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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心斗神2》 第一章 重生 九黎，银月城外。 天地一片灰暗，本该灰暗的云层竟然此刻满是暗红，雷电在云层中不停闪耀，有些毁天灭地的意思。 周遭百姓都早早回了家，大多是从来没见过如此景象，除了去年幽州妖魔入侵的时候天地也是如此灰暗，但是是满天地黑压压的都是那些妖魔，铺天盖地的妖魔在天地间肆虐放纵，但是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虽然看起来都差不多，可是现在这样的连续不断的雷电，从来没有人见过现在的境况，似乎要下大雨了。 雷电持续了两天两夜，越来越浓烈，乌云在天空中缓缓凝结出了一个巨大漩涡，天地间劲骨的草纷纷压折。 黑暗。 黑暗在无休无止的出现。 黑暗中的人影看到了无数凸起的小点。 再仔细看之间，发现有些诡异。 人影缓缓睁开眼，伸手捅了一下眼前微弱得险些几乎看不见的小点。 耳边，似乎还能听到一点淅淅沥沥的声音。 人影微微皱眉，再捅了一下，只见那几个凸起的肚皮皱了几下，便再毫无反应。 人影皱眉，似乎感觉这情形在哪儿见过，微微皱眉，低低一声。 “银霜？” 人影正皱眉，却看到眼前的几个突出的点似乎缓缓颤抖了一下，缓缓移开，一丝光线投入眼前的几乎看不见的黑暗。 草原上，一处被掘开的坟墓新土散落，被雨水冲散，一只硕大的银狼用巨大的躯体盖住被掘开的土坑，一边嫌弃地看着一边一个有若实质的虚影在一把巨大的伞下面躲雨。 虚影白色头发白色胡须，感觉到银狼的眼神气息，咧嘴一笑。 “土坑是你刨开的，这时候你不堵住谁堵住，再说了，他是小强命，命大着呢。”虚影淡淡一笑，再不理银狼鄙夷的目光，只提着身边的酒喝着。 黑暗中的人影似乎听到了外边的雷声，还有雨似乎也下得很大，身边温香软玉入怀，一对有若宝玉的眼眸在闪闪发亮，好奇地看着自己。 “红颜？”人影看到大眼睛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微微皱眉，忽而一笑。 “我叫红颜吗？” 女子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人影，人影一笑，亲了亲女子额头，淡淡道：“你叫初见，我们刚见面，你是我的……” 人影忽地一皱眉。 大眼睛依旧闪闪发亮，好奇地看着人影，问：“你的什么？” 人影轻抚女子额前秀发，淡淡一笑。 “你是我的命。” 女子微微歪头看着人影，小脸在男子手臂上蹭了蹭，仿佛又感觉好奇，微微抬眸看着人影，问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也好喜欢你，可是我就是记不得你是我的谁了。” “然后呢？” 男子低眸看着女子，淡淡一笑。 女子嘟着嘴，有些丧气，却终是记不起来，微微蜷缩身体，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男子的怀里，低低道：“可是我总是感觉你对我很重要，虽然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可是我还是想你，我是不是……” “怎么？” 人影笑看着怀里的女子。 “是不是……” 女子微微咬牙，身体微微有些颤抖，终是没说出口，却又向男子怀里蹭了蹭，相距更紧了一些。 男子将女子抱紧了一下，再轻轻地吻了吻女子的额头，淡淡一笑。 “你就是我的命，我的一切，你都尽管拿去就是，你对我也很重要。” 女子闻言伸直了身体，微微张开双臂抱住男子，抬头亲了一下男子的下颚，，似乎有些胡茬，微微有些扎嘴唇，却丝毫没有停止。 男子淡淡一笑，双手抱住女子秀脸，让她双眼看着自己的眼睛，却看到她眼中有些水雾。 “你会不会不要我？” 女子微微咬牙看着男子。 男子满眼爱怜，低下头，吻住女子的唇。 雨越下越大，雷声愈加刚烈。 一丝光线再被掩埋住。 银狼咧开嘴看着躲在大伞下喝酒的人影，满脸戏谑。 “你这臭狗，你主人都死了那么久了，就你能干出挖坟掘墓这事，你要是馋了，你就把你那个死鬼主人吃了得了，反正他多少还剩下些神格，吃了包你能修为大涨，长生不老也不是不可能的，你不试试？” 银狼闻言面部颤抖，若不是担心身下的两人被淋湿了，大概会立马先一口咬死这死老头再说。 半晌。 雨停。 天上云层凝聚成了最小的漩涡漏斗状，无数的雷光闪烁得更加激烈。 银狼闻声跳开，死死看着破碎的土丘。 一边喝得半醉的老头也看着土丘。 “咻——” 地一声长啸急速划破天际，带着火光，带着雷光，长啸一声插在坟丘边，白皙的手掌旁边。 手掌似乎感应到了一半，抓住了那暗红之物，触手冰凉。 “轰！” 土丘应声完全破裂，一个人影缓缓借助长枪缓缓站起，一手持枪，一手抱着女子。 远处。 一个白衣人缓缓立于天空之上，只淡淡看着眼前一切。 男子淡淡看着天空。 白衣人看着两人冷笑一声，身影消失不见。 “是不是有点害怕？”男子淡笑看着女子。 “嗯。” 女子微微低头，微微咬着嘴唇，看着男子道：“我好喜欢你，可是刚才那人看起来好凶，他看起来那么厉害，看起来对你又那么不好，他……” 女子欲言又止。 立在半空的白衣人微微皱眉，身影缓缓消散。 男子握着长枪的手一把将长枪插在身边地上，淡笑看着怀中女子道：“他是我哥，这些年我是有些对不起他，但是这并不要紧，因为我还有更加需要珍惜的，你就是。” 女子闻言把男子抱得更紧。 男子转头看着在一边龇牙咧嘴笑得满脸是牙的银狼，淡笑一声：“银霜，好久不见。” “嗷——” 银狼仰头一声长啸算是回答。 男子再转头看着在一边喝得快烂醉的身体都不太真实的老者，微微皱眉道：“你现在能喝酒了？” 老者闻言皱眉看着男子，皱眉笑道：“我现在是该叫你萧让还是凌云？” “随便。” 男子淡淡一笑，却听到怀中女子底底问道：“我该叫你什么呢？我似乎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男子微微皱眉，思索了一下，摸着女子的额头，笑道：“傻姑娘，叫我萧让吧，生命既然从头开始了，我就得好好规划一下，我要把那些被夺去的，加倍的夺回来，我要天为我颤抖。” 女子微微咬唇，低低道：“萧让哥哥。” “嗯。” 萧让淡淡一笑。 “别浓情蜜意了，还有外人在呢。” 老者撇了一眼两人。 “怎么，不服？” 萧让抬头看着老者，淡淡一笑道：“让银霜淋雨的账，我改天再找你算。” 老者闻言面无表情地看着萧让，龇牙咧嘴，模样有些怪异。 萧让抱着初见，淡淡在大伞下的另外一张椅子坐下，初见低头窝在萧让怀中，一言不发。 老者斜眼看着萧让道：“以后打算怎么办？” 萧让抬头看了看天上还没散去的乌云，再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初见，淡淡道：“好好保护好初见，不让她再受到半点伤害。” 老者笑眯眯地看着萧让道：“还要回去一次九黎不？” “回去干什么？” 萧让皱眉看着老者。 “你的父母不去告个别了？”老者淡笑。 “太康王相信我的父母，却不相信我，一心弄死我，虽然不是他弄死的，但是他也有原因，我若再回去，还不是给父母添麻烦。” 老者一笑，看着萧让道：“我以为你会不在意这些凡人的死活了。” 萧让皱眉看着老者，道：“微无尘，你别这样给我说话，道天那老不死害我一次就够了，现在好不容易挣脱了诅咒，我曾经的本事却几乎一干二净，还得重新修炼，我修为变了，样貌也变了，但是我还是我，心还是我的心，从未变过。” 微无尘笑看着萧让，再看了看萧让怀中的初见，淡淡一笑：“果然没错。” 银霜在一边龇牙咧嘴地看着微无尘，似乎很不满他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微无尘微微有些畏惧地看着银霜，恨恨道：“你这死鬼主人醒了，我都是骗你的，如果我早些不知道，你难倒以为这椅子是给你准备的？” 银霜闻言在一边笑得龇牙咧嘴。 第二章 再入银月城 萧让在一边看得皱眉，又听微无尘说：“这些年你不在，它可得意了，看谁都是食物的样子。” 萧让闻言继续皱眉看着银霜。 银霜低哼一声，跑了开去。 萧让在一边看得好笑，初见看着银霜，底底问萧让道：“萧让哥哥，大狗狗好像没有那么凶啊。” 萧让低头笑看初见，淡淡一笑道：“本来它就不凶，想来是这老头子为老不尊，以前我也想灭了这个老头子，何况银霜呢。” 初见闻言向银霜招了招手，睫毛弯弯，甜甜笑呼了一声：“大狗狗！” 银霜闻言身体颤抖了一下，扭头就向萧让走过来，笑得满脸是牙，趴在萧让身边。 初见嘟嘴看着银霜，低低皱眉道：“你怎么那么脏啊，等会给你洗澡。” 银霜闻言尴尬地看了一眼初见，却又看到一道淡淡的目光看向自己，咧了咧嘴，再站起身，转眼跑得没影，眨眼间的功夫，一声“噗通”声传来。 微无尘在一边继续拍了一坛酒，酒香扑鼻，萧让笑笑，也提了一坛酒，刚拍开，就见初见皱眉，琼鼻微皱。 萧让放在酒坛上的手收了回来，低头看着初见，问道：“不喜欢这个味道？” 初见低低道：“嗯。” 萧让闻言一把将油布再改了回去，顺带把微无尘手里的酒坛一并盖上。 微无尘皱眉看着他，不明所以。 萧让淡淡道：“初见不喜欢，你改天离远些喝。” “现在知道照顾你媳妇了，当初也没见你那么照顾？” 萧让皱眉看着微无尘，不置可否。 “坟头草都三丈高了，你居然现在才来做这些，真会装。”微无尘瞪着萧让。 萧让闻言看着微无尘，再看了看不远处刚被刨开的坟丘，面无表情，缓缓道：“是三尺。” “没事，反正都差不多。” 萧让闻言不置可否，只淡淡摸着初见的额头。 微无尘没了酒喝，唉声叹气半天，萧让在一边置若未闻。 “今后打算怎么办？”微无尘不能喝酒，显得了无趣味。 “继续以前。”萧让淡淡道。 “继续做你的将军？带领银麟军？”微无尘好笑地看着萧让。 萧让皱眉看着微无尘，知道微无尘是打趣，也不纠结，淡淡道：“继续击败道天。” “你还放不下？”微无尘皱眉看着萧让。 萧让摸了摸初见的额头，淡淡道：“没有放得下放不下的说法，只是，我要让道天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嘿！” 微无尘嘿笑一声，看着萧让道：“现在可没以前那么容易了，以前的你还算是强，可还是输了，这次你要拿什么去击败道天？何况。” 微无尘顿了顿，笑看着萧让道：“现在你的修为都多低了，此消彼长，想击败道天，难上加难。” “嗯。” 萧让淡淡应了一声，低头看了看怀里安静乖巧的初见，淡淡笑了一声，淡淡道：“既然这样，你们隐神族也不关我事，反正现在初见什么也不记得了，我的目标也达到了，那你们自己去玩吧。” 微无尘闻言满脸尴尬，瞪着萧让道：“刚才才是你说的要继续以前。” 嗯。 萧让淡淡应了一声道：“可也是你给我分析得这么彻底，看你语重心长的样子，所以，我干脆做一个小老百姓，种几亩田地，与初见好好过点日子就是，这不挺好？刚好也入你意。” “咳咳……” 微无尘闻言被自己一口口水呛得老脸通红，半晌，才瞪着萧让粗声粗气大笑道：“就你这性格，你要是真做到才是奇怪！” 萧让也不理微无尘的打笑，淡淡道：“多久了？” 微无尘知道萧让说的什么意思，淡淡看着萧让道：“三年。” “嗯。” 萧让淡淡应了一声，淡淡咧起嘴角一笑。 “还不算太久。” “嗯。” 微无尘应了一声，看着萧让道：“这次确实不算太久，想比起来，以前的每一次都比现在耗费的时间多太多了。” “嗯。” 萧让看着怀中的初见，淡淡问微无尘道：“初见的情况好像不是那么稳定，身体太脆弱了，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还不是你个小没良心的。” 微无尘笑看着萧让，道：“如果不是因为你当时一时心软，现在所有的事情都不会出现，哪有现在那么多事情出现？” “也挺好的。” 萧让淡淡应了一声，轻轻摸着怀中初见的额头，初见听着两人对话，却不明所以，只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两人。 “怎么说？” 微无尘笑问。 萧让淡笑一声，道：“以前我得到的太多东西都来得相对轻易，得来的太轻易的东西，也不会那么重视不会那么去珍惜，现在在我毫无能力的时候，却还拥有，我更加懂得珍惜，尽管现在不是太好。” “不错。” 微无尘皱眉看着萧让，似乎想把萧让看个清楚，看了半晌，却依旧是那个淡然的萧让。 半晌之后又是连道几声不错，老脸欣慰。 初见在萧让怀中无聊，伸出白玉一样的小手摆弄着萧让的头发。 微无尘在一边看得老脸通红，啐了一口老痰，用脚踩了几踩，面部肌肉扭曲，看着萧让道：“你们小两口想玩什么等两个人在的时候再玩啊，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害臊么？” 初见闻言微微缩手，却被萧让轻轻握住，淡淡一笑道：“只要是我的，随便你取用，不胜荣幸。” 初见闻言脸蛋更红。 微无尘撇过老脸不看。 萧让淡淡一笑，再看微无尘道：“我走后发生了什么？” 微无尘转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萧让，淡淡道：“我还赶着回去吃完饭呢，你们两个小年轻当着我一个老头子你侬我侬的，我看不下去了。” “哪儿？”萧让皱眉看着微无尘。 “一言难尽，还是先赶回去吃饭吧。” “好。” 萧让淡淡笑了一声，远处银霜一声狼嚎，抖了抖身上水珠，微无尘在刚站起身，躲避不及，被甩了一身水珠，顿时又是一顿叨叨。 萧让皱眉看着微无尘，疑惑道：“你现在实体了？” 微无尘淡淡一笑，道：“灵气充足，我能凝聚实体了。” 萧让皱眉看着微无尘道：“我都不在，你是怎么骗他们相信你的？” 微无尘淡淡一笑，道：“你身上哪一个地方我不知道，你什么事情我不知道，随便说几个，谁不信？” 萧让淡淡笑了一声，看着微无尘道：“那你实体了，现在就银霜在这里，你让我怎么带你走？” 微无尘瞪大眼看着萧让，满脸不可置信道：“银霜那么大，骑三个人怎么了？” 萧让低头看了眼初见，淡淡一笑道：“我只想和初见一起。” 银霜在一边又笑得满脸狗牙，微无尘又在一边抱怨半天，却看到萧让似乎没有听到一样，终是唉声叹气地化作了虚影，进入了长枪里面。 银霜在一边微微趴下，萧让一手抱着初见，一边借着长枪上了银霜的背上，银霜也不迟疑，风驰电掣一般，向银月城飞速疾奔。 银月城在眼前缓缓出现，高大的城墙，再不是当年的样子了。 自己记得的时候也就幽州方向才有铜墙铁壁，但是现在看见满眼的金黄，几乎闪耀得自己眼花。 “不错。”萧让淡淡一笑。 微无尘的声音传来，极其不屑：“自然不错，你看看人家现在守得多好，当初你那么守，费钱费力的，才弄了一面墙看起来还不错，你看人家现在？” 近了。 萧让这才看清，城门口数十人矗立在银月城南门，竟是满脸肃杀，萧让看得淡淡一笑，缓缓向前。 “无关人等，严禁入内！”案士兵低喝一声，手中长枪直直指着萧让。 萧让看着眼前士兵，问道：“你们是？” “火麟军。”那士兵淡淡道，看着眼前这个威风凛凛的男人，当真有些奇怪，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果不是当初大家是看着他死去的话，估计现在当真是吓得不轻。 “薛白的火麟军？”萧让继续问。 “不，我们是王上的火麟军。”那士兵看着萧让铿锵道。 “嗯。” 萧让淡笑道：“那就好。” “你到底要干嘛？”那士兵冷冷看着萧让。 萧让从须弥袋子取出一根针，递到那士兵眼前，道：“我是冰心堂弟子，我要去幽州修炼。” “冰心堂不收男弟子。”那士兵皱眉道 萧让窒了一下，这才想起来好像冰心堂是不收男弟子的。 那士兵淡淡看着萧让，指了指萧让身后长枪，笑了一声道：“你是天机营弟子吧？” “嗯？” 萧让这才一愣，看着那士兵，士兵笑看着萧让，再指了指萧让怀中的初见，虽然被萧让用披风裹着，微微蜷缩在萧让怀里，但是依旧看得出满头柔软青丝，还有白皙的脸颊。 “只有天机营弟子才会用长枪呢。”士兵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萧让笑。 士兵虽然有些怀疑，但是还是立即放开了路，看着萧让道：“现在天黑了，还是在城里休息一晚再去吧，虽然现在幽州妖魔很少了，但是那地方沼泽太多，穷山恶水的，何况现在天黑，哪还有修行者会去幽州啊！” “好。”萧让笑。 入城。 一列列士兵在城中穿梭，淡淡一笑，再转了几圈，发现苏雅的交易所也不在，进去之后，却看到换了人，便再不停留，初见在萧让怀里一动不动，像一只猫一般安静。 再看，也看不到几个当初熟悉的地方，多数都是新建起来不久的。 物是人非之下，片刻后便了无兴趣，随意找了个旅店，照顾着初见，只是要房间的时候出了些问题。 老板皱眉看着萧让，仔细上下打量着，疑惑道：“公子，你们小两口怎么要两间房？” 微无尘在一边谑笑道：“看来你还是有贼心没贼胆。” 然后，萧让提着两把钥匙，拐了个弯之后，丢给微无尘一把，淡淡道：“你和银霜一个房间。” “……” 第三章 女儿情 夜。 房间。 “你怎么还不睡？” 初见低低看着萧让。 萧让在床边的数步的卧榻上面静静躺着，闻言转头看着初见，微微低笑道：“丫头，你怎么还不睡？” 初见眨了眨睫毛，看着萧让，低低道：“我睡不着。” “怎么了？” 初见看着萧让，微微咬唇，低声道：“我怕……” 萧让闻言看着初见，“怎么了？” 初见低低道：“现在一切似乎都不太真实，我好怕这是一场梦。”说完蜷缩了一下身子，被子下，双手蜷着抱在胸前。 好…… 好想…… 好想在他怀里入睡…… 初见小心看了眼萧让，却看到萧让定定看着自己，目光一触即离，又低头不敢再看萧让，却在安静中，又忍不住抬眸看去，却发现塌上的萧让依旧在看着自己。 初见再不敢看，微微将头缩进了被子下面，却突然听到脚步声，感觉到自己头被抱起，放在膝盖上，被微微紧紧搂住，听到萧让低低在耳边道：“丫头，你为什么睡不着呢？” 声音极其轻微，如丝如线，萦绕于耳。 初见耳边一红，低低道：“萧让哥哥……” “嗯……” “我怕……”初见咬唇，微微看着萧让，眼中尽是担忧。 萧让看着满是担忧神色的初见，心中一痛，低低道：“丫头，有我，你别怕。” 初见心中某个地方一颤，不敢再看萧让淡淡而深邃的眸子，那眼里仿佛藏着太多东西，可是自己却看不穿那里面到底藏了什么，低低道：“萧让哥哥，我怕的不是别人，我怕的……” 萧让微微皱眉看着初见，声音有些疑惑：“怕什么？一切都有我，你不用怕的。” 初见微微闭眼，片刻，终是低低道：“我怕的是萧让哥哥……” “怕我？” 萧让闻言一颤，眸中有了些悲伤，却一隐而过，低低道：“为什么怕我呢？” 夜晚的气氛最醉人，多数的时候，儿女情长终是能在夜晚宁静的气氛下得到发泄，能得到更好的答案。 萧让却心中莫名一股悲伤袭来，只紧紧搂住初见。 初见听到耳边的铿锵有力的心跳声，微微咬牙。 萧让心口传来微微动静，萧让感觉到了，微微闭目咬牙，低低道：“丫头，一切有我，你不要怕我好吗？” “可……” 初见听着耳边细语，微微咬唇，低低道：“我总是感觉现在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虽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心里那么喜欢你，虽然我喜欢又不敢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可是萧让哥哥……” “怎么？” 萧让低头看着初见，却见初见面红过耳，怀中一阵温热传来，是女儿家的体香，自己曾经闻到过，却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害怕，只能深深怀中女子拥入怀中，紧紧抱住。 初见咬牙看着初见，明眸有了些担忧，低低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甚至不记得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这么没用的我，可你却那么优秀，我……”初见咬咬牙，埋头低低道：“我怕，我如果真的一直这么没用，哪一天你不会再这么对我好了，我谁都不认识，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是万一哪一天嫌我烦，离开我怎么办？” 萧让闻言终是松了口气，不觉哑然失笑，双手掰正初见红得见血色的脸，直直看着初见，低声笑道：“我疼你都来不及，我怎么舍得放开你？” 初见闻言，伸手抱住萧让腰身，萧让伸手摸着初见头上柔顺的青丝，微微叹息。 “萧让哥哥你为什么叹气呢？”初见低低道。 萧让看着初见，低低笑道：“这么好的丫头，我珍惜都来不及，你怎么会想到我不要你呢？” 初见闻言面颊更红，微微起身，抱住萧让，直直看着萧让，低低道：“萧让哥哥，能给我讲讲我们以前的事情么，我总是感觉我们以前一定是见过的，不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你，我真的好怕你突然离开……” 萧让闻言微微皱眉低低看着初见，眉眼间带着微微笑意，低低道：“丫头，我们的过去可多了，你想听哪一段？” “最近的可以吗？”初见闻言低头，耳边传出细微的呼吸，却半响没有回话，再抬头见，却见萧让低头静静看着自己，眼中却无白日里的深邃和冷静，只听他低低话语软软传来：“丫头，你先躺下，我慢慢讲给你听好吗？” 初见闻言咬唇，却紧紧抱住萧让。 萧让感觉身上的重力传来，顺着力道躺在床榻上，一手支着胳膊，淡笑看着初见，却见初见面颊更红，鼻间传来一股更加浓烈的温香气息。 “我想你抱着我讲给我听。” 初见说完再不敢看萧让，面颊发烫得厉害。 萧让闻言放下支起的手臂，紧紧搂住初见。 “好。” 初见只感觉身体被紧紧抱在怀里，唯独脸颊却刚好与面前男子面对面，直直对视。 “我们现在的地方叫九黎国，当初遇到初见的时候，那天初见刚好遇到银月狼，而那时候的我还很脆弱，也记不起初见，我也是那时的生平第一次明白什么叫一见钟情，可是那时候的我还是银麟军的主将之一，父亲率领的银麟军奉王命驻守九黎城，可这一驻守就是二十多年，而那时候的王上已经不相信父亲了，克扣钱粮是经常的事情。” “遇到初见的时候，我当时是遇到小白，他是天机营的弟子，刚好那次他需要来银月山脉历练，我们就一起去银月山脉猎杀银月狼。” 初见忽然感觉到耳边发丝被轻轻抚摸，又听他低低在自己耳边道：“也就是那天我遇到了初见。” “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 萧让听着耳边几不可闻的声音，低笑道：“那时候的初见，可漂亮了，大约是我有生以来遇到的最美的女子。” “那你心动吗？”初见又低低道。 “心动。” 萧让抚摸了一下初见的满头青丝，低低道：“我可心动了。” 初见忍不住问道：“后来呢？” 第四章 约定 “后来啊。” 萧让沉思了一下，低低一笑道：“那时候的银麟军刚好内忧外患，我真的抽不出时间来照顾初见，让初见一个人负气离开，后来，大概半年以后，我们银麟军每个月的开销却好了起来，一是银月城苏雅的交易所产出，另外一个，却是初见从九黎送来的，即便是我，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才好呢。” 初见低低抱怨道：“就为了我的钱啊，你可真……” 萧让好笑地看着初见，轻轻敲了一下初见的脑袋，直直看着撇嘴的初见，笑道：“你认为我是这样的人么？” “可你就是这么做的啊，你都说了。”初见撇嘴不满道。 “傻丫头，听我说完。” 萧让好笑地看着初见，虽然埋怨，却依旧是小心地依偎在自己怀里，不由一笑，继续道：“后来，初见给了我一张传送符，就是太虚观那些老不修做的，所以我们三年中间只见过一次。” 初见抬头撇嘴看着萧让，模样十分不满，却看到萧让正看着自己，不由心中微微恼怒，埋下头，听到萧让继续在自己耳边道：“再后来，王上下命我们回到九黎，也因此要收回银麟军的兵权，王上是怕养虎为患，想要的可能是铲除我们父子，虽然当时王上没有明说，可我却早就猜测到了，如果不是要对我们父子不利，何必直接收回兵权？甚至让薛白带兵来银月城，薛白号称三十万大军，却唯独容不下不过十万之数的银麟军。” “然后呢？” 萧让笑道：“那时候，幽州刚好尸兵爆发，银麟军正抵挡得辛苦，火麟军久不参战，一直在王城作威作福，即便是将十万银麟军拱手相送，他也守不下来的，银月城一丢，天下大劫。” “可是……这也跟我们之间没有关系啊。”初见低低道。 “嗯。” 萧让毫不否认，淡笑道：“这些现在是没关系，但是剩下的事情却是跟你有关系的。” 初见闻言不语。 萧让面露回忆神色，低笑一声道：“后来，我和父亲还是回了九黎，当时我本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我便想着去见见你，顺便多谢你这些年的好意，虽然我那时候并不愿意多接触你，当时你的恩情，我却是不能忘的，结果却没见到你，刚进入九黎就入了大牢，我才明白，原来，王上早些下的旨意就是如果我们父子放下兵权也就算了，若是不交，对银麟军下的命令就是杀无赦。” 初见微微咬牙，看着萧让道：“然后呢？” 萧让微微一笑道：“牢中不知天日，大概是一月左右的样子，银月城不知道，你却当天就知道了，然后，银麟军就十万大军疾驰一月有余，终抵达王城，布阵在九黎城外，不说也不动，当时应该是打的营救我和父亲的主意。” 初见闻言紧紧抱住萧让。 萧让感受着初见的紧张，低低笑道：“再后来，我见到你就是幽州妖魔顺路而来，一路尾随银麟军到达九黎城，三十万火麟军，抵挡仅仅三日便溃不成军。” “那么厉害？”初见听到紧张处，紧紧抱住萧让。 萧让低低一笑。 “那时候的我，身体已经极为孱弱，一直靠着微无尘教我炼制的续命丹续命，可惜那时候我已经回天乏力了，也是后来我被王上处死的时候，听微无尘告诉我，那时候是你与我一同命尽，而银麟军，在此之前，就已经因为我的命令，再次抵挡妖魔，进入幽州，从此不知所踪，之后的事情我也多数不知道了，微无尘不说，我也只能等见到了银麟军我才能知道。” “可……” 初见咬牙看着萧让，低声道：“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么，再说了，如果将军是因为还我的这个银钱之情，我……”初见欲言又止，贝齿紧咬。 “傻丫头。” 萧让笑笑，低低道：“知道我白日里说的道天么？” “他是谁？” 萧让微微咬牙道：“他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敌人。” 初见突然感觉一股凉意来袭，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身体，却依旧安静听着。 萧让感觉到怀中动静，低头看着初见微微抱歉一笑，道：“剩下的都是我醒来摆脱了九世诅咒之后我才记起来的，这所有的记忆中，我却不知道初见为什么你会忘记，不过现在想来，初见大抵来说应该是身体里面的火凤精血消耗过度。” “我怎么没听懂？”初见微微皱眉看着萧让。 萧让低低一笑道：“这也是我今天才知道的，当初你送道银月城的银钱里面还有丹药，也是续命丹，但是不同一般的续命丹，九黎的灵气稀薄，药草灵气不足，那些药，是你用你体内的火凤血脉为我炼制的，这些我之前都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 “我的血有这么大用处么？”初见闻言看了看手臂，光洁的玉璧上，几道暗红印记，却丝毫记不起来这是为什么。 “嗯。” 萧让笑道：“你是神族之一火凤一族的圣女，微无尘就是你们的祭祀，那才是我遇到初见你的地方，那个地方叫神地，万千年来，弱肉强食在那个地方演绎得淋漓尽致，其中最厉害的就是自称天的道天，他的修为出神入化，我那时候就是神族神威军的将军，我那时候叫凌云，而你，叫依红颜。” “依红颜？” “嗯。” 萧让淡淡道：“我是凌部神将，掌管战争，我神族的父亲叫凌战，也是一名神将，我有个哥哥，叫凌果，也就是今天你看到的那个白衣人。” “可……” 初见咬牙看着萧让，满脸担忧，低低道：“既然你说的道天那么厉害，你为什么还说他是你最大的敌人？” 萧让忽地冷笑一声，冷冷道：“什么神族，无非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罢了，他配成什么神？” 初见不言，却越发感觉空气更加冰凉，靠近萧让更加近了一些。 萧让冷笑道：“当初，若不是他，我怎么会兵临君临城，那是你们隐神族最后的城池，那时候我们已经遇见太久了，我喜欢你，你喜欢我，若不是他的野心，怎么会出后面的事情？” 初见愈发感觉到了萧让的冰冷，低低道：“萧让哥哥……” “初见，可以陪我喝杯酒么？”萧让低头看着初见。 初见低低应了一声。 萧让从怀里挑出一坛酒，揭开封泥，又取了一只杯子，缓缓倒上递给初见，然后自己仰头就是一气。 初见闻着杯中酒香，绝不是白日里微无尘那种酒，白日里的酒味浓烈而辛辣，但是杯中的酒却是散发着淡淡清香，轻抿一口，一股果子的香味在口中淡淡传开，齿颊留香。 “这是当初我入九黎的时候你送我的，这是你亲自酿的果子酒，虽然味道极淡，但是后劲极大。” “嗯。” 初见闻言低低应了一声。 萧让一气喝了半坛，将酒坛在床榻上一放，淡笑一声道：“后来，我因为你而留在了隐神族，我并不期望真的对抗神族，虽然我很喜欢你们隐神族的淡然生活，我是真的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那么美好，不用那么要强的修炼。” “可是后来。” 萧让冷冷一笑，看着初见，冷冷道：“当初我本想着，即便是道天不给我什么面子，至少也会看在凌部的面上，再说，隐神族那时候本就不成什么气候，我也只想一心与你渡日，可不曾想道天居然一直下命令让我攻下神隐族，再后来，我反抗，直接与神族开战，我的父亲骂我，母亲心疼我，我哥哥教训我，说什么不值得，可我不信。” 初见淡淡咬牙，看着突然气势冰冷的萧让，沉默不语，只依旧紧紧搂住萧让。 萧让咬牙笑道：“我放下银麟军兵权，去求道天，一丝即便是我反抗他的想法，可我也从来没敢就真的直接翻脸，二是我也是想求他至少放过你，隐神族那时候已经不能成大气候，他却给我下了九世诅咒，这是一个极其恶毒的诅咒，我甚至不知道我这些年怎么过来的，忘了以前的一切，一次次的转世轮回，现在想来，若不是你，我便不可能度过，可是即便如此，如果真的让我就此死了化骨扬灰也就算了。” 