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命:问梦情 - xp1024.com
《逆天命:问梦情》


第一章 夏凝茯

“放我出去!”

一粉衣少女被关在柴房内,整个人趴在木门上,双手握拳捶打出“磅。”的声响。

听外头根本没人理会,便转过身,背脊贴着木门往下滑,她稚气未脱的脸上,此时虽满脸嗔怒,却给人以惊艳绝伦的感觉,年龄虽然不大,却出落的错落有致,再过几年绝对是祸国殃民的主儿。

柴房外还站着另一紫衣少女,端立着,一副恬静可人的模样,但眸里却有满满詨诘精光,手里拿着把雕扇遮嘴鼻,似乎想遮掩她此时特好的心情。

粉衣少女跟紫衣少女年龄相仿,长相也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样,若不是穿着不同与粉衣少女额间的莲花胎记,很难分辨的出。

她们是高镇王朝,宗阁夏家的一对孪生姐妹,粉衣的是夏凝茯,紫衣的是夏柔婕,她们虽然长得一样,但两人气质却是迥异,一个活泼撒野,另一个看似恬静可人。

“茯儿妹妹,妳就别再撒野了,等爹回来再决定怎么处置妳。”夏柔婕笑意更深,一双秋眸弯出一道新月。

闻言,夏凝茯气的咬牙切齿,一个起身带着内力踹了木门一脚,门框似乎承受不住此等力道,应声倒下,发出“蹦”的大声响,顺便扬起地上的灰尘。

老虎不发威把她当病猫了?

真当她完全无法反抗么!还不是为了……

该死!

没事心这么软做什么?

为了那些听命于人,命苦的下人,她总是心软的把一切吞下,导致所有有心欺负她的人都认为,她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搓圆捏扁,甚至还认为她是个废材。

这让站在外头的夏柔婕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毕竟她没想到自己的孪生妹妹内力会如此深厚。

十六年前的夜晚,夏家诞生了一对孪生姐妹,这引得全城百姓关注。

毕竟,宗阁在很久远以前皇室就很重用,宗阁这名号还是远古皇帝钦赐的。

而夏家的三夫人,宋孟玉也是不折不扣的大美人,家室更是显赫。

但当第二胎出生时,原本晴空万里的蓝天,突然阴云密布,甚至完全挡住了阳光,禽鸟感受异状也纷纷震翅不安。

在宗阁里伺候多年的仙道人,断定这是不祥预兆,若将五小姐留下,他日必定翻天。

再加上五小姐的额间天生带来的红焰莲花图样,红色的火焰,势必烧毁天地一切。

可再怎么说,也都是自己的孩子,最后阁主决定将五女留下,但对外宣称她已夭折。

从此,她们两虽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却是绝对不同路。

夏柔婕每日锦衣花绣,备受疼爱,夏家阁主还亲派得力丫鬟服侍,她恬静可人温柔婉约的性格深得人心,加上她天生玄武灵力强。

十六年后也是御师阶级,玄武排行上甚至挤进五十前,所有人对她的评价真是好的不能再好。

反观夏凝茯,过的日子可说是天壤之别,住柴房,洗衣打扫,甚至衣衫也是粗布料。

没有玄武灵力,平日里更是野蛮,脾气暴躁,只要谁惹她不对,必定被她整得连妈都不认识,所有知道她还活着的人,对她可说是避之唯恐不及。

想到这里,夏柔婕冷笑出声,“看来这门该换了,真不牢固。”

一点灵力也没有,哪有什么本事踹倒木门?

这柴房的历史也悠久,再耐用也该差不多了。

夏凝茯像是没听见对方的调侃,她不动声色的走了出来,至躺在地上的木门旁站定,冷眼看着与自己完全相像的少女,“撒野?不牢固?”

冷哼一声,双手抱怀,“姐姐,不知我是犯了什么罪?需要被妳如此对待?”

要她对没做过的事妥协?

下辈子吧!

她若不是她的姐姐,现在早在棺材里等人祭拜了,哪还轮的到这女人陷害自己!

夏柔婕抿嘴一笑,倾国倾城,眸子满是挑衅,“妹妹当了小偷,拿了府里不该拿的东西,不这么对妳该怎么与众人交代?”

夏凝茯藏在袖袍里的双手拳头纂紧,冷声道:“哦?那姐姐说说,我是拿了什么?”似是想起什么,无辜道:“啊抱歉,妹妹的记性不好,还望姐姐指点!”说到后面,几近咬牙切齿。

“妳拿了”

说到一半,一个丫鬟冲冲忙忙的跑了过来,打断了她的话,“小姐老爷让您去前厅。”

“翠绿,这么跌跌撞撞成何体统?”夏柔婕虽然看不顺眼,但还是压下自己的脾气,微笑道。

丫鬟翠绿看着自家四小姐眼里的阴骛吓的缩了缩脖子,“是。”

四小姐看起来虽然温柔婉约,但她比任何人都知道,小姐是比谁都狠辣,甚至看不起五小姐与她长得相像,实力却没她好,整天想着该如何除掉五小姐让她自己能成为唯一。

“翠绿,妳把五小姐关在隔壁杂物间,她是小偷,等爹空下来再做处置吧,我过去看看。”

“是”

见夏柔婕离开,翠绿忐忑的瞟了一眼五小姐,感受到对方冷冽气场,都觉自己的呼吸都快停止了,她颤颤唇道:“五小姐烦请您配合”

夏凝茯冷瞥了眼,自己走去杂物间打开木门,顿了顿,头也没回的道:“我没做但我更不想难为妳,所以待回妳帮我上锁吧。”说罢,毫不犹豫的往内走去。

翠绿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五小姐就是这样,虽然性格顽劣,但她对下人从来都是不为难,就算别人找麻烦,也从来是忍气吞声,就怕反抗会连累到这些下人

翠绿看着木门缓缓关上,拿了把放置在竹笼里的生锈大锁,“咔”的一声,锁住了里头所有的事物,包括蹲坐在草席上的人儿。

夏凝茯闭上眼眸,眉头蹙紧,忍着即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在昏暗的杂物间里,她的身影更加孤寂,将头埋在膝间,大大叹了口气。

这就是夏家待她的方式,从不把她当小姐看,只当她是个祸星,深怕与她交涉过深会死于非命

那个该死的“祸星”说,她从来不信,在她的感觉里,她就是倒霉,出生时老天爷刚好心情不好,就这样而已

但却被解误读成这番不堪的模样,这对她公平吗?

但她不知道的是,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她能理解的范围内。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了几声若有似无的声响,“小姐小姐”

夏凝茯缓缓抬头,看向窗外。

第二章 非嫁不可

“爹。”

此时,夏柔婕已在前厅,她向自己的父亲做了个福礼,看起来得体大方,温婉可人。

宗阁主,夏德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婕儿,今日唤妳来是要与妳说说婚事。”

“不知爹可有中意人选?”夏柔婕柔和温顺的回答。

这四女儿是夏德最最满意的了,见她依旧不反抗的柔顺模样,深得他心,“夏家婚配是由皇上亲自赐婚,这次妳被配给皇上的五皇子,北宁王。”

什么?

此话一出,倒是把夏柔婕吓的三魂去了七魄,她不置信的盯着对方看,久久不能言语。

见她如此惊愕,夏德叹了口气道:“婕儿不愿?”

这倒也是,虽然北宁王长得好,玄功高强,但那残疾

不要说他女儿了,就算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也不会想奉献自己的一生幸福给半身不遂的人。

但皇上都赐婚了这可推不掉啊。

“爹,女儿确实不愿”

夏柔婕头一次的拒绝,可看得出她是真真不愿意。

明知那个北宁王是个残疾,谁会愿意傻到爽快嫁给他?

若真是有这样的女人,那她倒想看看。

“可”思考一番,夏德还是想不出有什么办法,毕竟皇恩浩荡,圣旨如令,他拒绝不了啊!

“既然姐姐不嫁,我来吧。”

在一筹莫展时,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厅内。

两人往声音来源看去。

她怎么会在这?

现在却说要替她嫁?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夏柔婕紧皱眉头,随即隐去笑道:“妹妹可想清楚,那北宁王”

“我知道。”夏凝茯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撇头看向夏德,福身道:“爹,既然皇恩浩荡无法拒绝,不如就由我来顶替吧。”

既然在这个家没有任何地位,甚至被当成怪物,那倒不如嫁出去,或许与那北宁王谈谈还能得到自由。

但夏德并不晓得她的想法,只是心里一阵高兴,但想想还是觉得行不通,那可是欺君之罪,“茯儿,妳有这份心为父深感慰借,但绝对不能让妳顶替,那是欺君……会招来祸事的。”

“那就奏请皇上更改圣旨,反正我与姐姐长得是一模一样,只是名字不同,没什么差别吧?”

“这”

夏德有些为难了,这要怎么奏请皇上?只怕一出口直接被斩首了吧?

自古以来那有平民百姓让皇上更改圣旨的道理?

“反正,皇上也只是想快点让北宁王娶妃罢了,听说他的王妃位一直悬空着,虽有两名妾室但一直无嗣,想必皇上也是着急了吧,既然选了宗阁,想必谁嫁过去也都一样了不是?”见自己的父亲害怕她提出的建议会惹来祸事,夏凝茯继续分析道。

茯儿这么说似乎也有道理,反正她本来就是个祸星,早点离开夏家或许也是好事,可是……

圣旨一出岂容更改?

更何况……也没一个正当理由……

当时茯儿被判定成祸星后,原本应该除之,可他一时心软,隐瞒了天下人,茯儿出世没多久便夭折了。

现在又平白无故冒了出来,怎么也说不通啊……

夏凝茯知道自己的爹心裏所想,她深吸了口气,眸光黯淡,淡吐,“茯儿是“养女”……”

此话一出,夏德恍然大悟,笑的慈祥,“既然茯儿如此坚持,那么为父等会就进宫奏请皇上试试。”

可对方反应,看在夏凝茯眼底却是心凉的彻底,她眼眸里满是失望,微笑福身后,便转身离开。

果然,连父亲也是如此

既然这样,那就随他们所愿好了,离开这里不见得比较不好

看着她的背影,夏柔婕有种说不出的愉悦,脸上毫不遮掩的轻蔑,看得令人发毛。

怪物配上残废?

似乎很般配呢!

**********

柴房里。

“小姐,您真要嫁给那个北宁王?”

她的丫鬟,周湘湘一边搬着被自家小姐踹塌的木门,一边嘟囔。

夏凝茯淡瞥了她一眼,无奈摇头,继续看着手里拿着的书。

若不是这丫头刚才来转达前厅消息,她还没什么办法离开这个地方。

从小她就被规定,不能踏出夏家一步,甚至还对外宣称她已经夭折,从此抹灭了她在人世间的地位,除了皇室的某些人,根本没人知道她还活着。

虽然不是没有偷溜出去过,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偷溜出去时都会将额间的图腾用粉遮盖,导致看到她的人都以为她是夏柔婕这样夏凝茯就坐稳了已死的消息了!

但她好累,累到不想再遮遮掩掩。

既然有现成的法子,为何不用?

嫁出去时,只要皇上赐个什么名号就可以让夏凝茯这名字重新活过来,这样就能光明正大的夺回自己在人世间的存在了,甚至还能得到她向往的自由,这根本是一箭双鵰的好法子!

“小姐——!”

突然,一个大吼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她吓的跳起来,捂着被喊疼的耳朵,怒道:“那么大声妳想让我聋了吗!”

周湘湘不满地双手叉腰,瘪嘴道:“那都怪小姐,我已经叫了您好多好多次,但您都没听到啊!”

夏凝茯怒瞪了她一眼,不耐烦的替自己斟了杯茶,浅啄一口,“什么事?”

“小姐真要嫁给北宁王?那北宁王可……”

她叹了口气,打断了对方的话,重重的坐回椅凳上,“非嫁不可,到时妳与姚华一起过去。”见周湘湘还在怔愣,她冷声道:“怀疑?”

“啊?”似乎明白什么,周湘湘兴奋起来,“好啊,原本还担心小姐妳为了离开这要将我们丢下呢!”

见她还想唠叨没完,夏凝茯蹙起眉头,再次啄了口茶,“妳若是在唠叨一句,妳就自己留在这!”

这丫头也真是够多话的,常常让她恨不得将这丫头掐死得了!

此话一出,周湘湘原本脱口而出的话噎在喉咙,双手急忙捂着嘴,用力点头。

夏凝茯确定安静后,瞟了眼四周环境,叹息声更深了。

这的摆设怎么看,也不像她一个夏家千金会住的闺阁,但很不幸的,这的确是她住了十六年的房间。

放眼望去,算的上好的就是那张榻吧,虽然那是已经退休回老家的管家睡了五十几年的榻,但至少用料好些。

再看往最角落,那是一个连十来件的衣衫都放不下,勉强还称的上是衣柜的衣柜……

再来,就是她坐着的椅凳以及她眼前缺脚还用一根看似坚硬的枯木当脚的小茶桌。

啧……要不要这么寒酸?

比下人的房间还不如啊!

看到这,她都为自己这么多年来的生活感到悲哀……这也是她想离开这鬼地方的主要原因之一。

周湘湘以为小姐的左顾右盼是在找姚华,她马上将双手放下,“华姐她去古井取水了……”说到这,她更愤愤不平,“其他小姐每日早晨都有管家分配水缸,就偏偏小姐没有!老是让华姐这么辛苦……”

话说到一半,对上小姐眼眸里的不达眼底的精光,她再次捂着嘴,心里无声诉说,“小姐……将刚才说的话当没听到行不?”

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夏凝茯眉毛上挑,双手抱怀,用眼神示意道:“妳说呢?”

周湘湘倒吸口气,仰望天空祈祷,小姐说的都是假的啊!!

第三章 找茬

翌日,天才刚亮,街道上一对气派浩荡的队伍正往夏家行去,敲螺打鼓,好不热闹。

周围的百姓一看便知,那是传旨的李公公,但是有什么事又要颁旨给夏家了呢?

出于好奇,百姓们也跟在队伍后面,跟到了宗阁门口,看着阁主出来迎接,就更好奇了,开始交头接耳。

“这李公公又来宣旨,不知皇上这次是要赏些什么?”

“天晓得,听听不就知晓?”

“说起这,今天我在公告牌上看见一帖皇旨,上面好像是说夏家的养女要配婚给北宁王,皇上还特封那养女,字德,号双惠。”

“养女?阁主何时认的?”

“北宁王?他不是……”

“天晓得……看看呗。”

李公公此时被人搀扶下轿,看起来可说是威风缪缪,下巴抬起,走路有风。

柴房。

虽听到外头的骚动,但夏凝茯却一点也不想关心,她将自己关在柴房内看书,毕竟读书学识是现在唯一的乐趣了。

突然,有个小小的人影飞奔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小、小姐……宫里的……李公公来了。”

“嗯。”淡回一音,夏凝茯继续看书,过了会,她抬眸瞥了眼还在紧张跺脚的周湘湘,放下书,站起身径直走出柴房,“走吧。”

“是。”周湘湘立刻跟了上去。

但到了厅前,夏凝茯有种想把腿就跑的冲动。

这……看动物来着?

人也太多了吧?

姚华也正好来到她身旁,默不作声的递了块面纱过去。

夏凝茯愣了一会,笑道:“还是妳懂我。”说罢,接过面纱戴在脸上,又拿过姚华再次递过来的粉抹掉了额间的胎记,这才走出去。

前厅门口挤着大批百姓,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目光全在将脸遮起一半看不清面容的女子身上,纷纷讨论起来。

“喂,她就是夏家阁主的养女?”

“是吗?”

“应该是了。”

“不过,看不见面容就真是可惜了。”

突然,七嘴八舌的人感受到某人一股冷冽气息纷纷闭嘴,顿时,场面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到。

夏凝茯冷眼扫视一圈,凡视线经过之处都闭嘴,未了,翻了个白眼,她深吸了口气,脚步没停止的往李公公面前方向行去。

夏德等人都以至前厅等待,她冷眼瞥了站在爹身旁的双生子姐姐,冷哼一声。

她站定后对着眼前的官使福礼,“参见李公公。”

这时,李公公淡瞟了眼今日主角,笑的轻蔑,“夏姑娘让咱家好等啊。”

“李公公说笑了。”夏凝茯不急不慢回答。

李公公冷哼一声,“夏凝茯接旨。”

清了清喉咙,扯着公鸭嗓高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宗阁夏氏之养女夏凝茯品行端庄,恭谨端敏、娴熟大方,太后与朕躬闻之甚悦。今五皇子北宁王,年已逾弱冠,妃位闲置,当择贤女与配。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特将汝许配五皇子北宁王为王妃。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谢主隆恩。”夏凝茯双脚跪地,双手举起手心朝上,头埋的很低,感受到两手拿到圣旨的重量后,便叩首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身后的夏家人,以及围观的人也都同时跪下叩首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浪排山倒海而来,气势磅礴。

李公公趾高气昂了一番,活像他就是个亲临的皇帝接受朝拜。

他心情一好,便走至夏凝茯面前,半弯下腰小声道:“王妃,嫁与北宁王您就要好好的伺候着,那位可是个不好惹的主,您多多担待。”

夏凝茯抬眸与之对视,眸子里完全没有飘忽,反而坚定,甚至隐隐透着王者的气场,看的李公公一愣一愣的,她噙笑道:“多谢李公公关心,但李公公的舌头似乎太灵活了?”

李公公怔愣,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直起身子,他有些惊慌,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又不好表露,只能故作镇定道:“咱们走。”带着大队人马离开。

夏凝茯见状冷笑一瞬,再次高喊:“恭送李公公!”

不知是刚才吓得还是如何,这句话在李公公听来就莫名让他脚软,冷汗直冒。

他惊慌的差点从阶梯上滚下,还好身旁的侍卫将他扶着,镇静了会,装作若无其事的离开。

此时百姓们看似乎没什么,不就是普通的皇上赐婚罢了,觉得有些无趣,也就各自散了。

夏凝茯瞟了眼四周,看着没事也想离开,却被她的父亲给叫住。

夏德表情严肃,鹰眼满是怒气,“茯儿,虽然妳现在是北宁王王妃,但偷东西还是得承认。”

夏凝茯彻底翻了个白眼,“不知爹说的是何意?女儿偷了什么?”说罢,瞪了眼站在爹身旁的夏柔婕。

这事她以为就此过了,现在又突然找茬,是存心与她过不去么!

“还想狡辩!”夏德气的全身发抖,双手拳头纂紧,“要不是婕儿在妳房里找到妳偷的东西,我看妳是打算继续瞒下去!”

此时,他手里拿着宗阁宗印,这宗印是可调动全国为宗阁办事的江湖人士重要的东西,也是远古皇帝钦赐的,一般情况绝不动用。

夏凝茯淡瞥了眼那宗印,不屑道:“这就是传说中,权力很大的宗印?”摇摇头,转身过去冷笑,“也不过如此。”说罢,径直走出大厅。

她任凭自己的父亲在厅内大吼叫嚣,就是不停下脚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看着女儿狂傲的背影,夏德气的差点断气。

夏柔婕斟了杯茶递给他,顺便拍了拍他的背脊顺气,柔道:“爹,别气了,反正宗印也拿回来了,再过几日妹妹也要嫁出夏家,您就别计较了,好不?”

夏德接过茶盏,啄了口后吐出浊气,“既然妳替她求情,爹就放过她。”叹了口气,抬手揉着没心,“妳说的对,再过几日咱们夏家就能拨云见日了。”

只是他此时根本不知晓,身旁看似柔弱,善良的女儿,心里打算着一些阴谋,那是连他都觉得冷汗直冒,手脚发凉的计划。

与之同时,夏凝茯气冲冲的回到柴房里,重重摔躺在榻上。

该死!

就算说实话也没人信,人活的这么窝囊,也真够了!

“小姐,怎么了?”姚华原本在外头砍柴,发现小姐气的完全没发现她,她便放下手边工作进房看看。

“还能怎么?有改变过?”夏凝茯闭上眼眸,黛眉紧蹙,没好气道。

姚华闻言,周身线条瞬间紧绷,双唇紧抿,眸子满是阴骛,“小姐,交给我处理?”

“不用,现在还不能……”夏凝茯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突然想起什么,笑道:“急什么?处理的方式多着,时间也长着,不是吗?”

夏柔婕,我们的人生还很长,不是吗?

既然妳如此赶尽杀绝,那等我离开这后,我们的账再慢慢算吧。

宗阁里欺负过我的那些人,我会一笔一笔慢慢讨回来的!

第四章 家法

接下来几天,异常平静。

宗阁上下都忙着为五小姐的婚事张灯结彩,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全部的人在心里窃喜。

因为祸星五小姐终于要离开宗阁了,他们终于能过上安宁的日子,不用再提心吊胆。

再等个三日,便是五小姐出嫁的日子。

周湘湘也是异常的兴奋,这几日她都缠着自家小姐,一下试出嫁用的凤簪,一下试着王妃专用的凤袍,疯狂的在自己身上比划。

“小姐,这些东西都好美呀!”

夏凝茯慵懒的半躺在榻上浅寐,从四日前,就听这个叽叽喳喳的小丫头同一句话能一直重覆说,听的她都不耐烦了,眼帘半启,“喜欢?”

“喜欢啊,真的好美呢!”

“那妳嫁吧。”说罢,夏凝茯起身翻下床,拿起自己原本就看一半的书籍看了起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周湘湘愣了愣,立刻一脸无辜道:“没有啦……”她放下所有东西,跑到小姐身边,替她捶肩,献媚道:“小姐,别生气,湘儿一定会乖乖听话,只要小姐能带我过去…”

在这八年,太了解这里的人情冷暖,小姐在时她就常常被欺负,如果小姐不在了……

她不就等着被宰?

不不不!不行!

“乖?”夏凝茯转头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丫头,忍了忍笑意道:“得了吧。”

“小姐!”周湘湘还想替自己争取权益。

突然,夏柔婕走了过来,她身后还有三名宗阁的上级侍卫,四人大摇大摆的踏进柴房,冷眼盯着眼前的女子。

夏凝茯暗叹口气,放下书籍,双手抱怀道:“不知姐姐带着上级侍卫来妹妹这“污秽”的柴房有何贵干?”

她刻意加重了污秽两字,眼里满是挑衅。

“绑起来!”夏柔婕不想废话太多,命令道。

“放肆!”大吼出声的是周湘湘,她用着小小身躯挡在小姐面前,俏脸难得凝聚着严肃,“谁敢动我家小姐,我就与他拼命!”

夏凝茯欣慰的看着眼前坚定护着自己的丫头,心里暖烘烘的。

这就是患难见真情吧?

但这祸摆明的就是冲着她来,没道理让不相干的人牵扯进去,她抬手拍了拍周湘湘的肩,“下去。”

“小姐!”周湘湘气鄂,死也不肯让。

“不要让我说第二次!”夏凝茯把心一横,对坚持护着她的少女怒吼,甚至推开她,随后对姚华道:“顾着,别让她闯祸!”

姚华张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见小姐眼神示意,姗姗闭嘴,点点头,抓着周湘湘的胳膊不放。

周湘湘何尝不晓得小姐的意思,但她越看越气愤,在对上小姐眼神后,非常不甘愿的别开头。

夏柔婕见状,不屑轻笑,“妹妹这是上演姐妹情深的戏码?”她忽然大笑两声,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温文形象,“实在幼稚,带走!”

“是!”

见侍卫上前,夏凝茯不急不慢瞥了一眼,冷声道:“理由?”

“这可不是姐姐要抓妳,而是爹哦,他气妳偷了东西不承认,又忤逆他,没办法,爹只好让我取家法前来带妳去地下宗祠受罚。”夏柔婕的笑意不达眼底,故作舍不得,“姐姐我也替妳感到疼啊……”

家法?

夏凝茯倒吸了口气,原本沉稳的心情被打乱。

要怎么罚她都不怕,就怕使用家法来当惩戒。

七年前,她还真受过宗阁家法,那次她可是小命去了半条,还在榻上躺了足足半个月……

又来?

真打算取她性命不可?

“对了,爹说了,念妳现在是北宁王王妃,若妳真觉得受不住,特许妳找个替代的人来为妳受罚哟。”夏柔婕不忘补充。

她这妹妹的性子她很了解,虽然野蛮,却宁可自己忍受所有也不愿让其他人替着受罪。

真不知是笨,还是蠢呐。

夏凝茯紧咬下唇,回头看了眼两个丫鬟,咬牙道:“不要牵连其他人,我跟妳去就是!”

“小姐,湘儿可以的!”周湘湘眼见小姐要跟着过去受罚,她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挣脱束缚,飞扑至跟前抱住小姐的腿,哭的梨花带雨。

“妳这丫头……”夏凝茯垂首看着衷心的人,心里一阵酸涩,闭眸一瞬,用着巧力将她踢走,故作嗔怒,“放手!本小姐何时允许妳这般不知规矩?”

她拍了拍裙摆看不见的灰尘,径直走了出去,在踏出门槛的一瞬间,小声道:“姚华,照顾好她与自己,等我回来!”

周湘湘跪在地上哭的更加急迫,有种想将天地哭塌的趋势,嘴里不断喊着小姐,任由姚华怎么安慰也无法停歇。

姚华看了看小姐离开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眼还在地上猛哭的少女,她的心比谁都痛苦。

但忠诚听小姐的话,是她当时心里暗自下的决定,她不会像湘湘一般莽撞,一直以来,她都相信小姐能平安回来。

但这次……也一样能平安吗……?

现在她真没一个底……

她们根本没有其他援助。

之前小姐命旋一线时,都是三小姐力保的,可现在三小姐根本不在府内,就算飞鸽传书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赶回来……

那么……只能等晚上了!

小姐,您忍忍,姚华今晚就去救您出来。

念此,她的思绪飘得很远。

那是九年前的冬天,姚华那时才十一岁,她原本是与师父闯荡江湖的侠女,本身是孤儿的她,与自己的师父相依为命。

但在一次仇家找上门后,她师父为了要保她离开,被仇家杀死了……

现在无依无靠,日子突然的骤变,让她措手不及,最后她只能接些案子,赚点小钱度日。

那年冬天很冷,农作物收成也不好,大家的日子是越来越难过,她能接的工作也就越来越少。

好死不死,又让她染上严重风寒,几近奄奄一息,她倒在无人的街道上。

或许她的路就到尽头了吧……

师父,徒儿就要来找您了,等等徒儿……

姚华的神智越来越模糊,正当她要闭上眼,任由生命流逝时,突然瞥到她的上方出现一个很标志的小脸,吓了一跳。

“姐姐,妳怎么倒在这睡觉?”小女孩顶着纯真无辜的神情询问。

姚华不知哪来的力气,坐了起来。

这才终于完全看清说话的人竟是个七岁左右的小女孩,看着女孩那如玫瑰的小脸,秋水般的眼眸,朱砂般的嫩唇,白皙的肌肤嫩的能掐出水,尤其是她额间的莲花图腾,犹如天上不小心掉下来还迷失方向的小仙子。

她张开干裂的唇瓣,艰难的道:“姐姐没有睡觉,只是不舒服……”

话还没说完,只见小女孩伸出小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撅起红红的小嘴道:“姐姐你生病了,还很烫,姐姐是躺在雪里降温的吗?”

“……”

有人会躺在雪地里降温么!

姚华此时只觉风寒似乎变重了,头痛欲裂。

第五章 先走一步

小女孩皱起眉头,歪头看了看还坐在地上不起身的姐姐,她突然想到什么,从袖兜里拿出一颗药丸递了过去,“姐姐,我叫夏凝茯,你叫什么?”

姚华怔愣许久才回过神来,看着女孩那大大的眼睛,真诚无害,她不由自主的接过药丸,往嘴里塞后,笑道:“姚华。”

“姚华姐姐,妳家在哪?我带妳回去好不好?”夏凝茯见对方没拒绝自己的好意,开心笑道。

“……”

此时,姚华的笑容敛了起来,眸光瞬间暗淡,苦笑道:“我没有家…也没家人,没地方去……”

但夏凝茯像似没发现她表情的变换,一脸兴奋道:“那姚华姐姐跟我回去吧。”说罢,伸出小手,想要拉着姚华离开。

姚华也像是着了夏凝茯的魔般,下意识的跟着她走,她带自己去哪都好。

等在夏家生活了段时间后才知道,小姐那天晚上是偷溜出去的,正好遇上她。

小姐在夏家的生活,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住柴房……更让她心疼小姐……

所以她暗自决定,要永远守护小姐,忠于小姐,一直以小姐的话为优先。

***

后半夜,圆月当空,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姚华静静伫立在一间废弃不用的房外的树上,眼眸半瞇一瞬不瞬的盯着那看,蹙了蹙鼻息,眉头紧皱,拇指与中指捏着一颗小石子,巧力一弹,“咚”的一声,不偏不移的击中木门。

过了一会,确定没人来后,她翻身下树,轻轻的朝废屋走去,当她透过窗格看到里面情景时,差点缓不过气。

此时的夏凝茯双手被举起绑在木桩上,除了脸和手脚外,没有一处是完好的,破烂不堪,伤口甚至还在流血,浸湿了衣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色彩,除了红,还是红。

她显然是被打到昏迷过去了,瞧着还湿淋淋的身子,应是重复了好几次,昏倒,弄醒,再打的循环内。

还真是一个好“宗祠”啊!

说谎不打草稿的?真够胆,还冒用了老爷的名义把小姐绑来这无人烟的地方虐待!

姚华抬头看了下屋顶,毫无声息的跃了上去,没发出半点声响。

寻着天窗,想也没想的再次跃了下去,她急忙将小姐的绳索解开,轻轻的将她放躺,再从怀里拿出苏醒丸塞进她嘴里。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躺在地上的人儿转醒,看了眼自己熟悉的面容,微弱的开口:“妳…来了。”说罢,又再度昏了过去。

见她这番模样,姚华将她拉坐起身,背在背上,再从天窗跃了出去。

可下一秒,她后悔没有带着那麻烦的帮手来了……多一人的重量,真让她有点吃不消,轻功使起来就特别吃力,速度慢了很多。

当夏柔婕觉得打的不够爽快,带着早时的上级侍卫再度回到废屋时,哪还有夏凝茯的人影,她气的大吼,“小偷逃了,给我去找!若是带不回来直接送她一程!”

“是。”

见侍卫冲了出去,她咬着大姆指的指甲,眉头紧皱。

怎么就这么大意!竟让人救她走了!

要是让爹知道这次绑走夏凝茯,甚至动用家法,都是她自己的意思,那她这几年努力维持的形象就会毁了!

这可不行!

她原本是要让夏凝茯知道,她永远只能在她的脚底下生存,想藉由代替嫁给北宁王成为王妃?

做梦!

她永远不允许这么个废物,祸星爬到她的头顶上,绝不!

就算夏凝茯死了,她也有千百种理由唐塞,这完全不用担心。

但若是活着,又证据确凿,就怎么也赖不掉了!

此时,姚华拼命的往前奔,她耳廓微动,抬眸一看,三道黑影从上方掠过,她猛的停下脚步,戒备。

因为速度太慢,被那些武功高强的侍卫拦了下来,她越来越不安。

若是一个人或许还能与这些人拼上一拼,可……她明白,若带着小姐硬拼,是真有些困难……

但她绝不会放下小姐的!

为首的侍卫,冷声道:“放下她,就放了妳。”

“做梦!”姚华冷哼一声,并不打算妥协。

三名侍卫面面相觑后,点了头,提剑就冲了上来。

三道剑光速飞而至,姚华瞬即飞旋躲过的瞬间,腾出一手抽出软剑,顺着飞转的力道,射了出去。

三名侍卫不急不慢的躲过了飞过来的软剑,同时邪笑一瞬,再度[攻]了过去。

这女人武功不错,但水平未到,破绽百出,解决起来很容易!

此时,姚华一咬牙,重新背好背上的人,用尽全身力气闪躲在她身边不断呼啸而过的长刃。

在月色正美的街道上,四人飞旋在彼此间,随着时间往后推移,姚华越来越力不从心,只觉身子的力气不断的在流失。

“嘶!”

一个闪神没躲过,划破长空的刀刃在她的手臂上划出一个大口子,鲜血直冒,她没手可以止血,瞟了眼伤口,深可见骨。

“该死!”暗唾了声骂,姚华忍着疼痛快速倒退几十步,冷声道:“劝你们别赶尽杀绝!我身后的人可是北宁王王妃,要是她有什么三长两短,可不是你们能担待的!”

“这话,妳自己去地下找阎王说吧!”说罢,首领看了眼天色,只觉不能再拖了,否则四小姐怪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念此,他再次举刃,冲了过去。

那刺耳悠扬之声还在耳朵里回荡,惊人杀气已滚,一道剑气破空飞射而来,轻微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雪亮剑光如匹练,刺破长空,以缪厉霸道毁灭肆虐驾临。

好快!

刚才都是耍着玩的?

现在才发挥实力,要直接将她毙命!

这场面惊得姚华措手不及,眼见刀刃即将刺了过来,自知躲不过,连忙将背上的人放下。

依照这速度,肯定会穿破身子,这样小姐也会受伤。

她瞥了眼还昏迷的少女,淡笑,回想着这几年相处的快乐情景,认命的闭上眼。

小姐,谢谢妳……

姚华……先走一步了。

“哼,终于肯认命了。”不屑轻哼,为首的黑衣人神色一凛,握剑的手紧了紧,加快了突刺的速度。

姚华感受着强劲的杀气,用力咬着下唇,身子一动不愿动,死守着她这辈子唯一的亲人。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了漫漫长夜,听的令人发毛。

第六章 大喜之日

德阳城位于高镇王朝正北方,人口虽没有南方昊阳城那么多,但百姓过的是风调雨顺,富足富饶。

这一切全依靠着当今圣上的第五皇子,北宁王。

北宁王府书阁内。

“王爷,你真要娶那个宗阁的养女?”

一靛蓝色劲装的男子双手抱怀,他四肢修长,眉清目秀,尤其是那目光,清澈明亮,剑眉微蹙。

王爷这是自降身分不是?

宗阁亲女不娶,非要娶个没什么身分地位的养女,真搞不明白王爷在想些什么!

坐在案椅上的男子默不做声,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拿着麾笔,正对着铺在大案上的宣纸,似乎在画着什么,一会,他顿笔抬眸,噙笑道:“挺配本王的不是?”说罢,他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双腿。

见王爷黯然的神情,徐龙风立即解释,“不,属下不是这意思……”话说到一半,又觉不知怎么解释,他只好耸拉下脑袋。

耳廓微动,听到王爷继续挥笔作画的声响,他又抬头瞥了眼大案上的宣纸,惊艳!

这画中仕女,美的让人目不转睛,栩栩如生,简直像会从画里走出来般,他眨巴了下眼帘,正想开口。

突然,窗外飞进一只信鸽,停在冥宸君面前,他拆下信鸽脚上的信盒,将里头的信打开来看,神色有些凝重。

见他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徐龙风也跟着紧张起来,他不禁问道:“王爷,发生什么了吗?”

“解决了。”冥宸君将纸张放在烛火上燃烧,随风一扬,烟消云散。

“啊?”

对于他家王爷总是简单回话的本事,徐龙风可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但也常被搞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算再有心思的人遇上了王爷,也绝对会直接变成无脑……

他真这么相信着。

“很好奇?”冥宸君放下毛笔,慵懒的往椅背里靠,漆黑深邃的眼眸满是戏谑的光芒。

“……”

能怎么回答?

徐龙风尴尬的简直快发疯,想问个明白,似乎又被说中,自己的确很好奇,这样他多没面子。

可如果不问,那好奇的小心思又绕着他的心里痒的很。

想了会,他终于下定决心,挺直背脊,胸膛外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当然……”对上那半瞇起的黑眸时,他像泄了气的皮球,虚声道:“没有……”

他真该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悲哀……再怎么说他也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啊!

虽然那是跟了王爷后,拜王爷所赐……

“若没什么事,下去吧。”冥宸君懒懒的罢了罢手。

“属下告退。”

待徐龙风离开后,他深邃的看了眼画中女子浅笑,未了,眸光再度黯淡。

叹了口气,他伸手将放置身旁的木制轮椅拉来离自己近些,他双手使力紧握案椅的手把,撑起身子,用了他最熟悉的方式移动到木轮椅上。

已经很多年了,他从来不想任何人帮忙,有很多事情不自己试过,怎么知道能不能?

况且……这也关乎着自己的尊严。

他的大手抚摸了下自己的腿,眉头紧皱。

还是没什么感觉么……?

苦笑一瞬,有名女子自愿嫁他,他就该庆幸了,还要求什么?

***

三日后。

今日是宗阁养女的大喜之日,一大清早,便有很多看热闹的百姓围在宗阁门口,看着里头的管家,丫鬟仆妇,甚至连阁主都亲自下场主导,忙的不可开交。

夏凝茯此刻只手撑头,半倚在柴房里稍早阁主请下人搬来的大椅上,她的面色苍白,“光洁”的额头上流着大颗汗珠,双眸紧闭眉黛紧蹙,似是在忍着什么。

而喜娘已经用了最大的能力替她梳妆,可不知怎么搞的,不管粉怎么上,不消会汗水便会将刚上上去的粉给洗掉。

眼看吉时将至,她着急的开口,“小姐,您这汗怎么擦都无法停消,这样粉无法上啊……”

这位小姐没什么身分,也就运气好嫁入皇室,从刚才到现在一直处于跩上天的姿态,不管她怎么问话也都懒得回答。

这让她这当了多年喜娘也没见过这么会流汗的女子,甚至是骄傲成如此模样的新娘也是头一次见,而且还脸色苍白,这简直像是要……

叹了口气,喜娘瘪瘪嘴还是继续她的工作,毕竟她也是皇上亲自指派来的,不能失了礼数。

但夏凝茯哪是喜娘所想的那样,她额头上的大颗汗珠根本控制不了,除了四肢和脸,其他部位痛的她快升天……

已经三天了,不知怎么搞的,伤口不但愈合不了,还越来越严重。

她半抬眼帘,疼痛使得眸子里充满了水雾,叹了口气道:“那就别画了……将凤袍拿来吧……”

说罢,抬手挥开喜娘手里的胭脂,使力撑起身子,从半倚状态到坐正,花了她不少时间,使得用力过度,冷汗更盛了。

“可……”

喜娘还不是很愿意停手,毕竟看着那些粉慢慢的溶掉,现在新娘的脸比鬼还吓人。

这里也没铜镜,她可不能接受这样的新娘从她手上嫁过去,这样她的名声绝对会被毁掉的。

想到这里,她伸手搭在夏凝茯的肩上,一个施力让她微微离开椅子的臀部再度重重贴了回去,“这可不行。”

夏凝茯紧咬牙关,倒抽口气,豆大的冷汗直冒,小脸扭曲成一团,身上伤口被这大动作牵扯,痛的她红了眼眶,怒瞪了喜娘一眼,“洗掉!”

“什么?”

洗掉?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花了她大把大把时间才有点样子的喜妆啊!

喜娘一副不想配合的模样,夏凝茯对她身后早已按耐不住的姚华使了个眼色。

姚华点点头,缓缓走至喜娘身后,阴沉着脸道:“照做。”

喜娘吓得全身发抖,动也不敢动,不是她不动,是架在脖上的匕首让她动弹不得,大气不敢喘,深怕稍稍一个轻微的呼吸,她就会直接去见阎王,“女、女侠……今日可是大喜之日……”咽了咽口水,“不宜见血的……”

姚华闻言邪笑一瞬,架在对方脖上的匕首更贴近了些,“大喜就爱见红,这不挺好?”

“洗!我洗!”喜娘吓得哭出来,大喊出声。

夏凝茯挥了挥手,示意姚华下去,她任由喜娘将自己脸上厚厚一层的粉洗掉,剎那间,她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起来。

她就搞不懂,只不过是嫁人,为何要在脸上涂抹这么厚的胭脂水粉?

虽然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光用想的就知道,洗掉前她的脸肯定比白纸还白,两颊比猴子屁股要红。

更令人受不了的是,从来不施粉黛的她呼吸后,自己的鼻腔里都是香味十足的粉末……

第七章 好人难做

“妹妹,我来给妳祝贺了哟。”

正当喜娘将夏凝茯脸上的妆容完全洗掉后,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嗓音。

夏凝茯勉强的勾起淡笑,“三姐。”

女子缓缓踏进屋里,仔细一看发现她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不是绝美但却秀闲清雅,一双纯净如秋水的眸子里透着深邃。

夏如蓉见到自己最疼爱的五妹脸色还是苍白的可怕,她怒目横了喜娘一眼,“怎么?妳不知晓今日是五小姐的重要日子?这妆怎么画的!”嗓音带着几分责备的冷冽。

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是用这狼狈的样子出嫁!

茯儿从小就命苦,现在又被自己的双生姐姐毒打成这样,这怎能叫她不心疼?

喜娘闻言“扑通”一下跪地,全身颤抖,臉部几乎要贴在地面上了,“不,不敢!是……”

天啊……宗阁的三小姐还是这么可怕……

两年前在一次的宫宴里,三小姐代表宗阁出席,那时她一出现便是全场焦点,但也因一个男子越矩骚扰,她竟当着太子的面出手打人,让原本也觊觎她的所有男子吓得落荒而逃……

“是什么!”

“是我让喜娘洗掉的……”

夏凝茯原本不打算开口,毕竟现在连呼吸都像要了她的命似的,可当喜娘害怕的跪地时,她也只能出声解释,要不依照她三姐的性格一定会处罚喜娘的……

她挤出一抹还算能看的笑容,“妳看我现在这样子,如何上的了妆?”

夏如蓉怔了怔,嘆了口氣,对喜娘罢了罢手,“下去吧,这没妳事了。”

“是!”喜娘闻言如临大赦般,频频叩首,起身就开溜。

再继续待下去,她真不知这完全不管别人如何议论的三小姐会怎么对她……

见喜娘离开,夏如蓉敛起冷冽的眸光,眉黛紧蹙,凝视着依旧面容苍白的幼妹,“没好点么?”

夏凝茯轻轻摇头,未了,闭上双眸运气调整自己篡乱不堪的气息。

夏如蓉静静的等待她调整气息,虽然表面比谁都冷静,但脑子却思绪千百转。

三日前,当她接到姚华的信时,心头一瞬间跳到嗓子眼,那时她可说是用了平常人赶不上的速度飞奔回去。

谁料,四妹不但说谎,还不知将五妹带去了哪,她用了自己的人搜查,在快翻了整个宗阁时,才查到五妹在宗阁的后面一片早已没人走动的竹林破屋内。

又得消息,姚华已经将五妹救出。

可……

当她追上,见到姚华以身挡剑,五妹倒在地上血迹斑斑的画面时,心脏差点停止,下一瞬,让她更震惊的一幕赫然出现。

姚华紧闭双眼,在心里默默到数着自己死亡时间,但过了许久,却没预期的疼痛传来。

她睁开眼眸,傻楞当场,只见杀手举着刀抵在她胸前,還露出的像见鬼一般惊恐神情,身子动也不动的定格原地。

而原本不醒人事的夏凝茯,在不知何时醒来,还从姚华的后脖颈往前伸出一条胳膊,只用两指便夹住了如闪电劈来的刀刃,她藏在姚华身后的模样在这圆月之夜,根本看不真切,只隐隐的感觉一股莫名的冷冽气息环绕了整个竹林,瞬间冰冻,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还搞不清楚状况时,只见一个红影瞬闪在杀手们之间,根本没看到那红影怎么出手,忽的一个个倒下,连喘息的时间也没有,等再看清楚时,夏凝茯停了下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上的气息如地狱来的修罗般令人胆颤,未了,身子一软又陷入昏迷,倒了下去。

夏如蓉见状立即飞奔过去,待确认过姚华臂上的伤后,撕了块自己衣摆的布条,暂时替姚华止血,随后背起夏凝茯就朝自己的院落跃去。

当她替茯儿褪下衣衫,想清洗伤口时又差点晕倒,不是她怕血,而是印入眼帘的一幕幕,无一不灼烧她的眼,心疼的紧,那白皙的肌肤上一道道数不清的鞭痕,伤口周围因瘀血发黑,而血像瀑布般泊泊直流。

这也太狠了……

都是自家姐妹,这怎么下的去手?

看到这,红了眼眶,她接过姚华准备好的湿帕,轻轻擦拭伤口周围,每接触一次伤口,都能清楚看见夏凝茯紧蹙的眉黛。

夏如蓉停了手,静静凝视着榻上人儿的伤口,攥紧了拳头。

除了脸部和四肢,全身几乎没一处好的……各个伤口都是皮开肉绽,触目惊心。

随后,拿起创伤药,一点一滴的慢慢上药,还好药粉一接触到伤口后,血也止住了。

接下来的三日,她每日都会来看看茯儿的伤势,却发现伤口竟然怎么也无法愈合,请了很多大夫也都束手无策,用了最好的药也没怎么用,连她都不知为何会如此……

“三姐,吉时将至,帮忙我吧……”

见自己的三姐出神,夏凝茯笑着扯了扯对方的衣袖,她欣慰的看着自己的三姐。

三姐只能说是疼她疼上天了。

她被人排挤时,是三姐陪伴她度过漫漫孤独的长夜。

她被人欺负时,是三姐替她出头,打趴欺负她的人。

她被诬陷百口莫辩时,是三姐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她,甚至还替她查出真相。

“好……”

***

吉时已到,夏凝茯在喜娘的搀扶下拜别父母,上了花轿,她静静的端坐里头,手里捧着一颗如意果,红盖头底下的神情并没有一般出嫁女子的羞涩,反而是冷汗直流,神情痛苦。

稍早前,换衣裳时,伤口再次被撕裂,疼的她差点晕了过去。

冷眸半抬,迸出杀人的精光,夏凝茯从没有这么火大过。

这三日真是折磨她折磨的最足的一次,躺无法躺,只能坐着!

人家盘坐冥想是促进心灵的安定感,她这三日却是盘坐睡觉,不但没有安定感,反而多了全身酸疼和睡眠不足!

既然她已如愿离开了那个地方,这些年来的一切折磨,该是好好算算了!

等着瞧,她再回宗阁之时,便是讨回公道之日!

但她此刻却没想到,藏在阴暗处的阴谋,正以最快的速度直扑而来,令她措手不及就算了,还彻底改变了她的一生。

周湘湘缓缓跟在花轿旁,此刻她正垮着脸,红润的唇瓣噘起,幽怨的瞟了眼右侧随着花轿缓缓摆荡的红色车帘,冷哼一声。

她的心情非常不好。

她可记仇的很,谁让华姐姐要去救小姐时竟然把她敲晕,让她有满肚子的怨气,却无处发泄,窝囊死了!

在她身旁的姚华斜睨了眼,见对方那噘的高高的嘴,令她翻了个白眼,暗叹了口气。

这小丫头怎么敌我不分?

该怨的人不怨,却怨起她来了,到底搞不搞的清楚状况?

也不过是怕这丫头受到伤害,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将其敲晕的。

唉……现在真是好人难做,替人着想的人更难做!

看着花轿与迎娶队伍浩浩荡荡的渐行渐远,夏柔婕阴骛的眸光越来越浓,她对着身旁伺候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立即离开,执行小姐所交代的事。

夏柔婕冷笑一瞬,温柔可人的外表下,隐藏着令人寒颤的想法。

妹妹妳放心,咱们姐妹一场,姐姐绝对不会让妳这么容易就离开。

但也希望妹妹妳能撑下去!

否则……就没意思了,不是么?

第八章 神秘男子

等到达德阳城时,已是半个月后,原本应该会在十天内到达。

但一路上夏凝茯实在受不了长途奔波,频频示意姚华将队伍喊住,这倒是让那些迎娶她的人们很不满……

此时,她端坐在榻沿边,身子不能动的情况下,已经让她到达极限,垂眸看了眼握在手心里的如意果,汗颜。

这颗吉祥果从半月前就被她捏在手里,现在真有点烂了……

这是哪门子的习俗?就不能变通么!

而盖上红盖头后,就没再开口说话,憋了半个月,她都觉得自己快变哑巴了!

只要等那王爷将盖头掀了,她就能说话了!

忍着!

“小……不,王妃,再忍忍,王爷马上就到。”姚华似乎感受到她的焦躁,小声安慰。

话音未落,喜房的门外传来轮子的声响,夏凝茯心里“喀噔”一跳,手里握着的如意果差点被她用力捏烂。

她一直都很从容面对此事,可当真要见面时,怎么就紧张起来了……

还未想完全,便听见房门被推开,姚华垂首对着刚进门的来人福身,又瞥了眼自家小姐,淡笑一瞬,退了下去,顺带将门阖上。

霎时,屋内一片宁静。

一刻钟后……

夏凝茯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没了,终于停止流出的汗又再度流了出来,可这会并不是冷汗,而是带着紧张的热度。

怎么这王爷如此闷?

还是……他不但残了还哑了?

若是如此,她是不是应该先开口说话……?

当她心里没个谱时,红盖头下出现了一双男人的脚,吓得她倒抽口气。

他何时过来的!

突然,盖在头上的红盖头被人掀开,她看着盖头向空中被抛飞,要缓缓的随风落地。

她别头,始终没那胆量去看那个从头到尾都不说话的男人。

冥宸君像观看动物般,一双銳利的眼眸死死盯着女人,唇角浮笑。

这女人……比他想象的要美。

她的肌肤在大红色嫁衣的衬托下白皙如雪,那弯弯的眉黛配上灵动的大眼,令人不由自主的陷进去,那轻铺的睫毛又长又卷,微红的脸颊令人想一亲芳泽。

可……这肌肤白的似乎又有点过了,脸色也不是很好。

生病了?

夏凝茯等了很久,就是等不到对方开口,还一直感觉一道目光在自己身上打量,这让她越来越按耐不住。

她一个回头,对上那从来没见过的男人的脸时,惊艳呆了。

这传闻长得很好的北宁王,竟是长得如此……

妖孽?

不是她在说,除了这词,真想不出能够比拟的词了……

虽然他此刻坐在木制轮椅上,但不难看出他有着高挑颀长的身材,浑身散发一股凛冽逼人的王者气势。

那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厚薄适中的唇瓣抿着令人眩目的弧度。

这是要多精准才能有这么完美的俊颜?

哪怕是一个五官的比例稍稍不对,也绝对无法像现在这样俊美的让人无法置信。

见女人怔愣,冥宸君双手抱怀邪笑道:“看傻了?”

夏凝茯闻言,赶紧回神,敛起惊艳的眸光,怒目瞪去,“不说这,现在我要跟你商量件事。”

这女人!今日是他们两的洞房花烛,她没有应有的娇羞就算了,还有心思商量事情?

但对上那坚毅不屈的眼神后,冥宸君倒是来了兴趣,唇角抿笑的弧度更深,“什么事?”

今夜还有很多时间不是?

他有的是耐心磨耗。

但当夏凝茯说出口后,他会气的跳起来,“放我走。”

此话一出,冥宸君的笑容僵在脸上,眼角抽了抽,光洁的额头似乎能看到黑线滑落。

放她走?

这是什么概念?

有人会在新婚之夜要求自己的夫君放她走的么!

“不行。”嗓音悠悠荡荡,但却多了分不容拒绝的霸气。

“你先听我说完!”夏凝茯一手扯下压的她脖颈快断的凤冠,乌黑的发丝倾泻而下,那带点抚媚慵懒的姿态,看的人有些晃神,她站起身子,葱指轻搭上男人的手腕,“你的腿还有机会。”

哦?

冥宸君剑眉一挑,黑眸满是戏谑,颇有兴致的凝视着自信满满,没有半点矫揉的女人笑道:“何以见得?”

天下最厉害的大夫都说没救了。

这看起来不怎么样的女人竟然大言不惭?

不过……挺有趣的不是?

见他满眼戏虐,夏凝茯气的不打一处来,她索性不解释,直接从袖兜里拿出褐色的布包。

想做什么!

见此,冥宸君的笑容瞬间垮下,脸黑了一半,他还没开口,感受到一个刺痛,让他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瞥了眼指尖处毫不犹豫就扎上的银针,怒瞪了那个捏起另一根银针的女人,“妳活腻了?”

夏凝茯也不甘示弱的回瞪,“闭嘴!”说罢,一根银针再度落下。

冥宸君很想拍死这不知死活的女人,他大汗淋淋,只差痛晕过去。

这些年,多少大夫替他扎针过,就没这么疼的!

这女人该不会在报仇吧?

还是她根本不会扎针,为了可以离开,随意替他扎针?

还未思考完毕,下一针让他疼的跳起来,他真的生气了,怒吼道:“妳有病是……”

话才说到一半,终于发觉哪里不一样,他惊愕的瞟了眼自己的姿势,又不置信的望着一副事不关己的人儿哑口。

夏凝茯忽视他的反应,径直将银针拔起收回布包内,又往袖兜内拿出一张纸,里头写了些调理排毒的药方,递了过去,“按这药准时服用,一个月便能健步如飞。”

虽然她也不是很清楚这药方到底是真是假,可为了自己的将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至少,那个人教的针灸法是挺管用的。

说起那人,倒是神秘的很,那是她来德阳城半路上遇到的事。

大约四天前,夏凝茯再次受不了身上的伤口随着花轿摇晃不断撕裂的疼痛,让姚华喊停。

叹了口气,起身撩开轿帘下轿,不顾众人鄙视的目光,径直拖着身子往前方一颗大树下歇息,她喘着粗气,越来越痛苦。

就在她认为自己快游离时,身旁突然出现一男子,“姑娘可是受伤了?”

夏凝茯盖着红盖头,看不见来人的长相,只是诧异对方竟然知道这件事,未了,轻轻点头。

男子顿了一瞬,拿出一颗药丸就塞进她手里,温润的嗓音传进她耳里,“吃下,伤口三日内愈合。”

他又拿出一个布包以及一帖药方,塞进她手里继续道:“那北宁王的腿是被残毒所害,妳只要替他扎针,吃药便可痊愈。”

随后,他又靠近红盖头点,偷偷诉说着如何扎针,应该扎在哪。

夏凝茯静静听着,她自己曾经学过医,虽没很精湛,但对方所说的也不是做不到。

可当她回神过来时,那人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看了眼手里的药丸,不知怎的竟对那个不认识的男子信任起来,也或许认为再怎么差也没比现在糟糕了吧,她听话的将药丸吞下。

神奇的是,药才刚入喉,伤口的灼热感渐渐消失,身子也慢慢恢复体力,脸上的色泽虽还有些白,但已好了许多。

最奇怪的是,当她走回花轿时,众人竟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般,若无其事。

那棵树离花轿迎娶队伍并不远,也就三四步距离,怎么都没人看到么?

这无事的气氛在她感受里却显得诡异。

那神秘的男子是谁,直到现在她还是不晓得。

第九章 想的美

冥宸君缓缓接过她递过来的药方,眼眸却一直盯着眼前东张西望的女人深邃悠远,唇角勾起笑容。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原本不抱任何希望的他,心里起了点点涟漪。

夏凝茯望了望四周,确认可离开的动线后,褪下厚重的红外袍,只剩下轻便的红纱嫁衣,她伸展了会手脚,笑道:“那我先走啰。”嗓音轻快。

见对方没有反对的模样,她挥了挥手,朝木门走去,当她将双手搭上门闩的剎那,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从她身后伸来前方,“啪”的一声拍上木门。

夏凝茯的心“喀噔”一跳,感受着背脊被一股高大温热的东西贴上,还有乌黑的发丝缓缓从她头上垂至脸颊,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王有答应妳离开么?”

一句慵懒低哑的嗓音传进耳里,她缩了缩脖颈,小脸“轰”的一下炸红,未了,强压心里的悸动,转头愠怒道:“我怎么不能走了?”

不是早说好了么!

心里正腹诽,她突然想到,身后这位高高在上的王爷似乎……从头到尾没答应过!

意识到问题本身,虚汗直冒,她打算转过身去,与他说个清楚。

谁料,在她微微转身的瞬间,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擒住,整个身子顺着力道回转,双手被压在头上,男人的身子也微微前倾,迫使她被挤在门上。

他们两的身高差距颇大,她的头恰好找到男人的胸口,面对一个宽阔高大的身影,以及扑鼻而来的男性气息,让夏凝茯有些晃神。

冥宸君垂首凝望着因害羞而红润异常的小脸,黑眸暗哑了几分,他改由一手抓住两只小手,空出的那手轻轻抬起女人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妳是本王的王妃,妳哪都不许去。”

说罢,俯首便吻上让他从刚才就想虏获的兰唇,他满足的鼻腔深呼了口气。

夏凝茯瞪大双眼,尝试着扭动身子,想要挣脱束缚,可这男人的力气却异常的大,不管她如何挣扎就是无法撼动半分。

感受到她的拒绝,黑眸微微闪烁,冥宸君扣着女人下巴的拇指微微施加压力,迫使她的唇瓣微启,冷舌趁机窜了进去。

“不……”

未经人事的夏凝茯惊愕的想大喊“不要”,却被对方霸道的吻堵住一切怒吼,最后只剩下喑喑呜呜的声响。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她只觉自己的神智越来越涣散,身子越来越酥麻,可她还是强迫自己保持神智,眉头紧蹙,不满的怒瞪眼前放大的俊脸。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此刻充满愤怒的眸光,在对方眼里却充满了说不明白的情[欲]。

冥宸君缓缓放开,以唇点唇的方式淡吐,“妳是我的王妃。”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本王”,这昭示着,她夏凝茯不管怎么不愿意,此生只能是冥宸君一个人的女人。

夏凝茯黛眉蹙的更紧,眸光闪过恼怒,“你想的美!”

“这可不是妳说了算。”冥宸君冷哼一声,放开了对她的束缚,微微后退两步,双手抱怀颇有自信的继续道:“妳可是本王用了八人大花轿,近千抬聘礼,鸣奏队伍,昭告天下迎娶回来的王妃,妳想不认也难。”

这可说是冥宸君一口气说最多话的时刻,若跟在他身边的下属也在,绝对会放响鞭炮,高歌欢呼。

“你!”

夏凝茯却气鄂,想来个大骂,与对方杠上,可就算她气的半死又如何,他说的的确是事实……

不过!

为了自己的后半生着想,她牙根一咬,小手摸上绑在大腿的匕首,抽出后不带停顿的就挥了过去。

冥宸君剑眉微挑,见那匕首离自己越来越近,却不慌乱,反而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他慵懒的开口,“伤了本王,妳就得负责一辈子。”

“你死了我就不用负责!”

闻言冷笑一瞬,冥宸君对她的评价再度洗刷一番。

够呛,够辣,她没有一般女子的矫揉做作,有的是其他女子没有的坚毅与艳丽。

还有那毫不扭捏,不带犹豫彷徨的眼神,就算犯下大罪也要追求自己的人生的态度,让他产生了不曾有过的征服感。

他的心告诉他,这女人他要定了!

想到这里,他轻轻的往左一踏,稳稳当当的闪过了袭来的匕首,在那瞬间,他抬起大手握上女人握着匕首的手腕。

微微用力一转,将夏凝茯整个人反转,背脊靠进自己的怀里,在怀中女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双臂揽紧,俯首在她耳边轻语,“听话。”

一股热气喷进耳里,带着抚媚的嗓音,试图引惑她的神智,她缩了缩脖颈,回头怒瞪一眼。

该死!

这男人到底想怎样!

他们两今日也才算第一次见面,他怎么有办法对她做出这么多越矩的事情来啊!

“不想听!”

说罢,她又微微抬脚,往后一踹,冥宸君迅速放开双臂,往后蹬了几步,邪魅的眸光未减,反而对她的泼辣感到兴奋,“姑娘家这般野蛮可不好哟。”

好久好久,心情没有这么好过了。

这女人绝对是上天可怜他,特地安排来拯救他几乎死透的心。

“要你管!”

夏凝茯气得咬牙切齿,可下一秒,她却被对方骤变的神情吓了一跳。

冥宸君充满戏谑的黑眸突然骤变,眼眸半瞇,蹦出杀人的精光,周身气场瞬间冷冽,似乎将人冰冻似的。

“你……怎么了?”

夏凝茯对他那变脸的功夫佩服的不得了,那种充满杀气的眼神,她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可不知怎么搞的,看到这男人的这种眼神后,她竟很不争气的后襟发凉,全身打了个哆嗦。

突然,冥宸君猛的将她抱进怀里,往上一跃,稳稳的落在房梁上,他捂着怀里挣扎女人的嘴,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安静,未了,那深邃不见底的黑眸凝视着下方,似乎在等待什么。

夏凝茯狐疑的跟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倒抽了口气。

只见两名黑衣人偷偷摸摸的溜进他们的喜房东张西望,随后又在屋里东翻西翻,看起来像是在找些什么。

当另一名男人进屋后,夏凝茯更加惊愕。

他……不是夏柔婕身旁的侍卫么!

真是大胆……连谋面都懒?

还是他们压根觉得这里并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感到害怕的因素?

看来是来让她再也无法指认他的吧……

既然如此,她也不能让这毫无关系的男人牵扯进去!

她冷笑一瞬,扳开男人的大手,以唇语比划着,“你刚恢复,在这别动,我去引开他们。”

她要去引开他们?

这种活是女人该做的么?

冥宸君深幽的黑眸闪了闪,摇摇头也以唇语回道:“不,我去引开他们,妳趁机离开这躲起来。”往下望一瞬,抬眸,“他们的目标是妳对吧?”

夏凝茯眨巴了下眼眸,宛然一笑,“嗯,那就照你说的那样。”

这次可是他主动让她离开的,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呢?

既然如此,她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她笑的诡异,冥宸君邪魅一笑,补充,“别想逃跑,否则后果自负。”

说罢,他翻身下梁,稳稳落在三名杀手身后,“好看么?”

夏凝茯被留在梁上风中缪乱。

这是怎样的狂妄才会说出这种话啊?

后果自负?

而三名杀手听到声音后猛的转身,但看见来人时有些摸不着头绪。

这人……是谁?

不过长的真是……好……

怔愣一瞬,随即又恢复冷冽,三人的眸光左右飘眇。

这里是夏凝茯的喜房没错啊,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还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带头的杀手冷声道:“你是谁?”

“冥宸君!”

第十章 坠崖

此时,德阳城的天空已黑透,在这时候每个人基本都已就寝,可有一倩影却在街上跑着。

该死!

她真该知道那只不过是个陷阱,他们最主要目的是引她出来,毕竟在北宁王府杀了王妃这种罪名背负不起,但若是新婚之夜王妃出走,是死是活就没这么严重了……

夏凝茯拼命跑着,不时回头看看身后追着她的十几名杀手,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好得差不多,可这样长途奔波过后又竭尽体力拼命跑,这让她有些吃不消。

原本打算拼一拼,可当她要凝聚玄武灵力时却发现心有余,力不足,或许是因为身子还很虚弱的缘故吧……

所以,现在的她,只能跑!

不知跑了多久,见前方有一山脉,她毫不犹豫的往山里跑去。

只要进了山,他们就没那么容易追了,毕竟山里头有什么样的意外那都很难预测,她随便找了个杂草丛生的地方跳了进去,屏气凝神。

十几名杀手不久也追到此处,她透过杂草看着他们的动作,尽量让自己的身子压低了些。

不一会,那十几名杀手观看了四周一遍,面面相觑后,决定往山的最里追去。

见杀手离开后,夏凝茯长吁了口气,突然发现在她蹲着的位置旁边,有一枚不怎么起眼的玉佩。

她疑惑的拾起玉佩左翻右翻,除了做工精细外,也看不出有什么。

当她要将玉佩丢弃时,脑海里突的出现一个温柔的女声告诉她,这枚玉佩很重要,不可以无视。

这是什么?

脑海里的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还没搞清楚状况,一个冷意十足声响从身后传来,“原来妳在这。”

身子一震,她头也没回的斜睨了眼,下意识将玉佩放进袖兜,随后做出最明智的决定,往前跃去。

怎么就紧追不舍?

烦不烦啊!

接下来的一切过的很不真切,她只觉得自己一直拼命的左拐右跑,视线范围内全是高大的树木和杂草,总觉得这支山似乎没有尽头般,永无止境的跑下去。

而身后的十几名杀手的体力也太好了!

她都已经快要跑的断气了,那些人却似没什么感觉,紧追不舍。

正这么想着,前方的视野突然宽阔无比,夏凝茯瞪大双眸,紧急顿住脚步,可似乎有些来不及,当她完全停下来时自己的脚尖已经超出悬崖的边沿,晃了晃身子,才勉强站稳没跌下去。

她惊愕的看着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冷汗直流。

糟了!没路可走了……

她一个转身,想趁着那些人还未追来时往回跑,印入眼帘的一幕让她的心瞬间掉至谷底。

那些杀手早已在她身后看着,不动声色。

见她回身想往其他方向跑,每个人都嗔笑出声,一副鄙视的模样。

“还挺会跑的。”其中一名杀手冷笑,瞟了眼夏凝茯身后的悬崖,“不过……接下来妳也没路可走了。”

“茯儿!”

正当夏凝茯想开口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顿时她红了眼眶,“你来做什么!”

冥宸君带着自己的属下连忙跑来,他重重呼吸着,深怕那让他得到希望的女人会掉下悬崖。

该死!

一切都是他大意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屋里的一切都只是个陷阱?

“妳别动……别动……”他尽量放轻声音,不让她吓着,未了,他对着徐龙风使了个眼色。

徐龙风双手抱拳叩首后,提起背在身后的长枪,掠进杀手群内,他慵懒的打了个大哈欠,“一次全上,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话音刚落,他手中长枪一抖,众杀手只觉眼前一亮,仿佛太阳光芒一般耀眼,刺的双眸连连微瞇,有些不适。

电光火石间,徐龙风将长枪举起,瞄准其中一名杀手的胸前射了出去。

“噗哧!”

直接刺入来不及反应的杀手胸口,他又立即跃至跟前飞速拔出。

鲜血飞溅,那杀手胸口赫然出现一个骇人的窟窿,杀手睁大双眸,未了脑袋一垂,整个人轰然倒下。

其余杀手见状是冷汗直流。

速度好快!

快的他们还没看清楚身影,就有一名兄弟被杀,这人很可怕!

这是他们给徐龙风所下的判断,顿时所有人举着武器不敢贸然前进。

徐龙风再次打了一个大哈欠,调侃一笑道:“就这点本事?”

杀手们面面相觑后,一咬牙,五名杀手齐[攻]。

一个一个来或许胜算较少,但一次五人就算是强手也不一定能同时应付。

冥宸君见自己的属下玩的不亦乐乎,也不打算再坐以待毙,他抬起脚步,慢慢的朝女人走去。

谁料,当他快接近时,另外一名杀手早已注视着夏凝茯的方向,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一把钢刀飞了过去。

“啊!”

夏凝茯眼见刀刃离自己越来越近,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空,整个身子往后倒去。

“茯儿!”

冥宸君见状大喊一声,立刻飞扑了过去,下一瞬便抓住了她的小手,紧紧握着,“撑着点……别放手!”

夏凝茯的身子悬挂在半空,一手被上方的男人紧紧抓住,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和施力过度微红的俊脸,心里划过心疼。

这男人真是个混蛋……没事跑来救她要做什么?

想让她欠他然后负责任么!

虽是这么想着,但她却红了眼眶,瞟了眼悬崖下方,对着冥宸君微笑道:“放手吧,你的身子刚恢复,没有那么多力气拉我上去。”

“闭嘴!”

冥宸君怒吼,伴随着怒气,抓住她小手的大手有紧了三分。

开什么玩笑!

莫名其妙走进他的世界,现在又莫名其妙的要离开他的世界!

他绝不允许!

这么多年来,她是让他再次怦然心动的女人,甚至是想拥有的女人。

从几年前的事件后,不再幻想的他,却在遇上她后,就已经想好往后的日子该怎么携手过下去!

现在要他放手?不可能!

夏凝茯望着那越来越痛苦的俊脸,紧咬下唇,没被抓住的一手从腰际处捏出一根银针,深深凝望一瞬,咬牙狠刺了下去。

冥宸君疼的撕牙列嘴,可他怎么样也不肯放手,直到手背上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他还是不愿意放。

“别……”他缓缓开口,嗓音带着颤抖。

夏凝茯闻言心中“喀噔”一跳,眉黛紧皱,听着那无助的嗓音,她的心被狠狠刺痛,闭眸一瞬任由泪水滚落,深吸口气,再次狠下心,用尽全力将另一只手附上那鲜血直流的大手。

冥宸君以为她要用两手攀上来,高兴之余,露出了一抹及其温和的笑容,“茯……”

话未说完,下一瞬间,他又瞬间被打入地狱。

只见那白皙纤细的小手,一点一滴的扳开早已没什么力气的手指,他颤了颤唇道:“不……”

话还未说完,夏凝茯对着他灿烂一笑。

此时她的脸颊浮上两旋美丽的酒窝,这笑的他晃了晃神,最后一指被扳开,冥宸君大吼,“不要——!”

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吶喊声,夏凝茯缓缓闭眼,任由身子无止境的往下坠落。

够了……

除了二姐,三姐,以及那两个丫鬟以外,还有个人愿意为了她而不管自己……

真的……老天待她不薄了。

冥宸君……此生欠你的,下一世再还你吧……

但你可别跟我算利息啊!

祝福你……永世安康……

第十一章 消息

当徐龙风撂倒所有杀手后,奔来悬崖边时,见的便是令他触目惊心的一幕。

冥宸君无力的瘫坐在崖边,双眸空洞,顿了一瞬,“那些人如何?”

“王爷,死了一名,其余的全是活口。”

“杀!”

什么!

徐龙风不置信的看着淡淡吐出这个字的王爷,不敢动作。

王爷一向不喜杀生,从来都是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痛下杀手。

一般情況下,王爷會留下活口问出情报,他从来不会这么莽撞的说杀的呀……

可现在怎么会变成这样?

见他犹豫,冥宸君的俊脸阴沉的犹如地狱来的修罗,站起身冷声道:“怀疑?”他缓缓的逼近。

徐龙风感受到降到冰点的气场,咽了咽口水,一步步往后退,“王爷!别这样!”

“本王还能如何?”

他处处退让,处处忍耐,得来的便是一次又一次的伤痛?

他好不容易能对未来有些希望,还不到半天就坠入谷底,彻底失望?

话音未落,他抬起沾满鲜血的大手,在手心凝聚起一股冰蓝色的火焰,冷哼一声,随手一挥。

“轰!”

那些倒在不远处暂时昏迷的杀手群,瞬间起火。

身上的灼热感,疼的杀手们惊醒,痛苦哀嚎,在原地打滚,希望藉由此方法可以灭掉一点一滴燃烧身子的火焰,可不管怎么滚就是无法将火灭掉。

既然上天不給一點希望,他又何必奢望?

既如此……毀掉不是更好?

“王爷!”徐龙风惊愕大吼。

这是王爷?

那冰晶火焰是灭不掉的,也因如此王爷从来不会乱使用,因为他不喜欢折磨人致死。

现在就为了那初次见面的王妃……破例了?

虽然王妃医术超群,治好了王爷的残疾,他也明白王爷或许喜欢上王妃了……

可就因为这样瞬间的情感讓自己杀人如麻,想想都觉得后襟发凉……

冥宸君冷眼瞟了出神的属下,现在的眼眸别说是一点情感,连聚焦的神色也没有,一切犹如深不见底的洞穴般黑暗,命令道:“派人到崖下寻找王妃!”

徐龙风看着这情况,再度咽了咽口水,还有些后怕,未了,双手抱拳颌首顫聲道:“是!”

***

就这样,宗閣養女坠崖的消息一下传遍了整个高镇王朝,每个百姓议论纷纷。

虽然目前为止没有人看过王妃的样貌,可从北宁王才一夜便爱的至深的情形,百姓都猜得出,那王妃肯定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消息传回宗阁。

夏柔婕正为放在自己院落的花花草草修剪着,当听到翠绿说的消息时,怔了怔,随后放下剪刀掩嘴而笑,“消息可靠?”

“可靠!现在整个高镇王朝传的沸沸扬扬,绝不假。”翠绿点头如捣蒜。

每日都必须上街买菜的她,听到这消息时,第一反应是傻眼,最后当起三姑六婆,套着其他妇女的话。

“哦?”夏柔婕的嗓音提高了些,难以掩饰自己此刻的心情是好的飞上天,她瞟了眼身边的丫鬟,柔笑道:“下去吧。”

“是。”

待翠绿退下,偌大的院子里只剩她一人时,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喃喃自语道:“终于……终于啊!”

难怪……那时突然心绞痛了一下是因為这事呀!

人都说双生子心脉相连,看来……真不假。

她终于是独一无二的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让她等到了!

以前虽然有很多机会,可总是有人来打扰,甚至有時还让夏凝茯毫发无伤的躲过。

这次!

没了二姐与三姐的保护,夏凝茯倒是死的干脆,早知如此,也不用这么麻烦,她只要引开那两个程咬金便好。

不过……也无所谓了,反正目的已经达到,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反观夏如蓉听到消息后,像是被雷劈到一般,怔愣出神,呢喃了一句,“妳说什么!”

怎么会?

她的丫鬟点点头,小巧的脸庞透着悲痛,“……小姐,请节哀。”

她也是听翠绿说的……原本她也不怎么相信。

可看对方那毫不说谎的眼神,就算想骗自己也不可能的……

再加上北寧王大動作派人去尋,想不知道也很難。

于是她便急忙跑回三小姐身边,告诉她这件事,没想到……三小姐会这么伤心。

过会,夏如蓉拽紧自己的衣摆,全身发抖,最后忍不住的放声大哭,她也不管自己的身分年龄了,只想好好发泄一番。

这吓的丫鬟不知所措,她急忙拍了拍夏如蓉的背脊,试图安慰,可怎么也无用。

当阁主来时,夏如蓉还是哭的无法自己,停不下来。

夏德见自己的三女儿现在谁的话都听不下去,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一会后,夏如蓉神色一凛,抬手擦干了自己的眼泪,对自己的丫鬟冷声道:“妳去德阳城茯儿出事的地方找找。”

“是。”

丫鬟领命,转身朝屋外走去,在她的前脚才刚踏出,便听身后传来另一道命令,“若找不着,就找到为止,若找着了,不要急着将五小姐带回,见机行事。”

“是。”

凝望着自己的丫鬟消失在视线范围,夏如蓉只手扶额。

这件事有很多疑点,虽然听到消息时第一时间是怀疑夏柔婕,可依照她四妹的脾性应该不至于对五妹赶尽杀绝。

若不是四妹,那会是谁这么大胆在王爷与王妃的新婚之夜动手?

可若是四妹……也得要有确切的证据才行。

四妹……希望不是我所想的这样……希望不是……

***

而冥宸君也是没日没夜的派人搜寻整支山脉,就是找不着他朝思暮想的女人,连个尸体也没有。

他一天天憔悴,俊逸的脸庞日渐消瘦,看的他属下们一阵阵心疼。

为了让王爷早日恢复精神,每个人都竭尽所能的寻找着那从没见过面的王妃。

哪怕是一点风吹草动,也要将杂草给除了。

哪怕是难以攀人的悬崖峭壁,也要死命攀下。

不管如何,就算是死,也要将王妃给找回来。

时间一天天过,一滴滴流失。

夏凝茯就像是从未在人世间般,消失无踪。

徐龙风看着自家王爷每天夜里都会到他与王妃的喜房内发呆,这看的他心不免也揪疼起来。

王妃……您这是去哪了?

怎么短短的时间内便找不着了……

都已经过三个月了……王爷是越来越委靡。

这该怎么办才好?

喜房内。

冥宸君掐着手里的药方,黑眸雾气连连,找不到聚焦点,他对着药方痴痴的想着。

茯儿,妳要我按时服药,怎么不自己来盯着我吃?

妳一定觉得很奇怪,怎么才短短的时间内,我便对妳放不下……

想到这里,他自嘲一笑。

其实我真不晓得为什么,反正妳就是有那个本事瞬间拿走我的心。

我第一次见到妳时,总觉得妳与其他女人并没有差别,可当妳那坚定不带犹豫的眼神看向我时,我却迷失了……

若妳真的还活着,拜托妳出现一下可好?

只要确定妳是平安无事的,不管妳愿不愿意跟着我,我都会依妳的。

“傻子,药得乖乖吃啊。”

突然,一个极其熟悉的娇笑声,从他身后传来。

冥宸君猛的转头,露出柔情的笑容,喃喃道:“茯儿……”

可当他要冲上前抱紧她时,那个令他如痴如醉的人儿却消失无踪。

一个力道没控制好,“蹦!”的一下,摔得严实。

起身坐好,也不管有没摔疼自己,他抬起一手,将整个俊脸埋在手心里,大笑出声,笑声里含着无边的苦涩。

未了,笑声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变成淡淡的抽气。

他怎么就自欺欺人了……?

都严重到出现幻觉了……是么?

徐龙风见状本要去扶起他,可见王爷接下来的动作后,拳头紧攥不忍别头,咬紧牙关不忍直视。

冥宸君就这么待在喜房内一夜。

但这夜的气氛却异常的凝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第十二章 倒霉

翌日清晨。

徐龙风一夜守在门外,最后实在抵不过周公召见,靠着墙缓缓蹲下身子,睡着了。

当他还梦着自己怎么样学习到绝世武功时,房门被人“蹦!”的一下撞开,他立刻惊醒,眨了眨双眸,便见到一抹高大的阴影笼罩过来,他抬头嘿嘿笑道:“王……爷。”

冥宸君邪魅一笑,此刻的他与昨夜是天壤之别,似是恢复了以往的自信,王者之气也完全回来了,“在这一宿了?”

徐龙风呆呆的点点头,看着王爷似乎恢复的样子,还有些无法回神。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今日跟以往差这么多?

看王爷心情好像很好的模样,他真的摸不着头绪了!

见他还怔愣,冥宸君冷哼一声,“起来,该做事了。”

“啊?”

要做什么事?

这也不能怪徐龙风蒙了。

自从夏凝茯失踪后的这三月里,王爷从来没有这样好的精气神过,更别说做事了,不要更加糟糕就应该偷笑了。

可现在这股闪闪发亮的精气神是怎么回事?

吃错药了?

难道……王爷因为伤心过度疯了?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冥宸君半瞇黑眸,半倾身子与之对视,“别想些有的没的!”说罢,拉直身子,负手离开。

徐龙风怔愣一会,眼看王爷越来越远,立刻起身跟上,他此刻的心情比学到绝世武功还要来的高兴。

不管王爷是怎么恢复的。

但他终于能够像以往那样,听着霸气十足的命令,寻着王者般领导的身影办事。

也终于不用再跟着心疼,不用跟着睡眠不足了……

三个月啊!

现在想想,他都不知道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的……

冥宸君转头睨了眼身后傻笑的属下,无奈摇了摇头,未了,望向前方遥远的天际。

昨夜他想了很多,茯儿的遇难有太多疑点,包适找不到身影这件事。

他痛苦了三个月,也迷失了三个月,现在……他要查出所有事情。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他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

时间一天天流逝……

某一夜里。

此时,冥宸君没睡在自己的寝殿,而是他与自己心里人的喜房内,他的右手垫在脑后,左手平放在腹上,黑眸盯着榻顶出神。

他……睡不着……

不管多累,只要躺平就没睡意,明明白日里他都让自己忙的不可开交,累的半死,但还是睡不着。

叹了口气,他尝试着闭上眼,可才一瞬便又睁眼,眉头紧蹙,眸光黯淡,苦笑。

已经多久了?

茯儿离开后算起,三年了吧……

这三年,每日每夜,不管何时,他都能想起她,甚至在夜深人静时,只要闭眼,脑海就会出现茯儿掉下悬疑的那一幕,不断重复。

每次非得要到天色慢慢亮起,他才能入睡,可没睡多久,就又会被噩梦惊醒,他都觉得自己快精神崩溃了……

他也不下千次的问自己。

他到底是爱茯儿什么?

她到底有什么地方足以吸引他,还不到一个时辰,就深深但烙印在他心里,甚至每根神经。

还有,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可他的心像是故意与自己唱反调般,让他忘不了,放不下。

而调查的事情也查的差不多了,甚至还查出令他出乎意料的事。

可茯儿不在,他拿什么去替她讨回公道?

想到这里,他笑了,笑的很苦很苦,缓缓闭眸,自己在众人面前忍住不表露的情绪。

在这,只有他一人安静的夜,任由自己坠落谷底,晶莹的泪水缓缓滑落,滴至红枕。

可下一瞬,眼角的泪似乎只是幻象般敛起,他微微睁开眼帘成一条缝隙,耳廓微动,心里暗笑。

暗杀还是不肯停歇么?

真不死心,从他暗中调查开始,暗杀者越来越多。

有很多事情,或许没父皇想象的如此简单。

毕竟……敢对皇族动手的,不会是泛泛之辈,而茯儿也绝对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破事!

不过……他以为这次会跟前几日一样,很多个,可这次竟只有一人?

冥宸君努力忍住想笑的心情。

也真够胆。

他靠着听觉,辨别那人的所在位置,未了,故意呼了口气,眼帘紧闭,“平稳”的睡去。

既然这么胆大只身前来,这么慎重的邀请,他也没道理拒绝人家。

既如此……那么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时,早已蹲在房梁上许久的黑影松了口气,一身黑色劲装很好的隐藏在连月也没有的黑暗里,收敛着气息。

黑影缓缓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渍,无语问苍天。

这男人都不用睡觉的么!

从亥时就进屋躺平,现在都已经丑时,才呼吸平稳睡着?

这工作着实是个吃力又不讨好的活……

若不是受人之托,也不需要如此啊!

黑影微倾身探了一下红罗榻上的男人,确定没动静后,一个轻盈翻身落地。

黑影的轻功和武功很好,从躲在上头到翻身下梁都没怎么发出过声响,只有刚才真的蹲到腿麻了,不小心,稍稍乱了气息以外……

黑影瞬间觉得自己是史上最笨的人……要躲为何不在平面找个好躲的,偏要翻到梁上躲……

他落地时,单膝跪地再次看了看四周,还是一片黑暗,令他的视觉有些疲劳。

没办法,只能靠着那微微的呼吸声辨别方向。

当黑影匍匐前进好一会后,终于来到榻边,他叹出一点脑袋,近距离的看了眼睡在榻上安稳的男人,摸出一把匕首,想要起身进行今日的任务。

谁料,才刚微微拉直一点背脊,榻上的人突然翻身,吓得黑影以为对方要醒了,赶紧趴了下去。

只听“咔”的一声,黑影冷汗直流,眉头紧皱。

该死……竟然闪到腰了!

一咬牙,耳朵听着继续沉睡的呼吸声,还是忍着腰疼,试图拉直背脊,当黑影对上一双深邃的犹如星空般,漆黑不达眼底的眼眸时,心头“喀噔”一跳,

下一秒,不做任何考虑,也完全忘了自己闪到腰际,眼神凛然,一不做二不休的将握着的匕首,狠戾的挥了出去。

谁料,男人竟然动也没动,只是慵懒的抬起一手便将匕首挡了下来,甚至还隐隐能见到他在笑。

是真的挺好笑……

这杀手的杀人技巧也太拙劣了,还闪到腰?

要知道,当他听到那一声轻微的“咔”声时,一口气差点没忍住,喷笑出来。

现在他才明白,忍笑是世上最令人折磨的事。

黑影的瞳孔极速收缩,他放开了握匕首的手,想要离眼前的男人远点。

冥宸君见对方意图明显,更快的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黑影的手腕往榻上一拽,等黑影猝不及防的被拽上榻时,他栖身而上,一双深邃足以令人沦陷的黑瞳凝视着底下人的一切,“你是谁?”

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拉扯晃的头晕,他怒瞪了眼上方用奇怪姿势擒住他的男人,却傻愣了。

终于,圆月挣脱了密布的乌云,露出脸来,月光透着窗格撒进屋里。

黑影借着月的微弱光芒,近距离稍稍看清了男人的长相。

那是一张成熟的俊美的脸,还美的不象话!

这是男人忌妒,女人羡慕的节奏!

还有一点瑕疵也没有的白皙肌肤,令人想捏上一把,那轻轻抿着,红润的唇瓣,令人想轻轻浅啄一番,深邃如黑潭的眸子正凝视着……

更快的,惊艳的神情立刻隐去,黑影努力的晃了晃头,让自己保持冷静,但那双黑瞳似要将人看穿般,迫使他无法直视,别开头不言语。

“不说话?”

冥宸君邪笑一瞬,他也没忽略对方的所有神情,但对这黑衣人快速回神,让他有点惊讶。

毕竟以往的经验,每个见他容貌的人都会晃神,无法专心。

这人……很不一样。

想到这里,缓缓抬手,想将对方遮盖住口鼻的黑布扯下,他竟鬼使神差的想看看这让人的真面目。

以往他倒是没什么兴趣知道,可这次竟然会反常,讶异之余,手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止。

黑衣人惊恐的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手,他猛的抬脚用膝盖往对方的弱点撞去。

冥宸君惊得跳了起来,掠下榻边站好,他看了看自己的跨部,惊吓的拍了拍胸膛,“吓死我了,你那什么挣脱方式?”

黑衣人才刚翻身下床,闻言差点没站好,晃了晃身形,惊愕的看着一脸挑衅的男人,眉黛紧皱,别头还是不愿开口。

这男人简直混蛋!

这话的意思不就摆明了说。

你要是男的,这方式也真娘娘腔?

若妳要是女的,用可笑的方式挣脱制服,还跟人当什么杀手?

当黑衣人还在思考,眼角余光瞥到白影一闪,不见踪影,他惊愕的回头想看个清楚,突然感觉有股气流在身后。

第十三章 一世英名

一转身立刻撞上一具宽阔结实的胸膛,他摸着撞疼的鼻子,退了好几步。

不料,才没退离开到安全距离,后脚跟又绊到茶桌,整个人往后倒去。

冥宸君见状,不带思考伸手想接住,却慢了一步,可突如其来的意外,没有拿捏好力道,也顺着黑衣人往前趴去。

“磅!”的一声巨响,黑衣人的后脑和背脊撞上茶桌桌面,闷哼一声,眉头紧皱。

有没这么倒霉!

先是闪到腰,现在又撞到头,该死!

当黑衣人感觉撞到的地方缓和了些后,抬眸对上一个深幽到不见底的眼眸,感受着胸前的重量,顺着一路往下看去,先是俊美的脸,再到白皙的脖颈,最后在只着中衣若隐若现的结实胸膛停了会。

看到这,藏在黑罩下的脸颊瞬间红了,未了,继续往下看,视线来到自己的胸口处。

只见黑衣人倒抽了口气,瞳孔瞬间收缩放大又收缩,眼眸越瞪越大。

冥宸君惊恐的单手撑住桌面才没整个人压上,可下一瞬间,却彻底懵了,一双深邃如墨双眸紧缩,死盯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抓住的地方。

深深吸了口气,他尴尬的咳了两声,将那放不对位置的大手缓缓移开,放置桌面上,别头道:“姑娘……抱歉。”

原来这黑衣人真是女人,难怪刚才他静静等待对方有什么动作时,扑鼻而来的香味令他有点拿捏不准。

那是女子才有的,而那香气似乎又似曾相识,只是一时间他想不起来在哪闻过……

可现在既已经确认了对方性别,这姿势似乎有些诡异……

念此,他转回头想撑起身子,却对上了身下人儿愠怒的眼眸,那眼神似乎又在哪看过,他努力的将自己的记忆往回翻转,试图找出各种相似的人来,突的,双眸越睁越大,他颤了颤唇道:“妳……是谁?”出口的嗓音带着颤抖。

“关你屁事?”见他没有要起身的意思,黑衣女子猛的推开了不知怎么搞的怔愣不动的男人,她起身站稳后,冷声道:“把东西交出来!”

冥宸君被推的一个踉跄,闻言狐疑的看着眼前终于开口的女子,“什么?”

虽是搞不清楚对方要什么,可他的心思并不在这问题上,而是在那如灵雀般的嗓音传入耳里时,心头一跳。

她的嗓音……

“在你身上的晶玉坂指,给我。”黑衣女子伸出小手,手心朝上,一副你今日不配合就别怪她出手狠辣的模样。

晶玉坂指?

冥宸君彻底被搞胡涂了,他缓缓摘下拇指上的坂指道:“是这个?”

她要的只是坂指,而不是来刺杀他的?

黑衣女子走近,对男人手里的坂指看了会,眉黛紧蹙,“不是这个。”

“哦?本王从幼至此只有这个坂指,其余的……”他瞟了眼彻底惊愕的女人,轻笑,“没了。”

好有趣。

这女人光是那双大眼就足以演活所有情绪。

黑衣女子此刻是风中凌乱,她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颤声问着一个,她都觉得白痴才问的问题,“你不是冷夜……而是……”后面的话,哽在喉里,说不出口。

到底是谁告诉她,目标“冷夜”住在红瓦顶的房内的!

又是谁告诉她,那“冷夜”最喜欢穿白衣的?

然后,又是哪个白痴告诉她,“冷夜”是个俊美男子的!

可当她任务失败,不但没拿到要拿的东西,还会想将自己的脑袋剁下来剖开看看里头装的是什么!

在北宁王身边的五行修罗,各个都是公认的俊美男子,喜穿白衣,除了出任务时才会换上代表自己五行颜色的衣裳。

北宁王王府内,一共有五栋宅子的瓦顶是红色,可若仔细看的话,也是深浅不一的,谁能料想到,这个自称“受人所托”的黑衣女子,压根没想这么多。

这随便挑的宅子,竟是北宁王的……

现在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冷夜?

冥宸君好笑的看了还在怔神的女人,淡道:“看来……姑娘是认错房了?”

此话一出,黑衣女子颤了颤身子,被说出了心里所想,她更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丢脸啊……怎么会这样!

她晃了晃头,缓缓往后退了几步,秋瞳转了转,直到盯上男人身后的窗格时,一个凛然,黑影瞬闪,才一眨眼的功夫,便跃出窗格没了踪影。

冥宸君却始终没动过,似是早料想到她会这么做,也没打算亲自去追,轻抿的嘴角缓缓勾起,“风。”

此刻,一个白影闪进屋里,单膝跪地叩首道,“王爷。”

“刚才都看见了?”

“……是。”

徐龙风迟疑了会,如实回答,他此刻可说是满头大汗,刚才的一幕幕印入眼帘,惊得他差点没忍住出声。

今夜刚好换到他守夜,谁料才刚进屋隐入黑暗里,就看到一个黑衣人早已藏在房梁上,要不是王爷刚才以眼神示意他别轻举妄动,他早就将那人抓起了。

可那榻上和茶桌的画面,让他的心脏差点停止。

那可都是近距离啊!

要是王爷一个闪神便会让对方有机可趁……

虽然王爷也不是什么弱手,但还是惊得小心肝到现在还在颤抖。

“跟着她,看她是从哪来的。”冥宸君淡瞥了眼跪地恭敬的属下,“只需了解她从哪来便好。”

“是!”

***

黑衣女子跳出窗格后,马不停蹄的在德阳城白日里最热闹的市集街道上跑着,不时还回头看看那个北宁王有没追来。

搞什么!

东西没拿到就算了,还搞的自己像个笨蛋一样,傻乎乎的认错人要东西。

天啊!

她的一世英名要毁于一旦了啊!

女子使着轻功,穿梭在林里,毫不停歇,等到达自己的目的地时已是六日后,她仰望了会中央高耸的阁楼以及四面环绕着大宅,在迎着街道的最外边宅子门框上方有块匾额,上头写着大大的三个字。

这看似雅致又不失华丽的四合院与阁楼是在一个月前修建完成的。

女子黑罩下的嘴角轻轻勾起,一个跃身,窜进阁楼的最高层楼内,不做停歇的在里头的其中一间房,开门进入。

关上房门后,她吁了一口长气,带着全身疲惫与汗味转身往内阁走去。

阁外与阁内,总体摆设与装饰,看起来是清新雅致的,与她的人一样。

她走入屏风后头,缓缓拉下遮了大半夜的黑色面罩。

此刻,容颜完全显现出来,她有一双如秋水的眼,眉如淡月,鼻梁秀挺,樱唇如滴,露在外头的肌肤淡然如雪,洁白嫩滑,竟无半分瑕疵。

那乌黑的秀发在褪下包裹头部的黑布时倾泻而下,缓缓盖上整个背脊。

她继续褪下一身黑衣,玲珑有致的[酮]体显现在空气中,她快速的扯过放在屏风上的洁白中衣换上,半透明隐现她的身材更加娇小玲珑有致,那模样令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呵护一番。

女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噙笑摇了摇头,顺了顺中衣后,走出屏风回到阁外的茶桌边落坐。

替自己斟了杯茶后浅啄一口,放下茶盏,只手撑着下巴,望着前方的虚无发呆。

脑海里,一直出现那个惊艳到她的北宁王,怎么也挥不去,她烦躁的换了个姿势,改为下巴顶在茶桌上,嘟起小嘴很是不满。

都怪那什么北宁王,害她任务失败。

但这都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还是,那男人竟然还抓了自己的……!

想到这,她拉直身子,垂眸瞟了眼胸口,小脸瞬间红的像是熟透的西红柿。

可……那北宁王……怎么有种似曾相似的感觉?

她应该没见过他才对啊……

越想越不明白,感觉越来越混乱,最后她干脆起身,回到偏房沐浴。

一会后,她擦干了头发上的水渍,倒上榻后却看着榻顶的虚无,一点睡意也没有。

皱紧眉头,暗自唾骂了一声“该死!”后,转身朝内睡去。

此刻,有一人痴呆的站在街上,一动不动,而那女子自始至终都没察觉,那人早已一路跟随她到了这。

徐龙风惊愕的站在街道上,看着上头匾额的三个大字,气差点缓不过来,顿时一个哆嗦,后襟发凉。

王爷……

属下跟了六日,终于跟到了,可……属下怎么禀报接下来的事情……?

第十四章 珠艳楼

已是十一月中旬,渗人的寒风徐徐吹来,还下着绵绵雪花,冷的人都不想停留在外半刻。

可这时的昊阳城内一間青樓却重新开张,第一声炮响起,引来了大批人潮围观,虽然都是男子,那些人像是不畏寒冷般,热情如火。

看着这青楼的外观就觉得是个高水平,迎门的大厅内,布置奢华,却不失雅致。

第二声炮响起,里头踏出了一群美的不可收拾的女人,各个身材窈窕有致,可每个女人脸上都戴着同样颜色的面纱,一双双眼眸抚媚绕人,虽然她们各个穿的单薄,却看不出哪一人有半分颤抖怕冷的模样。

此时,迎门大厅内缓缓踏出了一名约莫四十岁的女子,她一袭大红丝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

那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眸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阳光下散发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是个一个绝美的女子。

而她身后还跟着一名较为娇小的青衣女子,可不一样的是,她脸上戴着遮住眼鼻的金色边框银色底的面具。

这比面纱看的更不真切,只能看出肌肤白皙,兰唇不点而红,身材虽然娇小但却玲珑有致。

许苓四扫了眼前方被围的严实的人墙,手里的丝娟举起,柔弱无骨的挥呀挥,“今日珠艳楼重新开张,里头准备了好酒好菜給大爷们暖暖身子,还有美艳姑娘,可愿赏赏脸,进来坐坐?”

看着那比其他女子都妖艳的老鸨,众男人瞬间被迷了心智,话音才刚落,只要有银子的,都像失了魂般被往内牵。

没银子的男人只能眼巴巴干瞪眼看着,毕竟青楼这等高水平,可不是一般平民百姓花费的起的,他们还是看看,偶尔去去较为花费的起的地方就好……

突然,一个嘶吼声从人墙后方传来,“在这开青楼,怎么不问问这是谁的地盘?”

听这声势,都能预知等会或许会有什么斗殴事件发生也说不定。

众人意识到这里,“呼啦。”一下,人墙非常自动的替那嘶吼的女子开了一条大大的道,深怕自己会被波及。

那名女子双手叉腰,下巴抬起颇是骄傲的模样,她缓缓走至一群莺莺燕燕前站定,举起一根指头指着老鸨道:“这可是我爹爹的地盘,妳们未经同意便在这开起青楼,真是败坏门风!”

许苓美眸半瞇,唇角微勾,她缓缓拨开指着自己的指尖,“哟,真不知晓这地方是哪位大人的?”

女子闻言,以为对方是被自己震慑住,趾高气昂的大声道:“我爹爹便是赫赫有名的邱太尉,而我就是他的女儿,邱丹婕”

“哦?”许苓柔笑出声,未了,往前踏了一步,将那不知好歹的女子往后逼退一步,“那怎么不请妳爹爹来看看,这地方怎么败坏门风?”

见眼前的抚媚女人突然跃上的阴骛眸光,邱丹婕吓得踉跄后退,差点跌倒,“妳……妳别再靠近了!”

她霎时冷汗直流,这女人明明是笑着,可那眼眸却让人生畏……

她不断退后,刚才的气焰全部消失,只剩忐忑不安的情绪。

许苓不断逼近,她笑的越来越诡异,下一秒,她停下了脚步,阴骛的美眸死死盯着半途杀出的程咬金。

此时邱丹婕身后出现了两名壮硕的护卫,她看着对方似乎因为这两个护卫停下,气焰顿时恢复,更加骄傲的道:“怎么?怎不继续往前?”

许苓无奈的摇摇头,对着身后的青衣女子淡吐:“缪儿,动手。”

她没这么多时间跟这种人瞎耗,简直浪费时间。

只见青衣女子点点头,青影一闪,便消失在众人眼前。

那两名壮硕的护卫还在四处观望的同时,后颈猛地一疼,“磅!”的一声,随即倒地。

众人看着这快的几乎不是人的速度惊愕,还未反应过来,便见青衣女子不知何时站在那骄傲的女子面前。

“妳,妳……妳想怎么样?”邱丹婕睁大双眸,被眼前女子的气场吓得不知怎么说话,“妳”了老半天,才说出这几个字。

“不怎样。”青衣女子淡道,事不关己的模样。

“啊?”

邱丹婕还搞不清楚对方想做什么时,只见青衣女子将她的手牵起,甚至摸上她的食指指尖。

似乎明白对方要做什么,她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在痛苦哀嚎的前一刻,她看见了那面具下方的唇角,勾起了冷冽的弧度,似恶魔的笑容般,下一瞬她就后悔自己刚才的莽撞行为,“啊——!”

“咔!”一声骨头断裂的声响,惊得众人后颈缩了缩。

这也太可怕了……

竟然敢对太尉的女儿这么做……

邱丹婕捧着自己的手指在地上痛苦哀嚎。

青衣女子冷瞥了她一眼,蹲下身子拿出一丝娟揉成一团塞进她嘴里,冷声道:“回去请个大夫便没事,记住!要惹人之前先查查妳惹得人是谁!”说罢,她起身冷哼一声,转身进了珠艳楼。

众人见其他莺莺燕燕也跟着进去,便赶紧将邱丹婕扶起,将她送了回去。

就这样,珠艳楼开幕仪式也算顺利的结束,里头也开始热闹起来。

此时,一个白衣男子带着竹斗笠黑纱轻轻垂落,彻底遮住了面容,他站在珠艳楼前方不远处,意味深长地看着青衣女子离开的方向。

“少爷,想进去看看?”

