去,小窝没了还可以再建,人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乞丐团伙没有找到君莫忧,但也没有退却的样子,居然是地毯式搜索的往林莫忧这边找过来。君莫忧知道躲不了,索性就直接跑了出来,乞丐团伙一见到林莫忧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像他跑来。君莫忧也没傻到坐以待毙,抜开了腿就开始疯狂逃窜。

一个在前面跑一群人在后面疯狂追赶,虽然君莫忧人小,但经过这段时间老乞丐惨无人道的训练体力好了不少,相反乞丐们成天只会跪地乞讨,体力哪里比的过他。而且这条路君莫忧跑习惯了,占据地理优势,所以对面人多却半点没有追到他的样子相反还有被拉开的趋势,还有没注意路滑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君莫忧一边在前面跑一边计划着该如何才能摆脱他们。突然脑袋里面冒出了个不怀好意的想法,拼了命的往河堤处跑。跑到了那里还不紧不忙的抓上了几把沙土在手里。君莫忧不禁冷笑道,让你们尝一尝这“滑滑板的滋味”说罢就在河堤上跑上跑下,还不忘扬了扬手里的沙土,听到后面传来的哀嚎声林莫忧就禁不住开心起来。

想当初自己在这河堤上面可是吃了不少苦才有现在这种速度的,回头看了看越来越少的人群,君莫忧不禁在内心感叹老乞丐的英明,他教的东西简直太有用了。若不是天天扎马步,天天这样跑,自己早被他们抓住打断腿了,越想越觉得开心,看见后面的人群离自己越来越远林莫忧不禁松了一口气。

从河堤上了岸刚准备计划下一步的去处就被别人一棍打倒在地上,没有丝毫防备的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的眼冒金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君莫忧摇晃了脑袋,接着头上又被打了一下,这下真的是把君莫忧打蒙圈了,眼前一片乌黑。接着全身被人不停的折磨着,本能的把脑袋抱在怀里。似乎是疼痛的刺激让君莫忧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意识,可能是脑袋开了花,有液体从头顶流到脸上把眼睛刺的痛,君莫忧用衣服胡乱擦了擦脸,眼睛算是能勉强睁开。

抬头看了看打他的人,一个满头长发遮住了脸,一个满脸的横肉,一个眼露精光,看起来真是没一个好人。君莫忧看见他们算是知道自己栽了。满脸横肉的人开口道:“小子,挺能跑啊,若不是在桥头看见你跑的利索提前到这里来堵你,还真得让你跑了。”说罢还不忘往林莫忧身上踢两脚。眼露精光的人不耐烦道:“行了,再打就死了。这小子也是个无家可归的人,没人会找他。弄残了和那堆小乞丐扔一起,这可是棵摇钱树。”长发青年满眼放光道:“这事我来,我最喜欢干这种事了,小子,我就先拧断你的脚,你这腿跑的太快了,为了防止你逃跑只能帮你废了它,对了,手留一只就好,还要剩下一只手端碗要钱。小子,你是喜欢用右手还是喜欢用左手呢?”君莫忧瞪直了眼看着眼前微笑着一步步朝他走来的男人,在他眼中这个男人就是魔鬼,怎么样的人才能眼睛也不眨一下说出这番话,林莫忧不寒而栗心如死灰。

长发青年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一脚就朝他的脚上踩了下来,他本能的移开了脚,长发青年顿时满脸的不耐烦抄起手中的棍子又给君莫忧头上一下,这下林莫忧彻底失去了还手能力整个人陷入了绝望。

就在此时,几人中间不知谁扔进了一圈火炮噼里啪啦的就响个不停,接着满脸横肉的汉子就被别人一砖头打到在地,直接就昏死了过去,长发青年也被一脚给踢了很远,此时一圈火炮也刚好炸完,只剩下一些尚未散去的烟。烟雾散去众人看清了这位不速之客都惊呆了,竟是一个和君莫忧年纪相仿的小女孩。女孩转身瞪了君莫忧一眼,君莫忧不明所以,愣愣的看着女孩,不禁在心里感叹:“她的眼睛真好看啊”即使是在瞪他,他也觉得很好看,一时间竟是呆了,女孩懒得理眼前这个登徒子,哼了一声扔了手中水泥砖,随手抄起地上的棍子冷眼看着眼前面露精光的男子,她知道这个不露声色的男人才是最难对付的。

君莫忧看着女孩随手扔了的水泥砖,他终于明白这个满脸横肉的汉子会被这么一砖头就给放倒了,她很是费解女孩那小胳膊小腿是怎么拿起这水泥砖的,不知道君莫忧是心大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居然会想了那么莫名其妙的问题。

面露精光的汉子狞笑着从怀里摸出了刀子和女孩对峙着,君莫忧忍不住开口提醒道“小心”女孩不满的皱了皱好看的眉毛,似乎对君莫忧的打扰感到不满,但看到君莫忧满身的伤痕又狠不下心轻轻的哼了一声。

女孩和面露精光的汉子互相对峙着,汉子突然开口道:“小女娃子身手不错,就是不知道压在身下身手是不是还那么好。”女孩听到这句话恨不得撕烂这个无赖的嘴,忍不住娇叱一声率先就出了手,汉子嘲讽归嘲讽手里却一点没含糊,一时间两个人打的难舍难分。就在这个时候天空突然飘过来了几个石头,女孩不妨,身子一下露出了破绽背上挨了汉子一刀。君莫忧看到眼前渐渐赶到的乞丐大军。急忙把女孩拉过来护在了身后,女孩看见了赶过来的人群眼里露出了无奈。一两个人还有希望,那么多的人,她也浑身乏术了。

汉子狞笑道:“女娃子放弃抵抗吧,我们的人来了,还有你小子,你死定了。”君莫忧看了看相距河岸下相距十几米的河流,又看了看近在眼前的敌人。摸向了怀里,轻轻对女孩说了句把眼睛闭上,然后从手里扔出一包石灰,一时间漫天都是石灰,乞丐们不防君莫忧有这一手,各个灰头土脸的哀嚎着。君莫忧趁乱拉着女孩的手对他说了句跳,女孩没多想和君莫忧一起就跳了下去。

面露精光的汉子,看了看十几米的高空和下面湍急的河流,又想了想这寒冷的冬天咬牙切齿道:“小子,你可别死,我还没玩够呢?”然后一个人骑马离开全然不顾后面哀嚎遍野的乞丐大军和倒在地上的两个“难兄难弟”。

第二十章

君莫忧看着此刻昏睡在床上的女孩,大呼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今夜的经历对他而言实在太过刺激,脑袋里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回想着今夜发生的一幕幕。

两人跳下大桥直接坠进了水里,强大的水冲击力硬生生的把两个人给分开了。君莫忧经常在河里面游习惯了的,所以很快浮了上来,忙着在水里寻找女孩的踪迹,天虽然黑但好在两个人隔得不远,不一会儿女孩浮了上来在水里拼命挣扎着。君莫忧才知道女孩不会游泳,赶紧游过去救女孩,女孩在水中挣扎突然有人拉住了她,拼了命的不停挣扎着死死拉住身边的人,她挣扎不要紧差点把君莫忧一起给扯了下去。好在君莫忧水性好,否则可能两个人都得交代在这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上了岸,君莫忧瘫坐在地上,女孩陷入了昏迷。此刻君莫忧才注意到女孩背上的伤口,急忙背着女孩往杨婆婆的住处赶去,来到杨婆婆坟前把钥匙挖了出来。

好不容易把女孩搀扶进了房里,君莫忧才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女孩是女生,但女孩浑身都是湿的背上还有伤,不帮她把衣服脱了没办法帮她包扎伤口,而且这种天气,如果再发烧了可不得了。想到这儿君莫忧对陷入昏迷的女孩说道:“姑娘你别见怪,我一定闭着双眼给你脱衣服,等你醒来要杀要寡都可以,现在得罪了。

君莫忧颤抖闭着眼颤抖着双手给女孩脱了衣服,急忙帮她把被子盖上。虽然此刻自己全身都是湿的可是还是感觉面红耳赤,急忙摇了摇头把心里这些该死的想法甩出来脑袋,从房里找来了药给女孩包扎上。包扎好自己又去厨房给女孩煎药,好在杨婆婆生前自己给她抓了不少药,现在刚好用的上,自己给女孩喂了一碗,女孩可能很少喝中药,整个眉头都是皱着的,不过还是很顺从的把药给喝了,君莫忧也给自己倒了一碗,以防自己也生病,如果两个人都病了,就真成了瞎子牵瞎子了。帮女孩洗了衣服后来到女孩床前彻底瘫坐在地上,这一夜对他来说实在太过惊险了,以至于到了现在自己身上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不是确确实实的看到床上躺着的女孩,他一定会觉得这是一个梦。

女孩出现的太过突兀,以至于自己到了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他心里很感激女孩,如果没有女孩的出现,都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厄运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更对女孩敬佩的要死,这惊人的战斗能力吊打十个他也没问题,都不知道女孩身上有些什么样惊人的身世。想到这君莫忧抬头看了看床上的女孩,女孩轻微的皱着眉,睫毛又直又长,真的很好看啊。慢慢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彻底的昏睡了过去。

女孩在床上昏睡了一夜,第二天悠悠转醒。觉得口中干涩的厉害,背上也隐隐作痛,从床上坐起发现身上清凉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全身一丝不挂,惊呼一声赶紧用被子把身上盖住,红霞布满了整张脸上,看起来娇艳欲滴。女孩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昨夜的经历,不由的抬头四处张望想寻找那个小乞丐,张望了许久都没看到,听到了轻微的鼾声低头一看才发现君莫忧一个人躺在地上睡着了,整个人伤痕累累,女孩不由叹了口气道:“这个傻瓜”。

女孩头有些晕,想喝点水但就是怎么也够不到桌上的水壶,或许是发出了轻微的声音,惊醒了睡梦中的君莫忧,君莫忧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着正努力在拿水壶的女孩,赶紧起身帮女孩倒了一杯水,本来想喂女孩喝,但又想起了什么把水放在床边转过了身。女孩看着君莫忧的样子不由笑了笑,自己端起水喝了起来。君莫忧听到了后面的响动结束后才悠悠转身,对着女孩说道:“感谢姑娘救命之恩,姑娘大恩大德……”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孩打断了,女孩皱眉道:“你还准备以身相许啊,都不知道你小小年纪说点话怎么土里土气的,就像家里面那些老夫子,烦死了。”

君莫忧愣了很久看着女孩皱着精致的鼻子不由暗自思忖道:“她生气也很好看。”女孩一看君莫忧这样子就头痛,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昨夜就见识过了,这傻小子脑袋有问题。女孩看着孩子发呆的君莫忧开口道:“小乞丐,我的衣服呢?”君莫忧回了神开口道:“昨夜回来的时候我帮你洗了,你在床上再休息一会儿我出去给你买。”说罢摸了摸怀里庆幸着流浪汉给的钱没随着水流走,要不然真的求助无门了。君莫忧临走前去厨房把药熬好给女孩放在了桌上对女孩说了句:“记得喝药哦,你想吃什么我去买。”女孩没说话摇了摇头。君莫忧看着确实没有需要的女孩小心翼翼的出门去了,女孩看着君莫忧出了门皱着眉看了看桌上的中药满脸生无可恋的喝了下去,喝光了药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君莫忧给女孩买了衣服裤子还给她买了帽子围巾,只是自己土里土气的,也不知道女孩会不会喜欢。回到家里君莫忧把衣服放在了女孩床头就静静退了出去。女孩穿上了衣服走到了门口,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站着不是什么问题。君莫忧看见了女孩出来忍不住打量起女孩来,虽然自己买的衣服土里土气的但穿在她的身上还是很好看,女孩明眸皓齿,长发漆黑如墨,一双眼睛像星辰一样灿烂,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君莫忧突然有些自卑不敢再打量女孩,那双眼睛太好看了很容易就会陷在里面,自己根本没办法直视。

女孩没理会君莫忧君莫忧那傻不愣登的样子,轻轻开口道:“小乞丐,你不是有住的地方么,为什么要跑到桥洞去挨寒受冻?”君莫忧笑道:“这不是我的家,这是杨婆婆的房子,虽然婆婆把钥匙交给了我,但我只是帮婆婆保管,不能随意使用的。”君莫忧看着女孩满脸的疑惑,于是开口对女孩讲起了他和杨婆婆之间发生的事,说完后君莫忧觉得鼻子酸酸的,忍不住吸了吸,女孩低着头没说没说什么。过来一会儿女孩突然抬头开口道:“小乞丐,我饿了。”君莫忧揉了揉脸笑道:“你先吃点水果,我马上去做饭。”女孩看着跑进厨房忙碌的君莫忧,轻轻的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愣愣出神。

第二十一章

君莫忧很娴熟的杀鸡去毛,女孩受了伤流了不少血所以需要多补一下,老乞丐留下的钱虽然不多但足够他过一段时间的好日子,女孩走后他还可以去捡破烂,所以现在吃的奢侈点也没关系,因此他买的菜很丰盛有鸡肉有排骨还去杨婆婆的地里面摘了不少素菜,虽然婆婆的地现在没人管理可里面的菜还是生长的很好,婆婆生前将地管理的很好,所以这些菜即使是被雪打被风吹还是茁壮成长着,当然由于缺乏管理也长出了不少杂草。君莫忧想着哪天得找点时间把这些草好好的清理一下,只要自己还在这儿就不能放任着这些杂草祸害这些青翠欲滴白菜。

君莫忧在厨房忙碌着,女孩突然走进了厨房。君莫忧知道女孩是饿了,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吃过东西,肯定是饿了。君莫忧从锅里捞出一个鸡腿放在碗里递给女孩,女孩看了看君莫忧接过了鸡腿和淑女的细嚼慢咽着,君莫忧笑了笑,这就是差距,自己是饿死鬼投胎,只要有吃的必然属于狼吞虎咽,反观女孩就算是很饿吃的也吃很淑女,这就是差距,真的不一样。

君莫忧做好了饭,两个人坐在饭桌上静静的吃着。君莫忧突然开口:“你得多喝点汤,这鸡的营养基本都在汤里面,这样对你的伤口又好处。”一说到女孩背上的伤,女孩就忍不住红了脸蛋,君莫忧自知失言哂笑道:“我是闭着眼睛的,不过给你上药的时候我只是很认真的在看伤口,真的没有看其他的地方。”女孩本就羞红了脸,听到君莫忧这么说忍不住抬头嗔了他一眼,但看见眼前的少年满眼的清澈自己又忍不住在心里怒道:“什么也没看,是说我什么都没有不值得看么?”想到了这儿狠狠的嚼着嘴里的排骨,女人的心思是真的难猜,虽然她现在还只是个女孩。君莫忧不知道女孩在想什么但看着女孩的样子他知道现在绝对不能惹女孩,讪讪低着头好好的吃饭。

吃了饭,君莫忧收拾好了碗筷帮女孩把药熬好放在了桌上就独自走到院子里扎起了马步,一边扎马步一边默默背着单词。经过昨晚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君莫忧明白了老乞丐教的这些东西真的很有用,别的不说,就逃跑这一点真的是无人能敌。想到这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只是不知道老乞丐什么时候回来,这让他有些担心起来。女孩喝了中药看见正在扎马步的君莫忧不由开口道:“小乞丐,这些东西是谁教你的。”

君莫忧笑着开口道:“我师傅,虽然他现在还不承认,我也还没正式拜师,但是老乞丐真的教了我很多东西,而且他教的东西都很有用,他是个像婆婆一样的好人。”少女听了君莫忧的话点了点头道:“扎马步时强筋补气的,应该是你的身体太过瘦弱所以他让你坚持扎马步。而且马步扎的多了下盘稳定,平衡能力好不易被别人打倒千斤坠原理应该和这个差不多吧,我想你昨天能在河堤上这么自在的跑上跑下应该和这个有莫大的关系吧。”君莫忧听了女孩的话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我就知道老乞丐很厉害,他教的东西一定有用。”君莫忧想了想继续开口道:“我之所以能在河堤上跑的那么快更大的原因是我每天要在上面跑两个小时,而且老乞丐可坏了,撒了好多沙土在河堤上,我在上面跑的时候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说罢指了指衣服上的补疤道:“诺,这些都是当时从河堤上面掉下来摔坏的。”女孩愣住了,满脸的郁闷道:“你这个师傅也太坏了吧。”

君莫忧笑着摇了摇头道:“如果不是他这样训练,我昨天可能就栽了,就是因为他每天把我扔进湖水了游半个小时,我昨晚才敢拉着你往桥下跳,否则可能真的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看着女孩目瞪口呆的样子君莫忧笑了笑开始“我开始不知道老乞丐让我练这些东西做什么,但我现在知道了,他是为了让我适应各种地形,有事了好逃命啊,我运气又背,什么坏事都可能落到我的头上,老乞丐太有先见之明了,怪不得他能那么厉害。”

女孩无奈笑了笑“可能是有这么个原因,不过我想你的师傅应该是在调理你的身体,提高你的气血,以后会让你练些走桩之类的功夫,至于把你扔进湖里多半是在帮你炼气,以后可能会教你太极之类的功夫。功夫这东西大多是吊着一口气,气一散,不论是防御能力还是攻击力都会大大减弱,所以那些气功大师在憋气的时候可以用喉把钢筋掰弯,但倘若没有准备,这应该是做不到的,毕竟人的身体是很脆弱的。”

君莫忧看着女孩说的头头是道,忍不住对女孩刮目相看,虽然女孩才出场就已经惊艳到了他,但对女孩的崇拜系数与日俱增着。女孩突然开口道:“小乞丐,你叫什么名字?你没有家人么?”君莫忧笑了笑“我叫君莫忧,我已经在外面流浪了很多年了,父母走的很早,所以现在想着他们面容都有些模糊了。”说道这儿君莫忧不禁自嘲道“不知道这算不算不孝,父母才离开几年,自己已经记不得太多东西”女孩沉默着。君莫忧接着开口“我还有个弟弟,弟弟叫莫愁,只是前段时间莫愁被一个叔叔带走了。现在就我一个人,老乞丐不知道去哪了,我要在这里等他回来。”

女孩看着君莫忧满脸的笑脸讲出这些事她的心就忍不住疼着,她知道人活着很不容易,更何况原本就不大的君莫忧还带着一个比他更小的孩子,很难想象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东西不觉间觉得鼻子有些酸涩。君莫忧看着女孩的样子笑道:“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女孩摸了摸脸笑道:“我想吃红烧肉,你会做么,做的不好我可不吃。”少女一笑两个梨涡轻轻浮现出来,眼睛闪闪发光长长的睫毛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君莫忧看着少女的样子不觉心情大好,高兴的应和着“我做的红烧肉最好吃了。”女孩看了看臭屁的少年轻轻的白了他一眼,君莫忧轻轻的笑着,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

晚上君莫忧给女孩做了红烧肉,女孩看着君莫忧做的红烧肉咽了口口水,满脸嫌弃道,一看就不好吃,不过还是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又夹了一块,女孩在心里想到“比外婆做的差远了,不过小乞丐还小,改进空间还很大,暂且原谅他吧。”想到这里又给自己夹了一块,君莫忧看着少女吃的很开心整个人也忍不住开阔起来。

吃完饭君莫忧给少女熬了药就自己默默的背着单词,女孩走到君莫忧身旁开口道:“小乞丐,我教你认字吧。”君莫忧恨不得把脑袋点破激动的跑进房间拿出了笔和纸,少女在纸上写下了君莫忧三个字,接着又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对君莫忧说:“诺,这就是你的名字,这个呢是我的名字。”君莫忧哂笑道:“我不识字……”少女指着自己的名字一个字一个字的给君莫忧说道“冯初雪”。

君莫忧死死的把这几个字记在了脑袋里面比记自己的名字还用心。她一直没问过女孩的经历包括女孩的名字,他尊重女孩,女孩愿意说,他就听,女孩不说他绝不多嘴去问。他现在知道女孩的名字了,这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君莫忧冯初雪,莫忧逢初雪。君莫忧在受了很多苦后终于还是遇到了女孩。此时外面也下起了新年的第一场雪,女孩很兴奋的跑了出去,在雪中开心的欢呼着。初雪赏初雪,好美的雪。少年静静站在雪地看着少女在雪中欢呼着,不经意的两人就白了头。

第二十二章

第二天冯初雪起得很早,她看见君莫忧一个人在地上睡的很安稳,怕惊醒了他,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一个人在雪地里玩的不亦乐乎,自己抓了几个雪球,却发现没了目标,突然觉得没了玩耍的兴致,一个人玩太没意思了。少女心性的她搓了两个雪球偷偷摸摸的掀开了君莫忧的衣服塞了进去。霎时间杀猪般的惨叫响遍了整个房间。

君莫忧在房间里面蹦跶着喊着“冷冷冷”,看清了是女孩的恶作剧微微笑了起来脸上看不出半丝恼怒。少女看见君莫忧的样子撇了撇嘴道“没意思”。君莫忧瞬间戏精上身惨叫道“好冷,快冻死我了”女孩虽然知道这个家伙是装的可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少男少女的快乐总能那么简单,一句话一个表情,就能让他们欢乐很久,这样的快乐就像是金黄的阳光穿过稀疏的树叶留下的点点金色,却怎么也捡拾不起来,但却不能忽略它的存在,一如年迈之时青春早已远去但却不能否认她的确存在过。很多时候,快乐就是那么简单,不需要理由。年轻真好,快乐的活着真好。

君莫忧知道少女喜欢下雪,所以拉着少女就准备去雪地里面玩。少女正色道:“你快把衣服里面的雪球拿出来,要不然一会儿衣服湿了,你生病就没人给我做饭了。”君莫忧也没顾及太多,直接就脱了衣服,身上满是伤痕,有旧的伤疤,也有新的伤痕。此时少女才发现原来他那天受了那么多伤,自己却一点没有发现,还天天在这里理所当然的吃这吃那,突然间少女开心不起来了。

君莫忧看着女孩皱起的眉头,把取出的雪球搓在了少女脸上,少女不防,瞬间满脸的冰凉,不由皱起了很好看的小琼鼻。君莫忧做了个鬼脸哈哈大笑道:“大笨蛋,来打我啊。”少女瞬间又满脸的笑意,伤感来得快去的也快,这样真好,君莫忧不想看着少女不开心,虽然她皱着眉头也很好看。

君莫忧在雪地里等了少女很久,少女才姗姗来迟,原来她戴上了君莫忧的帽子和围巾。帽子围巾少女一直整齐的摆在床边,君莫忧以为少女不喜欢所以没带,他也没问,没想到少女是准备在最开心的时候带着出来。两个人在雪地里玩的不亦乐乎,还堆上了雪人,君莫忧看着满地脚印和少女被冻的通红的脸蛋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接下来的日子,君莫忧就是做饭扎马步给女孩熬药,女孩有时会和君莫忧一起扎马步,闲下来的时候就教君莫忧认字,身体也一天天康复着,这段时光也是君莫忧近些年最为快乐的时候。终于少女不需要再喝中药,身体也康复了,她也变回了当时救君莫忧时那种英姿飒爽的样子。

少女对君莫忧开口道“我现在身体也好的差不多了,敢不敢和我一起去把那伙乞丐的老窝抄了。他们尽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把他们他们的老窝端了我这心里不舒服。”君莫忧点了点头,这事不做不行,否则还不知道有多少流浪的小乞丐要被他们残害。

只是两个人势单力薄,乞丐团伙人多,并且人还不少,所以需要动脑袋好好的计划一番,否则他们的行为无异于以卵击石。君莫忧一直以来都只算个小乞丐,所以他很清楚这个团伙的活动范围,如果再掌握了他们犯罪的证据,那问题就不大了。

君莫忧重新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新衣服,顺便理了理头发,没办法,他之前的那个造型太过显眼了,可能还没接近别人就被别人发现了。不过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的在身上准备了不少生石灰,这东西是真的有用,关键的时候能够保命。

准备好了所有东西,两个人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乞丐们活动的范围,白天他们一般就是默默行乞,行乞的成员中有老有小,小的孩子多半属于非自愿和他们一起的,不少无家可归的孩子落到了他们手里,不是残就是瞎,也有被从家里被人贩子带走转手到了他们手里的,这些没有依靠的孩子孤立无援只能在街上默默行乞。

一个孩子被拐卖承受悲痛的最少是三个家庭,多少长辈终日以泪洗脸,身体一日不复一日。每个母亲都觉得自己的宝贝是全世界最好看最乖的孩子,都想看着自己的宝贝在自己的怀里长大。因为孩子被拐卖,多少家庭支离破碎,多少父母耗尽家里所有继续走上了寻亲之路,孩子被拐卖父母自责一世生怕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吃了什么苦,没有妈妈温暖的怀抱他们怎么能睡得着。又有多少人临终前还挂念着自己尚未回家的孩子?这其中的泪水和汗水叠加在一起,应该可以淹死无数个人贩子了。

被控制的孩子不敢逃跑,因为固定的地点都会有人把守。逃跑的结果往往只能换来更加凶残的对待,他们本就是孩子没了父母的依靠本就怕的要死,只能遵从规矩好好的在街上行乞。如果要到了钱就会有吃的,如果要不到不仅没吃的还会遭受毒打。

这样的事情真实的发生在生活中,所以还是有人站出来和人贩子对抗,她一手成立了《宝贝,回家》亲子网,帮助了无数无家可归失散的家庭再次找到了自己的家庭,回到了自己的家。期间她接了多少个骚扰恐吓电话我们不得而知,但她依然坚持着做下去,这个人叫张宝艳,一个可敬的名字,值得被人记住。

乞丐团伙白天行乞,到了晚上就开始在街上寻找合适的人碰瓷。两人没选择白天出没,而是把时间选在了晚上。晚上是乞丐团伙作案的最佳时候,这种时候也是最好和他们斗争的时候。作案团伙应该怎么也想不到夹着尾巴逃离了的两个小毛孩子会卷土重来反过来和他们就行对抗,他们不防备的时候也是两人最好出击的时候。

夜幕降临,一场猫和老鼠互相角逐的生死之战开始了。哪一方失败所面临的都会是地狱,君莫忧压下心里的恐惧紧紧握住手里的拳头,看着眼前的黑烟望向远方,他心里知道夜幕迟早会过去,天空迟早会破晓,光明始终会到来,他坚信着。

第二十三章

夜色低垂,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君莫忧和冯初雪小心翼翼的跟踪着乞丐们。要和他们争斗首先得了解他们的老窝,所以两个人格外的小心。行乞的小乞丐们是他们从白天就跟踪了的,他们相信晚上了,一定会有人前来接应,所以他们不急,静静的在暗处等待着。随着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小乞丐们收起了要饭的工具。没一会儿果然有人出来接应他们,接应的人君莫忧也认识,就是当时敲诈那个姑娘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君莫忧现在还悠闲的在桥洞里面背着单词。想到这儿,君莫忧就激动了起来,冯初雪按住了眼前激动的少年指了指不远处,原来不远处还有人在接应,两个人静静的等着他们走远然后悄悄的跟在了后面。

前面的乞丐群渐渐的走进了一个城中村里面,虽然这里和外面的城市只隔了一条路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前者是繁华的街市霓虹,后者是潮湿阴暗的土墙黑瓦,这些城中村仿佛就是城市的毒疮,繁华背后所遗留下没解决干净毒瘤。

一行人走进了一个雨工棚当中,此时长发青年也在这里。长发青年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很悠然的喝着茶。乞丐头子看见他,赶紧就上前谄媚的捏肩捶腿道:“飞哥,今天的收成不错,这几个小家伙要到了不少钱,。“被乞丐喊飞哥的长发青年很满意,从乞丐手里接过了钱分了一些给乞丐,然后满意的离开了。飞哥刚走,乞丐就像变了一个人瞬间骂骂咧咧道“妈的,老子累死累活的挣了钱,就给你们这些什么都不干的上了保护费,他奶奶的。”另外一个乞丐感觉点头哈腰凑上前来:“渔哥你消消气,等我们以后壮大了再收拾他们也不迟。现在您且忍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渔哥听了乞丐的话心情好转了一些,扔了支烟给乞丐面色狰狞道:“你们几个小混蛋给我机灵点,如果要不到钱,我他妈扒了你们的皮”几个小乞丐吓的满色苍白,他们怕死了眼前这个男人了。渔哥很满意小乞丐们的样子丢下一些食物扔在地上看着他们哄抢,他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种看着别人像狗一样的在地上抢东西让他畸形的心里得到了平时生活得不到的满足,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任人欺凌,现在终于轮到了他欺负别人,他又岂能不高兴。

君莫忧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因为他和莫愁经常也是被人欺负被人唤作乞丐,所以他最能感受这种感觉。满腔的怒火快要抑制不住,他恨不得上前把这个渔哥大卸八块。冯初雪看见了眼前少年的变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君莫忧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跟着冯初雪一起尾随着飞哥离开了。

飞哥一路走一路吹着口哨,可能他也没想到会有人跟随着他,而且还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走着走着飞哥就拐进了一个小巷,君莫忧两人不敢轻举妄动,静静的躲在外面等着他们出来。可是这飞哥像头打了铁一样,一直没有出来的迹象。就在两人昏昏欲睡准备离开后,飞哥和上次满脸横肉的汉子勾肩搭背从小巷走了出来。飞哥对汉子挤眉弄眼道:“虎爷,刚才那两个娘们儿不错吧。”两个男人嘿嘿一笑,飞哥接着说:“也不知道蛇爷是怎么回事,干我们这行的本来就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他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这样一点也不痛快,像咱俩这样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多好。”虎爷哈哈大笑道“是啊,怕个球哦”

飞哥想了想开口道“虎爷,阿渔这老小子最近有些猖獗,我们要不要敲打下啊,要不然他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快压不住他了。”虎爷笑了笑“他敢,我不扒了他的皮”不过,这事还是和蛇爷说一声吧,等蛇爷来做决定,我们不能逾矩。飞哥点头道:“虎爷您说的是,我们这就去吧。”说罢两人坐上了车离开了。躲在暗处的君莫忧两人看着两人走远以后悄悄从暗处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回到了杨婆婆家,两个人坐在桌前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冯初雪开口道:“小乞丐,说说你的想法。”君莫忧想了想开口道:“目前他们出现的应该就是二十人左右,那个渔哥应该是掌管着行乞的乞丐,不过他要给飞哥他们交钱,而且交的还不少。至于飞哥虎爷他们应该是一伙的,至于他们口中的那个蛇爷应该是上次和你对打的那个汉子。他们手里有多少人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冯初雪听了君莫忧的话点了点头道:“我和你想的差不多,不过这个渔哥和那个飞哥可能有矛盾,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着手。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没办法好好的制定计划啊。”说罢少女不禁气馁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君莫忧纠结了一会儿开口道:“冯姑娘,正常情况下你能打几个人?”冯初雪想了想开口道:“三个到五个,超出五个我应该就会被直接留下了。”君莫忧失望道:“这样啊,看来我们不能直接去捣毁别人的老巢了,需要从长计议了。”冯初雪听了这王八蛋的话差点恨不得两巴掌扇死他,感情他是把自己当超人了啊,还是把自己当神仙了?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君莫忧看见了少女的样子哂笑道:“我那天看见你很厉害,所以把你当神仙看了。”少女一听君莫忧的话瞬间满脸受用的点了点头,这个马屁拍的很到位,她喜欢。

君莫忧再次开口道“如果有人能徒手一拳打碎手掌那么厚的冰。”这算不算厉害,少女听了君莫忧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道:“你身边有这样的人?”君莫忧没有隐瞒开口道:“老乞丐就是这样,一拳打碎了结冰的湖面,并且那个碎裂的冰面没有蔓延到两人站脚的地方。而且我曾经看到他在墙上踢了两脚跳了有丈高。”少女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有多厉害,我在他们这样的人面前什么也不是,而且我身边能做到这样的人不多。”

君莫忧听了少女的话不由愣住了,没想到老乞丐居然那么厉害,这就更加坚定了他要学好功夫的决心了。

君莫忧看着睡眼惺忪的少女道“冯姑娘你先去睡吧,明天还得去搜集消息,我去扎马步。”少女没理他,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君莫忧一个人站在寒星下面容坚定不动如山。

第二十三章

夜色低垂,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少了起来。君莫忧和冯初雪小心翼翼的跟踪着乞丐们。要和他们争斗首先得了解他们的老窝,所以两个人格外的小心。行乞的小乞丐们是他们从白天就跟踪了的,他们相信晚上了,一定会有人前来接应,所以他们不急,静静的在暗处等待着。随着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小乞丐们收起了要饭的工具。没一会儿果然有人出来接应他们,接应的人君莫忧也认识,就是当时敲诈那个姑娘的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君莫忧现在还悠闲的在桥洞里面背着单词。想到这儿,君莫忧就激动了起来,冯初雪按住了眼前激动的少年指了指不远处,原来不远处还有人在接应,两个人静静的等着他们走远然后悄悄的跟在了后面。

前面的乞丐群渐渐的走进了一个城中村里面,虽然这里和外面的城市只隔了一条路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景象,前者是繁华的街市霓虹,后者是潮湿阴暗的土墙黑瓦,这些城中村仿佛就是城市的毒疮,繁华背后所遗留下没解决干净毒瘤。

一行人走进了一个雨工棚当中,此时长发青年也在这里。长发青年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很悠然的喝着茶。乞丐头子看见他,赶紧就上前谄媚的捏肩捶腿道:“飞哥,今天的收成不错,这几个小家伙要到了不少钱,。“被乞丐喊飞哥的长发青年很满意,从乞丐手里接过了钱分了一些给乞丐,然后满意的离开了。飞哥刚走,乞丐就像变了一个人瞬间骂骂咧咧道“妈的,老子累死累活的挣了钱,就给你们这些什么都不干的上了保护费,他奶奶的。”另外一个乞丐感觉点头哈腰凑上前来:“渔哥你消消气,等我们以后壮大了再收拾他们也不迟。现在您且忍忍,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啊。”渔哥听了乞丐的话心情好转了一些,扔了支烟给乞丐面色狰狞道:“你们几个小混蛋给我机灵点,如果要不到钱,我他妈扒了你们的皮”几个小乞丐吓的满色苍白,他们怕死了眼前这个男人了。渔哥很满意小乞丐们的样子丢下一些食物扔在地上看着他们哄抢,他很享受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这种看着别人像狗一样的在地上抢东西让他畸形的心里得到了平时生活得不到的满足,因为他曾经也是这样任人欺凌,现在终于轮到了他欺负别人,他又岂能不高兴。

君莫忧在一旁看得咬牙切齿,因为他和莫愁经常也是被人欺负被人唤作乞丐,所以他最能感受这种感觉。满腔的怒火快要抑制不住,他恨不得上前把这个渔哥大卸八块。冯初雪看见了眼前少年的变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君莫忧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跟着冯初雪一起尾随着飞哥离开了。

飞哥一路走一路吹着口哨,可能他也没想到会有人跟随着他,而且还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走着走着飞哥就拐进了一个小巷,君莫忧两人不敢轻举妄动,静静的躲在外面等着他们出来。可是这飞哥像头打了铁一样,一直没有出来的迹象。就在两人昏昏欲睡准备离开后,飞哥和上次满脸横肉的汉子勾肩搭背从小巷走了出来。飞哥对汉子挤眉弄眼道:“虎爷,刚才那两个娘们儿不错吧。”两个男人嘿嘿一笑,飞哥接着说:“也不知道蛇爷是怎么回事,干我们这行的本来就是脑袋拴在裤腰带上,他做什么都小心翼翼的,这样一点也不痛快,像咱俩这样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多好。”虎爷哈哈大笑道“是啊,怕个球哦”

飞哥想了想开口道“虎爷,阿渔这老小子最近有些猖獗,我们要不要敲打下啊,要不然他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快压不住他了。”虎爷笑了笑“他敢,我不扒了他的皮”不过,这事还是和蛇爷说一声吧,等蛇爷来做决定,我们不能逾矩。飞哥点头道:“虎爷您说的是,我们这就去吧。”说罢两人坐上了车离开了。躲在暗处的君莫忧两人看着两人走远以后悄悄从暗处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回到了杨婆婆家,两个人坐在桌前分析着当前的局势。冯初雪开口道:“小乞丐,说说你的想法。”君莫忧想了想开口道:“目前他们出现的应该就是二十人左右,那个渔哥应该是掌管着行乞的乞丐,不过他要给飞哥他们交钱,而且交的还不少。至于飞哥虎爷他们应该是一伙的,至于他们口中的那个蛇爷应该是上次和你对打的那个汉子。他们手里有多少人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冯初雪听了君莫忧的话点了点头道:“我和你想的差不多,不过这个渔哥和那个飞哥可能有矛盾,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着手。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没办法好好的制定计划啊。”说罢少女不禁气馁的揉了揉自己的脸。

君莫忧纠结了一会儿开口道:“冯姑娘,正常情况下你能打几个人?”冯初雪想了想开口道:“三个到五个,超出五个我应该就会被直接留下了。”君莫忧失望道:“这样啊,看来我们不能直接去捣毁别人的老巢了,需要从长计议了。”冯初雪听了这王八蛋的话差点恨不得两巴掌扇死他,感情他是把自己当超人了啊,还是把自己当神仙了?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君莫忧看见了少女的样子哂笑道:“我那天看见你很厉害,所以把你当神仙看了。”少女一听君莫忧的话瞬间满脸受用的点了点头,这个马屁拍的很到位,她喜欢。

君莫忧再次开口道“如果有人能徒手一拳打碎手掌那么厚的冰。”这算不算厉害,少女听了君莫忧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道:“你身边有这样的人?”君莫忧没有隐瞒开口道:“老乞丐就是这样,一拳打碎了结冰的湖面,并且那个碎裂的冰面没有蔓延到两人站脚的地方。而且我曾经看到他在墙上踢了两脚跳了有丈高。”少女开口道:“我也不知道他这样的人有多厉害,我在他们这样的人面前什么也不是,而且我身边能做到这样的人不多。”

君莫忧听了少女的话不由愣住了,没想到老乞丐居然那么厉害,这就更加坚定了他要学好功夫的决心了。

君莫忧看着睡眼惺忪的少女道“冯姑娘你先去睡吧,明天还得去搜集消息,我去扎马步。”少女没理他,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君莫忧一个人站在寒星下面容坚定不动如山。

第二十四章

冯初雪看着眼前老婆婆手里正在烤的红薯忍不住咽着口水,这几天他和君莫忧跟踪尾随这群人,没怎么好好吃饭都是在街上随意的买点东西就吃了,街头街角大大小小的小吃被两人吃的差不多了。但吃来吃去还是觉得这烤的热乎乎的紫薯最好吃了。天气本就寒冷,紫薯握在手里暖呼呼的,轻轻的咬上一口嘴里甜呼呼的,从嘴里暖到胃里,轻轻呼出一口气看着阵阵白烟升起,这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关于吃这一点冯初雪很是鄙视君莫忧,一点出息也没有,这烤红薯那么好吃,偏偏喜欢吃那烤的黑不溜秋的土豆,要么就吃那看着就很不健康的肉饼。真是一点一点也不懂得享受生活,自己看着他,他还总是傻乎乎的笑着问自己吃不吃,这一点也不好吃嘛。君莫忧也不介意,他不喜欢吃甜食,吃这土豆和肉饼他觉得很美味,比起曾经吃的残羹冷炙简直要好的太多了。

由于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在收集消息,没怎么吃饭,所以两个人都清瘦了不少,现在消息也收集的差不多了,所以君莫忧买了鸡还买了少女最喜欢吃的红烧肉准备给少女好好的补一补。或许是太多天没吃到君莫忧做的东西,所以原本很淑女的她竟吃的有些狼吞虎咽,不过在君莫忧眼里面依旧是那么好看。吃饱饭的两个人坐在桌前开始慢慢的分析着局势。

通过这段时间的调查他们知道了,渔哥就是管理乞丐的,而且飞哥以前混的还不如渔哥好,只是虎爷他们来了之后,很赏识飞哥,所以飞哥就踩在了渔哥的头上。原本渔哥是这里的地头蛇,可是硬生生的被虎爷他们这些过江龙给压的气也喘不过来。虎爷和蛇爷一个能打一个精于计算还有几个能打的手下愣是把渔哥给压的喘不过气,不得不向他们低头,所以他们的关系最不可靠,也是最好打开的缺口。毕竟,坚实的堡垒就是从内部打破的。

但是这蛇爷真的是个棘手的人,君莫忧他们跟踪了这么久愣是没看到蛇爷出现过一次,只知道蛇爷在暗自经营一个赌场,但赌场的规模和人数他们一点也不知道,这是让他们最为头疼的地方。

所以现在虽然有了资料却一点下手的地方也没有,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做一时之间有些苦恼,不禁意皱起了她可爱的小琼鼻。君莫忧看着她的样子有些心疼,他最不愿意的就是看见冯初雪忧愁了。

他又仔细的把所有的东西从脑袋里面过了一遍开口道:“我们现在身上剩下的钱不多了。”少女不解的抬头看着君莫忧。君莫忧笑了笑道:“所以我准备去找点钱?”少女瞪大眼睛道:“我们明天去捡破烂?”君莫忧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们去做点更有意义的,来钱多的。”冯初雪看见君莫忧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很是郁闷,这个王八蛋说话只说一半,让她一颗心卡在了中央上不得下不来。君莫忧看着少女满脸的幽怨,笑了笑不再逗她了,开始详细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渔哥很喜欢赌博,白天基本就是在赌坊坐到晚上,然后带着一众乞丐回到城中村再向飞哥缴纳保护费。但是他从赌坊出来恰巧会经过一条阴暗没有路灯的街道,本来街道很黑,普通人都会怕,但像渔哥这样的人,自己不抢别人就好了,哪里会怕别人找自己麻烦,所以天天都是自己一人经过。这也就给了君莫忧他们下手的机会。这条街道就是君莫忧他们的下手最好的地方也是整个计划的开始。对于渔哥这种人,做的再怎么过分君莫忧都不会心软,所以君莫忧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比黑吃黑更有意义的选择了。

黑暗中两人算准了时间在街道边静静的钓鱼,就等着渔哥上钩。渔哥可能是赌运太背输的太多了,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听到了渔哥的声音渐渐的传来,君莫忧捏紧了手里的口袋。他也只能拿个口袋了,论打人十个他绑在一起也没有冯初雪专业。冯初雪没有拿什么钢管棍棒,对她而言还是转头最好用了,这个东西随处可见,用起来也顺手,而且一击毙命,虎爷就是前车之鉴。

眼看着渔哥一步步的走进,冯初雪从渔哥后背跳出,直接一板砖就拍在了渔哥头上,砖头瞬间断成了两截。渔哥半点反应都没有直接眼睛一翻倒在了地上。君莫忧愣愣的看着直挺挺倒下的渔哥不禁满心欢喜,对着少女比了比大拇指,少女得意的扬了扬头,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君莫忧的表扬。

君莫忧特意准备了麻布口袋,还以为需要耗费一番气力才能将渔哥制服,哪里知道被少女那么轻松的给解决了。君莫忧看了看麻布口袋突然不怀好意的朝着渔哥走去。

回到了杨婆婆家里冯初雪满脸红霞的瞪着眼前的无赖,他实在不明白这个王八蛋为什么要扒光别人的衣服,而且还是当着她的面就把别人扒光了。君莫忧挠挠头笑道:“等那个渔哥醒了,看见自己一丝不挂的倒在街上会不会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少女想了想君莫忧描述的场面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王八蛋太坏了,都不知道他是怎么长那么大的。

君莫忧突然正色道:“扒光了他的衣服是有目的的,如果只是普通的打劫渔哥肯定只会认为是自己倒霉着了别人的道。但是如果扒光了他的衣服,那就是另外一种意思了,这不仅是羞辱更是一种震慑,你想想看,现在有谁敢这样对他?而且他更知道虎爷他们想要敲打他。扔了个口袋在那,给他遮羞,也是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有缓和的余地,只要他乖乖听话一切都可以当作没发生。所以自然而然的会怀疑到虎爷他们身上去。渔哥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怎么可能忍的下去,心里自然是怨恨的要死,只要有机会他会不收拾虎爷他们?而且,这个事情只能做一次,做的多了,未必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如果下次还要做,就必须给他身体上留下点什么伤痕了,否则行事的风格不大像他们。这是计划的开始,只是为了让他们产生嫌隙,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冯初雪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少年,一直以来她都觉得君莫忧是那种很好说话傻傻的老好人,从来没想过他又那么多花花肠子。君莫忧看着少女盯着自己,笑了笑道:“突然觉得我和陌生?感觉不认识我了?”少女没说话,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君莫忧无奈道:“我带着莫愁在外面漂泊了那么多年,如果一直又傻又呆,怎么可能活的到现在。要想活着,就只能比别人想的多,想在别人前面,这样才能为自己多添加一线生机。现在的这样子也是我,每个人都不止一种性格,平时表现出来的那种样子是我愿意表现出来的,要想和恶人斗,你就得知道恶人的想法,甚至比恶人更奸,这样才有获胜的机会。”君莫忧突然换了一个柔和的语气道:“不过在你面前我什么性格都敢表现出来,我相信你就如相信莫愁一般。”少女听了君莫忧突然想通了什么,满脸笑靥,梨涡醉人。

第二十五章

渔哥在黑夜中渐渐醒来,虽然醒了还是觉得头昏脑胀,看来冯初雪对他是真的下了狠手,并不是点到为止的那种,对待恶人自然要用恶人的手段若不是君莫忧交代过不要把人打傻了,她真恨不得一板砖拍死这个王八蛋。渔哥迷迷糊糊的坐在潮湿的地上,觉得身上清凉的厉害,不禁意低头看了看,叫骂声瞬间响彻了整个街道。他看着自己光溜溜的躺在地上就只有一个麻布口袋可以遮羞,这样的羞辱让他怒火中烧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齿。无可奈何的他把口袋套在了身上,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自己被当成暴露狂,如果真是因为这样背抓了进去自己也就不用混了。在道上混确实将就资历,但如果是因为这样的黑历史被扔进去,必然会被别人嘲笑一辈子,那自己还混个球。

渔哥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城中村,换好衣服屁股都还没坐热不速之客就来了。飞哥还是一如既往没个正行,去就往椅子上一靠,两脚往桌上一放,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渔哥原本心里就不爽,看见这个混蛋在这里还那么嚣张,把眼前之人大卸八块的心的都有了,在虎爷他们来之前眼前之人给自己提鞋都还要看自己脸色,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话真一点没错。但他更明白自己现在玩不过他们,所以他不得不忍下去。想到这儿,渔哥急忙从椅子上起来,急忙点头哈腰的去给飞哥递茶。飞哥很享受现在的样子,因为之前自己被他欺负的厉害,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他来给自己提鞋了。