初见咬牙不语。 萧让提着酒坛一气喝干，冷冷道：“我曾经太自傲，自以为可以争取到一线希望，却完全泯灭，这些年，帮我的，只有我的亲人，还有你，即便是我活过来，我看过神族所有的典籍，记载中，只有火凤一族才有涅槃的能力，所以，现在想来，道天当时只有一个目的，要我死，而要我活的只有你和我的亲人，而这个关键点，却是你，若没有你，我的父亲母亲即便是有天大能力，也改变不了结果，所以，该化骨扬灰的是我，可是最后承受的却是你，凭什么？” 初见咬牙，低低看着萧让，伸开双臂，紧紧抱住萧让，低低道：“我愿意。”却听到萧让在耳边冷笑一声，低低道：“你愿意，可我不想你愿意，我之后见过一次我的父亲母亲，他们的灵力已经衰减得不像话，生我养我一世，难道就是为了现在这个结果，而隐神族又做了什么，就像是九黎的时候的羽族和天凉又做了什么，什么狗屁神权，什么狗屁的天意，无非是奉一人之意，逆心而为罢了，明面上是忠，实际上无非是反抗不过罢了，别人看不到也就算了，既然让我看到遇到，我若妥协，我便不叫凌云！” “我们不说了好不好……”初见泪流满面，不敢再听。 “初见。”萧让笑。 “嗯。”紧紧抱着萧让。 “我没醉。”萧让全身骨骼隆起，眼中冰冷。 “嗯，我知道。” 初见低低抽泣，看着萧让道：“萧让哥哥，既然那些痛苦的事情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在一起，我也知道了，我以后也不问萧让哥哥了好不好？” “嗯。” 萧让醉眼迷蒙，低笑一声，忽地睁开眼睛，低低狠声道：“我从不习惯受委屈，更加不愿意看到我在意的人受委屈，所以，如果我这心是我的弱点，我便逆了这心，我要看看是神族斗我，还是我斗神族。” “好。” 初见撇开脸，低低道：“我也不想我一直什么都不知道，可我不知道萧让哥哥会这么痛，以后初见再不问，可是我也想萧让哥哥开心一点，以后，萧让哥哥不可以再这么维护我，因为我也要和萧让哥哥一起再次变强，逆心斗神。” “好！” 初见淡淡一笑，伸出细白手指，笑看萧让：“约定好了。” 萧让大笑。 两只手指勾在一起。 转身丢了酒坛，抱住初见。 和衣而睡。 夜半。 低低几声轻侬。 汗湿衣衫。 初见在一边静静替萧让擦汗。 第五章 传送门 朔日。 萧让缓缓醒转，看了看怀里的初见，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低笑一声，却见初见婉转醒来，缓缓挣开眼，眼中还带着疲倦。 “你昨夜没休息好？”萧让低笑。 “没有啊。” 初见闻言淡笑，贝齿咬住，看着萧让道：“我休息得很早呢，大概和将军一起睡着的。” 萧让疑惑地看着初见，皱眉道：“我看你眼里还红红的，要不休息一阵吧，反正我们不着急。” “没事的。” 初见闻言浅笑，看着萧让道：“将军不是说还要去找莫小白将军么，我们立即出发吧？” 萧让低头看着在怀里的初见，淡淡一笑，道：“好。” 两人起身，各自洗漱。 片刻。 出门。 刚出门就看到微无尘在那边精神奕奕地看着，萧让皱眉看着微无尘，疑惑道：“你没休息？” 微无尘面无表情地看着萧让道：“你的死狗招蚊子，害我一夜都没睡好！”说完面部表情狂扭曲。 银霜在一边地嗷一声，冷冷看着微无尘，微无尘感觉到身边一阵凉意，吓了一条，瞬间跳开，指着银霜吼道：“都是你的错，你还好意思！” 银霜咧开嘴看着微无尘，大嘴张开，笑得满脸是牙。 “算了。” 萧让看着激动不已的微无尘，鼻尖传来淡淡的酒味，心中一笑，淡淡道：“谁叫你就是想喝酒，你这宿醉未醒，你还好意思说要带我去找银麟军。” 微无尘闻言呸了一声，吐了一口老痰看着萧让道：“你还好意思说，本来昨天就能回去的，害我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你现在倒还有脸怪我了？”说完又一脸暧昧地看着两人。 萧让一把将初见搂在怀里，挑衅地看着微无尘，淡笑一声道：“那你又如何？” 微无尘被气得吹胡子瞪脸，咬牙切齿半天，终是一转头，向客栈外走去，边走边气氛道：“真是起杀人也！” 初见在一边看着微无尘抬头看着萧让低低笑道：“他可不是将军你昨夜说的那老祭祀的模样啊？” “啊？” 萧让闻言楞神看着初见，摸头道：“我昨天说了啥？” “没有，将军什么也没说。”初见浅笑。 萧让看初见一副不愿多说的模样，自知也问不出来，心中更加不愿意追问，只要她能快乐开心就好，既然如此，记得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呢？低笑一声看着初见道：“那我们走吧。” “好。” 微无尘说是走了，到底是跟不上银霜的速度，半天下来，到底是几人在银月城中吃了一顿早餐，微无尘这才又化作虚影，几人这才又跟着银霜一路疾驰。 幽州的凶险是众所周知，不过自从当年银麟军进入幽州以后，那些妖魔却是少了不少，因此出城门并没有遇到什么麻烦，相对昨夜入银月城的时候反倒是方便了不少。 出了银月城，地势一如既往的险恶，多是沼泽地带，多数表面看起来似乎是平地的地方，一不小心，就得陷入下去。 好在银霜天生感应能力极强，两人一前一后，骑着银霜，反倒是如履平地，竟然在幽州也没有片刻迟疑，不多的时间，便远远看到一扇淡绿色的门。 那门说是门实际上只是一个门的形状，除此之外，一起都不像，就像是一湖淡绿色的碧水一般，被一块石子击破，散发出淡淡波纹，而波纹却是一个类似的螺旋形状，又有些像一个漩涡。 萧让跳下地，看着眼前的门，这有些和传言中的转送阵法类似，可是却又决然不同，至少到目前为止，萧让还没见过哪一个传送阵法是一扇门的形状。 “怎么停了？”微无尘在一边淡淡问道。 银霜回头，淡淡看着半空中微无尘的虚影冷笑，像极了嘲讽。 “你这死狗，TMD整天就这个臭屁样子，你真以为你很厉害是不是，信不信我炖了你吃狗肉？”微无尘在一边气急败坏。 “怎么停了？” 萧让在一边置若未闻，看了看那淡绿色波纹一般的门。 “还能怎么，人是神经病，养的狗也一个德行呗！”微无尘在一边怒吼。 萧让不理微无尘，淡淡上前，却看到那波纹的正中似乎出现了一丝几乎微不可见的裂痕，淡淡一笑，看着微无尘道：“你来看看？” 微无尘闻言上前，也看到了那淡淡的裂痕，皱眉道：“这是小世界的传送门，怎么会这样？” “还能怎样。” 萧让淡淡一笑道：“还不是因为灵气不对呗。” “灵气不对？”微无尘皱眉看着萧让。 “九黎的灵气向来稀少，现在却突然涌入大量的灵气，有这样的意外并不奇怪。” 微无尘微微撇嘴不说话。 萧让低笑一声道：“看来，即便是昨天一直赶路，也就不一定能找到他们了，你还是过不好。” 微无尘在一边嘴角肌肉微微颤抖了一下。 萧让回到了银霜面前，翻身上了银霜的背上，低笑一声道：“走吧。” 银霜毫不迟疑，飞奔上前。 一股巨力撕扯传入身体，萧让冷冷一笑，却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条涌道，皱眉问微无尘：“你上次来是不是这里？” 微无尘微微撇嘴：“不是。” “那就难说了。” 萧让微微皱眉，又问：“你知道那个世界的地图吗？” 微无尘面部肌肉颤抖，恨恨道：“我好不容易吸一点儿灵气，才能勉强恢复自由身，那边哪儿有好酒我是知道的，但是地图我就是不知道。” “……” 初见闻言在一边担心地看着萧让，问道：“萧让哥哥，会出问题么？” “没事。” 萧让低笑一声道：“有问题，有我，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 “哎呀呀！” 微无尘在一边扶额长叹一声，满脸无语道：“你们这小儿女情长什么的，等我们过去了再说好不好，我都看不下去了，你们还不腻么？” 萧让看也不看微无尘，低笑一声：“管你屁事。” “天啊！” 微无尘捂住老脸，半晌才睁开眼看着眼前，却发现萧让已经走得老远。 “MD……” 微无尘一声诅咒，只得无奈跟上前。 第六章 开凿通道 通道不算长，但是到了尽头的时候却有了些意外。 “什么鬼地方，真的是……”微无尘一边抱怨一边跟着两人，却突然看到两人停了，跟上前去一看，也是皱眉。 萧让闻言抬头看，只见前面的通道没有了，只有一面玉白的石头挡在身前。 微无尘倒是快，也不知道是因为想早些离开这个地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皱眉上前摸了摸，转头看向萧让道：“是石头。” “我知道是石头，问题是谁封了这个传送阵，这石头看起来是一整块，想来应该不小，看来我们得挖掉它才能通过了。”说完笑看微无尘。 “哦。” 微无尘淡淡应了一声，也不理会萧让莫名的神色，看了看银霜背上的长枪，面色丝毫不变，道：“刚好你有天下独一无二无坚不摧的掘石工具，有劳。” “反正我也不急，好久没遇到这种传送通道了，多呆一呆有助于温习过去，刚好回忆回忆。” “狗屁回忆！” 微无尘啐了一口，不屑地瞪了一眼萧让，咧嘴道：“你又想干嘛，你向来坏主意多，以前还算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现在都什么样了，阴谋诡计，无所不用其极！” “啊？” 初见闻言转头看着萧让，只见萧让笑得温文尔雅，那有一点点的小人模样？ 萧让淡笑看着初见，低笑一声道：“别听他胡说，好不容能凝聚实体了，什么也没想干，就知道喝酒了，问啥啥不说，问啥啥不知道，怎么可以相信？” “呸！” 微无尘啐了一口老痰，瞪着萧让道：“你敢说你当初不是背着太康王暗中扩充了银麟军？” “哦。” 萧让淡笑一声，道：“那并不要紧，要紧的是结果，银麟军虽然明削暗增，但是如果没有这件事的话，薛白的火麟军能抵挡了幽州的妖魔？最后救的还是我。” “嘿！” 微无尘看着萧让嘿笑道：“你真有脸说，当时要是幽州没出现那大批量的妖魔怎么办？太康王收了你兵权，薛白一路押送你和你那老爹去了九黎城，你怎么办？便是任你有千般办法，你能奈何？” 萧让面上露出了些得意之色，缓缓一笑道：“天意如此，奈何奈何？” 微无尘在一边听得面容扭曲，干脆就地而坐，也懒得理萧让，更加不愿意再接萧让的话，心知若是继续下去，也是自己吃了这口头的亏。 萧让看着无语的微无尘，笑了一声，脱掉了身上的披风小心给初见披好，低低道：“你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 “嗯，萧让哥哥小心些。”初见关心道。 “好。” 萧让翻身下了银霜背上，正要取长枪，却见银霜移开了过去，萧让疑惑地看着银霜，却见银霜脊背轻微摇晃了几下，初见在上面微微有些坐立不稳。 萧让忽地明白，看着银霜好笑地道：“我倒是忘了你了。” “嗷——” 银霜低嗷一声表示抗议。 萧让笑着摸了摸银霜的头，笑道：“那就辛苦你了。” 银霜咧开嘴朝着两人一笑。 萧让将初见抱下来，两人站在虚无空间里，初见在一边疑惑地看着银霜，又看着着萧让，满脸不解，不知道银霜是要做什么，问萧让：“银霜这是要干嘛？” “现在我们所有人的能力加起来都没它厉害，让它去开启这个通道就是了。”萧让笑看着初见道。 “真的吗？” 初见担心道：“看小银那么乖，这石头又这么大，银霜行不行啊？” 银霜闻言一个趔趄，险些栽倒，转头满脸抱怨地看着初见。 萧让看着满脸委屈的银霜，低笑一声：“还不快去？” 银霜呜呜咽咽一声，转头不看两人，倒退数步，前爪在地上按了按，忽地开始疾冲，速度快得几乎肉眼都看不见。 初见惊讶地看着银霜，低低道：“银霜居然这么快？” “嗯。” 萧让道：“银霜是天狼，自然是快。” “哇！” 初见惊讶地捂住嘴，耳边传来一阵巨响，只见银霜一触及离，长枪触及之处出现了丝丝裂痕，向着周围四面八方缓缓散开，一阵碎裂之声缓缓传出。 石头并不算太硬，但是也超越了一般的硬度，但是对于霹雳来说，对于银霜来说，硬不算大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这石头太大了，一路开凿过去，碎裂声在通道里声声入耳，碎石灰尘四处飞溅。 微无尘在一边呆得无聊，干脆的又提了酒坛喝了起来，不多时间就满甬道的酒味，不过初见这次却没有太意外，只看着微无尘皱眉道：“师父，你怎么可以喝这么多酒？” 微无尘已经醉眼朦胧，胡子都沾湿了糊在下巴上。 看着初见笑道：“我是开心的啊！” “啊？” 初见闻言不明所以地看着微无尘。 微无尘嘿嘿一笑道：“以前从来没觉得时间是多么长，一不小心就过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一点时间是那么长。”说完又提着坛子喝了几口。 初见没明白，转头看着萧让问道：“萧让哥哥，师父说的什么意思？” 萧让淡淡道：“他说他活够了，现在距离入土就还差一杯黄土了，时日无多，这是在感叹当年没珍惜时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喝酒买醉。” “啊？” 初见一怔，却听到旁边“噗”地一声，转头看过去，发现微无尘此刻狼狈不堪，一嘴一脸全是酒，此刻正恨恨瞪着萧让。 “师父，你原来喝酒就是因为这个啊，改天我再学一下果子酒怎么酿的吧，昨天萧让哥哥把那一坛子都喝完了。”初见满眼痛惜地看着微无尘。 微无尘继续恨恨瞪着萧让不说话。 萧让抱着初见淡淡一笑，摸了摸初见的额头，低笑道：“没事，初见不要累着了，等到这老家伙死了，他每年的忌日我们给他留一口就行了。” 微无尘在一边咬牙切齿。 “砰！” 一声巨响传来，微无尘收了酒坛起身就走，不想在看到两人，定睛看去，通道却并没有开，反倒是银霜在一边笑得浑身颤抖，原来不知道为啥，银霜挖通道的时候，居然“一不小心”又挖塌了洞口，坚硬的石头瞬间又堵住了本来已经挖开的洞口。 微无尘在一边气得浑身颤抖，瞪着银霜恨恨啰嗦道：“真是什么人养什么狗，人心不古……人心不古……” “啊？” 初见看着浑身颤抖的微无尘，咬咬牙，不知所措地看着萧让，低低道：“萧让哥哥，师父好可怜啊，我们能帮他么……” 微无尘也不知道听到没听到，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啰啰嗦嗦颤声道：“人不是好人，狗不是好狗，现在徒弟也叛变了……” 萧让淡淡一笑道：“没事的，你师父向来有这个毛病，过段时间就好了，你可不能现在去安慰他，等会好了再说。” 初见闻言担心地看了看身体瑟瑟发抖的微无尘，又看了看萧让，终是无言。 银霜在一边笑得东倒西歪。 微无尘气得发抖，一把将手里的酒坛砸向银霜，只见银霜一个纵跃，张口稳稳接住酒坛，仰头就是一气长饮。 …… 第七章 预言 平原上。 数百人在追杀着数十人。 人多的一方盔甲鲜明，人少的一方不足百人，尽数带伤。 鲜血在草原上弥漫，枯黄的野草被尽数踏平染红，草地下面，是一层层暗红的血痂，早已凝结入了土地里面。 艾拉怔怔地看着身前所剩不多的战神族众人，却都已经尽数带伤，或多或少，或轻或重，却绝没有一个人在后退。 艾拉痛苦地闭眼，转头看了看高大屹立着的战神雕像，战神雕像下面就是战神殿，而如今的战神殿，已经残破不堪，破旧的门框，几乎和残垣断壁差不多。 传说魔兽山脉深处的深处，那边就是另外一个世界，那边的世界更加崭新，只是从来没有人进入魔兽山脉深处后再出来过的。 也不知道是去了那另外一个世界还是去了更加未知的地方。 或者，早就葬身魔兽山脉万千的魔兽腹中，早已化作了润养这片山脉的肥料。 空气中传来一点淡淡的麦香，就像是皮诺城里的小酒馆里面的麦酒一样，清醇而幽香。 艾拉缓缓闭起眼，缓缓感受着空气中那不知哪儿传来的香味，或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闻到这么甜香的麦酒了。 或许这草原，就是战神族最后的埋骨之地了吧…… 艾拉淡淡看着天空。 满是血污的脸庞缓缓扬起，乌黑的脸上，透出几点略微的白皙，多数的地方都是暗红色鲜血，鲜血在脸上结痂。 尽管早就知道自己即将葬身在这广阔的草原上上，所有的希望都在一点点的消失，眼前是无数倒下的族人，唇眼大开，似乎在仰天而啸，却没有一点的声音发出，眼中是决然的不甘。 无数折断的大剑失去了昔日的锋芒，沾满了暗红的鲜血，染红了凌乱枯黄的草原，更多的是锈迹斑斑的巨剑，那些都是前辈遗留下来的，此刻早已锈迹斑斑，残破不堪。 “公主小心！” 一声惊慌的声音打断了艾拉绝望的沉思，缓缓睁开眼，却看到眼前一柄巨剑正在眼前越来越大。 “嘭！” 一道巨大的躯体疾速而来，面色狰狞，像是一只魔兽山脉里面的魔兽，躯体身前身后数道伤口，有些甚至深可见骨。 “艾隆！” 艾拉看着艾隆，转过头，眼泪缓缓掉下，灼热的眼泪落下，却在脸上就因为血污而变得血红。 “公主你怎么了？” 艾隆着急地看着艾拉，身后一名火灵部族的族人趁机而来，艾隆因为担心，险些正中了那一剑，气急之下，长剑反手一横，削向那人脖子，那人一刀两段，甚至飞在空中的脑袋还看到了离自己而去的身躯。 艾拉痛苦地看着眼前，数百族人都已经倒在地上，甚至还有重伤的族人被火灵部族的士兵再补上一刀，或者被数倍于自己的敌人践踏。 艾隆忍住伤口剧烈疼痛，忽地站起身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艾拉，强壮的手臂只是一提，就把艾拉丢到了自己背上，“赫拉”一声，在身上撕下了一段有些破败的皮裙，就将艾拉捆在了自己背上，低喝一声：“战神族剩余的战士，都撤离，防守战神殿！” 众人应声缓缓开始后撤。 “我不走！” 艾拉带了哭腔，无力的双腿用最后的力量的踢着本来强壮现在却伤痕累累的身躯，强壮的身躯只是微微踉跄了一下，却又变得更加坚决，缓缓提起身边已经无数缺口的大剑，一步一拐，丝毫不管身上的艾拉在踢打着自己，只紧紧咬牙。 剩余的众人在身边小心抵挡着眼前的敌人，虽然敌人数倍于自己，可此刻火灵部落的众人已经多数只在外围笑看着，看战神部族的众人和看笼中鸟目光一模一样。 “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 艾拉哭着，白皙的大腿上无数暗红的痂。 艾拉不知道那些鲜血是谁的鲜血了，或许是自己的，但是现在族人都在这里死战，自己却走了，怎么对得起先辈？ 自己又该拿什么去面对先辈呢？ 可现在，先辈世代守护的战神族，已经即将葬送在自己手里…… 可…… “公主！” 艾隆或许是伤口被艾拉踢中了，身形微微踉跄，沙哑道：“您是我们战神部落最尊敬的公主殿下，您若出了意外，我艾隆也没脸去见那些战死的同伴。” “我不要你管！你放开我！” 艾拉大哭，眼泪在暗红血色的脸上缓缓下流，融了些痂，变得血红。 艾拉挣扎得更加厉害，艾隆却不放，只是早已精疲力尽，与火灵部落的战斗早就几乎耗尽了体内的最后力气。 这不知多久的战斗里，自己几乎忘了自己是谁，就像是皮诺城里商人售卖的人偶娃娃一样，除了战斗，就再也记不得其他了。 或许，忘了也是一件好事。 艾隆不理，一剑劈翻了一个举着大剑向自己袭来的火灵部落的战士，缓缓继续向前走，口中越来越重地喘着粗气，任凭艾拉在身后不停的哭打，丝毫也不愿意将身上的艾拉放下来。 艾隆提剑的手微微颤抖，血迹在大剑上划出杂乱的花纹，就像是卡尔预言师经常画的那些完全看不懂的咒文一样。 “公主殿下，卡尔大祭司已经去了战神山了，卡尔大祭司发誓，今天战神一定会来的。” “一定会来……” 艾拉低低重复着。 远处。 残阳如血，淡红的阳光让草原血色更加浓重，有一股让人作呕的腥味。 ※※※ 战神山。 一尊巨大的石像矗立在山上，一柄长枪紧紧握在手中，双目圆睁，巨口怒张，眼神似乎在看着山下的众人。 巨大雕像下。 卡尔用听不真切的语言口中念念有词卡尔本来并不老，只是，几乎没有什么预言师能活很久的，这是预言师窥窃天命的代价。 卡尔并不怕，唯独怕的是，自己的神永远无法降临。卡尔却不敢说，说了就是亵渎神祇，那么战神族将堕入永无天日的地狱，被恶魔永远奴役。 一个巨大血红色的六芒星在地上缓缓散发着血光。 卡尔眼中开始渗出鲜血，鲜血在苍白的面孔上缓缓流下，手中灰暗而古朴的权杖在紧紧握着的手中开始颤抖，却依旧在一笔一划地补充着干涸的血色阵法。 与火灵部落战斗已经第三天了，卡尔不用想都知道结果是什么。 现在大概很多族人都已经失去了生命的气息了吧，倒在火灵部落的剑刃之下，被那些裹着马蹄铁的战马践踏得体无完肤。 因为这不是自己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结果。 无数次的战斗，换来的结果都是这样，自己的记忆中，从未变过。 每一次的战斗，都是尸横遍野。 卡尔默默闭眼，心中低低默念。 战神大人啊，如果你能看到，请垂怜你的信众好么？ 卡尔脸色越来越苍白，眼鼻耳开始缓缓渗出鲜血。那些血却没有顺着卡尔身体流下，只是凝结成了一道细细血线缓缓注入到了手中古朴的木杖中。 此刻，卡尔手中的木杖仿佛成了一支笔，而身上流下的血液就成了墨彩。 “我，战神族的预言师卡尔，祈求战神归临！” 随着古朴木杖补完最后一个咒文，整个阵法陡然大亮，血红色的光芒瞬间迸发，以战神像为体，向天空中猛烈的映射出一道血红色的光芒！ 血红光芒以战神像为中心，在缓缓扩大，无数败退的战神族族人缓缓笼罩在了血红光芒中。 “预言！预言！！” “预言实现了！” 直到众多狼狈的战神族族人被笼罩，身体中本早就耗尽的力气，竟然在瞬间就充满了身体！ “成功了！” 卡尔哈哈大笑，状若癫狂，片刻之后却忽地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倾然倒地。 第八章 包围 “轰隆隆！” 草原上渐渐起风，乌云在天空集结，隐隐雷光在乌黑的云层中隐隐闪动。血红色光芒从战神像上升腾而起，刺破云层，穿透雷电。 此刻，血色光环之内乌压压的尽是满身伤痕的战神族族人，感受着血色光芒在身体里的力量，虽然身体剧痛，却被异象带来的喜悦生生压了下去。 众人欢欣鼓舞，火灵部落的众人微微质疑。 “嗤……” 一声轻响，众人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却见数仗大的战神像头颅竟然出现了丝丝裂痕。 “轰隆！” 随着破裂之声，只见空中两个人影在空中翻滚，还有一匹狼形魔兽在空中翻滚，两人一狼在半空中灰头土脸。 “这就是你们的战神？” 火灵部落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不止火灵族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战神族众人。 虽然眼前不知名的景象让火灵部落的众人都紧张了一下，但是当看到天空那个突然掉下来的人有点像皮诺城里的乞丐的时候，众人哈哈大笑，险些眼泪都笑得掉下来了。 笑得最张扬的是火炎，火炎看到异象的时候也紧张了下，但是当看到天空那个滑稽得像是马戏团的猴子的不知名东西的时候，火炎甚至想到了，自己提着艾拉的头颅在琳炎族长前面的样子了。那时候自己将在成为部落最勇猛的战士面前更进一步，自己将受到火灵部落最尊重的注目礼。 艾拉淡淡看着眼前，这石像崩塌下来，受伤的不止是敌人，还有战神部族的众人，艾拉感觉到一阵无力，战神部族的众人也感觉到了心中的愤怒！ 一种莫名的屈辱和愤怒！ 战神部族千万年来守护战神，却从未见过战神降临过，即便是到了现在整个部族即将灭亡的时候。 但是这人却毁了自己部族仅剩下的希望，仅剩下的希望。 卡尔却缓缓一笑，脸色有些苦楚，但是卡尔更加难受的不是自己满脸血污状若修罗的身体，而是更加痛苦的心。 悲伤在天地间缓缓地弥漫开来。刚才还欢欣鼓舞的战神部落众人，此刻却似乎已经孱弱得提不起武器，身上力量在消散，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火炎邪邪一笑挥了挥手，身后无数的精铁大弩在弓手身前拉开，火炎冷冷道：“既然这是你们的神，我就让你们看到绝望。” 火炎冷冷一笑，再次挥手，数百支箭射向此刻非常狼狈的萧让！ 没人动，战神部落的众人此刻即便是想救也无能为力，眼看着那个刚才一枪毁了战神像的人淡淡站在灰尘里面一动不动，面色似乎还有些茫然。 “艾隆，盾！” 艾拉一声大喝。 艾隆一声不吭，递过巨盾，艾拉此刻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接过巨盾咬牙一掷，巨盾带着风声飞向萧让，萧让皱眉看了眼飞来的巨盾，巨盾后发先至，在那些箭矢落下之前，不偏不倚，正好插在萧让身前地面。 “镗镗……” 射来的所有箭矢尽数插在巨盾上面。 “不知所谓。”火炎冷冷一笑。 艾拉本身就受伤，这一掷更是用尽了自己的力气，何况这人毁了自己战神族的雕像，本不该救他，但是自己终是心里不忍，此刻一用力，更是力竭，站立不住，险些栽倒。 萧让淡淡看着眼前女子，皱眉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银霜也在一边疑惑地看着艾拉。 萧让刚就看出来了，这雕像好像对于她们很重要，自己这意外毁去，这些逃难的众人都是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众人看起来都极度气愤，现在这看起来明显是首领的女子居然救自己？ 艾拉没回答萧让的话，咬牙苦笑道：“你还是快跑吧，火灵部落的人会赶尽杀绝的。” 萧让嗯了一声，算是明白基本的好坏了，淡淡笑了一声道：“如果我帮你们拿下他们，你们帮我一个忙如何？” “好。” 艾拉低头淡淡道，虽然不知眼前这人到底在想什么，但是能帮一点总是好的，只要还能帮，何况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一直提醒，他非要去作死，自己还能怎么办？ 明明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人，能跑的地方那么大，能看到的人那么多，他非要不看不管不顾，自己还能怎么办？ 萧让忍不住笑了，看着艾拉道：“你也不问下我要你帮的什么忙吗？” 艾拉苦笑道：“我们部族都要灭亡了，在意这个问题还有什么意思呢？” “没看到你们灭了也就灭了，既然我看到，你还帮我，所以就不行了。”萧让淡淡一笑。 “你……” 艾拉神色变幻地看着萧让，不明萧让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众人也是面色莫名地看着眼前这人，这才看清，外貌看似狼狈，但是面色平淡，看不出喜怒，反倒是有些内敛的凌厉气势。 “别担心，反正也是一死，你何不看看。”萧让淡笑。 艾拉苦苦一笑，看着萧让道：“战神是不会这么狼狈的。” “我没说我是什么战神。” 萧让看着低头的艾拉笑道：“我就是我自己的神。” “嗯。” 艾拉淡淡应了一声，头埋得底底不看萧让道：“神临不是这样的。”突然又抬头瞪大了眼看着萧让，满脸不可思议。 “你们战神像毁了，你们还有什么话说？”火炎冷冷看着众人。 萧让本来正看着着艾拉如此柔弱居然还不顾自己安危还要救别人，正感觉好笑，这丫头看起来和念小七那丫头差不多，正要笑，闻言看着火炎微微皱眉道：“如此看来，你是自认坏人了？” “坏人？” 火炎哈哈一笑，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萧让，满脸鄙夷，冷冷一笑道：“什么好人坏人，要是她们厉害，我们也说她们是坏人。”火炎抬手指着萧让众人道。 言下之意就是，失败的人只能挣口舌之欲。 “既然这样，那再好不过。” 萧让淡笑一声，懒得再说，手中用力，气息缓缓凝聚于手，长枪在手中缓缓发出淡蓝微光，光芒中又还有丝丝血色，诡异莫名。 萧让淡淡一笑，现在不比之前那般，身体里面的那股诡异气息消散，而这边天地的灵气也足够充足，虽然不至于达到突飞猛涨，但是萧让看到眼前这些人心中便有了计策，所谓擒贼先擒王，数百人敌不过，但是拿下一个人还不算太难。 众人从未见过如此功法，斗技不像斗技，魔法不像魔法，既不见萧让吟唱也不见萧让凝结斗技，那发着寒芒的长枪就泛出淡淡蓝光，当真是为所未闻。 “这是？”艾拉惊讶地看着萧让。 “对了。” 萧让似乎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艾拉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战神，刚才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艾拉低着头不看萧让，喃喃道：“因为我真的希望你是战神，我们族人也都希望你能是我们的战神……” 萧让看着红着脸的艾拉，笑道：“先不说这个。” 艾拉咬了咬唇，看着萧让小心道：“他们很厉害的，人还多，你……” 艾拉实际是想提醒萧让小心一点，至少现在萧让身上没有伤，至少还是可以逃跑的，何必为了自己这些人平白无故搭上一条命呢？ “这样行不行？” 萧让突然转头问初见。 初见闻言淡淡一笑道：“萧让哥哥真威风！” 微无尘在一边听得扶额，咬牙切齿恨恨看着萧让低低道：“真不要脸。” “啊？” 初见闻言转头看着微无尘疑惑道：“师父你在说什么呢？” 微无尘微微咬牙，看了看一脸懵懂的初见，面部肌肉颤抖，到底是没再说，只低低道：“没什么。” “哦。” 初见也不纠结，转头看着萧让大声道：“萧让哥哥加油！” 萧让笑看初见，低笑一声道：“好。” 艾拉在一边听得无语，怔怔看着几人，火灵部落人家数百人呢，现在还这样大意，这是要告诉别人：你们几百人被我一个人包围了吗？ 第九章 奇怪的见鬼 “你小心啊，你怎么这么大意？” 艾拉看着萧让着急道。 还没说完，萧让动了，长枪带着无匹的气势，卷起一阵飓风，整个人也像飓风一般随着长枪在空中飞速前进，长枪带出一股诡异的血红色。 “嗯？” 火炎看着前面那一团剧烈的血光袭来，心中虽然惊讶这气势未免太过强大，但是却没太着急。 火炎有足够的把握，反手抽出大剑竖在身前，看着那带着红色光芒的长枪急速而来，看起来气势十足，但是刚才自己看到了那人的狼狈样子，不止刚才的动作滑稽得像猴子一样，现在看来那有些瘦弱的身躯也和猴子差不多。 萧让冷笑一声，长枪如雷如电，缓缓带出了风雷之声。 火炎此刻有些后悔了，却奈何距离太短，再想变动已经来不及，只得咬牙接下。 萧让冷冷一笑。 “啊！”一声惊呼。 火炎看到了一段极其尖锐的物体穿过自己的大剑，穿过了自己手上最精锐的长剑。 