徐龙风贼兮兮的在他身旁搓了搓手,双眸闪闪发亮。

前几夜,他跟到了这间青楼门口,就没胆进去,随后便飞鸽传书回王府跟王爷禀报。

谁料,王爷竟然说要来看看,若是幸运还能将那女子找出。

刚才那个青色衣衫的女子,看那身形,似乎就是昨晚那黑衣人了吧。

等待王爷到来的同时,徐龙风也趁机打听,这青楼是在一个月前修建完成的,这间青楼似乎在很久以前就存在,一个月前突然暂时关闭,修建里头,这次是换了新面貌重新开幕的。

冥宸君淡瞟了他一眼道:“好。”

什么!

徐龙风闻言差点摔了个跟斗,他不置信的盯着眼前气若神闲的王爷,颤了颤唇,“属下只是……开玩笑的……”

从来不沾女色,从来不来这风月场所的王爷,这次竟然说“好“?

说好啊!!竟然说好啊!!!

他真的以为,王爷只是要来外头看看罢了,还真要进去啊?

冥宸君邪笑一瞬,一甩袖袍往珠艳楼走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这句话说的都快烂了,风那小子还不懂?

徐龙风怔愣原地,抬起双手伸进黑纱捂着脸,像个小媳妇似的跟在他身后。

当他们进入迎客大厅时,冥宸君倒是被扑鼻而来的胭脂香味呛得有些受不了,眉头蹙紧,一会就想转身离去,却被人给拦了下来,他静静的盯着挡住去路的女子。

许苓被他的装扮怔愣一瞬,她敛起惊愕,笑道:“这位公子,来了就别走,有没有什么中意的姑娘?妈妈我可替公子牵牵线。”

冥宸君厌恶的瞟了她一眼,本来想要拒绝离开,但脑海里蹦出刚才那名青衣女子的身影时,他顿了顿,“我要刚才那个青衣的。”

“青衣?”许苓彻底被搞蒙了,随后搞明白意思,“行,缪儿姑娘等会会在那台上演出,还请公子在这随意找个位置入座。”

说罢,喊来一个侍女接待他们两位入座,她缓缓俯下身子,贴近了点小声道:“公子,等会缪儿姑娘演出完毕,就到二楼的青字房内等候,妈妈我会替个公子安排的。”

她就说,缪儿虽然没有让人见到面貌,但光是那身材就足以让男人垂涎三尺了。

虽然这样的做法有些违背她与缪儿的约定,虽然看不清这公子的面容,可这身上的气息散发着让人不能拒绝的冷冽,着实让人不得不退让半分。

可这公子身上所有穿着,应是什么身份不凡的男人吧……

冥宸君斜睨了眼身侧一脸献媚的女人,噙笑点头。

第十五章 卖艺

珠艳楼中央最高的楼塔内,缪房闺阁内。

缪儿早已退掉一身青色衣裳,准备换衣下楼演出卖艺,她看着自己手里拿的衣衫,脸黑了一半。

这是哪门子的衣裳?

根本就几块布随便遮掩的好么!

这薄纱,这肚兜,还有连亵裤也薄成这样!

是没钱买好一点厚一点的布料了么!

这大冬天的穿成这样,没冻死才怪!

叹了口气,知晓自己再怎么嫌弃也于事无补。

这是她第一次抛头露面,从前都只是跟在许姨身边当个护卫,现在却……

又重重叹了口气,她抓起一件粉色薄纱里内套上,想到自己即将被人唾弃的名声,她就哑口无言……

虽然珠艳楼表面上是青楼,但这里的人虽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私底下却是有个权力极大的人在操控着,但到底是谁,也只有许姨知晓。

可外人只看表面啊!

突然,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眉头紧皱,小手摩挲着自己额间的那个莲花胎记。

不知怎么搞的……她对这个胎记一直都有种不好的感觉,也说不上来是怎么个不好……

总之就感觉这胎记总有一天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她原本与许姨在德阳城居住,后来她的伤好了后,许姨突然带着她到了昊阳城,才知道许姨是开青楼的,当下她吓得差点逃跑。

她是失忆不是痴傻,也知道青楼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可最后还是被许姨好言相劝留了下来。

毕竟三年以前的所有记忆……她一点印象也没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是伤,甚至手里还捏着一枚玉佩,更搞不懂得就是额间的胎记了。

每当她想要努力回想以往的事情时,便会头疼,最后实在受不了那疼得厉害的感觉,索性不去触碰那块似乎不让她挖掘的禁地。

她也只能这么一直都跟着许姨,要不她也真没地可去。

虽然成为这些真不是她的本意……

但遇上昨夜那个男人后,怎么心就无法平静下来呢?

好像有种,想离开这个地方,好给自己一个清静,洁净的身份,若是再遇上那男人,她也就不需要躲躲藏藏了。

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真是怪了……

“姑娘,准备好了么?”

此时,一个清脆响亮的声响,随着阁门被推开传了进来,少女开心的踏了进来。

那娇小玲珑身形很是可爱,五官精致,肌肤雪白,还未张开的面容不难看出往后定是个美人,她灿烂了笑着,那闪亮亮的眸子只差没把缪儿给闪瞎。

那是缪儿的贴身丫头,秋儿,她完全忽略了自己伺候三年的姑娘一脸阴郁的表情,只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她可是很期待缪儿姑娘今天上场演出呢!

缪儿转头瞥了眼走进的人儿,叹了口气,抬起玉手抚额摇首,她无奈自己怎么会让这搞不清楚状况的丫头待在自己身边伺候,一待就是三年。

无奈谁让她瞎了眼,当初一堆精明能干的丫头任她挑,她就偏偏觉得单纯性格的好。

于是乎,她就得几乎每天忍着拍死这丫头的冲动!

她忍着即将发作的情绪,“还没,秋儿,妳去替我准备今天要表演的乐器。”说罢,她拿起放在梳妆台上的木制梳子,梳起头来。

“好。”秋儿兴奋的点点头,转身朝门口走去,但前脚才踏出,小脑袋又转了回来,“姑娘,是要准备哪种乐器?”

“”

听到这话,缪儿握梳的手微微攥紧。

这丫头的脑袋被猪啃了?

今日要演奏的乐器,还是这死丫头昨日听到她今日要第一次出场卖艺,死缠活缠硬将琵琶更改掉的,现在又问要什么乐器?

突然“啪!”的一声断裂传来,梳柄就这样可怜兮兮的变成两半。

这吓的秋儿往后退了一步,怯怯的道:“啊!想起来了,我这就去准备!”话音未落,便跑的跟见鬼似的,不见人影。

叹了口气,缪儿已经开始熟练的挽髪插簪,描眉点红,最后将自己额间上的胎记用特殊的粉末掩盖,一切动作干净利落。

未了,站起身走入屏风后,她拿起早已准备好的白色纱质外衣套好,随后又拿出袖兜里的面纱戴在脸上。

面纱下的嘴角轻轻上扬,露出的水眸微微弯起,增添了些许抚媚妖娆的神秘感。

既然事实已定,那便不再犹豫了,这从来不是她会有的性格。

今日,她缪儿必要成为全京城第一名艺。

想到这,底气显然不足,焰起的熊熊斗志不到一瞬便灭了下来,她歪着头想了想。

都不对啊!

不管怎么想都改变不了现下情况啊

算了,这都不重要了!

反正她也不会一直待在这。

再找个机会离开这才是重点了……

她踏着虚无飘渺的步伐跨出门坎,踏下阶梯,瞟了眼楼下的风景,不免蹙了眉头。

楼下一大群公子哥,达官贵人等等,形形色色的人物全聚集在一起,但无一例外的便是那一道道,火辣辣的视线全数投到还在阶梯上的女子。

众男人的目光满是猥亵的精光。

这也就是缪儿为何要戴面纱的缘故,戴个面纱就能被视线射出几万道窟窿。

要是没戴,那她不就直接被扒皮扑倒?

虽然对她来说,要对付这些好色之徒很容易,可再怎么样,珠艳楼也是许姨的家,她无法莽撞。

正想着,她也已踏下阶梯,缓缓走到古琴前方入座。

众男人的视线却看的更加灼热了,也开始议论起眼前这位从没露脸过的美女。

“好啊,啧啧那身材,那腰真好啊。”

“是啊,还有那神秘感,真叫人心痒痒。”

“只可惜,遮住了脸。”

“也可惜了,她只卖艺不卖身啊。”

“不过……这位缪儿姑娘似乎就是那个青衣女子?”

“不是吧?我看不像,那青衣女子一身嗜杀之气,这个缪儿看起来可是柔弱无骨,怎会一样?”

“可我刚真听到老鸨喊那青衣女子,缪儿的……”

“你听错了吧!别管那些,欣赏美人吧!”

男人便是如此,色心大起的时候,绝对能将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风流发挥的淋漓尽致。

缪儿心中冷笑,抬眸扫了一圈男人群,有些厌恶,最后视线落在最角落。

在一个极为不起眼的的角落,坐着两名戴着竹斗笠黑纱遮面,从头到尾都没抬过头的男人。

看那装扮,缪儿为实觉得好笑……

来青楼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她再次扫视一圈,台下所有男人的身形,再看了那两人,他们两的确与之较为不同。

高镇王朝分有东西南北四个大城镇,每个城镇各分有十六小城与二十二个小乡。

可就算如此,东西南北大城都各有自己的特色与文化。

虽是统一国土,但当今圣上一直没打算抹灭文化,便由皇帝分派自己的儿子前去封地,赐封王位镇守。

现在所待的位置是昊阳城,这边的人身形都较矮小,男人看起来也比较温文儒雅。

但那两人似乎不是本地人,身材高大健硕,这是德阳城那边人给人的感觉,狂野奔放,不拘小节。

似乎是盯的太久,角落里的白衣男子转头过来与之对视。

缪儿心中“喀噔”一跳,连忙别头,心虚模样活像个偷吃香油的老鼠。

虽然那人戴着头纱看不清面貌,但那双眼神锐利的让她胆战心惊。

透纱穿视?

这么厉害!

她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扑扑跳的厉害。

男子黑纱下的唇角微微一勾,邪笑一瞬,转回头继续与他对面的紫衣男子对话。

“少爷,那女子倒好啊,虽然昨夜没见清她全容,但现在一瞧,光是眸子就令人觉得她是个美女!”徐龙风兴奋的道。

冥宸君淡笑一瞬,拿起桌上的茶从下往上端至黑纱下的唇前顿住,锐眸半抬,“你喜欢?”

“啊?欣赏罢了欣赏罢了”徐龙风绕绕头,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的继续偏头看着台上的女人,眸光闪烁一瞬,藏在黑纱下的面容变换无常,十分精彩。

但冥宸君并没有发现自己下属的怪异变化,只是笑了笑,啄了口茶后不再言语。

他对青楼女子本就没什么兴趣,今日前来也不过是想打探几夜前的事。

可刚才才被拦下落坐,便听见邻座的男人们,正在讨论那个缪儿。

原来今日她是第一次卖艺,还听见了那些男人们说,这女子可是许苓捧在手心里疼的“压箱”女子。

一个“压箱”女子,怎会跑的那么远还夜闯王府,只为了要一个不怎么有价值的晶玉板指?

受人所托?

那委托她的人又是何意?

出于好奇,他决定留下来看看这卖艺的女子是如何的“压箱”,虽然此刻鼻腔内全都是胭脂粉味……那香的令人头晕目眩的东西,他只觉自己快死了……

第十六章 景德

正当众人还盯着眼前的女子出神的同时,许苓招待完进来的客人后,走上台。

她步伐款款,柔媚的姿态,众男人的视线立即被其吸引过去,眼眸为之一亮。

见那些如恶虎的视线终于移开,缪儿暗自松了口气。

刚才她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还好许姨及时出现,要不她真不知会做出什么来……

虽然这许苓年已四十,但那肌肤还是像年轻女人般光滑细致,保养的极好,她自信的抬头挺胸,手拿雕扇,一摇一摆的慢慢踏着台阶而上到缪儿身边,那婀娜多姿的身段令人心生涟漪。

她扫了眼四周情况,斜睨了身旁人儿一眼,笑开了嘴,“各位大爷,这位是珠艳楼的压箱姑娘,缪儿。”雕扇举起,半遮嘴鼻巧笑,“人家缪儿姑娘第一次卖艺,各位大爷可别欺负她哟。”

此话一出,众人随即炸开了锅。

男人们唯一关心的还是眼前这个美女,甚至还想问问可否卖身,毕竟有太多女子最后也都撑不了金钱诱惑继而沦陷,与其那么麻烦,倒不如现在就问问意愿。

“妈妈,别光说啊,说说这缪儿姑娘有没要卖身啊?若是有的话初夜什么时候卖?”

“是啊,这姑娘眼眸如此灵动,定是个美人,到时定有多人抢着的。”

“不过……这缪儿姑娘是不是刚才那个青衣女子呀?如果是……那还是安静点吧……”

“啧,就你最会破坏气氛!你看缪儿姑娘柔美的很,青衣女子却是粗鲁的很,完全不像啊!”

听到这里,缪儿藏在袖口里的十指早已紧握,用力之狠,只差没把指甲砍进肉里。

许苓瞟了她一眼,淡笑,“当然跟刚才的女子是不同人,至于……”她再度斜睨了眼脸黑一半的女人,继续道:“还得问问缪儿姑娘愿不愿,毕竟珠艳楼向来不喜强打强卖。”

话音一落,所有有疑问,甚至害怕的男人都松了口气,殷切的眸光再度移向静坐在古琴面前的女人身上。

她真不得不佩服许姨的睁眼说瞎话的能力,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明明就是同一人,非要说不同人!

缪儿怒瞪身边一脸事不关己的老女人,大大翻了个白眼后,随即隐去,似笑非笑道:“不愿!”

两字出口时,现场瞬间炸开了锅。

大多数男人皆处于不满状态,但他们怎么也不会去想,人家从一开始就只卖艺而不愿卖身。

活在自己世界里的那些人的幻想破灭,煞那间不满之声不绝于耳。

可坐在角落的两名怪异男子倒是异常的冷静,似乎不关他们的事般,静默不语。

“啧,给点颜色还开起染坊了?”

“就是!不过是个青楼女子跩什么!”

“反正都不卖了,还看什么?都散了吧!”

“都散了吧!”

一时间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开什么玩笑?

以前的所有事情没一件记得,用了很久的时间才适应,她就认了。

现在都有条件做选择自己的人生该怎么活,还要被人批评?

总之……免谈!

当时与许姨谈到这方面时,她可是威胁,利诱,甚至连许姨的脖颈都快被她掐断了,许姨才答应她卖艺不卖身的!

会卖艺也不过要报答一下许姨的救命之恩,还有珠艳楼也可以说是不计代价的培养她,她不出点力还说的过去么!

但不代表就得要将自己的人生也交出去吧!

她就不信,这些男人能拿她怎么样。

敢碰她?

就断手脚筋!

见那些男人一听她不愿就要散场,缪儿原本也没什么在意,但看着身旁焦急的许姨她终究是于心不忍。

毕竟珠艳楼的所有营运都必须靠这些男人来支撑,虽然很不愿意示好,但一想到这些年她也是吃用了珠艳楼,一咬牙逼迫自己周身的紧绷线条松下。

缪儿深吸深呼两三次后,葇荑轻抬,放置古琴上,故意在弦上拨出一音。

“挣!”

这声响成功吸引了欲离去的男人们耳朵和目光,纷纷转头看去,却在见到那纤纤玉指搭上琴弦的瞬间,瞪直双眼。

美好美的双手,让人想握上半饷过过干瘾。

“还请各位大爷别急着离开,且听听表演后在决议是否离开较妥吧?”缪儿尽量柔了声线。

娇柔好听的嗓音传进耳里,听的男人们一阵酥麻。

就在众人沈浸在那美手上和那如铃铛般的嗓音时。

她纤细而白皙的玉指拨弄着琴弦,弹出一阵清婉流畅的琴声,彷佛汨汨流水,琴声不断传遍青翠楼每个角落,甚是优雅。

此时,坐在角落的冥宸君猛的一怔,快速偏头朝那个方向看去,纱帽下的眼眸掠过几许诧异。

徐龙风看着自家王爷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摸不着头绪。

不是对青楼女子没兴趣么?

这举动是怎么回事?

半饷,许苓才从缪儿随机应变的能力,以及替珠艳楼着想的欣慰情绪里回神,衬着琴声,盈盈一笑,“这就不耽搁各位大爷了,还请尽情享受缪儿姑娘的表演,要是有多余闲酒闲钱的,也可分享哟。”说罢,她福身退了下去。

走到台后时,回头凝望了自己疼进心坎里的女子,心里一阵暖流窜进四肢。

当初一时性起救了她,真没白做。

琴声渐渐让周围的男人全都坐回凳上,闭眸静静聆听,珠艳楼外头原本人来人往的百姓听到此琴音,也纷纷围至门口,听个免费的。

在一曲即将进入中段时,突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

众人立刻被这箫声吸引,转头望去。

原来是珠艳楼里的男乐手,这男子在珠艳楼很出名,他吹得一手好萧,名声传偏整个高镇王朝,甚至有慕名而千里迢迢前去听他吹上一曲的女子也不少,他便是珠艳楼红牌乐手,景德。

他有着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一袭褐色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

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按箫孔,让珠艳楼的姑娘们也为之疯狂,但他的身份极其神秘,没人知晓他从何而来,将来又从何而去。

缪儿轻瞟了眼身旁的男人,淡淡一笑。

景德与之对视,黑眸里全是宠溺的光芒,只是他所注视的人儿看不出来罢了。

画面美的让人无法不专注,彷佛有着吸引力,让目光紧黏着无法移开。

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同时渐渐移近。

过会,听那琴音渐渐高亢,萧声却慢慢低沈下去,但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突然,听古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

琴箫之声虽然极其复杂变幻,可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这听的所有人血脉喷张,忍不住都站起身来。

霎时,珠艳楼除了琴箫之音,便无其他。

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琴声副调。

琴声越来越低,渐渐只剩简单的伴奏,箫声则是愈来愈高,节奏越来越慢,直至消失,一曲毕。

霎时,周遭安静的连根针都听到见,众人盯着台上的一男一女怔愣。

一个突兀的掌声响起,随后怔愣的人也回神过来跟着拍手,掌声响彻云霄。

冥宸君凝视着缪儿,嘴角扬起说不出何种意味的笑容,他对自己的属下道:“走吧。”说罢,便站起身,负手走上珠艳楼的阶梯。

徐龙风顿了顿,有些搞不清楚对方的意思,但也冲冲跟了上去。

缪儿意味深长的看着两道背影上楼。

虽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可男人都是一样的吧?

她的演出都还没结束呢,就急着上楼?

又看了看那白衣男子的背影一会,直觉告诉她,那白衣男子身上散发着一股奇特的气场。

或许……那两人来珠艳楼不是为了找女人那么简单……吧?

第十七章 暴怒

冥宸君在二楼的青字房里只手撑头半倚在罗汉榻上闭目浅寐,唇角勾起淡淡的弧度。

此时的徐龙风他已吩咐在外等候,他想单独确认一些事情。

那种种……真的很像。

可他又没多少把握,茯儿的武功和玄武灵力有这么高深么?

刚才看那女人瞬闪的武功,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吱吜!”

未想明白,门被打开,冥宸君半睁眼帘,凝视着缓缓踏进来的女人,黑眸越来越深邃。

不带面纱换成了面具?

为何?

缪儿瞥了罗汉榻上的男人一瞬,转身将门阖上,随后回身对他福礼,“公子找缪儿有何指教?”

在屋里还带着纱帽?

果然是个怪人……

虽然刚才表演完,许姨要她来见一名公子,那时她不是很愿意,可当听到是带纱帽的男人,她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或许太神秘,引起了她的好奇心吧……

为了自己的气势能高上许多,她特意戴回原本的面具。

冥宸君缓缓坐直身子,笑道:“也没什么,在下今日刚好赶上珠艳楼重新开张,听到姑娘的琴艺精湛,想私底下与妳研究一番。”

研究?

缪儿一愣,藏在面具下的双眸半瞇,红唇垂了弧度,未了,唇角又勾起笑容,脸颊旁出现了两璇酒窝,“那么请公子稍等。”

冥宸君见那深深印在心里的酒窝,笑容再也维持不住,一个起身,白影一掠,瞬息便擒住了女人抱进怀里,他收紧胳膊,苦涩的嗓音传出,“茯儿,我终于找着妳了……”

缪儿一怔,黛眉怒蹙,她使劲的挣扎,怒道:“放开我!”

这男人是怎样!

哪有人第一次见面就抱着的!

还喊了“茯儿”?

茯儿他妈的是谁啊!!

可不管如何挣扎,男人就是死不放手,她急了,抽出暗藏的小刀就往他脖颈挥去。

电光火石间,冥宸君耳廓微动,黑眸一凛,只用一手便挡住了欲刺向脖颈的小刀,可他的另一手却牢牢搂着女人的纤腰没放手,“啧……这么狠?”

缪儿惊愕,她不置信的凝视着男人手心里凝聚的气流,也忘了要挣扎,只是怔怔的看着。

光凭气流就能轻松挡下她使尽全力的突刺?

这男人的武功是有多深厚……?

还有……这气息似乎似曾相似。

见她怔愣没回话,冥宸君五指微微曲起,气流一个扭转,将对方手里的小刀弹飞出去,空下来的手又迅速的搂上腰际,笑道:“茯儿,别玩了,让我好好看看妳。”嗓音充满了柔情与宠溺。

说罢,他抬起一手就想将女人的面具拿下。

眼见大手离自己的视线越来越近,缪儿紧张的瞬凝自身玄武灵力,往后一跃,不想,腰间的腰带却被男人不肯放的手给扯落,她淡瞟了眼自己微开的衣裳,怒瞪一记,“你到底想怎样!”

“茯儿,妳为何要拒绝我?”冥宸君看着手里的腰带,满眼神伤,“我是妳的夫君啊……”

“公子,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

“你!”

缪儿气鄂,干脆撕扯自己的衣摆,扯出一条细带绑在腰上,她深呼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脾气不要这么大,似笑非笑道:“公子,要是你想找妻子请回家找,别半路胡乱认妻!”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别喊我茯儿!”

“为什么?”

“……”

为什么?!

这男人是疯子是不是!

她气的实在顾不的他是不是客人了,直接爆了粗口,“我他妈根本不知道茯儿是谁,还问我为什么?你是有病么!我叫缪!儿!”后面两个字几乎是吼出来的。

“嗯,缪儿。”

冥宸君笑的很温柔,黑眸柔情的似要掐出水来,连透过黑纱似乎也看的到。

“……”

对他突然改口的态度,缪儿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太过,顿时尴尬起来。

她觉得自己想说什么,可又不清楚要说什么,心里突突的跳,感到不安,“既,既然……公子懂了,那小女子先行告退。”说罢,像是老鼠见猫似的想溜。

当她终于摸到门闩时,身后突然贴上一具高大温热的东西,心头瞬间提到嗓子眼。

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人抓住肩膀转了过去,她抬头怒瞪了眼前看不真切面容的男人,“做……!”

话还未说完,一只大手捂上她的眼眸,另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个冷软的东西附上了唇瓣。

她倒吸了口气想反抗,可下一瞬,脑海里闪过零星画面,头疼了起来。

她痛苦的抬起双手,抵在男人的胸膛试图挣脱,但头疼的她使不上力气,最后只觉意识越来越模糊……

冥宸君沉浸在三年来思念的不得了的人儿香气里。

身型,香气,唇瓣的触感全都一样,为什么茯儿不肯承认……?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还是……?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挣扎越来越轻,他鼻息哼了一声,睁开眼帘,放下捂住她眼眸的大手,下一秒却差点吓死。

缪儿不知何时已经昏厥,瘫了下去,他紧张的一把将女人横抱起放至榻上。

顿了些许,他叹了口气,大手缓缓抚上人儿的脸颊轻轻抚摸,似是珍宝般呵护着,当他看着那碍眼的面具时,毫不犹豫的将其拿下。

印入眼帘的面容,令冥宸君倒抽了口气。

那是一张他绝不可能认错的面容,也是思念了三年,找了三年的面容。

虽然此刻她脸上的稚气已退去,多了一份成熟的美丽,可他还是能一眼便认出,她绝对就是夏凝茯!

深邃不起波澜的黑眸蒙上一层水雾,冥宸君淡笑一瞬,喃喃道:“茯儿,真是妳……”朝她额间轻啄口,“我终于找着妳了……”

说罢,他突的盯上女人额间的粉被他亲吻有些糊掉,而粉底下似乎还有什么奇怪的颜色,他抬手轻轻擦拭掉粉末,印入眼帘的胎记令他再次倒吸了口气,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死盯着那朵火焰莲花的妖媚。

成亲那日……茯儿额间上有这印记么?

想了会,他确定没有。

那现在这印记又是哪来的……?

他抬手摩挲了会,神情更加温润多情。

这胎记……

想法一转,一抹疑惑更深的情绪跃上眼眸。

可茯儿又是怎么跟青楼扯上关系的?

莫非那时找不到她,是因为她早就被人救了?

可就算如此……为何不现身?

很多疑问,找不到真实点,包括这突然其来的惊喜,也让冥宸君还有些不真实,心跳的很重,搞的自己有些呼吸困难。

或许……这间楼的老鸨会知道些什么!

决定了下一步怎么做,他轻轻的抚摸着女人的脸颊,未了,半俯下身子,红润的唇贴着对方耳际轻语,“等我……”

拉直身子,深邃的再看几眼,冥宸君低沈了声线,“风。”

话音未落,徐龙风从外头掠进来,双手抱拳叩首道:“属下在。”

“你将信用信鸽传给冷夜,要他下月初五前办妥。”他递了封信过去,严肃交代着。

“是。”

接过信后,徐龙风瞟了眼躺在榻上的女人,笑的极其邪魅,“王爷,你这与她……?”

冥宸君瞪了他一眼,眼眸半瞇,逼近他缓缓道:“若你还想要舌头,就闭上嘴,王妃是你可调侃的?”

此话一出,徐龙风吓没了魂,他颤了颤唇道:“王……王,王妃?”颤抖的手指还不忘指着榻的方向。

冥宸君淡笑,黑眸满是柔情,他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这是哪齣

消失了三年的王妃突然冒出来!

可王妃啊王妃……您出现的地点能不能不要这么惊悚啊!

属下的小心肝承受不住啊!

若是夏凝茯恢复记忆,得知徐龙风此刻的想法,定会一拍桌案怒吼,老娘失忆能决定的了么!

冥宸君见他尴尬也不打算再解释什么,只是走出青字房,最后离开了珠艳楼。

徐龙风楞在原地,直到发现王爷不见踪影后,才回神赶紧跟了上去。

第十八章 上古龙凤佩

出了珠艳楼,冥宸君越过满街人群穿梭其中,经过他的人都纷纷回头看,毕竟他的打扮太过显眼,可他似乎没什么感觉,径直往前。

黑纱下的黑眸多了一份期翼的精光,唇角浮笑,看起来心情不错。

徐龙风在他后头跟着,但越跟越觉跟不上,他刻意加快脚步,最后再也忍不住喊了句,“少爷,等等我啊!”

谁料,当他快接近对方时,王爷已拐进人烟稀少的胡同里。

冥宸君左右看了看后使了轻功跃上树梢,继续沉默。

徐龙风汗颜,仰望高处的白色身影压根没要等他的意思,顿了一会,他只能无奈的跃上树梢跟上,“王爷,你这样进了青楼,又莫名的离开,属下不明白。”

现在两人都处在树梢,确认不会有人听见后更改了称谓。

虽然他明白今天跑来珠艳楼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两的打扮实在太过显眼,又什么也没做的情况下离开,这只会让人觉得更奇怪啊!

冥宸君闻言,终于起了反应,停了下来,促得他身后急切跟着的属下差点撞上,他回头瞥了眼聒噪的人蹙起眉头,“风,你要是舌头不想要了,就继续。”

徐龙风闻言,颤了颤唇,还是不怕死的道:“王爷,先别管属下的舌头,反倒是那个缪儿姑娘有异常。”

见他家王爷的身子微微一怔,似乎对“缪儿姑娘”有反应,继续道:“据属下观察,那女……王妃身上,似乎多了一枚玉佩。”原本想说“女人”的,但当他感受到一抹要将他碎尸万段的气场时,临时改口。

多了枚玉佩?

冥宸君黑眸半眯,一抹玩味精光划过,“玉佩通常带在脖上,刚才本王看了也没发现有什么玉佩,你是怎么发现的?”他缓缓靠近了点,“说来听听。”

王爷……您能别这样欺负属下么!

徐龙风咽了咽口水,被一双充满凌厉的眼神凝视着,怎么也无法冷静。

但他对王爷不爱暴露身分的性子也感到疑惑,从很久以前在外头就交代要喊他少爷,除了皇室的人以及与他亲近的人知道北宁王真实样貌外,其余人是压根不晓得。

只知道,北宁王是传奇般存在于世的人物。

五岁精通音律,连江湖排名上的音攻神师都比不过。

他天生玄武灵力逼人,毕竟他辞世的母妃是灵族世家的嫡女。

那族的人是一出生就天生灵气旺盛,只要靠着后天修炼必定能够在江湖排名排上一定的位置。

可那族的女人似乎不能生孩子,只要不信命运,就会……

更令人惊愕的便是,十一岁披甲上阵,打趴来犯的西蛮子,令得一封号,银面王爷。

这封号也来的离奇,王爷也不过就是不想让人见到他的真面目,带了个银制的面具上战场,就这样而已……

可在十二岁时,王爷却误信了自己身边的人,中了毒导致半身不遂,从那以后,百姓再也没见过北宁王出现。

也是从那时开始,王爷的性格更加冷冽,不相信人,除了他们五行修罗,皇上和太子,王爷能相信外,其他人……

想让王爷信任半分似乎比当天还难。

所以,徐龙风对三年前王爷跟王妃第一次见面,就能让王爷思念至此感到非常无法置信。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让王爷掏心掏肺的信任与爱戴……

要不是这些都真实发生在他眼前,他还真是打死都不相信……

王爷虽然沉浸在失去王妃的痛苦中,可他还是做着以前同样的事,小到洗衣做饭的安排,大至谈家论国治理的瑾然有序,觉不待慢的态度,让徐龙风感到佩服。

传闻,这样一个强到不算是人的男人,还长着一副妖魅到杀死人的俊颜,就是不喜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面容,所以没什么人知道他究竟长得什么样。

那倾城倾国的容貌是真是假,版本倒是多了去。

可与冥宸君一起长大的徐龙风也曾经被这倾城倾国的俊颜迷了神智。

见他不知在想什么,发起呆来,冥宸君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挥挥手,示意对方回神继续说下去。

看见对方收敛起杀气,又不好意思自己随便出神,徐龙风尴尬的咳了两声继续道,“要是属下没看错,那应是上古龙凤佩的其中一半,龙佩。”

此话一出,冥宸君瞪大双眸,不置信的盯着对方,久久无法思考。

上古龙凤佩,乃天下无价之宝,那是一块无法用金钱估量的玉佩,龙凤佩在正常时候是两块合并一块,属太极形状。

得佩者,就能拥有无可媲美的灵气,无人能敌,得佩者得天下,甚至能以玉佩和一人为祭品的代价,复活一人。

而那玉佩的原玉是来自西边一处传说中的净土昆山。

后来被某位神祇打造成龙凤佩,这块玉佩曾镇压扰乱人间成魔的嗜心魔,待神,鬼,人界安稳后,玉佩突然发出光芒,在天上显现了几个字后便消失无踪。

‘天下已平,顾乃之顷尽灵力隐没,若天下再次大乱,吾待缘之神祇之人现于人间,必再现于世。’

可这串字或许是预言也说不定。

距今三百年前,天下再次大乱,瘟魔不知从何而来,再次扰乱人间,这龙凤佩的确按照预言出现于世,但其拥有者不知发生了何事,导致龙与凤分开。

当时天下之乱并未完全解决,以龙佩强行驱使灵力,做了最大限度的封印,虽然封印弱了些,但也足够让这天下暂时平稳下去。

原拥有者在殁前,曾昭告天下,‘拥有龙凤佩者,得天下。但龙与凤已分离,凤佩封印,龙佩不知去向,只待有缘人能将其复合,愿之’

凤佩被封印在太古神山,未免有心人士盗取,被人用了结界封印,生人勿近,连妖魔鬼怪也无法靠近半步。

据传,太古神山上还居住着一条上古神龙镇守,擅闯者,杀无赦!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有关龙凤佩的消息传出,久而久之也就被人们遗忘。

冥宸君诧异的问,“你确定是上古龙佩?”

茯儿怎么会有消失很久的上古龙佩?

徐龙风肯定的点点头,“是属下很确定。”

他真的非常确定,那上古龙佩的灵气非常纯净不似有假,以他的能力应是可分辨出来的。

见他如此肯定,冥宸君点点头,陷入沈思。

徐龙风的能力他很清楚,若要说起与他的缘分那还真是怪异。

当初他也不过是好奇太古神山的风景到那去看看,谁料竟遇上了他,那时这家伙像是被人抛弃后没安全感般,死命拖着自己的衣襬不放。

最后他被烦的脾气想发作却发现发作不了,只好将他带在身边。

而风的能力,也是无意间发现的,他对于拥有纯净仙气的任何事物有着不失焦的准确度。

至于那上古龙凤佩……

他邪魅一笑,眼眸闪过精光,“子时,本王再去一次珠艳楼,你去找出那老鸨的房。”

什么!

不会吧!

子时?

还要再去?

还要他去找那老鸨的房间?

徐龙风诧异的张嘴,双眼瞪大,不置信的盯着眼前隐约看见笑的诡异的男人。

王爷

你这可是会毁了王妃的名节也毁了属下的名节啊

先不说他自己怎么样……

就以王妃……虽然他们两本就是夫妻,可现在的情况不同啊……这样好吗?

但这话,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

毕竟王爷决定的事,没人能说的动。

无奈之下,他也只能乖乖点头,小心翼翼的擦着额头的虚汗。

第十九章 你夫君

夜晚,珠艳楼迎厅内还是充满吵杂声,毕竟这里是越夜越热闹的地方。

缪儿拖着疲惫的身躯坐进浴桶,烟气袅袅,热水洗清了一天的疲劳,尤其是从昏厥中醒来后就一直头疼到泡进热水里才缓和些,她长吁了一口气。

要知道,她一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想找那死男人算账,不分青红皂白就亲她,简直不知廉耻!

想到这,她气的搥着水面,溅起大量水花,等发泄够了,看着天花板的虚无再度叹了口气。

不过……那个自以为的男人似乎也不算什么不好的人,至少他没有趁人之危……

可是!这笔帐她也算记着了!

最后,索性不想了,她轻轻的撩着水面,渐起水花,玩累了就靠桶边,看了眼挂在胸前的玉佩。

纤指捏起,端看了许久,怎么看也看不出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特殊。

那时……醒来后就发现手里有这玉佩,原本就有么?

原本打算不去理会的,可总有个想法挥之不去,那声音一直说,这玉佩非常重要,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不能离身。

一开始她真没去在意,可每当想问问其他人这玉佩有没有人知晓时,那声音就会出现,搞的她认为自己撞鬼……

导致最后的最后,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凡事都亲力亲为,甚至与她最亲的许姨都不晓得。

她到底是从哪得到的?

不清楚

还有这玉佩为何要这么神秘的隐藏起来?

也不清楚

突然,手中的玉佩开始发出光芒,这吓得她猛的从浴桶中跳出,可当站稳后,玉佩又没动静了。

她疑惑的捏起玉佩,左看右看,左晃右晃,玉佩就是再无动静。

这自己发光是怎么回事?

发光还是第一次!

“咚!”

此时,缪房的屋顶上传来一个细微的声响。

缪儿锐眸一抬,“何人?”

话音落,一片寂静,她蹙起眉头,怀疑自己听错,才这么想,又一声微乎其微的吸气声传进她耳里。

她一个凛然,以轻功蹬至房梁上,不料,这一掠,她才意识到

刚才被玉佩吓了一跳,竟忘了穿衣!

这一下,她没踩稳房梁,一个悬空坠了下去。

糟了!

以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她没法找到安全的支撑点,只能任由自己坠落,闭上眼,把身体曲成球状,尽量避开要害。

霎时,一道白影从屋上天窗掠下,稳稳的接住。

感受到这股力量,她睁开双眸,怔愣住了。

冥宸君也怔愣。

他当时是想也没想就跳了下来,现在可好

他怀里的女人一丝不挂。

是该放开还是该继续这样抱着?

理智告诉他要放手,感性却告诉他要抱紧……

该怎么选?

良久,缪儿回神,见到那熟悉的竹斗笠黑纱遮面的男人,怒气翻涌,“你想死?”

早时来过,现在还来?

不腻?

冥宸君眨眨眼,意味深长的看了些许,默不作声的将女人放下。

缪儿被放下的同时,顺手抓了放在凳椅上的衣裳套上,随着双脚落地,也将衣衫穿好,怒眸死盯着眼前戴着黑纱帽的男人,“说!你到底是谁?早时对我做出那种事,三更半夜又闯进我房里是何意?”

冥宸君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妳夫君。”

夫君?

突然想到早时他曾对她说的话,缪儿愣了愣,皱起眉头,秋眸掠过杀人精光,“你有病吗?”

“我真是妳夫君。”冥宸君不置可否的道。

三年前就已经是了

三年后也是一样,这不曾改变过。

虽然他并不认为眼前的女人会马上承认,但是不断提醒也是理所应当的。

还有……刚才一不小心就看光了她身子……她这辈子是真逃不掉了。

谁知那么刚好,他一探头就见到茯儿猛的跳出浴桶,来不及收起目光,就这么看完了。

撇开三年前的事,现在说他是她男人,也没错。

不过……刚才抱她的感觉,比三年前更好抱了,他抬手看了看刚才抱过她的手,有些血脉贲张

“何意!”缪儿气恼。

先前亲她害她头疼,现在大半夜的闯进她房里,这些先不说,还大言不惭的说是她夫君?

要是这家伙不能给出合理解释,为了自己的名誉,她不介意再杀一人!

“妳本来……不,我看了,那妳身子便是我的了。”

原本还想说三年前的事,可一想到茯儿抗拒的姿态,冥宸君索性改变做法。

不管茯儿是真不记得还假不记得,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他找到她了。

缪儿怒气到达极限,一个出手就往对方的门穴拍去。

冥宸君顿了一瞬,轻巧的闪过了这致命的一击,淡笑了笑,眸光满是宠溺。

还是一样,讲不过就动手。

顿时,他邪魅一笑,泛起玩味,“早时妳说妳叫什么?”

什么?

这男人是故意的还是真不记得?

早时不是说过了?

缪儿诧异,但对于这无耻之人,她真没什么耐心,“你姑妈!”话音充满愤怒。

但不得不说,以她的武功,能躲过的没几人。

但这男人却这么轻松的躲过了?

“妳改名叫“妳姑妈”?”他憋着笑,假意正经道。

“你!”

缪儿简直快气死,正欲出手,却被一个更快的白影从后方抱住,她挣了挣,却发现无法挣脱。

冥宸君缓缓低头,贴着她耳际道:“妳姑妈,明日在下便替妳赎身。”

热气喷进耳里,引得缪儿一阵哆嗦,小脸瞬间窜红,想说的话也哑在喉咙吐不出半个字。

冥宸君见她安分,继续道:“放心,妳要是真不愿,在下替妳赎身后,便会放妳自由,再安排个新身份,让妳重新过日子。”

闻言,缪儿有些诧异。

这男人到底是怎样?

一下无耻的说些奇怪的话。

一下又君子的不强人所难。

霎时,她竟不知要说些什么,也开始犹豫了。

单纯?这就上钩了?

这样也好,重新来过或许不错。

见她犹豫,冥宸君眼眸幽暗了几分,噙着笑看着那脸颊红扑扑的红晕,顿时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想了想便道:“不过”故意欲言又止,意味深长的拉着尾音。

缪儿又是一愣,有些觉得对方在耍她,愠怒道:“不过什么!”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妳想要自由,得先一赌。”

“什么赌?”那热气越喷越热,惹的她有些缩脖。

冥宸君没回话,只是收紧了抱着她的手。

这动作让缪儿感到有些危险,奋力的扭着身子想要逃离,但她越挣扎,对方抱的越紧,她急了,猛的转头,“你”

后面的话又噎在喉里,她看见什么?

这男人的黑纱帽何时摘下的?

是他……?

看着那天仙般的俊颜,她还是忍不住惊艳,咽了咽口水,立刻隐去,镇定道:“你的纱帽掉了。”不知不觉竟软了声线,甚至忘记挣扎。

冥宸君顿了一瞬,他侧头瞟了眼静静躺在地上的纱帽,有些无奈。

什么时候掉的?

他怎么没发现?

当时只一心想擒住这个火辣的女人,没有顾及那么多。

第二十章 悲哀

两人维持一样的姿势,谁也没动,气氛陷入尴尬。

半饷,冥宸君稍微松开了手。

当夏凝茯惊喜想往前跑时,又被一把抓住胳膊拉回,惊吓中,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被一个手掌贴至脸颊,与之同时,一个柔软的东西也附上了她的唇瓣。

又来!

亲上瘾了?

夏凝茯瞪大双眼,近距离的看着放大的俊脸,对方双眸紧闭,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正当她要推开对方时,冥宸君松开扯着她胳膊的手,穿过腰肢用力一拦,将她整个人拥进了怀里。

这猛的贴近,夏凝茯吓的连忙用手抵住。

但对方唇也未闲着,反而顺着力道撬开了她的贝齿,吻的更深了些。

她拼拼命拍打男人胸膛,但却无动于衷,那些陌生又不陌生的画面又炸响了脑袋,头又疼了起来。

冥宸君微睁开眼,以为怀里的女人不熟悉亲吻抗拒着,未了,他更加肆无忌惮的索吻,像是要把夏凝茯周边的空气吸干一般,越吻越用力。

这些,让夏凝茯无法招架。

她瘫软了身子,忘了挣扎,完全化为一摊春水化在男人怀里。

她的头已经疼的无法思考,眼眸微转镀上一层水雾,只觉眼前的影像越来越模糊,看不清了。

冥宸君感受到怀里人儿软化的气场,睁开眼帘又傻了。

他赶紧放开唇瓣,支撑起对方,无奈的笑了笑,遥遥头。

这女人也算奇葩。

亲了两次,两次都昏倒。

也算是史无前例了吧……

叹了口气,一把抱起昏倒的女人,朝榻走去,他对着怀里人自言自语道:“妳对这事的进步速度真够慢的。”叹了口气,将女人放上榻,盖好被褥,顺了顺她的发丝,轻声道:“你输了。”

随后,他深深的看了榻上的女人一眼,彷佛想将她的脸牢牢印在脑里。

离开榻边,仰头一望,飞身上梁,再次从天窗出去。

再次来到屋顶,抬头,便见一个徐龙风掠了过来,“王爷。”

“找到了?”冥宸君噙笑,看起来心情很好。

徐龙风缓缓点头,见王爷的表情却呆楞在原地。

是眼花吗?

怎么感觉王爷现在的心情特好?

刚才又发生了什么事吗?

跟了王爷多年,压根儿没见过笑的这么好看的。

王妃有那么大的能耐让王爷笑的开花?

徐龙风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扫了眼天窗下的情景,想不明白,跟了上去。

******

翌日正午。

夏凝茯才刚醒来,就听到外头闹哄哄的,她扶额起身,晃了晃脑袋,还有些昏沉沉的。

昨晚后来怎么了?

她只记得

昨夜的情景一幕幕回放脑海,她越想越生气,放在榻上的手紧紧攥着床单,脸部气的扭曲变形。

下次就别让她再遇到!

否则直接大卸八块!

正想着再遇到就以什么方式杀了那男人时,外头吵闹的声响似乎离缪房越来越近。

她有些疑惑,下了床走至梳妆台前落座,拿起梳子正准备梳头时

突然“蹦!”的一声,阁门被撞开。

她吓了一跳,瞪了眼撞进来还有些站不稳的少女,大吼道:“秋儿!你赶投胎?”

秋儿一下蹦跳至跟前,兴奋的搓搓手,水灵灵的大眼转着亮光,笑道:“小姐!有位好、好、好俊的公子来赎你身欸!”说着还不忘用手臂画着大圆,表示有多俊。

“什么!”夏凝茯猛的站起身子,拍了梳妆台一掌,木头应声断裂。

是那家伙吧!

是吧!

很好!

不请自来,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这声脆响,吓的秋儿一个哆嗦,顿时缩了脑袋,有些后怕,“姑、姑娘怎么啦?”

夏凝茯快速将自己的发挽好,快步走到屏风后道:“替我更衣!我自己去处理他!”

“是”秋儿无奈的耸耸肩。

缪儿姑娘什么都很好,就是脾气说来就来发起火来,任谁也拿她没办法,又加上,小姐学什么就会什么。

这天赋连许姨都赞叹,也因如此,更没人敢惹她了

此时,一群莺莺燕燕围着一男子来到了缪房外。

“公子,您这般赎了缪儿妹妹,真是好眼光呀。”女人堆里带头的小颜儿,娇嫩的嗓音响起。

冥宸君淡笑,垂眸负手而立,黑蒙深邃深远,“缪儿姑娘值。”

此话一出,这群女人差点被迷晕。

这是有多爱才能感受到啊?

五百万两啊!

许姨一定也是舍不得缪儿妹妹,才会开出这种天价。

谁知,这位公子竟然连眼都没眨一下,直接答应。

天啊要是谁愿为此做一回,死也甘愿吶。

房内。

穿好衣衫的夏凝茯蹙起眉头,走至门口,看到外头黑压压一片,顿时怒气冲天,“你到底想做什么!”

“赎身,你问这问题不是废话?”冥宸君不以为意的道。

“你!”夏凝茯气噎。

这无赖!

眼眸转了转,掠过一抹精光,转怒为笑道:“既如此,公子请回吧,缪儿想待在这。”她故意规矩的福了身,随后就想转身进屋。

就算要走,也不是跟他!

“缪儿姑娘,昨日之赌,你可输了。”

此话一出,生生顿住她的脚步。

珠艳楼里的所有女人炸开了锅。

小颜儿一个跨步挡住了她的去路,挑挑眉道,“缪儿妹妹,可老实交代,你与这位公子打了什么赌啊?”

夏凝茯瞪了小颜儿一际,十指紧攥,“谁跟他赌了?还不是”

话说至一半,对上小颜儿那一副妳老实交代的调侃模样,瞬间哑了口。

此时,冥宸君却假意无辜,双手摀着胸口,羞涩道:“昨夜,你都将我吃干抹净了,还想抵赖?我对你可负责了,你不对我负责吗?”说着,双眼还含泪。

什么?倒着说也行?

夏凝茯闻言气的想将他一巴掌拍死。

占她便宜,颠倒是非?

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是哪齣跟哪齣?

这时,她只觉得,无赖便是无赖,死了,还是死无赖!

永远改变不了!

被气到肝疼还是第一次!

但其他人听得却一阵心疼,纷纷朝她身边嚷嚷。

“缪儿妹妹,你就对他负责吧。”

负责?

负他妈的责!

她只觉快疯了。

“是啊,这痴情人难找啊!”

痴情人?

她简直快昏了。

“没错啊!你不要,姐姐们可要了啊!”

所有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夏凝茯的小脸气的一阵白一阵青,色彩缤纷,很是精彩,她终于忍不住了。

“闭嘴!”

随着大吼声响落下,七嘴八舌的女人们都纷纷闭嘴。

锐利的眸光掠过女人群,看向还在假意羞涩的男人,冷哼一声道:“你们要?送妳们吧!”说罢,推开围上的人墙,就想往内走去。

突然,一缕白影掠至她面前。

这次换冥宸君挡住了她的去路。

紧皱眉头,她忍不住在对方腹部踯出一掌。

不料,对方比她更快,被噙住了手。

这突如其来的擒拿,让她猝不及防的往前扑,顺势倒进对方怀里。

但这角度,立在他们两后边的女人们根本看不见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当她绊倒,那位俊公子接住了她而已。

下一瞬,更悲催的事情发生了

冥宸君邪笑一瞬,以看不到的手速点了夏凝茯的穴道。

一愣,她只觉身子开始不听使唤的软下。

冥宸君搂着她的腰,假意道:“原来,缪儿是害羞了?嗯?”说着,他的手再点,哑穴到位。

夏凝茯的脸色瞬间黑了一半。

这丫的混蛋!

“没事,为夫明白。”

明白你娘啊!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痛苦了。

真够窝囊!

但她现在只能受着窝囊气,死瞪着这个不要脸的男人,也只能任人宰割。

冥宸君一把将她拥进怀里,幸福的笑容挂在俊俏的脸上。

这看的女人们心里噗通直跳。

他盯着怀中女人道:“缪儿,你想考验我,想让我这样抱妳出珠艳楼,让大家看看,你是我的,对吧?”抬起一手,刮了刮夏凝茯的鼻子,笑道,“你啊,想为夫这么做就直说,还耍小孩儿脾气,真是的。”

语气略带责备的宠溺,让其他人为之疯狂。

哇!

缪儿妹妹的命真好,昨天第一次卖艺,今天就有人替她赎身,还这么疼她,真幸福。

重点是,替她赎身的男人还这么俊,羡慕死人了呀!

但夏凝茯的脸就更黑了。

妈啊谁能把这家伙拖去埋了?

现在,她更明白。

什么叫做想哭哭不出来的悲哀了

第二十一章 阻拦

“缪儿!”

在冥宸君抱著夏凝茯要踏出珠艳楼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呐喊。

冥宸君疑惑回头,只见一个男子怒气冲冲的走来。

景德在他们面前站定,眸光闪过阴骛,怒道:“请公子放了缪儿。”

“哦?为何?”冥宸君深邃的瞥了眼怀中女人,又抬眸淡瞥了眼眼前的男人,不以为然,“缪儿已是我的,除非你有办法拿出比我还高的金钱,否则就闭嘴。”

“你!不要以为有钱就什么都买的到!”景德气的咬牙切齿。

冥宸君上扬的嘴角因这话垮了下来,瞬间板起脸孔缓缓逼近对方,“我从来不认为钱能买到任何东西,我只认为,认定想要的任何事物,就一定会得到,就算让我付出代价也甘愿,你有那觉悟吗?”

景德被对方的强大气场逼得不断退后,直到脚跟碰到墙壁才停了下来,他诧异的看著。

觉悟吗?

若是有觉悟他也不会落的在青楼当乐手了

但缪儿是他喜欢的女人,他绝对不能让这男人带走!

这或许就是他的觉悟吧!

想到这,他突然拿起玉箫就想攻击。

可冥宸君似乎早料想到,他轻点脚尖往后退了点距离,那玉箫到达时,刚好贴著衣衫滑过。

夏凝茯用尽全力对景德使眼色,示意对方停手,不要自找麻烦。

这笨蛋!他是打不过这男人的。

冥宸君噙笑垂眸,见她如此拼命使眼色,“眼睛不舒服?”

“……”

夏凝茯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此时她无法说话,只能用眼眸诉说,这憋闷的经历,还是头一次遇上!

未了,她又向已经失去理智的男人使眼色,天晓得,她现在只觉得眼睛异常酸涩。

冥宸君的黑眸里满是戏谑,他不想理会站在他们两前头的男人如何生气,只觉得自己怀里里的女人很有趣,“眼睛搐风了?”

不等怀中人儿给出另一个白眼,他径直转身就想走人。

这里再待下去也没意思,反正他要的人已经得到了,剩下的全不重要。

夏凝茯利用最后一丝空隙,使了最后一次眼色给景德。

但不管她如何用力挤眉弄眼,景德就是没察觉她投过来的眼色,只是气的两眼发红,眼见对方不再管他转身就想离开,再也不管不顾,直冲了过去。

正好背对,这是最好的攻击时刻!

谁料,“噹!”的一声,他的攻击被人稳稳接下。

再看清楚时,冥宸君已经踏出青翠楼,挡住他攻击的人是那男人身边的人。

徐龙风自信一笑,道:“还望这位公子掂量自己的能力,你的攻击我这下人都能安稳接住,你又有什么自信能动我家少爷一根寒毛?”

说罢,他一个用力将对方弹了回去,冷哼一声,转身跟上。

景德一个踉跄倒地,不甘心的盯著门口,十指紧紧攥拳,用力之狠。

许苓刚从后院来到前厅,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她叹了口气走到景德身边蹲下,“放下吧”

“放下?三年了!怎么放的下?”景德似要发泄情绪,出口的话几乎是用吼的,“许姨,在你带著缪儿来到珠艳楼时,我就喜欢上她了!我告诉自己要努力争钱娶她为妻,但你却将她卖给那种人!你叫我如何甘心!”他握著玉箫的手紧了又紧,骨节发出“喀蹦”脆响。

三年前。

景德在珠艳楼的地下殿练武,这时许苓带著一个女子走了进来,他停了动作,对许姨作揖道:“许姨,这姑娘是?”

许苓笑了笑,一把将女子推了过去,“景德,以后她就交给你了。”

见女子惊慌的往前扑,景德反射动作的将女子揽在怀里,满脸疑惑,“这不好吧?”

他瞟了眼怀里站著垂首看不见面貌的女子,心底暗叹了口气。

要他一个男子照顾一个女子?

这是哪门子事?

“没什么不好的,在暗手里你的资质最高,以后她想学什么你就教什么。”许苓淡笑一瞬,转身,“她就叫缪儿。”说罢,毫不犹豫的离开地下殿。

景德可说是一阵尴尬,他又瞥了眼身高不到他胸口的女子不知所措,一双手就是不知道怎么摆才合适。

“我……肚子饿了”

半饷,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景德这才从尴尬的情绪里跳脱出来,抿抿嘴,噙笑道:“许姨没给你吃的?”

“有,可是又饿了……”刚失忆的夏凝茯,还有些呆傻呆傻的,一个脑袋所有神经全部错位。

“那……你想吃什么?”

“吃鸡腿。”女子终于抬头,并露出了一个甜到沁人心脾的笑容,单纯的眸光闪闪发亮,脸颊两侧还开出了两旋酒窝。

景德心中“喀噔”一跳,双颊瞬间窜红,他轻咳了声故作镇定道:“好,与我来吧。”

但当时的他怎么也不明白,那个瞬间的怦然心动的感觉是什么。

“嗯!”夏凝茯高兴的点点头。

于是,景德接下来的生活就是与夏凝茯形影不离的练武,学音律,诗词歌赋,琴棋书画,甚至女人才学的洗衣做饭女红都学。

虽然刚开始夏凝茯的言行举止似乎哪里怪怪的,像个孩子,可要不了几日,便恢复原来的样子,不再像个孩子,可却多了分冷冽。

恢复年纪该有的举止后,她很聪慧,很能举一反三,一学就会。

在她来珠艳楼的第二年,她的实力已超越了景德。

景德也在这三年的相处,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她,甚至无可自拔,每日看著她一点点成长,看著她每个无意间的举动,都能让他心跳乱震,毫无章法。

她很善良,但她的眼眸里总是有景德看不到的深邃与哀伤。

景德实在受不了被疑问折磨,逼问许姨她的身世,但许姨总是避重就轻,最后没办法只告诉他,缪儿是救来的,但失忆了,其他的不愿再多谈。

三年来,他一直把这感情藏在心里,想找个适当机会,谁知会是现下这种情况!

凭什么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男人轻易的将他的所爱夺走?

凭什么?

现在的景德已经气到两眼发红,周身线条紧绷,迸发出骇人的气场,周围的气氛降到冰点,一触即发。

许苓怔了怔,无奈摇头,她看著珠艳楼大门,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是舍不得?

但对方可是天下第一奇人,北宁王。

珠艳楼本身就与皇室有纠葛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啊

遥遥头,再次叹气,手缓缓搭在对方肩上道:“那公子会对缪儿好的,你就释怀吧”

“不!绝不!”景德一把挥开,站起身,“不管如何,我也要将缪儿要回来!就算用上一辈子,我也要将她要回来!”说罢,朝门外走去。

“你回来!”

见他发疯似的无法冷静,许苓出声制止他离开。

景德顿住脚步,他微微侧头,苦笑道:“她也一定是不愿意的……”深吸口气,全身颤抖,嗓音多了几许哽咽,“她曾说过,最喜欢与我生活,我不管她是什么喜欢,但我就当她的心情与我一样,冲著这点,我就要将她找回来!”迈开步伐的同时,补充,“不惜代价!”

说罢,不等人阻止,白影一瞬,没了踪影。

许苓担心的看著门口,却无计可施。

这到底是什么冤孽……?

景德……难道你看不出来,缪儿从来只将你当成哥哥,甚至是师父看待么?

而你却已爱她至深,你知道真相后,又该如何自处……?

第二十二章 笑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夏凝茯正气呼呼的“躺”在马车内大吼,她的穴道已被解开,可以说话,但还是动不了。

只因这男人抱着她进车厢后,先是将她五花大绑,再解开穴位,然后就直接扔在靠右边的软垫上。

而那混蛋直接坐在左边的软垫上看书。

这马车很大,大到能坐上六人没问题,围绕在周边的座椅也大的像床榻,软垫柔软的不可思议。

这得是多有钱才能坐这种车?

冥宸君微抬眸瞥了眼,又垂眸继续看书,淡吐,“防止你逃跑。”

谁不晓得这小妮子的性子,放开?

又不是自讨苦吃。

“要防止也给我个正常点的姿势吧?”

夏凝茯简直快哭出来,就算她的骨头再软,也没法长时间忍受这种折腰姿势啊!

她现在呈现拱形姿态,双手被反在背后绑起,双脚也折在背后与手腕的绳子绑在一起然后是被丢上来的,所以只能侧躺着,头还半悬空。

脖子酸,腰快断了,双手双脚快麻了

老天,您老能不能再狠点

见对方继续悠哉看书,压根没打算理会的模样,她咬了咬牙,柔声道:“大爷”

她就不信,软点还不行?

单音一出,冥宸君翻书的手一顿,黑眸若有似无的看着手里的书,可那垂着的眼,深邃不见底。

见效了!

见对方有反应,夏凝茯更肆无忌惮的继续柔声道:“我保证绝不逃!好不?”

冥宸君严肃抬头,紧抿着唇瓣,眸光有些骇人,那黑眸似乎有层暗光,活像似要将人生吞入肚般。

夏凝茯看得有些气虚,咽了咽口水,让自己再更加的柔软道:“好不好~”

她真的豁出去了!

天啊,咬舌自尽算了。

她何时用过这种声调和人说话过?

冥宸君彻底放下书,双腿交叠而坐,双手抱怀,扬起了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盯着她不言语。

夏凝茯被看的浑身不自在,正欲开口,就听男人蛊惑人心的嗓音传来,“那男人是你的谁?”

谁?

她一愣,想了会道:“我师父。”

是师父吧?

从一开始就跟着他学东学西,叫师父不为过吧?

虽然没这样叫过

“师父?”冥宸君再次细细咀嚼了这两个字,冷哼一声,“不像。”

对方的否认,惹的夏凝茯有些愠怒,“怎么不像了?”

“他对你很不一样。”

此话一出,她彻底被搞胡涂了。

怎么不一样了?

景德对人就是礼貌,关心,又怎不一样了?

冥宸君似是觉得不够继续道:“他喜欢你,你不知道?”

后知后觉也不是这样子的吧?

那么明显竟然不知?

“谁知”夏凝茯吐了两个字才反应过来,后面的话全部哑在喉间,红唇微张,有些不置信。

喜欢?

怎么可能!

“妳是真笨还假笨?”冥宸君轻笑一声,拿起书继续看着,这个话题不需要继续谈下去的状态。

“你!”

夏凝茯气恼,但瞥了眼现下情况,深吸口气,抽了抽嘴角,迫使自己扬起笑容,“爷”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

冥宸君突然用力的把书往旁边一拍,站起身,两三步便来到跟前蹲下与之平视,微嘟起唇道:“来,亲一下就放开你。”

夏凝茯原来还傻愣于突如其来的声响,可听到对方这么说后回神时,又倒吸一口气。

那张魅惑人心的俊脸就这么毫不客气的放在她眼前,瞟了眼男人的唇,小脸瞬间窜红,别开脸:“无耻”

虽是骂人的话,但底气很明显不足。

冥宸君倒是哼了一声,“那就到达目的地再放开你。”说罢,起身拍了拍看不见的灰尘,走回自己的坐位坐下。

“要去哪?”夏凝茯更胡涂了。

现在是要去哪?

好像没问过,现在被他提及,倒是好奇不已。

虽然与她设想的离开珠艳楼的方式不太一样,但也算是顺利离开了,也比预期的日子早了许多,这应该要高兴的,可……

只要想到现下的情况她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但当对方告知她要往哪去时,她差点将舌头咬下。

“德阳城。”

“什么?你疯了吗?”

夏凝茯吓的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弹起来,绳索也被她无意识的情况下用内力扯断,她直直的起身,走到男人面前,一掌就拍了过去。

冥宸君一愣,顺着对方挥来的小手,摸上手腕握着擒住,微用力就把女人扯进怀里。

夏凝茯还在气头上,压根没管现下情况,只怒吼道:“你知道昊阳城离德阳城多远吗?几百里地啊!你存心谋杀吧!”

冥宸君凝视着怀里气的小脸通红的女人,双手合拢,抱的更紧些道,“为夫怎么忍心?”

说罢,便垂头头,想一亲芳泽。

夏凝茯用一只手抵住他的脸颊,不让他靠近,顺带身子用力挣扎,咬牙切齿,“不要为夫长为夫短,我没要嫁你!再说”话说到一半,傻了。

她看着自己的手抵在俊脸上低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姿势,瞪大双眼,抬头傻愣的看着对方,很久,说不出话。

什么时候挣脱绳子的?

见她终于明白,冥宸君终于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哈哈哈”

他彻底笑的停不下来,越笑越大声,完全不要形象。

这女人太有趣了!

后知后觉么?

夏凝茯趁着他笑的东倒西歪赶紧起身,跺了跺脚,愠怒道:“笑什么笑?这叫策略!”

此话一出,男人笑的更猖狂,身子倾斜软垫上倒,似有断气的趋势。

谋略?

天啊,谁一刀给他痛快?

他真不想悲催的笑到死。

这死法很狼狈!

虽这样想着,但还是停不下来。

车外。

驾着马车的徐龙风听到里面诡异的笑声,后襟不禁发凉。

王爷你怎么了?

原谅徐龙风的害怕,他就真从没听过这种笑声。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表示不可思议。

车内。

夏凝茯气急败坏的飞身坐到对方身上,搥打着道:“再笑!再笑就打死你!”

冥宸君还是无法停止,但一直挥在身上的拳头让他真有点恼,他抓住了对方的手,“好,不笑,你别打了。”

夏凝茯蹙着眉头瞟了眼,确定对方不笑后,就想起身,但扯了扯手,却发现扯不开,她又怒气的转回头,对上那黑曜石般的黑眸时,心中“喀噔”一跳。

这是什么眼神……?

像极了猎食猎物的狮子,充满危险,但又充满诱惑力,那黑色似发亮的眼眸里满满的征服,占有,还有……柔情?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两颊发热。

冥宸君缓缓的坐起身,用力一扯,又将其拥进怀里。

第二十三章 条件

但这次,夏凝茯早有准备,她一个转身闪过,直接跑到车廉旁,自信一笑,“老用同一招,不腻么?”她顽皮的吐了下舌,“再会。”说罢,她就想撩起车廉跳车。

老把人当笨蛋耍,是太高估自己还是太目中无人啊?

“你在替谁效命?拿到晶玉扳指想做什么?”冥宸君不急不恼的温道。

虽然晶玉扳指看起来没什么价值,可它的效用可大了。

那扳指却是收取自然灵气重要的东西,冷夜小时身子骨不好,一动用玄武灵力便会伤及肺腑,最后还是在一个因缘际会的巧合得到的,知道了它的用途,他便送给冷夜。

从那以后冷夜的身子倒是好了,玄武灵力也能自由运用。

可知道那扳指效用的人并不多,这让他觉得委托这女人来拿扳指的那人不是什么普通人。

此话一出,生生顿住了夏凝茯的脚步,她诧异的回头。

他怎么会知道那晚是她?

她不记得自己有透漏什么行踪和身份啊……

她尴尬的伫立在原地,一时不知怎么反应,回头了又觉得是不打自招,可她完全忘了自己的肢体动作早已出卖了自己。

似乎是看穿她的想法,冥宸君又拿起书看了起来,淡道:“我想知道的绝逃不过,我想要的也绝会得到手。”翻了书页,轻笑转移话题道:“你身上的东西哪来的?”

晶玉扳指的部分另查便好,他会说出这话也只是让这女人停下脚步。

现在他更感兴趣的是那枚玉佩从何而来。

他派人去调查过,不过消息也只查到玉佩掉在某支山里。

接下来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无所获,这让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什么?”

夏凝茯被问懵了,刚才的不安情绪被自己抛到九霄云外,她双手叉腰转回身子,秋眸满是疑惑。

什么东西?

“你身上的玉佩。”

冥宸君抬眸淡笑,看不出是在什么情绪,未了,他垂眸继续慵懒的翻书,大有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

夏凝茯愣了愣,皱起眉头。

他是怎么知晓的?

她应该藏的很好啊……

这几年她虽然暗中调查过这玉佩的来历,可最后都无疾而终,什么也查不到。

或许……他能查出什么。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有这种直觉。

念此,她看了眼从头到尾没抬过头的男人,冷声道:“条件?”

冥宸君终于把目光移了上来,邪笑道:“聪明,条件很简单,只要你将一辈子给我,我就替你查出玉佩的来历。”

反正查不查的出那是时间问题,他也挺惊讶这女人心思竟如此缜密,知道他的用意。

既然到了谈条件的地步,当然得要将最有力的引导到自己身上来不是?

“……”

夏凝茯惊愕,一双灵动的美眸眨呀眨,红润的唇瓣微微张开。

她听到什么?

一辈子?

这是什么奇怪的条件?

他真当她是青楼女子,身心还能随便给一个有钱有势的王爷?

开什么玩笑!

强人所难啊!

再说这男人要她的身心做什么?

要是现在能够马上把对方大卸八块的话,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将他大卸八块再八块!彻底卸个百块!

“不要!”可她还是尽量埋下心中怒火。

这件事不管怎样她就是答应不了!

“你不用现在回我,我可以等你。”冥宸君无所谓的笑了笑,压根将“不要”两字忽略,不知何时被他看完的书籍丢在一旁,拍了拍他身边的位子,“来。”

“你要我的身心做什么?对你又有什么好处?”说着,夏凝茯瞥了眼男人的动作,还是乖乖走回来,但她不是坐在他身边,而是坐在刚才躺过的椅榻。

冥宸君半瞇黑眸,噙笑道:“好处可多了。”

“哪多了?我不可能喜欢你。”夏凝茯皱起眉头,别开脸。

这根本就是强迫好吗?

“凡事没有一定,我”话未说完,冥宸君起身,瞬间就来到对方面前,弯腰凑头至夏凝茯的耳际,喷出热气道:“等你。”嗓音低哑了几分,充满了抚媚。

倒吸口气,耳根窜红,脸颊发烫,夏凝茯快速摀住耳朵转回来,与之同时,对方贴的太近,瞬间唇对唇擦过,这吓得她的上半身用力往后弹。

眼见要撞上后面的车板,冥宸君更往前倾扶住了她的后脑,但自己的手却撞了上去,力道强劲,痛的他闷哼一声。

夏凝茯紧张的将男人推起来,抓过他的手看了看,“有没怎么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着,内疚感浸满心肺。

冥宸君一动不动的任由对方抓着,看着那内疚的表情,黑眸幽暗下来,他猛的抽回手道:“无碍,只是撞红了而已。”

“确定?”

“确定!”他别开头,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又若无其事的拿起书看着,再也没说话。

半饷,谁也没再说话,气氛陷入无止境的尴尬。

夏凝茯的秋眸转了转,一个机灵道:“这样吧,我待在你身边伺候,但前提是,男女之事,感情方面你不过问,至于打扫洗衣做饭之类的粗活都行。”

“我不缺丫鬟。”他继续看书,淡回。

书都看完了,还看!

要不要这么矫情!

“我武功不错,可以当保镖,无偿!”她不放弃。

“我武功比你高,不需要!”

真有自信!

“那我做你的歌姬。”

“歌姬花钱就有。”

你花过了么!

讲到这,夏凝茯想不出来了,她愠怒道:“那你想要什么?”

“你。”冥宸君终于抬眸,淡眼眸有些灰暗,看不出情绪。

自始至终就一个你,不管什么身份,就一个……你。

夏凝茯傻愣当场,颤了颤唇,“除了身心就不能用其他替代?”

“不能。”冥宸君毫不犹豫的回答。

要就是要,跟他讨价还价?

没门!

夏凝茯闻言气的站起身,大吼,“你说的真容易,我做不到啊!”

要不要这么坚持?

冥宸君也放下书籍,把玩着自己的折扇道,“不试试怎知?”

“你有病吗?这才第二次见面,就要我的身心,你变态啊?”

此话倒是刺激了冥宸君的神经,他冷眸一抬,周身气场瞬间降到冰点,“我高兴,你能拿我如何?”

正确说来不止……

可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他本就打定主意一切重头来过。

可若是这女人硬要这般抗拒,他并不介意使用手段,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付出代价,在所不惜。

虽是耍无赖说的话,但听起来就是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冰冷,夏凝茯知晓她是踩到了他的尾巴,可她只知道现在若是妥协,她的一辈子就算毁了……

过了会,夏凝茯感受着对方骤降的气场,有些拿不准,眼眸瞟了瞟,“一月,若一月我还爱不上你,你就必须放了我,至于玉佩的事你也得替我查。”

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爱上他?

哼,想都别想!

可当她恢复记忆甚至爱上冥宸君的那刻起,回想这天的买卖后,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暗唾一句。

丫的!这妖孽男当时到底是哪来的自信?

冥宸君闻言敛起冷冽气场,大手摸索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盯着眼前女人看。

有胆量!

这女人果真不同凡响。

他抿嘴一笑,“好。”

反正也不吃亏。

他也有这自信,让对方爱上自己。

毕竟

想到这,笑意更深了。

夏凝茯看着那诡异的笑容,有些怔愣。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刚才还死踩自我原则的男人竟然会答应?

她不置信的确认道:“真好?”

冥宸君淡笑,“真好。”

“确定?”

“确定!”他有些不耐烦了。

他到底有多无法让人信任?

见对方还在怀疑,他皱着眉头道,“你不信?那咱们就恢复原来的提议?”

夏凝茯惊愣,连忙摇头摆手道:“不!我信!”

冥宸君闻言,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但我现在可不信你信哦。”

“”

见对方没话说,他抬手将掌心贴在自己的脖颈上捏了捏,看似疲惫模样,黑瞳转了转,魅世笑容再次浮现,“唉,这马车做久了,真腰酸背痛了啊。”

夏凝茯见状扯了扯嘴角,连忙上前全身僵硬道:“我帮你搥搥?”

玩我来的?

寄人篱下,有求于人!

她忍!

冥宸君吁了口气,闭眸浅寐。

第二十四章 一问三不知

见对方无止境的耍无赖,夏凝茯藏在袖中的拳头,紧了紧又松了松,缓缓抬手,又发现不对。

面对面要怎么搥肩?

“那个你要不要转过身,这样没法搥”

冥宸君半张眼帘,纤长的睫毛撩起,更增添几许抚媚感,见了令人不自禁的沦陷,“不想动,就这样槌吧。”顿了顿,“你也可以选择不照做,我不喜勉强人的。”

放屁!

不知道是谁刚才就勉强她交出身心!

现在竟然还不要脸的说自己不喜勉强人?

信了就是没脑!

夏凝茯在心里腹诽,脸上还是挂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她此刻的表情是比哭还难看,“哪的话,就这么搥。”说罢,伸出双手,又发现男人躺的太斜,她只得半倾身,开始所谓的正面搥肩。

只觉突然的一股清香传来,闭眸的冥宸君深吸了一口气。

突然发现他似乎挺喜欢这股香味的,没有一般女子的胭脂粉味,反倒有种清新淡淡的味道,很好闻,也令他眷恋。

她与以前倒是没什么变,一样的泼辣,一样的单纯可爱……

半抬眼眸,发现尽在咫尺的唇瓣却让他有些克制不住,想了想,抬起大手一把抓住了搥肩的小手。

还不等对方反应,稍一用力便把站著的人扯的跪在椅上,另一手压住她的后脑稍微压下,仰头拉直背脊就将自己的唇附上去。

原本抓著小手的大手松开,移至腰间固定,防止女人逃跑。

夏凝茯惊吓的不知如何反应,突如其来的力道,让原本就倾斜的身子有些不稳,双手为了支撑只好搭在椅靠上,想起身却不来。

这怎么又吻上了啊?

脑海的画面再度浮现,她紧皱眉头。

又来?

有完没完!

她想将他推开,可双手为了支撑半跪半倾的身子,根本发挥不了作用,当男人撬开她的贝齿时更是倒吸口气,呼吸篡乱。

“嗯……!”

她试著将头撇开,却发现不管怎么躲都是徒劳,她的后脑被一只大手压住,不能如愿。

在她有快被头疼折磨的晕厥时,突然听见外头的马惊恐嘶鸣了一声,马车整台左右摇晃了一番。

夏凝茯半跪著的身形根本不稳,被吻住的唇也被晃荡振开,惊叫一声,身子更往前倾,小脸即将贴至车板。

冥宸君也吓的抱紧了女人,深怕这么一甩会将她甩飞。

但与之同时,也听见他轻微的闷哼。

“少爷!你没事吧?”

车身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徐龙风赶紧撩开车廉确认里边状况。

但当他看到里边状况时,傻了。

两人的姿势呈现非礼勿视的状态。

只见他家王爷坐著,双手环抱著女人的腰,而王爷的脸一整个埋在女人的胸口处。

女人的姿势就更怪了,她的双手手肘歪曲撑在车板上,那脸差一点点就贴在车板,屁股撅高高的,上半身的力量几乎是完全靠著王爷的脸

徐龙风干笑两声,尴尬的放下帘子。

在他还没从惊恐中回神,便听见里面那女人大吼的声响。

“你们主仆二人串通好的是不是!”

这声嘶吼吓的徐龙风缩了缩脖颈,后襟发凉。

车内,此时夏凝茯早已撤开距离,站直身子双手抱怀,瞪著一脸无赖样的男人。

冥宸君噙著笑,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上,看起来心情很好,也没打算理会女人的怒气,“风,外头怎么了?”声音轻巧。

徐龙风抖了抖鸡皮疙瘩,连忙回:“刚才突然冲出一个人现在还站在那一动不动的。”

一个人?

夏凝茯闻言警戒心大起。

会有那胆量直接以身栏马车的人,绝不会是有什么好事。

再说,这马车外貌样式简单普通,除了较一般马车大外,应不会有人相中这车打劫吧?

想不明白,她皱紧眉头走至车廉前问道:“长什么样?”

徐龙风也全身戒备,他小声的回,“全身黑,见不到面貌。”

这有回答与没回答一样啊!

夏凝茯对于那无赖的小厮也产生出一种想掐死他的冲动。

当她想掀开帘子看个清楚时,一只大手从身后伸了过来,阻止了她的动作。

她猛的回头,却直接撞进一个厚实的胸膛里,还来不及分开,男人的另一只手便搂著她的肩压的更紧些。

一阵低沉严肃的嗓音从她头上传来,“风,去会会。”

又听外头一声,“是。”

随后便是打斗的声响。

夏凝茯挣扎不开,干脆放弃,扬起头,瞪向男人的脸,但对方只有静静的看著车廉,耳廓微动,漂亮的唇瓣紧紧抿著,剑眉促紧,看起来极为严肃。

男人一挥无赖形象,这样严肃却有种说不出的英俊。

她不知不觉的看呆了。

车外打斗继续。

徐龙风刚开始还有些谨慎,但打到现在却发现,对方似乎没要动手,只是一味的闪躲攻击。

他忍不住开口道:“来者何人?有何目的?”

说著,他干脆收起长枪,负手而立,紧盯著对方接下来的举动。

这人虽没反击,但从他能毫不费力就闪开攻击的姿态来看

这人的武功深不可测

黑衣人见对方停止攻击,也跟著落地而立。

良久,黑衣人低沉有些粗犷的声响从面罩底下传出,“玉佩。”

徐龙风震了一下,眼眸闪过阴骛。

这人知道王妃身上有玉佩?怎么会?

但绝不能让对方夺了去!

“什么玉佩?”

他干脆来个一问三不知,装傻装到死。

黑衣人露出的剑眉微蹙,褐色的眼眸掠过阴骛。

良久,双方都没打算动作。

就在此时,徐龙风以为对方打算放弃时,一个眨眼,黑衣人就不见了。

他惊讶的扫视周围,不管如何就是看不到人影。

但直觉告诉他,黑衣人会冲著王妃而去,他立刻转头大吼,“少爷!小心!”

话音刚落,“蹦!”的一声,车厢直接碎成一片片的。

但里面早已没人,此时的黑衣人从树上飘了下来,有些不置信的模样。

当黑衣人还在寻找人影,一个极其深沉好听的嗓音从他后方响起,“就这点实力?”

黑衣人猛的一怔,回过头来。

刚还在车厢里避难的男女不知什么时候,稳稳的站在徐龙风身边了。

“少爷,属下该死!”徐龙风双手抱拳道。

冥宸君罢了罢手,“无妨。”看了看黑衣人又低下头瞟了眼身边的女人,笑道:“换你?”

夏凝茯半瞇秋眸,淡笑道:“可以?”

好久没有活动筋骨了。

在珠艳楼也只点到为止,有些闷。

冥宸君点点头,用下巴朝黑衣人努了努道:“小心点。”

“好勒!”

话音未落,夏凝茯轻蹬脚尖,轻盈的飘至距离黑衣人五丈外。

黑衣人半瞇褐眸,藏在面罩里的嘴角一扯,“自己送上门,那么玉佩我收下了!”

玉佩?

夏凝茯下意识的隔著衣衫攥紧玉珮,蹙紧眉头。

他怎么会知道玉佩的事?

这人的目标是她?

那好就让本姑娘来会会你!

只听得口哨声。

黑衣人的大腿外侧瞬间划过一道风,裂开一个口子,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唔!”

他痛的半跪下去,眉头一皱,疼痛让褐瞳有些涣散。

发生什么事了

徐龙风惊的口型呈“o”字形,他侧头望向稳如泰山的男人,说不出话来。

冥宸君眸光深邃的盯著从头到尾没动半根手指的女人,轻笑一声。

音攻?

原来

昨晚这女人还未使出全力吗?

包括今天的种种,她有无数机会使出自己的武学的,但却没有这么做。

那么他可以当成,这女人舍不得伤他吧?

就这么小小的自信一下,不罪过吧?

第二十五章 傀儡修罗

夏凝茯冷哼一声,锐眸半抬,莲步抬起,一步步逼近跪在地上的人。

黑衣人能感受到,这女人看起来柔柔的,但气场绝对不输江湖排名前十的武功高手。

还有!

根本不见这女人动过,却能瞬间伤他!

他有些乱了气息,喘著粗气道:“你是谁?”

夏凝茯笑道:“人称修罗!”

话音未落,口哨音又从她嘴里吹出。

这次,不是单一音节,而是好几个音节组成的曲目!

只见黑衣人像是被人砍般,左右摇晃,风掠过之处皆是伤口,深可见骨,在旁人看来到很像是被无形的东西攻击,见鬼了!

就在认为女人不会停止时,哨音赫然而止。

黑衣人此时已全身瘫软倒卧在地,要不是还见胸口起伏,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他死了。

夏凝茯走至跟前,蹲了下来,伸出玉手抬起黑衣人的下巴,指尖传来一丝异样感,但她还是没怎么在意,狡黠一笑,“知道我为何会被称为修罗了吗?”

黑衣人的褐瞳急速放大收缩,沁著一层水雾,看起来疼痛的感觉无法集中精神,他吃力的点头。

夏凝茯笑的更加无害,“那你知道我还有另一个称号吗?”

黑衣人心中“喀噔”一跳,他似是不希望对方说出来,不知哪来的力气猛摇头。

“傀儡修罗”

夏凝茯口气淡淡的,但那声音除了冷冽外,还多了种穿脑共振的频率。

此话一出,冥宸君原本平淡的表情出现裂痕,有种说不出的情绪在。

傀儡修罗,从没人知道是男是女,连身份也神秘到无从调查。

三年前的玄武大会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身材娇小,声线变化多端,不用动手,只凭声音就能杀人于无形,甚至还有另一种绝活。

就是能使声音透过耳朵传入脑里,控制人的思想,就算是守口如瓶的杀手,也能毫不费力的问出想要的资讯。

那时武林大会上的人还搞不清楚状况,就让这神秘人物离开了。

没有留名,甚至连一丝线索也没有。

后来,便称此人乃傀儡修罗。

有著控制人心的能力,又有神鬼莫测的攻击手法,只要被他盯上,只有死路一条。

这傀儡修罗便是茯儿?

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后褐瞳后翻,失去意识。

夏凝茯冷瞥了一眼,改变声线,声响出口犹如贯穿脑门的震荡低音:“来意?”

黑衣人还是看不到褐瞳只见白仁,他痴呆开口:“只取玉佩”

沉思一会,夏凝茯用著同样声线继续道:“拉下面罩,幕后主使是谁?”

黑衣人乖乖的将面罩取下,颤著唇道:“门派指使……今早接到门主消息后前来完成任务。”

当黑衣人拉下面罩露出面目时,夏凝茯瞪大双眼,不可置信,“霍飞大哥!”

此时的声线已恢复原来,那惊恐的叫喊提高了分贝。

冥宸君收起惊讶,掠了过来,“怎么了?”

夏凝茯早已泪流满面,哭得不能自己,“他是曾今帮助过我的恩人”

在她醒来与许姨来到昊阳城后,彷徨了将近一个月,她觉得心头郁闷出去走走,便在半途遇上霍飞。

那时的霍飞是个爽朗正派的大哥形象,每日都会抽空到珠艳楼看望她,甚至教她武功,可后来却不声不响的不见踪影,她试图联系他,但他就像人间蒸发般,无踪迹可言。

但为何霍飞大哥会知道她身上有玉佩?

她并没有说过啊……

冥宸君皱起眉头,淡道:“先解除对他的控制吧。”说罢,他拉起霍飞的手把脉,眸光掠过诧异。

没了脉搏?

那他怎么说话的?

这就是控制人心的能力?

夏凝茯越哭越大声,“来不及了……都是我的错!”说罢,解开控制,霍飞倒地。

她起身原地蹬起,飞奔出去。

冥宸君心里一揪,满脑子都是茯儿哭泣的脸,他撇下霍飞手腕,吩咐道:“风,安葬!”说罢,还不等回答,不见了踪影。

徐龙风汗颜,小声答道:“是”

冷风吹过,显得孤独。

冥宸君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他著急的乱飞乱窜,寻找著那抹倩影,“该死!到哪去了?”

咒骂一声,黑眸瞥到一处水潭边,孤寂的坐著一个倩影,他想也不想的朝那方向掠去。

夏凝茯坐在潭边,双手抱腿曲起,脸埋在腿间,隐隐约约还能看到肩膀正微微颤抖,有人立在身后,她似乎也没察觉。

冥宸君伸出手,顿了顿又把手收回,走至她身旁坐了下来,一只腿曲起,手肘往上一放,静静的看著湖面涟漪,陪伴。

良久,夏凝茯缓缓抬头,眸里满是泪水,她看著湖面苦笑了声道:“你不怕我吗?”

冥宸君拾起身旁的石子往水面一抛,弹了五下沉入水里,湖面涟漪一圈又一圈,随后侧头淡瞟了她一眼道:“怕什么?”

夏凝茯还是静静的看著湖面,“傀儡修罗。”

冥宸君顿了顿,伸手搂住她的肩往自己怀里带,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膛,淡瞥了眼异常乖顺的女人笑道:“傀儡修罗是你的话,很好。”

夏凝茯抬眸盯著男人眼里的真实性,诧异的问:“好?你没问题要问我?”

这哪叫好了?

这男人的想法真的很奇怪。

冥宸君淡笑一瞬,拢了拢抱著肩膀的手,让女人更靠近些,“没,你要说再说,我不急。”顿了顿,深邃的盯著女人的眼又道:“不管你是谁,我都想要。”

夏凝茯瞪大双眼,不置信的张嘴,良久,颤了颤唇,有些艰难的开口,“这能力怎么来的我也不清楚”

冥宸君噙笑静静听著。

夏凝茯也缓缓道来。

她这能力是在在醒来后的第二年发现的

那时,有个武功甚是高强的人闯进珠艳楼,正巧被她遇上。

在几个过招后她却输给了对方,那人甚至还想要了她的命。

她一时性急,大吼出声,原本是要讨救兵的,谁知,随后她便什么意识也没有,等再回神时,那人已经死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时,珠艳楼的人听到她的呼喊赶来,都有看见她不知道的一幕,从那以后,便开始远离她,不再亲近。

甚至她想与他们说话,他们都马上摀住耳朵,急忙跑开。

最后,除了景德,小颜儿等珠艳楼七仙女,以及最疼她的许苓对她一如既往外,其余人对她都是避之而不及。

但是最令她难过的是

昔日感情很好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恐惧,有的甚至用眼神诉说著,“你这邪物别靠近我!”

甚至还背著她与许苓建议,将她赶出珠艳楼。

后来,玄武大会当日,七仙女,许姨,景德都不在,她或许是太无聊,也或许忍受不了那些冷眼,起身去了大会。

但那时不知是谁利用了气流打了她一下,也许只是下意识自保,却不料发生了那么多事,最后还是仓皇逃跑的。

没几天,江湖上便传言,那日的捣乱者武功盖世,无人能敌。

那人是可以不动一根手指只凭嗓音就将人杀掉,神鬼莫测的玄武高手,被称为傀儡修罗

隐喻,能随心所欲的操纵人心的魔鬼

她听到的时候,只是有些震惊,但也知晓没人看到她的真容,最后也就没太在意。

许姨听到时,还特地对那些人下禁令,不准将知道傀儡修罗是谁的消息传出去。

夏凝茯叹了口气,缓缓拉开斜靠在男人胸膛的头,苦笑道:“这事连珠艳楼的那些训练过的人都害怕,所有我决定以后不再使用这能力,但刚才我怎么就鬼神神差的使用了”

怎么搞的

自从那件事后,她就告诉自己,不要在任何人面前使用这能力被孤立的感觉,很不好

但现在却

第二十六章 掌柜难当

冥宸君听完后淡笑,低头看著还消沈的人儿,安慰道:“或许那是你得知对方来意后,自我保护意识?”

愣了愣,夏凝茯呆滞的看著前方湖泊,下巴缓缓靠在曲起双脚的膝上,呢喃,“或许吧但我竟然杀了霍飞大哥他可是我的恩人,甚至将他当成了我的亲哥哥。”

她还是很难过。

“你“大哥”似乎不认识你。”冥宸君不以为意的指出重点,见她还是满脸疑惑,继续解释,“或许,他真不认识你?”

夏凝茯皱著眉头想了半天,正欲开口。

徐龙风似是著急的往他们两身边奔来,“王……少爷,那男人”说到一半欲言又止。

“说清楚!”开口的是夏凝茯。

徐龙风愣了愣,“刚才,我欲将那男人的尸体埋了时,那大大的人竟然变成、变成”

王妃怎么那么生气?

“变成什么!”夏凝茯有些急了。

讲话吞吞吐吐,想急死人么!

现在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被悬吊在半空,找不到安稳点。

“变成纸了”讲到这,徐龙风懊恼的低下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那时,还真把他吓的不轻

“什么?”夏凝茯更疑惑了。

虽然听过江湖自称道士的人声称能以纸为兵,化火为龙。

毕竟没人见过,真实性也还有待追究。

难道这是真的?

可那伤口的确在流血,霍飞大哥如果只是纸张变的,能有疼痛感吗?

这怎么想也想不通啊

她看了看刚才抬起黑衣人下巴的手,有些惊讶。

现在才发现,那异样感是哪来的了。

没有脉搏!

但那血是哪来的?

还有霍飞大哥的外表。

门主?

是江湖上的门派?

这是什么破事?

一堆疑问找不到任何线索,哪怕一点牵引也没有!

若真是那纸人说的门主,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她拽紧自己藏在胸前的玉佩,一股不安的情绪越来越浓,彷佛下一秒就会发生天大的事情般。

“你先别担心后面的事,既然对方这么毫无顾忌的对你发动攻击,咱们就静观其变,反正现在也不知对方是谁。”

冥宸君知道她的不安,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些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连一点预警也没有。

不过倒有一点能确定,对方是冲着玉佩来的,而且是有势在必得的决心。

夏凝茯仰望一瞬从一开始就不断安慰她的男人,突然发现……

这男人除了平时狂妄无赖以外,似乎还有什么是她渐渐发觉的另一面,很安心,温暖,甚至还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轻轻的微笑,脸颊两侧出现了炫目的酒窝,“好。”

***

高镇王朝东南方一处,死亡之山。

据传,动乱世间时的嗜心魔与瘟魔被封印在此处,之后,便没人敢再踏进这座山一步,气息诡异,时不时还有鬼魅妖精出没。

死亡之山阴气充沛,是鬼魅妖精修炼的绝佳地点,从前有胆子较大的人闯进山里,就再也没出来,就算运气好出山,也疯到生活无法自理。

山林深处。

一个神秘门派,人烟稀少。

门派主屋内,负手站著一黑衣男子,看著窗外的虚无发呆。

一阵黑影掠了进来,那人单膝跪地抱拳道:“门主,失败了。”

男人缓缓转身,他有著一头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著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毒蝎,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男人大手一拍案桌,怒吼道:“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女人都搞定不了,我要你们何用!”

那人身子微震,战战兢兢道:“门主,那女子不简单啊”

男人气愤的一撩衣袍坐上大檀椅上,手里把玩著阪指,怒气稍平了些,“如何不简单?”

“那女子似乎会使用音攻术法完全被干扰,只看的见状态,回报不了讯息”

他们术士必须要在远方操纵纸人,利用灵力赋予纸人生命,形同真人,甚至会留血,有痛觉,可唯一缺点便是没脉膊,只要不靠近纸人,基本是察觉不到的。

可因离的太远,还需要靠着纸人传递讯息,谁知这次……

那看起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到女人音攻竟然已经浑厚到能干扰频率,不但传不会讯息,甚至最后纸人还不听他使唤。

他做了这么多年的术士,还是第一次遇上!

男人攥紧拳头,剑眉蹙起,周身冰冷骤起,眸光闪过阴骛,“让凤贤想办法认识她。”

“是。”

那人得令离开后,男人半瞇眼眸,冷笑一瞬,继续把玩阪指。

硬来不行,就来软的吧。

最后谁能拿著上古玉珮,等著看吧。

昊阳城喜乐客栈,天字一号房内。

一男子慵懒的靠在罗汉榻上,百般无聊的扇著扇子,冷眸一抬,单手在虚无的半空中挥舞,再放下时,手里多了一张纸条。

他缓缓打开看,无奈至极,深叹了口气,慵懒道:“又是这种任务啊”顿了顿,朝著虚无的空气低喃,“得令。”

话音刚落,他手中的纸条“轰”的一下,燃烧殆尽,随风而去,连渣都不剩。

随后,他又往罗汉榻一躺,翘著腿哼起曲儿,看起来悠哉又惬意。

***

等夏凝茯整理好情绪回到打斗的地方时,天已黑透,她蹲在地上盯著纸人思考,伸手想拿起纸人瞧仔细,当指尖触到纸人边缘时,一个陌生的画面闪过脑海,她吓的伸回手。

抬手扶额,觉得头有些疼痛。

那一幕,只有瞬间,看不真切。

似乎跟之前的画面不同……

见她有些难受的表情,只当她是想起不好的回忆,冥宸君也蹲了下来,大手搭在她的肩上,安慰道:“要是难受,就先将这事搁著吧,慢慢查也查的出结果。”抬眸瞟了眼天色,笑道:“天色也不早了,找间客栈歇息吧。”

夏凝茯抬头想了想,点点头。

徐龙风看著两人提议,“现在只能往回五十里的客栈休息,再往前也无用,百里内不会有客栈。”

于是乎,三人上了马车,一起朝回头路远去。

当三人踏进客栈时,里头原在的客人全都盯著他们看。

那一阵阵嗜杀的精光扫的夏凝茯有些不自在。

好在下马车前要了顶纱帽戴没人认得出她来。

但这一个个的,似是要将人吞噬殆尽的视线,是怎么回事?

冥宸君也戴著纱帽,但他似乎很习惯这种视线,甚至似没感觉一样,他红唇微起,喊了声,“掌柜。”

掌柜立刻放下算盘,快步来到三人跟前,毕恭毕敬道:“三位客官,住宿还是用膳?”

冥宸君毫不扭捏的牵起身边女人的手,笑道:“住宿,两间上等房。”

夏凝茯隔著黑纱瞪了他一眼,用力将手抽回,冷声道:“三间。”

掌柜有些拿捏不准,感受著女子冷冽的气息,战战兢兢问道:“请问客官是两间还是三间?”

“两间。”

“三间。”

两人异口同声,但说出的数字完全不同。

掌柜汗颜,尴尬在原地。

准备两间似乎会被女子杀了。

准备三间似乎又会被男子杀了。

怎么准备都不对

这年头掌柜的不好当啊!

冥宸君低头凝视著娇小不听话的女人,黑瞳转了转,掠过精光,伸手搭上女人的腰间,邪魅一笑。

夏凝茯感受到腰间的手后想躲开,但已来不及了,她很悲摧的再次被点穴,瞬间身子又软了下来。

丫的!

又来这招?

冥宸君熟练的将她一把横抱起,在那瞬点了又她的哑穴,轻笑一声,“两间。”

掌柜被这连续的动作惊的一愣一愣,他看了女人一会,确定没有异议,便喊了小二准备房间。

小二带著三人上楼。

徐龙风警惕的扫视一圈楼下的所有人。

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今晚似乎无法平静了……

第二十七章 试探

到了房门口。

冥宸君对著徐龙风小声叮嘱,“小心点。”

随后又向小二吩咐准备膳食,踏进屋里。

他将夏凝茯轻轻的放在椅上,拍了拍手掌,转身倒了杯水,递了过去。

夏凝茯只能恶狠狠的瞪著他,什么也做不了。

穴道还没解,喝个屁!

此时,膳食已鱼贯而入送了进来,一道道香喷喷的佳肴,令人腹里的馋虫蠢蠢欲动。

冥宸君瞥了眼桌上的佳肴,对著女人笑道:“怎么?不想喝?还是说你想吃?”

吃你的鬼!

全身软趴趴的怎么吃?

夏凝茯翻了个白眼,全身颤抖,看的出她在解穴。可为什么解不开?

只见冥宸君并不理会她的动作,只是拉了个椅凳落坐,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捏起筷子,夹了一堆佳肴裏最令人食指大动的一小块东坡肉放至她的嘴边,他笑的无害。

那扑鼻而来香味,艰难的吞了口唾沫,看着那块油亮的似能滴下油脂的肉,夏凝茯从没这么一刻恨不得掐死那一副无赖的男人。

冥宸君似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对!得帮你解穴才行。”

他瞧著女人的红唇气的噘起的模样,很是可爱,眸光暗哑了几分。

但夏凝茯却是气的火冒三丈,青筋暴露,完全忽略了男人眼神的变化。

他故意的!

绝对是!

突然,身子一晃,她就像任人摆弄的娃娃,坐至男人腿上,与之同时穴道也被解开了,发现自己能动,她怒视著眼前的男人。

“你——唔!”

正当她要破口大骂,突然伸来一只大手压住了她的后脑,堵住了她的唇,把要骂出的话全堵在嘴里。

怎么吃个东西最后又变成这样了!

这男人是真的将她身上所有的便宜占尽了!

她瞪大双眼,双手抵著他宽阔的胸膛试图挣扎,却发现他的臂力强劲,根本徒劳,慢慢的,独属他的男人味,将她团团包围。

那是个干净俐落的清淡香味,这样的气味让她的脑袋晕呼呼的,全身似是吃了软筋散般发软,这次却异常的没有头疼,反而脑袋空白。

这吻,很狂,很热,唇瓣被咬的有些疼,使她紧闭的双唇忍不了微疼与酥麻感而松开。

感受到松懈开来的唇,冥宸君灵活撬开了贝齿,冷舌侵入与之纠缠。

她的唇异常莹润香甜,这么几次吻她时,他就感觉到了,鼻尖飘过她身上甜而不腻的清香气息。

怎么也不腻,反而一段时间没吻到便开始想念。

他只觉得一向沈稳自制的自己,仿佛随时有可能失控,呼吸也不自觉的加重,吻的更深,有种想将她吞下的趋势。

这次加深的吻更加凶猛霸道,搂著她腰间的大手越捏越用力,仿佛在强忍著什么。

感受到男人的[欲]望,夏凝茯奋力的拍打著他的胸膛,眉头越皱越紧,俏脸也越来越红。

必须马上分开

好热脑袋好胀。

呼吸快没了。

她的最后挣扎对男人来说毫无做用,反而越挣扎对方便越加深吻。

渐渐的,她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挣扎了。

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瘫软,冥宸君微分开轻舔著她被吻的红肿的唇瓣。

女人全身软软的,她用力的呼吸,似是缺氧许久的鱼,那微张的兰唇因吻的激烈微肿红润还带著丝丝光亮,令人忍不住想咬下去。

还有那迷离开来不聚焦的秋眸,带著令人怜惜的水雾。

见到如此诱人的画面,冥宸君喉结暗滚,含著情欲的黑眸里带著邪魅的笑意下,府首滑向她小巧的耳垂,一路往下。

放开了压在后脑的大手,解开了她的腰带,微微拉开衣襟,露出细致白皙的锁骨,随著衣衫滑至腰间,上身肌肤一览无遗的呈现眼前。

他的黑眸更加幽暗,似乎蒙上一层动情的薄雾,呼了口气。

夏凝茯有些难受,被掠过的位置似是被火灼过,尤其是一阵阵怪异的感觉,全身像通电般酥麻,止不住颤抖。

她不懂为何会如此,“放开”

明明是拒绝的话,但出口的嗓音令她自己也吓了一跳,连自己都陌生的嗓音异常的迷人,眼角含泪摇头,她有些害怕。

这些感觉都好陌生,又使不上力,可她更不晓得的是,这媚人的低喊,原始用意是拒绝,但对男人来说只会造成反效果。

冥宸君的身子微微颤了颤,有些难耐,他仿佛得到鼓励,更肆无忌惮的索取。

“不……”

魅惑的嗓音再次传出,他的呼吸更加窜乱。

身子似触电般稍微后仰,夏凝茯只觉全身痒的难受,痒的连心脏都快麻了,那种抓不住自己的飘渺感,让她更害怕。

终于,她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而落,划过脸颊,沿著脖颈再滑至胸口,“不要……”

感受怀里人儿因哭泣颤抖,冥宸君惊愕抬眸,有些无奈的看著,沙哑的嗓音传出,“你真不记得我了?”

刚开始真的以为……她是装的,现在看来,真不记得了,原本告诉自己,要重头开始,可越想就越不甘心……

于是他照著自己最原始的心行动,一方面他是真想这么做,另一方面还想试探看看,之前的种种到底是真是假……

若是假装的,依照茯儿的个性,急起来的时候肯定会露出马脚,谁知晓……

无奈叹了口气,见她根本没在听自己说话,只是不停的啜泣,冥宸君摇了摇头,替她拉拢衣襟,系好腰带,放回椅上,他笑道:“乖,莫哭,对不起……”

尾音更多的是诉不出的苦涩。

听对方道歉的话,夏凝茯抬手擦了擦眼泪,又想起他刚才说的话,哽咽的问道:“你、你说记得你?”