飞哥品了口茶,满脸享受的吐出口气淡淡开口道:“小渔啊,今天的钱呢?赶紧的,我还等着去给虎爷他们汇报工作呢。”渔哥听了他的话狠狠的咬了咬牙无奈开口道:“飞哥,我今天被别人洗劫了,身上一分钱也没了。”飞哥一听瞬间表情一变,一脚踢翻了桌子道:“小杂碎,你别给脸不要脸,你给我说你被洗劫了,谁会信?在你的地盘还有人敢动你?是不是现在对你太好,你开始飘了啊?这个钱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这钱如果不到位,你就等着虎爷他们的怒火吧。”说完还不忘拍了渔哥的脸几下。

渔哥此刻怒火中烧,恨得不生嚼了眼前之人,满脸恶毒的低下了头,抬起头又是满脸谄媚的笑容,把飞哥搀扶道椅子上看口道:“飞哥您说什么呢,虎爷的威力我是知道的,今天的钱记着,我后面一起还,等哪天虎爷他们有时间了我亲自上门谢罪,你看这样好不好。”飞哥抬头道:“你什么时候还?”渔哥愣了一下为难道:“眼下我真的是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而且还有那么多人要养,能不能通融几天,你看这样好不好,就以最高的利息算,我一定尽快交钱。”飞哥看了渔哥一眼哼了一声离开道:“一周内如果还不上,你就不用混了,赶紧准备准备跑路吧。”渔哥看着眼前之人离开再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见什么砸什么,一众乞丐看得瑟瑟发抖。

地下赌场,飞哥把刚才的经历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两人。虎爷大怒道:“这老小子准备反水了吧,简直欺人太甚,要不我们做了他?”说罢还不忘抹了抹自己的脖子。”飞哥在一旁应和着:“那里是他的地盘,谁敢动他,着分明就是在找借口,先下手为强,要不我们先收拾他?”蛇爷一个人静静坐着不置一词,皱眉思索良久道:“现在赌场刚稳定下来,还不能大出血,虽然黄渔这小子处处都避让这我们,但他毕竟在这里那么久,要和我们死磕我们也讨不到太多便宜,关于这一点小飞你应该更清楚了吧。”飞哥挠了挠头道:“是我操之过急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不能就这么惯着他吧?”蛇爷抿了抿嘴道:“且看下这一周过完他怎么做吧,如果他确定要反,我们就算伤点筋骨也要废了他。”两人听了皆是沉默不言。

现在整个黑暗势力已经暗潮涌动,表面虽然平静,但暗地里都在为将来的斗争做出准备,就差那彻底点燃战火的一丝火星了。计划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在杨婆婆家里为冯初雪洗衣做饭,静静等着这一切的发生。

少女端着碗开口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冰雪聪明的她似乎习惯了君莫忧动脑袋,自己也可以做这些东西只是没他那么轻松,但有君莫忧在她就懒得动脑袋了,他信任君莫忧,一如君莫忧信任他那样。

君莫忧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虎爷他们肯定不会现在就收拾渔哥,两伙人现在就在比谁更沉得住气,所以我们现在得对虎爷他们做点什么然后让他们觉得是渔哥做的就行。”少女想了想开口道:“乞丐团伙是渔哥一人的,虎爷他们是过江龙,现在有着属于自己的产业,那就是赌场?”君莫忧点点头道:“是赌场,你想想赌场的老板最怕什么?”少女想了想开口道:“一怕没人来,但既然他的赌场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开在城中村,那就说明去的人不少。二就怕遇到一流的老千,技术比自己的赌场里面的人技术还好,能赢到他破产,但以他们的性子,如果有人在他们赌场里面赢了很多钱或者是出老千肯定是走不远的,所以这个假设也是不成立的。最后的话,那就是怕遇上了官府了来扫赌,如果官府来扫赌的话,他们就开不下去。”

君莫忧点了点头道:“如果只是去一次,大家都会觉得是意外,但如果赌坊一天去几次,即使他们不被捉到,还有多少人敢去他们那儿赌博?赌场出了问题他们必然会联系到自己的仇家身上去,而最近和他们关系最差而且贼心不死的就是渔哥了。就算蛇爷沉得住气,我再给他加点这个东西。”少女不解的抬头看着君莫忧手里的东西,君莫忧笑了笑道:“这是鸦片,从渔哥身上拿来的,到时候扔在他们的赌场里,不愁他们的赌场被查封,就算蛇爷沉得住气,那个虎爷飞哥可沉不住气,一打起来,整个场面就热闹了。”少女喜欢看君莫忧现在的样子,充满着自信浑身都发着光,虽然手段有些卑鄙,但对付特别之人就应该用些特别的方法,现在的她很兴奋,期待着两伙人快点打起来,更期待君莫忧的惊人策略。

第二十六章

地下赌场内,虎爷大发雷霆,破口大骂,飞哥在一旁边坐着不敢说话,蛇爷静静眯眼坐着整个人看不出喜怒,可是那紧紧握着的双拳和额头暴露的青筋表明了此刻他的心里并不平静,甚至比虎爷更加愤怒,一众手下各个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说错了一句话而让自己受到无妄之灾,到时候自己才是最冤的,毕竟没人敢为自己说话。

他们不怕每个正行的飞哥,也不怕脾气火爆一点就炸的虎爷,就怕这平时满脸温和一言不发的蛇爷,他们见识了太多倒在这个男人手里的强者了。对他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胆怯,正因为他们自己都觉得这个男人可怕,所以他们死心塌地的追随他,有这样强悍的靠山谁敢和他们作对,出去喝酒吹牛都是有面子的。可是此刻这个男人也是的愤怒,虽然看不出来什么,但这压抑的氛围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蛇爷一直在压着自己的情绪,但却怎么也压不住。直接一脚踢翻了眼前的桌子,虎爷看见蛇爷发了脾气,愣愣的闭上了嘴,虽说蛇爷相信他,不会说他什么,但他心里一样对蛇爷敬畏的紧,这是多年来积压起来的威势。也怪不得蛇爷会发脾气,三天内他们的的赌场被官府扫了八次。开始以为是无意中的查询,后来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被扫。损失了不少钱不说,还惹得一众顾客还怨声载道的。再这样下去,自己这个赌场还开个屁,赌场经营不下去,少了最大的经济来源。自己拿什么养活这一帮人,现在的人都现实,什么江湖义气都是放屁,只有钱才是最实在的,没了钱,谁还愿意跟着自己?一失势想弄死自己的人可就都浮出水面了,到时候别说混能不能再活下去都是个问号。

蛇爷想了很久自己出事的原因不外乎两个,第一就是有内鬼,想到这儿不禁认真审视了一众手下,这些手下看见老大满脸阴毒的看着自己,吓得要死,急忙低下头,哪里敢和蛇爷对视,这阴冷的目光看了都会忍不住打寒颤。蛇爷看了手下的样子哼了一声,想到了第二点那就是有人要搞自己,但自己现在风头正盛,别人巴结自己还来不及,谁会想要置自己于死地呢。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阴沉着脸让一众手下退下了。

霎时间偌大的一个赌场就只剩下了三人。蛇爷揉了揉脑袋开口道:“小飞,说说你的想法。”飞哥听见蛇爷的话斟酌许久开口道:“在我看来就是两种可能,第一就是有内鬼,第二就是有人想整咱们。”虎爷性子急忍不住直接开口道:“能有啥人啊,我看就是黄渔这小杂碎,他本来就对咱们不服气,怪我们抢了他们的地盘,现在钱也不交了,说不定就在等着机会咬咱们一口呢。”蛇爷开口打断了虎爷示意飞哥继续说,飞哥笑了笑道:“我和虎爷想法一样。”

虎爷突然直视着飞哥开口道:“你确定不会有内鬼,有人想嫁祸给黄渔?小飞啊,我记得你和黄渔之间应该有过不少恩怨吧?”飞哥一听蛇爷的话吓得要死,急忙跪下满脸悲愤道:“蛇爷,我怎么可能会是内鬼呢,我现在跟着您和虎爷吃香喝辣怎么可能做那反骨仔?我承认我和黄渔有过不少恩怨,可是那都是以前啊,现在和您混,那老小子在我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而且我知道待咱们稳定以后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到时候我想亲手解决他一点问题都没有,我怎么会傻到亲手切断自己的后路啊。蛇爷您明鉴啊”说完跪在地上头磕的叮咚作响,不怪他没骨气,毕竟在死亡面前卑躬屈膝一点都不丢人。虎爷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哥,小飞不是那样的人,你不相信他也该相信我的眼光啊。”

蛇爷揉了揉眉头道:“行了,你们先出去吧。”两人走后,从房间里面走出来一个女人,女人轻轻的扶起地上的桌子开口道:“不是多大的事,气大伤身,不是多大的问题,慢慢来。”蛇爷瞬间敛去了所有阴毒,脸色变得柔和起来,对他而言眼前这个女人才是她的主心骨,他身后的智囊团,只要这个女人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个一直未出现的女人也成了林莫忧他们计划中最大漏洞,让他们吃了很大的亏。虎爷飞哥两人出来后虎爷拍了拍飞哥的肩“小飞啊,蛇爷的性格就是这样,你不能怪他,蛇爷他是相信你的,否则不会如此看重你,你多体谅下”。飞哥满脸无奈苦笑道:“虎爷我知道蛇爷不会对我怎样,只是真的还是很怕他啊。”虎爷拍了拍飞哥肩膀大笑道:“没事,哥请你喝酒,喝完酒我们快活快活去。”两个男人大笑着离开了。

城中村渔哥的房间内,渔哥满脸的纠结,蛇爷的赌场被扫了他知道,而且他知道蛇爷他们只会怀疑到自己身上。可是论硬拼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这让他大为恼火,自己连一点准备的机会都没有,他知道两帮人火拼的时候快到了,所以他不得不倍加小心。两帮人都在积极准备着,就等着下一步战火的开始,到时候谁赢了就能永远留下来,谁输了就没有再翻盘的余地。

这一切事件的策划者林莫忧此刻也是心急如焚,他怕拖得越久出现的变故就越大。两帮人都很沉得住气,这让君莫忧很是为难,虽然蛇爷的赌场被扫了很多次,但抓走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人,真正的主心骨一个也没被抓住,所以他现在比两个人更急。如果计划失败就很难再挑动着两帮人的关系了,他们拖得起林莫忧可拖不起。

就在此时又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蛇爷的赌场又开了起来,而且他推出了一系列的措施,半月了在赌场里面不抽水钱而且借出去的钱以最低的利息收回。这样的策略一出,大家争先恐后的往他这儿跑,甚至生意比以前更加火爆,这样的消息让林莫忧始料不及。不过,任何事情有利就有弊,他必须努力的搏一搏,抓住这一闪而逝的机会。想到这儿君莫忧狠狠咬了咬牙拉着冯初雪出了门。

第二十七章

城中村内,渔哥静静的坐在桌前分析着局势,整个房间酒气熏天,一地的菜肴和酒瓶子表明了此刻他的心里并不平静。他没想到蛇爷能在那么快的时间内缓过来,并且做的比以前更加好。虽然他这样做看似没有营利,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手下赌技高明的全进了赌桌,而且他以最低的利息借钱出去虽然利润少了,但愿意借钱的人会更多,量多了利润自然不会少,长久看来这样才是利润最大化的举措。虽然蛇爷拿不出那么多钱来,但他手下那些赌术高手恰巧弥补了这一漏洞。相当于自己的钱还掌握在自己,还多了许多债务。这样的高招让渔哥叹为观止。

他原本准备趁着蛇爷那里大乱趁机出手打蛇爷一个措手不及的,没想到蛇爷以这样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问题。一下就让他的处境显得更加悲观。他不是不想和蛇爷打,他恨不得马上就把蛇爷他们连根拔起,可他根本没有这个能力,但他此刻更加明白蛇爷的下一个目标就是自己,不论自己愿不愿意都要面对,黔驴技穷的他狠狠咬了咬牙自言自语道:“就算自己倒了也要拔下你的一颗牙齿。”说罢狠狠的灌了口酒。此时响起了敲门之声,渔哥不耐烦的喊了句谁呀,晃晃悠悠的起身去开门。打开门还没看清门口的人,就倒了下去,砖头应声而断,碎成了两截。少年对着少女比了比大拇指,少女满脸骄傲的扬了扬头。

等到渔哥悠悠转醒,看见了身前的小乞丐,立即挣扎了起来,但他悲哀的发现他已经被捆在了椅子上,嘴巴也被袜子死死封住。泥鳅要死都会挣扎几下,何况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可是任他怎么挣扎绑住他的绳索丝毫不动,他开始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买质量那么好的椅子了,当初希望这个位子能坐的稳当些,现在是真的稳当了。君莫忧和少女静静坐在一旁啃着苹果,不管眼前之人如何挣扎。两人还有说有笑着,丝毫没有把这里当作龙潭虎穴的觉悟。

渔哥挣扎了许久发现没有挣脱的可能,索性就破罐破摔的不动了,静静看着眼前的两人。君莫忧没管眼前放弃挣扎的渔哥,不紧不慢的啃完了苹果,随意的拿起床头的新衣擦了擦嘴然后扔在地上一屁股就坐了下去,渔哥满脸白眼腹诽道:“这个王八蛋,自己花了那么多钱做的新衣,自己都舍不得穿却被这个王八蛋这么糟蹋。”君莫忧没管渔哥满脸的肉疼,拿出包里的刀放在旁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针管对渔哥开口道:“这是伴有瘟疫的血液,具体有什么危害,想必你也清楚。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现在我给你拿出嘴里的袜子。当然了,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可以试着向你外面的手下求救。不过可能我们拍砖头的速度你也是知道的,现在是冬天,容易感冒,伴有瘟疫的血液效果应该不错。”说罢不管渔哥的反应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喝了起来,自从老乞丐走后他再没喝过这东西,不过这酒味道真不行,他还是喜欢烈酒那种火辣辣的感觉想到这儿林莫忧不禁满脸鄙夷的看着渔哥,一个大男人喝点酒居然那么清淡,真是丢人。终于在渔哥快要崩溃时林莫忧终于不紧不慢的喝光了瓶子里面的酒,轻轻把酒瓶放在桌上,又拿起床上的衣服擦了擦嘴扔在了地上。

君莫忧示意冯初雪去帮渔哥把嘴里的袜子拿了,少女白了一眼这个小酒鬼,小酒鬼人畜无害的朝着少女笑了笑。少女哼了一声手里捏着一个砖头朝着一步步向渔哥走去,似乎是受了少年的气,心情不好的少女把所有的气撒在了渔哥身上,用力就扯下了渔哥嘴上的袜子,这一下差点把渔哥舌头给扯了出来,渔哥痛的眼泪直流,但却丝毫不敢喊出来,从君莫忧拿出了针管他就吓懵了,哪里敢拿自己的命折腾,完全不敢想君莫忧手里的那一管血液是假的,万一是真的呢,而且就算是假的,君莫忧旁边还放着一把刀呢,他们既然敢来这里,哪里还会怕死。少女看着眼前受了委屈泪流满面却不敢声张的渔哥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恶人自有恶报,同时心里忍不住佩服起君莫忧来,原来鸡血还有这样的妙用,这小王八蛋太坏了,这种手段自己可想不出来。

君莫忧看着渔哥轻轻开口道:“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不想做什么,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不好过,说不定今天被我绑着,明天你就被蛇爷绑着了。渔哥此时才想通自己着了林莫忧的道,自己一直觉得哪里不对,自己先是着了道,接着蛇爷那里也被扫了又扫,但是自己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一切计划的始作俑者居然是眼前丝毫不起眼的小乞丐。渔哥笑了笑开口道:“小乞丐,有你的,居然轻而易举的就让我们互相猜忌,生生让我们之间的争斗提前了那么久。”君莫忧没理渔哥顾自开口道:“没有轻而易举,为了得到你们行踪消息,我们两人瘦了不少斤呢。只是得感谢你身上的资金,让我们的生活丰富了不少,不过光溜溜的从大街上灰溜溜的回来,还受了那么多气,感觉应该不好过吧。”

渔哥听了君莫忧的话忍不住开口骂人,只是人还没骂出口就被冯初雪两个耳光扇在了脸上,瞬间鼻血流了满脸。君莫忧又给自己开了一瓶酒淡淡开口道:“别骂人了,这样你能少受点罪,也别感触了,那样没有意义,我不是来听你夸我的。我是来和你谈合作的,我相信我和你谈的条件你会接受的。”

渔哥不再说话,静静看着君莫忧,这样可以少受不少罪。君莫忧赞赏的看了他一眼开口道:“这样就对了嘛,鲜血四溅的对大家都不好。你现在的处境很差,甚至是到了如履薄冰的地步,目前能救你的只有我。”渔哥对君莫忧的话很是不屑,满脸轻蔑的看着林莫忧。

君莫忧丝毫不介意渔哥的眼神继续开口道:“蛇爷渐渐稳定了下来,他的实力你比我更清楚,所以他下一步要做什么应该不用我说了吧。但是他现在虽然做的很好,却也是防备最空虚的时候,这种时候是最好下手的时候,他绝对想不到你会主动出击,所以可以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渔哥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轻松起来,君莫忧看着眼前之人脸色的变化,轻轻喝了一口酒淡淡开口道:“你是不是在想可以去蛇爷那里登门谢罪?说一切都是有人从中作梗,而且你们都认识哪个人是上次被你们打的灰溜溜逃跑死里逃生的小乞丐?”渔哥轻轻笑了笑,很显然林莫忧猜到了他的想法,他不禁有些得意,但看着君莫忧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很显然林莫忧也想到这一点了。

君莫忧无奈的开口道:“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到这一步的,脑子里面都是大便啊,那个蛇爷也是窝囊,居然没能一次性就把你拿下,还让你蹦哒了那么久。”渔哥听到了君莫忧的话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因为旁边站着一个“刽子手”。

君莫忧没管渔哥的脸色变化顾自开口道“你去给蛇爷说从中作梗的人是我,你猜他会不会信?且不说他是一个疑心有多重的人,如果你是蛇爷你会不会信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两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还有,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你的命掌握在我的手里,说的好听点是来和你谈条件的,说的不好听点,我是来给你下命令的。”渔哥悲哀的发现,他不是眼前之人的对手,终于老实放下所有的小心思,开始正视起眼前的小乞丐。

君莫忧继续开口道:“如果拿下了蛇爷,他的赌场是你的,乞丐帮也是你的,在这里你最大,谁还敢在你的地盘动土,到时候你之前所受的耻辱都会一并洗清,毕竟,没人会在意强者的卑微过去,那些都只是胜利者成功路上的勋章,至于失败者,没人会在意。”渔哥听了林莫忧的话满脸的激动,君莫忧看着渔哥的变化在心底喃喃道“外婆说的打一巴掌给糖吃果然没错,这一招很有用。”

既然渔哥心动了,君莫忧就不需要再恐吓些什么了,开始和渔哥谈起“捕蛇计划”。

第二十八章

城中村内,君莫忧冯初雪和渔哥坐在一起,看起来很是和谐。没有永远的敌人,这句话是真理。毕竟,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水火不容的敌人,现在却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而坐在一起。

渔哥满脸期待的看着君莫忧,在他看来君莫忧是他扭转局面最重要的一颗棋子。他已经不再把君莫忧当成掀不起一丝波澜的小乞丐,只要君莫忧愿意喊他林哥也没有关系,一个称呼代表不了什么,最重要的是最后的胜利,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君莫忧的“捕蛇计划”。

君莫忧没管眼前急不可耐的渔哥,把少女拉倒了自己旁边坐着。渔哥已经被他的计划所打动,所以不用刻意的防备他,最重要的是少女一直站着他舍不得。

君莫忧轻轻喝了一口酒开口道:“渔哥现在的赌场声势浩大,却也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这种时候也是最容易出事的。只是普通的扫赌对于蛇爷来说无关痛痒,等他真正做好了以后,转移赌场的位置也是一点问题也没有,所以我们必须趁现在给他致命的伤害。既然普通的扫赌伤不了他,那我们就给他添点佐料。”

渔哥不解的抬头看着君莫忧。君莫忧也没卖关子,从怀里摸出了鸦片。渔哥看了一愣,他当然知道君莫忧手里的鸦片是从他身上搜刮去的,只是他还是不明白君莫忧想干嘛。渔哥看着君莫忧满脸看白痴的样子看着他,破天荒有些羞赧。君莫忧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不早,也没再卖关子,直接开口道:“赌博他们有替代钱的工具,所以问题不会很大,但是一掺杂上毒品着意义就不一样了。既然你能搞到这个东西,那出点血多买一点也没什么吧?”渔哥听了君莫忧的话没开口,在考虑里面的得失。

君莫忧继续开口道:“蛇爷在你这里有卧底,所以你不敢对手下的人说烦恼,只敢一个人在房间里面喝闷酒想策略。同样的,我相信蛇爷那边也有你的间谍,所以让你的人把鸦片带进去,官府再过去,鸦片加上赌博,足够他喝上一壶了。赌场的直接负责人应该就是虎爷和飞哥了吧,蛇爷一个如此谨慎的人必然不会直接和赌场直接挂钩,所以赌场以被封,飞哥虎爷被带走,蛇爷失了左膀右臂,就是最虚弱的时候,而你兵强马壮直接可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任他有三头六臂也不是你的对手。”说道这儿君莫忧狠狠咬了咬牙道:“蛇爷我们亲自解决,你直接捣毁他的老巢就行。到时候整个片区都是你的,在这里,你说一,没人敢说二,怎么样?”

渔哥听了君莫忧的话忍不住哆嗦起来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因为恐惧颤抖着声音开口道:“能不能给我喝口酒,我考虑下。”君莫忧没理渔哥直言道:“你没选择的余地,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我只是一个小乞丐,可我旁边这个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如果你敢反水,一定吃的你骨头都不剩。不过我相信你不会,毕竟那么大的诱惑在前面,正常人都会选择利益的,更何况没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渔哥脸色一变,满眼恶毒的看着君莫忧,君莫忧随意的耸耸肩对他的眼神视而不见。渔哥见没有效果深深看了眼君莫忧,知道自己没有选择的余地,就像君莫忧说的一样,他是来给他下命令的,不是来和他合作的。认命了的他狠狠咬了咬牙道:“我做。”

君莫忧满意的起身,渔哥开口道:“你们快把我解开啊,现在我们是合作关系,我不会对你们怎样的。”君莫忧坏坏的笑了笑开口道:“放心,我们肯定会帮你解开的,因为你的手下不敢进你的房间,任你死在这里就不好了。不过呢,我们要换种方式给你解开。对了,计划好了事情给我们说一声,说罢对着少女笑了笑,少女面无表情的朝渔哥走去,渔哥看见少女手里的砖头拼命的摇头,开口骂道:“王八蛋。”话还没骂完,少女的砖头就敲在了他的头上,砖头应声而断碎成了两截,渔哥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处理好一切,两人离开了城中村。此时天色已经快要破晓,君莫忧忍不住满脸疲惫,大口的喘着气,后背早已被汗水打湿。少女静静看着眼前变化的少年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君莫忧抬起头淡淡对少女一笑,眼神尽是温柔,少女禁不住红了脸。

君莫忧当然觉得累,在渔哥他们这种老油条面前装是很累的。一直以来他带着莫愁,对这种有危险的事情都会本能的去回避,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但遇到了少女,用生命来帮助他的人,他也该用生命去守护别人,虽然他很不想与他们为敌,因为他怕死,更怕他死了以后这世上就只剩下莫愁一人。所以一直以来他都苟延残喘着,但少女说要挑了他们的老窝,那就去挑了。就算自己心里怕的要死,他也要告诉自己不要怕,然后硬着头皮去做。他对渔哥说要亲自解决蛇爷并不是开玩笑的,他是真准备这么做,因为少女背上的一刀,他也要换给蛇爷一刀,甚至更多刀。君莫忧没什么朋友,但只要愿意真心对他的人,他定会加倍的去还给别人,而这些人就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他渐渐明白了老乞丐说的“武力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就动脑去解决,读书真的有用,他需要读更多的书,变得更加顽强。”

两人回到了杨婆婆家里,少年给少女烧了些水洗脸泡脚然后便倒在床头一睡不起。冯初雪静静看着眼前满脸稚气的少年,忍不住思绪万千,这一天对君莫忧来说是真的很累。要和别人斗智斗勇还要一个人默默的推敲方法是否可行,真的挺不容易的。听着少年轻轻打起了鼾,少女俏皮一笑,从床上抱了一床被子给少年盖上。

从渔哥那里回来,君莫忧冯初雪两人像个没事人一样,每天就是扎马步,做饭吃饭,然后读书写字,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这一晚君莫忧接收到了飞鸽传书。轻轻呼了一口气看着窗外渐渐被风吹动的树木,不由感叹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今天初雪教他的,他觉得很应景。然后使劲搓了搓脸回过头满脸欢笑的去给少女做她最喜欢的红烧肉。

第二十九章

地下赌场内,蛇爷依旧没有出现,负责人始终是飞哥和虎爷。两人看着生意越来越好日进斗金的赌场忍不住相视一笑,就在前几天,这里还乱成一锅粥。但蛇爷就是蛇爷,短短几天就解决了所有问题让原本就很好的声音变得更加火爆,跟着这样的老大何愁不能吃香喝辣。

城中村内也是少见的热闹,这一天所有的人都没出去要饭,大家聚集在一起。渔哥收到了消息静静的从椅子上坐起,他现在对这个东西深恶痛绝。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开口道:“各位兄弟,一直以来我们都是这个地区的王者,走到哪里都是都有人讨好。可是,自从毒蛇他们来到了这里,我们的地位江河日下,甚至是到了摇尾乞怜的地步,为什么,因为我们不够强,只能低头。大家挣的钱没有以前多了,地位没有以前高了,甚至还不得不低头给他交保护费。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这只死毒蛇。如果他好了,我们也没办法再混下去。可是今天,机会来了,这是我们扳倒他的最后也是最好的机会。可我们不会输,我们只会赢,毒蛇今天必死无疑。我知道有不少人已经在想着另谋明主,甚至有人暗地里已经投靠了毒蛇,但是这些我都既往不咎了,因为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求财,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我懂,可是我告诉你们,我们今天过了以后就是这个地区的霸主,大家一起发大财住洋房。倒下的兄弟,你放心,你们的家人我帮着管,留下的兄弟我们一起享受富贵荣华,我黄渔再次恭祝大家马到功成。”说罢豪气的喝光了瓶子里的酒狠狠扔在了地上,一众手下也喝光了手里的酒狠狠扔在了地上。然后一行人拿好了手里的工具浩浩荡荡向着地下赌场出发了。”

黄渔看着气势恢宏的一众手下不得不佩服起君莫忧起来。这个小王八蛋确实了不得,自己哪有本事说出这些话来,全靠那些酸秀才的帮忙,这效果确实很不错。想到君莫忧,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狞笑道:“小乞丐,等我拿下了这条毒蛇就收拾你,喜欢玩砖头是吧,到时候用砖头敲死你。”黄渔偷偷报了官,背了那么多锅,这次终于理直气壮的实名举报一次了,这感觉真实在。

君莫忧和冯初雪准备好了所有东西两个人也出发了,毕竟他们才是正真捕蛇的人。少年看着少女满脸的激动,忍不住笑了笑,他也很激动呢。两帮人静静的躲在暗处等待着一切发生。

地下赌场内,酒气弥漫,每个人都沉浸在赌博的世界里难以自拔,输了的想捞本,赢了的想再赢点,叼着烟嘴里骂骂咧咧。飞哥虎爷两人静静看着这一切,忍不住大笑起来,赌博这东西,还有谁能比庄家赢得更多嘛。你们以为自己赢了,实际都是输了,赌桌会抽成,输赢都会抽,庄家借出来的钱也都是利息极高,既然他敢借给你就不怕你不还给他,有的是方法让你还。十打九输,你觉得庄家很好请你吃喝嫖赌,实际上他是用你的钱和你一起玩,你还对他千恩万谢,到最后除了庄家赚个黄金满钵,所有人都是输家。庄家是走了,你却家徒四壁家破人亡,虎爷满脸嘲讽的看着这群自以为是实际上却愚不可及的傻子哈哈大笑着。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这欢乐中时,赌场大门被一脚踢开,不速之客进来了。一群捕快走了进来,每个人满脸厌恶的看着赌场。这样的场面这些日子蛇爷没少见,麻溜的和飞哥走上前点头哈腰的问好,为首的捕头都懒得理眼前之人淡淡的说了句:“你们是这里的负责人。”虎爷赶紧点头称是笑道:“官爷,我们这里只是小娱乐,没赌博,不信你看,都没有钱。”捕头没理他,巡视了一圈确实没看到钱,都是一些纸牌石子之类的替代物,忍不住皱了皱眉。“虎爷看着捕头的样子不禁有些得意感叹着蛇爷的英明。

就在虎爷愣愣得意的时候,警官突然一脚踢翻了赌桌,虎爷正想发怒,但看着放在赌桌下面的东西脸色瞬间一变,准备逃跑,刚一转身身后就是几十把刀对着自己,瞬间停止了所有动作,乖乖举手投降。警官拿起了鸦片冷笑道,娱乐是吧,这些毒品足够你们把牢底坐穿了,看看你们有几颗脑袋。”飞哥虎爷听了警察的话,面如死灰眼神呆滞。”警官看见他们的样子没有丝毫怜惜,他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害人精,怒喝了一声:“都带走”霎时间偌大的赌场空无一人。

躲在暗处的黄渔看见了飞哥虎爷被带走满脸快意道:“自己所有的血本都用在里面了,你们不死,怎么对不起我。”说罢狠狠扔了手里的酒瓶喊到:“给我上。”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就冲到了地下赌场的隔壁一家餐馆,那里才是所有人的大本营。蛇爷正在餐馆里面坐着,此时的他不复以往那副天塌下也无所畏惧的样子,终于是满脸的慌乱与失憶。他努力的想搞清前因后果,却没一点思路,正当他皱眉思索着下一步该何去何从时,黄渔大军赶到了,丝毫没给他半点喘息的机会。

以黄渔为首的人进了餐馆不是打就是砸,场面很是混乱,很多人还没反应过来就倒在了血泊当中,蛇爷也没有傻乎乎的坐以待毙,而是抄起身边的东西拼命反抗,虎爷的手下看见老大在反抗才回了神反抗起来,没人愿意死,所以都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反抗着。不过黄渔的人数始终占据优势,渐渐的蛇爷他们开始体力不支。看见形势不对蛇爷准备逃跑,一直密切关注他的黄渔哪里愿意,大声喊到:“兄弟们,谁能抓到毒蛇,我给他一千两,直接让他接管城中村。,死活不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有人满眼放光的朝蛇爷冲去,蛇爷原本就有些体力不支,看到黄渔下了这声命令,忍不住苦笑了起来,看来自己今天是要折在这里了。

就在蛇爷万念俱灰准备束手就擒时,出现了一队娘子军,各个手持武器,虽说都是女子,但武力一点不弱,愣是挡住了攻势,混乱之中有人拉走了蛇爷。黄渔在急的跺脚,却没有丝毫办法。无可奈何的他狠狠咬牙道:“抢了你的地盘,你两手空空拿什么和我斗。”想到这儿,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冲进了人群中。

躲在暗处的君莫忧静静看着这一切,偷偷给官府报了信,然后头也不回的和冯初雪一起朝着蛇爷离开的地方追去。

黄渔看着尘埃落定,忍不住宁笑道,我就知道胜利是属于我的,你们拿什么和我斗,话音刚落大队官兵就走了进来。黄渔目瞪口呆,心如死灰。

第三十章

蛇爷拉着女子头也不回的疯狂逃窜着,这种时候他没时间去想前因后果,只顾着逃跑。只要人还活着就还有无限的可能,若是死了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下了。只要自己和眼前的女子还在就不愁没有翻身的机会。蛇爷不敢挑大道走,哪里偏僻就往哪里走,不知不觉的就跑到了上次拦截君莫忧他们的那座大桥,跑着跑着蛇爷就拉着女子停了下来,因为前方不速之客正在这里等着他们。

少女看着蛇爷和女子走近,面无表情的从地上站起来拔出了手里的刀,这把刀是君莫忧买的,暂时借给了她。蛇爷看见了冯初雪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警惕的开口道:“小丫头,原来是你,小乞丐呢,在哪里藏着呢,让他一起出来吧。”冯初雪满脸凄厉道:“他死了,就是因为你们苦苦相逼,所以他死了。你知道吗,那一天天气如此的恶劣你们又将他打的伤痕累累,从那么高跳进水里,他能活下来么,他死了眼睛都没闭上,肚子涨的像个孕妇。他死了,但是我活下来了,所以我来找你们了。”看着冯初雪面色凄厉眼眶通红蛇爷淡淡的笑道:“没关系,我马上送你去陪他,黄泉路上,不孤单的。”说罢轻轻拍了拍眼前女子的手,示意她在旁边等等。女子静静走到一旁,君莫忧在暗处静静看着这一切,不由目瞪口呆,冯初雪这演技比他还过分,让他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死了。甩了甩脑袋里面乱七八糟的想法,轻轻呼了一口气紧紧盯着即将开始的战局。

冯初雪和蛇爷两个人,都绷紧身体弓着腰,互相打量着,两人都知道彼此不好对付,所以都在等待着时机,讲究一击打败对手。冯初雪脸上突然炸开了一个笑容道:“今天我不急,就是不知道你急不急,等会黄渔他们来了,被大卸八块的可不是我哦。”蛇爷面色一动,显然少女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去了。冯初雪看着蛇爷面色变了,直接提上刀子就出手了,蛇爷也没含糊,捏着手里的刀子就和少女对上了。一时间两人手里的刀子火花四溅打的难舍难分。冯初雪不急,等待着蛇爷露出破绽,蛇爷很急,她知道少女是在拖延时间,但他没有时间和少女耗。

蛇爷渐渐的没了章法,越打越乱,突然间手里露出了破绽,少女没放过这个机会,迎上前去。蛇爷突然诡异一笑,身体扭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另一只手里拿出了刀朝着冯初雪的脖子划去。他是想用自己的手去换冯初雪的命。

少女发现着了道,躲闪不及,只能匆忙收回手里的刀子,脚往地上一蹬往后退去,肩膀还是忍不住被划出了一道不浅的伤口,蛇爷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上前追击,少女没有办法就地打了一个滚躲过了蛇爷的一击。蛇爷继续上前逼近,看着近在眼前的少女忍不住狞笑出来。这时躲在暗处的君莫忧突然从桥洞跳出来,铺天盖地的石灰就撒了出来,或许是之前冯初雪演的太过逼真让他都没想到君莫忧没死。看着石灰,躲闪不及,只得匆忙用手捂住眼睛。君莫忧没放过这个机会,直接狠狠的和蛇爷撞在一起。手里也没闲着对着蛇爷肚子就是一刀,接着又是一刀,脸色没有半点不忍。这是他替冯初雪还给蛇爷的,他一直没说,但不代表他不记得。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谁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君莫忧还没来得及开心,就被和蛇爷一路的女子一脚踢飞。君莫忧嘴里喷出一口血,直接就飞出了两丈远,躺在地上感觉内脏都绞在了一起全身的骨头隐隐作痛,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愣是没能爬起来。女子从君莫忧出现,就向着这边赶来,没想到还是没能在君莫忧手里救下蛇爷,内心大怒就给了君莫忧一脚,如果不是蛇爷在旁边,女子可能会一脚踢死君莫忧。

冯初雪赶紧退后来到君莫忧旁边,君莫忧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却还是忍不住的咳嗽,同时心里在庆幸还好蛇爷在旁边,否则自己可能就睁不开眼了。女子把蛇爷抱在怀里,冯初雪轻轻搂着君莫忧,两个女人互相对视着,都能看到彼此眼里的恨意。

蛇爷捂住了自己的伤口,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笑道:“小乞丐,我当时希望你别死,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说罢轻轻咳了几声,满脸的痛苦,很显然,君莫忧让他伤的很重。君莫忧看了他一眼,没说一句话。蛇爷像想通了什么似的开口道:“我就说黄渔这小子没这个胆子,更没有这个脑子去做这一切,还以为他身后有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出现了,千算万算没想到是你。你的命很硬啊,这样都还能活下来。”君莫忧淡淡笑道:“我什么都没有,就是命特别硬,打不过你,我就熬死你们再去撅了你们的坟头。”

蛇爷笑了笑开口道:“如果再等几年,我就真的不是你们的对手了,可是今天,你们都得留在这里。”女子轻轻放下蛇爷,冯初雪把君莫忧放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眼前的女子,两个男人的战斗已经结束,现在是女人间的战斗。

冯初雪看见女子手里没有武器,直接扔掉了手里的刀子,握紧双拳紧紧盯着女子,她是个骄傲的人,即使对方比她强她也无惧,身为一个武者如果因为恐惧而退却,那这辈子就别想再有进步的空间了。少女眼睛爆射出精光,大喝一声向女子冲去,女子也没把冯初雪当成普通女孩,下手一点没含糊,每次都是拼尽全力。冯初雪开始还用手脚抵挡女子的攻势,但渐渐的不再和女子硬碰硬。每阻挡女子一次,自己就忍不住手臂发麻。多和女子硬碰硬几次自己就没体力再和她打下去了。想到这里忍不住咬牙切齿,自己很讨厌这种打法,但又不是眼前女子的对手,只能一边狼狈的躲避,一边寻找女子的破绽。可是女子根本不给她放松的机会进攻越来越犀利。

君莫忧虽然不懂武功,但看着少女满地打滚的样子他也知道少女时处在下风,此刻的他心急如焚,握紧了手里的刀悄悄的向着蛇爷爬去,少女已经没有了胜算,只有蛇爷才是翻盘的最大突破口。女子虽然在和少女打斗着,却也密切注视着君莫忧的一举一动,这个不起眼的少年莫名让他感到心慌,看见了少年有动作,一脚逼退了冯初雪,跳到君莫忧身前,一脚踢到了君莫忧的下巴,君莫忧眼睛一黑,嘴里的血忍不住流了出来,女子这一脚生生让他落了三个牙齿,再次中了一脚的君莫忧终于失去了所有力气,再爬不起来。

冯初雪喘着粗气,看着女子一步步逼近,内心生出了无助之感,蛇爷看着黔驴技穷的少男少女不禁满脸的快意,内心感叹着终于要结束了。

第三十一章

女子向着君莫忧他们一步步走去,两人皆是一点反抗之力也没了。君莫忧把手伸进了怀里,摸出了怀里的化尸粉。这当然是假的,这是他最后的依靠了,想过会栽了,但没想过会栽的那么彻底,自己栽了不要紧,怎么也要把冯初雪给救出去。蛇爷看着君莫忧手里的东西,让女子听了下来。。君莫忧淡淡开口道:“死毒蛇,这叫化尸粉,应该听过这东西吧,有种你就碰碰我,没想到吧,我还有这一手。”蛇爷满脸阴晴不定,他不敢确定君莫忧手里的东西是真是假,更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赌。

君莫忧捏着瓶子,不说话也不动,眯着眼看着蛇爷。他不敢说话,生怕自己露馅了,蛇爷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不敢多言,若是多言必然会露馅,到时候真的只能祈求神仙搭救了,更重要的是蛇爷现在深受重伤必然会先开口,他耗不过君莫忧。

蛇爷看着君莫忧不说一句话就是静静的看着自己,他就更不确定真假,试探性的开口道:“小乞丐,用个假瓶子就想吓我?你还太嫩了。”君莫忧没说话,轻轻打开了瓶子往地上倒了一点,瞬间烟雾弥漫。这下蛇爷慌了神急忙开口道:“小乞丐,您别动,我投降,现在你们也没吃亏,相反我的老窝被你们抄了而且我现在受了重伤,你们的仇也报了。要不我们就这样结束了这段恩怨怎么样?”君莫忧没说话轻轻抿了下嘴,蛇爷看君莫忧没说话试探道:“你不开口,我可就走了啊。”君莫忧静静盯着他们没有说话,看着没再回头的蛇爷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冒烟是因为旁边有生石灰,蛇爷也是受了伤没时间反应,换作平时他哪能成功。还好自己赌对了,要不然真的得去西天见佛祖了。

就在蛇爷他们正要离去时突然从暗处走出来了个人,来人满身邋遢,手里捏着一个又脏又旧的酒葫芦,语气懒散淡淡开口道“小乞丐不错啊,用一个假瓶子就把这两个老油条给唬到了,就这么乳臭未干的两个小毛孩愣是把一个地下王朝给推翻了,不错不错。”君莫忧看清了来人,瞬间满脸的激动,扔下了手里的瓶子大口呼吸着,有这个人在他们谁也走不了。

蛇爷看到了眼前的不速之客知道了今天多半是走不掉了,对着女子点了点头。女子轻轻把蛇爷放下,全身绷紧看着流浪汉。君莫忧忍不住开口提醒道:“老乞丐,你小心啊。这娘门儿很厉害。”流浪汉淡淡开口道:“放心吧,他们一个也走不了。”流浪汉看着女子开口道:“快点吧,我很久没吃到小乞丐做的东西了,得快点回去才行。”女子听了流浪汉的话,脸色一变一拳向流浪汉挥去,流浪汉没有回避对上了女子的拳头,只听咔嚓一声,女子瞬间满脸痛苦,流浪汉一脚就把女子踢了出去,女子从地上爬起,又被流浪汉一脚踢飞,来回六七次后女子在地上挣扎了许久再爬不起来。

蛇爷看着女子一边倒的劣势,再不顾身上的伤,爬到了女子身边,一条路上被拖满了血迹,看起来很是凄惨。女子看着蛇爷向她爬了过来,挣扎着想要从地上爬起,蛇爷轻轻的搂着她轻轻开口道:“不用了三娘,你打不过他的,我突然很后悔把你从金三角带出来,原本以为这样让你逃出了魔掌,却不想又把你带进了地狱。”说着忍不住咳出了血,女子拼了命的摇头。

蛇爷对着君莫忧开口道:“我知道我抗不过去了,但三娘是无辜的,能不能放过她。”君莫忧愣了愣没说话,蛇爷继续开口道:“小乞丐,和你有仇的是我,和她没关系,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做的,她一个高丽女子,汉语都不会说几句,真没干过什么坏事,我求你放过她。”说罢在地上狠狠的磕着头,瞬间满脑袋都是血,女子泪流满面把蛇爷抱在怀里。君莫忧心里很复杂,甚至觉得压抑,现在的蛇爷很可怜,但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如果他不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不会到现在这一步的,即使自己也倒在了他的手下,还是会有下一个人出来对付他,但眼前的女子,确实无辜,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像蛇爷那么骄傲的人,在最后这种时候不会骗他的。君莫忧叹了口气道:“你放心,我不为难她。”蛇爷听了君莫忧的话,轻轻一笑,摸了摸女子脸的手轻轻的放了下去,眼睛也轻轻的闭上了。

死而瞑目,所以他死得其所。被蛇爷唤作三娘的女子用脑袋轻轻蹭了蹭蛇爷的脸,凄美一笑,抱着蛇爷跳下了桥,过了很久两个人浮了起来随着流水静静流淌,原来女子不会游泳。

蛇爷是个商人,却喜欢上了妓女三娘。很俗套的剧情,黑社会大佬要让三娘作陪,三娘不肯,然后被多人欺负。蛇爷悲痛难忍,做了大佬。两人自此开始了逃亡之路,后来遇到了虎爷,又来到了这里。自从踏上了这条路就避免不了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赌场成立生活也渐渐的稳定下来,他计划着退居幕后和三娘过些平淡的生活,这些年的逃亡生活尔虞我诈实在让他身心疲惫。却不想君莫忧他们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他所有的格局。

有你在的地方就是天堂,没你的地方天堂也是地狱,和你在一起就好。流水产生的动力很大,却没能把两人分开。君莫忧把两人埋在了一起,倒了一壶酒在坟前,沉默了很久,然后离开。他心里不赞成蛇爷他们的做法,却很羡慕他们的感情,只是踏错了就是错了,不可能轻描淡写的就敷衍过去。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蛇爷,原名舍得,原本他们也是深陷泥淖受人欺负之人,拼了命的逃离了魔爪后,自己却也做了欺负别人的人,成为了别人眼中的恶魔。他得到了什么,舍弃了什么,他自己才知道。他也从那个知舍有得之人成了人人眼中所惧怕的毒蛇。到了最后只有一个坟头,想立个碑都没人知道名字。但或许没名字是好的,否则坟被撅了,自己遭殃还要连累三娘,生前没能好好保护,死还不能好好守护,如果蛇爷知道会有这一天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做,只是生活,没有如果。

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第三十二章

君莫忧看着流浪汉回来心里很是开心,流浪汉在的时候,他可以什么也不管每天就读书和锻炼身体就行,流浪汉不在了他就得独立的去面对所有。虽然这些年他一直是这么过来的,可流浪汉不在的日子里他心里还是挂念着流浪汉,生怕流浪汉在外面出了是什么意外,看见流浪汉依旧活蹦乱跳他自然开心,而且流浪汉在最关键的时候出来,简直让君莫忧感动的热泪盈眶,如果流浪汉没有出面,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局面。

流浪汉看着满脸洋溢着欢笑的少年也是满脸的感慨,他很早就回来了,在回来的时候看见桥洞里面的东西已经被烧的什么也不剩,心里急的要死,暗自悔恨着为什么不带着君莫忧一起走。到处搜寻着君莫忧的下落,后来看见君莫忧活蹦乱跳的,身边还跟着一个瓷娃娃一样的少女,本想直接打招呼,但看见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跟踪别人去了城中村,也就没点破跟随着两人想看个究竟。后来君莫忧他们暗算黄渔和黄渔在城中村谈条件他都在暗中秘密注视着,想看看两个人到底能做到哪一步,结果君莫忧一点没让他失望,愣是挺到了最后,还学会了唱空城计这让他这个便宜师傅又惊又喜。到了最后知道差不多了,出来收拾了残局。

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少年一点点的用自己的行为去抗争着保护着自己所珍爱的东西,就如少年想和他学功夫时所说的话一样想要用心保护自己觉得重要的人,就算想保护的人也受到了伤害,那也是再自己倒下以后。流浪汉对君莫忧的行为很满意,看着他所做的事情自己都忍不住激动,只是躲在暗处啃着生硬的馒头看着这个小王八蛋给冯初雪做红烧肉还是让他觉得很不爽,这下自己出现了怎么也要让他多做点好的犒劳犒劳自己,想到这儿忍不住满嘴生津,嘿嘿笑了起来。

在官府的全力审查下,虎爷飞哥对自己的犯罪行为供认不韪,依法被斩首示众。黄渔在聚众参与械斗都抓获后还硬着头皮顽强反抗,对自己其他犯罪的事情只口不提,紧闭着嘴死不承认。在官府拿出了他和君莫忧的交谈记录之后心理防线终于被击溃,承认了自己参与的儿童绑架案和残害流浪儿童逼迫他们乞讨的事情。

黄渔知道自己罪大恶极,基本没有再出来的机会,为了得到宽大处理索性做了官府的污点证人协助官府把他购买毒品的窝点一举拿下,没想到居然抓获了不少贩毒大案人员,这让办案人员大喜过望。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排查,官府封了赌坊,将失散儿童送回了家里,也将毒窝彻底捣毁,所有犯案人员也悉数归案。夜幕也渐渐散去,天色终于破晓,迎来了黎明的第一道曙光。