众人也看到了，只看到那长枪穿过大剑，就像穿过柔软的泥土一样，然后红白迸溅，火炎就缓缓倒下，双目圆睁，满眼不敢置信的神色。 所谓擒贼先擒王，原来往往叫嚣得最厉害的往往都不是那么厉害，萧让淡淡看了一眼，缓缓收回长枪，暗光泛发的枪尖上，一点血迹也无。 “杀人犯法吗？” 萧让转头看向此刻瞪大了眼满眼不可思议之色的艾拉，淡淡问道。 萧让虽然一向还算遵纪守法，但是这时候好像是没必要的，在九黎的时候就遵守够了，还有在九黎之前的无数记得的时间里。 “什……” 艾拉心中巨怔，此刻还没回过神来，怔怔看着萧让道：“什么是法？” 萧让淡淡一笑，点头算是明白，又看了看身前那什么火灵部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众人，此刻众人只感觉似乎吞口唾液都困难。 “还有人来试试吗？”萧让转头淡淡看着火灵部落众人。 火灵部落众人此刻开始颤栗起来，火炎在火灵部落里就是第一勇士，一身气力几乎无人能敌，厚重巨剑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敌人的鲜血。然而此刻却像是一片朽木一样，在那个看起来异常瘦弱的人手中的长枪下被洞穿而过。 “啊！” 寂静的沉默中不知哪儿突然传来一身惨呼，又是刀剑入肉的声音，萧让转头看，看到艾隆一剑劈下，将身前一名火灵部落的族人连弓带人劈成了两段。 火灵部落的众多战士瞬间大溃，尽管人数是战神族的数倍，也不知是谁带了头，此刻逃跑竟然比来时更加有气势。 果然，最强大的只有人心，成也人心，败也人心，这道理当真是好用。如果是银麟军，绝不会因为一个主将没了就这般兵败如山倒，萧让想到此处笑了，心中淡淡一笑，果不其然。 火灵部落众人跑得快，战神族人此刻竟然也追得不慢，惨呼声彼此起伏，久违的胜利竟然让众人忘记了伤痛，只顾着发泄心中怨恨。 萧让皱眉，看着愤怒的众人，皱眉对着艾拉道：“要抓活的。” 众人却在此刻奋力搏杀，自然是没听到，反倒是艾拉闻言一怔，紧握住手中长剑，咬牙看着萧让。 “信我。”萧让也不解释，只是懒懒看了一眼艾拉淡淡道。 萧让不觉得自己自己有那么多时间来解释。 何况这时候自己解释也没用，虽然自己替他们杀了火灵部落的主将，振奋了人心，但萧让也不认为现在自己说的话能让群情激愤的众人就能听自己的话。 “战神要抓活的！”艾拉咬牙看向众人轻喝。 “殿下！” 众人不解地看着艾拉，又看向萧让，神色疑惑。 萧让笑看着艾拉，眉色不变，只想看看这个“殿下”到底要怎么做。 艾拉也看了看萧让，又看了看众人，终是咬牙道：“抓活的。” 萧让在一边淡淡一笑。 火灵部落众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萧让的眼神也开始变得莫名，但是刚才这战神的神勇却是看到了的，虽然开始有些狼狈，但是却帮自己杀了火灵部落的火炎，而更之前，是火炎带着众人追杀自己等人。 “没听到啊？” 艾隆怒目圆瞪看着众人，虽然自己也不愿意，但是艾拉公主殿下的话自己却是要听的，只是不耐地看着疑惑地众人。 此刻火灵部族众人已人心涣散，最强大的勇士在眼前倒下，而战神族的那个战神依旧面带笑容，就像是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神色，在火灵部落众人的眼里更加像一个魔鬼。众人听到这句话，竟然是心中大喜，即便是这个战神再有多么强大，不需要多久，等到自己部落的同胞再来，必然血洗他们，没人不想活着，没有。 战斗结束得很快，火灵部落众人闻言放弃了抵抗和逃跑，虽然此刻众人都怒目圆瞪地看着战神部落的众人。 战神族的族人从来没遇到过如此容易的战斗，虽然众人都很想一泄心中怒气，但是公主殿下说的话，又岂能违背？ 片刻时间，数百火灵部落的战士就被卸去兵器，五花大绑。 众人脸上都带着喜色，久违的胜利终于到来。 刚才心中的失望早就变成了喜悦，看向萧让，恭恭敬敬道：“多谢战神大人！” 萧让看着喜悦的众人，终是淡淡笑道：“不客气。” 艾拉只想着自己还以为战神大人会是一个中年大叔，却发现原来战神大人看起来也和自己差不多，看来族中长老说的话也不可信的，看来这位“战神”大人也是挺好的。突然心中一暖，身体不知哪儿来的力气，跳起身就向萧让脸上凑了上去。 “吧唧！” 萧让脸红了，低头看着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前不久才救过自己女孩子，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艾拉一愣，才突然想到，自己竟然亲了战神大人啊！居然亲了一位神！突然脸红，诺诺道：“战神大人，我不是故意的……我……” 萧让好笑地看着艾拉，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子不仅挺漂亮，还有些可爱，突然想到了银麟军的莫小白、陌轩、东篱、念小七、朗群众人，突然有些好笑，问道：“什么不是故意的？” “我……我……”艾拉像一只受伤的小鹿一样，低着头。 萧让摸了摸脸上刚才被艾拉亲的地方，感受着众人的喜悦，笑道：“谁说男女授受不亲来着？我就觉得挺好的。” “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艾拉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萧让。 初见闻言，撇嘴看着萧让，萧让转头看着初见，轻轻吻住初见额头，淡淡一笑。 艾隆迷茫地看着艾拉，只见平时坚强无比的公主殿下，此刻竟然脸红得就像是一颗苹果。摸了摸头，不解地喃喃道：“真是见鬼了……” 初见也在一边脸蛋通红。 微无尘在一边也是疑惑地看着众人，背对众人低低道：“真是见鬼了……” 第十章 老爷爷你怎么了 等到众人开始班师回营的时候，说是营实际上并不是营，而是就地选材，就在破烂的战神殿停留了。 艾拉看着一边不言不语的三人，终是忍不住上前。 “为什么要留着他们？”艾拉看着萧让。 艾拉到现在还没明白为什么萧让要留着敌人，不是自己的敌人么，为什么还要留着呢？ 此刻火灵部落的众人都被尽数绑了，绳子不够众人就撕烂火灵部落众人的衣服，然后再将众人捆得几乎密不透风，要不是担心就这样让火灵部落的众人憋死的话，估计脸上也得缠上。 萧让看着众人动作，微微皱眉，闻言淡淡一笑。 艾拉此刻脸色通红，但是萧让说的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自己应该毫无理由的听从，艾拉不会想为什么，虽然战神刚才还似乎被自己欺负了，艾拉想到这里脸更加红了。 但是这些都不要紧，因为战神带来了战神族久违的胜利，不愧是战神大人！艾拉在心中欢呼。 “为什么不留着他们？”萧让看着艾拉笑道。 “我们战神族的不知多少战士都牺牲了，火灵部落欺负我们很久了。族中不少战士都死在火灵部落的战士手中，我恨不得能把火灵部落所有人都抽筋剥骨。”艾拉咬牙看着那些投降的火灵部落族人恨恨道。 萧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艾拉问道：“杀了他们能得到什么好处？” “我们无数的族人都被他们……”艾拉咬牙微微哽咽，没有说下去，眼眶红了，艾拉更加想说的是，如果可以，即便是五马分尸，碎尸万段才能泄愤。 萧让淡淡笑看着艾拉，依旧是同样的话，淡淡道：“杀了他们什么好处也没有，只能泄愤。” 艾拉低头没有回答，只低头看着地面，虽然自己确实想泄愤，但是这是久违的胜利，并且不是靠自己的本事得来的。 “我们要报仇雪恨！”艾隆突然大声道。 “哦。” 萧让看着艾隆，淡淡一笑：“然后呢？” 然后？ 艾隆狠狠咬牙大声道：“然后我们要灭掉火灵部落！” “凭你？”萧让依旧笑，看了一眼艾隆。 艾隆有些莫小白的样子，都是魁梧大汉，但是莫小白是机灵不少，也懂得人情世故，虽然没有眼前这个汉子壮实，但是绝对比艾隆好用。 “有了战神大人，还怕什么？”艾隆大声道。 “哦。” 萧让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都把自己看作了他们的战神，心中算是了然，看着艾隆笑道：“谁说了我是你们口中那个战神的？” 众人无言，不但是战神族的众人，连火灵部落的众人也安静了下来，眼前的战神实在太过古怪，难道照顾自己的族人不是应该的么？众人一齐看向卡尔。 卡尔缓缓从石像边站起，刚才的乏力已经缓解，虽然面色依旧苍白，淡淡道：“我说的。” 众人看向卡尔，又看向艾拉。 萧让闻言不置可否，只看着眼前的艾拉，满脸血污的小脸依旧有些慌张的看着自己。 “好吧。” 萧让突然心软，看向众人，淡淡道：“我尽量帮你们一点，。” 说完看着身边的初见，只见初见淡淡笑着。 “战神！” “战神！” “战神！” 众人闻言齐齐大喝，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却似乎已经忘了疼痛。 萧让看着满脸疑惑看着自己的艾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众人继续押解着火灵部落的众人前行，本来伤痕累累的身体此刻竟然是无端端地似乎一点伤也无，只兴高采烈地前行。 族人没看到萧让眉色间的莫名表情，艾拉却看到了，终是忍不住，鼓起勇气看着萧让，呐呐道：“战神大人……” 萧让看懂了艾拉的意思，看着脸色红红的艾拉，突然笑着道：“我并不是什么战神，我也不知道你们的战神是什么，但是我可以让你们的不会再被这么欺负。” 艾拉一愣，突然眼眶有些红。 很平淡的一句，或许是战神大人不想承认吧，艾拉甜甜一笑。 此刻战神族的众人已经押着数倍于自己的敌人，兴高采烈，欢呼喝彩，这是战神族从未有过的胜利。 “请问战神大人……”艾拉看着萧让，不知该怎么问，想了半天，或许还是叫战神大人比较好一点。 “我真的不是你们的战神。”萧让笑着纠正。 “那……”艾拉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时间脸色更红了。 萧让看着艾拉笑道：“就看你刚才帮我的份上，我也不能负了你啊。” 艾拉闻言脸色通红，只轻轻咬唇，一言不发。 艾隆一直贴身保护着艾拉，半响没说话，此刻却忍不住道：“还请战神大人帮我战神一族。” 萧让看着艾隆，强壮的汉子此刻憋红了脸，萧让估计这粗壮的汉子或许是第一次这么低声的说话了，不由好笑道：“不用那么客气，我也不可以确定我是不是可以帮到你们，但是你们刚才不顾一切的帮我，你也可以看成是交换。” “这……”艾隆摸了摸头，想了半天也没想清楚战神大人说的是什么。 “艾隆你去看看那些火灵部族的人吧。”艾拉此刻心乱如麻，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很乱，艾隆在一边聒噪得让人心烦，只想打发艾隆离开。 “要属下砍了他们吗？”艾隆闻言大喜。 “你要敢砍了他们我就砍了你！”艾拉咬牙道。 艾隆一声不吭，迈着巨大的脚步走向那些被俘虏的火灵部落众人。 “看来他们还是挺听话的。”萧让看得哭笑不得，这大块头看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确实还算有意思，突然想到了自己。 自己明明也是从幽州过来的，为什么却不见银麟军的众人，心中微微叹息。 “请问战神大人有何吩咐？” 萧让一愣，才想到，原来是艾拉支开人是以为自己有什么话对她说，现在的一切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就像刚遇到念小七的时候，那小丫头总是小心翼翼问自己明天是不是有空，是不是还可以帮她，萧让突然感觉好熟悉，心中一阵温暖，淡淡一笑道：“我真不是战神，我叫萧让。” 艾拉一愣，看着萧让，不解道：“战神大人怎么会？……” 萧让本是不想解释的，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突然心生感叹，道：“我确实不是战神，但是我说的话我也没有食言的时候，你刚才尽力帮我，我又从来学不会欠人情，之所以我帮你，虽然能帮多少我自己也难说，但是我也会尽力的。” 艾拉咬牙，直直看着萧让。 “说能帮你到什么程度我是不敢说的，但是我还是可以帮你们不至于被别人欺负的，当然，我也有一个条件。” “战神大人什么条件？”艾拉咬牙。 “我叫萧让，看你年龄不大，你可以叫我一声哥哥吧。”萧让笑道。 “你真的不是战神大人吗？”艾拉疑惑地看着萧让。 “我真不是。”萧让淡笑，伸手摸了摸艾拉的头，却突然一愣。 艾拉也是一愣，好久没有被温暖抚摸的感觉了，只觉心头一片暖意。 萧让也是愣住，半晌，淡淡一笑，自己还以为是念小七呢。 那小丫头。 “不可能。”艾拉甜甜笑着看着萧让，道：“战神哥哥真的好有意思啊，为什么不承认自己是战神呢？” “嗯？” 萧让愣了一下，突然感觉自己或许惹了一个麻烦，头疼道：“为什么非要让我说自己是战神？” 艾拉甜甜笑道：“因为你就是战神大人啊！” 萧让看着艾拉的脸，忽而苦笑一声，曾几何时，也有一个淡绿的丫头在自己面前这般毫无顾忌又小心翼翼期盼地看着自己，虽然总是耍着小心思想让自己帮她，但是后来也一直帮着自己。 “战神哥哥怎么了？”艾拉关切的看着萧让。 “没……没事……”萧让苦笑了下，沉默半晌，低头看了看扶着自己的艾拉道：“你叫什么？” “我叫艾拉。” “好吧。”萧让看着艾拉，坚定道：“艾拉，我也不知道我以后会做什么，但是我在的时间，我都会做到让你不会被欺负的” “谢谢战神哥哥。”艾拉满脸兴奋。突然转身，看着那些不时看着自己的族人，大声道：“听到了吗，战神哥哥说的一定会保护我们的！” 众人兴奋地大声喝彩，忘了身上的伤痛，刚才的哀伤竟然一扫而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非要再费力留着这些战俘，但是众人早些险些就葬身于此，此刻能得到这绝大的逆转，自然是更加兴奋不已。 “我说的保护你。”萧让无语看着艾拉。 “我知道啊！”艾拉甜甜笑着，道：“战神哥哥一定会保护我们战神族的。” “……” 萧让真的好想告诉艾拉一句话，求人不如求己，沉默半晌，终是没说出口，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为不忍心看到这单纯的笑容被侮辱还是其他，半晌，终是叹息。或许，一直都是那么不拖不欠也不一定有多么好，偶尔欠一点什么或许也是不错的。 “我有一个要求。”萧让道。 “战神哥哥尽管说！” “帮我寻找一些人。” “一些？”艾拉闻言有些委屈，淡淡道：“战神哥哥知道的，我们战神族现在剩下的族人不多了，我们怎么帮你呢？” “没事。”萧让揉了揉额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明明走的是一个地方，来的却不似一个地方，还是说，自己压根是来错了地方？ 半晌，萧让才笑道：“我还有些事情没弄明白，如果你以后如果有机会，可以帮我寻一下，算是我帮你的请求，这也算是给你们族人的保障。” 艾拉闻言，心中了然，至少战神哥哥是不会走的，笑看着萧让笑道：“那是谁啊？” “你按着这几个线索帮我寻找吧，越快越好，因为我一个人真的无法全面保障你们族人的，即便是我答应了，但是我就是我一个人，我还有很多同伴的，但是现在我找不到他们，因此，越快找到他们，对你算是约好。” “好的。”艾拉甜甜一笑，至少战神哥哥已经不会突然消失了，这对于战神族来说，比什么都好。 “好吧。·”萧让转头，看着那些火灵部落的战俘，笑道：“这么一大波快递，咱们去签收一下。”（另外一个装逼版本：“让我慢慢告诉你，这些人怎么换来更多利益。”） “真虚伪！”微无尘在一边看着萧让，低低啐了一口，倒是碍着众人没说出来。 初见在一边惊讶地看着微无尘，奇怪地问道：“老爷爷你怎么了？” 微无尘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第十一章 战神殿 当战神族众人押着数百人的俘虏回到所谓战神殿的时候，萧让看到所谓的战神殿，残破古旧的建筑，满地残垣断壁，本来唯一还算完整的战神像，也被自己刚才一枪给戳得面目全非。 如果说这是一个部落居所，萧让觉得“难民营”这个词语大概应该更加适合一些，皱眉看着艾拉，问道：“你们就住这里？” “对啊。” 艾拉有些脸红，声若蚊蝇，低声呐呐道：“以前可是很大的。” 萧让仔细看了看，果然，四处都还可以看到倒塌房舍的残垣断壁，只剩下还勉强看起来像是有规则的夯土的东西，看起来苍凉无比。 萧让看着眼前，皱眉看着艾拉道：“你们不能一直住这里吧？” “我们也没地方可以去了。”艾拉声音更加小了，脸蛋红红的。（换个词语：面颊通红。你们想看哪个替换哪个……） 在回程的路上艾拉用溪水勉强清洁了一下，此刻看上去倒没那么狼狈，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相比之下，之前看到的狼狈大概是因为脱力，现在血污洗去，茭白细腻的脸蛋上竟没什么伤口，看来艾隆保护这个公主保护得还算很好，反观艾隆，全身上下衣甲破裂，伤口无数，可满脸大大咧咧跟个没事人一样。 “那你们以前都住哪里？”萧让皱眉，淡淡问艾拉。 “很多地方啊。” 艾隆一手拿着木棍，一手提着几张硕大的兽皮，看来是要搭帐篷，只是稍微有些粗陋。 “阿拉斯山脉、银临平原、诺斯谷、皮诺城外……” 艾隆边想边说“最好的就是阿拉斯山脉下面了，那儿晚上还可以猎杀很多魔兽，肉很好吃的，可香了。” 萧让静静听着，越听眉头越皱得厉害。 “只是我们能去的时候实在太少了。”艾隆说得兴奋不已，当说到阿拉斯山脉的时候，粗犷的脸颊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萧让懂了，这就是四海为家的意思，实际上四海为家听起来还是颇有些豪气的意味，但实际上是风餐露宿下来，也叫无家可归。 艾隆还在一边叨叨个不停，萧让没继续听艾隆说话，看着艾拉问道：“这是真的？” 艾拉面色有些起伏，低着头红着脸，声若蚊呐小声道：“嗯……” “那你们最近一般都住哪里？”萧让问。 “现在没地方可以去了。”艾拉声音更加小了。 “什么？”萧让皱眉看着艾拉。 “我们没地方可以去了。”艾拉脸更加红了，以为萧让没听清，声音大了点。 萧让满脸不可思议疑惑地看着艾拉，皱眉问道：“总有一个稳定一些的宿营的地方吧？” “本来是有的。”艾拉红着脸，小声道：“本来是有的……” “本来是有的？”萧让看着艾拉。 “对啊，本来是有的。”艾拉小声道。 萧让问道：“意思就是现在没有了？” 艾拉默默地看着萧让，薄唇紧咬。 萧让看着艾拉微微有些惊慌的神色心软下来，叹了口气，道：“傻丫头，你直接说，你说了我才能想一下用什么办法来解决问题，我就算可以看出你们的处境，你的想法，但是。” 萧让苦笑道：“傻丫头，我的经验告诉我，很多事情是不可以只凭借猜测的，如果我全靠猜测，我连你们这里什么样我都不知道，我可能很多办法都用不出来，在我已经答应你的话的前提就是，你把现在的情况全都告诉我，知道吗？” 艾拉愣了半天，脸色变来变去，很久没有被关怀的感觉了，心中一股暖流缓缓升起，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是在父亲还在的时候吗？ 还是？ 自己已经快记不清了。 艾拉眼角有些湿，看着萧让，缓缓道：“战神哥哥，并不是艾拉想要隐瞒什么，只是……只是……” 艾拉感觉眼角有什么东西顺着脸流下，或许，不该让战神哥哥看到自己那么没用吧，伸手要擦眼泪，却有一只手更加快一些的擦掉了自己掉下的泪。 艾拉突然感觉自己好没用，怔怔的看着萧让。 萧让没说话，把衣袖伸在艾拉面前，心中感叹，这丫头怎么这么让人无言以对，本身脆弱，却偏偏又心中倔强。 “哥哥……”艾拉傻傻的看着萧让，不知不觉间，竟然万般的防备都被化解，虽然此刻萧让依旧衣衫破烂却似乎变得特别高大。 艾拉扯着萧让的衣袖，擦了擦眼睛，记忆在复苏，缓缓道：“哥哥，我并不是要隐瞒，只是时间太长了，我……我也快忘记了……” 萧让一怔，没说话。 “以前父亲告诉我，我们战神族是很伟大的一个部落的，我们日日夜夜守护着战神，而我们作为战神的子民，这是宿命，我是知道到的。” “可是，就连我父亲都没见过战神的模样。”艾拉看着萧让。 萧让不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 “但是我们战神部落一直都生活在战神殿，虽然从来没有见过战神的样子，但是战神殿却有强大的禁制，我们族人依靠着战神殿的阵法才能安然了很久的时间。” “只是，后来，我听父亲告诉我说，战神殿的禁制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失效了，我们战神族很久没有出现过很强的战士了。” “我就是！”艾隆夯声夯气，语气里大是不满。 “一边去！”艾拉大怒，毫不客气地瞪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艾隆。 “本来就是嘛……”艾隆转头一边走一边不满埋怨道。 “你走开！”艾拉怒看着艾隆。 艾隆默不作声，满脸抱怨地走开了。 “看来他挺听你的话的。”萧让忍不住笑了，艾隆那粗犷的大块头这憋屈的样子当真是有些意思的。 艾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对啊，他人挺好的，可就总是一根筋。” “挺好的。”萧让伸手摸了摸艾拉的头，萧让突然感觉到，自己似乎真的多了一个妹妹一样，不知不觉就想着以后不可以再看到这些无畏的眼泪了。笑着道：“没事，丫头，你继续说。” 艾拉拽起萧让的衣袖就在眼角擦了擦，却突然一愣，悄悄看了看萧让，发现后者并没有生气的意思，不好意思笑笑，刚才的悲伤心情一扫而空，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愣住，鼓着小嘴，腮帮子鼓得通红。 萧让看得奇怪，奇怪问道：“怎么了？” 艾拉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大眼睛看着萧让，问道：“哥哥，我们刚才讲到哪儿了？” “……” 萧让无语，此刻突然想到了念小七，这丫头性格和念小七何其相似，无奈提醒道：“战神殿的禁制消失。” “对对，就是。”艾拉气鼓鼓道：“战神殿的禁制消失了以后，可是父亲总是一味的退让，而且那时候我们战神族早就没了先祖记载的那些荣耀，虽然突然失去了阵法的保护，但是那时候我们战神族还算是厉害的，但是久而久之，就没落了，后来我跟父亲说，我也要和族里的战士们一起练习，父亲不同意，说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以舞刀弄剑！” “你父亲是为你好。”萧让笑道。 “如果身边的亲人，我的族人都没了，那些安逸些的生活，我不要都行！”艾拉挥舞着手里的长剑。 萧让指着艾拉手里极其的细长的剑，失笑道：“就这个？” “……”艾拉脸红红，辩解道：“这是父亲专门为我寻找的最坚硬的钨金石打造的，很锋利的！让我用来防身的呢！” 萧让看着那细长的剑，剑锋寒光隐发，一丝卷口也无，看来果然是不错的，看着艾拉笑道：“好吧，你继续说。” “后来，周围的部族就趁机而上，父亲带着我们一直战斗，好不容易才坚持了很久的时间，但是，后来……后来……”艾拉眼睛又红了，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事。 萧让觉得不可以说话了，伸手又擦了擦艾拉通红的眼眶，艾拉本来悲伤的心情竟然突然笑了，道：“后来，父亲去了，我身为战神族的公主，不可以后退的，还好当年我偷偷跟部落的前学了些本事，于是后来就跟着卡尔大祭祀带着艾隆和族中的叔叔伯伯们一路东躲西藏，好不容易到了现在。所以，我们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就连这战神殿，都是卡尔大师预测到战神哥哥你今天会到来，但是需要在战神殿附加引导阵法，我们实在是太久没有赢过战斗了，今天战神哥哥来了，给我们带来了久违的胜利。” 萧让愣了，不解问道：“你说卡尔测算到我今天肯定回来？” “对啊，卡尔大师说的战神哥哥今天肯定会降临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冒着和火灵部落的人正面交战的风险到这里来的，虽然代价大了些，但是好歹战神哥哥到底还是来了。” “你是说今天我到这里你们的卡尔大祭司实际上早就知道了？”萧让皱眉道。 “对啊。”艾拉笑看着萧让，虽然身体很疲倦，但是此刻却止不住兴奋。 “有点意思。”萧让淡淡道。 “祭祀？”微无尘声音在萧让心中传出。 萧让面无表情，不做回应。 虽然不知道那个卡尔斯怎么猜到自己会来的，但是现在自己确实是在这里，暂且不说到底是真是假，仅仅凭借这份胆量，也算是不错。 只是不知道，如果自己是提前就知道，自己是有目的，那卡尔是为了什么？ 萧让在一边看着微无尘，皱眉道：“你要说就说，还用这些本事干嘛？” 初见疑惑地看着萧让道：“哥哥，师父说了啥？” 萧让皱眉看了看道：“没事。” 微无尘在一边继续谑笑：“你倒是说啊？” 萧让淡淡一笑：“你这个祭祀我从来也没见过你预测什么即将真的发生，你有本事倒是预测一下啊，你别瞧不起别人。” 微无尘闻言面部肌肉狂皱，冷笑一声道：“我看你这个以前的神族战神怎么住过今天晚上。” 萧让看了看眼前破旧的战神殿，一言不发。 第十二章 鲜美的肉？ 到了晚上。 萧让啃着艾隆说的肉味鲜美的然而却是差点格掉自己牙的魔兽肉的时候，看着那煮了半天而一口咬下去只有几个牙印的时候，瞪着艾隆。却看艾隆一口下去，一大块肉就被咬下来了，萧让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大概是到了垂垂老矣尚能饭否的年龄了，叹息半晌，看来自己是吃不了这个所谓味道“鲜美”的肉了。 微无尘也在一边皱眉不已。 只有初见，居然傻乎乎的一样和艾隆一起吭着，萧让看得心痛，但是又止不住初见说想灿灿。 至于银霜，是看的兴趣也没有。 艾拉在一边笑得打跌，看着萧让几人看着自己，止住笑，通红着脸，把手上的不知道什么粗粮做的饼掰了一大块给众人勉强果腹。艾拉刚才就没吃，就是为了防备这时候出现，没想到还真的出现了。 艾拉是知道的银临山脉的魔兽的，肉味确实鲜美，但是却要刚猎杀的时候才最美味，等风干了早就和石头差不多了。太久的时间里，族人并没有那种口福，倒是艾隆，那是真的牙口好啊，听着那还有些脆响的声音，实际上是和嚼石头没啥区别的。本来风干的魔兽肉干也是挺美味的，但是煮起来却是个麻烦，需要的时间实在是太长。而此刻众人经历无数日子的奔波，又刚大战一场，早就饥肠辘辘，现在大概是吃什么都是美味的。 “……” 萧让接过艾拉递过来的粗饼，艾隆那边“咔嚓咔嚓”奋力拼搏的声音听得萧让一愣一愣。 “你给我小声些！”艾拉瞪着艾隆。 艾隆正拼命撕着肉块，听到艾拉说话，不由抱怨道：“这肉挺好吃的，公主殿下不要来一点吗？” 艾拉差点气死，一脚踢过去，怒道：“你这是想毒害我呢？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公主殿下了？” 艾隆摸了摸大腿，抱着肉块满脸抱怨的走开了。 萧让不禁看得好笑，看着艾拉道：“这大块头倒是听话。” “哼！”艾拉撇了撇嘴，抱怨道：“就是笨了点。” “挺好的。”萧让道。 “好什么好！”艾拉嘟嘴道：“整天就像个跟屁虫似的，还笨得跟头猪似的。” 艾隆闻言，转头抱怨的看着艾拉。 “看什么看，就是说你像猪了！不服气啊？！”艾拉瞪着满脸抱怨的艾隆。 艾隆满脸幽怨一句话不说起身走开了，去到另外一边的众人中间去抱着肉块继续啃。 萧让看得好笑，咬了口粗粮饼，有些麦面的清香，虽然依旧干了些，却不像那肉块一样了，倒是好了不少。 艾拉围着火堆盘膝坐下，小口的嚼着粗饼，旁边的卡尔一直默不作声，只是小口的吃着粗饼，眉目紧紧皱在一起。 卡尔是萧让让艾拉带过来的，虽然此刻身体依旧虚弱，但是比白天那满身鲜血恐怖的样子好了不少，苍白的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看上去也也没比自己大几岁，只是此刻一直眉头紧锁，总是一副别人欠了他不少钱的样子。 三人就围着火堆慢慢的啃着粗粮饼子，听着火声哔哔响着，时而火星炸开，在三人耳边异常清晰。萧让不说话，艾拉和卡尔也就在一边安静的坐着。 半响，萧让擦了擦手，看向卡尔，问道：“卡尔，我刚才听艾拉说我能到这里来，都是和你的阵法有关。” “嗯，是这样的。”卡尔淡淡道，也不看萧让，只默默小口啃着粗粮饼子。 “哦？”萧让有了些兴趣，道：“说来听听。” “我今天用的是神唤阵法。” “卡尔大师，你……”艾拉惊愕看着卡尔，眼中满是担心。 萧让看着艾拉的神色，心中明白这什么神临阵法肯定有古怪，也不说话，看着艾拉。 艾拉缓缓道：“我也只是听父亲说过，天上的诸位神灵是多么尊贵的，本来一般请求神临也就是神灵的神识降临，可是就算这样，我们也会得到很多的好处的，就像火灵部落信奉的神祠，部落的战士力量会变得更加强大，但是也有缺陷，就是祭祀每次使用这神唤阵法，都会用生命作为代价，因此，每一任祭祀的性命都不会太长久，虽然我们极力阻止祭祀用这个办法，只是我们战神族以前战神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到来，并且我之前也不知道卡尔祭祀会用这个办法，所以，我们就……” 萧让默默地叹了口气，问道：“那既然都是请求，那么神灵召唤阵法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 “我只听父亲说过，知道得也不多，只知道是可以更加强的与神灵沟通，但是代价太大……” “为什么是祭祀，祭祀也是人，大家都是人，为什么非要是他们？” “只有祭祀用一生的侍奉为承诺，请求神嗣更加强大的神力，来帮助自己。这种办法一般都是遇到很强大的敌人的时候才会用的。” “如果每次都请求神的帮助，那这样的话，那还不得天下大乱？每次都请求神的帮助，这战斗的意义又何在？