记得他?

这话他已经问过不下二次了,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为什么要逼迫……在试探她?

想到这,她双手握拳紧攥,怒火中烧。

冥宸君已替她夹了些爱吃的菜,闻言怔愣一会,随后苦笑,“没事,快吃吧。”

夏凝茯看著碗里的菜,原本被试探提起的怒火却消了大半。

这些都是她爱吃的……

这男人怎么会知晓?

在她消失的记忆里,真的与他是夫妻?

“我真的不记得了……你以后能不能别再这样试探我?”夏凝茯抬起双手,一手端碗一手拿筷开始垂头扒饭,过了会,抬头对上身边盯著自己吃饭的男人,“我不喜欢这样。”

冥宸君怔愣一瞬,未了苦笑两声,“知道了。”说罢,他也开始自顾自的吃起,两人不再说话,各自有各自的心事。

第二十八章 重要性

晚膳用完后,冥宸君只说了句,“我出去办点事。”后就不见踪影。

夏凝茯沐浴完,躺在榻上看著榻顶的虚无,眉头不自觉皱起,脑海里一直浮现冥宸君说的话,和他的表情。

越想越烦躁,翻了个身,左手垫在头下,呆看著门口。

那是多失望的表情?

他们以前真的见过?

什么时候?

还是他认错人了?

如果认错那吻

想到这,手指不自觉的抚摸著还有些肿的红唇。

又想起什么,小脸颊窜红,连肌肤也还是火辣辣,麻的刺人。

突然,门外一抹黑影掠过。

夏凝茯以为冥宸君回来,想问清楚事情原委,猛的坐起身,但当她抓过榻边上的外衫套好的同时。

“磅!”

一声巨响,房门被一脚踢开。

愣了愣,眸里满是警戒,可仔细看去,门外又似乎没人,她索性翻身下榻,轻手轻脚的往门外走去,头探出门外,当看到外头情景时,全身神经紧绷,眉头蹙紧。

没人?

这气氛有些怪。

客栈内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夏凝茯紧蹙眉头,不紧不慢的踏出房门,靠著栏杆往下看。

连楼下的掌柜小二也不在,这一切让她产生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这绝对不是那男人做的,他不会这么无聊特地将所有人支开吓唬人。

想了想,耳廓微动,她选择不动声色,抓著栏杆的小手紧了紧。

待身后的人再靠紧点时,她俐落转身,抬脚顺著转身力道飞踢出去。

身后的人惊的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女人整个人腾空而起,另一脚毫无预警的踹了过来。

“蹦!”

那人被踹飞出去,身子顺著力道往上抛,呈抛物线下坠,最后撞上了墙面,似乎是带著玄武灵力的飞脚导致墙面也承受不了,硬生破裂,那人上半身在墙里,而下半身挂在墙外,再也没起来。

夏凝茯双眸似箭,拔下戴在腰间上的玉扣,双手一拨,软剑出鞘。

无法确认倒在那的人,是不是真昏了,她一步步的朝大洞走去。

“唔!”

在她还未踏足出去,突然,只觉后颈一疼,眼前一黑,随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

后半夜。

当冥宸君与徐龙风回客栈时,被眼前的情景怔愣住。

客栈迎客厅内宁静的诡异,连个守夜的人也没有,这不应该是客栈该有的情况。

冥宸君皱紧眉头,一个飞蹬,掠至二楼,印入眼帘的便是那墙上破了大洞,再往内看去,漆黑一片。

那个一会没见著,就思念的倩影也不见了。

他心头一凉,回头对著还在楼下傻愣的人吩咐道:“去其余地看看,不管怎样都要找到线索,就算把这翻了,也给本王找出来!”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用吼的。

“是!”

徐龙风不敢怠慢,立刻双手抱拳领命,一个飞影,前后掠过翻过搜查著,哪怕细微到难找的线索。

怎么回事?

掌柜小二为何会不知所踪?

最主要的是!

王妃不见了!

王爷这么恼火,要真找不出一个所以然,只怕

想到这,徐龙风不自觉的打冷颤。

冥宸君收拾心情,踏进大洞来到房内。

一样的漆黑一片看不真切,这黑压压的什么也看不到,最后他只好拿出火折子,摸到蜡烛点燃。

原本漆黑的房内罩著烛火的微光,他举著烛火扫视周围。

除了那大洞和碎裂的房门外,其余没什么不同。

这说明了茯儿当时是在房外被掳的,她的贴身物品还在,排除了“逃跑”的嫌疑。

烛火移至床榻上时,发现有个东西被烛火照著发出些微亮光,冥宸君一个箭步跪上榻,看清楚时,会然一笑,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捏起。

是夏凝茯随身不离的上古玉佩,看了看挂绳,断了

他紧紧握住玉佩,翻身下床。

就在此时,搜寻完毕的徐龙风回来禀报。

冥宸君平淡的坐在椅凳上,倒了杯茶浅啄一口。

徐龙风不安看著王爷变化多端的情绪,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见阎王

“查到什么?”

冷声从微亮的暗房传出,多了几分冷冽。

徐龙风抬手擦了擦额头的虚汗,单膝跪地抱拳道:“属下找到了掌柜小二,他们被绑在后院柴房里。”

“还有呢?”冥宸君放下茶展,手指在桌上轻轻点著。

“叩、叩、叩。”

这一下下的叩声,惊的徐龙风心脏跟著节奏怦怦跳,咽了咽口水继续道:“还有天字一号房和这房共用的墙壁上有个奇怪的图腾。”

图腾?

冥宸君起身走出客房,来到一号房内,烛火举起照亮了墙壁。

一只逆游而行的龙形图腾栩栩如生的攀在墙上。

半瞇黑眸,闪过危险的精光,他冷声道:“你传书,让冷夜、李密过来,三日后天欣堂集合。”

三日!

徐龙风有些为难道:“王爷三日有些”

“难?”冥宸君笑了笑道:“他们不在德阳城,三日足以,若迟了,让他们自己看著办。”

“是!”

徐龙风叩首领命后回自己的房里,快速写了信,让飞鸽传书出去,叹了口气,虚汗直流。

自己看著办,兄弟们谁没受过所谓的看著办,那是叫一个惨无人道啊

当徐龙风回一号房时,便见王爷手上捏著上古玉佩,他兴奋的凑上前,道:“王爷,上古玉佩拿到手了?”

冥宸君皱了皱眉,怒瞪了他一眼,“别想些不该想的,等王妃回来便归还。”

“可王爷不也是一直在找吗?”徐龙风不解。

王爷得知他母妃是因为生下他才体弱多病,几欲消逝,他想尽各种法子想查出能替自己母亲续命的法子,可最后查到的结果却绑住了王爷的手脚。

那方法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出的,那方法便是,只要找到上古龙凤佩,让他母妃带上上古玉佩就能从中补取生孩子时流失的玄武灵力,得到保命效果。

可翻看上古龙凤佩的数据时,他的母妃似乎等不了了,甚至还查到了玉佩另一种能力,以一人为代价,换取一人性命回来……

王爷伤心同时,将自己的母妃送进昊阳城里的一处山脉里鲜为人知的寒天洞,冰冻起来保存遗体。

他们这些下属当时可是好说歹说,甚至对王爷动武,只劝他让娘娘入土为安,不要妄想这些逆天而行的事。

就在当晚,王爷也中毒了……

从那以后,徐龙风几乎都是陪在王爷身边,已经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只因他自己知道他能察觉上古玉佩这种纯净灵气,可以加快寻找的速度。

虽然晓得那是逆天而行,可看王爷的样子,让他不由自主的也想找出玉佩,就算要一人为代价,他徐龙风来替便好,只要王爷能高兴就好,王爷对他恩重如山,值得!

可现在……上古玉佩到手了,却要还回去?

冥宸君温柔的看著手中玉佩,周身紧绷的线条放松下来。

当时的确是为了这玉佩几欲疯狂,但现在他找到了更重要的东西,母妃应该也不希望他用不好的法子将她复活吧……

其实光是一人为代价这点,就让他绑住了自己,他也反复问著自己,人家凭什么要献出生命,换取你母妃的性命?

这三年,调查那些事,也顺道了解了茯儿的家族状况,她可以说是没人疼,就连他最依恋的母爱也没得到过,可茯儿还是不会对自己的人生感到疑惑和彷徨的勇敢直前。

那他这个男人还有什么理由逃避现实?

对吧?母妃……

即然这玉佩是茯儿的,他就没道理硬抢,珍惜还在的人事物……

这是一个人曾对他说过的话,当初一直无法体悟,只是关闭自己的心房,埋头寻找根本不该寻找的东西,也该醒醒了……

现在的他只想让茯儿在自己身边,他再也不想放开她了

他抬头望瞭望窗外的月,黑眸黯淡无光。

茯儿,你一定要平安,等我来找你,就算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你能平安待在我身边便好。

冥宸君收回视线,淡道:“上古玉佩是她的就该还,至于她欠我的,我相信老天也会让她还的。”

徐龙风惊愕不已,嘴已经开的不能在开了。

这是那个说一便是一的王爷?

王爷自从遇上王妃后,整个人都变了,还越变越奇怪王妃的天赋也控制了王爷吗?

不会吧!!

当徐龙风知晓前因后果后,深深拍了自己脑门好几下,懊恼的道:“老天,原谅徐龙风胡思乱想,误会王妃”

第二十九章 阵眼

等夏凝茯再次睁眼时,已是翌日的午时。

“嘶”紧合牙关发出吸气的声响。

她扶著被劈疼的脖颈,坐了起来,但眼睛有些不适应阳光,半瞇著睁不开。

“醒了?”

她正慢慢适应阳光的刺眼时,突然听到一陌生男子的嗓音,眉头深锁,管不了阳光刺眼,睁大了眼眸看清了坐在离她十尺外的男人。

那男人一身绛紫衣袍,长发整齐的高束在脑后,长长的发尾整齐的落在背脊。

他慵懒的坐著,只脚曲起,手肘垫在膝盖上,垫著的手上还握著一坛酒。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浏海沿著他光洁的额头两侧垂下,眼角微微上扬,显得妩媚。

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夏凝茯有些看傻。

怎么最近这么容易遇到这种美到不算是人的男人?

可那气场也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她冷声道:“你是谁?”

男人闻言放下酒坛站了起来,走至跟前,作揖道:“在下凤贤。”

见男人有礼,夏凝茯周身紧绷的线条也稍稍缓了下来,怒道:“那你绑我来这想做什么?”

凤贤眨了眨凤眸,淡笑道:“是这样的,昨夜在下想买酒,谁知一踏进客栈一个人也没有,在里面逗留了会,正想离开,发现姑娘你被人扛在肩上,于是在下便多管闲事的救了姑娘你。”

对方批头就说了一大堆,虽也不是听不懂,但夏凝茯就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见她还怀疑,凤贤补充道:“若姑娘不相信在下,那在下现可离开。”说罢,转身就走。

“等等。”男人停下脚步,夏凝茯继续道:“这是哪?”

她看著这地方很陌生,虽有阳光,但周围还是阴森森的,骇人的紧。

凤贤没有转过身,背对阳光埋在阴影中的脸庞浮现一抹诡异,邪笑道:“死亡之山。”

倒吸口气,夏凝茯不知该如何反应,未了,颤了颤唇,“你既救了我,还带我来这做什么?”

此时,凤贤闭眼,再睁开,退去阴狠气息,转了回去,无害的笑道,“在下救了姑娘后,那些人却紧追不舍,没法子,在下只好带著姑娘进这死亡之山,那些人才没继续追来。”

夏凝茯闻言,不动声色的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抬头,婉然一笑,“谢谢。”

这一笑,触动了凤贤的心,他怔愣一下,随即恢复有礼样貌,“举手之劳,无需言谢。”顿了顿,上下打量一番,“不过……姑娘你确定身子没问题?”

夏凝茯被问懵了,她疑惑道:“没问题啊,怎么?”

凤贤淡笑,表情没有其他波澜,“姑娘你昏迷这么久,确定没事?”

一般被拍昏的人,最多也就一个时辰能醒,可这姑娘却昏到隔天正午,这不是正常人吧?

“我昏很久?”

夏凝茯惊愕,见对方点头,垂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也没什么感觉,头疼也没有,只有被劈疼的脖颈有些难受,其余的……真没。

“没事,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怎么出去。”她很清楚,这山会被称为死亡之山的原因。

这山只能进无法出刚才她以内力勘探了山间的气息,这是迷雾阵,若是找不到阵眼,就无法出山。

但这山是何止大能形容的?

只怕还未找到阵眼就会饿死或渴死。

虽然这些不难解决。

但最难的还是隐藏在山间的奇珍异兽,各个凶狠异常,虎视眈眈的。

凤贤有些佩服眼前的女人。

一般女子得知身处死亡之山第一反应应是害怕大哭,或者吓晕,但这女子却异常冷静大胆。

淡笑一瞬,“姑娘可有计策?”

夏凝茯斜睨他一眼,有些不耐烦,“别姑娘长姑娘短,叫我缪便可。”

“缪么”凤贤有意无意的重复咀嚼名字,笑道:“好。”

夏凝茯摸索著下巴,眸光四处扫荡,“要出这就必须找出迷雾阵的阵眼,但这阵眼似乎会随著时辰移动难怪这么难找。”

凤贤有些震惊,眨巴著眼帘,嘴角轻轻扬起。

果真不同,还能察觉的出阵眼,这里在三千年前封印嗜心魔和瘟魔后布下的迷雾阵,就是担心有人误入山间,又担心有心人士破坏封印,所以阵眼才会移动。

虽然这些对他们死门派来说,不足为患,不过有个难解决的是,阵眼不止一个

入口,山间加上封印之地点,保守估计就有二十余点,所以死门派在这二十余载,阵眼摸索差不多了,但就是找不到嗜心魔和瘟魔的封印处。

但这女人竟能在短时间内察觉这些

凤贤暗自决定。

要好好跟著这女人“走出”死亡之山,虽然只要说出他知道阵眼在哪,就可以快速出山,还能在那时完成门主交代的任务,但他就想看看,除去那上古玉珮,这女人身上还有多少宝藏可挖掘。

那么他就继续当个什么也不知道的人好了。

终于,在这无趣的人生里,让他遇到个不无聊还异常有趣的女人,也算是上天垂怜。

夏凝茯并没发现在身后盯著她看的男人那难捉摸的表情,只自顾自地喃喃自语,白皙玉指捏起轻点指尖:“坤六爻皆虚有破裂之像……测出行不走,行人不归,小人?”

她侧头瞟了眼身后的男人,有些不解。

小人指的是……?

怎么要算方位却算出这卦?

算错了吗……?

不信邪,再次掐指一算。

就这样来来回回,算了三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她仰望天际,嫣然一笑,回头道:“公子,往南走吧。”说罢,看了方位,朝前走去。

凤贤挑挑眉,看了南方远处,淡笑跟上,行至她身边时问道:“知道阵眼在哪了?”

夏凝茯盯著前方继续走著,头也没撇,淡道:“不知道。”

不知道?

这么说就恕他无法相信了。

人性啊,本就对不熟悉环境会感到恐惧,也不敢贸然行动,就怕万一。

但这女人却反其道而行,怎么想都觉得怪。

凤贤的黑瞳转了转,笑道:“那缪怎么会想往这走?”

“直觉。”她还是没停下,连头也不曾回。

凤贤不打算发问了。

反正也只是觉得有趣,若腻了,杀了夺玉珮便是。

但夏凝茯心里的盘算就不止如此。

这男人不能信坤六爻皆虚,大凶

虽然当初学卜卦只是因为无聊,真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虽然一开始的作用不在这……

不过,选南方走……确实是直觉,只觉得南方的路看起来比较好走而已,现在被人这么问……还真有些心虚了。

瞟了眼四周环境,藏在袖袍中的玉指轻捏,她终于算出了。

主阵的确在南方。

东西南北四方,各有各的阵眼,这些阵眼有真有假,少则十几处,多则二三十处都不足为奇。

她若是当时压下阵法的人,也会这么做,毕竟,主要封印的东西……太过可怕。

卦象显示,‘风山渐,上巽下艮,渐卦,内止静,外巽顺,活动不穷。’

所以朝南走是对的,阵眼的确会随著时辰随意移动,但还是有能察觉的地方。

阵眼已移动过,在下个时辰到来前,会静止不动。

但主阵眼的灵力定会特别强烈,毕竟小阵和假阵必须仰赖主阵提供灵气,所以外巽活动不穷。

但这卦,也有危险之意。

风行于山颠,祸之险,山为静,风不止,山便是现今脚踩之地。风,抓不到的虚无飘渺,与那藏在暗处虎视眈眈的异兽一样抓不到。

这真是令她最头痛的事。

她在古书上看过,死亡之山里的奇珍异兽各个凶猛,也很难对付……

难就难在,以现在的武功来说有几成把握也没个底,要真遇上还打不过,该不是又要用那能力了吧?

这些兽可都不是泛泛之辈,恐怕是神仙驾临都要恶战一番,但这不代表,不能利用……

她偷瞟了眼身旁从刚才就很安静的男人,嘴角轻轻上扬。

这男人到底是谁,或许待会便知。

是不是小人,待会便会知晓不是?

第三十章 男孩

一刻钟后。

凤贤越走越觉得周边气息不太对劲,这不太像平常的感觉,他锐眸扫了四周一圈,身子靠近夏凝茯,小声道:“缪,周围环境有些怪异,小心点。”

真的很怪,这座山可说是快被他踏平了,平日就没这感受,怎么就今天的感觉这么不愉快,甚至有点不舒服,到底是什么,又说不上来。

“嗯。”夏凝茯平淡的回。

“缪,你似乎不太想理我哟。”想了想,凤贤还是问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的问题。

对方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态度,这么问不就废话了?

他有些后悔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

夏凝茯抬眸瞥了一眼,淡笑道:“何以见得?”

凤贤张了嘴,想说的话又哑在喉间,想了想,还是决定转移话题,“在下”

“凤贤,别在下!”夏凝茯不耐烦打断了他的话,怒道。

这到底是有多假?

在下!在下!

怎么不在上?

感受她的不耐烦,凤贤有些无奈,摇了摇头问道,“我就不清楚,你怎么这么不喜别人用敬称?”

“感觉很烦,人与人之间只有这点认知?”顿了顿,夏凝茯还是继续道:“有人说过,过于客气的人通常都有目的。”后面的话刻意加重语气。

有目的?

本来就有目的!

凤贤淡笑一瞬,不置可否道,“那缪你觉得我有什么目的?”

夏凝茯瞪了他一眼,满脸不屑,“我怎么知道。”

绕著问题模糊焦点,这就说明了这男人的确有鬼!

凤贤耸耸肩,双手抱怀道:“若我说,我的目的是你呢?”

蛤?

此话一出,顿住了夏凝茯的脚步,她狐疑的盯著跟著停下脚步,脸上表情有些诡异的男人看,顿了一瞬,抬起步伐继续往前走,“我没什么东西可以让你有目的。”

“你有。”笃定的话,凤贤又被自己的话吓到。

这女人的确是有东西足以成为他的目的。

但这两字出口时,他的想法竟是单纯想要这如宝的女人,玉佩什么的不重要。

但这想法立刻被他推翻。

他可是誓死追随门主,绝不二心!

夏凝茯再次停了下来,皱起眉头,没好气的道:“有什么?”

凤贤怔了怔,有些不确定,“抱歉,我唐突了……”

对方的抱歉,夏凝茯的硬脾气软了下来,一阵微风吹过,吹乱了她的额发,下意识抬手拨了一下,笑道:“没事,继续走吧,应该快到了。”说罢,继续朝前走去。

连回应也没有,凤贤可说是被刚才那幕惊艳到了,怔愣在原地。

自问见过无数美人。

但可以把美诠释的如此刚中带柔,柔中带刚,仿佛是朵不可亵玩的莲花般,洁净的不受污泥侵染,挺直的不惧怕天下的女人,还是头一次见,就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夏凝茯走了一小段,发现他没跟上来,回头,笑脸盈盈,调侃意味浓厚:“怎么?你会冷?”

话音刚落,凤贤彻底明白什么是天与地的差别。

冷?

这是在调侃他,你一个大男人,因为周围气氛怪异,就怕的冷汗直流,不敢走了吗?

这女人!

他无奈的笑了笑,道:“是,我冷,你的衣衫借我披下?”说著,朝夏凝茯走去。

收起笑容,夏凝茯玉指往旁边一比划,淡道,“旁边有枯草枯叶,你自个随便抓一把披,那比我的衣衫还要保暖。”

嘴角抽蓄,凤贤似笑非笑,轻敲了下她的脑袋,惹的夏凝茯有些气恼。

他不理会对方的抗议,自顾朝前走去,还不忘道:“要披你自个披去,快走吧,再拖著不前,阵眼就该移位了。”

“走就走,有必要动手吗?”快步跟上,夏凝茯侧头上下扫了身边男人一圈,不屑道:“是不是君子?”

“从来就不是。”

她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对方会直接说不是,这让她有些拿捏不准。

见她阴沈下来,凤贤惊觉自己又说错话,干咳两声,面部表情严肃下来,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他低沉著嗓音喊了声,“缪……”

夏凝茯还在思考拿捏这人的真实性,闻言侧头看去,见男人突然严肃的表情,有些讶异,收敛自己的思绪,应了声,“嗯?”

但等了很久,却没下文。

她更困惑了,双眸死盯著男人看,就是想看他口中,能说出点什么。

但凤贤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复杂。

心上那澎湃流淌的暖意是什么?

总觉得跟这女人待下去会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从小他就生活在机关算尽,勾心斗角的环境里,每个人都口是心非。

渐渐的,他也成为那种人。

但像这种,明对他有顾忌还能不畏惧的说出想说的话,就算是在套话,面对这种人,他反而有些迷失了生存法则,内心也变得不那么紧绷,轻松许多,这是第一次有这感觉,还不错。

想到这,他不经意的傻笑起来。

夏凝茯更疑惑了。

这男人是发生什么事?

被鬼魅附身了?

一下严肃一下傻笑的,她是不是遇到一个疯子?

“叫我却不说话,你真的很怪。”

凤贤从傻笑回神,瞥了一眼疑惑的女人,笑道:“彼此彼此。”

“谁跟你彼此,要说什么就快说,我不喜欢等。”夏凝茯气愕,但又无奈。

无法反驳,她在别人眼里的确是个怪人……

“哦?耐心乃是做人的根本,这都等不了,怎么做大事?”凤贤挑眉道。

“我只是个小女子,大事什么的不是我该做的,倒是你,你会这么说,要做大事?”

凤贤一愣,颤了颤唇却不知怎么回答,想了想,眼眸瞟了瞟,“我只是”

话才刚出口。

突然“咔。”的一声从身后传来,那听起似是踩断树枝的声音。

两人同时间转回身去,一人一边扫视著周围,想找出声响的来源。

过了许久,除了一开始的那一声,就再也没有其他声响了。

夏凝茯转过身要继续朝原来的方向前进时,却怔愣住了。

她全身僵硬,瞬间屏气,胳膊抬起微小弧度,兑了兑身旁没什么感觉的男人。

凤贤皱起眉头,侧头看去,见她的神情怪异,也屏气回头,一瞬间,他下意识拔剑,屏气凝神注视著那个无法形容的物体。

“私闯禁地,杀无赦!”一个极其尖锐的女声响起。

但说话的东西怎么看也不像人,就黑糊糊的一团,说是影子又不像,影子是印在平面上的,但眼前的东西却是实体的。

眼眸掠过冷意,夏凝茯拽了拽对方袖角,小声道:“等会你先走,去找阵眼,这东西”顿了顿,继续道:“我来拖著,若是找到阵眼破除后,我还没跟上,你就先离开,别管我,明白?”

为什么做这决定?

不知道,就觉得男人的步伐肯定比女人快,由这男人去找出阵眼将其破坏,应该行,虽然一开始不是这么想的……

凤贤惊愕,他不置信的回道,情绪有些激动:“你疯了?这个不知是什么东西,我也没遇过,你一个女人竟说出这种话?”

怒瞪一眼,夏凝茯打横了心思怒吼,“凤贤!你要是还想救我,就照我的话做!”

“这根本是弃你,哪是救你!”凤贤大吼。

愣了愣,夏凝茯有些无奈。

这男人是小人吗?

若是小人,怎么会与她争辩这些?

摇了摇头,冷眸一抬,淡笑道:“那个东西会在这时出现,代表什么?”

凤贤一个机灵,想明白什么,“你的意思是,那东西是守护主阵的守卫灵?”

她冷笑,点头。

他对这女人的评价似乎又不同了,轻笑一声,“知道了。”

见他答应,夏凝茯抽出软剑,对他使了眼色,示意对方伺机而动。

凤贤也不再犹豫,神气凛然点头。

“走!”

大吼一声,夏凝茯蹬飞出去,手中软剑直霹而去。

电光火石间,似影的东西怔了怔,扭曲身型躲过,她扑了空,擦过黑影的身边,往前倒去。

凤贤见状想上前帮忙。

夏凝茯快速撑起身子,见男人还在犹豫,厉喝,“还不快走?”

凤贤顿了顿,紧闭双眼,握剑的手紧了紧,点头,掠过夏凝茯的同时,他深深凝望了一眼,隐忍自己心里的感受,义无反顾的朝前奔去。

黑影见状,想追上去。

夏凝茯神色一凛,瞬间掠至黑影面前挡住了它的去路,笑道:“你的对手在这,别东张西望啊。”说罢,紧攥手中软剑,深吸口气,闭眼又睁眼,锐眸一抬,气流炸迸。

第三十一章 女孩

她瞬间周身灰雾气环绕,缓缓的朝黑影走去,待站定后,低沉的震荡之声响起,“现行!”

这东西会变形,得先控制住才行。

哎……又用了最不想用得能力了……

黑影怔愣,渐渐的黑色气息渐退,白皙的肤色渐露,最后现出原形。

只见一个长相秀丽的男孩站在眼前。

男孩的五官端正,水灵大眼,双颊还有红扑扑的红晕,看起来格外可爱。

不是女的?

夏凝茯诧异,未了,撇开杂念,震荡之声问道:“目的?”

男孩嗔笑出声,用著刚才尖锐的女声道:“汝就这点本事?傀儡之术对吾毫无作用,而吾本无原型,汝之所想便是吾之形貌,吾奉劝汝,这等能力少用为妙!”

话音刚落,还不等夏凝茯反应,男孩甩动双手。

霎时,数根似箭的树枝射了过来。

看着那数不清有多少根的树枝赫赫飞在半空,前端的树皮还缓缓脱落,削尖。

夏凝茯看的冷汗直流,瞳孔收缩放大,迅速在脑海里想着应变对策。

可数量太多,怎么想也躲不过。

想到这里,她只觉全身无力,给自己下来一个无比悲哀的定论。

此劫,闪躲不了!

才刚替自己默哀一瞬,男孩邪魅的笑了笑,小手再度一挥,那些树枝犹如箭矢般,万剑齐发。

见那些树枝离自己越来越近,夏凝茯冷笑一声,缓缓闭眼,奋力的往上蹬起,想借由方向原理躲过。

可谁料,那些树枝彷佛有了生命,在她跳起的瞬间,也跟着改变轨道。

在半空中的她这下算是被判了死刑,真的毫无反抗的能力,瞳仁瞬间收缩还来不及放大。

“啊——!”

最后,只听一声惨叫响彻山林,惊动的禽鸟,满天飞舞的鸟儿不安躁动飞舞。

凤贤听得声响时,顿住了脚步,蹙起眉头回头,“缪!”

想回去救她,但又碍于刚才答应过的,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先找到阵眼,剩下的再说!

该死!这辈子就没这么听话过。

但一想到那女人坚定的表情,就莫名奇妙的不想让她失望。

他仰望天际,闭眼淡吐,“缪,你等我!”话虽如此,但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刚才那个叫声……剩下的连想都不敢想。

与之同时,夏凝茯身中数箭,脸色苍白,刚才在千钧一发之时,她迅速接住一根,试图将其于的树枝给打落,可速度太快虽然闪过了要害,但还是免不了被射成刺猬

唇瓣因疼痛煞白,嘴角还带著血丝,紧抿唇瓣,只见不断有鲜血从嘴角溢出。

疼啊

她跪倒在地,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著敌人离她越来越近。

男孩在她面前站定,轻蔑一笑,蹲下身子,单手挑起她的下巴道:“与吾动手?不自量力!若汝愿道歉,吾可考虑留汝一条小命。”

她咬了咬下唇,奋力的吐道,但疼痛让她有些口齿不清,“作梦!”

凭什么?

她又没做错事!

男孩敛起笑容,缓缓起身,眼眸里闪过阴骛,没有任何温度,甚至连情绪,想法也没有,就犹如杀人工具般,没有心

夏凝茯缓缓闭眼,淡笑。

只觉身子越来越重,越来越无力,好似不断在下沉,虚无飘渺的感受有些奇怪,晕乎乎的,周围的声响也越来越听不清了。

好累

好安静

若是这样离开,是不是就能什么都不管了?

突然,眼前浮现一个令她生气的俊脸,要是那晚他没丢下她出去,她或许就不会遇到这破事!

现在都已经多久了?

还不来救!这无赖!

下一秒,愣神,她怎么在这时后想起他来?

一定是还没海扁他一顿她不甘愿!

对,就是这样,若要扁死他就必须活著才行!

想到这,仿佛得到力量,她双手撑著地面,想撑起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却因用力过度,颤抖的厉害。

男孩见状诧异,不置信的看著地上蠢蠢欲动的女人,未了,更藐视笑道:“蝼蚁妄想撼树?女人,汝有胆量,只可惜没实力!”

说罢,男孩一脚抬起,重重踩在夏凝茯的背上。

“噗!”

这重击让她喷血,再次无力的瘫软下去。

举起手,迸出一道剑光,男孩笑道:“念汝之胆量,吾可予汝一场痛快。”

夏凝茯冷笑一声,无力闭眼,贴在地面的脸颊惨白无血色。

到尽头了吧

“蹦!”

就在男孩的手挥舞而下时,南方远处突然一声炸蹦,顿了顿手,瞥了眼洒在天际的亮光,感受自身气流开始窜乱,收起手上的剑光,飞身离开。

夏凝茯睁开眼眸,竟有些窃喜。

看来……她的猜测不错了。

那男孩与阵眼相连,若是阵眼遭受威胁,男孩必定会快速前去阵眼守卫……

不过,她真没料到,这威胁来的如此晚,或许真是天要亡她了吧。

这时,另一个黑影从树丛里窜出,朝夏凝茯的方向走来,她瞳孔再度放大,几乎看不见白仁,惊讶到不能自己。

走了一个又来一个,期限真到了吗?

重伤的她动不了,连动个手指都是奢侈,长吁了口气,听天由命,放弃挣扎……

*******

凤贤这,他早已气喘吁吁,双手撑著膝盖。

这阵眼有这么难破吗……?

光是要撼动这阵法半分就消耗了一半自己的玄武灵力,若真要完全破除,恐怕要将最坏的打算也想好。

毕竟大量释放玄武灵力,若是耗尽了,那也只有死路一条。

想到这,他真有点想放弃破阵,可一想到那为了两人能离开这里而拼死一搏的女人,咬了咬牙,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刚才到破阵大概已经引起黑影的注意了,必须要快!希望缪没事!

立直身子,双手放至主阵石上,嘴里念念有词。

随著咒语越念越快,阵眼石上的图像开始模糊,石头迸裂,有要分解的趋势。

成功了!

凤贤见状大喜,嘴里的咒语更是加快速度,他周身围绕淡淡的白色气流。

“噗!”

突然,只觉背脊一痛,随后喷了口鲜血,成散状,那血迹溅至地面,衣角,阵眼石上,似是点缀出来的红色花朵,美艳动人。

他喘著粗气,奋力的支撑身子,很不幸的,破阵咒被打断,阵眼石只有一点裂痕,图腾也未消失,这说明了,阵眼未破。

他缓缓回头,见一名约七八岁的小女孩,对著他盈盈笑著,看起来清纯的不得了,他狐疑了。

刚才打他打是这女孩?

不可能……那内力不是一个小女孩能使出来的,若不是他本身练武,有气流护体,若换一般人受了那掌,只怕五脏直接碎成烂泥吧?

他抬手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血渍,道:“小妹妹,你怎么一人在这?你家人呢?”

女孩笑的更开了,但怎么看就是觉得有些怪异。

只见女孩突然敛起笑容,冷声道:“尔等确实痴傻,吾乃人心所化,并无实体。”声音却出奇的低沉。

凤贤一怔,心脏砰砰直跳。

第三十二章 无言以对

此时,徐龙风根据那客栈掌柜小二的说词,蹬著脚尖,穿梭在死亡之山山林间,但他的脸可说是由始以来最臭的时刻,心里正腹诽著。

王爷也真是的!

为什么非得分开来找啊?

两人一起不是较快么!

**********

三日前。

“去把掌柜小二带上。”冥宸君黑著脸吩咐道。

“是。”

待徐龙风离开后,冥宸君垂头望著手里紧握的玉佩,内心担忧翻涌没法退却,反而更加凝重,吐了口浊气,仰望天际发呆。

一会,徐龙风拉著绳头,绳索从他身后延伸绑著掌柜小二,两人很配合的跟著,眼睛被蒙住,嘴巴也被塞的牢牢的。

冥宸君回神,淡瞥了眼,什么话也没说,翻身开工,“驾。”了一声,马儿带著他扬长而去,速度之快,只留下英勇的背影,让徐龙风呆楞傻看。

冷风吹来,三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待徐龙风千辛万苦的将两人带至天欣堂大门口时,李密与冷夜早在门口等候,

他诧异的问:“你们怎么这么快?”

他可以算是超乎常人了,还拖了两个累赘,可说是拼命跑啊,怎还是慢人一步?

李密无奈的摇摇头,手搭上徐龙风的肩,道:“以你的智商,很难与你解释。”还不忘摆出可惜了的表情。

徐龙风瞬间气愕,他恼怒的将绳头丢给那不正经的男人,自顾自朝冷夜走去。

就李密那种性格,也只有王爷会留在身边了!

他有时就怀疑,王爷那捉弄人不带喘气的本事,是不是跟李密学的!

从跟著王爷开始,李密对他就是三天一小整,五天一大整,乐此不疲!他也没笨成这副好欺负的模样啊!

李密握著绳头,眼眸划过戏谑之色,拉了拉绳索笑道:“走吧。”

冷夜斜靠在门板上,冷笑一声,转身朝内走去。

此时,冥宸君坐在大厅的主位上,单手扶额,俊脸皱成一团,看起来很疲惫。

当五人踏进大厅时,头连抬也未抬,冷声问道:“她去哪了?”

此话一出,五人皆怔愣。

冷夜先意会王爷的意思,转身拆掉掌柜小二蒙眼的布,再拔起塞在嘴里的布团,淡道:“少爷问你们,与他一起住进客栈的女人去哪了。”声线淡淡的,似是叙事般,与他毫无关系。

掌柜先是害怕的跪了下来,惊恐道:“公、公子小的不、不知。”

天……这公子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虽然长的好看,可那冷漠的神情,直教人不敢造次。

还记得之前皇上有在百姓面前露过一次面,那天仙下凡般的容貌,让人一看便无法忘怀,看那容颜倒与圣上有几分相似,这公子该不会便是……

想到这,掌柜的脚莫名发软。

冥宸君抬头见掌柜的神色,隐约猜到什么,他慵懒的往椅背一靠,对李密使了眼色。

他没这么多耐心慢慢审问,看来……也只能下点狠药了……

李密会然,只见他凑到小二身旁,抬起手晃了晃,慢慢的搭上对方的肩膀的关节处,笑的好无害,但眼里满是狠辣,不用言语便知他等会要做什么。

小二一介平民百姓,对著这等压力自然无法招架,“噗通”,双脚发软跪地,全身颤抖,嘴唇也因害怕吓的有些苍白。

李密的手没有离开过,只是稍稍用力,小二立刻疼的脸部变形,“你家掌柜是不知道,还是怕惹上麻烦不敢说?”语气略带威胁,预告著,这是最后机会。

小二的头抬也不敢抬,颤抖著唇道:“小、小的在昏倒前有、有听到那些黑衣人说、说什么目标在二号房的女人,然后还有什么死亡的后来小的就昏了”说罢,他只觉得过了几百年那么久。

掌柜连忙解释,“公子,小的真是什么也不知道真的!”

冥宸君沉思了会,似乎从小二只字片语中获得了什么资讯,淡道:“李密,你带他们两先去歇息,明天找大夫替他们疗伤,送回客栈”顿了顿,他前倾身子,盯著掌柜邪魅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掌柜的可知?”说到最面,一个尾音微微上扬,意欲明显。

掌柜会然,连忙碦头,“知道!小的明白,请公子放心,小的绝不会多嘴!谢过公子!谢过公子!”

李密深情款款的瞟了眼多日未见的王爷,想上前说几句话,才欲动。

冥宸君冷眸半抬,见那出奇诡异的眼神,皱紧眉头,冷声道:“现在就去。”

“是”李密失望的耸拉下脑袋,转身愤怒的扯了一下绳头就走了出去,一人愤然,两人害怕的消失在大厅。

见李密离开,冥宸君对冷夜勾勾手指,冷夜上前递上耳朵,听完交代的事后,眼眸掠过诧异,他不置信的看著俊脸上没有任何波澜的王爷,问道:“确定?”

见王爷点头,他无奈的点头,双手抱拳道:“领命!”

冷夜也领命离开了,就只剩徐龙风还孤零零的站在原地,他不确定的询问:“那我呢?”

冥宸君换了个姿势坐好,举起身旁茶几上的茶展,打开茶盖贴著杯缘撩了撩茶叶轻啄一口后道,“去死亡之山,找到她。”

什么?

徐龙风惊愕。

死亡之山?

那是什么地方王爷不清楚吗?

王爷又怎么知道王妃在死亡之山?

他怯怯的问道:“王爷去吗?”

“你说呢?”

“”

好吧,他明白他在问废话

默默垂头,应了声,“是”便跟著冥宸君离开大厅,前往死亡之山。

欲哭无泪

徐龙风速度不减的踩著树枝往前跃,眼眸里含著泪光。

王爷真狠

可知道,与他兵分二路找王妃,是多难的事啊他在踏进这山时,就连续遇上五波的异兽攻击。

虽然不知为何最后都逃了搞不明白,但也因如此,他身上多了几处伤痕。

“蹦!”

嗯?

前方突然有迸炸声响,还伴随著人的惨叫,听那声音似乎是男人的

王妃,您要哀嚎也把功力收回啊

这听起来挺怪异的。

原谅徐龙风的想法,他是真切听过夏凝茯变声操纵的能力,此刻这么认为真真不奇怪。

他压根儿没想到,那叫声真是货真价实的男人。

当夏凝茯知道这事后,她恨不得将徐龙风一巴掌拍死算了!脑子都装泥巴么!

此时,凤贤身上已有多处口子,很明显,那女孩正享受虐人的快感,他疼的越厉害,对方就越兴奋,咬了咬牙道:“名讳!”

女孩愣了愣,裂开嘴角道:“吾乃上古影蛇。”

影蛇?

凤贤冷笑一声,“不曾听说,莫不是影蛇没有实体,以致于没有记载?”

“找死!”

这话似乎刺激到了影蛇,他大动肝火,摆了摆手,身边的树枝飞了起来,似活了般,指向凤贤的前头自动削尖。

凤贤被这等能力惊的无法思考。

影蛇面目狰狞大喝:“再问汝一次,知不知晓影蛇!”

凤贤冷哼,不服输道:“不知晓!”

话音刚落,只见占满天际密密麻麻的树箭同时落下,他自知逃不过,紧闭双眼,不反抗了。

良久,都没感到身上疼痛,只听得“当当。”的声响,还有树枝断裂的声音。

狐疑睁眼,看见眼前情景时,他错愕的不能自己,双眸缓缓瞪大,不可置信。

徐龙风来到迸炸声响来源处,便发现有结界笼罩一个大范围。

可不知怎了,阵法不是很稳健,所以才看得到结界,他一个提气击破裂痕。

一踏进结界内就发现漫天的树箭直射前方的人。

他想也没想,掠至面前双手握著长枪快速飞转,长枪转到的范围内,将树箭尽数击落。

“小姐!你没事吧?”他还没空闲转头看看夏凝茯小姐有无大碍。

但问问情况还行的!

凤贤无言

他哪里像小姐了?

就算再怎么狼狈,也没这么离谱啊

他轻咳了声道:“在下并非女子”

徐龙风闻言笑道:“小姐,你就别与我开玩笑了,这没其他人,就承认了吧。”说著,手还没法停下,只要一个速度慢,就会瞬间被刺成刺猬,可有些手酸了。

他对发了疯的影蛇冷声道:“你没完?不累?”

“”

凤贤更加无言以对,他瞬间有将眼前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掐死的冲动。

影蛇终于看清来者的面貌。

从这人来后,身子越来越无力。

怎么回事

第三十三章 欠多了

徐龙风感受到树箭的数量明显变少,继续道:“累了就歇会,别硬撑。”

闻言,影蛇更惊讶。

他停下攻击,踉跄的后退一步有些站不稳,一脸不置信的模样。

这声音

不,不可能!

徐龙风也停下,右手抓稳长枪往右侧一带,枪尾撞击地面,发出“吭。”的震撼声响,吁了口气,抬眸道:“不如”

话还未说完,便见那人像见鬼似的逃跑,他大喊:“喂!也不是这样跑的吧?”

影蛇一刻都不想停留。

那家伙居然还活著,再不走只怕等会死的便是他了!

徐龙风看敌人跑了,也不打算追去。

反正也找到王妃了,穷追不舍永远不是他的作风。

但当他转过身时,傻愣当场,颤了颤唇,有些难过,眼角含泪道:“小姐这是用那能力的代价吗?怎么完全变成男人了?还能变回了吗?”说著,眼泪掉了下来,“要是变不回来我家少爷怎办”

依照王爷对王妃的执著,恐怕也会这么接受了……怎么这么糟啊!!

“……”

凤贤全身颤抖,不是疼,是气的!

这丫的少了多少条筋,人能随意变换男女吗?

他强压下怒气,扯著嘴角,逼迫自己微笑,再怎么说,这男人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我”

才吐出一字,就被徐龙风打断,“你无法变回来了?”

“不”

“那能变回来?”他有些兴奋。

要是能就太好了!

“是”

“太好了!小姐,咱们走吧!”徐龙风收起眼泪,开心的伸出手。

“你有病吧!我是男人!男人!男人!”凤贤气的大吼,深怕对方听不懂,男人两字还重复好几次。

喊完只觉伤口更痛了,他大口喘气。

要是他现在断气,绝对不是因为重伤,是被气到断气的!

还是第一次遇到有那本事让他这么生气的人,这家伙根本就是天生来的杀手,他的武器便是“白痴”!

******

冥宸君垂眸盯著地面上的鞋印走,这座山长年起雾,较为潮湿,导致地面的泥土松软,凡走过必留痕迹。

可他疑惑的是,除了茯儿小巧的鞋印外,还有个较大的鞋印,一看便知那是男人的。

顿时,担心之于,更盛的是醋意。

为什么茯儿会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看那脚印的距离,是肩并肩慢慢走的!

当他整个人浸在醋缸的同时,抬眸便瞥到前方有个人影倒在地上,他的瞳孔急速收缩放大,往前蹬去。

“茯儿!”

近距一看,他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晕厥。

看著夏凝茯身上插著大大小小的树枝,每根均入半寸之深,鲜血虽已凝固,但那干枯的血渍遍布全身衣衫,骇人的紧,还有那白的比白纸还盛的小脸,画面阵阵揪扯心窝,疼的无法自拔。

他轻手将她扶起,抱在怀里,大手搭上了脉搏,顿时松了口气。

还有呼吸,但气息窜乱,再不快救治

“茯儿,再撑会!”他急道。

此话一出,夏凝茯似是有听到般,奋力的抬手,抱著他的脖颈,紧皱眉头,苍白的唇瓣张张合合,像是有话要说,可双眼还是紧闭,没有要睁开的趋势。

冥宸君见状赶紧将耳朵移至她的唇边,但只听得出疼这个字,其余的到底在呢喃什么,他听不真切。

没办法,他一把将夏凝茯抱起,蹬起脚尖,朝前奔去,也不管前方是否有出口,现在他只一心想带茯儿离开。

与之同时,徐龙风还在怔愣中无法回神。

凤贤早已调整好气息,自己随意包扎了一番道:“还怀疑?要确认下?”说罢,作势要将衣裳脱了给眼前的笨蛋确认。

此话一出,徐龙风惊的从怔愣中回神,干笑两声,“不,不用,我信!”

确认?

这男人真要脱了让他确认,他可没那种这癖好。

但凤贤却没听他说话,只是眼眸半瞇盯著天际不知在看什么。

徐龙风随著他的视线看去,倒抽口气道:“不管如何,你先与我回去。”说罢,扯著凤贤的衣领就飞蹬出去。

他不管凤贤如何抗议,就是紧抓著不放。

王爷刚才抱著的是王妃,看那模样,王妃受了重伤……总而言之,先回天欣堂再说吧。

而凤贤却是窝囊极了。

受了伤无法聚气,连轻功也无法使,但这样像女人一样被拎著,怎么就不是滋味。

他凤贤曾几何时这么狼狈过?在这之前他可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啊!

他无力的瞥了眼专注前方的男人,无奈道:“你能不能用点正常的姿势带我走?”

这家伙是哪来的力气?

他怎么也不算轻,但这家伙竟然拎的如此轻松!

“不用,这样我好使。”徐龙风不以为意的回答,继续专注的往前。

你不用,我用!

无奈,这句话凤贤真说不出口。

现在的他可说是没有任何内力的人,恢复也得要两天,若是惹怒这人,难保对方不会一气之下把他丢下去……这高度……

于是乎,他只能窝囊的乖乖被拎著走……

前方的冥宸君脸上表情全挤在一起,懊悔著。

为何当时他要丢下茯儿离开客栈,暗中去了宗阁?

虽然他只是想去确认之前所调查的事,但这也不是丢下她一人的借口!

还有!

茯儿为什么会与男人在一起?是绑走茯儿的人吗?

但从那肩并肩行走的脚印看来,似乎又不是。

他垂眸看了怀里人儿一眼,眉头锁的更紧了,咬了咬牙,加快速度。

他的思绪混乱不堪,从来没有这样过,轻语,“茯儿,我来了撑著,现在就带你回去,放心,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夏凝茯喑呜一声,算是回应了。

见她还能听到他说话,冥宸君紧锁的眉头稍稍缓了些,但一颗心还是七上八下的找不到稳妥点。

此刻的他,烦躁,忐忑不安交迭翻涌,但只有一点能确认,不管他现在的心情如何,都与他怀里的女人有关系。

从这女人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似乎就直接宣告投降,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遇上茯儿的事就会无法思考,甚至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与冷漠都被怀里的人儿搞得荡然无存。

她能轻易牵扯他的思绪,甚至是全身每一根神经,看来……

这辈子真要注定栽在这女人手里了。

想到这,他不但没有恼怒,反而异常的感觉“甘之如饴”?

无奈的笑了笑,缓缓俯首轻啄一下额间,未了,深深凝望著那红艳美丽的莲花,深邃的黑眸,多了几分柔情,“你真的欠我太多了……”

第三十四章 非礼勿视

天欣堂大厅内。

李密悠哉悠哉的坐在太师椅上嗑瓜子,喝著茶。

突然,一阵狂风吹来,吹的他刚放在嘴里的瓜子掉落,扎束在脑后的黑发乱飘,还未看清楚來人是誰,便听得一声熟悉的厉喝聲響起,“李密,过来!”

蛤?

在李密还没搞清楚状况时,又一阵狂风吹至,一个天旋地转,他被人拎进了王爷的房里。

在他终于知道自己身处何地时,又被人一把揪起衣领,这一连串的“惊喜”惊他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这风风火火的,是发生什么事了?

冥宸君冷冽的气场充斥整间屋子,对着还在惊恐状态的下属,失去理智的吼道:“救她!”

“咳咳……”

李密难受的咳了两声,闻言愣了愣,抬眸见王爷那想将人吞下肚的眸光时,身子不自觉的抖了抖,就算自己被呛的难受,此刻也识趣的将嘴闭上,一点声响也不敢发。

未了,他将视线越过眼前的男人,停留在静静躺榻上的女人,脸部表情瞬间僵硬,嘴角绷成一直线,别头道,“不救。”

王爷也真是的,难得不晓得他之前立过的誓言了?

想起以前的事,他眸光黯淡,看着眼前虚无,没有聚焦点。

听他这么说,又见他那苦涩到无法释怀的表情,冥宸君抓著对方衣领的手紧了紧,还能听到骨节摩擦的脆响,“这些年,你还没放下?”

虽然知道这么要求是在强迫,可现如今除了李密,他真无法相信其他大夫……

李密苦笑一瞬,头也没回的道:“若是王爷你……”缓缓回头望进那几近将他碎尸万段的眼眸里,继续道:“能放的下?”

冥宸君闻言心头“喀噔”一跳,愣了会缓缓放开手,他转身回榻边看著昏迷的女人,缓缓点头,“知道了,出去吧……”

李密说的对,他自己也做不到的事,又何必强迫自己的兄弟做到?

此时的他,屋裏微暗,透着点点烛火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很长,看起来特别孤独。

这些萎靡的气氛李密又何尝没感觉,他张了张嘴,最后选择什么也不说,为了自己的坚持选择转身离开。

出了门,便见徐龙风怒气冲天的模样,淡瞥了眼,反常的不想理会,只是双手抱怀缓缓的往牆上斜靠着,眸光看着前方的虚无不知在想些什么。

见他不关己事的模样,徐龙风蹙起眉头,怒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良心的坚持你那破烂誓言?”

李密似是没听到般,皱了皱眉头,闭目沉思,他不暂时不想听任何人说话。

“你!”

徐龙风气的想冲上前将他揍一个清醒,可才跨出一步便停了下来,他默默垂首看着地面,拳头紧了紧,最后还是缓缓松开。

王爷都说不动了,他还有什么能力劝说的了?

顿时,谁也没再说话,屋裏屋外的气氛同时降到冰点。

房内。

冥宸君此刻眉头深锁,坐在榻边,抬手拨了下女人的凌乱的发丝,眸光越来越黯淡,整个人阴沉了下来,似是随时随风而散。

他瞥了眼那些没入人儿体内的树枝,心疼的闭眸别头,深怕再看下去他的心会疼的崩溃。

可没过会,他还是回头睁眼痴痴的望著,将心一横,站起身,至茶桌前拿起一个褐色布包。

深邃的看了眼手裏的布包,深吸口气,再次走了回去,五指轻撩,将布包打开,闪闪的银针印入眼帘。

捏起一根银针看了看,淡吐,“茯儿,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的!”说罢,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探上女人身子,凭自己学过的,找寻穴位。

房外。

听见裏头微乎其微的声响,李密紧闭双眼上的剑眉越锁越深。

现在他真的恨透了自己的听力比狗还好,那一点点窸窣的声响,不用看也知道王爷现在想做什么。

“该死!”

低唾了一声咒骂,他猛的睁开眼帘,怒瞪站在自己对面老早瞪他瞪到眼球快掉出来的风,未了,背脊离开牆壁,转身将房门打开,随后又关上。

这让徐龙风有些弄不明白,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饶饶头,狐疑的看着房门。

一下不治,现在又治,还治的心不甘情不愿,既然如此,那就坚持住啊,现在弄的每个人都对不起他似的。

冷哼一声,他侧着身子轻轻靠在身旁的柱子,闭眸浅寐。

李密进门后,快步上前,看著一个有些憔悴的男人举著银针迟迟下不了手,皱了皱眉道:“要我亲自救治,我做不到,但作你的帮手,倒还可以……”说罢,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别开头。

冥宸君侧头看了眼那因为自己的良心作祟而来帮自己的下属,原本冰凉到谷底的心,渡上一层微暖的热度,他淡笑一瞬道,“这便够了。”

李密转回头,看了榻上女人一会,想了想,还是问道:“这女人对你真那么重要?”

顿了顿,冥宸君苦笑,他抬起另一只没拿针的大手抚摸着夏凝茯异常冰凉到脸颊,淡道:“你会知道的。”

“……”

是啊……他的确是知道的,那他还真是问了句明知故问的问题。

叹了口气,李密敛起神伤,正色观看了会榻上女人的伤势,啧声不停,“啧啧啧,这是要多没良心的才做的到啊?真狠。”

那根根没入,力度再大点肯定会破体而出的。

冥宸君被耳边的声响闹的有些烦闷,侧头瞪了一眼,“你要是再发出令我烦闷的声响,我就先打到你发不出声音!”

“”

李密闻言干笑两声,别开头,未了,抬起大手尴尬的摸了摸鼻头,“知道了”

还好还是那个脾气不是很好的王爷,但王爷的眼神里是不是多了个奇怪的光芒?

想到这,他又回头瞥了眼早已盯著榻上女人看的男人。

这眼神,柔情似水的,都快掐出水来了!

他忍不住的全身起鸡皮疙瘩,冷汗直冒,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啊!

他曾几何时看过这样的王爷?

突然想到什么,李密再次聚精会神的盯著榻上的人儿,若有所思。

察觉他的异状,冥宸君顿时不安起来,双手紧攥,深怕会有什么不好的消息,“情况不好?”

李密有听到,但他没回应,反而站著的身子越来越倾斜,有种想将整个脸贴上去看清楚的趋势。

冥宸君见状连忙推了他一把道:“你站好,不要做些愚蠢的事,让她二度重伤。”

“嗯。”

李密还是没认真回答,随便应了声继续盯著瞧,若是他的视线能喷出火来,预计躺榻上的女人早已被燃烧殆尽。

不安越来越盛,醋意也越来越浓,冥宸君不耐烦低吼:“到底怎样!”

李密被对方的低吼惊的回神,看着几乎要将他碎尸万段的王爷,哈哈笑道:“很漂亮。”他笑的好天真无邪。

“”

此刻,某人周身线条瞬间紧绷,冷冽气场迸发,低气压笼罩整间屋里,只差凝结成冰渣,冻死人。

房里瞬间安静,只听得捏紧拳头的声响,李密内心大喊不妙,转身就想跑。

但哪还来的及?

一道白影掠至,黑眸的眸光带著令人不敢靠近的冷冽,那嘴角虽是上扬,但还是能感受到可怖气息,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瞬间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那女人……”李密吓的只能大喊出这几个字,后退好几步,保持安全距离。

太可怕了……就相处这么多年来看,那女人真对王爷很重要。

要知道,从前王爷就算再生气,也不会对兄弟们露出这种似修罗的模样,被他笑著整死就已是王爷最大的恩典了!

但现在

闻言,冥宸君却开天辟地头一遭的什么也没做,大发慈悲的卸下冷冽,问道:“怎么样?”

他声线柔和许多,充满了愧疚。

他真的从没对自家兄弟发那么大的火过,刚才他的确有些反常,可

他蹙起眉头瞥了眼榻上。

李密干咳两声,理了理衣襟道:“她还有救,只不过有些难”见王爷还是不说话,他指了指女人身上多根树枝继续道:“这些树枝拔与不拔都难做。”

冥宸君看著树枝,突然想到什么,道,“封脉能?”

“能,也是唯一办法,但这才是问题所在。”

第三十五章 敌意

李密走回榻边,一根手指数著树枝,随后眉头深锁,“全身上下有近二十根,有九根稳稳埋在动脉上你也知道,单穴封脉不会有危险,但这九根的位置,最少得封十多处才有一线生机,若要提高平安活下的机率,得同时封住二十二处,先不说这女人撑不撑得住,就连身强体壮的汉子……也有可能因为同时多处封脉造成血液无法流通,心脏承受不了,轻者昏迷,重者死亡。”

听到这,冥宸君只觉头晕脑胀,意思是横竖都有可能会死?

“只有这法子?”

“只有这法子。”李密也无奈。

那些九根真真是算好的,或许攻击的人知道这女人会躲过要害,改变轨道直入动脉,就算勉强救治,也有可能逃不过一个“死”字。

不过也真够狠,那可是致人于死地的地步了,是有多大的仇恨?

就算封脉拔起,也无法避免喷血的危险性,要是止不住真的只能见阎王了。

但不拔,也撑不过两个时辰

深深叹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加快拔枝的速度能救?”冥宸君思考很久,最终答案也只有这个。

“这倒是有可能……”李密的脸色更难看了,“只是,应该没人有办法将二十二针瞬间扎到位,同时还要以最快的速度拔树枝,止血,还要看情况拔针,最后还要扎针强心,若做的到,那还真不是人了。”

又不是有三头六臂,一个人同时做着需要十几人同时完成的事。

“她还有多少时间?”冥宸君强压内心怒火,问道。

“最多不超过两个时辰”

“够了,你在旁边替本王拿针吧。”

听到这个回答,冥宸君站起身,将夏凝茯扶起坐正。

当接过银针时,有些愣,他狐疑的看著对面早已侧坐上榻,笑的无害但男人一眼。

“扶好她,前面交给我,你扎后面,最好一鼓作气,扎针时间间隔别离太远。”

就当救治王爷吧!

这女人是王爷重要的人,也算是同等地位吧。

他很清楚,若今天这女人出事,也算是把王爷给杀了,一夕之间,两尸两命的代价……他背负不起。

房外。

徐龙风与凤贤两人正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让谁,有种这么继续瞪下去的趋势。

“你为何会在那?”徐龙风冷笑道。

“关你屁事。”凤贤撇看眼,不以为意。

“你与小姐什么关系?”

“路人关系。”

“啪!”

徐龙风怒气冲天,抬手猛的一拍身侧道柱子,这么一拍,柱子便凹了一个五指印,怒道,“混蛋!”

“别这么生气,房里还有个病者,你吼这么大声不好吧?”凤贤上半身慵懒的往后墙一靠,双手抱怀,笑道。

“”

闻言,徐龙风立刻收起怒火,郁闷的别开头。

见他安分,凤贤仰头望著天际。

天快黑了,缪在里头也不知如何了。

话说回来死门派在那这么多年,从没遇过守卫灵,怎么这次会这么巧的遇上了?

巧?似乎又不是巧……

那是注定的?引来守卫灵的是缪?

上古玉珮?

这时,他才想起,这一切都是自己的任务所致。

“快走!”

“还不走?”

又想起先前她对他说的话,以及不惜一战只为了让他去破阵眼而挡在前面的倩影。

他异常的不希望那女人死了,什么上古玉珮,什么任务都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他抑郁的朝房门望去。

房内。

李密与冥宸君已将银针全数扎进穴位,也将那些较不严重的树枝拔起,剩下的九根……

两人同时深吸口气,手速飞影,霎时间,已拔出八根树枝。

李密诧异,“怎么会?”

冥宸君著急的吼道:“什么!”

李密咽了咽口水,眸光闪过敬佩,“这八根拔起,却只有一点血流出,照常理,这不可能……除非,她有惊人的恢复能力。”

八根明明扎在动脉上,可拔出竟只有一点血流出,并没有他原先设想的大量出血,唯有惊人的恢复能力这个解释才说的通了。

闻言,冥宸君撇开先前的阴霾,笑道:“那剩下的这根快拔吧,封穴脉不能太久。”

李密也笑起来。

太好了,这样先前的担心都用不著了。

他点点头,将夏凝茯身上最后一根树枝拔了出来。

但下一瞬,两人慌了

最后一根拔起的瞬间,大量的鲜血从伤口中喷涌出,洒落床单,被辱,甚至坐在她面前的李密也不能逃过。

喷洒之处,血液晕开,绽出美丽的火红妖花,与之同时,夏凝茯也喷了一大口血,恰恰喷的李密满脸通红。

但他并没有太多时间去管身上的血渍,反应更快的,用干净的布压在伤口上,虽然压的很紧,但还是将整块白布染红,甚至往他的指缝溢出。

夏凝茯的小脸越来越没血色,呼吸也越来越缓慢。

冥宸君急的大吼:“这是怎么回事!”

李密越发用力按住伤口,希望能止住血,但却徒劳,眼见血流的越来越多,他也越来越慌乱。

妈的,到底是哪错了,怎么可能会这样?

封脉的情况下,血为何还止不住?其他八根都没事,怎么就唯独这根……

他聚精会神盯著伤口周围,突然一个机灵,明白了原因,“把所有银针拔除!”

“什么!你疯了?”

冥宸君闻言诧异,脸上表情瞬间阴暗下来。

封脉血就止不了了,银针拔起不就完了?

“相信我,快拔!再慢她就真断气了!”李密怒瞪一际,怒吼。

真搞不明白,王爷平时就挺聪明的,怎么一遇这女人就变得这么笨了,这不是挺明显的?

封脉是有助于止血,但她的情况特殊,当其余阻碍血流的树枝全数拔起,血液就会像得到释放般游走全身。

可还有一个问题,那便是被封住的二十二处,与树枝没入同理,血流遇阻,导致最后,靠近心窝的这根成了最后流动的希望,淤了太多血在此处

他们又突然拔起树枝,导致血流更加欲罢不能的喷涌而出,这是人体自我捍卫造成的。

只要拔除封脉的银针,血液流通不受阻,再以最快的速度插针一处止血,就没事了。

冥宸君顿了顿,想了会深吸口气,明白对方的医术,也相信茯儿绝对不会这么就离开,她还有很多事情没做!

他缓缓靠近女人的耳际道:“茯儿,撑住。”说罢,把心一横,将银针全数拔除。

李密衔接,将一根银针扎入止血的穴位。

过了一会,奇迹就这么发生了。

只见夏凝茯伤口波波直流的鲜血缓缓停止,胸口的起伏也越来越大,虽然还未恢复血色,但从平稳的呼吸看来,已是脱离险境。

李密松了口气,压住伤口的手缓缓放开,确认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后,起身朝茶桌走去,“让她躺下吧,我开个补血,愈伤的药,让她按时服下,还有她靠近心窝的那个伤口有点大,需要缝合,这就交给你了,她约莫明日就能醒。”

冥宸君此时已将夏凝茯轻轻放躺,吐了口浊气,起身走至桌边,抓了个凳子坐下,手肘撑著桌面扶额,默默点头。

李密瞥了他一眼,随后垂眸继续写药方,淡淡的道:“君,事情处理完也趁机歇会,后半夜还得喂她喝药。”顿了顿,补充道:“她这阶段应无法自行喝下,必须用嘴慢慢灌进去,记住!要非常非常慢,不要呛著她了,要不她就真会去见阎王。”

冥宸君缓缓的抬双手,一手拿起茶壶,一手拿起倒盖著的杯子,倒了水,轻举浅啄一口,听到后半句时剑眉一挑,爽朗笑道:“明白。”

这笑容,瞬间晃花了李密的眼。

这家伙……听到用嘴喂药就笑的这么诡异,不知道的人会以为这男人是个变态!

不过,这也是王爷这一天来第一个笑容,既如此,就不与这还沈浸在“用嘴”喂药兴奋里的男人一般见识了。

写好药方,递了过去,吩咐:“三碗煎成一碗,早晚服下,三日见效。”瞥了眼房门,突然想起什么,“君,你回来时,徐龙风身边多了一个男人跟著回来,方才事况紧急,现在已经没事了,也该去处理其他事了吧?”

冥宸君闻言愣了愣,爽朗的笑容敛起,恢复以往的冷冽,唇瓣紧抿成一条直线,“是该处理了。”说罢,站起身,理了理衣衫,一甩袖袍负手走至门前,欲开门时,他微微侧头道:“谢了。”未了,开门而出。

李密愣在当场,眨巴了下嘴。

王爷刚说了什么?

他掏了掏耳朵,还是无法相信,怀疑自己听错了。

谢谢?

他又瞟了眼天际,还在震惊。

天没要下红雨啊

天啊!王爷疯了!

王爷竟然说谢谢啊!!

李密此刻的心情除了用波涛汹涌来形容,再也没有任何词汇能诉说了。

他兴奋的趴在桌上窃笑,不想让人见到,但那疯狂抖动的肩膀,显示著他此刻乐不可支。

第三十六章 谷木族

房外。

冥宸君负手而立,俊美的脸庞罩上了一层阴霾,望著慵懒靠墙的男人,紧抿双唇久久没有言语。

徐龙风瞥了他一眼,心里“喀噔”一跳,那深邃,冰冷,毫无情绪的眸光,他感觉心脏跳动得十分剧烈,像随时会爆炸掉一般,冷冽气息沿著他的脚底凉至头顶,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他拿眼神与对方解释。

王爷属下只是一时心急就将这来路不明的男人带回天欣堂,他真不是故意的

冥宸君淡瞥了一眼,没打算与之计较,但见徐龙风那莫名心虚的模样,他还是很故意的冷哼一声,偏头继续打量另一个男人。

凤贤似是没察觉般雍然自得,自始至终眼都未抬半分,他在等,等对方先开口问话。

良久,在周边的气氛冷冽到快冻结,半饷,冥宸君终于开口,冷冽的嗓音飘荡在空气中,“你与她为何在一起?”

抱怀的手垂下,凤贤从袖兜里掏出一把折扇把玩起来,面部表情不起一丝波澜,平静的似是被问的人不是他,嗓音悠悠荡荡,“在客栈救了她。”

看这男人,似乎与缪的关系不单纯,会对他莫名的产生敌意也只有这解释了。

冥宸君闻言不置信,冷笑道:“就这样?”

“当然不只这样。”凤贤还是淡淡的。

此话一出,冥宸君黑眸立刻暴出浓烈精芒,冷冷的打量了一番,充满了浓浓的杀机,周身萦绕著淡淡的气流,“那还有什么?”

感受到浓烈的肃杀之气,让不起波澜的凤贤有了反应,想著自己受伤的事,微笑道:“别这么激动,小心气流影响到里面养伤的人。”他很好心的提醒。

这么霸道的气流瞬间释放,他这伤的没这么重的人都有些承受不了了,更何况是重伤的缪。

闻言,冥宸君斜睨了眼屋裏方向,暗叹口气,敛起气流,周身线条软了许多,但黑眸里的肃杀精光还未退却。

该死!

他何时变的如此情绪不稳,只要一想到茯儿有其他男人觊觎,他就无法自控。

这真的越来越不像他自己了……

见对方突然敛起情绪,那强大的自控能力令凤贤微微惊嘆,心里撼动。

这男人真的很在意缪,可以为了她让自己即将发作的怒气又瞬间收敛起来,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他问了问自己,如果今天的角色互换,他应该做不到……

出于试探的心态,他还是不怎么能相信一个人的自我控制能随心所欲到这般地步,他淡道:“救下她之后,那些人还不死心,在下抱著一个女人也无法跟那些人打,只好逃了,逃到死亡之山山脚下时,还是追来,出于保命意识,一下就躲了进去。”他刻意加重“抱着”两字。

他就这么扛著一个没意识的女人到死亡之山,本来想直接回门派,可为了把握时机,马不停蹄的奔波完全没休息,是神也受不了。

所以他找了块较为宽广的地方稍作休息,才刚准备好一切喝口酒,缪就醒了。

想起与缪在山里的互动,嘴角扬起,继续道:“后来就被迷雾阵困在山里出不去,再后来找阵眼途中遇到了一个黑影,缪拖著,在下找阵眼将其破除。”

说到这,眼神黯淡下来,嗓音有些懊悔的沙哑,“在下真没想到,她会受如此重伤,早知……就与她一起对抗才对。”

冥宸君听完对方的解释,忽略了对方刻意加重强调的语句,心情反倒好了几分,邪笑问道:“你带著她跑了多久?”

“半日。”

“没休息?”

“没,那些人紧追不舍的,哪有时间?”

“然后?”

这一连串的问话,凤贤并没有遗漏对方的任何表情,可见还是笑着问话,他无奈的耸耸肩,手里把玩的折扇收回兜里,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后,道:“然后,你们就来了。”

冥宸君眼眸半瞇,思考了回,觉得对方所说似乎刻意删减隐瞒,他还是不怎么能完全相信。

垂眸抬起因刚才抱着茯儿导致稍微被压皱的衣袖理了理,面上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淡回一音,“嗯。”

虽面上无表情,但心里思绪翻转着。

怎么想就怎么奇怪,素昧平生的,能为了救人连续跑了半日,还没休息?

这男人不简单,也不是什么诚实坦荡的人,他说的话也一定不是全部。

冥宸君想了想,抿嘴一笑,作揖道:“在下冥宸君,不知这位兄弟?”

凤贤听见他名姓时,身子怔了怔,未了,又立刻恢复镇定,不知是有意还无意,单膝跪地抱拳叩首道:“参见王爷,草民凤贤。”

他竟是镇守北方的的北宁王,真是出乎意料,虽然外传这北凝王生的一副好皮囊,但真实看过的却没几个。

今日一见,果然是个数一数二的美男子,阳刚不阴柔,举手投足干净俐落,就算什么也没作,自然就散发著王者的气息。

不过,北宁王不是残疾?那站的好好的是怎么回事?

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冥宸君紧皱眉头,他也趁此机会上下打量了一番。

最后视线停留在他腰间的挂珮上,黑眸半瞇,似乎想到这么,他调笑道:“起来吧,不过……那不是谷木族的信仰玉佩吗?除了谷木族人会佩戴以外,本王可没看过其余人戴过,为了好看?”

凤贤才刚起身,闻言一震,垂眸瞟了眼腰间的玉佩,眸里划过苦涩,随后冷眸一抬,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道:“喜爱罢了。”

“哦?本王记得,这谷木族早在多年前灭族了,似乎是产生内斗造成的?”冥宸君刻意的将尾音拉高,表露怜惜的模样,叹了口气道:“果然,不管在哪,在强大利益和权力前,就免不了纷争。”

凤贤尴尬的不知怎么回答,只能陪笑,“是啊,王爷说的是……”

的确是纷争造成的

见他尴尬又似乎被说中心里藏的事,脸部表情变化多端,冥宸君打算击溃他最后一道防线,“不过,谷木族灭了后,文化也毁了,自那时起,代表那族的信仰物件也就消失了,不知你是如何得到此物的?”

竟然自露马脚,还是这男人真把所有人当傻子了,不过,现在仔细一看,还真有点眼熟。

凤贤全身紧绷,有种想发作又不知怎么发作的憋屈,强迫自己微笑,却不知晓,他此刻的笑容比掉进粪坑还难看,“自小无父无母,乱葬岗捡的。”

捡的?

乱葬岗?

愣了愣,冥宸君突然哑口,叹了口气,既然说到这份上,也不好在继续揭人伤疤,想了想,他转移话题问道:“何时离开?”

“后日。”

“为何?”他疑惑了。

都已经没事了,为何要等后日?

“受伤,内力未恢复。”凤贤也不打算再隐瞒,反正这是事实,待在这也可确认缪真的没事。

最晚后日必须离开,回去交代任务失败,虽然不知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样的惩罚,可他却异常的没有害怕,反而不后悔。

此时的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不是要调查一下天欣堂的来历,只是单纯的想留在她身边,再看看她的笑容,即使是一眼也好。

不过他自己并没察觉,内心深处这个想法背后的含义,只觉得欠了人情,这么离开……不好。

“风,安顿南边客房。”冥宸君淡淡的吩咐。

“是。”

凤贤抱拳作揖后跟著徐龙风离开。

冥宸君半瞇眼眸,盯著离去的背影,冷声道:“冷夜。”

冷夜在暗处一愣,立即从屋顶上跃下,单膝跪地抱拳叩首道:“王爷!”

“办好了?”

“是!”

冥宸君伸手扶起冷夜,邪魅一笑,“这没其他人,不需如此。”

他黑眸里略过的精光让冷夜一愣,但他后面所说的话更让人倒吸口气,“你去查查凤贤的来历。”

冷夜张大了嘴,见眼前笑的诡异的王爷,无奈的耸耸肩,点点头表示了解,但他心里诽腹了一番。

王爷……他这才刚回来,现在又要出去调查那个都还未看真切的人。

这位强大帅气的王爷真把他当神人了啊!

见他阴沉的脸,冥宸君笑了笑,瞟了眼屋裏的方向,“若你觉得累了,就让里头那家伙去吧。”

那家伙也该离开了,从他出来到现在都不见李密出现,也不知在裏头做些什么。

冷夜深邃的眸子顺著他的视线瞟了过去盯著房内,嘴角坏坏的上扬,似乎在盘算著什么。

第三十七章 冥景唤

此时,终于从兴奋的情绪里回神的李密,还傻乎乎的往外走,当踏出房门时,看到两人不怀好意的盯著他看,狐疑。

这主仆两是在打什么鬼主意?死盯著他看又是什么意思?

那眼神简直像要将他推入万丈深渊似的,诡异的很。

他搔搔头,下意识的往后退,打算进房内去照顾那个昏迷的女人,至少那里不会有危险!

正当他转身就想跑时,一道冷冽令人胆寒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李密,你与冷夜一起去查查那人的来历。”

闻言,李密一个没走稳往前扑去,惊呼声响起,他稳稳的与地面亲吻,摸著撞红的鼻子哭道:“王爷……调查不是……啊!”

话没说完,一个力道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

随后只见冷夜扯著李密的衣领离开,他被半拖半走的呐喊:“不要——!”

冥宸君“噗滋”一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捏著手里的药方,朝天欣堂里的药库行去。

******

入夜后,风停了,雪却下得更大了,在这无风的夜晚,街上空荡荡的,宁静极了。

只听见那绵绵密密的鹅毛大雪落在地上的沙沙声,还有入夜后才真正热闹翻腾起的珠艳楼里的男女饮酒作乐的喧哗声。

许苓独自侧坐在后院荷塘边的围栏上,她仰望著雪花,眸里黯淡无光,似在发呆又似在想些什么,葇荑轻抬,粉嫩的手心向上,点著雪花,任由冰冷触及指尖温热融化开来。

此刻,她披著一件大貂麾,身子被裹的很暖,但心却冷的比这漫天飞雪还盛。

好累,真的好累,每日每夜的陪笑,应酬,她本不应该变成这番的……

想到这,她只有无边的苦涩,除了苦笑什么也没了。

应该说,除了苦笑,再也没有任何情绪更适合此刻的自己。

身侧站著一个伺候她的小丫鬟,翠儿,见自家主子从安排好那些男人们后,来到这荷塘边就没再说过话,只会苦笑,她叹了口气,搓了搓胳膊,借由摩擦让自己暖和点,微颤嘴道:“主子,您冷不冷?翠儿去替您取些炭火来?”

闻言,许苓侧回头瞥了眼快被冻的受不了的少女,淡笑:“去吧,顺便去我的柜里拿件保暖的披风披上吧。”

“可”听到后半段,翠儿有些不敢。

那些披风可贵著,哪是她这种没身分的人能披上的?

许苓似乎明白她的踌躇,笑道:“披风本就是拿来御寒的,再好再贵也只有这种作用,那倒不如给有需要的人,对物件来说,不是更能发挥它的用途?”

听到这,翠儿不免热泪盈眶,她吸了吸鼻子,微笑道:“是。”

主子就是如此好,虽然她外表看起来很难相处,但心地却很善良,也不知道这么善良貌美的女子怎会开了青楼……

从主子的眼神里不难看出,或许曾经遇过什么让主子不得不为的事情吧,但主子从来不提……

摇摇头,不让自己再胡思乱想,翠儿福身离开。

看著缓缓离去的小小背影,叹了口气,许苓回头继续看着雪花在空气中翩翩飞舞的美丽画面。

突然,有个红衣女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她气喘吁吁的道:“许,许姨……后,后门来了个男人……说要找你的。”

“男人?”许苓疑惑。

这时刻会来珠艳楼的男人,应该都会从迎客大厅……

突然,她美眸睁大,倒吸了口气。

红衣女子顺了顺自己的胸口,缓过气后继续道:“是看起来是个有身份地位的男人。”

许苓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跳下围栏,不管不顾的往后门跑去。

见她突然骤变的样子,还有那瞬间飞奔出去现已渐行渐远的身影,红衣女子看傻在原地。

许姨何曾如此不顾形象过……?

雪白景色快速的往后退,许苓根本没心思欣赏,她满脸喜悦之色,美眸含水,她正急著要去找那多年不见的人,朝思暮想的人。

就算跑的披在身上的大麾掉落,也不管寒冷刺著肌肤,只一心一意的往后门跑去。

可当她踏出门见到来人的瞬间,却停了下来,单手扶在门框上,大口喘气,双脚像被钉住了般,抬不起来。

“苓儿。”

就在此时,一道温润尔雅的嗓音传来。

许苓顿了顿,眼眶里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大颗滚落,哽咽出声。

她知道,那个温柔轻喊著她名字的男人是谁,他是她这辈子最爱的男人,为他奉献一辈子,为他受尽委屈,甚至为他自毁名声也在所不惜。

这一切只为了换他一句温柔的“苓儿”,和一个含情温润的眼神。

含泪望去,只见男人著一席蓝衣,神情温柔似水,但不失深邃高傲,自然流露出一种神秘威严的气质。

他额头高洁,眉如淡月,眼如寒星,鼻梁秀挺,肤色洁白,一双素手纤细如葱,浑身透著阴柔但不失冰冷的味道,相貌极为俊美。

许苓回神,抬手擦了擦眼泪,莲步轻移至男人跟前,侧身福礼道:“民女许氏,参见皇上。”

站在她面前的就是当今圣上,冥景唤,他天性孤冷,本就是命之天子,在立高镇前,他是北方独立自国的太子。

九云王朝二十一年,皇族内斗,各个拥兵自立,分割国土,自建王朝。

这样一月一纷争,半年一大战的情况持续上演了十一年,弄的百姓们叫苦连天,

九云三十二年,南国终于并吞了西国,实力大涨,对均势力敌的北国虎视眈眈。

九云三十五年,南国用计使北国皇帝动怒之下斩了来使,借此机会发动战争,可这场仗持续了两年,迟迟分不出胜负。

南国兵力耗损最为严重,他们被称为战神的镇国将军突然战死,查不出原因,一向骁勇善战的将军怎么会被一个小小士兵杀死?

这对南国的伤害极大,但眼下这情况也没时间去计较怎么回事,毕竟没了这主力,南国是连连败退。

后面派出补上的各大将军也都败退,北国太强,还不是并吞的好时机,各个文武百官纷纷请奏上表,奉劝南国皇帝收手,暂时作罢。

但南国皇帝还是死掐著使士无故被杀的理由,坚持打下去。

可谁都晓得,那使士会死都是南国皇帝的策划,真正的杀手,其实是他。

但有谁敢说?除非真不要了自己的脑袋才敢说出这话来,最后也只能咬紧牙关忍著,若情况不对就逃吧……

在所有人一筹莫展时,镇国将军突然冒出了个私生子,说要前来助阵,当时南国皇帝大喜,也没怀疑过,只是让那私生子前去战场前线。

这时,连连败退的南国才有了一线希望,当时自称私生子的便是许苓,她亲手扼杀了自己的身分,女扮男装披甲上阵。

她毕竟是虎将的女儿,同样的骁勇善战,与其他女子相反,再加上她的脑袋比较灵活。

没有多久时间,一蹶不振的南国士兵便热血起来,跟随镇国将军的“儿子”寸寸进逼。

但此时,北国知道现下情况,突然更换了率领将军,让北国太子御驾亲征,重整军威。

当时的冥景唤才十八岁,但上战杀敌的能力却是有目共堵,只有一句话能形容,那便是修罗降世……

两国的将领打得难分难舍,斗智斗勇,谁也不让谁。

九云三十九年,南国还是战败,北国收拢了西南两国,统一天下,开天换号,高镇。

而东面本就不属于九云,那是个不管有多骁勇善战的强者也不想踏足的地方。

那个地方传说地形崎岖,气氛诡谲,甚至还有一片毒瘴,令生人无法靠近。

那还住着所有人类都嗔之以鼻的魔族,根本没人想靠近半步,虽然都是传言,可宁可信其有吧。

而当时的许苓是败国将军,理应被灭九族,可她眼前的男人竟偷天换日的救下了她与她母亲。

从那时起,他们两的爱恨情仇就斩不断理还乱了。

现今已是高镇二十二年,两人已年过半百,这情丝还是解决不了,明明爱著,却不能在一起。

第三十八章 像极了

当时,冥景唤为了让她高兴,不是班师回朝,而是决定在南方定下来,派人将他在北方的一切全数移至南方。

当时许苓极力阻止他,说“若这样做,会留下污名的,毕竟他的家不在南方,虽然已经统一,但这么做也不是好事。”

但他却说了句彻底将她的心牢牢的拴住的话,“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真正的家……没有你的地方,再像家……也不会是我的家。”

这句话,让她做了一个害了两人的决定,他的母妃,得知事情后强力反对,打死不出北方,要冥景唤回朝,更不允许甘愿自毁身分与名节的女人待在她儿子身边。

最后不知冥景唤用了什么办法,还是将他在北方的一切全部搬到了南方。

但太后却百般刁难她,说她是扫把星什么之类的,想的到的,想不到的,恶毒的话都说了,还照三餐不带停歇的让她跪在面前一骂就是两个时辰……

她尝试反抗,但最后的结果确只让冥景唤难做,最后只好隐姓埋名,与冥景唤商量好在昊阳城开了珠艳楼,暗地里替此生的唯一训练暗手,专门调查民间之事。

委屈吗……?

很委屈……但她甘之如饴,她也常问自己,她疯了吧?

或许吧……时间真的过很快,也这样过了二十二年了

******

见女人那疏离的动作,冥景唤急忙两步上前拥住她微微颤抖的身子,“别这么做……”

许苓怔愣,静静的让他抱著,不回抱也不挣扎。

感受怀里人的情绪不起波澜,他稍稍拉开了点距离,温柔的望著,未了,大手抚上那细嫩白皙的脸颊,俯首吻上了她的兰唇。

睁大双眸,眼泪又不受控的溢出来,许苓拼命搥打著对方的胸膛。

但男人却不为所动,抓住她腰间的大手用力一览,将她严严实实的禁锢在怀里,使得她无法挣扎。

闭上双眼,任由泪珠滑落,沿著脸颊低落雪地里,双手也缓缓的搭上男人的脖颈,回应著,将多年来思念的情愫倾泻而出。

良久,两人彷佛要吻得忘却天地时,冥景唤先放开了唇瓣,他抬手抚掉女人眼角的泪,眼里满是宠溺,调侃道:“你还是一样,这么爱哭。”

许苓破涕为笑,没好气的搥了他一拳道:“若换做你,也会像我这般爱哭的!”

闻言,冥景唤双手合拢,将她整个人重新抱在怀里,下巴垫在她的头顶,孤傲的眸光蒙上一层水雾,紧抿双唇,未了,轻声道:“对不起……”

多则一年见一次,少则两三年见一次……

皇帝……一直不是他自己想做的,就算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又如何?

还不是连自己最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

但想要这位置的人有多少,为了保住他的母妃,甚至为了保住他怀里最爱的女人,他不得不踏上龙阶,坐上龙椅……

他以为等到掌握天下所有,就能好好的与苓儿在一起,谁料……

叹了口气,继续搂著女人问道:“你见过我的第五个儿子了吧?”

提及这,许苓推开了对方的怀抱,她没好气的道:“见著了,不过他的性格与你真是如出一辙,乖僻的很,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完全不给商量的机会!”

冥景唤“噗哧”笑了出来,单手握拳遮住唇瓣,想忍住。

君儿的确像他,心境难以捉摸,对自己所爱之事也执著异常。

不过乖僻……有这回事吗?

他邪笑一瞬,重新搂上了女人,“怎么乖僻法?”

这次许苓不但没反抗,双手穿过他结实的腰肢环住,头轻轻的依偎在宽阔的胸膛里,幸福的笑道:“跟你一样,目无尊卑,只要惹到他就调侃人,让人哑口。”她嗔笑出声。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乐不可支,冥景唤狐疑的问道:“怎么?很好笑?”

“唤……你可知,你的好儿子带走了我最爱的女儿?”

顿了顿,冥景唤紧了胳膊,周身瞬发出冷冽气息,冷声问道:“女儿?”

这女人真为了报复他,跟别人生孩子?

知道他在想什么,许苓只觉又气又好笑,“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她是我三年前救回来的。”

“是你之前捎信谈到的那失忆女子?”冥景唤更加疑惑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会这么想,谁让她每次与他吵架,这女人都会说什么要去找其他男人的话,虽然最后都只是说说。

许苓点点头。

不免想起那日冥宸君三更半夜闯进她的房里,只为了要缪儿。

那日,在冥宸君笑著离开夏凝茯的屋顶后,绕了道,往许苓住的楼阁去。

与之同时,许苓交代了些事物后便回了自己的房,她重重叹了口气,整日陪笑让她的脸颊又酸又疼。

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双颊,缓缓走至内阁屏风后,准备沐浴,才刚把腰带扯开。

“蹦!”

房门不知被谁踹开,她怔愣一下,立即将自己的腰带再绑回去,随后快步走出内阁,看见来人后,差点气的断气,“公子不知什么是礼貌?”

冥宸君负手而立,对她的怒气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淡道:“多少?”

什么多少?

许苓顿时觉得与这种人说话会气的半死,突然撞门,又莫名奇妙问多少,到底是怎样!

似乎明白对方听不懂,冥宸君又补了句:“缪儿姑娘。”

“……”

缪儿?多少?

突然,似乎想明白了什么,许苓瞪了他一眼道:“不外赎。”

“那给抢吗?”

什么?抢?

这男人有病么!

许苓双手抱怀,似笑非笑道:“抢,也得看公子有没这能耐。”未了,她走至屋里的茶凳旁坐下,双腿交叠,“珠艳楼可不是公子想如何就能如何的。”

“哦?”冥宸君不但没被吓到,反而邪魅一笑,笑的许苓晃神,他淡吐,“那么在下可要好好领教珠艳楼里的“暗手”到如何程度了。”

此话一出,许苓再也无法冷静,她睁大美眸盯著眼前一副气定神闲的男人,颤了颤唇道:“你……”

“北宁王。”

话还未说完便被打断,他回答了简单三个字,却让许苓倒抽了口气,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冥宸君镇定的盯著怔愣不知怎么回话的女人,淡笑,“父皇交代,若遇上许姨替他问安。”

难怪……难怪!

原来是那男人的孩子,刚刚第一眼见他就觉得面熟,可怎么想就想不出是如何面熟……

谁会想到,从来不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北宁王竟会来到珠艳楼。

她尴尬的笑了笑,“原来是北宁王……不是我不让你赎缪儿,而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外赎……”

这的确是事实,当初缪儿留下时就无关利益,再加上缪儿似乎天生玄武灵力特别强,所以她便将她带在身边做护卫。

但看著钱库越来越少,才会让缪儿出来卖艺,替珠艳楼挣点银子。

可现在,这北宁王却突然说要替缪儿赎身……

先是价格怎么开她没底,再是她真的舍不得,缪儿虽然冷淡,可这几年缪儿总能第一时间知道她在想什么,不用多说,贴心的很,她早已将缪儿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见她若有所思,冥宸君闭眸一瞬,“五百万两。”

“啊?”

许苓被这句话雷的差点没坐稳摔下茶凳,她张大嘴巴,美眸瞬眨。

冥宸君似乎不想再继续废话,他从袖兜里拿出整整五百万两银子放在茶桌上,“本王明日便来接缪儿姑娘离开。”顿了顿,不给对方回神的机会,“她……与你是怎么认识的?”

许苓只差下巴掉下来,她死死盯著桌上的五百万两银子,听到后半句时,一个回神,美眸疑惑的盯著男人瞬变的神情看,“三年前捡到的。”

果然!

冥宸君笑开了花,他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许苓晃神在男人开花似的笑容里,未了,逼自己回神后,缓缓开口。

三年前,她为了要去采七彩莲给一个重要的人入药使用,不得已前往太神山。

那七彩莲到底存不存在她其实心里没底,只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

传说,七彩莲乃天上神物,在太古时期因神魔人界大乱,误打误撞下植凡间,七彩莲可治百病解百毒。

可只有在古书里看过,到底凡间是否真有此物,没人知晓。

要不是真不得已,她也不会只身一人冒险前往,毕竟太神山有太多传闻,听说进的去出不来的人挺多……

可对于她本身对方向就极其敏感的人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她很有信心的给自己下了定论。

第三十九章 失忆

可当真正踏入太神山时,许苓却后悔了,也为自己的自信感到悲摧,她抬头仰望全是高大树木的山林,冷汗直冒。

好吧……她迷路了,真的迷路了!

现在所站位置,她已经重复绕了不下十次!

在天快黑前,她绕了第十一次,等回到原本的地方时,天已经黑的看不真切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

老天!这根本就鬼打墙好么!

在她焦躁的不知如何是好时,前方一个高耸陡峭的崖上传来一声男人的凄厉叫喊声,吓得她一个哆嗦。

太神山闹鬼是真的?这叫声也太凄惨了吧……

可出于好奇心作祟,许苓寻著声音来源走去,当她仰头朝上看时,呼吸一窒。

她看到什么?黑漆漆山林里的松树上似乎挂著一个……人!

当下,她不经思考便内力催使,向上一跃,将挂在树上的人搬了下来,等她带著那人落地后,藉著稀疏的月光,稍稍看清了那人的脸。

看起来年纪应该不大,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少女脸上沾满灰,黑发上全是树叶与树枝,乱的有些狼狈,可那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真真令人想掐上一把,真是个美人,活像落难的小仙子般美好。

出于被少女惊艳到的心思,许苓决定将她救走,可她完全忘了自己迷路的事实,一下便背上昏迷不醒的少女,随便挑了条路走了过去。

但奇怪的是,在遇上少女后,许苓竟然莫名其妙的不迷路了,再也没像鬼打墙般在原地打转。

而七彩莲的部分,似乎也被她忘的一干二净,只是一味的想赶紧将少女带下山治疗,若是晚了死在自己身上,那是百般解释也无法解开的误会。

在快到山脚下时,她见到前方不远处站著一名白衫男人,身材高大精健,乌黑的发丝自然的披在身后,发尾轻轻束著,手里还拿著一把折扇。

此刻,男人正轻抿著笑凝视著她们。

许苓警戒心大起,她开口问起了对方的来历,“何人?”

“在下并无恶意,只是在下认识夫人背上那位姑娘,她受了重伤,急需治疗。”

男人避开自我介绍,只是强调自己并没有恶意。

许苓也不是第一次与人打交道,她还是不相信对方说的话,虽然她背上的少女的确受伤急需治疗,可不代表这就该相信他,“我如何相信你所言不虚?”

男人淡笑摇了摇头,没有马上回话,只是从袖兜里拿出一瓶青色瓷瓶扔了过去,未了,淡笑道:“那姑娘撑不到下山,在下这瓶药可缓解症状,让她撑到下山进行治疗,若是夫人肯相信在下,就让那位姑娘服用了吧。”

看著抛至空中的青色瓷瓶,下意识的伸手接过,看了会,眉头紧皱,听完对方所说的话,她还有一肚子疑问。

可当抬头看过去时,哪还有那神秘男子的身影,许苓惊愕那人的轻功竟如此之好,不但毫无声息,还动作迅速,完全不给人思考时间便消失无踪……

她又看了看手中药瓶,将背上的少女缓缓放在地上,摸了摸脉搏与鼻息,发现的确与那男人说的一般,这少女快撑不下去了……

于是,许苓将药瓶打开,捏开少女的嘴巴全数灌了进去,并快速将嘴阖上,让她吞咽下去。

原本是抱著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可不到一刻钟,她便发现少女的呼吸渐渐的从若有似无到平稳。

此时她觉得刚才那名男子,肯定不是什么普通人,或许是行走江湖不喜留名的神医之类的。

不再多想,再次背起少女,许苓使著轻功下山。

当她带著少女回到了自己的宅邸时,已是隔日清晨,她细心的替少女擦拭脸颊,查看了下其余部位有没有伤。

可当她褪下对方衣衫时,印入眼帘,密密麻麻的伤口令她倒吸了口气。

这女子是怎么弄的全身伤?

虽然看那些伤口都已结跏,可看起来还是触目惊心。

晃了晃头,招来了自己专属的女暗医手小青,让她替少女治疗。

谁料,当小青搭上少女的脉搏时,眸光一闪而过的诧异并没有多过许苓的眼,她著急的问道:“怎么了?”

“主子……这姑娘要留下?”小青面色艰难的问道,她并没有回应自家主子的问题,此刻她真正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人既然救了就要救到底,没有半途放弃的道理。”看出小青面有难色,许苓谨慎的问了句,“到底怎么了?”

小青额头上全是冷汗,她颤了颤唇道:“这姑娘的身分恐怕没那么单纯,身中十一种毒药,却还能活下来……”顿了顿,抬手擦了把汗继续道:“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的……属下担心将这姑娘留在珠艳堂,会招来祸事。”

“十一种?”许苓惊愕,可她不是惊讶于中了十一种毒还能活下,而是惊讶于这姑娘是得罪了何人,又是何人与她有这么深仇大恨,下如此狠手。

小青点点头,再次搭上昏迷人儿的脉搏,未了,蹙了蹙眉头道:“属下只解的了五种毒,其余的六种都是江湖上难见的奇毒,解药也很稀少,几乎是千金难求。”

许苓闻言,简直快晕倒,这比中头彩还要来的“幸运”,她挥了挥手道:“先解掉五种,其余的六种再来慢慢想办法……”

她总不能做出什么让人唾弃的事,虽然这次棘手了点。

可她也不相信就这么死路一条,既然让她遇见这姑娘,也就不能不仁不义的半途放弃此人。

小青见主子如此坚决,也只能摸著鼻子替少女解毒。

当五种毒解完后也是半月过去,而夏凝茯自始至终不曾醒来过。

许苓没日没夜的伴在身侧,就是希望她醒来时,可以看到人,而不至于感到恐慌。

可都已经半月了,不见转醒的迹象却让她莫名的担忧起来。

她不会就这么昏迷下去吧?

正当她一筹莫展,担忧的在屋里左踏右拐,不安时,床上的人儿突然坐起身子,一脸茫然的看著四周。

许苓见状,兴奋的直扑榻沿,笑道:“醒了就好,你还有哪疼么?”

夏凝茯呆呆的看著眼前陌生的女人,紧蹙眉头摇了摇头,她张开干涩的唇道:“这……是哪?”话才刚出口,被自己沙哑的嗓音吓了一跳,她惊愕的抬起素手,摸上喉咙处。

或许是半月来都没怎么进食喝水,很多时候都是许苓硬灌下的,可没意识的情况下,也只吃的进一点,所以导致喉咙干涩,才会沙哑的吧……

许苓也被她的嗓音吓了一跳,随后心里默默替自己解释原因后,继续笑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家在哪?等你好点,我就通知你家人如何?”

夏凝茯闻言下意识的想开口回话,可下一瞬她像是被雷打到般,身子一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

叫什么名字……?

她家在哪?

怎么一点思绪都没有?

脑袋就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这让她越来越惊慌,想努力回想,头却痛了起来。

第四十章 无法重来

夏凝茯双手捂著头,拼命的摇晃脑袋,嘴里还念念叨叨,“头好疼……我……不记得了……我是谁?家住哪?都不记得了!”

许苓见状急忙将她的手扯下,安慰道:“疼就别想了,慢慢来,别急啊!”

看来,她是失忆了……

看她一副无助的模样,许苓的善心瞬间爆发,她胸有成竹的拍胸脯保证,“若想不起来,留下来陪陪许姨如何?”

见对方疑惑的看著,她补充道:“或许上天让你失忆有一定的原因,你先别纠结……”想了会,笑道:“这样吧,以后你就叫缪儿,你想起来以前就待在我身边,如果想起来后,我们再做其他打算,如何?”

夏凝茯怔怔的看著眼前真诚到不能再真诚到女人,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这自称许姨的人不是坏人。

既然……想不起以前的事,也没处可去,那就先这样吧……

念此,她也为自己的随便感到疑惑,可也没其他办法,只能默默点头,算是接受了许苓的提议。

后来,等她的伤好了大半后,许苓尝试让她跟著暗手们训练,毕竟珠艳堂不是一般的组织,最起码自保还是要会的。

谁料,在头一月训练时,就发现了缪儿的玄武灵力强到不是人,甚至在与所有暗手切磋时,轻松完胜。

那些暗手可都是精严挑选出的精英,过著地狱般的训练好几年,才有这么点成就的

不过不知是失忆的后遗症还是怎么的,缪儿的心智似乎有点与年龄不符,不过也持续不了多久便恢复正常。

这让许苓如获珍宝般,疼她疼的像是亲生女儿,再加上缪儿体贴心细,更得她欢心。

可缪儿却也有不足的地方,那就是不喜欢与人打交道,更不喜欢说话,只要不去惹火她,她都处之泰然,彷佛没有感情一般,冷的让人很难靠近,甚至很多时候虚无的像是消失了般,完全没有存在感。

冥宸君听完后沉思了会,问道:“缪儿姑娘额间的印记,那时就有?剩下的毒解了么?”

“是啊,原本没发现,可替她擦拭脸面后,突然发现的,那印记似乎是刻意用什么东西掩盖著,到底是如何,不清楚……”许苓面色突然变的难看起来,“后来我用了珠艳楼的人脉花了很多银两才拿到了其中五种奇毒的解药,可还有一种,怎么找也找不到,平常时候看不出缪儿有什么异样,可她每个月必定会发作一次。”

“怎么发作?”

“她会突然觉得冷,全身无力,直冒冷汗,那时千万别碰她,她会如受到万虫齐钻骨的痛,通常让她自己安静个一两日便好。”

“……”

一两日?

这到底是什么毒?

冥宸君大手摸索著下巴,未了,淡笑道:“本王知晓了,父皇还说了,他很想念你,让你在这等待,七日后他会来找你。”

许苓怔愣原地久久无法反应。

他很想念她?

但一想到现在不是沉浸在想念男人的时候,许苓将那五百万两递了回去,“就算如此,我也不想让你赎缪儿。”

也没这么霸道的,硬是塞钱就以为别人会答应?

冥宸君眼眸半瞇,不以为意的调笑道:“许姨如此抓著缪儿不放,莫不是也爱上她了?”

“”

许苓被他的话吓愣,随即有些恼火。

这小子,是这样调侃长辈的?

“话可别乱说,总之缪儿不外赎!”

“抱歉,许姨如此态度,本王很难相信方才说的话是胡说。”

他继续调笑,一副无害的模样,许苓更是气鄂,差点一巴掌就要拍过去,顿了顿,还是强忍著,似笑非笑道:“信不信还请王爷您自己定夺,请回吧!”说罢,她起身就往内阁走。

“那么到时也请许姨别怪本王,亲自抢了缪儿姑娘。”

顿住脚步,她转回身瞪著那个笑的令人发毛的男人,怒道:“王爷如此逼迫,是为何?”

话虽这么说,但她绝对相信,“抢”这种事这男人绝对做的出来!

与其不给他说明的机会再来后悔,倒不如听听他的解释再做定夺吧。

此时,冥宸君敛起调笑神色,非常真诚的道:“我爱她,想与缪儿在一起生生世世。”他的眸光里满是真情,看不出任何假意。

许苓走至太师椅前坐下,思考了会道:“你何以认为你们能生生世世?”

很多事情都想的太简单,就像她自己还不是被现实逼迫到不得不离开自己所爱的人?