杨婆婆家里亮起了橘黄色的灯光,人虽然不多,但气氛却异常的和谐,君莫忧亲自下厨给少女做了她喜欢吃的红烧肉,也给老乞丐做了他喜欢的烧鸡,还炖了鱼,三个人坐在一起还喝了点酒。少女可能是第一次喝酒,喝了几口整张脸就红的像熟透了的苹果,君莫忧不觉看得痴了。流浪汉满脸嫌弃的看着君莫忧的痴汉相内心忍不住吐槽着,同时内心忍不住悲凉起来,自己活了半世年纪还要吃狗粮,一时间忧郁了起来,拿着酒壶默默走远了。

少女看着君莫忧跑进房拿出了君莫忧给她买的围巾,对君莫忧说道:“小乞丐,你不是会缝衣服吗,给我在围巾上面绣几个字。”君莫忧满脸为难的开口道,我不认识几个字啊。少女笑了笑“就绣君莫忧送给冯初雪的围巾。”君莫忧听了少女的话愣了一下,赶紧跑进房中拿出针线给少女绣字。月色迷人,少年在一针一线的绣着字,少女用手撑着脑袋静静看着少年,月光洒在了两人身上,仿佛两人身上都散发着一层光芒,两小无猜最是美。流浪汉静静看着眼前的两人,轻轻的喝了一口酒看着月亮愣愣出神。

君莫忧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的把围巾递给少女,字绣的有点歪了,这让他有些郁闷,暗自责怪着自己的技术太差。不过少女依旧很开心的把围巾紧紧捏在手里,没有半点不满,满脸的笑意,脸上梨涡醉人。

君莫忧纠结了许久淡淡开口道:“冯姑娘,你应该要走了吧?”少女一愣,轻轻点了点头。他本想趁着君莫忧睡着来个不辞而别的,因为别离最是伤人,她也不想看着君莫忧静静站在自己身后看着自己离开,这样她会更难受。少年轻轻开口道:“冯姑娘,我们还能再见吗?”少女满脸惊慌的看着君莫忧,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再看到君莫忧,但突然想到以后都不能再见到他,心里忍不住堵了起来。如果不能再看见他,以后有人欺负他该怎么办,这家伙那么笨。如果以后自己想吃红烧肉了怎么办?自己笨手笨脚的,什么也不会做。越想心里越堵,小脸慢慢的皱了起来,君莫忧看着少女泫然欲泣的样子赶紧揉了揉脸笑道:“冯姑娘,没关系,等我长大了我就来找你,到时候给你做红烧肉好不好。”说罢还做了个鬼脸。少女看见君莫忧的样子又笑了起来。

冯初雪取下了佩戴了很多年的玉观音戴在了君莫忧的脖子上,虽然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但少女不在乎这些,因为这是外婆找高人求来给她保平安的,现在她也希望君莫忧平平安安的,或许在少女心中君莫忧的安危已经比她更重要了,所以她义无反顾的给了君莫忧。冯初雪开口道:“小乞丐,如果与人为善是笨,勤勉坚韧是傻,那说明这个世道是有问题的,但既然你能在这个“有问题”的世界里遇到那么多对你好的人,那说明这个世界是好的,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开始遇到的不好只是因为运气背,现在所有的坏运气都被你用完了,以后你肯定会好好的。你可要好好的活着,我等着你北上来找我。”君莫忧愣愣看着少女说出的肺腑之言,内心感慨万千,没人给他说过这些,和他相处的人,能给他说这些话的已经走了,所以他努力的把少女的话记在脑海里面,等有一天做到了再给少女说,少女的话也就是他的心声。

冯初雪突然笑了笑对君莫忧说道:“小乞丐,你能不能抱抱我?”君莫忧愣在那里,看着自己满身的狼狈,哪里敢动一下,生怕玷污了少女满身的圣洁。冯初雪没管那么多,上前抱住了君莫忧在他的耳边开口道:“小乞丐,谢谢你,对不起。”君莫忧眼睛一翻晕了过去,少女把君莫忧扶进去对着流浪汉点了点头,换上了君莫忧给她买的衣服,伴着满天的寒星离开了。

少女是偷偷跑出来的,她喜欢这里的雪,所以背着家里便跑了出来,少女初来乍到没看到雪,却看到了一只在垃圾桶旁边瑟瑟发抖的流浪猫,轻轻的把流浪猫抱在怀里准备给流浪猫买些吃的,没想到遇到了君莫忧见义勇为,不放心君莫忧,所以悄悄的跟在了君莫忧的身后,没想到君莫忧那么能跑,让不熟地形的她摔了好几个跟头,所以她看见君莫忧才会瞪他。君莫忧是第一次看见她,她却在暗中看了君莫忧很久了。她的流浪猫丢了却捡到了君莫忧这只流浪猫。后来,和君莫忧一起看了新年的第一场初雪,还堆了个大雪人。想到这儿,少女擦了擦眼睛,对着月亮笑了笑,两个梨涡醉人,肩上的围巾随风轻轻飘动着,上面飘着几个外歪歪扭扭的字“君莫忧送给冯初雪的围巾。”

第二天君莫忧醒来,看见老乞丐一人在煮着稀饭,他紧紧捏了捏少女给他戴在胸前的玉佩,愣愣出神。直到老乞丐喊君莫忧吃饭,回过神的少年赶紧擦了擦脸满脸微笑的走了出去。

杨婆婆坟前,君莫忧把钥匙埋了下去,君莫忧磕了头轻轻开口道:“婆婆,小莫忧这次真的要走了,婆婆你放心小莫忧会照顾好自己,会好好活下去的,我找到了很多让我活下去的东西,这世界是很有意思的,我会活得好好的,婆婆我得走了,你多保重。”

流浪汉笑了笑对君莫忧开口道:“小乞丐,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从今天开始,我带你走完这万里路,多准备两双鞋,否则到时候光着脚走是很难受的。”

君莫忧看着流浪汉满脸的光芒,自己同样是满心期待,他需要成长,他要做的更好才行。君莫忧突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道:“老乞丐,你叫什么名字?”老乞丐满脸得意道:“秦汉,怎么样,这名字霸气吧?”君莫忧愣了愣开口道:“嗯,知道了老乞丐”。流浪汉怒道“是秦汉,不是老乞丐”君莫忧满脸调侃道:“知道了,老乞丐”。流浪汉地耸着脑袋,不想理眼前的小王八蛋,此情此景一如当时流浪汉问君莫忧名字的时候,少年依旧眼神清澈,流浪汉依旧满脸随意洒脱而随性。

惊蛰

偏僻和谐的小山村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发刚好散满屋檐,露水划过翠绿的小草,很是宁静和谐的样子。站在木桩上的少年轻轻睁开眼睛开始在木桩上面快速移动着,虽然天色才破晓但少年全身早已被汗水打湿。直到出现了一个男人出现喊他下来吃饭他才停了下来,少年笑了笑从木桩上面跳下,然后开始和眼前的男人过招,不过还是没打到三十招就被眼前的男人一脚踢了出去,少年从地上爬起,随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笑嘻嘻的和男人一起走向了厨房。

不觉间一晃就过了三年,男子依旧洒脱随性,看起来不似三年前那般邋遢,现在身上的衣服倒是干净不少。少年看起来长高了不少,也精壮了不少不似之前那般瘦骨嶙峋,当然也黑了不少,不过眼神依旧清澈而坚定。君莫忧这三年来和老乞丐走南闯北,见过漠北的大气磅礴,也见过江南水乡青石板小花伞的婉约美丽,心里丰富了不少,气质愈加沉稳坚定。

老乞丐没骗他,真的磨破了很多双鞋子,甚至是脚底板都生了很厚的茧子。刚开始走的时候脚上起了不少水泡,很是疼痛,但是第二天还得接着行走,所以不得不用针挑破了,水泡挑破了,出点汗,疼的君莫忧眼睛酸涩,很是影响出行的速度。

老乞丐很有一套,用马尾的毛往水泡上面一穿,第二天就一点也不痛了。开始赶路就是白天行走晚上挑破脚上的水泡,慢慢的脚上的茧子变硬的,经得起折腾了脚也就不痛了。老乞丐嘴里总说着什么“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之类的话,他说自己也是个半吊子,但总觉得这话很有内涵,毕竟老祖宗早已把什么大道理都说尽了。

所以他带着君莫忧一步一步的走过这大好河山,遇到风景名胜就多待几天,没有的话就开始赶路,片刻不做停留。老乞丐自己都说不出个所以然的东西,君莫忧就更搞不懂了。不过老乞丐相信古人说的话,他相信老乞丐教给他的东西。两个人到处走,让他学会了不少东西,自身的耐性增强了不少,而且身体素质和这行走能力比以前强的太多。不仅如此,各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更是让他增长了不少见识,他开始明白了何为传统,何为规矩。

君莫忧不知道机器猫,但老乞丐在他眼中就是机器猫,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懂一些。两人出行在外老乞丐总能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给他提供生活来源,要不就给别人看风水,帮人算卦,乱七八糟的胡说一通,君莫忧也不知道,反正顾客是被他唬的一愣一愣的,但事后也没人找老乞丐麻烦,想必他还是有一定的本事的吧。君莫忧也曾问过老乞丐是不是真有那么玄,不过老乞丐常说,信则有不信则无,大多数人都只是想要一个心安而已,你给了他心安,他心里便不再去想,自然不会再有这些感觉,所以就顺畅了。君莫忧默默想了很久,只要自己活得好让走了的人不在担心,那他们应该就会开心了吧。

吃完饭,君莫忧就背上一个背篓出门去了。他得上山去采药,普通的治愈感冒补身体的草药,老乞丐带着他认识了不少,慢慢的他就能独自上山去寻找。

刚出了们,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喊道:“莫忧哥哥。”君莫忧看了看只有几岁的孩童笑了笑开口道:“早啊,小禅。”男孩叫蒋禅,长得粉雕玉琢,君莫忧第一次看见这孩子是和老乞丐一起去他们家给他的父亲看病,替人看病也是两个人重要的生活来源之一,他的父亲病的很厉害,但又没钱救治,所以不得不去祈求老乞丐。老乞丐没说什么,随着男孩的妈妈一起去了。君莫忧看着男孩哭的满眼通红,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或许是因为这孩子身上有着他的影子,无助到了不得不去祈求别人的同情而生活下去的地步,所以君莫忧特别理解他。老乞丐给男孩父亲诊断治疗,没收钱,尽心尽力的给他的父亲治疗,结果男孩父亲还是没能熬过去。后来,君莫忧身后就多了一个小跟屁虫。

每天君莫忧上山采药,男孩就跟在他身后,君莫忧教他认一些自己也知道的草药,给他分析其中的利害。男孩很聪明,记东西很快,所以后来君莫忧背个大背篓,男孩就背个小竹楼,采了药回来,要不就给老乞丐,要不就拿回去给娘亲熬药,因为娘亲也卧病在床了。不过男孩眼中看不见丝毫的气馁,每天都积极乐观的,眼神清澈,这也是君莫忧最喜欢他的地方。

山间的路并不好走,但男孩从来不会对君莫忧抱怨些什么,肩膀被磨破皮太痛了,就把背篓拿在手里,死死咬着牙,每次君莫忧看见这样的男孩鼻子都忍不住酸涩着,曾几何时自己也是这样带着莫愁一步步的艰辛生活着,想到莫愁,就忍不住思念起来,几年不见了,也不知道莫愁长高了没有,听杨虎城说莫愁的手术准备的差不多了,自己得找时间去把莫愁接回来。想到这儿,君莫忧接过了男孩手里的背篓轻轻笑了笑,慢慢的走在男孩前面,男孩看着走在前面的君莫忧轻轻的擦擦眼满脸欢笑的跟在他身后。

或许是未开化的山地,所以一切都显得原生态,草药也比较多,有治疗风寒的也有治疗外伤的,虽然山路较为崎岖但收获很不错。蒋禅突然激动的开口道:“莫忧哥哥你看,这里有株野参。”君莫忧顺着男孩指的方向看去摸了摸男孩的头开口道:“小禅,这株野参不能摘。”君莫忧看着男孩满脸的不解耐心开口道:“这是别人先发现的,你看这里有跟红绳,可能是别人发现这株野参时它还尚未成熟,所以绑了一根红绳让自己记住在这里,同时也是提醒别人这株野参已经被人发现了,让别人去别的地方寻找。这种方式虽然没人监督,但大家都一直坚持着,这也是种规矩,懂了吗?”男孩愣愣点头,接着又是满脸欢笑再不看野参一眼。

夕阳西下,少年牵着男孩的手沿着山路一步步走回了家里。回到了家君莫忧和老乞丐吃了饭,老乞丐照例消失,君莫忧独自点着灯默默看书。

屋外春雷渐渐响起,大雨似蛟龙。惊蛰至,万物复苏。

梨花枪

林莫忧跟着老乞丐四处游历已有不少时间,他们在这个小山村也停留了挺长时间,现在他每天就是站桩练拳,上山采药还有念书,生活虽然清闲倒也过得很充实。和往常一样天蒙蒙亮林莫忧就已经满身汗水,老乞丐还是一如既往的和他过招,不出意外的林莫忧三十招就被踢飞,少年没有泄气,拍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老乞丐突然开口道:“小子,今天就不上山采药了,教你点其他的东西。”林莫忧看着老乞丐脸上严肃的表情忍不住兴奋起来,老乞丐每次这个表情都有惊喜带给他。

老乞丐从房间拿出一把长枪扔给林莫忧淡淡开口道:“这叫梨花枪,长七尺三寸重二十一斤四两,可以分为几节方便携带。梨花枪始于宋代在明代大大加强,曾在明代抗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有一种叫“梨花枪”,金人称“飞火枪”,枪头下装有2尺长的药筒。内含柳炭、铁滓、磁末、硫磺、砒霜等混合药剂,具有燃烧、毒烟、喷射等作用。明代火*进一步,枪柄6尺长,末端有铁钻,枪头1尺长,枪头下夹装两支喷射药筒,用引信相连。使用时两个药筒相继点燃喷射火焰;枪头两侧有钩镰状的铁叉,两长刃向上可作镋用,两短刃向下可作镰用,具有烧、刺、叉、钩等作用。明代梨花枪,只有一个铁筒,状如尖笋,小头口径3分,可安引信,大头口径1寸8分,内装毒药,用泥封口。清代梨花枪,长7尺3寸,枪头由两个5寸的直刃和6寸长的横刃制成,刃下装竹药筒,长2尺6寸,束三道铁箍,内装毒性烟雾*,杀伤力亦很强。梨花枪经过几代更迭而不衰,是因为它制作简单,使用方便,且又有多种杀伤性能。因喷药筒内装有形似梨花的铁蒺藜、碎铁屑而得名“梨花枪”。南宋有位武将,名叫“李全”,据说他曾凭借一杆梨花枪称雄山东,被公认为“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明朝又有胡宗宪大将,在领兵抗击倭寇的战斗中,使用梨花枪击杀敌兵,取得巨大胜利。这个梨花枪和杨家那种枪法不一样,不过我就准备教你杨家的梨花枪,梨花配梨花,很搭吧。”林莫忧听着老乞丐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些东西不禁目瞪口呆,虽然他早知道老乞丐厉害的像本百科全书却没想到老乞丐居然连这些武器的所有信息都知道的那么清楚,这让他对老乞丐的敬畏又多了一层。

老乞丐没理林莫忧目瞪口呆的表情继续开口道:“杨家枪手执枪根,出枪甚长,且有虚实,有奇正。进其锐,退其速,其势险,其节短,不动如山,动如雷震。最绝妙之招是在一得手后便一戳,敌方一失势便无再复之隙。《宋史》曾记载着这么一句话“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林莫忧反复咀嚼着这句天下无敌手不禁神往起来,老乞丐敲了敲林莫忧的脑袋示意他专心点,林莫忧吐了吐舌头继续听老乞丐讲。

老乞丐继续开口道:“杨家枪里面的种类很多,我会的也不全,我就教你这个六合杂枪。六合杂枪,共二十点,谓杂枪二十点。例:“扎面扶枪,身里一点,指南扎川肢一点,腾手劈下高枪一点,反一脚老莺倒坐一点。”合枪之五:一接,二进,三拦,四劈,五扶,六扯。合枪之六:指人头,扎人面,五拱身,扳塌里外把门、单闪门。上三枪,穿山甲,上中枪,凤凰点头,下三枪,扶枪、量枪、衬枪、硬扶白捉白拿,右扎左推,抱迎风钩挂,迎对拿,燕子复夺窝,凤凰单展翅,孟良夥出”。老乞丐一边说一遍给林莫忧演示着,你的枪是梨花枪,所以可以安火筒,在敌众我寡的时候这个是个很不错的技能,也是保命的最佳工具。其实枪法基本就是拦,拉,扎这几个要点,只要你能做好,再加以实践相练习,效果应该不会差到哪里的。对了,杨家梨花枪创始人是个女人,以后你若是学的好,可以叫给你那个相好的小姑娘,不过,下次你再见到别人时别人未必就比你弱,你别连给别人提鞋都不够资格就丢脸了。”林莫忧听到老乞丐的话,忍不住想起了冯初雪,三年没见了,她应该愈加楚楚动人了吧,想到这儿紧紧握着手里的枪动开始练习起来。

从那天开始林莫忧每天挑一千下,刺一千次扎一千次,拦一千次,每天到了饭点,筷子都拿不起,每天到了傍晚就被老乞丐扔到水潭憋气,甚至在水里面也要练枪。老乞丐说,水里面就像逆境,在水里面要搞懂水的柔性也要搞懂水的刚硬,人才明白何为刚柔并济,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练枪也一样过于强硬枪会折,过于阴柔枪软而无力。林莫忧搞不懂老乞丐说的这些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在手里面挥动枪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水的阻力太大,从水里面出来手肘肩部痛的要死,都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何为刚柔并济,不过在水里面练习的久了水性也越来越好了。

皮肤从古铜色变得黝黑起来,手上的茧子也是越来越厚实,不过林莫忧倒是实现了多年来用枪扎鱼的梦想。蒋禅每次坐在岸边看着林莫忧在水中静静站着,然后提起枪一下扎进水中必然会有鱼从水里带出,而这不幸鱼就成了两人的午餐或者宵夜。在蒋禅眼中莫忧哥哥就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一身出众的武艺,知书达理,最关键的是对他的娘亲特别尊重,所以蒋禅最喜欢和他玩,娘亲也很喜欢自己和他在一起相处,和莫忧哥哥在一起真的可以学到不少东西。

蒋禅开心的吃着烤鱼满脸期待道:“莫忧哥哥,你好厉害啊,可不可以教小禅啊?”林莫忧笑着摇了摇头道:“小禅,莫忧哥哥给以教你强身健体,但是不希望你学功夫,还是希望你多读书,学功夫在某些程度上能保护好自己,但读好书可以保护好更多的人,有勇有谋永远比有勇无谋有用,莫忧哥哥没读过太多书,所以只能给你说这么点东西,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男孩愣愣点头,他不懂林莫忧的意思,但莫忧哥哥说了读书有用,那他就好好读书就行了,对于男孩而言,没几个人愿意给他讲太多道理,所以为他好的他都愿意去听,尤其这个话还是他眼中无所不能的林莫忧。

林莫忧看着眼前的男孩,不禁意想起了远在西夷的莫愁,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莫愁应该也长很高了吧,下次再看见他,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把口水流到衣襟,想到这儿林莫忧不禁意笑了出来,满脸的温暖。

打野

烈日当头,君莫忧独自一人在山间鬼鬼祟祟的行走着,他是在寻找野猪洞。君莫忧练枪有一段时间了,有多厉害不好说,但好歹能耍的花里胡哨了。可是没有人和他进行实战对练,这让少年很是苦恼,毕竟实战和演练完全是两把子事,老乞丐又不愿意和他对练,总是找各种借口推脱。君莫忧没办法,就开始暗算偷袭老乞丐,可是两人之间实力悬殊太大,每次君莫忧都被搞得灰头土脸,渐渐的也失去了暗算老乞丐的兴趣。

就在昨天老乞丐突然不怀好意的对君莫忧开口道:“小子,我殚精竭虑的给你想出了一个训练枪法的事,保准是百分百有用,不仅考验你的反应能力和力量,更能增强你的实战经验和胆量,怎么样,要不要试试?”君莫忧听到了老乞丐说了那么多好处,心里面就忍不住怀疑起来,按照他对老乞丐的理解,绝对不可能会有那么好的事情,他不做这种没有利润的买卖,尤其是看见了老乞丐满脸不怀好意的笑容,君莫忧警惕的闭上了嘴。

老乞丐看见君莫忧没上当,没动怒也没失落,默默转身开口道:“完了呀,有些人的相好要被人抢走了,保不住了,保不住了啊。”君莫忧听到老乞丐的话狠狠咬了咬牙开口道:“行,我去,我去,弄死我,我也去,行了吧。”说罢不自觉的翻了翻白眼,他知道老乞丐是有意激他,但他愣是没办法不往套子里面跳。

老乞丐得意一笑,转过身又是一脸道貌岸然的样子开口道:“为师这也是为了你好啊,毕竟你强大了所有主权都掌握在你手里,你弱小了给别人提鞋的资格都没有。”君莫忧翻了翻白眼没理老乞丐,老乞丐也没生气,顾自开口道:“后山的山洞里面有一窝野猪,你去练练手把野猪抓回来吧。”君莫忧不禁目瞪口呆,野猪的战力他是了解的,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老乞丐看了看君莫忧的样子满脸嫌弃道:“小小的野猪有什么可怕的,野猪不按常理出牌,如果你能把野猪都拿下了,还愁搞不定按套路出牌的人类?”

君莫忧想了想老乞丐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老乞丐看着一步步走进自己圈套的小绵羊忍不住暗自窃喜,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而且,我们在这里住了那么久,你肯定还是希望新年的时候能杀只年猪吃吧?”

君莫忧听了老乞丐的话忍不住开口道:“有多少只野猪?”老乞丐随意开口道:“放心,没几只,如果多的话为师能让你去冒险么,都是一堆老弱病残,上了公交都得让座的那种,我早就实地考量过了,绝对不会坑你的,放心大胆的去吧。”君莫忧不禁怀疑道“就为了改善生活”?老乞丐丝毫没有被点破的羞愧,随意开口道“这不,欠了酒坊不少钱了,他们说野猪值钱,如果能整个一两只养着,那就不用还别人的酒钱了,好徒儿,你也不希望我背别人天天催债吧?这不仅仅是我的脸皮,更丢你的人啊。”君莫忧听了老乞丐的话努力压下了内心浓浓的不安,还是老实的去了。

君莫忧走在林间,有些害怕,但同样的有些兴奋,毕竟练了那么久的枪,他还是希望自己的枪法有所改进的,能看到卓越的成效对于他来说就更是一种不小的激励了。

来到了老乞丐说的所说的山洞口,他可没有像个愣头青一样直接就杀进洞去,而是在外面插好竹签挖好陷进等待着野猪上钩。可是在外面等了等了好久也不见野猪上当,想了想还是跳下树,找了不少枯树枝和湿草放在洞口点燃,林莫点燃了草堆忧看着浓郁的烟缓缓飘进洞口开口道“不怕你不出来,不出来就直接熏死你。”

君莫忧躲在暗处静静看着野猪洞口的动静,就在他快要失去耐性怀疑老乞丐是不是忽悠他的时候,野猪洞口终于有了动静。野猪很聪明出来就把烧着的火给拱灭了,君莫忧看见了野猪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终于明白老乞丐说的上公交都得让座是什么意思了,这是一头怀孕的野猪,而且,看着这野猪通红的双眼,君莫忧知道这是才分娩了的样子,看着野猪长长的獠牙,坚硬如刺的鬓毛,君莫忧狠狠的揉了揉脑袋,这也太夸张了吧,如果不是因为它才分娩了,自己绝对不会相信这是一头母的野猪,这獠牙也太他妈吓人了,而且分娩期的野猪最为暴躁,最关键的是它根本不忘陷进处跑,还是一头高智商的野猪,君莫忧突然觉得老乞丐就是在报复自己偷袭他。想到这儿忍不住腹诽了老乞丐几句。

君莫忧晃了晃脑袋,把脑袋里的想法给抛了出去,捏紧手里的梨花枪走了出去。野猪看见了君莫忧,想都没想的向着他拱来,君莫忧急忙躲闪,他可不敢硬碰硬,若是直接硬碰硬,自己一双手非得废了不可。很努力的在躲避着野猪的攻击,不时用长枪侧面进攻一下,野猪的背上渐渐有了点点伤口。这让原本就暴怒的野猪更加暴躁,发了疯的朝着君莫忧进攻,君莫忧内心叫苦不迭,野猪的普通攻击已经让他分身乏术,现在进攻越来越猛,自己迟早会被这畜生给耗死不可。君莫忧一边躲避着野猪的进攻一边苦苦思索着对敌良策,突然看见了不远处的陷进,顿时计上心来,一边躲闪一边往陷阱那边跑去。野猪哪里肯让君莫忧逃走,跟在后面拼了命的追赶,走到陷进旁边君莫忧突然往旁边一滚,狼狈的躲过了野猪的攻击,野猪就直挺挺的掉进了君莫忧设计的陷进里面。

一瞬间嘶吼声响彻了整个山谷,君莫忧拍了拍身上的土淡淡开口道:“这下你还不死?”说着就往陷进处走去,野猪恶狠狠的看着他,丝毫没有受了伤的觉悟,君莫忧不屑的看了看野猪,似乎是对君莫忧的挑衅很不满,野猪直挺挺的跳出了君莫忧的陷进,君莫忧看着野猪满身的伤痕还那么活力四射不由目瞪口呆,拼了命的逃跑起来。野猪在后面疯狂追赶,君莫忧三步作两步用手一拉跳上了树,满脸挑衅的看着野猪,受了伤的野猪疯狂的拱着树,君莫忧赶紧抱紧了树,生怕被他拱了下来,如果落下来不死也得残,想到这儿他抱得更紧了。野猪不知疲倦撞击树木,树上的叶子刷刷落着,似乎不把树撞断不罢休,身上流淌着血,脑袋虽然坚硬,渐渐的也开始血肉模糊起来。

慢慢的野猪的攻势慢了下来,静静的坐在树下,似乎想和君莫忧比耐性,君莫忧看见野猪的样子不急不缓的从包里拿出了馒头对着野猪开口道:“我不怕和你耗,我有吃的,你受伤了,你耗不过我的”。野猪虽然听不懂君莫忧的话,但看见了君莫忧手里的馒头,再次发了狂的拱着树干,君莫忧抱着树干静静的啃着馒头,他在等着野猪精疲力竭,那时候就是他出手的时候。

看着野猪渐渐的减缓攻势露出了疲态,君莫忧轻轻的喝了一口酒。跳下树干拿着长枪就栖身向前,野猪也没有犹豫,直接就朝君莫忧冲去,第一次碰撞,君莫忧觉得自己身上的骨头就像撒架了一样,虎口直发麻。野猪也不好过脑袋开了一个洞。没做停留,君莫忧再次向前一挑,野猪也向前撞去,君莫忧再次全身震痛,野猪头上又开了一个洞。君莫忧和野猪像两头不动脑思考的蛮牛一样一次次进行着冲刺,最终血肉模糊的野猪扛不住倒了下去,君莫忧也满身是伤的跌坐在山上,嘴里大口呼着气,暗自感叹着差点就熬不过去,栽到这畜生的手里了。

休息了很久的君莫忧拿着背篓装好窝里的野猪,扛上早已倒下的野猪伴着夜色一步步往家里赶去。走到门口敲了门终于忍不住晕了过去,老乞丐看见君莫忧安全归来没有丝毫的意外,笑了笑扛着君莫忧就进了房。

雇佣兵

夜色苍茫,一行人围坐在篝火旁边,静静的啃着嘴里的干粮,君莫忧独自坐在角落啃着手里的干粮,不主动和谁搭腔,也不刻意去疏远谁,人群中表现的很平淡。

远处的少女看着君莫忧的样子就来气,他不知道莫大叔为什么会招收这么一个人,自己这儿是招收帮忙押送货物的雇佣兵,而不是招收洗碗拿货的杂役。君莫忧看起来就只有十五六岁(实际上君莫忧此刻仅仅十三岁)不能文不能武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来气,就算现在是特殊时期,但也不能这样干吧。

莫大叔看着少女气呼呼的样子轻轻微笑道:“小姐,这个小家伙虽然看着很小,但颇懂人情世故,看起来蛮机灵的,应该不会办坏事,而且此次本来就是要些生面孔,越是普通平凡的人越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少女被说的哑口无言,哼了一声,索性闭上了嘴。

中年大叔,轻轻笑了声坐到了君莫忧旁边轻轻开口笑道:“小姐就是那个脾气,虽然任性了点,但性格还是很好的,挺善良的一个小姑娘,第一次出来运送东西,性子是急了些,不碍事的。”君莫忧笑笑摇了摇头,转过头看见少女在瞪他,咧开嘴对着少女笑了笑,少女看见君莫忧就来气,狠狠的扭过了头咬了咬自己嘴里的馒头。君莫忧无奈的摇了摇头,他也不明白少女为什么那么反感他。

君莫忧在拿下一窝野猪后,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就被老乞丐赶了出来。其实君莫忧喜欢上了打野这种增长实力的方式,要求老乞丐继续给他找野猪进行训练。老乞丐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让这家伙去打只野猪指望着抵押些酒钱,哪里知道一只野猪被他搞得血肉模糊,让酒坊扣了不少钱,还带回了一堆小猪,自己又多了一些事情,劳作之余还得去伺候那几只野猪,累的他苦不堪言。

看着君莫忧直勾勾的望着自己,老乞丐不耐烦道:“哪有那么多野猪给你打,你当是玩游戏啊可以打野刷级的,山上就只有老虎和熊,要不要去试试?反正虎骨熊胆也挺值钱的。这个可比野猪实在多了,实力可以大幅度提升哦。”君莫忧看着老乞丐不怀好意的样子想了想老虎狗熊在自己眼前忽悠着挥舞爪子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咽了口口水。拼了命的摇头,这还是算了吧,自己命没那么长。

老乞丐想了想开口道:“山下不是经常招收雇佣兵之类的么,去吧,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他们也经常会发生不少意外之事,实战机会应该不会少,对了,出门在外,一切学会动脑,活着回来啊小王八蛋。”君莫忧笑了笑背着包下山了。

开始以为下山加入雇佣兵团是件简单而充满激情事,哪里知道别人根本看不上自己,恨不得掉贴钱别人依旧看不上自己,无奈的君莫忧晃悠了几天,遇到了莫大叔。老头很给力,简单随意的问了几句知道自己能够吃苦耐劳就要了自己。不过有一点让君莫忧很奇怪莫大叔让他把自己的年龄保密,平时就做些打杂的事情,一天也很是清闲。

君莫忧刚开始满怀期望期待着精彩的碰撞,后来每天都过得稀松平常,也就慢慢习惯了。只是时间一长君莫忧渐渐就不安了起来,这也太过顺趟了,而且那么长时间了他们对押送的东西一无所知,除了莫大叔和少女要亲近些,其他的根本一点也不知道。而且这些雇佣兵,看起来似乎并不买这位大小姐的账,而这位大小姐还看自己不顺眼,君莫忧渐渐的开始后悔起来,那么简单就来到了这儿,暗自责怪自己昏了头,只是已经上了船没办法中途睡下,只希望自己是多心了。叹了口气抱着包缓缓睡了过去。

天微微亮,君莫忧就在睡梦中被人踢醒,睁开眼看着满脸怒气瞪着自己的少女,君莫忧无奈的叹了口气,又是这大小姐,自己和她像上辈子结了仇一样,怎么也看自己不顺眼。

大小姐瞪着眼对君莫忧骂道:“好吃懒做的东西,都不知道你是怎么长那么大的,睡相又差,口水流了一地,简直丢了我们的面子。”君莫忧早已习惯了大小姐这种别致的叫他起床的方式,不痛不痒的打了个呵欠,站起来转过身就开始撒尿,叶彩竹看见他这样子,气的牙根直痒一脚就踢翻了眼前的无赖,君莫忧慢慢的从地上爬起开口道:“叶小姐,人有三急,你这样不好吧。”

叶彩竹刚想说些什么,但看清了这个混蛋的样子,直接尖叫了起来,转过身大骂着无赖,君莫忧回过神才发现自己裤子都没拉好,心里窘迫的要死,但看见把这位叶大小姐气的不轻,心里瞬间快乐起来,满脸无所谓的拉好裤子不咸不淡的说了句“没见过世面”。叶彩竹气的要死,狠狠跺了跺脚,不再理眼前这个无赖,他怕自己再和他多说一句话自己会忍不住砍死他。

一众人看见两个人斗气忍不住笑了起来,男人本色,而且能让这位叶大小姐吃瘪的也就只有这位小兄弟了,出行路上本就枯燥,全靠这两个人斗气解乏,所以他们才不会掺和,由着他们吵,吵得越凶,他们看得越开心。

西夷四方城中林莫愁自己坐在院子里愣愣出神,这几年林莫愁长大了很多,但表情一如既往的呆滞,经常性做的动作就是不禁意的笑了然后轻轻的擦去自己嘴角的口水,然后又笑了又擦去自己的口水,自己就能玩上一天,要么就是看着远方发呆,谁也不知道这个痴儿在想些什么。他也不和谁说话,就和杨虎城一起的时候会笑一笑,其余的人他都懒得理,不过大家没敢真的把他当个傻子看,杨爷带回来的人,没人敢真的欺负他,只恨不得把他当菩萨拱着。

杨虎城在楼上静静看着林莫愁,突然件有人走了进来。来人是个女的,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英气中夹杂着几许妖艳。杨虎城站在窗口没说话,女子开口道:“杨爷,东边的笑面虎邀您单刀赴会,您去不去。”杨虎城随意开口道:“没什么,去,他不能拿我怎样。”女子没说话,准备退下时突然开口道:“对了,君莫忧来信说,要来接弟弟了。”杨虎城才抬起了脑袋,仿佛这才是一件值得他注意的事,那个和他平起平坐的笑面虎似乎算不得什么,杨虎城自言自语道:“四年多了,不知你成长到什么样了,老太婆看上的人能有多强。”女子没有插话静静从退了出去,等女子转过身才发现,原来她走路脚后跟就没落过地,又是一位实打实的奇女子。

夜逃

天色渐晚,雇佣兵一行人进入了深山,叶彩竹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晚了喊停了众人,所有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确实太累了,一整天除了吃饭基本就没停下过,这叶大小姐也是个狠角色,看起来娇滴滴的一个小姑娘,愣是比他们这群大男人还狠,本来都要到了,不知道那么拼命干嘛。不过心里抱怨归抱怨,万万不敢把这种话说出来的。只能祈祷着这次旅程快些结束。

大家都坐地休息,只有君莫忧在忙碌着捡拾柴禾,做饭是他份内的事情,停不得,叶家大小姐她不愿意惹的。众人现在也渐渐习惯了君莫忧做的饭,开始还会帮他的忙,后来大家发现这傻小子只会傻乎乎的笑,帮不帮他他都不介意,大家也就懒得再帮忙,毕竟没人不愿意好好的休息去反而做一些得力不讨好的事情。君莫忧任是满脸笑嘻嘻的做饭,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叶彩竹沉着一张脸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见了又浓又黑的天色,眉头皱的更深了。

不远处有有人影正在暗处观看着这一切,只是众人都劳累了,没有察觉到这即将到来的危机。

君莫忧不知道是不是晚饭吃的太多的,本来总能一觉睡到天明的他,愣是起了好几次夜。刚好方便晚,看见了莫大叔从树林间走了出来,突然而至的人影把君莫忧吓了一跳,莫大叔先是警惕一愣,接着发现了君莫忧后放松了警惕道:“莫忧小兄弟,怎么那么晚还不睡啊?”君莫忧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晚上吃太多了,起来方便一下”。莫大叔拍了拍君莫忧的肩膀笑道:“早点回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君莫忧点了点头,两人回了山洞。

回到了山洞的君莫忧看着静静坐在一旁靠着墙睡着的叶彩竹不禁暗自咋舌“这小娘皮也是厉害,一个小姑娘居然不输给他们这群大男人,即使是睡觉也保持着最警惕的样子。一时间竟让君莫忧有些佩服起来。”他知道叶彩竹此刻是睡着了,但就这样靠上去绝对会被她一脚踢飞,习武之人这种下意识的自保能力常人是没法理解的。君莫忧摇了摇头,靠着自己的包袱慢慢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觉得山洞外面有人在走动,睡眠很浅的君莫忧睁开了双眼,刚睁开双眼就发现有人在自己身边,刚准备起身嘴就被捂住看清了是叶彩竹,不明就里的君莫忧看着少女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点了点头,此时君莫忧才发现山洞内的人七七八八的起来了,静静的看着山洞外,君莫忧从地上坐了起来轻轻的捏着自己的包袱。

山洞外的脚步声越来越大,所有人都警惕起来。君莫忧也明白可能是遇到了山贼,心里又小小的恐惧但更多的是兴奋,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想要的大场面了,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叶彩竹满脸嫌弃的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少年,轻轻哼了一声。莫大叔此刻也在他的身旁,看见了君莫忧的反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安心,君莫忧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此时山洞外传来了喊声:“里面的人听着,交出你们所有东西,否则杀无赦,里面那娇滴滴的小娘们儿,不要反抗了快出来和大爷一起回山,给你一个压寨夫人的位子坐。”君莫忧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抬头看了看此刻满脸寒霜的少女识趣的低下了脑袋。

莫大叔虽然行镖多年,但他明白说话的人是镖头,所以他压住了嘴里的话看着少女等着少女做出指示。叶彩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莫大叔,你行镖多年,这方面你比我有经验的多,你来做指示吧。”莫大叔听到了少女的话沉吟道:“小姐,现在我们在明,敌在暗不方便直接出手,而且他们的人数我们不清楚,地形也不熟悉,现在出去等于自投罗网,我们姑且在山洞里面待着看看他们又什么动作,如果能熬到天亮,那就算是出去和他们真刀真枪的干也不怕了。”少女点了点头开口道,大家先原地待命,看看敌人有什么动作。

外面的人见山洞内的人没有反应似乎渐渐失去了耐心开口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们等着。”不一会儿山洞外就飘进了阵阵浓烟,看到这一幕的君莫忧不禁苦笑起来,真是风水轮流转,前段时间自己用这样的招数对付野猪,没想到现在自己就成了被烟熏的那一个。

莫大叔看着飘进的阵阵浓烟脸色一变开口道:“大家脱下衣服尿湿捂住脸。”听见莫大叔的指示,少女忍不住脸色一变,她很要强没错,但是让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扒下裤子她怎么做的到,而且让她把别人用尿打湿的衣服捂住脸,想想他都觉得难受。正当少女纠结的时候君莫忧递给她一块打湿的布淡淡开口道:“尿不出来吧,没事,我尿多分给你一点。”少女看了看君莫忧咬了咬牙还是把布捂在了脸上。

莫大叔开口对少女说道:“小姐,我们先冲出去,你带上东西伺机出来,出来别管我们,直接跑,我们过了这个山头再汇合。”说罢拍了拍君莫忧的肩开口道:“莫忧小兄弟,你不会武功,等下你就和小姐一起跑,有多快跑多快,知道了吗?”君莫忧满脸感激的看着莫大叔,莫大叔拍了拍她的肩膀领着一众兄弟冲了出去,听见外面响起了厮杀声,少女领着君莫忧走到了山洞口,看见外面乱成一团,找了个最虚的地方冲了出去,君莫忧也没落后,紧紧的跟在少女身后,甚至比商女跑的更快,少女看见自己打倒眼前的人后君莫忧直接冲到了她的前面一溜烟跑了忍不住鄙夷起来,鄙夷过后跟着君莫忧的脚步跑在他后面。

叶彩竹此刻有些怀疑人生,这湿滑的山路在这漆黑的夜色里跑起来格外幸苦,但眼前的少年却丝毫没有慢下来的迹象,有些底子的她都有些吃不消,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不过君莫忧没给她答案,头也不回的一直在前方疯狂逃窜着,仿佛停下就会有杀头之罪一样,少女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跟在了君莫忧后面。

夜色正浓,有人逃窜,有人欲杀人!

夜访黑熊洞

叶彩竹此刻满脸怒意的瞪着君莫忧,这王八蛋简直太可恶了,跑累了顾自从包里拿出了水喝着,还满脸不解的问自己喝不喝,叶彩竹气的要死,这个王八蛋有水不拿出来,非要让自己把他用尿打湿的布捂在脸上,想到这儿少女就气的牙根直痒。君莫忧看着少女满脸的怒意无奈的耸耸肩道“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我们又不知道水源在哪里,有水肯定不能浪费啊,这可是保命用的东西,再说了尿和水效果都一样,大丈夫能屈能伸嘛。”叶彩竹听到君莫忧的解释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理睬这个王八蛋。

君莫忧见少女不说话,也就懒得开口触她的霉头,暗自思考着现在的处境。这山上有山贼,对地形肯定是熟悉的一塌糊涂,而且他们具体有多少人数他们也不清楚,最关键的现在是晚上路也看不清,万一遇上了埋伏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想到这儿君莫忧情不自禁的揉了揉脑袋,别说找人对练了,现在连敌人都没看清自己就吃了那么大的亏,想想就觉得头疼。

叶彩竹看着君莫忧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道:“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等天亮了,我们翻过这座山再过两个山头就到目的地了,即使和莫大叔他们失联了,我也能带着你走出去。”君莫忧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开口道:“你们都是武林高手,就我一个小老百姓,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遇到你们。”少女听到君莫忧的话气的要死忍不住怼回去:“你一个不会武功的人加入什么雇佣兵团,你当是组团旅游啊,真不明白莫大叔在想些什么把你这样一个人招收了进来,保护镖就累的够呛,还得保护你这个小王八蛋。”

君莫忧听到了叶彩竹的话不禁陷入了沉默,开始招收他这样一个什么也不会的人他是开心的,可是后来时间一长他就琢磨出不少问题来。整个雇佣兵团实力差的出奇,莫大叔找的人基本都是些只有花架子,连自己都看得出深浅来,每天行镖自己不觉得怎样,那些人就累的出奇,唯一有几个身手好点的就是和莫大叔一伙的王老二几人,越想越觉得不对头,君莫忧知道自己可能进了狼窝。眼睛转了几转后突然抬头笑嘻嘻的对少女开口道:“你别这样说莫大叔,他可是一个好人呢,别的雇佣兵团都不要我,就他不嫌弃我什么也不会,知道我年龄只有十三岁不到刻意让我说十六岁,就是怕知道我的年龄你不招收我,这样的好心人越来越少了。”

叶彩竹听到君莫忧的话后脸色微变陷入了沉默,君莫忧看着叶彩竹脸色的变化知道事情不简单。暗自庆幸着自己年纪小莫大叔不知道自己也会功夫,否则事情真的就难办了,不过没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是绝不会出手的,多暴露一些自己就多一份危机,虽然现在眼前和这个少女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但到底能信多少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他不愿意把后背交给别人,至少不是现在。

沉默良久后,叶彩竹开口道:“现在不安全,但在这里等死是不可能的,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去躲到天亮休整下再考虑下一步吧。”君莫忧没说话静静跟在叶彩竹身后,少女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道:“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如果遇到了伏击,你就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君莫忧听到叶彩竹的话轻轻点了点头,叶彩竹淡淡一笑,他没有怪君莫忧怕死,更不会觉得君莫忧懦弱,毕竟对于生死这件事没有几人能真正做到从容面对,而且对于他这种什么都不会的人,在场也只能添乱,若是被别人抓住要挟自己,自己未必不会抛弃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

君莫忧跟在少女身后一边关注着地形,突然间他拉住了少女,叶彩竹满脸不解的望着君莫忧。君莫忧蹲下从地上抓了一把土用手捏了捏开口道:“这个山里应该有黑熊”叶彩竹脸色一变紧紧盯着君莫忧。君莫忧没理少女淡淡开口道:“黑熊的脚印中间呈凹状,且五指之间有间隙,看这脚印的深浅应该还是只不小的黑熊,而且这粪便还有温度就证明这只黑熊走了不是很久。”说道这儿君莫忧不禁有些庆幸道:“好在我们来得晚,否则碰上了这只黑熊可能就危险了,虽然黑熊很少会主动攻击人,但我们闯入了它的领地,想要轻松脱身可能不那么容易,如果运气不好刚好碰上它饿着肚子,那下一堆粪便可能就是我们了。”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脸色不禁凝固了,君莫忧摆了摆手开口道:“不用担心,黑熊是昼伏夜出,虽然现在天尚在黑,但我们折腾了那么久离天亮应该也不远了。”

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松了一口气,人还有对付的余地,倘若遇到了黑熊,可能真的是被嚼的骨头都不剩下了,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诧异的望着君莫忧,这个少年给他的意外实在太多了,自己的身手底子跟着他跑都觉得异常辛苦,而且对山林的熟悉程度真的让自己目瞪口呆。君莫忧看着少女满眼诧异的望着自己轻轻开口道:“这没什么,我本来就是长期生活再山上的,了解这些东西,一点也不奇怪”。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没再说话。

君莫忧循着黑熊的脚印前行着,叶彩竹看到这一幕脸色大变道:“你想干什么。”君莫忧随意道:“找这只黑熊的老窝啊,怎么了?”少女忍不住骂道:“你疯了吧?你想死我还没活够呢?”叶彩竹觉得自己要疯了,前一秒还对这个人刮目相看,将黑熊的生活习惯给自己分析的头头是道让自己不要担心黑熊的攻击。下一秒他就要不动脑子去找黑熊送死,黑熊这东西是他们能惹的吗,躲都来不及了还要往别人脸上贴,真恨不得敲开这个王八蛋的脑袋看看这家伙在想些什么。

君莫忧看着少女那么大的反应无奈的开口道:“我不是去找黑熊送死。”叶彩竹咬牙切齿道:“你不是送死你找它干嘛?”君莫忧认真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睡在黑熊旁边,有人来了,我们生把火,黑熊能帮我们抵挡一阵。折腾一晚上了,你不想休息会儿?而且黑熊生活的地方必然有不少野果和蜂蜜,就算我们要赶路,也要吃点东西才有体力赶路吧,这才是最关键的。”

叶彩竹看着君莫忧愣愣出神,没说话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没有绝对的主场,也没有绝对的客场,审时度势人才能走的更加长远,此刻的少女就是这样,君莫忧说的头头是道,比自己精通,所以她选择相信。

反截杀

似乎是山上气温太低,叶彩竹在睡梦中情不自禁的抱紧的自己的双肩,睡梦中感觉有人给自己盖上了衣服,觉得温暖翻了个身接着睡,似乎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睡好,昨晚的一夜奔逃又让她倍感疲惫,少女有了轻微的鼾声。君莫忧轻轻笑了笑,走到远处开始扎起马步来。

叶彩竹悠悠转醒,可能因为睡的太好情不自禁的伸了个懒腰,身材曲线显露无疑,只是君莫忧正在不远处目不斜视的扎着马步,可惜了这美好风光却无人赏析。叶彩竹看见了身旁放着的野果却没看到君莫忧,心里面开始慌乱起来,她已经渐渐习惯君莫忧的存在,这个比她小好几岁的少年居然让她有种依赖感,坐起身看见了正在不远处扎马步的少年,叶彩竹才安心下来,低着头看见自己身上盖着君莫忧的衣服陷入了深思,拿起身旁的野果轻轻咬了一口,味道有些酸涩但颇为清爽可口,不禁意抬头看了看远处的君莫忧,此刻的少年不动如山,阳光洒在他的身上闪闪发光,竟让叶彩竹看痴了起来。少年似乎感觉到了别人的目光转过头对着叶彩竹轻轻一笑,眼神清澈。叶彩竹像偷吃了糖被发现的孩子一样赶紧低下头,使劲揉了揉自己的脸暗骂自己犯花痴。

就在少女愣愣出神的时候,君莫忧突然来到了他的身边,叶彩竹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君莫忧打了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远方,少女看见了不远处有山贼正在四处搜寻着他们瞬间皱了眉头,只是他们站的高山贼尚未发现,但是找到他们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君莫忧笑着拿出火准备点燃放在黑熊洞口的柴火。这一举动把少女吓的要死,急忙拉住了君莫忧,忍不住开口问他要干嘛。君莫忧无奈道:“没办法啊,他们迟早会找到我们的,既然找到我们只是时间问题,我们就帮他们早点找到我们。”叶彩竹满脸不解的望着林莫忧,君莫忧揉了揉脑袋道:“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可是他们以为我们在暗,所以生火有烟必然会把人带过来,而这个烟基本都是飘进洞中,洞里面睡着只大黑熊呢,先等他们缠斗一会儿吧。”叶彩竹听到君莫忧的话眼睛忍不住亮了起来。

君莫忧偷偷摸摸的跑到黑熊洞口,额头的汗水打湿了前额的头发,心里当然害怕的要死,如果黑熊突然出来,这画面他都不敢想,只能祈祷着黑熊等会儿再出来,好在君莫忧运气好点燃火后黑熊愣是没有出来,松了一口气和叶彩竹一起躲在了暗处等待着精彩场面。

山贼一伙人看着升起的阵阵炊烟大喜过望,想着终于要逮到这两个小混蛋了,想着要大发一笔心里就忍不住兴奋起来,跑到了烟升起的地方却不见两人,李三忍不住大骂起来,上前一脚踢翻了正在燃烧的火堆怒喝道:“给我追,人肯定没走远。”

正当李三准备离开寻找君莫忧他们时,从山洞里面走出的庞然大物让他心冷了半截,好大的一头黑熊,而且黑熊眼睛通红,不知道是被吵醒内心愤怒眼睛充血还是被烟熏红了眼睛,咆哮着就向他们冲过来。此刻的李三知道着了林莫忧他们的道,但好在胜在人多,怎么也要耗死这头熊。

李三憋了口气开口道,兄弟们别慌,我们人多怎么也能耗死这头熊,慌忙逃窜可能真的会全军覆没,今天我们抓住了那两个小王八蛋就用这熊掌庆功。山贼团伙听到了李三的话,把踏出的脚步硬生生的受了回来,向着黑熊冲去,黑熊原本就异常愤怒,看到卑微的人类不知死活的向他跑来,心里愤怒异常,一巴掌就拍在了最前面人的脑袋上,那人的脑袋顿时像西瓜一样爆开了。看见同伙倒地,彻底激起了山贼的凶性举起刀不顾死活的和黑熊缠斗起来,本来青青的草地不一会就红的白的流了一地,人死了不少,黑熊也是伤痕累累。

君莫忧和叶彩竹躲在暗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君莫忧很是恼火,他本来准备在黑熊出来时和叶彩竹来一场反截杀的,没想到这个李三凝聚力那么强,硬生生几句话把即将溃散的山贼团伙给聚集到一起,原本已经起身的他又静静的坐了下去。少女看着惨烈的厮杀忍不住心惊肉跳,但看着旁边面沉如水的少年强制自己冷静下来生怕打扰到林莫忧的思考。

君莫忧想了很久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脱下了身上的上衣,叶彩竹瞬间脸色大变道,你想干嘛?君莫忧摇了摇脑袋拉着少女走了出去,到了河边把河里的淤泥往身上乱抹,叶彩竹满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君莫忧,君莫忧没给她解释直接让她抹淤泥。看着少女不动,抓起一把泥就扔在了少女的脸上,少女一愣不知道君莫忧想干嘛,但还是选择相信他,皱着眉头满身涂满了淤泥。林莫忧看着少女满身的淤泥,哪里还有半分平时秀气的样子,幸灾乐祸道:“果然人靠衣装,跟我来。”叶彩竹知道君莫忧是在讽刺自己,本来想回顶两句君莫忧,但看着他出了眼睛和说话时露出的牙齿有忍不住被这滑稽的样子逗笑了起来,紧紧的跟在君莫忧的身后。

君莫忧来到树边小心翼翼的爬了上去,看着眼前的蜂巢深深吸了几口气拿自己的衣服包裹着蜂巢将蜂巢摘了下来,这个蜂巢是他之前摘果子的时候发现的,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叶彩竹看见君莫忧的疯狂举动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林莫忧淡淡笑道:“不用担心,我们身上涂满了淤泥,这些马蜂不会叮我们的,不过下面那伙人就不好说了。”叶彩竹此刻才明白君莫忧的想法,想着那些山贼满头包到处跑的场面她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三狠狠剁下了黑熊的手掌,满腔怒火的他直接剁光了黑熊的手足,看着满地的惨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自己十几个兄弟,愣是被折腾的只剩下六个还各个身上都带伤,这让自己回去怎么交代,狠狠咬了咬牙,暗自恨道“自己抓住那几个小王八蛋,一定要扒了他们的皮”。不解气的他又用刀朝狗熊的脑袋上狠狠的戳了几下。

君莫忧他们正好在坡上看着这一切,君莫忧开口喊道:“李三,不用找了,我来了。”说罢扔出了手里的蜂巢,正在怒气上的李三没想那么多,直接一刀劈了过去,但看清眼前黑乎乎的蜂群时,他吓的要死直接破口大骂道:“小王八蛋,我操你大爷。”然后不顾形象的疯狂逃窜。少女看着前一秒还不可一世的山贼团伙,下一秒就变得狼狈不堪,笑的花枝乱颤,看着眼前脸上挂着淡淡笑意的林莫忧,她心里很是舒畅,很长时间没那么开心了,这种不费劲的逆风翻盘真好!