不如直接信奉一个神力强大的神，要么天下太平，要么就天下大乱，你们这么打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哪有那么容易的啊。”艾拉叹气道：“只有祭祀才是最接近神的凡人，而祭祀在这个大陆上极其稀少，强大的祭祀更加稀少，就算是再强大的祭祀，也不可以无限制的请求神嗣降临，所以……” “所以什么？”萧让看着艾拉欲言又止的神色。 “战神哥哥，你看卡尔大师多少岁了？” “二十左右。”萧让仔细看了看卡尔，卡尔面色颇白，但是仔细看，却可以看到卡尔年龄并不算大。 “喔，我忘了。”艾拉不好意思敲了敲自己的头，不好意思道：“我忘了，以前战神哥哥并没有来。可是你知道么，祭祀都几乎活不过四十岁的。” 萧让愣了一下，不解问道：“什么意思？” 如果说活不过四十岁的话，岂不是说已经活了半生了？ 普通人寿命顶天不过百年，而这顶天不过四十…… 是不是未免太不公平了？ 艾拉看了看虚弱的卡尔，转过头眼眶微红，咬牙淡淡道：“因为所有的预言师都是以生命为代价，召唤神嗣降临的，所以，几乎没有预言师能活太久。” 萧让不禁有些怜悯，淡淡看了眼卡尔，原来看起来只是瘦弱了一些，没想到竟然已经就差几杯黄土了…… 看来能知天意也不是完全都是好事。 “战神大人不用担心，我能活的日子还很长。”半响没说话的卡尔突然盯着萧让道。 “嗯？”萧让不解看着卡尔，不明白卡尔为什么会在这个接骨点说话。 卡尔淡淡道：“我的使命就是让战神族好好的生存下去，所以，战神不来，我不敢死。” “呵呵”萧让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这年头，不敢死，不想死的太多了，以前的自己也是不想死，后来到了九黎是不敢死，生怕银麟军真的就没了主心骨。 然后后来，自己终于死了，不得不死的时候，总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没有谁离不开谁，只有谁放不下谁。 艾拉没明白萧让为什么突然沉默，咬牙看着萧让道：“因为我们战神族之前从来就没请求成功过啊，所以卡尔大师一直不甘心，一直尝试，虽然一直失败，只是这次直接让战神哥哥亲临，所以卡尔大师才……” “我没事。”卡尔似乎没听到，只是依旧紧紧的看着萧让，眉目不展。 “怎么可能呢？”艾拉一脸担忧，却没说下去，只是小脸有些担忧的神色却没法瞒过两人眼睛。 卡尔看着萧让，道：“那就得问问战神大人了。” “问我？”萧让笑着看着卡尔。 “唤神阵法所有的预言师一生都只可以用一次，因为没有任何预言师在用了唤神阵法之后还能活着的。”卡尔紧紧盯着萧让，似乎要看出个所以然来。 “所以，你是觉得活得够了吗？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活得好好的诅咒自己死的。”萧让笑。 卡尔冷冷道：“活着固然是好事，只是，我想问问战神大人。” “什么？”萧让看着卡尔，脸上带着笑。 “你到底是谁？” 萧让没回回答，只看了眼微无尘，一笑。 银霜也看着微无尘龇牙咧嘴地笑。 微无尘大概还没消气，只恨恨一声就转过头去不看。 第十三章 无神 萧让笑，“我都说了，我叫萧让。” “那你是战神吗？”卡尔问道。 “看心情。” 萧让认真道：“心情好状态好的时候我觉得我就是天下人的敌人，心情不好状态不好的时候我觉得天下都是敌人。” “……” “……” 艾拉和卡尔两人都是无语了，萧让看得好笑，问两人道：“真有神吗？” “那是自然。”卡尔道。 “厉害吗？” “很厉害的啊！”艾拉看着萧让认真道。 “那我能收回我之前的话吗？” 艾拉一愣，看着萧让问道：“哪一句？就是不问有没有神了吗？这样也挺好的，神都是很厉害的，我想都不敢想的，怎么可以随便评价神呢。” “不是。”萧让摊手看着两人道：“既然那么厉害，你看，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洗洗睡总是比这里来拼命送命好得多。” “……” 艾拉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萧让，道：“那都是以前，现在不是好了么，哥哥就是战神怕什么？谁来我们打谁！” 而卡尔依旧死死地看着萧让。萧让看了下卡尔，转头对艾拉道：“丫头，旁边去玩一会儿。” 艾拉眨了眨大眼睛，看了看卡尔的目光，再看了看萧让，扁了扁嘴，大概知道萧让大概要说什么了，起身安安静静的去到了众人那边。 两人继续沉默，萧让只淡淡烤火也不管卡尔，凭什么要自己来猜测呢，自己是不是活腻味了没事情做了，才要来猜测卡尔的心思？ “我……” 气氛沉默半晌，卡尔终是忍不住，看着萧让，欲言又止。 “我说过，我不是你们的战神。”萧让笑笑道。 “神临阵法只能召唤神临，却从来没有哪个预言师可以直接让神灵降临的，所以，请问大人您到底是谁？”卡尔死死看着萧让。 “这很重要？”萧让问道。 “很重要。”卡尔答道。 “为什么？”萧让问。 “因为那样我才直到应该怎么说。”卡尔皱眉道。 “你不如直说，我是不信什么神的，我也不是你说的什么战神，什么送子观音如来佛祖倒是听说过，但是没见过。”萧让好笑道，也懒得解释。 要论心机的话，一个连世面都没怎么见过的卡尔，什么设想都是心里的想法，全靠猜测，说好听了叫纸上谈兵，说不好听了叫神经病，当然，实际上两个说法都不是太好听的。 “我可以将战神族寄托给你么？”卡尔脸色有些疑重。 “我劝你还是不要了。”萧让笑，原来卡尔还是没明白自己说的话，自己已经几乎明说了，你们相信神，我不信，观念都不一样，这能混为一谈？好笑地看着卡尔道：“我说过我看心情，心情好就做一点，心情不好我什么也不想做。” “如果。”萧让看着卡尔，笑道：“你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交给我的话，你最好还是多考虑一下比较好。毕竟，对于一个人品五五开万事看心情的人来说，你要做好失望的准备。” “我……”卡尔叹了口气，道：“我何尝不知道这很危险，但是今天大人突然到来的时候，给我们战神族带来了久违的胜利，甚至可以说是拯救我战神部族的根源。” “天意如此，我也无可奈何。”萧让了无兴致。 这里所有人都当做了自己是战神，可是奈何自己不信鬼神，如果说一切都依靠毫无道理的鬼神的话，那么还要人这个种族做什么？ 而今天自己为什么到了这里，萧让更是毫不知情，如果说真有什么意外的话，自己来到这里都是一个意外，银麟军众人都还没找到，自己最重要的是与银麟军的众人汇合，而不是在这里再从新培养什么。 人一旦有了欲望，就难以放弃曾经拥有的，即便是要达成自己的目标的话，也要从一而终，虽然现在的战神族众人遇到就是意外，但是自己却是真的没想起来为什么非要对他们负责的。 且不说自己没欠过他们什么，即便是欠了，还也有个度。 而对艾拉说的话，萧让觉得别人的死活和自己并没有什么关系，只不过是，缘分而已。而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去哪儿，没有目标的话，不如找一个，那样活着才有些意思。 也或许，有些善良不该被欺负。无论那是善良的本质是怎么样。 不过也经此而已。 卡尔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或许，你说得对，无论怎么说，至少您是拯救我们族人的，如果没有您，我们战神族将不复存在，我此刻更加没有道理来跟大人您讲这些话了。” 萧让摆摆手，笑道：“卡尔大师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些，每一个存在都是合理的，没有什么生命天生就有高低贵贱的分别，今天这个结局都是你们的善良得来的，虽然来得晚了些，但是我还相信苍天不负有心人。” “苍天不负有心人……”卡尔仔细的咀嚼着这句话，苍白的脸瞬间展开，如释重负的表情，叹气道：“大人果然不是凡人，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 萧让本想说这话也就是自己搬来的，原话的主人自己是没见过的，想了一下，觉得不太合适宜，笑道：“卡尔，你和我年龄相当，我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喜欢玩什么高低贵贱等级之分，我只看顺眼不顺眼。所以，你以后也没必要叫我什么战神大人了，我不是战神，但是我说出的话，除非身死，否则都必定做到。” “那怎么行？”卡尔道：“战神大人就是战神大人，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战神大人似乎记不得了，但是我相信战神大人总有一天可以记起来的，我们战神部落敬奉战神大人，当然不可以如此不尊重战神大人。” “随你了。”萧让想了想，大概骨子里刻画的人都是这样吧，毕竟如果你想让一个大你两轮的人来和你谈，接受的思想观念完全不同，想要改变一个思想已经根深蒂固的人，那绝对比愚公移山难得多了。当然并不止是年龄，年代也是一样的。 “战神大人打算今后怎么办？”卡尔问道。 萧让明白卡尔明面上是问自己要何去何从，实际上影藏的却是想问自己即将怎么对战神族 “怎么办？”萧让摊了摊手，一脸无可奈何，道：“被欺负了那就打回去，没有什么无理侵犯是不需要代价的。” “可是现在，不止火灵部落，还有飓风族、雷灵族，都是很强大的部族，我们战神族这人也未免太少了点。” 萧让皱了皱眉，看着依旧兴奋的众人问道：“就这么点人？” “那倒不是，只是，我们战神部落能战斗的就只有这些战士了，剩下的都是族中的老弱妇孺，根本无法战斗。”卡尔答道。 “那些人呢？”萧让仔细想了想，自己今天刚来的时候确实是没有看到其他人的，就只有战神族的战士的，如果真的所有人都在这里的话，自己的办法也不是太多，还不如自己直接告诉他们：你们自生自灭吧。 “他们都在银临山脉边上，那里有我们临时的藏身地方。” “那为什么不去银临山脉那边，这边战神殿地形真的不好，一眼看穿，无险可依，无地可藏，这真要打起来的话，你说的那什么飓风雷灵，随便来一个战神族大概也就真的没了。” “这不是有战神大人么？” 萧让笑看着卡尔，道：“我不觉得我有以一挡百的能力，你这样高看我，我压力很大的！” “有了战神大人的带领，我们战神族族人力量大增，应该是不怕了。” 萧让大概是听明白了，说了半天，还是指望着自己呢。 萧让笑道：“我不怕我自己有什么事，但是你们如果这么一味的只依靠别人带来的能力，那么我也没办法的，没有什么外力是一直会存在的，全都是只能靠自己能力才能吸引到相同能力的得到，否则，只靠别人的怜悯，如果某一天突然人家心情不好，那么你所有的请求都是白费，因为没有什么人会真正的同情弱者，只有力量匹敌，才能得来相同的尊重。” 卡尔皱眉，看着萧让真要说，萧让啃完了粗粮饼子，站起身拍拍手，看着卡尔。 “所以。” 萧让摊了摊手，道：“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今天也就算了，今天他们是不可能来这么快的，明天还是重新找个地方吧，不然这样下去就算有千般计谋本事，也毫无用处。求人不如求己，卡尔大师你身体不好还是先休息吧，我去找艾拉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基础，再决定下一步应该去哪儿。” “好的，战神大人。”卡尔躬身。 萧让转身就走向众人，只留下卡尔一人在原地愣愣地坐着，回味着那句“求人不如求己。” 萧让懒得说，这样说下去，不如不说，如果真让卡尔一直纠结在什么战神身上，大概一首凉凉能唱得特别好。如果直接说清楚自己很冒牌货，那么好不容易来的士气，估计也就没了，这样下去，灭族大概也是迟早的事情。 卡尔心中却是在想刚才萧让给自己说的话，自己明明只是想请求战神大人留下，照顾一下他的守护部落，却没想到结果却是听到了萧让这么告诉自己，明明生为高高在上的神，却丝毫不承认自己的身份，并且还讽刺神的存在，告诉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神，这种话…… 半晌，卡尔都没想明白，反倒是呼出了口气，心中淡淡道：或许，真的是每个生灵都值得尊重的吧，谁规定的天生的就有的高低贵贱之分？ 第十四章 退守 夜晚。 战神殿中。 此刻萧让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身下铺着层层叠叠的干兽皮，虽然还带着血迹，但是自己这些年过去，看过的血又多少，只感叹这些族人的期待，深深压在心底。 众人自己在外面席地而睡，却把仅仅拥有的最好的给了自己。 而艾拉，此刻也要把自己的那些东西给萧让，被萧让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此刻艾拉就在萧让身边愁眉苦脸，满脸无奈，脑袋晃来晃去，萧让感觉自己都快被艾拉晃晕了。 “那些火灵部落的敌人怎么办？”此刻，艾拉感觉头好大，超级大的那种，看着眼前种种，简直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几百敌人就在自己身边，黑压压一片，自己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你想怎么办？”萧让笑看着晃来晃去的艾拉。 “我想杀了他们，为我们的族人报仇。”艾拉咬牙看着萧让。 “不急。” 萧让看着气愤的艾拉笑道：“以后有的是给你选择的机会，但是现在不行。” “那么多火灵部落的敌人，怎么办啊。”艾拉继续愁眉苦脸。 “留着啊，你还想怎么办？”萧让继续笑。 “我们部落的粮食可是养不了那么多人很久的！”艾拉觉得应该可以提醒一下，可能萧让哥哥没注意自己现在的情况，所以才这么说。 “不用养，饿几天死不了的，顶多瘦一点。”萧让笑道。 “饿几天不还是得吃饭嘛？！”艾拉愁眉苦脸地抓着头发，刚刚整理好的头发瞬间又险些成了乱鸡窝。 “笨蛋。”萧让笑看着艾拉着急的模样，摸了摸艾拉的头，笑道：“你不用着急，他们现在反应过来正是气头上，精力正旺盛，饿个几天正是好时候，免得到时候带来麻烦。” “饿几天？”艾拉瞪着眼，不可思议道：“怎么可以饿几天呢？” “饿几天够了。”萧让淡淡道，突然瞪着艾拉诧异道：“你不会想饿他们十几天吧？不吃东西不可以超过七天的，超过就真的饿死了！” “战神哥哥开什么玩笑呢？”艾拉瞪大眼看着萧让道：“我们虽然没有粮食，但是火灵部落还有很多粮食的，足够他们节约点吃个十天半个月还是不成问题的，虽然被我们没收了。” “好吧。”萧让笑道：“傻丫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你别管，有粮食没粮食，饿着就行了，免得他们吃饱了有力气，我害怕你们管不住。” “可是，就算是火灵部落的人，还得吃饭啊，怎么可以让他们饿着呢？” 说来说去，结果还是在纠结这个问题，萧让叹了口气，道：“丫头，你别管那么多，你要相信，这个世界，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公平的，没有必要把每一个公平都用在敌人身上，善良固然是好事，但是你还是别想太多了，并不是每一个天意都可以公平对待每一个人的。” “跟饿他们有什么关系嘛？” 萧让正要继续告诉艾拉即便是战神部落没落的时候，也没见火灵部落的众人就手下留情了，正要说，砰地一声传来，残破的大殿门被撞开，碎裂一地。 “……”两人都看着闯进来的人，是艾隆。 “公主！战神大人！不好了！不好了！”艾隆焦急地看着两人。 艾拉心中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急忙站起身看着艾隆道：“怎么了？” 萧让没着急，只是看着艾隆巨大的块头一脸急躁的神色，再看着艾拉道：“你就这么管下属的？” “没办法……”艾拉苦笑道。 艾隆在一边听得莫名其妙，脸上焦急神色不减。 “哦。”萧让笑了下，转身看着艾隆，淡淡道：“出去，敲门进来。” “啊……”艾隆愣愣的看着萧让。 艾拉也是一脸疑惑地看着萧让，却没说话。 “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萧让笑道。 “战神大人……我……我……” 萧让不言，手微微一动，霹雳倒握。 “砰！” 艾隆腾空飞起，被枪柄传来的巨力生生击飞，落在门口。 艾拉瞪大眼看着萧让，又看向没事人一脸懵懂的艾隆。 “战……战神大人……”艾隆愣楞爬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你还是战神族的战士吗？”萧让冷冷看着艾隆问道。 “我是战神族最忠诚的战士！”艾隆憋红着脸大声道。 “哥哥……”艾拉哀求的看着萧让。 萧让没看艾拉，只是冷冷的看着艾隆。 “是的，战神大人。”艾隆憋红了脸看着两人，抬起手做敲门状，口中念念有词：“砰砰砰！” 那腐朽的门刚才就已经碎裂，此刻看艾隆这样当真好笑。 “谁？”萧让淡淡道。 “艾隆有事求见公主殿下和战神大人。” “进来。”萧让淡淡道。 “公主殿下。”艾隆此刻还是憋红着脸，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能入了战神大人的眼，只是尽力弯腰做恭敬状，大概是很久没这么做过了，显得有些滑稽。 萧让在一边看得好笑，也不说破，只淡淡看着。 “怎么了？”艾拉问道。 “那些火灵部落的人都在吵闹，说是我们虐待他们，吵闹着说不公平呢，说我们全靠诡计，要跟我们公平比试！”艾隆道。 “是那个副将吧。”萧让淡淡道。 萧让没转身，却听得艾隆大吃一惊，惊愕道：“战神大人您怎么知道的？” “还真是？”艾拉也是惊讶的看着艾隆。 “确实是火灵部落的副将，带头闹事的，我们的人已经不够了，他们实在是太多人了。大家今天都很累，好不容易休息一下，还没安稳，那些火灵部落的人就闹起来了，吵闹着说我们就知道使用阴谋诡计，连饭都不给他们吃。”艾隆道。 艾拉咬牙，一时不知道怎么解决，以前从来没有留俘虏的习惯，都是战斗取胜，任何人都没有怨言，这样的情况因此从来没出现过，只得求助地看着萧让。 萧让淡淡一笑道：“那就打，只要别打死就行，刚好给你们发泄一下今天的不舒服，谁闹打谁。” “好！我这就去！”艾隆闻言大喜，转身就出去了，仿佛刚才被训斥的一顿仿佛不存在一样。 “记得把那个副将打狠一点。”萧让叮嘱道。 “遵命！”艾隆头也不回。 萧让皱眉看着艾隆离去的样子，就像是赶着去送命一样的着急，淡淡一笑道：“有点难。” “嗯？”艾拉看着萧让皱眉的样子，好奇道：“什么有点难？那些火灵部落的人么，确实有点难，人太多了，要是少点就好了，真担心他们真的造反。” 萧让哭笑不得，道：“我不是说这个，我是说想要战神族的战士形成有效的战斗力还是有点困难的，至于火灵部落的人反是肯定要反的，只是看怎么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不然反也是迟早的事情。” 艾拉听萧让说造反反倒是不担心，如果真要是造反的话，萧让哥哥还能这么肆无忌惮地把这些火灵部落的敌人留着么？但是听到说战神部落战士不是很厉害就不乐意了，撇嘴道：“不是啊，我们战神族的战士都是很厉害的，在没有神临的情况下，我们部落的勇士可比雷灵飓风族那些部落战士厉害多了呢！” “神临只是一个助力，不可靠，而你们的战士都是一盘散沙，形不成最有效的凝聚力，没有发挥到最大，达不到最大化的战斗效果，得不到最大化的效益，每次战斗看似拼尽全力，实际上还是打不过别的部族，即便是赢了，损失可能都很大，属于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没那么差吧……”艾拉听得一震一震，但是细想一下发现似乎也是这样，瘪嘴小声低哝道。 “确实没那么差。”萧让笑道：“只是没达到最大化的效益而已，但是衷心度倒是挺高的，也不算差，知道我为什么刚才非要那大块头出去敲门进来吗？” “为什么？”艾拉瞪大眼睛。 “你这丫头，难倒不知道什么事情都是需要有规矩的，我们在谈话，你是战神族的公主，而我目前在他们心里还是战神，如此冒失，如果我们正在谈论很重要的事情，突然被打断的话，你怎么想？” “没什么啊，我都习惯了大家开开心心挺好的，为什么非要分这些上下级关系呢，何况，如果不是他们，我甚至还活不到现在，都是他们舍命保护我，我才能活到现在。”艾拉突然眼眶有些红。 “……” 萧让觉得自己大概是说不清了，外面突然传来一片惨叫声，萧让笑道：“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总是你们这样一盘散沙的进攻，总是硬碰硬的战斗，还以为自己很有勇气，实际上我看你们这样进攻和傻瓜也没什么区别。” “战神哥哥有什么好办法吗？”艾拉闻言大喜，既然萧让哥哥这么说了，那就是自己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萧让皱眉，思索了下，笑道：“没什么是可以预先知道的好办法的，但是防备的办法还是有一些的，如果要真的说提前预知的话，我估计卡尔更加准确一点，连我今天会到这里来都可以知道，虽然我不是什么战神，但是就预知来说依旧是很厉害的，但是据我所看，卡尔是几乎没什么战斗力的。” “……”艾拉尴尬地看着萧让。 “地图有吗？”萧让笑看着满脸大囧的艾拉问道。 “有的。”艾拉从身边的袋子里掏出一卷羊皮纸，缓缓摊开在石头上，指着地图上阿拉斯山脉的地方道：“我们就在这里。” 阿拉斯山脉字本来就不大，倒是手写了几个稍微大点的字“战神部落”。 萧让看得好笑，原来战神部落都不在地图上，不过自己还真是第一次看见传说中的羊皮纸，借着兽油灯，看了下地图，突然指着一个地方，银月谷。 “有多远？”萧让指着银月谷。 “大概两天路程，我们刚从那里过来，那里真的不适合战斗，战士们的阵型都排不开，怎么打嘛。” 萧让叹气，真的觉得这个傻丫头太可爱，淡淡道：“我们这点人，这地方刚好，以退为进，明日退守银月谷。” 艾拉咬咬牙，虽然自己知道银月谷地势险峻恶劣，连人都排不开，两边小中间大，说是大也不是很大，面前能容得下数百人，但是谁见过面对面一点空间都没有的肉搏的吗？ “好。” “对了。”萧让看着艾拉问道：“你们有钱没？” “有啊。”艾拉闻言在兜里掏了掏，掏出几枚金光灿灿的金币。 第十五章 神晶币 萧让看了看艾拉掏出的金币，皱眉道：“还有呢？” 艾拉瞪眼看着萧让道：“你要做什么，这可是我们族人几乎所有的钱了！” 萧让无语，看着艾拉。 艾拉瞪着萧让，围着萧让转了几个圈，上下打量着萧让，嘴里啧啧有声，上下打量着萧让目露疑惑道：“也是，战神大人确实不应该在这里，也好，我这就吩咐艾隆去匹诺诚带些好东西回来招待战神哥哥。” 萧让看着艾拉上下打量的眼神，面无表情，看也不看。 艾拉围着萧让转了几个圈后，自觉无聊，伸出白皙的小手把金币递到萧让面前道：“战神哥哥要做什么，都给你。” 萧让叹了口气，从须弥空间中掏出几锭金子丢在艾拉手中，艾拉险些一个没站稳，好不容易才抱在怀中，疑惑地看着萧让，然后又觉得太累，把金疙瘩丢在一旁石头上。 “收好。”萧让淡淡道。 艾拉皱眉看着眼前的金疙瘩，皱眉看着萧让道：“我们可不需要这些钱。” “不。”萧让淡淡道：“你们现在很需要。” “那不行啊！”艾拉愁眉苦脸道：“虽然我们缺钱，可这是战神哥哥的钱，我们怎么能要？” “真不要？”萧让笑看着艾拉。 “不要！”艾拉立即点头，就像小鸡啄米一般。 这和念小七何其相似，萧让笑了，心中出现了一丝温暖道：“你还是先拿好吧，等下我有一些东西需要你去置办。” 艾拉撇起嘴，掂了几下手中的金币，金币在手中被抛高又被接住，咧嘴一笑道：“我们有钱，战神哥哥要什么说就是了，这算是我们为战神哥哥准备的礼物就是了。” 萧让看得无语，这样子和念小七何其相似，除了刚遇见的时候的决绝眼神，其他真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叹了口气道：“你这丫头，你这些钱来得不容易，你还是先拿下吧，等下我要你们去买很多东西，但是你们这里的人是不够的，我给你们几个须弥袋，你们能买多少买多少，越多越好。” 艾拉听得一怔一怔，听起来似乎需要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一样，可是神会需要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吗？难倒是换神晶币？ 艾拉猜不透萧让心中所想，疑惑道：“哥哥，你是想用金币换神晶币吗？” “神晶币？”萧让疑惑地看着艾拉道：“那是什么？” “难道不是？”艾拉更加疑惑。 萧让好笑道：“我连那个东西是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换？” 艾拉更加疑惑了，按理来说，不可能不知道，从兜兜里掏出一块碎裂的清澈透蓝的东西，即便是在战神殿的黑夜中，也散发着点点荧光。 萧让疑惑地看着艾拉手中的东西，淡淡荧光有些像是以前见过的夜明珠，夜明珠也是淡淡荧光，但是却是淡淡绿色，也并不会如此清透，而这残片看起来却是一点杂质都没有，晶莹剔透的蓝光。 “这是什么？”萧让疑惑地问道。 “神晶币啊！”（你们别给我翻译成神经病……我突然想到的，毕竟你们也很皮……）艾拉更加疑惑了。 “神晶币是什么？” 萧让确实不知道，但是知道这年头金银必定值钱，就现在这些钱，还是东篱给自己的，还好东篱没全给自己银票，要是给自己银票，现在自己都不知道去哪儿取出来这些钱，当时自己离开九黎的时候自己也没注意，还好东篱当时防备了这一下，如果不防备，恐怕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捏着数百万银票的穷光蛋了。 艾拉愣住了，捏着那神晶币在萧让眼前晃悠了好几圈，看着萧让直直看着自己，这才确认了原来战神哥哥是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嘟嘴叹息道：“这就是我们诸神大陆最高级的货币了，就是这神晶币，不过，平常百姓使用的却是金币，这算是低级货币的一种了，也就是我们普通人用用，那些修为高厉害的人都是不用这金币的，都是用神晶币的。” 萧让算是明白了，原来自己现在也是个怀揣金山的穷光蛋了，暗自叹息，看来东篱用尽了很多办法才赚到的这些，原来是一堆破铜烂铁。 “根据那些厉害的人说，神晶是诸神大陆最容易通神的东西，我们战神族本来也是有的，但是却因为当年一直召唤战神哥哥，因此都消耗得差不多了，就今天，本来还有一些的，但是都消耗完了，要是战神哥哥要这个，我们现在可真没有了。” “这东西很难得？”萧让疑惑道。 “嗯”艾拉抱着头，痛苦道：“何止是难以获得，这是最高级的货币，要一千枚金币才能换回来一枚神晶币，而一枚金币可以换十枚硬币，十枚硬币可以换到一千枚铜币，这都够一个普通的家庭生存一年了，还有多的！” “……”萧让更加无语了。 “所以啊。”艾拉忽然停止了抱头，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瞪着萧让道：“要不是因为我们战神族需要战神哥哥的神临的话，我们战神族是不会这么穷的！” “……” 萧让皱眉看着艾拉，不知道是不是该笑，终是哭笑不得看着艾拉道：“所以，你们就把仅剩的钱赌在了这里？” “嗯。”艾拉有气无力道。 萧让瞬间明白了，看着艾拉问道：“你们这里厉害的人都是修炼的什么功法？” “功法？”艾拉疑惑地看着萧让又大概明白了一点，问萧让道：“战神哥哥是说的斗气和魔法么？我们这里，斗气都很容易修炼，大概也就是只要是个人都可以修炼斗气，但是根据个人的悟性高低，体能性质，所以斗气高低也有分辨，但是斗气却是最容易修炼的，因为斗气最容易掌握，我们可以用斗气来提升自己，比如弓箭手，可以以斗气加持，本来正常只能射出一百五十步，但是也会力竭，但是修习了斗气的战士，射出的弓箭可以更快也可以更加远，即便是一千步也不在话下。” “……”萧让感觉自己快要心肌梗塞了。 反正自己也不知道是激动的还是吓的，反正就是要心肌梗塞了。 艾拉看着眼前萧让淡淡的眼神，只感觉萧让不愧是战神，原来这些都瞧不上，心中欢喜道：“还有更加厉害的魔法师，但是魔法师就厉害了，要求也更加高，但是体质普遍都不太好，他们需要的是灵根，只要灵根高悟性高的，即便是修为毁天灭地也是可以的，但是现在我还没听说过，更加没见过，但是厉害的魔法师我却是知道的。” 萧让感觉自己真的是立马要得心脏病了。 艾拉又道：“除此之外，还有炼药师，就是炼制各种丹药的，炼药师更加难得，高级炼药师炼制的丹药很厉害的，很多都可以增加修为，特别厉害的还可以生白骨，活死人，很厉害的！” “……” 萧让面无表情，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这不是自己以前了解的任何一个世界，但是自己刚来的时候也看过，无迹可寻，在九黎的时候，还能找到一个传送门，自己也还记得自己这把霹雳怎么来的，那是自己哥哥送还给自己的，也知道自己的父母在神威军中过得并不算太好，但是现在关于之前的记忆就是越来越少，自己的记忆一向还不错，但是越来越模糊。（这一段你们记住了，我是要写萧让又忘了……你们手下留情，别弄死我……只有写了，我才可以写下面的更加完整的第二卷，你们留我臭咸鱼一条小命，给你们取乐吧……嗷……（这是猫叫……）） 可是，那些东西，又到底与现在何关？ 难倒就是让自己拿着一堆银票当废纸，然后拿着金山当几乎无用之物？ 然后就是告诉自己，你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 …… “还有呢？”萧让面无表情。 “还有就是祭祀了，但是大陆几乎都叫预言师，他们可以通过星体的变换测算出即将发生的事情，也算很厉害的，但是预言师却是极其稀少的，厉害的更加少了，卡尔以前就不厉害，但是现在能测算到战神哥哥降临，也算是一战成名吧。” “还有吗？”萧让更加面无表情。 “没有了。”艾拉道。 萧让叹了口气：“总算没了。”正要松口气，突然看到艾拉一拍脑袋，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看着自己，萧让吓了一跳，看着艾拉道：“又怎么？” 