“若现实拆散我两,我便舍弃现实在梦里与她相会,若天下人弃了我两,我便舍弃天下人拥她入怀,生生世世,愿唯一人”冥宸君毫不犹豫的回答。

这话撼动了许苓的心里最深处的一根神经。

生生世世,愿唯一人吗?

她摇了摇头,不屑的笑道:“那也得缪儿愿跟王爷您生生世世才行不是?”

“她会的。”冥宸君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的嗓音充满著无比的威严与霸气,让任何人都无法怀疑他所说的真实性。

但是许苓却听的心中一震,身体里的血液正在沸腾,震撼人心的蛊惑。

此刻,她竟有个想法蹦至脑海,若当年冥景唤也有他儿子的霸气与笃定,那他们的路是否会截然不同……

想到这,她突然很想看看,这个充满霸气只为要一个女人的男人,能创造出多少现实中无能为力的奇迹,于是笑道:“那就你说的数字,五百万两。”

冥宸君宛然一笑道:“好。”

虽只有单字吐出,但那不带一丝毫不犹豫的震荡,再次震撼了对方。

许苓不置信的凝视著男人的俊脸,“为了一个女人花费五百万两,王爷不怕倾家荡产?”

“数字从来不是本王担心的范畴,况且她值得。”

他的狂妄,差点让许苓从椅子上跌下来,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的确是个令人头疼的小子也罢,或许这是缪儿应该要走的路。

她闭上眼,淡吐,“明日就去接她吧。”

“谢过许姨。”冥宸君作揖后,便飞身上梁,从天窗离开。

许苓望著早已见不到人影的天窗傻眼。

这是什么概念?

引人注意?

有门不走却喜欢钻天窗?

这还是头一次见!

天啊……她只觉得头更疼了……

******

“噗。”

诉说那日情况完毕,却听到一个突兀的笑声,许苓怒瞪着忍笑肩膀却完全出卖他的男人一眼,没好气道:“所以,你说有没有像你一样乖僻?”

“不一样吧,他似乎比我这个当爹的更乖僻。”冥景唤抬手擦了擦因忍笑挂在眼角的泪,重新将女人又抱回怀里,眼眸深邃的看著远方,“不过你说的对,要是当时我有他一半的狂妄,或许我们就会不一样……”

许苓只是静静回抱,俏脸贴在男人的胸膛,就算无声胜有声了。

此时,雪已停,吹著寒冷的风,但这并不影响这对璧人相拥,他们的背影诉说著历史所留下的伤害与相爱。

良久,冥景唤瞟了眼天色,想了想,缓缓开口道:“最近江湖不是很平静。”

许苓拉开了点距离,眉头皱紧,咬了咬唇道:“目的是什么?”

“上古玉佩……”

什么!

许苓如被铁锤重重击中胸口,不禁呼吸一滞,脑中快速翻转著上古玉佩的所有资讯,咋舌道:“这就麻烦了……”

“所以,我想请你多替我注意下江湖那的动静,我毕竟是皇帝,插手起来无法得心应手……”

冥景唤的嗓音充满了愁怅,眸里闪过一抹锥心蚀骨般的痛苦,声音低沈得几不可闻。

做任何事都绑手绑脚,有时真想一撇龙椅带著苓儿一走了之。

可……以前是没勇气,他没那勇气抛母,现在是无法自私,他现在更不能自私的抛家弃国……

突然想起什么,补充道:“还有,你救的那个女子便是宗阁幼女,夏凝茯。”

听出对方声音里的痛苦,许苓盈盈一笑,秋眸满是柔情,“好,我知道了,我会让人跟着,”她深深的望进男人深邃的眼眸里,“没事,我会陪你。”

冥景唤一愣,未了,将女人拥进怀里,想起从前的种种,尤其是对怀里女人的亏欠,心里猛的一酸。

他明白,这一切无法再重来,那愿唯一人的梦已遥不可及。

不知过了多久,他伸手抬起女人的下巴,深情凝望,未了,俯首吻了上去。

还是把握今晚吧……下次不知何时能再见。

许苓轻轻推开他,牵著男人的大手往车厢走去,她的意图昭然若是。

冥景唤也就任由女人牵著钻进了车厢。

一会,便听见车厢内传出绵绵情话,以及融为一体的低喘,他们只有这一刻才能尽情拥抱,诉说著思念,发泄著痛苦……

夜,无眠。

第四十一章 越来越深

其实带走夏凝茯的前一夜,冥宸君从許苓屋子的天窗跃出,走出珠艳楼时,已是戌时,他负手立在珠艳樓的大门口,仰望天际,唇角的笑容越来越深,眸光也越发深邃不见底。

茯儿,就算你真失忆也好,假失忆也罢,我都不会再放开你……

三年前你一无反顾的挣脱我的怀抱,让我痛苦了很久。

三年后再次与你相遇,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再放手,绝对不会!

你欠我的,该还了……对吧?

此时,徐龙风办妥了王爷交代的事,掠了回来,双手抱拳道:“王爷。”

原本应该在客栈内等候,可眼看已经戌时,王爷还不见人影,他担心著,只好回珠艳楼找王爷了。

“回客栈吧,明日一早你去弄辆马车来。”冥宸君斜睨了眼站在身侧的下属,淡道。

“是。”

***

天欣堂主屋内。

坐在榻沿凝视著未醒的人儿,思绪飘了回来,冥宸君叹了口气,单手握著一碗黑糊糊还有些粘稠的药汁,他半俯著上半身,起起落落,小心翼翼的喂药,等一碗药汁喂完时已过了近一个时辰。

他拿起放在自己腿上的湿娟轻轻擦拭著夏凝茯残留在唇上的药渍,深深的凝视一会,站起身子。

却发现,他的腰肢在频繁的起落下酸的挺不直站不稳,晃了晃才终于找到支撑点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稍微好一些,叹了口气,他苦笑低喃,“你又欠我一次了……”

语气满是无奈,更多的是忧心。

已是后半夜,外头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的真实,屋里更是充满了萎靡的气氛。

微弱的烛火印在男人的背上,更显得孤寂。

冥宸君转身朝茶桌走去,放下碗,斟了杯稍早时徐龙风替他准备的安神茶,拿起杯盏浅啄一口,随后退了自己的外衣随意挂在椅上。

只著白色中衣的身材更显得精健,他走至榻边,随后上了榻,一个轻盈越过夏凝茯,侧躺在里边,一只手撑著头,静静凝望著静睡不肯醒来的女人。

女人的俏脸还有些苍白,但已有些恢复血色,虽然脸色应该可以更好些的……

但在喂药前,要替她褪掉外衣进行缝合时,那伤口却再次被撕开,只因拔树枝时流的血浸染了衣衫,后来又没来的及换掉,导致血迹干枯后黏在伤口上。

冥宸君举起手抚了抚有些冰凉的小脸,笑的极其温柔,“你还是活蹦乱跳的好些……这般安静我都无聊了。”

说罢,他将手滑至女人的腰间,轻轻揽住,现在的夏凝茯还不能随意移动,只好这么做了。

他又再度低喃:“你真不记得我了吗……?”再次问起这句话,原先墨如黑潭的眸光渐渐黯淡下来,见不到底,“算了,不记得也没什么,不管你听不听的见,我都要与你说……”

他将唇缓缓靠近了女人耳边,轻啄了一口,小声道,嗓音充满柔情,若是夏凝茯还醒著,绝对会被其蛊惑,“不管如何,你快醒来好吗?”顿了顿,“就算你要骂我,打我都好,怪我丢下你让你遇上危险也罢,只要你别再睡了,我都依你……听到了吗……?”

说到这,冥宸君懊恼的将头埋进依然没任何动静的女人脖颈里,没人看的到他现在的表情,只能隐约听到抽泣的声响。

此时,夏凝茯无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她只觉身子轻飘飘,什么也看不到,黑漆漆的。

又似乎感受到外在的动静,那远的有些听不真切的话语,以及让她的心有些揪痛的抽泣声,她好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听那声音应该是那个永远耍著无赖,无限制调戏她的男人。

他哭了吗?

为什么哭?

为了她吗?

她还有好多话想说想问,但该死的眼皮子怎么也不听使唤!

当冥宸君抬头凝望时,见到的就是女人黛眉皱起,紧阖的眼帘似乎在抖动,刹那间,散开阴霾,欣喜道:“听到了吗?若听到了就快睁开眼。”

可下一瞬,他又失望的红了眼眶。

夏凝茯此刻又恢复了平静,彷佛刚才的所有面部表情都是虚幻般,起不了任何波澜。

冥宸君将身子靠了靠,动作轻柔的将女人抱进怀里,闻著著她身上散发出的兰香,有些痴迷,他真的很喜欢她身上的味道,清淡干净,不含其他男人的味道。

这让他感觉,她是属于他的,也只有他能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这样的气氛,令他感觉很安心。

从他懂事以来,就没有过心安,每日每夜都要为了自己的性命提心吊胆,就算心机算尽,也免不了会被伤害。

皇族,一直是相互伤害的黑洞,永无止境,深不见底……

只有茯儿,能让他暂时忘却算计,忘却纷争,甚至可以释放自我轻松自在,或许茯儿自己觉得没什么,但她的纯真,善良,以及毫不扭捏,有话直说,敢爱敢恨的性格,恰巧是他心里最想得到的温柔乡。

就算她会对他张口嘶叫,像个发火的野猫在他的心上乱抓,就算她会大动肝火,对他大打出手,就算她可能早已忘了他,在心上狠狠的踩上一脚,让他苦不堪言。

但他还是无法自拔的越爱越深,越来越无可救药。

叹了口气,几日来的奔波与直至方才才松散下来的神经,让冥宸君的精神开始抗议,眼帘也开始不受控下坠,最后真撑不住,就随它去了。

一会,只听一阵阵平稳的呼吸声传出。

他是真完全睡著了。

门外,有一人掠至,黑影将木门微微开了一条隙缝,瞟了眼里内,顿时邪邪一笑,似乎在盘算著什么。

黑影又将木门轻轻带上,一个飞掠离开。

冥宸君异常的没有察觉,他依旧睡得安稳,抱著娇躯的手稍微紧了紧,唇角还带著一抹幸福的笑容。

***

暖和的晴日,鲜艳的花色,酝酿著一庭的春意,还有泥土的气息,也有新鲜春天的气息,有如山泉从山上轻快地流泻,刮起的风将那些珠子沫子飘洒在周围的空间那样,这些新鲜的花草也将自己的芳香借著春风播散到每一个角落。

夏凝茯在这样一个春意盎然的草地上醒来,她半坐起疑惑的扫著四周,越看越迷糊。

怎么回事……?

现在不是冬天吗?

她不是被困在死亡之山,还跟敌人打了一场吗?

第四十二章 第一次

忽然,呼吸一窒,赶紧站起身,当站稳要检查身子时,发现身上的伤全都好了,看到这,她黯淡下来。

死了吗……?

也是,受这么重的伤没死才奇怪。

那死男人最后还是没找到她救下她吧!既然这样,就别怪她变成鬼去骚扰了!

叹了口气,对于变鬼去吓冥宸君这个想法让她有点心虚,立场不足……

还是想办法离开这去找阎王报道吧,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地下……要是迟迟未报道,她会不会变成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啊……

别问她为何有这想法,要怪就怪许姨老是与她说的阴间鬼故事……

摆摆头,正当想找出口离开这地方时,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直立立的站著不动,它周围的气息冷冽,冻得人呼吸困难,跟这个春暖花开的景象成大反差。

身子一震,一颗心突突乱跳,夏凝茯只觉这辈子就没这么倒霉过,那个该死的黑影连她死了也不放过么!

冷笑一瞬,“追到阴曹地府来,还真令我感动。”

既然躲不过,就跟它拼了,反正也已经死透透了,还怕什么?

话音刚落,眼前的黑影突然“嗖。”的一下消失眼前,有了一次经验,夏凝茯不敢松懈,凛神一扫,只希望不要再重蹈覆辙。

当她还在搜索著四周,身后突然一个伸来一只大手,环腰往后一览,她的背脊就这样贴在一个宽大的胸膛上。

熟悉的感觉袭来,低下头往腰间一看,心脏揪起,发现那只牢牢禁锢她的大手,很眼熟,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从身后传来……

这一瞬,夏凝茯红了眼眶。

她想转过身去确认自己的猜想,但那力道完全不如她所愿,挣了挣还是挣不开,干脆选择放弃,她软声道:“冥宸君……”

话才刚出口,身后的“冥宸君”突然将下巴抵著她的肩膀,一股热气喷近耳里,倒吸口气,引得她一阵阵颤抖。

还没缓过气来,突的感觉“冥宸君”竟然在舔她的耳廓,但那舔法似乎又有些奇怪,没有像之前的那种陌生难忍的感受,反而有种想笑的痒不断传进四肢。

身子不安的扭动,却无法移动半分,她罕见的不恼不火,柔声道:“不要这样……很痒。”

但“冥宸君”像是没听到般,还是继续舔的夏凝茯越来越难受。

那种痒,活像有人把她绑起来,用鸡毛在她身上游走,痒得令人想大笑,实在忍受不了,她扭头怒吼:“真的痒,住口!”

一瞬,又傻住了,她又是看到什么?

那是只狐狸啊!

还是个狐狸头人身的奇怪东西啊!

只见那狐狸列嘴一笑,嘴角还流了口水,再度舔了一下她的耳廓。

夏凝茯吓得闭眼,以为自己看错了,当再度睁开眼廉时,傻楞。

接下来那禁锢她的怀抱消失,她看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发生的任何事,做的任何事。

突然,她的头疼了起来,那些原本用视觉看到的画面,改为在脑海里播放。

她咬著下唇,强忍著头疼。

夏凝茯……夏凝茯……

她叫夏凝茯!

全都想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头疼的感觉越来越轻,直至消失,冷眸半抬,夏凝茯笑了一下。

看来是真的都想起来了,可是死了……还有什么用?

还未思考完,刚才的拥抱又来,还没反应过来,又是舔了她的耳朵,她吓得再次闭眼,转身过去睁眼,但印入眼帘的一切让她懵了。

**********

天刚破晓,柔弱的阳光撒在大地度上一层金色,冷风吹过,吹散了整夜的萎靡,空气顿时变得清冷但很清新,覆盖在屋簷,凉亭上的白雪也因热气而渐渐融化,水珠沿著屋簷滚落,挂在簷下的冰珠印著金黄,折射出美丽的色彩,美不盛收。

天欣堂后院的凉亭,两名男子正在对奕。

“啧……你能不能让一下?”

说话的男人身著一身墨黑劲装,完美突显著他高挑健壮的身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特别好看,他的肌肤是古铜色的,瞧起来特别……好隐藏?

此刻徐龙风气的脸色黑里带红,竖著浓而粗的眉毛,前倾的身子似是要将棋盘给吞了般狰狞。

李密抬眸邪笑,手里把玩著黑子,“我已经让你五子了,还让?”落下一子,通吃一片,“不行就说,哥哥我会安慰你的。”

“蹦!”两声响起,一声是他手里捏死死的白子,另一声是石桌桌角碎裂,徐龙风咬牙切齿道:“你想打架?!”

“……又要换石桌了,你再这么继续破坏物品,你的俸禄就要被扣光了哟。”李密不但没吓著,反而面露挑臖模样,语带威胁道。

心中“喀噔”一跳,徐龙风瞟著被他捏爆的石桌,眼神越来越涣散。

这月已被扣了两次……再加这次……

天啊!

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会认识这跟鬼一样没良心的家伙啊!

上辈子欠的?这辈子来还也太没道理了吧!

“啊——!”

此时,后院王爷屋里传出一声惨烈的叫声。

两人猛的身子一震,不约而同的朝声音来源奔去。

屋内。

夏凝茯睁眼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宽阔结实的胸膛,周围的场景也换了,感受著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在自己的背脊上有意无意的上下抚摸。

还在思考怎么一回事时,那股令她害怕的舔耳朵事件再次袭来,瞳孔放大,微张的嘴抽了抽,“啊——!”

还熟睡的冥宸君被这一声惨叫惊的跳起身,半敞的衣襟被这动作晃得下滑,结实的胸膛直接倘露在外,还没开口,先收到的便是某人一脚,下一瞬,他就悲催的被踹下床。

“蹦”的一声,他摔的结实,俊美的五官瞬间拧成一团,气的抬头,“你……”话没完全出口,剩下的全哽在喉里。

夏凝茯此刻正缩在榻上的角落,双手捂著耳朵,俏脸红的能滴出血来,胸口的伤口似乎这一个攻击扯裂,渗出血迹,秋眸惊恐的像个孩子般无助。

李密与徐龙风紧张的撞开门后,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情景,两人相觑一会,同时划过尴尬,干笑。

恼怒起身,冥宸君怒横了眼身后的两人,“还不出去?”

“啊?”

两人异口同声,意会到王爷的愤怒,飞快的将门带上,关上门后,两人靠著门板上喘著大气。

徐龙风拍了拍胸口顺气后小声道:“王爷……是不是……”后面的话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一双贼溜溜的眼眸对著身旁还惊魂未定的某人转了转。

李密露出深不可测的眸光,笑了笑,同样也小声道,他也怕屋里的王爷听到后,会直接将他杀了,“我预估……是的!”

他的话像铁锤似的,敲打著徐龙风的小小心灵,像一股热流,不断往他的脑门冲,兴奋之余,还是心有余悸的小声道:“那咱们是不是应该去庆祝一下?”

王爷第一次主动对女人……

第一次……嘿!

反正那么多第一次都是值得庆祝的呀!

越想越兴奋,他一把抓起李密的手就往前走。

李密紧皱眉头低头盯著被抓著的手,感觉鸡皮疙瘩掉了满地,抽回手,在自己的衣衫上擦了擦,一副厌恶道:“我对男人没兴致,你别找我。”说罢,径直往前走去。

徐龙风被他的话气的一口气差点没缓过来,拳头紧攥,越想越不爽,他的怒火更旺了,眼睛里全是红光,闪闪地向四面看,好像想找什么东西来咬一口似的。

下一瞬,听到的便是两人不停歇的互骂,话题还绕在冥宸君和夏凝茯身上,大有越讲越大声的趋势,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第四十三章 难受

屋内的两人从刚开始就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

冥宸君现在非常生气,俊脸上浮了一层冷冽的气息,他紧抿唇瓣崩成一条直线,双手抱怀瞪著榻上像惊吓过的兔子缩成一团的女人。

夏凝茯不甘示弱的回瞪,虽然看起来有些底气不足,但她自认为没做错什么。

凭什么这么对她,被踹了又要生气?

这男人是流氓么!

半饷,还是没人愿意退一步,直到夏凝茯终于忍受不了眼睛干涩,眨了眨眼道:“为何生气?”

冥宸君闻言淡吐:“我不该生气?”

对方的反问,夏凝茯有些傻楞。

不该生气么……?

不该么?

不对,他非礼在先,脱衣在后,送这么一脚给他不过分啊!

“不该!”她理直气壮。

冥宸君闻言变色,那双迷人乌黑幽深的眸子里,涌动著若有似无的烟气,朦胧飘缈,变换不定,彷佛可以看世间的人情世故,给人种凄凉的感觉,“何以见得?”

夏凝茯被看的心烦意乱,只觉得此刻的他有些奇怪,那是种她读不懂的神情,想了想,还是选择站稳自己的脚步,“你非礼在先,脱衣在后,我……”

“等等!”

话说一半,便被冥宸君打断,他蹙起眉头狐疑的问道:“谁非礼你了?谁脱衣了?”

天啊,谁能来替他主持公道?

他这次可说是最规矩的一次了……

除了抱著,其他都没做啊!

哪来的非礼,哪来的脱衣?

“你啊!舔我的……”顿了顿,俏脸又瞬间“轰”的一下窜红,双手无意识的捂著耳朵,“还有……你自己看!”她飞快别开头,一手放开捂著耳朵的手,伸出一指胡乱指著对方的胸膛,有没指中要表达的所在也不重要了。

这男人是故意的!

虽然她失忆时跟著许姨住在珠艳楼,但男人衣衫遮蔽的位置从来,一处,一丝都没看过……

这男人真当她习以为常了么!

愣了愣,冥宸君惊讶于她捂耳朵的动作,又狐疑的往她所指的位置低头看去,看著自己胳膊上半挂的衣衫,胸膛处的确一览无遗,黑眸更加幽深,邪魅一笑,调侃道:“你害羞了?”

心中“喀噔”一跳,脸颊更加绯红,咬了咬红唇,“谁害、害……害羞了!”说了半天,结结巴巴,就只是为了说出这四个字,连她都被自己吓一跳。

搞什么!

叹了口气,冥宸君自行将衣襟拉好,缓缓走至榻边,犹豫一会,踏了上去,“别动。”

见女人有抬脚的动作,为防止她的脚又踹过来,他用最快点速度瞬扑至她面前点了穴,暗淡道:“别动,伤口裂了。”

身子一软,夏凝茯原本要趁著无赖还没点她哑穴时好好骂一番,谁料,当他说出后面那句话时瞬间哑了口。

冥宸君淡瞥了一眼,径自将她的衣襟微微拉开,动作很轻柔,似乎担心会弄疼她。

夏凝茯却凝视这眼前的男人,莫名的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他是真的担心吧……

她看男人的眼眸以及动作没有丝毫的猥亵之意,只是很中规中矩的替她检查伤口。

当衣襟微开时,她只觉得脸颊很热,有种快烧坏的趋势,逼自己凝神垂眸,隐约能看到一点伤口的状况,但看不真切,头不能低,这已经是她最大的视线范围了,无奈,只好讨饶道:“能不能替我解穴,我……看不到。”

“不能。”他直接拒绝,头抬也未抬的淡道。

汗颜,夏凝茯只能眨巴著眼帘,红霞越来越重,她咬牙道:“我的身子要被你看光了啦!”

“早看光了。”

“……”

什么时候?!

这句话不敢说,只因她太清楚她是什么时候被看光的,那夜……而心里呐喊的话,也不过是安慰自己而已……

见她安分,确定伤口没事后,冥宸君将她的穴解了,冷声道:“没事,再换个两次药就好了,自己把衣衫穿了吧。”说罢,一个翻身下床,开门走了出去,没有一句再会,也没有平时的狂妄,只有异常孤独的背影。

夏凝茯继续傻楞在原地,心头揣揣不安,她拉好衣襟,只手抓著胸口。

这感觉是什么?

好难过,好难受……

总觉得他的背影孤独的好似随时会随风而逝。

想到这,她不知不觉的红了眼眶,掉下泪珠,抬手摸了一下眼角的泪,她有些惊讶,想不通。

为什么要哭?

就觉得心脏像被人死死掐著,喘不过气,难受的要命。

冥宸君!

你也来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混蛋!

突然,想起什么,她再次拉开衣襟,倒抽了一口气,红唇微微张开,双眸呆滞。

***

一个时辰后,夏凝茯为了沉淀心情在大宅里闲晃,印入眼帘的每个景象,无不让她惊叹。

天欣堂很大,占地五亩,位于昊阳城的东北边一个人烟稀少多有农田的地方,虽然放眼望去,视线范围内看的到的地全是冥宸君五年前买下的。

他特意用一块距离宗阁最近的地,盖了天欣堂,虚为普通富贵人家,实为属于他的情报站,里面应有尽有,医药,暗手,明卫,甚至最无血泪的暗杀杀手也有。

当然,为了掩人耳目,他让少部分人暂时弃暗投明做起丫鬟仆妇以及小厮的工作,但他真正的用意也不过是为了他心中的某个人……

然而正在宅里悠晃的人儿压根不晓得,她只是忍不住啧啧称赞,只当这里是那男人为了展现阔绰而建立的。

天欣堂大致分为东西南北,以南边大门为轴,沿著青灰石砖走进便是接应客人的大厅,大厅的正后方北边便是主人的房院。

夏凝茯刚从北边走至南边,沿著回廊欣赏著种植两边的桃树,虽然现在是冬季还看不到花,但不难想像春季盛开的模样。

往东边走,虽然宅院的装饰不比其他地方华丽,但也不失雅致,接待客人住下也不失面子。

侧头望去,东北边方向隐约传出人群吵杂的声响,那应是丫鬟仆妇居住的地方吧。

再往西边走,不久,来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这里的气氛不像其余院落这么神清气爽,虽然看了四周也没发现什么不一样,但气氛就有些诡谲。

周围种满了老松,往西边屋子看去,漆黑一片,感觉不到人气。

出于好奇,夏凝茯缓缓踏著阶梯,来到屋子的门前,凑头上前望了里边,还是漆黑看不到任何东西,阳光似乎照不进去,她伸手想将门打开,看看里面的事物。

第四十四章 宣誓

“你在做什么?”

正当她要施力推开屋门时,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这吓得她缩回了手,战战兢兢的回身傻笑道:“没……”话还没说完,她愣了一下,差点没气死,“你想吓死谁?”

出声的人不是凤贤又是谁,他只手握拳放在嘴边嗔笑道:“你做什么亏心事了?活像偷吃油的老鼠。”

见她活蹦乱跳的紧张模样,他笑意更深,心中放不下的担忧也缓了下来,“你来这做什么?”

“随意晃晃,你呢?”撇开眼,不想与之对视,夏凝茯发现,今天的凤贤多了一种令人寒颤的气息,是这地方的缘故吗?

“本来要去找你,发现你不在,只好随意晃荡,走到这时就发现你在门前不知在做什么,便来问问。”

对方的解释,让夏凝茯心里的忐忑稍稍缓解,但基于尴尬,她轻咳两声,笑道:“是这样啊,我还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了。”说罢,像老鼠见猫一般,快步离开屋宅,穿过凤贤期间连头都没抬过。

凤贤这男人今天真的很怪,总觉得再待下去,会发生什么事似的。

凤贤半瞇眼眸,瞬间抓住了她的胳膊一把拽回,或许是有些恼怒对方对他的态度,感觉不爽,拽著女人的手没拿捏好力道,施力过当。

怎么搞的?

怎么才一个重伤,对他的态度就这么冷淡?

这一个瞬间的被拽回,让夏凝茯昏头转向,毕竟她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会用这种粗暴的方式阻止她离开,感受著用力抓住胳膊的大手,这力道让她吃痛。

“你想做什么?”

为何要这么问她也不知道,就觉得这男人的气场诡异更盛,他跟之前的态度完全不同。

凤贤冷脸盯著女人不安的小情绪,手微施力拉回。

夏凝茯猝不及防的往他怀里倒,眼看越来越近的男人胸膛,她迅速反应想往后跳,但抓著她的手却不如愿的再次往男人的方向拉。

这时,她的脑海里迸出一个俊颜,彷佛告诉她,若是真的倒在凤贤怀里,她就会死的很难看。

借助这股胆怯,咬牙奋力的往后跳,也不管会不会与对方拉锯导致胳膊脱臼,她就是一心想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感受到她的坚决,凤贤害怕真会拉断她的手,迅速的放开了手,下一秒,他便后悔做出这种决定。

他的突然放手,夏凝茯瞬间失去拉扯力量,导致用力过度,让自己无法避免的往后倒,她惊恐的瞥著地上近在咫尺的大石块,大石块凹凸不平,若是真倒下去,肯定头破血流,没死也剩半条命!

凤贤见状,飞速的往她的方向奔去,在快抓到小手时他又停了下来。

只见一阵青影掠至夏凝茯身后,想替她撑著不断后倒的身子,却没想到,她往后倒的力道会这么大,冥宸君也被那力道撞的站不稳,一起倒去。

“蹦!”

一个闷哼声响起,夏凝茯睁大秋眸,紧张的爬起身,急道:“你有没有怎么样?我看看!”说著,她的双手便在男人身上胡乱检查。

忍著疼痛,冥宸君阻止了对方的举动,大手抓著她的小手,勉强笑道:“没事……”疼痛让他的俊脸纠结在一起,额头的疼的直冒冷汗。

这看在夏凝茯眼里一股心疼提到了嗓子眼,强忍著眼泪,怒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很危险你知不知道!”说罢,一头栽近男人怀里,这时也不争气的哭了出来,“混蛋……”

冥宸君一扫先前的阴霾,眼眸里满是宠溺的光芒,抬手揉著她乌黑的发丝,笑道:“莫哭,我没事。”

但怀里人儿像是没听到般,一直抽泣,叹了口气,冥宸君只好搂著她,静静等她哭完。

凤贤看在眼里,怎么就不是滋味,别开头,试图将那奇怪的心情撇开,可他却发现,越是努力想挥开,越是记得越深刻,心痛感让他无法招架。

宁可让自己深陷危险,也不愿让他抱会么…?

想到这,苦涩之色占满了脸庞。

“你在这做什么?”冥宸君像是现在才发现有个人站在那一样,原本柔情到能掐出水来的黑眸瞬间消失,迸出冷冽问道。

凤贤回头,看著女人还是抱著男人,千言万语涌上心头,默默一咬牙,抱拳作揖道:“在下今日便离开,来与缪道别。”

“什么!”

出声的是夏凝茯,此刻她和冥宸君已经起身,闻言猛的推开抱著自己的男人,她有些不可置信,想起刚才对他的态度,不好意思起来。

他是为了要来道别才会来找她吗?

她却因为对方奇怪的举动和气场误会了,这样是不是伤害到他了呢?

见她眼眸里的抱歉,冥宸君莫名的醋缸再次打翻,抑郁的表情散发著浓浓酸味,他手臂一览,将夏凝茯拥进怀里,看著凤贤冷声道:“要离开就离开,废话别这么多。”

见男人对女人的动作,而她似乎也没反抗的意思,凤贤的心底阵阵抽痛,强忍痛楚,他似笑非笑对著女人道:“缪,我走了,有缘再会。”说罢,使著轻功跃上围墙,回头深邃的瞟了女人一眼,蹬飞出去,再也没回头。

“……”

夏凝茯半张著嘴,讶异的盯著凤贤消失的方向,心里愧疚更深。

还没跟他道歉呢……怎么走的如此快?

冥宸君凝视著出神的女人,双唇紧抿,眉头紧皱,搂著她的大手紧了又紧,差点没把夏凝茯闷死。

她被紧紧抱著,俏脸埋在男人结实的胸膛里,随著力道加重,她有种要被谋杀的感觉,急忙双手抵住,奋力的推开点距离,恼道:“我真觉得你想谋杀我……”

有些缺氧,导致她的脸颊微红,红扑扑的可爱,冥宸君眸色幽深下来,他并没回答,只是大手穿过她了的发丝,扣住她的后脑,不由分说的俯首就吻了下去,霸道的,宣示占有。

刚开始夏凝茯还拼命挣扎,但到了最后,她被吻的脑袋昏胀,眸子迷离开来找不到焦点,那股似曾相识的酥麻热浪袭卷著她的神智,剥夺了所有想法,脑袋一片空白。

冥宸君恋恋不舍的放开唇瓣,以唇点唇的方式轻啄了一口,笑道:“我们到房里去……”

此话一出,昭然若是,夏凝茯心中“喀噔”一跳,连忙推开他,低著头不敢相视,两只小手互相摩擦著,不安道:“有人像你这样调戏的吗?”

第四十五章 自由

只听一个笑声传来,她恼怒的抬头,下一句话哽在喉里,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懊恼之下她选择別开头,红唇噘起,有些不满。

当她玩的?

死男人!!

突然,一个力量将她抱起,惊呼一声,快速的环住男人的脖颈,现在这姿势一个支撑点也没有,除了这么做,一时间她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安全点,怒瞪一眼,“你要干嘛?”

“回房。”

闻言,“轰”的一下,很多她隐约知道但又不太清楚的事情窜进脑海,小脸瞬间红成了番茄,明知故问的道:“回房……做什么……?”

冥宸君噙笑低头望著害羞的人儿,眸光更加暗哑,乌黑深邃的眸子幽深的看不见底,“你会知道的。”

确认心中所想,夏凝茯惊恐的扭了扭身子,吼道:“不行!”

停下脚步,冥宸君错愕的盯著她看,疑惑问:“为何?你不是……”

话还没说完,夏凝茯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是!我早有喜欢的人了!所以我不可能喜欢你……”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就觉得这么说很不好。

不过也并非胡说,她的确有喜欢的人了。

在很多年前就没忘记过……

不过这男人听到后会不会更变本加厉啊……

想到这,她有些后怕。

“那个乐手?”冥宸君阴沉著脸问道。

“不是,是我小时的事了。”夏凝茯看著那张阴沉,还透点难过的俊颜,心莫名的揪起。

“小时?”冥宸君狐疑的拉高了尾音,顿了顿,脸更黑了,“你恢复记忆了?”

见怀里人儿点点头,他却什么也没再说,把她放了下来,径直往前走,还是一样的将孤独的背影留给后面怔愣的女人。

夏凝茯觉得心被掏空了般,有些没力,她颤唇道:“你、你的意思是……?”

“你自由了。”

“啊?”

夏凝茯以为自己听错了,一脸不可置信。

这是那个不管她怎么反抗都会死皮赖脸的男人?

“我说,你自由了……”深吸了口气,冥宸君后面的话几乎是用吼的,“自由了!你走吧!我不会再打扰你,我祝福你……”说罢,快步离开,还能看的见,他微微颤抖的肩膀,以及更加黯淡无光的背影。

恢复记忆也没有第一时间与他说,还说她有了喜欢的人?

这让他该如何自处?

强迫?

这样的爱……能长久?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自己自作多情……

三年前是,十年前也是,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输了。

听到这句话后,夏凝茯先前以为会有的自由快乐会涌上心头,她以为会开心的,但她眼角热热的又是怎么回事……?

他赶她走吗……?

亲完就跑?这是哪出?

想起先前他对她的霸道,一幕幕在脑海里翻转,最后停留在那张温柔宠溺看著她的俊脸上。

似乎……他长得有些眼熟,但不可能会是那个人……个性差太多了。

虽然是一样的冷冽,但那人却没有冥宸君的霸道。

她仰头凝视著天际,雪花似乎反应出此刻的心情,缓缓飘下,素手轻抬接下雪花,那沁凉的触感让她一阵哆嗦。

身子冷,心更冷……

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振作起来。

突然想起自己的三姐和二姐,她打算先回宗阁一趟,虽然那的人都觉得她已死,但她还是想去看看两个姐姐。

若是过的好,那她就能毫无牵挂的离开,去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生活。

此刻的她还在规划著自己的未来,强迫自己模糊刚才那个异样的感受。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些规划很快便化为泡影,反而是她自己后悔了这时的决定。

**********

“你又想干什么!”

此时,在天欣堂大厅的徐龙风对著拿了一瓶不知是什么东西的李密吼道。

李密诡异的笑著,让人有种想乎他巴掌的白目,“来,风风,咱们试试这药,这是我最近搅尽脑汁配出来的药哟。”

风风?

这话让徐龙风彻头彻尾寒颤不停,再加上那瓶药,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没好气道:“你别想坑我,走开!”

“哟,还学聪明了啊?”

“废话!这么多年来你坑了我多少次?我要是再上当就真不用当人了!笨到那种程度,干脆咬舌自尽比较快吧!”徐龙风眉头紧蹙。

想起以往这家伙对他的坑、蒙、拐、骗,他就气的吐血!

比如,在小时,对著还有些懵懂的他说,只要喝下这瓶药,就会快速长大的骗话,他当时还真信以为真,喝了。

结果是长大了!但长得地方完全不对!害他将近一个月小解时都痛的想自宫!

等他好了以后,又拿了另一种说是可以让玄武灵力增强,然后好好保护王爷,那时他的武功还未练成,又一心想保护王爷,结果又被坑了!

玄武灵力是增强了,但全身软的像大便似的,有再强大的内力是有屁用吗?害他躺床上足足躺了一个半月!

还有其他事件也都是整他来著!那些就不多说了,免得气到把肝都给气出来!

但他所崇拜的王爷每次都只给他一个无比艳魅的笑容,然后就不理他了!

所以这次不管如何,都不能妥协!绝对!

见他陷入沉思,李密大喊,“啊!王爷遇到危险了!”

徐龙风原本还沉浸在回忆里,突然听到王爷有危险,猛的从椅上跳起,大吼,“走!救王爷!”

“来,先把这给喝了,救王爷的事就简单了。”李密笑的好奇怪。

但徐龙风一心要执行他所谓的“救王爷”压根没瞧见,只是不耐烦的将瓶子接过,一头就栽,喝完后大手一摔,瓶子硬生破裂,霸气十足,“走!”

话音未落,只听得眼前的男人大笑的声音传来,他瞬间石化当场……

好吧……他真可以咬舌自尽了……

他又被坑了……

“放心,这瓶药真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李密拍拍他的肩,无害的笑道:“那可是好东西哟。”眸光里满是得逞的精光。

开玩笑!这徐龙风可是难得一见的药人,怎么吃都对他没什么致命效果。

但有一点很特别,只要是失败的药品,这小子都有办法将药转化成对他没有伤害的症状,顶多就痛个几天。

这让徐龙风看的冷汗直流,他颤嘴道:“怎、怎么个好法……?”

“等会就会知道了。”

“你……”话说一半,徐龙风发现自己的乌黑的发丝渐渐变白,他惊恐的瞪大双眼,“这怎么回事!”

李密也惊讶,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他调配的是要解王妃身上奇毒的解药,可怎么变成头发变色了?

幸好这次有另外调配失败时使用的药……

他一个抄手,把徐龙风压在椅上,捏起他的嘴,将解药灌下去。

不一会,那一直变白的发丝又渐渐恢复成黑,这是两人才松了口气,当徐龙风从惊恐中放心下来后,怒瞪了眼前男人一眼,吼道:“李密!!”

“又!”

见他还是不要脸的回应,他差点没气的当场昏倒,拳头紧攥,正要扑上去跟他来个不死不休的缠斗时,“蹦”的一声,大厅的木门倒地的声响传来。

两人怔愣,往声音的来源看去。

第四十六章 又如何

“把酒窖的酒搬几坛上来。”冥宸君黑著脸吩咐道,说罢,将自己重重摔在太师椅里,揉著太阳穴。

“……”

王爷要喝酒?他不是戒了吗?

徐龙风还傻楞楞的看著一脸抑郁的王爷无法适应。

李密先猜出了王爷心思,拍了拍徐龙风的肩,笑道:“照王爷的意思做吧。”

待徐龙风还是很懵的点点头离开后,李密双手抱怀,垂眸看著地上的虚无,笑道:“你与王妃怎么了?”

冥宸君替自己斟了杯茶,举杯准备啄一口,闻言顿了顿手,杯缘搁在唇边久久没有言语,垂眸思考半天,未了,他抬眸轻笑一下,啄一口茶,放下茶盏,慵懒的往椅内一靠,似是无事般笑道:“没事,能有什么事?”

“当我第一天认识你?”

对于他这样的故作没事样,那就代表大大有事,能让君变成这样的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身子一震,冥宸君卸下所有坚强,俊脸浮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痛,嗓音低沉沙哑,含著满满的苦涩,“她恢复记忆了,可她忘了十年前的事,又说她有心上人……”

后面的话他真说不出口……

那句“我不可能会喜欢你”的话深深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所以你就很气魄的放她自由不再纠缠,现在自己后悔的半死?恨不得打死自己,又碍于自己的面子,告诉自己忘了她,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然后再折磨自己到天荒地老?”顿了一瞬,李密罕见的皱起眉头,吼道:“冥宸君,你真是可以了!这就是你不惜代价也要得到的结果?”

被他完全猜中心思,冥宸君瞪大双眼,嘴巴微张。

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了解他的?

未了,还是苦笑道:“能怎么?不放她自由……难道要她难受?”

“君,现在没外人我就跟你直说了,从三年前,甚至十年前你就是这副模样,只要遇上她的事,你就会丧失原本的理智与睿智,彻底变成一个白痴……就以十年前你为了找到突然失去联系的女孩,竟冲动的动用自己的人脉去调查所有事,也不管那个时期你自己有多危险,最后还不是什么也没查到?还让歹人有机可乘!”

见他还是萎靡,李密更加气愤,“她忘了,你不会提醒?她不喜欢你,你不会让她喜欢上?再不行!就直接把她给……”说到后面,接受到对方射来的杀人精光,他珊珊闭嘴。

当他看见王妃额间的莲花时,就知道她与王爷不可能分开了……那可是缘分啊!

冥宸君瞪了他一眼后,继续著自己的萎靡气场,良久,才淡淡开口道:“我不想强迫她……”

李密真的忍无可忍,大步流星走了过去,一把抓起他的衣领,怒吼道:“你给我振作点!你觉得你这副模样她真会喜欢你?气魄呢?属于你的王者霸气呢?还有你最大的优点,死皮赖脸为的就是得到你要的觉悟呢!”

冥宸君被抓的有些难受,但见到眼前这个兄弟因为他的反常而担心时,会心一笑,“你抓著手不酸?”

此话一出,李密突然发现自己越矩的动作,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的嘿嘿两声,放开手往后退了几步,“抱歉……”

此时,冥宸君站起身,拍了拍衣衫上看不见的灰尘,神色凛然,彷佛刚才的萎靡都是个假象,现在的他又恢复了以往的霸气,道:“下月便是玄武大会,你让徐龙风准备准备。”

见李密怔愣,他补充道:“徐龙风已经跟我吵了很多次,就让他去吧,但告诉他,既然要参加,最好给我带回最大荣耀,要是做不到自己看著办。”

说罢,他径直朝大门走去,经过李密时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小声道:“谢谢。”

李密的脸瞬间窜红,睁大双眼望著已经踏出门槛的男人,突然想到什么,大喊:“你去哪?”

冥宸君头也没回的继续朝前走,“去与过去做个了结。”

做了结?

李密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两次的谢谢彻底让他的神经全部错乱无法思考,但嘴角还是不由自主的上扬。

王妃……您真是太棒了!

此时,徐龙风大汗凛凛的搬了两坛酒回来,正当他踏进大厅门槛时,傻楞原地,“王爷呢?”

李密对他翻了个白眼,随意丢下一句,“走了。”后,转身离开。

徐龙风放下酒坛,慅慅头,搞不清楚状况。

***

入夜后,天又下起雪来,绵绵密密的雪花飘至大地的每一处,但这个冷夜,对一个倚靠在天欣堂后院的凉亭柱上的女人来说,特别的凄凉。

今夜她就要离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

摇摇头,夏凝茯懊恼著,一种莫名奇妙的情绪一直涌上心头,很难受。

看了眼冥宸君的寝宅,秋眸蒙上一层水雾,吸了吸鼻子,收拾心情,跃上围墙,转头再次恋恋不舍的看一眼,离开。

她改变主意,决定先回德阳城的珠艳楼去,很多天没看到许姨了,她被带离开的那天也没见著,这让她想念的紧。

许姨待她非常好,可以说是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看待,只要她要求的,许姨几乎没有反对过,这让失去记忆的她感到很温暖。

此时她身后突然跟了几只小尾巴,可夏凝茯的思绪千百转,压根没发觉。

宗阁,夏柔婕的紫欣院内。

“小姐。”

一男人穿著一身灰色劲装,单膝跪在榻边,面无表情的说著。

“什么事?”夏柔婕半倚在榻上闭眸,她懒懒的回应,冷眸半抬,应该有的温婉神情全部消失,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阴骛,昭示著她现在有点不满,可嗓音还是柔柔的,“还不让人歇息了?”

这些令人胆寒的动作与神情全都看在地上那人的眼里,他紧张的流了汗,颤了颤唇道:“……夏凝茯还活著。”

此话一出,夏柔婕猛的精神全来了,原本慵懒的她坐直身子,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说什么?”还含著一点不置信。

怎么会?

三年前听翠绿说完以后她还有派人去查,虽然没见著遗体,但调查的人都说,那几万丈高的悬疑,掉下绝对没命。

当初的心绞痛也不是假啊……

所以她也就信了。

可现在,又是哪冒出的夏凝茯?!

“你确定?”

灰衣男子颌首,“门主特地让小的立即前来告知小姐这事,绝不假。”

夏柔婕闻言无力的靠回榻边,抬手揉著太阳穴,双眸紧闭,眉头紧皱,深深呼了口气才道:“知道了,若是有她的消息再来跟我说,下去吧。”

“是。”

待灰衣男子离开后,夏柔婕放下葇荑,秋眸半瞇看著前方的虚无,邪笑。

就算活著又如何?

就算命大又怎么样?

夏凝茯,咱们的账或许也该清算清算了吧?

想到这,她充满阴骛的秋眸,多了几分噬杀之气,拳头紧攥,似乎在忍耐著让自己别发作。

可同时,她的思绪飘的很深远,多年前发生的事,藏在她心里始终没有忘记的事,此刻清晰的浮上脑海。

第四十七章 愧疚

那是她们两约九岁时的事了。

原本夏柔婕对夏凝茯没什么敌意,只是觉得有趣跟著其他人欺负欺负自己的妹妹也就算了。

从来没想过要怨恨自己的妹妹。

可那天……

那时,她突然心血来潮,对夏凝茯很好,只是想看看这个与她一样面容的妹妹好好相处会是个什么样的感觉。

她站在夏凝茯的柴房门口,兴奋的双眼发亮,“茯儿妹妹,咱们一起去外头逛逛吧?”

夏凝茯坐在她的小凳子上看书,闻言抬头瞥了眼异常兴奋的姐姐,眉头蹙紧,“你没问题?”

总是欺负她的人竟然无事献殷勤?

那就别怪她觉得此人的想法绝对是非奸即盗了。

“没有,姐姐我真的是想与你好好相处。”

夏凝茯还是不信,可看那双闪闪发亮的眼眸,竟不想破坏了这难得的机会,她越过夏柔婕看了看外头的天色,淡道:“那就走吧。”

那天晚上,两个小小的身影便偷偷溜出去,走在无人的大街上,最后来到了某一处的竹林里,可走到这时,夏柔婕看了眼命人准备好藏的隐密的大洞,贼笑著。

夏凝茯本来对自己的姐姐就充满了戒备,所以夏柔婕的表情并没有逃过她的眼,心里冷笑一瞬,眼看那掩盖大洞的杂草越来越近,想远离点。

可夏柔婕却死死的拽著她的胳膊,不让挣脱改变轨道,她此刻急了,怒道:“姐姐,你什么意思?”

此话一出,夏柔婕露出狡黠的精光,硬是扯著不放,还加快了脚步。

夏凝茯眉头紧蹙,用了自己全身力气挣脱,可对方哪能让她如愿?

才刚挣脱的胳膊下一瞬又不拽回,两人便站在大洞前拉拉扯扯。

良久,夏凝茯惊讶自己的姐姐的力气怎么这么多,她都快没力了,可自己又不想跌进去,只能暗自催动灵力,挣脱开来。

谁料,这猛的挣脱,夏柔婕一个后座力没站稳,往洞的方向倒去。

夏凝茯见状急忙伸出胳膊想拉住,可还是慢了一步。

只听一声惨叫,夏柔婕便稳稳当当的跌进大洞内,她揉著跌疼的部位,怒吼,“夏凝茯!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往上看著完好趴在上头的妹妹,气的肝颤。

夏凝茯闻言,原本担心的心情全部一扫而空,她冷笑道:“若姐姐不做这无聊的事,哪里会遇上这破事?”

“你!”夏柔婕从小就养尊处优,哪里受的了这般羞辱,她恼羞成怒,“还不想办法拉我上去!”

“姐姐的玄武灵力不是高深的很?那就自己使轻功上来啊,妹妹没能力拉你上来。”夏凝茯决定给这人教训,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她!

她对著底下的人笑了一下,便起身转身离开。

只留这夏柔婕在洞底大喊,可不管她怎么喊,夏凝茯就没再出现过。

用轻功……她根本还没学到那里啊!

没办法,除了试试看能不能往上爬,逃出去了。

可这洞是她命人挖深挖大的,哪是一个九岁的女孩轻易就能攀爬上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爬累了,也浑身伤,浑身泥,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一条绳子从上方坠了下来,她高兴的一下就攀上绳索,奋力往上爬。

夏凝茯还是一样的善良,没办法丢著她不管的吧!

她就不信,夏凝茯能有那胆量真丢下她一人在这竹林里头过一夜。

可当她完全爬上陆地,抬头想骂人的时候,傻楞当场。

她看到一个高大丑陋的男人对她伸出手,那男人的笑容她永远忘不了,最后她只记得自己拼命大喊挣扎,那男人的手非常恶心的胡乱来。

她吓得昏了过去,在她意识消散前,似乎听见了爹的声音,以及那男人的惨叫声,后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之后,她深深受那梦魇折磨了将近一年,每夜都会梦到那天的事惊醒,甚至好几次受不了精神压力病倒,一病也都会病个几天几夜,高烧不断。

虽然爹最后也用家法处罚了夏凝茯,可这股怨恨让她怎么吞?

若是没有她,她就不会遇上这等破事!

若是没有她,她也不会想欺负她挖了那洞!

那么这些折磨也不会发生!

都是夏凝茯,都是她,虽然没发生什么事,但也害的她心里蒙上阴影!

这笔帐,她绝对会讨回来的,咱们等著瞧!

可她也绝对没想到,她爹会知道她在哪,全是夏凝茯冲回宗阁告知的。

其实夏凝茯离开后,越走越觉得这样将姐姐留在那里似乎不好,可她自己也没什么能力能帮夏柔婕,一咬牙,只能奔回宗阁,找她爹了。

她马不停蹄的跑了回去,直冲爹平时这个时辰会待的书阁,上气不接下气道:“爹!快救救姐姐。”

夏德闻言紧张的重拍了下桌案,怒吼,“怎么回事!”

“我……”夏凝茯单字刚出,顿了顿,“我找了姐姐去外头玩,结果一不小心,姐姐掉进不知是谁挖好的大洞里,茯儿……拉不到姐姐……”

为什么要这么说……只觉得这么说可以让姐姐更快获救,就算事实并非如此……

刚才她回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醉汉走进竹林里……

她以为爹会一下就找人去竹林救姐姐,可下一瞬她却傻了。

只觉一个刺疼印到脸上,夏凝茯顺著力道,小小的身躯往侧边飞起,再重重落地,当她抬起头时,白皙的小脸上,印上的一个清晰的五指印,顿时疼的她热泪滚落。

夏德举在半空的大掌发抖著,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缓缓紧握垂下,大吼道:“你姐姐在哪!”

夏凝茯抚著肿了大半的脸颊,抽泣道:“东边的竹林里……”

“你给我跪著,等我回来再找你算帐!”

话音未落,只见夏德大步流星的踏出书阁,只留下孤寂的夏凝茯。

可她永远没想到,她的一时不理会,丢下夏柔婕会发生这么多事。

所以当爹说要对她实行家法时,她欣然接受,就算二姐和三姐替她求饶也被她拦下。

那次家法罚了她整整一天一夜,小小的身躯全身无一处完好,几近命丧,最后是三姐替她求情,说动了爹,才免于死亡的命运。

可从那以后,或许是出于愧疚,对于夏柔婕她都有一定程度上的忍让。

第四十八章 目的

夜晚时分,天际飘起绵绵细雪,寒风微吹,冥宸君疲惫的躺在罗汉榻上,只手撑头,眉头紧皱,看著上方的虚无。

微弱的烛火轻轻摇曳,照印在他的侧边脸庞,靠著罗汉榻的那面墙上,拉著他长长的影子,显得孤寂落寞。

他突然斜睨了眼屋子里的黑暗处,未了,再度闭眼,冷声道:“有话直说。”

话音刚落,黑暗里缓缓走出一男子,他单膝跪地叩首道:“王爷。”见对方懒的回答,他继续道:“你交代的查到了。”

冥宸君眼帘睁也没睁,只是懒懒的挥了挥手,示意对方说下去。

冷夜怔了怔,凝视了王爷一会,确定对方是真的心情不好后,开口道:“凤贤隶属江湖上邪门派——死门。”

话音未落,冥宸君猛的睁开眼帘,偏头看向跪在地上埋首的冷夜,黑眸里满是惊愕,“确定是死门?”

“确定。”

果真如此……

死门派是在二十几年前才在江湖上立足,可因他们的行事作风非常凌厉狠绝,他们什么活都接,就算去暗杀一些毫无罪过的人,他们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可说是没心没泪,完全是为了杀人而活。

所以最后连江湖上的人士,都不想承认其存在,甚至想除之而后快。

可他们的行踪一直是个迷,根本找不著据点,这二十几年来,各大门派暗中调查,最后只能隐约确认,死门派的据点的位置应该在死亡之山附近。

可死亡之山本来就复杂,这次能救下茯儿,完全是运气好罢了……又加上凤贤破坏了迷雾阵的其中一个阵眼,才能如此顺利。

不过,凤贤又为何要破阵眼?

若他是死门派的弟子,照理讲不应该做出让自己效忠的门派陷入危机的事才是。

真为了茯儿做到这地步,不惜倒戈?

若真是如此,这人……让他弃暗投明也不见得不好,毕竟……他本就不属于黑暗那一部分的人。

不过门派可那门主也是神秘的很,从来不在外抛头露面,只有听说他只收孤儿回来训练。

谷木族么……?

那凤贤会在那也不无可能了,若他真是谷木族唯一幸存下来的话,那倒是符合死门派的最基础收徒条件了……

不过凤贤似乎是那个门主最失败的人手了,虽然凤贤的气息不难辨出他的双手应该染了不少血,但他的眼神却……

沉思了会后,冥宸君缓缓坐起身子,一只腿垂下地面,另一只腿曲起踩在罗汉榻上,右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半瞇眼帘,计从心来。

冷夜忐忑不安的注意王爷脸上表情,要是一个不小心,让王爷更加不高兴的话,倒霉的只会是他了……

冥宸君瞥了一眼明显忐忑不安直冒汗的下属,轻笑出声,虽然在笑,却比平常还要冷峻,“还有?”

冷夜身子震了震,双手抱拳道:“王爷,属下还查出了一个不知该讲还不该讲的讯息……”

“说!”

他咽了咽口水,战战兢兢道:“死门派似乎与宗阁……有来往。”

老天……当他查出这消息时,差点吓的晕过去,要知道,宗阁可是开国皇帝上古圣皇亲赐抬举的阁派,当时的阁主还誓死世世代代效忠冥氏皇族。

虽然后来发生不小变动,分崩离析,但最后,江山还是回归冥氏手裏。

可现在,宗阁竟然和令所有正门派,包括皇族都想除之而后快的死门派有来往,甚至是到了密切的地步……

这……要是被皇上和那些门主们知晓,被灭九族不留尸,都算便宜了。

而现在最让人害怕的是,若这事真的发展成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王妃恐怕也逃脱不了被家族牵连的漩涡……

冥宸君听到这消息时,眸子瞇的更深了,周身线条瞬间紧绷,迸出嗜杀之气,霎时,靠他最近的罗汉榻上的四方小桌被气流影响,木头发出“喀蹦”脆响,隐隐还能看到裂痕。

他拳头紧攥,冷声问道:“宗阁?”

宗阁存在少说也有百年以上,会跟一个刚创立不久的死门来往密切?

有何目的?

“是……”

冷夜缩了缩脖颈,对于面前突变的如地狱来的修罗王爷,他还是感到心有余悸。

已经很久没见王爷发那么大的火了,他记得他最后一次看到王爷发大火时是八年前,也是王爷刚中毒后没多久。

而三年前的他没见著,还是徐龙风转述的,不过到能想像那会是个怎样情景……

由此可知,王爷对王妃是真上心了……

可王妃现在不在这……要不或许能平抚王爷的情绪,那后面的消息他是要说还不说?

说了会不会直接被王爷给杀了啊……

虽然他知道王爷绝对不会这么做,可……

见他似乎若有所思又欲言又止的模样,冥宸君抿了抿红唇,“说!”嗓音多了几分不容迟疑的霸气。

“他们的目的似乎是……”冷夜瞟了眼王爷的样子,咽了口唾沫,继续道:“上古龙凤佩……”

什么?

冥宸君一下站起身,眸子里的惊愕显露无疑,他立刻走至大案桌前落坐,拿起笔便开始书写。

冷夜被他搞的一愣一愣,摸不著头绪,可还是乖乖的跪在原地,等待命令。

一会后,冥宸君抬眸,瞥了眼冷夜还跪地的模样,不禁皱了眉头,闭眼一瞬,再度睁眼,柔和了周身线条,“起来吧,别一直这么跪著……”顿了顿,邪笑一瞬,“你们知道,本王不喜如此的。”

“是!”

冷夜先是怔了怔,未了笑了笑,缓缓起身走至王爷的桌案前方,“王爷有何吩咐?”

冥宸君讶异于对方对他的了解,他可是连话都还没说,这小子竟然……

欣慰的笑了笑,他的长指对著冷夜勾了勾,冷夜半倾身子,将耳际贴了过去,听完王爷的吩咐后,他顿时冷汗直流。

王爷……您有那么讨厌那凤贤吗?

要是打算将他变成自己能用的得力人手,也不是带这么整的吧……?

冥宸君笑了笑,很是无害的模样,“怀疑?”

虽然看起来无害,可冷夜清楚,每当王爷露出这种迷死人不偿命,又无害的让人无法警戒的表情时,就是王爷真的想好好整整那人了……

“领命!”

只能欣然接受,因为他可不想变成第一个被算帐的那人,一切都由那不知情况的凤贤承受好了!

“还有,以后王妃到哪你就跟哪,见机行事,别让王妃发现你了,有事就随时禀报。”冥宸君突然想起什么,交代道。

冷夜再次怔愣,嘴巴微张。

这是要他有迅速的办事能力?还是希望有两个他?

一下要将东西送去死门派,还要想办法无声无息的送到凤贤手里。

一下还要寸步不离的跟著王妃?

王爷!您真当属下是神啊!!

可能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是五行修罗里轻功最好的人……这些苦差事自然是落到他身上了!

顿了瞬,双手抱拳拘礼道:“是!”

冷夜离开后,冥宸君拿起还没还回去的玉佩,凝视了一会,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摩挲著,瞳孔极速收缩又放松。

这玉佩他都没时间还给茯儿,但现在的她还需要吗?

应该说……她还记得这玉佩吗?

此刻的他,满脸的苦涩,他其实也不愿意放开她的,可又不想让她痛苦。

或许一切的一切,只是他自己自作多情罢了,既然是这样,那他又有何理由强硬的将茯儿留在自己身边?

第四十九章 狂风暴雨

死亡之山死门派据点,主厅内。

凤贤此刻单膝跪地,头埋的很低,一句话也不敢坑。

一个男子坐在主位上,那双眼暴闪著浓烈精芒,冷冷打量了凤贤一番,充满了浓浓的杀机,冷声道:“你再说一次。”充满杀气的气场直扑地上人而去。

凤贤本能的身子一缩,一股鲜甜涌上喉头,强忍住鲜甜往外涌,咬牙道:“回禀门主,属下任务失败……”

话音刚落,突的重重一掌袭来,脸颊像被重搥击过,整个人顺著力道侧飞出去,又重重落地,但他不敢有任何怠慢,不管痛不痛,再度爬起跪好,头还是埋的很低,“门主息怒!”

“你是这里最强的副手,竟连一个小娃儿也处理不了!”独南思气的拳头攥紧,指甲崁入掌心,问道:“你是否有叛变之心!”

凤贤闻言,心中“喀噔”一跳,像被说中心事般愕然,随即隐去,“属下不敢!”

“不敢?”独南思对身边人勾勾手指,那人将一个卷轴递了过去,他接过手后往凤贤面前一丢,“你自己看看,再来说敢不敢!”

凤贤蹙了一下眉头,缓缓的捡起卷轴摊开来看,一会,他的黑眸越睁越大,瞳孔极速收缩,立刻将卷轴扔下,双手抱拳道:“门主,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在本门底下从来不允许误会!”独南思挥了挥手道:“来人,将这叛徒关进地牢,明日私行!”

“是!”

凤贤惊愕,他不置信的看著负手站立的男人,心荡到谷里,心中冷笑,他不反抗的被其他领命的两人带了下去。

这就是多年付出,不问缘由,一心效忠的最后结果?

只因为一次心软……就直接打入深渊,甚至还要对他动用私行?

开什么玩笑!多年前他不惜一切的抹灭良心,杀人如麻,双手沾血,就只为了一个目的,活下去!

现在却硬要说他是叛徒,夺他性命?

既如此,那就背叛的彻底点吧!

那卷轴上写的,是他掳走缪后的所有互动事迹,不过到冥宸君的手下前来营救后就断了,虽不知什么原因,但有一点能确定,独南思就是打从心底没信任过他……

“贤兄……”

一个声音将他的思绪唤回,凤贤抬眸看著抓住他胳膊的人,却发现,在他出神时,另一名侍卫已不知去了哪,他瞟了眼喊他的人,冷道:“什么事?”

他对这小子有一定的情谊,他是死门派最的普通的侍卫,林涛源。

他与他几乎是同时期拜入死门门下,年纪相仿也较有话说,可他生性胆怯,所以现今也只能做个普通侍卫。

“这给你……”林涛源趁著另一个侍卫去小解,从袖口拿出一个锦囊递了过去。

“这是……?”凤贤接过,疑惑的看著锦囊问道。

“这是一个男人要我交给你的……”林涛源眼角瞥到另一个人回来,他对著凤贤使了眼色,假意怒道:“叫你别动!听不懂么!”

凤贤意会,将锦囊塞进裤裆内,也跟著演了起来,他不屑的呸了一下,“再嚣张也没多久!林涛源!你做的我都记著!”

真的……都记著。

至于会塞裤裆……只是为了躲避搜身罢了。

“啧,在吵什么?还不快将他扔进去?”那人不耐烦的命令著林涛源。

林涛源用眼神示意抱歉,便一个用力将凤贤扔了进去,“安分点!”

凤贤冷笑,别头不再言语,脸部表情看起来冰冷不屑,内心深处的难过却比浪还高涨。

等两人离开了地牢,他才缓缓打开锦囊,取出里头的纸条,以及一颗药丸。

这什么?

他疑惑的拿起药丸嗅了嗅,除了一股清淡药味外,闻不出有什么玄机,又拿起纸条翻开,看到里头的内容,瞬间掉入谷底。

此刻他只有一句话,冥宸君,你真是够了!

与之同时,独南思在自己的门主房内,他优雅的坐在大案前,画著丹青,这时的他,卸下刚才的残暴与冷冽,换上了一抹柔情模样。

当最后一笔收尾时,丹青赫然呈现,画中是一名冒貌美女子,甜甜一笑倾国倾城,眸子里的噬杀之气隐藏在魅人的眼眶里。

她是独南思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也是这辈子的唯一,为了她,他抛弃自我良知,心狠手辣,就是要报仇。

他们两是青梅竹马,爱著对方,原本约定好,等他弱冠,等她及第,便要大婚,做一对幸福鸳鸯,同生共死,生生世世。

可……一切都毁了!

“思,怎么了?”

一个抚媚的声音响起,把独南思的思绪拉回,他温润一笑,“没事。”收拾完笔墨,他坐在案椅上,对著前方离大案不远的地方招招手,“来。”

一个女人慵懒的侧躺在罗汉榻上,只手撑头,她便是刚才出声的人,声音娇柔抚媚,那笑容更是媚态天生,仿佛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无法形容的甜意来,让人心神动荡。

她目如秋水,眉如淡月,鼻梁秀挺,樱唇如滴,露在外头的肌肤淡然如雪,洁白嫩滑,竟无半分瑕疵,但她的眸子自然散发著令人不敢亵渎的冷漠。

闻言,女人不知是有意还无意的,身子柔软的像无骨般,媚态起身,红唇噙著笑,莲步轻移,柳腰轻摆,完全一副弱不禁风的女子,这样的姿态,不知晓得人哪里会注意她眸子里散发的冷冽与无情?

她侧坐至独南思腿上,葇荑轻轻环住他的脖颈,含情脉脉的盯著男人看,笑声如铃,“思,我可听话?”

独南思邪魅一笑,大手环过女人的柳腰,“听话,就你最得我心。”说罢,他霸道的将女人的下巴抬起,看著娇嫩欲滴的红唇,喉头暗滚,猛的像野兽般侵略。

女人迎合著他,不安分的扭捏身子。

独南思放开了唇,一把将女人抱起,朝榻走去。

虽然他现在沉浸在温柔乡,但脑海里想的还是一直想得到的玉佩,更加阴险的想法涌上心头,他邪恶一笑。

死亡之山从这一刻开始,将掀起一阵狂风暴雨,令人措手不及。

第五十章 没这么笨

入夜后,天又下起雪来,绵绵密密的雪花飘至大地的每一处,但这个冷夜,对一个倚靠在天欣堂后院的凉亭柱上的女人来说,特别的凄凉。

今夜她就要离开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

摇摇头,夏凝茯懊恼著,一种莫名奇妙的情绪一直涌上心头,很难受,转头看了眼冥宸君的屋子,秋眸蒙上一层水雾,吸了吸鼻子,收拾心情,跃上围墙,再次恋恋不舍的看一眼后离开。

跃出天欣堂后看了方位,双眸越睁越大,红唇微微张开,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她现在才发现,宗阁竟然只在前方没多远?

这……

她回头看了眼天欣堂,大汗淋漓,出嫁前有七年没从宗阁的前门出来,都是从后门,所以没看到。

出嫁时虽是从前门出来,可盖著红盖头也根本看不见,再来就失忆,也没回来这附近,总而言之……

这天欣堂是什么时候伫立在这的?

“小姐。”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猛的回头,秋眸中沁出点点泪光,“湘儿……”

湘儿早已泪流满面,她吸了口气,展开了一抹笑容,张开双臂猛的扑向她朝思暮想的小姐怀里,“小姐!”

夏凝茯被这么一撞,站不稳脚步,一脚往后一踏,晃了晃身子,算是勉强稳住了身子,没酿成悲剧。

伸手拍了拍紧紧抱著自己啜泣不止的小丫头,问道:“你不是该在德阳城吗?”

湘儿闻言缓缓抬起头,但一双胳膊还是紧紧搂著不肯放,似是害怕小姐再次消失,顿了一会,哽咽出声,“小姐出事后,王爷本说替你照顾我们两,但我不愿便自己离开了王府,私下寻找了小姐三年……”

看著三年未见,原本稚气的小脸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多了几分成熟坚定的面容,夏凝茯心里一阵酸楚涌上,她摸了摸怀里人儿的脑袋,“让你受苦了……”

这三年,湘儿不知吃了多少苦,能让一个活泼灵动的少女变成这般稳重坚强……

若不是她失忆,这些事情也不会发生,也不会给那么添麻烦,更不会让冥……

想到那个男人,她的眸光黯淡下来,唇角扬起一丝苦笑,未了诧异。

什么时候开始,那男人的所有一切,这般牵动著她的心了?

湘儿闻言摇摇头,破涕为笑道:“没事,找回小姐便好。”她终于觉得抱累了,松开了手,一双灵动大眼咕溜溜的转了转,“小姐这是想去哪?”

“宗阁。”

夏凝茯其实没怎么思考便回答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另一人的事情,根本没心思去管自己的丫鬟问了些什么。

“为什么要回宗阁!”湘儿不满,撅起嘴道。

就搞不懂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当初嫁到北方去,不就是为了脱离宗阁么?

现在既然已经出来了,还要往死里钻?

这是自我施虐的概念么!

看著她满脸不满,知道她在想什么,夏凝茯捂著红唇低笑不止。

这丫头也太可爱了,她所想的她又何尝不知,只是偷偷回去见见自己的亲人罢了,也没这么严重吧?

“我回去只是去看看二姐三姐就离开。”双手抱怀,高抬下巴,眼眸里泛起一抹狡黠精光,“真当你小姐我这么笨?明知道宗阁里的那位派人跟踪我,我还傻到自投罗网?”虽是看著湘儿讲话,可后面的话却刻意放大音量,深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躲在暗处的人一怔,诧异的眸光直看著前方不远处的女人思考。

被她发现了?

怎么可能?

他的隐藏能力是死门派里最好的,让他一动真格,就算是门主也得花上一段时间才能掌握行踪,这女人却……

若是真被她发现了,那就糟糕……得先回去禀报四小姐才行!

念此,躲暗处的人一个机灵,慢慢缩著身子往后退,一双锐利的眸子死盯著前方,深怕看漏了什么。

可才没退几步,背脊便撞上一个有些软软的东西,心里“喀噔”一跳,身子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感受身后阵阵阴冷的气息传来,他鼓起勇气缓缓回头看去。

印入眼帘的是一张貌美似仙的面容,顿时冷汗直流。

夏凝茯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一动不动,眼眸也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淡笑,未了,嘴角抿出一记令人眩目的笑容,“跟了这么多天,累吗?”嗓音柔柔的,却听的出暗含的冷意。

她是何时过来的!

黑衣人惊恐的回头看了看原本的地方,却发现除了湘儿外,什么也没有!

刚才撞到东西前,明明还看到夏凝茯站在原本的位置,那他到底撞到了什么!

正当他想再度回头时,一只白皙的小手缓缓从身后伸了过来,直接扣住脖颈,他惊恐的瞪大双眼,无法动弹,只听身后女人在他耳边淡淡的道:“你主子没教你,遇敌在前时,不可用背部昭示于人么?”

黑衣人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感受到脖颈上的小手五指慢慢往内缩紧。

夏凝茯冷笑一瞬,冷声道:“看来没有……”扣他脖颈的小手又缩了几分,“本小姐心情好,不介意现在教你,不过……”她故意将话音拉的很长。

黑衣人听到最后终于承受不了那霸气不容拒绝的气息软了腿,他也诧异自己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话吓的腿软。

怎么回事……

夏凝茯美眸半瞇,透著危险的精光,唇角依然挂著媚世的弧度,感受到对方的颤抖,再度开口,“不过,就算学会了……”小手用力缩紧,惹得黑衣人呼吸一窒,瞳仁似要跳出来般惊恐,她催使玄武灵力,胳膊往外一扯。

“咔!”

“噗!”

先是一声颈椎断裂之声响起,黑衣人那遮住面容的黑面罩鼓起又抚平,身子颤了一下,随著小手放开,整个人无力的往前倒去。

“也只能在下辈子运用了。”

做完这些眨眼间的动作,确认黑衣人已没了反应,夏凝茯才将其余的话说完。

她冷眼看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周身气息冷冽到能将人冻结,不含一丝感情,不带犹豫的杀一人,原本乌黑的瞳仁,在这黑暗的一角却变成一抹浅蓝的色泽,这浅蓝的瞳仁里似乎又能看见璨璨的微光,射人心魄。

心里暗道。

不是她想杀人,而是这人若不处理掉,绝对会很麻烦。

对她那亲爱的四姐派来的人,她已经不打算继续手软下去,十年前的一切也算还完了,她甚至还用自己的生命去还。

既然……老天要她活著,那她就没那道理继续践踏自己。

夏凝茯闭眼一瞬,再度张开时瞳仁的颜色以恢复往日的漆黑深邃,她仰望天际,笑的极其冷冽。

该还的她还了,那么……

欠她的,是不是也该讨了呢?

四姐……

湘儿傻楞在原地,看著自己跟了多年的小姐此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恐怖,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心狠手辣了……?

还有……那眼瞳的颜色是怎么回事?

而不远处,宗阁书房内,正在慵懒翻看书籍的夏柔婕突然感觉后襟一凉,倒吸了口凉气,猛的抬头环顾四周。

可除了刚才瞬息的寒颤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她狐疑了一会,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警戒的扫了眼四周,确认没有刚才的危险异样感后,吁了口气,落坐继续看书。

第五十一章 偶遇

“对了,姚华呢?”

将黑衣人埋好以后,夏凝茯掠回原本站的位置,她迎著湘儿的错愕问道。

既然湘儿在这,那姚华应该也在附近才是。

但怎么从刚才就没见姚华人影?

被这么一问,湘儿赶紧回神,讲到姚华时黯淡神色,她轻咬著粉唇,满脸伤心的模样,委屈的盯著自家小姐看。

这些轻微的表情变化没逃过夏凝茯的眼,她顿时紧张起来,急问道:“是不是姚华怎么了!”

看她紧张的模样,湘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她伸手拍了拍小姐的肩膀,“华姐没事,她倒是过的很好,王爷欣赏她的才华,将她安排了清水殿内部管理暗部。”

夏凝茯忍住想拍死湘儿的冲动,似笑非笑道:“那就好!”

这丫头!原本以为她经历这么久人情冷暖,成熟多了,还不到一眨眼的功夫,竟就露出马脚,一样的欠扁!

可下一瞬,心里的热流如海浪般一遍遍拍打,将她卷起找不到著陆点,除了暖心外,更多的是莫名奇妙的心动无处可逃。

真是,想摆脱那男人也难做到,冥宸君竟然对她的丫鬟如此好,甚至不畏世俗眼光,让女人做男人做的事。

在这个世代,男尊女卑根深蒂固,虽然有很多女人的能力比男人要好,可还是百般被打压。

比如,玄武大会上,明明是女人应该排名前段,但最后却有各种理由将她们从高位拉了下来,被迫降了排名。

一切理由听来都不能算是理由的理由,只因为性别不是男人罢了。

湘儿看到小姐出神,一下生气,一下傻笑,一下又脸红,看的她心惊胆颤,咽了咽口水,她试探性的出声,“小姐,现在呢……?”

三年没见,小姐倒是变的更加怪异了,从前除了面对亲近的人会稍微有些表情变化外,平常时候都是面无表情,冷淡到极致,可现在……

见对方惊愕的看著自己,夏凝茯回神,尴尬的咳了两声,“回宗阁看看。”说罢,微使轻功朝宗阁的方向跃去。

***

宗阁芙蓉房内。

夏如蓉坐在大案前双手拖著下巴,凝望著眼前的虚无发呆,过了会,她放下双手,从袖兜里拿出一条看起来做工精细的发带。

那发带不像女子使用的那般俏丽,而且似乎也比一般男子使用的要长很多。

看著看著,她的俏脸突然浮上红霞,指尖轻轻摩挲著发带。

大约一个月前,得知幼妹还活著,便照著那些她派出去寻找幼妹的人指出的地点前去看看,可当她到达目的地时,傻愣原地……

她站在一座虽然老旧些,可不失华丽的青楼建筑前,那青楼似乎在修整当中,显得阁外冷清了些。

是的!青楼!

茯儿在青楼里?

消息确定没错么!

老天爷……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茯儿还怎么活啊……堂堂北宁王王妃,宗阁“养”女,她夏如蓉的掌上明珠,现在却沦落到成为青楼女子!

可现在这地方在修葺中,人也不可能在里头了吧……

她就这么呆呆的站著,良久无法回神,甚至像个雕像般一动不动,只是睁大双眼,嘴巴张大,似乎想用视线将她眼前的建筑射出万道窟窿。

“敢问姑娘,你在这要找谁吗?”

正当夏如蓉还无法从震惊中回神,身后传来一个好听的男子嗓音,她猛的回头,却被对方那温文儒雅的气质吸引住。

男子拥有仿佛精雕细琢般的脸庞,英挺、秀美的鼻子和樱花般的唇色,他嘴唇的弧角相当完美,似乎随时都带著笑容,似乎能让阳光猛地从云层里拨开阴暗,一下子就照射进来,温和而又自若。

过了一会,发觉自己盯著男人出神,夏如蓉红了脸颊,急忙福身,僵硬道:“抱歉……”

怎么就这般盯著别人看了?

她还真没有这样过……

见她红扑扑的脸颊很是可爱,男子怔了一会,未了噙笑道:“无妨。”

夏如蓉再度被对方的笑容闪懵了,手里的丝娟不由自主的东拉西扯,她都觉得自己疯狂冒汗,这可是大冷天,但此刻却热的要命,颤了颤唇道:“我……我只是来这看看。”

说罢,差点咬下自己的舌头。

她一个女子夜晚来青楼看看?

鬼才相信!

而男子似乎也要印证她心里所想,闻言后,怔了怔,好长一段时间无法回神,他心里想的与夏凝茯不禁相同……

看看?这话若是男人说出或许还有人会信,况且……

他瞟了眼黑灯瞎火的青楼,摇了摇头,忍住想笑的冲动,“那姑娘可是看完了?”

照这情况,就算是男人说出口,也没人相信了。来一个没有人烟的青楼前说看看,是要欣赏这座建筑的样貌?回去效仿?

刚到这时,就发现这个女人呆呆站在门口前,迟迟不离开。

他是要来找许苓的,因身分特殊,只能远远看著,等待对方离开。

谁料,这女人竟然站了快半个时辰,实在等不下去,又怕派自己的护卫过去会吓著她,只好自己前来询问看看了。

不过……这夏如蓉是不是变的更美了?

跟几年前的她不太一样,似乎多了柔弱气质,那红扑扑的小脸完美搭在白皙肌肤上,更显得娇柔,不像之前那么野蛮火爆。

因紧张而轻咬的唇瓣更加粉润,更让人心生涟漪,还有那飘忽不定的眼眸。

看到这,男子竟然会对眼前见过几次的女人产生异样的感觉。

夏如蓉被看的全身紧绷,她知道对方那双如星夜的黑眸一直盯著,这让她更不晓得自己的身子该怎么站,怎么摆才好,“看……看完了。”

说罢,福了身就想离开,可下一秒,她彻底风中凌乱了。

这是怎么回事?

她看著迅速来到面前的男人挡住去路,很明显,对方不打算轻易就被她糊弄过去,“请问公子还有何事?”

男子对自己不假思考的行为感到错愕,不知为何,他并不想让她这么快就离开自己的视线,未了,尴尬的扯出一抹还能看的笑容,“天冷,在下送姑娘回去。”

想了很久,只有这个理由能暂时搪塞他诡异的举动了……

不过,她似乎不认识他,也是……

之前见面时,他都是带著面皮的,跟现在完全是两个人,也难怪她会不认得了。

夏如蓉倒吸了一口气,脸颊的红云听到这话时,却消退了,眸光黯淡下来,恢复以往的清冷,“不必麻煩,谢谢公子好意。”

突然要送她回去?

这怎么听也知道,这男人另有所图,就算她不想想这么多,可在江湖上,甚至是家里多年的经验来看,的确有鬼,素昧平生的,何需如此?

看著她的脸部变化,似乎明白了她在想什么,男子点点头,作揖道,“抱歉,在下唐突了,那么还请姑娘一路小心。”

“谢谢。”夏如蓉简单的回了句话,福身后就想离开,但更快的,她又被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抓住胳膊,她疑惑的回头,眉头紧皱。

还让不让走?

如果先前这男人是好意,那现在这举动要她继续当对方是好意就做不到了!

男子看著自己的手抓住的地方,再次懊恼,可他还是噙著笑道:“姑娘你的腰带断了,在下这发带给你重绑。”

他扯下松散绑在身后的发带递了过去,一瞬间,乌黑的发丝散了开来,这副样貌搭上他俊美的脸庞,显得妖魅,温文儒雅退却反带著一点狂野的气质。

夏如蓉怔了怔,咽了一口唾沫,垂眸看了眼自己的腰间,脸黑了一半。

什么时候的事……?

是刚才骑马时,扯断的吗?

她小心翼翼的接过发带,系在腰间后,笑道:“谢谢公子。”说罢,再次福身,快步离开。

男子这次倒没再做出越矩的行为,而是紧盯离开的倩影笑著。

夏如蓉……是吗?

“太子。”

身边侍卫见女子离开,来到他身边轻声道。

冥子玺淡瞥了眼身边的侍卫,原本温润儒雅的气息全部消失,彷佛刚才的一切都是虚幻,黑眸半瞇,罢了罢手,“那人不在,改日再来。”说罢,负手转身走回停在远处的马车。

“是。”侍卫双手抱拳叩首道。

第五十二章 万蛊毒

当夏凝茯到她三姐的房里时,看到的就是对方出神,不知想什么,一下傻笑,一下愁眉苦脸的诡异画面。

她试图在三姐面前挥了挥手,但对方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将她当成隐形人。

三姐是怎么了?才三年没见变傻了吗?

“三姐?”

某人还是没回应。

“三姐!”

“三——!姐——!”

连续几声,见她都没反应,夏凝茯只能无言以对,默默的等待三姐回神,叹了口气,走到大案旁不远处的罗汉榻坐下。

也不知三姐是著了什么魔,竟然可以出神到怎么叫都没反应!

而她又不敢喊的太大声,现在是偷偷回来的,她可不想又被一些莫名奇妙的人给抓了。

一刻钟后。

此时夏凝茯已经半倚在罗汉榻上,只手撑头,眼眸半瞇看著还在出神的某人,可她眼眸半瞇并不是生气了,而是快睡著了!

啊!

简直快疯了!

不能再这么下去,都要搞到天亮了!

于是她拉直身子起身,大步走至三姐的后方,举起素手准备给她一掌,也只能这么做了,要不她真会等到发疯!

正当小手要落下时,体内一阵寒气窜进四肢百骇,她猛的一怔,知道自己即将发病,快速的点住自己身上几个穴位,好让寒气别这么快发作,颤了颤唇道:“三……三姐……”说出口的话多了几分颤抖。

她是真的很冷,冷到都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要冻结了般。

或许是爱妹心切,夏如蓉竟在听到这声几近消失匿迹的虚弱声响回了神,才刚回神便感到身后有一股莫名寒凉的气息,她猛的回头,看到蹲在地上的茯儿时,她差点吓的没了心跳,“茯……!”

她下意识想大喊,可看到茯儿颤著手指贴上早已煞白的唇瓣,轻轻的嘘了一声,便知道茯儿是偷跑回来的,马上闭了嘴。

可她紧锁的眉黛表示著她此刻是担心的要死,这五妹从来不会让她省心,老是将她的心脏吊在半空中,时不时的踢一下,踹一脚,甚至玩心大发了,就给它捏一捏掐一掐,搞得她都觉得寿命要短少二三十年。

看著那脸庞煞白的不正常,夏如蓉蹲下身子,与之同视,紧张问道:“茯儿,你怎么了?”

这一看就不正常不是?

全身发抖的厉害,茯儿身上穿的也不薄啊,怎么会冷成这副德行?

夏凝茯颤了颤唇,暗使内力,希望用玄武灵力的热流让自己好些,可她又何尝不知,在这种情况下使用,只会让自己更加糟糕。

可有什么办法?她现在只想好好的和三姐说说话,等说完话她再自己去一个无人的地方度过这难熬的夜。

夏如蓉见对方不回话,突然使用内力这不正常的行为,让她更加确定茯儿不对劲。

她连忙伸手想抓过对方的手把把脉,不料,当她碰触到茯儿的手时,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震。

怎么这么冰?冰的像是寒天洞口的那些冰块……

夏凝茯突然被这么一触碰,冷汗直冒,她使劲咬著下唇,用力之狠,清晰可见下唇已被她咬的出血。

别……碰我。

这句话她很想说出口,可此刻已经冷到令她无法正常开口说话,实在没办法,只好将灵力提高运作,可这般提高灵力还是头一次,接下来会怎么样她自己也不晓得。

果然,不出一眨眼的时间,只见夏凝茯的额上的冷汗渐渐凝结成霜。

这看的夏如蓉惊恐的不管会不会发生更大的事,急忙凑近身子抓起茯儿的肩膀就想扶起,带著她去内阁躺著。

谁知道,她才刚抓上,夏凝茯突然睁大双眼,倒抽了一口凉气,随后便疼的昏了过去。

她的反应之大,自然没逃过夏如蓉的眼,她吓的手一松,任由自己的妹妹如坠落物般,坠了下去,直到听到一声重物撞击地面的声响,她才回过神大吼,“茯儿!”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茯儿生了什么病不成?

念此,她立刻蹲下身子,抓过那冰的不像话的小手搭上脉门,下一瞬,她如坠冰窖,如坠无底深渊,任由她的思绪一同坠落。

这……是万蛊毒!

什么时候中的毒?

平时没发病时,与一般人无异,可当毒发作时,却会让身中此毒之人痛不欲生。

全身疼痛不得碰,还会全身寒凉,若是妄想使用玄武灵力驱寒,只会被万蛊毒反噬,不但没帮助还会更加糟糕。

懊悔自己刚才鲁莽的碰了她的身体,让自己最重视的妹妹疼的昏过去,夏如蓉瞥了眼大案,不作考虑的站起身子,拿起毫笔扯了一张宣纸书写起来,未了,唇瓣微微嘟起,发出一声长长的口哨声。

过了会,只见一只雄鹰飞了进来,她顺手摸了摸雄鹰的羽毛,淡道:“将这信送至那人手中,不得耽误。”她将信盒绑在鹰爪上,再从大案下拿出一些已经过处理晒干的红虫递到雄鹰嘴边,见雄鹰吃完后,拍了拍笑道:“去吧。”

雄鹰震了震翅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飞翔出去。

夏如蓉目送雄鹰离去后,转过身子,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夏凝茯扶起。

现在大冷天的,若让茯儿继续躺在冰凉的地上也不是办法,趁著她昏过去,对于疼痛的感觉也会比较迟缓,先将她送进阁内吧……

正当她终于架好夏凝茯时,突然感觉门外似乎有人,她冷笑一声,装作若无其事的朝阁内走去。

门外窥探的人,眼神充满了无奈,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看到王妃那苍白的脸时,一时间窜乱的气息,被人发现,他只是缓缓的离开门缝,仰望了会天际,懊恼的想著。

王爷……您让属下跟著王妃,保护王妃,可现在这情景,他该怎么做才好?

他总不能不管人家的名誉夜闯黄花大闺女的阁房吧?

就算理由再充分,这也说不通!

这人一身墨黑劲装,腰间佩戴著象征五行修罗,上头刻著“冷”字玉佩,他是冷夜,今日稍早时,他原本在自己的房内擦拭著自己的爱刀,为王爷发下的任务做准备。

谁料,王爷竟突然撞开门,在他还没搞清楚状况时,只听一声:“尽快!”

啊?

他还怔愣,王爷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又径直走出,白影一闪,不见踪影。

徒留他在原地傻愣,搞不清楚状况。

唉……有的时候,他真的很佩服自己。

王爷的心思一直以来就是很难猜测,在遇上王妃后就更难猜测,老是给他一些都还搞不明白什么情况就必须执行的任务,有时导致任务失败还会被王爷整到死,现在想想,真的是头皮发麻。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他到底是如何活到现在的?

现在什么也无法做,不如去找王爷禀报一下王妃的情况吧,要不到时候王爷栽赃一个知情不报的罪名给他,不知又会是什么可怕的整人法子等著……

想到这,他不免一阵寒冷从脚窜到头顶,打了一个大大的哆嗦。

第五十三章 翻旧账

“站住!”

正当冷夜决定做法,想转身离开时,却被一个凌冽的女声叫住,他怔了怔,最后选择头也不回定在原地,双眼紧闭,冷汗直流。

怎么就被发现了?

这下他该怎么解释出现在这的理由?

当时会隐藏气息不出面就是王爷说的,跟著,躲著,有需要再出现,意思就是不要透漏自己的身份,行踪。

可现在搞得自己像个被抓到把柄的小偷似的,瞬间他有种想找地洞钻的冲动。

“怎么不回头?做亏心事了?”

亏心事?

他妈的谁做亏心事了?!

虽然现在他的模样是真挺像做亏心事的……

但是!他可是奉命这么做的,所以真正做亏心事的不是他……

想到这里,他缓缓转过身子,当他看清是来者何人时,倒是松了口气,“姑娘似乎不是宗阁的千金吧?姑娘又怎么也鬼祟在这?”

姚华怔了怔,闻言眉头紧皱,“确实不是,但我是五小姐的丫鬟。”

就算不是千金又如何?

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什么!

姚华虽在王府案部当职,可除了徐龙风外,压根没见过其余四个人,她也只觉得眼前男人是敌人派来的。

至于她为何会在这……

******

几天前收到湘儿的飞鸽传书,说找到小姐了,她便马上起身赶路,几乎不做休息,好不容易从德阳城赶回来。

可当找到湘儿时,她想立刻挖一个坑,将那不知死活,欠打的丫头给埋了!

湘儿其实在冥宸君将夏凝茯带出青楼时就知道了,那时她立刻将这好消息告诉姚华。

哼!老是说她没用,同样是找了小姐三年,还不是她先找到,而华姐却到现在什么都没查出,不知道华姐这几年都在王府里做官做到脑袋短路了,还是华姐根本没那心思去找小姐!

想到这,她真是气的肝疼。

若是真没心思找小姐,她湘儿不介意替小姐出气!

但看著华姐用了最短时间从德阳城赶来,还一副兴奋的模样,湘儿的气消了大半,她没好气道:“来了?”

什么?

来了?

这是什么态度!

“小姐在哪?”

姚华现在没那心思跟这个摆弄臭脾气的丫头计较,她只想现在,立刻就见到她思念了三年的小姐!

“刚进了宗阁,你要找小姐就乖乖在这等著。”

湘儿鼻息一哼,继续摆弄著她的臭脾气,压根不怕对方会将她碎尸万段。

见她一副不削的模样,姚华没好气的就给她脑袋瓜一个暴利,“现在学会没大没小了?”

“唉哟!”湘儿怒的捂住被敲疼的脑袋,怒瞪了一眼道:“又不是!是小姐吩咐的啊,说她没出宗阁前要我们在这等她!”

“为何?”

“我怎么知道!”湘儿没好气的晃了晃脑袋,“华姐你不是最听小姐的话?不问缘由?”

可恶!华姐刚那一个暴利可不是闹著玩的,现在她都觉得自己的头还在晕。

此话一出,姚华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

哟!还跟她翻起旧帐了?

这丫头是三年来在外头历练,翅膀长硬了,不怕她了是吧!

“好啊,你要等自己等著,别把我也算进去!”说罢,姚华冷哼一声,转身朝宗阁掠去。

依照小姐的性格绝对不会明目张胆进去,所以她跟小姐一样是偷偷进来的。

而小姐也一定会先来找三小姐,毕竟他们的感情最好。

谁料,她才刚到达三小姐房门口,就看见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这让她不得不戒备啊!

“丫鬟?”冷夜双手抱怀冷哼一声,“那真不知这位丫鬟有何贵干?”

有何贵干?

这句话应该是她问才对吧!

姚华见对方那趾高气昂的模样,莫名不爽,她从腰间取出软剑举起指向冷夜,秋眸半瞇,冷光乍现,“若说不出来历,我不介意将你就地正法!”

冷夜摇了摇头,好心的提醒道:“若姑娘不介意惊动宗阁的人,让你家那位小姐遇上什么危险的话,在下不介意与你打上一场。”

小姐!

姚华看了眼四周,眉头紧皱,想了想,还是问道:“你到底是谁?”

“到时你便会知的,但在下真心没有恶意,这点姑娘大可放心,后会有期!”说罢,冷夜深深凝视了会怔愣的女人,眸光多了几分戏谑,邪笑一瞬,黑影一瞬,不见踪影。

“你!”

姚华就这么亲眼看他离开,自己却似乎没有足够理由追上去。

是因为他刚才说的,或许她真是怕惊动宗阁的人,导致小姐陷入危机当中,她好不容易将小姐给盼回来,现在若是莽撞,只怕又会再次失去小姐了……

她回头看了眼三小姐的房门,走到前头打算敲门,可举在半空的手停顿了顿,最后缓缓放下,拳头紧攥。

若是她现在贸然敲门,不知三小姐是否会大发雷霆,毕竟三小姐很不喜欢别人三更半夜打扰的,除了小姐以外……其他人她是不会留情。

想到这里,她打算先离开,就按照小姐说的乖乖等待时,阁门突然打开来。

夏如蓉噙著笑走出屋子,看著三年不见的人,柔了眸光,“站在门外很久了,该进来了吧?”

“三小姐。”姚华见对方走出,她第一时间福身拘礼。

“在我面前不用如此,茯儿在里头,你想看她的话就进去吧……”夏如蓉欲言又止,未了,再度开口,“但得切记,千万别碰她,她现在是碰不得的……”

姚华瞟了眼三小姐,却惊慌起来,“三小姐,您的脸!”

夏如蓉闻言抬手抚摸了会脸颊上的红肿,淡笑,“没事,这就是我让你别碰茯儿的原因。”

叹了口气,其实刚才将茯儿扶进内阁时,茯儿突然疼醒……

夏凝茯迷迷糊糊的从晕厥中醒来,但当她还没完全睁眼,接踵而至的疼痛磨的她差点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现在不管是谁碰她,她都必须挥开,否则她真会觉得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活活疼死!

于是,她不给搀扶她的人闪躲机会,手一挥,只觉得自己的手背似乎拍到了什么人的脸上,一下,两下,三下后对方才放开了她的身子,但却身体无力,又这么倒在地上。

“蹦!”

一个闷声,她疼的差点又晕过去。

夏如蓉何尝愿意这般情景发生,刚开始茯儿打她第一下时,确实疼的她差点放手,可一想到茯儿此刻情况,若放手定会摔得严实,就咬著牙不放手,谁料……

这丫头竟然还打来两下三下!

她都觉得自己的脸颊此刻已经肿的不像话了,火辣辣的疼,最后真是忍受不了,下意识松了手。

叹了口气,她缓缓蹲下对著夏凝茯柔声道:“茯儿,我是三姐……”见坐在地上不想动的人儿有反应,她更加柔声道:“三姐不碰你,但你能自己起来躺榻上吗?”

夏凝茯愣了愣,睁眼看见三姐蹲在自己面前一脸担心的模样,再看到那红肿的脸颊,发现自己刚才打的人竟然是自己最爱的三姐时,懊悔极了,她压根没听进三姐后面的话,顿时眼泪掉了下来,“三姐……对不起……”

夏如蓉被她这说来就来的眼泪吓了一跳,她急忙伸出手想安慰,可最后还是无力地放下,毕竟现在的茯儿真的碰不得,否则她刚才也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攻击人了,“没事,三姐好的很,你听话,自己起来躺榻上去,三姐不碰你。”

夏凝茯咬了咬下唇,吸了吸鼻子,哽咽点点头,她用尽了全力才爬上榻躺好,此刻的她只觉得好像跑了几百里远,完全没休息的累,她瞥了眼坐在榻沿的三姐,满脸抱歉模样。

见她懊悔模样,夏如蓉调笑道:“妹妹这是懊悔了?”

夏凝茯点点头,将身子侧过面对自家三姐,卷著被褥,身子卷曲,虽然盖了很厚很多被褥,似乎还是觉得冷,她全身发抖,越缩越紧。

见她如此,夏如蓉无奈的叹了口气,从袖兜里拿出一颗褐色药丸,柔声道:“张开嘴,这药吃了能缓解些。”

夏凝茯乖乖的张开嘴,吞下药丸,随后紧闭双眼,眉头紧蹙。

寒气似乎越来越严重了。

似乎每一次发病,都会越来越冷,越来越难受,许姨也为了这事烦恼了很久……

现在她又让三姐跟著烦恼,她到底是个走哪祸就找哪的命,她自己受就算了,还总是让身边最在意的人跟著淌这些混水,说到底,最可恶的人其实是她吧……

想著想著,或许是药效发挥,身子的冷和疼似乎没那么烈了,她松了口气,兴许是被折磨的累了,也就安心睡下。

夏如蓉没再说半句话,而是静静的看著,等她真正睡著后,再次观看了下脸色,便走出内阁,开了门。

她以为,在门外的另有其人,没想到是多年不见的姚华。

她本身就很看重姚华的忠诚,所以对她也没这么严格了。

第五十四章 软柿子

周湘湘还乖乖的等,她此刻坐在离宗阁不远的竹林里的一块石头上,百无寂寥的拿着一个枯竹节在地上乱画乱扫一通。

红唇噘的半天高,很是不满。

她就从来没看过华姐这般不听话,违背小姐的命令,甚至临走时还怒瞪了她一眼!

反倒是她自己,却听话的诡异,可这也没办法啊!

她是真的害怕自己不听话,小姐又要像三年前一样消失,怎么找都找不到……

除了小姐华姐,她老早没了亲人,所以这世上让她最挂心的也就那两人。

但是!

一个总是浑身伤,最后甚至坠崖,害她的心脏差点停止。

另一个更让她生气,老是与她唱反调!

想到这里,她怒丢了手里的竹节,哼了一声,改由双手手肘靠上膝盖,拖着下巴,深呼了口气,原本大大灵动单纯的眼眸半阖,闪出不属于周湘湘风格的冷冽,但也是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正常。

她拖着下巴微微往上仰,大眼盯着头顶上在寒天里没有新鲜绿叶,只剩枯叶的竹叶,随风摆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算一算时间,她跟着小姐也十一年了吧?如果连小姐失踪的那三年也算进去的话,的确十一年了。

那年,与现在不同,是个绿意盎然的夏季,很热,可她的心却寒冷无比,那时她才六岁。

那小小的身板因长期没有吃饱倒置比同年龄的孩子要小很多,她拖着几近饿的昏倒的身躯,经过宗阁时……

灵机一动,听闻宗阁的人都是大好人,或许讨点吃的不难!

当她回神过来,准备实施自己心中所想时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宗阁大开的门前了。

真是……已经饿的身体反应比脑子快了。

谁料,她都还没开口呢,便听得宗阁里头的人对她挥手驱赶,甚至还拿着扫帚作势要打她,顿时,一股与生俱来的倔脾气上来,她就这么站在原地不肯离开。

感受着一下比一下大力挥来的扫帚打在自己身上,心头冷的更彻底。

要是传闻中的好人家“宗阁”也这般没有同情心了,那其他人不就更不懂天理了?

要是可以!谁愿意当乞丐!

就在她忍无可忍想还手时,又听一个女孩的声音从哪些打她的下人身后响起,“住手!”

那原本趾高气昂的下人在听到声音后,僵直了身子,扫帚才刚挥出去,停格在半空不停颤抖,未了,拔腿就跑。

周湘湘惊愕的看着跑走的人,摸不着头绪。

有人逃跑是往家外跑的吗?

一般不都是往自己的家里跑?

宗阁的人是不是都有毛病啊!

“你没事吧?”

周湘湘还在思考到底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能让刚才的人吓得往外跑,甚至不分东南西北,乱冲乱撞,听到声响回神,她的双眼慢慢睁大,嘴巴微张。

夏凝茯手里拿着一块糕饼,递了过去,“怎么不说话?没办法说吗?”

周湘湘睁大双眼直直的盯着糕饼,嘴巴微张,嘴角甚至还能看到口水流出,听到那比天神降临还温柔的嗓音,随即回神,眨巴了下眼睛,“给我的?”

“嗯。”夏凝茯将糕饼更加凑了上去,嘴角仰出一抹比花还美的笑容,尤其是脸颊上的两璇酒窝,晃晕了周湘湘的神智,“这给妳的,若觉得不够,我这还有。”她用下巴努了努自己另一手提着的竹篮。

周湘湘闻言,顿时热泪盈眶,虽然她眼前的女孩年纪也不大,可总觉得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她的年纪范围,比大人都知道什么是同理心。

缓缓接过糕饼,她看着手里热腾腾的东西,香味扑鼻,一下没忍住便狼吞虎咽,吃的完全没形象。

见她如此不顾形象的猛吃猛塞,夏凝茯愣了愣,未了,再次仰起笑容,拉着周湘湘的胳膊往宗阁内走。

她不适合待在门前太久,若是被其他人看到的话,那就糟糕了。

此时的周湘湘只顾着吃,压根不在乎对方要带她去哪,哪怕是将她给卖了,或许也不自知。

走过大厅前的空地,来到蜿蜒的小路,夏凝茯驾轻就熟的拉着一个人,穿过小路后,来到了宗阁的后院。

宗阁是个典型的三合院,前有大堂后有大院,但通常后院都是用来放置一些没怎么需要用的东西,所以柴房和杂物间便设置在后院,一是美观,二是省的整理麻烦。

一直到夏凝茯带着周湘湘推开柴房木门,带她走了进去,落坐小板凳后,周湘湘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眼四周,心头“喀噔”一跳。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惊恐的看着蹲在自己面前仰望着她的小女孩有些后怕。

她以为夏凝茯不像表面温和,想要对她做什么来的,也不能怪她这么想,毕竟之前她就遇过,她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又要被卖掉的话她真的会想撞墙算了。

见她眼眸里满满的不安与害怕,似乎明白她在想什么,夏凝茯怔愣一会,未了柔柔一笑,小手搭上对方的手,眼眸里满是真诚,让人怀疑不了,“你若没地方去,留下来陪我可好?”