君莫忧看了看身旁的少女开口道,他们现在应该没什么还手能力了,该你出手了,武林高手。少女骄傲的扬了扬脑袋往李三他们逃跑的方向追去。

反截杀

叶彩竹此刻羞涩的要死,因为两人在同一条河里清洗着身上的淤泥,这个王八蛋完全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嘛,想到这里少女不禁狠狠的搓了搓身上的淤泥。

君莫忧此刻静静躺在水里沉思着李三说的话。李三曾说“他们人数应有三十多人,被他带出来十几个,现在大本营还有接近二十人。他的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莫大叔他们全军覆没了,但以莫大叔他们的手段不至于不伤对方一人就能被别人悉数擒拿,这其中必然有猫腻只是李三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虽然他和陈四,张一情同兄弟,但自己一向管不住自己的嘴,而且这次伏击的他们准备了很久,从哪里来的得来的消息他也一概不知,他知道几位哥哥不会害他,所以得不得到消息不重要,让他去做他就做就行了,不需要理由的。”

按照李三的意思,真正的智囊是他们名字里面最小的陈四,他的消息来源很广,而且弹无虚发,每次都准准确确,所以的他威信最高,大家也愿意听从他的调配。其他的东西他们一概不知,君莫忧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最关键的是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却愣是一点解决的办法也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感觉头疼的君莫忧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口气钻进了水里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叶彩竹看着君莫忧一口气钻进了水里淡淡笑了笑,但是一直不见君莫忧起来,渐渐的慌了神,颤着声喊道:“君莫忧,你别闹了,快出来,再不出来我生气了。”可是除了涛涛流水,没有一句回复她的话,叶彩竹渐渐慌了神带着哭腔喊到:“君莫忧,你快出来啊,别闹了,再闹我真的生气了。”可是仍旧没有君莫忧的踪影,少女渐渐的慌了起来,一种剧烈的孤独感压迫着她,就当少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到绝望的时候君莫忧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并且还嘲笑自己般哈哈大笑着。

叶彩竹看见这个王八蛋从水里出来气的要死,直接扭过头懒得理他。君莫忧不知道少女的想法挠了挠头,举起手里抓住的鱼递给叶彩竹看,叶彩竹看见君莫忧手里的鱼,知道自己误解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瞪了君莫忧一眼,君莫忧看着一会儿打雷一会儿下雨的叶彩竹低声道:“老祖宗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一点没错。”女人心,海底针,和君莫忧相处过的女生屈指可数,他又能懂多少呢,不说他,世间多少女子连自己想什么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君莫忧。

叶彩竹嘴里吃着君莫忧递给她的烤鱼,再没半点淑女的样子,吃着还不忘舔舔自己的手指,君莫忧看着叶彩竹吃鱼的样子想起了曾经那个爱吃红烧肉的小姑娘,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叶彩竹没管愣愣出神的君莫忧,顾自啃着手里的鱼,现在的她觉得很满足。在少女的眼中君莫忧太厉害了,一条活生生的鱼分分钟就被他解剖去鳞,然后架在火上熟练的翻烤,不一会整条鱼就变得金黄酥脆还有油滴下,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佐料撒上,整条鱼就出锅了。看着君莫忧这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她不得不叹服,如果是自己这应该就不是鱼而是一堆炭了,不过自己可不喜欢装些佐料在身上,这多丢人啊,就捏一把剑在手里多有侠气啊,大侠不都应该飘飘欲仙不食人间五谷么。君莫忧不知道少女在想什么,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改,这些佐料曾经救了自己多少命啊,野外求生就得靠这个。

君莫忧开口道:“叶小姐,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叶彩竹想了想开口道:“按照李三的说法,现在山贼团伙应该还有二十人左右,我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得来的消息,像是提前设好圈套等我们往里面钻一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有内鬼,但内鬼是谁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方法我也想不出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君莫忧听了少女的话想了想继续开口道:“这个莫大叔是个什么人?”叶彩竹没有隐瞒直接开口道:“从我记事起,莫大叔就一直在我们家,做事勤勤恳恳,待我们也很好,可以说他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他是我爹的得力助手,我爹把他当成左膀右臂,所以我和他出来我爹才那么放心。我知道肯定是有内鬼,但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内鬼是他。”说道这儿少女把脸埋进了臂弯,眼睛忽亮忽暗。

君莫忧想了很久还是开口道:“我们这次护送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有那么大的手笔,这也太可怕了吧。”叶彩竹纠结了很久开口道:“君莫忧,我能相信你吗?君莫忧看着少女灼灼的目光淡淡笑道:“你觉得我会害你吗?”叶彩竹看着君莫忧的目光纠结了很久:“我们这次护送的有两镖,有一镖是传家只宝,另外一镖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在保护你,你不要多问了,相信我好不好?”君莫忧看着少女近乎祈求的语气,淡淡笑道,不说了,我相信你。

叶彩竹接着开口道:“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东西我爹会让我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出来护送。”君莫忧沉默着听叶彩竹说,他说了不问就是不问。

叶彩竹继续开口道:“我爹这么做也是他的无奈之举,自从我们手里有了第一件东西,就被人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大哥和二哥也护送了一镖,他们吸引了所有火力只为了吸引注意让我护送出去。因为任谁也想不到,我爹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去做吧。传家宝是我爹自己故意放出去的话,目的依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障碍,我也搞不懂问题是出在哪。”

君莫忧听了叶彩竹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相信叶彩竹说的话,现在的山贼可能是得到消息前来埋伏,按照叶彩竹的说法,那就有可能还有其他的人会来阻拦,想到这儿君莫忧看了看手里的蒙汗药和毒药,这是在李三身上搜到的,或许会有用,所以君莫忧一直没扔。两人就这样不言不语的坐在火堆旁看着火堆忽明忽暗。

山寨里有手下来了消息,找到了李三等人的尸体,全军覆没,并且两个小毛孩逃之夭夭。张一大怒道:“都喊他早点去,非要喝两口酒,觉得是瓮中捉鳖,这下倒好,命也搭进去了。”陈四紧紧握了握拳头沉声道:“行了,召集人手,把整座山山翻过来也要把这两个家伙找到,老三的尸体别忙埋,我要用这两个混蛋的血来祭。”说罢砸了手里捏着的玉壶,一众手下噤若寒蝉,急忙下去召集人手。陈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转过了身,如果君莫忧他们在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这人竟长得和莫大叔一模一样。

黑夜至

叶彩竹此刻羞涩的要死,因为两人在同一条河里清洗着身上的淤泥,这个王八蛋完全不把自己当成一个女人嘛,想到这里少女不禁狠狠的搓了搓身上的淤泥。

君莫忧此刻静静躺在水里沉思着李三说的话。李三曾说“他们人数应有三十多人,被他带出来十几个,现在大本营还有接近二十人。他的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莫大叔他们全军覆没了,但以莫大叔他们的手段不至于不伤对方一人就能被别人悉数擒拿,这其中必然有猫腻只是李三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虽然他和陈四,张一情同兄弟,但自己一向管不住自己的嘴,而且这次伏击的他们准备了很久,从哪里来的得来的消息他也一概不知,他知道几位哥哥不会害他,所以得不得到消息不重要,让他去做他就做就行了,不需要理由的。”

按照李三的意思,真正的智囊是他们名字里面最小的陈四,他的消息来源很广,而且弹无虚发,每次都准准确确,所以的他威信最高,大家也愿意听从他的调配。其他的东西他们一概不知,君莫忧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当中,最关键的是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却愣是一点解决的办法也没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感觉头疼的君莫忧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脑袋一口气钻进了水里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叶彩竹看着君莫忧一口气钻进了水里淡淡笑了笑,但是一直不见君莫忧起来,渐渐的慌了神,颤着声喊道:“君莫忧,你别闹了,快出来,再不出来我生气了。”可是除了涛涛流水,没有一句回复她的话,叶彩竹渐渐慌了神带着哭腔喊到:“君莫忧,你快出来啊,别闹了,再闹我真的生气了。”可是仍旧没有君莫忧的踪影,少女渐渐的慌了起来,一种剧烈的孤独感压迫着她,就当少女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到绝望的时候君莫忧突然从水里钻了出来,并且还嘲笑自己般哈哈大笑着。

叶彩竹看见这个王八蛋从水里出来气的要死,直接扭过头懒得理他。君莫忧不知道少女的想法挠了挠头,举起手里抓住的鱼递给叶彩竹看,叶彩竹看见君莫忧手里的鱼,知道自己误解了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瞪了君莫忧一眼,君莫忧看着一会儿打雷一会儿下雨的叶彩竹低声道:“老祖宗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一点没错。”女人心,海底针,和君莫忧相处过的女生屈指可数,他又能懂多少呢,不说他,世间多少女子连自己想什么她们自己都不知道,更何况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君莫忧。

叶彩竹嘴里吃着君莫忧递给她的烤鱼,再没半点淑女的样子,吃着还不忘舔舔自己的手指,君莫忧看着叶彩竹吃鱼的样子想起了曾经那个爱吃红烧肉的小姑娘,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叶彩竹没管愣愣出神的君莫忧,顾自啃着手里的鱼,现在的她觉得很满足。在少女的眼中君莫忧太厉害了,一条活生生的鱼分分钟就被他解剖去鳞,然后架在火上熟练的翻烤,不一会整条鱼就变得金黄酥脆还有油滴下,变戏法似的从身上掏出佐料撒上,整条鱼就出锅了。看着君莫忧这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她不得不叹服,如果是自己这应该就不是鱼而是一堆炭了,不过自己可不喜欢装些佐料在身上,这多丢人啊,就捏一把剑在手里多有侠气啊,大侠不都应该飘飘欲仙不食人间五谷么。君莫忧不知道少女在想什么,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改,这些佐料曾经救了自己多少命啊,野外求生就得靠这个。

君莫忧开口道:“叶小姐,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叶彩竹想了想开口道:“按照李三的说法,现在山贼团伙应该还有二十人左右,我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得来的消息,像是提前设好圈套等我们往里面钻一样,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有内鬼,但内鬼是谁我也不清楚,具体的方法我也想不出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君莫忧听了少女的话想了想继续开口道:“这个莫大叔是个什么人?”叶彩竹没有隐瞒直接开口道:“从我记事起,莫大叔就一直在我们家,做事勤勤恳恳,待我们也很好,可以说他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他是我爹的得力助手,我爹把他当成左膀右臂,所以我和他出来我爹才那么放心。我知道肯定是有内鬼,但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内鬼是他。”说道这儿少女把脸埋进了臂弯,眼睛忽亮忽暗。

君莫忧想了很久还是开口道:“我们这次护送的是什么东西,居然有那么大的手笔,这也太可怕了吧。”叶彩竹纠结了很久开口道:“君莫忧,我能相信你吗?君莫忧看着少女灼灼的目光淡淡笑道:“你觉得我会害你吗?”叶彩竹看着君莫忧的目光纠结了很久:“我们这次护送的有两镖,有一镖是传家只宝,另外一镖我不能告诉你,这是在保护你,你不要多问了,相信我好不好?”君莫忧看着少女近乎祈求的语气,淡淡笑道,不说了,我相信你。

叶彩竹接着开口道:“我知道你想问为什么那么重要的东西我爹会让我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出来护送。”君莫忧沉默着听叶彩竹说,他说了不问就是不问。

叶彩竹继续开口道:“我爹这么做也是他的无奈之举,自从我们手里有了第一件东西,就被人虎视眈眈的监视着。他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我大哥和二哥也护送了一镖,他们吸引了所有火力只为了吸引注意让我护送出去。因为任谁也想不到,我爹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这么一个黄毛丫头去做吧。传家宝是我爹自己故意放出去的话,目的依就是为了掩人耳目。只是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障碍,我也搞不懂问题是出在哪。”

君莫忧听了叶彩竹的话陷入了沉思。他相信叶彩竹说的话,现在的山贼可能是得到消息前来埋伏,按照叶彩竹的说法,那就有可能还有其他的人会来阻拦,想到这儿君莫忧看了看手里的蒙汗药和毒药,这是在李三身上搜到的,或许会有用,所以君莫忧一直没扔。两人就这样不言不语的坐在火堆旁看着火堆忽明忽暗。

山寨里有手下来了消息,找到了李三等人的尸体,全军覆没,并且两个小毛孩逃之夭夭。张一大怒道:“都喊他早点去,非要喝两口酒,觉得是瓮中捉鳖,这下倒好,命也搭进去了。”陈四紧紧握了握拳头沉声道:“行了,召集人手,把整座山山翻过来也要把这两个家伙找到,老三的尸体别忙埋,我要用这两个混蛋的血来祭。”说罢砸了手里捏着的玉壶,一众手下噤若寒蝉,急忙下去召集人手。陈四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转过了身,如果君莫忧他们在的话一定会惊掉下巴,这人竟长得和莫大叔一模一样。

板砖,又见板砖!!!

夜幕降临,君莫忧和叶彩竹静静坐在火堆前发呆,现在的局面除了走一步看一步确实没其他办法,不论遇到什么他们都得被动的去接受。君莫忧看了看心事重重的少女揉了揉脸微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事的,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劣势,现在天枰不也一点点的被扳平了嘛。”叶彩竹勉强笑道:“很奇怪,我不像你那么头疼,我觉得我们都能克服眼前的问题,只是我这里尚且如此凶险,我都不知道我哥他们那里情况怎么样了。”说罢轻轻地下了自己的头,用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君莫忧没有作声,因为对亲人的关切担忧并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轻松敷衍过去的。这样的滋味,他深有体会。

正在两人愣愣出神之际,外面响起了脚步声,两人脸色一变瞬间警惕起来,叶彩竹捏紧了手里的剑把君莫忧挡在了后面,少女这一举动让君莫忧很是感动。只是看清楚走进山洞之人时两人脸色忍不住复杂起来,来人竟是莫大叔和王老二。

莫大叔和王老二看到叶彩竹直接就跪了下去哭诉道:“小姐,我对不起你,一众兄弟全军覆没了啊,就我们两个老不死的逃了出来,小人没用啊辜负了老爷的嘱托,若不是想着小姐尚在外面逃亡,老奴恨不得陪一众兄弟一起死了啊,说罢准备拔出手里的剑准备自刎。”叶彩竹满脸悲切的拉住了莫大叔,虽然她现在也怀疑莫大叔,可是毕竟是看着她长大的,看着这么一位一直以为为家里鞠躬尽瘁的人满脸狼狈的在自己面前涕泗横流她又怎么忍得下心。

君莫忧在叶彩竹身后静静看着这一切,把手里的蒙汗药轻轻放进了水壶里。叶彩竹拉起了莫大叔,拿过了放在一边的水壶递给莫大叔开口道:“莫大叔您别急,先喝点水,慢慢说,我现在活蹦乱跳的,一点事也没有,您别担心。”莫大叔接过了叶彩竹手里的大大的喝了一口,似乎他也渴的不轻。

莫大叔满脸悲戚的开口道:“那夜与小姐分开后,老奴与一众兄弟兄弟拼了命的厮杀,好不容易带着几个兄弟杀出了缺口,带着几个兄弟一路逃亡,希望追上小姐的脚步,却又遇上了伏击的山贼,好不容易摆脱了山贼的伏击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不中用的东西了。”说罢擦了擦眼睛。叶彩竹听了莫大叔的话低下头整个人陷入了沉默,看着自己的兄弟离开少女也很伤心。

这时候异象突起,原本不做声不做气的王老二一下从地上跳起一巴掌拍在了叶彩竹的头上,少女眼睛一翻晕了过去。王老二看了看满脸恐惧的君莫忧,都懒得理这个理这个什么都不会的窝囊废。然后从怀里拿出绳子准备把叶彩竹捆上。在一旁的莫大叔制止了他怒喝道:“你想干什么?”王老二回吼道:“在干嘛,老子要活下去就要绑了她,有什么你自己去问你弟弟吧。如果你不是他哥哥我他娘的早宰了你了。”

莫大叔听到王老二的话,扯住了他的衣领道:“你他娘的说什么。”王老二懒得和他费口舌,一时间两个人竟推搡起来,莫大叔突然觉得有些晕,有些站不住脚,重重的跌坐下去,王老二懒得理眼前这个蠢材,想着还是先捆好叶彩竹再收拾君莫忧,毕竟这个少年构不成威胁,正当他拿出绳子俯身准备把叶彩竹捆上时,躲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君莫忧突然从地上暴起,一砖头就拍在了王老二头上,砖头瞬间断裂成两截,转过身只能看见君莫忧满脸人畜无害的微笑静静的看着他,然后眼睛一翻就晕了过去。君莫忧很满意这效果,暗自感叹道:“板砖果然是暗算界的第一神器,怪不得冯姑娘那么喜欢用这玩意,用起来是真的顺手。”说到这儿突然又想到那么粉雕玉琢有着两个梨涡的女孩,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莫大叔没一点反应就看见王老二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他想做出点什么反应,却发现自己浑身发软脑袋发晕,君莫忧看见莫大叔在挣扎开口笑道:“别急,别急,你也马上就晕了,睡一觉就好,快睡吧。”莫大叔听了君莫忧的话面色狰狞的挣扎了几下,慢慢晕了过去。君莫忧拿着王老二拿出的绳子满脸坏笑的给他绑上,不由感叹这真的是现实版的现世报,自己给别人准备的东西别人没用上倒是全部用在了自己身上,可喜可贺啊。君莫忧拍了拍手满意的绑好了两人走过去弄醒了昏迷的叶彩竹。

悠悠转醒的叶彩竹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坐起身看见君莫忧满脸诧异的看着她,少女摸了摸脑袋看着旁边两个被五花大绑的人瞬间目瞪口呆道:“这,这是你做的?”君莫忧无奈道:“难道这里还有第三个人?”叶彩竹疑惑道:“你不是不会武功吗?怎么把他们拿下的?”君莫忧笑了笑“谁说要懂武功才能把别人拿下,你不就懂武功还不是被别人一下就放到,再说了,我也没说过我不会武功,我只是没和你提过这个问题而已。”少女听了君莫忧的话不禁有些羞赧好奇道,你是怎么做的。”

君莫忧笑了笑开口道:“这还得多亏了你,听到脚步声你把我护在了后面,看见进来的人是他俩,虽然这两个人看起来满身狼狈,但并没有受什么实际的伤,你和莫大叔那么多年的感情,即使心里面又疑惑但看着他老泪纵横你肯定会乱,但我和他们没感情,所以我眼睛得放的尖一点。好在他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你身上,所以我才有机会把这蒙汗药放进水壶里,这是你的功劳,我递给他,他不一定会喝那么多。”君莫忧说完又指了指地上的王老二开口道:“这个家伙也是神助攻,他打晕了你,莫大叔急了,两个人推搡起来加速血液的运转,所以莫大叔才能晕的那么快。最关键的是这个王八蛋不把我放在眼里,完全不管我,所以我才有了可乘之机,武林高手又怎样,还不是一砖头撂倒。”

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满脸的匪夷所思,她以为已经很高看君莫忧了,但事实就是她还是没看懂他,居然能在那么紧急的时候还能保持着冷静,反观自己,真的是不值一提。她现在渐渐明白了她父亲以前说的那句“年龄不能代表什么,只能代表你吃了多少饭,在这世上活了多久,具体你有什么本事,年龄一点也代表不了。”只是少女不知道现在谈笑自若的君莫忧在下药时手心全是汗水,拍板砖时手都捏的指尖发白了。

叶彩竹开口询问道:“现在怎么办?”君莫忧满脸坏笑的朝王老二走去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先弄醒这个,他知道的东西要多一点。”紧接着山洞里面传来了两声喊叫“流氓”“小王八蛋,我操你大爷”……

阴谋

此刻山洞里面的气氛有些诡异,叶彩竹满脸娇羞的怒瞪君莫忧,王老二则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啃了眼前的王八蛋,君莫忧没理会王老二满眼的恶毒而是开口对叶彩竹询问道:“这个老小子对我咬牙切齿就算了,你这样瞪着我是什么意思。”

叶彩竹哪有君莫忧的脸皮,憋红了脸部说不出一句话,君莫忧无奈笑道:“你是不是想说,这里有水可以弄醒这混蛋,姐姐啊,那水里是有蒙汗药的,你不怕等会儿审问到一半这王八蛋晕了过去?你是不是还想说旁边有壶干净的水?别傻了,这是保命用的东西,给这王八蛋当清醒剂用也太便宜他了,再说了,我十几年的童子尿味道应该不会差的,这一点你不是深有体会么?”叶彩竹听到君莫忧的前几句话脸色稍缓,但听到君莫忧的最后一句话瞬间满脸寒霜,但看着这王八蛋不痛不痒的样子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扭过头懒得理睬这没羞没臊的小王八蛋。

君莫忧接着开口道:“再说了,他打晕你还想宰了我,我用尿滋他一下也不算过分啊。”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轻轻揉了揉脑袋不再说话,她说不过这王八蛋,沉默就是最正确的方式。君莫忧看着叶彩竹不理他,自讨没趣的他揉了揉鼻子转过头看着对他咬牙切齿的王老二,两脚就踢在了王老二脸上怒道:“我惹不起她,我还惹不起你么,你再凶,我还给你两脚。”可怜的王老二脸上瞬间多了两个脚印,少女在一旁看着君莫忧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君莫忧静静的坐在王老二跟前淡淡开口道:“行了,别挣扎了,越挣扎绑的越紧,我试过很多次了,挣不脱的,就算你武功深厚能挣断绳子,旁边还摆着一堆板砖呢。再说了,你如果能挣断绳子也就不会被我一砖头就打晕了,还是省点力气好好回答我的问题吧。”王老二把头扭到一边不理君莫忧。

其实王老二也算不得五花大绑,只是君莫忧的捆绑方式让他很是幸苦。他的手脚从背后被君莫忧绑到了一起,脖子上面又被饶了一圈绑在一起,如果放松脖子就会透不过气,如果想喘气就得拼命把手脚收一起,这样腰又受不了。现在的他满头大汗觉得自己的腰快断了,这种捆绑方式是从东汉流传下来的,只是以前是把头发绑在一起,现在没头发,君莫忧就把他的脖子绑在一起,效果也是一样的。这不是他自创的,而是老乞丐教给他的,老乞丐当时为了锻炼他身体的柔韧性,就是这样捆绑他的,当时真觉得自己腰都要断了,自己年纪那么小豆尚且如此,王老二应该就更是如此了。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君莫忧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君莫忧淡淡开口道:“把你知道的交代一下吧。”王老二拧过了脑袋懒得理眼前的无耻之徒。君莫忧无奈的叹了口气开口道:“为什么你们总是喜欢别人施加手段才愿意说出真话呢,总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每次审问都要花那么多精力,我真的觉得很烦。”王老二听到君莫忧的话,轻轻转过头懒得理他。

君莫忧随意的耸了耸肩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一颗药淡淡开口道:“这叫七日断肠散,具体什么功效你听名字应该也可以判断出来。出来混嘛,不外乎就是求财但求财的前提是保命,我想,山贼团伙应该给你许诺了不少好处吧,我呢,没什么好处给你,但是我可以把你的命从我的手里还给你,说不定到时候你表现的好叶小姐还可以给你不少好处,毕竟这次是件大镖。”王老二满脸不屑的看着君莫忧,似乎看出了君莫忧手里的要是假的,可是他闪烁的眼神还是表现出了他内心的恐惧。君莫忧没再和他多说什么用手敲了一下他的喉咙,王老二因疼痛条件反射瞬间张开了嘴,君莫忧顺利的把药扔了进去。

见王老二满脸的痛苦淡淡开口道:“味道是不是有点回甜?是不是感觉有点难以呼吸,是不是有点晕?对了,你没猜错,这七日断肠散就是这功效。怎么样,招不招?不招的话,我就不给你机会了,反正旁边还有一个人,旁边那个人叶小姐和他打打感情牌再用你的尸体恐吓一下,我想问出点什么东西应该不难吧。”

王老二彻底崩溃,拼命的在地上磕着头,每磕一下脖子就被勒一下,渐渐脖子上满是血痕。君莫忧满脸无奈道:“看吧,之前让你说,你非得要装骨头硬,现在搞成这样又是何必呢?”王老二拼了命点头道,你想知道什么我都答应你。”

君莫忧开口问道:“山贼团伙的头目叫什么名字?他们现在还剩下多少人?”王老二急忙回答道:“头目叫陈四,是莫老头的亲弟弟,山贼团伙本来有三十几人,现在被你们折腾的只剩下十八人了。”君莫忧心里一愣他万万没想到莫大叔和陈四居然还有这层关系,不过他没表现出来,只是轻轻的点头道:“算你诚实,和李三说的一样。”王老二听到君莫忧的话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再不敢有半点小心思,前面他们已经逼问过李三,如果自己与李三说的不相符合,那自己真的是必死无疑了,想到这儿王老二不禁满心悲戚,如果之前李三说了谎自己也得死,眼前这少年肯定是不会听自己解释的,只能暗自祈祷李三别说谎话,否则自己真的活不下去了。

君莫忧正色道:“说说你们此次的计划吧。”王老二没有迟疑直言道:“开始我们只准备劫了小姐的传家宝,可是后来不知道哪里有人收买了陈四要让他将小姐一并扣留做人质用。但具体是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了啊,小的没有半句假话,您一定要相信小的啊,说完不住的往地上磕着头。”

君莫忧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颗药扔进了王老二嘴里开口道:“姑且相信你,这是第一天的药,现在还有六天的药。”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脸色一变,想骂人又硬生生的把张着的嘴闭上了,他惹不起眼前这个少年,乱说话,吃亏的始终是自己。

君莫忧看了看王老二开口道:“我现在要审问下一个人,需要将你们所提供的信息做做比较,为了防止你给他使眼色,所以只能委屈你一下了。”王老二满脸不解的看着君莫忧,君莫忧笑着举起了手里的砖头,王老二认命的闭上了眼。君莫忧继续开口道:“哦,对了,你这次闭眼可能是一会儿,也可能是永远,就看莫大叔说什么了。”王老二听到君莫忧的话吓得睁开眼想说什么,不过君莫忧没给他机会一砖头就拍晕了眼前的人。

叶彩竹看见王老二晕了,好奇的问道:“世上真的有七日断肠散这种药?”君莫忧笑着摇了摇头道:“有没有我不知道,可我给他吃的只是一颗糖。他之所以会觉得中了我说的那些症状是因为他被帮着,身体血液循环不流通造成的,而且我加了少量的蒙汗药,至于呼吸不顺畅则是因为他激动的时候绳子勒到了脖子,所以喘不过气来。”叶彩竹满脸敬佩的看着君莫忧,君莫忧满脸疲惫的指了指自己额头的虚汗开口道:“我也是在赌啊,就赌他这会儿心急没办法静下心来思考这一切。”

阳谋

莫大叔悠悠转醒,看见了眼前了叶彩竹,脸色变得复杂起来,有心痛有憋屈更多的是愧疚。叶彩竹同样如此,一个从小待他像亲生女儿一样的男子居然出卖了她,她是何等的心碎。

叶彩竹擦干了眼角轻轻呼出一口气道:“莫大叔”。莫大叔听到了叶彩竹对他的称呼满脸愧疚道:“小姐,您别这么喊,我担待不起,我受之有愧啊”。叶彩竹满脸酸楚的笑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莫大叔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女轻轻低下了头,再没半点脸面对面对眼前之人。

叶彩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轻声道:“莫大叔,能给我讲讲你这样做的原因吗?”

莫大叔轻轻点头开口道:“小姐,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吧,我叫莫护四,山贼头子陈四是我的亲弟弟。只是他随娘姓,我随爹姓,我在想父母给我取这么个名字应该就是要我好好保护弟弟吧,所以我从小把所有好的东西都给了他,父母走的早,所以我出来挣钱供他念私塾,但是小小年纪出来挣钱哪有那么容易,一直受人排挤,受尽欺负,就在我最潦倒的时候遇到了老爷,老爷对我真的没话说,拿我当亲兄弟看,还教我功夫,什么都给了我最好的,陈四那边也在好好的念书,我心里真的很开心啊。后来有了小姐你,小姐虽然任性,但从不和我红脸,一直拿我当亲人,那会儿我一直觉得我曾是世上最幸福的人。”莫护四说道这儿满脸的笑意,叶彩竹静静听着没打断他缅怀往事。

后来我去看陈四,才知道他和私塾老师闹翻了,一怒之下竟然亲手砍死了自己的老师,走投无路的他选择了落草为寇。那时我才知道他一直以来都是骗我的,我找到了他,看到了他满身的伤,想狠狠揍他一顿,可又狠不下心,无奈之下我又教了他一些功夫,慢慢的他在山贼窝里站稳了脚跟。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消息自然通透,我暗自把消息放给他,他们伏击从未失手,他用各种阴谋诡计当上了老大,从那以后我再没管过他,想着他只要死不了就好了。后来他主动找上了我,就是想要你这最后一镖的传家之宝,我不肯答应,他以死相逼,说这是最后一次,并且保证不伤你的性命,只是单纯的劫镖。这次做成后他就金盆洗手,安安心心的娶妻生子做个普通人好好活下去,然后我就答应了他。

叶彩竹听了莫护四的的话轻轻擦了脸上的泪水开口道“然后你就捂住了你的良心去帮他做一件可有可无的事,却调转枪头把利刃插进最信任你的人的心脏。莫大叔,我觉得你父母给你取的名字不应该是让你一直袒护你弟弟,而是让你莫护私啊。”莫护四听了叶彩竹的话愣了愣满脸的唏嘘。

叶彩竹没理莫大叔满脸唏嘘顾自开口道:“所以你从挑选人手的时候就开始动歪脑筋了?”莫护四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会受到伏击,所以挑选的都是一些花拳绣腿。君莫忧是专门挑选来打杂的,同时也是用来牵制你的,我想着他只有十三岁,在你和他逃跑的时候你是不会把他丢下的,因为小姐是个善良的人。因为要照顾他的脚力所以你们的速度不会太快,必然会遇到提前埋伏好的李三,却不想李三大意多喝了两口酒给耽误了,到了伏击点你们俩早已逃之夭夭。后来愣是被你们两人给搅得天翻地覆甚至全军覆没。不过现在看起来,就算是按照原定的计划在那里设伏也不会碰到你们了吧。”说罢忍不住看了看坐在一旁静静喝酒的君莫忧,君莫忧没理莫护四的眼神脑海里飞速运转着。

莫护四继续开口道:“小姐你很善良却不傻,应该早看出了些许猫腻了吧。小姐你虽然任性,但却不会轻易的和一个陌生人发火,尤其是这个陌生人还小小年纪做事勤勤恳恳处处与人为善。你之所以处处针对他除了感觉压力大想找个不让你烦心的人发泄下,更多的应该就是想让这个善良的少年知难而退吧,毕竟此行生死难测。”

叶彩竹听了莫户四的话没有否认,这下轮到君莫忧诧异了,他终于明白叶彩竹平时为何会那样待他,原来是为他好,他也终于明白为何这几天与他相处的叶彩竹会和之前有那么大的区别,原来现在才是正真的她。想到这儿君莫忧心里不禁有些温暖,这几天一直都是经历些莫名其妙的漩涡与背叛,让他的心一直堵着,此刻终于在阴霾中找到些许光明,让他有多了一些坚持下去的勇气,对于别人的善意他一直以为是尽最大的力量去回馈的。君莫忧轻轻喝了口酒,继续听莫护四讲。

莫护四继续开口道:“我们原定的计划是他们只截了你的镖,然后放了你们,我再去找你汇合,你必然不会怀疑我。然后我们继续护送另外一镖,毕竟那才是关键。我可以继续留在老爷身边,陈四也不再当强盗好好的娶妻生子。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竟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给破坏了。”

叶彩竹听了莫护四的话无奈道:“莫大叔,他们就没想着要让我离开。”莫护四满脸震惊道:“怎么可能?”叶彩竹声泪俱下道:“莫大叔,你糊涂啊。你既然知道这次要保送的那一镖关乎我们家族的生死你怎么会想不到那人做了两手准备,一边伏击我哥他们,一边伏击我们,两手准备并不意外啊”莫护四听了叶彩竹的话满脸的震惊,似乎自己从未想到这种情况。

叶彩竹没理会莫大叔满脸的震惊继续开口道:“这次运镖本来就是生死之战,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本来就没几人知道,可是陈四却那么坚决的让你帮他,你居然想不到他会是提前被收买了,莫大叔你对自己的弟弟可真的是一点都不了解啊。我想,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应该是给他许的诺除了这传家宝,还有丰厚的奖金吧,就算是陈四听你的话放过我,那何家会不会放过我?在这样的情况下,你觉得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莫护四听了叶彩竹的分析,老泪纵横,将头磕在地上再不肯抬起来,叶彩竹满脸心碎开口道:“莫大叔,你会看着我死吗?”莫护四抬起头满脸悲愤道:“小姐,你放心,我不会看着你死的。就算是他们要动你,也得踏着我的尸体过去。”说完静静的闭上了眼任眼泪从眼角划出,再没脸面去面对眼前之人,叶彩竹将脸埋进臂弯,肩膀不住的颤动着。

知恩图报

君莫忧看着抱头哭泣的叶彩竹轻轻叹了口气,静静走到少女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少女抬起头,眼眶通红,整张脸梨花带雨,君莫忧看着叶彩竹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心痛,曾几何时他在二叔家也是遭遇这样的对待。相比于他叶彩竹还要好些,虽然莫护四出卖了他,可也只是不知情,并不想要伤害她,毕竟他的立场也不好过。反观自己,君莫忧无奈的笑了笑。

君莫忧没有安慰叶彩竹,把手里的酒递给少女。轻轻说道:“喝点吧,喝点酒要好受些。”叶彩竹没有拒绝大大的喝了一口,瞬间呛的涕泗横流,君莫忧刚想给她拍一拍哪里知道少女又大大的喝了一口,君莫忧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恍惚,多年前那个在桥洞里的孩子也是如此倔强,一时间竟觉得和叶彩竹有些惺惺相惜。

君莫忧独自坐在角落静静思考当前的局势没再管叶彩竹,既然她敢千里走镖,定然有着过人的心性,给她时间自己就可以平复下来,与其去和她沉浸在悲伤里面倒不如花点时间想想办法破开当前的局势。

正当君莫忧独自沉思时,少女来到了她的跟前,除了眼睛有些红,其他的看不出异样。叶彩竹开口道:“当前的局势你有些什么想法?”声音有些沙哑。君莫忧沉默了一会儿抿了抿嘴开口道:“把他们几人的话综合一下可以得出几点有用的消息。第一,山贼的人数基本确定了包括陈四在内的一共还剩十八人。第二,你哥他们应该安全了,所以除了山贼以外应该还会有一堆人在等着我们。”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皱起了眉头,感觉现在的局势简直就是一团糟。

君莫忧想了想继续开口道:“不用太悲观,开始我们只有两个人,现在至少有四个了,而且莫大叔可以牵制陈四,这应该也是个不小的优势,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关系如何,他会不会听莫大叔的话了。”

叶彩竹想了想咬了咬牙开口道:“我有一计,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君莫忧眼睛一亮开口道:“什么计策?”叶彩竹随意道:“把传家宝给陈四,让他帮忙掉转枪头帮我们对付何家。”君莫忧满脸为难道:“好是好,可这是你的传家宝,你就这么愿意交给别人?”叶彩竹没有说话拿出盒子递给君莫忧,君莫忧打开盒子一看瞬间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叶彩竹他们家的传家宝就是一段祖训锈迹斑斑的铁块上面印着几个大字:“生而为人,当顺心而为,知恩图报,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终于明白为何叶彩竹说他哥哥送的传家宝是真,她护送的传家宝也是真了。

叶彩竹来到莫护四旁边轻轻开口道:“莫大叔,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莫护四轻轻开口道:“小姐,您说,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我也会帮你完成。”叶彩竹笑笑摇头道:“不用你拼命,只需要你游说下陈四,让他帮我,作为条件,我愿意把传家宝交给他,并且何家给他多少钱,我加倍给他。”莫护四听到叶彩竹的话头摇的像个拨浪鼓道:“小姐,不可以,我已经着了这个畜生的道了,现在还要给他那么多的东西,真不可以,他如果敢不答应,我就宰了他。”叶彩竹制止了他道:“没办法了,而且他不帮我们,我们很难把手里的东西送出去,送不出去,那问题就真的很严重了。而且,这个传家宝真的什么也没有。”说罢叶彩竹递出了手里的传家宝给莫护四看,莫护四打开盒子看到了字,愣愣出神,他没想到堂堂叶家的传家宝就是这么一段话,而自己却因为这么一段话差点害死了自己恩人的女儿,看着上面的知恩图报四字莫大叔笑的满目苍凉,整个人仿佛在一瞬间就老了十岁。

叶彩竹轻轻拍了拍莫护四的肩开口道:“莫大叔,这个传家宝对于你弟弟来说真的是一文不值,所以给他也没什么,到时候事情结束了,我们给他一笔钱让他好好生活,不在做山贼了。到时候,莫大叔我们一起回家。”莫护四听了叶彩竹的话眼睛有了一些亮光,但想到什么又黯淡了下去。轻轻叹道:“我一直觉得自己和陈四是同脸不同命,可没想到,到头来我们都一样,皆做了那忘恩负义之人。”叶彩竹没有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君莫忧听到了莫护四那句同脸不同命瞬间来了精神惊呼道:“莫大叔你和陈四长得一模一样?”莫护四满脸不解的回答道:“是啊,我和他是双胞胎,怎么了吗?”君莫忧眼睛一亮道:“那就好办多了,就算陈四不答应,我也有办法撑的过去。”

王老二从昏迷中悠悠转醒,睁眼就看见君莫忧满脸笑意的看着他,心里庆幸能睁开眼睛的同时又有些郁闷,他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君莫忧这张脸了,尤其是这个家伙还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他宁肯看见这个少年满脸怒意横眉冷对的看着他,这样说明他心里没有底气,但是不论发生什么这个家伙都是满脸的淡然,要么就是人畜无害的笑容,这样的笑容往往都意味着很多不好的东西,自己吃过太多的亏,打从心眼里害怕他了。

君莫忧笑嘻嘻的帮王老二解开绳子,也不说话,就是笑嘻嘻的看着他。王老二被他笑的心底直发寒无可奈何道:“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就直接说吧,你这样笑,我怕。”君莫忧笑了笑拍拍王老二的肩开口道:“别怕,是好事。”不知道是王老二被绑的太久了还是太怕君莫忧了,君莫忧一碰他,他整个人一哆嗦就坐在了地上。君莫忧随意开口道:“看来这七日断肠散效果是挺好的,一个武林高手被我这么一拍就这样倒地了。”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吓得要死,跪在地上,死也不肯抬起头来,再不想看见君莫忧那张脸。

君莫忧没空去思考王老二是不是真的真的被他吓怕了,只要现在能用就行,饮鸩止渴也没办法。随即正色道:“现在要你做一件事,如果做好了,我就给你解药,如果做不好,那你就别怪我了。”随即从怀里摸出两颗药递给王老二。王老二没想那么多直接就吞了下去。君莫忧淡淡开口道:“你吃了三颗,可以撑三天,现在还有四颗药,做好了我就一起给你,做不好,你就不用找我拿药,自己挖个墓等死吧。”王老二死死跪着嘴里千恩万谢,君莫忧没理他,开口道你和莫大叔去吧,具体怎么做他会告诉你的,王老二唯唯诺诺的点头答应。

看着两人走远,叶彩竹忍不住担忧道:“你就不怕王老二识破了你的计谋反水啊?”君莫忧满脸无所谓道:“如果他敢反水,那他一样也活不成,刚才我给他吃的是从李三身上得到的毒药,习武之人身体有什么不适,自己自然是一清二楚的,料定他不敢反水。”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愣愣出神的望着远方,他也希望君莫忧的计策能够成功,否则就真的九死一生了。

同脸不同命

夜色正浓,山寨里陈四的房间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虽然只有两个人,但陈四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一旁唯唯诺诺的站着,不敢发出半句杂音。两个人一老一小,老的可能年近六十,看起来虽然是行将就木的样子,但眼神却是褶褶生辉,小的和林莫忧一般大小满脸的傲慢把玩着手里的一块玉。

年纪小的孩子突然满脸不耐烦的开口道:“陈四啊陈四,给了你那么多天,你却一点进展也没有,不仅没抓到两个小毛孩还给别人耍的团团转,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给了你那么大的援助却半分进展都没有,你这山寨龙头还想不想继续当下去了?”陈四听了孩子的话吓得半死,赶紧擦擦头上的汗开口道:“何少爷您放心,这两个人就在这个山上,跑不远的,他们的踪迹就在我的手里,最多两天,我一定把人带到您的身前,如果两天人还没带到,要杀要剐都听您的,您看好不好?”少年斜着眼睛打量了陈四许久,随手把桌上的水壶扔到了地上开口道:“两天内人还没抓到,你的下场就和这个水壶一样。”陈四赶紧唯唯诺诺的点头。

少年很满意陈四的反应,轻轻哼了一声和老者离开了。走出山寨老者满脸慈爱的开口道:“少爷,您犯不着和这种人生气,他连给你提鞋的资格都没有,两天后他若是没有抓到人,杀了便是。”被陈四称呼为何少爷少年满脸郁闷的开口道:“若不是叶家这次分了两路走,也不至于会沦落到让他一个小毛贼帮忙,好个叶鼎,果然了不起,居然放心大胆的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黄毛丫头去做。”老者听了少年的话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开口道:“少爷,小毛贼也有小毛贼的用处,就算他一无是处,可在这山里他毕竟比我们熟悉的太多,让他帮忙可以节省不少时间,再说了,现在这个事情,可拖不得了。”

姓何的少年刚才在陈四那儿满脸傲气与不耐烦,可在老者这里温顺的像只猫咪,老者看着自己长大是一回事,自己老爹是何等人物,一样对他毕恭毕敬。记得才来陈四这里请帮忙的时候,陈四满脸的傲气,不仅狮子大张口还满嘴喷粪,老者没有动怒给了陈四的手下一拳,那个人当场就气绝身亡了,这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手瞬间吓蒙了陈四,再不敢张扬,毕恭毕敬的答应了老者的要求。

陈四的张扬跋扈不外乎就是为了谈判能多加一点筹码,可是看了手下的下场后他哪里还敢心存不敬,就算自己再贪,也得有命拿啊,万一老者一个不高兴一拳打死了自己,那有再多钱也没意义,更何况,如果自己真的倒了,自己这般兄弟估计没几人敢上来和老者拼命,到时候自己才是真的人才两空。

少年想到这儿满脸敬意的对老者开口道:“黄爷爷,我不是说了嘛,喊我成儿就好,别老少爷少爷的喊,我会折寿的。”老者笑着摇了摇头不答应也不拒绝,下次了他还会这么喊,何姓少年知道他的性格再不做争辩,轻轻的搀扶着老人离开。

陈四看着老者和少年离开,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回了房间,自从上次的事以后他再不敢对老者有什么不恭敬,至于面子,那是个什么东西,面子是给体面人的,他一个小山贼,要不了那个东西,不想要更没资格去要。就算自己组织人马留下了老者,那自己以后还混个屁啊,直接逃亡算了,他们姓何的家大业大,他惹不起,再说了这种亏本买卖,他不干。他一直觉得小人物就有小人物的活法,卑躬屈膝什么的,一点也不丢人,活着才有无限可能,死了,那就什么都没了。大大的喝了口水走进了密室中。

密室当中此时又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莫大叔看着刚正些,陈四的目光要油滑些。一时间,王老二倒觉得自己一个人在这儿显得有些突兀了。

莫大叔是陈四的秘密也是他的秘密武器所以他不愿意有任何人知道,即使是平时和他称兄道弟的李三等人也不例外,自己疑心本就重,所以这种秘密的事还是自己知道就好。

陈四看着莫大叔满脸的怒气立刻讨好道:“我的好大哥,你怎么了,谁把你惹的那么生气了?”莫大叔横了陈四一眼开口道:“原来你一直在骗我,你可知道你把我陷于不义的境地?”陈四当作听不懂莫护四的话满脸吃惊道:“我的好大哥啊,您在说什么啊?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莫大叔看着陈四还装模作样怒火马上就升了起来破口大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还在这儿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如果不是小姐给我分析了利弊,我还一直被你蒙在鼓里。”

陈四听了莫大叔的话换了副了然的神情道:“哦?你见到那个丫头了?她在哪?”莫大叔哼了一声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陈四满脸悲戚道:“你宁可相信一个毫无关系的黄毛丫头也不肯相信你的同胞亲弟弟?”莫大叔听了陈四的话怒不可遏道:“我就是因为相信你,所以差点害死了一直以来待我像亲人的叶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有现在的今天,基本的功劳都是叶家给的,你现在居然要调转枪头对付他们,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陈四满脸不耐烦道:“最讨厌的就是你的这些迂腐,难道就因为他帮助了我,我就得把自己的命还给他啊,再说了,帮助我的人是你,哥哥帮弟弟天经地义。他们帮助的人是你,你才是掉转枪头伤害他们的人,忘恩负义的人也是你。真不知道你脑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我一直都想不明白同一个母亲生出来的两个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差距。”说罢满脸不屑的看着莫大叔,仿佛他是一个多么不争气的人一样。

莫大叔被陈四几句话给呛到了,论说辞他永远也比不上这个能说会道的弟弟,忍无可忍的莫大叔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眼前这个王八蛋,王老二眼疾手快及时制止了暴揍的莫大叔,莫大叔看了看王二狠狠的呼出了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忘了此行的目的。陈四赞许的看了一眼王老二道:“看看人家王老二多多识时务,你再看看你。”王老二听到陈四的话嘿嘿一笑不置一词。

狸猫换太子

莫大叔轻轻呼了几口气开口道:“我不想和你吵,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陈四听了莫大叔的话顿时来了兴趣道:“什么条件,你说说看。”莫大叔开口道:“我们想让您调转枪头帮我们一起对付何家和小姐一起护送东西回去,作为报酬,她的传家宝给你,何家给你多少钱我们加倍给你。”

陈四听了莫大叔的话脸色一沉满脸决绝的开口道:“这个不行,我不答应。”莫大叔满脸诧异道:“为什么不行,你不是最想要的就是钱吗?”陈四无奈道:“我也想要钱,可是我也得有命去拿啊,帮了你们,得罪了一个偌大的何家,我以后还怎么活下去,帮了叶家,他们是会护着我,可叶家离这里万里之遥,你让我怎么办?开始逃亡生涯?我还怎么混的下去?”莫大叔开口道:“帮了我们你这贼窝也就散的差不多了,你可以去静馨城好好生活,在那里,有叶家替你撑腰,你还担心有人报复你?你不是想要安安静静的当个普通人娶妻生子活下去吗?”