艾拉抓了抓脑袋道：“还有就是传说中的神了，就像战神哥哥这样的，神力无边的，用的就是神力了，不过大家都不知道到底什么是神力，也没见过神，所以，更加无从得知，不过我们战神族却是第一次见到，可真是幸运。” 萧让平息半晌，总算是平息了胸膛里的一口气，面无表情看着艾拉道：“你给我去买易燃油脂，能买多少买多少，反正不值钱，你给我买就是了。” 说完，干脆又掏出须弥空间的所有金锭，全丢在艾拉眼前，随着金锭越来越多，整个战神殿都泛出了金光，那残破的神晶币淡蓝光芒消失不见，金锭印着火光，整个战神大殿金光灿灿。 众人惊讶地看着残缺的大殿缝隙中漏出的金光，目瞪口呆。 艾拉也目瞪口呆。 原来神也用金币的啊？ 萧让继续掏出几个须弥空间袋，递给艾拉道：“你用这些带子把这些金子装了，拿去换神晶币，能换多少换多少。” 艾拉为难地看着萧让道：“哥哥，这都够吧匹诺诚的神晶币换完了，可能神晶币还不够。” 萧让面无表情道：“没事，你能换多少换多少。” 艾拉甜甜一笑道：“好。” 萧让看着艾拉道：“记得火油，这才是最重要的，钱不是最重要的。” 艾拉虽然不明白，但是依旧听了，萧让教了艾拉怎么用须弥袋，片刻之间，本来大堆的金锭瞬间消失不见，营地里的金光也消失不见。 愣住的不止是战神部落的众人，愣住的还有火灵部落的众人，只看着战神殿满屋的金光，众人一样看得目瞪口呆，只是片刻，金光又消散不见，不免吸了吸口水。 这一夜，众人都过得不太安稳，艾隆拽着几个须弥（梦幻西游里的须弥，值钱不……）袋，带着十数人一路小心翼翼地去了匹诺诚，听到艾拉交代更加小心翼翼，一个粗壮大汉小心翼翼的样子特别有意思，萧让从碎裂的门板中也看到了，艾隆就像是一只小心翼翼保护着某种东西的狼，对了，有些像保护幼崽的母狼，只是不知道艾隆知道自己这个想法以后会不会气得要死。 艾拉本来也要去的，但是被萧让阻止，本要出去睡觉，但是现在这里大概是初秋的天气，还有些寒冷，萧让就让艾拉就在战神殿睡了，铺着几张兽皮，兽皮数量还没自己多，萧让本来想要给艾拉一些，但是艾拉死活不接受，直到萧让面无表情看了半响，艾拉才接过，铺在石头上睡了，只是半夜总是翻来覆去，却又不说话，想来是没睡熟。 卡尔此刻还在火堆边，本来孱弱的身体，竟然生生一点睡意也无。 而至于众人，除了几人连夜去了匹诺诚和几人守夜之外，众人都睡着了，实在是太累了。 而至于火灵族的众人，天刚黑的时候，闹了一阵，然后被狠狠揍了一阵，众人也是无言，只剩下几声痛苦的哼哼唧唧声音。 一夜就此过去。 第十六章 那酒呢？ 朔日。 战神族的众人很早就开火做饭，天才开始蒙蒙亮，艾隆已经粗声粗气地在大殿外叫两人，萧让没有睡，反倒是初见在萧让膝上睡得很安心。 出了大殿，萧让看到营地火油堆积如山，火油旁边，还有大堆的麻袋，竟然是粮食，麻袋边上，还有成捆的各种肉类，甚至有一点新鲜的。 萧让皱眉看着艾隆，艾隆此刻巨眼通红，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什么，萧让皱眉问艾隆道：“我不是给你们须弥袋子了么？” 艾隆咧嘴嘿嘿一笑，不好意思道：“我们把皮诺城的火油几乎全买了，那袋子真是神奇，不过这么多火油有什么用？” 萧让在一边摇头，却没回答萧让的问题，笑道：“用不了那么多的，这么多火油你们怎么带走？” “这没事！” 艾隆一摸脑袋，看着萧让道：“我们力气大，抗走就是了。”说完嘿嘿笑看着萧让。 萧让在一边无语，只得看着带着初见去了一边吃饭。 今天的早饭确实不错，虽然不知道锅里是什么肉，但是香味闻起来极其诱人，仔细一看，才看到别的众人都吃着昨夜一样的肉，反倒是给自己留了一大锅。 艾拉跟在一边，低低一笑，只掏出粗粮饼子，萧让皱眉一笑，看着艾拉道：“一起吃吧，我还没这么娇气，你们没必要对我那么好，以后大家一起吃就是了。” “那怎么行，你可是战神哥哥。”艾拉浅笑看着萧让。 “屁！” 微无尘呸了一声，也不看两人，干脆的伸手入锅，连勺子也不用，提了一只肉骨头就啃起来，丝毫没有前辈风范。 刚出锅的骨头自然很烫，可微无尘连眉头也没皱丝毫，边坑边不屑道：“你就听他瞎吹，以前他身体脆弱得跟有病一样，吃的东西宁愿不吃也要吃得精细一点。” 艾拉闻言脸蛋红红，不好意思看着萧让道：“我们匆忙之间，只能找到这些了……” 萧让微微叹了口气，给初见提了一只，用布包了吹凉了才递给初见，初见浅浅一笑，小心吃着。 艾拉见萧让不说话，淡淡一笑，正要吭粗粮饼子，却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大块肉骨头，抬头看着萧让，却见萧让微笑看着自己，也不再拒绝，接了过去。 萧让正要吃饭，却听到旁边一声叹息，转头看去，只看到微无尘提了一只酒囊，酒囊被提在空中，一滴酒水在酒囊口正晶莹欲滴。 那酒到底是没滴落下来，微无尘又是一声叹息，干脆伸长了舌头去舔，舔完又是一声叹息，满脸可惜的看着艾拉，道：“你们有酒吗？” 众人都是好战的汉子，既然是战场上的汉子，没酒那怎么行？ 艾拉闻言正要招呼艾隆，萧让一把拽了微无尘的酒囊，对着艾拉道：“不急。” 初见在一边看着，不明所以。 萧让低低一笑，看着微无尘道：“你的袋子贡献出来。” 微无尘老眼一瞪，看着萧让道：“什么袋子？”满脸不明所以的神色。 萧让谑笑看着微无尘，摸了摸酒囊，道：“你是要喝酒，还是喝火油？” 微无尘看着萧让一皱眉，瞪着萧让道：“我喝酒管你屁事？” 萧让也不管微无尘，转身指了指那一堆火油，笑道：“你帮忙把那一堆火油带走，可能用得上。” 微无尘嘿了一声，不理萧让，道：“你当初烧羽族那一次，准备得更多，最后不还是没烧成，你这人有病，这种大范围的杀伤你是做不成的，你带那么多有屁用？” “啊？” 艾拉闻言惊讶地看着萧让道：“我们这里没有什么羽族啊。” 萧让淡淡一笑，道：“你这丫头，吃你的饭，这老头子要是不带你就别给他酒就是了，这次需要轻车简从，需要最快的速度前行，你们采买这么多，你们是要留着过年么？” “这次战神哥哥在我们这里，我们人太少，也不知道去哪儿了现在，昨天我也想过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就带着族人一起找个偏僻的地方安稳渡日也不错的。” 萧让闻言笑看着艾拉，问道：“你说要跟着我的，你这是要让我也跟着你们么？再说了，火灵族的仇你真的不打算报了？” “报！” 艾拉低头道：“我想的是应该可以不着急，现在就想报仇的话，未免太不切实际，再说了，即便是战神哥哥，但是火灵族厉害的人来了怎么办。” “多厉害？”萧让笑看艾拉，也不反驳，打算多听一点。 “我不知道，那些厉害的人我没见过，即便是我们战神族，向来也只有卡尔一个祭祀，即便是父亲，也没见过战神，我担心即便是我们赢了，萧让哥哥也会元气大伤，臭可以慢慢报，但是现在不能。” 萧让淡笑一声，笑道：“我没见过你说的那些厉害的人，但是我知道我们一定跑不掉这一次打架，除非出现什么特别大的意外，你的族人现在已经所剩无几，想赢不是不能，只是微微有些困难罢了，至于元气大伤还是不至于的。” 微无尘在一边听得难受，骨头提在手上，一片油腻，瞪眼看着艾拉道：“小丫头，我的酒呢？他的屁话我都听够了，你居然还信他，你信他还不如信我，只要酒来，什么困难都给你过去就是了，不就几百人么？” 萧让在一边听得险些想一枪戳死微无尘算了。 “师父真厉害！”初见在一边笑看着微无尘。 微无尘闻言自得一笑，道：“那是。” 萧让戏谑地看着微无尘道：“你不是说你喝了几年酒，连个地方你都不记得？” 微无尘咧嘴嘿笑，看着萧让道：“你有本事就说啊。” “说什么？”萧让在一边看着微无尘，心中不明所以。 “你现在本事还剩下几分？”微无尘笑看着萧让，戏谑提醒。 “哦。” 萧让瞬间明白微无尘说的什么，嘿笑一声道：“我不能用，难倒你能用？” 艾拉和初见在一边不明所以地看着萧让和微无尘。 萧让在一边低低一笑，道：“我说的话，说道做到，关你什么事？再说了，就算我出了意外，不是还有你么？” 微无尘懒懒看着萧让道：“那酒呢？” 第十七章 灭族？ 饭后。 微无尘一路抱怨，酒是喝到了，但是却不多，一匹骏马在微无尘身下竟然是走得缓慢至极，也就半袋子酒，微无尘勉强润了个喉，本想继续喝，萧让却不让了。 微无尘一再保证，只要喝够了，一定说，但是萧让说了两次说完随意喝之后就算了，微无尘一边提着空酒囊一边走，看也不看众人。 众人走得不快，火灵族人走得更加慢，本就被五花大绑，走路自然快不起来，更加是因为，自从昨天到现在，众人半点事物也没吃过，一路抱怨不停，脚步自然快不了。 艾隆一边催促众人快些，一边抱怨不停，不时踢着众人，众人更加是抱怨不停，如此几次之后，更加慢。 但凡行军打仗，向来不能将队伍拖得太长，众人只好跟着。 而前面的“战神大人”都不急，众人只得忍住了跟着。 微无尘在一边抱怨了半天，萧让只抱着初见，初见坐在银霜前面，干脆的叼了一坛酒，边走边喝，微无尘在一边看得眼馋。 “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微无尘仰天长叹。 “萧让哥哥，毕竟他是师父，这样……”初见在一边担心地看着微无尘，又抿嘴看着萧让。 萧让淡淡一笑，也不理微无尘的抱怨，看着初见道：“没事的。” 众人闻言撇过头再不管，微无尘眼看抱怨了半天没人理自己，勒马停住，看着身后拖拖拉拉的众人，双手结印，一团火苗在在微无尘合起的手掌上突兀出现，火苗迅速变得越来越大，瞬间便笼罩了火灵族的数百人，众人瞪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微无尘，满眼恐惧。 微无尘满脸得意，看着满脸疑惑的萧让，嘿嘿一笑道：“酒？” 萧让从须弥袋子里掏出一坛酒，看着微无尘道：“一坛。” “至少两坛。”微无尘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萧让。 “多一滴也没有。”萧让看着微无尘，淡淡一笑。 “他们再不走快点，我帮你解决了他们，两坛。”微无尘继续讨价还价。 “一壶。” 萧让不理微无尘，将手中的酒放了回去，又掏出一壶酒出来，好笑地看着微无尘。 “一坛就一坛……” 微无尘满脸晦气，看着惊恐看着自己的众人，就像是看不相关的人一般，勉强扯了嗓子大声道：“你们要是再不走快点，我就让你们灰都不剩！” 众人连忙点头。 “给。” 萧让将手中酒坛丢给微无尘，微无尘反手接过，一巴掌就拍开了酒坛，仰头一气大灌，只听酒水晃荡声音传来，一口气半坛就没了，这才长喘了一口气，喷着酒气大笑一声道：“舒服！” “舒服就舒服了，我的事呢？”萧让笑看着微无尘。 “什么事？”微无尘喷着酒气看着萧让。 “你这老头子，你又跟我装傻？”萧让皱眉看着微无尘。 “嘿！” 微无尘轻笑一声，指了指身后脚步已然加快的众人，眯着醉眼看着萧让道：“这不是达到目的了？” “哦。” 萧让淡淡应了一声，看样子微无尘是不打算说。 “师父好古怪啊。”初见看着微无尘低低道。 “没事。” 萧让低低笑了一声，却听到旁边“砰”地一声传来，萧让看也不看，反倒是旁边几人急忙上前，却是微无尘坠马下去，花白的胡须被酒水湿透，此刻有沾染了泥土，极为滑稽。 数名战士轮流背着微无尘，一路再没人敢吵半句，火灵族人被微无尘施展的法术吓得不敢说半句话，虽然看着这法师喝醉了，但是就刚才那一下，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何况那么大一片火海。 而至于微无尘，现在虽然已经喝醉了，但是却没人敢小觑，当然，除了萧让。 没了微无尘的抱怨，这一路又安静了不少。 下午的路就很快了，本来按照火灵族众人之前的速度来算，怎么也得两天，没想到剩下的日子却是极快，一下午的时间竟然赶了和银麟军以前一般的速度，刚入夜时分，萧让眼前便看到了一座大山。 路程还有些远，但是很远便看到了那大山，此刻刚入夜，又无云，只剩下一轮明月挂在山头，山体依旧看不清，众人继续赶路，之前本来崎岖的路到了这山脚却是平坦了不少，众人虽然一天没休息，不止是战神族的众人越走越快，就连火灵族的众人也是快了不少，大概是望梅止渴的作用。 火灵族的众人虽然被押解而来，但是也没有其他办法，昨天萧让一枪杀死火炎，那也是火灵族的最猛将士之一，但是一直看萧让不太说话，似乎什么都一副不当真的模样，一两声抱怨之后，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因此，抱怨是越来越大声，也不见那个骑着狼的战神有什么动作。 而微无尘那一个火海的法术，众人虽然没见过，但是却听过。 人总是很奇怪，可以在不敢惹的人面前挑衅一下表示存在感，但是在真的受到威胁之后言听计从。 又是一阵疾行，众人终是到了山下，却看到一处篝火堆，火焰被胡乱熄灭，只剩下火炭还在燃烧，看来生火的人走得匆忙，火堆旁一堆蟹壳。 “好了。” 萧让看着众人一笑，道：“就地扎营生火做饭。” 众人听命，这一日行军下来，路途不远不近，但是因为走得急，虽然战神族的众人不算累，但是火灵族的众人却是现在才感觉到疲累，一干人就地瘫倒，围在一起，勉强取暖。 没人想死，虽然昨日里的众人还凶悍异常，但是先是萧让一枪杀了火炎，然后数百人被数十人擒了，半夜才想起自己有数百人，一时不服之下，又是大闹，只可惜此时战马被收，兵器被缴，再被不知疲倦的战神族将士揍了一通，虽然免死，伤却是多了不少，战神族的众人憋屈了那么久，下手自然不轻。 而今日，又发现原来这个战神身边的老头子居然是个大法师，众人再也不敢多言半句，一路疾奔之下，苦累自不必言。 现在天气颇为寒冷，白日里还不算感觉得出来，但是入夜却是寒凉异常。 火灵族的众人自然没有帐篷，能活着都是极不容易，此刻，众人都在聚集在一起勉强取暖，一言不发，只是一日多没吃饭，这肚子的咕咕响声都让身边的战神族众人有些微微发愣。 初见在远处听得发愣，看着萧让，眉色间有些不忍。 微无尘此刻被众人小心扶着，身后垫了几代粮食，身前生了一个火堆。 “萧让哥哥，他们也是人，这……” 萧让在一边淡笑一声，看了看艾拉，淡笑一声道：“让他们去峡谷中间，火油堆在两边，可以解开他们，若他们要逃，点燃火油桶。” “点燃火油桶？” 艾拉闻言一怔，艾隆也是一怔，数百火灵族的众人也是一愣，惊恐地看着萧让，仿佛看到的不是战神，而是一个魔鬼。 萧让淡淡看着众人，轻轻摸了下初见的头发，淡淡一声道：“我有意放过你们，若你们好好的，你们就可以活到最后，至少不必死在这里，若违抗，我灭你们整族。” 第十八章 诛心 众人闻言怔住，神色各异地看着萧让。 萧让提了坛酒，拍开封泥，看着怔住的众人，淡淡道：“你们怎么？” 众人此刻还愣着，萧让淡淡一笑，仰头就是长饮一气。 众人没有说话，萧让更加懒得说，只淡淡喝着酒。 半晌，艾拉咬唇看着萧让，低低道：“战神哥哥，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们一个痛快……” “哦。” 萧让淡笑一声，看着艾拉道：“那也行，那你把他们全都杀了吧，” 萧让只淡淡看着众人，却感觉到身边紧了紧，低头看了一下怀里的初见，却看到初见身体微微蜷缩了一下，似乎有些害怕。 萧让呼了一口酒气，抬头看着艾拉，笑道：“我还没说要杀了他们，如果你现在不这么做，明天，你们整个族都可能被灭。” 艾拉怔怔看着萧让，再看了看在一边微微动了一下的微无尘，咬牙低低道：“战神哥哥，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们有大法师，怎么会怕他们。” 原来是这样，萧让淡淡一笑，摔了酒坛，酒坛应声而裂，酒香扑鼻，站起身淡淡一笑，看着艾拉，低声道：“我以前每次做这种最坏打算的时候，我都会喝酒，我并不想喝酒，可是我喝成了习惯，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艾拉咬牙，期待地看着萧让。 萧让看着满脸期待的艾拉，又感觉到身后的目光，转头看去，却是初见，萧让一笑，对着初见点点头，再转头看着艾拉，笑道：“以前我在的地方，在我手下死了很多人，虽然都不是我亲手做的，但是都是我下的命令。” 艾拉闻言咬牙，反倒是艾隆在一边淡淡看着萧让，眼中却有了崇拜之色，而此刻，火灵族的众人也是静静看着萧让。 这种崇拜和纯粹的杀戮无关，只要是战斗，没有什么战斗和杀戮无关的，要么为了守护，要么为了赢，无论哪种，都绝对和力量有关。 萧让看着火灵族的众人，淡笑一声道：“我并不想杀你们，昨天杀了你们的将军，也是因为他想杀我，他是毫无道理的就是想杀我，而我不想杀你们，我虽然下过无数的命令，但都是迫不得已的时候下的，你们若想活着，就听我的，若不想活，我也绝不会让你们威胁到我，我还有人需要守护，我不进攻，但是别人也别想威胁到我，如果威胁到我，我绝对把这些威胁还给你们。”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一名火灵族的战士忽地站起身，咬牙看着萧让。 萧让闻言看着火灵族坐在地上的众人淡淡一笑，道：“第一，你们现在已经没有选择，第二，即便是让你们灭了战神族，你们得到的好处也就那些，战神族现在几乎什么都没有，你们即便是灭了战神族，你们的目的也只是为了纯粹的屠戮，若是遇到更强大的种族，你们依旧是被灭的份。” 众人沉默，那火灵族的士兵低头。 萧让淡笑一声，继续道：“我们每个人活着都有道理，这是天命，没有什么人天生就该被别人屠戮或者被压迫，我这话，我只说一次，若是你们想活命，等他们布置好以后，你们自己进去，我放你们火灵全族。” “听到了吗？”艾隆提了长剑一拍巨盾，看着火灵族的数百众人大声喝道：“你们要么现在被烧死，要么被我们杀死，要么赌一赌，还能活着！” 众人依旧不动。 萧让低低一笑，看着众人道：“我要带走的人谁也留不住，我想留下的人，谁也走不了，这些火油，我就是为你们火灵族准备的，你们谁也不是大法师大斗士，与其杀你们一个凡人，我宁愿为了证明自己的本事去杀几个修炼者。” 众人沉默。 萧让继续道：“你们被绑着，进入峡谷，我会把火油泼满整个峡谷，谁若反抗，谁就死，若你们听进去了，我包你们活着。” 那站起来的火灵族士兵咬牙看着萧让道：“可我们还有后援，你这泼火油，不就是本来想烧死我们么？” “哦。” 萧让看着那士兵，那士兵面部皮肤粗糙，但是年龄却不大，萧让看着那士兵道：“我若不做这些准备，那么你们火灵族的众人到来以后，战神族的众人就剩下不到百人，你们当初想灭战神族的时候，你们就该想到了，成王败寇，如果我想杀了你，现在你没有资格问我这句话。” 那小战士面目通红，显然是被憋得不行，而心中又波涛汹涌。 心中澎湃的不止那个小战士，还有火灵族的众人，战神族的众人也在一边怔怔听着。 艾拉咬牙看着萧让，眼中泪光闪烁，初见在一边欣喜地看着萧让，眼中光芒闪烁。 小战士看着萧让，大声道：“我们能相信你吗？” 萧让闻言淡淡一笑道：“这个世界上，绝对不要随便相信一个人，我只用我自己话来承担我的保证，但是我和你们以前并未谋面，我们只是初见，你们最好有些考虑，不然，若我真点燃火油，灭的是你们整族。” 火灵族中的一个坐在地上的中年人站起来，定定看着萧让道：“能让我们考虑一下么？” 萧让淡淡一笑：“随意，不超过一个时辰就行，我那时候要睡觉，我不想你们打扰我睡觉。” 那中年人被萧让一句话呛回去，黝黑的面色被憋得通红，看着萧让满脸不可思议，却看到萧让已经坐了回去，拥着初见背靠着粮袋闭目养神。 火灵族的众人之间已经开始了喋喋不休的讨论。 而战神族的数十人，也听命的开始带着火油桶开始入了峡谷，不多时间，一股火油味道扑鼻而来，格外刺鼻。 火灵族的众人多数人也愣住，片刻之后，或是议论得到了结果，那小战士站起身看着萧让大声问道：“还请战神大人说话算话！” 空气中不止有火油味道，还有战神族的众人做的实物的味道，萧让以前自然吃过，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肉香。 萧让缓缓睁开眼，看着那小个子战士笑道：“你们都是勇猛的战士，但是不该把这些战力用在这里，我说的话，说话算话，你们信就好。” 那小个子战士看着萧让微微躬身，低低一声道：“多谢战神大人。” 萧让微微摇头，感叹着现在怎么突然多了一个战神称号了？ 感叹间，却见火灵族的众人都缓缓站起身，缓缓向山谷走去，经过萧让身边时都带着期望的目光。 萧让心中巨怔，急忙起身，跟艾拉吩咐道：“解开愿意进入峡谷的人的粮食帐篷，分发足够应对的所有道具。” 艾拉闻言一怔，急忙吩咐了下去。 火灵族的众人缓缓走入峡谷，进入黑暗之前，都一一回头看着萧让，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第十九章 真的 萧让只静静看着众人。 “是不是压力又大了？”微无尘在一边低笑一声。 萧让转头看着微无尘，不言，继续回头看着进入峡谷的众人，直到最后一个士兵进入峡谷。 剩下的战神族的众人看着萧让，食物的香气越来越浓，眼神莫名。 一路上都虚弱不堪的卡尔也抬眸看着萧让，眼神更加奇怪。 萧让坐下身，初见安静靠着萧让，脑袋靠在萧让肩头。 微无尘在一边看得皱眉，呸了一声瞪着萧让道：“我他妈又闻道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萧让闻言抬头看着微无尘，低笑一声道：“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再说了，我的人品怎样你也不是不知道，” “人品？” 微无尘满脸嫌弃的神色看着萧让，呸了一声道：“就你还跟我说人品，尊老爱幼你都不懂，我喝个酒还得看你脸色。” 萧让面色颤抖了一下，瞪着微无尘道：“你来了三年，你什么都没想过，你就知道喝酒，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到现在我了解得还不够多，但是我相信，生而为人，又有什么高低贵贱，我不信，可我还不想你喝多了。” “嘿！” 微无尘嘿笑一声，看着萧让道：“你整天尽他妈废话，你还不能说点有用的？”说完伸出了手。 萧让懒懒笑了一声，从须弥袋子里取出了一坛酒，丢给微无尘，微无尘伸手接住，再取了一坛酒想要递给银霜，却见银霜早就叼了一坛酒在一边自顾自喝着，感觉到萧让的动作，银霜转头，对着萧让呲牙一笑。 “……” 初见看得皱眉，问萧让道：“萧让哥哥，银霜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 萧让看着初见淡淡一笑道：“丫头，能喝酒的可不止他们哦，我的酒量不小，但是可能是银麟军里面最低的。” 初见闻言淡淡一笑，低声道：“我有些想看看银麟军了，我想看看将军说的莫小白和郎群了。” “嗯。”萧让淡淡笑了一声道：“银麟军上下所有的将士都会很喜欢你的。” “我不要。” 初见脑袋在萧让肩上蹭了蹭，低声道：“我只想你一个人喜欢我。” 萧让闻言低声笑了，低声爱怜道：“傻丫头。” “啊啊啊！”微无尘在一边嗷嗷尖叫。 众人看着微无尘，只见微无尘提了酒坛长饮一气，老眼在眼眶里转了又转，满脸鄙夷地看着两人道：“我又闻到了恋爱的酸臭味！” “……”众人无言。 微无尘提了酒坛远处去了，艾隆立马指挥族人跟上前，片刻时间，微无尘身边又生起了一大堆火，火光在微无尘脸上闪耀，微微有些苍白，神色莫名。 艾拉突然想到了昨天才亲了一下眼前的战神大人，此刻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脸蛋红红。 萧让看得好笑，问艾拉道：“你这丫头怎么了？” 艾拉脸蛋更红，垂下头，声若蚊蝇，低声道：“我突然特别想知道萧让哥哥的过去。” 萧让闻言一笑。 从昨天开始的时候，从“战神哥哥”到现在的“萧让哥哥。”，萧让淡笑看着艾拉。 艾拉脸蛋红红，低头。 萧让淡淡一笑道：“过去的事情太多，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过去的事情都是既定的事实，改不了，记住也无用，不如忘记，最好把握现在。” 艾拉低头，脸蛋红红，低低应了一声：“嗯。” 萧让不言，搂着初见，闭目不言。 过了夜。 众人早已吃了饭，却没人敢睡觉，反倒是微无尘在一边打着呼噜，震天响。 萧让在一边被吵醒，微微睁眼，眼前火堆依旧旺盛，萧让轻轻搂了搂初见，梦中的初见微微动了动，水嫩的嘴唇微微动了动，眉间带着淡淡的微笑，又不动了。 萧让看着初见，嘴角微微上扬，淡淡一笑。 “你们真好。” 艾拉羡慕地看着萧让。 萧让皱眉看着艾拉道：“你怎么还没睡？” 艾拉微微咬牙道：“我睡不着。” 萧让轻笑一声看着艾拉道：“身体是战斗的本钱。” “战斗？” 艾拉疑惑地看着萧让。 “只有休息好了，才可以想明白怎么才能应对接下来的事情。”萧让淡笑一声。 艾拉微笑看着萧让，低声道：“我一直在想萧让哥哥今天说的话，可是我现在还没想明白，萧让哥哥为什么会那么放心火灵族的众人？” “这好说啊。” 萧让低笑一声道：“火灵族的众人于我并没有任何关系，而我答应了你保护你们族人，我会在我能做的范围内尽量做到。” “什么是尽量的范围呢？”艾拉双手抱膝，头枕在双臂上，歪着头看着萧让。 萧让淡笑一声道：“我的范围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只要让我想保护的人不受到伤害，惹我都行，但是不要惹我在乎的人。” “比如初见姐姐吗？”艾拉低低道。 萧让好笑地看着艾拉，低笑一声道：“嗯。” “初见姐姐真幸福。”艾拉低声道，嘴唇轻咬。 萧让好笑地看着艾拉道：“丫头，我知道什么是守护，所以我不会问你为什么会在我们初见的时候，我会想答应你，虽然当时是初见让我帮忙的，初见是我想保护的，我知道我的心还算好，但是初见为我做出的牺牲太大了，我不要我的心都行，但是我一定要保护好初见，你若要谢谢，你可以谢谢我的初见。” 艾拉闻言咬牙。 萧让看着艾拉笑了笑，指了指远处依旧在巡逻的战神族的众人，低笑一声道：“你看到他们了没？” “嗯。”艾拉不明所以，低低应了一声。 萧让淡淡道：“他们都在守护你，或者是守护你们的战神族，我并不知道你们战神族的由来，我也不想知道，我对于过去一点兴趣都没有，我只知道现在怎么过。” “现在？” 艾拉闻言怔住。 “嗯。” 萧让低笑一声道：“就是现在，火灵族我可以灭可以不灭，现在他们不及我，被我灭了算他们活该，若是他们以后强了，想找我复仇，我也毫无怨言，这就是活在当下。” “活在当下……” 艾拉眼中泪水缓缓掉下，心中最脆弱的一根弦被猛然击中，缓缓闭眼。 “哭什么？” 萧让微笑看着艾拉，低声笑道。 “萧让哥哥，你可知道，我们战神族从我记事开始，爹爹就告诉我，我们世代以来都是守护战神的存在，可……” 萧让闻言，了然于心，低声道：“然而你并没有见过战神吧？” 艾拉抽泣了一声，低声道：“嗯。” 萧让一笑，继续道：“你说了，你的父亲也没见过战神，对吧？” 艾拉咬牙，继续低应了一声：“嗯。” 萧让笑意更加浓烈，直直看着艾拉道：“你只听着父辈说要守护战神，然而你们战神族却越来越弱，直到现在险些被灭族，没错吧。” 艾拉咬牙道：“没错。” 萧让低笑一声道：“你们为了守护一个虚无的不存在的人，你们族人守护了太久，直到现在几乎灭族，没错吧？” 艾拉低低应了一声，眼泪忍不住流下。 萧让淡笑看着艾拉，低笑道：“什么都是别人告诉你的，你活着的目的全是为了完成别人未完成的心愿，没错吧。” 艾拉忍不住，白皙的脸蛋埋在双臂之间，应都不敢再应一声。 萧让低笑一声，看着艾拉，道：“然而到现在为止，没人了解你是为了什么吧？” “我……” 艾拉勉强抬头看着萧让，满颊泪水，却看到萧让张开了一条手臂，微微咬牙，却听到萧让低低笑了一声，道：“过来，给你一个肩膀，哭过以后，明天就开心起来。” 艾拉丝毫不顾，扑上前，蜷缩在萧让怀里，头枕在萧让肩膀上，想大声哭，却又不敢，只看了看萧让另外一边肩膀的初见，咬牙低声道：“不会吵了初见姐姐吧？” 萧让闻言好笑道：“没事，如果初见没睡好，明天你们都小声点，我会注意的，再说了，初见现在应该醒不来的。” “真的吗？”艾拉咬牙轻声问。 萧让叹了口气摸了摸艾拉的头，轻声道：“真的。” 第二十章 一夜就此过去。 战神族的众人虽然后来没听清萧让和艾拉到底说了什么，但是看到战神大人抱着公主入睡，心中虽然有点空荡荡的失落，但是却有些莫名的失落。 而至于，战神族的众人，这一夜过得并不算太安稳，一是担心万一火灵族的后面大部队追来话怎么办，现在是多事之秋，虽然萧让不动一兵一卒，甚至手都没动一下，淡淡凭借着几句话就让数百火灵族的众人进入了银月峡谷，更加让本来人数就不多的众人更加小心翼翼，近乎彻夜难眠，众人轮流瞪大眼睛看着峡谷下面生火做饭的火灵族人，偌大的峡谷，竟然是安静得过了份，一点也不像是数百人在里面的样子。 若不是峡谷里面的火光，若不是空气中淡淡的火油味道，若不是彻夜难眠的数百人和数十人，估计这个夜晚当真是太宁静而美好。 当然，还有在峡谷上安静看着这一切的此刻在龇牙咧嘴的某人。 火油并没有堆放到天亮，只在天将亮的时候，众人才瞧瞧收起了火油桶，然后再大概均匀地分布在了峡谷两边。 峡谷颇陡峭，好在战神族的战士身手矫健，因此做起来并不算什么难事。 等到天明，萧让缓缓睁开眼睛，在晨光下这才勉强看清了眼前这座大山，夜里虽然知道这山很大，但是等到天亮再看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再感叹了一番。 本来秋寒露重，但是火堆此刻竟然还没熄，不时有人加柴。 昨夜就吩咐过，战神族众人的帐篷一个都没搭建，此刻众人就用粮袋在三人身边围住了多半圈，大概是为了防止寒冷空气流通。 萧让看得好笑，不过却感觉心中有了些奇异的感觉，以前沉睡的时候，或者说“死去”的时候，自己当然“休息”了很长时间，但是现在这次休息条件地址时间都谈不上好，反倒是感觉舒服莫名。 艾隆此刻已经巡回了回来，眼眶通红，瞪大的眼珠子险些鼓出来了，看着醒来的萧让目露开心之色，一个壮汉这样子看起来格外滑稽。 “我不是让你们休息吗？” “我们怕火灵族的那些杂……杂……族人追上来……” 艾隆在一边鼓着眼珠子看着萧让，恭敬得不像话。 萧让想都不必想就知道艾隆那个“杂”字后面到底想说什么，不由微微摇头笑了一下，也不纠结。 自己讲的道理确实是道理，但是如果突然讲给他们听的话，这个道理绝对是行不通的，当然，他们若能听懂自然是好的，自己也并不像杀戮什么的，除非必须。 