“啊?”

此话一出,周湘湘原本紧绷的线条缓和了些,但她还是不太相信对方说的。

第一次见面,就要她陪她?

这怎么想都很奇怪吧?

可看到对方真诚到不忍心拒绝的眼神时,她竟然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还不忘补了一句,“好。”

单字一出,发现自己竟然没思考完毕就回答出来感到惊愕。

夏凝茯高兴的松开了手,将整个竹篮塞进还惊愕原地无法回神的人儿身上,她笑开了嘴,脸颊上的酒窝更加炫目,一双灵动眼眸弯成了一道新月,“都给你吃,以后要吃多少都有哦!以后有你陪我,我也就不寂寞了,咱们两要相亲相爱哟!”

周湘湘就这么糊里胡涂的成为小姐的丫鬟,虽说是丫鬟,小姐永远会将她与华姐放在第一时间的考虑点上,不让她们在宗阁受到太大的委屈,小姐都是尽可能的挡在最前头,一个人受,却将自己弄的身心灵屡屡受创。

要知道,当她知晓小姐明明是宗阁千金却要住柴房,穿布衣时,气的差点揍扁那些让小姐难过的人!

可小姐总是默默的忍受着,她一直搞不明白,就在小姐受完家法,被三小姐救回来时,她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句,“人家都已经将自己踩在地上蹂躏了,为何还要忍?”

那时小姐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用尽全力回答,“因为,那些人都是人生父母养大的……不过,妳小姐我绝对不是软柿子,相信我……”后面还没说完,小姐便晕了。

思绪飘回,周湘湘叹了口气,其实到现在她还是不懂那句话。

还说自己不是软柿子?

虽然看过小姐反着整那些欺负她的人,不过也就点到为止,看的她一口气憋在胸口,吐也吐不出来,吞也吞不回去,郁闷到死!

这是哪门子的“不是软柿子”?

小姐看起来可是比软柿子还软,都已经到了软成渣的地步了!

突然,一声长啸响彻寂静的夜,周湘湘的身子一震,吁了声口哨,那只鹰便寻着口哨的声音轨迹飞翔下来,在她肩上站定。

周湘湘伸手将绑在鹰爪上的信盒拿下拆开,看了会,她脸上表情越来越难看,最后她将信用火折子点燃烧掉,对肩上的鹰挥了挥手。

只见鹰颤了颤翅膀,歪头看了她一眼,便展翅飞翔出去。

她仰望着鹰离去的方向,眼眸半瞇,唇瓣抿的很紧,眉头紧蹙,见鹰的影子渐渐远去,她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宗阁,面露抱歉,心道。

小姐,湘儿这次无法陪着你,但湘儿保证,等事情处理完以后,湘儿绝对会尽快回来的,等我!

凝望了会,周湘湘一个凛然,粉色影子一闪,哪还有她的身影,只留下因风刮起又渐渐坠落的竹叶。

第五十五章 文璞玉

翌日傍晚。

夏凝茯一直昏睡没醒来过,但似乎一直处于梦魇状态,很不安稳。

夏如蓉整整一宿没睡,进进出出屋子,只为了好好照顾自己的五妹。

姚华也在身旁帮手,可她看着小姐昏睡几乎对外界的声响毫无反应的模样,心里的担忧越来越盛,皱了皱眉,走出屋子,往阁院的围墙看去。

湘儿那丫头这次是怎么回事?从没见过她会如此听话,小姐说没出来就等,她还真等?

她就不怕小姐真的出什么事,而她却乖乖等待,然后再来后悔?

叹了口气,她回到屋里对着早已显得疲惫不堪的三小姐道:“三小姐,你要不要先去睡会?”

从昨夜到现在,三小姐已经忙进忙出快超过十二时辰了。

小姐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小姐还未醒,三小姐就先倒下了……

“不用……”

夏如蓉摇摇头,表示拒绝,可能是因为太累的缘故,这么一晃脑后就觉得头晕,她不由自主的抬手抚额,脸色微微苍白。

她这时候怎么可能睡的着?

茯儿也不晓得什么时候醒来,而那人也还没到,怎么可能睡……

她看了眼窗外,深叹了口气,无奈道:“再等会,至少……”要等到那人来才行。

后半句她没再说下去,而是心里默念着。

现在已经傍晚了,茯儿昏睡整整一天了,脉搏似乎也越来越浅。

这让她感到恐惧,跟三年前得知茯儿坠崖的消息一样,胸口闷的要死。

那时发生的太突然,让她措手不及,这次绝对不要再这样什么也做不了,眼睁睁看着茯儿一点一滴流逝。

“可是……”

姚华还想说些什么,但对上坚持己见的三小姐眼神,默默垂头,无奈的点点头。

既然三小姐这么坚持,她也明白再相劝也无用,只要她多帮点手,尽可能不让三小姐太累。

阳光一点点的往山的边沿下坠,直到黑夜拢照整个天空,家家户户为了看的清楚点,也纷纷点上烛火。

宗阁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夏如蓉的屋子虽然点上了烛火,但因怕昏睡的夏凝茯不适应突然其来的烛光,也就吩咐姚华点个一盏便可。

微弱的烛火随风轻轻摇曳,那烛光撒在夏如蓉的背脊上,将印在榻上,墙上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此时,阁院的围墙上头站着一个人,他深邃的看了眼屋子的方向,一席白衣衣摆随冷风翩翩起舞,那乌黑的长发慵懒的微束在身后,也伴随着风纷飞。

看了眼天际,直觉时辰已到,他纵身一跃,腾空飞起,脚尖未点过任何地方,再落下时,已经来到屋子门口,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那轻功以及轻盈的身躯,昭示着此人不简单,他轻轻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敲了门。

屋内的夏如蓉听到声响,如得神助,双眸发亮,原本的萎靡气息瞬间烟消云散,换上兴奋之色。

来了!

这看的姚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绪,可不等她开口,夏如蓉猛然起身,咬牙忍着睡眠不足的头昏,晃着身子的往门口方向去。

正当她开了门,看见来人后,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可她还是福身,带着哽咽的嗓音道:“师父……”

看到自己的徒儿莫名流泪,被称为师父的人皱了皱眉头,好听的嗓音传出,“莫哭,为师这不就来了?”他伸出大手揉了揉徒儿的脑袋,未了抬起脚步,进了屋子。

关上门前,他头也没回的斜睨了会,冷笑一瞬,“磅!”的一下,用力将门关上。

姚华目瞪口呆的看着走进来的男人,一瞬间觉得自己的神经全部交缠在一起,打了个死结,解不开。

这个被三小姐称师父的人……也太年轻了吧!

她不由自主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发觉这男子的长相和气质,竟与俊美无双的北宁王不相伯仲。

但不同的是,男人那一双浅褐色眼眸,看着温润却又带点冷峻,高挺的鼻梁,一身白色锦袍,手里拿着一把黑色折扇,那白里透黑的视觉冲击,令人觉得,这男人应该不止表面看着的温润,反而内心里似乎有种让人意想不到的野心。

男人似乎也发觉屋子里另一个女子看着他说不出话,他知道对方是被吓着了,褐色的眸子凝视一瞬,薄唇勾起,双手抱拳作揖道:“在下文璞玉,正如姑娘所见所闻,是如蓉的师父。”

他是不介意多做解释,毕竟他这副模样,让人很难联想,年纪轻轻就当人师父,不过他的实际年龄么……

被看穿心里所想,姚华尴尬的点了点头,随后有疑惑的看向一脸崇拜看着男人的夏如蓉,“三小姐……”

夏如蓉被唤回神,像是想起什么般,急切的道:“师父,茯儿她……”

“莫急,为师这就看看。”

文璞玉瞥了眼榻上依旧昏睡的女子,打断了夏如蓉的话,未了,缓缓走至榻沿侧坐了下来,一对褐眸打量起夏凝茯的面色,骨节分明的大手轻抬,搭上了脉门,若有所思。

夏如蓉在一旁急的快疯掉,可又不敢打扰师父把脉,她无奈之下只能来回渡步。

文璞玉何尝不知自己的徒儿急坏的心情,只是就算她不来吵他,可这丫头却一直在她身后走来走去,走的心都烦了,他蹙了蹙眉头,闭眸淡吐,“如蓉……”

“诶!”

才吐出两个字,他便彻底被急冲冲过来身边的徒弟打败,暗叹口气,继续道:“万蛊毒,没解药。”

简单的六个字,彻底将夏如蓉打入谷底,她无力的往后退了几步,眼神空洞,一会后,她黯淡了眸色,颤抖着嗓音,“师父的意思是……茯儿没救了?”

果然是如此吗?

她早知道了不是?

可她还是不肯放弃的捎信给师父,希望师父可以救救茯儿。

文璞玉,人称仙医,又有人称他鬼医,不管那個名号,光是名字,在江湖上算是很响亮,可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真正看过他或是被他治过的人并不多,一般师父是不会随便出手救人,师父说过:“除非缘到,否则他不想破坏自然定律。”

可这次,师父收到信时却直接赶来,不问缘由,也压根不管什么缘不缘分,这说明了,师父很疼她这个唯一的徒儿。

可是……连师父对万蛊毒也无计可施吗?

文璞玉怔怔的看着自顾自哀怨起来的徒儿,都觉自己当初收这丫头为徒,简直是破坏了他本来的冷静与淡然,叹了口气,“师父只是说没解药,没说救不了!”

“真的!”

夏如蓉如得到天下绝世宝物般,眸光哲哲生辉,好不崇拜的盯著文璞玉,那笑容简直比满天的星辰还灿烂。

这看的文璞玉一阵哆嗦,又不忍心打坏了现在好不容易心情好起来的夏如蓉,只能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嗯。”

第五十六章 封印

“你们都先出去等吧。”文璞玉对两人吩咐道。

姚华先是睁大双眸,眸光闪烁著担心,昭示著她现在还不能确定眼前的男人是好人。

文璞玉淡淡的看著她的表情和散发出来毫不遮掩的不信任,“若是不能相信……那在下先离开了。”说罢,他一个起身叫要离开。

他不需要帮一个连信任都给不了的人。

“师父!”夏如蓉急的差点哭出来,她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扯住对方袖口,“姚华只是不认识师父你,师父别生气,就当帮帮徒儿好不好?”

文璞玉皱著眉头垂眸看了眼被抓住的袖口,看那紧握的程度,似乎下一秒袖子会被扯破般,叹了口气,“知道了。”

待夏如蓉带著姚华离开,阖上门后,文璞玉负手走至榻沿,垂眸静静的凝视了一会,未了,轻笑出声,“丫头,你还是这般多灾多难呐。”

夏凝茯皱了皱眉,似乎对他的话有所反应,可才一眨眼的时间,便恢复原来静睡的模样,彷佛一切都只是虚幻。

文璞玉挑眉,缓缓转过身子,对著屋子的黑暗看似无人的角落笑道:“老家伙,你要真担心这恼人的丫头,就光明正的大出来看看,别躲躲藏藏的。”

他盯著那角落许久,并没有任何声音回应,顿了顿,无奈摇摇头。

他对那个顽固的老家伙实在没辙,明明关心,却要躲著,不知是害羞还是为了自己的面子啊……

眼看时辰将至,他缓缓抬起大手,手心朝上,灵力催动,一股柔亮的金色光芒凝聚起来。

这金色光芒虽然微弱,但在夜里也是时分明显,这光瞬间罩了整个屋子,透出丝丝光线出屋外。

屋外。

姚华再次目瞪口呆的看著整个都在发光的屋子,斜睨了眼站在一旁没有半分惊讶神色的三小姐,颤声道:“三小姐……这动静不会太大吗?”

这一切本都是秘密进行的,可这光芒如此耀眼,只怕能轻易传出这院落,整个宗阁的人都会好奇跑来这看了……

夏如蓉依旧凝视著屋子,瞳仁不曾移动半分,希望自己会隔物透视的能力,嘴角微微勾起,“不用担心,师父他自有分寸。”讲到这,顿了会再次开口,“师父他能救下茯儿的……”

一定可以的!

既然师父已经答应了,就一定会救!

不过她也是第一次看到师父治疗一个人需要遣散其余人,而屋子里的金色光芒,也是第一次见。

但……不管如何,她都会相信。

姚华见三小姐如此相信,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毕竟三小姐对小姐的疼爱那是众所皆知,没什么好怀疑的……

而三小姐对师父……既然是三小姐带来的,那也是帮忙的才对了。

屋内。

文璞玉手里的金光越来越扎实,眼看差不多了,缓缓将那金色光球压向夏凝茯的胸口,可当金球快抵触到时,那暗处却传出一个声响,“尊主!这么做,会让封印松动的!”

顿住大手,他缓缓偏头看向声音来源,淡笑道:“本尊知晓,可现如今只剩这法子了,还是你有什么更好的方式?”

“没解药?”

“就是没有才会出此下策,就算有……也来不及了。”文璞玉简直不敢相信这老家伙还是一样的耳背,明明在他进屋没多久就进来了,却没听到他说的“万蛊毒”三个字。

不……应该说压根没在听!

“入骨了?”

天!

这老的不能再老的笨蛋还是有那本事让人生气!

文璞玉忍住想发作的冲动,毕竟现在真没那时间去修理那老顽固,现在更重要的是救人,于是他咬牙忍著打人的冲动道:“不止!五脏六腑都快被蛊虫侵蚀完毕了,今日再不救,这丫头就真会翘辫子了!”

“那就快啊!还等什么?你还是一样做事拖拉!”

“……”

到底是谁让他停下的!

说他慢?

这世上恐怕没比那老顽固更加拖拉了吧!

文璞玉抽了抽嘴角,不想再与那个会让他气死的人说话,刚因分神倒至金球有些散开,他专注了精神,重新将快散光的金球再次凝聚回来,缓缓的压了下去。

“唔!”

当金球触碰到夏凝茯的胸口时,一股疼痛感袭来,让她即使在昏迷中,也不由自主的闷哼一声,眉黛紧皱,冷汗直流,背脊拱起,一副痛苦的模样。

她想睁开眼睛,可是眼皮像是被什么黏住一般,睁也睁不开。

是谁……?

为什么这感觉这么熟悉?

很温暖……但也疼的她想打人!

突的,一闪而过的画面令她眉头皱的更紧。

她看到一个穿著一身降红衣的女子,那女子是背对著她的。

虽然那女子只是静静的站在山涯边,可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就是与凡人不同。

她是……?

*****

高镇王朝的皇宫,东宫内。

“君,你输了。”

冥子玺无奈的看著坐在对面的弟弟,叹了口气,他捏起黑子的手顿了顿,又放回棋盒中。

这小子今日正午就闯进自己的寝殿,硬拉著他对弈,本来是没什么想法,毕竟君只要回宫里来,必定会找他对弈。

可这次……

“你到底怎么了?”

冥宸君的看著身侧窗格外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显得遥远空洞,过了会,头也没回,看也没看的抬手拿起白子便放上棋盘,连白子放出棋盘外头也不自知,只见他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又放回腿上,不知在把玩着什么东西,从头到尾,没回一句话。

“……”

看著他莫名奇妙的动作,冥子玺风中凌乱,一阵冷风吹过,无言以对,顿了一会,他将棋盘上的黑白子分开,分别收进棋盒内。

正当这时,冥宸君突然回神,看著已经收拾干净的棋盘,他狐疑问道:“怎?”

这不是才下一半?

怎么就收起了?

“你没那心情下,咱们就别下了。”

冥子玺举起茶盏浅啄一口后道:“说吧,你怎么了?”

从一开始愤怒,到现在神游,一切都不正常!

君的情绪何时这么不稳定?

以前就算遇到天大的事,君也都可以毫不退缩,甚至可以马上想出应对方法来面对一切。

这次却是这般?

出神?

直觉告诉他,这跟几年前的事情有关。

冥宸君愣了愣,逼著自己崭露笑容,试图将自己此刻即将碎裂的连渣都不剩的心隐藏起来,可他没想到的是这一点用也没有,反而让旁人看来,只觉那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神情,“你想多了,我怎会有事?”

“你的事情可大了,从咱们对弈到现在,已经两三个时辰,你不但没赢过,就在刚才的最后一盘,你明明已经输了,却还落子?而且……”

指了指棋盘边上故意没收起,孤独的白子,挑了挑眉,说实在话,冥子玺就算是亲眼所见,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是千古难得的画面呀!

君喜爱下棋,可因没人是他的对手,没人想与他下。

而自己下不下都无所谓,陪著君也算打发时间,虽然从没赢过……

“与那女孩有关?”

第五十七章 非你不可

顺著冥子玺手指的方向看去,怔了怔,自知自己再也隐藏不了,冥宸君苦笑一瞬,眸光微暗,“应该说是我的王妃才对……”

什么?

冥子玺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原本慵懒摊在罗汉榻上身子,瞬间坐直,双眸瞪了老大,“你的是意思……”

见对方点头,他身子无力的坠下,往罗汉榻靠背倒去,他也明白为何君会如此委靡了。

三年前的事情,他不是不知晓,但他一直想不透的是,那传说中的养女到底有哪一点特别,能让君见这么一面就死心踏地。

若她是她的话,也不是不可能……

冥宸君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半垂眸子,看著被自己拽在怀里的玉佩,指尖轻轻摩挲,淡道:“刚见面时……我并不知道。”

“那你怎么……”

不要说冥子玺想不通了,或许连了解他的人都不明所以吧?

如果三年前一见面就知晓的话那还说的通,可君的回答,似乎真的不知,那又是什么让君如此执著?

“你也知道,我的脚是她医好的。”

冥子玺怔怔的看著只要谈到那女人的事,便柔情的能掐出水来的眸光,眨了眨眼帘,“嗯,但这也不足以让你对她这么死心踏地吧?”

“那时只是被她的眼神所吸引,等我发觉自己不对劲的时候,已经爱上了她……”

冥宸君也知道,身边亲近的人都无法了解他的执著到底是从何而来。

那时只是觉得她的眼神很像他心尖上的那个女孩,可接下来的所有举动,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

三年前,他想不透。

可三年后再次见到她时,却知晓了自己的感情以及执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是故意为之也无法得到的缘分……

“那你打算如何?”

冥子玺打算直接问重点了,依照自己的这个五弟的个性,再问下去怕是什么也问不到了。

那倒不如问问今天那些怪异的举动缘由比较快。

“放她自由。”

“啊?”

他彻底被对方搞懵了。

这是什么概念?

三年前那个养女失踪后,执著到连自己的身子都可以弃之不顾,现在找回来了却说要放她自由?

他的五弟是不是傻了?还是疯了?

冥宸君紧紧握著手里的玉佩,眉头整个纠结在一起,怕是除了夏凝茯以外这个结永远没人能解,“她已经有了心上人,或许她终究不是我的……”

他苦涩的笑容更胜,被烛火印忽明忽暗的俊脸更加惆怅,深邃如墨的眸子里,隐隐泛著水雾,仿佛下一瞬便会崩溃一般。

“你又知晓?”

见他闻言突的怔愣,冥子玺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她说她有心上人,你又知道她所指的心上人不是你?”想到这,他笑了出来,问道:“难不成你有读心术?”

虽然他也不能完全确定,可这怎么听也明白,君不一定完全没有机会啊……

若那女人的心上人真的是指他呢?

那君现在这般放弃,不就拿石头砸自己的脚,痛死也没人知?

冥宸君犹如被当头棒喝般愣著,脑子瞬间停止,无法思考。

他倒是没有读心术,若有现在也不会如此。

但她的心上人有可能指的是……他吗?

有可能吗?

是吗?

是吗?

他努力让自己当机的脑袋运转,可除了满脑子疑问和这句话,其余的什么都没有。

只有反复问著自己,是吗?

“君,我不知道你与她到底有什么难以割舍的情感,但你要知晓,你是高镇王朝的五皇子,也是最有能力,最有脑袋的皇子,你若不是庶出,或许今日这太子之位便是你的,父皇对你的期望也是很高,若你这般委靡只为一个女人,父皇是该多难过才是?”冥子玺正了正神色,认真道。

不是他要泼君的冷水,毕竟生于皇室,不管自己的地位如何,就没有资格将个人情感放在第一位……

这个深宫里的尔虞我诈,只要稍稍不甚,落人把柄,那是无底深渊,永无翻身之日。

所以作为他的皇兄,更是感情最好的兄弟,他都有那义务提醒他。

“我知晓。”

见他如此认真,冥宸君也不打算继续在皇兄面前委靡,振作精神,吁了口气笑道。

他又何尝不知?

当年,会中了四皇兄的计谋中毒,也是他一个闪神导致。

可若是“心”能控制的了,自己又怎会如此?

他也太清楚,父皇一心想将太子之位传于他,可这始终不是他想要的……所以一直闪躲,甚至疏离来表达自己的立场。

他宁可当个没什么实权却可以做自己的王爷,也不想当个看似实权庞大,却什么也无法自己做主,反倒最后失去自我的太子。

他的大皇兄是个温润善良还有著不失于他的睿智,心系著王朝,百姓。

只有这种人才能够君临天下,给百姓带来幸福。

而他自己……

他自认自己没有那种无私的大爱,为了天下百姓著想,他还是别将手伸的太长,以免自断胳膊,得不偿失。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想失了自我。

那么,他要做的只有辅佐大皇兄稳坐太子之位,将来踏上龙阶,坐上龙位,这样就够了。

“王爷!”

突然,冷夜不管身份地位,急冲冲的从窗格窜进太子寝殿内,见到冥子玺怔了怔,自知越矩立刻单膝跪地叩首道:“太子。”

冥子玺倒不是那么介意,他轻轻挥了挥手,“无妨,起来吧。”

他是了解的,冷夜平时是最稳重,也最能交代事务的人,此次若不是紧急也不会做出这般失了礼数的事。

不过他倒挺好奇,君是怎么与这些下属相处的,能让这些下属掏心掏肺的为他卖命,甚至还将他当成自己的兄弟般相处。

或许是教育不同,所以他怎么样也无法像君一般,有这么一群效忠又亲如兄弟的下属。

“谢太子。”冷夜颔首后起身,对著王爷神色紧张道:“王爷,王妃……”

冥宸君才听到“王妃”两字,立刻紧张的跳了起来,他嗓音有些严厉,带点怒吼道:“王妃怎么了!”

冷夜感受到王爷瞬间骤降的气场,惊的缩了缩脖颈,颤了颤唇瓣,“王菲在宗阁三小姐的房内毒发……属下看情况紧急,便来通知……”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他知道这是违背了王爷说的寸步不离的交代,可当时的情况真的紧急,有碍于自己的身分不好做什么,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什么?

看著自己的下属紧张到微微颤抖的身子,冥宸君深吸口气,强压下即将发作的情绪,冷声道:“继续说。”

虽然之前许姨已经有事先说过此事,可他怎么也没想到,发作起来会这么毫无预警,李密的解药似乎也还未完成……

在茯儿重伤时,李密就有说过她中的毒很棘手,就算是他也把不出到底是什么毒这般霸道,几乎是将五脏六腑都侵蚀了个遍。

茯儿能活到现在,李密也觉得这是个奇迹,但依照她的身体情况,若是再发作一次,恐怕……

想到这,他的一颗心像是被万剑刺穿一般,疼的支离破碎。

若茯儿真的像修所讲的,她的心上人真是他的话,那他现在在这自怨自艾……岂不是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茯儿!

可他说过放她自由的,现在又出现在她面前……

这不是说话不算?

冥子玺看著他如此不知所措,淡笑一瞬,“既担心,不如去看看?”顿了顿,拿起茶盏浅啄一口,“有时候,感情的事就随心去,别绑了自己。”

这小子就是这么不接受事实,明明自己担心在意的要命,可却因为自己的一句“放你自由”而让自己绑手绑脚。

不是说,想活的有自我?

既然如此,又何必为了这么一句毫无意义的话感到困扰?

冥宸君可算是豁然开朗,他扬起一抹这两日消失得无影的笑容,让整个俊脸重新找回自信,容光焕发起来,“好。”

是啊……何必困扰?

他冥宸君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为了茯儿那一点可能,赌一回又何妨?

若茯儿的心上人真不是他,他又哪里没有之前的自信让她爱上自己?

他突然觉得这两日的苦恼,委靡,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举动,包适先前的痛苦,现在看来,都是这般可笑。

他从太子寝殿内往窗格外望了望,重拾自信,负手而立,心道。

夏凝茯,不管你怎么想……

我冥宸君此生……非你不可!

第五十八章 太狠

夏凝茯还在自己的梦境中,她一直站在那女子身后,思考著。

过了会,东想西想还是决定过去确认清楚,她抬起脚步跨了出去,与之同时,那女子也缓缓转过身子。

可当快看见面容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进耳里,“茯儿……”

下一瞬,她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拉离开了那个女子,眼看越来越远,夏凝茯惊慌的想知道那女子到底是谁,可天不从人愿。

最后她惊恐的睁眼,印入眼帘的是满屋子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只是怔怔的看著。

冥宸君侧坐在榻沿,大手握著她冷冰冰的小手,眉头皱的很紧,黑眸蒙上一层哑光,颤了颤唇,“茯儿……”

夏凝茯艰难的眨巴了下嘴,瞟了眼被温暖的大手紧紧裹著的手,狐疑的问,“你……怎么会在这?”

他不是……

看了眼天色,却发现天已经黑透,什么时辰不清楚,但应该不早了……

“渴吗?”

冥宸君不打算回应他为何会在这的话题,只是柔声问道。

夏如蓉欣慰的看著北宁王对五妹的上心,笑的极其柔美,一颗悬吊在半空的心也终于落地,她对著自己的师父福身,哽咽道:“师父,谢谢你……”

文璞玉此刻的脸色有些苍白,但还是勾著微笑,揉了揉她的头,“不用谢,那姑娘与为师有缘,救是应该的。”

夏如蓉担忧的看著那苍白的俊脸,不由的内疚,“师父,徒儿带您去歇息。”说罢,牵起对方的胳膊,试图搀扶去侧房歇会。

文璞玉缓缓摇头,手搭上了她的手,轻声道:“没事。”他拉开徒儿的手,负手走了过去,大手再次搭上夏凝茯的脉门,凝神把脉。

时间过去很久,屋子的好几双眼眸全盯著看,看的他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他旁边的这个男人,那双眼神像是在说,“你若是敢说个不好,就将你碎尸万段”一般。

这让他全身莫名紧绷,紧张的要命!

他文璞玉何时这样心慌?

俗话说得好,输人不输阵,再怎么样也不能表现出来!

淡定!一定要淡定!

“如何?”

时间就像是停止了转动,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的到,突的一个冷冽嗓音传来,在屋里环绕,冥宸君很明显已经失去耐心。

文璞玉闻言心头“喀噔”一跳,隐去惊愕的心,斜睨了眼身边男人越来越冷的气息,放开把脉的手,负手站立好,严肃的表情让周围的人一颗心荡在半空,找不到著陆点。

他扫了一圈战兢而立的一群人,感受著气氛降到冰点,最后视线移到榻沿的男人,突然松开紧蹙的眉头,灿烂笑道:“没事了。”

“……”

众人瞬间眼前一黑,额冒青筋,五指慢慢往掌内缩紧,发出“喀蹦”脆响。

尤其是冥宸君,觉得对方在耍人,眼眸半瞇透著危险,握著女人小手的大手紧了紧,笑道:“想不想一起玩玩?”

敢玩他?

明知道他比任何人还要紧张,却这样对待人的?

很好,他就好好跟他玩!

他也不管这男人是不是救了茯儿,现在的他很火大!

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即将倒数开始,文璞玉打哈哈傻笑,退了几步,“在下不想玩,不想玩……哈……哈哈……”

开玩笑,多大的人了还玩?

想也知道那个“玩”字绝对没这般简单!

“哦?”冥宸君深情的眼眸看著榻上还怔愣搞不清楚状况的女人淡回,未了,偏头看向打哈哈的男人,刚才的柔情完全是幻觉,顽劣又冰冷,“那……”

倒抽口气,文璞玉再度退了几步,他求救的眼神投向了榻上的夏凝茯,瞬眨了眨,一副无辜可怜的模样,与他身上散发的稳重气质完全相反。

夏凝茯看著觉得有些好笑,忍了忍笑意,小手回握紧了大手,“冥宸君,好了,他也是我的恩人,你别这样吓他,可好?”

声音温柔的连她自己都吓一跳,懊恼的差点把舌头咬下来,未了,脸颊浮上红云,害羞的低下头。

冥宸君闻言,周身紧绷线条瞬间柔和下来,他回头看著那极其好看笑容,红扑扑的脸颊上漩著两个酒窝,以及意识到自己的嗓音温柔可人立即低下头的女人,这一切无一不迷了他的神智。

下一秒,他回了一句让他属下头晕的话,那笑容衬的俊脸更加好看,“好。”嗓音柔柔的。

身后的徐龙风与冷夜同时打了一个冷颤,抬手抹了把虚汗,面面相觑后,只觉得自己的表情此刻一定僵硬的很难看。

王爷……您能不能别这副模样,属下的小心肝跳的快炸了……

夏凝茯感受到大手的紧握,让她觉得温暖,抬头对上一双深情到能掐出水来的眼眸,这看的她又尴尬起来。

顿了一会,她抽回自己的手抓著被褥,试图压抑自己此刻怦怦乱跳的心,转移话题道:“我,我想喝水……”

“好。”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似乎是早准备好的琉璃杯递到唇前,她微微抬眸,愣愣的喝了一口后,觉得自己呼吸更加篡乱。

天……这男人是发生什么事了?

怎么跟之前的霸道完全不同,反倒这么温柔,这更让她不知所措。

还有那颗在看到冥宸君的那一刹那便没有安静过的心,现在跳的更快更急,有种呼吸困难的感觉。

她瞟了眼还在凝视著自己的男人,迅速撇眼,奋力的咽了咽口水,颤声道:“我……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隐约猜到那个差点被揍的男人救了她,可现在她还是不晓得自己身子的毒是否还在……

若还在的话……

那么……

想到这,她又瞟了眼男人,心里的某处产生点点涟漪。

其实……

若不是自己的毒未解,甚至有生命危险的可能,或许她真会接受这个傻到上天都觉得可怜的男人。

文璞玉淡笑,“全解了,姑娘不需担心自己的往后,若有想要的,尽量做吧。”

夏凝茯闻言松了口气,可又突然想起什么,“可这毒不是……”

“是没解药,但不代表没有方法解毒,只是看做不做的到罢了。”

话未说完,文璞玉直接打断了她后面的话解释,下一瞬却皱起眉头,发现自己的身子似乎有些撑不住,强迫自己振作精神,“万蛊毒是可以透过任何方式进入人的身子里,一点一滴侵蚀,让人痛不欲生,最可怕的是那蛊虫会吸收中毒者自身的灵力,若中毒者频繁使用玄武灵力,只会越来越严重……”

“可凡事有法便有破,方才我传了自己的灵力给你,让那些已占据五脏六腑已经习惯吸食你灵力的蛊虫暂时错乱,再趁机施针引流出来,不过这也不是每个人都做的到,可以见缝插针的时间间隔很窄,一个算计不好,我也会被侵蚀,搞到最后变成两命呜呼。”

当他解释完毕,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每个人都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是谁与夏凝茯有这么大的深仇,不惜要她的性命,还要让救她的人一起……

这也太狠了……

可夏凝茯的心里却有了底,她攥紧了被褥,眉头皱的很紧,紧咬著下唇,用力真狠,都能清晰可见一排牙印,“我问一句,中了那毒……一开始会有什么症状?”

文璞玉想了想,如实回答,“若在没有受伤的情况下倒没什么症状,只有等发病才知,可若是受伤才中了毒,会无法愈合,刚开始还会把不出任何异样的脉象,必须等发作一至二次才把的出来。”

“知道了……”

夏凝茯索性打断了他后续的话,心头只觉得被什么扎著,难受的要命。

果然是在出嫁前……

从许姨口中得知,她被救以后身上一共有十一种毒药,看来在那场所谓的“家法”里,鞭子上早已抹了那么多种毒了……

不过她还真不是普通的命大,看来阎王也不想收她,硬要她留在世上受这种折磨。

天知道那三年,她是怎么过的……每当毒发她都会疼的想一了百了。

此时,与屋内的热闹相反的屋外,显得阁外阴冷孤寂,在离屋子不远的柳树下阴暗处,一个黑影两眼瞪直盯著屋内,耳朵竖的很高,听著里边传出的消息。

过了会,黑影纵身一跃,朝紫欣院前去。

第五十九章 出卖

“她是九命妖猫么!”

夏柔婕用力拍了一下大案,怒吼。

她原本得知夏凝茯还活著时并没什么太担心的,那场“家法”事件足以让她高枕无忧。

可现在毒被人给解了,她却还活得好好的!

单膝跪在大案前的黑衣人被眼前这名没见过几次面的女子吓了一跳,他倒是没看过这么心狠的女人,从小他虽然生长在残杀的环境里,可那都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

对于女人与女人之间的残杀,他倒是第一次见……

这宗阁四小姐看起来就很温婉可人,怎么一牵扯到夏凝茯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整个面目狰狞,难看极了……

稍稍定了下神后,问道:“既然她也已经确认活著,那接下来……?”

接下来?

似是想到什么,夏柔婕狡黠一笑,“你刚说……北宁王也在?”

“是。”

“可北宁王不是残疾?怎么能秘密的这么大老远前来宗阁?”

这点她就想不通了。

北宁王残疾是众所皆知的事,一个行动不便的人不可能会从德阳城这么远的地方赶来昊阳城,而且还是没人知晓的情况下。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

黑衣人怔了怔,眉头皱了皱,淡道:“北宁王似乎……没有残疾,健步如飞,一点也不像外传那般。”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虽然还是很不相信,可是看那人也不像是在说谎,更何况“他”也没有必要说谎,若是说谎骗了她,这不是让两人的合作化为乌有?得不偿失?

至于……是不是真的……

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

“你先下去吧,本小姐要去看看我那可怜的……妹妹。”

站起身,夏柔婕举起帕巾,轻轻的在自己的口鼻尖轻压,红唇虽是婉笑,可那双秋眸却透著阴鹜,计谋早已在心底萌芽,这心狠程度看得令人胆寒,当女人的复仇心大起时,是可以谁也不认的。

“是。”

黑衣人叩首后起身,准备离开时,身后传来了女人轻柔却异常阴冷的嗓音:“那件事处理的如何?”

顿了顿,黑衣人满脸不耐烦,他不知为何就是很不喜欢这个四小姐,表里不一的令人厌烦,他头也没回的道:“近日动手,请四小姐放心。”

说罢,不等身后的人回答,径直跃身离开。

要不是门主特别交代过,不得对这夏柔婕下手,否则他定会不留痕迹的将她处理掉,只不过是宗阁连嫡出都算不上的庶女,却百般摆出她才是主的模样,看著就令人厌烦!

夏柔婕压根不想管那人的态度,只是理了理衣裳,抬起脚步朝她的目的地前去。

可当她要踏出门槛的刹那,一个低沉大有磁性的嗓音从身后传来,“婕儿。”

顿住脚步,夏柔婕听是既熟悉又想念的嗓音,欣喜的转身朝来源看去。

一个高挑,全身气息散发着谦谦君子的温雅男子从黑暗中走出,一手拿着他最爱的玉箫举在腹前,另一手负在身后,烛火的光芒微弱的渡在他的脸上,让俊俏的脸庞增添了些许神秘。

他不是景德又是谁?

他看着欣喜回头,秋眸迸出爱慕光芒,还与自己心尖人长得一模一样面貌的女人,噙笑道:“去哪?”

真的好像,像到有时明知晓她不是,可还是会不自觉的陷下去。

夏柔婕莞尔一笑,柔声道:“去找我那……可怜的妹妹。”她如实回答。

这男人她从来就不想隐瞒什么,虽然他们两两情相悦,可景德眸子裏时常透着说不出的感伤,那是她怎么也触碰不到的禁地。

虽然好奇,但也没勇气去问,所以不断告诉自己……现在两人是在一起的,就应该互相信任,有些事不知道反而能相安无事。

景德抬起脚步走至她面前站定,凝视一瞬,伸出胳膊将女人拥进怀裏,将下巴垫在对方头顶上,看着眼前的虚无,柔声道:“想我吗?”

夏柔婕闻言羞红了脸,葇荑轻抬搭上男人的胸膛,“想……”

话才刚出口,她便羞的将脸埋进宽阔的胸膛裏。

景德垂眸看着她的举动,眉头不自觉蹙紧,忍了忍情绪,逼迫自己拥的更紧了些。

虽然长的一模一样,可性格却是天壤之别,他是清楚的……

茯儿虽然野蛮坚强,可心地却很善良。

可夏柔婕却是相反,她看起来虽然温婉柔弱,实际上却比任何人还要心狠。

尤其是刚开始在一块时,她谈着茯儿的事情,听的他好几次差点冲动的将她掐死。

茯儿在她眼裏就是个没用的废材,但他知晓,茯儿对她的忍气吞声,都只是觉得,再怎么样也是血脉相连,不忍反抗。

而他与怀裏人……

那是刚离开珠艳楼没多久的事。

才刚追了出来,却发现带着缪儿离开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

景德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晃,自己冲动的就跑了出来,现在能去哪也没个底。

在他回过神来时,却不知何时走进了一个人烟稀少的衚衕裏了。

无奈嘆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时,却发现一个男人站在衚衕口,挡住了去路,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那人要做什么。

可直觉告诉他,这男人来意不善,周身线条瞬间紧绷,提高警戒,压低了嗓音问道:“何人?”

“我能帮你拿到你想要的……”

那人选择忽略对方的问题,而是直接告知他的来历。

景德闻言冷哼一声,不想回答他的话。

这人莫名奇妙出现字在自己眼前,说能帮他?若是一下就相信,那就真傻楞了!

那人见他不信任的姿态,继续笑道:“你想要的女人,是宗阁的五女兼养女,夏凝茯,她还有个双生姐妹,夏柔婕。”

什么!

不可能!

缪儿怎么可能会是宗阁的五女,那个五女早在出世时便夭折了不是?

养女又是怎么回事!

“我凭什么信你?”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那人嗔笑出声,“夭折包含对外宣称出嫁时的养女,那些不过是宗阁蒙骗世人的把戏,公子如此聪慧,不会真信了吧?”双手抱怀,一副慵懒的模样继续补充,“不过你觉得,以你现在这模样,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

“……”

的确……

这人真的没必要骗他,因为现在的他等于什么也没有,不要说被骗了,怕是连看都会懒的看他一眼。

可缪儿真是宗阁五女,那他到底喜欢上了什么样的人啊?

宗阁因与皇室牵绊甚深,所以在地方上也会对他们敬畏三分。

而三年前宗阁嫁女儿时,他也因好奇前去看过热闹,如宗阁养女实际上便是惑星五女,他一直喜欢的人便是其身分……

这……

那人似乎对等待答案的耐心磨耗殆尽,他打算下一剂猛药,“原来公子所说的觉悟只有这点能耐?那在下真是看错人了。”

果然,景德听到这话后,怒了,他似是发泄般怒吼,“谁说的!我说过不计代价,也要将她带回身边,这觉悟绝不是开玩笑!”

“哦?”那人颇是不信般冷笑一瞬,继续道:“那么,你找机会攀上宗阁四女,接下来在下会助你得到你要的。”

说罢,他从袖兜裏拿出白瓷瓶抛了过去。

景德看这瓶子不偏不倚的朝他而来,下意识接住,拿到眼前看了看,“这是……?”

“现在先别用,等能用时在下再通知你,祝咱们合作愉快。”

话音未落,只见黑影一闪,不见踪影。

景德看着那人消失的地方,攥紧手中瓷瓶,温雅的眸光消失殆尽,有的只剩阴骛计谋。

接下来,他用尽各种办法查出夏柔婕每日巳时便会道茶楼小坐片刻。

他买通了地方流氓,借机对她毛手毛脚,他再算准时间来个英雄救美。

虽然这法子很俗气,但却很有用。

他就不信那个女子不希望自己遇上困难时,有个帅气的男子英雄救美,甚至还是个有武功,长的好看的?

但依照夏柔婕那种名门世家的千金,不是那么容易上当的,所以救了她以后再谦谦君子礼貌离开,不留名姓,只留印象。

再来个不期而遇,用不了多久,再顽强再冷酷的女子也会卸下心房的。

思绪飘回,景德拉开了点距离,深情的凝望着眼前与茯儿相似的女人,大手缓缓抬起抚上对方脸颊,俯首吻浅啄一口后道:“先陪陪我,可好?”

夏柔婕羞涩的低垂了脑袋,原本想去欺负人的心情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想了想,点点头表示答应了。

景德噙笑拉起她的小手,他走在前方,眼眸半眯看着眼前虚无,心道。

茯儿,我景德为了你,连自己都能出卖,到时你得好好的补偿我哟!

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你等我!

第六十章 随你

后半夜,屋子里只剩夏凝茯独自面对一个从再次见面便行为举止异常的男人。

她躺在榻上无奈看著一个白色高挑的身影在屋里东忙西忙,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些什么。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冥宸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正在茶桌搅著热烫的汤药的冥宸君闻言,手一顿,身子一震,未了,继续手上的动作,轻声道:“想清楚了,放你自由似乎不怎么明智。”

夏凝茯狐疑的半起身子,将背脊靠在花梨木榻边上,“什么意思?”

这男人怎么老是说话颠三倒四?

可听他这么说,她心里却莫名的欣喜,这让她更加想不通,也更加懊恼……

她心里是真的一直住著一个人,就算最后那人突然失去联系再也没见过。

可她完全没想过,有天会有一个男人在渐渐取代心里那人的位置,这让她感到不安到了极致。

心再也无法自控,似是再也抓不住般,疯狂的往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飞去。

尤其是面对他如此放下身段悉心照料著她的举动,没有厌烦,也没有排斥,有的只有满满的温暖和心动……

冥宸君轻笑一声,将降温的差不多的汤药捧起,缓缓走至榻沿,侧身坐下,深深凝望了一瞬还有些苍白的小脸,心疼涌上心头。

舀了一勺药,递到她嘴边,“意思便是,不管如何,你只能是我的。”

夏凝茯愣愣的张嘴将药喝进,药的苦涩感让她蹙了蹙眉头,但闻言后差点喷出来,她奋力的不让自己喷出,猛的吞下,却呛著了,瞬间涨红了脸,重咳起来。

冥宸君紧张的将碗放置柜上,轻拍她的背脊顺气,嘱咐道:“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有人会抢药来喝的么!

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趁她喝下药时讲这话的!

夏凝茯想将这男人拍死的冲动都有了,怒目横了他一记,缓过了些后,“我又没说要跟你,哪来的自信!”

“打娘胎来的。”冥宸君淡笑回应,一双漂亮的眸子弯出一道新月,里头不止有宠溺的眸光,还多了三分戏谑。

还打娘胎?

这男人不把人气死不甘愿是么!

夏凝茯简直气的无处发泄,她闷头侧身将碗拿起,自顾猛喝起来,每下口一勺的药,苦的小脸全部纠结一起。

冥宸君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斟酌了一番决定将自己的心思说出,“茯儿……”淡吐了两字,见她疑惑抬头,眼角因苦药而含泪,顿了顿,唇抿的很紧,深吸一口气后,继续道:“不管你心里住着谁,我还是想要与你一起,我也知道你或许会拒绝我,但……”

深吸口气,将自己不断涌上的哀愁感压下,“我会等……”最后的一句话像是宣誓他会忠贞不二,又像是卑微的请求她同意。

他会等,等到她点头说好的那天,不过,谁也不能规定他要如何做就是了。

夏凝茯怔了怔,举在嘴边的碗缓缓放下,小手捧着搁在腿上,望进男人眼底的深邃,心头“喀噔”一跳,诧异。

那真诚到令人无法怀疑的嗓音和神情,这个高高在上,要什么有什么的男人,竟会这么降低姿态征求同意。

不知怎的,她竟差点将“好”脱口而出,紧闭双唇,紧急将话咽回去,“你不需如此的……我不……”

“值得”未说出口,对方似乎明白她要说什么,突的被一双胳膊拥进宽阔的胸膛里。

夏凝茯愣了愣,选择不反抗也没回抱,而是任由男人紧紧的拥着。

她感受着一双强而有力的胳膊越缩越紧,甚至男人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都能清晰感受,心一瞬间纠起,很难受。

松开紧握瓷碗的一只小手,试图推了推,却发现他竟越抱越紧,叹了口气,无奈闷声道:“你别这样……我不是……唔!”

话又再度没说完全,可这次是被人给吞进嘴里,她睁大双眸看着眼前紧蹙眉头,看起来很难过的俊脸。

这……怎么又是这样!

还未反应过来,贝齿被男人撬开,软冷的舌尖钻入,这才反应自己应该反抗,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她只觉自己周围的空气快被吸光,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越来越迷离。

与之前的感受不同,这次的吻满满的眷恋传达过来,缓缓将她的心填满,好似害怕失去般不由自主的红了眼眶,冥宸君传递过来的情感不是占有宣誓,而是满满的感伤与执着。

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执着?

她想不通……想不通!

当她觉得自己快喘不上气时,冥宸君放开了唇,将额头抵着她的,一字一句真诚道:“……非你不可。”

若这辈子无法得到,那么就下辈子,直到得到为止。

这话他没说出口,不是他不想说,只是觉得说再多也比不上做来的能证明。

缓缓喘息,夏凝茯看着深邃如墨的黑瞳,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闻言后,原本被吻的羞红的小脸更加热了。

她赶紧撇开眼,颤了颤红唇,“随你……”

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说了……

拒绝,她似乎做不到……

接受,又违背了自己的心里所想。

想了很久,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最后也只说的出“随你”两字了……

放开怀抱,拉直身子,冥宸君噙笑望着她红扑扑的小脸,“睡会吧。”说罢,将还放在她腿上的瓷碗拿起。

夏凝茯此刻不知如何面对他,只能看都不看一眼便点头,径直躺下,拉好被褥,看起来是真累了,闭上眼帘,可脑子里的思绪却千思百转。

冥宸君见她的确要歇息,俯身近距离的看了看她的小脸,在额间上绽放的妖冶的莲花胎记轻啄一下,柔声道:“睡吧。”

夏凝茯紧紧蹙着眉头,抓着被褥边缘的手越拽越紧,她很紧张,紧张的全身都在冒汗了。

见她除了皱眉外,没什么其余反应,冥宸君浅笑一瞬,起转身离开。

听到阁门阖上的声响,夏凝茯哪有什么睡意,她立即睁开眼帘,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羞的将被褥拉起盖在头上。

此刻的她,心脏疯狂跳动,热气四伏,思绪凌乱,这一夜,她注定睡的不安稳。

屋外。

冥宸君深吸了一口气,背脊轻轻的靠在阁门上,仰头望着翩翩纷飞的雪花。

刚才的告白,他可是隐忍着羞涩死命讲出来的,好几次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这辈子对一个女子说这些话,是第一次,不过他想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想到这,他笑了一下,准备离开,可当他才踏出一步,冷夜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单膝跪地叩首道:“王爷。”

冥宸睿半眯眼眸看着恭敬的下属,不祥预感蜂拥而至,甩了下衣袖,示意对方说下去。

冷夜会在只有他与他两人时还这么恭敬,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重大紧急的事情要禀报,这也是他们不需多言便有的默契。

冷夜得到指令后,瞳仁左瞟右瞟了一会,起身凑过身子,在王爷的耳边小声低咕。

过会,冥宸君的神情越来越沉重,周身线条渐渐紧绷,气息冷冽的能冻伤人,锐眸一瞥,冷声道:“你留下来保护王妃,本王会尽快赶回。”

说罢,白影一闪,哪还有冥宸君的身影。

冷夜一句“是”都还未出口,直接傻楞原地,他看着只剩下白雪飘下的前方,汗颜。

王爷……您也等属下回答再离开吧……

不过,发生了那事也不能怪王爷,若换做别人应该也是如此吧?

毕竟,那是除王妃外,王爷最重视的人了呀……

可是尽快赶回,有办法吗?

目的地可是在德阳城,用最快的速度不休息,再怎么快也得要三天,更别说等王爷将事情处理完还敢回来,少说也得十几日,多则一月也不足为奇。

可王爷走的如此快,没告知王妃一声,这样好吗……?

他望了眼王妃睡的屋子,叹了口气,未了,隐进黑暗,执行任务。

有些事,不是他这个做下属的能处理的,还是乖乖的做好自己的事吧……

第六十一章 义哥

翌日。

夏如蓉与文璞玉师徒俩在院落裏的凉亭对弈。

文璞玉一身浅青色一袍,长发微束身后,在冬季微弱阳光的照耀下,有种说不出的清雅温润感,有如天神降坻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夏如蓉很自豪自家师父是个人看人迷,神看神惊嘆的男人,想着昨日第一次见北宁王时,自己也被惊艳到的画面,不由笑出声。

两人都是一样的好看,可师父很明显低了那么一阶级,光是气场北宁王就赢了。

文璞玉此刻的脸色完全大好,彷佛昨日的卡白都是幻想,他听到徒儿低笑,落下一子,淡道:“有什么好笑?”

这徒儿!

昨晚不帮着师父说话就算了,现在还落井下石!

那小子还是一样的狂妄,不懂得尊重长辈!

可他忘记的是,他现在的样貌,每个人见了都觉得他年纪不大。

想到这,他慍怒道:“他不过就是个不知尊重长辈的家伙!”

此话一出,夏如蓉更是笑的无法自控,只是现在人在外头,如若在屋裏她一定会笑到倒在地上打滚。

见对方被她笑的脸一青一黑的变化,她坐正,忍了忍笑意,“师父,你这模样只怕除了徒儿能信以外,要其他人信?”实在忍不住,不小心“噗滋”出声,努力将自己憋到内伤,继续道:“师父,您就别想了。”

“为何?”

文璞玉就不懂了,这与他的样貌又有什么关系?

做人师父,一般不应该联想这人是个年纪稍大的长辈吗?

“您的样貌不管怎么看最多就是弱冠,怎么看也不像是长辈该有的样貌啊。”

夏如蓉耐心的解释。

虽然刚开始的时候她还真的不怎么相信,但师父似乎就是天生不老一般,八年前是这副模样,八年后还是这副模样,叫人怎么相信?

若不是她亲眼看着师傅这几年完全没有变化的容貌,打死她也不会相信的……

不过……

她认真的盯着对面思考自己哪里出问题的男人,眸光闪闪发亮。

文璞玉感受到异样的眸光投射过来,不自觉的颤了颤身子,不安问道:“怎么?又在计划什么想坑师父了?”

这丫头就是生性顽劣,老是欺负他这个无助的老人家。

“师父,徒儿跟了您八年,从来不晓得您到底贵庚呢。”

问起这,文璞玉就是一个自信,他抬起胸膛,手里的折扇一挥,展开一幅美丽的山水画,他摆动着手腕,在这大冷天的扇扇子,“为师已是不惑之年。”

夏如蓉闻言怔了怔,嘴角一抽一抽的,未了淡道:“骗子。”

这副模样是不惑,那那些真正不惑的男人不就想去撞墙?

无奈摇了摇头,瞥了眼棋盘,落子。

她不想再问下去,师父老是这么不正经,说谎也不会打打草稿,就这样以为她还是三岁孩子,这么好骗?

“诶?为师怎么骗了?”

文璞玉折起折扇,垂眸看着棋盘,骨节分明的大手摩挲着下巴,看似在钻研棋局,实际上心裏想的却是……

他到底哪里像骗人?

他的确已经不惑之年了呀……

可最后一个问题,迟迟不见徒儿回话,他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徒儿,却发现徒儿别头看着院门,一脸严肃的模样。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蹙了蹙眉头,提醒道:“徒儿,别太冲动,为师先行一步。”

夏如蓉点了点头,头也没回的死盯着站在自己院门外的一男一女,眸光闪过阴鹜。

文璞玉见她现在没心情管他,只好摸摸鼻子,青影一闪不见踪影,速度之快,连站在门口的两人也没看到。

斜睨了眼棋盘对面没人后,夏如蓉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莲步軽移,走至院门口站定。

隔着一个门槛,三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说话,顿时气氛降到冰点。

过会,夏如蓉瞥了眼陌生男子,不削冷哼道:“四妹这是什么意思?”视线还是在男人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带着这陌生男人来姐姐我的院阁,是想让人毁我名声?”

夏柔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轻抬柔荑,捏在指尖上的巾帕遮着嘴鼻巧笑道:“三姐误会了,他是我的……”斜睨了眼身边的男人,“义哥罢了。”

义哥?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夏如蓉可没瞎,看得一清二楚,她翻了个白眼,表示不相信。

两人的动作这般亲昵,说出来连鬼也不信。

“即没什么大事,恕四姐无法招待,请离开吧。”

说罢,便想将木门阖上。

她此刻实在不想看到这个人的嘴脸,看着就烦。

从小见到大,这般演着,不腻吗?

难道她不懂什么叫做真诚待人吗?

“蹦!”的一声,夏如蓉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木门也被人给挡住无法关上,她冷眼扫了眼搭在门上的大手,“不知公子这是何意?”

景德用力推了下木门,力道之大,使得夏如蓉踉蹌后退了几步,他抬起脚步跨进门槛后站定,温雅的作揖道:“请姑娘通融下。”

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明明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却还假装很有礼貌,表里不一还真是与四妹一样。

夏如蓉双手抱怀,冷眼凝视着做作的男人,冷声道:“通融什么?还有!这是请求的姿态?”

景德温雅的笑了笑,可一双眸子却闪着令人胆寒的光芒,“请姑娘让我们见见夏姑娘。”

“那你也已经见到了,请离开。”

夏如蓉知道对方说的夏姑娘是谁,可茯儿现在还是处于危险状态,不能让这两人得逞,于是她打算打迂回战。

至少要先将这两人赶走!

夏柔婕看她如此坚决不让,顿时怒火提升,嗓音不像刚才那样温柔,而是低了几分声线,冷道:“三姐别假意不知,五妹三年前大婚之日潜逃出王府,理应受到惩罚,若躲著不出,那只是让宗阁蒙羞!”

“总而言之,我这没你们要找的人,请你们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夏如蓉也不打算来软的了,双手轻拍一下。

刹那间,好几道黑影从四面八方窜出,站到她身边,看着那些出现的人各个精健矫健,一看便知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高手。

见景德似乎想动手反抗,夏柔婕葇荑轻抬横在他面前,对着自己的三姐戏谑道:“哟,三姐这地方可真是卧虎藏龙,什么都有,甚至连潜逃的北宁王王妃也有呢!”

今日,她定要见见自己的双生妹妹!

第六十二章 怎么混为一谈

昨夜,她与景德两人在自己院落的屋顶上,看着天际缓缓飘雪的夜景。

良久,两人都没说话。

夏柔婕虽一副在看着雪花纷飞的模样,可心里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她是真的一心一意想成为身边男人的女人,嫁给他,可景德就像是柳下惠般,不管她如何明示暗示就是无动于衷。

这让她对自己的魅力感到怀疑了……

景德淡瞥了身边明显不高兴的女人,蹙了蹙眉,随即隐去,温笑道:“我只是不想在成亲前让你坏了名声……”

这句话是真的,虽然他利用了她,可去毁了一个女子清白这事,他还真做不到。

他只想与自己心爱的人过一生,就这样而已。

夏柔婕对他的示意他怎么可能不懂,他也不是什么柳下惠,可为了茯儿,更为了这无辜的女人,必须忍住。

“嫁给你就不算破坏名声了呀!只是前后顺序不同罢了。”

夏柔婕嘟起红唇,耍着小孩子脾气。

她也不是什么随便的女人,只是这男人老让她抓不到,她才急着要成为他的人,好好抓牢,否则她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毫无矜持的事来……?

景德只是笑了笑,轻轻牵起她的小手道:“之前,你说等你妹妹回来了,要让我见见,她回来了吗?”

瞟了眼被牵着的手,刚才所有的不高兴都烟消云散,夏柔婕点点头,“回来了,不过她现在的身分特殊,没法光明正大的回来宗阁。”

谁让夏凝茯三年前不好好的待在王府被处理掉就是了,非要逃出去,而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怒,还通缉她。

搞到现在,宗阁因为这个养女,在百姓面前蒙羞,她们除了长姐早已嫁人外,其余的因皇上盛怒,到现在都还没赐婚。

不过现在她也找到心上人了,有没赐婚都无所谓了。

景德的意思她很明白,夏柔婕巧笑了笑,“你这是要替我出口气吗?”

她早在之前就将她与夏凝茯的事情全部告知了,虽然还是隐瞒了些对她不利的事,不过也不影响对方改变心意。

俗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只是为了自己未来的幸福做打算罢了。

景德闻言怔了怔,握紧牵着小手的手,似笑非笑道:“是啊……”这两个字说的他心虚莫名。

夏柔婕感受到紧握自己手的大手,只当他想保护她而感到很有安全感,笑着点头。

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紧握的举动,是在掩饰男人自己愧疚心蓬发的情绪。

******

思绪飘回,夏柔婕秋眸满是阴骛,一副今日见不到她不介意大干一场的模样。

夏如蓉紧皱眉头,看着两人蛮不讲理,正想开口,身后闺阁的门被打开,不起波澜的嗓音传出,“不知四姐说的北宁王王妃是哪位?”

众人同时朝声音来源看去。

夏如蓉惊愕的看着缓缓踏出屋外的五妹,心裏不安更盛。

现在,北宁王不知为何不知所踪,姚华也因工作提早离开,除了自己能保护她以外,恐怕没别人了。

可五妹竟然自己送上门?

夏凝茯淡淡的看着一院子乌压压一片人,倒是不以为意的打了一个哈欠,此刻她的心情很不好。

一刻钟前。

她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小脸阴郁的比七月半见鬼被吓的青脸还难看。

一整夜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那该死的男人,该死的还挥之不去。

一直到天际渐渐翻起鱼白肚时才勉强入睡,现在又被外头的声音吵醒,她瞬间觉得,自己只要牵扯上那男人就会头皮发麻,浑身不对劲!

现在!

又不见他人影,是死去哪了!

难道将对方撩的浑身不对后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么!

当她气的将枕头拿起,想往门上丢泄愤时,却看到枕头底下塞着一封用蜡打封的信笺。

她好奇的拿起看了看,直觉性的拆开看了会,只见她的双眸越睁越大,捏着信笺的手指越拽越紧,信笺也可怜兮兮的皱巴巴。

正想找那男人理论,听外头的吵杂声响烦的可以,她皱了皱眉头,只好先处理外头的纷扰,翻身下榻,替自己梳妆了一番,开门便听到她的好四姐说“潜逃”两字,瞬间怒火更盛,便问了,“北宁王王妃是哪位”的话。

夏柔婕闻言不屑冷笑,“北宁王王妃不就是妹妹你吗?难不成这三年消失的无影无踪,得了病,不记得了?”

“妹妹不才,妹妹记得……北宁王王妃似乎是宗阁养女,而不是宗阁五千金,而妹妹是货真价实的宗阁五千金,哪是什么王妃?”

夏凝茯不以为意的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后道。

这三年龙颜盛怒通缉宗阁养女的昭告谁不知,之前失忆,没当回事,现在恢复记忆了,她更不当回事。

王妃是养女,她是宗阁阁主的亲生女儿,这“两人”怎么混为一谈?

夏柔婕怔愣原地,说不出话来。

的确,当时皇上下旨时念的是宗阁“养女”,而不是……

那时候她就将一切计划好了?

意思便是,不管有没有潜逃,她夏凝茯都不会是北宁王王妃,她只是想借由养女的身分离开这裏,可又为什么要做这些?

见自己的四姐怔愣,夏凝茯挑眉看着一见她出现便低头不语的男人,冷笑道:“不知这位“公子”一大清早便在这嚷嚷想见我,是何意?”

原本应该高兴见到旧识,可看景德的模样,中间肯定发生了什么,又看了四姐看他的眼神,大略猜到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想再客气,照理说,就算景德再不爽冥宸君那男人带她离开,也不应该如此欺骗一个女人的感情!

景德对她的心思她又何尝不知晓,只是觉得两人不可能,不去正视对方的感情罢了,所以当冥宸君提及时,装傻便当什么也不知晓罢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温文儒雅,对女人不屑一顾的景德,怎么会变成现在这番模样,还搭上了她的四姐?

她能清晰感觉到,景德已经不是以前的景德了,而是充满杀气嗜血,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伤害别人的男人。

景德看着对他充满防备的女人,心裏一阵阵揪疼,他暗吸了口气,艰难的开口道:“别这样……”

很陌生,那冷漠到令人胆寒的眼神,他是第一次看到,这真不是他的用意……

还不等对方回答,下一秒,他做出让众人错愕的举动。

夏柔婕惊愕的看着突然跪地的男人,慍怒,“景德你做什么!”

为什么突然下跪?

看着情况,他们两人早认识了?

她只觉现在是凌乱不堪,一股彷佛会失去什么东西的不安情绪涌上心头。

第六十三章 是否会后悔

夏凝茯冷笑一瞬,莲步轻抬走至他们面前站定,负手而立,盯着一脸难受跪地的男人,淡道:“我记得我与你并不熟,公子现在让我别这样,又下跪,这般举动我不懂。”

景德哀愁的抬头看了眼自己喜爱的女人,意识自己说错话,做错举动,别开头不言语,可他的与地面紧贴的膝盖还是没离开。

也不知为什么会这么做,他刚才一见到朝思暮想的女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强烈的罪恶感侵袭着自己的四肢百骸,等他回过神时,已经跪在地上了……

夏柔婕见身边男人窝囊的模样,气的小脸瞬红瞬白,冷哼一声,对着自己的妹妹道:“哼,只不过是个大婚之夜潜逃的女人,就算你不承认,那也是事实!你想逃也逃不了!你凭什么对景德如此无礼!”

夏凝茯闻言身子震了震,她直接忽略后半句,而是对前半句更有兴趣,冷声道:“冷夜,是这样吗?”嗓音悠悠荡荡的,听不出情绪。

冷夜在别人见不到的地方汗颜,他更诧异王妃的能力,照理说,除非他想让人发现,否则不可能有人会发现他的……

无奈,王妃已经开口叫他,若是不出去,接下来等他的肯定是更糟糕的情景。

他纵身一躍,躍下老松,一眨眼的时刻便掠至王妃面前,单膝跪地叩首道:“一般情况,违背圣旨时接受惩罚是针对“人”的身分,若姑娘是宗阁幼女而非养女,那皇上下令通缉的人就不会是姑娘您了。”

“若同名同姓呢?”

“一样的,就是怕有这等事件发生,通常要身分与名姓相符才算数,不过……姑娘您得先证明自己是宗阁幼女而非养女才行……”

证明吗?

秋眸迸出一抹狡黠精光,夏凝茯对冷夜挥了挥手,示意他下去后,再看了眼天际,掠上院牆,“既然需要证明,妹妹我自认证明不了,先走一步!”说罢,头也不回的跳了出去。

夏如蓉紧张大吼,“茯儿!”

她想追出去,可却被身边那些保护她的人拦住,带头的侍卫道:“小姐别冲动,五小姐所犯的罪,咱们承担不起,既然她想逃离,就别追了吧。”

“放肆!”

夏如蓉怒吼一声,那些高手全数跪地叩首齐声道:“请小姐三思!”

“你们!”

夏如蓉简直快气死。

可他们说的也没不对,依照茯儿的性格,怕是不想连累自己人而做出的决定,若她现在追出去,不就浪费了茯儿的苦心?

她踌躇的模样,让夏柔婕冷笑一声,原本想喊人出去追,可想想还是决定自己去追。

若是抓到了,一可泄自己心头之恨,二能在宗阁能稳固自己的地位,毕竟抓到潜逃犯还替天行道,没人不会不敬重她的。

想好了自己伟大的前程,交代景德先行回去,自己便朝夏凝茯离开的地方追去。

******

夏凝茯故意放慢脚步,穿梭在竹林裏,她看着四周几乎没有改变的竹林,笑了笑,朝人多热闹的大街前去。

宗阁当时兴建的时候,特意选了人烟较为稀少的一处,虽然平时安静闲暇很不错,但当要上街或是有客人要来时,就不怎么方便了。

不管出去还是回来都必须穿越这片就算是白天也阴冷的可怕的竹林。

“夏凝茯!你别想逃!”

夏凝茯听到身后提高分贝的嗓音,没有慢下速度,反倒加快了脚步。

夏柔婕追在后头,越来越不解。

她什么时候轻功如此了得了?

以前不要说轻功,连玄武灵力都凝聚不了,那她又是去哪学的这些?

还未想完全,见夏凝茯停下,她一个高兴,压根没有管周围情况,停在离对方三至五步的距离,正要开口,发觉周围的情况后,哑了口。

她们两人现在同时出现在百姓面前对视,一动不动,一个是故意为之,另一个是不知所措。

百姓纷纷停下自己手边正在进行的事,都盯着两个如同照镜般一模一样的两人惊愕,未了,议论起来。

“这不是宗阁四千金吗……?”

“哎呀!怎么会有两个呀?”

“难不成……是双生子!”

“不对呀,四千金的双生妹妹早夭折了,哪来的呀?”

听到这,夏凝茯邪笑一瞬,葇荑轻抬来到额间,指尖轻轻触及。

这一切看的夏柔婕的心一跳一跳的差点跳出来,她颤抖着道:“你,你想干嘛!”

“不是要我证明?”夏凝茯指腹紧贴额间用力一抹,“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由各位替我做个证!”

她将身子原地转了一圈,旋转时还故意放慢了速度,额间那朵火红的莲花赫然印入众人的眼裏,如预期的一样。

第一声传来的是周围人倒吸凉气的声音,第二声便是夏柔婕暴怒怒吼出声:“夏凝茯!你疯了!”

她这么做简直是将宗阁的所有人推入深渊啊!

堂堂宗阁竟然欺骗平民百姓,还骗了十九年,甚至连皇族的人也骗下去,这可是杀头流放之罪呀!

果然,众人瞬间炸开了锅,每个人都退后了好几步,开始嘀咕起来。

“她竟然是……是……”

“夏柔婕!你们宗阁真是看不起人呀!竟然骗了我们!”

“是呀!你们可知这是欺君之罪呀!十九年了,竟然欺骗天下人十九年!真是罪大恶极!”

众人一句一句的谩骂,弄的夏柔婕不知如何是好。

夏凝茯淡瞟了眼,深吸口气,嗓音不大不小,但恰到好处的传遍整条街,“我是你们十九年前抹灭存在的宗阁五千金,夏——凝——茯!”

听到后面三个字时,众人再次倒退,颤抖着身子。

“夏凝茯不是……养女吗?”

“是呀,是养女才对,怎么搞到现在变成五千金了?”

“不,不知道呀……可看那她的神情又不像是说谎……”

“养女与我,只是恰好同名,既是宗阁养女自然姓夏。”解释完毕,夏凝茯扫视了一圈那些一见她额间胎记便吓的三魂去了七魄的人们,最后视线转移到不知如何应对的四姐身上,冷笑道:“四姐,叫你一声姐是尊重……”

她抬起莲步靠近了些,眼前与她相像的人儿一直惊慌的往后退,“夏柔婕,这声是想告诉你,同样姓夏,与你更是打同一个娘胎出来。”

她抓住惊慌失措的夏柔婕的手腕,轻轻一拉,拉至自己身前,小脸缓缓靠近对方的耳际,用着只有两人听的到的声音道:“三年前我以养女身分离开,理由是你想不到的,若你知道了,会怎么想?”轻笑一声,“不知那时你是否会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拉开距离,倒退两步,她瞥了眼夏柔婕身边的虚无处看了会,笑的让人看不懂意思,淡道:“那个养女夏凝茯三年前坠崖,没了,但宗阁五千金,今日还活跳的在众人面前活着!从今往后,夏凝茯只有本小姐一人,再无所谓的养女!”

第六十四章 证明

她转了个身,问着众人,“再来,我额间的这胎记虽是与生俱来,但就算我还活着,这十九年来高镇王朝是否有惨遭毁灭之势?”

众人闻言怔愣一会,各自思考起来,半饷,开始有人嘀咕。

“似乎……没有。”

“虽然被骗,可五千金活在世上似乎也没那高人说的事情发生。”

“嗯……这十九年来在圣上的理朝下,高镇王朝不衰反强,每个人的生活是越来越好,不像有灭顶的征兆……”

夏柔婕此刻藏在袖袍裏的拳头越拽越紧,她想发作又发不了。

现下这情况,反驳了,就说明宗阁上下欺瞒天下人的罪名成立,而她也不再受人追捧尊敬。

可不反驳,一颗愤怒的心找不到宣泄点,现在可说是里外不是人,有怒不能言。

夏凝茯颇是满意众人的回答,她随意挑了个百姓走了过去,那百姓吓的不断退后,直到撞上路边的摊贩才停下。

她温柔的笑了笑,伸出葇荑轻搭上那百姓的手,“我与其他人并无不同……”

那人颤抖着身子,怔愣一会,快速将手抽回,惊恐的神情昭示着,他很害怕,很害怕被这祸星碰了会招来什么厄运。

他就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惨叫跑走。

看到此情景,夏柔婕倒是笑出声,“看到了吗?就算你这么说,别人也不见的得会信,你又何必自打嘴巴?”

她就说,祸星就是祸星,虽然现在不发生些什么,将来也不见得不发生。

人呐,都是容易惊吓的,一点风吹草动便会吓死,想替自己扳回一程,真是痴人说梦!

现在的她除了窃喜更多的是鄙视着自己不自量力的妹妹。

她还打算再说些什么,可当对上夏凝茯不达眼底的笑意时,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似乎是想告诉她,这等笑意是从何而来,远处,那尖叫出声慌乱逃跑的百姓突然又惊叫出声,可这次的听着像是发现什么宝物般惊喜。

所有人转身朝声音来源看去。

只见那人兴高采烈的弯下身子,拾起地上一个闪闪发亮的物品喃喃自语,“这不是我祖母留下的传家宝么,我以为不见了!”

嗓音虽然不大,可对于其他将注意力放他身上的人来说,听的无比清晰。

那百姓拽着传家宝,跑带蹦跳的来到夏凝茯面前,迎着所有人的错愕,“扑通”跪下,三叩头后含泪道:“五小姐,是我错怪了你,这个传家宝已经遗失了好多年,那时我刚得此宝高兴带上街,却不见了……”

说到后面他哭了出来,“还因如此,我被赶出家门,说若找不着就别回去,我便流浪在外寻找了好多年都一无所获,今日原本心灰意冷想……要不是五小姐引起的骚动,我早没命了,但我能回家了!谢谢五小姐。”

说罢,他再度叩首表示抱歉与感谢。

夏凝茯伸手将百姓扶起,笑道:“别,我也没做什么,不过恭喜你,快回家去吧。”

“谢谢!谢谢!”那人道谢后,便拽着传家宝离开众人的视线,那微弱的阳光照印在那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不知怎么的,虽配上冷风徐徐,可每个人的心中却温暖无比。

这画面雷的夏柔婕风中凌乱,一切发生的太突然,无法思考。

怎么就这样了,摸了一下便能好运?

自己摸了她好几次,怎么不见好运降临啊!

其余百姓一脸抱歉的看着夏家五小姐,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一误会就是十九年,他们很难想像,一个这么多年都得不到活着的名分那是怎么样的感受,如果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话,怕是早就受不了,不是发疯就是会想不开了吧……

而宗阁五小姐竟然不怪他们,反倒温柔的不怪罪。

想到这百姓纷纷鞠躬,齐声道:“五小姐,对不住!”

声音响彻整条大街,夏凝茯愣了愣,连忙摇摇头,“不,不用,只要以后别误会就好。”

天啊……这完全出乎意料,她真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向她道歉,在这些人心裏,过去十九年没有她的存在,现在就算有了,也不需如此的……

百姓闻言越感愧疚,纷纷将头埋的更低。

五小姐如此大人有大量不与他们计较,以后得好好的补偿才是!

夏柔婕终于忍不住了,她指着那些道歉的百姓,眉头蹙的很紧,那嘴脸看的让人生厌,“你们别忘了,她也是三年前潜逃的北宁王王妃,根据皇上下旨的通缉令,找到此人,可就地正法!”

此话一出,百姓怔愣,霎时鸦雀无声,安静的连根针掉落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就地正法?

皇上当真这么狠?

她可是迫不得已被逼着潜逃的呀!

夏凝茯此时对当今圣上满腹不满,更对那个没有解释清楚的男人气愤,嘟了嘟嘴,一阵眼眶还是不争气的红了。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看的众人心裏揪疼。

突然,有人开口道:“人都没了,还要下通缉令做什么?”

其余人像是明白什么,开始复合。

“是呀,听说,那个王妃大婚当晚便坠崖没了,那是北宁王舍不得,才这么大费周章的派人下去寻找。”

“对了!前几日那公告栏似乎贴了新的皇榜,说是已找着王妃的尸首,已然安葬,通缉令撤销了呀!”

“既如此,五小姐怎么会是养女呢?”

“对嘛,四小姐,您就别乱说了,这不是藐视圣旨吗?”

“可不是!不过皇榜贴出没多久就撤了,说是不要再打扰先灵,让那养女入土,还赐名由夏凝茯改成夏沐雪。”

“那这就更与五小姐无关了呀!”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责备夏柔婕,她的俏脸一阵红一阵黑,十分精彩,她攥紧拳心,身子气的颤抖。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都不晓得!

夏凝茯双手抱怀盯着一脸错愕,不知如何反应的女人,拉下脸色,冷声道:“四姐,这样满意了吗?妹妹已经证明的够清楚了吧?”

说罢,她暗自吐了吐舌头,心裏窃喜。

刚才红眼眶不过就是刚好有沙子飘进去,谁知道这些人会这么帮她说话,甚至还一口咬定,养女已经没了。

夏柔婕……这可不是她要这些人这么做的,要怪就怪自己太过冲动,让她有这么好的机会替自己扳回一程。

这也只是刚开始,好戏在后头呢!

她暗自窃笑,没躲过夏柔婕的眼,她气的跺了跺脚,丢下一句,“你给我记住!”后使了轻功,逃离现场。

夏凝茯仰望着天际,没打算去理会她丢下的那句话,笑了笑。

第一次觉得,天际是如此的明亮,没有什么比现在更让人高兴的了。

她的笑容完全展开,脸颊的两旋酒窝赫然在眼,看的百姓一愣一愣,不管男女,皆被迷了心智。

那是多么美丽的画面,阳光似乎都因这个笑容黯淡无光,周围的一切空气似乎只为了这美若天仙的女子流动。

尤其是那凝望远方时的温柔神情,彷佛在看着自己毕生唯一一般令人生羡。

夏凝茯的确想起幼时那个人了,可她却发现,怎么想也想不清楚那人的面容,最后,她紧蹙了蹙眉头,轻咬下唇。

怎么这么模糊?

虽然记得那人长的很好,但再仔细回想又是一片模糊。

或许……问问湘儿可能记得,毕竟那丫头有见过那人一次。

突然,似乎想起什么,大喊,“糟了!”

她再也没心思去管身旁那群百姓殷切的眼神,径直躍了出去。

众人看着越来越远的倩影,无法反应。

第六十五章 既定事实

夏凝茯一下就窜进竹林裏,到了一个较为空旷的地方停了下来,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什么。

可地上除了枯竹叶和不怎么清晰的小脚印外,什么都没有,找了会,她越来越焦急。

湘儿去哪了?

她怎么就把湘儿给忘了!

那丫头虽然常常跟她唱反调,可只要她认真交代的事情,那丫头都会死脑筋的照做,不懂变通,可为什么这次却不听话,还不见人影?

“湘儿——!”

她用力大吼了一声,嗓音悬宕在竹林裏,震惊到鸟儿,纷纷颤翅高飞。

但除了鸟儿与风声,并没等来她期望的嗓音出现。

到底是怎么回事?

冥宸君,姚华,湘儿,这三个她心裏最重要的人都在同一时间不见踪影,在她需要亲人在身边分享她的喜悦时,没有一个人出现。

此刻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如此孤独。

离她不远,才刚将那捡到传家宝百姓的面皮揭下的冷夜见王妃如此惊慌,皱了皱眉头,随意将面皮塞进袖兜,掠至跟前单膝跪地叩首道:“王妃。”

在王妃躍出围牆,还未等人追来时,便与他说了这计划,虽然他不是很想做,可又想起王爷的交代,他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惨无人道的演戏了……

现在又慌张的找人……王妃,您能别让属下这么忙么!

他简直快哭了。

夏凝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不是王妃,刚才你没听清楚?”

冷夜闻言怔了怔,将头埋的更低了些,汗颜。

王妃是真的笃定自己不是王妃了,若是见他拿出王爷交代要给王妃的东西,会不会气的直接杀了他呀……

念此,咽了咽口水,颤声道:“王爷昨夜有事得回德阳城一趟,带着姚华回去了,至于湘儿人去哪,属下不清楚……”

“谁让你说他行踪的?我又没问你!”

夏凝茯听到冥宸君属下自己禀报他的去向,自己活像妒妇质问一般,心情更不好了。

虽然她刚才也想到那男人……

想到这,她白皙的脸庞浮上一层红霞,晃了晃头,强压下不稳定的心跳,冷声道:“你先回去你家王爷身边吧,我自己去找人帮忙找湘儿。”见冷夜犹豫,继续补充,“不准跟着,否则……”

她半眯眼眸,蹲下身子盯着埋首的男人,邪笑一瞬,“你应该没试过什么是被人“咔”掉的感觉吧?”她故意的将拇指放至脖颈,比了刎脖的动作。

冷夜虽没抬头,可感受着那似曾相似的气场,冷汗直流,想了想,颤声道:“是!”

******

打发完冷夜后,夏凝茯回宗阁找三姐,当她踏进三姐的院落时,被突如其来的力道撞了一下差点往后倒。

她惊愕一瞬,扑鼻而来的熟悉香气令她不自觉的笑出声,“三姐,你这样好像深怕我不见似的。”

那力道真真是大呀……

若不是她拼命稳住,现在怕是已经与地面发生亲密接触了吧。

“闭嘴!”

夏如蓉没好气的低唾一声,葇荑拥的更紧了些。

她是真的害怕,怕五妹又消失在她的生命裏,三年前听到五妹坠崖的消息时那跟着心揪疼到死的感觉很难受,她不想再受了……

见怀裏人儿死抱着不放手,夏凝茯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三姐的背脊,淡道:“三姐,我想与你说个正经事。”

“什么事?”

夏如蓉抬起头,一脸狐疑的凝视问道。

夏凝茯见对方那哀愁的眼神,彷佛是在询问“你是不是又要丢下我”的模样,顿时鸡皮疙瘩掉满地。

她怎么活像要抛妻弃子的丈夫啊……

咽了咽口水,推开点距离,正色道:“我要去找湘儿……”

湘儿?

“她跟着你吗?我怎么没看到?”夏如蓉更加狐疑了。

茯儿来找她时身边并没有跟着湘儿啊,怎么现在却突然说要去找湘儿?

“她原本跟着我,但要进宗阁时我让她在外等候,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可我却发病,等我想起来去找湘儿时……”

夏凝茯缓缓诉说缘由,包括刚才让夏柔婕在众人面前哑口的事也说了。

夏如蓉听的是一愣一愣,她惊讶的是五妹竟然这么大剌剌的替自己正名,甚至不管宗阁是否会遭受惩罚。

不过……这样也好,茯儿也忍让了太久,她会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了……

只是这消息传出以后,宗阁怕是麻烦大了,就算宗阁上千年来侍奉皇室,可这等欺君之罪就算将功折罪也于事无补……

夏凝茯似乎明白她在想些什么,淡笑道:“三姐,宗閣不會出事的。”

見對方還是疑惑的模樣,她笑了笑,摇头繼續道:“皇上也不是什麼傻瓜,當初爹决定昭告天下人我夭折的时候,已经先行与圣上交代过了,若皇上還是要因為今日我擅自主张搓破谎言,降罪宗阁,那这一切我会想办法的。”

其实她会知道这一些都是之前,不小心听到爹与皇族的人在谈话。

那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她夭折的消息并不只有宗阁的人才知道,甚至那些皇族位高权重的人员,都知道这件事。

所以,这么做会不会招来什么祸事,她并不担心,但她担心的却是……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着自己四姐的院落方向,心道。

她真不希望,因为她们两个私人的恩怨导致家里出事,她也希望她的双生姐姐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

毕竟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这么说,这也是生她们两养她们俩的地方,虽然这里并不怎么待见她,可基本的孝顺,她还是懂得。

至于现在最重要的是,必须要将湘儿找回来。

“你又是哪来的自信?你就不怕皇上为了保全颜面,就算早知道了,可还是会对宗阁有所惩罚,毕竟伴君如伴虎,有很多事不是我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

夏如蓉见她如此肯定不会出事,不免更加的疑惑了,她紧蹙着眉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很不安稳。

如果真的像茯儿说的那样,她应该要放心了,怎么她就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以往不管茯儿说了什么,她都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没有半点怀疑,可这次……

一股不祥的预感一直拍打着她的神经,叫嚣着不停歇。

“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皇上的心思甚是难猜,这也不是咱们这些平民百姓可以了解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庸人自扰呢?三姐你暂且放心吧。”

夏凝茯笑着把玩着自己的手指,虽说的坚定,但说完其实就后悔了。

所谓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可不是用在位高权重皇上身上,只要皇上一个就不高兴,就能轻轻松松讲一个人像蝼蚁般捏死。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

虽然在替自己正名以前她早已想过会有如此糟糕的绝境,但她还是想要拼一拼博一搏。

没试过,怎么知道皇上不会是个明君?怎么知道皇上是个不通情达理的人?

如果是呢?

想了会儿,她拍了拍自己三姐的肩膀,示意要她安心,又瞥了眼阳光缓缓西落的天际,淡笑道:“三姐,麻烦你替我准备今晚出门的行囊,最好是有一些好用的疗伤膏药,以备不时之需。”

见她心意已决,夏如蓉无奈的摇了要头,暗嘆一声,转身朝屋里走去。

自己五妹的性子,她哪能不了解?

她只是真的担心,哪天五妹真的会被她自己的执着给害了,可她又很了解她这妹妹的个性,只要决定的事,不管是谁都是说不动的。

而她也只能好好做着她的后盾,在最需要的时候帮她一把,这样就够了。

夏凝茯看着那倩影,欣慰的勾起嘴角,眼眶里却渐渐地红了。

她不是不知道三姐所担心的事,只是这一切既然已成定局,也没什么好逃避的。

突然想起什么,原本满是水雾的眸光瞬换上一道精光,她想了想,也跟着朝屋裏走去。

第六十六章 上架前征小可爱,加更

当夏凝茯踏过门槛时,见到三姐在为她收拾行囊,淡笑一瞬,慵懒的斜靠在门框上问道:“三姐,我来找你的那晚,你在想些什么这么出神?”瞥了眼三姐腰际的那腰带,挑眉道:“还有那腰带似乎不是女子之物哟。”

原本正快速的收拾着茯儿会用到的行囊,夏如蓉闻言身子一怔,手上动作一顿,还有那清秀的脸庞瞬起的红云,昭示着一切。

她颤了颤唇,眼神飘摇不定,虽然手上的动作继续,可她却没发觉放进行囊的东西不对路,“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有那么明显吗?

见她因这话题而心不在焉,夏凝茯离开了门框,踱步至跟前,垂眸看着行囊裏的“东西”,忍了忍笑意,“三姐,这砚台……是要让我在外休息时也练练字?那墨是否也该带上?”

她意味深长的瞟了眼孤独躺在大案上的墨条,嘴角因隐忍笑意不停的微颤。

夏如蓉心头“喀噔”一跳,看着不知何时被自己慌乱间放进的砚台,小脸不自觉的更红了,她尴尬的笑了两声道:“就你会捉弄我!”

“唉……三姐现在都不跟我亲近了。”

夏凝茯故作失望,委屈的耸拉下肩,一副既然已经到了不说心裏话的地步,那也不需再留着逼迫她说出的模样。

眼看茯儿一脸失望的转过身子,抬起脚步就想离开,咬了咬下唇,夏如蓉急切的开口,“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夏凝茯顿住脚步,计谋得逞的狡黠精光躍上眼帘,她缓缓回过身子,疑惑的问,“你不知道他是谁,怎么收了人家的腰带?”

在这世代,腰带似乎变成了高镇王朝百姓私下定终身会用的定情物,只因为腰带几乎是不可或缺的物品,也是贴身之物,比那什么玉佩香囊更有宣誓独有权的物品。

所以当她看着三姐的腰间系着属于男人的腰带时,心裏虽是微微诧异,可也替三姐感到高兴。

要说她这三姐吧,就是女人中的奇葩,彷佛所有男人在她眼裏都是虎蛇猛兽般,能离多远便是多远,从不喜欢与男人有接触,包括爹也永远是敬之以礼,没有过多接触。

现在却平白无故的接受一个连对方是谁都不知晓的男人的腰带?

这怎么想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

三姐对那男人一见钟情,动了真心了。

夏如蓉被问到这个点上,自知无法再隐瞒,便缓缓的说出一个月前的事。

虽然这也不是什么不能对茯ㄦ说的,可她也比任何人清楚,那男子与她或许以后不会再见面了,若是现在因自己坠入爱河,高兴的与茯ㄦ分享,那到时候什么也没有发生时,她又该将自己置于何处?

她其实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当她回过神来时,竟然将那男子的腰带系在腰间……

这让她更加的无地自容。

夏凝茯听完一个月前的事情后,眉头紧蹙,若有所思的模样让夏如蓉更是糊涂了,不禁问道:“怎么了?你在想什么?”

夏凝茯只是摇摇头,淡道:“三姐,听你形容那男子的模样……怎么觉得跟北宁王有点像啊?”

不是她在说,只是那气场,气质,还有面貌,就是跟那该死的狂妄男人有些相像。

什么?

夏如蓉彻底怔愣原地,红唇也微微张开,一副“你的想象力是否太丰富了些?”的模样,良久,终于忍不是“噗吱”笑出声,“茯儿,你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怎么可能跟北宁王相像,你昏迷的那时,北宁王待在你身边这么久,姐姐我可没觉得那男子与北宁王相像啊。”

夏凝茯闻言眉头蹙的更紧,她的指尖抚摸着自己的下巴,歪着头还在思考,不一会,摇了摇头道:“或许……真是我想多了?”

后面的尾音稍稍上扬,她对自己所说的话也是疑惑半分。

虽然三姐这么说,但她就是觉得很像啊……

就算不是冥宸君本人,但或许也是他的兄弟什么之类的?

还有,谁会那么晚了还跑到珠艳楼要找人……怎么想也不会是单纯的嫖客。

见她还在思索,夏如蓉无奈的耸耸肩,将自己收拾好的行囊递了过去道:“好了,这些别想了,我与他是否还会再见这都不得而知,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的幸福,快去找湘儿吧。”等对方将行囊接下后,她拉起对方的手,柔声道:“茯儿,你要记得,不管别人怎么对你,三姐这永远会为你敞开大门,等你投靠,别把一切都往自己身上揽,懂吗?”

夏凝茯顿了顿,缓缓的点了点头,眼眶里瞬红,扬起一抹好看的笑容,颤声道:“知道了……”

后半夜,告别了自己的三姐,才刚踏出宗阁的后门,夏凝茯定格在原地,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头紧皱。

一会,冷声道:“你来这挡我的路适合意?”

景德负手而立,唇角噙笑,在这寒冷的冬季显得更加诡异,他并不打算回答对方问题,只是踱步至离女人三步距离之处。

见他行为举止怪异,夏凝茯不禁感到不安,她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包袱,后退几步。

他到底想做什么?

谁料,每当她退一步,男人就跟着近一步,最后她的背脊彻底贴上木门,忍不住开口道:“你要是再前进一步,就别后悔!”

“后悔?”景德终于停下脚步,只是那双如豺狼饿虎紧盯猎物般的眼神非但没有退却,反倒更加阴冷。

似乎对自己心爱女人说的话不是很满意,他笑了笑道:“你之前与我最亲近,你忘了?”

讲到这,他垮下了脸,既是失望又是难过的继续道:“茯儿,应该这么叫你对吗?我是来带你走的,我知道,你一定很痛苦对吧?”

夏凝茯听到对方用亲昵的称呼称呼她时,全身不自觉的不对劲,就是觉得很不好受。

跟那男人喊出时的感受不同,现在“茯儿”两字从景德口中说出,她很不喜欢。

“你别喊的这么亲昵,我一点也不痛苦,也不需要你带我走。”别开头,小手更加攥紧了包袱,试图掩饰些什么,“别把你自己的想法往我身上揽,这一点意义也没有。”

“你不是喜欢我吗?”

“啊?”

夏凝茯被这句话雷的差点喘不上气。

这是什么跟什么?

她何时说过喜欢他了?

努力的回想,翻找到一片记忆,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我想……你误……!”

话未说完,她突然被人用力拉扯,背脊离开木门,就这么冷不防的撞进一男人的胸膛里。

她惊愕一瞬,立即隐去,她选择不挣扎,只是静静的让景德拥着,那双秋眸躍上阴骛,一瞬不瞬的盯着前方。

感受到怀裏人儿不反抗的模样,景德心喜,他将她拉开了点距离,深深的凝望一瞬,缓缓俯首。

第六十七章 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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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茯静静的看着眼前越来越接近的男人,秋眸不起波澜,什么话也不说。收藏本站

在快接近时,景德微睁开眼,看见女人的神情不禁皱了眉头,停止了动作,他不解的问:“为什么不反抗?”

“用的着?”夏凝茯冷笑一瞬,葇荑轻轻拨开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手继续道:“你也是有自知之明的,你应该清楚。”

就因三年的相处知晓景德就算变了,原始性格也不会变到哪去。

他不喜欢强迫别人,尤其是对她时更是如此,那她何必反抗?

景德怔了怔,轻笑一声,双手抱怀冷声道:“看来你很了解我?”

“不是吗?”

“若你这么认为,那我不介意告诉你,你错了!”

听到对方还是冷言回应,一股不甘心涌上心头,他再度抓住夏凝茯的肩,往自己怀裏拉,

意识到什么,夏凝茯冷淡的面容起了变化,她抬起双手抵住男人胸膛,闭眸,冷声道:“是吗?”

下一瞬,她将小手缓缓从胸膛往上移动,在对方反应过来前,扣住了他的脖颈,再度睁眼时,邪笑道:“既如此,那便拿命来换!”

景德瞬息被扣著的脖颈处传来阵阵疼痛,他皱了皱眉,不自信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他看到什么?茯儿的瞳仁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是这种颜色?

冰冷的浅蓝,还带着嗜血的精光,不用多看,光是被她这么注视着,全身便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狠戾,这是对这双眸子唯一的感受。

“茯儿……”

可更多的,是一直涌上心头的苦涩,他不明白,为何茯儿会在短短的时间内变这么多。

夏凝茯五指微缩,冷笑道:“不要这么喊我,还有,那时跟你说的,是“喜欢与你们一起生活”而不是喜欢你,你自己误会了还来问我这些?”

更加用力扣紧,让景德有些呼吸困难,他轻咳了几声,大手缓缓扣上她的小手,“那都不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便好。”

夏凝茯不置信的看着那支搭上来的大手,还未思考清楚,一个似针刺进肌肤的痛感传来,她猛的收回手,退后几步怒道:“你做了什么?”

景德失去了原有的温雅,反倒像个丧心病狂的疯子,大笑出声,“到时你便会知晓。”说罢,一个后躍上树,凝望一瞬,转身离开。

一股不安涌上心头,此时的瞳仁因刚才的疼痛恢复原状,夏凝茯看了看被针刺到的位置。

良久,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虽然刚才那一瞬间像是被针刺到般,可理应有的小红点并没有出现,彷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她幻觉般没发生过,身子似乎也没什么异状。

想不出所以然,只好先不安的感受压下,前往自己的目的地。

******

夏凝茯来到珠艳楼后门口,她望着自己住了三年的地方,思绪千百转。

这裏……虽然在别人眼里是个烟花之地,可对她来说却是最快乐的时光。

许姨待她可说是比亲生女儿还要好,一切都由着她,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不会影响珠艳楼的,许姨都依着。

还有那七仙女,虽然她们七个老爱调侃她,可她心里都知道,她们是真心将她当成妹妹一般疼爱。

正了正神色,深呼口气,她会来珠艳楼也是因为了解珠艳楼的真实面貌,先不说里面的人武功高强,光是调查事情的能力就足以让人惊叹。

所以她想要来求求许姨,看在三年来的情谊份上,能不能替她找找湘儿的下落。

而她会选择从后门进入也是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裏离大迎厅有段距离,也比较不会引起骚动。

可当她踏后门门槛时,被扑鼻而来的血腥味呛的皱了一下眉头。

她捂着鼻息,锐眸扫了四周围,发现地面上似乎有一点一点的血迹,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紧拽着怀里的包袱,快步走到后院回廊,印入眼帘的画面更让她呼吸一窒。

珠艳楼不知何时没了往日的热闹,满地的枯树枝,更触目惊心的是,雪白的雪地中满是一点一点的清晰血迹,看起来更是诡谲的可怕。

怎么回事?

再度使著轻功,快速掠至许苓的房门口,她试探性的小声叫唤,“许姨?”

但除了呼呼的风声,其余什么声响也没有。

过了一会,珠艳楼的所有地方她都找过了,一个人也没有,甚至连暗手也消失无踪。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无助的蹲在珠艳楼接待客人的大厅内,望著灰败的四周,一股酸楚席卷而来,喃喃自语道:“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才几天的功夫?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许姨……姐姐们都去哪了……?

那些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好多的疑问盘旋脑海,但这些都无法得到解答,就在她起身想再找找其他线索时,厅内的某一处发出了微弱的人声,她顿了一瞬,往声音来源找去。

在一个倒下的桌子后面,发现了一个人影,她探头一看,倒吸了口气,快速上前将那人扶起,“湘儿!你怎么在这!”

这丫头怎么会在这裏?还受了重伤!

似乎听见了她的呼喊,湘儿奋力的睁开眼帘,发现真是小姐后,大颗泪珠滚落而下,她全身是血,受了重伤,她有气无力的微笑道:“小姐……对不起……”

“别说话,你撑著,我先想办法救你……”夏凝茯急了,心里像是被扎了根针似的,疼痛不已。

湘儿抬手想摸摸小姐的脸,发现自己的小手也都是血后,顿在半空一会,决定放弃,艰难的开口道:“小姐……小、小心……”

实在没力气了,后面的话越来越小,小到听不见,昏了过去。

夏凝茯将耳朵靠了过去,激动的吼道:“小心什么!”

等了一会,都没得到回应,她更加激动的摇了摇湘儿的身子,“醒醒啊!湘儿!”

不管她怎么呼喊,湘儿就是醒不过来,迅速的握著她的脉门,迅速的掏出银针,简单的替昏迷的人做稳定气脉的动作。

她一把将湘儿背在背上,怕昏迷的人会坠落,用一条丝带将两人捆在一起,柔声道:“撑著,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跃出珠艳楼,再次回头深深望了一眼,屏气凝神,朝天欣堂而去。

虽然刚才已经扎针止血稳定气息,可也不能拖太久……

只能使劲全力回去天欣堂……

现在也只有一人能指望了!

第六十八章 难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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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茯背著湘儿一路朝天欣堂狂奔,一刻也不敢停留。

眼见天欣堂越来越近,可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正要关门,她一急催使灵力,掠了过去。

“蹦!”

李密正好要将大门锁上,谁料还没来的及反应,一股力道袭来,直接将大门踹塌,害得站在门后的他也招受波及。

“啊——!”

一声惨叫从地上的木门底下传来,夏凝茯不但不当做一回事,反而对著被压底下,脸黑的比墨还黑的人怒道:“冥宸君回来没?”

李密紧皱眉头,奋力的将压在自己身上的木门往旁边推开,扶著摔疼的臀部,站了起来,可当他抬眸怒望过去时,眼前的画面让他差点缓不过气。

王妃的背上背著一个昏迷不醒的姑娘,那姑娘还受了重伤。

而王妃的衣衫也全是血,都已经快把白衣染成红衣了,再加上她脸上因为急迫而扭曲,在这个灰暗冰冷的夜,真的挺像地狱的魔鬼来找人索命……

他咽了咽口水,拍了拍身上的灰,“发生什么事了?”

夏凝茯不管不顾的朝他靠近,用著无比可怜的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他道:“替我救她,拜托!”

“不要。”李密毫不犹豫的拒绝。

搞什么?

怎么这几日一直让他救人?

之前是王妃也就算了,她是王爷最在乎的人,可这姑娘与他与王爷毫无关系,关他屁事?

见他毫不犹豫的拒绝,夏凝茯“咚”的一下,就这么背着人儿双膝往雪地一跪,缠绕在眼眶里的水雾也终于忍不住的化为大颗泪珠滚落,她哽咽道:“拜托,求你救救她……”

李密再次被吓了一跳。

他曾几何时让人跪过了?

这感觉真的挺怪异的!

他没好气的道:“你起来吧,就算你跪我,我也不会救的。”

“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见跪地的女人异常的执著,他气的差点将舌头咬下来。

这小妮子是故意跟他扛上了?

冷哼一声,“我说了不救就是不救,你要跪就跪吧,懒得理你。”说罢,他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

一盏茶后。

他以为依照夏凝茯的个性应该会气的反驳甚至追过来揍他一顿,要挟他,可她没有,只是默默跪著,死也不起来。

这害得他越来越良心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只能在大厅内来回渡步,已经到了寝食难安的地步。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遇到王妃后整个人都不对了?

王爷是这样,甚至连最少条筋的徐龙风也偶尔会说王妃怎样好,怎样厉害。

现在,连他自己也因为对方苦苦哀求而坐立难安!

啊——!

他快疯了!

王爷!您到底去哪了?

到现在还不回来劝劝你的女人吗?

突然,似乎想到什么猛的一怔,冷汗直冒。

不对……要是王爷回来看到王妃这样跪在外头,任由风雪掩埋,若还让王爷知道,王妃苦苦哀求,他怎么也不答应……

那等他的会不会是更糟糕的事……?

想到这,他的后襟不住发凉,缩了缩脖颈,一咬牙踏出大厅,走至夏凝茯跟前,冷声道:“这姑娘是你的谁?”

夏凝茯闻言,原本涣散的眸光闪过期翼,她高兴的抬头,红润的唇瓣因寒冷冻得有些发白,颤抖著道:“她是我的丫鬟。”

此话一出,李密更加诧异了。

就一个丫鬟能让她跪在雪地里,就为了为她求医?

“她不过是个丫鬟……”

话还未说完就被夏凝茯打断,她有些气愤道:“丫鬟又如何,她对我来说就是家人!就算……为她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

李密剑眉一扬,双目倏射奇光,似要照澈女人的内心,久久才道:“就冲著你这话,跟我来吧。”

客房內。

李密正替湘儿把脈,但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夏凝茯跟著越來越緊張,不安的問道:“她還好嗎……?”