陈四听了莫大叔的话满脸嘲讽的看着他:“你是真的太相信我,还是你是真的太蠢了?”莫大叔听了陈四的话反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这是你最后一票是骗我的?说想当个普通人娶妻生子安安静静的生活下去也是骗我的?”陈四知道没有缓和的余地索性破罐破摔道:“是,我是骗你的,那又怎样?当山贼有什么不好,想喝酒喝酒,想吃肉吃肉,想玩女人玩女人。多自由,像你一样当个普通人,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却一点钱也没有,还要被人像狗一样呼来喝去,这样的生活有何意义,你告诉我,有什么意思?我不仅要当山贼,我还要当这里的山大王,这个何家我帮定了谁也阻止不了我。”

莫大叔听了弟弟的话才觉得眼前之人竟然如此陌生,自己自以为很了解他,此时此刻他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点也不了解他。无可奈何的莫大叔垂头丧气道:“你当真一点不肯让步?”陈四满脸决绝道:“绝无可能。”莫大叔摆出了架势开口道:“既然说不动你,那我就只有动武让你就范了。”陈四看到莫大叔摆出架势不服输的捏着拳道:“来啊,看看今天倒下的谁?”莫大叔满脸不屑道:“说不过你,可论武力,你还不够格,你别忘了你的武功都是我教的。”陈四满脸疯狂道:“打不打得过要打了才知道。”说罢看了看一旁的王老二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直接就朝莫大叔出手了。

虽然陈四的功夫是莫大叔教的,可他这些年当山贼同样是过的刀口舔血的生活,武功并没有半点退步相反还精进不少,所以两人一时打的难分难舍。陈四心里不慌,他只要拖住就行,他在等着王老二出手,所以出手越加凌厉,这种毫无顾忌的打法一时间竟把莫大叔压了下去。眼角看到一旁的王老二动了起来,不自觉眯起了眼,他知道胜利要来了,直接一拳朝莫大叔的面门打去完全不顾莫大叔朝自己胸口挥去的那一拳,莫大叔看见陈四竟以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式和他对换,忍不住向后退去。

陈四看见莫大叔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知道莫大叔不会真的伤害他,所以只会选择躲避,但莫大叔躲避就是王老四出手的最佳时机了,只是笑脸的笑意还没完全展开就凝固在了脸上,因为他没想到王老二竟然是向他出手。他转过身看着脸上满是笑意的王老二手里捏着一个碎了的砖头,忍不住说了个“你”字,可是话还没说完眼睛就一翻晕了过去。王老二对着晕了的陈四嘿嘿笑道:“我自始至终都是镖局的人,只是以前是自愿,现在是被迫自愿的,虽然你给的奖励很吸引人,可林莫忧给的我更无法拒绝,毕竟那是我的命。钱是好,可没了命再多钱也拿不了。”王老二说了一堆,可陈四一句也听不到了。王老二看了看彻底晕了过去的陈四又看了看手里的砖头,忍不住赞叹道:“要不林莫忧怎么能不费力的就把自己给拿下呢?这砖头就是好用,以前自己怎么就没发现呢?”想到这儿整个人就忍不住唉声叹气起来。

莫大叔没管在一旁感叹人生的王老二,满脸复杂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弟弟,拿起身上的绳子将他绑了起来。莫大叔绑好了陈四后对着王老二吼道:“出去”。王老二满脸不解道:“干嘛?”莫大叔不耐烦道:“换衣服你看不看?喜欢看就留在这里看。”王老二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看着莫大叔的眼神,无奈道:“无所谓啊,就像谁愿意看一样,大家长得都一样。”说罢顾自走出了密室,莫大叔换上了陈四的衣服,梳了和他一样的发现看了看被绑在一边的弟弟无奈叹了口气走出了密室。

正在密室外啃着香蕉的王老二看见走出来的莫大叔满脸的赞叹道:“不愧是双胞胎,现在真的是一模一样了。”莫大叔懒得理眼前之人,对他的话耳冲不闻,他最讨厌的就是王老二这种两面三刀的人。王老二知道莫大叔是怎么想的,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莫大叔看,王老二突然惊呼道:“不行,还差一点。”莫大叔不解道:“差什么?”王老二想了想开口道:“差了点神韵,你平时的样子是刚正慈祥,而陈四是一直生活再贼窝里,他的神韵是油滑奸诈的不着调,你们俩的气质截然不同,骗骗一般人还可以,但如果是和他熟悉的人绝对骗不过,比如这个山寨的二把手张一。”莫大叔听了王老二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开口道:“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我打弄醒陈四让他教我怎么假扮他吧。”王老二眼睛转了转开口道:“那倒不用,你跟着我学吧,这种偷奸耍滑的事我最会了。”莫大叔看了看眼前的王老二,不禁感慨万千,没想到自己刚正了半辈子,如今人到中年会沦落到和一个最看不起的人学油滑。想到这儿,无奈的叹了口气跟着王老二一点一点的学。

第二天,“陈四”带着人找到了正在熟睡的林莫忧和叶彩竹,两人来不及反抗就被拿下。“陈四”满脸快意,让下属去通知何家前来拿人。整个山寨喜气洋洋,等着老大论功行赏,只有二把手张一皱着眉沉默不言。

白衣持银枪

山寨里,此刻的“陈四”义愤填膺,聚集了一众兄弟开口道:“兄弟们,一直以来只有我们欺负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欺负我们的道理。这个何家的黄老头居然当着我们的面不分青红皂白一巴掌就拍死了我们的一个兄弟,这样的耻辱我们怎么能咽的下去,如果你们受了欺负,我都不敢为你们出头,我凭什么做你们大哥,有什么资格坐到这个龙头的位置。也是因为这个何家,我们一众兄弟死于非命,这样的深仇大恨我们怎么能忍?我和叶家谈妥了,他们愿意出两倍的价钱帮我们对付何家,我们再吃了何家这一份,我们就有三倍的钱,钱一到手,全部用来打赏给兄弟们,扩建我们的山寨,我们要作就作贼中王。”

一众山贼听了陈四的话满是不解,因为这一点也不像他们那个无利不起早里外逢源的龙头,可是听到了最后两句每个人心中都忍不住激动起来。毕竟,金钱和那句贼中王太有诱惑力了。“陈四”看着一众热血沸腾的山贼忍不住唏嘘起来,这王老二果然要比自己更了解他的弟弟,若是用自己的话来和这帮人说,可能水花都溅不起一个。想到这儿他忍不住开心起来,他不仅要帮小姐打垮何家,还要逼的陈四没有退路让他没有办法继续山贼这条路。站在陈四旁边的张一愣愣的看着他,皱了皱眉默默的退了出去。

何家议事厅,家主何苦收到了陈四发来的消息,满脸尊敬的对着老者说:“黄老,还麻烦您再走一趟。”老者轻轻点头道:“您放心,问题不大。”何姓少年何事成祈求道:“爹,让我和黄爷爷一起去吧,我现在也不小了,可以多学点东西。”何苦想了想点头道:“嗯,迟早你也会经历这些东西,多学点也好。”然后转头对黄老开口道:“幸苦你了黄老,多带几个人吧,如果陈四胆敢窝里反就废了他。”黄老想了想点点头,这个陈四他看着也不舒服。

山雨欲来风满楼,莫大叔他们做好准备瓮中捉鳖,何家也是做好了他们反水的准备,这样的碰撞,不知道最后胜利会站在谁的那一边,不过这已经不是君莫忧他们所考虑的事情了,他和叶彩竹已经踏上了送镖之旅,对于他们而言,终点就在就在前方。

君莫忧把叶彩竹送出了山就和她做了告别。君莫忧看着眼前的少女不禁感慨万千,没想到会和她一起经历那么多苦难。少年微笑道:“彩竹姐,前方应该没有阻拦了,剩下的路只能靠你自己走了。”叶彩竹听到君莫忧的话不禁瞪大了眼睛,这段时间早已习惯和君莫忧朝夕相处,君莫忧突然说要离开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她忍不住开口道:“你要去哪?”君莫忧没有隐瞒淡淡笑道:“我要回山,去看看莫大叔他们。”叶彩竹听到君莫忧的话脸色刷白颤声道:“你疯了,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回去送死啊。”君莫忧摇头道:“我之前就给你说过我没说自己不会功夫,我此行出来本就是为了磨砺自己的身手,只是一直没有出手的机会,现在的何家正是一个不错的踏脚石,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所以我必须回去。”

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忍不住愣愣出神,一直以来君莫忧都是用脑袋在解决问题,自己却丝毫没有想到过他有着过人的身手,现在想想自己当时吃力的跟在他身后,还有他一板砖就能拍翻王老二就应该联想到这些问题,只是自己这段时间忙疯了却丝毫不曾注意到这些问题,关心则乱大抵如此了。

君莫忧和少女告别之后,从包里拿出红缨银枪,反手一握大步向着山寨走去。叶彩竹看着一身白衣拿着银枪的君莫忧,忍不住有了一丝恍惚,凉风吹着少年的背影说不出的潇洒落拓,叶彩竹突然大声道:“君莫忧,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啊。”远去的少年像是听到了叶彩竹的话轻轻的挥了挥手里的银枪,银枪上面红缨随风而动。

叶彩竹知道君莫忧是去拼命,他明白武学之境不进则退,这样的机会可以说是很难得才会有,可她同样明白君莫忧去了就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自己很想和他一同前往,但她还有必须要做的事情要做,少女擦了擦眼睛喃喃开口道:“君莫忧,谢谢你,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一定会来找你的。”话毕,看了看君莫忧离开的地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快速离开。

山寨议事堂里,黄老带着三个男子和男孩静静的看着坐在龙头椅上的“陈四”等着他率先开口。陈四满脸傲慢的看着黄老道:“黄老,人是得分尊卑,但交易归交易,人我们是替你抓到了,我们要的钱呢?”黄老没作声,身边的一个男子将箱子递给了山贼,“陈四”打开箱子满意的笑了笑。把手里的杯子往地上一扔,一瞬间整个议事堂就被山贼围了个水泄不通。“陈四”满脸快意道:“兄弟们,拿下这个老东西,我们就分了箱子里的钱,剩下的我们再找叶家拿。”一众山贼听到了“陈四”的话,满脸的兴奋,打了鸡血似的满眼冒星星的望着何家一行人。

何事成看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眼神一变赶紧走到老者旁边,毕竟他的旁边是最安全的。老者看到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面不改色道:“陈大当家的这是什么意思?”“陈四”满脸嘲讽道:“老家伙我看你真的是养尊处优惯了,现在是什么情况你还看不出来吗?”老者怒极反笑道:“你不怕我何家的怒火?”“陈四”淡淡开口道:“你何家现在是自身难保还有空理我?再说了,我有了钱,在这山里我就是王,我还会怕你们,耗也把你们耗死。兄弟们给我上,一众山贼听了陈四的话尖叫着朝何家的人杀去。

老者沉了一口气,脚往前一踏一脚就踢飞了冲在最前面的一人,那个山贼瞬间口吐鲜血飞了出去。老者这不显山不露水的一手让众山贼一愣,“陈四”满脸不屑道:“一点小气功而已,兄弟们不用怕,死了的兄弟家人我养,活下来的兄弟,我们在这山中称王。”说罢跳进战场和老者缠斗在一起,一众山贼看着龙头亲自冲在前面纷纷举起刀杀了过去。场面顿时陷入了混乱,王老二在一旁游走着,虽然君莫忧让他帮忙拖着人群,他可不会傻了似的用自己的命去拼,怎么拼命他不知道,但怎么活下来他可是一清二楚。场面很混乱,所有人都投入了进去,只是没人注意到少了那个龙头左膀右臂的二当家。

生死——良知

此刻山寨议事堂里场面异常惨烈,遍地都是倒下的人,红的白的流了一地,哀鸿遍野。山贼一伙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此刻站起的也就三四人还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何家也没有讨到便宜此刻来的五人已经倒下了三人,只剩下老者和少年。何事成此刻满脸的惊惧,这样的场面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惨烈,自己忍住没吐出来已经是极限了,让他提起刀和别人交手他真的做不到。自己一直以来当成神的黄爷爷此刻在也被他们搞得满身狼狈,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出这里。

“陈四”此刻气喘吁吁的对着黄老头狞笑道:“哈哈,老家伙,坚持不住了吧,我就知道我们能把你耗死。小姐我没辜负你的期望。”说罢解气的哈哈大笑。老者满脸狰狞道:“就凭你们这群烂番薯臭鸟蛋也配把我留在这里?不要笑掉我的大牙,年轻人,休要太过张狂。”说罢两人再次缠斗在一起。

就在场面最加混乱混乱的时候两个不速之客走进了议事堂,来人正是陈四和张一。陈四看着满地狼藉怒火中烧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王八蛋,都给我住手。”众人看见了又一个陈四出现不禁目瞪口呆,不经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陈四看着已经无力回天的局面再没有平时嬉皮笑脸不着调的样子,咬牙切齿对莫大叔怒骂道:“你这个王八蛋,一手摧毁了我幸幸苦苦建立的基业,我恨你。”莫大叔看着已经成为定局的局面满脸无所谓的样子,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不想弟弟在继续当山贼,这是一条不归路,断了他的后路他自然会好好做人。陈四看着他这个样子怒不可遏一拳就打在了莫大叔脸上,莫大叔没有躲被陈四一拳就打到了地上。陈四带着哭腔道:“你还手啊,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去哪里了,我被人欺负受人追杀的时候你去哪里了,现在想要我回头,想让我做好人,我怎么做,我回不了头更不想回头,还手啊,我的好大哥。”

莫大叔听着弟弟说出这一番话愣在了原地,他想不到自己一直以来什么都为弟弟着想在他的眼里竟是这种样子,他就静静的躺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回想着叶彩竹给他说过的话。想着叶家自己是回不去了,原来弟弟心里一直以来也是恨他的,感觉人生在没什么存在的意义,喃喃说了句:“对不起了,小姐,你们的恩情莫护四只有来世再报了。”陈四听到莫大叔的话更加愤怒,拳头更加不要命的往莫大叔身上挥舞着,莫大叔眼里再没有一丝亮光,哀大莫过于心死,自己本就没抱着活下来的心思,死在弟弟手里也算死得其所了。这一切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陈四看着一动不动的莫大叔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里的攻击,当务之急是叶家的那个女孩儿。陈四狠狠压下了满腔的愤怒,换了一副谄媚的样子对着老者开口道:“黄爷,这一切都不关我的事,我才是真正的陈四,那个是个冒牌货,天地良心,我也是被他们囚禁了此刻才被张一救出来,请您别往心里去。”老者听了陈四的话,对真相了然于胸的他淡淡开口道:“行啊,想要我不计较那你就杀了他,杀了他我就当今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陈四听了老者的话,瞬间像被雷打了一样愣在原地,转头看见伤痕累累躺在地上的哥哥,回过头满脸为难的笑意道:“黄老,这不行啊,他是我哥哥,我怎么能杀他。”老者本来就是满身怒火,自己多少年没那么狼狈了,任务失败了不说还损兵折将到了这样的地步,自己有何颜面去面对何家家主。看着此刻卑躬屈膝的陈四大怒道:“你不杀他,那你就去死吧!”陈四万万没想到老者会对他出手,根本来不及躲闪看着老者的拳头离他越来越近,万念俱灰。

陈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推开了他硬生生的替他抗下了这一拳。拳头准确无误的打在了莫大叔的额头,莫大叔像断了线的风筝吐了一口血倒飞出去,掉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再没有多余的反应。陈四在原地愣了几秒,突然像疯了一样冲到莫大叔面前紧紧抱着他大骂道:“谁要你帮我挡了,什么你都要抗,你怎么那么自私,谁要你帮忙啊。”

此刻莫大叔眼中在没有半分光亮,他断断续续的开口道:“从小,我一直就觉得父母给我取了莫护四这个名字是要让我好好保护你,后来小姐一语点醒梦中人,说是让我莫护私,现在我在想爹娘是不不是早预想到了今天这样的结局,让我不要一直袒护你。”陈四听了哥哥的话泣不成声。莫大叔从怀里摸出叶家的传家宝递给陈四开口道:“这就是你心心念念想要的传家宝。”只是还没递到陈四旁边手就放了下去盒子摔在地上里面掉出了一块锈迹斑斑的铁块,映入陈四眼帘的就是生而为人,知恩图报几个字。

陈四像突然良心发现了似的,撕心裂肺的呼喊道——哥,可是除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再无其他的回应。活着的人想听的时候,没人喊,活着的人死后却一直呼喊,希望死者能够回应,众人沉默着看着眼前这戏剧的一幕,不知道该说什么。

多年前,一个破旧的茅屋里面一个孕妇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男人抱着两个浑身褶皱的男孩又亲又哭,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孩子了,这是他的孩子,浑身虚弱的妇人看着男人孩子气的样子满脸温馨的笑意。

虽然两个孩子出生只间隔了几分钟,妇人还是给大的孩子取了个名字叫莫护四,因为小的孩子叫陈四。他希望哥哥能好好保护弟弟。哥哥很懂事,从小什么都让给弟弟,弟弟也乖巧,哥哥让给他的东西他都会和哥哥一起分享。

后来父母走了,哥哥挑起了家庭生活的全部重担,出去工作受尽欺负只为了能供弟弟读私塾,那时弟弟很乖,总能体贴的给哥哥的伤口擦药。后来哥哥遇到了大贵人,开始走南闯北,一拿到钱就给家里的弟弟寄过来希望他能好好读书,弟弟看着哥哥离开的身影,暗自起誓要好好做人。再后来弟弟杀了人落草为寇,受到山贼欺负,哥哥带着弟弟挑了山贼窝并在哥哥的帮助下当上了山贼头子。再到后来哥哥为了救下弟弟替他挡下决定生死的一招。哥哥,一直做着父母所期望的事尽心尽力保护守护着弟弟。弟弟虽然名字叫陈四却一辈子没做成一件大事。

过去种种像放电影一样一幕幕在陈四脑海中回放,陈四泣不成声,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哥哥,豆大的眼泪砸在莫大叔脸上却始终没能砸醒睡着的莫大叔,失了魂的陈四悲痛欲绝趴在哥哥尸体上放声哭泣。

人就是如此,在的时候不知道珍惜,走了以后才发现原来这个人对自己那么重要。在的时候多陪一陪,多说两句暖心的话,多吃两顿温暖的饭,走了,那就是真的走了。

白衣战白衣

老者看着此刻跪地痛哭的陈四眼里没有丝毫的怜悯,相反的满是快意,就是这两个让他分不清的人让他吃了太多的亏,两个都得死,即使刚才陈四亲手杀了自己的哥哥,他也要杀了他,自己哥哥都能杀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所以陈四必死。想罢,向着毫无防备的陈四出手了,只是老者刚一出手就被一旁的张一挡了下来。

张一大声呼喊道:“四爷,起来啊,就算死,我们也要把这个老东给西埋了。”陈四听到张一的呼喊,轻轻放下了哥哥的尸体,捡起地上的刀子满脸疯狂的朝老者冲去。老者满脸不屑道:“就凭你,你那个死鬼老哥一样死在了我的手里,愤怒并不能使你变强,弱者是没有资格生气的。陈四没有在意老者的话沉声道,兄弟们一起上,死我们也要埋了这个老东西。几个山贼听了陈四的话,举起刀就往老者劈去,老者冷哼一声道:“不自量力。”用脚挑起一把刀,握在手里,那么久了他终于拿上了手里的武器,效果也没让人失望,用力一劈,冲在最前面的张一刀瞬间断成了两截,整个人也就直接倒了下去,随手一挑又把旁边一个山贼的手给卸了下来,几个山贼看见这一幕吓得要死,忙不迭扔了手中的武器,哭爹喊娘的逃命去了。

陈四看了一眼张一,脸上的愧疚神情一闪而逝,拿起手中的刀就朝老者冲去。陈四没想过要活下去,所以放弃了防御,一门心思的进攻,老者要活下去,所以陈四这种打法让他有些被动,不过他和陈四之间的实力差距不小,他在等着时机给陈四来个一击毙命。一旁的王老二看到这一幕无奈的笑了笑,老者给他的震撼太过巨大了,他知道自己和陈四加在一起也打不过这个老者,但自己又没办法离开,无奈的叹了口气,捡起了地上的刀,他知道自己多半得交代在这里了,但没想到这时候却想到了君莫忧这个王八蛋。王老二无奈苦笑,没想到自己活了半世年纪居然会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十几岁的小毛孩身上,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苦笑过后,满脸决绝的朝老者冲去。

老者原本就被陈四不要命的打法压着,没想到又来了一个不要命的。一时间陷入了巨大的被动当中。陈四把手里的刀当砍刀用疯狂的砍,王老二则一直横劈,两个人一横一竖,打的老者满腔怒火,一直不停的避让着。退让一会儿后还是被王老二在他身上划了一道口子。老者满腔怒火感叹自己要成了那被乱拳打死的师傅。知道没办法全身而退了,自己一味的躲闪,运气不好被切到就真的是阴沟翻船了。想到这儿,老者把眼光对准了陈四,毕竟他此刻心境大乱是最好下手的人,老者眼里闪过一丝狠辣,肩部故意露出破绽,陈四没有放过这个机会,一刀就砍了下去,老者用刀一横挡,然后一翻转手腕一刀就从陈四的下巴划出了头顶,陈四瞬间直愣愣的倒了下去,老者虽然用刀横档了陈四的攻势,但陈四的刀力量太大,还是深深的砍进了他的肩膀,王老二没有放过这个机会,反转刀子往老者胸口横切,老者躲闪不及往后踏了一步还是没能躲过王老二的攻击胸前被划了一道口子,老者大怒,手肘一动刀子横着就朝王老二砍了过来,王老二胸前被划了一道寸余长的口子,老者没放弃攻势左脚前踏,一脚就踢飞了王老二,王老二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落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再爬不起来。

老者看了看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满腔怒火的提着刀朝着王老二砍去,王老二知道完了,此刻满脸无奈的苦笑,不过看着老者一身白衣沾满了血迹心里满是快意,和他一比自己不亏了,看着老者挥过来的刀缓缓闭上了眼睛。

哪知道就在王老二绝望的时候异象突起,背后突然出来了一把红缨银枪对上了老者的钢刀,一时间火花四溅,红缨银枪旋转着前进,老者不防,紧急后退着。王老二脸上多了一道伤口,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袭白衣捏着银枪的君莫忧,愣在了原地。

君莫忧随意开口道:“还能活下去吗?”王老二愣愣点了点头才反应过来破口大骂道:“小王八蛋,你才要死了,你全家都不行了。”君莫忧转过头瞪了他一眼,王老二瞬间又满脸谄媚的看着君莫忧。君莫忧无奈的翻了翻白眼,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瓶子扔给王老二开口道:“瓶子里面是解药,你拿上旁边的箱子走吧。”拿到解药的王老二愣在了原地,没想到会拿的这么轻松,还让自己拿走所有的钱,突然在心里感叹道,这小王八蛋好像也不是那么坏啊。

王老二看了看老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你一个人行不行啊?”不过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万一君莫忧真的让他留下帮忙自己该如何拒绝呢。君莫忧不知道他的想法斜着眼睛看着王老二开口道:“你行,要不你来?”王老二表情一变,满脸尴尬的笑道:“你行的,你来,你来。”君莫忧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老者看着这两个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人不由大怒欺身向前出手道:“好大的口气,你们一个也走不了。”君莫忧枪头一转,往上一挑阻止了老者的攻势,王老二赶紧从地上爬起拿上面前的箱子就开始逃跑,走到门口,大声喊了一句:“小王八蛋,以前恨不得你死了,现在希望你活下去,你可要活下去啊。老子的债你还没还呢”。说罢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君莫忧没理逃走的王老二,面对这个老者,他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刚才只是和老者的刀碰撞了几下手臂就一阵酸麻,所以他不得不全神贯注。

老者看着君莫忧不禁开口道:“车轮战是吧,我一点也不怕,还有没有帮手,一起喊出来吧。”君莫忧淡淡开口道:“我一人足矣,之前他们的进攻,只是为了拖住你让我来对付你而已。还有,你听好了,我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是用命和你换伤,我是要你的命,你应该是一块不错的踏脚石。”说罢摆好了架势,准备出手,畏缩着躲在一旁的何事成看着毫无惧色和黄爷爷硬碰的老者,忍不住嫉妒起君莫忧来,因为他现在脚都是软的,而君莫忧却敢提着枪和老者硬干,多年来形成的优越感在这一刻丧失殆尽,愣愣出神的看着一身白衣的君莫忧。

老者听了君莫忧的话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不过还是认真摆好了架势,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刚才那两下接触他就知道君莫忧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所以他由着王老二从眼前溜走。

君莫忧也是满脸严肃,老者是他见过的人里面除老乞丐以外最强的一人,杨虎城有多强他不知道,但绝对不弱。君莫忧此刻有些兴奋,他知道武学之境,不仅练体更是炼心,如果心里惧怕就绝对会止步不前,甚至大大跌境。他心里明白老者是块不错的踏脚石,同时也是把致命的利刃,所以他必须慎重对待,轻轻呼了口气,满眼精光的看着老者。

大战即刻展开,白衣战白衣。

激战

场面凝滞着,君莫忧把枪一压,暴喝着朝着老者冲去,老者眼中精光一闪低喝一声和君莫忧碰撞在一起。刀枪接触的地方火花四溅,君莫忧把枪当刀直接横劈下去,老者用刀横挡顺势挡下了君莫忧的枪,君莫忧用力往下一下,枪头弯曲顺势就打在了老者的肩上,老者的肩膀本就本陈四伤的很重,君莫忧这一枪,让他脸上刷白,用力把刀往上一扬推开了君莫忧。

君莫忧换了个拿枪的姿势顺便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忍不住嘲讽道:“老家伙,这一记压枪感觉怎么样?”老者满脸怒意低斥道:“小娃娃莫要太过嚣张,当心闪了舌头。”君莫忧不在意的笑了笑拿着枪又上前冲去,老者低哼一声又和君莫忧缠斗在一起。老者很强,所以君莫忧需要拼尽全力才和他有一战之力。把枪当棍横扫上挑着,老者也不甘示弱挡下君莫忧的攻击,还能出手反击。

打着打着君莫忧忍不住笑道:“你真的是一块不错的踏脚石啊,这一场仗打的舒坦。”君莫忧虽然也受伤但是心里战意十足,什么没有合适的人让他对自己的实力没有一个清楚的认识,自己目前见到的人都太强了,老乞丐打不过,杨虎城不知深浅,冯小姐现在应该更强了。自己离他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想到这儿满脸的无奈。老者听到君莫忧的话忍不住大怒起来,看着君莫忧脸上表情的变化恨不得咬碎自己的牙齿,自己何曾受过这样的轻视,这个小王八蛋和自己打还要发呆,想到这儿老者再不顾身上的伤势,一味的朝着君莫忧进攻起来,老者狠狠道:“你不是想要当飞天的凤凰吗?那我就趁现在捏死你这只尚未成型的雏雀。”说罢,爆喝一声,身上的衣服瞬间炸裂,不顾肩头冒出的血迹,提刀朝着君莫忧砍去。

君莫忧看着老者的变化眼神一凝,提枪横档拦下了老者这一波攻势,老者这不顾生死的打法太过骇人,君莫忧才用枪一档两只手臂尽数酸麻,虎口出血。老者没有停止攻势把刀顺着君莫忧的枪往上一划眼看着就要看下君莫忧的五指,君莫忧没有办法放开一只手,老者的刀瞬间就压在了自己身上,君莫忧一脚踢在老者身上借力向后退去,老者随意拍了一下君莫忧踢到的地方满脸不屑的笑道:“小娃娃,就这么点本事的话,你的舌头会被我拔出来的哟。”

君莫忧看了看胸前已经被鲜血染红的白衣开口道:“一点小气功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破了你的气功便好。不过,老家伙你会不会在拔出我舌头之前流光身上的血啊。”老者听了君莫忧的话冷哼了一声开口道:“小娃娃,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别让我削到你的脑袋,切西瓜知道不?”说罢又提刀向君莫忧杀去,君莫忧没有没有硬抗而是向后面退去,避开了老者的攻击。

君莫忧知道自己的力量绝对比不上老者,所以千万不能硬碰硬的和他刚,所以自己需要用其他的方式和他斗。老者看见君莫忧转攻为防甚至在不停的躲避他的攻击,他心里不禁急了起来,因为自己受了伤肯定是耗不过君莫忧,等自己精疲力竭栽在这小王八蛋手里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想到这儿老者满脸不屑道:“小子,你就这么点能耐啊,不够看啊,你不是要那我当踏脚石,要给地上的这些死鬼报仇吗?赶紧来啊。”

君莫忧停下了脚步开口道:“老东西,不用激我,我知道你心里打什么算盘。不过呢,我成全你,你不就是想让我出手吗?我来了。”说罢,君莫忧枪式一转冲到老者面前,往前一刺,老者往后一样,君莫忧接着把枪一压,正中老者的胸口。接着又往上一挑,老者不得不往后退去,君莫忧再次栖身向前向老者刺去,老者用刀横挡,君莫忧收枪再刺,老者继续挡,五个来回后君莫忧继续前刺,老者已经是潜意识的去抵挡君莫忧的进攻,君莫忧嘴角一扬,枪往上一挑瞬间钉穿了老者的肩膀,老者吃痛忍不住提了一口气,君莫忧没放弃这个机会一脚踢在了老者的胸口,老者瞬间倒飞出去。

看着老者强自咽下嘴里的血,君莫忧淡淡开口道:“老家伙,你不是有气功吗,怎么才中了一脚就忍不住要吐血了啊。”老者听了君莫忧的话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君莫忧没有放弃机会再次欺身向前朝老者进攻着,没有什么花哨的姿势,就是简单的挑,刺,拦。动作越来越快,老者渐渐的跟不上君莫忧的速度,可是君莫忧却丝毫没有慢下来的趋势,反倒是越打越快,毕竟这些姿势是他每天练习上千遍的东西,实打实练习出来的,不是花里胡哨的花架子。

君莫忧把和老者的距离压到了三寸之间,这样的距离老者的刀不好大开大合的攻击,只能横挡在胸前阻挡君莫忧的进攻,君莫忧双手握枪,不停的碰撞着老者的刀,突然他攻势一变,枪往上横挑,老者来不及防备,眼睁睁的看着君莫忧的枪头扎进了自己的手掌,瞬间吃痛刀子落地,君莫忧继续用枪继续撞击老者的胸口,老者像个沙包一样被君莫忧,一次次用枪杆撞击着,君莫忧满脸狰狞道:“我看你这口气有多长,你不是有气功吗,我帮你打散它,说罢变拦为挑,老者受伤的手再次受到攻击,忍不住吐出了嘴里的一口气,君莫忧没放过这一闪而逝的机会,往后一踏握住枪尾,用力一扫,老者瞬间口吐鲜血的飞了出去。

君莫忧看着在地上挣扎脸上出现颓势的老者忍不住开口道:“比力量我一定比不过你,可是有人曾告诉我,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所以我每天练习几千次从不会觉得厌烦。”说道这儿君莫忧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可惜还是没搞懂水的柔性是什么原理,否则今天可以和你试试四两拨千斤的。

老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吐了口嘴里的淤血开口道:“小娃娃好手段,可是今天我怎么也要把你留在这里。”说完这句话老者眼里闪过一丝狠辣,提起旁边的刀砍下了自己伤痕累累的左手,本来满脸的疲惫瞬间因疼痛的刺激而变得狰狞起来,扔掉了手里的刀,气势汹汹的朝君莫忧攻来,刀没有拿,甚至连气也没运就想用这残破的身体和君莫忧硬碰。君莫忧看着老者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个激灵,他知道老者快不行了,可是这会儿也是老者最强的时候,所以片刻马虎都不能有。

老者像座山一样向着君莫忧冲来,君莫忧匆忙用枪进行防御,老者的身体撞在枪上,枪直接出现了弧度向后弯曲,君莫忧觉得自己的两只手都快废了,可是老者脸上毫无异色,用只剩下的一只手向君莫忧打去,君莫忧躲闪不及只能用肩膀去换胸口,整只左手瞬间失去知觉没办法再抬起,君莫忧手一滑胸前没有了枪的抵挡直接和老者撞了个实在,瞬间口吐鲜血的倒飞出去,老者的力量强的没话说,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老者震散了,左手也没办法再抬起来,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愣是没能再爬起来。

老者看着倒地的君莫忧忍不住大笑起来:“小娃娃,你真的很强,可是你真的太年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不过黄泉路上有你做伴倒不显得孤单了。”君莫忧看见老者攻过来,狼狈的在地上打了两个滚避开了老者的攻击范围,狠狠咬着牙站了起来。老者看着君莫忧站起满脸的欣赏道:“小娃娃,不错。不过我不会再给你站起来的机会了,这黄泉路不孤独啊。”说罢哈哈大笑着朝君莫忧冲去,君莫忧看着老者冲过来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疲惫竟忍不住脚下一滑,侧倒过去,但这一滑刚好躲过了老者的攻击,老者刚一转身瞬间被君莫忧一个回马枪扎了一个透心凉,君莫忧从嘴里吐出一口鲜血。他在老者攻过来的时候确实没有移动能力了,他也是学了老者用疼痛刺激自己,狠狠咬破了自己的舌头,所以才会有刚才那一幕。老者看着君莫忧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君莫忧看着彻底倒下的老者,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一屁股跌坐下去,再坐不起来。躲在角落看着这一切的何事成颤颤巍巍的从角落里走了出来。他怕死了眼前的这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君莫忧看着何事成,静静转过头没理他,他本来就是来磨练自己的,更本就不愿意和谁结仇,更何况他现在真的是动都不想动一下了。

何事成看着对自己没有敌意的君莫忧颤抖着离开了议事堂,可是刚走出门,他又转过头走了回来,从地上捡起刀一步步朝君莫忧走去。何事成此时的想法很奇怪,他知道眼前的少年对自己没有敌意,可自己就是想杀了他,他知道少年表现的很惊艳,可就是因为如此,自己怎么也要把他拿下,不容许有威胁自己的人出现。所以虽然他心里对君莫忧怕的要死,可他还是忍不住,走了回来。

君莫忧看着去而复返满脸凶光看着他的少年,紧紧握住了手里的枪,少年要杀他,他拼死也要把少年一起带走。

爆雨梨花

何事成握着刀一步步朝君莫忧走去,手里满是汗水,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君莫忧也握紧了手里的银枪,蓄势待发。何事成大喝一声向君莫忧砍来,君莫忧就地翻滚了一圈用枪一扫打掉了何事成手里的刀子,何事成吃痛退了一步。君莫忧没放过这一闪而逝的机会,快速收回了枪就往何事成胸口扎去。

这时门外传来呼喊:“休伤我主。”然后一个人影直接跳了进来,向着君莫忧扑来。君莫忧眼里闪过一丝狠辣,直接把背留给了别人,一枪扎进了何事成的右肩,那人的拳头也刚好砸在君莫忧身上,君莫忧借着来人的劲力,狠狠一拉直接卸下了何事成的右臂。何事成整个肩膀血肉模糊,惨叫一声落在地上不停嚎叫着。君莫忧也被一拳打飞在空中吐了一口血狠狠坠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来人看清了何事成的伤势咬牙切齿道:“小子,你该死”,君莫忧看着无力回天的局面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才出山就栽在了这里,想到这里君莫忧有些不甘,这人要是出现的再迟一点,自己连他一起收拾了。何事成满脸凄厉道:“何汝大给我杀了他,我要他生不如死。”何汝大听了少年的话,握紧拳头使出劲力向君莫忧打去,君莫忧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拳头有些无奈,现在自己真的是动不了了,慢慢把手伸进了怀里,想着靠怀里的石灰撑一会儿,只是君莫忧还没摸到怀里身后就跳出了一个人和何汝大对上了。

君莫忧看着来人满脸的匪夷所思,因为来人就是一直对他恨的咬牙切齿的王老二。君莫忧看着王老二忍不住开口道:“你不是早走了吗,还回来干嘛?”王老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回来看你死了没有,不爽啊,你咬我啊。”君莫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王老二心里很无奈,他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回来,自己钱也拿到了,解药也拿到了,按理说自己才是最后的赢家,可是走到了半路又忍不住想看看君莫忧是不是能把这个老家伙拿下,没想到看见了从山下进山的何家人,王老二一时之间陷入了两难,就这样离开,自己以后吃饱喝足,如果回来看君莫忧自己绝对也走不了,即使君莫忧能拿下那个老怪物两人也绝对走不了,因为何家又上来了十来人。可是不知道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把一切分析的很通透的他还是鬼使神差的回来了。

回来的他刚好看见了君莫忧和老者那一通惊心动魄的打斗,本来何事成杀君莫忧时他已经准备离开,可是看到君莫忧快死了,他还是忍不住又出了手,他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些什么。

王老二知道自己也走不了,索性坐在君莫忧旁边开口道:“小爷我看你很不爽,但是小爷我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来陪着你一起死。这人就算打过了我们也走不了,后面还有十来人呢,只是他的脚力好走的比较快。”君莫忧听了王老二的话诡异的笑了笑开口道:“你去狠狠的收拾这个人,只需要拖几分钟,我还有一招,专门用来对付人群围攻的。”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忍不住眼前一亮看着君莫忧道:“当真?”君莫忧无奈笑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忍不住翻了翻白眼嘀咕道:“我从来就没在你这个小王八蛋嘴里听到过实话。”

君莫忧听了王老二的话忍不住哑然失笑,自己似乎真的没对他说过实话。王老二本来已经准备坐下好好和君莫忧一起等死,可是听了君莫忧还有一招的话忍不住又激动起来,毕竟活着是件好事啊,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啊?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站起来与何汝大对视着。

何汝大满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王老二,因为此人情绪变化太快了,刚才还满脸无所谓的等死表情,听了君莫忧几句话后又满脸都绽放着光彩,让他心里忍不住揪了起来,面前这个人他看着很不舒服,油腔滑调眼睛贼溜溜的转着,似乎实力还不弱,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好在马上就有大队人马要赶来,自己只要拖一会儿就行了。两个原本素不相识,互相敌对想要制对方于死地的人此刻的想法不谋而合了。何汝大想拖延时间等人手支援,王老二想为君莫忧争取时间等着他放大招。

所以两个互相搏杀的人,打起来没有丝毫的杀意,到更像是在进行切磋。君莫忧没有管王老二,而是打开了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了药筒手忙脚乱的组装着,满脸惨白的何事成紧张的盯着战局,不时大量下君莫忧,看见君莫忧在组装药筒,由于没见过也不知道君莫忧在做些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他被君莫忧吓破胆了。王老二此刻心里急的要死,眼看着大队人马就要赶到了,君莫忧这个小王八蛋还没做好,君莫忧也急,额头满是汗水都顾不得去擦一下,巴不得马上就做好。

就在王老二快要陷入绝望的时候,何家的人赶到了,心里一急,露出破绽被何汝大一圈打到胸口,瞬间就飞了出去,胸口上本来就有之前和老者打斗留下的伤,此刻又受到重击,胸口的衣服浸满了鲜血,挣扎了几下愣是再爬不起来。

何事成看着来到的大队人马,心里再不管君莫忧的举动,咬牙切齿道:“都给我上,把这个混蛋给我大卸八块。”此刻的何事成早已因失血过多而满脸苍白,可是没看到君莫忧死在他面前他怎么也没法安心晕过去,一直死死咬着牙齿狠狠坚持着。何家众人看到了少主的惨状和满地的狼藉,心里大惊,满脸戾气的朝君莫忧他们攻来,王老二看见了此刻的局面忍不住满脸的苦涩。

此刻的君莫忧满脸激动的擦干了脸上的汗水满脸笑意道:“王老二,别眨眼,我请你看烟花。”说罢,手伸向怀里洒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石灰,何家之人不不防瞬间被搞了个灰头土脸,君莫忧赶紧点燃药筒大喝道:“爆雨梨花。”瞬间绚烂的火花照亮了整个议事堂,药筒里含有的大量梨花状铁蒺藜和铁渣随着里面*的燃烧瞬间喷发出来,君莫忧手持火枪如长龙不停的舞动着,每一次舞动都能听见何家人的倒地声,火枪过处硝烟四起,君莫忧独站其中俨然若神人。整个议事堂充满了何家人的哀嚎之声,王老二愣愣看着喷射着火花的梨花枪在君莫忧怀里不停的变换着姿势,心里感叹着这烟花绚烂。

君莫忧趁乱跳到了王老二的背上低声道:“发什么呆,赶紧背着我走。”王老二不禁翻了翻白眼,还是很狗腿的背着君莫忧快速跑开了,临行前还不忘拿上箱子里的钱。此时的君莫忧已经无力吐槽,晕死在王老二背上。

硝烟散去,何家众人倒下了一大半,何事成双眼流血的昏死过去,看见少主的样子,一众戾从心里充满着恐惧,整个山寨响彻着何家人的叫骂声。乌云才散去又要聚拢,下一轮的厮杀又即将展开!