道理都是用拳头讲出来的。 谁的拳头大，谁就能讲道理，至于这个道理的好坏，全在一念之间，若是火灵族的众人灭了战神族的众人，大概也没人能说出半句话来，弱肉强食这个道理自古存在。 自己懒得讲道理，所以…… 若无匹配的实力拿出来，道理再多也就是道理，就像是酸腐书生，一点用处也没有。 艾隆不是，所以萧让只淡淡看着他，此刻一股肉香又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都已经传了来。 艾隆看着萧让不言，面色平淡，也猜不透萧让在想什么，恭敬地弯下腰对萧让行了一礼，低低道：“战神大人，早餐已经好了，请战神大人早些用餐。” 话刚说完，艾拉在萧让的一边肩膀醒来，脸上还有两道暗痕，应该是昨夜暗自流泪的时候留下的，这几日战斗下来，风沙也不算小，自然而然。 “初见，醒醒。” 萧让轻敲了一下初见的额头，初见感觉异样缓缓睁开眼睛，对眼却看到艾拉也正靠在萧让另外一边肩膀上，弯起嘴角淡淡一笑，心中却莫名一动。 几人相继站起身，战神族的族人又端来清水布巾，几人洗漱过了，却看到微无尘早就醒了，一手提了酒囊一手抓了肉骨头在一边啃着，丝毫也没有前辈老人的样子，反正众人看来，若不是昨天微无尘露了那一手本事，想必没人会把微无尘和什么前辈高人扯在一起。 不过此刻众人心中都感叹着前辈高人果然是厉害，丝毫不拘小节。 萧让皱眉看着微无尘，微无尘似乎感觉到了萧让的目光，不屑地朝着萧让笑了一声，满脸鄙夷，一句话不说，只转头又是几口酒，咕咕直响。 “师父，你怎么又喝酒？” 萧让还没说，初见倒是皱眉看着微无尘。 微无尘看着初见，嘿嘿一笑，老脸微微有了些不好意思，却不言。 “你就这么不在意你最爱的徒弟的话啊？”萧让好笑地看着微无尘。 微无尘本来有些不好意思，听了萧让这话，立马冷眼相对，瞪着萧让哼了一声道：“关你屁事！” 萧让闻言也不生气，艾拉此刻也洗漱完毕，昨日里看到的黑红脸色早已不见，脸蛋白皙异常，可能是本来就是这般白皙，也可能是因为脱力还没回复，萧让懒懒一笑，也不管，看着一边眼眶血红的艾隆，淡淡道：“你们现在立刻吃饭，吃完所有人掩盖宿营痕迹，一起上峡谷。” 艾隆一直在一边安静跟着，虽然表面不急，实则心里已经不知道急成了什么样子，生怕这个战神大人突然再来休息个半日，那时候，恐怕火灵族的追兵早就到了，闻言大喜，立马转身走了，片刻，众人又是一阵狼吞虎咽。 反倒是，艾拉却没着急过，不知道为什么，却跟着几人围着锅边坐定了，一点也没有害羞神色，就与几人同锅而食。 时间过得很快，等几人吃完的时候，众人早已收拾了营帐，顺带用泥土掩埋了露营痕迹，粮食各种事物也早已收起，好在有萧让从九黎带出来的须弥袋，萧让也感叹，刚来就是黄金几乎都无用，当初都是大家拼尽了了心力挣来的，还好这个须弥袋子有用，不然这些粮草辎重当真不是一个好解决的事情。 当初银麟军十万大军，自然不能解决，但是现在的这小部队却是不要太过好用。 饭后，微无尘提了酒囊，问艾隆又是要了不少酒，这次微无尘变得贪心了，干脆直接要了不少，微无尘不知道哪儿弄来的须弥袋子塞了个舒服。 本来之前补给的时候战神族的众人就补充了酒的，不过想来艾隆这样的汉子是不知道的，应该是艾拉吩咐的。 银霜此刻也没喝酒，等萧让抱着初见上了背上，本来陡峭的山坡走得轻轻松松，几个纵跃就上了山顶，反倒是远远看见微无尘似乎在骂骂咧咧。 第二十一章 我陪你 众人看到银霜的神勇更加不可置信，心中更加感叹。 感叹归感叹，战马是上不了这陡峭的山林的，并且众人此刻也没想走，只得把战马又隐藏在了一边，小心看守着，防止一丁点的异常声音发出。 微无尘倒是不急，众人也不敢吱声，微无尘坐在战马上，不下来也不走动，众人佩服，干脆牵了战马强行上山，等到战马过不去的时候，艾隆干脆俯下身扛起战马，众人在一边扶着，让战马平稳写。 初见在萧让的怀里看着，微微皱眉，看着萧让道：“萧让哥哥，师父这么做不好吧。” “没事。” 萧让淡淡一笑：“这几年虽然他在银麟军中度过，但是银麟军素来军纪严明，即便他打了我的幌子让他们相信了，但是想来也不会过得太好，委屈了几年，想过分一下也不是不行，反正不影响正事，就让你师父随意一些也没事，先不提这个，好好看景色。” “嗯。”初见应了一声。 此刻雾浓，但是都是在山谷下面，到了高处，反倒是薄了很多，刚才上山的时候挑的顺风处，因此雾被吹散，而峡谷内此时无风，雾气正浓，连火灵族的众人都看不到。 远处的天边一抹淡红霞云，太阳眼看就要升起来了，等到太阳升起来，雾气就该散去了。 萧让就和初见两人在山上看着初阳，银霜也不动，暖和的皮毛上沾了些水气，却不多，银霜却是没这个耐心，干脆的又叼了一坛酒出来。 “你没给银霜酒，银霜从哪儿拿的酒？” 初见好奇地看着银霜。 银霜闻言，眼睛眯起，笑得呲牙咧嘴，只见银霜的项圈方向又是一坛酒滚落下来，却被银霜一爪子拍给了萧让，萧让伸手接住，初见这次看清了，感叹道：“小银真厉害。” 萧让拍了酒坛，长饮一气。 酒这个东西很奇妙，说能醉人也能醉，说不能醉也不能醉，昨夜险些就有些醉了，自己一向懒得多说话，以前就这样，现在更加如此，也就是初见在身边才多说了一些，或者当初在银麟军的时候，自己也才能多说一些，毕竟都是老熟人。但是现在却是不同，昨日才到这里，自己看过地图，一点都不熟悉，这些不提，无论是火灵族还是战神族，自己也不熟悉，若非艾拉当初担心自己而帮自己的一下的话，她们即便是杀得天昏地暗，跟自己一点关系也没有。 而至于帮，萧让不会觉得应该感谢所有的情意，或者心里有些愧疚，帮是可以帮的，但是一直帮就不能了，太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做。 而决定带走战神族的众人，不是萧让决定的，而是初见帮忙决定的，后来的决定却是萧让突然想到，如果要对付那个人，需要的力量绝对不止银麟军，何况银麟军众人几乎没多少修炼根基，除了莫小白郎群陌轩等人之外，普通的士兵压根没有天分。 虽然众人都是最普通的士兵，可是，当初在九黎，在银月城，众人哪次不是拼了性命的一起往前走？ 那是豪迈，更是信任。 那时候自己身体弱，所学所及更是狭窄，如今到了这新地方，萧让心中起伏，说白了，当年也才十七岁，即便是三年后，现在也就二十，正直年轻。 虽然多数修炼者都是自小便因为根基稳定就开始拜师修行，比如陌轩，比如莫小白，比如雷雨。 以前自己一心想要修行来改变命运，没想到，最后却是应了那句老话：天道无常。 自己再获新生，但是却不是靠着自己的力量做到的，这里有红颜的的付出，有微无尘的一直在，还有自己在哪个世界父母哥哥的付出，虽然哪个世界的亲人还没承认…… 峡谷很大，山脉更加大，雾气凝结成了云在峡谷如浪潮一般翻涌，远处天边越来越亮，一抹淡红色在天边慢慢出现，萧让不说话，初见更加安静，银霜在一边喝酒喝得咕噜噜。 半晌，萧让忽地一笑，心中豪迈，提了酒坛长饮一气，初见在一边淡淡依偎着，“啪”地一声，酒坛应声而裂。 初见转头，一声酒坛破裂声音又传来，初见看去，却是银霜一爪子拍开了酒坛，两个空空如也的陶制酒坛在一边碎裂。 “辛苦你了，老伙计！” 萧让忽地一声长笑，拍了拍身下的银霜，银霜闻言面无表情，狼眼微眯，看着远处天边。 初见闻言，静静向萧让身边靠了靠，两人一狼静静看着天边。 终于，日头升起，耀眼的红光照亮整个世界，缭绕的雾气都染上了淡淡霞光，照耀得两人一狼身周泛出了淡淡红光，圣洁无比。 萧让一笑，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初见，底底一笑，轻轻唤道：“丫头。” 初见只觉耳边温香软语，一股热气在头发丝中间传递，面红过耳，底底嗯了一声，半晌却不见萧让继续往下说，转头看向萧让，却感觉到额上传来淡淡体温，闭目感受，温柔至极。 半晌。 缥缈的雾气在缓缓流动，初见听到耳边传来一点轻柔温度。 萧让轻啜着初见滚烫泛红的耳垂，低低一笑。 初见像只小鸟一样，更加羞涩，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声轻柔声音：“这次，我陪你。” 远处阳光渐渐浓烈，光芒渐渐耀眼，冷冽的雾气开始缓缓滚动，渐渐消散。 第二十二章 战神里的将军 雾气渐渐散开。 远处一行人渐渐开始上来，人不多，都是战神族的战士，战神族的族人剩下的不到一百，现在来的不多，大概十来个人，甚至艾隆都没来。反倒是微无尘，这山巅上路太过崎岖，怪石嶙峋，枯木杂草众多，那十几个战神族的战士居然抬着微无尘骑的战马，连人带马一起抬上来了，亏得战神族的众人体型魁梧，一人抓了一只马脚，硬生生将战马抬了这么远，战马大概是因为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四只蹄子还在空中不停挣扎，又被众人死死握住，生像抬的就是一只木马一般。 萧让看着在“战马”上醉得东倒西歪的微无尘微微皱眉，初见更加看得好笑。 “萧让哥哥，我们来了。”艾拉擦了擦额头细汗，看着萧让满脸笑容。 萧让闻言皱眉，淡淡道：“我都跟你说了，不要区别对待，若是真想的话，你们把他背上来就行了，怎么连人带马一起抬了上来？” 艾拉闻言脸蛋红红，艾拉本来也想过，但是一直犟不过艾隆，这次艾隆专门带了多数人去了另外一面山头，说是应了萧让的部署，两面夹击，艾拉想了半晌，终是应允了。 萧让皱眉看着不说话的艾拉，皱眉道：“我说过我不会杀火灵族的众人，除非他们真的要作死，你怎么不听？” 夜晚总是很奇怪，会让人变得脆弱，那些静谧的聪明鸟叫总会让人思维变得很脆弱。 “我……我不是不相信萧让哥哥，只是艾隆非要说防备一下。”艾拉闻言脸蛋红红。 萧让理解，自己也曾半夜变得莫名脆弱，不过那是曾经，闻言淡淡一笑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算了吧，没事的。” “嗷…………” 银霜一声长嚎，声音在整个峡谷传了很远。 微无尘此时已经下了马，虽然醉了，但是却醒了，跌跌撞撞上前，看着远处已经升起丈高的朝阳，眼睛微微眯起，微微叹了口气。昨日醉酒的狼狈姿态早已不再，也不知道是谁清理的，倒是现在，白须白发，飘飘欲仙，再在清晨微微有些冷的风吹拂下，更加上在众人眼里、心中，微无尘现在已经是大魔法师的身份了，自然更加不同凡响。 当然，萧让是例外的。 不然萧让绝不会说接下来的话，众人只看到萧让皱眉看着微无尘道：“你就知道一天两天的喝酒，你现在还知道什么？” 众人只看到微无尘轻抚胡须，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但是接下来的话让众人瞠目结舌，只听微无尘高深莫测地说：“就我这三年得出了一个真理。” 萧让微微皱眉看着偏偏欲倒的微无尘问道：“什么？” 众人只听微无尘淡淡道：“喝酒好，酒好喝，喝好酒。” ………… 众人绝倒。 “那现在的酒怎么样？” 萧让淡淡问微无尘，知道自己管不了微无尘，也丝毫不纠结。 众人只听微无尘道：“量勉强够，还稍微缺了一点，酒味太浓，有点像工业酒精（……），勉强有点香味可又因为酒味太浓，由此可见，还是念小七她爹酿的酒好喝。” “念小七？” 萧让闻言皱眉看着微无尘，问到：“小七怎么会在？他们冰心堂与我们银麟军并无关系，她怎么到了？” 微无尘哈哈一笑，看着萧让道：“还不是你小子现在到处惹桃花，有了初见丫头还不够，还到处招惹桃花？” ? 初见闻言手心紧了紧，本来白皙的双手正一只放在萧让的背后，另外一只放在萧让胸口的衣服里面，手心感受着那强有力的心跳，闻言竟然手心紧握。 微微的变动萧让自然感受到了，将初见双手都顺了回来，放在心口，紧紧抱住初见，开口低低说了几声。 声音太小，众人没有听见，却只见初见竟然安安静静依附在萧让的胸口。 “你小子真是越来越会说甜言蜜语了。” 微无尘如是总结道。 众人也看得心中一阵奇怪的感觉，但是却没有人说，毕竟到现在为止，萧让还是他们心中的战神大人，无论是昨夜的一席话，还是目前看起来的计谋，至少还是无可挑剔。 萧让不理微无尘的话，只淡淡看着微无尘问道：“念小七她怎么会也来了这里？” 微无尘咧咧嘴看着萧让笑道：“还不是被某人的行为感动了，可不是那丫头一人，人家几乎全冰心堂的门人都来了。” 萧让闻言皱眉看着微无尘：“她们怎么会全都来，军中大夫多的是，她们来做什么？” 微无尘鄙夷地看了萧让一眼，道：“你以为你的军中大夫能干嘛，当初就连妖魔进攻银月城的时候你们的大夫连个毒都解不开，后来妖魔都攻到九黎王城了，你以为你那些大夫能做什么？” “……” 萧让闻言无语，心中一阵愧疚，问微无尘道：“现在她们呢？” “还能怎么？”微无尘哈哈一笑道：“冰心堂除了掌门，全是女弟子，你以为能怎么，自然是混得极好，可比你那一帮银麟军的兄弟吃香多了。” “……” 艾拉闻言高兴道：“萧让哥哥原来还有这么厉害的啊，原来是个战神里的将军啊，现在战神那么多了么？” “……” 第二十三章 雪无 萧让没有回答艾拉的话，只静静看着微无尘问道：“然后呢？” “然后？” 微无尘表面愕然，艾拉和十数位战神族的战士都感觉到了一阵紧张，实际上现在的众人都像是听书一般，虽然故事里的战神似乎并不那么厉害，但是现在听来却听得心头发紧。众人只看到微无尘又提了一坛酒出来，萧让在一边看得皱眉，面色却是若无其事，只看着微无尘道：“你人都老了，少喝些。” 众人错愕，却听微无尘看着远处刚升起的太阳，此刻的眼光并不是那么耀眼，微无尘面色出现了苍老之色，低低道：“除了你的银麟军士兵少了些以外，大将一个没少，全在。” 萧让闻言脸色有了些欣喜，却又有些失落，问微无尘道：“现在的银麟军还有多少将士？” 微无尘喝了一口酒道：“一万有余。” 萧让错愕道：“那么少了？” “何止。” 微无尘一声淡笑道：“还是杂牌的银麟军了，当初妖魔进攻王城，你的一道命令，银麟军全军上下奋死抵抗，走一路收一路，虽然银麟军成了真正的护国军，可也折损过于严重，一路走一路捡破烂，现在银麟军原本的士兵可能也就三五千了。” 萧让闻言沉默。 半晌。 微无尘看着萧让道：“你的那些将士，当初我是看着的，一路经过半个九黎，能剩下那些已经不错了。” 萧让闻言手心紧握。 “是不是想不通？” 别人只看到萧让面色渐渐变了，但是微无尘却看到了萧让紧握的拳头，淡淡一笑道：“当初薛白的三十多万的火麟军才在王城外抵挡了三天，就险些折损完全，你的十万将士能逼退妖魔一路到了幽州很好了。” 萧让浑身发凉，淡淡一声苦笑道：“是很好，在你的眼里是很好。” 众人只听到萧让声音发凉，双眼紧紧看着前方，不知是在看远处的朝阳还是沸腾的雾气。 半晌。 萧让感叹一声，半晌淡淡道：“将士们现在连家都不能回，好在哪儿了？” 微无尘嘿笑一声，走路都有些不稳，只淡淡看着萧让道：“我都能回去，你怎么这么不相信人？”说完眯着醉眼看着萧让。 只见萧让撇嘴一笑，也不看微无尘，淡淡道：“他们要是能回去早就回去了吧，还能等到现在？” 微无尘闻言淡淡一笑道：“那可是你想多了，就算他们能回去，现在大概也不会回去的。” 萧让闻言有些疑惑地看着微无尘，微无尘淡淡一笑，张口吸了一口气，早晨的空气格外清凉甘甜，微无尘咧嘴笑看着萧让道：“这里天地之气浓郁，比九黎那里强了太多了，他们怎么舍得回去？” 天地之气浓郁萧让早就感受到了，但是现在却没感受到，没感受到的不止萧让，初见微微皱眉转过头去，萧让斜眼看着微无尘笑道：“别人说我还信，你说的话我是不信的。” 微无尘没好气地看着萧让，问道：“怎么？” 萧让淡淡一笑道：“你还需要天地之气么，你要的是酒气。” 微无尘微一错愕，忽地大笑道：“果然还是你理解我。” 萧让笑了一声：“好说。”说完又看着艾拉，还有战神族的十数位士兵，初秋的天气本来凉，可这银月峡谷却不是好爬的，倒是那马，竟然享受了一次，只是不知道等下下去是怎么下去了。 昨夜的时候萧让就吩咐好了，此刻众人都开始散开，火油此刻已经布置好了，雾气散去，火油桶漏出来，只要到时候用火箭引燃，一点意外也不会出现。 此刻火灵族的众人在峡谷下方开始生活做饭，甚至开始收起了帐篷，只是依旧沉默不言，平静异常。 微无尘吹着酒气看着下方火灵族的众人，淡淡道：“你是不是打算收了他们？” “嗯。”萧让淡淡一笑。 人活着总是要做些什么事情才行的，萧让现在是毫无事情可做，虽然这可有可无，但是既然说出去的话，现在战神族死活不能再抛弃，这要是突然想走的话，就凭借银霜和微无尘自然不是难事，便是再借给火灵族一人三百条腿，他们也追不上自己。 但是带着火灵族的众人却是麻烦，拖拖拉拉的行进，要是按照艾拉的说法一股脑儿杀了也没多大的事情，但是却又下不去手，何况，即便是火灵族里剩下的战士再来几百上千，愤怒之下，战神族的数十人大概还不够给他们塞牙缝。 此刻太阳已经高照，好在山上地势颇高，高处不胜寒，反倒是凉快。 银月峡谷通体黝黑，全是石头，稀稀拉拉几颗枯木，只有山脚下勉强有些稀稀拉拉的树苗，本来因为山高是很好隐藏的，但是这却不包括萧让和初见，还有微无尘。 众人穿的多是兽皮，再加上脸上一片炭黑和血红，隐藏起来极为方便，随便躺哪儿都像是一块石头，但是萧让却不行，先不说萧让愿不愿意，只光是体型巨大的银霜，也绝对隐藏不了，等到众人都隐藏了，萧让眼前就出现了一个人，一身宽大黑衣，满脸笑容，再加上满头银发和银白胡须，再在山风中一吹，当真是飘飘欲仙。 老人也站在石头上，但是萧让却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应该不是没注意，而是萧让感觉没必要注意，但是现在他却慢慢走过来了，向着众人这边走来。 老人上前，众人也不拦着，众人都看着萧让，萧让却没看老人，只当一个路人。 路人是不可能路人的（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因为这山上是没有路的，只有嶙峋的怪石，没人会无辜出现在这山上，一五灵物二无灵气，联想到昨夜刚来的时候的火堆，萧让便明白了这人是谁，就是昨夜火堆的主人。 老人近了，直直停留在萧让身前，面色怪异地看着萧让。 老人没说，萧让没理，初见看萧让没看，自己也就没看，微无尘倒是站到了旁边一块石头上，灰白的发须此刻也随风飘扬，若不是因为微无尘不太爱干净，绝对也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可惜这时候有些脏，反倒像是一个老叫花子。 众人警惕地看着这个诡异出现的老人，都是身体紧绷，满脸防备，似乎若是这老人要是对萧让有半点不对劲，就要上去拼命。 老人看了看紧张的众人，微微一笑，一股气势扑面而来，众人只感觉身体重若千斤，丝毫动弹不得，唯独眼珠子在眼眶乱转，众人本就匍匐在地，此刻倒是真的成了石头，正恨恨间，身体又是松，众人抬眼看去，只见银狼背上的长枪已经被萧让提起，此刻长枪与手臂齐平，众人身上压力齐间。 压力没压到不好隐藏的三人，萧让淡淡一笑懒懒看着眼前的老人，道：“你谁？” “我叫雪无，我想收你为徒！” 第二十四章 入阵 众人都楞眼看着两人，众人是羡慕，心中又有一些莫名情愫。 而至于萧让，不惊不喜，面无表情，抱着初见轻轻吻了一下额头，也不理那个白发白须老人，微无尘在一边一言不发。 雪无看萧让不言，以为萧让是在思考怎么拜入自己门下，自顾自在一边道：“想我雪无豆帝从未曾收徒，小娃儿你应该感到高兴，怎么这一副面无表情的神色？”说完又摇摇头，咧嘴看着萧让赞叹道：“不愧是我看上的小娃儿，当真是厉害。” 萧让在一边听得皱眉，问雪无道：“我为什么要拜你为师？” 雪无老人一错愕，不可思议地看着萧让，不止那叫雪无的老人，错愕的还有众人，众人的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高兴是因为战神的厉害，而不高兴是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老人居然要收自己信奉的战神为徒。 微无尘在一边感叹一声。 “我是星火学院的导师，难道能辱没了你？”雪无皱眉看着萧让。 星火学院，也就是艾拉口中的逆天学院，听说当初是因为那个厉害至极的院长说了一句：我一定要逆了这天。 话很莫名奇怪，但是豪气异常，但是星火这个名字当真是不那么大气，但是仔细想起来，又大有星火燎原之意，也正印证着那位大能的豪气与隐忍。 战神族可能很多年前还是一个大的部族，但是现在却险些灭族，但是星火学院艾拉却是知道的，只是这些年来因为失势，即便是有再多的想法，却也不得其门而入。 “萧让哥哥，星火学院就是我说的逆天学院，是大陆的第一学院！”艾拉在一边大声告诉萧让。 萧让皱了皱眉，看着雪无道：“既然是第一学院，那我改天考虑一下吧。”说完又看着下方峡谷。 萧让心中算着现在的时间大概应该差不多了，此刻火灵族的众人都站着在峡谷下方等待，列成整齐的长条方阵，虽然兵器被缴，但是此刻气势却是更加鼎沸。 “你到底懂不懂？” 雪无老人被萧让这一番话气得吹胡子瞪眼，瞪着萧让道：“好歹我也是学院的导师，从未收徒，好不容易看到你这么一个好坯子，你就这么不给面子？” 萧让闻言哦了一声，转头看着雪无道：“先生抱歉了，先不说我现在还有事要做，即便是没事做，我也有师傅了，谢谢先生好意。” “你有师傅了？” 雪无瞪大了眼看着萧让，片刻，忽然满脸气愤，疑惑第看着萧让道：“你根骨如此之好，修为却如此之低，你那师傅怎么教导你的，这是埋没啊，埋没啊！你就没考虑过换一个师傅？” 雪无老人更加感叹，满脸的义愤填膺之色，只是微无尘在一边脸翻来覆去的绿，不知道在想什么。言谈间，下方传来一阵马蹄声，声音不大，却颇为震撼。 萧让转头看去，远处一骑绝尘而来，大约数百人，和峡谷中的火灵族族人差不多的数量，男女老少尽数身着皮衣，远远的都能看到肌肉隆起，坐下战马更加是俊逸非常。 萧让看得皱眉，却又忽然一阵幸喜，好久没见过这样老少皆兵的场面了，本来应该是参差不齐的人员，战意却是鼎沸，全不似昨日自己见到的火灵族的众人那般，昨日的火灵族众人自然不是不堪一击，大约是第一次遇到直接主将被杀，可是就这一愣神的时间，却已经被俘虏。 而萧让从来擅长把握时机，这种时机更加不在话下，拿下了看似不堪一击的战神族众人，实际上却是把握住了时机，更加在后来众人进入银月谷之前，说了那一番话。 火灵族的众人并不怕死，但是却并不是这般卑微沉默的死去，不止是火灵族的众人，即便是战神族，一直战斗到现在为止，整个族中竟然只堪堪剩下了数十人，战神族的众人都没有后退过，何况是火灵族？ 萧让明白，所以会抓住，而微无尘这些年听说是喝酒喝得过度，但是昨日那一片火海的本事，却又能震慑众人。 也让萧让改观，早知道如此，那些火油完全不必买，生生浪费那么多银子，虽然不比什么神晶币，但是到底是钱，还能用。 “你到底考虑不考虑？”雪无在一边面色着急，龇牙咧嘴看着萧让，一点没有得到高人的模样。 萧让皱眉，转头看着雪无，微微有了些不耐烦，道：“老人家，我现在真的有事要做，你既然是大修行者厉害非常，看着我这无名小卒做什么，你要收谁你收谁去，你既然本事那么大，你要收谁不好，干嘛非要打我的注意？” 这一句拒绝更加干脆直接，直接到让雪无在一边愣愣瞪着萧让，众人在一边更加叹息，一片叹息下来，众人心中更是一股莫名感。 “老夫不收徒是因为没有配老夫收的徒弟，所以才这些年第一次动了收徒的念头，你怎么这般不知好歹？” 萧让长叹一口气，看来这叫雪无的老人是不会让自己安静一会了，不过下方局势早已布置好，现在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看着满脸气愤的雪无道：“老人家，我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有师傅了，就是他。”说完，萧让指了指在一边眉色莫名的微无尘。微无尘此刻虽然有些狼狈，但是本来喝醉的模样一点不在，若是除去那些狼狈的地方，剩下的仙风道骨一点不比雪无这个老人差，甚至更胜一筹。 “你拒绝我？” 雪无极其震惊第看着萧让。 “怎么？”萧让疑惑第看着雪无老人。 雪无老人微微皱眉一笑看着萧让道：“你的经脉，七窍有六窍都通了，但是你怀里的姑娘，七窍全通，你以为你的资质很好么，你这么拒绝我？” 萧让微微皱眉，看着雪无道：“依照先生所言，我的资质算是下下之资，先生那么厉害，还是去收别人吧，晚辈就不打扰了。” 言谈间，只见峡谷下方数百骑已经进入了峡谷，却微微满了下来，一是因为峡谷只能容得下五六骑并行而减慢，另外却是因为此时急速援救的数百人看到峡谷尽头的数百人都在站在那里，列成一个长方阵，峡谷并行五六骑，但是单人却是十多人还多，因此，昨夜被俘的众人，站的方阵并不大。 只是更加让救援的众人惊奇的是，众人列成方阵，却兵器战马全无，除了一些剩下的极少的粮食之外和帐篷之外，几乎并无其他。 救援的众人分开，从中走出一个中年汉子，策马上前，眯眼看着众人。 “你们这是？” 第二十五章 服 “我来收服你们的。” 峡谷下面被下了兵器的众火灵族人还没回答，峡谷上方的一个声音却响了起来，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在峡谷地势的回荡之下，声音并不算小，至少能让来峡谷下方的所有火灵族人听清。 中年人心神巨震，不敢置信第看着眼前被下了兵器的数百人，只见众人低头沉默，尽数双手供在身前，却是一脸恳求之色。 火麒从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更加想不通自己命了火炎出来收服战神族的残兵败卒怎么会这样，而现在这些人里面并没有火炎。 这些并不算什么，更加大的问题是，大陆上从来没有留下俘虏的习惯，因为人太多了，死个一个两个并不足为奇，即便是灭了一个部落，那也只是活该，并没有人会记得。 火灵族也不算大，但是却比战神族大太多，好不容易寻了这一个机会，现在的答案却不可以让人满意，自己的火灵族好不容易吞并一个战神族，寻了多少机会才能得到吞并的这个结果，现在的结果却是，自己的数百族人，反倒是主将被杀，而众人被俘虏。 这种边陲地方，是没有大能来的。 即便是来了，火灵族的众人也没人会入了那些大能的法眼。 那些大人物是不会看一眼自己这些小人物的。 火麟抬头看着峡谷上方，却看到远处的峡谷之上，无数人开始缓缓出现，大约百人，最显眼的是右边的四人一狼，因为他们太过显眼，和这银月峡谷的山体格格不入。 “你们是谁？” 火麟瞪眼看着山谷上方的数人，却心中一阵不明的危机感出现在心口，数十人包围上千人，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 不过火麟不相信这些，虽然前面的数百族人现在兵器都被剿了去，但是这并不能影响火灵族的战力，虽然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数百族人居然被缴了械，但是即便如此，火麟还是不信山顶的数十人能拿自己怎么办。 因此。 火麟看着眼前被缴械的数百人，底底一声，声音低，威严却在：“你们被缴械？” 数百人一言不发，片刻，一个中年人上前，看着火麟道：“族长，我们……”中年人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都是成年人，说话狂一点！”（……既然是战士，说话别这么磨磨唧唧。） “族长，我们被俘了。”中年人微微咬牙，声音微颤。 火麟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眼神微眯，声音低沉，直直看着中年人道：“你们数百人，居然被数十人缴了械？” “那又何如？” 山顶上淡淡声音发出来，火麟看去，苍老的面容出现了些扭曲，看着山顶上的淡淡人影，低声道：“你是谁？” 火麟闻言仰头看着山顶上骑在巨狼上的两人，只看到那个年轻人安静看着自己，虽然看不清目光，但是却可以看到淡然的模样。 “你是谁？” 萧让在山顶上听得清楚，低笑一声道：“无名小辈，刚好可以赢你而已。” “赢我？无名小辈？” 火麟闻言皱眉，指了指身边上千的族人，冷笑一声，道：“我们上千人，你们百人不到，你凭什么？” “火麟老儿，你们走投无路了！” 火麟还没说话，火麟也没听到山顶那人说话，但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声音夯声夯气，转眼看过去，一个粗矿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火麟不用看，闭着眼睛都知道是艾隆。 战神族也曾强大过，自己用了太多时间，太多年的时间，才将战神族灭了个七七八八，艾隆只算是晚辈，火麟熟悉无比。 更加何况，现在的战神族并不算什么，火麟抬头看着艾隆，冷笑一声，低低道：“你凭什么？” 火麟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峡谷回荡之下，声音竟然不算小。 艾隆看了看火麟，眉目间咬牙切齿，看着对面骑着银狼的萧让，心中有了底气，大声道：“我们有战神大人！” 火麟转眼看了看骑着狼的那个人，看起来年龄并不大，体型还有些弱小，只是虽然看不清，但是那气势却不弱，不过这并不能影响火麟的判断，冷笑一声看着艾隆口中的战神大人道：“你是战神？” “我不是。”萧让低声道。 火麟闻言冷笑一声，转头看着艾隆，面色冷笑，冷笑间，却又听到一道淡淡的声音传来：“虽然不是战神，但是灭你足够了。” 火麟闻言，大笑一阵，仿佛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冷冷看着那山顶上的人影，冷冷道：“黄口小儿，说话不知天高地厚。” “哦。” 山顶上的萧让淡笑了一声，道：“你灭战神族，这次想的是全族皆灭，你可想过你会被灭的一天？” 火麟抬头看，却看到山顶那人掏出了一个事物，那人微微动了几下，火麟便闻到了一股强烈的火油味道，在看之间，只看到了一股山体隐蔽处，一股清流汩汩而下。 “族长！” 一个小战士站了出来，正是昨夜的那个小战士，小战士头颅低垂，火麟看过去，那小战士低声道：“族长，这些是火油，只要山顶的那人用火箭一射，我们火灵族全员都将不复存在。” 火麟眉眼大挣，看着眼前的小战士，满眼不可思议，冷冷看着那战士，底底沉重道：“火灵族的将士，从来不被俘虏，这就是你？” 那小战士不敢说话，却是又另一个中年人站起身，低头躬身道：“族长，战神大人答应我们，若是降了他们，便包我们火灵一族日后必定不再如现在这般。” 火麟瞪大眼看着那中年人，冷冷道：“怎么？” 