“不好。”

倒吸一口氣,她的眼淚又不受控的掉了下來。

還是晚了嗎……?

李密見狀,眉頭緊皺,嘆了口氣問道:“這姑娘會武你知道嗎?”

夏凝茯一臉茫然,看著躺在榻上跟了自己多年的丫鬟。

湘兒會武?

她怎麼沒聽說過?

當初遇到湘儿時,是全身髒兮兮,瘦到只剩皮包骨,一看就知道那是長期沒有吃飽穿暖的結果,她只因為覺得湘儿很需要照顧,又加上自己缺少丫鬟才收留。

可從來沒聽湘儿說过自己會武的事,甚至也沒看過她對人動手。

夏凝茯自己學武也很了解,本身會武卻要裝作什麼都不會那有多難,有時使出武功甚至是自我保護意識,根本無法控制。

可湘儿不止沒有這樣過,反而隱瞞了所有人那麼多年,她到底在隱藏什麼?

見她出神,李密明瞭王妃不曉得,眉頭緊皺繼續道:“那她以後可能無法用武了,她的武功被廢,經脈斷裂,丹田被毀……這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做的這麼徹底?”

頓了一瞬,瞥了眼還在怔愣的女人,他無奈放開把脈的手,起身走至茶桌,“丹田被毀一般來說撐不了這麼久,但這姑娘卻撐下來了,這就表示她的求生意志比你想像的要強,就這點我有七成把握能救她。”

他拿起銀針包,又走回榻邊坐下,取了根銀針在燭火上左右搖晃,淡道:“不過,以後她就真無法再學武用武了,她的筋脈和丹田被毀的太徹底,若沒這麼嚴重或許還能嘗試。”

終於,夏凝茯有了反應,她興奮的拉起李密的手握在掌心道:“只要她能活下來就好,沒什麼比活下來更重要!”

看著那清澈無比的眼神,李密突然覺得渾身不對勁,長這麼大還沒接收過這種電波,他突然不好意思起來,只是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感受著得來不易的溫暖。

夏凝茯還沉浸在興奮的情緒裏,壓根沒發現對方的變化,她甜甜一笑,清澈甜美的嗓音傳出:“謝謝。”真誠的讓人無法懷疑這兩個字的真實性。

像是海浪般一波接一波拍打著心臟,李密也終於明白王爺對這女人的執著了。

她有著一股皇族沒有的真誠,毫不扭捏,敢愛敢恨,認定的事也毫不猶豫的往前,不管對方是誰,對她好的她會記著,無關權勢,無關地位。

這女人的確很吸引人,難怪……

他發自內心一笑,“不謝。”

第六十九章 寒天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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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阳城西北角一处陡峭的山涯上,天寒洞。收藏本站

冥宸君到达目的地时已是四日后,他几乎是不休息的连夜赶路。

连续四日没休息,他的脸色不是很好,驭马停下,半眯眸子看着单膝跪地垂首在前方洞口的男人,抿了抿唇瓣,翻身下马踱步至跟前,慵懒道:“你还是照做了。”

跪地的男人闻言身子怔了怔,缓缓抬头,冷笑道:“弃我者,我无需效命。”

冥宸君挑了挑剑眉,负手而立,笑道:“本王要你,你会为之效命?”

凤贤愣了愣,缓缓起身,凝视着眼前充满自信与王者风范的男人,邪笑一瞬,“自然效命,但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你很清楚!”他淡淡回道。

冥宸君蹙紧眉头,眼眸半眯,周身气场骤降到达冰点,抿了抿嘴,冷声道:“免谈!”

他要的条件是什么他清楚的很,其余的好说,就那个条件怎么也不可能答应!

凤贤见对方不答应,不但不恼,反而云淡清风的笑了笑,“那剩余的也不用再谈,不过你放心,在下还是为你效命,可怎么听,北宁王也管不着。”

不管多么不愿意,就冲着对方救过他的性命,也得做些什么来报答。

既然这男人开的条件如此简单,他也不好拒绝了,可若是他开的条件无法拿到,那么这些交易也就打了折。

这样或许也是刚好而已,那时,他在牢里看纸条内写的内容时,可是气的差点吐血。

那张小小的纸条只写了简单一句话,便可昭示着一切。

‘为本王所用。’

那个北宁王到底是哪来的自信他一定会答应?又是怎么知道门主对他早已起了杀心?

明明能够如此算计精准,但却冷的对一切事物不感兴趣的模样,倒是骗了不少人。

他也是过了一阵才知晓,冥宸君只对自己有把握的人事物才会采取行动,其余的小事,从来不是他应该担心的。

凤贤沉闷的看着手里的药丸,犹豫着要不要吞下。

现在的处境只能用两难了来形容了。

若是吃了药,等于将自己的生命交给了那个他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北宁王,不是不信任,而是不甘心!

若是不吃,等待他的便是连个反抗和解释的机会也没有,就被扼杀掉。

想到这里,他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的想法,他竟然毫无意识的选择相信那才见过一次面,甚至往后可能成为强劲敌人的男人。

天啊!他是怎么了?

可看着手裏的药丸还是塞进嘴裏咽了下去,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只觉自己的脑子越来越昏沉,全身奇痒无比,还带有点刺痛感,虽没疼到难以忍受,但那痒感却是最折磨的!

以自己以往训练的知识,这痒不能抓,忍了忍,他想保持神智看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怎么了,却天不从人愿……

他将大手举到眼前,只能看到雾蒙蒙的一片,还隐约看见手上出现很多带有红色的点点在眸子的雾气中绽放。

“咔咔!”

逐渐萎靡时,牢笼的铁门被打开,他只记得失去意识前听到那些来取他性命的人惊恐的道:“快!快去禀报门主,凤贤得病了!”

侍卫站在远处不敢靠近,只用肉眼观察,躺在地上没反应的人还有没有呼吸。

得病?

他什么时候得病的?

还未想明白,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当门主接到通报时赶来,看到凤贤的情况,不起波澜的眼眸,泛起惊恐之色,他命令道:“随意拿个东西包着,别碰到那些红疮,丢进乱葬岗去,这裏打掉重建。”

凤贤啊凤贤,你也真是倒霉,这地牢之前虽然关过得天花的人,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了,照常理,不应该得病才对。

不过……或许是上天要亡你,不用本门主动手,老天就先收了,要怨就怨上天吧!

“是!”

等他再度醒来时,却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乱葬岗身体堆裏,应该说,他是被臭气冲天的尸臭味给呛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子,那些浓厚的臭味直扑鼻腔,搞的他连连作呕。

看来,门主是认为他得病已经死透,随意丢来这了……

也真是一点情意都没有……再怎么说,他也跟着门主效命十年多了,最后的下场竟是丢乱葬岗……真是门主会有的性格……

叹了口气,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眼自己身上早已赃的看不出原样的衣裳,忍着难闻的气味,想赶紧离开。

可当他踏出第一步时,腿一软又差点跌了下去,为了不碰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烂肉,他硬是撑着身子,勉强让自己站好。

藥的副作用似乎還在,現在身子還沒什麼力氣……

这样他要怎么离开这啊?

那北宁王不会要他用爬的出去吧?

他四扫周围一圈,嘴角抽了抽,四周围的景象,令他气的额爆青筋。

是不会丢近一点吗?

他现在所站位置,方圆约五十公尺范围内,全部都是,尸首……

还有重叠在一起的,别说聂着脚尖躲过,是多的连只虫能走的路都没有!

好吧……

他被困这了!

若他能使轻功,也不用如此纠结,毕竟轻点通过,总比直接踩过好吧?

但那该死的药效还没全退!

现在他深深觉得,那男人绝对是故意的,早算准了会是如此,故意整他来的!

正觉得怒气无处发泄时,远处传来一男人的声音,“凤公子。”

嗓音小小的,若有似无,但在这毫无人烟的地方却听的异常清楚。

凤贤怔了怔,毫不考虑的回应:“我在这!”

只见那人轻点地面,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人一把拎起。

此刻他也只能无语问苍天,从遇上北宁王后,他就完全没了当男人的尊严。

先是被误认为女人,再来像个小媳妇一样被拎起救出,现在又被拎起救出。

人说,事不过三,他就很悲摧的短时间内被人救了两次,还是也这等难看的姿态……

若不是这些年在那种吃人的黑暗里度过,早练就一心铜牆铁壁,他都觉得自己会因为脸面全失,羞而自裁!

******

至于他为何会来到这地方,也是眼前这让他气的无语的男人安排的!

这是太神山里一处隐密的地方,之所以隐密是因为要来到这之前必须攀爬异常陡峭的山壁下来,从山壁上往下看只有一片漆黑,或许是常年照不到阳光,四季如冬。

洞穴外头四周围长满了奇怪的植物,明明没有阳光,却散发隐隐的七彩光芒,他猜想那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七彩莲了……

原本想摘个一两朵炼药以备不时之需,却被提醒,这七彩莲若不是有缘人,只要触摸到便会丧命,连思考的时间都不会给的取人性命。

光是这点,就足以让他倒退三步,受尽折磨活了下来,他可不想悲摧的被自己害死……

而这地方只出现在古书里,并没有多少人证实过,没想到还真的存在,而且还被这男人找到了!

他身后的大洞穴便是传闻中常年冰冻不化的天寒洞,这也不是那么简单的洞穴而已。

洞天里只有一望无际的冰柱冰锥,还有一张冰榻,据说那冰榻常年凝聚一股灵气,若将尸身放至上方,能万年不腐。

起初看到古书记载时,只是觉得荒唐。

天知道,当被带到这地方时,他可是傻楞好久无法回神。

第七十章 最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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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宸君见他愣了好久没再说话,瞥了眼他身后的洞穴,问道:“本王从来只信诚实无二的人,你要怎么听命那是你的事,这从来不是本王该担心的事。”

如此胆大包天的跟他要东西,甚至看他不答应就直话直说,光这点就足以让人信任半分。

因为没有一个充满野心和算计的人会直接告诉你“我要算计你”的。

有话直说,从不拐弯抹角,就算得不到自己所想,也会斟酌行事,这男人……

他很欣赏。

就算只对他是如此,他也该以礼相待。

冥宸君再次瞥了眼洞内,思绪一转,担心起来,问道:“她……还好吗?”

凤贤闻言愣了愣,双手抱怀,一副慵懒的姿态,“很好,可里面那位是你的谁?非要让我守着这。”

他的能力又不是当守卫的,甚至是守着一个已经没了呼吸心跳的女人……

不过那女人长的实在是好,那是一张人见人爱的脸庞。

可她到底是谁?能让这北宁王如此上心肯定不是什么普通关系吧!

似乎知晓他在想什么,冥宸君深吸了口气,一些不愿回想起的过往躍上他的脑海,紧蹙了蹙眉头,“这不是你该问的!”嗓音莫名的怒了几分。

他发觉自己的情绪变化太大,敛了敛气息,闭眸一瞬,再睁开时已看不见刚才愠怒的神情,只剩无边无际的深邃,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本王进去一会,你在外头守着。”

说罢,不等凤贤回应负手走了进去,当至洞口时顿住脚步,淡道:“以后不关你事的就别多问多想,最重要的是管住自己的嘴!”

凤贤知晓刚才的问题似乎是对方的底线,顿了会,叩首道:“是。”

每个人都有一段自己不想让人知晓的黑暗面,不管身分如何高都一样,这次真是他太好奇了。

出于抱歉,对于冥宸君最后的话也没要反驳的意思,只是恭敬回应。

至于“管好自己的嘴”这句,顾名思义的就是警告他,在缪面前也别胡言乱语。

他也没这么无聊好么!

而冥宸君一心只想将事情迅速处理完毕,好赶快回昊阳城。

那时情急之下竟没向茯儿说一声,她现在会不会找不到人而惊慌失措呢?

似是想到什么,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想只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茯儿一心一意的想逃离他身边,哪会因为他突然消失而感到惊慌呢?

想着,他已来到洞内的冰榻前,垂眸看着静静躺在上头的女人,凝视了一会后,缓缓蹲下身子,与之平视。

冰榻上的女子肌肤苍白的没有任何血色,连最基本的人活着的象征呼吸也没有。

可那恍若天仙的面貌,却让人不禁沦陷下去,视线无法从这上头移开。

女子眉目如画,一双凤眼紧紧闭着,纤长的睫毛微翘,她此时穿着一身素白衣裳,躺在四周围冰冷的环境里,冷气环绕飘渺,有如天降神抵般仙气缭绕。

冥宸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一瞬不瞬,彷佛忘却周围的所有事物,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裏头。

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抚上女人的脸颊,指尖触到时,因太过冰冷,下意识缩了一下,未了,再度抚上。

他喃喃的开口道:“我……”

话才说一半,冷夜突的出现在他身后单膝跪地叩首道:“王爷,紧急情况!”

冥宸君顿了顿,眉头皱起,唇瓣抿了抿,眸光冰冷的能将人冻成渣,他缓缓回头,冷声道;“你怎么在这,王妃呢?”

现在连这家伙也不把他的话放心上了?

寸步不离就是这么做的?

感受王爷骤降的气场,冷夜颤了颤身子,咽了口唾沫,将头埋的更低了些,“王爷息怒,王妃让属下过来找您的!属下失职……也被王妃发现行踪。”

被茯儿发现行踪?

连冥宸君听到这消息也微微感到诧异。

不是他在怀疑,而是他会让冷夜跟着茯儿也是因为冷夜最拿手的便是跟踪,要是他不愿让人发现,能发现他的人少之又少。

可茯儿却……

“所以她让你回来,你便回来?”

“属下……”

天啊……被王妃威胁,现在又王爷被掐着问话,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没了,一时间根本不知晓要怎么回答才好。

若是说听王妃的回来,这实在说不通,毕竟王妃只是王妃,虽然她是王爷的女人,但自己是跟着王爷而非王妃。

在两人命令裏头理应选择听取王爷的话,可王妃要挟他时,他竟会想都没想就回答了“是”。

等他再回过神时,自己已经在回德阳城的路上,而且还快到了!

他那时真是被自己的怪异行为搞的差点发疯,这完全不会是他会做的啊……

没办法,既然已经要到德阳城,只好先回王府找王爷禀报此事,顺带领罚,可当他到王府时,却发现王爷还没回来。

所以才来这里自首……

见他不知如何回答,还一脸狐疑的模样,冥宸君叹了口气,只手抚额揉了揉太阳穴,闷声道:“你别告诉我,你回来的过程都是没意识的……”

见自己的下属听到此话,立刻面露尴尬,有将头埋了下去,这些举止不用对方解释,已经很清楚了……

果然如此,茯儿是对冷夜下达了不可违背的命令,才会让冷夜有这样的表情。

会不了解也是正常,毕竟茯儿的能力只有他与风知晓,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不希望茯儿随便用了这能力。

不是害怕什么,而是担心茯儿的身子到底撑不撑的住。

当第一次亲眼见到傀儡修罗能力时就有发现,茯儿使用这能力时,身子周围会散出隐隐的气流,不像是保护自己的气罩,更像是灵力外散,再也无法凝聚。

他担心,若茯儿不懂节制的话,等待他们的或许是更糟糕的后果……

他轻轻的挥了挥手道:“知道了,你起来吧……”

冷夜得到特赦,松了口气,缓缓撑起身子,“谢王爷。”想了会,继续道:“王爷,这有什么异样吗?”

此话一出,冥宸君半眯了黑眸,转头看了冰榻女子一眼,“她身上的东西,出现了变化。”

“什么变化?”

“本王会自己处理,你传信回天欣堂,让李密待命。”

“是。”

待冷夜离开后,冥宸君再度看了眼女子,淡笑一瞬,拂袖转身离开,他此时的眸子躍上一层苦涩。

就算知晓了他的属下跟着,也不会想问他的行踪么……?

或许,这裏的事处理完后,该回那个地方看看了,那裏能让自己的心更平静,不会这么痛苦,毕竟那裏,是他最喜欢的地方,也是最美好的过去。

第七十一章 天意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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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欣堂客房内。

夏凝茯侧坐在榻边,满脸忧愁,小手握着湘儿的小手,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时不时的掉下。

已经七,八天了,怎么到现在还没醒?

李密端着一碗刚煎好的药踏进屋里,看到的就是这一目,他叹了口气道:“你就放宽心吧……去歇会,这有哥在。”

夏凝茯哭肿了眼眶,原本俏丽的小脸也消瘦不少,这几日她的眼睑一下都不敢阖上,就怕一个疏忽,躺榻上昏迷的人儿会有个闪失,只是真受不了,小歇一下便又醒来。

李密真的很担心她会就这么倒下。

哪有人照顾病人照顾到自己倒下去的道理?

夏凝茯缓缓偏头,热泪盈眶的仰望着站在她身侧的男人,颤嘴道:“她会醒来吗……?”

“……”

李密对她无助的问题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尴尬的别头,唇瓣紧抿。

说实话,他也不知道。

至于他会自称哥……那是准备施救时的事了。

在李密发自内心笑道“不谢。”后。

夏凝茯有些看傻,她现在才发现,李密长得也挺好看的,虽没那男人来的妖孽,可也不是什么普通长相。

他的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

外表看起来好像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小看,但却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以及那厚薄适中的唇,这时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

看到这,她下了一个定论,这李密是湘儿喜欢的类型!

她瞥了眼榻上的少女,温柔的笑了笑。

湘儿,就等你醒来,他是个好男人哟,又是你喜欢的类型,这样好的机会你不会想放弃吧?

若是不想放弃,就快快好起来!

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李密迅速将手抽回,一脸尴尬,假意无事继续用烛火烧烤银针。

开玩笑,那一脸献殷勤的模样,想也知道她想做些什么。

对方猛地抽回手不再理会的模样,夏凝茯的眸子里闪过绞诘的精光,贼问:“李密哥哥,娶妻了没?”

“……”

李……密……哥哥?

娶妻没?

这女人在想什么!

她该不会真的要把自己的丫鬟硬塞给他吧?

李密看着那比璀璨星辰还闪耀的眸子,后襟发凉,看来他的担心是对的……

“还没,怎么?你想认我当干哥哥?”

想了想他还是如实回答,毕竟依照这王妃的性格,若是知道他胡诌,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那倒不如实话实说,免除麻烦,于是他淡淡回答,甚至故意转移话题,但下一秒,对方的坦诚,让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他压根没想到,夏凝茯竟然毫不犹豫的回他:“对!你是好人,湘儿有依靠了。”

“……”

于是乎,李密拗不过那少女心爆发的夏凝茯,糊里胡涂的认了一个妹子,还莫名其妙的要对一个姑娘负责……

只因为后面要针灸时必须褪掉湘儿的衣衫,那该死的夏凝茯又说自己怕血不敢看,而且医术也不好,怕会帮倒忙。

听她在放屁!

怕血会将浑身血的人背来天欣堂?

医术不好怎么帮王爷把腿医好?

三年前的事情他听到时可是雷的三魂去了七魄,他再怎么说也是人称妙手回春,医术精湛的鬼医,可王爷因毒造成的残疾他怎么也治不好,怎么这女人一上场,就把所有人头疼的事情给解决了!

现在还跟他说医术不精湛?

鬼才信!

正当他要抓住阴谋诡计多端的女人时,却被她溜走,百般无奈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毕竟只要一出手救治,不管任何原因都不能半途丢下病人,这是他的原则。

不过等王爷回来,知道他打破自己的誓言,依照之前他对待王爷的硬脾气,会不会把他扒光,绑起来游街示众啊……

虽然很害怕,可他也早想好了,若是王爷追问起来,他就把王妃推出去挡灾好了。

反正依照王爷宠王妃那劲,肯定不会多加怪罪的。

可当他差点被人绑着游街示众时,那看起来“负责任”的王妃却一点无辜的模样告诉王爷这一切都不是她的主意时,李密顿时有种想拍死她的冲动。

妈呀!谁来将这两个狼狈为奸的夫妻给收了!

******

思绪飘回,叹了口气,李密将药碗放好,扶起夏凝茯,愁眉道:“去歇息吧,再这样下去,她没好你就先倒了……”

他其实真心疼她的……

这几日,他看着王妃在湘儿身边晃来晃去,端药,煎药,擦身子,按摩一样没少,她做了这么多,就只为了让一般人眼里只是个丫鬟的少女醒来。

夏凝茯摇摇头,瘪瘪嘴,“睡不着……”顿了顿,小声问道:“冥宸君回来了吗?”

才短短几日,竟然开始想他了……

李密摇摇头表示无奈,但还是耐这性子安慰道:“还没,这次王爷是回德阳城处理事务,没这么快回来,再等等?”

原本他是不知道王爷去哪,无奈之下,他传信问了王爷,当冷夜回信告诉他王爷去向时,心脏差点停止。

怎么王爷要做任何事情前都不会先行告知的?

不过依照王爷处理事情的速度,算算时日差不多该回来了。

“……嗯,你替我照顾一下湘儿,我出去走走。”说罢,夏凝茯就朝门口走去。

还不等李密问她去哪,就消失无踪了。

顿了瞬,他坐在榻边看了湘儿好一会,伸手抚了抚她苍白脸蛋,眸子不由自主流露出柔情,嘴角微微上扬。

真像……与那个人真的很像……

凝视着榻上人儿的脸庞,一双黑眸度上一层难以言喻的心伤。

叹了口气,他拿起汤药捏起勺子轻轻搅动了会,待要没这么烫口后,摇了一勺慢慢的递至湘儿嘴边,一点一滴的喂了进去。

一刻钟后,李密已将药全数喂给躺在榻上的少女,他又陷入静静地坐在榻边看着她,眸子里满是柔情,似乎在看自己的爱人一般。

的确,他从前有一个爱人,但那次的伤害让他到现在还无法释怀,现在躺在这的人并不是她不是吗?

他会不随便救人也与她有关系

她是他唯一认定过的青梅竹马,原以为一切都会照他所想进行下去

谁料天意弄人。

还记得,那时王爷刚得封地那年,他也要跟着迁至北方。

第七十二章 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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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女身穿鹅黄色的宫装,身材高俏,长腿纤美,腰肢柔细挺直,头上还插着一根碧绿的簪子,显得艳丽不可方物。收藏本站

恍若仙子一般出尘,清淡,飘渺,但那肌肤却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在随行的宫人搀扶下,她才能稳稳的走好,她是前来替他送行的,可短短的路程对她来说似乎几百里长。

她是林尚书令独女,林玥柔,也是皇后的侄女,因为从小体弱多病,皇后将她带在身边百般呵护着。

李密见状,紧张的心跳到嗓子眼,但出于宫里的规矩他又不能肆意妄为,只是两只手不停的相互摩擦,全身像长虫一样的乱动。

冥宸君感受到身边人的躁动,斜睨了他一眼,淡笑道:“担心的话,就过去看看吧。”

“是!”

李密开心的回应,三步并做两步往前奔去,一把扶着她的葇荑让她站好,关心道:“柔儿,你身子不好就别外出了。”

林玥柔巧笑道:“柔儿没事,密哥哥就要去北方了,柔儿不想后悔没出来替你送行”话说到后面,眸子里满是不舍。

一抹心疼涌上心头,李密还是强颜欢笑,“没事,以后我还是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真的?那柔儿等你。”

“好。”

李密还想说点什么,身后的随行护卫却高喊:“时辰已到,出发。”

林玥柔闻言赶紧让他放手,葇荑轻挥了挥,示意他赶紧跟上,“快跟上,柔儿会等你回来的,不必担心。”

这时,李密才恋恋不舍得朝早已前进的大队伍走去,一步三回头的走着,直到最后远至看不见。

林玥柔等到看不到影,才忍不住咳了起来,这次她咳的很严重,甚至站不稳身子,她紧促着眉头,眼前水雾越来越浓,喃喃道:“密哥哥……”

话还未说完,最后直接倒下昏迷,她身旁的宫女紧张大喊太医,可李密当时却已走得很远,根本没听到。

林玥柔当时的小命虽算是勉强保住,但刚醒来的她却执意不让宫人出宫去找鬼医李密。

只因为她不想让他担心,她会好好等他的,一定会!

但李密怎么也没想到,他在北方安顿好后已过了一个月,当他兴高采烈的踏着马儿回到南方时,等待他的却是晴天霹雳的消息。

林玥柔病重,这一个月来各个太医束手无策,又因林玥柔下令不准把消息外传,病情就这样一拖再拖,等李密回来时,她已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了。

李密不管礼仪道德,一把撞开了林玥柔的寝宫,扑至榻前二话不说就取银针替榻上几乎没了呼吸的少女施针,“柔ㄦ,撐著點,密哥哥回來了,別放棄!”

一刻钟后,林玥柔缓缓睁眼,看见她朝思暮想的人终于按照约定回来看她,眼泪立即滚滚而落,“密哥哥,你来啦你让柔ㄦ好等……”

她努力的扯了一个平时李密所熟悉的温柔笑容,但维持不了多久便垮了下来。

出口的话却是无力的虚音,李密抓起她的小手握在掌心,用力的手微微颤抖着,“柔儿,撑着,我会救你的!”

“好密哥哥,若是真的不行那就放”放下吧……后面几个字还未说完,她微笑闭上眼,眼角的热泪因眼帘盖下再度滑落。

已经够了不是?

她的身子自己很清楚,这次能够撑到密哥哥回来看她,凭的只有对他的爱慕之心,就算上天要收了她,她也必须再见见密哥哥最后一面……

见她再度陷入迷离,李密紧张的再取银针施救,可这次不管怎么治疗,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就是不见少女醒来,甚至呼吸越来越浅,几乎看不见起伏。

而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女沉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他失魂落魄的将她的躯体抱在怀里,身子不由自主的轻轻摇晃,两行热泪不听使唤的落下,滴在少女苍白的脸颊上,“柔儿……别睡,你不是最喜欢密哥哥这样抱着轻轻摇晃吗?密哥哥照做了,就别睡了……好吗……?”

这气氛着实扎人心神悲痛,让在寝宫里的宫人,就连最冷酷无情的侍卫都不舍的别开头,不愿继续看着这个让人心殇的画面。

她的父亲也握着拳头站在榻边别开头,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是老天对他的惩罚吗?

李密好似打算就这样抱着林玥柔与她一起消逝,最后林尚书令看不下去,只好强制下令将他们两人分开。

最后,他是被侍卫拖着出去的,眼见爱人离他越来越远,他更不争气的仰头呐喊:“柔儿——!”

他恨老天对他不公平,他恨自己被人称为鬼医却救不了自己心爱的人!

什么破医术?

什么破鬼医名声?

还不是

既然如此!那他就收起银针,封了医术,心里带着他挚爱的人永远永远平凡的活下去。

可为什么在遇上王妃后一切都变调了?

思绪飘回,苦笑一瞬,李密无奈地摇摇头。

这是什么样的缘分他也不清楚,王妃就是有那本事让他一直打破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

他仰望着天花板的虚无,忍着眼角的热泪。

柔儿你会怪我吗?

突然,他神色一凛,耳廓微动,冷笑一瞬。

还是来了吗?

冷夜捎回的信里有提醒到,在玄武大会前,似乎有一股不明的势力在暗中涌动,让他务必小心,他与王爷会在这几日返回。

收回无意识抚摸少女脸颊的大手,周身线条瞬间紧绷,他压低声线冷声道:“暗手听令。”

话音一落,几十道黑影飞瞬而至,齐声道:“是!”

“天欣堂今日不平,王爷也不晓得何时能回,严守岗位,等待密令!”

“得令!”

暗手们嗑首后又迅速离开,瞬间天欣堂上空出现几十道抛物线,速度之快,暗手们就定位,屏气凝神,严守岗位。

李密重新坐至榻边,又伸出大手抚摸着湘儿的脸颊,轻语:“这次就当是上天给我的弥补机会我会想办法让你醒来的。”

感受到温暖的体温,榻上人儿噫呜一声,皱了皱黛眉,随后又恢复平静。

第七十三章 认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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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门后,夏凝茯在附近漫无目的的徘徊了会,最后朝宗阁后方的竹林而去。

她一直在思考,她与冥宸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心里早已有个不可取代的人,可为什么渐渐的被那男人给取代了?

还未思索完毕,自己的脚竟然就鬼使神差的来到竹林的某一处,看了眼一处不显眼杂草丛生的地方,顿了一瞬,径直就跳了进去,这一跳,一个倩丽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

一会后,她轻盈落地,一道不属于冬季的温暖阳光渡上她的脸,温暖的徐风吹来。

原来她所站的地方是一个山与山之间天然形成的山谷底,虽然跳下来前是在竹林里没有错,这个地方却与竹林完全搭不上边,是个很神奇的地方。

这里是在她七岁那年被那些宗阁丫鬟仆妇欺负后心情郁闷,偷偷溜出来散心,结果不慎坠落发现的。

这里与世隔绝,是个很奇妙地方,不知是地形的关系还是什么原因,这里四季如春,青翠草地,虫鸣鸟叫,阳光洒满大地,四周围耸立着一颗颗花朵盛开的桃树。

只因太漂亮了,所以她私自将这地方当成自己的秘密基地,从没与任何人说过,每当她心情不好时都会半夜偷偷溜出来,跑到这里过上一夜,等天快亮时再回去。

这么多年,这里从来没变过。

她笑着张开手臂,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吸着青草与花多散发出来的清香,这令人心情开拓,心旷神怡,顿时,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

此时,一只在花丛间翩翩飞舞的蝴蝶,停在了她的肩膀上,她侧眸瞥了眼,伸出一根手指,似逗非逗的点着蝴蝶。

突然,一个男人歌唱的嗓音传来。

夏凝茯讶异,竖起耳朵再听一遍,等再听清时,眼眶里的水雾越来越浓,她提起裙摆,尽量绕过盛开的花儿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在山谷的一处,一湖的面积宽广,塘水十分清澈,永远泛着蓝莹莹的光辉,不时还有鱼儿跃出湖面,溅起晶莹剔透的水花,随后再浅入湖底,画面很是美丽。

湖岸边还耸立着好几颗大石块,表面平滑很适合人躺在上头欣赏天际或坐在上头欣赏湖水涟漪。

这时,正有一个男人慵懒的坐在大石上,似欣赏非欣赏般看着池水随风摇出**涟漪。

他苦笑一瞬,抓起放在身旁的酒坛子,猛地一灌,霸气豪放,他任由从嘴边溢出的酒水沾湿衣领。

过了会,擦了擦残留在嘴角的酒渍,男人仰头瞥了眼天空中飞翔的鸟儿,哼起歌来,闭上眼回想着以前的种种,眉头时而紧皱时而松开,悠悠的嗓音缓缓响彻山谷间。

“若离阴千里,岂独为汝觅,恍若有月明……”

唱到一半,男声赫然停止,另一个女声唱了下半段,“心之所寄,劫数应声,今来生前定,与君相逢在梦里,愿下生,莫与君别离”

冥宸君猛地睁眼,他深不见底的黑眸越睁越大,跳下大石,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粉衣的女子站在他面前流着泪。

那精致的脸庞是他熟悉不过的,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一个字也吐不出,深叹了口气,只好默默站着与她对视。

“元哥哥?”夏凝茯泪流两颊,微笑问道。

“”

见他没回答,她三步并做两步奔进男人怀里,泣不成声道:“你是元哥哥?”

那日他问的“你真不记得我了?”,除了问失忆的她记不记得三年前的事,还有问十年前相遇的时候……

这混蛋!不直说谁会知道啊!

他现在的性格与以前的性格真的差很多,容貌也比以前漂亮俊美。

一时间,她也没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一些眼熟。

但没想到,她朝思暮想的人竟然在她的身边晃荡,而她却因为自己的执着拼命的将他往外推,差点就再一次失去他了……

难道他不知道她找了他好久好久好久了吗?

冥宸君怔了怔,低头看着哭得像泪人的女子紧紧抱着自己,恍然间他竟不知要怎么回应才好。

抬起的手在空中徘徊了一会,才终于搂着女人,将她紧紧地揉进怀里,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双唇抿得很紧,闭上的眼角,若有似无的泪珠挂在那,“你终于认出我来了……”

半饷,两人似乎打算就这样相拥到天荒地老,舍不得分开。

夏凝茯先将两人拉开距离,含情脉脉的看着对方的黑眸,似要将对方的情绪看穿,“你怎么不直接说你就是元”

话说到一半,她的唇便被一股温暖柔软的东西堵住,她一愣,脸颊瞬间窜红。

未了,睁大的眼眸缓缓闭上,双手环住男人脖颈生涩的回应着对方。

随着他越吻越深,甚至撬开了贝齿,与她的丁香小舌辗转缠斗。

夏凝茯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被吸光了,只能用鼻腔努力的吸着空气,但发现怎么也无法缓解缺氧的难受。

她轻轻抵着男人的胸膛,迫使两人的唇瓣分开,秋眸荡漾着波光,红唇被他吻得红肿,眨吧了下唇瓣,道:“你还没回答我”

冥宸君浓俏的睫毛微扇,眨了几下眼眸,笑道:“我说我是,你会乖乖跟我走?”

“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乖乖跟你走?”夏凝茯瘪瘪嘴道,配上那红扑扑的脸颊,更是可爱。

这看的冥宸君差点没忍住,吞了口唾沫,“还跟我绕着问题转了?”

就不能温柔一下么!

“本来就是你的错!”她不服气的道。

什么时候就是他的错了?

冥宸君闻言真是好气又好笑,抬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宠溺道:“现在你想起来我是了,你想怎么做?”

“我”

想了想,夏凝茯还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干脆别过头表示不知道。

以前,当她知道自己喜欢上元哥哥时,就一心想等及第时嫁给他,可后来两人断了音讯,现在再度重逢,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总不能直接说,“你娶我”吧?

这是多不要脸才说的出口?

虽然三年前早就嫁给他了,可这也不一样,不是吗?

“不回答?”冥宸君拥她入怀,双手合拢,“那我告诉你该怎么做。”

第七十四章 大可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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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茯回应着拥抱,双手也环住了男人的腰,脸颊在他的胸膛蹭了蹭,缓缓抬头呆呆的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庞,问道:“怎么做?”

她似乎早已贪恋这个怀抱……

之前差点跌进凤贤的怀里时,她是抗拒的。

可这个……在还不知道他是她的元哥哥时,就不想失去了,只是自己没发现,甚至一颗心早就被这男人给全数收进怀里,再也拿不回来了。

现在知道他就是自己心尖上的人,元哥哥,就真的更加不想……失去。

他刚才唱的那首歌,是当初他们两一起写的词曲,除了元哥哥与她以外根本没人知道……

冥宸君柔情似水的黑眸幽邃,与她四目交视,彷佛想将女人的一切牢牢的崁在眼里,未了,他俯首至她的耳边轻语,“我想……”咬了口女人小巧的耳垂,“让你永远只做我的女人,永远……”说罢,微张口,再次含住了夏凝茯的耳垂,慢慢往下滑,轻吻浅啄。

听到那似诱惑的低沉嗓音,夏凝茯的小脸瞬间窜红,闻着那独属于他的男人香气,更让她意乱情迷,葇荑轻抵男人胸膛,微睁魅眸,娇喘道:“不……”

冥宸君抬头,幽深的眼眸瞥了眼早已软若无骨的小女人,邪笑道:“不要在这?”

“不……你!”

话还没说完,夏凝茯便被男人一把抱起,还不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蹬着崖壁往上掠,身轻如燕,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公豹,想快点回到自己的安全范围,品尝自己夺下的佳肴。

“冥宸君!”

夏凝茯汗颜,她怎么就让这像饥饿很久的男人为所欲为?

“叫元哥哥。”

“……”

她也不是叫不出来,但当这男人亲口要她用亲密称谓来称呼他时,怎么就开不了口……

深吸口气,她试着让自己怦怦乱跳的心平静下来,红唇微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天阿!她真的说不出口,当做好心理准备喊出口,却发现最后竟变成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有没有这么没胆……

冥宸君闻言怔了怔,未了,勾起唇角,他笑的春花盛开,脚下轻点的速度更快,有种恨不得能飞在空中直达目的地的感觉,但他还是缓缓地解释,“刚到,本想来这个地方稍微看看休憩一下便回天欣堂,不想……”垂首瞥了眼怀里的女人,“你也会在这时候出现。”

感受着他的迫不及待,夏凝茯此刻欲哭无泪,想挣扎又不敢,她的轻功可没这么好,要是真的挣扎开来,肯定会摔死,于是,她很耸的拉下脑袋。

等上了陆地后,再做解决吧!

但她不知道的是,等回了陆地,她一样没有任何反抗机会。

当冥宸君抱着夏凝茯回到天欣堂时,天已黑透。

冥宸君刚踏进天欣堂身子一震,耳廓微动,黑眸里只剩下无边的冷冽。

他怀里的人儿似乎也感受到不寻常的气息,夏凝茯抬头望了望四周,眉黛轻皱,小声道:“放我下来。”当她的双脚着地后,双眸死死盯着大厅屋檐上方的虚无若有所思,未了问道:“凤贤带来的?”

她早就觉得凤贤离开天欣堂的那日怪怪的,虽然在死亡之山时她并没有对付他,可那男人还是不太能相信。

毕竟这般神秘的人,背后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而那秘密甚至是会带来麻烦……

冥宸君诧异的瞥了她一眼,笑出声:“别那么紧张,许姨没教你,遇到这种情况不能打草惊蛇?”

怒瞪他一眼,夏凝茯憋嘴愤愤道:“有教过!我只是想跟你确定,是不是凤贤?”

“不是。”

“这么肯定?”夏凝茯不是很能相信。

“嗯。”冥宸君牵起她的小手,朝大厅走去。

当然确定了,凤贤那家伙可是跟着他刚从德阳城回来的,就算那家伙在有本事,也不会做出对自己无利的事情来。

本来想老实和她说明白,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毕竟……

凤贤那家伙对这女人有非分之想,就让茯儿自己揣摩一番吧。

******

进到大厅内,冥宸君忽视早在厅内等候着的属下们脸上诧异神情,拉着女人的小手径直走至主位,一撩衣袍潇洒入座,顺道还将某人往自己身上一带。

夏凝茯还来不及惊呼就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他一手揽着纤腰,一手轻柔的抚摸着秀发,至始至终他的黑眸都紧盯着娇人,柔情似水,噙笑的唇瓣微开,漫不经心淡吐,“现在情况如何?”

夏凝茯羞着脸斜睨了眼众人,“蹭”的一下,她的俏脸瞬间浮上漂亮的红霞,她推了推男人胸膛表示抗议,声音如蚊道:“让我下去”

她可不想就这样在众人面前丢脸啊!

她还没有这男人的厚脸皮啊!

冥宸君闻言,收紧了揽腰的手,邪笑一瞬,对着那红扑扑的小脸亲了一口,调皮的样子让夏凝茯简直快气的断气,像极了孩子般撒娇道:“不要。”

亲爱的王爷您能不能不要这么刺激?

李密等人张大嘴巴,只觉自己在风中凌乱找不到落地点,看着王爷那死皮赖脸的模样,众人全都暗自叹了口气。

此时,跟着冥宸君多年的五行修罗全部到齐。

夏凝茯狐疑的转头扫了眼五人,他们每个人身着不同颜色的暗色劲装,有黑,黄,绿,蓝,红。

虽然里头有李密与徐龙凤她有看过,但其他三人是?

心里的疑问还没问出口,便听见李密开口,“妹王妃,我与他们四位都是跟在王爷身边多年的五行修罗。”他站在中间,伸出手臂从左至右一一介绍,“冷夜,徐龙风,飞龙,旻辛。也分别驱使着五行内力,所以”

“等等!”

未介绍完毕,就被夏凝茯一个为抬高了几分嗓音制止,她蹙起眉头,盯着五人身后的黑暗处,“那那个人……是谁?”

什么?

五行修罗各个身子一怔,缓缓的回头看向王妃所指的方向,只见一全身玄色劲衣的男子缓缓走了出来,五行修罗倒吸了一口凉气,纳闷这人的隐身能力强到他们都没发现,又诧异王妃竟然第一个发现暗处有藏人……

他们面面相觑后,一股凉意要上后襟,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

若王妃有这番能力,那想必是与王爷不相上下,那这个王妃还是别招惹的好……

否则……哪天怎么被弄死的……也不知道。

男人慵懒的凝视了女人一瞬,单膝跪地叩首道:“属下……”顿了顿,淡笑一瞬,“凤贤。”

“你怎么在这?”

夏凝茯冷眸盯着异常恭敬单膝跪地的男人,全身戒备问道。

不是她疑神疑鬼,凤贤这人的心思深沉又很缜密,所以隐身能力强也不是什么天大的消息,可那称为五行修罗,在冥宸君身边守卫的五人都没发现,这……

她倒是对凤贤的能力彻底重新审视了一番。

若不是珠艳楼本身就是训练隐身调查的暗手,她在那三年多少也学了不少找出躲在暗处隐身人的能力。

不过若是凤贤刚才没有呼吸短暂的窜乱,让她发现,恐怕他躲到明日早晨,也不会有一个人知道他就在那里。

“他是跟本王回来的。”

冥宸君不停歇的抚摸着让他爱不释手的黑髪,淡道。

见腿上的女人还怔愣的看着,他继续解释,“凤贤如今已弃暗投明,为本王效力,所以你的担心大可不必。”

第七十五章 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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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凝茯抽了抽嘴角,额冒青筋,“你真行啊……连不怎么熟悉的人都能揽到自己身边为你效命?”

该不会他用了自己的男色引诱凤贤的吧……?

虽然后半句并没说出口,但她的神情昭然若是,这看的底下五行修罗冷汗直流,凤贤也诧异的看着那女人奇葩的想法。

最尴尬的还是冥宸君了,他无力地叹了口气,抚摸发丝的大手停了下来,改由扣住后脑,在所有人面前做出了狂妄的举动。

这男人是没脸的是么!

怎么可以在这么多下属面前就亲了上来!

夏凝茯睁大双眸,不置信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她气的不停扭动身子,想要挣脱开来。

可男人的力气哪是她说挣脱就挣脱,不但没有如她所愿反而更肆无忌惮的撬开了她的贝齿,故意发出亲吻之声。

弄的底下六人虚汗直冒,坐立难安,眼见气氛越来越迷幻,凤贤更是觉得越来越生气,想一举将那狂妄的男人给拍死。

可不等他动作,李密终于忍不住的轻咳了两声,叩首道:“王爷……现在不是证明自己和宣誓主权的时刻……”

冥宸君闻言倒是停了下来,他拉开了唇瓣,邪笑一瞬,眸子里满是戏谑,“哦?那你教教本王,何时证明以及……宣誓主权才适当?”

说着,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底下正蠢蠢欲动的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他不做点什么还说的过去?

这么误会着实让他火大,长成这副模样也不是他愿意的好吗!

顺带让那男人死了觊觎的心也好,一箭双鵰的事,为何不做?

夏凝茯原本被吻的三魂去了七魄,身子软软的犹如一滩春水化在男人怀里,听到冥宸君那不知耻的回答,迷离的精神瞬间回归。

又看到因为后半句“宣誓主权”而盯着凤贤看的男人,气的全身发抖,猛的跳起身子,离开了男人的怀抱,“你是要宣誓什么主权?就这么不能信任我么!”

这样的视线若她还看不出来,她就真的可以撞墙以表上天了。

不用多说,那充满敌意的眼神盯着凤贤,就是在告诉他,她夏凝茯是冥宸君的女人,别想觊觎!

可凤贤对她是这样的感情吗?

她倒是没有多想过,只觉凤贤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早就慢慢地在改变,可那时她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探索什么。

可是!

现在两人的关系已定,已经这么明白了,这男人还是没办法相信她的心里只装着他一人吗?

要不为何还要宣誓什么主权,甚至不惜在众目睽睽之下……

夏凝茯只觉得越想越生气,藏在袖袍里的葱指缓缓圈进掌心,浑身发抖。

她最讨厌别人不相信她了!

她自认这辈子没说过什么谎,除了自保以外撒撒小谎,从没为了要伤害一人而撒大谎过。

再说!

冥宸君凭什么这样做,他自己还不是有两名妾室!

凭什么女人就必须三从四德一生只唯一人,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花天酒地?

虽然这是早知道的事实,可之前是没想法,甚至是没搞清楚状况,所以没去在意过。

现在那股酸楚一直不听使唤的涌上心头,像是被什么绑着似的,难受的想打人。

想到这里,她突然发觉,原来真心爱上一个人时,会一心一意得想将对方拴在心里,永远只为自己动心,就算是别人有意接近自己并无意思也一样不行……

那君刚才的举动……也是一样的吧……?

似乎是顿悟,夏凝茯原本气的跳脚的情绪缓和许多,深吸了口气,嘟着红唇斜瞪了眼还坐在主位一副雍容自得却不打算回答她问题模样的男人。

下去的怒火又瞬间提了上来,冷哼一声,最后还是不想让君这么快觉得她已明白这一切,决定趁机灭灭这男人那有恃无恐的姿态。

“既然要宣誓主权,你怎么不回去德阳城找你那两个妾室宣誓?”

此话一出,明耳的人便能听出,那口气着实比喝了满嘴醋还酸!

冥宸君闻言蹙了一下眉头,原本柔情的眸光也消失殆尽,似乎是踩到了他的尾巴,周身气息瞬降冷冽,噙笑的嘴角也垮了下来,“妾室?”

他半眯了眼眸,缓缓站起身,那高大的身影渐渐拢照夏凝茯娇小的身躯,一步步逼近,“我的王妃位现在在记录里还是空荡荡的,你别忘了,三年前你与我的大婚过程并未走完,至于妾室的部分可以不用在意,其中一个不过就是被硬塞进府的,不值一提。”

说到后面,他的大手紧紧握拳,眸光闪过怒火,眸光突然跃上的杀人精光令人看不懂。

夏凝茯被他逼得不断退后,一个不小心,脚跟踩空,惊呼一声,只觉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揽怀里,才免于跌倒的悲剧,嗅着熟悉的香气,羞红了脸。

可一想到那两名妾室,她就无法控制心里的酸涩,捏起粉拳捶打着男人胸口,怒道:“那又怎样?我可不与人共侍一夫!我没那么大的度量,亲手把自己的所爱推给别的女人,还有,你刚说其中一个,那另一个呢?是你自愿的?”

所爱之人?

冥宸君压根没管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只是沉浸在茯儿无意识下突然的告白,剑眉一挑,似是对她说的话很满意,他将手臂紧了紧,柔声道:“那就唯你一人。”

夏凝茯的脸更红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直接说出这么坦白的话,为了掩饰自己的惊慌,她推开了男人的怀抱,“少来!娶都娶了,还哪来的唯你一人?”她低下了头,让人看不清此刻的神情,憋嘴道:“她们也很无辜不是?”

她很清楚,若是被自己的丈夫休了,那会是怎么样的生不如死

男人可以再娶,女人呢?

她何必去为难同样身为女人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冥宸君明白她的心中所想,不知怎的,顿时怒气攀升,嗓音也生硬冷漠。

最好不要跟他说,那她就离开这种话,否则他真的不介意绑了她,看以后还能到哪去!

夏凝茯不知怎么回答,她真没把握能不去计较这些,也没把握会不会一气之下做出伤害那些无辜人的事来。

见她不回答,冥宸君紧皱眉头,转身走回主位坐下,他睨了眼还站着低头不动的女人,冷声道:“说!现在情况如何?”

李密瞟了眼异常低靡的女人,双手抱拳道:“回禀王爷,属下已经安排了暗手布局四周,但怎么调派还需王爷下令,初步判断应是死门派的人,但是谁带头的目前还不清楚。”

那带头的人现在还查不出来,是因为除了被敌方部属在附近的人外,并没有一个人能做出下令出动的决定,所以他判断,那带头的人应该还没到来。

“冷夜,你在天欣堂周围撒下毒粉,记住,先将解药给众兄弟服下。飞龙,传令下去,所有暗手全数撤回,改由五行修罗和凤贤到四周守候。”

“什么?!”飞龙惊愕抬眸。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全数撤回?那不就代表着双手大开告诉敌人,来吧!这里没有任何危险?

凤贤也诧异抬首,眨了眨眼帘,深邃的看了还在一旁低头纠结的女人,心下了然,可一阵心揪疼的厉害。

到最后还是没给他一点机会吗……?

不过……就算有机会让他表明心意又如何?

缪……不,茯儿的心老早放在那男人身上了,早在一开始,他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不是?

但他还是可笑的自欺欺人,甚至期盼着上天给他机会,直到现在才想起来,他本来就不是被上天眷恋之人。

这些奢望只不过是令人更加难受罢了……

冥宸君看着凤贤明显的表情变化,眼眸半眯,散发出危险气息,“怀疑?”

“领命!”飞龙迅速收敛起惊愕,双手抱拳叩首,可还是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还不快去?”

“领命!”六人同时双手抱拳叩首后,迅速离开。

第七十六章 不是时候(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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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宸君叹了口气,盯着不知还在想些什么的女人,“茯儿,来。”

过了会,见她还是没说话,隐约还看得到那小小的肩膀微微颤抖,他的怒气也瞬间消散无踪,起身走到跟前张开双臂将其拥在怀里,柔声道:“难受?”

夏凝茯顿了顿,过了会才回应了这个怀抱,她的双臂环过男人的健腰用力抱紧,深怕这个人会随时消失一般,终于忍不住的低声啜泣,小脸埋在宽阔的胸膛里摇了摇头,也算回应了。

这温顺的举动,彻底暖进了冥宸君的心里,他轻轻地揉着她乌黑的秀发,无奈道:“我真只想唯你一人”才刚开口,他苦涩的笑了笑。

这是要骗谁呢?

连他自己都骗不过自己,娶了便是事实还大言不惭的说愿唯一人,鬼才相信!

夏凝茯似乎感受到他的胸膛的起伏有些急促,很明显想要隐忍着什么,她担忧的抬头,却惊讶的盯着男人脸上比自己还痛苦的神情,看进那深邃不达眼底的黑瞳,秋眸浮上一层雾气,大颗泪珠挂在眼角,几欲掉落。

她扯了扯嘴角,强迫自己扬起笑容,伸出小手抚摸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深情定望进对方的眼眸里,未了,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兰唇送了上去。

她也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做,只希望这样的举动,能让这个男人不要这么痛苦。

算了,这事往后再处理吧!

她也只能这么安慰着自己,刚才想了好久,若是以她的性格,定会直接离开。

但当她想一走了之时,却发现双脚像是绑了千金石般,抬也抬不起来,怎么也无法离开……

再加上看到这男人一副痛苦的模样,让她更是无法狠不下心离开。

冥宸君先是怔愣一会,俊脸的表情渐渐柔和起来,他缓缓闭眸,紧了紧胳膊,似要将她揉进体内。

对方的包容情绪彻底地传达过来,他更加的心疼怀里的人儿,夺回主动权,用力地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

良久,在气氛差点被热气包围时,两人缓缓分开,夏凝茯含羞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道:“那件事以后再解决,现下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嗯。”冥宸君淡笑回应,眸光一暗,一把将她横抱起,往自己的寝宅走去。

明白他这举动是什么意思,夏凝茯气恼,她不安扭动身子,“你要做什么?”

现在正在危机时刻,这男人抱着她往寝室走要做什么!

冥宸君邪笑,意图昭然若是,“睡觉。”

睡觉?

夏凝茯欲哭无泪,这时候是睡觉的时机?

“不行!现在各位兄弟每个人都绷紧神经应战,你给我说要睡觉?”

“这些交给他们就好,相信他们吧。”

“”

夏凝茯还在思考,却发现他们已经进了屋子,她惊恐得想呐喊,不料却被一把丢上榻,在她还没起身时,一道更加健硕的身影压了上来。

“冥宸君!”

她此时更是风中缪乱,俏脸红的快滴出血。

只见一个俊美到令人无法直视的男人双臂撑榻上,直盯着身下的人儿观赏,似是怎么看也不够本,他嗔笑道:“害羞了?”

“……”

夏凝茯撇头不再继续看着那令人痴迷的笑容,抵着男人胸膛,试图将他推开,“你……你也搞清楚状况,现在是做这事的时候?”

这家伙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轻重缓急啊!

冥宸君不但不让她推开,反而抵抗着两只小手想推开的力道,更压了一下上半身,“这事比较重要。”

说罢,拉开对方的手,在夏凝茯还来不及抵抗时,迅速俯身吻上她的唇瓣。

“不……”

夏凝茯紧闭着眼,双手被桎梏,自己的唇瓣贴着对方的,只能含糊开口说话,单字才刚出,就觉得一软冷伸进檀口里,她倒吸一口气。

紧闭的双眸还是不敢睁开,她很怕一看到这男人深邃到不见底的黑眸时,会失去理智,被牵着走……

现在真真不是这么做的时候啊!!

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冥宸君眸光微暗,离开唇瓣,沿着脸颊一路轻滑下,大手也不闲暇的解开了她的腰带。

此时的夏凝茯只能努力的维持最后一丝反抗意识,可微睁的眼帘泛着水润波光,红唇微起,阵阵麻的身子不安的扭动,那微微敞开的衣衫,露出了白皙肌肤,诱人抚媚。

这看的冥宸君深潭般的黑眸更加暗哑,喉结暗滚,看着女人害怕不安定疯狂扭着身子,忍了忍难受,邪笑道:“你是虫吗?从头到尾拼命扭。”

气氛异常的火热,夏凝茯更不安的扭着身子,小手抵在男人胸膛,闻言差点咬到舌头,她冷哼一声,别头娇嗔道:“你才虫……”话才刚出,她却被自己的嗓音吓了一跳。

冥宸君淡笑,暗哑的黑眸扫视着身下人儿的娇怒的小模样,黑眸又幽深了几分,“是吗?”

这女人真是天生来折磨人的,都已经到了这地步还想反抗?

不过他也不想吓着她,只能任由她抵着自己,静静听听她还想说些什么。

“为什么这么着急……”想了很久,夏凝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也异常的找不到说服男人停止的借口,脱口而出的只有这个疑问。

他们两可算是已经确认对方的感情了,这种事不也就时间问题,有必要这么着急吗?

而且,她现在只是觉得全身都在发烫,烫的心里痒痒的,很不对劲,总体来说就是难受。

但她没想到,这么一问,冥宸君不但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抿紧嘴唇,拨开了她的小手。

霎时,突然感觉身子一凉,她惊愕的看着自己所有的衣衫翩翩飞起,又翩翩掉落在地上。

“你……”

话还没说完,夏凝茯又突的惊呼一声,全身紧绷。

这男人,竟然敢咬她耳朵,他属狗的是么!

冥宸君此时将头埋在她的耳际处,深深呼了口气,那温热的湿气喷洒上,惹的夏凝茯缩了缩,顿了片刻,闷声道:“我已经等了超出你能想像的时间,无法再等下去,现在,我满脑子只有,该如何做才能和你永不分开。”

说罢,他继续在她耳际轻吻,带来阵阵粟栗。

惹得夏凝茯一阵又一阵的颤抖,那赤-裸-裸的告白,听的她都觉得整个空气温度升到极点,即将沸腾,她抵着男人胸膛,打算做最后挣扎,“等……”她还没准备好!

后半句还未说出口,冥宸君再不想理会,他将对方小手再次擒住,笑容越来越邪魅。

第七十七章 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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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犹如猎豹紧盯猎物的眸光,夏凝茯再惊恐的坐起身,大喊:“你要做什么!”

可那不安分的大手却阻止了她的反抗,令她惊慌失措。

冥宸君好笑的看着眼前人儿娇憨的动作,再次将她压了下去,在耳边轻语,“别怕。”

说罢,不给女人下一秒的反应时间,再度掳住她的唇。

夏凝茯被吻的迷离,神智又开始涣散,等她再次意识到什么时,一切都来不及了,接下来的一切令她倒吸一口凉气,惊叫一声。

但那一阵阵的,似电流般传进四肢百骸,使得她越来越没力气,一**侵袭着感官,她只觉得自己像是飞絮般轻飘飘,找不到着陆点。

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说,现在却什么都说不出,脑筋一片空白。

冥宸君缓缓起身半跪在榻上,褪去衣衫,露出结实有力的胸膛,平坦的小腹看不到一点赘肉,臂膀结实有力,他有具完美的身材。

那乌黑的长发慵懒的披在肩上,他大手将散在前方的黑发往后一拨,随着气氛的热度越来越高,增添了一股抚媚。

夏凝茯盯着那天仙般的容颜,以及巧夺天工的身材,脸颊更红更热了,未了撇开眼,她根本不知道视线该摆在哪里。

她紧张的又想起身,却又被某人压了回去,只能欲哭无泪,阻止不了。

冥宸君深情款款的盯着她看,低沉诱人的嗓音缓缓从厚度适中的红唇吐出,“你只能是我的。”

还未吸收完全男人对她说的话,瞬息睁大双眸,瞳孔缩了缩,她想打人了。

“好痛!你想死么!”

“乖……”

“不要,你走开!”

夏凝茯的小手拼命搥打着男人的胸口,一颗泪珠挂在眼角,小脸揪成一团。

这死男人是真的想死是不是?

的确,冥宸君此刻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蹙着眉头,豆大的热汗遍布全身。

竟然要他走开?

免谈!

想到这,他俯身掳住她的唇,忽的,只听屋里传来女人沉闷的惊叫声,淡淡的啜泣。

过会,什么也无法思考,脑袋一片空白,她只能无助的随他飞上九天云霄,尝尽雪月风花。

******

后半夜,天欣堂的上空弥漫着一股诡谲的气氛,在高耸的围墙外,几十名黑影聚集一起。

他们各个谋面看不到面容,只有露出的双眼一致性的阴狠。

此时,掠来另一名黑影,他负手而立,众杀手们整齐单膝跪地叩首,为了不打草惊蛇,并没人出声,只见那人挥了挥手,几十道黑影瞬间四散,跃进天欣堂围墙内。

早已部属在四周的五行修罗和凤贤同时耳廓微动,邪笑一瞬。

徐龙风趴在大厅屋檐上,屏气凝神,闭上眼眸,感受着四周的气流流窜。

武功越是高深的人,他越能精准判断,确认了所有敌人的位置,他慵懒的起身伸了个大懒腰,嘴里的哈欠打的比谁都大。

静静靠近他的杀手,见此举动更是窃笑,只觉得这次的任务实在是太简单了。

才刚这么想,还来不及反应的瞬间,其余的杀手倒抽一口气。

他们眨眨眼,不太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离徐龙风最近的其中一个杀手,就这么眨眼的瞬间头颅就飞上高空,鲜血四溅,过了一会,那只剩驱动的人抖了抖,应声倒下。

“不自量力。”

徐龙风收回长剑,放置自己的嘴前,邪恶的伸出舌尖舔了下残留在刀背的血渍,他一挥平日的傻气,此时的他犹如地狱来的暗红色的修罗。

那一身的暗红劲装,整齐贴着他的身材,看起来更加矫健,身子周围还缠绕着若有似无的火红气流。

徐龙风其实是精通两样武器,一是长枪一是长剑,但还是长枪用的顺手些。

但这画面看的其余杀手后襟莫名一凉,一致性的给出了一个定论,若是小看这男人就会死的很惨。

杀手们面面相觑后,不约而同的又做出了一个决定,这人不能留!

随后一个凛然,剩余的五名杀手,齐齐朝他冲去。

“还来?”

面对五名杀手齐杀的画面,徐龙风瞬间化作了一阵风,自由自在的风,当杀手们都挥劈刺出自己的大刀、匕首、利剑时,他却如同闲庭漫步,一一闪过,轻易的在杀手之间穿梭。

兴许是玩累了,他将丹田的内力提了起来,跃至半空,顺着下坠的弧度飞旋挥舞手中长剑,霎时,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只见五名杀手全部定格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徐龙风则是漂亮落回杀手中央,收起长剑负手而立,风徐徐吹来,吹起了他的衣角与整齐束在脑后的黑发。

与之同时,五名杀手应声倒地,再也没了呼吸,他淡瞟了眼地上的尸体,跃下屋檐,前往大厅等待王爷的下一个命令。

当他踏进大厅时,不屑的轻哼。

飞龙正坐在太师椅上双手抱怀,双腿交叠,一副挑衅的模样,“风兄的武艺退步了?”

言下之意,就是徐龙风竟然最后才回到大厅,他气鄂扫了遍其余人,最后视线停留在昏迷的人身上,“他便是头?”

冷夜淡道:“应该是。”

对他模棱两可的回答,徐龙风愠怒,“什么应该是?”

“他的武功不像带头人,但我的确看见他指挥了那些杀手,这点真的让人想不通,所以我将他打昏带回来,让王爷决定怎么样。”说着,冷夜越来越疑惑。

若真是要做些什么,怎么会派了些不怎么样的人前来?

刚才与那些杀手对峙时就有感觉,那些人虽然动作敏捷迅速,但……打出来的力道却异常的软棉无力,这真的有必要与王爷禀报一番。

“不过……你们有发现吗?”李密皱起眉头,顿了顿,“那些杀手似乎没什么内力,那些武力全都软绵绵的。”

“嗯……有感受到……”旻辛若有所思淡回。

其余人瞬间陷入沉思,但徐龙风却一头雾水,“我怎么没感觉?”

他捞捞头,想不明白他们此番是什么意思。

其余四人同时翻了个白眼,若不是这小子的武功很好,或许早就被他自己的傻楞脑袋害死了。

但必须要替徐龙风澄清一下,刚才的打斗中,他压根没有想要试探敌人的底细,而是一口气全数歼灭,所以当他们提起这奇怪的一点时,才会接不上。

第七十八章 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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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王爷。”

李密瞟了眼慵懒靠在角落墙边从头到尾没说话的男人一眼,起身拍了拍衣摆看不见的灰尘,朝门走去,经过凤贤时,他小声道:“王爷信你,不代表我们这些兄弟信你,若你真想弃暗投明,就做点什么证明证明。”

说罢,冷哼一声,往冥宸君的寝宅走去。

凤贤只是静静的看着离开的身影,在心里咀嚼着李密说的话,轻笑一瞬,继续发呆。

他也不是看不出来,这五行修罗对他还是有戒备之心,毕竟,他以前也是死门派的人,这他能理解。

反正时间能说明一切,急什么呢……?

当来到王爷门前,李密听见里头传出闷闷的喘息声时,他瞬间尴尬在原地,傻楞许久,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仰望天际。

王爷,您能再更狂妄点么!

他应该要白目点敲门,请王爷移动尊驾到大厅与兄弟们讨论事宜,还是要识趣点,乖乖离开这里……

他真没谱啊!

谁能告诉他要怎么做才好!

那从屋里传出的声响,听的他鸡皮疙瘩掉满地,耳朵也快长茧了……

他尝试举起手,当快敲上木门时,停顿在半空,未了,又放下举起好几次,就是迟迟敲不下手。

“李密!”

突然,一个大声公在耳边响起,吓的他差点把心吐出来,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瞪了眼大喊的人,“你死定了。”

徐龙风摸不着头绪饶头,“我怎样死定了?”

老是说些他听不懂的话,是不是又要整他啊?

“站在这这么久也没见你敲门,拖拉的。”他一把推开李密,继续说道:“还是我来吧,等你请王爷来,都要天亮了!”说罢,他举起手,直接敲门。

李密瞪大双眼,倒吸一口气,双眸泛起同情,“你真的死定了……”

徐龙风还想说点什么,突然,紧闭的木门缓缓打开,里头阴暗的一点光亮也没有,他咽了咽口水,看着似是随时都会迸出鬼怪的里内,脚底开始发凉。

他瞟了眼李密站的位置,瞬间想杀人的冲动都有了。

李密那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就溜了!

那他也要溜了……

再待下去真不真会发生什么,念此,他缩着脑袋,跨步就想离开。

“到哪去?”

一个极其熟悉的低沉带着慵懒的嗓音响起,心里“喀噔”一跳,冷汗直流,徐龙风哈哈回头,“没,王爷……”

瞟了眼对方半敞的衣襟,明白什么,尴尬笑了两声,“忙、忙……完了?”

冥宸君慵懒的靠在门框,双手抱怀,黑发随意撒在肩上,脸上表情柔和的抚媚,但黑眸却闪着阴骛,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场,“你说呢?”

“……”

房内。

夏凝茯此时已在被窝里酣睡,翻个身子往里内睡去。

其实,在徐龙风还未来到前,她早已承受不住体力的流失昏睡过去。

冥宸君感受到她昏过去后只有无奈,也不忍心叫醒她,只能翻身下床走到早已准备好的水盆前,拿了块白布沾水拧干,再次走回榻边替昏睡的女人擦拭,再替她拉拢被子。

要不是徐龙风风突兀的声音传进屋里,冥宸君原本想去沐浴降温,他无奈的看了看榻上人儿,叹了口气。

这女人真是天生要来折磨死他的!

带着怒火,他打开门,看见的就是李密一溜烟的逃跑,只剩下徐龙风还不知所云的站在门前没离开。

噙着笑,冥宸君离开门框,踱步来到徐龙风面前,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逼近问道:“那你打算准备怎么受罚?”

徐龙风连连后退,随着王爷的逼近,快哭出来,感受对方虽是笑着,可那气场却异常寒冷,他不自觉的颤抖。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压根不晓得王爷为何要这么生气,不就是打扰了……

想到这,他大汗淋漓,颤了颤唇想解释这一切,却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不管怎么说都会是错的!

但有一点能确定,那就是不管如何他死定了……是真的!

“属下……去跪钉板?”

想了想,似乎只有跪钉板能消了王爷的气。

“钉板?”冥宸君笑的诡异,“本王怎么舍得?”

似乎还想逼迫时,听得里屋发出夏凝茯的喑呜声,心头“喀噔”一跳,原本紧绷的身线也缓和下来,他一个转身,叹了口气,“有什么事明日再说,有抓到人的话交给暗卫严加看管。”走回屋里,两手往后延伸放置两侧门板上,“你们也去休息。”说罢,“磅”的一声,将门关上。

“得令!”

徐龙风如临大赦,双手抱拳叩首,看着木门阖上,原本悬在半空的心,也找到了着陆点,随后赶紧逃之夭夭,一刻都不敢再停留。

果然只有王妃能让王爷瞬间消气,幸好幸好,要不他今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呀!

他欠王妃一次,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啊!

冥宸君叹了口气,走回榻边,褪去衣衫,露出精健的上半身只着单薄的亵裤,上榻将离他有些距离的女人揽进怀里,闭目浅寐。

夏凝茯往那温暖的胸膛偎了偎,喳巴了下小嘴,微笑熟睡。

******

翌日。

清晨的微弱阳光透过窗格照进屋里,歪歪斜斜洒在夏凝茯脸上,披上一层金纱,美得令人目不转睛。

夏凝茯受到阳光的刺激,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帘,她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才刚清醒些时她倒抽了一口气。

印入眼帘的是一个白皙滑嫩到不可思议的结实胸膛,她瞪大双眼久久无法反应,想起昨夜的疯狂俏脸浮上一层红霞,沿着胸膛往上看去,放大版的俊脸赫然在眼。

冥宸君此时还熟睡,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还有那完全放松不紧绷的红唇,看的出神。

一会,夏凝茯宛然一笑,她缓缓的往裏内移动身子,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点,深怕去惊动到还熟睡的某人。

正当她费了好大一阵功夫终于来到榻边准备双脚着地时,却被一个强而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揽住。

她惊呼一声,转过头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冷软的东西覆盖了唇,她瞪大双眼,不置信的死盯着还有些慵懒的黑眸。

这家伙不是还在睡吗?

那她刚才这么轻手轻脚不就白搭!

还未想完,一个天旋地转,她便被男人压在身下,她惊恐的看着对方那充满性感双眸,心里“喀噔”一跳,连忙抬起小手抵住让她觉得有些烫的胸膛,脸上的红霞越来越盛,别头道:“大清早的,想做什么?”

冥宸君轻笑一声,俯身将全身的重量压在她身上,性感的唇瓣靠近她的耳际淡吐:“昨晚你丢下我就睡了,现在我要讨回我该拿的。”

或许是刚起床的关系,他的嗓音异常的低沉沙哑,充满着蛊惑人心的性感。

差点被这嗓音蛊惑,夏凝茯连忙回头,眼眸却不敢直接望进对方的眼里,告诫自己不能被他迷惑,恼怒道:“别不正经现在大白天的讨什么东西别贴这么近。”试着将男人推开了点距离,“走开啦!”

谁料,冥宸君却不依她的想法,反倒与她反抗,硬是将全身的重量压了上去,还不等夏凝茯反应过来,他便用力的掳住她的唇,撬开贝齿,与之纠缠。

再一次感受到对方的热情,夏凝茯莫名其妙的被牵着鼻子走。

第七十九章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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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逝。

等夏凝茯彻底累瘫在榻上时已是正午,她紧皱眉头,不满嘟囔,“你哪来的体力!”

天阿!她的骨头都快散了!

一大清早就这么野蛮,现在都正午了!

冥宸君此时已站在榻边一件件将衣裳套好,他选了件平日里很少穿的墨绿衫,乌黑的长发倾泄而下,多了几分狂野性感的味道。

他的黑眸盯着趴在榻上动不了的人儿,调笑道:“只要是你,多少体力都有。”他的话轻轻淡淡的,随风飘扬,温柔无比,伸手摸了摸女人柔腻滑嫩的脸颊,“先歇会,我去大厅一趟。”

此话一出,却让夏凝茯有了精神。

不用想也知道是要去听听昨晚都发生了些什么。

“昨晚有抓到活口,今日要问个清楚。”冥宸君瞟了眼眼眸闪亮,突然有精神的女人,笑道:“有精神了?嗯?”他的视线往下移动,看着雪白的肌肤上青青紫紫,黑眸幽暗下来。

“我也要去!”

夏凝茯忽略男人的神情与问话,此刻的她早已坐起身,可当她对上那暗哑的黑眸,心裏“喀噔”一跳。

怔了怔,突然想起自己现在一丝不挂,吓得扯了被褥往身上一盖,大喊:“不准看!”她的脸比红番茄还红,都快滴出血来。

见她娇羞的模样,冥宸君大笑出声,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顶,轻声道:“那快梳洗,我等你。”说罢,他往茶几方向走,拉了个凳子坐下,只手撑头慵懒的盯着看。

睨了眼对面的男人,夏凝茯真不知要怎么做。

他死盯着,要怎么洗漱更衣啊?

良久,她怯怯的,“你到外头等我”

“不要。”

“”

一咬牙,她抓着被褥站起身,不料,双脚才刚着地便无力软了下去,一时站不稳,往前倒去。

冥宸君神色一凛,迅速的起身往前大跨步,抄手将她扶住才免于扑倒的悲剧,他轻笑,“还好吗?”

夏凝茯恼羞成怒,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好!”她拍开对方的手,试着站稳后,怒道:“把我折腾成这样,你到底有何目的!”

身子完全就不是她的,还隐隐作痛……简直像是被砍了好几刀一样!

冥宸君闻言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将她扶着坐到榻边,拿了件衣衫就开始替她套上。

夏凝茯错愕的看着认真仔细替自己穿衣的男人,心里一股暖意流淌,刚才的怒意完全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此生遇君如此,夫复何求?

她从没没感受过这样被疼爱的感觉。

从小每个人都不想靠近她,包括自己的亲生父母也是,所以一切她都必须自己来。

而有了姚华和湘儿后,虽然有人伺候,但怎么还是感觉少了什么,怪怪的。

现在这高高在上的王爷竟屈尊降贵的替自己穿衣,这比送什么名贵的物品给她来的感动人。

念此,她不禁红了眼眶。

冥宸君感受到她情绪的变换,抬眸却怔愣住,他心疼的抬手替她擦拭眼角挂着的泪,“很疼吗?”

此时,他真的有一些懊悔,怎么一向有自制力的自己会完全失去理性,不顾她的感受疯狂的

夏凝茯用力的摇摇头,但泪珠却不听使唤的一直往下掉。

这让冥宸君更是手足无措,他慌乱的将女人抱进怀里,拍了拍她的背脊,“那怎么哭了?”见她还是继续哭,他叹了口气,双臂紧了紧,“莫哭,还是要为夫替你按摩?看会不会好点。”

“”

夏凝茯瞪大双眼,哭声赫然停止,她没好气的捶了一下他的胸膛怒道:“你这是安慰还是另有所图啊!”

冥宸君的黑眸完成一道新月,笑道:“怎么?若我真是另有所图,你想怎么做?”

“敲昏你!”她娇嗔道。

敲昏?

还真亏这小妮子想得出来,要是能敲昏,她还会如此?

冥宸君好笑的摇摇头,放开了双臂,继续替她绑好腰带,顺带拿了巾帕替她擦拭双手,脸颊。

再将她扶起带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替她梳着发,才一瞬间,一个漂亮的霁已经绑好,夏凝茯惊讶的看着镜中的自己,又看了镜中的男人,“你会挽发?”

冥宸君淡笑不回应,只是弯下腰,大手揽过她的腰,在耳际轻语,“你真该多了解我些。”说罢,在女人脸颊亲了一口,“天生丽质的你,不施点妆就这么美,真让为夫惊叹。”

虽然这是赞美的话,但听在夏凝茯耳里,不知怎么搞的,就只有热气四伏,思考什么的都不剩下了,她不好意思的垂下头,羞红的脸热的像快烫伤般,连耳根也很烫。

冥宸君凝望一会,邪恶的往那红通通的耳廓轻咬了一下。

“啊!”

夏凝茯惊吓的跳了起来,她挣脱男人的怀抱,只手捂着被咬的更烫的耳朵,“你又来!”

只见冥宸君双手抱怀,洪亮的笑声从他性感的唇瓣传出,他满意的望着女人的反应,“你还是待屋里再休息会好了,你的丫鬟晨时有醒过……”

“真的?”

话还没说完,夏凝茯高兴的大喊出声将他打断,那双大眼是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的灵动闪亮。

看的冥宸君一阵出神,未了,他伸出大手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颊,黑眸里满是柔情,“不过才醒一阵就又睡了,李密说这是正常的,约莫下午会醒,你要与我去大厅?还是要休息会,再去看她?”

“我先去看她好了,那边的事你再跟我说。”

“好。”

见他离开,夏凝茯倒头躺回榻上,高兴之余,小脸终于忍不住揪在一起。

还在疼……刚才她可说是死撑硬撑的,她不想让他内疚,也只能装没事……

随后她又笑了出来,湘儿没事比什么都令她高兴,不过珠艳楼的事……

真要好好问问了……

希望许姨她们都没事……

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觉得没睡多久,却听到很多鸟儿在周围鸣叫,她皱了皱眉头,觉得很吵,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可那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绝于耳,不耐烦的缓缓睁眼,下一秒,印入眼帘的景象让她惊了一下。

怎么回事?

她什么时候回宗阁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原貌

尘纪的所有表情夏凝茯看在眼里,但却什么也不能做,毕竟若是现在做了什么,那便代表,自己答应了某些事。

犹豫了一番后,还是决定将自己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师父,徒儿知晓您很疼徒儿,但咱们维持现状不是更好吗?毕竟……”后面的话她有点说不出口,那可是很伤人的,但为了让尘纪死了心,只好闭上双眸,豁出去了,“徒儿从没与您成为道侣的想法,真的没有……徒儿将师父当成了长辈,值得尊敬之人,请不要破坏了咱两这和谐的关系,好吗?”

尘纪还是听到了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脸色更沉了,犹如下一刻便会随风消失般飘渺。

还能怎么办?人家都已说的如此清楚,若是还想强求什么,只能说,他这几千年算是白修白活了,“知晓了……为师再也不会如此做,抱歉。”

夏凝茯再一次听到对方的道歉,慌张的摆摆手,“不,师父不用道歉的……”

这样一直道歉,倒像是做了什么错事般,可情这事本就没有对错,因是不受控的,所以更加没有公不公平,她不爱师父,就算现在的身体不是高镇王朝的夏凝茯,但灵魂却是,更应该说这只是历史的重演,不能当真……

历史便是历史,就算重回这个时期,也无法改变所有事情。

这几天她也算明白了什么,太古时期的她,是被公认为最无人能敌的存在,能与她对抗的也只有天中门所有人口中所记恨的冥莲真人,而那位的传说听来,越听越让她觉得此人便是自己的男人,冥宸君,只是没有任何依据的情况下,也只能告诉自己那是胡思乱想。

只是冥宸君是否与她一样,回到这里,看着历史重演一遍?

“轰!”

正想着,天中门上空的结界突的发出一声剧烈声响,有种外力想要强行破除结界冲进来的趋势,然而,人还未见到,结界还未破除,威压先到,这也是夏凝茯第一次知晓,被威压压的喘不上气的感觉是什么。

以往最厉害也只不过是气压,但威压不同,而那威压很明显,与她现在的实力的确是不相上下,而那熟悉的气息,也告诉她,那攻击结界的人,便是那位人人口中记恨又畏惧的冥莲真人。

“他竟然想要就这么打进来?”尘纪惊愕的看着上方,一个穿着雪白衣裳,容颜俊美的不像话,还有那一道道搥下来的拳头,扎实的感受,不用想也知晓来人是谁。

出于警戒的心理,他立刻利用传音令,召集了所有仙尊以上的仙士,不到一眨眼的时刻,被召集的众仙尊掠了过来,见到夏凝茯时,整齐的单膝跪地叩首道:“参见云清真人。”

“免……”夏凝茯说这个字时,莫名的感到心虚,从来不曾这么被对待过的她,着实感到羞涩,但又出于自己在太古时期的地位,也只能硬着头皮说话。

“谢真人。”

尘纪等所有仙士起身站好后,吩咐道:“地中门的冥莲真人企图打破本门结界,云清真人重伤未痊愈,还请各位帮忙加强结界,将那位不知死活的地中门赶回他们的领域去!”

从来没有这般过,就算两门再怎么不和,也绝对不会踏足对方领地,甚至狂妄的破坏结界,这冥莲真人是怎么了?发疯了?

“是!”

可尘纪到底还是低估了真人期的能力,不用他出手,甚至看一眼,光是威压就能让人匍匐在地,爬不起来,而那些前去结界下方的人,也不过是个小小仙士,真人自然不放在眼里。

冥宸君见到结界底下一群黑压压的聚集在结界阵法上,便知晓他们想做什么,还未等他们全数就定位,施展着威压,将自己的灵力提到最强,聚集在拳头上,朝已裂出一道裂痕的结界上搥。

果然,这等尽全力释放的威压,不光是那些仙士,包适所有天中门的所有人全都被迫跪在地上,包适帝王,天仇。

天仇听到动静,便出来看看是怎么一回事,还未看清楚想明白,就被莫名扫来的威压逼的不得不跪地。目前为止除了天中门的云清以外……还有一人便有这等能力。

他咬着牙,忍着即将喷涌而出的鲜血道:“冥,冥莲……你找死!竟敢这么肆无忌惮……闯天中门!”

冥宸君看着结界破除,他缓缓的从天而降,落至天中门帝王面前,负手而立,冷眼看着对方把话说完,冷哼一声,不以为意道:“本真人今日前来,只不过是要找个人,你们若是要阻拦,不怕死的都一起上了!”

上?上他娘啊!

这般抵不过威压的情况下,就算想上也力不从心,这男人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在嘲讽!

天仇为了抵抗威压,用自己的灵力提升起来,只是因为已快到极限,豆大的汗从他的额头滑落,可还是不放弃的捏着手中的玉佩,念了一段咒语后,冷笑道:“有一人……你释放威压也没有用!”

话音未落,只见天仇面前出现了一个阵法,发出了一道浅蓝色的光芒,待光芒消逝,阵法上头图的站着一个女子,那人便是冥宸君要找的人。

夏凝茯一脸懵逼的看着周遭情景,暂时还未发现身后有个男人热情如火的看着她,只是惊叹一番。

这太古时期的阵法都这般方便吗?要传人只要简单几个动作,不管那人愿不愿意,都能将人传来!

还沉浸在兴奋里的她,还是没发现身后的男人,只是天仇却先缓缓伸出手,将手中的玉佩递了过去,开口道:“今日……那男人自投罗网,云清……交给你了!”说罢,等对方接过玉佩,也终于忍受不了威压,整个人趴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此时,夏凝茯看着手中的玉佩,心头“咯噔”一跳,久久不能言语。

静静躺在手掌心的玉佩便是高镇时期被封印起来的凤佩,而她又拿出自己身上挂着的玉佩,两块靠近对比,就这么一瞬,两块玉佩竟然合成一块。

“茯儿……”

在夏凝茯还兴奋见到传说中的上古龙凤佩原貌,身后传来了这几日来思念不已的声响,她缓缓转过身,当见到那人模样时,红了眼眶。

虽然她很想现在不管不顾的冲进那温暖的怀抱,却发现怎么也无法前进,只是一股不甘心涌上心头,嘴也不由自主的张合,“冥莲真人,你还真看不起天中门?”

此话一出,她惊慌的犹如惊吓过度的小猫儿,想解释什么,却再也说不出话。

冥宸君又何尝不是这般情形,只见他表情僵硬的冷笑一声,“若是看的起,本真人也不会如此。”

搞什么!他要说的不是这话啊!他跑来天中门就是为了要找茯儿,现在这情况根本就是,他来挑衅,茯儿为了保护天中门,必须与他一战!

他不要与茯儿为敌……不要!

虽然心里如此呐喊,但身子根本不受控制,两人的神情,那是比吃了只苍蝇更加难看,比墨还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八十七章 转移

“轰!”

一道火焰照耀着天神界的一切,那光芒也影响着凡间,此时凡间的天际笼罩上一层厚厚的乌云,不时的闪雷,那“轰隆”的雷声听的凡人心惊胆战,纷纷躲进自己的屋里,寻求庇护。

天神界的其中两座山,山顶上站着一男一女,此时他们两人的身边满是星辰陪伴,而往下看去,天中门与地中门在这男女斗法的这些时日来,已毁坏不堪。

夏凝茯站在其中一头的山顶上,一双泛着浅蓝色泽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站在另一头的男人,蹙紧了眉黛,“我们还要这样斗到什么时候?”

她瞥了眼底下黑压压一片,眉头再度蹙紧了几分,不耐烦涌上心头,从十几日前冥宸君跑来天中门破除结界后,他们两便莫名其妙的斗起法来,虽然后面明白,这或许是太古时期的两人应该会有的情况。

可要知晓,与自己爱的人对着干,心里着实不好受。

这十几日来没有休息过,现在身为真人的两人明显面露疲惫,身上的灵力消耗的也差不多了,但却还没分出胜负。这等打平的情况竟如此持续了千年,那他们两原本的想法又是什么?

冥宸君也是直直的盯着那已疲惫不堪的人儿,尤其是两人身上的衣裳也因斗法破了不少处,他瞥了眼底下,轻笑一声,“我累了,你呢?”

“你都累了,我怎么可能不会累?”夏凝茯说的是事实,现在光是站在这山顶上,需要平衡身子,就有些吃力,若再继续斗下去,恐怕两人会因为耗尽灵力而双双陨落,得不偿失。

“既如此,咱们别斗了,可好?”冥宸君做出了对两人现在最好的决定。

说实话,天中门与地中门的帝王不和,关他们两什么事?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互相残杀,最后得利的却不是自己?

他的想法,此刻到与夏凝茯一模一样,两人相觑了一会,会心一笑道:“不如……”一抹狡黠精光躍上眼帘,“我们将这出戏演完,一起离开这?”

听到这想法,不知怎么的,冥宸君竟还来不及思考对与错,这样做对未来会不会有任何影响等,心头瞬息漏了一拍,一股期翼的暖意传进四肢百骇,看着那因笑开了嘴,嘴角两旁呈现的两旋酒窝的女人,重新找回了原本爱恋对方的心情,“好。”

话音一落,两人再度原地飞起,朝双方攻击过去,这击是使出全力的,因他们都知晓,这次最后一次,接下来便要一起离开这里……过着他们想要的生活。

原来……在太古时期的他们两,早已厌倦了彼此残杀的举动,也厌烦了两门之间的不和谐,两人也在同一时期,双双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蹦!”

一蓝一红的双流瞬间碰撞在一起,底下的所有人看的紧张的小心肝都快跳出来,可谁知,就在光流消散的瞬间,那两位真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天仇不置信的看着那个方向,瞪大了双眼,想要看的清楚一些,深怕自己看错。

那……那飘散下来的尘灰是怎么回事!

似乎是明白什么,他猛的飞躍上去,只见两快结晶缓缓飘在半空,这一看便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老天就像与他们开了一个大玩笑,那两位真人不知怎么的,也或许是因为长日来不停斗法,导致最后耗尽灵力,陨落了。

那真真切切的尘烟随风飘散,散满了整个天神界,彷彿在告诫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天中门与地中门最难受的悲歌。

但真实是,那两快结晶只不过是夏凝茯与冥宸君在相撞的瞬间,将自己体内的灵力实体化出来一部分,已幻术伪装成仙人会有的丹田处结晶,已是证明一切,是的……他们两携手诈死了……

他们也深知仙界以及天神界没有他们的去处,那么唯有一个地方能去,而且只要去了,便不怕被找着,只要他们低调的生活,只要他们不多管闲事,一切都会按照原计划进行。

可谁知……在他们逃离天神界,定居凡间,一千五百年后,竟会突然出现一个噬心魔。

虽然他们两人很不想管这等闲事,可人间却因噬心魔的迫害,导致了各个心中埋上阴暗,渐渐地开始不相信别人,甚至互相残杀。

噬心魔最主要的壮大粮食,便是人类心中的强大仇恨,只要互相残杀,容易记恨的人越来越多,它便会越来越强大。

然而,等夏凝茯发现事态严重时,已经来不及了,那些平时与他们两人要好的村民们一个个的开始互相伤害,她不想见到这等情况发生,只能与冥宸君商量,“冥……这事除了我们两,似乎没有办法收拾掉了……”

冥宸君原本在大案上书写着什么,看着自己的妻子挺着大肚子缓缓走过来,立刻上前搀扶,但一听到怀里人儿的话时,脸黑了一半,“你又想回到之前那种生活?”

虽然他也知晓放任噬心魔不管,迟早有天这凡间绝对会因仇恨而崩坏,可他们两好不容易才安稳的生活到现在,甚至自己的妻子也有了身子……

这时候却突然要管,怎么想也不妥。虽然这般想很自私,可……

夏凝茯知晓他在担心什么,看着那紧皱一起的俊颜,小手抬起,抚了抚那白嫩的肌肤,巧笑道:“你可还记得……我们两刚下凡时,因不熟悉凡间生活的样子,吃了不少苦,都是这些凡人出手帮的忙,才有了现在的你我,以及……”她另一只手抚摸着自己即将临盆的身子,继续道:“以及未出世的他……这些都是凡人给我们的,我们不能自私不是吗?”

“……话虽如此,可你现在有身子,不合适。”想了很久,细细的咀嚼过夏凝茯说的每字每句,冥宸君很是艰难地开口道。

但夏凝茯却不以为意,只是缓缓转过身,将自己的背脊轻轻靠近那宽阔的胸膛里,柔笑道:“你别忘了,我们两可是仙身,不是凡身,没这般脆弱的。”

“可……”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给你泡杯茶来。”

冥宸君还想说些什么,夏凝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不给他反驳的机会,径直离开怀抱,说罢,走出屋子,替自己的夫君泡茶去了。

可一出屋子,夏凝茯脸上的笑容便立刻垮了下来,她抚着自己的腹部,悄悄的眼泪流了出来,可她不敢哭出声,毕竟这事她一直不敢让冥知晓。

或许是上古龙凤佩的纯净能力,让还在她肚子里的小生命承受不了,等她感觉不对劲时,一切都已来不及,这胎……是个没生命的孩子……

这事,也是前几日发现的,现在肚子已经这般大,眼见要期满了,她替自己把脉确认孩子的情况时,却发现孩子没了心跳。

但因为她的身子是仙身,一直没有感觉不舒服,甚至肚子还一天天的长大,她拿起上古龙凤佩观看了一会,眼泪更盛。

也或许,玉佩出于保护自家主子的意识,让她的身子不会痛苦也说不定,她是个不称职的娘亲……孩子早已没了生命竟然不自知,还自以为的幻想着,孩子出世后,会是什么样。

也因确认如此,她才会提出帮助凡人的决定……至少忙碌的想着怎么封印噬心魔,可让她转移注意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八十八章 贪婪的劣根性

天灰濛濛一片,了无生气,本身炎热的夏季,可此刻却下着雨,甚至已连下了好几月,吹来的风充满了阴凉气息,还有浓浓的血腥味。

夏凝茯被冥宸君搀扶着走在街上,这才发觉短短几月,原本朝气蓬勃的人间,此时充满着萎靡气息。

街道上,人烟稀少,只有几个满身是血的人躺在两侧,一动不动。

这一阵阵的血腥味传进鼻腔,让夏凝茯有些不适,虽然不是那味道太重导致孕吐不舒服,可也不知身子怎么了,就觉得沉重。

冥宸君也将怀裏人儿的反应看在眼裏,抬起大手抚摸着夏凝茯的背脊,担忧道:“还好吗?”

夏凝茯忍了忍自己身子的不舒服,缓缓摇头,笑道:“没事,只是不太习惯这种血腥的味道……”

冥宸君虽见到那浅蓝瞳仁似乎不怎么安分的飘来飘去,他也只认为那是茯儿不舒服造成的,也就没太多注意。

当两人缓慢的走着,正好撞上昔日裏感情最好的两人在吵架,一个是帮助过他们的李姨,另一个是性格爽朗的廖大哥。

“疯女人,你难道不知晓什么叫做界限么!”

“界限?哼!从前就是如此,还不是你这疯男人突然与我计较,说什么屋子的边缘压到你家的地,这算什么!”

“啧,也真奇怪,从前我喜欢你,当然可以容忍,但现在,我恨死你了,都是你让我娶不到媳妇儿,都怪你!”

“哟,疯男人你搞清楚状况,当初你说要娶我时,我可是已经嫁人,就算现在我家那个瘫痪的老头死了,也没你的分!还怪我了?你不娶媳妇儿,是你自己的问题,关我啥事!”

“好啊,既然都已说到这份上,不如就做个!”

两人原本用嘴吵架竟突然冲回自己的屋子,拿了把菜刀冲了出来,连思考都没有,便朝对方冲了过去。

夏凝茯与冥宸君见到此画面,立刻掠了过去,一人挡住一个。

夏凝茯对着李姨道:“冷静点!你们平时不是感情好的很,怎么现在却要互相伤害?”

这便是嗜心魔的可怕之处,原本善良的两人也被影响成这样了……

可下一瞬,李姨,廖大哥突的睁大双眸,直勾勾的盯着夏凝茯。

李姨一脸贪婪的看着夏凝茯,邪笑道:“你不是凡人对吗?”

看到这种狰狞,贪婪的神情,夏凝茯不自觉的感到心慌,放开了桎梏对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颤唇道:“我……我不知你在说什么……”

“不知?魔神大人所言果然没错,你们两是仙人,将东西留下,我两便让你们死的舒服些!”李姨那神情很明显是已失去理智,满心贪念,已无药可救。

夏凝茯拉着冥宸君瞬闪到另一处,又退了几步距离,她看着往日善良柔和的两人完全变了样,心头不断绞痛。

魔神大人是么……看来那嗜心魔利用魔气影响了这些尚有武功的人,将其收为奴隶……

冥宸君也大约了解怎么回事,缓缓的在手心凝聚起一股火焰,赤红与冰蓝交织着。

早已丧心病狂的凡人见到这等能力,越来越兴奋,渐渐的觊觎起那仙者无穷无尽的灵力,以及彻底相信,得到仙者的能力,便能长生不老,不死之身的鬼话。

两人举起刀,突的朝夏凝茯,冥宸君突刺过去。

虽然要扳倒这两个凡人对他们来说很简单,可一想到之前的相处,那美好的日子,夏凝茯就是下不了手。

可冥宸君倒是没有这般念及旧情,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子,瞬息,将手中的火焰抛向两人。

“啊——!”

两人一顿,同时惨叫,倒在地上打滚。

夏凝茯见到此画面,立刻惊恐的大吼,“冥!他们只是凡人!这样你会触犯天条的!”

“我可管不了这么多,贪婪是凡人的劣根性,嗜心魔只不过是利用人心底的黑暗,控制了他们,若是不除,我们两怕是无法完好无缺……”冥宸君冷冷的道。

虽然自己的心也疼的要命,毕竟这样相处下来,累积的情感并不是假的……

可现下这种情况也只能如此,他就算触犯天条,就算会因此被惩罚,他也必须将自己的妻儿保护周全!

“拜托!他们两已经动不了了,快解除术法,快啊!”夏凝茯紧张的抓着男人的衣袖,拼命的扯着。

突然,只觉自己的肚子很疼,小手还扯着冥宸君衣袖,跪了下去,“好疼……”

冥宸君被这画面吓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迎着茯儿,将火焰收回,再一把将女人横抱起,“茯儿!”

夏凝茯此刻的小脸全纠结在一起,豆大的汗珠像流不完一般,从额头滑至下巴,脖颈,最后浸湿了衣裳,“冥……答应我,千万别伤害他们……”

“好,好!茯儿你撑着点,现在我带你回去!”冥宸君早已没了心思管那些凡人怎么样,而夏凝茯说什么,他都答应便是!

夏凝茯紧抓着男人的衣领,腹部传来的剧痛,令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看着因慌张,担心自己的男人,决定说出一切隐瞒的事,“冥,等等……”

被唤住脚步,冥宸君狐疑的垂首看着怀里人儿,紧抿唇瓣,眉头蹙的很紧,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嗓音柔和些,“怎么了?”

呼了口气,夏凝茯咬牙道:“冥……对不……起,这胎早已……没了……我认为,是龙凤佩造成的,但因我……随身带着也因此得到庇护,就算怀着死胎,也不会怎么样……”

她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所以我将玉佩……收在乾坤袋里,果然因为如此……发作了。”

“你说……什么?”冥宸君多希望这些话是自己听错,多希望这一切都是场噩梦,可偏偏怀裏人儿痛苦的表情是这么真实,这一切都在告诉他,这……不是梦……

夏凝茯见到自己的男人那张犹如被推入深渊,阴沉的脸,心底更加愧疚,留下的热泪是那么的沉重,“对不起……”

三个字,一句道歉,诉说着身为娘亲更痛的心,冥宸君原本几欲发作的情绪被这热泪灭了大半,思考会后,他抬起脚步继续朝两人的家前进。

边走着,边道:“没了便没了,你的身子要紧,别因为愧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孩子,还能再有的……”

夏凝茯听到此话,终于承受不了这几日来努力压抑的悲痛,放声大哭,自己的身子虽然疼的要命,可心痛更盛。

冥宸君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心也跟着揪疼,来到自己的家前,他缓缓停下脚步,俯首便吻住了还哭的不能自我的女人。

一会,他放开了唇,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你要在才有意义,待会进屋,我来替你引出孩子……”

夏凝茯怎么可能肯,这件事冥是最后知晓,却要忍着心痛将自己的孩子引出,这种事……就由她这个做娘亲的人着手便可……

冥宸君知晓她在想什么,“我也是孩子的爹,有那权利送他一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好恨

当夏凝茯肚里的孩子被冥宸君引出时,她已经疼的昏了过去。

冥宸君用干净的布将孩子包裹起来,深深的看了一眼,不忍的别开头。

孩子长的很好,是个男孩,明明已经发育完全,却被一些不可预知的原因夺了,那泛黑的小脸庞昭示着,这孩子是真的没了气息。

他看着早已昏睡过去的人儿,心疼的替夏凝茯将被褥拉好,抱着孩子走出屋外,看了眼天际,喃喃道:“孩子,你就当爹对不起你,你娘很爱你……但你或许与我们没缘,爹也只能在这让你归于尘土,可现下情况不适合让你入土……”

说到这,属于男儿的逞强眼泪落下,几乎泣不成声,可他也不敢发出太大声响。

过一会,终于调适好情绪后,将手裏的孩子缓缓放在地上,大手扬起,掌心出现了一抹火焰,“原谅爹无法确保你的身子……若咱们还有缘分……再来找爹娘,知晓吗……?”

说罢,再次看了眼自己的孩子,闭眸不忍直视,将手中的火焰轻轻挥了过去。

“轰!”

才一眨眼的时刻,那小小的身子板便完全起了火,火熊烈的烧着,直到成为灰烬为止,随风飘扬。

冥宸君全程都不敢将眼帘睁开,怕自己看到画面时,会忍不住将火给灭了,等到时机差不多后,睁开眼帘。

但当他见到灼烧过的位置时,却傻了眼,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双手缓缓曲起,指甲完全坎进肉里。

“原来是这么回事……”

现在他算是完全明白了,孩子会离开,并不是因为龙风佩,相反的,玉佩拼了全力在保护茯儿母子。

而茯儿却误会了,将玉佩取下,这倒是导致了孩子快速死亡,甚至茯儿也陷入危险,若不是茯儿喊疼时自己在身边,恐怕……

才这么想,那龙凤佩从柴房内缓缓飞了出来,发着清光,来到冥宸君跟前,此时,玉佩传来了声响,“冥莲真人,小主子真不是吾……”

“本真人知晓,只是尽职职守,保护了自己的主子,祢没错,错的……另有其人!”

冥宸君打断了玉佩的话,此时他周身的威压已经释放到最极限,以他为中心散发出去,只要在他们两屋子附近的凡人皆被震的五脏六腑全乱了位,“扑通”倒地。

玉佩本身只有神识,并无实体,威压对它来说并没什么,但还是隐隐的感到害怕,“真人……方才吾已替主子疗伤,孩子的事……”

“要说,且要实话实说!”冥宸君再次打断了玉佩的话,只是冷冷的,毫无情感的,他将双手背在后面,仰望天际。

突然,他笑了,笑的极其邪魅,射人心魄,也同时令人觉得胆寒,“那嗜心魔,也放任太久了,等那只魔解决后,再做剩余的处理,只要是夺我孩儿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等夏凝茯完全清醒时,天已经黑透了,虽然她疼的昏过去,却也不怎么安稳。

她好似梦到了自己的孩子,就站在她面前对着她笑,可怎么也不过来,她好想抱抱孩子,却发现怎么也无法拉进距离,她前进一步,孩子便退后一步,再怎么样都无法靠近。

最后她实在是急了,哭了出来,看着渐渐消散的孩子,她更是飞扑过去,却也扑了个空,她大吼出声,“孩子!”

“茯儿,做噩梦了?”冥宸君见夏凝茯猛的大喊坐起,连忙放下自己手中的书籍,快步来到榻沿。

夏凝茯怔愣一瞬,似是想起什么,看了眼平坦的小腹,未了黯淡了眸光,问道:“孩子呢……?”

“归于尘土了……”冥宸君虽说要如实回答,可现在真正面对时,才发觉那是有多么困难,茯儿从知晓以后,也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吗?

“茯儿,孩子的死因不是因为玉佩……”

夏凝茯听到这等消息时,不置信的望向已侧坐的榻上的男人,颤了颤唇道:“你说……说什么……?”

不是玉佩,那又是什么?她的身子自己最清楚,不可能是体弱的原因。

冥宸君见到茯儿那狰狞的神情,突然不知如何说下去,还是玉佩见情况不对,接话的,“是那嗜心魔导致的……就在您怀上时,那李姨是第一个被嗜心魔收为奴隶的人,早在一年半前,嗜心魔便已在暗中行动。”

“可主子您那时还沉浸在平凡生活的快乐裏,吾不敢做打扰……也只能默默替您守着孩子与您的身子……”

夏凝茯听到这般解释时,原本不想相信,可以往的记忆,无一不在告诉她,这些都是真实的,她刚怀上时,李姨的确有拿了些补药给她,还交代一定要喝,对孩子好。

刚喝那补药时,是有觉得怪怪的,可又觉得那是人家的好意,却没想到,这样的一念之仁,竟间接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第一次,这般怨恨一个人竟是这个时候,竟是要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才懂的怨恨,老天……您真够狠的……

“啊——!”