少年与狗

何家议事厅此刻气氛压抑沉闷到了极点,家主何苦看见自己儿子的伤势脸黑硬的像块黑铁,狠狠咬着牙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一众戾从看着他的样子哪里敢多说一句话,低着头不敢多说一句话。何苦越想越愤怒,这一次的任务已经不能用失败来形容,简直就是惨烈惨不忍睹,本来可以一举推到整个叶家,现在却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给搞得满盘皆输,自己唯一的儿子伤残至此生死未知,还折损了那么多手下,黄老也折在了那里,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牙痛。异常苦恼的他怎么样也忍不下心里这口气。

何苦随手扔掉了手里早已捏碎的杯子拿了块帕子擦干了手上的血沉声道:“召集人手,就算把整个山寨翻过来也要把那个小王八蛋给我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众手下听到命令逃也似的离开了,这样的家主他们半刻也不想和他多待,太过可怕了,不想让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何苦看到一众手下离开后,瞬间满脸的疲惫,脸色苍白的来到何事成的病房里,看着依旧昏迷不醒满身伤痕的儿子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揪在一起了,自己本就只有一个儿子,此刻还变成了残疾,眼睛也受了伤,以后能不能看见光明还是个问号,想到这儿何苦的心就忍不住刺痛着。何苦喃喃开口道:“给你取个何事成,是希望你什么事都能做成,却不想你一件事也做不好,是不是对你期望太高你命不够硬压不住啊?”说着就不觉红了眼眶,再怎么铁血腹黑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何苦发了许久的愣轻轻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握住何事成仅剩下的一只手轻轻吻了一下开口道:“放心吧,你的仇爸爸亲自帮你报,你安心养伤,等你醒来,那小子已经被埋进土里了。”轻轻放下何事成的手走出了病房又变成了那个铁血腹黑看不出喜怒的家主,这一次,他要亲自出手。

石头城里,灰头土脸的叶彩竹满脸憔悴的敲开了大门,看见了开门的男子,喊了一声爹忍不住扑在男子的怀里放声哭泣,这一路她受了太多委屈和变故,早已心力憔悴,看见了自己的父亲,再忍不住满腔的委屈放声哭泣,男子满脸心疼轻轻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头轻声安慰,若不是自己被限制了行动,,他又怎么舍得自己的心肝宝贝去冒这一趟险,若不是关乎整个家族的命运他宁愿自己倒下,也不愿意看自己的女儿去行这一趟九死一生的镖,叶彩竹行镖的这一段时间他就没有好好的闭眼睡好过一夜,想到了这一次的始作俑者就忍不住狠狠握着拳头,眼里满是恨意。感觉胸口湿了,想好好安慰下叶彩竹,低头才发现身心疲惫的女儿在彻底放松后已经沉沉睡去,满脸笑意的揉了揉叶彩竹的头抱着女儿进了家门。

月亮渐渐爬上了树梢,山洞里飘出了阵阵炊烟,君莫忧和王老二围着火静静坐着。扑腾的火焰把两个人的脸照的忽明忽暗,君莫忧静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一战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全身的骨头都是痛的。尤其是受了老者那一记贴山,感觉体内的内脏就移了位,稍稍呼吸重一点内府就隐隐作痛。背上受了何汝大一拳,感觉骨头都快断了,稍稍挺直腰就痛的要死。现在的他弓着背内府痛,直着背,背又受不了,无可奈何的君莫忧只能蹲坐着用手支撑着自己的肩膀,只是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睡着,想到这儿君莫忧无奈的笑了笑。不过,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同样让他获益匪浅,他对自己的实力有了一个较为清楚的认识,现在算不得什么高手,但只要不遇到太过妖孽的人,自己全身而退还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儿君莫忧就满心激动,老乞丐教他的的这个爆雨梨花,杀伤力是真的强,绚烂又美丽,只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少用一点这个招式,这样的追杀,他实在不愿再经历了完全是用命在搏,实在不愿意每次都用命去换长进,因为自己的运气实在太背了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给自己遇到。

想到这君莫忧无奈的笑了笑,只是一笑背上又忍不住痛了起来。摸了摸背上的伤,君莫忧陷入了沉思,梨花枪的威力绝对是巨大的,只是自己的力量还是太小,否则给何事成的那一击绝对可以把他的身体挑个大洞,甚至可以把他挑过来阻挡何汝大的进攻。但力量绝非是一朝一夕间的事情,自己需要把这把枪重新改装下,要么扎进去就直接炸开或者从枪头里面能飞出什么东西来能让人一击毙命,但这样做枪头的硬度又不够,很容易折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让君莫忧情不自禁的皱起了眉头。

王老二坐在一旁静静观察着君莫忧的脸色变化,眼前这个少年确实让他刮目相看,且不说这份远超越同龄人的智谋出众的武艺,就这少年的坚韧的性子就让他刮目相看,自己和老者交过手,老者出手多重他一清二楚,君莫忧不仅受了老者一记贴山还硬抗了何汝大一拳,愣是在逃亡中途醒了过来。下了地吐了一口血,然后就咬着牙自己找草药,看着他脚步虚浮,就等着他倒下,可是这个小家伙愣是咬着牙找齐了所有药草到了山洞才一下倒了下去。想到这儿王老二就忍不住在想君莫忧待地经过些什么,年纪不大却是满手的茧子,帮他上药时满身的伤痕,可是眼神却又那么清澈,这让王老二异常费解,愣愣盯着君莫忧直发呆。

回过神的君莫忧看着直直盯着自己的王老二无奈笑道:“怎么了,我脸上有花啊?”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无奈的翻了翻白眼道:“鬼才愿意看你呢。”

君莫忧拿了个野果在身上擦了擦轻轻咬了一口,满嘴的舒畅。想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王老二,你为什么要回来救我,按理说我这样百般算计羞辱你,你应该巴不得我早点死去才对啊。”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陷入了深思,想了很久还是摇摇头道:“不知道。”本来期待他说点什么的君莫忧听了他的话差点没拿稳手里的野果。无奈的君莫忧开口道:“你不是最怕死了吗,否则也不会这样受我摆布啊,而且那么多钱,你拿了足够让你逍遥的活下去了。”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愣愣出神道:“是啊,最怕死了,可是还是回去救了你,这是为什么呢?”

君莫忧听了他讲禅似的话和满脸纠结的表情,索性放弃了这个问题。随意道:“王老二,你真的叫这个名字啊,你爹娘给你起点名字也太随意了吧?”王老二白了君莫忧一眼道:“我叫什么名字关你什么事啊。”君莫忧听了王老二的话,出神道:“知道你的名字,你如果不在了我可以帮你立个碑啊。”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恨不得挑起来一巴掌拍死这个王八蛋,说点话真的可以把人气死。

君莫忧把头枕在自己的手上,似乎这样可以缓解下疼痛。看着王老二没理自己他开口道:“我姓林,树林的林,叫莫忧,如果我死了你还活着,有机会就给我挖个坑埋了吧,不行的话就放把火烧了,化成了灰,我就可以借着风去找莫愁和冯姑娘了。”

王老二听了君莫忧的话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要问他的名字,看着此时和平时完全不一样的他,王老二觉得现在才是真正的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会害怕会说傻话。王老二想了想开口道:“我不叫王老二,我的真名叫王二狗,怎么样好笑吧。”君莫忧听了王老二的话眼睛亮了一下,认真的摇了摇头道:“父母给的东西怎么会好笑呢,应该有特定的意义吧。”

王老二看了看君莫忧的表情淡淡开口道:“是啊,没什么文化,听到说什么贱名好养活,所以取了这么个名字。小时候很讨厌憎恨这个名字,因为这个名字总是被人变着法儿的嘲笑。后来他们都走了,我也就开始出来漂泊,知道我名字的人都刻意的避开我的名字,直接喊老二,可这他妈的老二也是骂人的话啊。”说道这儿这个中年男人满脸掩饰不住的苍凉,君莫忧没说话摸出了怀里的酒喝了一口递给了王二狗,王二狗接过酒大大喝了一口满脸失落道:“到了后来,我不介意别人的看法,发现了他们留给我的就只有名字这个东西了,可是再也没人去喊。”说完忍不住又大大喝了一口,脸上说不尽的失憶。

君莫忧从王二狗手里拿过酒大大喝了一口轻轻笑道:“我和你差不多,父母留给我的东西也只有名字了,出来四处流浪时,别人也只是喊我小乞丐,但是我不敢忘了自己的名字。不过我运气比你要好点我还有个弟弟。”想到莫愁,君莫忧忍不住笑了笑:“虽然莫愁现在还说不清楚话,表达不了情绪,可是看了医生应该就能完完整整的喊句哥哥了吧。王二狗,如果我们能活着走出去,我带你去看莫愁,他可爱死了。“

王二狗看着满脸温暖笑意的君莫忧淡淡开口道:“君莫忧,情深不寿,慧极必伤,你两样都占全了,即使现在逃出去了,你以后的路未必有多平坦。”

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把头靠在手上轻轻开口道:“我不用活太久,只要莫愁他们好好的就行了,一家人能简简单单的坐在一起吃口热乎的饭就行了,这样的生活哪怕只有一天也足够了。”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轻轻喝了口酒不再说话。

夜色正浓,山间湿气重,少年与狗似乎感受到了这真实的寒意情不自禁的相互靠近,原本相见红眼的两个人此刻满脸孩子气的温暖。

太极

天色渐明,王二狗从睡梦中悠悠转醒。睡眼惺忪的揉了揉脸,身边早已没了君莫忧的踪影,除了一堆燃烧成灰烬的柴禾,就只有几个野果放在旁边,王二狗随意的拿起一个野果,咬了一口嘴里满是清爽,伸个懒腰走出了山洞。

山洞外君莫忧静静的站在泉水当中,一动不动的静静捏着手里的枪,稳如泰山。王二狗也就静静的看着君莫忧,突然间君莫忧提起了枪,势如破竹一下扎进了水里,从水里拔出枪已经有两只不幸鱼儿在枪上挣扎着。王二狗见状笑了笑暗自感叹这应该就是静若泰山动若脱兔了吧。

君莫忧随意把枪上面的鱼扔到了岸边,提着枪一头扎进了水里,在水中摆动着银枪,许久之后起来还是满脸的失落。老乞丐让他领会的刚柔并济他还是把握不到要领,无可奈何的揉了揉脸,提着枪上了岸。经过一夜的休息,身上的伤好了很多,药草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只是要面对屠杀的话还是会有一定的影响,这次的事情绝对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所以君莫忧和王二狗不敢贸然出山,索性就在山里等着别人来搜,虽然这样显得被动,可是在暗处的他们相对要安全不少。

君莫忧熟练的杀鱼去鳞,然后生火烤鱼。王二狗看了看君莫忧淡淡开口道:“你练的这个是杨家枪吧?”君莫忧愣了一下疑惑道:“你也会?”王二狗笑了笑摇头道:“听说过,这样的东西我学不到的。我是三教九流里面的下九流,难登大雅之堂,你学的这个枪法就像是穿着玉衣住在深宫里面的妃子,完全不是一个档次。”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淡淡笑道:“你想学,我可以教你。”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摇了摇头道:“并不是所有好的东西就一定要全部抓在手里的,好的不一定就是适合自己的,你给了我,我不一定拿得住。”

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陷入了深思。王二狗看了看君莫忧的样子有些好奇道:“杨家枪法还有种在水里练的招式?”君莫忧摇了摇头道:“水里的这个不是杨家枪法,只是一种练习模式,我的老师想让明白什么是刚柔并济。他说水是最柔软的东西却也是最有韧性的东西,该用力量的时候就要用力量,该柔顺的时候就要柔顺。在水里练的话是最好的选择。”说道这儿君莫忧忍不住满脸苦笑道:“可是我除了水性越来越好以外,其他的没什么长进。如果我搞明白了的话,这次和那个老家伙打就不至于那么被动的和他迂回了。力量比不上就只能和他游斗,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了。”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陷入了深思,君莫忧见王二狗没说话闭上了嘴,静静的翻烤着手里的鱼。

君莫忧的厨艺真的是没得说,不一会儿一条金黄酥脆的鱼儿就从火里“蹦跶”出来,君莫忧把烤好的鱼递给王二狗,才发现这家伙欲言又止满脸纠结的看着自己。君莫忧无奈笑道:“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我想,现在的环境你说什么我都能接受。”

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开口道:“对于武学我只是个半吊子,只能纸上谈兵,你听听就好,不用太过费心。”君莫忧对王二狗的话不置可否静静的等着他开口。王二狗清了清桑开口道:“我知道太极就是讲究刚柔并济,四两拨千斤应该就是如此。太极的图案是由两条阴阳鱼构成的,无极而太极,太极动而生阳,太极静而生阴,一动一静,互为其根。分阴分阳,两极立焉。阳变阴合,而生金木水火土。人的内府肺肝肾心脾刚好对应五行,内府顺而五行通也。”君莫忧目瞪口呆的看着王二狗一板一眼的说这着这些晦涩的话,忍不住佩服起眼前之人来。

王二狗摆了摆手继续开口道:“阴阳对应刚柔,阳极必然会生阴,反之亦是如此。文武之道,一张一弛,水至清则无鱼,过犹不及就是这么个理。水是最为柔顺但却是最为韧性的东西,你的老师很了不起,把你扔水潭里,除了枪法应该还想让你明白这些东西吧,毕竟做人是最重要的。”君莫忧看着王二狗满脸的严肃认真,不禁目瞪口呆,怎么也不能将眼前这个一丝不苟的人和平时那个油腔滑调满脑子坏水的人融合在一起。

王二狗看了看君莫忧的表情猜到了他的想法淡淡开口道:“这只是对先贤的一种尊敬而已,能创立这些学说的人,确实不是我们这种凡夫俗子可以随意亵渎的。这样的大家随意扔一个摆在我面前,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给别人提鞋都怕自己的手脏了别人的鞋子。”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轻轻笑了笑深表认同,只是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是个那么有情怀的人。

王二狗突然满脸炽热道:“君莫忧,我有一个想法,你或许可以试一试,只是我不知道灵不灵。”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不禁满脸的兴奋,他已经卡在这个阶段很久了,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提升。王二狗开口道:“你水性不是很好吗,你先看看水里的鱼是怎么游的,鱼在水里最有灵性,你就先看懂它是怎么做一只得了水的鱼的。看明白后再用你的枪随着鱼的游动而涌动,不要让鱼从你的枪边跑掉,但也不要把鱼杀死,让你的枪和这潭水融合在一起,如果你能做到这一步,我想应该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再一击杀了水里的鱼,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让你的枪像奔雷一样有炸裂的力量。”

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满脸兴奋,随手扔掉了手里的鱼,拿着枪就跳进了水潭。王二狗看着风风火火的君莫忧满脸欣慰的笑意,心里有些感动君莫忧能相信他这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半吊子,又对君莫忧充满着期望,希望他能从中得到些什么。王二狗大口啃着君莫忧烤的鱼,看着静静站在水潭里的君莫忧满脸的惬意。

跳进水潭的君莫忧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直在反复思考着王二狗的话,却发现越想越糊涂。脑子里想要静下来却怎么也静不下来,看着水里的倒影,摸了摸佩戴在身上的菩萨,深深吸了几口气强迫自己静下来。

在水里站了很久感觉自己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从玉佩上放下了满是汗水的双手开始观察水里的鱼游动。君莫忧不敢动,更不敢打乱自己的呼吸节奏,尽量想让自己的身体和这水潭里和水一样融合在一起,这一站就站到了深夜,君莫忧满脸疲惫的从水潭里爬起来,抓起之前没吃完的鱼又肯了起来。因为在水里站了太长时间,身上的皮肤变得泛白而充满褶皱。王二狗满脸笑意的问他感觉怎么样,君莫忧老实开口道:“除了累和涨,没什么感觉,还没领会到。”王二狗轻轻笑了笑,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啃完鱼的君莫忧,抓起旁边的酒大大喝了两口又跳进了水潭。只要有一分的可能,他就愿意用上一百二十分的努力。王二狗愣愣看着再次跳进水潭的君莫忧,满脸的深思。不疯魔,不成活,他喜欢这个年轻人的冲劲,年轻就该如此,当排除万难一往无前。满脸羡慕的喝了口酒看着满天的繁星愣愣出神。

游斗

天色微明,君莫忧缓缓睁开双眼,由于在水里站了一夜,身上沾满了露水,露水顺着身上的线条缓缓滑落,本来静止不不动的君莫忧,突然暴起,枪随手动,鱼儿瞬间从水里被炸起,君莫忧没有丝毫犹豫一枪就将空中的鱼儿捅了个透心凉,飞起的水花也刚好在重力的作用下跌落下来,水珠随着君莫忧脸颊滑落回到水潭。虽然一夜没睡,君莫忧依然精神褶褶,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水珠,满脸笑意的上了岸。

王二狗从睡梦中醒来,看着正在烤鱼的君莫忧,静静坐到了他的身边。君莫忧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你教的方法有用,虽然还没掌握到诀窍,但渐渐有了感觉。”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笑了笑咬了口身旁的野果,满嘴的清爽。

王二狗嘴里咬着野果含糊不清道:“抓紧时间休息下吧,不出意外的话何家的人应该在山上搜索我们的踪迹了,这次必然不会像上次那样被我们偷了鸡,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生死之战了,想休息都不一定会有机会。”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轻轻点了点头,他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兵来将挡了。

君莫忧吃了饭就地躺下休息,王二狗笑了笑,开始忙碌起来。他在四处挖坑设置陷阱,既然没有多余的人手就只能多动脑袋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王二狗没有抱怨自己当初的冲动把自己陷入了现在危险境地,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来趋吉避凶的他会反着来,想不明白,索性就懒得去想,先活下来再说,活不下来就到下面去找君莫忧讨债吧,反正自己和他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谁也躲不开谁了,想到这儿不禁意的笑了笑,从水里拿出了浸泡很久的藤蔓。

这是他在君莫忧练枪的时候四处砍来的,藤蔓本就很有韧性,被水一浸泡就更加充满韧性,被套住的人越挣就会越紧,君莫忧当时困住他除了绳子外这个东西起了不小的作用。

他们所处的这个地方地势很好,易守难攻,树的大小又足够将人从地上拉起。三教九流中漂泊了许久的他设置陷进不是太大的问题,将两个树桩插入地面,扳机插在两个树桩之间,再将绳套尾绳绑在树苗的顶端,并且拉下来将另一端绑在扳机臂上面。如果树桩上面有分叉那是最好,直接将平衡臂卡在分叉里面然后另一平衡臂也在树桩下端位置,两根平衡臂抵在树桩的一侧,然后将平衡臂下端插在土地里的部分砍掉,最后从两个树桩的中间位置稍微切开一点点树皮,用于撑开绳套。一个简易的圈套就设置好了,这种圈套只能用于吊起中小型的生物,吊起一个人绰绰有余了。

设置好圈套后,又开始去砍竹子,绳子只能套住一定的人,但却没有杀伤力,所以需要一点其他的工具来减免他们的战斗力,王二狗砍好竹子用刀子削尖,埋进了挖好的坑里,落进去的人就算死不了也没办法继续战斗了。

做好所有东西的王二狗把头塞进水潭里,满头的大汗瞬间被清洗干净,大大喝了一口清冽的泉水坐在原地愣愣出神。这些小陷阱虽然可以减免一定的人力,可是杀伤力远远不够,可惜了这山里物资实在匮乏的紧,否则的话迂回下搞定他们一大部分人应该问题不大的,想到这儿王二狗有些泄气。

君莫忧从睡梦中醒来,或许是过于疲劳所以这一觉他睡的很好,打了个呵欠的他看见愣在原地发呆的王二狗站起身轻轻坐到了他的旁边。王二狗没理君莫忧自言自语道:“这样的陷进太过简陋了,伤害不了太多人,而且只要有人中了招他们绝对就会倍加小心,问题有些大啊。可惜这山里什么物资都匮乏,要不然一定能做到让他们防不胜防的。

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皱着眉陷入了沉思,陷入王二狗的话说道了节骨眼上,可是物资匮乏是不争的事实,如果这山上能有什么地方给他们提供些资源就好了,可是这山上该如何去寻觅有用的东西呢,想到这儿君莫忧无奈的看了看王二狗,突然间灵机一动,君莫忧笑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为我们提供我们想要的东西。”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眼睛一亮,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山贼的山寨!”

说干就干,现在是在争分夺秒,多争取一分就能多一份生机,所以两个人起身就往山贼的山寨赶去,何家的人绝对想不到他们会再次回到这个充满危机的地方,就算考虑到这个因素也绝对不会留太多的人在这里,毕竟这山里那么大,搜寻他们本就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如果人少的话,以他们两人的身手再何家人马赶到时逃跑是绝对来得及的。

虽然各种因素都考虑齐全,可是两人还是不敢大张旗鼓的贸然进去,万一就刚好遇到埋伏在那里的大队人马就真的插翅难逃了。毕竟两个人运气都不好,君莫忧只是想锻炼身手却莫名其妙的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里面,分分钟就有把命搭进去的可能,而王二狗就更是如此,原本立于不败之地稳赢不输的他,也因为君莫忧的出现莫名其妙的输的一塌糊涂,多少次挣扎在生死的边缘。所以两个运气极差之人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赌这一场战斗,毕竟输了就没命,这样的赌博太过刺激,两人赌不起。

小心翼翼的从侧厅走进了山寨,却不想真的遇到了何家的人,守在这儿的人他们也认识,就是何汝大,不过此刻他的身边还跟着两个人。或许是因为议事堂里面倒下的人太多显得晦气,三人都只是在外面烤着火。

君莫忧和王二狗对视了一眼,悄悄的潜伏到了他们身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君莫忧记得何汝大给他背上的一拳,王二狗记得差点栽在这个人手里,但两人也都明白何汝大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所以需要分外小心。

潜伏到他们身后的君莫忧他们没有丝毫的忧郁,突然暴起,瞬间打晕了何汝大身边的两人,何汝大凭借着武者的知觉往前翻滚,只是背上还是挨了君莫忧一脚,满身狼狈的他看清了眼前的人,瞬间瞪直了眼睛,就是眼前这两个人让整个何家的头顶乌云密布,自己也因为没保护好少主陷入了水生火热的境地,想到这里他就恨得咬牙切齿,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没有多余的对话,直接就打在了一起,王二狗在受伤时都能和何汝大战个旗鼓相当更何况加上了一个满血复活的君莫忧,瞬间陷入了被动的他,没多久就被两人拿下,王二狗没在意何汝大满脸的杀意,一砖头拍晕了眼前之人,捆好几人后进了山寨寻找它们想要的东西,毕竟何汝大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后面还有大队人马等着他们去应对。

天色渐暗,黑云压城城欲摧!

兵来将挡

君莫忧和王二狗一人扛着两口大锅,一人扛着一大木桶的油在山间迅速跑动着。君莫忧看着王二狗的背影思绪万千,他们从山寨里拿到了想要的东西后便弄醒了何汝大等人,据他们交代他们此行一共有十九人,兵分五路搜寻君莫忧两人的踪迹,定时回去汇报消息,避免被君莫忧他们遇到了无法脱身的情况。何苦独自带着三个人在山脚等候消息,何苦实力深不可测,而且他身边还有一个人实力也很强,剩下的人实力一般。

心里有数后王二狗没有丝毫犹豫的杀了三人,没过多的做出解释一把火烧了山寨。君莫忧看了一眼正在自己前方的王二狗,沉默不言。他不怪王二狗心狠手辣,毕竟现在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自己落到他们手里一样不会有好下场,只是看着三个鲜活的生命瞬间就在自己眼前流逝,那绝望的神情和满地的鲜血还历历在目让他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放火烧了山寨只是为了吸引何苦他们的目光,让他们有充足的时间做出其他准备。

王二狗君莫忧放好了东西悄悄来到山谷,这是何汝大交代的一队人马的必经之路,趁现在他们还没有防备就是下手的最好机会。两个人静静隐藏在丛林之中看着眼前的三人满脸埋怨的朝他们走来,越走越近,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出手瞬间倒下了两人,剩下的一人一惊正准备做出点反应就觉得胸口传来一阵凉意,低头一看才惊觉胸口上插着一把刀,满眼不甘的到了下去。五队人马倒下了两队,现在还剩下三队,加上何苦带着的三人一共还剩下十三人,两人随意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几人,没做停留回到了水潭边,等着何苦的人赶来。

夜色正浓,何苦满心急切的等着另外两队人马前来汇报消息,可是却迟迟不见他们的身影,心里知道这两队人马恐怕早已凶多吉少,紧紧握着的拳头里满是汗水,他知道自己已经高看了这两个素未谋面的敌人,可是还是觉得自己小看了他们。抬头看着山贼山寨已经是红红的一片,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召集人手往山寨出赶去,到了山寨之看见滚滚浓烟和熊熊烈火,何苦睚眦欲裂道:“你怎么可以这么死了,怎么可以死在别人手里,我还没有亲手宰了你。”一众手下看着何苦的样子噤若寒蝉不敢多说一个字,显然他们都知道何苦说的是何汝大,毕竟现在何事成生死未知,何汝大却一点事没有,何苦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就等着解决了君莫忧他们后在处理他,想到这儿一众手下把脑袋压的更低。意识到自己失态的何苦深深呼吸了两口气紧紧咬着牙看着山的另一处渐渐升起的火焰,眼里满是恨意的带着一众手下赶去,心里面在计较着怎么把君莫忧他们千刀万剐。

火是君莫忧他们可以升起的,目的就是为了吸引何苦他们的注意,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他们前来。水潭这里的地势很好,居高临下易守难攻,而且还分成了两层,这样的地势给他们足够的优势去面对何家人马。第一层他们准备了两大锅烧沸的油,第二层准备了一堆石头,就算他们功夫在高,真正到了山顶能有几个人,敌损我营到时候不怕和他们没有一战之力。

君莫忧和王二狗坐在油锅边炸着鱼,烤着鸡。两大锅的油就炸两条鱼,君莫忧第一次有了当暴发户的感觉,边嚼着炸着的酥脆的鱼边淡淡感慨道:“有钱的感觉真好。这样的奢侈,换在以前,他哪里敢想。”王二狗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看着君莫忧嫌弃着这家伙没出息,一边怒道:“小王八蛋,你他妈给我留点,饿死鬼投胎啊。”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非但没有减缓嘴里的动作,反倒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王二狗看着变本加厉的样子,再没有刚才目空一切的世外高人样,饿死鬼投胎似的和君莫忧抢了起来。吃完东西后,王二狗咬着个野果轻轻开口道:“小王八蛋,你怕不怕。”君莫忧老实点头道:“怎么不怕,这一路走来没有一天不怕的,可是怕没用啊,又不是我怕了他们就会放过我,还不是要硬着头皮上。”王二狗轻轻笑了笑,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火把愣愣出神。

何苦此时满脸的怒意,恨不得嚼碎了眼前的这两个王八蛋,自己一行人饿着肚子幸幸苦苦的朝他们这里赶来,这两个王八蛋却满脸悠然的在这里吃着佳肴,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何苦咬了咬牙重重往前挥了挥手,一众手下听到命令。急忙往前赶去,只是刚走了几步就忍不住惨叫起来,不小心被王二狗之前设置的机关吊起来,像迎风而动的秋千一样摇过来晃过去。

君莫忧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道:“老王八蛋,没关系的,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不过我一点也不怕,你们尽管来吧,小爷一点也不慌,看看最后倒下的是谁。”何苦听了君莫忧的话冷哼一声随手砍断了吊住手下的藤蔓,几个手下从地上爬起被摔的七荤八素,何苦没有留情上去就是几脚,叫苦不迭的手下赶紧从地上爬起,看着何苦的眼神满脸不情愿的再次向前走去,只是没走出几步再次响起了惨叫声,不小心落进了大坑,被削的锋利的竹签给戳穿了身体,撕心裂肺的呼喊着,幸灾乐祸的君莫忧笑的满地打滚。何苦狠狠咬牙,示意手下小心,独自走在前面,手里抓着几个石头满地的扔,不一会儿就破坏了王二狗设置的陷进。只是身边的人又少了三个,还有两个是刚才摔的七荤八素的。

看到这一幕何苦怒气更盛,在他看来君莫忧他们就是瓮中之鳖,嚣张不了太久,在真正的实力压制之下,任何阴谋诡计都是没有意义的垂死挣扎,所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王二狗看着何苦就这样三下五除二的就破坏了他幸幸苦苦设置的机关没有丝毫意外,缓缓的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何苦眼神之中满是挑衅,何苦看着王二狗的眼神狠狠的咬了咬牙发起了进攻。

王二狗看着默默站起的君莫忧淡淡开口道:“君莫忧,我们比比谁先把锅里的油给用完。”君莫忧满脸兴奋道:“好啊”山下的人疯狂的向山上进发,君莫忧和王二狗用瓢把锅里烧的沸腾的油往下泼去,瞬间又响起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君莫忧哈哈大笑道:“老王八蛋,你们炸出来的味道好香啊。”何苦看着有退意的手下重重吐出几个字:“往前者重赏,退后者杀。”一众手下听了他的话狠狠咬着牙往前冲,君莫忧越泼越兴奋索性一脚踢翻了大锅,瞬间又砸到了前面的何家众人,王二狗看见了君莫忧作弊冷哼一声也一脚踢翻了自己身前的大锅,随着君莫忧的脚步往山上跑去。

何苦怒发冲冠的带着一众残兵继续向上追,只是身边的人又倒下了几个,而且各个皮肤烫的通红,何苦已经不管不顾,快步的往上追去,眼前这两人必须死,这已经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了,活下的只有一方,死了的,万劫不复。

山外有人来

君莫忧和王二狗凭借着地势跑到了山顶,何苦带着头在后面苦苦追赶。跑到山顶的两人相视一笑,这是他们准备的最好一份大礼,把这些大石头搬到山上来可是花了不少心血呢,虽然这只是个小山坡,可是罩不住这数量巨大的石头啊,已经是累的两人眼冒金星。不过付出的努力是会有收获的,他们付出了汗水何家就得付出泪水了。

何苦他们想着君莫忧他们一步步的逼近,心里越加的激动起来,付出了那么多心血终于要逮到这两个王八蛋了,想到这儿何苦眼里满是愤怒,这两个不起眼的人实在让他们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不亲眼看着他们倒在自己面前,自己实在没法安稳的闭眼。想到这儿刚抬起头眼睛突然一黑来不及躲避急忙伸起手去阻挡眼前的东西,手臂瞬间酸麻,看清掉在地上的石头,何苦不禁满心怒火,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生气,铺天盖地的石头就飞了过来,知道又着了君莫忧他们的道,赶紧抱着头躲避,周围有响起惨叫声。

君莫忧满脸可惜的看着何苦挡下了飞向他脑袋的石头,这石头就算砸不死他,把他脑袋砸开花也好啊。王二狗拍了拍君莫忧的肩满脸兴奋的开口道:“刚才没有分出胜负,这次我们就比比谁能砸倒更多的人”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满脸坏笑的狂扔手里的石头,和王二狗在一起心里舒坦,他能跟得上自己的想法。

于是,出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山下的人拼命的往上跑,山上的人拼命的往下扔着石头,两方人都卯足了劲的想要击溃对方,战局一时间僵在了一起。不过这样的局势没有持续多久,山上的石头被扔光了,两个不怕死的人随意的坐在地上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悠闲的坐着喝上了酒,等待着最后的生死之战。

何苦上了山,看见了眼前之人还悠闲的聊着天,直接把自己活生生的无视了,他恨不得嚼碎了这两个混蛋。自己带来近二十人,此刻身边就站着两人,还鼻青脸肿的,自己也不好过脸上被油烫出了水泡,两只手现在也止不住的颤抖着。原本以为这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却不想自己才来到他们身边就几近全军覆没,这样的奇耻大辱他一辈子也没经历过,看着君莫忧两人眼里满是疯狂的恨意。

君莫忧没理何苦那吃了人的眼神,从地上慢慢站起随意的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开口道:“怎么样,这滚烈的油锅香不香,这漫天的石子好不好吃?”何苦听了君莫忧的话没有开口,毕竟君莫忧在他的眼里已经是一具尸体,和尸体确实没有什么废话的必要。君莫忧见何苦没有开口,毫不介意的继续开口道:“小的打不过来了大的,不过你这大的似乎也不比小的强到哪里去嘛,不知道打了你这大的是不是还有老的要出来啊,也别麻烦了,索性喊出你全家来吧,这样一个个葫芦娃救爷爷似的送人头给我刷级多不好意思啊。”何苦没理君莫忧,他不是不想出手,他恨不得分分钟就拍死君莫忧。只是他刚才一路赶来需要稍微调整下内息,而且这颤抖的双手需要时间平静下,毕竟眼前这个人黄老也栽在了他的手里,君莫忧似乎没发现何苦的用心,依旧在旁边有一句没一句的击讽着何苦。

王二狗静静的从地站起,打开了垫在屁股下面的箱子淡淡开口道:“和我们合作,收拾了何苦这个王八蛋,剩下的钱我们平分怎么样。”何苦身边的老者不为所动,可是他旁边的汉子却直了眼睛,王二狗知道有戏继续开口道:“你在何家干一辈子也得不到那么多钱,现在的何家已经难成气候,今天过了以后你和何处去不得,再说了刚才我也没见这老东西对你们多好啊,非打即骂的,中了机关还要被踢,这种气你们能忍,过了今天可就再找不到在他头上拉屎的机会了。”

汉子听了王二狗的话,狠狠握住了拳头,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般,可是他还没抬起头,就觉得胸口一凉,愣愣的抬起头看了眼杀他的人,想看清这个人为何这般狠心连做个选择的机会都不给,毕竟自己是选择跟着他继续战斗啊,可是何苦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随意的就拔出了他胸口的刀,看着胸口的血液飙出眼睛渐渐的模糊了下去,他不明白,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选择的机会,有的人可以原谅别人的背叛有的人只要身边的人一有这种念头,必然就不会给那人留下后路,而何苦恰巧就是这样的人。

何苦并不怕君莫忧他们,只要有自己和身边的吴老,擒下这两个王八蛋简直易如反掌,对于不忠诚的狗,他并不需要。君莫忧看见何苦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捅死了刚才还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眼皮一跳没在犹豫瞬间和何苦战在一起。一旁的王二狗也和老者缠斗起来,这场胶着了许久的游击战终于迎来了第一次正面斗争,山顶上此刻花火绚烂,刀剑声入耳。

远方有着一美少女正在拼命赶来,美少女身边跟着大队人马,少女看着身后的人不紧不慢的跟在自己身后,满脸怒火道:“大哥,你们倒是快一点啊,人命关天的事,你们怎么能满脸的轻描淡写。”青年满脸的无奈开口道:“小彩珠啊,我都恨不得长上翅膀飞起来了,你看我这满头的大汗,和这因为焦虑而起了水泡的嘴角,你怎么能用轻描淡写那么伤人的话来形容你最亲爱的哥哥呢,你这让我好受伤啊。”少女听了哥哥的话,恨恨的哼了一声扭过头不再理眼前之人,自己怎么也说不过他,都不知道爹那么正经的人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油嘴滑舌的混蛋。被少女唤作大哥的男子无奈的感叹道:“女大不从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少女听到了哥哥的话,咬牙切齿的停了下来狠狠的踩了这个无耻之人一脚,男子吃痛瓷牙咧嘴的大叫起来,眼里却满是笑意。少女没有丝毫的悔意,别过头继续赶路。青年揉了揉额头满脸无奈的感叹道:“有女初长成了啊。”来人正是独自前去送镖的叶彩竹,她说过会来找君莫忧的,此刻,她来了。

叶家有三宝,长子叶悠然整天油嘴滑舌不着调,但事情在他手里总有种化腐朽为神奇的效果,从未出现纰漏,任他天掉了下来他也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捉摸不透。次子叶半贤人称叶半仙,与大哥的玩世不恭截然相反,此人不苟言笑,心思颇为深沉,七岁就和父亲一起走镖,无论何事皆从容淡定颇有大将之风。最小的女儿叶彩竹,人称叶彩珠,出生的时候刚好有人送了她家一颗光彩照人的夜明珠,以此得名,只是少女不喜欢这个名字,自己改成了叶彩竹,家人溺爱她所以由着她的性子,只是几个亲人还是会习惯性的喊她小彩珠。此女除了刁蛮任性似乎找不到其他优点,但这次却能逃过重重拦截千里送镖倒是不辱没了那句叶家一脉皆豪杰的溢美之词。

不过此刻的少女没空去在意别人怎么看她,现在的她满脸的焦虑心急如焚,嘴里喃喃道:“君莫忧,你要好好的活着,等着我来找你啊。

我恐高

月明星稀,山间的阵阵凉风轻轻浮动着君莫忧的发梢,少年此刻手持红缨银枪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轻轻的擦干了嘴角渗出的血迹,眼中战役盎然。君莫忧知道眼前的男人很强,但他并没有退路,死战才是最好的退路。用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王二狗,他也没讨到好处,满脸的狼狈,看来两个人都被压制了。战败只是时间问题,一旦失去还手之力迎接他们的就是死亡,想到这儿君莫忧眼里闪过一丝疯狂,即使死也要拔下眼前之人的一颗牙,轻喝一声,枪头一挑又和何苦战在一起。

两人兵器交接处火花四溅,何苦看起来满脸的镇定没有丝毫的慌乱,可是心里也是风起云涌,眼前这个少年很强而且从他一步步打乱自己的布局看来,智谋也是一等一的,可是这样一个闪光的优秀的少年却这么莫名其妙的站在了自己的敌对面,如果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本事,自己何愁后继无人,只是一想到自己儿子的惨状他在没有半分可惜的心情,眼前的少年必须死,他若不死何家难安。

君莫忧的枪没有丝毫的花哨可言,基本全是冲着何苦的要害去的,刚开始时不知道此人的实力基本都是些试探性的攻击,后来发现两人的实力差距有些悬殊,所以君莫忧不得不采取这种换命的方式和他搏斗,君莫忧在赌,赌何苦舍不得用命和他换。君莫忧转变了进攻的套路,何苦也从进攻变成了防守,一时间两人之间的局势竟出现了转换。但君莫忧知道这样的局势很快就会被打破,何苦在等他露出破绽,他明白何苦的想法,所以他更不敢急,就是最简单的进攻方式,直刺,横挑,竖拉努力的把距离维持在三尺之间,这样的距离对于用枪的他来说挺好,并且可以有效的压制何苦的刀,就算何苦欺身上前他也有回防的余地。

只是何苦的寸劲很强,让他有些握不住手里的银枪。何苦看穿了君莫忧的计谋,用刀横挡劈在了君莫忧的枪上挡住了君莫忧的进攻,再次用力撞击在君莫忧的枪上,然后欺身向前想要一刀把君莫忧劈开,君莫忧来不及阻挡,只能往后退躲避着何苦的进攻,何苦没有放弃这个机会,继续往前,狠狠一刀就向着君莫忧的面门砍下来,君莫忧没有退路,一个下腰双臂举枪横挡,挡住了何苦这次要命一击。

何苦再次举刀变砍为刺,君莫忧顺势倒地用力翻滚狼狈的避开了何苦这一刀,何苦止住下刺的刀向着君莫忧翻滚的地方横劈过去,君莫忧躲闪不急,左臂瞬间被何苦的大刀切开了一个大口,鲜血汩汩往外留着,白色的衣衫瞬间被鲜红的血液浸透,君莫忧顾不上手上的伤势赶紧从地上爬起,盯着眼前的何苦。

何苦没有急着进攻,满眼嘲讽的看着君莫忧道:“小子,你的确很强,可是你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如果再给你个几年十年我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君莫忧丝毫不介意何苦的嘲讽淡淡笑道:“老王八蛋,不就是占了点小便宜么,没什么值得骄傲的,须知一寸长,一寸强。你忘了你那个自以为是的死鬼手下和你那个不知死活的儿子了么,他们都是认为吃定我了,最后还不是栽在了我的手下,不过你也别介意,我尽快送你去见他们。”

何苦重重的哼了一声,显然君莫忧的话戳中了他的痛处,何苦满脸狰狞道:“牙尖嘴利,迟早扒光了你的牙齿。”说罢再次向前朝君莫忧进攻,在他看来君莫忧已经是瓮中之鳖,拿下他只是时间问题,不过在君莫忧倒下之前怎样折磨他就是自己的事了。君莫忧看着欺身上前的何苦,不再躲闪而是大大方方的和他战在了一起。

何苦的力量比他强他知道,虽然老乞丐交给他的以柔克刚他还没学会但这几天按着王二狗叫给他的方法训练,自己渐渐琢磨到了不少东西,但是没有时间给他领会,但战场就是最好的训练之地,用的好就可以翻身,用不好就和倒下的那个人一下成了别人的刀下魂,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做。

何苦一刀向君莫忧砍来,君莫忧轻轻侧身,躲过了何苦这一击,用枪接住了何苦的攻势,并且随着何苦的到往下沉,快要达到最低点时,君莫忧翻转手腕,反过来把何苦的刀往横向挑,何苦来不及转换力度只能往下死死的压住君莫忧的枪,就在君莫忧快要挑不动何苦的枪时,他突然又翻转手腕,枪头一转又压在了何苦的刀上随着他的力度往下压,如此几个来回后,何苦渐渐有些掌握不好自己的力度,君莫忧抓住机会用力往前一挑,何苦被他往前一带,脚跟一乱君莫忧趁机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何苦被君莫忧一脚踢飞,身体往后倒飞出去。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君莫忧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用枪当棒狠狠的就朝何苦的身上砸去,尚在空中的何苦没有着力点,只能把刀横挡在胸前阻挡君莫忧的进攻,这是君莫忧的畜力一击而何苦又在空中所以刀没能挡住君莫忧的枪,碰撞之后就随着君莫忧的枪一起压在了他的胸口,何苦吐出一口鲜血重重的跌在地上,君莫忧可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直接就往地上狠狠的朝何苦刺去,何苦没有办法阻挡君莫忧的攻击只能在地上疯狂翻滚以躲避近在咫尺的枪头,君莫忧大步向前追着。眼看着枪头就有扎进何苦的身上却被一旁的老者给挡了下来,君莫忧往上不肯就此作罢,狠狠往上一挑霎时间何苦胸前就一片猩红,虽然君莫忧的攻击让没有伤及他的根本却还是让他狠狠皱起了眉头。君莫忧暗道一声可惜,盯着两人默默后退来到了王二狗身边。

何苦示意老者无碍后,老者盯着君莫忧缓缓开口道:“小娃娃,我看你这枪颇有些章法,这枪是叫什么名字。”君莫忧满脸笑意道:“打狗枪,这名字霸气吧。”老者听了君莫忧的话桀桀笑道:“小娃娃莫要心高气傲,到时候哭了没人会觉得心疼的。”君莫忧翻了个白眼道:“你他娘的想杀了我,我还要腆着脸和你说谢谢啊,小爷我没有问候你全家就是嘴上积德了。”君莫忧一边说一边拉着王二狗后退仿佛要和老者保持一个安全距离,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山崖边。老者见君莫忧说话难听,在没有和他动嘴的想法,此刻的他只想多拔去君莫忧嘴里的两颗牙。

君莫忧拉着王二狗轻轻的说了句“往下跳”然后就不管不顾的跳下了山崖,王二狗看着就这么坠下去的君莫忧腿肚子直打颤满脸无奈的苦笑道:“你他娘的,我恐高啊。”然后看着满脸铁青的何苦一步步朝他走来,此刻的他满脸悲戚心如死灰。



孩子

王二狗看着何苦满脸怒气的朝他走来,顿时脸上堆满了笑意开口道:“何爷,您别杀我成么?我和那小子不熟的,就是来凑个热闹的,您看,你们的钱我一分都没动过,全都在这儿呢。”何苦没说话提起刀把狠狠的就砸在了王二狗的胸口,王二狗瞬间瞪大了眼睛捂住肚子在地上满地打滚,并不解气的何苦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王二狗狠狠擦干了满脸的血迹破口大骂道:“何苦,我操你大爷,你他妈有种弄死我,不弄死我你是我孙子。”

这个蝇营狗苟畏畏缩缩习惯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狗”终于硬气了一次,自知没有活路,索性破罐破摔,至少在这世间这一刻他是硬气的,他不是没想过君莫忧会上来救他,一向信奉着好死不如赖活着的男人当然希望活下去,可是他宁愿君莫忧不要来救他,他明白自己和君莫忧远不是身前这两人的对手,即使君莫忧来了也只是白白送死。可是他又希望君莫忧来救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君莫忧来救他,象征性的救一下他,然后再夹着尾巴逃跑也好。这个没心没肺从不奢求别人关心的男人突然想要些许温暖,种种矛盾充斥在心里反倒是不觉得何苦的拳头硬了。

王二狗满脸虚弱的睁开双眼,看着满地的狼藉和倒下的那么多人突然在内心感叹:“小爷我狼心狗肺的做了一辈子的狗,没想到最后和一个小娃娃人模人样的做出了一件不小的壮举,有那么多人陪着小爷,这辈子值了,值了啊。”满面沧桑的男人像释怀了,仰天长啸道:“小王八蛋,你千万不要来救我,这他妈来了也走不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啊,清明记得给小爷烧两壶好酒就是了。何苦你倒是动手啊,你今天不杀了我,你是我孙子。”何苦听了王二狗的话,脸黑硬的像块铁,咬牙切齿的抬起脚狠狠踩在了王二狗的两腿间嘴里狠狠道:“让你做我爷爷,我让你男人也做不成。”王二狗受了何苦这一脚直接疼的晕死过去,何苦满脸厌恶的看着眼前之人,他不是不想杀了王二狗,他恨不得将这个王八蛋千刀万剐。可是他现在却不能杀他,他也摸不准君莫忧会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惹人厌恶的人搭上性命,可是他别无选择,只能赌一赌,因为他已经没办法再组织人力去找君莫忧了。想到这里他看了一眼晕死过去的王二狗狠狠道:“你最好指望那个小王八蛋来救你,这样你可以死的痛快点,否则我让你生不如死。”只是地上了男人早已晕死过去,哪里还听得到他的话。

君莫忧从高处跳下时,狠狠的憋了一口气,因为他算准了下面的水潭能保住他们的性命,而且这又不是第一次从高处往下跳,所以他还是有很大信心能活下来的。只是虽然他做好了准备,还是被坚硬的水面给伤的不轻,君莫忧狠狠砸到水面上时他才发现这水面坚硬的像地面一样,险些把他的五脏六腑给震的移了位,拼尽全力爬上了岸,狠狠吐出了一口鲜血,满脸虚弱道:“王二狗,你没事吧。”可是久久没有王二狗的回音,瞬间把君莫忧吓了一个激灵,赶紧下水寻找王二狗的踪迹,可是怎么也没找到王二狗的踪影,被吓蒙了的君莫忧嘴里急呼道:“王二狗,你在哪,你他娘的不会是掉到岸上了吧。”君莫忧红着眼睛揪着心满到处找了一遍也没找到王二狗的踪迹,瞬间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他明白这个王八蛋没跳下来。君莫忧静静的坐在地上,狠狠的揉了揉脸,抓起了银枪再次上山。