那中年人低头道：“族长，我们欺凌战神族，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很弱了，本来若是我们出征，若没有现在的战神，灭了战神族，不过是一刹那的事情，可是，火炎将军却因此付出了性命。” 火麟闻言看了看众人之间，却没有看到火炎的身影，心中一凛，抬头看着山谷顶端的那人。 此刻山谷顶端飓风刮起，火麟只看到了山顶那人衣决飘飘，飘逸非凡，冷笑一声道：“一个文弱书生，居然敢命令我的族人？” 中年人躬身低垂着头，向着火麟，底底道：“族长，我们欺凌战神族是因为他们人数少，是因为他们弱，而现在，即便是我们收了战神族的众人，我们还得面对乌蛮族众人，他们比我们强，我们灭了战神族，乌蛮族灭了我们，这又是为了什么？” 火麟闻言身体剧震，抬眼看着山顶上方的那个衣决飘飘的人影，却听到中年人低声道：“何况他们还有大法师，根本用不着火油，要灭我们早就灭了，怎么至于等到族长您来？” 此刻，山谷间的火油桶已经被众人尽数射裂，火油虽然多数浸入地面泥土中，萧让本是算好的，可是此刻却因为战神族的众人太过于听自己的言语，众多的火油桶下去，此刻已经流淌到了火麟的脚下，气味刺鼻，不止是威胁，更加是挑衅。 火麟瞪大眼看着脚下的火油，心中巨震。 “服不服？” 萧让在山顶淡淡道。 “服。” 第二十六章 这么不要脸？ 服的不止是火麟。 老人在山上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巨震，看着萧让道：“你居然不战而屈人之兵？” 萧让闻言淡淡一笑看着老人道：“他们还没放下武器，不算结局。” “这又有何意外？”雪无在一边看着萧让，眼神更加莫名。 萧让闻言淡淡一笑道：“于我们将士来说，只有敌人放下了武器，才算赢。” 老人此刻却面目崇然，看着萧让道：“如此资质，却不能修行，当真是可惜，还好我没看错，你愿不愿意随我修行？” “修行？” 萧让皱眉看着老人，淡淡一笑道：“你既然说我并无修行资质，你为何还要收我为徒？” 老人淡淡一笑道：“我当初资质也并不好，可我能到了现在斗帝的称谓，自然不可小觑，你居然不要？你凭借什么自信来拒绝的？” “哦。” 萧让并不明白现在这个世界的斗帝（豆帝……）有什么区别，又怎么划分，只淡淡一笑道：“老人家，我无论你现在多么厉害，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又想怎样？” 老人唯一错愕，看着萧让道：“我想收你为徒啊！” 萧让指了指站立在巨石上面色莫名的微无尘看着那个叫雪无的老人道：“他就是我师父，我既然已经有师父了，我便不会再另行拜师，请先生成全。” 微无尘在一边默默无语。 雪无看着微无尘道：“老兄，能不能将这个徒弟让给我？” 微无尘闻言身体一震，不言不语，只看着远处风尘。 “若是老兄将这弟子让给我（让与我？），我便将你这弟子培养成天下排得上名次的大人物。”雪无已经不甘心。 萧让再一边淡淡一笑道：“老人家，不说我愿不愿意随你而去，即便是你是天下第一，我还有个强大的敌人，你的本事我不是很清楚，即便是清楚，我相信，你的道行也不如那人强，既然如此，我又为何要拜你为师？” 微无尘沉吟不言。 萧让淡笑一声道：“老人家，你想错了，即便是我不再次拜他为师，可也轮不到你。” “轮不到我？”雪无沉吟了下，似乎在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大陆上想拜入星火书院的人不厌其多，但是拒绝的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何况是这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的弟子。 即便是他身前搂着的那个姑娘资质都比他好得太多。 既然如此，你又凭什么说这句话？ 萧让淡淡一笑，身体放松，天地之气拥入身体，并不太多，但是却足够通顺，萧让感觉到天地之气从吐纳之间再从毛孔中呼出，如此往复，竟然是和天地融为了一起，一般无二。 “怎么可以这样？” 雪无老人惊诧道，心中巨震，看着萧让。 萧让淡淡一笑道：“所以，先生还请不要干预我，我修为确实不高，虽然不及先生，但是若要应付先生，虽然难了些，想必也不是不可能。” “我服了，战神大人可愿收我？”山谷下方传来一声大吼。 这片刻时间，萧让被这个叫雪无的老人一直纠缠，自然是没注意到众人的对话，但是艾拉却听到了，低声告诉萧让道：“他们刚才问萧让哥哥，不过后来就没再问了，他们大概已经自己讨论出来了结果的。” “哦。” 萧让淡淡应了一声，看着下方，不止那个中年人，昨夜那个小战士也正起身恭敬第看着自己，而火麟，看自己的目光更加是神色莫名。 萧让不看众人，懒懒看着峡谷下方的众人，懒懒笑道：“放下兵器，今后随我去，若不想跟随的，放下兵器，自行离去便可，都随意。” 峡谷下方，又是一阵骚动，众人放下兵器，包括了火麟，虽然萧让几乎什么都没说，想来是那些昨天降服的众人说的，此刻竟然拿又是数百人，兵器就放在自己的脚下，众人早已下了战马，恭恭敬敬。 萧让叹了口气，看着众人道：“你们拿起兵器吧，既然是战士，士为知己者死，我已经懂了，跟我走就是（便是？）。” 众人没有拿起兵器，只一直躬身战力，向着萧让方向。 萧让一叹气，却听到旁边声音传来：“我果然没看错。” 萧让淡淡看着老人道：“你不用怀疑，你一定看错了，我是有师傅的，你即便再怎么想收我为徒，我也不想去。” “你……” 老人雪无在一边吹胡子瞪眼。 萧让懒懒看了眼老人，淡笑一声道：“我没空跟你走，你的本事可能很强，但是和我要为敌的那个人比起来还差了太远，即便是曾经的我，来十个你也不够我消化，我凭什么跟你走？” “你说真的？”雪无在一边震惊地看着萧让。 萧让懒懒一笑，道：“真假不论，但是你确实还差我那个敌人太远，所以，抱歉了。” 雪无闻言，感叹一番，又看着依偎在萧让怀里的初见道：“那小姑娘，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众人都错愕地看着老人，心中的尊敬已经几乎消散不见，只想着一个问题：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其他众人，微无尘都感觉到了，萧让皱眉看着雪无道：“老人家，你这夺人徒弟这事真的好吗？” 老人咬牙切齿，瞪着萧让道：“这年头，有个好徒弟，什么尊严，可以先放一边。” 众人更加错愕。 萧让突然一笑，看着老人道：“你本身很厉害，你为什么非要找我，我资质也就那样，即便是我同意了做你徒弟，我心性不在你这边，你这一身的努力都押在我身上，岂不是很不好？” 老人咬牙切齿看着萧让道：“我是星火学院的教导，你都不愿意拜我为师，你可知道多少人愿意拜我为师？” 萧让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我真不愿意。” 老人咬牙切齿看着相互拥抱的两人，突然看着初见道：“小丫头，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 众人满眼不可相信第看着这个叫雪无的老人，难道大陆上知名的斗帝（豆帝？）就这样？ 难道斗帝都是这么不要脸的？ 第二十七章 拜师？ 萧让原本只是看到雪无老人感叹了一番，但是当雪无老人问初见愿不愿意拜自己为师的时候，萧让知道了，原来这个老家伙是个不要脸的。 既然自己是七窍通了六窍的——一窍不通。 既然早知道，还想要先收自己为徒，当真是有点意思的。 而到了后来，再问初见，萧让疑惑地看着老人雪无道：“先生，你是不是太不要脸了？” 众人闻言惊讶，更加有些担心。 但是众人担心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只见雪无看着萧让，满脸笑容，道：“你这娃儿，怎么说话这么不客气？” 众人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听萧让淡淡道：“你既然说我是一窍不通，却还想要收我为徒，你要么傻要么智障，至于你再问初见，即便你的能力真的是很厉害，可是跟我也无关，你自以为想收谁为徒你都是说一句话的事情，不好意思了，先生的话在我这里不凑效。” “你？！” 雪无眯眼看着萧让道：“你凭什么？” 萧让淡淡一笑道：“你可看到了战神族的众人了？” 老人没听懂萧让到底想说什么，但是眼睛却没瞎，皱眉看着萧让道：“你想说什么？” 萧让提了长枪，淡淡一笑道：“即便是你，也无法阻绝我们想要什么，若你不信，你尽可以来试试。” 萧让现在很生气。 话说到这里，没人不会生气，叫雪无的老人也不会例外，冷冷看着萧让道：“我一直以为你心性无敌于天下，虽然不知道为何你年少便有这般心性和细致的谋略，可你真以为这些能解决所有问题？” 此刻，众人已经下山，峡谷中的众人重新拿起兵器，却没有再依仗着兵器的锋利和人数的众多再为难战神族的众人，反倒是安安静静站在原地，众人尽皆看着萧让。 峡谷回音本来就大，这传音下去，众人听得清楚明白。 众人只听到萧让淡淡道：“世道总是不公，且不说我愿不愿意拜你为师，这无关强大与否的问题，但依照我想来，若是你发现这些小部族争夺，你也并不会因为这些所谓的正义而出手吧。” 气氛一时沉默。 萧让淡淡一笑，道：“你自认为厉害，你想要的万物都是依据自己的喜好而来，你想来也不会因为战神族和火灵族而出售手吧。” 微无尘面色微微尴尬，却没有不承认，点了点头，看着萧让道：“我没有道理为了他们而出手。” “哦。” 萧让淡淡一笑，看了看身边的众人，再指着峡谷下方的火灵族众人道：“你不会，可我会。” 雪无已经被萧让弄得昏了头，看着萧让道：“你会你去就是了，你跟我提这个做什么？” 萧让淡淡一笑道：“我做我的事，又管你何事？” 这一呛回去，雪无竟然是一点反抗道理都没有，左想右想，似乎都是自己要收这个人为徒，一个一窍不通的弟子。 萧让淡淡一笑看着雪无道：“老人家，你既然不愿意插手，我并无怨言，但是若你想收我为徒，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挺好的，既然你没有早些出现，说明你并没有这个打算，你要是收别人为徒也就算了，你若是想收我为徒，你还是省省吧。” 雪无依旧不甘心，看着萧让道：“为什么？” 萧让淡淡一笑，指着在巨石上表情不明的微无尘，低笑一声道：“我的师傅是他，你可以去问他要，若是你能要到，随你又何妨？” 雪无看了看那边乱糟糟的糟老头子，微无尘此刻虽然颇有仙风道骨之意，但是却一言不发，皱眉看着眼前立在石头上的微无尘询问道：“道友，你将你这徒弟让给我可不可以，你要的代价我都愿意付。” 微无尘面无表情，看着眼前山脉。 此刻艾隆已经带着众人开始收火油桶，按照萧让的说法就是，不能让火油桶乱丢在这里，虽然这是一片荒芜，但是依旧不能。 而此刻众人都背了兵器，即便是火灵族的众人都背了兵器。 其实萧让今天并没有说多少话，但是却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收服了火灵族一族，算是一个相当大的意外，但是此刻看着众人满山的回收火油桶，却又感觉仿佛回到了当初银麟军的时候。 却不知道现在这是因为威胁还是因为真的心服。 毕竟，人心莫测。 “那你去问他们吧。” 微无尘说完这句话，便没有再说什么，径直下了石头，走了开去，身影显得落寞。 雪无老人依旧不放弃，看着萧让和初见两人说道：“若你们拜我为师，你们要的一切，我都愿意给你们，包你们成为纵横一方的大人物。” 这话没人会不动心，即便是峡谷下的火灵族的众人都听到了，更不要提一直就在艾拉身边的众人，众人离得近，自然听得更加清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真的是没人会不动心，众人正在思考，却听到萧让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有师傅了，而且，我也并不想再拜你为师。” “为何？”老人一愣。 愣住的不止老人，还有众人，只静静看着萧让，想听接下来的话，萧让却没说。 雪无老人却没放弃，皱眉看着萧让道：“你带着这么多人你准备去哪儿？” 萧让闻言看向微无尘，微无尘淡淡道：“苍擎城。” 萧让闻言看着雪无老人淡淡道：“我们去苍擎城。” “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距离这里上千里，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第二十八章 轩轩姐，我见鬼了…… 众人没有说话，萧让更加懒得说话，众人缓缓下山，倒是众人又开始收起火油桶，火灵族的众人却没有走，人多之下，众人行事倒是快了不知道多少。 至于火灵族的众人没有走，现在想来，也就是因为即便是火灵族比战神族强大，但是也有限，即便是银麟军，若是要收服两族，想必也是很简单的事情，至于跟随萧让走，萧让想都不想就知道这个结果是为什么。 无非也就是寻一安静之地，寻一更加强大的庇护之所，微无尘的那一手火海本事，外加这个白发白须的雪无老人，虽然眼前的雪无并不如传言那般，但是想来，既然是大陆上受人敬仰的豆帝，想来有些奇怪也是正常的，何况，即便眼前的雪无老人和传言中并不一样，但是众人却不敢有任何反驳。 既然不敢反驳，现在剩下的唯一一条路就是接受，虽然生怕若是信错了人就将会万劫不复，但是念及各般强人，再想想那个骑狼在前的战神大人，战神族人的传言中，战神是至高无上的存在，竟然一点没有用那些本事来直接抢人，若是真要直接抢，火灵族的众人都曾想过，若是他要名抢，用强的话，谁又能撑得过？ 老人雪无依旧跟着，只是一直念念叨叨个不停，众人被叨扰得不胜其烦，第一次看到大路上最厉害之一的雪无豆帝居然还有如此叨叨的时候，让众人更加感觉到不可思议。 众人更加不敢相信的是，这一个强者，居然数日如一时地在萧让耳边叨叨着要收他为徒，一边说着就凭借你这资质便是再过个百年也绝不会进入修行之道之类各种。 …… 苍擎城很远，任凭银霜放开跑的话，大概也就半日不过的日程，但是有了众人在身后，这半日的路程就增长了无数倍，大约需要五日左右。 一路上，众人跟在萧让身后，微无尘依旧老样子，整日里都是烂醉如泥，不过现在待遇却好了不少，要酒有酒，要肉有肉，除了那日第一次见到雪无老人的时候正经了片刻，可惜那时候微无尘又太脏，虽然当时看起来颇有些气势，可自动那天行军开始，而萧让又拒绝拜师之后，反倒又是整日里都烂醉如泥，片刻清醒也无。 倒是雪无老人，几乎动都没动，倒是一直跟在萧让身后，整个人都像是漂浮在空中一般，上上下下，各种坎坷，速度丝毫不慢，就这一点，萧让自认为做不到，众人更是钦佩不已。 而萧让，一路以来，就像一块石头一般，或者说是聋子，反正就是左右没听道，萧让没听到，初见似乎也没听到，两人相依偎坐着，一动不动，只是随时照顾跟着的艾拉，和战神族的众人。 战神族的众人这些年来逃跑成了习惯，走了这几日，一点疲倦也无，反倒是强大的火灵族，反倒是有了些疲倦，却是银狼背上的两人丝毫疲倦也无。 两人的模样在众人眼里看起来很正常，毕竟，战神大人喜欢某一个人还需要像别人禀报么？ 一路走了五日，微无尘醉了五日，雪无跟了五日，到了苍擎城的时候，萧让看着眼前不大的所谓的“城门”，城门甚至还有些破烂，心中不由笑笑，原来这老人说的鸟不拉屎是真的。 所谓城，其实并不算城，破烂的并不止城门，还有城墙，夯土堆积，甚至被雨水冲积而开始渐渐催倒，说是城，除了名字还算霸气之外，几乎一无是处，说是一个小镇子更加准确一些。 城门口甚至还掉了一地鸡毛。 城门口有一个面色颇脏的女子，乱糟糟的头发，脸上甚至还有黄土，在脸上随意画了几道，看起来又像猫又像豹子。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没人想到众人现在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萧让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微微一笑。 那女子此刻此刻满脸鸡毛，身上脸上头上，全是鸡毛，活生生向从鸡窝钻出来的一般。 上千人就在一边跟着，微无尘此刻被众人小心扶在马上，而老人雪无，几天疾行，身上竟然一点尘埃也无。 萧让看到那女子，突然一笑，站住不动，看着那女子。 那女子此刻并没有看这边，此刻正在和一只老母鸡搏斗着。 “这就是苍擎城？” 萧让转头看着醉得东倒西歪的微无尘，微无尘晃悠来晃悠去，众人又小心看着，生怕这个大法师突然栽倒下来一命呜呼。 微无尘微微睁眼，看着萧让道：“你尽管往前走就是了，鸟不拉屎归鸟不拉屎，但不是这样的地方。” 萧让正要再问，却听到旁边老人突然诧异地“咦”了一声，众人看去，只见老人伸手一拂，却看到前面天空之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纹，就像是一方平静的湖面突然被一颗石子打破，竟然荡起了点点波纹。 “这里有高人。”雪无看着眼前皱眉道。 “多高？”萧让转头看着雪无。 此刻，天空中那面透明无形的墙开始破裂，萧让淡淡一笑，银霜咧了咧嘴，缓缓上前，那女子抬起头，于萧让四目相对，愕然地瞪大了眼睛，刚抓到的一只肥腻的大母鸡挣扎着从她怀里飞了起来，漫天鸡毛，女子一身一脸，又是鸡毛无数。 “丫头，好久不见。”萧让看着那女子低笑一声道。 女子瞪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看着萧让，眨了眨眼睛，却看到眼前的人依旧还在，再眨了眨，还在，又用脏兮兮的双手搓了搓脸，再抬头，还在，身体开始微微颤抖。 “怎么？”萧让笑看着那女子，看到那女子又使劲再搓了搓脸蛋，这一搓之下，脸蛋更加脏。 “啊啊啊！！” 女子啊啊啊尖叫，转头狂奔。 天空中的那道无形透明的墙已经变得真的透明，眼前出现了无数人影，整整齐齐，那淡色的透明破碎之后，是无数的人，盔甲整齐，一面绘着巨大银麟的旗帜在空中开始猎猎着想。 “砰！” 一声巨响，女子瞬间蹲下捂着额头，众人只见到那女子转身逃得极快，速度极快，虽然那女子身材娇小，但是速度极快之下，把一边的一个呆愣的银甲小将撞得东倒西歪，银甲小将一咧嘴，身体晃悠了几圈，龇牙咧嘴第看着蹲下的小女子，瞪着巨眼看着她。 “再瞪就给你挖了眼珠子！” 银甲小将身后一个女子抬眼看着那银甲小将，满脸痴嗔，银甲小将微微楞厄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只是一瞬间，似乎觉得不划算，又抬头看着眼前的上千人。 银甲小将身后的女子蹲下抱住那被撞得眼泪横流的女子，拍拍小丫头的头，安慰道：“小七，你怎么了，你不是一直念叨他么？” 捂着头的女子抬头，满脸沮丧可怕，看着女子道：“轩轩姐，我见到鬼了……” 第二十九章 好久不见 气氛沉默得可怕，众人都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只有念小七在陌轩的怀里瑟瑟发抖，还有老人雪无瞠目结舌地看着众人。 萧让微微笑着看着众人，初见也眨着眼睛看着众人，银霜神色淡漠，不知道在看什么。 “咯咯咯……” 被念小七折腾了大半天掉了无数毛的老母鸡此刻担忧地看着场中众人，诡异的气氛让它不敢动分毫，只咯咯哒地微弱叫了几声，本来不大的声音此刻却大了不少。 不少银麟军的将士都眉色莫名地看着萧让，眼眶微微泛红。 而战神族和火灵族的众人看着眼前的一幕，虽然是不明白为什么，却依旧安静地看着，没有任何人破坏这一刻的气氛。 长年征战的军人自然有一股铁血气质，这股气质和气势，不是随便什么都可以替代的。 而此刻银麟军的众人就是这样。 而战神，火灵两族的众人也一样，或许这两族曾经几乎是你死我活的状况，也曾敌对了几个世纪。 虽然这几天两族的人并不怎么说话，但是却因为萧让而变得安静不少，再没有丝毫纷争，不过既然不再敌对，相处的心态自然会发生变化，数天下来，竟然相互之间居然有了些惺惺相惜之意…… 而此刻，自从那透明天幕破碎开始，场中的人渐渐多了起来，都在城墙上站立了起来，城墙不再是夯土，而是颇高的砖石城墙，人头涌动之下，还有无数的银月狼，这些银月狼也安静地看着远处的人，安安静静。 此刻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银麟军军营的时候，虽然阵营不如当初大，但是当上万人同时站立的时候，这震撼的感觉，让萧让似乎看到了当时的样子。 萧让从没想过能再见。 即便是自己听到的一切，都是银麟军入了幽州以后，去向不明，天下间的传言也差不太多，多数都是如此说，自己当初再入崭新的银月城自己便听到了，若不是微无尘，萧让甚至不知道还能再见到众人。 三年不见，莫小白长高了不少，却依旧如当初那般魁梧，长刀巨盾依旧背在身后，本来不胖的身躯穿了这一生本来极为帅气的银甲在莫小白身上看起来却有了些圆滚滚的意味。 郎群依旧冷静，从未变过，持枪静静站立，似乎没有看萧让，但是萧让却看到了郎群的眼神，虽然冷静而淡然，但是眼神中的神色却让萧让淡淡一笑，郎群眼神居然少有的出现了笑意。 两人在阵营最前面，身边跟着解解，季红，陌轩陌麟，雷凌雷雨众人，还有几个不知名的新晋将领，萧让没看过，自然也认不得。 只是众人都安静地看着自己，神色莫名。 “轩轩姐，这是鬼啊！”念小七拽住陌轩的衣袖，笑看着怀里的念小七，又好气又好笑。 微微颤抖的声音低低闷哼着传来：“父亲都说了，这个臭屁将军是父亲当初亲自看到暴毙的，现在这不是鬼是什么？” 声音很低，众人却听得很清晰，银麟军中的众人都看着场中淡然微笑的萧让，众人眼中都是不明，但是莫小白郎群等人却没有，依旧是微笑看着萧让。 而萧让身后的战神族和火灵族的众人却更加奇怪，闻言震惊地看着萧让。 战神大人曾经死过？ 还活过来了？ 众人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火灵族的众人是震惊，战神族的众人却是更加震惊，震惊之外是火灵族人无法比拟的佩服和庆幸。 庆幸的是，在战神族即将不复存在的时候，战神大人居然终于到来了，震惊是因为眼前上万大军阵前那个埋头在另外一个容貌同样秀美的女子怀里的念小七说的话。 众人都看着萧让，而此刻的萧让，也在静静地看着众人，面色微笑。 “萧让哥哥，这就是你给我说的银麟军吗？” 一道清脆的声音在沉寂的城门前空地响起，声音不大，但是此刻向来还算热闹的苍擎城门口因为来历不明的萧让带的大部队而人迹全无，此刻剩下的都是萧让几乎认识的人，城门口的众人曾经叫银麟军。 城门上，一面六芒星的旗帜在飘荡，另外飘荡的一面旗帜却是两柄长剑交叉，中间一面盾牌，盾牌上隐隐有龙纹，正是银麟军曾经的旗帜，却没想到一直沿用至今。 萧让低头一笑，亲了一下初见的额头，初见本来声音有些奇怪，可能是有些羞涩或者其他意味，轻轻向萧让怀里靠了靠，却听到耳边萧让温柔的声音低低应了一声：“嗯。” 萧让淡淡一笑道：“最前面那个看起来圆滚滚的银甲小将就是莫小白。” “小白哥哥好！”初见看着莫小白甜甜笑道。 “咳！” 莫小白听到萧让这么介绍自己龇牙咧嘴，再听到初见这么一说，险些一口气呛死了自己，瞬间面红耳赤。 “这几天萧让哥哥一直跟我说小白哥哥当初多么厉害，这么久了，辛苦小白哥哥了。” 莫小白呛得更狠，龇牙咧嘴地瞪着萧让，却看到萧让指了指身边的郎群，正要介绍，却听到初见又甜甜道：“想必这位就是郎群哥哥了吧？” 郎群微微点头算是承认，看向萧让的眼神中却有了些疑惑。 然后萧让一一介绍，初见一直甜甜地要么叫着哥哥，要么叫着姐姐。 静静抱住陌轩的念小七听了半天都没听到萧让介绍自己，不满地看着萧让道：“我呢？” 刚才还吓得口齿不清的念小七此刻倒是问得中气十足，似乎压根没有这回事一样，却听到初见笑看着自己道：“你一定就是小七妹妹了。” 念小七嘟着嘴，不满地看着萧让道：“为什么你给初见姐姐介绍我就是介绍的妹妹了，叫人家哥哥姐姐的，叫我算怎么回事？” 萧让淡笑着不回答，只看着众人，低低一笑，道：“好久不见。” 第三十章 被气崩的豆帝 众人都在疑惑地看着初见，但是初见的道歉众人都奇怪地看着彼此，眉色间漏出了疑惑之色。 初见以前从来都没这么叫过众人，这次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众人自然不会再怀疑骑在银狼悲伤淡淡笑着的众人。 众人带着怀疑，却不是怀疑萧让，只看着乖巧的初见，众人从来没见过初见这个样子。 当然，这众人并不包括念小七在内，之间念小七红着眼睛看着萧让小心翼翼道：“你真不是鬼？” 安静的场面被这句话打破，众人瞪眼看着念小七，念小七吓了一跳，心中正想着不就偷只鸡么，又不是你们养的，再说了又不是不给银子，你们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这几年到了这里，了解了很多事情，当然，以念小七的性格，自然不能像银麟军的众人这般安静，虽然不熟悉这里，但是念小七的逃跑速度，嗯，也就是轻功本事，涨了不少，何况这个地方也比以前的九黎好玩多了，念小七玩得乐此不疲。 如果父亲不监督自己打坐练功就更好了！ 今天，好不容易偷偷溜了出来，回了苍擎城，发现居然曾经的苍擎城居然不见了，就一个夯土的破城？ 念小七向来心大，乱窜乱转之间，竟然闯了进去，看着众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本来众人是要让她安静呆着，可念小七是能安静呆着的主儿？ 只要不是父亲来坑自己，念小七的速度绝对是众人望所不及的，可惜念小七偏偏又喜欢陌轩。 这些年陌轩就像一个亲切的大姐姐一般，总是让自己很喜欢，念小七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 本来干干净净的念小七，居然被陌轩说动了，揉乱了头发，又顺带扯乱了衣衫，众人瞪着陌轩，却见到陌轩放了一笼子鸡出去。 众人都说不动的念小七，一向溜得极快的念小七，众人便看到了一幕极为好笑的事情，念小七在一笼子飞奔的鸡，抓了这个抓那个，弄得城门口一阵鸡飞狗跳，鸡毛乱飞。 而等到念小七好不容易抓了一只最肥的鸡的时候，萧让就到了。 天空透明的穹顶并不算什么特别大的本事，这是解解画的阵法，虽然不算特别厉害，但是抵挡一时，用来看清来犯之敌绝对够用，当然，那些那本事的高能例外。 比如老人雪无，一挥手的时间就灰灰湮灭，穹顶破碎无疑。 这三年来，银麟军生生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生生弄成了一个城的模样，那些夯土的破碎镜像，便是银麟军刚来的时候的苍擎城。 大陆上（什么大陆还没想好，不擅长取名……）每个城池都是一段故事，苍擎城的名字确实很厉害，但是这些夯土却出卖了它，即便是它曾经很美丽，但是现在却不是，经过三年，这苍擎城才算一个真正的城。 城不大，但是城墙却高耸硬朗了不少，虽然比不上曾经的银月城，但是也相当不错了。 这几年，萧让躺在冰冷的地下，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但是看到现在的城门，城门上剑盾组合的银麟军军旗，眼眶微红。 众人继续沉默。 终于，有人打破沉默。 “怎么会有你们这么多资质好的人齐聚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众人都循着声音看去，却看到萧让身边的须发皆白的老人此刻瞪大了眼，在众人身上一一看去。 萧让皱眉看着老人，众人也看着老人。 老人似乎被震惊得呆住了，这看着众人的目光，自觉失颜，咳了两声道：“你们有师父吗？” 众人正愣着，听闻老人的话语，皱眉看着老人。 老人此刻好了些，眉色再没有开始的惊呆神色，咳了两声，忽地又叹息道：“你们这些资质都是万难寻其一，看你们年龄，自然是有了师父了，唉……” 老人说完叹息了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可惜神色。 大陆上向来禁止偷师学艺，而修炼者多是在十四五岁的年龄就开始修行，而现在众人都在二十岁左右，即便是萧让，看起来年龄要小一些，但是既然能做了这些人的将军，年龄自然不会比这些人年龄小。 老人又看了看众人，自顾自叹息道：“唉，可惜可惜，这么多上好的资质，怎么修为都这么低，你们的师父是什么玩意儿，怎么教的？” 众人皱眉看着那须发皆白的老人，一脸莫名其妙。 老人又是摇头半天，面色变幻，众人听不懂，但是众人却没说话，不是尊重老人，而是因为老人在萧让身边，众人尊重萧让，而老人是跟着萧让而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人会跟着自家将军回来，但是众人却没说话。 老人又摇头半晌，摇了半天似乎又有些不甘心，看着众人道：“你们如此好的资质，居然明珠暗投，我们星辉学院是大陆第一学院，你们愿意进入学习吗？” 萧让身后的众人都瞪大了眼睛。 别人不知道星辉学院，但是战神族和火灵族两族的众人却是知道的，之所以叫逆天学院，是因为星辉学院不会惧怕帝国，若说大陆的王是天子，那么星辉学院就更加厉害。 这个学院有逆天的本事。 战神族的众人前几日就听到老人说了这番话，却不以为意，没人想过这个老人说的是真的，因为银月峡谷那个地方，地方不好，过于偏远，很少有高能会到那个地方，众人没见过，更加不敢想。 这些眼神老人看到了，心中升起了一阵受用的感觉。 “为什么要拜你为师？” 一声清脆的声音打破了平静。 老人看过去，只见是刚才那个抱着老母鸡的小丫头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大眼睛里满是不解神色。 不明所以的不止念小七，还有银麟军的众人。 老人险些一口血吐出来，想到这些年自己多少也算大陆最强者之一，居然被这个小丫头质疑，一样瞪圆了眼睛看着念小七道：“我是斗帝？” “屁！” 念小七瞪圆了眼睛看着老人道：“苏雅姐姐可是说过的，你老是骗修行者的藏宝图，素雅姐姐险些都被你坑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坑你呢，你这为老不尊的老家伙，你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狗屁斗帝？