夏凝茯最后终于忍受不了翻涌的怨恨及愤怒,借着嘶吼释放一点自己无法忍受的疼痛。

随着就喊声,从下凡生活后便没再用过的真人灵力瞬息爆发,一阵阵狂风以她为中心狂扫着四周,彷佛有种想毁天灭地的趋势。

连自己住了很多年的屋子也不堪承受,渐渐崩坏。

撕心裂肺的叫喊,喊的冥宸君越发心疼,他大手一揽,将已几近崩溃的女人拥进怀裏,紧紧的拥抱着,“茯儿,茯儿!冷静点!你的身子才刚好,别这样!”

突如其来的温暖,倒让夏凝茯渐渐安静下来,将所有怨愤发泄过后,剩余的只有无止境的悲痛,她怀抱着男人精健的腰肢,将头埋了进去,放声大哭,“我该怎么办,我好恨啊!好恨!”

冥宸君紧闭双眸,眉头越蹙越紧,紧了紧胳膊,安慰道:“那便恨吧……不过该恨的人是那成魔的嗜心魔,与李姨无关,你说过,他们只是凡人,有很多事,不是自己能控制的,对吗?”

夏凝茯闻言头也未抬,还是埋着小脑袋,缓缓点头,“我知晓……这与凡人无关……”

她恨,恨自己,恨嗜心魔,更恨那些自认为正义的仙士,嗜心魔在凡间作乱,却迟迟不肯出手相助,很明显,他们或许是知晓当年他们是诈死,想将他们引出,才不出手的。

为了自己,宁可放任魔物祸害人间,这等仙,神,真是可笑至极!

既如此,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九十章 最坏的情况

原本的时间还在一点一滴的流逝着。今日已经是解封仪式后的第十日了,虽然文前辈说过,解封需要五日,而完成后,多久能醒,他也不清楚。

李密此时也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他坐在茶桌旁,一脸懵的看着还躺榻上昏迷不醒的王爷及王妃。

虽现下轮到他来顾着,可思绪却不在这上面,他一直想不明白,王爷与王妃解封的那五日,他到底都在做什么。

他最后的记忆只有在湘儿说要回苗族一趟,接下来就觉得后颈巨疼一下,随后便没了意识,等再醒来,已是五日过后,他二丈摸不着头绪的想问清楚,可昔日的兄弟们包适湘儿看他们神情都明显不一样了……问,又问不出一个所以然,不问,疑问有一直盘旋在脑海里,他都觉得自己快被这种进退两难的窘境搞的快发疯。

与之同时,湘儿端了盆稍好的热水进屋,见到李密一个人坐在茶桌旁苦恼着,也不知在思考什么。顿了顿,她缓缓的将水盆放在架子上,将里头的帕巾拰干,走至榻边,缓缓道:“那几日到底发生什么,你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李密听到这样的问话,一股期翼躍上眼帘,以为湘儿终于愿意与他说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兴奋的站起身,来到榻边,眼眸闪闪发亮的盯着正未冥宸君以及夏凝茯擦拭双手的湘儿,“一点也没有,你知晓些什么了?”

湘儿感受到那炙热的视线,不免皱了皱眉,手上的动作继续,但却暗叹口气。其实她也不知晓到底怎么一回事,这一件件的事情排山倒海而来,她哪有什么时间弄清楚状况?

想到这,她缓缓摇头道:“不知晓,从回苗族开始,就没一刻能歇息,所以我也还在迷茫当中……”

听到这样的回答,李密倒是失望不少,黯淡了眸光,未了,有似是想起什么,“那五日我到底怎么了?”

此话一出,湘儿的心头“咯噔”一跳,一想起那全身雪白,俊美到不可方物的脸,还有对她百般的呵护,柔情,以及文前辈说的那些话,小脸不自觉“唰”的一下,通红一片。她咬了咬下唇,喃喃道:“那五日……你可神奇了……”

“神奇?”李密被这种回答搞的更加一头雾水。

怎么个神奇?天阿,他不过是想知晓,那五日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这么难啊!

老天爷,您在耍人是么!

“嗯。”湘儿选择不愿说太多,只是淡淡的回答了一音,便没有下文。

也不是她不愿意讲,只是傲天有特别交代过,等原本的李密回来,别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出,毕竟他的出现,是提早了很多,若是提早让李密知晓些什么,会很麻烦。

所以被交代过的人,也不知怎么的,竟然就将这个吩咐牢记于心,不管李密怎么问,就算看李密已经快到达临界点,也没有一个人肯说。

虽然湘儿看着李密那越来越委靡的气场,也心疼的要命,可既然答应了人,便要做到,这也是小姐多年来,一直一直教育她的,“不管如何,千万别失信于人。”

李密蹙紧了眉头,不满的瞪了湘儿一眼,转身回到茶桌旁落坐,只手撑头,继续发呆。

算了……反正也已经问了十日,连个小小的回答都没有,他也懒的再问了,既然这些人不让他知晓,他就自己去找,天无绝人之路,还怕找不着?

就在气氛陷入尴尬的绝境时,一只小小的身影窜进屋里,一下便蹦跳到榻上,一双大耳抖了抖,水灵大眼直勾勾的盯着昏迷的两人,不知在想什么。

一会后,又蹦跳下榻,叹了一口大气,也不管屋里唯一醒着的两人是否理它,喃喃自语,“也不知何时会醒来,不过看神尊他们两的灵气似乎有改变的样子。”

此话一出,先是引来了湘儿的好奇心,她将手中的帕巾丢进水盆里,一下将毛球抱起,兴奋问道:“你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王爷,王妃醒来的时日快到了吗?

毛球被那柔软的身子抱着,不禁感到舒适,小脑袋蹭了蹭湘儿的胸口,慵懒道:“意思是说,解封仪式很成功。”

湘儿兴奋的等着怀里毛球的下话,却怎么也等不到,她顿时恼怒道:“就这样?”

搞什么,这些人说话怎么都喜欢说一半,这世代到底怎么了!

毛球继续慵懒的赖在湘儿的怀抱里,舒服的“嗯。”了一声,随后又听“啊!”的一声惨叫。

好吧,它这个堂堂尘纪天尊,被人随便丢来丢去,怎么也不能发作,谁让它现在的灵力只有一半,要知晓,当时茯儿发生那件事后,它为了要寻着茯儿的元神,帮助她,私自下凡,这在天神界是犯法的,所以被天罚给封了半生灵力,以做惩戒,等回到天神界还得修炼个两千年,身上被封起来的灵力才会回来……

可他并不后悔,只是觉得,现下这种情况,有点不怎么方便就是了……

“你若是要说些废话就别来捣乱!现在王爷及王妃需要歇息!”湘儿怒瞪了眼滚了好几圈的毛球,冷哼一声,随后用力的将门阖上,昭示着她现在很不满的情绪。

毛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门关上,傻眼。自己被人给丢了出来,虽也不是第一次,但怎么想就怎么憋屈!可仔细想想,自己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毕竟湘儿也只是个小娃,没必要……

照理说,神尊他们身上的封印解除,理应会想起三千年前的所有事,包适元神穿越时空回到三千年前亲身经历这类的事,也在所难免,只怕……要醒来,还得一些时日了。只要神尊他们两别做什么改变历史,逆天命的事情来就好……

其实这也是它最担心的事,虽然要凭一己之力逆天改变很难,但他们两三千年前又是何许人?

那可是在天神界里无人能敌,甚至不按牌理出牌的两位真人,所以也要将最坏的给想好,若是真被改了什么历史,那么原来的这个时间,也必定会瞬息崩坏,造成神,魔,人,三界一个大动荡。

最坏的情况甚至是,这人间直接消散,毕竟若没有他们两个,也没有现在的高镇王朝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九十一章 嗜心魔

“丫头……救救我……”

夏凝茯与冥宸君正准备收拾一下,前去找那个始做雍者,外头却传来的一个几近断气的女人嗓音。

而会叫夏凝茯“丫头”的,也只有一人,那便是李姨,她拽着手裏的包袱,不安道:“李姨还活着?”

冥宸君半眯起眼眸,牵起身边女人不安的小手,“还活着,我即时将火焰收回了……”虽未夺命,但身子也被烧的面目全非,想必会很难看。

夏凝茯听到后倒是松了口气,她将自己的小手从大手裏挣脱。冥宸君还来不及阻止,她便往门口而去。

看见早已认不出原貌的女人时,立刻扑了过去,可小手才刚搭上李姨的肩膀,一团黑气遍从体内窜出。

眼见那黑气拼命往自己的方向飘来,夏凝茯惊的将手收回,踉跄退了几步,直到撞上一具宽阔的胸膛。

冥宸君那双赤红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全身散发魔气的女人,悠悠开口,“那些到现在还活着的人,想来早已被嗜心魔给操纵了,只要死亡,便会魔化……”

“死亡?你不是……”

“是,我将火焰收回了,要带你离开前也确认过,所以他们的死,不是我造成的。”

冥宸君皱了皱眉头,打断夏凝茯即将要误会的话。他离开时真的确认过,也确保李姨与廖大哥能活着才放心离开。

但现在眼前的李姨却已经……

夏凝茯怔愣一会,心下瞭然,点了点头,便对着那半尸半鬼的女人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嗜心魔是对自己太有自信,还是瞧不上他们两,既然不请自来?

李姨原本就因年纪稍大,充满皱纹的肌肤,不知是魔气外散的关系还怎么的,本就没有多少肉的人,现下竟干扁的只剩皮包骨,那个样子看起来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魔一般可怕,怪渗人的。

李姨缓缓站起身,期间还明显发出骨头与骨头摩擦的声响,好不容易站稳后,大笑出声,那嗓音完全不像女人,而是充满沙哑粗旷的男人嗓音,“云清真人,冥莲真人,你们两当初背叛了天神界,现在正是叛徒得到报应的时刻!”

“你们也一定想不到,让吾来扰乱人间的,便是那两个帝王,哈哈哈——”

说到一半,那嗓音突的像是讲到什么好笑的事,大笑不停,这听的夏凝茯一阵厌烦,正当她快忍受不了那欠打的表情,想冲过去痛扁一顿时,身边的男人的却紧握着她的手,不让动作。

夏凝茯不解的看着冥宸君那异常冷静,甚至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俊颜,“那笑声听的人厌烦,我们速战速决不行?”

她现下是一刻都不想再听到那种声音,一刻都不想。

“不行……”冥宸君严肃的回答,但嗓音一样的冷冽,“它不是说了,是那两门的帝王让它来找我们,顺便利用凡人将我们引出……”

“是这样没错,但……”话说到一半,夏凝茯似乎是明白什么,便乖乖的安静下来。

嗜心魔最原来的样貌她怎么就给忘了?它原来的样貌便是太古时期建立以前便存在几十万年的神兽。

这神兽掌管着人心,但会称为神兽也是因为只要心情不舒服,来找它拜一下,诉说自己的心事后,便能好很多。

但也或许接受了太多的不好情绪,渐渐的,它的心也黑暗下来了……

最后却转变成嗜人心裏贪念,怨恨的魔物,祸害人间,据说它当时靠着自己的能力掌管着人,仙两界。

一直到太古时期来到,才被……

想到这,夏凝茯瞬息倒抽了口气,“前任两门帝王封印的!现下为了将我们找出,现任帝王又将这种东西放出来?”

疯了,真是疯了!两门帝王明明不和,现在却联手要将他们两个找出,还枉顾凡人,只为了自己的自私?

“不用想也知晓,不过帝祖当时封印这魔时,特别加了个奇特封印,以防有心人为了自己的私欲,将这害人的魔物放出,现在两个帝王恐怕……”

冥宸君的视线从没离开过那黑气也渐渐形成另一个人的模样,看到这,他不屑冷笑。

果然帝祖的封印真够强悍,就算那两个现任帝王再有心思将自己的修为已经性命奉上,也还是无法完全解封,只够放出元神是么……

可就算如此,他与茯儿两人联手,才算勉强能抵御,还要再将其封印,又是谈何容易?

他们两人最多也就是个真人,要如何与活了几十万年的神兽比拼?

夏凝茯也大约知晓帝祖的那段历史,现任帝王恐怕不在了,也清楚他们与敌人的实力差别性。

可……

她瞥了眼天际,看着没了原来蔚蓝的天,有的只剩下黑压压一片,空气中不断弥漫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感伤越来越盛。

毕竟会造成这种结果,也是因为他们两个,就算这事不怎么公平,但人界又何其无辜?

解铃人还需系铃人,这淌浑水,他们两是背定了……

“冥,你听我说……”

“先想办法将眼前这麻烦处理了,再讨论剩下的事!”

冥宸君又怎么不知晓茯儿在想什么,他也明白事情的起因是因为他们两,但现在只能先将这只有元神,没有身体的东西,重新赶回它原本该待的地方!

他的视线终于暂时离开嗜心魔,垂眸瞥了眼身旁的女人,看见那小脸纠结一起的担忧,他笑道:“这事因我们而起,便由我们解决,但你要答应我,不管如何,我们两再也不分开。”

他们两相斗千年,好不容易才有了现下的情感,若是因为如此被分开,那才会后悔,这也算是给自己的心,强硬定下的作法。

夏凝茯听到此话时,不自觉的红了眼眶,那浅蓝的色泽躍上一抹爱恋似能掐出水来的柔情,点点头。

未了,擦干自己的眼泪,眼眸瞬息躍上一抹坚定毫不动摇的锐利眸光,问了一句,“我的孩子,是不是你夺的?”

嗜心魔好不容易才将元神凝聚完成,闻言时,怔愣一瞬,又反应过来后,大笑道:“虽贪,怨,恨的灵魂比较好吃,但纯净,没任何杂质的灵魂也不错,偶尔换个口味也很好,尤其是承接了真人之气的更好,哈哈——”

又是一阵大笑,夏凝茯不止不耐烦,更多的是心疼自己的孩子,更盛的是心裏的怨恨,多重情绪交织而下,她气的红了眼眶,将玉佩握在手裏,强压下即将爆发的心,冷声道:“好,我知晓了。”

“轰!”

话音刚落,玉佩里的灵力被夏凝茯全数催使出来,那是比以往还要来的多的多,若玉佩的强大灵力,加上自己的真人灵力,要封印这丧心病狂的魔,也不是难事。

但事后……自己也或许活不了了……

就当做替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吧,严格说来,孩子会没了,有一部分也是因为她的疏忽。

冥宸君看着身边女人瞬息爆发的强大灵力,也明白了什么,大手立刻握住了夏凝茯的手腕,急道:“茯儿!”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九十二章 赔我个孩子

夏凝茯的心已被怨恨充斥着,压根不管身边男人如何呐喊。

“你冷静点,不要这么做!”冥宸君试图阻止,可却发现眼前的女人那想除之而后快的心情是如此的坚定,最后自己也败下阵来,他叹了口气,也将自己的灵力释放,传了过去,“若你坚持这么做,算我一份吧。”

算了……反正也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他这辈子,下辈子,包适在高镇的那一辈子,只想与茯儿同生共死,永生永世。

再说,他也是孩子的爹,有那权力替孩子讨回公道的,但他怎么也不允许,茯儿就这么丢下他一人,要走一起走,要留便一起留!

夏凝茯原本想将死握着自己的大手甩开,可一听到冥宸君那番话后,顿了顿,虽然心底欣慰,可嘴上还是不饶人,“你不怕死?”

“死有什么好怕的?”冥宸君自信一笑,说得云淡清风,但下半句,却黯淡了眸光,他深深的盯着同样看着自己的女人,“若失去你,我才怕……”

后半句一出,夏凝茯的心头“咯噔”一跳,她瞬眨了眨眼眸,未了,眼眸弯成一道新月,那两旋酒窝赫然出现,蛊惑人心,“好。”

话音未落,两人便牵紧了手,永不分开的决心融合在一起,传进玉佩里头。

释放太多灵力出来的玉佩,原本渐渐黯淡无光,却在接收到两人早已融合的心时,再度恢复成原来通透模样,甚至灵力更盛,有种怎么也耗不尽的趋势。

嗜心魔满脸鄙夷的看着眼前的一对男女,觉得对方想与神兽对抗,那是痴人说梦。但它忘了,那块上古玉佩的实际年龄是比他这个曾经的神兽还要来得多很多。

当它见到玉佩因两人的同心再度发出光芒时,不由自主的开始慌了。

上古龙凤佩本就是一块历经百万年的形成的原玉打造而成,又加上打造的人,又是已得道的仙人,双重纯净灵力编织之下,拥有玉佩者得天下这美名倒也是从此而来。

但从那位得道仙人辞世之后,便没有人能在让玉佩发挥出全部灵力,没想到……

嗜心魔倒是开始感到后怕,原本以为这两个真人也不过是容易影响的仙士罢了,毕竟现在的天神界混乱,那些个自以为的修仙人也能轻易的操纵,可这两人不同……真的不同!

他们两心底的那股闪亮的白光是怎么回事,那是这世上最为纯净的能力来源,拿不走,也抢不了的,甚至还会因为如此得到意想不到的灵力,出乎意料都有可能。

现在的它,无法比这两人对抗……那种纯净的爱,是它最害怕的,毕竟从现世开始,接收到的都是混浊,丑陋的心。

边想着,他的脚步也缓缓的往后退,可才刚往后没几步,一道白光掠闪而至,一把擒住了它的手,这样的情况让嗜心魔更加惊愕。

他是个连身子都没有的元神,照理说应是虚无飘渺的,根本抓不到,可现下又是怎么回事!

此时,夏凝茯身上穿的罗裙因灵力的影响,渐渐褪为白色,纯净的白,因周身的灵气强盛缭绕,衣摆翩翩飞舞,乌黑的发丝也跟着飘扬在半空,尤其是那额间赫然出现的本命守护,更添加了那美轮美奂的脸庞,更加仙逸。

冥宸君也是相同情况,只是那本命守护出现在锁骨上,他的身材高大盈长,锁骨的线条强而有力,现下多了一朵本命守护,更添加妖艳气息。这一纯一妖的搭配,灼人眼眸。

夏凝茯见到嗜心魔因这等情况惊慌失措的模样,很是满意,她冷了眸光,悠悠道:“你若知晓最后会变成这样,是否会后悔自己方才不分青红皂白的对我们挑衅?”

嗜心魔也终于明白为何这两个天地所生的真人会如此无人能敌,光是那种抛己为人的心,就足以让他们永远站在高处,无法拉下。

可再怎么说,他曾也是个神兽,就凭着这些纯净的心,能做得了什么,还不知晓呢!

想到这,它原本后怕的心,也渐渐平稳下来,语带嘲讽道:“吾也曾经是神兽,若你们觉得能够收了吾,再说吧!”

夏凝茯,冥宸君两人还未来得及消化对方所说的,便被一股黑气弹了开来,两人迅速顺着力道往后飞掠。但他们的脸上却没半点惊恐,甚至害怕出现,反而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慢悠悠的站直。

嗜心魔盯着两人的脸部神情,狐疑了一会,随即隐去,邪笑道:“人心,是最脆弱的东西,只要轻轻一撩,给点好处,便能拉出最黑暗最龌蹉的思想,当然,修仙人也一样,而你们两……也一样!”

“蹦!”

话才刚说完,嗜心魔倒是不可耐的自己冲了过去,这两个真人那云淡清风的模样,渐渐的让它觉得刺眼,从来没有挫败过的它,早已乱了方寸,一心想要让这两人死于非命。

夏凝茯眼见冲过来的魔物,笑了,她笑的非常诡异,但嗜心魔已被自己的怨恨蒙蔽双眸,没看见。

趁着这等小空隙,她抓住了冥宸君的大手,紧紧的握着,“冥,准备好了?”见男人点头,便大喊出声:“封印死轮阵!”

随着嗓音传遍整个天空,以夏凝茯与冥宸君为中心点扩散五十里地的地面上,浮现了一个超大阵法,几乎是笼照了整个陆地。

嗜心魔被这阵法惊的停了下来,它拼命的晃头,想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觉。

不可能!怎么可能!

这种死轮阵便是那两个当初封印它的男人用的,他们称为帝祖的两人,帝祖当时早已得道,才有办法联手使用这种强大又霸道的阵法将它封印!

它想逃,可双脚像是被人给钉住一般,一动不动,就算他使出了全身的魔气与阵法对抗,还是徒劳无功。

夏凝茯明显承受不住这阵法消耗的灵力,有些软了腿,要不是有冥的支撑,恐怕还没封印完成,就得要先倒下了,她侧头看了眼同样神情有些痛苦的男人,艰难的开口,“若这次还能活下来,你得赔我一个孩子。”

冥宸君被这句话雷的差点吐血,他不置信的看着那嚣张的女人,“你脑子没问题吧?”

都什么时候了,这种玩笑还说得出来?

夏凝茯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眼见阵法启动的差不多,握着大手的小手紧了紧,示意冥宸君将灵力全数释放,收起阵法,与之同时将这只嗜心魔永远封禁死亡之山。

“不——!”眼见地面上的阵法越缩越小,嗜心魔撕心裂肺的仰天大喊,此刻,它的元神被阵法束缚着,疼痛不已,想忍耐,又忍不了,也只能红着双眼,恶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一男一女,愤恨道:“当破封之时,便是你们两的死亡之日——!”

“咻!”

这句话像是最后遗言,回荡在空中,但听在夏凝茯耳里,只是觉得痴人说梦。收回所剩无几的灵力,庆幸自己还活着的同时,又拉着冥宸君前往死亡之山。

也不管这座山原本就属于魔族,所以里头有各式各样的奇珍异兽,包含鬼魅妖精在此修炼,便在这座山打下了阵法结界,以及迷雾阵,以保未来不会有心人将其封印解开。

等一切告一段落以后,夏凝茯终于承受不住灵力消散,身子无力的往下坠,昏了过去。

冥宸君虽也已差不多,但也算平安活了下来,眼见茯儿往后倒下,手眼明快的将其扶住,咬牙将女人横抱起,用着最后所剩无几的灵力,回自己的家。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知拿捏

嗜心魔被封印的瞬间,那些被操纵的人纷纷清醒过来,每个人都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晓这几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黑一片的天际,瞬息也露出了几个月来第一道蜀光,照亮了整个陆地,暖和的气息袭来,沁人心脾。

与之同时,天神界也下凡帮助这些凡人们重拾原来的生活,顺带也将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虽然凡人们一开始无法接受,但生活还是要过下去,现在又有神仙下凡帮助,也就慢慢的接受了。

小兰儿不屑的看着身旁站立的吉义,“你为什么要一直跟着我?”

“我是要找冥莲真人,哪里跟着你了?”吉义也不甘示弱的回道。

要与天中门的人一起去找自家主子,他可是百般不愿意,要不是地中门与天中门的帝王联手,他们永远不会沾上边。

可这一次,两门帝王做的事实在有违天理,他们这群真正担心自家主子的人,被那两个疯帝王以阵法关押,导致无法第一时刻下凡告知真人,才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来,虽然很不满,可现下也只有暂时与天中门的人合作,才能弥补两门斗争导致的悲剧。

想到这,他瞟了眼身侧默默走着,从头到尾没吵过,没闹过,甚至没说过半句话的男人,无奈道:“傲天,你能不能不要像个风一般,飘渺像是没存在一般?”

傲天斜睨了眼调侃他的男人,冷酷一笑,不以回话,继续慢悠悠的走着,顺便观察一下凡间还有哪里需要帮忙。

这般调侃还不见表情变化,吉义觉得没趣,便用手肘兑了兑另一侧的小兰儿道:“你……有道侣没?”

小兰儿听到这等问题,怒目瞪了过去,用着唾弃的眼神看着问奇怪问题的男人,而她的视线飘过去,也正好瞧见了那冷峻清幽的俊颜,耳根微微泛红,随即隐去,“你问这做什么?你喜欢我?”

这般直白,吉义那恶作剧的笑脸瞬间僵在脸上,顿了顿,突然恼羞成怒,“谁喜欢你!我是问你对我身边那位木头有没兴趣!他可是出了名的清冷,完全不搭理任何人,偶尔才会理一下冥莲真人,看你有没有办法让这木头有点其他的表情罢了。”

虽然只是想要恶作剧一番,看看傲天因为这个小兰儿会不会有一点表情变化,傲天那万年的禁欲,女仙靠近不是被当空气,就是被打伤,认识这么多年,他还真没见过傲天对一个女仙有任何兴趣。

他也曾经问过傲天喜欢的类型,可对方竟只有回答,可爱便可。什么叫做可爱便可?那些个喜欢他的女仙里头也有可爱的啊,怎不见傲天有任何情动的迹象!

小兰儿闻言,又将视线转移上了傲天,看了许久,喃喃道:“无聊……”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是喜欢这个出名的傲天,毕竟傲天在天神界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俊美,可也太清楚傲天那清冷的性格,她自认没有能力夺取他的心,就算爱慕,藏在心底便好。

谁说喜欢就一定要在一起不可?

虽然她的回答很小声,但却很清楚的传进了傲天耳里,他眼眸颤了一下,侧头过去瞥了一眼小兰儿,又立即转回看着前方虚无,可他的嘴角倒是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下,就这么一下,随后又垮下来,彷彿方才的一切都是假象。

这等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吉义的眼,他兴奋的靠傲天近一些,小声道:“你该不会……”

“闭嘴!”难得的开口,却是冷冷的拒绝人将话说完,傲天不耐的瞪了眼那一副看戏的兄弟,“你若是觉得舌头太长碍着你的口,我不介意替你解决困扰。”

那双银眼不起波澜,嘴里却说着威胁的话,昭示着,要是他在继续恶作剧不停止,下一秒自己的舌头就真要与自己说再会了。吉义看到这里,也就识趣的将嘴给闭上。

走在前头的文璞玉无奈的摇摇头,与身侧的尘纪继续谈正事,“老家伙,你也真行,明知你家那个似野马的徒儿在这,也不会说一声,害我像无头苍蝇般在天神界乱窜。”

虽然他与那两个孩子只有一面之缘,但毕竟他们两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就算因附属的帝王不同,也导致中间斗法不断,但他是心疼这两个孩子的。

每次见他们两斗法,都是百般不愿的被推出去,看着就觉得替他们难受,但他也只是游走在两门之间的医者,从来不爱管闲事,也就只能偷偷的两边跑,现在两门帝王因自己的私欲毁了自己,终于也可以不用再偷偷摸摸了。

尘纪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抿紧唇瓣,也没说话,只是看着前方虚无,心里的难受无人知晓。

他也不愿意,可当他知晓自己的徒儿竟与敌方的男人逃来人间时,而天神界留下的结晶是假的后,为了不让帝王发现什么,自己先来凡间寻找,顺便让徒儿注意点。

可当他真正找到时,见到自己爱进心坎,疼在心里的徒儿,与冥莲在一起时,不知怎么的,脚步就这么被定住,走不出去,说不出话,最后也就放弃回到天神界,也安慰自己,他们两躲的如此好,要找到也不是简单的事。

可他万万没想到,帝王竟然会如此的消息灵通,这么快便知晓位置,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不好亲自驾临,又碍于天神界的规矩,才找上地中门帝王谈合作,已叛徒为由,解除了嗜心魔的封印,在将自己的元神出卖出去,以作报复。

等他发现人间不对时,又被人给关了起来,直到现在才得以自由,但稍早时见到天际闪出的青色光芒,不用想也知晓,茯儿绝对是用了玉佩的能力,甚至将其灵力放到最大。

他现在很担心,茯儿会不会因此被吸收太多灵力,又释放太多,完全不知拿捏,将自己逼入死亡的绝境。

文璞玉见尘纪不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觉得自讨没趣,便也跟着沉默。

等众人在尘纪的带领下,来到冥莲真人与云清真人的住处时,所有人同时倒抽口气。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九十四章 难办

其实,从死亡之山要回住处的半路上,夏凝茯便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无力的抬眸看着上方男人,又看了眼街道上早已清醒的凡人,那茫然却又见到自己的亲人以及被毁坏的差不多的地方感到无助时,有气无力道:“冥……放我下来……”

冥宸君不解的停下了脚步,垂首看着怀里人儿那苍白一片的小脸,蹙紧了眉头,“要做什么?”

茯儿的要求,他打从心底不想照做,因为这女人的性格他太了解,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夏凝茯闻言翻了一个白眼,小手推拒着近在咫尺的胸膛,“你知晓我要做什么的,这是最后一步,等这个做好,我便不再吵闹,可好?”

“可你的灵力已经……”

“在昏迷期间,玉佩已将灵力传给我了,好些了。”夏凝茯还是不肯放弃的劝说着。毕竟这些人曾经帮助过他们,这一点点回报也是应该的……

两人对峙了许久,最后还是冥宸君败下阵来,他轻轻的将人儿放下,搀扶着几欲跌倒的女人往前走去。

当来到一个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己的男孩身边时,夏凝茯挣脱搀扶的大手,缓缓蹲下,将手搭上了男孩的小手,笑道:“等会便不疼了,这份灵力分一点给你,记得用这能力帮助更多人喲!”

过了一会,男孩的哭声越来越小,的确,灵力修复身上的伤口是很快的,而且一股暖流窜进身体里时,男孩觉得很舒服,便展开笑容,“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深深扎进了夏凝茯的心里,感觉很温暖,她一直很喜欢这种平淡,却不失温暖的感觉,所以一到凡间便爱上了这里,不想离开。

接下来一个接着一个,那些还活着的人都得到了夏凝茯分出去的灵力,直到她的灵力快分完时,冥宸君立刻阻止。

又是一阵对峙,最后还是冥宸君无奈的败下,最后他说出,“接下来由我来分吧!”这话后,夏凝茯才妥协。

他这辈子也真算是注定败在茯儿手里,平时没事时还好,只要一有事,茯儿再坚持,他就没有办法与她对杠,这一点着实令他很苦恼。

时间一点点过去,也分的差不多了,便相互依偎着回自己的住处,可他们完全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举动,却将自己推入了万丈深渊,好几世都不得安宁。

******

就在文璞玉等人来到住处时,差点被眼前的景象吓的差点晕倒。

他们的住处外头,围着一层又一层的人,堵的严实,最靠近院落大门的人还拼命的搥打着,嘴里纷纷叫喊。

“仙人!再分给我们一些吧,这么好的东西怎么能自己独占呢?”

“是啊!现在这里会变成这样,都是因你们而起,难道你们不用负责任的吗!”

“快开门!我家还有长辈没有分到,快出来救救他们啊!想弥补些什么就要做到底,别半途而废啊!”

你一句我一句的拼命叫喊着,听在文璞玉等人耳里就是一阵的不爽,最先发作的当然便是最护主的小兰儿,她两步上前,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以灵力一扫,自动分开一条路。

她瞪了这些凡人一眼,怒道:“你们真当灵力这种东西是永无止尽的?你们这般贪得无厌,只会害死人的你们懂么!”

此话一出,那些被灵力挡在两侧的人们立刻炸开了锅,回骂道。

“若不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仙人,我们也不会遭受这般无天理的对待!”

“那叫灵力是吗?意思就是说,我们身上现在也有了仙人的灵力,只要多得些,便能向你们一般飞升的对吧?”

“或许是!要真是如此,那便不用累死累活了。”

“哈哈哈,既然如此,就更应该让他们负责了不是?”

什么跟什么?这些人到底都着了什么魔了这是……

小兰儿听到这些话时,顿时气的涨红了小脸,“你们到底在说什么鬼话!没有羞耻心吗?”

那些凡人还未回答,便见到天际又出现了另一群人,飘在半空,那一看便知道是仙人,看着那一个个的严肃神情,即庄严又有神威的模样,高兴之余,纷纷跪地膜拜起来。

文璞玉等人见到此情景,也将视线转移过去,一看到天际的一大群人,心头的不安更盛。

这群人与他们不一样,都是将云清,冥莲两人当成叛徒的人,现在出现在这,肯定不会有好事。

文璞玉双手抱拳道:“诸位仙友,还请高抬贵手。”

天际上的人群里,一个带头的仙人冷哼一声,“叛徒必须杀之,绝不宽容!帝王已逝,身为天中门的弟弟理应接管所有!这里本帝王说的算!”

什么?他们不过下凡不到一个时辰,天神界就立刻换人来管了?

吉义听的一阵阵火气噌噌直升,他握紧了拳头朝自家主子的门前掠去,以身挡在前头,“若你们想赶尽杀绝,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文璞玉,尘纪,傲天三人见到此情景,倒是同时发动阵法,将整个院宅笼罩起结界,以做保护。

小兰儿则是守护在他们三人身边,毕竟要维持结界必须要很专心,她的工作便是将三人保护好,也就是保护云清真人!

其余人也纷纷围了上去,分别站一个位置,守护起他们的主子。

新帝王见到此等情景倒是低笑出声,彷彿在嘲讽底下那些人毫无自知之明,“你们这么做能到何时?我们这些人,你们挡的了,但是……”他伸出一根指头,指着那些凡人继续道:“他们呢?”

身为天神界的仙者,绝对不能伤害凡人,若是伤害了,便会惨遭天罚,生不如死,但若是让凡人为他所用,也没不可!

“你!”吉义似是被点醒一般,气鄂的同时,眼见两侧的凡人各个因贪婪红了双眸,一副要将他们拆骨入腹的模样,他就觉得后襟凉的可以。

仙者不得伤害凡人,若还手了,必定遭受天罚,若遭了天罚,就不能保护主子,这该如何是好!

要与身为仙者的人打起来并不是难事,毕竟那是同等地位,也没有天罚之说,但若是那些歹人利用这点煽动凡人为所欲为……这就真的难办了……

就在文璞玉等人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时,院门缓缓被打开。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九十五章 天真

外头的大骚动夏凝茯与冥宸君怎么可能没听到,只是两人一开始只是觉得很烦,不想理会,但当听到外头有自己熟悉的嗓音时,却不可能再这么无所谓了。

两人还是继续盘坐炼气,吸收着周边的自然灵力,修复自己身上的伤口以及几乎干枯的灵力。

但当他们见到宅子上方竟出现了结界,还有那熟悉的气息不用想也知晓是他们自己的人做的,为的就是保护他们两。

夏凝茯望着天际的半透明结界,若有所思,一会后才缓缓开口,“冥……嗜心魔已被封印,为何凡人还是这般的贪婪?”

她不懂,那些人的贪婪之心不是嗜心魔所灌输的吗?照理说嗜心魔只要被封印起来,那些人应该恢复正常才是。

可现下的情况明显的告诉她,她错了……

冥宸君缓缓摇头,“嗜心魔不过是引出了凡人的贪婪,它并没有灌输,我早说过,人的贪婪之心是心底最黑暗的劣根性,只是有没有契机让那劣根性显现出来罢了……”他抬起大手,抚摸着单纯的有些笨的女人,继续道:“我们在天神界,所见到的全都是这等劣根性,你……还不明白吗?”

他的意思很清楚,若是连修了这么长时间,已到达天神界了,还是会被贪婪驱使心里想法,那么,凡人会有这等反应,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毕竟这等力量是每个人都想有的,若因契机得到了,这有满足的一天?

对他们两来说,只希望平凡的过日子,可其余人却不这么想,茯儿会如此想不通也很正常,因为那些人不了解,也不想了解,平凡便是最大的幸福。

还不明白吗?

这几个字深深打进了夏凝茯心窝里,那是种懊悔,是种难过,甚至是厌恶的程度。以往在天神界的种种,那她早已受不了的贪念,明明便是逃离的原因,但现在她竟然亲手将凡人的**给挑起了……

“我是不是太天真了……是不是做错了……”

她不该,不该没有思考便将自己的灵力传出去,让那些凡人不劳而获,间接引发这等**,原来的用意真不是如此,真的不是……

冥宸君知晓夏凝茯正纠结着,无奈叹了口气,“是,你还是太天真了,也因为你的天真做错了事,但……”他缓缓将自己的灵力收回丹田处,站起身也顺便将女人扶起,大手一揽将其拥进怀里,“你有错,我也有错,若不是我拗不过你,陪着你胡来,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再说,你也只是出于心善不是?”

夏凝茯被一具温暖的怀抱圈着,心底的不安便暂时没有继续扩大,她不置信的看着上方坚毅的下巴,还有那看着前方,坚定的红瞳,会心一笑道:“但我做的事,这也是逆天而为,不如我们出去吧,劝说看看,或许能行?”

又是一个天真的想法,但冥宸君倒也没想阻止,而是点点头,揉着夏凝茯的肩,往院门大步走去,边走边嘱附道:“或许,我就是被你的善良与天真所吸引,若这次的事情能顺利得到解决,我们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重新生活,到那时……”

说到一半,他停下脚步,垂首看着怀里人儿,柔情道:“我再赔你一个孩子,这次想要女孩还男孩?”

夏凝茯听到后半句时,小脸不自觉的涨红,那时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冥竟然记到现在,还不忘用这点来调戏她。她没好气的捏起粉拳,轻轻的捶了一下,假意嗔怒道:“胡说什么!”

这种轻搥的举动,倒是替那倾国倾城的脸庞,涂上一层不可言喻的抚媚,冥宸君看在眼里,低笑出声,再一次问道:“想要男孩还女孩?”

“……都好。”只要是与他的孩子,男孩女孩都好。夏凝茯思考了一会,小声的回答,可一说出口,小脸更红,她羞涩的不知如何是好。

哪有人把这话说的这般轻松自在?

冥宸君虽然听的没有很清楚,但也明了,收紧了揉着女人肩膀的大手,继续踱步朝远门走去,“好。”

当来到院门门口站定,看着门蹙紧了眉头,只因他也听到外头的动响,那凡人因被贪念蒙蔽了双眼与思想,正大吵大闹着。

他垂首瞥了眼夏凝茯也跟着不安起来的小脸,另一只空着的大手抬起,一把将门推开,在预期内的,见到了外头乌压压一片凡人那狰狞的神情。

又见着跟在自己身边千年的属下,他半眯起红瞳,周身威压释放,“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你们能得我两一点灵力,就应知道满足,而不是来我的地方大吵大闹!”

这等威压,就是修仙者也不见得能承受,而那些只有得到一点灵力的凡人,哪可能与之对抗,便纷纷被威压搞的站不稳脚步,一个个跪了下来。

这些原本被贪念蒙蔽双眼的凡人,这才知晓,这才是真正的力量,里头有个人便咬紧牙关,抬首道:“都是因你们两个叛逃,我们才会受到牵连!虽然你们已将那只魔封印了,可造成的伤害是你们做这一点小事便能弥补的?”

“就是!我的家人因为这样都没了,你们想怎么赔!”

“现在不想负责,便用自己的能力将我们强制压下,这就是修仙者的做法是么!”

一个个的不但不畏惧威压侵蚀,反而无视那种感觉,将自己的贪婪发挥的淋漓尽致。

冥宸君冷眼盯着底下黑压压一片人完全没有自省的趋势,顿时怒火攀升而上,那冷冽的气场放大最大,彷彿能扫起一阵狂风。

文璞玉见状,立刻示意傲天与尘纪收回结界,前去阻止。冥莲真人只要发作起来,那是不管有没有情分,有没有反抗能力,都会一举格杀的……他不能让冥莲做出这等事!

还在天际飘着的那些反派修仙者,眼见结界缓缓消散,同时笑出声,一副鄙夷的模样,看的令人不耐。

新帝王便开口说道:“天理昭彰,做了这等错事,就应全数承受,若你们两当初没有诈死逃离天神界,也不会有今日这等局面。”他将手背在身后,一副王者的模样,继续道:“还是乖乖的接受惩罚,尤其是将灵力散播给凡人的罪魁祸首,云清真人,你不该为此负点责任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九十六章 护她周全

“负责?”

夏凝茯听到那新帝王口中的负责两字时,一股无名火篡至脑门,挥别一开始的愧疚感。

她轻轻推开了冥宸君的大手,走出院门,来到了中央,那浅蓝色的瞳仁扫了眼四周围,冷笑出声,“你们还想得仙者灵力?”

此话一出,被挡在两侧的凡人立刻兴奋的暴动起来,纷纷想起身来到她身边,以为这女仙要听话照做了。

可下一秒,她立即将所有兴奋的人,再次打入深渊,“但就凭你们这些人的嘴脸,本真人看了就厌烦!”

现在她也恢复了原本的自称,那是种天与地的差别,从来到人界后,她便暂时忘了自己是个真人,将自己当成普通人,过着普通生活。

既然现下已然成为如此,也不需自谦什么了!

小兰儿见自己的主子终于有了一点原本的样子,兴奋的迎了上去,单膝跪地叩首道:“云清真人,小兰儿誓死追随!”

是的,不管主子如何抉择,她都会誓死追随。

原本她只是个在仙界受人欺辱的小仙,因云清真人来下界幽晃,救了她,还将她提携上来天神界,让她从此不再受人欺辱。

夏凝茯垂眸盯着恭敬跪在地上的小兰儿,笑了笑,伸出葇荑将其搀扶起身后,趁着间隙小声道:“我已不是真人,灵力降到了与凡人差不多了……”

这事暂时没人知晓,方才在吸收自然灵气时便有发觉,或许是大量使用玉佩能力,又加上将灵力分出去,导致自己再也无法凝聚回真人的气息了……

冥目前看来没什么影响,她也不敢让他知晓,而因为如此,她上千年的根骨,就这么没了,自己再活也没多少时间了……

身体被亏空,凝聚不了,吸收不了,那等同于无法再才修炼突破,那身子骨这千年来灵力支撑的,也没了……

“云清真……”

小兰儿惊愕的盯着眼前看似没什么情绪的主子,正要大吼出声,却被主子的嘴型制止了……

她瞥了眼后方的冥莲真人,又将视线拉回看着明显面容正渐渐苍老的主子看,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深呼了口气,硬将眼泪收回,对着眼前最爱的主子点点头,表示她知晓意思了……

冥宸君虽在夏凝茯后头,没见到茯儿的脸,也不知晓在主仆二人在说什么,但看到小兰儿的神情时,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他踱步走了过去,将那明显因封印嗜心魔后,纤瘦不少的女人揽进怀裏,对着小兰儿冷声问道:“你们主仆二人在说什么?”

小兰儿见到原本誓不两立的男女亲昵的依偎在一起,小心肝被雷的怦怦直跳,颤唇回道:“回真人的话,小仙……”

看出小兰儿不知如何应付,夏凝茯柔笑一瞬,将小手搭上了男人的大手,“你可别吓着我的小兰儿。”

冥宸君狐疑的看了眼怀裏人儿,见到那似能掐出水来的眼眸时,瞬眨了眨眼帘,笑道:“知晓了,不问便是。”

他还是没办法抵抗茯儿那充满柔情的眼眸,只要接收到后,所有坚持,冷漠,都被这女人搞的烟消云散,还跟着这女人胡作非为……着实令人头疼。

新帝王见到两人亲昵的举动,立刻趁机下达命令。

不管如何,都要将那云清真人给杀了,这个女人从前就是目中无人,明知晓他心悦她,却连正眼也不看他一眼。

到最后他受不了与她说出心里话,却被拒绝,再怎么说,他也是前任帝王的弟弟,那地位比任何人都要高,竟不给面子,甚至还百般羞辱。

既然他得不到,其余人也休想得到!就算毁了她,他也心甘情愿!

文璞玉是第一时间发觉上头那些反派蠢蠢欲动的心思,立刻掠至夏凝茯等人跟前,叮嘱道:“要恩爱也不是现下,看看周围情况!”

那些正欲出手的仙者被文璞玉挡住了最好出手时机,皱了皱眉头停下,等待新帝王的第二道指令。

文璞玉那家伙就是天生来捣乱的,以往只要遇上那两个真人的事,都会第一时间跳出来抵挡,着实凡人!

他们怎么也无法对文璞玉做什么,只因修仙者为医者的人实在太少,不要说就算阶级高他许多,连帝王都要给他几分颜色!

文璞玉见那些人停下后,转过身子,当他见到夏凝茯脸上的神情时,不置信躍上眼帘,有随即隐去。

云清……怎么会……

在不远处的尘纪天尊也发现了文璞玉那怪异的脸色,跟着掠了过来,疑问还没问出口,见到自己徒儿时,同样的神情也浮现出来。

夏凝茯见到两人的神情变化,便知晓他们或许有看出什么,她只是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冥宸君也意识到什么,正欲开口,那些仙者或许等不及了,新帝王再一次的下令,冲了过去。

冥宸君就这么抱着夏凝茯往旁边闪过,文璞玉与尘纪两人看着密密麻麻的仙者冲着他们而来,也往后闪过。

“砰!”

几百名带着仙力的修仙者齐攻不是开玩笑的,一声巨响响彻天际,天摇地动,彷佛人界承受不了此等力道,即将崩坏一般。

还未思考明白,冥宸君又带着夏凝茯飞躍起,闪过另一波攻击。

该死!现下的灵力未完全恢复,若是对方十来个还游刃有余,但这几百名,不要说与之对扛,连闪过攻击都有些吃力。

夏凝茯看着明明没什么体力的男人,坚持抱着自己闪过一**,那俊逸的脸庞越来越难看,不免心疼起来,“你先放下我……”

“闭嘴!”冥宸君还是听到了自己不想听的话,他顿时恼怒大吼。

茯儿的情况他又何尝不知,接触到她身子时就有发现,那一股股灵力一直往外散,似是收不回来般,凝聚不起。

现下没有太多时间追究什么,只能暂时放过这个什么也不愿说的笨女人!

夏凝茯被吼的怔愣一瞬,随即委屈的垂下头,不知如何说服冥不要这么执着,可自己又舍不得离开这让她安心的怀抱。

自己的命不知能维持多久,只有这时候能好好记着,曾经有个男人,不畏惧危险,死命的护她周全。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九十七章 人心险恶

冥宸君就这样拼命闪躲着一**攻击,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也渐渐感到越来越吃力,他垂眸瞥了眼灵力早已散的差不多的女人,“茯儿……”

夏凝茯此时已彻底依偎在那她眷恋了一生的胸膛里,渐渐迷离,感受着身子越来越沉,不停的往下坠洛,她艰难的抬起小手,抚上了男人的脸庞,轻声道:“可以了……放我下来吧……”

就算这么逃避着也不是办法,他们两人现下情况是无法对抗这么多仙者,文璞玉他们……

想到那些为他们两拼命的人,心底虽然感觉温暖,但也无比的愧疚,她只能猛的挣脱那不肯放开的大手,掠至早已与其他仙者缠斗起来的文璞玉等人跟前,用自己最后了灵力挡住了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

“茯儿!”

冥宸君急忙跟了上去,最后还是慢了一步,那即将抓住的小手,就这么眼睁睁的从他大手里滑走,一切都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最后的能力用尽,夏凝茯无力的半跪在地,张开早已干涩的唇瓣,怒道:“住手!你们不就是要我束手就擒,我照做便是,别伤害其余人!”

“云清真人!”

文璞玉等人惊愕的看着夏凝茯跪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样,齐声大吼,未了,想上前帮忙。包适才刚掠来的冥宸君也急的似热锅上蚂蚁。

却怎么也没想到,脚还未抬起,新帝王便挥舞了一下双手,那唯一能瞬息让修仙者无法动弹的捆仙索,才一眨眼的时间,他们身子便被捆了。

“别过来!”

夏凝茯斜睨了一眼身后一群人被捆住,撑着身子艰难的站起身,晃了好久才勉强站稳,她就这么清冷着眸光盯着缓缓从天而降到自己眼前的新地王,冷笑道:“你费这么大尽,也不过想抓我罢了,我跟你走,但你得答应我,其余人都得放过!”

“喲,还真是情深,行!本帝本来就不喜用强硬的方式,既然你愿意弥补所犯下的这些错事,给这些凡人有个交代,那本帝便不为难这些人。”

夏凝茯看着眼前一副自以为是,还认为自己赢了的男人,缓缓的抬起脚步,朝新帝王身前凑,等到面前站定后,她将两只柔荑缓缓举起,任由捆仙索将自己的手腕捆起。

在跟着离开以前,她又回望一瞬,眼底的热泪盈盈挂在匡里,一直不敢让泪掉下来。

“茯儿!”

“云清真人!”

就算后头喊的如何凄厉,夏凝茯转回头后,就是不再看一眼,一无反顾的跟着那新帝王离开。

******

时光一点点流逝,人间的天际也已经黑透,包适那些原本在闹的人们也纷纷不屑的离开,没有人想管这几个人被困在这会怎么样,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等时辰到了,便去祭仙台。

那新帝王有承诺过,云清真人身上的上古龙凤佩拥有复活死者的能力,只要将罪魁祸首云清真人当成祭品献祭出去,他们的亲人,爱人便可复活,还能得到身为仙者的基础灵力,以后就以修仙为人生目标,不需再这般辛苦了。

等冥宸君等人终于等到捆仙索因时效过了,缓缓消散,几人揉了揉自己身上被捆的难受的部位,看了眼天际,明了时辰已到,面面相觑后,一道道光芒朝祭仙台而去。

方才有听到那些凡人说的,那新帝王真的与自己的哥哥一个样,都是个疯子,为了自己的私欲可以将一个这么好的女人献祭出去,只为了满足自己那几欲疯狂的**。

等他们费尽全身力气赶到时,看到眼前一幕倒吸了口气。此时,一块大空地中央不知何时建起了一座台子,台上中央插着一根粗壮的木桩,木桩上头正绑着他们正要找的女人,云清真人。

此时的夏凝茯虽然被死死绑在木桩上,可她的神情还是这么的清冷,几乎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她身上的灵力早已干枯,原本白皙粉嫩的肌肤一去不复返,变成了个白发苍苍的老枢。

她的心已经彻底的死了,刚才要被绑上来之前,看着渐渐聚集过来的凡人,那一个个的脸色越来越狰狞,看的令人恶寒。

新帝王心知这个云清真人不是凡人修炼上来的,而夏凝茯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虽然现下已经干涸,但难免这女人不会耍什么阴招,于是用着另一个术法,将夏凝茯身上所有的经脉全数封印,这才安心的走上台子。

夏凝茯那充满皱纹的额间,出现了一朵盛开的火焰莲花,这便是被封印的真相,虽然封印强大,足以镇住她身体里的另一股力量,可副作用也颇高,她现在可说是犹如一具空壳,没了魂魄一般。

冥宸君正想上前阻止,却发现茯儿身上挂的玉佩早已黯淡无光,甚至还有一些黑色气息萦绕着,看到这里,他的心头猛的漏了一拍,大吼出声,“你对她做了什么!”随着嗓音传遍整个陆地,他周身的气场也瞬间蹦炸,立刻飞扑到台子上,大手一挥,将捆着夏凝茯的捆仙索解开。

但一切都太晚了,玉佩复活能力的献祭早在他们还被捆的无法动弹的时刻完成了,虽然夏凝茯还未马上断气,但此时的她早已没了元神,只剩下没什么驱使能力的空壳。

而围在他们周围的凡人,此时的神情更是得意,便有人嘲讽道。

“虽不知你是什么真人,但看的出这女人是你的挚爱,就照如此,也该向你道声谢,若不是你们,也不会因祸得福,而这个女人早已偿还了罪过,我们也不是没有意愿赶尽杀绝,你就带着这女人走吧!”

“是啊,长的这么丑,也别在这继续碍人眼球,看的烦心。”

“喂!你们看,这灵力驱使的方式竟是如此简单,早知这般,就该朝修仙路途走了,哪还需要这么辛苦啊!”

人心……险恶……

就因如此,才有规矩约束,但只要约束失效,这些劣根性一旦爆发,便不可收拾,那狠戾的程度绝对超出想象。

冥宸君此时的怒火早已攀升到了极致,他也不管这些人是不是凡人,会不会遭到什么天谴,他们伤害了他的茯儿,弄死了他的孩子,夺取了他平凡生活的权利,更践踏了他与茯儿的善良。

好!很好!

既然这些人都不愿见到他们平凡的过,那么他也不介意就这么同归于尽,让这些丧心病狂之人给茯儿陪葬!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九十八章 逃不过

“蹦!”

想到这,他将自己渐渐恢复的灵力又瞬间释放出来,那凌厉强大的灵气顺扫而过,凡触碰到的地方全都损毁,无一完好,包适那些虽有灵力但也还未了解怎么修炼增强的凡人,被这狂风扫到时,大大小小的口子,一个接一个在身上出现。

此刻的冥宸君已然失去了理智,那赤红的双眸扫着所有人,彷彿被这双眼眸盯上以后,便会死于非命般,寒的渗人。

他笑了,笑的似是从地狱爬上来,找所有人报仇的修罗,“既然你们身上都有茯儿的灵力,那么就给她陪葬吧!”

说罢,缓缓蹲下身子,将夏凝茯横抱起来,正要出手的瞬间,怀里人儿突的抓住了他的大手,冥宸君不知所以的看着怀里人儿,颤声道:“茯儿……你……”

夏凝茯那双浅蓝眼眸直勾勾的盯着上方红眼,一样的无神,与之同时,周身却渐渐散发出浅蓝色气流,那些气流缓缓包围着她,仿佛在修复着早已苍老不已的肌肤,过了一会,原本白嫩细致的肌肤,以及倾国倾城的脸庞也恢复了。

她挣脱了男人的怀抱,稳稳站在地上,她看了眼自己的身子,又抬眸扫视着那一群人,“吾乃女娲后裔,凡人,如此贪婪不知所止,天神界,受为天界之分界,竟如此胆大妄为!收为平,放为孽!”

此话很明白,便是天界不是不知天神界这千年来的为所欲为,仗着自己的仙力,夺取自己不该夺取的东西,现在时辰已到,天神界……不可留!

说罢,她将双手往两侧一摊,缓缓举起至肩旁,“吾以己命,违天之命,以身之軀,逆下界之命,此术一下,天神界及去不复返!”

“噔!”

这一声诡异的声响,从地底下传来,霎时天摇地动,那些得到好处的凡人全被一股莫名的结界笼罩,那些人只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越来越疼,最后便一个个昏过去,一个个倒下。

夏凝茯冷眼瞥了眼那些凡人,确认记忆已从此清除,便朝那些属于天神界的逆仙,挥舞了一下双手。

就这么一眨眼,原本满是星辰的天际,瞬息乌黑一片,甚至从乌云里透出一道道白光,每个白光四是有生命一般,自主找到逆仙,投射在他们身上。

“啊——!”

只听那些修仙者一个个惨叫出声,除了这般叫喊着,就无法做任何抵抗,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灵力被那白光所吸收,越来越干扁,最后变成皮包骨,再后来变成尘灰,烟消云散,包适那新继任的帝王也不例外。

新帝王忍着身子的疼痛,不置信的看着眼前明显不一样的女人,但一句话却说不出。

他看着那额间的莲花并没消散,表示他下的以防万一的锁元封印没有解开,那这女人是哪来的力量?

她刚才说自己是……女娲后裔……他失策了……失策了——!

就在他在心里呐喊后悔的同时,也跟着其余仙者一般,烟消云散。

“咻——!”

“轰隆!”

一道雷击闪下,地上除了凡人以外,就再也没有所谓的天神界之仙者。

若没有不得伤害凡人这天规,她必定连人界也除了!

可散出去的灵力已成定局,收不回,也只能将这些凡人的记忆重新改写。

夏凝茯收回了自己的双手,转过身子,冷眼盯着眼前的几个人,终于露出了第一抹笑容道:“汝等,早已被捆仙索吸收了太多灵力,降阶为天仙界,与天神界毫无干系,必然能活。”

冥宸君才不管是否可活,他只想让茯儿回到自己身边,思考一番后,抬起步伐,一步一步的朝自己深爱的女人跟前凑,嘴里还不时呢喃道:“茯儿……”

夏凝茯眼见男人越靠越近,也只是越退越后,她索性抬起小手,示意制止男人继续靠近,“吾以命违天命,以身逆下界之命,命不久矣,身……也逐渐消散,冥莲,放手吧……”

“不!茯儿不会离开的!这你答应我的!”

“……”

“茯儿……别……”

“……”

夏凝茯不知如何是好,正想说什么,身子一顿,双眸一闭,瘫软下去。

冥宸君见状飞扑至跟前将其搀扶起来,却发现他的挚爱,再也没了呼吸……连点动静也没有。

他失魂落魄的揉着夏凝茯的仙身,久久不肯放。

空气就这么静止在这一刻,文璞玉等人看的于心不忍,纷纷别头不愿再看,直到他们听到冥宸君歇斯底里的大吼声,才又回过头。

“茯儿!不要!不——!”

冥宸君惊恐的看着怀里人儿的仙身渐渐消散,甚至变成半透明状态,他努力的用一只手去抓那些飘散开来的尘烟,却怎么也抓不住,最后实在急了,留下了男儿泪。

这是他活了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流泪,这泪是多么烫人,多让人悲痛。

尘纪见到此等画面,蹙紧了眉头,一步并作两步来到冥宸君跟前,瞬息提起了自己丹田处的灵力,嘴念术法。

“喝!”

随着大喝一声,夏凝茯的仙身停止了消散。

冥宸君看到此等情况,兴奋的颤唇道:“尘纪!你有法子救她对吗?”

他都给忘了,尘纪一直以来都是掌管时间的天尊,若他愿意,倒可以逆转时辰,将茯儿救活才是!

但尘纪却摇摇头,说了一句让他彻底失望的话,“生死有命……这不是我能做主的,我能做的便是将茯……云清的仙身保存,等待时机到来。”顿了顿继续道:“方才阻止云清仙身消散时,有勘探到,云清……不止如此……”

虽然他原本也想这么做,可方才要做时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阻止着他,最多也只能暂保仙身,其余的再来想想办法……

冥宸君也知晓尘纪的难处,毕竟此等逆天命之事,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办法做到的。出于这等了解,他黯淡了眸光,将女人横抱起来,对尘纪举了一个躬,便抱着夏凝茯离开。

“主子!”吉义在后头大喊,却唤不回自家主子的身影。

尘纪盯着那抹高大的身影离去后,一口鲜血才终于忍不住的喷涌而出,他痛苦的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文璞玉见状立刻来到跟前,怒道:“怎么连你也这般不知进退!”

这样做出逆天命之事,只会耗损自己的灵力,伤及仙身,最严重还会因此消散于世,这老家伙活了大把年纪,怎么还不懂什么叫做能拿能放!

尘纪捂着胸口呼了口浊气,瞥了眼身侧关心他的兄弟,无奈笑道:“不管是人,还是仙……终有逃不过的情劫……”

就像他义无反顾的爱上了茯儿,就像他看着冥莲这般爱着茯儿,产生的心疼,这些都足以让他献出自我,保那两人周全,可到头来,还是不足么……

还未想完,终于承受不了天谴责罚,灵力瞬息消散了大半,身为二尾灵狐的他……再也维持不了人型,一双毛绒绒的大耳跑了出来,那两条尾巴也露了出来。

他看着自己身子的变化,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文璞玉道:“看来……是逃不过的,兄弟……接下来就拜托你了……”说罢,一道金光笼罩着他,等金光散去,一只陷入昏迷的小毛球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一百九十九章 了结此生

终于,冥宸君抱着夏凝茯到达了目的地,这里的风景还是一样的美,灵气一样的充沛。

这里是太神山,因地形颇为复杂,鲜少人会来这,所以没有遭到破坏,一些较为正气的妖灵会选择此地修炼,而深山里头一处崖下,有一处与世隔绝的寒天洞。

他就这么抱着夏凝茯往崖下一躍,稳稳的落地后,看着眼前的美景,心里却怎么也无法高兴,甚至以往觉得美的事物,现下全都只剩下一片黑白,了无声色。

垂眸看了眼怀里静静睡去的人儿,俯首在那火焰的莲花图腾上亲啄一口,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希望人儿能听见他说的话,“茯儿,你可还记得,这里便是我两第一次私逃天神界,因硬是破除人界结界,坠落的后醒来的地方……”

一双红眸直勾勾盯着夏凝茯的小脸,期盼着她会有什么反应,甚至觉得他在说废话,气的醒来找他吵嘴,可等了许久,什么也没有,连一点呼吸的起伏也看不见。

此刻的他也终于了解,原来“死”是这么的让人害怕,自己死不要紧,最怕的是看着自己所爱渐渐停止呼吸,瘫软在自己怀里,随后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那一幕幕美好的画面从此停留在过去,未来再也不会有相同的际遇,在心之所爱离去的同时,他的心,也跟着离去。

“冥莲!你想死吗?”

“你有病是吧!”

“你给我回来!有人这般不要脸的么!”

一句句以往两人斗嘴吵架的声音在脑海里回荡着,这一切再也没有意义了……

冥宸君在寒天洞外站了许久,未了,抬起步伐,朝洞内走去。当来到中央时,冷眼看着什么也没有的里头,最后视线停留在中央一坐由冰制成的冰棺,他笑了一下但这个笑容很是苦涩,“茯儿……在你醒来以前,只能委屈你在这待着了……”

这个洞穴的灵气异常充沛,有足够寒冷,保存仙身是最好的地方。他一直相信,茯儿绝对不会就这么离开的,绝对不会!茯儿只是一不小心睡得太沉,暂时醒不过来罢了。

他腾出一手,用灵力将沉重的冰棺盖推开,再轻轻的将夏凝茯放入棺内,深深的看了一眼,大手抚摸着冰凉没任何体温的小脸,一滴热烫的泪,从他菱角分明的轮廓滑下,最后滴至静睡人儿的小脸上。

虽然茯儿现在没了呼吸,但那脸色却像是睡着一般,红润美丽,那倾国倾城的小脸更是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就这么想着,他也真的这么做,冥宸君缓缓俯下身子,将自己的唇瓣附上她的,临摹着,还是一样的触感,但却没了以往的温度,也没了以往的神情,还是一样的静默,这令他的心更加揪疼,疼的快不能呼吸,几欲随风消逝。

良久,直到感觉茯儿的唇瓣因自己的体温渐渐跟着暖和起来,他才真正的拉开了距离,再一次深深看了一眼,“茯儿……”这已经是今日第几次这么无语的喊着,他也渐渐的搞不清楚了。

似是下定决心一般,拉直身子,再度将棺盖阖上,那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在冰棺上抚摸着,轻语道:“在你醒来以前,我期望与你在梦中相见,你可要来找我……别忘了我……”

说罢,将自己的手指放置唇边,狠狠的咬了一口,顿时鲜血直流,他用这鲜血在冰棺上一笔一画的写上一阵法的咒令,嘴里也念着术语。

但因这个地方特别寒冷,伤口的血一直凝固,能做的是一直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再咬破,书写起来就特别的艰难,可他的脸上却没一点不耐烦的神情。

随着咒令最后一笔落下,冰棺四周围突的烟气缭绕,缓缓包围,直至看不见。等烟气消散以后,那大的可以的冰棺竟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一切准备妥当,冥宸君负手而立,此时他的红瞳完全失焦,找不到任何一个点能让他凝聚起神智,良久,他才抬起脚步,转身离开。

来到洞外,他仰望着依旧美好的景色,依旧没改变的样貌,笑的很苦,心道。

景物依旧……人事以非……

茯儿,这里是我们两第一次近距接触,甚至重新认识对方的地方。那时,因破除结界受到重伤的我昏迷不醒,是你不眠不休在这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只等我醒来。

这里,是我们确认对方心情后,来这定下终身的地方。

这里,是我们准备结连理,拜天地的地方。

但现在……我们又回来了,回到这个促成我两最重要的地方,可你已不在了……只剩我一人在这独自欣赏这些美景。

你可还记得,拜完天地以后,你曾说过,将来要是有孩子了,就把孩子也带来这看看,毕竟这里是我两最美好的开始,也会是最美好的结束阶段。

但,孩子没了,你也没了……那我呢?你又如何忍心抛我一人,独自面对这种情况?

冥宸君终于忍受不住一直拼命忍着的眼泪,放声大哭,那低沉声嘶力竭的嗓音,传遍了整个太神山。

第一次哭的如此撕心裂肺,第一次笑的这么苦涩,第一次对于自己的未来迷茫不知所措,这么多第一次,都是最悲痛的,无一是美好的……

虽然知晓这是你的劫,你没渡过,你离开了,而你却是我的劫,我能否渡过,全看你是否也渡的过。

想到这里,冥宸君将视线从天际移开,这种心情不知怎么的,或许平凡活着太多年,有点忘了起初自己真正的身份,现在归于尘土,却令他想起了自己原本的那个时空,那名为冥宸君的自己,笑了笑,了然于心。

若这世,无法携手走过,那么下世,下下世,直到永远,只要一次也好,望能与你,携手走过好多个永远,茯儿……你说,这样可好?

“蹦!”

就在最后一个想法蹦至脑海,一声巨响再次响彻天际。

文璞玉已将昏迷的尘纪搬到附近一处偏僻没人居住的屋子里,才刚安置妥当便听到这声巨响,他错愕的回望一瞬。

吉义与小兰儿却突然奔进屋里,哭的不能自己,这两人分别是云清真人与冥莲真人最得心的属下,正确来说,是主子有任何事情,身为与主子订立契约的两人必能知晓什么。

吉义一冲进屋里,飞扑到文璞玉面前,“扑通”跪地,抽泣道:“璞玉神师尊……主子他……”

文璞玉看着吉义欲言又止的模样,怔愣一瞬,颤唇道:“没了……?”

怎么会……冥莲怎么……这么想不开!

同样的,一股酸涩涌上心头,不曾因某个人伤心过,哭过的他,也为了这一对多苦多难的鸳鸯,留下了属于男人的眼泪。

小兰儿只是静静的站在后头,灵巧的大眼里满是泪水,硕硕而流。直到傲天也跟着进来,看到这可爱的小人儿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不免心疼,还为思考完毕,便主动将小兰儿拥进怀里,轻声道:“想发泄便哭的狠点,别留下什么心病,明白吗?”

小兰儿怔愣一会,未了,小手抬起抓着男人的衣襟,越握越紧,彷彿想将对方的衣裳给扯破一般,小脸依偎在温热的胸膛里,一股安心窜至四肢百骸,也因如此,放松了神经,放声大哭。

这两人一出世便是众人仰慕,但谁知,最后却是众人唾弃的情况下,了结此生……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章 没有回来

在时空里重演的悲剧持续的过程中,高镇王朝时期的天欣堂内。那些誓死追随王爷王妃的人,此时正守在榻边,每个人的脸色是难看的不能再难看。

文璞玉侧坐在禢边,担忧的一只大手左右来回把着还在昏迷的男女脉搏,这两人什么时候醒来,他也越来越没底,原以为解封过后,昏迷不醒顶多也就十几日内便会醒,可……

他偏头看了眼另一侧的窗格外头,蹙紧的眉头从第二十几日开始,就没有舒展过,现下已过了三个月,这两人似是不想醒来一般,一直沉睡下去,除了中间会有一些表情和似是很痛苦的呻吟声以外,就没见两人的眼帘掀开过。

这些日子他可是想破了头,怎么也想不出怎么将两人唤醒,应该说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没一个能成……不过这中间似乎也异常的平静,那些他以为死门派的人会来捣乱,但却没有,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这样对他们有利,就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咳咳咳——!”

正当所有人无计可施时,冥宸君突然皱起眉头,重咳起来,脸色越发黑青,彷彿快没气了一般,越来越痛苦。

“神尊!”文璞玉见状急忙替他诊脉。

徐龙风等五行修罗站在后边,担忧的只差飞扑过去替王爷顺气,可他们知晓文前辈绝对会因此大发雷霆,这三个月来,文前辈曾经发作过一次,那可怕程度不言而喻……

那时他们也只是担心王爷及王妃,私下前去城里的一些称为神医开的药铺抓药,偷偷给他们两个人喝,只希望王爷王妃能尽早醒来。

谁料,文前辈在这时候突然出现,一看到他们做的“歹事”,立刻发作,瞬间炸毛,犹如地狱来的修罗,将屋子里的一些东西破坏殆尽,随后又将他们一个个拎着往屋子外扔,还下了禁令,让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只能在屋外伸长脖颈看着。

想到这里,他们也只能咬牙死忍着,一步也不敢上前。

文璞玉还未诊出什么,见到冥宸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银针飞速的扎上了几个穴位,过了一会,重咳的男人终于渐渐恢复平静,可那脸色还是有点黑青,虽有在渐渐恢复,可看着还是很渗人。

他继续认真诊脉,良久,放开了大手,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道:“还是没要醒来的迹象……”

虽然方才把上脉门的同时,有感受到一股灵气散发出来,不过那也是一瞬间而已,随后又什么都感受不到,原来一切都是他太过有自信……

“唔!”

正当他如此想,冥宸君的脸部神情又开始紧皱起来,骨节分明的大手仅仅拽着被褥,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元神一直在黑暗中飘渺徘徊,找不到路出去,摸了很久,还是找不到有任何可以照亮此等黑暗的东西。突然,他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耳际一直有种尖锐刺耳的“叽”声传入,搞的他差点聋了。

“够了!”

呼吸困难,再加上那刺耳的声响,令他只觉越来越火大,最后他索性大吼出声。

随着大吼声出口,呼吸困难的感受越来越轻,耳边那刺耳的声响也突的停止,但随之而来的嗓音令他心底的酸涩越来越浓,“冥,你快醒醒,快!”

“茯儿……”冥宸君下意识的认出那柔软的嗓音是谁,他以为是茯儿与他在这无比黑暗的地方相遇,所以他直接忽略那要他快醒来的声响,径直朝声音来源寻去。

当他见到一抹倩影背对着他,直挺的站在前方,他想也没想,直扑过去,想将其拥进怀里,但谁知,却扑了个空,那令他眷恋的倩影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他随这飞扑力道趴到地上,虽然这种撞击力不怎么疼,可他的心却揪的难受,有种想将心脏挖出,减轻疼痛的想法,他跪坐在地上,试图呼唤道:“茯儿……”

一句话出口,悠悠荡荡的环绕着这黑暗的地方,除了自己的声响,就再也没有回应他的嗓音出现,最后他实在是气恼的不知如何是好,闭上双眸,仰天大吼,“茯儿——!”

他好疼,疼的心早已碎成了渣,再也拼凑不起来,再也不能完整,那么他极力的找出口又有何意义……?

深吸口气,又吐了口浊气,仰天的头缓缓放下,当他睁开眼帘,看到眼前的情景时,却傻了眼,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

“王爷!”五行修罗齐声兴奋的道,随后五人一起飞扑上前,只差搂着王爷痛哭一场。

徐龙风早已泪流满面,他完全抛开了身为男子的自尊,一心只想发泄,哽咽道:“王爷……您可吓死属下了!”

冥宸君皱起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拼命往自己身上的衣裳抹,顿时想起了那个吉义,他半眯起眼眸,冷声道:“你够了没?你若没哭够,先去外头哭完再进来!”

他就这么下意识的将徐龙风当成了吉义,没办法,他们两个实在长得太像,性格也很像,甚至他有种感觉,徐龙风说不准就是吉义投胎过来的?

徐龙风听到熟悉的威胁口气,立刻收敛起眼泪,抬头笑道:“属下不哭了~”

那撒娇意味身后的模样,冥宸君看的一身恶寒,他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别开脸不想再看这几个异常的下属,突然想起什么,往身侧看去,当见到自己此生所爱静静躺在身边时,露出了笑容,轻声道:“茯儿。”

可下一刻,他便马上察觉哪里不对劲,夏凝茯完全没有听到他的呼唤,只是静静的,甚至神情都没有改变半分,就这么睡着。

看到这等画面,突然想起太古时期的自己也是看着这种睡脸,自爆了自己的元神,现在回到原本的世代,却也要忍受这种痛苦么!

他急的转过头,看向文璞玉怒吼道:“为何本真……本王醒了,王妃却没醒!”

这没道理!他们两的元神双双回到那么时候,理应太古时期的世代结束,元神就应该回来原本的时空才对,怎么他醒了,茯儿却没醒!

文璞玉被那声小小的“真”字掐了一下心跳,他愕然的神情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男人,良久没回答问题。

因封印解开,导致了两人的元神穿越时空了,这个猜测果然是没错,听神尊如此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自称,也明白了些什么。可元神穿越时空也是存在危险的,看夏凝茯这等情况,恐怕……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她的元神留在了那个时空,没有回来……

这……他也实在不知怎么办,看着那几欲将他碎尸万段的神情,咽了口唾沫,喳巴了下嘴,努力的挤出一句话,“恐怕是……元神还在那里……没有回来,下神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蹦!”

听到这等回答,冥宸君随着心底攀升的怒火,蹦炸了自己身上的灵力,虽然刚醒来的他还有些虚弱,但那将气压转为威压的气流窜遍了整个屋子,昏迷三月便又提升了灵力的王爷,此刻可说是真没人能阻止他什么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零一章 死门派乱了

这三个月来,死门派压根没有心思去管夏凝茯他们,只因自己这也出了很大的问题。

宋孟玉不知怎么了,竟然疯了,疯了就算了,还见人就咬,就打,闹的本就不安宁的死门派更加混乱。

独南思用尽各种法子想替她治疗,可却都是徒劳,最后没办法只能将宋孟玉关起来,甚至绑着才稍稍安宁些。

他此刻坐在自己的屋子内,只手撑头,斜靠在罗汉榻上,神情很是疲惫,眼眸下方也有着黑黑的阴影,人也消瘦不少。

他想不明白,为何玉儿会突然变成这样,请了那么多大夫都查不出原因。

刚开始只是觉得玉儿的行为越来越像孩子,无理取闹,可她也就只是偶尔闹闹他,也没太过注意。

谁知晓,才短短的时间内,怎么就变成不管看到谁都闹,只要不顺她的意,便打人踹人,甚至咬人都来。这令他感到无奈至极……

而这几个月来,自己的身子也不知出了什么问题,每天夜裏,睡也睡不好,只要沉睡就会做梦魇,吃东西也吃不太下,:若硬塞便会全吐出来。

而且身上开始这痒那也痒,全身都抓光了,也抓不到真正的痒处,这简直快使人发疯。

大夫也查不出任何问题,自己也不知杀了几个大夫了……最奇怪的是,只要他提灵力杀人后,那痒痒的感受便会加重,让他恨不得在地上打滚止痒算了!

“门主!门主夫人又出来闹了!”

正还未理出一个所以然,房门外头传来了一个急切的叫喊声。

独南思蹙紧了眉头,缓缓站起身,这连日来的不舒服令他有些站不稳脚步,晃了晃身型才勉强迫使自己站好。

踱步至门前,把门打开,他阴郁的脸瞬息吓坏了站在外头也被宋孟玉吓的三魂去了七魄的侍卫。

侍卫此时可说快被吓晕了,但一想起门主的狠辣及重视规矩,立刻单膝跪地叩首,可身子的颤抖看的出他害怕极了,“参,参见门主……”

独南思冷眼瞥了下跪地的侍卫,才刚要斥责怎么不守规矩,自己早时交代过,没他的命令,谁都不能过来吵。

在前方不远处,突的传来一个熟悉的笑声,“哈……哈哈,你们都去哪了?怎么都躲起来了,怎么都不陪陪我啊!”

独南思听到这声响立刻黑了脸,不耐烦的神情浮上,眼见那自己爱了多年的女人发丝凌乱,衣裳也乱套的样子,心裏不耐烦更盛。

转过身子,对着侍卫吩咐道:“将那女人带回去,若不听话,粗鲁点也没关系!”

他已经不想在看到那个疯女人,怎么做都没用,甚至他也尝试过用玉佩在再献祭一人治疗,还是没用!

想到这,欲进屋的脚步顿住,似乎想明白什么,将自己袖兜里的玉佩拿出看了看。

良久,他低笑出声,充满自嘲的,“我还真是多疑,这种上古灵器怎么可能会是假的!”

还跪在外头的侍卫听到这骇人的笑声,不免打了个哆嗦,“是,门主!”

随意回了一句话后,冲冲起身,朝那发疯的女人掠去,一个手刀便将宋孟玉敲昏,抬回关她的屋子里去。

虽然这侍卫是照做,可心底却产生了一种想离开死门派的想法。

原以为门主夫人出问题,那就算了,没想到,连门主也不知怎么的,似乎也出了些问题。

这三个月来,他们这些门派弟子看的可清楚了,甚至有眼尖的人见到门主的背上出现了一个很奇怪的胎记,可门主偏偏看不见。

从此以后,门主杀人的动作是越来越大,就算什么也没做,只是走在路上,让门主看着惹眼,便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处理掉。

搞的现在门派里的弟子们,尽可能的躲著,不要被门主见到便好。

对于这样的结果,门主似乎也不怎么在意,门主也是整日躲在屋子里,除了有重要的事情,才会出来看看。

昨夜,与他同屋的侍卫提议趁乱脱离门派,他原本很犹豫,可现下看到这样,也该离开了才是……否则自己的命能留多久,那都是未知数!

与其这般提心吊胆,不如趁早离开,去投奔更有前途的门派才是……

正想着,人也到了关宋孟玉的屋子,侍卫将扛在肩上的女人甩上榻,拍了拍双手,准备转身出屋。

可此时晕厥的宋孟玉却突然睁开眼帘,猛的跳起身,直扑眼前会动的东西,一口便咬上了那名侍卫的脖颈。

“啊——!”

一声惨叫成功的引来了所有人,包括夏柔婕与景德也赶来。

夏柔婕看到自己的娘整个人挂在侍卫身后,头埋在脖颈处,还不时有鲜血流出,这看的她退了几步。

景德只是冷冷的看着裏头情况,一点也没想上前帮忙的意思。

应该说其余人也都是这么看着,没人敢出手帮忙。

那被咬住的侍卫举起双手,希望这些人能有一个伸出手拉他一把,可渐渐的,觉得自己身体裏的血液流干,甚至呼吸越来越困难,最后一口气提不上来,倒了下去。

一直到这个时候,景德才冷冷的吩咐,“将那女人绑在屋子里,绳索加上阵法,将侍卫的尸身抬出,随意埋了!”

说罢,他转过身子,拉着早已吓坏的夏柔婕,准备离开。

才刚走没几步,突然想起什么,再度沉着嗓音,吩咐了一句,“屋子外头也下阵法,别让这疯女人再伤人!择日……处理掉!”

门派弟子看着犹如门主以往那般行事狠绝果断的景德,不免感到敬佩,纷纷跪地叩首道:“领命!”

景德听到那洪亮的声响,满意的笑了笑,拉着夏柔婕离开。

虽不知这两人发生了什么事,竟会变成这般,但这也很好,他这些日子受的委屈,也是时候讨回了!

只是现下他还需要慢慢收拢这些弟子的心,等时机到了,他就能除掉这两个羞辱过他的门主以及门主夫人,一举统领这个门派,再将其壮大。

等到那时,他便有能力将夏凝茯抢过来,杀了冥宸君,更有机会,统治这天下!

与之同时,独南思早已躺在自己的榻上,看着榻顶虚无,喃喃自语道:“怎么一切都乱了……”

门派里的气氛变化他怎么可能没感觉,只是自己也自身难保,哪还管的了其他弟子怎么想。

自从玉儿发疯以后,他自己的心也跟着迷茫了,突然觉得这些年来的斤斤计较,都像个傻子一般。

现在他觉得好累,累的什么事都不想管了,反正玉佩也在自己手上,有没有这些弟子替他做事也无所谓。

反正再等个九月,便能将嗜心魔的封印解开,等到那时,不用这些人,只要他自己与玉佩,便能统领这天下!

再一下下,那些自以为是的人,便能一个一个死在他手裏!

一想到这里,他莫名的感到兴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零二章 红衣女子

相对的,天欣堂此刻也没好到哪去。

冥宸君见文璞玉等人对夏凝茯的情况束手无策,只能罢了罢手道:“算了……你们先出去吧,本王自己想办法……”

一直都依偎在冥宸君身上的毛球见到那张俊脸渐渐黯淡,歪着脑袋,轻声道:“或许……把玉佩放到嘴裏,试试看?”

听到这个法子,冥宸君虽也期翼了一下,可一想到玉佩早被茯儿送出去了,便又阴沉下来,“玉佩老早不在了,要让她含什么?”

毛球继续歪着脑袋,一双大耳抖了抖,狐疑了一番,随后便不以为意道:“有么?玉佩还在啊……啊!”

后半句才刚出口,它就被某人一把拎起,看着近在咫尺的红瞳,心头“咯噔”一跳。

现在才发现,神尊的两只眼眸,全变成了赤红色。它艰难咽了口唾沫,颤声道:“神,神尊……”

冥宸君半眯起眼眸,盯着眼前紧张的快哭出来的毛球,“你说玉佩还在,是怎么回事?”

“……”

毛球明显的感受到一股凉意传进四肢百骸,再三思考自己说的话哪里错了。

可想了很久,就是觉得自己没说错什么,只能不确定的开口,“我能见到玉佩的灵力还绕在尊王妃的身上……那表示玉佩并没有交出去啊……”

“在哪?”

“在……”毛球将视线移到还昏迷的女人身上,顿时羞涩道:“在……那裏!”他实在讲不出来,只能用自己的短短前肢,指着位置。

冥宸君顺着小爪子看过去,当见到玉佩所在位置时,脸黑了一半。

他一把将毛球丢到徐龙风怀裏,冷声道:“你们……全都出去!”

徐龙风顺手接到毛球,紧紧抱在怀裏,闻言便不置信的回答,“王爷……属下们想在这等王妃醒来!”

他此刻展现了一个下属最忠心的时刻,怎么能撇下自家主子径直离开?这样会遭天谴的!

可下一瞬,他宁愿遭天谴,也不想待在这了……

冥宸君听到自己的兄弟这般说,半眯起眼眸,翻身下榻,那纯净的气压直直压上了徐龙风,他似笑非笑道:“你想留在这,看王妃脱衣?”

“啊?”

徐龙风被这股气压搞的不断后退,一股胆寒冲撞着脑门,彷佛想告诉他,若回答“是”,等会就要去见阎王了……

想到这,他拼命的摇头,有种想将脑袋摇下来的趋势,“不,不不!属下立刻离开!”说罢,脚底抹油,转过身,一溜烟不见踪影。

其余人见到徐龙风跑的像见鬼一般,又见王爷那的确像鬼的神情,立刻打哈哈,齐声道:“告退!”

冥宸君继续负手而立,直到那些碍事的人全数离开视线后,转身上榻,深深的看了一眼夏凝茯,心道。

茯儿……你还真是个耍人玩的女人,尤其对我,你玩起来是毫不犹豫,三千年前是这般,三千年后又是这般,你让我拿你怎么办才好?

难道你不知晓,我一直以来,只想与你长相厮守?你不在,我独活,又有何意义?

未了,他无奈的笑了笑,伸出大手,将女人身上的衣裳,一件件缓缓褪去,直到露出一件粉色绣着莲花的肚兜才停手。

看着那玲珑有致的身躯,一些此时不该出现的邪恶想法蹦至脑海。

他懊恼的叹了口气,大手随意一扯,粉色肚兜缓缓滑下,与之同时,用最快的速度将被褥拉上,盖着那令他悸动的身子。

随后,骨节分明的大手,在粉色肚兜上东摸西摸,果然,在肚兜的里侧,摸到了一块硬硬的物体,他将肚兜翻过来看,脸再度黑了。

这女人……怎么连肚兜都能做成这样?茯儿是有什么东西要藏的么!

再度叹了口气,将玉佩从肚兜的暗袋里取出来,看了几眼,便将玉佩放到夏凝茯的嘴边,另一手将唇撬开,将玉佩塞了进去。

做完这些事后,冥宸君呼了口浊气,要知道,这样做搞的自己彷佛是个趁人之危的男人,可看着那白皙的肌肤表露无遗时,又悲催的乱想。

他想死的心都有了,可能这么做的,也只有他了……

下一瞬,夏凝茯嘴裏的玉佩发出青色光芒,渐渐拢照这全身,她似是有什么感受一般,眉头蹙的很紧。

冥宸君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不敢打扰。

******

夏凝茯其实并不是被困在太古时期,而是被困在黑暗当中,她一直在找路出去,可绕了许久,就是没有半个路口的地方出现。

最后她索性原地坐下,双腿曲起,抱着腿无奈的叹气,喃喃自语,“冥宸君……”

她想那男人了……怎么走了这么久就是出不去,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虽然明白了太古时期的所有事,也明白这浑水需要她来扛,可现在被困在这一片黑的地方,想做什么都不行啊!

正当她想哭的同时,正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红色衣裳的女人,直立的站着。

夏凝茯怔愣一瞬,看着眼前的红色裙摆,似乎似曾相似,又将视线往上移动,当看见女子面容时,倒抽了口气,“你……”

女子巧笑,伸出葇荑一把将夏凝茯拉站起身,“吾即是汝,汝即是吾,吾乃汝性命即毁时,注入上古龙凤佩之一点灵识,以便往后有所需,便能助己一臂之力。”

夏凝茯虽听的这女子说话听的头大,可也不是听不懂,便点点头,问道:“那么,你能帮我离开这鬼地方么!”

女子缓缓点头,拉着她的小手,朝一个方向走去,期间便再也没说话。

夏凝茯跟在女子身边,瞥了眼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侧脸,感受到女子从手掌传来的熟悉灵气,安心了不少。

过了一会后,女子突然停下,转过身,那双浅蓝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夏凝茯,“吾即将与汝之元神融合一起,重归原始,收拾残局。”

说罢,不给夏凝茯反应的时间,一把拥住了她,随后夏凝茯以肉眼见的到的速度,眼睁睁的看着女子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她虽很害怕,可那股暖流传进体内时,只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有力气,灵力也越来越充沛。

直至女子完全消失后,前方便发出一抹白光,夏凝茯鬼使神差的,想也未想,便朝白光而去。

“啊!好疼!”

可不进白光还好,一进去,就觉自己的脸庞越来越疼,有种被火灼烧的难受,而眼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甚至看不见,她忍受不了疼痛,大喊出声。

这股疼痛持续了很久,就在她认为自己会被疼死时,疼痛奇迹似的渐渐减轻,眼前的一切也渐渐清晰,等看清楚四周一切时,傻楞住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零三章 互补一下

冥宸君原本不起波澜的眼眸渐渐出现了惊讶之色,他微张着嘴,被眼前的景象雷的无法回神。

这……还能这般的?

此时原本静睡,除了紧皱的眉头以外,便没什么反应的夏凝茯突然拱起身子,咬在嘴裏的玉佩因全身疼痛用力的咬著摩擦,这般相碰撞,发出令人感到不安的声响。

而她那烧伤大片的伤疤,也在青光聚集以后,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消失,白皙肌肤渐渐恢复,直到伤疤完全愈合,身子的疼痛才减缓。

冥宸君惊喜的看着那精致的小脸,又看茯儿的身子恢复躺平状态,正想靠近些好好看看,夏凝茯却突然坐起身。

下一瞬,“叩!”一声闷声想起,冥宸君往后倒下,一只大手捂着鼻子,整张俊脸全皱在一起,疼的他嘶牙列嘴。被撞到鼻子还是生平第一次,这第一次便让他疼的想打人,当他平缓些疼痛睁眼想说些什么时,见茯儿怔愣原地,还有那额头也稍稍红了起来,可见方才的力道有多大。

他立刻起身飞扑至眼前,兴奋道:“茯儿!”

夏凝茯会傻愣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冥宸君不知怎么搞的,竟往后倒还捂着鼻子,整个动作看起来很好笑,直到又见到眼前男人兴奋的对她说话才又回过神来,但当她看到男人鼻子红了,还留着鼻血却不自知时,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随着嘴巴张大,玉佩也掉了下来,滚落在榻上。

搞不明白所以,冥宸君狐疑的盯着笑的花枝乱坠的女人,又加上夏凝茯根本不知晓自己此刻一丝不挂,那大动作让原本盖在身上的被褥滑了下来,露出美妙的身姿。

看到这,他幽暗了眸光,喉结暗滚,噙笑问道:“你在笑什么?”才刚开口,便尝到了一股铁味,幽暗下来的眼眸顿了顿,抬起大手摸了一把自己的鼻子下,见到血迹时,脸黑了一半。

夏凝茯见到此画面更是笑得无法自控,隔着已挂在腰间的被褥,捧腹倒在榻上大笑。

冥宸君倒是不以为意的将血全数擦拭干净后,双手抱怀,邪笑道:“笑完没?”

这女人还敢笑他,他也不过是一时兴奋,没有注意到,但茯儿那半晾在外头的上半身,笑的这么久,竟然还未发现,若要比笨,茯儿着实比他更笨!

此话一出,夏凝茯感受到一股即将报复的气息传来,立刻止住了大笑,缓缓半坐起身子,垂头呢喃,“笑,笑完了……”

可下一瞬,当她的视线移至下方时,才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倒吸了口气,顿了一会,立刻将被褥往上一拉盖住了所有美好的风景,她羞红了小脸,怒道:“别看!”

真是……这男人就是没有一刻闲,连她昏迷不醒也能这般对待,想趁人之危啊!

“该看的也都看过了,害什么臊?”

看着那瞬红的小脸,冥宸君将抱怀的双手放下,缓缓接近那羞涩的令他有些忍不住的女人,他的脸上那昭然若是的幽暗。

这样的动作,直逼夏凝茯不安的拉着被褥,不断挪动臀部往后退,最后实在没有退路了,背脊撞上了床板才停下,看着那还在逼近的俊脸,小脸更红了,她别开头娇嗔道:“你别乱来……我才刚醒……”

这男人的心里难道没有“青红皂白”这几个字么!哪有人对一个刚醒的病人露出这样的神情啊!虽然现下也没什么不舒服,可也不代表可以为所欲为啊!

“你刚醒,我也刚醒,”冥宸君已经逼至女人眼前,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那双红瞳上下打量着眼前秀色可餐的“食物”,悠悠道:“不如我们两来个双修,或许能让灵力迅速恢复呢?”虽最后的一句话是疑问,却让人觉得是更加确认不可反抗的确定。

听到这等不忌讳,直言出口的话,夏凝茯瞬息不知所措,她颤了颤唇,说话也跟着结巴,“你,你……啊!”

话未说完,便被某人拉了过去,直觉性的撞进了一具温暖的胸膛里,感受着不断传来的热气,她的小脸红的能滴出血,抓着被褥的小手越拽越紧,紧张的要命。

冥宸君自然感受到怀里人儿的羞涩及紧张,低笑出声道:“又不是第一次,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这女人还是一样的可爱,在太古时期时,明明在一起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会羞涩的不知所措,现在这时期也是一样,不管如何亲密,茯儿就是无法习惯。

“……”

夏凝茯被问的语塞。她也知晓不是第一次,可难道这男人不清楚,那长的完全没有破绽的俊颜,以及巧夺天工的身材,还有那散发着王者气息的霸道,全都让她莫名的每看一次,都会心跳加速一次,每感受一次,都会似是呼吸困难般,无法自主一次么!

等了很久,冥宸君就是等不到任何回应,他很理所当然的当成了这女人默认了,于是乎他轻轻的将夏凝茯放倒在榻上,自己的身子也压了上去,看着眼前娇嫩欲滴的女人,身子紧了紧,勾了勾嘴角,继续道:“若这法子能行,往后要是遇上这样的麻烦,到可以互补一下。”

夏凝茯的魂魄早已飞出去,自己被人给放倒也还是无法回神,当那撩拨的话传进耳里时,才回过神来,看着近在咫尺,不知何时退掉衣裳的上半身时,心头“咯噔”一跳,连忙别开脸,“现在不是做这事的时候,况且……”

双修什么的……她还真没试过,之前是不懂,现在是不知如何做,若自己又被这男人哄骗成功了,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再说,还有好多事必须整理出来,还有湘儿,五行修罗等人都还未看见,她虽然知晓他们不会有事,可也要给人一点交代才行啊!

冥宸君很明显不想理会她说的话,只是邪笑一瞬,将全身重量压了上去,唇瓣缓缓接触到那还有些冰凉的白嫩脖颈上,轻吻浅啄。

夏凝茯感受到男人的呼气喷洒在脖颈,不自觉的缩了缩,一只小手终于放开被她扯的皱巴巴的被褥,改由推拒着那健壮的胸膛,娇嫩的嗓音传出,“不……先等等……”

这样的声音传进耳里,冥宸君哪有可能如她所愿,反而将唇瓣往上转移,用力的擒住了她的,撬开贝齿,享受着这等酥麻的快感。

夏凝茯渐渐的也被这等熟练的撩拨牵着鼻子走,脑子里的所有思想,全都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屋外。

文璞玉等人其实并没有走远,他们在等着王妃醒来,能第一时间照料到,可谁知才刚听到王妃的声音,便是这些**的声响传出,这让他们尴尬在门外,没有一人敢这个时候去打扰那两个恩爱的夫妻……行双修之法……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零四章 馒头事件

等屋子的门再度开启时,已是翌日正午。

冥宸君慢悠悠的将门打开,不急不慢的踏出屋子,看着屋外黑压压一片,每个人脸上的神情是比墨还黑,可他一点也不在乎,毕竟已经好久没有与自己的媳妇儿好好温存一番,此时他的心情特好,还仰起一抹令人想拍死他的笑容道:“早。”

文璞玉听到这一声轻快的“早”,顿时怒火攀升到最高点,但一想起神尊的身份地位,立刻又将自己几欲发作的情绪压下,双手抱拳作揖道:“敢问神尊,您可忙完了?”

这三个月里,他也不是只有照料那两个相爱到忘我的男女,也有派些暗手前去死亡之山看看死门派近日有什么动作,虽然死门派还是一样的神秘,勘探不到里头的情况,但可以确定的是,短时间内,死门派是很难有什么动作。

他甚至还请毛球前去死亡之山的那座大山探查过,虽然那山的外表被破坏殆尽,可幸好的是,当时封印还算牢固,只要死门派还未有时间管到那里,暂时还不需担心什么。

冥宸君见文璞玉那神色凝重的模样,立刻敛起自己毫不遮掩的心情,朝着屋子里头喊了句,“茯儿,好了吗?”

夏凝茯梳洗过一番,将自己打扮好,才刚要走出屋子,一听到那死男人的嗓音传来,立刻没好气的道:“好了!都你!昨天这么不知节制……”说着,人已经走出外头,可她不知晓外头有这么多人,一看到那黑压压一片的人时,后面的话又噎了回去。

冥宸君好笑的看着那个尴尬不知如何是好的女人,踱步回去,牵起她的小手,小声道:“怎么?还无法习惯?”

夏凝茯选择不说话,只次怒瞪了他一眼,表示不满。她现在的身子还酸疼的站不稳,连走一步路都觉得没什么力,她也真不知这男人到底是哪来的体力,整整一夜,都不想放过她,直到最后已经没办法撑下去了,才肯作罢。

文璞玉实在不想再看这两人亲亲我我,只能尴尬的轻咳一声,作揖继续道:“请神尊,移驾大厅,下神必须告知这几日来的所有事物。”

******

此时,夏如蓉也正好前往天欣堂,想去看看自己的妹妹到底醒来了没,却不料,那个她压根不想见到的太子也站在天欣堂门口,不知在做什么,迟迟没有进去。她停下了脚步。怒目瞪了一眼,转过身子,决定不要现在去天欣堂。

可她万万没想到,那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太子的轻功,竟然如此了得,一个眨眼,便又见到了那令她作呕的面容。冷哼一声,不屑道:“太子殿下,请问有何贵干?”

“夏姑娘,你不是想进天欣堂?怎么还没到呢,便转头离开?”冥子玺高大的身影笼照着眼前的女子,他习惯性的扇着扇子,挑衅般的嗓音问道。

夏如蓉不以为意的冷笑一瞬,甚至将视线移开,一副鄙弃的模样,“民女突然想到还有更重要的事,得离开才行!”

那咬牙切齿的话语,一听便只是在说谎,最主要原因是要逃离某个人,冥子玺蹙紧了眉头,一副受伤的模样,将手中敞开的扇子收起,将手背在身后,“哦?不过本宫听说,你那最疼爱的妹妹已经醒了,你确定不前去看看?”

“真的?”

一听到五妹已醒的消息,原本不屑一顾的神情,瞬息躍上了一抹令人沉迷的兴奋,犹如孩子见到糖一般的闪亮眸光,夏如蓉转回头,笑容犹如春天盛开的花朵,美不胜收。

这样的笑容看的冥子玺又是一阵出神,那股想将这女人占为己有的想法更深更浓,可一想起这女人对他的排斥,便暂时压下了这股悸动,假意正经道:“真的,若你想看,我们也得等他们把事情处理完,才能进去。”

他会站在天欣堂门口迟迟没有进去也不是没有原因,天欣堂的规矩便是,若是北宁王与属下有要事商量,得在外头等着,不管是什么身份,无一例外,也真算是最公平的待遇……

夏如蓉自然知晓北宁王所定下的规矩,便黯淡了眸光,“嗯……那民女先行告辞。”说罢,净值绕过了挡住去路的高大身影,朝宗阁而去。

既然五妹现在无法见到,那么也只能等晚些再来一趟,她可不想与这男人等在外头,要是这太子又不知哪根筋不对,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这才是最后悔的事!

冥子玺并没有打算揽住,只是跟着转身,深深的看了眼渐渐远离的背影,未了,也抬起脚步,跟了上去。

他也不知为何会这么做,只是很单纯的想送蓉儿回宗阁,虽现下不会有什么事,但若是运气好,自己被邀请进入宗阁看看呢?这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是不想放过的。

夏如蓉又何尝没察觉身后的男人一直跟着,可她也实在不想在劝说什么,跟这种男人说再多也只是多费口舌,也就随他了。

她看着街道两旁摆着的摊贩,一个激灵,眼眸躍上一抹狡黠精光,步伐改变了路线,朝其中一个卖馒头的摊贩而去。

当她在摊贩前站定,斜睨了一眼站在离自己五步距离的太子,笑了笑,捏起一个才刚炊好的馒头,对着摊贩老板问道:“这一个多少?”

馒头老板自然笑脸盈盈,他熟练的拿出一张纸,接过女子手中的馒头,麻利的包起,还不忘回答问题,“馒头一个五分钱,两个八分钱,总之呢,姑娘若是喜欢,多买是便宜的。”说罢,手里的馒头也已包好了,递了过去。

夏如蓉笑着接过,“那好,将这些馒头都包了,让我身后那位公子拿去吃。”

老板微侧着身子,将视线移到后方,当见到那身穿锦衣的公子时,面露为难的道:“姑娘……我这的馒头可是多达百颗……那位公子一人能吃的完吗?”

夏如蓉只是笑的及其美丽,这等美好的面容,也迷了老板的眼,她咬了一口手中馒头,含糊道:“你别看那公子穿的很好,其实啊,他可是没什么里在的,饿了很多天呢,我也不过是顺手给了他一个吃食,便跟了我一晌午,或许让他吃饱,就好了呢?”

老板是被唬的一愣一愣,毕竟活了这大把年纪,也看过很多明明没钱也爱装阔的公子哥,于是他也就信了眼前这宗阁的三千金,“啊……是,是,这就包上,姑娘别担心啊!”

夏如蓉将这些馒头的钱给付了,便咬着馒头转身离开。

冥子玺看着那倩影继续移动,也出于本能的跟了上去,可当他经过馒头摊贩时,却被老板给叫住,他狐疑的转头看去。

老板的人也很好,拿着已经麻利包好的一整栏馒头,小跑步的来到了跟前,将馒头递过去,笑道:“公子,这些是前面那位宗阁三千金好心替您买下的,她希望您能吃饱,别再跟着她了。”

一听到这些话,冥子玺的脸瞬间黑了一半,他看着摆在眼前的不下百颗的馒头,冷声道:“谁跟你说,本……本公子是因为吃的跟着那女子?”