山上的何苦心里很急,他在赌,赌君莫忧会上来救王二狗,可是却迟迟不见君莫忧的身影,一向镇定自若的他渐渐淡定不起来了,花费了那么大的代价却连这么一个少年也抓不住,传出去真的是笑掉大牙了,那自己还有何面目立足,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何苦的耐心也被一分分的磨光,他看着躺在地上不成人形的王二狗,拿起了手上的刀,想要一刀了结了这个满嘴喷粪的家伙,只是刀刚举起就看见了从山下跑上来的身影,何苦心里松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石头满脸狞笑的抓起几个看着上山的君莫忧。

君莫忧脚步如飞,手臂渗血,根本来不及包扎,不敢多耽搁一分,双腿之间满是泥泞。生怕这个老男人熬不过何苦的折磨就这么去了。刚想着,眼前就飞过了一块石头,来不及躲闪举起枪用枪挡下飞来的石头。抬头看见何苦满脸狞笑的看着自己君莫忧沉默不语。

何苦看见君莫忧挡出了自己扔的石头满脸的愤怒声色俱厉道:“不准躲。”然后下一颗石头准确无误的就扔在了君莫忧的前额,君莫忧没有躲任由石头砸在前额,眼睛出现了短暂的失明,少年随手用手擦了擦额头的血迹继续上前进发。

何苦最讨厌的就是君莫忧这满脸随意镇定自若的样子,这是何事成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满心怒火的他狠狠的抓起地上了石头疯狂朝君莫忧砸去,君莫忧没有躲避,继续向前,每被石头砸一下,稍稍减缓一下脚步,用力吸上一口气再缓缓吐出然后继续向前。何苦的石头也不曾停下,不偏不倚的砸到他的嘴上,君莫忧狠狠的吐了一口血,血里面夹杂着一颗自己的牙齿,接着继续向前。似乎他就没有正经换过牙,每一次换牙都是以这种另类的方式去脱落。

君莫忧迎着“石头雨”踉踉跄跄的终于爬到山顶,此时的君莫忧样子不比王二狗好看多少,满身的狼狈,满脸的血迹,整个人摇摇欲坠,感觉全身都在隐隐作痛,何苦的石头半分没留情,如果君莫忧脱去衣服的话,定然是满身的淤青。这感觉就像被子弹打到了身上,只是子弹会打穿人,而何苦的石头没打穿他。君莫忧看着王二狗正满脸虚弱的看着自己,心里松了一口气,狠狠的把枪扎进土里,用力撑着,现在的他当真是站着都费劲了。

本来已经做好等死的准备的王二狗看见了君莫忧的身影愣愣发呆。他想过君莫忧会来救他,可是他没想到当君莫忧真正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是如此的难受,整颗心就像是被放在不放油的锅里狠狠的烘烤一般,痛的让他难以呼吸,王二狗狠狠的把脸摁进了土里,不愿面对君莫忧。

君莫忧看见王二狗的样子,索性懒得硬撑了,直接跌坐在王二狗身前喃喃开口道:“这下好了,我们都不用为彼此立碑了,等我们死了,我带你去看莫愁和冯姑娘。”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放声大哭,这个自诩狼心狗肺的“狗东西”一直告诫自己要做到流血不流泪,信奉着眼泪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的男人此刻却哭的像个孩子。君莫忧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笑的像个孩子。

本来他很怕死的,因为那会儿还有活着的希望,所以怕死,怕回不去,怕见不到莫愁怕见不到那个他朝思暮想脸上带着梨涡的姑娘,可是现在没活下去的希望了,他反而不觉得害怕了。死亡似乎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笑笑就过了。君莫忧此刻才表现的像个十几岁的孩子,放声大笑着,被石头砸去的门牙悄悄漏着风,像个偷吃到糖的孩子。两个很怕死又不怕死将要一起死的男人,一个哭的像个孩子,一个笑的像个孩子。

苦战

一旁的老者看着君莫忧和王二狗的样子有些唏嘘,这样从容赴死的姿态真让他有一种自己老了的感觉,反观何苦,这会儿的他脸色阴晴不定,吃了太多君莫忧的亏了,现在君莫忧不做抵抗的坐在他面前反而让他产生了一种不真实感,愣愣的看着君莫忧,不动手也不离开。老者看着何苦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叹气。

君莫忧看着何苦愣愣出神的看着自己,无奈道:“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任你出手,你反而不敢出手了。放心吧,这次我不反抗,我也没力气反抗了,早点动手吧,再过会儿你妈该喊你回家吃饭了。”何苦听了君莫忧的话更确定了君莫忧是有阴谋,心里面兀自计较着得失。君莫忧看着何苦的样子,偏着头把视线移到了别的地方,毕竟这山野之景看着比何苦舒服。只是看到远处,他突然愣住了,他看见了大队人马正在赶来,既然何苦亲自出手了就绝不会是何家的人,可是除了何家能在这会儿赶来山上的就只有一个可能性。想到这儿君莫忧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分别时少女说过的话“君莫忧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本来没有丝毫生意的君莫忧瞬间又燃起了阵阵火焰,趁着何苦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何苦看着君莫忧突然眼神一变抓紧了旁边的红缨银枪条件反射的向后退去,就怕君莫忧手里还藏着什么杀招。原本优势全站在他这里,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却一点点的反转了,只是局中之人的何苦却还没察觉到。

君莫忧看着何苦倒退一步的样子忍不住哑然失笑道:“那啥,老王八蛋我突然又想活下去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说罢手里用力的捏了捏王二狗的脖颈,王二狗虽然不知道君莫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他却不傻,不做声不做气的抬起了头。何苦看着君莫忧和王二狗两人的样子没有丝毫意外,似乎这样才符合君莫忧他们再心里的形象,不到穷途末路弹尽粮绝了绝不罢手的那种。

君莫忧继续开口道:“你没猜错,我现在确实还有杀招,别以为刚才用石头砸了我就是风水轮流转了,你想想你何家一次性倒在我杀招的十几人,你猜猜是他们厉害还是你厉害?”君莫忧怀里确实还有一个药筒,不过那是毒烟,用来对付眼前这两人多半不合适,更何况才从水潭里起来,鬼知道这玩意儿还能不能点燃,只不过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唬一唬何苦了,时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毕竟多一分钟自己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君莫忧从地上站起,随意拍了拍屁股从怀里摸出了药筒,满脸坏笑的看着何苦和眼前的老者,王二狗看见了君莫忧直打斗的腿肚子,明白君莫忧只是虚张声势,虽然他不明白这家伙是什么想法,不过还是很配合他的站了起来,满脸无所谓的看着何苦和老者。

何苦看着君莫忧他们的样子,心里反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两人应该有的样子,默默握紧了手里的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大抵就是说的何苦这种了。不过君莫忧可不会管他的想法,只要管用管他是在想什么。于是两人就这么对峙着,老者如王二狗一般静静的站在他们身后。

何苦一直握着刀静静的站着,君莫忧表面波澜不惊内心狂喜着,他简直忍不住要笑了出来。何苦心里很挣扎,可是他又知道这样拖下去,没有丝毫意义。狠狠咬了咬牙和君莫忧战在了一起,一旁的王二狗和老者没再动手,一边盯着战局,一边防备着身边的人突然出手。

何苦的刀砍在君莫忧的枪上,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君莫忧的力度和速度大不如前,刚开始还以为是错觉,慢慢的他才发现君莫忧的体力确实没剩下多少了。想到这儿何苦心里忍不住狂喜起来,狞笑道:“小子,不行了吧。我看你还能撑多久。”君莫忧满脸不屑道:“刚才你不也觉得能够碾压我吗?到头来还不是被我压在地上锤,如果不是那个老东西你现在还说的起话么。”何苦听了君莫忧的话,脸上一寒,显然君莫忧戳中了他的痛处,原本准备大刀阔斧进攻的他又谨慎了下来。他的进攻力度小了君莫忧就开心了。

老者皱着眉看着这个战局,他明白何苦在想些什么,可是他搞不懂君莫忧在想什么,眼前之人分明已经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了,可是看着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又难以将穷途末路这个词和他融合在一起,想到这儿老者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不由自主的看了看王二狗,发现他也是皱着眉头这让老者有些无语,情不自禁的转了转头,这一看不要紧,瞬间就让他瞪直了眼前,不知不觉间有那么多人快要赶过来自己愣是没有发现,老者突然明白了君莫忧的想法,忍不住就向君莫忧出手,只不过,他不敢杀他,杀了他自己也走不了。

一旁的王二狗看见老者出手,当然不能让老者得逞,拼尽全力拖着满身是伤的身体和老者战在一起。老者被王二狗挡下忍不住满脸的怒火道:“你该死。”因为他们都心知肚明王二狗是反水的,抓住他没用,既然没用,那就是应该送他去死。所以下手没有丝毫的余地尽是狠毒的招式。王二狗没想过活下来,他和何苦一样是蒙在鼓里的哪一个,只是君莫忧不愿意死,那自己就拼了命的搏一把,于是他用了换命的招式和老者进行搏击,完全放弃了防御,一心只想拖着老者一起和自己归西。老者看着王二狗和他换命的招式,怒气更盛,可是又不得不做出抵抗。一时间竟出现了短暂的僵持,不过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多久,但是现在他们两边最缺的就是时间了。

老者忍不住对何苦喊到:“这小王八蛋没后招了,叶家的人来了,赶紧擒住他,要不然咱俩都走不了。”一语点醒梦中人,何苦满脸狰狞道:“小家伙好心机啊。”君莫忧紧紧盯着何苦没有说话,既然知道了君莫忧没什么体力了,何苦便不再犹豫,大刀阔斧否进行进攻,只是想到不能宰了君莫忧还是让他恨的牙根直痒。

君莫忧发现计策被识破了,索性放弃防御,选择进攻,换命的那种,他赌何苦不舍得用命和他换,因为何苦还想活下去,所以一定会选择用他来要挟叶家。想到这儿君莫忧更不慌了。何苦发现君莫忧突然变了套路的进攻气的牙根直痒,原本占尽优势的他此刻又一次陷入了被动,他急了君莫忧可不急,怎么刁钻怎么进攻,没有丝毫的花哨就是简单的刺,挑,拦,专往何苦的胸口脑袋进攻。何苦应接不暇,套路越打越乱,渐渐的走在了下风。

老者发现何苦和君莫忧也是出现了胶着状态,心里急的要死,看着眼前的王二狗怒气更盛,狠狠咬了咬牙没有阻挡王二狗的攻势,眼睁睁的看着王二狗的刀砍向自己的胸口,就在王二狗的刀砍向老者时,老者像是突然腿一软一样,直接跪了下去,原本应该砍在胸口的刀直接就砍在了老者的肩膀,瞬间就卸下了老者左臂,老者吃痛蓄力一掌就拍在了王二狗的胸口,王二狗瞬间口吐鲜血飞了出去,坠在地上抽搐着,再没有站起来的力气。

老者大怒,从地上抓起刀就要砍了王二狗,此刻的他满腔怒火哪里还有理智用王二狗来要挟君莫忧,他就只想杀了王二狗。一旁的君莫忧看着眼前的变故,赶紧击退了何苦前去阻止老者的动作,何苦哪里肯这样让他这样,一刀砍向了他的脑袋,哪里知道君莫忧连头都没回,何苦咬牙切齿砍在了君莫忧的后背,君莫忧的后背鲜血淋漓,不过他接着疼痛枪和老者狠狠的撞在了一起,虽然老者只有一只手,但力量却威猛无比,生生把君莫忧撞退了三步,一抬脚踢在了君莫忧的胸口,君莫忧终于包不住嘴里的血狠狠的吐了出来跌落在了王二狗身边,彻底晕死过去生死不知。

老者怒火攻心,想要提刀直接宰了眼前的两人,被一旁的何苦阻止下来,而刚好赶来的叶彩竹看见了浑身是伤吐血飞出去的君莫忧满,陷入了癫狂满脸凄厉道:“老东西,我要你死。”

叶家的人来了,大哥叶悠然满脸嬉笑,二哥叶半贤满脸镇定,只是他们疼爱的小彩珠此刻满脸的恨意,满眼杀意的看着何苦和他身后的老者,他们身后人影憧憧。何苦看着远道而来的叶家众人,满脸的谨慎,老者也恢复了镇定满脸怒意的看着王二狗,王二狗轻轻的把君莫忧抱在怀里,紧紧握着拳头,整个人看不清表情。

不矫情的王二狗

失魂落魄的叶彩竹轻轻放下了怀里的君莫忧,拿起了身旁的刀,就要向何苦冲去,只是刚走两步就被叶悠然给拉了下来,因为原本已经“死亡”的君莫忧居然醒来过来,叶半贤发现君莫忧还有呼吸掐了掐他的人中把他掐醒了。叶彩竹看见君莫忧转醒赶紧扔下了手里的刀,一下把君莫忧扑倒在怀里又哭又笑。

叶彩竹自从听了王二狗说君莫忧死了,整个人就失魂落魄的,所以把君莫忧抱在怀里那么久却始终没发现君莫忧依然还有呼吸,不外乎就是关心则乱。君莫忧醒来看着叶彩竹又哭又笑的抱着自己,有些不明所以,回过神的他赶紧四处寻找王二狗的身影,发现王二狗依然在他的身边,虽然陷入了昏迷但好在还有声息,君莫忧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君莫忧看着把自己抱在怀里的叶彩竹有些羞赧道:“彩竹姐,我快呼吸不过来了。”这样异样的温暖让他很不适应,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赶紧把君莫忧推开,她这不知轻重一堆就把君莫忧推在了地上,差点又让君莫忧陷入了昏迷,少女赶紧把君莫忧从地上拉起,不好意思的开口道:“对不起啊,君莫忧。”君莫忧有些不敢看少女包含深情的双眼,叶悠然看着自己刁蛮任性的妹妹满脸的红晕,无奈的拍了拍头感叹道:“女大不中留啊。”原本就羞涩的少女被点破了心事,瞪着眼睛看着叶悠然,叶悠然看着少女的眼神,摸了摸鼻子满脸的讪笑,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叶彩竹看着大哥的样子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理他,叶悠然满脸的苦涩,瞪了君莫忧一眼。君莫忧整个人被他们搞得云里雾里的。说到底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年,对于其他人的爱意,他不懂怎么去表达,似乎只有和冯初雪一起他的脸皮要厚实的多,脑袋也要灵光一些。

君莫忧轻轻晃了晃脑袋,把这些想法抛了出去,开始询问事情的前因后果。再他听到叶彩竹说他已经死了王二狗去和何苦换命的时候君莫忧陷入了沉默。叶彩竹看着沉默不言的少年,轻轻的碰了碰他,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可是才一碰君莫忧就倒了下去,鼻尖轻轻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叶彩竹轻轻一笑,把君莫忧的头轻轻放在自己的腿上,希望他这样能睡的舒服一点,他这一路太累了啊,像是想到了什么少女的脸上又飘过了阵阵红晕,谁家少女不怀春啊。

何苦在一旁看着醒来的君莫忧,知道上了当,瞪大了充满血丝的双眼,他看着眼前死不瞑目的老者,心里满是悔意,开始在心里面想起了老者的种种,种种情绪和身上的伤叠加在一起,一口血瞬间就吐了出来,整个人萎靡不振,想着最后一刻自己还在算计老者心里就堵的要死,整个人抱着头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眼里说不尽的失憶。叶半贤看着何苦的样子眼里没有丝毫的同情,有些美好是他杀,有些美好,是自杀!那些美好,都他妈死了。

叶悠然直直的走到何苦身前,何苦抬起头满脸平静道:“怎么,准备杀我了?”叶悠然摇了摇头满脸鄙夷道:“你还不值得我出手,说过不杀你就绝对不会杀你。”何苦眼里有了点点光彩淡淡开口道:“那意思是我可以走了?”叶悠然嬉皮笑脸道:“从那个老家伙倒下,你就一直可以走了,没人拦着你。”何苦听了叶悠然的话脸上有些激动,准备起身离开,只是他刚站起,叶悠然就继续开口道:“你是可以走,但没说让你就这样走。”何苦听了叶悠然的话,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何苦踉踉跄跄的下来山,由于山路太滑不小心滚了下去,他怕在地上久久没有爬起来,一个人趴在地上嚎啕大哭,他恨自己,挺好的一个何家被他亲手变成了这样。损失了那么多人,自己还被废了武功,想到这儿他就恨死了君莫忧,这个王八蛋的出现,打破了所有的局面,还把整个何家给变成了这样,自己回去必然还会有不少煎熬等着自己,想到这儿,他就恨的牙根直痒。他要报仇,要重新振兴何家,要狠狠的把君莫忧踩在脚下,要为这些这些倒下的何家子弟报仇,想到这儿何苦狠狠的擦了擦满脸的泪水,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起,满脸坚毅的离开,前方有什么他都悍然无惧,仇恨,是最能让人成长和坚持下去的东西,对于现在的何苦而言,就是如此。

君莫忧从昏迷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被包成粽子的王二狗正盯着自己傻笑,君莫忧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瞬间和王二狗来了个真实的碰撞,君莫忧捂着鼻子痛的眼泪直流瞪着王二狗道:“你有病啊?”王二狗随意的擦了擦脸嘿嘿笑了笑没做声。无可奈何的他看了看自己,才发现自己没比王二狗好多少。

君莫忧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王二狗,你是故意说我死了的吧?”王二狗默不作声。君莫忧继续开口道:“如果我没死,何苦一定会把我抓在手里当人质,以此来要挟叶小姐。到时候我落在他们手里,即使死不了,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王八蛋,你是在用你的命换我的命啊!”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轻轻笑了笑没作声。君莫忧很想给王二狗发火,可是看着被包成个大粽子的老男人,心里又有些酸涩喃喃开口道:“很少有人愿意把命搭上来对我好的,这世上真正还活着对我好的人真的不多。”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轻轻的坐到了他的旁边,君莫忧突然满脸孩子气的笑道:“王二狗,我他娘的就知道你是个好人。”少年张着嘴,那缺了的门牙有些漏风。

王二狗看着君莫忧滑稽的样子有些愣愣出神,狼心狗肺的他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好人,对于别人的责骂与陷害,受了那就是受了,惹不起他就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至于别人的善意,除了父母外就是那个一直想见识下大人物如今早已化成黄土的跛脚师傅了,一直不矫情的王二狗突然变得有些矫情起来,心里忍不住有些颤动。他轻轻嗯了一声,既然君莫忧说他是个好人,那他就是个好人,管的其他人怎么说,他一直这样不矫情的。

两个差了很多年岁的人浑身包满绷带坐在地上傻笑着,男人满脸沧桑,少年缺了个门牙,满脸的滑稽。

破晓

何苦看着赶来的叶家众人满脸嘲讽道:“叶家三丑,居然全都来了啊,看来这个小王八蛋挺值钱啊。”叶悠然满脸无所谓道:“比不得你家成不了事的何事成,对了,他还活着么?小的不行来了老的,不过你这狼狈样似乎没讨到什么便宜啊,堂堂何家家主,牌面不行啊,就来了两个人,还是说,你们来的人就剩下你们两个了?”叶悠然几句话把何苦憋的要死,整张脸憋成了猪肝色。

何苦知道说不过叶悠然,冷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理他,现在的他有恃无恐,只要君莫忧在他们手里,他不愁逃不出去。其实叶悠然虽然嘴里嘲讽何苦,心里早已翻起惊涛骇浪,他知道何苦并不是个简单的货色,就凭他能让自己家陷入绝境就说明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虽然何苦在做这件事的时候他的身后还站的有人,上山途中他们看着那些倒在地上惨不忍睹的人就忍不住打寒颤,想到这儿他就忍不住看了看王二狗,王二狗有些什么斤两他们是知道的,虽然这个老男人在镖局一直不突出也不垫底,可说到底都是很普通的那种。只是没想到一直趋炎附势,把名声忠义当放屁的王二狗会这样执着的站在这个少年身后。

像王二狗这样的趋吉避祸的人,就算给他再多的钱遇到威胁生命的事他也绝对不干,说不定还是把钱坑了人溜了。这个少年到底对他做了些什么?有些不得解的叶悠然不禁看了看被王二狗抱在怀里的少年,自己虽然一直不屑和同龄人比较,因为不具可比性,可是自己在眼前这个比他们小了那么多的少年面前却显得黯然失色,这多少让他有些怀疑人生。

此时的何苦虽然心急,但却不怕,虽然叶家来了那么多人但却是奈何不了他,只要君莫忧还在他们手里,叶家就不会杀了自己,如果叶家要杀他早动手了,根本不会在这里和自己浪费口舌。想到这儿他不免有些得意,任你叶家人再多一样奈何不了自己。

何苦看了看地上的两人,心里很是快意。只是他对上王二狗的眼神眼时心里忍不住跳了一下。此时的王二狗眼里满是怨毒与仇恨,何苦虽然知道王二狗掀不起什么风浪,可是这样的眼神还是让他感到不少寒意。

王二狗从君莫忧怀里拿过药筒咬牙切齿道:“你以为你能活下来吗?你活不下来了,因为君莫忧死了,我带你们一起下去陪他吧!”说罢满脸疯狂的点燃了药筒朝何苦他们扑去。

王二狗的话让场面陷入了凝滞,他们根本来不及判断王二狗话的真假就看见王二狗满脸疯狂的拿着药筒朝他们扑来,老者一马当先一脚踢开了正向他们扑过来的王二狗,看着王二狗在地上挣扎,然后两人疯狂的退开,尽量远离君莫忧两人。

叶彩竹听了王二狗的话陷入了癫狂,拼了命的想靠近君莫忧,却被一旁默不作声的叶半贤给拉住了,少女泪流满面用力的厮打疼爱他的哥哥,可是叶半贤就像是铁打了一样死死抓住她不让她靠近,此时的叶悠然终于不再说话,满脸凝重的看着王二狗手里的药筒。老者开始很是怀疑王二狗的话,因为这个人太过奸诈他说的话十句里面也不可能会有一句真的,可是看着王二狗不要命的想拉着他们一起陪葬,他就不再怀疑王二狗的话了,只是在心里暗自责怪自己刚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下手太重,居然亲手割断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王二狗手里捏着正在燃烧的药筒,挣扎了几下没能从地上爬起,孤注一掷的朝何苦他们扔出了药筒,希望能一举弄死这两个人,可是掉到两人身边的药筒却突然之间熄火了,或许是因为和君莫忧一起落进水潭受了潮,没能燃烧起来,王二狗看着突然熄灭的药筒大大的吐了一口血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何苦和老者看着烟筒熄灭在自己眼前忍不住哈哈大笑道:“王二狗,怎么样,你终究还是棋差一招,你弄不死我啊,哈哈哈。”一直尚未开口的叶半贤终于开口道:“你活不了,除非是我让你活下去。”何苦听了叶半贤的话脸上笑意全无,满脸警惕的看着叶家众人。叶半贤放开了叶彩竹,叶彩竹直直的就跑到了君莫忧身前,重重的跌了一跤,顾不得满身的狼狈,爬到了君莫忧身前把君莫忧抱在怀里痛哭流涕。少女哭的撕心裂肺,君莫忧满身血迹,旁边还有个倒下的王二狗场面说不出的悲戚。

看着疼爱的妹妹哭的如此神伤,叶家两兄弟心疼的要死。叶悠然忍不住就要招呼叶家众人把这两个老东西给宰了,就算打不过堆也要把他们堆死。只是他刚准备动手就被旁边的叶半贤给拉住了。叶半贤缓缓开口道:“你们俩之间可以活下来一人,但具体是谁活下来我也不知道,决定权在你们手里。对了,你们没资格质疑我的话是真还是假,不过你们应该知道叶半贤说话一个唾沫一个钉,你们有一分钟的时间考虑。当狗就有当狗的活法,我需要你们活下一个人回去报信,让你们背后的老狗小心,我叶家没倒的话,那该倒下的就是他们了。”叶家半仙,不轻易开口,金口一开字字血腥。

原本不抱希望的何苦听了叶半贤的话,瞬间燃起了活下去的希望,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对于叶家来说无关痛痒,可是让自己苟延残喘的回去报信无异于对自己身后的人是狠狠的一巴掌,但自己根本顾不了那么多,死了那就是死了,毕竟活下来才有无限种可能。想到这儿他满眼渴望的看着老者,老者原本准备拼死一搏,可是看见了何苦的眼神他突然满心的苍凉,自己兢兢业业皓首穷经的为了何家,甚至不惜改了自己的姓,就是为了好好为他何家发光发热,却不想落了这般田地,用仅剩下的一只手摸了摸自己正流血的臂膀,这只手是为何家而丢的啊,想到这儿满脸的失憶。

老者满脸悲凉的笑意,何苦把老者的笑容看在眼里却没放进心里,满脸热切的开口道:“何老,反正你也活了那么打把年纪,而且现在又断了一只手,实力必然大减,倒不如把这活下去的机会让给我,说不定我以后还能给你报仇。”老者听了何苦的话,对眼前之人再无半点恩情,满脸的沧桑哈哈大笑道:“我成全你。”说罢不遗余力的一巴掌就像何苦拍去,何苦没有躲闪,轻轻的闭上了眼睛,老者看到何苦这般样子心里一愣手里撤回了不少力度,却不想何苦突然睁开双眼,眼里爆射出精光,一刀就捅进了老者的胸膛,老者的手掌也刚好拍到何苦的胸口,何苦口吐鲜血的倒飞出去,老者愣愣的看着插在自己胸膛的刀和倒飞出去在地上大口吐血的何苦满脸的悲凉,直挺挺的就倒了下去,眼睛愣是没有闭上,自己的仁慈换了个死不瞑目。何苦看着倒地的老者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活下来的是我。”

叶家众人懒得理睬陷入了癫狂的何苦,轻轻的来到叶彩竹旁边,少女失魂落魄抱着君莫忧,眼睛里没有半点光彩。叶悠然无奈的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看着露出几缕光彩的天空,感叹着这长夜终于过去,天色破晓了。

最难消受美人恩

叶彩竹走进山洞,看见一觉醒来的君莫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君莫忧的伤口是她亲手包扎的,脱下了君莫忧的衣服时她才知道君莫忧受了那么多的伤,全身满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有新伤也有旧伤,看到这儿她不禁暗自琢磨君莫忧到底经历了些什么。给他上药时,少年都会因为痛而轻轻皱着眉头,原来他那么怕痛,可是他却能忍着痛坚持那么久,他到底是为什么而坚持下去呢?一时间少女思绪万千。

君莫忧看着叶彩竹,也是满脸的笑意,少女能回来救他心里满是感激,如果没有叶彩竹现在的他可能只能随着风和王二狗四处飘荡了,想到这儿君莫忧由衷道:“谢谢你,叶小姐。”少女原本满脸的笑意,可是听到了君莫忧那句叶小姐脸色瞬间黯淡了下去,过来帮君莫忧检查了下伤口,幽幽的说道:“伤在慢慢好了,多注意休息就好了。”君莫忧听了叶彩竹的话轻轻说了句“谢谢”叶彩竹别过头懒得理这个不解风情的王八蛋。

山洞内气氛很是诡异,王二狗此刻和君莫忧离的远远的,生怕自己被君莫忧牵连了,被这把无妄之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沉默良久叶彩竹淡淡开口道:“君莫忧,你接下来去哪?”君莫忧想了想开口道:“我应该要离开这儿,回去吧。”说道这儿君莫忧转过头对王二狗开口道:“王二狗,你去哪,要不要和我一起走?”王二狗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这家伙不仗义把火往自己身上引无奈道:“我还能往哪儿走,你去哪我去哪。”君莫忧一副了然的样子轻轻开口道:“我们就在这山里休息几天,伤好点了就离开。”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气的要死,狠狠的踩了君莫忧一脚气冲冲的跑了出去,君莫忧呲牙咧嘴的大叫着。王二狗看着离开的叶彩竹识趣的闭上了嘴懒得多说一句话。

山洞外大队人马早已离开,就剩下叶家三人在这儿,叶悠然在努力的说一些他自认为很好笑的荤段子逗着叶半贤。他这个二弟什么都好,就是常年都板着一张脸,这让一直以来都悠然处事的他怎么能忍,拼了命的发明各种笑话想逗笑叶半贤笑,可是叶半贤除了眉头越皱越深,眼神里的杀意越来越重外,并没有什么变化。但叶悠然确是一直乐此不疲,把叶半贤的满脸的生无可恋当成是憋不住要笑了,叶半贤揉了揉脸满脸的无奈,他这个大哥什么都好只是这一点真的让自己无法忍受,如果自己是大哥早一巴掌拍死他了。

不过这也是两兄弟的相处模式,那么多年早已习惯,如果真少了谁,可能才是真的不习惯。两人本来正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的时光,却看见叶彩竹怒气冲冲的出来山洞,一个人顾自哭了起来。两个人对视一眼赶紧来到她身旁,不劝还好,一劝就变成了嚎啕大哭,叶半贤有些无奈,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安慰人之类的,只能寄希于能说会道的叶悠然,叶悠然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使尽浑身解数逗着这个最让家里头疼的小公主。君莫忧听着山洞外传来的哭声沉默不言。

君莫忧和王二狗静静的坐在山洞,过了一会儿叶悠然怒气冲冲的跑进来大骂道:“君莫忧,你个不识趣的王八蛋,我妹妹待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那么不识抬举?”一边骂,一边给君莫忧使眼色,君莫忧有些无奈,满脸无可奈何的看着眼前的戏精一个人演戏。山洞外的叶彩竹有些担心道:“二哥啊,大哥会不会太凶了。”叶半贤心里狂翻白眼,可是脸上还是满脸温柔道:“应该的,谁让这小子那么不识抬举,放心吧,大哥做事很有分寸的,毕竟老爹都拿他没有办法。”叶彩竹眼巴巴的望着山洞里面,听着渐渐小下来的声音顾自说道:“哦,那就好。”

叶半贤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暗自腹诽道:“情窦初开的女人果然是智商为负的,咱大哥是什么人她能不知道么,在外面听着里面是火气重重,但里面绝对是勾肩搭背的推杯换盏着。”不过这些话他是万万不敢说的,一个叶悠然已经让他头疼欲裂再加上一个刁蛮任性的小彩珠,他可能就没有安静的生活了。果然,还是面对敌人要好些,杀人比说话容易些。看着望眼欲穿的叶彩竹叶半贤无奈感慨道:“女大不中留啊。”语气不知是开心还是难受,只是局中人叶彩竹哪里听得到他说什么,一门心思全在山洞里了。

叶半贤猜的没错,山洞内果然是勾肩搭背的。叶悠然满脸的亲切,君莫忧满脸的生无可恋,这位戏精先生实在太可怕了,热情的一塌糊涂,边说还边拍他的肩,君莫忧吃不消他的热情。

叶悠然满脸笑意的开口道:“君莫忧,很感谢你帮助我们家,更感谢你对小彩珠的照顾”叶悠然刻意把小彩珠这三个字咬的很重。君莫忧置若罔闻微微笑道:“应该的,我收了工钱嘛,做事是应该的,而且你们还不辞幸苦的来就我,该说感谢的是我。”

叶悠然听了君莫忧的话笑意不减继续开口道:“你知道这次小彩珠送镖的事,深关我们叶家的存亡,所以你得恩情我们是不会忘记的。想必你也知道我们的传家宝上面的祖训——知恩图报了。你可不能让我们违背了老祖宗的心意,再说了,你们现在浑身是伤,和我一起回家好好养精蓄锐再做出发也不晚啊。”

君莫忧听了叶悠然的话想说些什么,哪知道叶悠然根本不给他机会直言道:“你从我们这里挖人,怎么也得和东道主打个招呼吧。”说罢似笑非笑的看着王二狗淡淡开口道:“你说是不是啊,王二狗。”王二狗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刚准备说些什么,可是看见君莫忧正转头看着他,把张开的嘴硬生生的闭上了。

叶悠然有些诧异王二狗的表现,不过诧异之情一闪而逝,轻轻的拍了拍君莫忧的肩开口道:“收拾下,我们在外面等你们。别推辞了,再推辞就是矫情了。”君莫忧有些无奈的低下头,叶悠然很满意的吹着口哨走了出去。

君莫忧在山洞内听着叶彩竹的欢呼沉默不言。王二狗满脸不解的开口道:“小王八蛋,按理说以你的不可能不知道这女娃娃的心思吧,叶小姐人挺好,又那么漂亮,哪里配不上你了,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说话都漏风,还好意思拒人于千里之外。”

君莫忧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当然知道她很好,她肯舍命救我,我感激的要死,哪里会有嫌弃的意思。只是我现在算个什么东西,没资格想这些,而且,我心里还有个冯姑娘。实在不想伤了她的心。”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陷入了沉默。

良久,君莫忧开口道:“从何家得到那么多钱,你可以潇潇洒洒的活下去,干嘛跟着我这样见不到光明的走下去?”王二狗翻了个白眼道:“小爷我愿意,再说了,我是想看你弟弟,轮不到你来臭美。”君莫忧叹了口气道:“要不,我从叶家出来了,你再跟着我吧,以你之前的所作所为你和我去叶家必然会受尽冷眼。”王二狗一愣,随意的耸耸肩道:“小爷才管的他们怎么想,完全不介意。”

君莫忧叹了口气,开始和王二狗收拾东西。走出山洞,看着满眼雀跃的少女,少女满脸洋溢着笑容,像阳光般灿烂,叶彩竹满脸欢笑的接过了君莫忧手里的包,君莫忧没有拒绝轻轻的说了句:“谢谢你,彩竹姐。”叶彩竹听了君莫忧对她的称呼,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小碎步仿佛要踩出朵花来。君莫忧轻轻的叹了口气,跟在了少女身后。

你好吗

下山后,回归了正常人的生活,一路上倒是很平静,君莫忧基本没和同龄人相处过,以前带着莫愁,整天就在思考该怎么吃饱怎么活下去中度过,后来遇到老乞丐又整天都在思考着怎么加强自己的实力,和他打交道的不是动物就是植物,就算和人相处都是在勾心斗角夹缝中生存,所以现在和叶家三兄妹相处他觉得挺开心的,虽然他们每个人都比他大,可是交流起来基本没什么障碍。

不过君莫忧也发现,这叶家三兄妹感情是真的好。老大叶悠然,嘴巴就像开了光一样,从起来就可以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虽然叶半贤对他的那些笑话嗤之以鼻,但君莫忧还是听得很开心。老二叶半贤话不多,但说话总是一针见血,君莫忧听他说话想法开阔了不少,看着他们两兄弟相互怄气是一天众人最大的笑料了。

至于他们的小妹叶彩竹,君莫忧就有些无奈了,或许是因为有两位大哥在,她再没有之前行镖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姿态,相反像个小女人一样,整天都是乐呵呵的。有时会和两位哥哥耍耍小性子,而她耍小性子的时候往往是因为在君莫忧这儿碰了灰,然后去找两个哥哥泄愤。好不容易哄好,然后叶悠然又到君莫忧这儿来诉苦,之后叶彩竹又来君莫忧这儿碰一鼻子灰。

不觉间形成了一个死循环。兄妹三人对君莫忧都挺好,没把他当作外人,对王二狗不冷也不热,没有过分的亲昵也没有因为这个家伙出卖了家里就对他冷眼相待,最普通也是最礼貌的和他相处,这样的相处方式让王二狗很满意,太过热情自己都会觉得不舒服,虽然太过冷淡自己也不会介意,王二狗总会在君莫忧面前感慨:“这大家族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君莫忧听了也只是简单的笑一笑不置一词,他知道王二狗是想让他多学一点,可他更知道这东西不是想学就能学会的,三代才能养贵气,所以他就不准备东施效颦了。

走了两天,不知不觉就到了石头城。叶家在这里的地位似乎很高,一路上都有人在打招呼,兄妹三人也是礼貌的回接别人的问候。走到了一条胡同口,一位挺拔高大的人带着几个人在那里静静等候着,男子面容平静眼神坚毅,一动不动的站着,看起来和叶家三兄妹有几分相似,叶彩竹看见了男子立马满脸的欢笑,直接扑入了男子怀里撒娇道:“爹,我想你了。”男子眼神温柔轻轻的摸着女儿的头,叶家两兄弟也是走到男子面前恭敬的喊爹,男子轻轻点头。

叶彩竹放开男子的怀抱,轻轻开口道:“爹,他就是帮着女儿送镖的君莫忧。”然后转头对得意的对君莫忧说道:“怎么样,小王八蛋,我爹帅吧。”君莫忧听了叶彩竹的话有些无奈轻轻点头深以为然道:“嗯,帅,很帅!。”少女满脸的骄傲,看着自己的爹瞪了自己一眼,满脸无辜的吐了吐舌头,叶鼎无奈的揉了揉额头,他拿这个女儿最没办法。

君莫忧很识趣的没打断他们家人之间的互动,等叶鼎回复镇定君莫忧轻轻开口道:“叶叔叔你好,我叫君莫忧。”声音不卑不亢,叶鼎看着君莫忧突然满脸严肃的开口道:“叶家叶鼎率家人恭迎叶少侠的光临”说罢,给君莫忧鞠了一躬,叶家众人看着叶鼎鞠躬,全体弯腰给君莫忧鞠了一躬。这一举动把君莫忧吓了一跳,王二狗看到了这阵势忍不住眼皮一跳,巧妙的侧过身避开叶家的人。看着愣在原地的君莫忧忍不住轻轻撞了他一下,君莫忧瞬间回过神,赶紧回礼轻轻弓着身体没敢站直。路上的行人看见这阵势,忍不住惊掉了下巴,这叶鼎何许人也,居然会对一个少年行此大礼,都忍不住停下脚步驻足观看。叶鼎没有在意路人的看法,他就是想告诉石头城所有蠢蠢欲动的人想清楚了,君莫忧是他叶家的客人,想动他需要想清楚自己的实力,认真的掂量掂量是否经受的起他叶家的怒火。叶鼎轻轻的给君莫忧做了个请的手势,君莫忧涨红了脸赶紧道:“叶叔叔,您请。”

然后一行人就走一步步向叶家走去,走到了叶家门口君莫忧看着匾额上两个大大的“请恩”二字,脑海里突然想到叶家的传家宝上的几个字“生而为人,当知恩图报。”他突然明白了为何叶鼎会为他行此大礼,心里颇有些感触,开始羡慕起了这些有传承能够坚守祖训的人,有的人已经死了,但他还活着,君莫忧渐渐琢磨出了这句话的味道。

进入了叶家,他看着雕梁画栋的玉宇琼楼才明白叶彩竹他们是真的有钱,这硕大的假山,真让人叹为观止,这样的景观他只在一个地方看过,那就是曾经的林家。轻轻摇了摇头甩开脑子里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一旁的王二狗看着君莫忧的样子若有所思。

饭桌之上,叶家刻意空出了上八位给君莫忧坐,君莫忧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满脸为难道:“叶叔叔,这个座位我坐了可能今天这顿饭我就吃不好了,没吃过那么丰盛的饭,我实在不想一顿饭过后还是饿着肚子去睡觉。”叶鼎哈哈大笑,没再为难君莫忧,但自己也没去坐那上八位,而是任由它空在那里。

叶鼎人很实在,没有过问君莫忧的过往,也没有问他师承何派之类的话,饭桌上除了热情的敬酒其余的话一句也没多说,请回家的人,那他就绝对信任,只要客人不说,他就绝对不会多言一句,更不会派人去做什么调查。他不多言不多问让君莫忧很感动,所以他很实在的和叶鼎对酒,叶鼎很豪爽,只差没和君莫忧拜把子,这让一旁的叶彩竹惊掉了下巴。一顿饭下来,君莫忧没吃什么东西,喝点酒倒是喝的七荤八素,没人管王二狗,他也乐的自在,自己自饮自酌没事吃几口菜,倒是异常的逍遥快活。

吃完饭,君莫忧拒绝了叶家豪华客房的邀请,随意找了个普通的房间和王二狗睡在了一起。叶鼎看着叶彩竹送君莫忧他们渐远的身影轻轻的点头,很是欣赏这个少年,不过回过头看见自己家里的几个活宝,也很是满意,任由妻子搀扶着回房了。

一路上君莫忧都表现的很清醒,只是一回到房间就吐了个稀里哗啦,王二狗翻了个白眼满脸的嫌弃,不过还是很尽心的伺候着君莫忧,好不容易这家伙不再折腾,松了一口气的王二狗满身大汗的躺在床上不再理会君莫忧。一直听着君莫忧在床上翻过来转过去,王二狗忍不住开口道:“你睡不着啊?”君莫忧摇摇头道:“这房间比我们睡的山洞还大,怎么睡得着。”

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叹了一口气道:“君莫忧,你饿不饿?”君莫忧有些无奈道:“当然饿,根本没怎么吃东西,还吐了那么多,怎么可能不饿。”王二狗从床上坐起,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摸出一只烧鸡递给君莫忧,君莫忧瞬间瞪大了眼睛“你他娘的,我就说桌上的烧鸡去哪了,原来是被你狗日的藏起来了。”王二狗丝毫没有半点被拆穿的觉悟,无所谓道:“他们叶家,家大业大,一只烧鸡对他们来说九牛一毛都算不上。我们这些市井小民不一样,见了好吃的东西,就忍不住多拿点,能够多吃几口。”

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接过了烧鸡,大快朵颐着,王二狗又从怀里拿出了酒递给君莫忧,君莫忧看着满脸天经地义的王二狗忍不住骂了一句:“你他娘的。”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王二狗手里的酒壶顾自喝了起来,王二狗看着君莫忧这饿死鬼投胎的样子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君莫忧吃了几口,突然有些哽咽道:“王二狗,你信吗,我家曾经比叶家还要繁华?”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满脸镇定道:“我信。”君莫忧忍不住抬头道:“你真的信?我没喝醉。”王二狗郑重点头道:“我信。”君莫忧突然笑的像个孩子“我都快不信了,若不是今天来到了叶家,我都会觉得那些过往像个梦一样,因为现在的生活真的太真实了啊。”王二狗没有说话,接过了君莫忧手里的酒大大喝了一口没有说话,静静的和君莫忧坐在了地上。

君莫忧轻轻把头枕在手臂上喃喃道:“我好想他们啊,爸爸妈妈,外婆,杨婆婆,还有莫愁。那么久没看到他,不知他是瘦了还是胖了。”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没有说话,把酒递给了君莫忧,拿过了君莫忧手里的烧鸡顾自啃了起来。等他啃完才发现君莫忧已经倒在地上睡了过去,眼角犹有泪珠。王二狗无奈的叹了口气擦干了君莫忧眼角的泪珠,拿着酒顾自喝着,脑海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时君莫忧突然喃喃道:“冯姑娘,你好吗?”王二狗哑然失笑“这他娘的还是个情种。”大大的张嘴喝光了酒壶里的酒,有些醉意,枕着君莫忧睡了过去。两个无根浮萍似的男人,睡惯了地板大街,似乎到了这里也不例外,床上翻来覆去,地上倒是睡的格外香甜。

千里之外的北边,亭亭玉立少女静静的坐在窗边看着天空明亮的月亮,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两个梨涡轻轻浮现,少女眼神迷离喃喃开口道:“你好吗?”床头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条围巾,围巾上绣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君莫忧送给冯初雪的围巾。

比武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洒下,叶家的校武场就早已响起了刀剑的碰撞声,主角就是君莫忧和叶悠然。两人在校场你来我往,打的难舍难分。场外叶家子弟聚精会神的看着,不过基本都是在为叶悠然加油鼓劲,只有叶彩竹一人反行其道扯着嗓子为君莫忧加油鼓劲,仿佛君莫忧才是她的哥哥,叶悠然此刻就是君莫忧地方生死大敌一样。场中的叶悠然看着这一幕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加重了出手的力度,君莫忧没有丝毫的胆怯,挑枪迎上,一时间火花四射碰撞声清脆悦耳,看起来倒是十分的赏心悦目。

不知不觉君莫忧和王二狗在叶家待了半月有余了,君莫忧坚持着每天晨跑扎马步和练枪的习惯,所以叶家的校武场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叶家的人每天都有大量的体能训练,所以君莫忧在他们身上倒是学到了不少东西。开始大家都对这个家主热情对待的少年敬重的紧,不敢随意的开什么过分的玩笑,后来发现这个少年是如此的平易近人,大家也就开始和他攀谈起来。

由于多数都是年轻人而且都知道君莫忧和王二狗两人挑翻了整个何家,所以对他格外的敬佩。对于武学痴迷的人自然想要一较长短,而且君莫忧不知道自己在他们心里已经成了神话,所以能和他打一场,输在他的手里并不丢人。于是大家都跃跃欲试的找他比试。君莫忧也没推辞,毕竟他最需要的就是实战训练。只要有人邀请,他就应战,所以半个月下来他把叶家的年轻一代给挑了一遍。

开始大家都只当这是一场普通的比试,可是到了后来年轻一代全都栽在了君莫忧的手里。所以渐渐的大家的想法就变了,非要把君莫忧给整趴下,君莫忧总是人畜无害的笑着,只要有人来她就应战,开始是两个人,后来是三个人。又有叶彩竹这个惟恐天下不乱的在旁边煽风点火,所以叶家年轻一代的都希望有人能把君莫忧给拿下,甚至是长他们一辈的人也在一旁当吃瓜群众,所有人同仇敌忾就是希望有人出来灭一灭君莫忧的威风。

渐渐的他们就把注意打到了叶悠然身上,叶悠然一听,立马摩拳擦掌的来了,他也想收拾君莫忧,自从君莫忧来了,他在叶彩竹那儿一点地位也没有。叶彩竹经常受了气就跑来他这儿发泄,把自己当成受气包。心情好了,然后不理自己又跑到君莫忧那儿去碰壁,有点什么好东西转手就往君莫忧那儿拿,自己连皮毛都碰不到,只是苦于没有收拾君莫忧的方法,现在有了那么好的机会他怎么能放过,满脸坏笑的就跟着叶家众人去了校武场。

君莫忧和叶悠然在武场中打的热火朝天,王二狗和叶彩竹站在一起,看着这群年轻人又抬头看看刚升起的太阳,满脸的笑意,看了他也喜欢这样的氛围。正扯着嗓子呐喊的叶彩竹突然头被敲了一下,满脸不满的抬头,看清了站在旁边的人瞬间又换了一副笑脸,撒娇道:“二哥,你也来了啊,干嘛打人家,很痛的。”叶半贤不痛不痒道:“你再喊的大声点,大哥下手会更重,你信不信。”叶彩竹听了叶半贤的话,瞬间瞪大了眼睛,怒气冲冲的盯着叶悠然,满脸不满道:“大哥你下手再重点我今天就不让你吃饭。”正在武场中央的叶悠然听了叶彩竹的话差点没捏紧手里的剑当场脑充血死去,可是看着满脸人畜无害笑容的君莫忧,他狠狠咬了咬牙对君莫忧开口道:“小王八蛋,我吃不成饭我也要让你吃不下饭。”说罢下手更重了,君莫忧听了叶悠然的话满脸无所谓的耸耸肩,两人又再度打在一起。叶半贤看着叶彩竹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脑袋,这个妹妹还真是惟恐天下不乱,轻轻摇了摇脑袋,盯着君莫忧的枪法满脸的深思。