你坑了多少的藏宝图，你全给别人花豆，你好意思？” 老人面色苍白，看着念小七的眼神瞬间变了，指着念小七声音颤抖道：“我今天不打揍你个脸蛋开花，我就不是斗帝！” “呸！” 念小七瞪圆了眼睛看着老人，伸了伸小手指，勾了勾，满脸挑衅地看着老人道：“老人家身子骨弱，我让你先就是了，你要是抓到我我就任你处置！” “放肆！” 第三十一章被捉的念小七 念小七咧嘴瞪着须发皆张的白发白须老人，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老人道：“说得真的一样，你要是撵上我再说？” 雪无被气得一样瞪圆了眼看着念小七，怒道：“我让你先跑一刻钟？” “一刻钟？” 念小七仿佛受到了侮辱一般，瞪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看着念老人，滴滴兜兜道：“谁要你让，你到是来追上我再说！” 念小七说完甚至感觉意犹未尽，甚至还勾了勾葱白的小指头。 念小七可不怕，别人不知道，但是自己的本事自己就是知道的，不止念小七自信，银麟军的众人也自信，包括萧让。 很久以前的时候萧让就知道念小七的轻身功夫了得，念小七什么喜欢的没有，唯独毒药和轻身速度的本事了得，萧让这三年没见念小七，而这个地方的灵气更加浓郁，想来，本事自然是好太多了。 众人只听到雪无老人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念小七，众人没看到老人有任何动静，即便是刚才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喊着放肆，可是众人现在却看到的是念小七挑衅，而雪无老人微眯着眼看着念小七，嘴角漏出了一抹难得的微笑，看着念小七道：“真的？” 念小七闻言突然有了些不自然的感觉，心中一股莫名的不安感觉升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老人，道：“你是不是要做什么坏事？” 老人闻言气得瞪着念小七道：“好歹我也是大陆上知名的斗帝，你居然怀疑我的人品？” “嘿！” 众人只看到念小七指着雪无老人道：“当初你险些把苏雅姐姐骗了，你居然现在来说你还有人品的？” 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场中的两人，终于，莫小白忍不住了，脸黑黑地看着念小七道：“你这死丫头，你当银麟军是避难所呢，你又惹了什么麻烦，先别吵吵，正忙。” 念小七瞪了莫小白一眼，正要反驳，陌轩一巴掌已经招呼到了莫小白头上，随着银盔叮地一声巨响，莫小白在银盔中的脑瓜子被吵得眼珠子乱转，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 而莫小白在这头晕目眩的时间里，念小七又伸手拍了拍白皙却到处是鸡毛的白嫩大腿，瞪着雪无老人道：“来呀，追到我我就让你为所欲为。” “……” 众人听得冒冷汗，萧让也听得皱眉，初见听得更加是面红耳赤，在萧让怀里道：“萧让哥哥，你不是说小七妹妹很乖么，怎么……” 众人闻言也看着萧让，只看到萧让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依旧没听到念小七和雪无老人的谈话，只依旧看着众人。 战神族和火灵族的众人都钦佩不已，感叹着战神大人果然就是不一样，居然可以这样的情况面不改色，虽然开始面色有些奇怪，但是现在却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而银麟军的众人却没有丝毫变化，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艾拉在一边底底道：“果然不愧是战神哥哥教导出来的将士，果然都是一些注单身的。” 众人闻言皱眉。 莫小白此刻已经从刚才的头晕目眩中清醒过来，闻言一把抱住身边的陌轩，却被陌轩一脚踢飞上了空中，莫小白反抗都没反抗一下，像一颗火磷石弹一般飞向空中，在远处砸了一个大坑。 咿咿呀呀中，却又看到郎群与雷雨手牵手，一时间感叹着，没被踹晕，却被砸晕了过去。 战神族与火灵族的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刚才好好的气氛顿时被破坏得无疑，却又听到一声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却看到念小七拍了拍白皙的大腿，兽皮小裙在空中随风飘荡，甚是诱人，念小七挑衅地看着雪无老人道：“来呀，你有本事就追上我呀？” 雪无老人已经开始翻白眼，气哼哼瞪着念小七道：“你真不先跑一下？” 念小七咧咧嘴道：“我自认为我的逃跑功夫天下第一，你要不要试试，你可别磕坏了老骨头来厄我就好？”说完又挑衅地看了看雪无。 “那你跑。” 雪无老人突然有了些兴趣，看着念小七忽地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戏谑，众人看得皱眉，念小七毫不在意之间，众人只看到眼前一花，甚至看到两个残影，开始是雪无老人，然后再看到了一个惊吓的身影也带起一道残影，一前一后瞬间没影了。 没了调皮的念小七，也没了雪无老人，此刻场中安静了下来，只有莫小白在远处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往回走，愤愤地看着陌轩，龇牙咧嘴之间却又敢怒不敢言，或者并没有发怒，似乎抱怨更加多了一些。 萧让淡笑看着眼前的一切，这些记忆中的人和事似乎都没有变，除了已经跑没影的念小七变得嚣张了一些之外，竟然似乎一切都没变。 萧让笑看着众人，眼眶微微有些红，淡淡一笑，看着众人道：“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郎群和雷雨同声道。 “好久不见。”陌轩眼眶微红地看着萧让。 依次是陌麟，雷凌。 “将军好久不见！” 几人刚说完，银麟军的众人长枪杵地，连续用力杵了三下，灰尘在平地上飞舞，在众人清晰的面孔上浮动着。 萧让从银霜身上取下长枪，用力在地上连续杵了三下，声音不轻不重，却刚好够众人听清，淡淡笑看着众人，面色惊喜，却眼眶微红，转头深吸一口气，再转过头看着众人，咧开嘴低笑：“好久不见。” 众人一片沉默，战神族与火灵族的众人也被这一刻的气氛感动得沉默不言。 众人都是战场上厮杀的汉子，这种最铁血最无言的言语，实际上已经表达了千言万语，此刻，万语千言都已经在那三声铿锵有力的长枪杵地的回荡声音里。 无论是银麟军的众人，还是此刻相比起来人数不及银麟军十分之一的战神族火灵族的众人，都被这声音感动到了。 男儿的热血，再此刻虽然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是却都化作了那一句：好久不见。 众人正沉默，眼眶都微红，却看到远处，一个老人提着一个物事过来，那物事被老人提在手里滴溜溜地打着转，一身淡褐色的兽皮小衣，此刻蜷缩得跟一只小猫一样。 等到那老人走近了，才老人提的并不是山里的猎物，却是念小七。 “……”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老一小两人，神色各异。 念小七此刻被捉，可怜兮兮地被雪无提了衣襟，挣又挣不脱，此刻见了众人，哇地一声大哭出来：“萧让哥哥救救我，小白哥哥救救我，轩轩姐救我，这个老怪物要非礼我！” 众人目瞪口呆。 第三十二章 可怜的念小七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看着雪无老人手里像提一只猫咪一样提着的念小七，咕噜噜转圈当真可爱，可是这看下去又很奇怪，因为众人看到老人也目瞪口呆了，像一根木桩一样矗在那儿，场中众人静默，只有念小七兀自地在老人手中打着转儿，面上可怜兮兮。 “我什么也没做？” 老人雪无呆呆地看着看向自己的众人，手中一松，念小七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念小七从来没见过跑得比自己还快的人，虽然开始的时候念小七心中突然诧异居然看到一个能追上自己的人，但是片刻后，念小七却看到这老人只是勉强跟上自己，虽然不明白这老胳膊老腿儿的怎么跟上自己的，但是念小七却不会想，一边跑一边调戏后面紧随而上的老人，小拇指是勾了又勾，身后的老人看得越来越惊诧，念小七自己也是越来越惊诧。 当然，这并不影响什么，念小七对自己跑路的本事很自信，银麟军就没人能追上自己，即便是冰心堂里的自己的父亲，还是追不上自己，当然，自己的爹爹也不会追自己，因为爹爹早就知道追不上自己了。 以前在九黎大陆的时候自己就跑得很快，现在这个新大陆的天地灵气更加浓郁，念小七自己的本事也是越来越厉害，除了需要维护自己而需要的功夫之外，念小七能跑过骏马能跑过银月狼，还能跑过很多见都没见过的妖兽，所以，念小七经常在苍擎城放火，经常惹一大批的不知名（我还没拟定名字……，我好想有人随便给我乱取一些妖兽的名字，让我拿来用用。）妖兽。 惹上妖兽的结果就是，念小七一路逃跑一路丢毒，以前跟萧让蹭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手一边睡觉还能一边在梦中丢毒的本事，现在自然应付得得心应手。 当然，这并不能表示念小七就有能力真的毒死现在的那些妖兽。 所以，现在念小七在苍擎城附近所有地方都去过，引的妖兽不知道多少，要怎么解决呢？ 念小七从来没有不好意思的说法。 所以，苍擎城的银麟军众人，就负责了这灭火的责任，莫小白耐揍，郎群战无不胜，陌轩的云麓仙居大本事，还有解解的阵法布置，各种下来，因此从人从来没有出过意外。 不过念小七也从没出过意外，虽然众人追不上念小七，但是苍擎城附近的妖兽也追不上念小七，银麟军熟识念小七，灭火灭成了习惯，每次都当念小七引来的妖兽当成了外卖（？）。 因此念小七经常在苍擎城闹得鸡飞狗跳，好在银麟军足够强大，因此，一点意外也没出，即便是出了意外，也不会大，因为银麟军的众人早就习惯了给念小七灭火。 而此刻。 虽然念小七很调皮，让众人又爱又恨，但是到底是包容和关爱多，此刻众人看着哭兮兮的念小七，却是不知道念小七到底又玩的是什么把戏。 因为念小七从来就没哭过！ 萧让看了看被雪无豆帝（为了尊重豆帝，以后暂时斗帝都写成这个了，也谢谢土豆，偷了你的斗破的修为级别，我都承认了，也希望以后大家不要讨伐我，我一毛钱都没拿，封面都是自己做的，写了都快30W字了，拜托大家了，别乱说我盗用什么的，我要是盗用的话，发现我会尽快说出来，迟早的事。）提在手中的念小七，皱眉看着老人雪无。 “老人家，你容忍你这几人烦扰我，可我没容忍你再烦我的好朋友。” 萧让的语气很淡，淡淡的语气中却透露着不可置疑。 “我真的什么也没做。” 雪无老人呆愣愣地看了眼坐在地上一脸痛哭的念小七，念小七双手抱膝，乱糟糟的头发此刻正乱糟糟的埋在娇小的身躯上。 “真的，我什么都没做。” 雪无老人兀自地看了眼念小七，再看了看身前上万人看着自己的众人。 萧让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念小七，又看了看“我不论是不是意外，你就是不能欺负我的好朋友。” 萧让这话说得很冷很淡，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萧让更加没有看场中的众人。 现在的银麟军并非以前的银麟军的原班人马，多数人甚至见都没见过萧让这个前众人称赞的小将军，虽然是萧将军，但是却被以前的老下属称赞，虽然众人并没见过。 众人皆知，银麟军的主将是萧战（土豆里面萧炎的父亲？并不是。我看书看过都能忘，我看过很多书，大家见谅。），而不是这个萧让。 再说了，如果说非老将士的外人还知道银麟军还有这个不算主将的主将的话，只能有一个原因。 当初九黎被幽州妖魔所围，引起的原因是因为萧让这个人。 因为银麟军的十万将士不再守银月城，一路直奔九黎王城，幽州的妖魔没了银麟军的守卫，直奔九黎王城，直到众人听到的那些传闻。 火麟军（我没有名字用了，火灵族……大家懂吧。）三十万的众将士居然连三天都没撑过去，三天之后三十多万的火麟军将士居然只剩下了不到三四万。 众人这才知道了原来幽州的妖魔有多厉害，可惜早些时候不知道，不然也不敢当初笑话银麟军的众人居然不能守护区区一个银月城，不能抵挡区区幽州妖魔。 幽州的妖魔自古就是传说，虽然三年前为止的时候还是很厉害，但是却没有引起众人的警惕，毕竟那只是传言中的。 既然是传言，那自然不能是所有人都会在意的。 在意的时候，可惜太晚了。 当年幽州的妖魔一路入了皇城，除了幽州妖魔一路前行的微弱阻碍，一路上的所有的将士竟然除了幽州妖魔这一路前行遇到的所有人，现在竟然没有人听过。 当然，除了妖魔退去以后是例外。 众人只知道银麟军在火麟军损失得所剩无几之后，银麟军拼着仅有的十数万将士一路反击。 而那时候，幽州的妖魔之厉害才开始在众人的心中得到重视，皇帝陛下也才知道当初银麟军上书并非虚言。 众人现在只知道的是，当初，萧二将军已经很虚弱了，甚至反击都没有在，只有现在苍擎城的众人在内，一路反击，总算达到了后来众人一路反击，直到幽州。 而后，众人听到了萧二将军病重不治。 而剩余的，众人就不知道了。 可是即便不知道，却知道现在的现在明明病重不治的传言中的萧二将军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虽然有些人并不明了为什么，但是却知道萧让实际上已经没有了，那个只在传言中的萧二将军已经没有了。 意外章节 第三十三章 此刻。 云层之上。 一个面目微微有些不堪的中年人在跪着。 跪之所向，一个很漂亮的女子在勉强看着这个中年人。 身边，还有数十位人在看着跪在地上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丝毫不顾众人的所想所看，只跪在地上，也丝毫不顾身前的女子，双手着地，匍匐在地。 众人从来没见过如此卑微的人，看着眼前的人，众人虽然没有明面上嘲笑，也不敢，只看着大殿上那个匍匐的中年男人，卑微至极。 众人从来没在这个大殿上如此卑微的人，心中微微冷笑。 “你作为一个记录官，你笔文不佳，你还有何话说？” 殿上很冷，地面更加冷。 中年人微微抬眼，虽然此刻还是匍匐着，但是并不影响中年人看到周围的所有人鄙夷的目光。 中年人匍匐在地，淡淡眼神却没有停止，周遭所有人隐藏的目光都在眼中一闪而过。 是嘲讽。 “橙子仙女，可是在下只是记录官，那人间的贱人我也无法把握啊！” 中年人匍匐在地，虽然眼中看尽了身周的颜色，却不敢言语半分。 中年人没有等到回答，却听到了周遭众人的嘲笑，却依旧不敢起身，低头匍匐在地。 “每一个天恒门（霸王怒里面的天衡门，我已经坦白了。）的记录官都比你做得好，你凭什么？” 中年人匍匐在地，依旧不敢看眼前漂亮的女子，只急忙低低道：“橙子圣女，萧让那人太贱，做不出什么只得记录的事情，圣女这让我怎么记载？” 匍匐在地的中年人叫大咸鱼。 众人皆知，作为记录官，他的文笔无疑是最差的，没有人见过如此差劲的记录官。 所谓天道，所谓天衡门，就是记录天之所衡，补不足，而损有余。 只有平衡，乃是天道。 大殿上的圣女冷笑一声，看着匍匐在地的中年人，冷笑一声道：“众人皆知，补不足而损有所余，你记录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中年人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看眼前圣洁的圣女，低头道：“圣女，我已经尽力了，萧让那人实在是不听人的安排，若不是因为圣女的安排，我早就想直接弄死那人了，实在太过目中无人。” “你敢？” 大殿上方的圣女微微皱眉看着殿下匍匐的中年人，冷冷一笑道：“天衡门从来只记录，绝不干涉，你竟然有这种想法？” 殿下匍匐的中年人自知失错，头埋得更低，低低道：“圣女，我……” 殿上的圣女低目看着匍匐在地的中年人，冷冷道：“天衡门，从来只补不足，损有余，以达到平衡，萧让那个将军的故事绝不简单，你以后好好记录，若在犯，就不要再怪我不念情。” “谢谢圣女！” 中年人匍匐在地，听着身边脚步，身边的众人已然离开，可中年人却依旧不敢抬头。 终于，人声没有了，大殿周遭一边空寂。 中年人终于抬起了头，淡淡看着冰冷的大殿，眼神微微皱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没人知道这个中年人想的什么。 中年人的眼光开始微微蜷缩，微微开始聚集，嘴角微微上扬。 “我最不怕的就是时间，如果只有时间能告诉我答案，那我就等时间，如果萧让能做些正常的事情，我就等萧让，谁能告诉我结果，我就等谁。” 大殿此刻已经冷冷一片。 没人能听到中年人的言语，也没人能看到中年人的眼光，只是淡淡的眼光包含了无数的内容。 片刻。 中年人淡淡一笑，道：“磨铁神殿当真难待，若是有来生，我哪儿也不呆，做个记录官又怎么了，至少还能混吃混喝，好歹能吃喝能勉强解决，哪儿至于现在在磨铁神殿呆着，差点都要饿死了。” 没人回应中年人的话。 此刻，神殿上的众人已经离去，只剩下空空的大殿，还有空旷的大殿的回音。 第三十三章 帅不能当饭吃 后悔的机会自然是难以有的。 但是萧让此刻却就站在众人的身前，虽然时间已经过了三年，但是萧让此刻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甚至一点都没变，如果说变，那就是变得比当初更加护短了。 银麟军原班的士卒虽然知道萧让厉害，也多少知道一点萧让护短，但是更加明白的是诸位大将。 莫小白知道，郎群知道，陌轩知道，诸位大将都知道，但是这里面不包括念小七，这个死丫头从来都是没心没肺的，不会有知道不知道这个说法。 此刻萧让只因为朋友这个说法就阻止雪无老人，虽然知道多半的可能还是念小七的错，如果是别人，萧让认为三年可以改变一个人，但是念小七的调皮，萧让不认为她能改。 而此刻，萧让气势十足，淡淡看着雪无老人，而雪无老人一脸发懵，呆呆地看着看着自己的众人。 “我只是想收这个丫头为徒……”雪无老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收徒？” 萧让闻言看着雪无老人，坐在地上的念小七闻言瞪大了眼睛看着雪无老人。 “你这一路开始是想收我，再想收初见，现在你要收小七，你到底想干嘛？” 萧让皱眉看着雪无老人。 雪无老人的喉头蠕动了一下，看着萧让，艰难道：“我是很想收你为徒，可是你小子的这冰冷坚定的性格我算是看清了，初见这个丫头又听你的，如果没遇到小七这个丫头，我一定是想收你为徒的，但是现在我才发现，我想收你为徒是因为你很奇怪，我有种莫名的感觉，想收初见是因为初见的资质很好，但是当我看到念小七的时候我才知道，我真的遇到了我这一生最想收的徒弟。” “最想收的徒弟？” 萧让还是有些没明白，没有明白的不止萧让，还有场中的众人。 本来好好的叙旧的场景，本来感动的场景，让念小七和雪无老人两人破坏无余，眼眶通红的众人此刻都没有了，都在好奇地看着活宝一般的两人。 先是念小七仗着跑得快‘勾引’雪无老人，然后却意外地被抓，时间还那么快，众人甚至还没说几句话，就看到了被提在雪无老人手中咕噜噜转圈的念小七被可怜兮兮的提回来了。 众人只见过念小七只管放火不管灭，还从来没见过念小七如此狼狈的样子，这三年来，从来都是银麟军负责给念小七灭火，什么时候见过念小七如此狼狈的样子了？ 此刻众人都看着须发皆白的雪无老人，老人雪无更加奇怪，看着眼前无数眼神莫名的众人。。 “你真想收小七做徒弟？”萧让又问。 痴呆的老人雪无看着萧让，闻言才清醒过来，看着萧让呆呆道：“我是真的想收。” “有什么好处吗？” 念小七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众人没问，萧让没问，念小七反倒是抬头看着老人雪无，眼角还挂着亮晶晶的泪水，现在看来，刚才所谓的哭泣什么的一应是因为场景需要剧情需要（……）。 什么哭泣都是假的，原来在这里等着呢，银麟军的众人都在这里，银麟军给念小七灭火都灭成了习惯，再说了，莫小白，郎群的本事上进太多，即便是这个小老头再厉害，念小七不相信他能以一挡万。 “真的。” 雪无老人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又看了看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众人，艰难地应了一声。 “为什么？” 萧让继续问。 刚才雪无老人就说过了，但是却没有说明原因，此刻闻言，呆呆地看着萧让。 “我的本事全是速度，我雪无豆帝虽然不是天下第一，但是我的速度绝对是天下第一，我到现在都没收过一个徒弟，不是因为别人资质太差，而是因为我实在是没有时间教他们，即便是收了，也是祸害，我从来没见过这么一个和我一样不喜欢实力的，但是喜欢到处跑的，可能我不能教给小七最强大的实力，但是我可以教给她最好的速度。” 众人闻言沉默看着雪无老人。 “我想收小七，是因为她太合我的心意了，我这一生都没收过任何徒弟，我这一生本事都在这上面，我的速度天下无敌，即便是打不过别人，但是天下也没人能直接威胁到我，因为我的速度最快，我第一眼看到小七的时候，我就很喜欢，这性格太像我，看到小七逃跑时候的速度，我更加确信我的直觉是正确的，所以，我只是想收小七为徒，没有其他意思。”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看了看雪无老人微微红了的眼眶，众人自然知道这个老人是真的想收这个念小七做徒弟。 只是这几年，大家都习惯了念小七的只管放火不管灭火，突然少了这么一个开心果，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众人都看着萧让，似乎只有萧让才有决定权一样。 “小七，你感觉呢？” 萧让没有直接承接下这个锅（……），淡淡看着满眼亮晶晶的念小七。 “他太丑了，说不准还没教我几天就翘辫子了。” 念小七如是回答，眨巴着眼睛看着身边的老人。 众人没有听到萧让的回答，但是看到了雪无老人真的已经几乎翘辫子了，须发皆张，一把扯下了下颚的胡须，又一把扯了头上的白发。 这白头白须去掉之后，众人只看到了一个几乎像年轻人的‘老人’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雪无‘老人’看着念小七气呼呼道：“现在呢，我还老吗？” 念小七瞅了瞅雪无，眼睛眨巴了一下，道：“挺好看的，” 萧让前几天就看到了这个‘雪无老人’的样子，虽然看到了白须白发，但是却不是那奇怪的感觉。 怎么说呢，萧让只感觉到了雪无老人的奇怪，具体奇怪在哪儿，萧让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加懒得知道。 此刻萧让看到了这个‘雪无老人’的真正模样，之前的所有奇怪感觉都已经消散一空。 众人还没说话，却听到念小七嘟哝了一下嘴，眨巴着眼睛看着雪无老人道：“你帅倒是帅了，可是我还是不想拜你为师。” “为啥？” 雪无吹胡子瞪眼，哦，已经不是吹胡子瞪眼了，只是瞪眼看着念小七。 “帅不能当饭吃。” 第三第十四章 血亏？血赚？ “？？？” 雪无老人低眼看着念小七，不明所以。 念小七抬眼看着雪无老人，认真道：“你帅是帅了，可是你教我什么呢？” 众人闻言一愣，雪无老人也是一愣。 众人只听到雪无老人道：“你不是擅长跑路么，我的跑路本事天下第一，我教你还是委屈你了？” 念小七抬头看着雪无道：“可是，你看你，胡子都没有，我不信你的本事很强。” 雪无闻言瞪着念小七道：“可我比你强！” “啊！” 念小七微微思索了一下道：“可是我不信啊，虽然你比我强，可是并不带便你是第一啊？” 雪无瞪大眼看着念小七，气呼呼道：“我是雪无，你要是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我是不是跑得最快的人！” “哦。” 念小七歪头看了眼雪无，低头沉思道：“大爷……” 念小七想了想好像发现自己似乎说错了话，又微微思考了一下，看着雪无道：“老人家……” 还没说完念小七就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了。 感觉说错了的不止念小七，还有众人。 “大豆帝，你即便再强，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念小七似乎也感觉自己说错了话，改口这么说。 众人只看到雪无低头看着念小七，道：“我可以教你最好的速度，即便不是最厉害的本事，但是若是说速度，我若是说我是天下第二，绝不可能让别人说天下第一！” 念小七闻言看了看雪无‘老人’，眨巴着大眼睛皱眉思索了小片刻，道：“可是我还是不相信你啊？” 众人闻言都惊讶地看着念小七。 众人只看到雪无气呼呼地瞪着念小七道：“我说了我是大陆第一就是第一，你想怎么？” 惊讶地不止众人，还有更加奇怪的萧让，萧让微微蹙眉看着念小七。 “话是嘴巴说话出来的，即便是你比我跑得快，可是我还是不敢拜你为师。” 念小七说的很轻松，众人却感觉到了心里一阵压抑。 三年了。 银麟军的众人已经足够知道这个新大陆所有的事情了。 雪无是一个大陆上的豆帝，有目共睹，没有人敢怀疑。 念小七放火了三年，靠的就是自己的速度，能将念小七都抓住的人，绝不是一般人。 “你要怎么证明？” 雪无瞪眼看着念小七。 念小七此刻还是泪眼含着晶莹的泪花，抬眼看着雪无道：“我不相信你是世界第一。” 雪无老人闻言捂住肚子，样子大概是一口血险些喷出来的模样，看着念小七道：“你要怎么证明？” “既然是豆帝，那就必须很腻害，那你怎么厉害的？” 众人看着念小七，没有说话，只有念小七瞪着大圆眼睛看着雪无。 “我可以抓到你！” 到目前为止没人能抓到念小七，银麟军的众人都直达，但是并不代表念小七知道，因此，众人只看到了念小七瞪着大大圆圆的眼睛看着雪无，道：“抓到我不算本事，可是我还是不想拜你为师？” 念小七很怀疑，众人却已经不怀疑，众人没人能抓到念小七，即便最厉害的郎群，也抓不到念小七，虽然郎群从来没有做过，但是到目前为止，真正意义上的抓到念小七是不存在的。 更加不要提刚才被雪无提在手上咕噜噜转圈的念小七了。 “那你想怎样？” 雪无气呼呼地瞪着念小七。 “我想要的师父，就要最腻害，还能给我很多好玩的东西！” “你要师父给你很多好玩的东西？”雪无瞪眼看着念小七。 无论是雪无还是念小七，从来都没听过，原来拜师还需要徒弟看师父的，众人也没听过，众人只定定看着念小七。 “刚才我抓的多肉肉的老母鸡，你能赔我喔？”念小七瞪眼看着雪无。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看到一阵虚影，那只掉了不少毛，几乎已经光秃秃肥腻的老母鸡就被雪无抓在手中，顺带还递在了念小七面前。 众人只看到念小七似乎咽了口口水，瞪着雪无手里的老母鸡，又道：“可是一只老母鸡并不能让我动心。” “还怎么？” 雪无瞪圆了眼睛看着念小七，原本苍老的眼睛现在瞪得极大。 众人只看到了雪无提着念小七的衣襟转到了一边。 众人没有听到接下来的话。 “你帅是帅了，可是我不动心。”念小七瞪着雪无道。 “我速度天下第一！”雪无如此回答。 “可我速度也不慢。”念小七瞪着雪无。 “我能是你最好的师父！”雪无死死瞪着念小七。 “我不信！”念小七道。 “那你要怎么样？”雪无瞪着念小七。 “我要吃肉肉！”念小七撇着嘴看着眼前的雪无。 雪无一把递过手中掉了不少毛的还在挣扎的老母鸡，瞪着念小七道：“给你。” 念小七一把抓过肥腻的老母鸡，抱在怀里，又看着雪无道：“可是老母鸡是我之前就抓到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丢了我的老母鸡。” 念小七撇着嘴，嘴嘟嘟地看着雪无。 雪无瞪了念小七一样，又从怀里抓出一件东西，瞪眼看着念小七道：“这是神行符，相当厉害的，我做的。” 念小七好不客气地抓过了神行符，丢在怀里，瞪着雪无道：“以前我就能得到神行符，十两银子我就能回到门派，你这神行符并不能代表什么，一毛钱也不值（一毛钱……）。” 雪无老人没发现任何异常，又抓出样貌似乎和石头一般的东西，瞪着念小七道：“这是神行石，可以制作很多神行符，若是吸收，还能提升自己的速度！” 念小七伸手抓了那些神行石，一把丢在自己兜兜里，瞪圆了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雪无，道：“这些就是跑得快，没有什么用处的，我还是不想拜你为师。” 雪无此刻心已经在滴血，瞪大了眼睛看着念小七，又掏出一堆不知名物体。 众人只看到念小七一直收了一堆又一堆，雪无掏了一堆又一堆，直到最后众人看到雪无脸都已经开始绿了，念小七才勉为其难地看着雪无。 众人这才听到念小七的话：“我考虑一下？” “考虑？” 众人看着脸已经绿得不成样子的雪无。 雪无一边给一边似乎讨好地看着念小七，众人因此也只看到了老人一堆一堆的掏，念小七一堆一堆的收，毫无歉疚感。 “对啊！” 念小七眨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雪无，道：“这都是你要给我的，我又不是非要要你的，你自己要给，看你这盛情难却，我都好为难了。” 众人只看到雪无老人仰天一喷，又强行忍住，一阵口水形成的雾气喷在念小七头上，甚至出现了七彩色的彩虹。 “遇到你我真是血亏！” 众人只看到雪无痛心疾首地看着念小七。 “喔呸！” 念小七嘟嘴瞪着雪无道：“你这骗纸，你好意思说我，你什么都骗我，现在还想骗我，你难倒不应该说你血赚？” 众人只看到雪无捂着胸口，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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