君莫忧心里很兴奋,他知道叶悠然很强,可是这让他更加兴奋。每一次的战斗他都能从中学到不少,尤其是在面对叶悠然这样的强者时,全身都会忍不住兴奋,感觉体内奔腾的热血会喷发出来一样。这段时间在叶家他把自己的枪法磨练的更加圆润纯熟,所有人和他的比试他都认真的去对待,尽量提升自己的格斗技巧,也在一步步的摸索上次王二狗给他说的刚柔并济。实战果然才是最好的提升工具,这段时间的训练没有白费,君莫忧一步步的有了感觉,就算此刻再次面对何苦,就算是输绝对不会输的像上次那般狼狈。

君莫忧满脸的笑意,手里的枪头银光闪闪。他轻轻笑了一声对叶悠然开口道:“叶大哥,如果让你输了,不会让你太丢人吧?”叶悠然同样是满脸兴奋开口道:“如果你觉得能打败我,那大可以试一试。”刚开始他只是想凑个热闹,他本就是闲不住的人,但现在他是真的想要和君莫忧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自己比他大了那么多岁,可是居然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这让他很开心,剑尖一挑又和君莫忧打在一起,没有多余花哨的动作,都是在尽力输出。两人身法飘逸,打的有来有回。

叶彩竹看着君莫忧闪着光的身影在其中转换,眼睛里面充满了星星。突然耳边响起了声音:“这君莫忧的枪法有些来头啊。”少女抬头看见了高大的身影立马换了一副笑脸甜甜道“爹”叶鼎轻轻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叶鼎看着叶半贤淡淡开口道:“你能看出些端倪吗?”叶半贤想了想开口道:“感觉有点像杨家枪,不过我没真正见到过,只是和书里面描述的有点像。但是他好像又揉和了些什么东西在他的枪里面。”叶鼎听了叶半贤的话沉默不语。一旁的王二狗听了叶半贤的话暗自点头,这个叶家的百科全书倒真不是白喊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他都知道。

叶鼎突然开口道:“悠儿要输了”众人赶紧盯紧了武场中的局势。此时的局势很是紧张,两人都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打倒对方。几次激烈的碰撞后,两人再次撞到了一起,枪和刀狠狠的压在一起,两个人很有默契的从此的侧边绕过,瞬间一起回头,君莫忧的枪是指向叶悠然的胸口,而叶悠然的剑指向他的咽喉。只是君莫忧的枪要稍微长一点。叶悠然看着局势愣了一下,笑道:“我输了”君莫忧摇头笑道:“如果是生死搏杀倒下的肯定是我。”叶悠然没过多解释只是轻轻开口道:“输了就是输了,今天很开心,我们喝酒去吧。”君莫忧轻轻点头。一众叶家子弟看着落败的叶悠然,纷纷瞪直了眼睛,他们眼中的不败神话居然也输了,一时间众人有些难受。

本来已经离去的叶悠然突然转身对他们开口道:“三个不行就四个,四个不行就五个,总能拿下这混蛋的,以后我也和你们比试。”本来很是失落的众人听了叶悠然的话瞬间又兴奋了起来,打倒君莫忧,挑战叶悠然足够他们在训练的时候兴奋很久了,瞬间校场里面又热闹起来。

时局

小酒馆里叶悠然叶半贤王二狗各坐一方,叶彩竹静静坐在君莫忧的身边,满脸小女人的幸福。和往常一样,叶悠然总是话最多逗乐众人的那一个,君莫忧叶半贤时不时的插两句嘴,王二狗顾自喝着酒不应和也不贬低谁,仿佛置身事外一般。

叶悠然喝了口酒忍不住兴奋道:“君莫忧,你那套枪法叫什么名字,真厉害,和你交手让人有些应接不暇。”叶半贤听了叶悠然的话不禁皱了皱眉头,问人出处毕竟是大忌,而且他们的父亲交代过君莫忧的一切不要过多的去问,无条件的把他当最好的贵宾就好,想到这儿他忍不住看了君莫忧一眼,看见君莫忧脸上没有什么异色他才放下刚提起的心。

君莫忧听了叶悠然的话轻轻笑道:“这是杨家枪,我只学了里面的一部分,没能好好的将这个枪法发挥好。”叶半贤听了君莫忧的话忍不住开口道:“我在书上看见过杨家枪,你的枪里面应该不止这一种枪法吧。”说完感觉有些失言,忍不住满脸抱歉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觉得不好说就不说了。”君莫忧喝了口酒轻轻摇了摇头笑道:“这个没什么,我的老师让我学会刚柔并济,可是我怎么也把我不好要领,后来王二狗给我说了些太极的原理,我把王二狗说的东西融合在里面,所以现在的枪法不怎么像杨家枪。”叶半贤听了君莫忧的话,有些诧异的看了王二狗一眼,王二狗满脸自然顾自喝着酒并没有表现出别的什么样子。

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忍不住有些雀跃,满脸笑容道:“你师傅叫什么名字啊,肯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吧。”君莫忧听了叶彩竹的话哑然失笑道:“他啊,脸皮之厚,坑蒙拐骗什么都做,没有一点高人的样子,邋里邋遢的,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和我差不多,无家可归四处流浪着,就是个乞丐的样子,我俩一起在桥洞熬了很久,后来跟着他四处游历,然后身体素质变强了脚上还起满了茧子所以走路才那么厉害。至于名字啊,可能说了你们也不知道,他叫秦汉。”君莫忧说了老师的名字后叶家两兄弟脸上没有什么异色,因为他们皱眉思索了很久脑海里面也找不到关于这个人的半点资料。只有王二狗拿酒的手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只是大家都没注意到这一点而已。

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忍不住满脸的心疼,她知道君莫忧肯定没有什么好的过去,没想到居然比他想的还要可怜些,只有几岁的他无家可归顶着寒风暴雪四处漂泊是什么感觉,想到这儿叶彩竹就觉得心里堵的慌。

君莫忧轻轻喝了口酒开口道:“我们身上的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和王二狗明天就要离开了。”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脸色一白,满脸哀怨的看着君莫忧,君莫忧轻轻低下头不敢看少女心碎的样子。叶彩竹看见君莫忧的样子,轻轻的拿起酒碗大大的喝了一口,瞬间被呛的涕泗横流,不知道是酒太烈辣到了还是因为君莫忧的离开而伤感。君莫忧轻轻端起酒顾自喝着,没管也没劝。

叶悠然听了君莫忧的话轻轻开口道:“现在你还不能走。”君莫忧听了叶半贤的话忍不住满脸的疑问。叶悠然满脸严肃道:“没有不让你走的意思,只是现在确实还不行。这次的风波还没彻底过去,如果你单独走的话叶家难以保证你的安全,何苦回来了,虽然他现在实力尽失,但势力比以前还大。”说到这儿叶悠然忍不住加了一句“我总觉得比起叶家何苦会更恨你一些。如果知道你离开,势必会动用所有关系把你留下。”君莫忧听了叶半贤的话有些意外道:“这何苦势力居然比以前还强,这是怎么回事啊。”

叶悠然有些无奈道“准确的说,他现在并不叫何苦了,他现在姓赵。”看着君莫忧满脸的问号,叶悠然耐心解释道:“这次针对叶家的事件何家满盘皆输,但实际上何家并不是真正的话事人,只是他后面的人放出来的一支冷箭而已。因为这次的事涉及的层面太多,所以我们叶家才不得不采取这种方式去押送东西,实际上押送的东西对于别人没什么大用,但却深关叶家生死。而何苦背后的人也没想到我们会以这样的方式把东西送出来,所以只是派了何家来做这一切否则现在的后果不堪设想。何苦在山上被你们耍的团团转,不仅损兵折将大伤元气,连他的儿子何事成也走了,原本他已经是一盘死旗,却被他硬生生的给下活了,不知道他在赵家那边说了些什么,能起到这样让人叹为观止的效果。”

叶半贤听了叶悠然的话满脸随意道:“仇恨使人强大,他现在孤身一人,自己的姓氏都敢改了,其他的一点都不意外。”君莫忧听了叶半贤的话忍不住陷入了深思,显然何苦是个很令人头疼的家伙。叶彩竹听了哥哥的话,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光,满脸美滋滋的开始喝起酒来,在她看来只要君莫忧不走,其他的管他的,反正有她父亲和哥哥处理,她一点也不慌。

君莫忧皱眉想了想不禁开口问道:“这个何家背后的赵家到底是个什么人?”叶悠然喝了一口满脸无奈道:“这又是一个冗长繁杂的故事了啊。石头城里原来家族挺多的,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被吞并,就只剩下四个大家族,而四个大家族里面又以叶家赵家最为拔尖,其余两家虽然也是四大家之一,但实际上名不副实。只是要对付赵家就需要把这两个家族拉拢,或者先吞并了这两个家族才能继续下去。之前赵家就是掌握了其余两家的东西叶家才陷入被动的,现在局势正在一步步的平稳,要么赵和叶就只剩下一个,要么就是保持现状继续胶着下去。”

君莫忧听了叶悠然的话有些无奈,似乎现在除了等待什么也做不了。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好奇道:“这石头城等于都有属于自己的地盘,这是群雄割据啊?”叶悠然听了君莫忧的话有些无奈道:“这天下的局势本就是这样,北边的冯家,西夷的杨虎城,东边的笑面虎,有哪一个是好惹的。”君莫忧听了叶悠然的话心里忍不住一抖,即使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的高看这些人了,可是他没想到这些人和他居然有那么远的距离,感受着胸口暖玉的温润,他忍不住愣愣出神。他知道冯姑娘多半就是那个北边的冯家的人,还有西夷的杨虎城,自己父亲的死也掺杂其中,想到这儿他就觉得心里堵的慌。

君莫忧视线不禁飘向窗外心里不禁感叹:“路漫漫其修远兮。”只是刚看到外面的人时忍不住直了眼睛。

王二狗,你怕不怕?

君莫忧看着何苦满脸的深思,只是半月不见他竟然就有了这样大的变化。半月之前何苦意气风发整个人散发着耀眼的光芒,没想到仅仅半个月时间这个人就两鬓斑白,浑身再看不出什么锋芒,就像一潭深水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比起之前锋芒毕露的何苦君莫忧更忌惮现在不露声色的他。或许是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一转头迎上了君莫忧的目光,何苦的神色很复杂,紧接着突然诡异一笑,他这一笑把君莫忧笑的头皮发麻,君莫忧没有退却直直的就对上他的目光。原本准备离开的何苦居然掉转了脚步往小酒馆里面走来。

君莫忧看着何苦一步步走进酒馆,端起桌上的酒轻轻的喝了一口轻轻握住了身上的玉。何苦进了酒馆一点没客气,顾自拿了一壶酒走到了君莫忧他们这儿,发现没有位子直接席地而坐就坐在了君莫忧旁边。君莫忧给叶彩竹示意,叶彩竹狠狠的瞪了何苦一眼坐到了叶悠然的旁边。君莫忧淡淡开口道:“地上湿气重坐凳子上吧。”何苦半点没客气随意拍拍屁股上的灰就坐到了君莫忧旁边。

此刻桌上的气氛很是诡异,毕竟在不久之前他们还是刀剑相向的敌人,此刻却坐在一张桌上喝酒,气氛自然不会好。何苦轻轻笑道:“君莫忧,你猜我上来干什么?”君莫忧翻了个白眼道:“总不能是因为不打不相识,突然觉得我可以和你当好朋友,所以上来一笑泯恩仇吧。”何苦听了君莫忧的话愣了一下轻轻笑道:“当然不会是一笑泯恩仇,不过你倒是说对了,我还真有点和你惺惺相惜的感觉。”

君莫忧轻轻喝了一口酒不咸不淡道:“我没这种荣幸和你臭味相投,巴不得再看不到你,一看到你准没好事。”何苦轻轻笑道:“巧了,我和你想的一样,我也觉得见到你准没好事,不过这段时间我每时每刻不在想你,你看着满头的头发为你而白啊。”说罢还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叶彩竹听了何苦的话气呼呼道:“我们君莫忧不想你,这里也不欢迎你,请你快点走。”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看见这个人,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手里,心情怎么会好的起来。

何苦没理叶彩竹轻轻喝了一口酒壶里的酒开口道:“酒是个好东西啊,君莫忧你猜猜看是我先喝不成,还是你先喝不成?”君莫忧淡淡开口道:“放心,你若死了我烧给你喝,喝的着的。”何苦转过头盯着君莫忧开口道:“你什么时候离开石头城?”君莫忧没有回避何苦的目光开口道:“很快,到时候去你家给你报个信,要不然没有了你的堵截,这路上多无趣啊。不过这次你别来了,没点功夫的人,我怕你受不了这沿途恶劣的环境啊。”说罢还举起酒碗在何苦的酒壶上碰了一下,然后顾自喝酒再不理何苦。

何苦愣愣的看着手里的酒壶大口喝干,把酒壶轻轻的放在桌上,起身时轻轻拍了拍君莫忧的肩开口道:“对了,我现在姓赵,赵克林,我自己改的,可以吧。”君莫忧没有作声轻轻的喝着酒,何苦走到酒馆门口君莫忧突然开口道:“赵克林,把你的酒钱给了,我没钱,如果可以连我们的一起给了,反正你不缺这点钱。”说罢对着何苦轻轻一笑,何苦或者说现在的赵克林听了君莫忧的话轻轻一笑把钱扔给了店小二,一个人静静离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何苦君莫忧端起酒碗轻轻朝里面呼了一口气一口喝干了碗里的酒,放下碗脸上又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叶彩竹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气呼呼道:“这个人简直太不要脸了,都不知他来干嘛,净给人添堵。”君莫忧听了叶彩竹的话轻轻笑道:“说不定他就是为了添堵而来的,为了他而不高兴,岂不是被他正中下怀?”叶彩竹听了君莫忧的话忍不住睁大眼睛“你说真的?”君莫忧被他的娇憨逗笑忍不住煞有其事点头道:“嗯,真的。”叶彩竹立刻揉了揉自己的脸哈哈大笑起来“不能便宜了这王八蛋,我要开心,要开心。”众人被她这么一逗瞬间驱散了何苦刚才带来的不快,开开心心的喝了起来。

何苦离开了小酒馆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径直就去了赵家。赵无极看到了何苦轻轻开口道:“小何,你坐。”何苦没有坐下满脸认真道:“这世上再无何苦,只有赵克林,赵克林不后悔进入赵家,生是赵家人,死是赵家死人。”赵无极没再过多纠结便开始给何苦交代起来。交代完毕何苦恭敬离开,赵无极看着离开的赵克林渐渐远去的身影愣愣出神。

旁边的赵隼看见愣愣出神的父亲轻轻开口道:“爹,这个何苦现在一点武功也没有,整个何家也是消亡殆尽,你为何还要如此中用他?”赵无极听了儿子的话收回了视线轻轻开口道:“何家现在确实只剩下何苦一人了,你觉得他还一个人在这世上苟延残喘的最大支柱是什么?”

赵隼听了父亲的话认真想了想开口道:“是仇恨,他唯一的支柱除了仇恨,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东西了。”赵无极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对,能让人成长和奋不顾身恰是仇恨,为了报仇他会殚精竭虑的为我做事,现在的他才是最有用的,这样的人我不用你觉得我该用谁。”赵隼听了父亲的话陷入了沉思。赵无极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语重心长道:“孩子,看一个人有用不是光从表面就能看得出来的,你要看他拥有什么,在想什么?废品也有废品的用法。”赵隼听了父亲的话满脸的敬意,忍不住频频点头。

何苦离开了赵家,径直走回了家里。回到家来到了儿子何事成的房间,关上了门。何苦坐在何事成的床上,轻轻的抚摸着儿子以前用过的东西,满脸的痛苦。脑海里忍不住又回想起儿子离开时那满脸的不可置信和痛苦的神情。是的,何事成是何苦亲手杀死的,他不知道什么虎毒不食子,他只知道自己的儿子断了一只手,并且双目失明。这个样子,在这世间除了遭罪不会再有其他的活法。

何苦很明白自己一离开没人能帮他照顾儿子,没有赵家的支撑何家很快就会被其他人所吞噬,到时候何事成必然会一个人在这世上苟延残喘,会落到怎样的境地,何苦根本不敢想,所以他泪流满面的杀了何事成,宁愿他死在自己手里也不愿他在这世上遭罪。何事成一死,他在这世上就没有了牵挂,让他活下去的就是仇恨,如他谋划的一样,赵家全力支持他,而他再次崛起不为了别的就为了把君莫忧放倒,所以他把所有的仇恨全算到了君莫忧身上。

想到这儿赵克林狠狠的擦了擦眼泪,走出了儿子的房间,狠狠的关上,下令封死了这个房间,现在对他而言能让他兴奋的只有仇恨,让他懈怠的都不应该存在,即使那是自己儿子存在的唯一证明。愧疚的话,等君莫忧死了他慢慢再给何事成说,现在的他只想复仇。

君莫忧和王二狗喝酒回来直接就回了房间,回到房间君莫忧直接就倒在了床上思考着喝酒时脑海里得到的信息。转过头看着王二狗一直盯着自己,君莫忧满脸无奈道:“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别这样鬼气森森的盯着别人看,你知道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的。”

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没再掩饰直言道:“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关于何事成的死。”君莫忧轻轻点头:“那个何事成的伤他知道毕竟那是他一手造成的,根本不可能会死,可是现在何事成却死了,这种情况只有一个解释。”说到这儿君莫忧停住了嘴和王二狗对视一眼都看到了眼里的震惊。王二狗忍不住咋舌道:“都说虎毒不食子,看来这话不一定啊。”

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轻轻开口道:“这何苦是有多恨我,居然会这样不遗余力切断自己的退路。甚至连改了名字都要针对我,应该把我恨到骨头里面了吧。”王二狗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你把别人搞得家破人亡,别人能不恨你?他居然还能和你坐一起喝酒,何苦这个男人确实很可怕。不过现在叶家应该更头疼,毕竟要对付你叶家是绕不过去的,叶家两兄弟应该也在后悔当时放走他了。”

君莫忧轻轻开口道:“我也不想这样啊,只是当时我不这样做,那倒下的就是我了,怎么了,你怕了啊?”王二狗轻轻摇头:“不怕,上了贼船了,下不来了,后悔也没用。”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轻轻一笑开口道:“王二狗,你认识我的老师啊?”王二狗轻轻摇头道:“不认识,像我这样的泥腿子哪有资格认识这些了不得的大人物。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当年江湖上有个秦汉,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让整个江湖为之头疼,当时最风流的人物除了他就只剩下几个大家族了,只是不知道为何突然销声匿迹了,里面应该大有文章吧。”

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心里一咯噔,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道:“王二狗,如果我说杨虎城和我有很大的关系,是敌是友不知道,而且冯家可能还和我有关系,你怕不怕?”王二狗轻轻摇头道:“不怕,就算你说你是当年莫城君家剩下的余脉我也不怕。”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轻轻开口道:“我父亲叫君问天,我叫君莫忧,弟弟叫君莫愁,现在他跟着杨虎城在西夷养病。”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目瞪口呆忍不住从怀里拿出了酒壶大大的喝了一口道:“他奶奶的,真的是见鬼了,遇见你真的没有好事。”君莫忧淡淡笑道:“现在怕不怕?”王二狗再次喝了一口酒,满脸镇定道:“不怕。”君莫忧听了王二狗的话笑的像个孩子,眼睛弯成两道月牙。

满天香

石头城满天香拍卖行里此刻异常热闹,这是石头城一年一度的盛会。每年满天香拍卖行都会拿出不少珍贵的东西出来拍卖,有灵药,当然也有毒药也有经名家打造的各类武器和一些武功秘籍。拍卖行是十几年前来到石头城的,他的背后是什么实力无人知晓。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可是这个法则对于满天香来说并不存在。开始来到石头城也有不少人打主意,只是莫名其妙的就栽了,慢慢的就没人再想这些东西,满天香也是石头城中唯一不受四大家族制约的地方。

当然,在这里拍卖东西就得遵循这里的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并且出了满天香他们一概不管。因为每年满天香可以拿出不少令人瞠目结舌的东西,所以以四大家族为首的各路人马都会齐聚于此。不一定要买什么东西,但是得给满天香捧场。

叶家派出了叶家两兄弟前来,君莫忧本来是不想凑这个热闹的,只是王二狗一阵给他使眼色,没办法的他接受了叶家两兄弟的邀请,一起去了拍卖行,既然君莫忧去了,那叶彩竹这个小跟屁虫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也是满脸兴奋的就跟在几人身后。

叶家是上宾,所以有自己专属的地方,四大家族都是如此。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一直都是这样安排的,赵家不偏不倚的就在叶家的对面。

君莫忧一行人刚到拍卖行就有人进行接待,落座后他开始四处打量着,他是第一次沾别人光参加这种高大尚的东西,他也不不明白王二狗为何要让他来,首先自己就是个穷光蛋,能放到这个拍卖行的东西怎么可能会便宜,就算是出价便宜到了白菜价自己也没办法出手,毕竟自己站在叶家这边,赵家怎么可能让叶家轻松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算自己真的有想要的东西怎么可能出口,一出口叶家必定倾尽全力帮助他,那么大的人情怎么还得起。不过虽然君莫忧满心的疑惑他还是选择了听王二狗的话,管他的,就当来增长见识了。

君莫忧不是个怕生的人,更没什么形象可言,反正在这里没人认识他,他也不用保持什么形象,饿死鬼投胎似的吃着各种糕点,看着叶彩竹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还满脸热情的问叶彩竹要不要吃。叶彩竹都懒得理这个王八蛋和他在一起简直太丢人了。看着叶彩竹不理自己君莫忧吃的更加欢快了,还拉上了王二狗一起吃。

王二狗何许人也?如果说君莫忧是脸皮之厚那王二狗就是属于那种没皮没脸的,两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把桌上的糕点一扫而尽,喝茶似牛饮。王二狗满脸遗憾道:“可惜了,如果有点烧鸡之类的,再来点美酒那就很完美了,这个满天香这个待客之道还是不行啊。”叶彩竹听了王二狗的话,恨不得把眼珠都瞪出来了,这群王八蛋一个比一个丢人甚至连叶悠然也被他们带上了路,三个混蛋加在一起这场面简直没办法直视。王二狗看着叶彩竹的样子不痛不痒的掏了掏耳朵,满脸的意犹未尽,叶彩竹憋了口气别过了头懒得理眼前的人。

拍卖行的伙计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糕点本来是给大家消遣用的,基本是属于礼节性的东西,现在却被他们当饭吃,这已经上了第三次了,可是这几个人还是满脸的饥渴难耐,这叶家的人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不要脸了。叶半贤开始本来是挺有兴致的,以往都是他们的父亲带着他们来,这次可以自己做主心情自然很好,可是这大好心情全被这三个不要脸的王八蛋给毁了个一干二净,现在他开始后悔这一次和他们一起来了,叶家的脸真被他们丢了个一干二净。关键这个几个人一个不能说,一个说不过,一个说了不痛不痒,想到这儿满脸无奈的和生无可恋的叶彩竹对视了一眼,两人颇有些同病相怜的感觉,叶半贤也是第一次觉得刁蛮任性的妹妹居然如此可爱。

虽然这个场合挺严肃,但并不妨碍他们三人玩乐。三人把茶当酒相互干杯着,感觉嘴里寡淡叶悠然情不自禁的咋咋舌道:“我开始有些认同王二狗的话了,这拍卖行这一点是没怎么做好,怎么能没酒没烧鸡呢。”叶彩竹听了叶悠然的话头压的更低了。

当几人正开心的时候,不速之客又来到了他们面前。何苦带着赵家的人来到了他们面前。何苦静静的走在赵隼身后,赵隼满脸鄙夷的看着叶悠然开口道:“哟,这是没吃饭啊,要不来我家给我端洗脚水,保证比在叶家吃的好。”叶悠然抬起头斜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赵隼淡淡开口道:“我当时谁呢,谁家的鸡笼没关好啊,小鸡跑出来了都没人管,如果没人要,我可打了做烧鸡了啊,正好觉得嘴里寡淡。”赵隼听了叶悠然的话脸瞬间涨红,张了张嘴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论贫嘴十个他绑一起也说不过油嘴滑舌的叶悠然。

何苦走到了赵隼面前指了指君莫忧恭敬道:“这个就是君莫忧。”赵隼打量了一下没一点贵族风范的君莫忧,而且还门牙的少了一颗,这样的形象实在难以理解为何他能把整个何家搞得天翻地覆,赵隼有些失望满脸鄙夷道:“你就是君莫忧?”君莫忧从何苦他们走过来看见何苦的做派他就猜到了少年的身份,只是少年的这个样子他不想理会,本就是敌人没必要给彼此留什么脸面。所以君莫忧没理赵隼对着何苦道:“何苦,今天气色不错,吃饭了没有,这个糕点味道不错,要不要来点。”赵隼看见君莫忧都懒得理自己狠狠握了握拳头,瞪着君莫忧,何苦没有受丝毫的影响语气毫无波动淡淡开口道:“君莫忧,这是赵家的赵隼。”

君莫忧淡淡开口道:“这名字起的,是挺损的,你爹真有才。”赵隼听了君莫忧的话,额头青筋暴起,一时间整个拍卖行剑拔弩张充满着*味。所有人都在当旁观者都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变故,这样的神仙打架,能看到绝对不放过。

正当两帮人准备动手时,一个充满酥媚的声音飘了出来:“各位小兄弟这是做什么啊,不能给我个面子吗?”一看来人赵隼叶悠然都收起了气势,叶悠然满脸谄媚道:“桃花姐姐,您说什么呢?我们这几兄弟开玩笑呢,好久没见姐姐又变漂亮了。”被叶悠然唤作桃花姐姐的女子满脸娇笑道:“我刚才可听有人说叶公子对我这满天香不满呢,说是要吃什么烧鸡还要喝酒。”叶悠然被女子这么一堵,挠了挠头笑的有些尴尬。

君莫忧见叶悠然没说话淡淡开口道:“如果我开拍卖行,一定会放烧鸡和酒。”女子满脸疑惑的看着君莫忧。君莫忧笑了笑继续开口道:“这是一年一度的盛会,可能不少人都是为了这场盛会不远万里的来这儿,饭都没吃,有烧鸡美酒,自然满心欢喜,这对拍卖行的名声只有好,没有坏。不过最重要的是酒助兴,喝的多上头,张着嘴就在喊价,你想想利润有多大?”

女子听了君莫忧的话,开始打量起他来。一旁的叶悠然赶紧开口道:“这是我们叶家的客人,叫君莫忧。”女子其实心里早已了然,石头城暗流涌动那么久全是因为这少年,只是还是装作不知的开口道:“果然年少有为,真不错。”君莫忧听了女子的话眼睛眯成一条线,张着嘴大笑道:“桃花姐姐谬赞了。”缺了的门牙立即暴露在空气中,叶彩竹看着君莫忧的样子暗自咬牙切齿大骂道:“大色狼。”从女子出现,君莫忧的眼睛就没从他的身上离开过,想到这儿满脸怒意的看着女子。女子一颗七窍玲珑心当然知道叶彩竹在想些什么,只是她实在懒得和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计较。

女子满脸笑意的开口道:“这个小哥的建议很有道理,我会听取的,要不拍卖会结束我请你们两家喝酒?年轻人一起嘛,总是充满热血的。”叶悠然恨不得点破了脑袋:“姐姐肯屈身,定然要奉陪啊,只是不知道有些人敢不敢去了。”说罢看了一眼赵隼,赵隼哼了一声:“谁不敢去谁孙子。”然后看了一眼君莫忧开口道:“君莫忧,你敢不敢去。”君莫忧满脸不屑道:“喝到你吐血。”

女子很满意两方人的表现,满脸笑意道:“那就这么说定了,等会儿拍卖会结束了见。”说罢施了一个礼快步离去。这个不简单的女人几句话就化解了几人的怒火,但是又几句话又为几人的下一次怒火做出铺垫,不是个简单的女人。

赵隼哼了一声带着一众戾从离去,君莫忧盯着何苦的背影愣愣出神,自始至终何苦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看不出半点喜怒,想到这儿君莫忧莫名心慌,这样的何苦有些吓人了。轻轻的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不安看着将要开始的拍卖会。

天香风云

拍卖会开始,卖的东西倒是各式各样,不过这些并没有让君莫忧感到心动,毕竟他是个身无分文的人,索性倒不如吃点东西看看美人,主持拍卖的小姐倒是仪态万千,这边的君莫忧看得欢喜,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叶彩竹就成了咬牙切齿了,这个大色狼,刚目不转睛的盯着一个桃花姐姐看,现在又换了其他人。顺着君莫忧的视线看到了礼仪小姐的汹涌之处,叶彩竹狠狠的看了自己两眼,第一次有了泄气之感,懊恼着自己年纪太小,否则不会比这些女子小,想到这儿她再次有了想要快快长大的想法。

拍卖会的东西挺多的,有疗伤效果很好的金疮药,也有不少的毒药。君莫忧看着那么多的东西渐渐的觉得钱是个好东西。如果自己有钱了,买下这些效果奇佳的金疮药何至于每次受了伤要漫山遍野的去找草药疗伤,而且这些毒药如果能撞在药筒里面可是一件杀伤力极大的工具啊。想到这儿君莫忧在纠结着要不要出了这拍卖行出去打劫一翻。可是想想自己和王二狗这势单力薄的样子还是把心里这一丝想法给压了下去,毕竟自己对于叶家而言只是一个客人现在对于叶家又是特殊时期,真让叶家帮自己这人情就太多了,一辈子也不一定还的完啊。看清形式候君莫忧突然觉得这拍卖行异常无聊,虽然参加拍卖的人,每一个都是玩的心跳,有兴奋的,也有破口大骂的,只有君莫忧百无聊赖的打着哈欠。就在君莫忧昏昏欲睡之际身旁的叶悠然轻轻推了推他开口道:“重头戏来了。”

君莫忧听了叶悠然的话强自打着精神看着台上。此刻台上换了人,主持拍卖的礼仪小姐换成叶悠然口中的桃花姐姐。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真的是很有味道,身材丰满,全身散发着一股魅惑,尤其是眼角那一颗痣坚持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把她的魅惑更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她一站上台,下面的声音渐渐的就小了,甚至可以听见男人咽口水和呼吸加重的声音。君莫忧忍不住说了句:“横看成岭侧成峰啊。”一旁叶悠然和王二狗来了一声男人都懂的笑声,甚至连一本正经的叶半贤都忍不住嘿嘿笑了一声。叶彩竹狠狠咬着嘴里的糕点满心的怒气,心里忍不住怒骂着臭男人。

顾桃花上台后轻轻笑道,现在还剩下三件藏品,要出手的买家该准备好了哦,说罢还不忘朝叶家和赵家这两边看了一眼。其他助手把物品推上台后顾桃花掀开了布帘轻轻开口道:“千年血灵芝,众所周知血灵芝,又称赤灵芝,具有神奇的药用价值,对于抗衰老、增强机体免疫力、降低血脂、调节血压、保护肝脏等方面有神奇疗效。灵芝为茅山特产,血灵芝在灵芝中属珍稀品种,野生血灵芝更是珍贵之至,极为罕见。而现在这柄血灵芝色泽鲜艳,骨干奇粗,起死回生谈不上但吊命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关于棺材上的死者大家不必担心,正常死亡,历经千年这样的价值想必大家都很清楚。现在起价白银一千两。”

顾桃花的话一落地台下全是惊呼声,君莫忧也不例外,看的是目瞪口呆,这满天香也真是厉害这样的东西都能搞的到。君莫忧看着叶家三兄妹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血灵芝他明白了叶家此行的真正目的了。看着君莫忧询问的目光叶彩竹忍不住开口道:“爹受了内伤,需要灵芝调理,所以不论代价多大我们都会拿下这件东西。”君莫忧听了叶彩竹的话陷入了沉默,看着满脸不怀好意的赵隼,君莫忧知道这王八蛋肯定会从中作梗,再看看台上似笑非笑的顾桃花,君莫忧有些无奈,这里面的人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货色。

虽然台上的珍宝很吸引人,但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不是他们插手的时候了,按照以往的情况,最后三件宝物除非四大家族不张口,四大家族一张口他们跟本没有资格去开口,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毕竟那么大的来头他们得罪不起。

叶半贤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一千五百两。”话一出口台下的众人皆惊呼,一下子就把价格提升了一半,大家都明白这是叶家发出的讯号,所以都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花落叶家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千六百两。”循声望去,就是那赵家的赵隼,看事的不嫌事大,所有人都不怀好意的等着叶家进行反击,这把火烧的越旺,他们看的就越开心。

叶半贤面不改色道:“两千两”赵隼死皮笑脸道:“两千一百两。”叶悠然突然开口道:“三千两。”说罢狠狠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叶隼,叶隼本来还想接着再喊,可是身边的人不知道给他说了什么,他满脸无所谓的耸耸肩道:“算了,让给你们吧。”台上的顾桃花轻轻笑道:“千年血灵芝归叶家,三千两成交。”叶悠然轻轻坐下喝了口茶又是满脸的嬉皮笑脸,只是一旁的叶彩竹咬牙切齿的看着赵隼,君莫忧相信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赵隼已经被叶彩竹杀了万次了。

一件千年血灵芝就燃起了这样的烟火,下面的藏品肯定更是看点十足,想到这儿众人忍不住满热切的看着台上,似乎台上的美人比藏品更有诱惑些。顾桃花把所有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轻轻勾起了嘴角,这就是她要的效果。她是商人她需要牟利,叶家和赵家斗起来她有利可图,何乐而不为。

顾桃花轻轻掀开薄幕满脸的笑意开口道:“名剑轩辕。传说中,此剑是由众神采首山之铜所铸。金色的千年古剑。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传说由天界诸神赐于轩辕黄帝击败蚩尤的旷世神剑,其内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为斩妖除魔的神剑。此剑后传与夏禹,大禹治水时立下汗马功劳,夏朝凭此立国。几百年后,夏朝国君无道,此剑辗转被商汤所得,商汤持此剑取天下,再次建立新的王国——商朝。最后,商朝后期也开始动乱,这把圣道神剑也不知所踪。虽然这把剑不是真正的轩辕,只是一件仿制品但不论是锋利程度和韧性都是一等一的,当之无愧的神奇。起价黄金一千两。”

这件藏品一出满座哗然,不止是这价格还有这来历都让人瞠目结舌。如果不是四大家族在这里把持着,不知道多少人会为这把名剑争的头破血流。这把剑一出,赵隼忍不住了满脸的热切道:“一千五百两。”众人这时把头偏着望向叶家,叶悠然轻轻喝了口茶淡淡道:“一千五百零一两。”话一出口,满座哗然,这是*裸的要打赵家的脸啊。赵隼沉着脸开口道:“两千两。”叶悠然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淡淡开口道:“两千零一两。”赵隼就快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这个人太欺负人太过无耻了,他咬牙切齿道:“三千两。”似乎在告诉叶悠然他有钱,经得起折腾,叶悠然如果愿意,那就来啊。与叶悠然刚才如出一辙,只是叶悠然没像他刚才那样就此停口,叶悠然轻轻放下了茶杯,脸色前所未有凝重沉声道:“四千两。”话以出口满座惊呼,这简直是天价了。众人迫不及待的想看赵隼的神情,赵隼此刻心里阴晴不定,在考虑着其中的得失。叶悠然淡淡开口道:“不好意思,这把剑我叶家要了,你想要趁手的兵器啊,巧了我也要。说罢轻轻的起身对着顾桃花微微一笑,女子一愣,这家伙是要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啊,不过她并不会让叶悠然得逞,女子淡淡开口道:”拍卖行的买卖,公平公开,绝不偏袒,以钱为准。叶家出价四千两,还有没有更高的价格。”

赵隼看了看叶悠然有看了看顾桃花暗自想了很久,最后狠狠咬牙道:“五千两。”此刻的他只想和叶悠然死磕到底,半步不想做退让,虽然已经远远超过预期了,但他就是不愿回头,就想和叶悠然赌这口气。在座的人听了赵隼的报价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样的价格高的有些离谱了。不过他们对叶家抱有更高的期望。叶悠然听了赵隼的报价后愣了愣无奈的耸耸肩道:“这价格太高了,我叶家比不得你赵家,家大业大的,这把剑让给你吧。不能伤了和气。”说罢满脸无所谓的坐下了。赵隼听了叶悠然的话,再忍不住捏碎了手里的茶杯,可是看见了顾桃花的眼神他还是忍下心中的怒火坐了下去,可想而知他的心里何其愤怒。看戏的人一个个忍不住幸灾乐祸,任谁也看得出赵隼着了叶悠然的道。顾桃花轻轻叹了口气,这赵隼比起叶悠然还是太嫩了一点,这脸皮抹不开啊。

不知不觉就到了最后一件藏品,顾桃花掀开布帘,只是一本厚而破旧的书,众人看着这本书突然有些失望,前面的两件那么精彩,没想到最后压轴的却是一本这么一文不值的东西。顾桃花没理众人的眼神淡淡开口道:“这是上古兵器录,详细介绍了古代冷兵器、战车、城防体系与防守器械、侦察器械、远射兵器、攻坚器械、*与火器等兵器、装备、设施的起源、发展、基本原理、使用方法、性能与作用,并穿插介绍了一些与兵器发展有关的著名战例和事件。对于有用的人而言,这本书万金不止,但对于没用的人来说这本书分文不值。所以起价为一两。”

听了顾桃花的话众人面面相觑,这个一两是什么意思?他们搞不懂顾桃花在想些什么,也没去胡乱猜测,毕竟这东西对他们一点用也没有。本来没有兴趣的君莫忧突然眼睛一亮,他一直想改造下自己的梨花枪的药筒,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感觉有些口干舌燥轻轻的喝了口茶压住心中的兴奋,本来不做声的王二狗突然起身开口道:“白银五百两。”君莫忧听了他的话忍不住一口茶喷了出来,不禁骂道:“行,你他娘的真了不起。”王二狗满脸自然,君莫忧看着他的样子就来气忍不住开口道,“你他娘是准备把自己卖了是吧?我去哪里偷钱?“王二狗淡淡开口道:”何家的钱还没用呢。“君莫忧一愣,他终于明白为何王二狗要喊他来这儿,因为王二狗也知道他想改造兵器,这家伙为了他居然把用命赚来的钱全部砸在这儿了,想到这儿不禁觉得心里酸酸的,眼睛有些湿润。

众人听了王二狗的话脸色忍不住有些奇怪,这个和叶家一起来的人可让他们大吃一惊,居然不声不响的就把价格翻了五百倍。叶家这儿喊了五百两,那赵家想必也不会差,众人忍不住纷纷转头看着赵隼。赵隼一愣,最后这件东西他看着都嫌烦,他还沉浸在刚才失败中,但看着叶家居然如此迫切的需要这件东西,他就满脸挂满了坏笑道:“不能毁了观众的心情嘛,五百零一两。“众人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几个人没一个省油的灯,这样的戏看着精彩。

王二狗听了叶隼的话慢不改色道:“黄金五百两。“众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居然又翻了一千倍,一下子他们倒是有些好奇这东西会花落谁家了。君莫忧看着满脸坦然的王二狗忍不住揉了揉脑袋,他一直觉得王二狗挺聪明,没想到也是一根筋。赵隼听了王二狗的话不紧不慢道:”五百零一两。“君莫忧看着王二狗还想张嘴急忙拉住了他捂住他的嘴开口道:”我们不要了,给你吧。“然后低声对王二狗说道:”放心,我有办法要回来,何家哪里给了你那么多钱,别瞎折腾了,老子给不起。“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轻轻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不再继续还价,原本满脸笑意的赵隼脸上的笑意全部凝固在脸上,他没想到君莫忧会来这么一手,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吃亏了。失魂落魄的坐了下去,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众人看见叶家这么一出,表情都亮了,别人是闷声发大财,赵家是闷声吃大亏,还是说不出的那种。饭后谈资又多了很多了啊。

顾桃花也是一愣,她原本就是想让两家人争斗的,却被君莫忧这么莫名其妙的打断了,想到这儿她深深的看了君莫忧一眼,笑着宣布了结束,虽然没有预期的效果,但这样也不错,至少这最大的赢家是自己。突然有些期待刚才随口说说的酒局,这些年轻人,倒是很有意思,多接触下也无妨,自己快要发霉了,多了解,才能做下一步的决定,想到这儿她满脸笑意的朝君莫忧他们走来。

酒中中局

叶悠然看着款款走来的顾桃花瞬间像打了鸡血一样从座位上跳起,满脸谄媚道:“桃花姐姐,今天你可赚了不不少,请我们哪里喝酒啊?”顾桃花满脸媚笑道:“放心,不会亏待了你们的。”叶悠然听了顾桃花的话嘿嘿笑着,满脸的陶醉,甚至连一本正经的叶半贤脸上也有些激动,只有叶彩竹满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赵隼满脸平静的走了过来,到底是大家族出来的孩子脸上再看不出半点刚才的恼怒,面带微笑道:“桃花姐。”顾桃花轻轻笑着点头。君莫忧看着赵隼的样子心里面有些羡慕,家大业大就是好,经得起折腾,这要是放自己身上不心疼的三天三夜都睡不着,想了想还是穷点好,否则有钱了舍不得花,这才是最气的。

顾桃花看着到齐的众人满脸歉意道:“容我先去换个衣服,现在这身衣服不适合喝酒。”叶悠然满脸讨好道:“姐姐只管去,我们在这儿候着便是。”赵隼轻轻点头没有搭话,这个女人他不是不想攀关系,而是不敢乱攀关系,如果她愿意协助赵家,这石头城里哪还有什么四大家族,一切都是赵家的。只是爹吩咐过不要讨了别人的嫌,即使当不了队友也千万不要当敌人,这个人不是他能够处理的所以该由父亲他们去打交道,他自己只要做到足够恭敬便好。叶彩竹看着离去的顾桃花轻轻撇了撇嘴。女孩就是这样,心里面有个想要比较的女人慢慢的就会有一些变化,慢慢的就向着女人的方向靠近。

叶悠然看见顾桃花离开,立马变了一个样子对着赵隼嬉皮笑脸道:“小鸡啊,今天收获不错啊,得到了两件珍宝,回去你爹必然会对你大加赞赏啊。”赵隼听了叶悠然的话脸色不变轻轻点点头道:“确实还不错,抢了你叶家的风头,应该不会连累你们回去挨骂吧?”叶悠然继续调侃道:“我爹不会骂我,我们比不得你家大业大,花起钱来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在叶家,乱花钱是要打屁股的。”赵隼听了叶悠然的话轻轻哼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理叶悠然,他不喜欢和叶悠然说话,一直都说不过他,索性闭嘴了好。远去的顾桃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轻轻勾起了嘴角,他们越是敌对她就越是开心。

王二狗自从赵隼来到了身边,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这让君莫忧很是无奈,王二狗这家伙真的是一根筋。君莫忧揉了揉脑袋把王二狗拉倒身边白了他一眼,王二狗看着君莫忧嘿嘿笑了一声,接着又目不转睛的盯着赵隼,无可奈何的君莫忧轻轻叹了一口气不再理他。

顾桃花回来的很快,十来分钟就回来了。换了一身粉色的连衣裙把身材很完美的勾勒出来,头发随意扎了个结,有几分慵懒的味道,满脸柔和的笑意,把几个大男人给看得目瞪口呆。王二狗轻轻的抹了抹嘴低声道:“君莫忧,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赶紧下手把这娘们儿给拿下了。”君莫忧无奈道:“你当我是西门庆啊,说拿下就拿下,你看我这门牙都没有的人,给别人提鞋都不够,也就你稀罕我。”王二狗听了君莫忧的话认真的打量了他几眼开口道:“丑点没关系,我可以帮你去找点药,不行咱就威逼利诱下药用强。”一通话把君莫忧说的目瞪口呆,他真的是很想敲开这个王八蛋的脑袋看看这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看着他满脸若有所思的样子君莫忧有些无奈,真的败给这个家伙了。

看着顾桃花过来,叶悠然立刻满脸堆满了谄媚的笑容道:“桃花姐姐,我们去哪里喝酒啊。”顾桃花轻启微唇道:“去天香阁吧,怎么样,不算吝啬吧。”叶悠然听了顾桃花的样子小鸡啄米似的直点头:“盛情款待,盛情款待。”说罢很狗腿的跟在顾桃花的身后。一行人静静的跟在他们身后,赵隼突然来到君莫忧身边轻蔑道:“君莫忧,敢不敢喝酒,能不能喝酒?”君莫忧诡异笑道:“就怕你不来,喝到你吐血。”赵隼轻蔑一笑走在了君莫忧前面。

王二狗悄悄在君莫忧耳边来了句:“我们给他下点药,然后抢了拿本书好不好。”忍无可忍的君莫忧大怒道:“闭嘴。”王二狗满脸无所谓的摸了摸脸哼起了小曲。听到君莫忧的怒斥,众人忍不住回头观望,君莫忧一愣讪笑道:“没事,没事。”

到了天香阁,君莫忧和王二狗静静坐在角落,叶彩竹在旁边静静坐着,谁也不让靠近,叶家两兄弟坐一起,顾桃花和赵隼独坐一方。何苦静静站在赵隼身后,赵隼满脸自然似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酒一上桌叶悠然就闲不住了,叫嚣着要找赵隼拼酒,赵隼满脸的无所谓,叶悠然刚和赵隼喝了一碗,叶半贤紧随其后又来了一碗。赵隼一愣淡淡开口道:“你们两兄弟欺负我人少,车轮战对付我啊?”叶悠然无奈耸耸肩道:“你要能找到兄弟,我也不介意啊。”赵隼听了叶悠然的话开口道:“赵克林,坐下一起喝。”何苦听了赵隼的话没有半点犹豫静静的就坐在他的身边。叶悠然轻轻开口道:“别人都是兄弟,你这儿找个何家人来是什么意思?欺负我们不认识人啊。”赵隼淡淡开口道:“他现在姓赵,是我爹的干儿子,我的干弟弟。”何苦静静坐着,脸色没有半分异样,叶悠然静静看着这个两鬓斑白的男人,心里不由自主的升起一股寒意,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为了报仇,什么都干的出来,他渐渐开始后悔当时放走何苦了。君莫忧和王二狗只是外人,两个人静静的坐在角落狼吞虎咽,嘴巴干涸时小小的对饮一口。叶彩竹撑着脑袋看着狼吞虎咽的君莫忧满脸的欢愉。一旁的顾桃花静静看着眼前的局势,轻轻抿着酒不置一词。局势越微妙她越开心,原地踏步很久了,满天香需要更进取一步。想到这儿满脸笑意的看着角落的君莫忧,君莫忧注意到了顾桃花的目光,轻轻擦了擦嘴,他知道局势不简单,但只能静观其变。兵来将挡,想到这儿他也是满脸笑意色迷迷的盯着顾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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