老板就不解,都到了这份上,还想装什么。虽心里这样想着,可为了生意兴荣,也只能陪笑道:“公子,这都是三千金的好意,别糟蹋了啊……”

冥子玺最后还是拗不过这死缠烂打的老板,也只能将那一筐大大的竹篮接下,看着老板回去收拾摊贩,又转头看了眼倩影的方向,却发现夏如蓉不知何时不见踪影。

他气的想将手里的东西丢掉,可一想到这些都是夏如蓉掏钱买下的,还是没舍得这么做,他也只能这么悲催的看着手里的一大堆馒头,无奈地叹气,转身回宫去了……

好吧……这女人也真是够了,就是抓准了他不会丢了她买的东西,就这般整他,这么多馒头他自己一人要怎么吃!但分给别人他又不想……该怎么办啊!

于是乎,从这个馒头事件开始,往后只要冥子玺看见馒头,便会吐的昏天暗地,一刻也不想再见到圆圆的馒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零五章 地位

夏凝茯此时正坐在冥宸君的腿上,一双浅蓝眼眸恶狠狠的瞪着眼前不要脸的男人,但耳朵还是仔细听着文璞玉诉说这三个月来的事。

冥宸君完全忽略身上的小女人瞪他的眸光,反倒是享受这种视线,他的大手不停抚摸着令他爱不释手的黑发,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文璞玉道:“那么,那只兽呢?”

“是啊!那只兽呢?”夏凝茯一听到男人的问话,兴奋的跟着重覆了一遍。

那双浅蓝眼虽隐隐透着寒凉,但兴奋起来的孩儿精光模样也很是可爱,这看的底下五行修罗,包括毛球都被这样貌给吸了过去。

这王妃的脸自己好了,反倒比以前更加粉嫩,那原本就倾城倾国的小脸,褪掉黑眸,配上这等浅蓝,不觉得违和,反而异常的适合呢!

王妃美的不像凡间能随意见到的,王爷也俊美的不似凡人,两个仙者配在一起,形成一幅美丽的璧人画,令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冥宸君见到这一个个炙热的视线猛的盯着怀裏人儿,顿时醋缸打翻,轻咳了一声,冷声道:“咳!你们还想看着王妃多久?眼球不要了?”

虽是威胁的话,那话中威胁的力道还是无法让那些也沉迷在这等画面的人醒来。

见底下的人还是看的出神,他的脸黑了大半,抿紧唇瓣,气压瞬息迸出,席卷着底下所有人。

文璞玉冷汗直流,只能顺着气压“扑通”跪下,双手抱拳道:“那兽还在傲天的乾坤石内,似乎千年来魔兽受的伤不少,被强迫使用能力的时刻也不少,现下突然解开枷锁,反倒伤了它……”说到一半,上下的话全噎了回去。

不是他不继续说,而是夏凝茯一听到“傲天”两字时,一双杀死人不偿命的期盼眸光直勾勾的盯着他,再加上冥宸君看到她的反应后,脸色更加难看……

他真真命苦!太古时期便被这两人折磨的两边跑,搞的自己里外不是人,现在又要被神尊的视线以及气压搞死……

谁让他矮人这么大阶,谁让他就是放不下神尊他们两人……

想到这,他深呼了口气,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所以它现在变成这模样了……”

好不容易将剩下的话说完,他拿出傲天早交给他的乾坤石,催动咒法,将裏头的那只兽放出来。

冥宸君一见这文璞玉想直接放出桀魔兽,心裏一急,大吼出声,“慢……”

才喊出一个字,文璞玉早将咒法催使完毕,他也只能叹气闭眸,想着自己的天欣堂修葺需要多少银两……

有时真会被文璞玉气死,做事之前都不会想想么!

夏凝茯到时没有冥宸君的担忧,只是更加兴奋的看着那块乾坤石,彷佛裏头有什么足以让她满足的东西即将出现。

乾坤石在文璞玉的手裏缓缓发出光芒,那光似是有生命般,跳出了石,往地上一撞,“嗷——!”

等光束消失,迎来了一声狼嚎,众人还未看清楚,便被那声响吓的戒备。

冥宸君则是皱紧眉头,继续担心自己的天欣堂安危。

“嗷——!”

再一声狼嚎响起,同时那身影也越来越清晰,充满戒备的人顿时傻楞原地,夏凝茯不置信的差点从男人身上跌下来。

冥宸君则是为了将怀裏人儿抱紧,猛的睁眼,当他看到底下的魔兽时,也怔愣住。

他们这是看到什么东西了?

这是那只桀魔兽么!

搞错了吧这是!

此时的桀魔兽也是一脸抑郁,难道变成这番模样是它愿意的么!

此时,桀魔兽的外表还是一样的狼型,只是……缩小了,而且小的与毛球差不多大。

身为上古魔兽的它,第一次变成这样,也明白心裏是怎么憋屈。

要知道,当它从昏迷状态醒来,看到自己的模样时,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可一想到那两个人舍命救自己,就算它的天性再怎么嗜血,也不会不懂什么叫做报恩,于是,它也只能在乾坤石裏静静等待,暂时将自裁的想法抛至脑后。

良久,夏凝茯率先回神,趁着男人还怔愣,猛的跳下飞扑至跟前,蹲下身子,一双蓝眼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可爱的小东西,“你这个样子还真可爱~”

虽然是称赞的话,但对于桀魔兽来说就是怎么听怎么憋屈,看着自己的恩人,一口气怎么也提不上来,再加上夏凝茯那副天真无邪的笑容,也让它沉迷了进去。

夏凝茯笑开了嘴,两旋酒窝赫然呈现,她趁着小魔兽生闷气时,伸出葇荑,一把将魔兽抱进怀裏,站了起来。

看到这惊悚的画面,所有人全数回神,五行修罗齐声紧张道:“王妃!那可是魔兽啊!”

虽然现在缩的这么小,是很可爱,但那传说的嗜血,是可以忽略可爱的!

夏凝茯被这声爆喝吓了一跳,将怀裏的桀魔兽抱的更紧了些,蹙眉道:“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虽然桀魔兽嗜血,可现下不是乖乖在我手里?它也没咬我啊!”

多可爱,为何要将这种观念记到现在,人都会因为某些事改变,难道魔兽就一辈子是这样,不会改变吗?

桀魔兽虽刚开始想挣脱,可一感受到那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又加上属于夏凝茯的清香传至鼻息,竟鬼使神差的找了个安稳的姿势,静静的趴着。

冥宸君看着夏凝茯的背影,也终于从怔愣中回神,他缓缓站起身,来到女人身旁,一双赤红的眼眸带着冷冽瞥了眼桀魔兽,冷声道:“因为伤了它,却暂时恢复原貌?”

文璞玉汗颜,看着夏凝茯如此爱不释手,也只能叹口气,答道:“是,要恢复也得勤快修炼,一千年方可恢复七至八成……”

一听到这等晴天霹雳的消息,桀魔兽欲哭无泪,可这已是既定事实,再怎么哭死,也没用……

可夏凝茯倒不介意,想就这么抱着魔兽回主位,可才刚转过身子,便被两人阻止。

“茯儿!”

“徒儿!”

一声理所当然的是冥宸君,另一声便是那曾经是夏凝茯师父的毛球,两人同时出口,面面相觑后,冷哼一声别开头。

夏凝茯再次被吓到,她狐疑的转回头,看了眼冥宸君,又看了眼毛球,最后视线转移到怀里的小东西,“做什么这么紧张?”

她只是觉得腿还有些软,想坐下好好的看看桀魔兽身上的伤口,现在可好,一个是她夫君,一个是她师父,两个大男人……不,另一个是小狐狸,一起阻止她,有这么严重么!

正当三人呈现尴尬,谁也不让谁的气氛下时,文璞玉再度将手裏的乾坤石催动,将夏凝茯手上的桀魔兽给放了回去,随后正色道:“王妃,桀魔兽在乾坤石裏能吸收些灵气,渐渐将它嗜血天性屏除,顺利的话还能升阶为神兽,所以让它待在裏头有好处的……”

夏凝茯原本因手裏的小东西突然不见,想发作,但一听到文璞玉的解释,便又冷静下来,思考一会,“知晓了,那就让小狼在裏头修养吧!”说罢,轻快的走至主位坐下,心情好的哼着歌儿。

“小狼”两字一出口,所有人顿时冷汗直流,连平时遇事都最淡定的冥宸君,也被这两个字雷的里嫩外焦。

茯儿啊茯儿,不是毛球便是小狼,看来……从开天辟地以来,能这般什么都接受的,也只有茯儿了……

茯儿也似乎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抗拒力,只要可爱的东西,她便能完全忘了他的存在……

要是以后再多个什么兔子,禽鸟,只要可爱就收下,那他的地位还能在?

不行……得想个法子,别让茯儿再看到什么可爱的东西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零六章 莲印钥匙

突然想到什么,夏凝茯朝李密挑了下眉尾,笑道:“你便是傲天?”

李密终于迎来了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问话,可碍于身分,就算百般不愿回答,也只能恭敬道:“回王妃,不知晓……”

他真的不知……他也是刚才才知晓这一切,前面的三个月里,他缠着所有人,千拜托万拜托也没人说一个字。

可现在却突然告诉他,他便是那个神秘的玩宝神秘人,傲天?

这他怎么也不会接受,毕竟这些事,他是连点记忆也没有,所以对王妃的问话他也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不知晓?”

夏凝茯一副不相信的盯着李密眼底的真实性,可看了很久,李密似乎真是不知晓的模样,她也只能叹气,暂时放弃。

虽然她也知晓那个傲天是谁,毕竟在太古时期她就有越过,虽然那时候也没很熟,但看的出傲天对小兰儿似乎别有用心。

想到这,她继续盯着才刚换动作的李密,这让他被盯的浑身不自在,颤了颤唇问道:“敢问王妃,还有何吩咐?”

“傲天,你若是还想得到你所要的人,现在立刻出来见我!”夏凝茯利用自己的傀儡术,语带威胁的。

这个傲天就是天生的闷子,明明之前在一次天中门的祭天仪式时,与文璞玉前来参与,那时虽然引起了其他女仙者的关注,但他也似乎也只对小兰儿有不一样的眼神。

那时她倒是直觉性的找他谈话,谁料,这傲天自知逃不过,干脆跟她来个实话实说,还要她将小兰儿许给他做道侣。

她那时倒是答应了,但傲天又交代,他想自己让小兰儿爱上他,心甘情愿的,所以等那时再许便可,在那之前都别说。

可后来又发生了太多事,根本没有时间管这么多……

现在想来……或许这傲天只是单纯的害羞,不敢直说吧!若是这般,这样威胁的话,或许有用。

果然,在她这么想着时,李密突的感觉自己的身子开始发烫,视线越来越模糊,身子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旁边的人见状,立刻紧张起来,可夏凝茯却补充了一句,“不准帮忙!”

说罢,她只是把玩着自己的手,看着自己的指甲,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但余光还是有在注意李密的变化。

她在等,等傲天不会胡乱捉弄她,至少得等李密身体裏的封印暂时解开才能有下一步动作。

李密看着其余人紧张的模样,还有王妃压根没有要帮他的意思,承受不住身子的瘫软,“扑通”跪下,他越来越难受了……

当身子从发热,到现在的疼痛,似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破开一般,夏凝茯见时机差不多,便开口,“徐龙风!”

“诶!”

徐龙风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了,应了一声,立刻掠至李密跟前,俯身将其搀扶起来,做到一旁的大椅上。

还顺便将李密的嘴撬开,塞近一颗丹药,随后又对夏凝茯双手抱拳,恭敬道:“王妃,已成。”

冥宸君看着自己的属下对自己的女人这般唯命是从,顿时满脸黑线,他瞥了眼身边的女人,笑道:“你倒可以,把为夫的下属调教的如此好啊……”

不过这女人是什么时候与风这么有默契的?他怎么不知晓!

其实,在刚才前往大厅时,夏凝茯趁着冥宸君在看这三个月来的报告时,偷偷与徐龙风说的。

虽然那时还不怎么确定,毕竟在太古时期的傲天与现在的李密长的是一模一样,那时隐约知晓李密身体里有什么封印在,为了以防万一,她将止疼的丹药交给徐龙风。

那封印虽可以逆天替傲天找着躯体,暂时附着,甚至还能将已死的躯体复活,可若是强行暂解封印,那会造成身躯剧烈疼痛,导致一口气喘不上,所以得先止疼,才能让傲天顺利出来。

她只是得意一笑,“当然!”

这等小动作让冥宸君满是无奈,虽也不是没想过自己的下属有天会被这直率的女人收买,可这也太快了!

李密的冷汗在丹药发挥后,渐渐停止,下一瞬所发生的事,倒让其余的五行修罗看傻了眼。

他的发丝,肌肤,甚至是半睁的眼眸,渐渐的褪色,直到那日在死亡之山所见的样貌时,才停下。

傲天缓缓将眼眸全数睁开,蹙紧了眉头扫视一圈,确认湘儿不在后,才又怒瞪着夏凝茯,冷声道:“有何事!”

他的心情很不好,明明知晓这样做会让这身躯损毁,偏要这么做!

之前是因为躯体处于虚弱状态,封印松散,他才能不怎么困难的解封,可现在……

该死,一个人若是有把柄在别人手裏,就算是死,也得听话!

夏凝茯忽略傲天那想杀人的精光,从自己的袖兜裏拿出了黑盒子,起身踱步至跟前,看了眼明显不爽的男人,笑道:“这个东西,你能开吧?”

傲天原本不想理会,但一看见那黑盒时,不起波澜的心,却起了涟漪,他接过黑盒看了会,如实回答,“会……但这盒子没了钥匙,就算我玩宝众多,也打不开……”

夏凝茯听到这等消息,黯淡了眸光,“就是知晓要钥匙,才想让你看看,若连你也打不开……那怎么办啊……”

冥宸君此时也跟了过来,似是想起什么,问道:“那钥匙长什么样?”

傲天想了会,“说是钥匙,也不算是,但较为明显的特征便是,钥匙上有并蒂莲,中央一点红,那红特别的豔,很容易辨认的!”

此话一出,冥宸君的心顿时漏了一拍,他不置信的再问了一遍,“你确定?”

傲天毫不犹豫的点头。要说描述那钥匙的模样,这对他来说很简单,他曾经看过一次,所以非常确定。

接下来,冥宸君不再说话了,只是紧抿着唇瓣,眉头越蹙越紧,未了,大步流星的离开大厅。

夏凝茯看的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绪,她痴呆的看着一抹高大身影离开,又看了眼眼前全身除了衣裳便是银白的男人,“他……怎么了?”

傲天对她翻了个白眼,表示他也不知晓。她这王妃都搞不清楚自己夫君怎么了,他又如何知晓!

过了一会,在所有人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是好时,冥宸君又大步流星踏了进来,直接朝傲天的方向而去。

“这个你看下。”说着,他把怀里拽着的一个木盒递了过去,补充道:“但别碰坏了!”

傲天接过,打开一看,眼眸震了一下,颤唇道:“你这是……哪来的?”

冥宸君很明显没了耐心,冷冽了周身气场,“这你别管,是与不是!”

“是!”

傲天早已忘了要继续收敛自己的本性,一味兴奋的回答。

要说世上能让他最开心的便是找着这支莲印钥匙,若顺利打开,得到裏头的东西,那可是比得到上古龙凤佩还要兴奋。

这是云清真人将这样东西封印进这黑盒裏,又打造了把对应的钥匙,可后来云清真人与冥莲真人出事后,这黑盒便落入凡间,钥匙不知去向。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零七章 匕首

“既然是,那便开吧!”夏凝茯看着拿了钥匙便出神的男人,不耐烦道。

“好,”傲天被喊了一下回神,连忙回答,可顿了一瞬,又道:“这上头的封印还得请您解开……”

夏凝茯闻言,眼角不自觉的抽了抽,“你不是玩宝多么!这个封印你不会解?”

那只要直接问傲天,这把钥匙的样子,自己找自己开不就得了,还等了这么久!

再说,这把钥匙竟在君手裏,这怎么看就是发簪,难道这是君说的那个,当年要买给她的生辰礼,却没送出去的?还留到现在了啊……

傲天缓缓摇头,银眼盯着金边黑盒看,淡道:“若是一般封印,我还能解,可这红宝上头刻满了上古文,那是只有身为女娲后裔的您,才有办法解了……”

所以真不是不解,而是他根本没能力,上古天文,不是太古时期的他看的懂的,既然看不懂,自然就不知要如何解。

“女娲后裔”四个字才刚出口,飞龙等人不置信的瞪大双眸。

王妃是女娲后裔?这……这种血脉也太强大了吧!

不对……宗阁并不是女娲后代啊,怎么只有王妃?难道!

傲天知晓这些人彻底想歪,立刻解释道:“后裔,与现下的凡身一点关系也没有,是元神及仙身才是!别胡思乱想!”

身为女娲后裔的云清真人,其实是女娲一族最后的血脉,他与璞玉以及尘纪当时受了女娲娘娘所托,替她看着因神界即将崩坏而迫不得已送下天神界的孩子。

其实他们三人原本应是神界之人,时间年龄已经是算不出来了,但后来神界被七情六欲迫害,导致崩坏。

女娲娘娘委托完后,将他们三个的神力封印,打入下界,以防止神界的一切被底下修仙者知晓,反而更麻烦。

他们三千多年来从来都是寸步不离的,虽然不能明目张胆,但从云清真人一直到夏凝茯,他们等同于是看着这孩子一点一滴长大的。

而冥莲同时与云清同时落入天神界,这样的事情他们到现在也还没一个真正的解答。

也或许是神界的某一族与女娲娘娘一样的想法,为了保存最后血脉,才迫不得已这么做的吧……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天神界竟比神界来的混乱,甚至还让云清遇上这些破事……

但现下什么都还不能说,神界还未复苏,时机未到……

夏凝茯的记忆里还有在太古时期的样子,所以这些话对她来说倒没什么。

她一把将盒子接过,翻到底部看了一会,闭上双眸,将全身的感官放大,用心感受从盒子里散发出的气息。

一会后,与之前不同的是,她这次并不是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念咒,而是清醒的。

只见她手中的盒子那颗红宝在凹槽内震动,随后缓缓滚了出来,那钥匙孔赫然呈现。

傲天也以最快的速度将簪子插入转动,随后便听见“咔咔”两声,不用想也知晓,盒子开了。

冥宸君黑着脸看着那支自己小心呵护了多年的簪子,竟被这家伙这般粗鲁对待,怎么看就是心疼。

夏凝茯听到锁开的声响,睁开眼帘,但却多了几分疲惫,她的身子有些站不稳,微靠在身边男人的身上。

冥宸君感受到重量压来,立刻伸出胳膊,将女人搂进怀裏,柔声问道:“还好吗?”

夏凝茯仰望一瞬,笑了笑,但也不知是使用太多灵力还怎么,脸色有些苍白。

看着令人眷恋的神情,她缓缓摇摇头,示意她没事,未了,又将自己手裏还拿着的盒子翻回正面,可当她准备下手开启时,却犹豫了。

那是一种既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裏,怎么也不是滋味。

可又感受到四周期盼她打开的炙热视线,咽了咽口水,眼眸一闭,豁出去了!

反正到时若是放出什么危险的东西,也不是她故意的!

所有人的视线紧盯着盖子缓缓开启,可没有预期的发光,只有一把普通的匕首躺在裏头。

夏凝茯此时是闭上双眼的,也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等了很久,都没有声音传来,只能将睁开眼眸自己看清楚。

可当看到裏头物品时,嘴角不停抽蓄,“这……这东西也要用封印封存?”

不就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匕首么!连个刻纹也没有,装饰也没,这有什么好搞的这般复杂啊!

傲天其实也没想到会是把匕首,毕竟云清真人封印完后,有与他说过,这样东西非常重要,不可随意开启。

若有天,神界必须复苏之时,才能将这东西解封,也因云清真人特别交代过,他也就自然认为,那是个比龙凤佩还好的东西。

毕竟龙凤佩当年这么多人觊觎,也没封印起来,所以……

“我也不清楚为何……”

夏凝茯纤指轻轻捏起匕首,拿起来才刚要仔细观看,匕首的刀锋竟然直接断裂,掉到地上,发出“哐”的清脆声响。

这下,她更加无语了,是历史太过悠久,连用都无法使用了是么!这也太脆弱了吧!

冥宸君见到此般情景,忍不住想笑,但又见怀裏人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只能憋着。

其余人见到此情景其实也忍不太住,但又害怕夏凝茯会暴走,于是也只能将自己憋到内伤。

夏凝茯何尝不知晓周围人想笑的神情,只是她现在没这么多时间与他们计较,只是郁闷的看着手裏剩下半截的铁柄。

最后实在一股怨气提不上来,郁闷至极,只能将这变成两半的东西归回盒子里,在用力的将盖子盖上。

“算了,或许是历史太久,经不起使用!”

此话一出,所有人终于忍不住的大笑出声,可夏凝茯的脸便更黑了,冷哼一声,将盒子下意识的收回袖兜内,走回主位落坐,生着闷气。

搞什么,早知如此,她也不需要这样被耍着玩!

可她不知晓的是,被气冲冲塞进袖兜的盒子里,那断裂的匕首铁柄中央,还有一枚散着寒气的七色石。

冥宸君看着生闷气的小女人,敛起笑声,走回主位落坐,一双红瞳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嘟起小嘴的女人,宠溺道:“别气了。”

夏凝茯正要回话,湘儿突然从外头撞了进来,慌慌张张的跑到他们两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王爷,小……王妃!三小姐说……要让您回宗阁一趟,三小姐出大事了!”

“什么!”夏凝茯一听到这话,立刻站起身,准备与湘儿回宗阁看看,可又想起某人,顿住脚步,转头看着。

冥宸君这次异常的没有死粘着,只是柔笑,“回去看看吧,你三姐不会说谎的,不是吗?”

夏凝茯虽然觉得奇怪,但事出紧急,也没那么多心思想什么,她对着冥宸君点点头,补上一句,“我尽快回来!”说罢,拽着湘儿倩影一闪,没了踪影。

冥宸君看着离去的倩影,脸上的柔情更盛,宠溺之色毫不遮掩的浮上俊颜。

这看的底下所有人不免打了个寒颤,纷纷心裏想着同样一句话。

王爷,您这般骗媳妇儿,不怕媳妇儿没娶着,直接被休了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零八章 骗局

夏凝茯火急火燎的回了宗阁,看着没有半个人在的宗阁,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她毫不犹豫的朝三姐的院落而去。

“三姐!”

一踏进屋子,立刻大吼出声,可看着同样没半个人在的地方,眼眶不自觉的红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时,有人正悄悄地靠近,等她发觉不对劲,才刚想转头望去,突然觉得脖颈一疼,还未看清黑暗中身后的来人是谁,便昏了过去。

等再度醒来也是隔日正午,看着自己完全陌生的环境,心头不免涌上一股不安,她害怕又像之前一样,昏迷一下,就跑到太古时期。

现在高镇王朝的宗阁不知怎么了,一个人也没有,她都还没有搞清楚怎么回事,而自己的身躯若还在那边任人宰割,这该如何是好!

虽然这么想着,可就算如此还是得接受事实,毕竟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揉着被劈疼的脖颈,蹙着眉头坐起身子。突然想到三姐的安危,下意识的立刻翻身下榻,可才刚站稳,想穿鞋的瞬间,看着缓缓滑落的裙摆,顿时傻眼。

果然又回到太古时期了是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慌张的朝旁边不远的梳妆台奔去,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时,傻的脑筋已经完全卡死,不知怎么反应。

与之同时,屋子的门被打开,这个声响让她回神,转头望去,看到来人是谁时,惊的心脏差点就这么停止,她颤唇道:“三,三姐?”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太古时期,三姐也在?

夏如蓉看着怔愣原地,不知如何反应的五妹,终于忍不住“噗滋”笑出声,“怎么了?太想三姐了是吗?都傻了这是。”

其实昨夜打晕夏凝茯的正是夏如蓉,要不是她老早接收到北宁王的吩咐,说明日便是他们两大婚的日子,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太多事,茯儿给忘了,应该说,压根没有重视过。

没办法,出于小报复的心态,北宁王在昨日前往大厅之时,趁茯儿不注意,传信给她这个做姐姐的,告知所有安排。

可里头的安排看的她冷汗直流,毕竟要将茯儿骗回宗阁,甚至还要将其敲昏,偷偷患上喜服,这样的事情要是让茯儿知晓,她这个“共犯”恐怕也脱离不了危险。

所以昨天她为了要确定北宁王真要这般做,只能前去天欣堂,可却巧不巧的,偏偏让她遇上了当今太子,看着厌烦,也就默认这些安排了……

夏凝茯压根不知晓,自己最爱的人,甚至让宗阁所有人都串通起来大骗特骗,她看着自己的三姐没事站在眼前,很紧张的飞扑至跟前,紧张道:“三姐!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了?为何宗阁会一个人也没有!是不是死门派做了什么!”

她四扫着周围,继续道:“这是哪……还有我身上穿的喜服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景德拿家人的命威胁你!是不是!”说到后面,越来越激动,她的小手甚至抓着对方的手臂猛摇。

若这些都是景德做的也不奇怪,但却用这样卑鄙的手段让三姐也成为共犯,这怎么样也不能原谅!

夏如蓉不知如何回答,毕竟现在还不是全盘说出的时机,当听到“景德”二字时,鬼使神差的,竟然顺着话尾点头,还很配合的黯淡了眸光,沉着了脸色,一副很难受的样子,“茯儿,你就别再问了……”

要是她知晓,当夏凝茯知晓这一切都是骗局时,差点被自己的妹妹整死,打死她也不会跟着北宁王一起骗!折寿啊!

看着三姐这般难受的模样,夏凝茯自以为认定,自己猜测的是对的,原本想一口拒绝,大不了便是大战一场,又有何畏惧!

但自己也不想看着三姐难为,百般斟酌过后,也只能点头暂时答应,反正在拜天地以前,多的是时间反抗,只要抓准时机,她绝对会将景德打的半死不活,谁的脑筋不去动,偏偏动到了自己三姐身上,该死!

想到这,她也只能叹口气,淡道:“知晓了……你替我梳妆吧……”

若说自己软弱,恐怕也只有看见三姐那一副快死了的表情时吧……三姐一直以来对她都是极好,要为了自己,反抗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怎样她都做不来。

夏如蓉快死的表情其实也不是她说想的这般,只是觉得要将这出戏演下去,骗自己最珍重的五妹,怎样就是觉得良心过意不去。

她也只能无奈的带着夏凝茯在梳妆台前落坐,拿起台上的梳子,轻轻梳着从小就乌黑亮丽,甚至柔顺的似是活的一般的黑发,站在身后的她,看着镜中的妹妹,回想起以往的种种,不免红了眼眶,她努力的忍住,可还是让耳尖的夏凝茯听到了。

夏凝茯听到那隐隐的哽咽声,误会自己的三姐是百般不愿的情况下替她梳妆而哭了,她缓缓的转过头,仰望着自己的三姐,柔荑轻抬,抚摸着早已被两行泪珠打湿的脸庞,柔笑道:“三姐,若是我一人的幸福能换回你们的平安……值得……”

夏如蓉听到这话时,终于忍受不了心底的谴责,放声大哭,猛地抱着五妹的小小身躯,可刚要出口的话,又立刻噎了回去,最后也只能憋屈的轻喊,“茯儿……”

对不起……原谅三姐骗了你,但三姐知晓,这场骗局,也绝对会让你幸福一辈子,肯定能的……

夏凝茯听到那哭的不能自己的声响,感受三姐隐隐发抖的身子,心头像被什么扎进来一般,疼的难受,不免也跟着红了眼眶。

深吸口气,让自己努力振作,轻拍了拍对方背脊,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好了,三姐,快替我梳妆吧……”

依照景德的性格,若是让他等急了,恐怕会引来更大的灾害,这口气,她就算忍了!

夏如蓉缓缓放开了怀抱,看着自己的妹妹转过身子,轻声道:“茯儿……将眼闭上……三姐不想看到你因为见到自己的样子而不高兴……好吗?”

夏凝茯透过铜镜看着站在身后的三姐,未了,听话的闭上了双眸,点点头,“好。”

看着这般温顺的妹妹,夏如蓉想死的心都有了,可还是狠下心来,替五妹梳妆,画喜粧,在过程中,原本停下的眼泪,又因看着自己护了一生,保了一生的妹妹不知何时竟长大成人,甚至还找着了自己所爱之人,嫁于他,一阵感慨蜂拥而至,差点没忍住。

等一切准备就绪,她才发现,自己的茯儿竟是如此的美,以前茯儿本就不喜在脸上抹东西,那时就够清雅,够倾城的了,现在施了点妆,竟然美的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般,用倾国倾城四个字已不足以形容了……

她缓缓的将红盖头从身旁的架子上取下,盖上了那象征王妃的凤冠上,盖住了夏凝茯眼前的一切,也盖住了夏如蓉满心的祝福,以及掩盖了,这十几年来夏凝茯在高镇王朝承受的委屈。

此刻,夏凝茯也终于得到了释放,万人朝拜的高位,不用再被人看不起,甚至连宗阁的人,也得要礼貌三分。

夏如蓉静静看了一会,抬手拭去脸上的泪痕,将夏凝茯扶起,在红盖头外轻声道:“茯儿,我们走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零九章 冥宸君,你死定了!

夏凝茯的眼前完全被红盖头盖住,压根不知晓宗阁此时已热闹非凡。

那些宗阁下人在她昏迷期间,已将四周布置完成,包括北宁王让人拆掉重建的院落,也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全都按照北宁王交代,过程中不得发出声响,只要开口说话者,直接格杀!

夏凝茯虽然看不见眼前的景象,但耳边一直传来很多人走来走去的脚步声,但心里觉得奇怪。

怎么除了脚步声就没人说一句话,这怎么想都很奇怪啊!

心底的疑问越来越盛,也只能张嘴,小声问道:“三姐……那些人是怎么回事,哑了?”

虽是习俗上,在红盖头未摘下前,千万不能说话,对新娘子不好。

可谁管这些,现下她要嫁的人不是冥宸君,破坏便破坏了唄!

此时搀扶她的人并不是夏如蓉,而是皇上派来的喜娘,被这么一问,顿时冷汗直流,怎样都不敢回话。

北宁王真真是天底下最多想法的人,连自己大婚也能搞出这么多名堂,还让新娘子破坏习俗……

天……她当了这么多年喜娘,这次可算是将自己的命吊在喜轿上,只有在等王妃顺利进入北宁王新建在昊阳城的王府才能松口气……

等了很久,夏凝茯迟迟等不到回答,心底的疑问越来越盛,甚至有种被蒙在谷底的感觉。

一有这等感受,她再也不管是不是景德已

以家人的命威胁三姐,一把将自己的红盖头扯下,这惊的喜娘倒抽一口气,大吼出声,“王妃!别……”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夏凝茯早已速度的将盖头拿开,甚至还转过上身去看看自己原本待的到底是什么地方。

可当她看清楚眼前景象时,怔愣原地。这……这不是宗阁么!

虽然看的出还在宗阁裏头,而所站的位置也确实是以前柴房的位置,但现下却看不出有任何破败,甚至穷酸的模样。

有的只有大气磅礴的建筑,高大耸立在院落中央,屋子的木门还是上好的黑檀木雕刻而成。

从木门延伸出来的地面上砌着白灰交杂的石块,一直到院落大门才停止,还有走道其中一边,挖了一个大池塘,水面上盛开了各色莲花。

另一旁则是有几颗高大的老松,树枝上绑着一个秋千,秋千旁还有一个小凉亭。

总而言之……整体看起来便是豪华,奢侈,甚至是犹如将皇宫里的东西全都搬来这的感觉。

与宗阁一直以来从上俭朴的风格完全不搭,甚至突兀的让人觉得眼眸灼热。

看到这里,若还是不明白些什么,夏凝茯就应该直接一头撞死算了!

原本几欲发作的情绪,在看到凉亭旁的秋千时,却消了大半。

她猛的挣脱了喜娘的手,朝那秋千而去,来到前头站定,一双浅蓝眼眸就这么上下打量着秋千,眼底的柔情越来越盛。

原来……冥宸君将三千年前她说过的一切记到现在,那时他们两在凡间,她怀孕时,便有说过,要种棵老松,底下还要有秋千,共享天伦之乐。

虽然那时还未实现,便发生了这么多事,可那男人却……

她笑了,笑的极其柔和,远方还站在原地,不敢靠近的喜娘紧张的盯着一个女人竟就这么坐上秋千,荡了起来。

天……她直接告老还乡行不!她不要当什么喜娘了!不要了!

一会后,夏凝茯看着底下的喜娘那脸色比见鬼还青时,瞬息躍了下来,来到喜娘面前站定,冰冷的眸子散发着危险精光,“把所有前因后果全部交代一遍!否则……你知晓的!”

喜娘哪承受的了这等真人气场,害怕的冷汗直冒,浸湿了同样红焰的衣裳,“扑通”跪地,颤唇道:“今,今日是王妃您与北宁王的大婚之日……北宁王见您没记着,说要小报复您一下……”

“嗯哼……”夏凝茯听到“小报复”三个字时,早已完全没心思慢慢听,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把拉起喜娘,语带威胁道:“就照北宁王的吩咐进行下去,而我……而本宫,也假装什么也不知晓,后面的事,你也别管太多,要是你还想要脑袋的话!”

“是!是!”

喜娘早已吓的什么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了,也只是拼命的猛点头,先替夏凝茯整理一下有些歪掉的凤冠,再快步前去将红盖头拾起后盖上。

夏凝茯看着缓缓从头上垂落的红色布料,浅蓝色的眼眸渐渐转成黑色,狡黠精光躍上眼帘。

冥宸君,就因为这一点点小事便做报复是么,很好!她绝对会让那死男人死的“舒舒服服”,不会有任何痛苦!

与之同时,夏德已领著宗阁的大大小小,丫鬟仆妇在大厅等候,他们在昨天也收到了同样消息,就算不想做也没办法。

茯儿此时已可以完全确定,是北宁王的心尖,又是皇上最疼爱的义女,他就算黑着一张脸,也得陪笑。

而且……婕儿已经好久没回来了,派人去找过也找不着,婕儿也完全没有捎信回来,在这种担心的情况下,还要提五女操办大婚,还真有点吃不消。

正想着,一个全身红焰的女人缓缓踏进大厅,喜娘将夏凝茯搀扶来到夏德眼前跪下,高喊,“拜别父母!”

话音未落,夏凝茯便是乖巧的鞠躬,外加三叩首,完毕以后便听自己的爹说些人生大道理。反正在她听来就是废话一堆……

良久,终于听完宗阁的所有长辈你一句我一句的话后,她才松了口气,任由喜娘再度将她搀扶起身,往外头早已准备好的喜轿而去。

在外头除了喜轿以为,两侧还站着五行修罗,文璞玉等人,包括那也参与其中的湘儿也在场。

而在喜轿前头站着一个男人,他同样穿着喜服,那白皙的肌肤,俊美的脸庞,在春暖的阳光照耀下,更添加了几分魅力。

冥宸君此时的红瞳也被他藏了起来,看着朝自己而来,自己想了多年,盼了多年的女人终于从这一刻开始,完全属于他了。

喜娘缓缓将夏凝茯的小手放上他的大手,福了个里后,高声喊道:“新娘入轿——!”

冥宸君握着那只温热的小手,偏旁舍不得,恨不得自己也跟着新娘进轿,但顿了顿,也知与礼不和,珊珊作罢。

大手拉开轿帘,牵着女人往轿裏做好,但他没想到,才刚落坐,捧着吉利果的夏凝茯却突然开口,小声道:“冥宸君,你死定了!”

此话一出,冥宸君心头“咯噔”一跳,看着再也没有任何声响的女人,以为自己听错了,笑着摇摇头,将帘子放下。

“起轿——!”

随着喜娘再次高喊,一对壮观的人马,在冥宸君的带领下,远离宗阁,朝新王府而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一十章 如愿以偿

等一切大婚仪式完毕,天也已经黑透了。

夏凝茯独自坐在喜房内的红罗榻上,此时的心情与三年多前不一样。

那时嫁给北宁王是为了能离开宗阁,压根没有重视过,虽然现在也是被骗了一圈才想起今日是他们两的大婚之日,但总体来说,她是幸福的。

可这头上的凤冠能不能不要这么重!这次的凤冠似是那死男人特别定制的,比三年前的还要重上许多,她都觉得自己的脖颈快被压断了。

正这么想着,喜房的门被人推开,还听到了似是撞上什么东西的声响,扑鼻而来的浓厚酒气让她不免蹙紧了眉头。

冥宸君此时以喝的差不多了,应该说那些人像是要报复一般,拼命灌酒,这般轮流不让他歇息的敬酒,就算他的酒量再好,也承受不住。

一双半迷茫的黑眸四扫着喜房内的模样,虽然有些昏暗,但看着正中央那突兀的女人时,勾起嘴角,笑的极其抚媚,他东晃西晃朝榻边走去,臀部才刚触到柔软的榻上,便想倒下躺着。

头实在晕的不像话,只有好好躺上一会,才能缓解这种难受的感受,可他还是没忘了自己身边的美娇娘,一只大手随意扯开红盖头,抓着夏凝茯的肩膀一下便压了下去,自己顺着力道翻身而上。

夏凝茯还来不及惊呼,背脊便触上了柔软的榻上,她无语的看着上方明显已醉了的男人,看着那迷蒙的双眸,又看着脸颊微红的俊颜,自己的心竟又不由自主的被这等抚媚气氛所吸引过去。

冥宸君缓缓俯下身子,来到怀里人儿的耳际,轻喷酒气,“我们终于名正言顺的在一块了……我好开心……”

人说,酒后吐真言,这男人平常时候都处于话说到一半便咽了回去的尴尬情况里,第一次,夏凝茯真真切切听到了那充满诱惑的嗓音,诉说着这男人心底最深处的话语。

一想起今日被骗的种种,原本羞涩的神情随即垮下,换上一抹狡黠精光,柔替轻轻推拒着即将要吻上来的男人,娇嗔道:“君……等等。”

冥宸君虽然很着急,可一见底下人儿那有些不一样的神情,心头“咯噔”一跳,鬼使神差的听话停下,狐疑的问道:“怎了?”

夏凝茯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只是用力将男人往旁边推去,趁着冥宸君猝不及防的往旁边摔去时,自己翻身而上,坐在对方腰肢,俯下身,学着冥宸君平日里会对待自己的姿势,动作,红唇一一临摹着唇瓣,脸颊,眼眸,最后来到耳际,轻声道:“君,我知晓你很开心,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说着,因冥宸君早已茫茫然,有酒的关系,也有今夜这女人一反常态,主动诱惑,令他的脑筋无法在思考什么,但等他发现不对时,一切都来不及了,“茯儿!你做什么?”

夏凝茯此时也不知从那里拿来一条绳索,还在上头施加灵力,让这强大的男人就算催使灵力也无法弄断,一双小手,俐落的将男人的大手绑在榻板上,邪笑道:“我说过,你死定了!”

说罢,确认绳索绑的牢固,便缓缓坐直身子,抚媚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眼前的男人,小手不停歇将自己身上一层又一层的喜服褪下,最后只剩一件红肚兜。

她此刻犹如无骨一般,在男人的身上蹭了蹭,看着冥宸君的脸比墨还黑,还有那红晕越来越深,笑的更加抚媚道:“怎么?想吗?”

该死!

看着那诱惑着他的身躯,还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蹭来蹭去,冥宸君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而更该死的是!绑着他的绳索就算用尽全力也解不开,甚至不怕火似的,一点裂痕也没有,看来茯儿一切都准备好了!

他咬牙道:“你要是不现在放开我,你就死定了!”

“喲!都已经成这番模样了,还想着要怎么让我死定?”夏凝茯缓缓退下坐在男人身上的身子,来到了下方,看着某处悠悠道。

冥宸君见到此般情景,就算有满心的怨想发泄,也不敢在造次,他咽了口唾沫,颤声道:“茯,茯儿……别想不开……”

“我哪里想不开了?我说过,定会让你“舒舒服服”的死的!”夏凝茯此时已实施着自己想了整晚的计划,她看着俊颜瞬息变化的神色,得意的笑了笑,“好玩吗?”

冥宸君喘着气,愤恨的看着底下欠打的女人,那双眸已经呈现了赤红色,又加上自己身子紧的快要爆炸,连白仁也跟着布满了血丝,仿佛下一刻便会将那不知死活的女人拆骨入腹一般可怕,“夏凝茯!”

他真的生气了,他为了将自己身上的绳索解开,催使了灵力,而且还是使尽全力,将灵力放到最大,那冰晶火焰慢慢攀着绳索延烧,从一点点火焰,直到最后慢慢大了起来。

夏凝茯看到此等情景吓的大吼,“冥宸君!你这样会伤到自己的!”

可冥宸君那管得了那么多,只是看绳索因自己的灵力有些断裂的趋势,便更加肆无忌惮的催使。

“轰!”

一股烧焦的味道扑鼻而来,又看着绳索变成了烟灰缓缓飘落,夏凝茯抽了抽嘴角,惊慌的翻身下榻,站在地上后,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已经缓缓起身,那全身气息黑暗的犹如恶魔般的男人也跟着下榻站起。

她咽了口唾沫,退了好几步,打哈哈笑道:“君……就开个小玩笑……别生气!”

冥宸君此时正一步步逼近着,闻言,邪笑一瞬,“好,那现在换我了?”

“等等!啊!”

一声惨叫从喜房传出,随后便是一阵阵女人的讨饶之声。

“不要……君,对不起啊!”

“君!夫君!王爷!放过我!”

感受着男人几近疯狂,夏凝茯也早已无力求饶,只是看着冥宸君一副爱恋的模样看着自己,原本想报复的小心思也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

若说此生得一人,她也应该心满意足,君一直以来的忍让,宠溺,无一不让她心动,若这辈子,往后的每一辈子都注定逃离不了这男人的手掌心,她也只能悉心接受,毕竟这样的接受事实,也不是不愿意,虽然老是被这男人给气死……

她柔情的看着上方男人,柔荑举起,轻轻环上了对方脖颈,将自己的兰唇送了上去,此时她紧闭双眸,眼角还有一滴热泪滑落,心道。

冥宸君……我夏凝茯,永生永世献出我心,也期盼……君心似我心,永不分离……

冥宸君深深感受到女人传过来的想法心底暖暖的,柔笑一瞬,回应着那不管吻几次都能让他沉醉其中的唇瓣。

接下来的一切,夏凝茯都是在迷蒙当中度过,到底周围的气氛变的如何,也无心思在管,随着自己的男人,躍上九天,尝尽风花雪月。

而站在外头,其实也喝茫的五行修罗,按照原定计划替王爷及王妃守门,但一听到里头的声响时,酒气消了大半,冷汗直流。

第一次见到一对新人的洞房花烛,过的如此刺激。但王爷……您能不能不要这般残暴,听王妃那种惨叫声,着人令人胆寒……

想到这,他们五个面面相觑后,倒是会心一笑。

虽然王爷终于如愿以偿的娶到了王妃,而王爷也始终宠爱王妃,为了王妃早在玄武大会以前,便命人将北方的一切搬回了南方,还在这建起了一座新的王府,为的就是让王妃能够就近与自己的亲人相处,不用承受思念之苦。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发生了很多事,但他们还是希望……从这时候开始,天下便会太平……王爷及王妃能够过着他们所期盼的平凡生活。

但夏凝茯压根没想到,就在她成为王妃的半年后,凡间再次产生动荡,而老天也似乎不想让这对璧人过好日子,非要安排些危险让这两人苦不堪言,也似乎在诉说着,他们太古时期所做的事,也该由他们两个来解决……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虚张声势

在夏凝茯与冥宸君大婚的一个月后,已进入春季的夜里,吹来的风暖和沁人心脾,再过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赏花大祭,街道两旁摆了许多各式各样的花卉,花香沁着风,传遍了整个高镇王朝。可天际挂着的一轮明月,那微微洒下的月光,却充满了诡谲的气氛。

此时,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这已几近子时时刻,除了打更的人以外,其余人早已吹熄烛火入睡,可却有个女子,全身染血,大大小小的口子遍布,乌黑的发丝也因拼命奔跑而凌乱不堪。

夏如蓉咬着牙拼命跑着,还时不时的回头看去,看看那些丧尽天良的人有没有追来,她精致清雅的脸庞上挂着两条热泪。

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那些人不是已经消失了一段时间了么,怎么会在这个时期出现在宗阁!

“看你往哪逃!”

身后传来了一个闷闷的低俗粗矿的嗓音,她听到这样的声响,立刻加快脚步,跑得更快,深怕自己速度在缓慢一丁点,便会被身后的一群杀手夺了性命。

或许方才因应战导致消耗太多灵力,又跑了这么一段时间,双脚早已麻木的没什么知觉,一个紧张又不小心绊到了自己的裙摆,“啊!”她猝不及防的往前趴去,发出了一个完全没有支撑,身子直接撞击地面的声响。

身后的五名杀手见状立刻眼露戏謔,一步一步逼近翻身过来坐着,拼命扭动臀部往后退的女子。这宗阁三千金的样貌也实在是好,这次的任务虽然得速战速决,但既然都要杀了,也别浪费才是啊。

夏如蓉紧咬下唇,眼见那五个杀手的眸光渐渐变的奇怪,虽然自己并未经什么人事,可早熟的她又怎会不知晓这些男人是什么意思,“你们……别过来!”

此刻的她才真正知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一直是高镇王朝宗阁最受瞩目的三小姐,只因性格本身清高又有话直说,泼辣的性格众所皆知,最主要的是,她的玄武灵力排行也算很前头。

就算是男子与她斗武,也不见得赢得了,可现在……从没吃过瘪的她也终于明了,那些与她斗武的男人们,出于良心以及自尊,本就会手下留情,不会给她太难看。

但这些人不一样,是铁了心的想要赶尽杀绝,自然也就没有所谓的留情之说……而自己为了要抵挡消耗的差不多的体力,现在更是到达临界点,想站起身都是种奢侈。

杀手里头带头,藏在面罩下的嘴角扬起一边,坏坏的笑了笑,“三小姐,听闻您可是到了这年纪还未有出嫁的意思,咱们这帮兄弟也是光棍儿,从没尝过这样高高在上,受到礼义廉耻熏陶过的千金小姐,你可愿意慷慨一点,让我们尝尝?”

虽是疑问的话,但听起来就是充满了讥讽,以及不管对方愿不愿意他们都想这么做。

传进耳里的这等浑话,夏如蓉深深感受到对方刻意羞辱的意思,她气红了双眸,想与这些人同归于尽的心都有了,“混蛋!”虽嘴上骂的如此大声,但却少了一点气势磅礴的感觉。

她害怕……怕极了,想前去北宁王府找茯儿求救,但王府离宗阁的距离又太远……不是她现在这种体力能做的到的。

眼见这些猥琐的男人越靠越近,她索性豁出去,“若你们在靠近一步,我就与你们同归于尽!”

这话虽然成功的让那些杀手停下的脚步,但五人的眼神证诉说着,就凭你?的感受。带头的突的哈哈大笑起来,那嗓音充满了嘲讽以及玩味,听的令人厌恶,“若能在这么美的美人裙下死,我们也心满意足了!”

话音未落,便见五个男人将自己身上的衣领扯开,直扑地上犹如无助的兽般毫无反抗能力的女人。

“放开我——!”

夏如蓉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她看着早已桎梏住她四肢的五个男人,闭上双眸,正想将嘴里的毒药咬破,耳力极好的她,却听见了几声闷哼,最后四肢也瞬间得到解放。

她狐疑的睁眼起身,一双蕴含泪水的眸子四扫着周围,突然看见了一个身穿绛紫色锦袍的男人站在身旁,仰头一望,脑筋顿时失去思考反应,傻愣原地。

男人犹如仙神降世的俊美容颜,只有清冷没有情感,那双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早已没了呼吸心跳的五个杀手,全身冷冽的气场似是能将人给冻伤,不敢造次。

冥子玺其实本来也没有想过会在这种时候遇上这女人,他深夜出宫只是因为君那小子说什么有要事商量,出于好奇心驱使,也只能无奈叹气让人准备马车,偷偷出宫前往。

可马车才缓缓驶进必须经过的街道时,却发现了一个女人突兀的在街上奔跑,后头还有一群男人追着,驾马车的也是他身边的侍卫,看到此情景理当停下马车,问道:“太子,要帮忙吗?”

冥子玺只是慵懒的靠在车厢内,原本想回答“不用多管闲事”,可想想又觉得不妥,于是坐直身,撩起车厢帘子往外看去。

当他见着了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竟会如此狼狈,甚至那五个男人想做些什么时,话还没说出口,身子却先动了,当他回过神来便已经将这些杀手解决,站在女人身旁。

他垂首看着眼光含泪,发丝凌乱,甚至全身上下的衣裳没有一处完好,露出的肌肤还有灼烧他眼的伤口,顿时怒火中烧。

这都是怎么回事!为何才几日不见,这女人就能将自己搞得如此难看,她不是很强悍么,难道那都是虚张声势?

夏如蓉看着自己也没想到会再见的男人,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暗淡眸光,将自己的衣领死死拽紧,尽量遮挡着不想被任何人见到的肌肤。

虽然再次见到这男人很高兴,可她怎么也不想是这种情况下,真的不想!

冥子玺又何尝不知晓她在想什么,只是暗叹口气,冷着脸弯下腰,一把将还呆坐在地上的女人,不管怀里人儿如何惊呼,甚至拒绝,他就这么一无反顾的走回自己的马车前,冷声吩咐了一字,“回。”便迎着侍卫错愕的神情,抱着一个女子钻进车厢。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一十二章 无底深渊

冥子玺的侍卫也是从小便跟着的,自己深知自家主子的性格,别说抱着一个女人共乘一车,平时是连女子靠近都会不屑一顾的,可现在……

侍卫也只能冒着冷汗,听话的将马车掉头,回主子在外头老早买下的宅子而去。现在这种情况主子绝对不想回宫……依照两人的默契,应该是要回那宅子才对。

车厢内。

马车缓缓行驶,一副受到莫大惊吓的夏如蓉已坐到了车厢的最角落,双腿曲在椅垫上,一双美眸充满戒备,又似是害怕的看着眼前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男人。

这男人看起来虽然清冷,是个谦谦君子的模样,可男人都是一样的……只是心底那个猛兽有没有被人给撩拨出来罢了。

看着那充满戒备的神情,冥子玺原本想小小恶作剧的心思早被磨没了,他叹了口气,站起身褪下自己身上外袍,也不靠近,而是将袍子扔了过去,“披上,别着凉了。”

当那袍子稳稳的披到了自己身上,夏如蓉闻着锦袍上清雅的气味,安心了不少,神情也没这般紧绷,怯怯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冥子玺淡笑一瞬,高大的身影缓缓落座,双腿交叠,大手把玩着折扇,“不如你先说说,发生了何事?”

能将这个彪悍女人搞成这副似是受到惊吓的小兔,可爱的紧的人,定然不是一般的江湖人士,与其自己胡乱猜测,不如问个清楚。

夏如蓉被问的不知如何回答,只是将双脚放下,突然觉得有些冷,或许是因为心寒的感觉,下意识将披在身上的外袍拢了拢。

一想到要回想才刚发生的事情,自己的心就是疼的不像自己的,有种随时会随风而散的感受。

就在稍早时,宗阁的人原本都已经准备入睡,夏如蓉也已沐浴完,坐在榻上擦拭着微湿的黑发。

突然,感受到周围的气氛渐渐变的诡谲,警戒心大起,她迅速的穿好衣裳,将乌黑的发丝随意拿支簪子盘起。

当她走出屋子,却被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搞的蹙紧了眉头,一股不安情绪涌上心头,她提着软剑四扫着四周围。

良久,都没有听到一声半响,觉得奇怪,也只能出自己的院落,在宗阁的范围内四处乱窜。

当她见到一地上一动不动的丫鬟仆妇,倒抽了一口气,立即上前将那些趴握着的尸体翻了过来,看到自己熟悉的面孔时,红了眼眶。

爹!

一想到自己虽然不怎么亲近,但还是有养育之恩的爹时,立即起身飞蹬起来,朝夏德的屋子而去。

夏德此时早已被人拖出屋子,跪在院落的空地上,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站立的女子,悲痛之感疯狂绞着他的心,“婕……儿……”

他艰难的挤出这两个字,又看着在他周围倒着一片片人,心底的寒意越来越盛。

他原本还在屋子里看书,正准备就寝,却被外头的奇怪声响所吸引,才刚踏出屋子,便被人给打了一掌,他口吐鲜血跪了下去,抚着胸口抬首仰望,想看看到底是谁莫名其妙的打他。

可一看见夏柔婕那带着似笑非笑的嘴角,犹如嘲讽的看着宗阁四周,压根不管他这个当爹的神情有多么不置信,巧笑道:“爹,您听这乐曲,可好听?”

乐曲?什么乐曲!

夏德看着自己抚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突然说了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可才刚这么想,便听到四周围,只要是宗阁的范围内,一声一声的叫喊声想起,他也顿时明白了什么,“婕儿,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夏柔婕抬起小手,捏着丝绢在自己的嘴鼻上掩了掩,柔笑道:“爹,您也不换个角度想想,女儿这是助宗阁脱离这百年来的痛苦啊!再说,爹您一直以来都是没有能力的,要不是阴错阳差,也不会坐上阁主之位,女儿已经厌烦了要对比自己还弱的人屈膝,没办法……只得如此了。”

“你疯了!”夏德还是不怎么相信自己的女儿竟会做出这种事,还是自己最疼最宠的那一个,那种被背叛的怨恨,疯狂侵蚀着自己的心,似是随时会崩溃一般,“为父从没亏待过你!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没有良心了!这些丫鬟仆妇都是无辜的!”

“无辜?哈哈哈!”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夏柔婕失了温柔可人的模样,面目狰狞,她将夏德的下巴捏起,迫使与之对视,“是,你没有亏待过我,但你的软弱,却让我饱受屈辱,一个没用的爹,是不可能让我夏柔婕在这世代站上高位,更会令我蒙羞!而那些丫鬟仆妇也不过是爹您的陪葬,让您在地下也不无聊,有人伺候着,看看,女儿是否贴心的很?”

夏德望进了此刻陌生至极的美眸里,看着与夏凝茯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儿,心痛更盛,更加后悔自己当初竟瞎了眼,会对这个丧心病狂的女儿疼入骨里。

他用尽全力将下巴移开,冷哼道:“要杀便杀!别这么多废话!”

若这是他的报应,他接收便是,但只希望婕儿可以念及以往旧情,放过宗阁其余的女儿……

似是明白他在想什么,夏柔婕继续笑道:“爹,既然要让宗阁从此消失在高镇王朝,那便是一个血脉也留不得,这只是第一步,等我将宗阁的所有人送下地狱后,就是夏凝茯的死期了!”

夏德听到这等话,立刻瞪大双眸,转过头与之对视,“你说什么?你要将宗阁血脉全数清除?”突然想起什么好笑的事,他扯了扯嘴角,扬起一抹鄙夷笑容道:“夏柔婕,你也别忘了,你也是宗阁的血脉啊!”

“是啊,但我现在不叫夏柔婕,改了个姓,姓宋!我不承认自己的宗阁后代,只承认自己是宋家后代。”

“就算你想趁着你娘亲的死,自己改名改姓,身体里也是流着我夏德的血,想脱离?”夏德此时早就不是一如往常的慈父形象,眼眸躍上了一抹愤恨的精光,冷笑一声,“痴人说梦!”

“啧啧啧……爹,您还真是一个傻子,谁跟你说……娘死了的?”夏柔婕也不管对方是否承受得了,将事实全盘托出。

反正娘现在也早已疯的认不得人,再过几日也要做一个解决了,现在让将死的爹知晓实情,这也是她最后的孝心不是?

“什么!”

夏德只觉得这短时间内,一个个令他心痛的消息,抨击着自己的心灵,有种快要承受不下去的趋势,身子无力的坠落无底深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一十三章 将这女人给绑了

还活着……玉儿还活着,那他这些年日日夜夜思念的出神,甚至有段时间委靡不振,又是为了什么!

夏德实在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好希望现在这等情况都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都会恢复正常,可他错了,方才的那一掌真真切切的疼,疼的他呼吸有些困难,甚至是寒的心底渐渐浮上一层阴霾。

看着两眼无神,明显失去活下去意志的爹,夏柔婕鄙夷的笑了笑,一点顾念亲情的神情也没有,只是举起一手,手掌上凝聚起一圈又一圈的黑气,笑道:“爹,这也算是做女儿的送你个痛快,女儿修炼了魔功,很成功的喲,出于孝心,女儿让爹第一个看看这等能力有多么让人欲罢不能!”说罢,小手轻轻挥下。

夏德眼见那团充满杀伤力的黑气团朝自己迅速飞来,已死了的心,一点挣扎的迹象也没有,他万念俱灰的闭上双眸。

“蹦!”

一声巨响响彻了宗阁上方的天际,惊动了禽鸟,纷纷颤翅不安,飞起的尘烟浓厚,看不清尘烟里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预期的惨叫声传来,夏柔婕蹙紧眉黛,美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深怕一个眨眼便会遗漏什么。等尘烟渐渐散去,她的双眸越瞪越大,嘴巴微张,一副不可置信的看着前方,“你……”

此时一个身穿鹅黄色宫装的的女子,全身萦绕着浅蓝色气流,烟气飘渺,还有那张倾国倾城都不足以形容的容颜,一双浅蓝色的双眸带着清冷,冷冽,又不失抚媚,令人不自觉地深陷其中。

夏凝茯冷眼看着眼前与自己相像的女人,拍了拍为了抵挡那抹黑气扬起的,沾染在衣裳上的灰尘,“四姐,宗阁再怎么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必赶尽杀绝?”

“你……你的脸……”夏柔婕不置信的颤唇道。

为什么!那时夏凝茯明明确实的毁容了,为何现在她的脸上一点痕迹也没有,肌肤反倒更加的白皙柔嫩,这不公平!

“我的脸?”夏凝茯抬起小手抚摸了一下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脸庞,语带嘲讽的笑道:“好了,妹妹这般……美吗?”

要不是君老早安排在宗阁内的暗手回来禀报,他们也不会知晓这死门派竟然这般胆大妄为,敢对效命皇室的宗阁出手,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次带头毁掉宗阁的人竟是自己的四姐。

一股妒恨充斥着心灵,四肢百骸不由自主的寒凉,这时稍稍冷静一会才发现,之前所看到的一切并非假象,夏凝茯蕴含在身体里的灵气是如此的强大。

夏柔婕感受着缓缓朝自己逼来的气压,不自觉的退后了几步,“宗阁现在也只剩下爹,二姐三姐以及你了,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一起下地狱吧!”

夏凝茯不以为意的朝自己四姐翻了一个白眼,又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裳,有些厌弃。毕竟收到消息时是连更衣的时间也没有,只能穿着这身厚重的宫装前来,要打也不方便,伸展不了手脚,着实憋屈。

她不想理会早已凝聚起黑气剑的四姐,只是缓缓转过身子,蹲下将自己爹的大手握在小手里,关切问道:“爹……还好吗?”

夏德被这么一握,倒是回了神,下意识的想抽回手,可一听到自己当初最讨厌的五女竟在他命悬一线时,出手相救,还关心着,他脸上的神情暗淡下来,充满了愧疚,缓缓摇头,沙哑道:“没事……”

要说没事当然是骗人的,可现在的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什么?为了让掩饰自己心底的愧疚,只能这么说,否则他也真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夏凝茯知晓自己的爹在想什么,无奈的摇摇头,趁着爹还垂首委靡,甚至不肯与她对视,催动灵力,一抹青绿色的光芒显现在相握的手中。

夏德惊愕的看着自己的大手,感受着一股暖流窜进四肢百骸,五脏六腑原本疼痛不已的感觉渐渐消散,他颤了颤唇道:“茯……王妃您……”

夏凝茯以神识扫了一圈夏德的体内,治疗的差不多了,便收回灵力,听到爹这么称呼自己时,苦笑一瞬道:“爹,不管茯儿的身份为何,都是您的女儿,虽然以前您不待见茯儿,但养育之恩大过天,不管如何……茯儿绝不会让歹人伤害你!”

夏德听到这种温馨的话语时,愧疚更盛,原本想说些什么,一抬眸却发现茯儿身后的夏柔婕已做出了攻击的举动,想也未想,便一把推开夏凝茯大吼出声,“茯儿小心!”

夏凝茯被推的莫名其妙,她是知晓身后的四姐一切举动,觉得没趣也就没有正面迎战,但她万万没想到那个不曾疼爱过她的爹,竟会以身挡在自己眼前,她瞬息无法反应,“爹!”

那迅速突刺的黑气剑,不带停歇的直冲过去,也不管待会刺到的人是谁,反正只要刺中便可,听那风声传进耳里,夏德虽然怕死,但还是不屈服的挡在自己女儿的身前。

“锵!”

一个清脆的声响响起,那黑气剑在即将触碰到夏德胸口时,被人用一把看似普通的剑刃挡住,那黑气像是被锁住一般,动也动不了。

夏柔婕的小脸此时全紧皱在一起,那黑气剑是靠着自己修炼的魔功操纵的,现在却死死的被人锁住,想离开也不行,想突刺也不能,拼命反抗的结果,就是自己的魔气催使过盛,有些承受不了,大汗淋漓。

夏凝茯见到来人立刻兴奋的起身,嗓音愉悦的,“君!”

冥宸君沉着一张脸,那双赤红的眼眸直勾勾盯着夏凝茯,彷彿下一秒即将生出火来,将她燃烧殆尽,“就你这女人爱这么折腾!”

他也不过就一个不注意,茯儿竟然瞒着他只身前来这么危险的地方,该死!真该将这犹如野马的女人绑了,丢到榻上好好教训一番,让她永远下不了榻!免的提心吊胆!

见自己的男人明显生气了,夏凝茯怂拉下脑袋,嘴里哼哼唧唧的一番,“还不是重要时刻也不知跑哪去……找不着你……也只能自己前来啊!”

但到底还是不敢说的太大声,毕竟自己的情况自己知晓,但还是不管不顾的跑来,甚至不顾危险的背对敌人……想到这些,她就没有多少气焰顶撞回去。

冥宸君见女人这般温顺的小模样,怒气消了大半,也不管她到底在哼唧些什么,冷声道:“待会回去再与你算账!”说罢,灵力催使至剑刃上,大手握剑一挥,将一直锁在剑刃上的黑气剑反弹回去。

夏柔婕看到自己的魔气已然不受控制的返回原路,往自己的身前突刺过来,立刻慌乱的后退,“还不快来!”话才刚出口,她身后也不知哪里窜出来的一个黑衣人,硬生生的用身躯挡下了这等攻击。

只见一名黑衣人的胸口就这么被黑气剑贯穿一个大洞,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夏柔婕不但没有半分舍不得,反而冷冷的笑了笑,语带挑衅道:“还有没有招?我多的是人替我挡呢!北——宁——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一十四章 无语问苍天

夏如蓉一直赶不到爹的院落,只能直勾勾盯着才刚踏出没几步,便出现挡住了去路的五名杀手。

想当然,她一定是不顾对方实力如何,硬是想要杀出一条生路,在一阵阵的打斗当中,那五名杀手完全不留手的,握着手中武器,一个个狠劈,想置她于死地。

时间一点点流逝,又听爹的院落里传来的打斗声响,不安情绪越来越盛,可自己的灵力却消耗的差不多,她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蹙了蹙眉黛,冷声道:“你们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奉命行事罢了。”带头的杀手冷冷的回答,没有情感的一双冷冽眼眸,看到那充满坚毅的眼神,以及被他们划开的口子边缘露出的白皙肌肤,不免色心大起,眼眸躍上了猥琐精光,“不过若是你愿意屈服,我们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看了眼不断发出五色交织着的院落,把心一横,决定前去找北宁王帮忙。夏如蓉咬牙站稳身子,怒道:“做梦!”说着,早已催使灵力躍出宗阁,原本想使着轻功前去王府,却发现力不从心,最后只能用跑的,而后来……

******

当夏如蓉将稍早时发生的事情说完后,他们两早已进了一间宅子,这宅子看起来清新淡雅,没有太多奢侈的装饰,尤其是院落中央的一个大池塘,锦鲤在水里悠游自在的游着,在这明月高挂的夜里,更显得雅致。

她就这么自认为的身旁男子,也是个清新淡雅的性格,原本还有一丝丝的警戒,现下全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可一想到宗阁,及那生死未卜的爹,一颗心就像是被吊在半空中,找不到任何着陆点,难受的紧。

她拽紧披在自己身上的锦袍,咬着下唇,隐忍着冲动行事的想法,导致全身不由的颤抖不停。

冥子玺看着身旁的女人终于卸下防备,可不知怎么的,竟然全身发抖,心疼之余,大手一揽,将女人紧紧的搂进怀里,柔声道:“别怕,我在这。”

夏如蓉忽然撞进一句宽厚的胸膛里,怔愣一瞬,又听到喷进耳里的低哑嗓音,立刻羞红了脸,一双小手推拒着胸膛,“放……放开……这样于礼不合……”

天阿……明明现下不是紧张不知所措的时候,怎么她的心就无法受控呢!

冥子玺听到“于礼不合”这四个字时,也不知怎么搞的,有种被拒绝的感受,顿时怒火攀升,将怀里女人拉开点距离,俯首霸道的吻了下去。

夏如蓉睁大双眸,不置信的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倒吸了口气,小手拼命搥打着男人胸膛,嘴里发出噫呜之声,示意要他放开自己。

可冥子玺不管怀里人儿如何反抗,就是不肯罢休,反倒趁着夏如蓉张嘴想说话时,顺势将自己的大舌窜了进去,与她的丁香小舌纠缠。

“太子!大事不好了!”

良久,就在夏如蓉觉得脑袋越来越昏沉,渐渐迷失了方向时,外头冲进了一名侍卫,或许是急了,便喊出了这么一句,她顿时被吓醒,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推开了紧紧禁锢她的有力臂膀,颤唇道:“他刚才叫你什么……?”

冥子玺被推的差点跌倒,等站稳后,黯淡了眸光,那双空洞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犹如猎物存在般的女人,邪笑道:“本宫便是你最厌恶的太子……”他抬起大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庞,继续道:“这容颜是那日在朱艳楼与你相遇的真面目,喜欢吗?”

后半句也是他在自嘲,果然人都是如此,只要是这般长相,只要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女人就会不用强求的直扑过来,原以为夏如蓉不一样,可到底是他错了……她爱的不过是自己的容貌,只不过如此罢了……

被这么羞辱着,夏如蓉气的攥紧拳头,将披在自己身上的锦袍扯下,一步并作两步的来到跟前,一双美眸充满了怒火,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俊颜,彷彿想将对方碎尸万段一般,“冥子玺!”大吼出声,与之同时的是为预期的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

冥子玺再度被人打了脸,甚至是同一个女人连两次他都没想过也闪不过,这等羞辱又是他不曾有过,他缓缓将被扇的侧过脸的俊颜转回,那眸光犹如猎豹一般危险的令人胆寒,“你连打了本宫两次……”他一把抓住了还举在半空的小手,用力一扯,大步朝屋子里走去,“这次,本宫不会轻易放过你!”

“冥子玺!你放开我!”夏如蓉此时哪有力气反抗,只能嘴上不饶人的大吼,直到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人甩上一个软软的东西上方,心头“咯噔”一跳,想起身,又被一具高大的身影压了回去。

她愤恨的看着上方已压上来的男人,冷笑出声:“怎么!一个堂堂太子也想学人家纨绔子弟,强抢民女是么!”

冥子玺看着因极度怒火中烧的女人,气的红了小脸,那似是能掐出水来的肌肤在粉色的红晕熏染下,美的不可方物,忍着想一亲芳泽的冲动,调侃道:“你不是最喜欢我这容颜?既如此,我成全你不就得了!只要你与我在一块,我每日都可以让你看到我这张脸,其余人想看可是没有的。”

话说的很明白,只有她夏如蓉才有资格看到他的真面目,只是前提是要成为他的人。

夏如蓉被这么看不起,怒气已到达临界点,有生以来第二次被人气哭,也没有人像这男人一般,那么有能耐了!

她含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咬牙道:“是!我是喜欢长这样的你!但是你若是认为我只心悦你的容貌,那就错了!”说到后面,眼泪终于不争气的话落,“我心悦的是……温柔以及君子般的男人,就算你就是在朱艳楼遇上的那男人……我也不会相信的!”

因为差太多了不是么……那日遇上的男子是个风度翩翩,拥有无限胸襟的男子,绝对不是现下动不动就对她毛手毛脚的当今太子!

看着硕大的热泪不停歇的溢出美眸往下滑落,冥子玺想硬来的心情顿时被烧了大半,他黯淡了眸光,放开大手缓缓起身,嗓音多了几分无奈,“我会这么对你……只是因为那日朱艳楼一遇后,我便心悦于你……”

听到这样低沉带点沙哑的嗓音,夏如蓉几欲发作的心,顿时漏了一拍,怔了怔身子,“你……”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现在所有的事情来的太快太急,暂时她没有太多能力一一整理,也只能选择沉默。

冥子玺等了许久就是等不到对方回应,也无奈的叹了口气,背脊往榻板上一靠,慵懒的仰首望着榻顶虚无,不再言语。

顿时气氛降到的冰点,仿佛随时都能将人冻伤一般寒冷。

此时“闯祸”的侍卫还怔愣在原地,看着太子压根不管他直拉着女人进屋,冷汗直流。

太子啊太子……事况真的紧急啊!可他也是明白的,若是现下去打扰,依照太子性格,绝对会杀了他的!此时的他无语问苍天。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一十五章 媚毒

冥宸君见到那等嘴脸,简直快被噁心死,他厌恶的瞥了眼不再理会,而是转过身子,将还坐在地上没有半点力气的夏德搀扶起身,“岳父,还能站?”

夏德受宠若惊的想挣脱北宁王的搀扶,可一听到“岳父”两字时,心底不知怎么的却暖暖的,“承蒙……北宁王爱戴……”

茯儿找到了一个好男人……从前他一直认为,皇室的人各个都是做表面功夫,若说女人,只不是他们的一个稳固江山的利器,可北宁王不同……他愿意这么一声岳父,说明了他是真心将茯儿捧在手心底爱戴的。

看着眼前莫名其妙的温暖的场景,夏柔婕更加厌恶的撇开眼,一刻都不想再看见这等令她恶寒的画面,冷笑出声:“做给谁看啊?这里除了我带来的杀手以及本小姐以外,就没其余人,做戏也做的像点!”

做戏?

夏凝茯一听莫名的怒火攀升,她两步上前,挡在了夏德及冥宸君身前,因气愤而微微颤抖的身子,让她头上的穗子轻轻摇晃着,“夏柔婕,你真是无药可救!”

“真正无药可救的是你,这十几年来,爹是怎么对待你的,你不会忘了吧?”夏柔婕嗔笑出声,继续道:“住柴房,受委屈还不被信任,甚至动不动就被打,现在出事了,还要你这个所有姐妹里头过的最好的祸星出手帮忙?而你却也理所当然!怎么想都让人觉得这是在演戏不是?”

“你!”夏凝茯实在忍不可忍,受不了自己的四姐这般调侃,甚至有了杀了对方的冲动,才刚想踏出一步,便被一只强而有力的胳膊拦住,她怒瞪了眼身旁一样不起波澜的男人,“君,让我过去!”

冥宸君只是淡淡的瞥了身旁几欲失控的女人一眼,对着夏柔婕道:“怎么想是你的事,不过就这般看来,最可怜的……也就是你了。”

可怜?她有什么好可怜的!虽然自己并不是嫁给皇室的人,有着高高在上的地位,但至少景德爱她,她也爱景德,再说!高镇王朝再过不久,便是他们两个的了,这些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

“到底谁可怜,还未到最后,一切都还不知!”夏柔婕实在没有耐心了,两手一摊,再度释放出黑气剑,这次的数量是刚才的好几倍,那黑压压一片的黑气剑,看着令人不自觉打颤。

在发出之前,她还很好心的道:“要不你们就全部接着,要不就乖乖站着别动,否则……可是会很疼的喲!”

冥宸君一见到那等数量,就算瞬息将金罩筑起,也不见得能挡的了多少,毕竟那是魔气……

再加上金罩本身属性为金,若他没记错,夏柔婕是属火,就算修了魔功也必定带火,这样对金罩不利。

就算他可以轻松解决掉这女人,但她留着还有用……暂时不会要了她的命!

几乎是瞬间在脑子里判断完毕,他对着夏凝茯轻声道:“茯儿,先带你爹离开,我稍后便到!”

看着那坚毅的高大背影,一股安心涌上心头,她也坚信君所说的必定做到。于是夏凝茯一把扶住了夏德,点点头道:“你要记得你说过的!”催使轻功,顿了顿,她羞红了脸,继续道:“我等你回家……”

虽然声音很小,但冥宸君却听的一清二楚,他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嗓音轻快,“好。”

确定了答案,夏凝茯再次深深的看了一眼那背影,黄影一闪,消失无踪。

确定他们离开后,冥宸君瞬息蹦炸了自己的灵力,将金罩笼照着自己周身范围,那赤红的双眸带着冷冽看向了夏柔婕,“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夏柔婕,你还真把这句话发挥得淋漓尽致。”

“废话少说!”夏柔婕已然完全失去了耐心,她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夏凝茯再次逃脱了自己眼前,怒火中烧,要不是自己一次操纵这么多黑气,根本无法动弹,也不会让其逃跑。

又听到北宁王一直说她可怜,更是觉得被羞辱,恼羞成怒的情况下,她将那些不断亏空她力气的的黑气挥了出去。

冥宸君淡定的仰望从天而降的黑气剑,一点慌乱的感觉也没有,毕竟这金罩虽有破绽,但只要自己也看清黑气剑的路线,一一闪过挡不住的,也不是难事。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黑气剑原本就属于魔气,拥有自我意识,会随着目标移动,也改变轨迹。

“锵,锵,锵——!”

一阵阵黑气剑扎到金罩发出的声响响起,被保护在里头的冥宸君也在金罩中飞躍,可身上的却渐渐的出现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他忍着疼痛拼了命的闪躲,最后还是被一支没有注意到的黑气剑,扎上了背部。

“唔!”

他疼的跪了下来,因方才竭尽所能的闪躲,又加上金罩的灵力需要自己不断提升维持,显然这个最后一刺,破坏了原本的节奏。

他冷眸半抬,疼痛冒出的冷汗沿着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随后从下巴滴落土里,深呼了口气,尽可能调息越来越混乱的气息,撑着身子站起,闭上双眸,利用灵力将扎在背后的黑气剑化散,顺便替自己疗伤。

看着那快速愈合的伤口,夏柔婕虽有这么一瞬间的震惊,随即隐去,又笑出声道:“哈哈哈,早便料到北宁王的灵力过人,自愈伤口的速度之快,但也不知道你这等自愈能力,是否有解毒的效用?”

什么!

冥宸君看着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正准备让夏柔婕暂时无法在作怪,一听到这等消息,立即咬牙切齿道:“你下了什么毒!”

话才刚问出,便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软的没有力气,甚至一股股热流在身体里乱窜,使得他越来越燥热,越来越呼吸急促,还有身子的紧绷程度,令他明白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个媚毒,但你若是将这毒小看了,就不妙了喲!”夏柔婕惯性的将丝绢掩住在自己的嘴鼻,巧笑道:“灵力越强,毒性越大,这便是现下的毒药特色,这点北宁王不会不知吧?”

突然想起什么,她继续道:“对了,这毒若是不做什么可是解不了,但北宁王如此深爱五妹,想必会找她来解毒吧?不过……五妹现在可是怀有身孕,你若是肆无忌惮的找她解毒,孩子承受得了?这媚毒可是要大战个百回合才能稍稍缓解一些的喲~”

“啊!你还有两个侍妾的对吧,不如就找她们呢?不过依照五妹的心胸如此狭隘……能原谅你吗?北宁王……”

她是如何知晓茯儿有身孕的!他记得刚大婚不久,茯儿因身子太过虚弱昏倒,一诊脉才知晓的,那时他为了不必要的麻烦,便交代要瞒着,等以后稳定些后再说。所以当时知晓的人不多,也都是自己人……怎么会走漏了风声!

该死!这样根本就是进退两难,除了茯儿,他谁也不想碰,可就像这死女人说的一般,若找茯儿解毒……

茯儿的身子还处于虚弱状态,孩子还不稳定,只因那时她没有即使醒来,甚至一度呼吸孱弱,也或许是这样,身子产生变化……

不行!就算是死……他也不会做出伤害妻儿之事!

“找死!”冥宸君终于忍受不了身上越来越燥热,似是有虫子再咬一般的疼痒难受,想借由发泄怒火来减轻痛苦,可才刚要将灵力提起,现实便立刻告知他,他这么做只是自掘坟墓!

“哎喲!我好怕啊……”夏柔婕半眯起美眸,闪过一抹阴鹜,故意的叹了口大气,“唉……我也真没兴趣对一个兽欲爆发的男人出手,这次就先放过你们,但下次……”

话说到一半,便不继续说下去,反正目的也达到了。

她转身飞蹬出去,而身后的一群杀手也跟着离开,就这么留下被媚毒折磨的几欲发狂的男人。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一十六章 虚弱

夏凝茯忍着腹部隐隐作疼的感受,死撑着将自己的爹带回来北宁王府,等将夏德搀扶上大椅坐好后,咬着牙,勉强自己露出一抹还能看的笑容,“爹,您歇歇。”

见自己的女儿额头上那豆大的汗珠滚滚直落,还有脸色惨白一片,夏德似是看出了什么端倪,问道:“茯儿……你身子不舒服?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一想到自己的女儿为了安慰自己,有可能受伤都不会说出时,他立刻站起身,将茯儿扶着坐下,关切道:“让爹看看,哪伤着了?”

夏凝茯第一次感受到爹的疼爱与小心呵护,一股酸涩涌上心头,顿时红了眼眶,她只是拼命地摇摇头,哽咽道:“茯儿没事,没受伤……”

可后面的话她实在不能说,为了自己,为了孩子,在稳定之前必须保密。

而文璞玉也曾与她说过,或许是之前不断处在受伤,释放灵力,亏空的循环里,导致这副肉身现下是孱弱不堪,要保住孩子都有些难。

现下每日一睁开眼便是一大堆补汤补药,保胎药也是一日得喝个三次以上,搞的现在看到任何东西都会想吐。

可为了孩子,她还是咬牙将这些都给吞了,就算没忍住吐了,也会将其硬是生吞回去。

夏德一双鹰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女儿那句话里的真实性,但毕竟他不是医者,压根看不出来茯儿到底有没有说谎,最后也只能讪讪作罢,叹了口气道:“茯儿,爹现下在这不是好事,既然没事了……爹现在就走,等找着了地方,再捎信给你。”

夏凝茯一听这样的话,立刻不管自己是否还在不舒服,猛的站起身拉住了夏德的衣袖,急道:“爹!现下宗阁已毁,您哪里有地方可去?住下吧……”

“可……”

“好了!这次不准爹这么任性!”看自己的爹还想反驳,夏凝茯立即打断,小手牵着那粗糙布满皱纹的大手拍了拍,朝外头喊了句,“姚华!进来带爹去准备好的屋子。”

姚华此时正在外头守卫着,她终于在北宁王举迁回来时也跟着回到小姐身边了,这她可是盼了很久,只是回来以后还是一样的繁忙,偶尔有一点时间能守护小姐。

她闻言立刻快步进屋,恭敬道:“王妃。”

夏凝茯无奈的看着眼前一直很生疏的姚华,叹了口气道:“带爹过去吧……”

虽然嗓音尽量平稳,但她自己也知晓,自己的脸色绝对白的犹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腹部越来越疼。

她必须尽快支开爹,才能回自己的屋子,让湘儿以及李密替她舒缓这种不舒服的感受。

“是。”姚华才刚抬起眼眸,一见夏凝茯的脸色,倒吸了口气,但又看着对方给她使眼色,欲开口的嘴有闭紧,忍着心里即将爆发的郁闷,她抬起一手做请状,朝夏德道:“老爷,请。”

夏德无奈,他也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姚华离开。

夏凝茯此时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直到爹的身影渐渐远离,直至看不见,才忍受不了疼痛抚着腹部蹲了下去,颤声喊了句,“李密……”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立刻掠了进来,李密此时也没时间管什么规矩了,一把将王妃横抱起,朝她与王爷的寝殿掠去。

方才他一直都隐在暗处,老早发现王妃的情况不对,但又碍于宗主在王妃身边,不好突然出现,也只能等到王妃出声,他才终于可以出现。

这一个月来,王妃的情况都是这般反反复复,有时好的跟牛似的,完全不像有身子的人,活蹦乱跳,有时却虚弱的像是久病不起的患者,躺榻一躺便是三天。

就算每日用最好的补药补汤,硬是灌着,也无法解决这种反复的情况,连仙者文璞玉也处理不了,只给出了一个答案,可解决之法还在寻找。

每当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施针暂缓,就无计可施了……

又加上王爷之前纳的其中一个妾室,三不五时便来安福殿闹一下,折腾一番,王妃都快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的一命呜呼了!

此时湘儿正在安福殿内翻看上古及太古医书,这些书籍都是文璞玉搬过来的,交代她一起查查,因为太多,为了节省时间,他自己真的看不过来。

“砰!”

突然,寝殿的大门被人大力踹开,吓的湘儿的魂差点没了,她跳起来拍了拍胸口,看见进来的人后,愠怒道:“你做什么!吓死人了知不知晓!”

李密压根不想管她,只是径直抱着夏凝茯朝内殿走去,将其缓缓放在榻上安置好,把起脉门。

湘儿看到自家小姐被这般抱着进来时,呼吸一窒,赶忙跟了上去,她担忧的看着脸色惨白的女人,紧张问道:“王妃怎么样……?”

“湘儿,你去将安胎药端来,让王妃喝下,快!”李密几乎是怒吼出声的,他此刻真的很着急。

王妃这女人就是这样的爱折腾,明明知晓自己的身子不如以往,却还执意的要只身前往营救宗阁阁主。

虽然王妃说的是等不到王爷回来,实际上她是在耍小脾气吧!

谁都知晓,那个时辰,王爷正照惯例,与海棠姑娘商量正事,虽然海棠姑娘表面上也是王爷的妾室,但实际上并没有夫妻之实,说是贴身侍卫还比较妥当,不算什么夫妻……所以明白其中原因的五行修罗私底下都喊“海棠姑娘”。

但王妃现下还不清楚其中缘由,吃醋闹小别扭了……

但夏凝茯实际上并不是这般想,她只是单纯的不想打扰君处理正事,宗阁突然出事本来就不是君该负责的,不应该任性的拖着他下水。

李密挥开胡思乱想的情绪,取出银针,迅速的将银针扎到位,一双凤眸没有离开过夏凝茯的小脸,仔细观察着变化。

过了一会,似是腹部疼痛减轻不少,夏凝茯的冷汗停止了,脸色也渐渐恢复红润,她此刻缓缓睁开眼,虚弱的笑了笑,“谢谢……但你千万别与君说……”

李密蹙紧了眉头,担忧之色没有退却,暗叹口气,“知道了,王妃,您等会将安胎药喝下,好好歇息,王爷那……等王爷回来,属下尽量拖着便是。”

可他的心里却想着。若是王爷执意要来看王妃,就算他有铁打的身子,也挡不住神尊期的王爷啊……

湘儿此时也正好将安胎药端进来,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榻前,等李密将夏凝茯扶起后,一勺一勺的将药喂进夏凝茯嘴里,她此刻红红的眼眶,也招示着她有多么担心,有多么心疼小姐此番模样。

一刻钟后,终于将汤药喝完,夏凝茯的小脸全都皱在一起。喝了这么久的药,还是觉得苦不堪言,那苦涩感在嘴里散开时,怎样也无法适应。

等身子的难受好些后,她轻轻挥开李密的大手,下榻站立,“好了,我现在没事了,你们,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是。”

李密倒是没有勉强留下,因他知晓王妃的性格,说一无二,若是反抗,只会造成反效果。

而湘儿一脸明显不想离开的模样,最后还是被李密硬拖出去的。

见两人都已离开,夏凝茯深呼了口气,身子顿了一下,立刻弯腰将放在塌底下的痰盂拿了出来,小脸便埋了进去,“呕!”就这么一口,她又立刻抬起头,将翻涌而出,刚喝下的安胎药死命往肚里吞。

因吞回去比吐出来更难受,她的眼角挂着泪珠,只觉自己快被肚子里的孩子搞死不说,全身的灵力似乎也还在一点一滴的消散当中。

只因消散的速度很慢很慢,所以目前是没人发现,但作为母亲的她,身子是自己的,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要不是有玉佩傍身,或许她老早一命呜呼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一十七章 献出

与之同时,冥宸君撑着即将爆裂的身子躍回了王府,想也不想的朝安福殿而去,一把撞开了寝殿大门,喘着粗气,大手抚着胸口,缓缓朝内殿走去。

当他见到深爱的女人时,终于承受不了心里的悸动,跪了下去。

夏凝茯见状惊慌的上前搀扶,可一触碰到男人肌肤时,异常的烫人,心头“咯噔”一跳,她抓着也一样很烫的大手,紧张道:“君,你怎么了?”

原本只是想回来看看自己的茯儿是否安全便离开的冥宸君,压根没想到,才刚看见心系女子时,心跳加快竟也会导致毒素发作更猛。

他无力的挥开了夏凝茯的小手,艰难的挤出几个字,“不要……靠近我……”不要靠近我……我真不知道,若是抵不过毒素的侵蚀,会对你做出什么伤害的事情来。

可这句话他全都哽在喉内,说不出来。

夏凝茯被这莫名其妙的举动搞的顿时恼火,“君!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要这般对我!”说着,她的小手又抓了回去。

该死!

冥宸君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再也没有力气挥开那有些冰凉的小手,这只手可是他拼了命,才紧紧握着的,挥开一次就足够让他难受,要再挥开第二次,连自己都没会原谅自己了,可若是不这么做……

剩下的,他渐渐无法思考,满脑子都是一些**的画面,挥也挥不出去,痛苦的要死。

夏凝茯见冥宸君越来越不对,男人的肌肤越来越烫,她惊慌的将他搀扶起来,百般艰难的将他往榻上甩去,喘了口气,正准备出屋去找李密,便被一只大手拦腰一抱,背脊猝不及防的往温热的东西撞去。

她第一反应便是观察自己的身子有没有不舒服,毕竟这样一撞,若是撞出什么差错,她绝对会死的!

“茯儿……给我……”

还未理出一个明白,便感受到身后抱着她的男人,已经开始在啃咬她的耳廓,那低沉沙哑的嗓音带着蛊惑,以及耳廓的酥麻感令她不自觉的打颤,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立刻挣扎起来。

冥宸君这一个月来,就算再难受也不会勉强她,但她的以为并不是现下这早已被媚毒搞的分不清东西南北的男人做得到的。

几番挣扎后,不但挣脱不开,对方的大手反而越来越不守规矩,夏凝茯实在急了,大吼出声,“冥宸君!你想害死孩子么!”

但天不从人愿,男人并没有将这句话听进去,而是将她的身子一番,将她粗鲁的甩上榻,高大的身影立刻又压了上去,不分青红皂白的开始索取。

夏凝茯被摔这么一下,虽不怎么疼,但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感受到震荡,也开始不安分起来,她努力忍着疼痛,小手开始使尽全力推拒着,最后实在急了哭了出来,“冥宸君!”

君到底怎么了,平时的他绝对不会这么对待她,甚至粗鲁的不顾自己是否有孕,硬要霸王上弓!

就在她几乎无力挣扎的时候,腰间的玉佩顿时发出青色光芒,先是笼照着夏凝茯的腹部,渐渐的,疼痛渐渐消散。

青光一转,又朝冥宸君笼照着,就这么一瞬,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他就像是被谁打昏一般,突然僵直了身子,往旁边倒去。

夏凝茯终于暂时脱离魔掌,立刻起身整理自己身上已被某人扯的乱七八糟的衣裳,随后又转头怒瞪了一眼早已不省人事的男人,唾弃了一番。

也明白君的反常很诡异,正要起身找李密进来,腰间的玉佩突然说话了,“主子,神尊他中了媚毒……除了找人解毒外,别无他法,就算找李密或是璞玉神师尊也没用的……”

此话一出,很成功的让夏凝茯顿住的动作,她全身僵硬的重新坐回榻上,将玉佩拿起,来到自己眼前,颤唇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除非找个女人替他解毒,否则不管怎么做都没用?”

她可没这么大的肚量!要替君解毒也只有她才行……虽是这么想着,但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所以这种想法只是这么一撇,便立刻心虚的无地自容。

玉佩也知晓自家主子的心里想法,叹了口气道:“主子,您现下的身子着实无法这么折腾……”

“我知晓……”夏凝茯立刻回答。她知晓,她真的知晓……但是要亲手将男人送到别的女人手里,怎么想就不是滋味。

思考了一会后,她猛的站起身,忍了忍自己心底的酸涩,走出内殿,朝殿外走去,此时她的身子因隐忍而颤抖着,一双小手攥紧了拳头,用力之狠,指甲已经崁进肉里了也不觉得疼。

玉佩是待在她身边最久的,当然明白主子的这些情绪,斟酌了一番后,便继续开口道:“主子……您别勉强,我有法子能让您替神尊解毒,但这或许会造成不可弥补的后果……您愿意试试么?”

像是得到一道蜀光,夏凝茯兴奋的停下脚步,“是什么法子?”

“有两种……其一,是我用灵力保护您,让您与孩子不受到任何伤害,但事后您身体里的灵力将会大量流失,加快消散的速度。”

“其二,是找个不是女人的人……让神尊……”

第一点,夏凝茯懂,但这第二点,她便懵了。什么叫做不是女人的人?是女人便是女人,不是女人还能是……突然明白什么,她立刻炸毛,怒吼道:“这样做只会让君没脸活下去的!”

犹如河东狮吼的嗓音传入玉佩,玉佩只能无奈的道:“也只有这两点,但我还真希望主子您别选第一点,不让神尊知晓不就好了!”

玉佩天真的想法,着实让夏凝茯头疼,她艰难的抚着额头,撑着即将被这等消息雷的无法承受的身子,喃喃道:“不妥……若真要选择……我选第一点,要不就是让君的妾室来帮忙!”不管如何,先解了君的媚毒再说。

此时,一直持续关心着夏凝茯的文璞玉刚好掠了过来,见到她一脸阴郁不知怎么的还撑着额头的模样,不免担心起来,“你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犹如见到救星一般,夏凝茯的美眸躍上了闪闪发亮的期翼精光,“文前辈!”

被这哲哲生辉的眼眸盯着,文璞玉的直觉就是绝对没好事,他哈哈笑了两声,戒备的退了几步,“你……你那什么眼神……?”

“文前辈!您能不能献出“自我”替君解毒?”

夏凝茯爆出口的话语,雷的玉佩想死的心都有了,它就这么自毁行不行?谁不找……找璞玉神师尊!那是会死人的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一十八章 苦海

“献出自我?”文璞玉才刚到,根本没办法瞬间吸收夏凝茯一见他便劈头问的问题,他狐疑了一番,可心里还是想着。他从太古时期便一直都在献出自我利益帮助这两人,包适现在也是这般,若真要说的话,“是没什么问题啊。”

可是看着那双闪闪发亮,似是不怀好意的眸光时,一颗心怎么也无法平静,总觉得自己答应了一个会让他将自己杀了算了的事情……

“好!文前辈,我与君两人定不会亏待您的!”夏凝茯兴奋的拉起了文璞玉的大手,大步流星的朝寝殿走去。

太好了!这样她就不用担心什么了,文前辈一直以来跟君是那么的要好,常常献出性命帮助着,还老是黏在君的身边,又加上他根本没有道侣,甚至对女人似乎也没有意思,这些让她认为或许文前辈喜欢……君?

就算平时她看不太顺眼,甚至觉得恶寒,但现在危机时刻,文前辈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帮忙,那么她就大人有大量,不跟他计较了。

若是文璞玉知晓她现在的想法,他一定会恨不得掐死这死娃娃,然后自己再羞愤自裁算了!待她这么好竟然死命的将他从坑里推!他到底造了什么孽了这是!

等来到殿内时,才发觉冥宸君早醒了,只见一个俊美的男人面目狰狞,面上潮红的不像话,身上的衣裳也不知是受不了身子的燥热还怎么的,被他扯的凌乱,露出了精健的胸膛,大颗汗珠沁满全身,沿着那强而有力的线条滑下,勾勒出一幅**的画面。

文璞玉见到此情景瞬间明白“献出自我”是什么意思,他把腿就想跑,可谁料,牵着自己大手的小手紧紧地握着,不容拒绝,他实在急了,大吼出声,“夏凝茯!你疯了!”

这样的情况不是很明显了?若还看不出一点什么,那他这医者也算白活了这几千年了!

神尊不知怎么的竟中了媚毒,而那媚毒甚至还让原本意志力就强的不算是人的人无法招架,显然被毒给操纵了……这媚毒真够霸道!

夏凝茯立刻不悦了,嘟起嘴巴,没好气道:“我也不想这么做啊!要不是我的身子……”她瞟了眼自己的肚子,黯淡了眸光,“我又不想让君碰其他女人……也只能找最为信任的文前辈您了……”

虽然这样真的很自私,可现下也只有这个法子了不是吗?她也完全做好君醒过来,知晓此事后,会将她碎尸万段的准备了。

文璞玉看着眼前失去理智的男人已经渐渐发现了他们的存在,立刻惊慌失措,一把甩开了夏凝茯的小手就想逃离这个鬼地方,可才刚踏出一步便听到了夏凝茯那死丫头的哭声,生生顿住了他的步伐。

夏凝茯其实也不是故意要哭的,只是文前辈一将她的手甩开,一想到君被媚药折磨自己却无法帮忙,而最坏的打算也就是让妾室过来,可她还是小心眼的不想这么做……

心底交战的滋味,想必也不好受。

叹了口气,文璞玉转过身子,无奈的瞪了眼低着头抽泣的女人,“你先出去……这里我处理。”

此话一出,夏凝茯的眼泪瞬间停止,勾起一抹媚人的笑容抬头,那眼角挂着的泪珠在烛火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看着令人怜惜,“好!我这就出去。”心底像是放下一颗沉重的石头,迅速的退了出去。

文璞玉汗颜,无奈的摇摇头道:“老家伙,该出来了吧,躲着不累?”他朝另一侧黑暗处瞥了眼。

话音刚落,一只小小的身影窜了出来,它也是一脸无奈。要知晓想隐藏自己的气息引入黑暗,躲过那有着比狗还灵的嗅觉的神尊,是多么难,要不是自己也没地方去,要不才不会将自己曝露在危险之中。

神尊的状态……可是不管看到什么,只要会动的,便能……的情况啊!

“你那什么脸?我几千年前给你的百解丹有在身上?”

百解丹?对!还有这么一颗什么毒都能瞬间化解的丹药啊!不过……

“当然在身上,只是只有一颗……你当时也是耗尽了将近半生修为,好不容易才炼出来的,是为了不时之需时使用,现下用在这种事情上头,不会很浪费吗?”毛球一想到只有一颗的,还是用在解这种奇怪的媚毒,怎样就是舍不得。

“少废话,快拿来!要不你要将身子给神尊?”文璞玉已经无法冷静,他看着眼前的神尊一步一步的靠近,心脏的跳动就跟着一步一跳的,快停止了,也只能出口威胁。

毛球一听到这话,吓的将藏在身上的百解丹拿出来,递了过去,那毫不犹豫的情形,看的文璞玉鄙视了一番,接过后也缓缓靠近那充满危险的男人,此刻他害怕极了……

冥宸君老早谁都不认得,一见到眼前模糊,会动的东西似乎正靠近自己,似是溺水的人见到了一根浮木,得救一般,冲了过去。

文璞玉见到犹如魔鬼一般的男人朝自己冲来,倒抽了一口气,看准时机一个闪身,又迅速的从后方桎梏住男人,强行将他的嘴撬开,将百解丹塞了进去。

可下一瞬,他彻底后悔这么做,只因丹药才刚入口,再未发挥效用之前,他免不了被人反制压在地上,甚至被人骑坐上来,开始扯着他的衣领。

该死!

暗唾一句,他也只能死命的反抗,可谁知,中了媚毒丧失理智的男人力气会这般大。

“嘶~~”

他没听错,那是自己的衣裳被扯破的声响,他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吼出声,“尘纪!还不快来帮忙!”

毛球看到两个大男人做着奇怪的事情,就不自觉的打着寒颤,一听文璞玉的嘶吼,想也未想,飞扑过去,四肢瞬间吸在冥宸君的背上,甚至张口就咬,希望这般能够让神尊冷静些。

可它小小一只,这般举动对冥宸君来说,根本就是像撓痒,不但不疼,还间接的令他的身子越来越热,手上撕扯文璞玉的举动就更加粗暴。

天阿!救命啊!

文璞玉深深觉得这尘纪就是来捣乱的,他要它帮忙,是要尘纪看能不能将这男人暂时打昏,咬咬咬,咬就有用的话哪还需要它帮忙!

“嘶~~”

又一声布料撕裂的声响,他实在急了,抓着自己残破不堪,摇摇欲坠的衣裳,猛的抬脚就是一记,虽然这么做后果会很糟糕,可现下也只能这么做了!

“唔!”

这招的确有用,毕竟男人最脆弱的地方遭人攻击,就算身中媚毒,也无法忽视,冥宸君疼的往后仰,双手抚着,皱着好看的眉,俊颜整个纠结。

文璞玉趁机爬起身子,垂眸看了眼自己身上无一处完好的模样,冷汗更盛。

虽然现下已经暂时脱离“苦海”,可他也明白,这是在赌,赌时间足够让丹药发挥效用,若药效还没发挥,神尊又发狂,到时……他就惨了!

就在这么一眨眼的时刻,冥宸君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来,身子越来越软,身体燥热也渐渐消散,眼前的一切也渐渐清明起来,在他眯着眼快要看清站在身侧的两个是谁时,便昏了过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一十九章 谭静

等冥宸君再度醒来时,已是翌日了,他猛的睁开眼,一看见自己待在安福殿时,心头“咯噔”一跳。

他昨晚最后的记忆只到“自己回王府看一下茯儿没事,就要马上离开”的想法里,可现下,他怎么会在这?

他扶着几欲裂开的头半坐起身,努力的晃了晃脑,想将沉甸甸不舒服的感觉晃出脑子。

叹了口气,撑起身子,侧身正想下榻,却发现,有人半趴在榻沿睡着,身上的衣裳还是昨日那套厚重的宫服。

看到自己心底永远抹灭不了的女人,他柔和了眸光,可一想到,自己压根想不起来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觉得有些后怕。

自己不会真的伤害了茯儿了吧……若真是如此,那他该怎么给茯儿交代!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握紧了拳头,用力之狠。

他一直处在燃烧着熊熊烈火的愤怒里,他气自己的身子竟如此不堪一击,更气自己的意志力这般薄弱!

“该死!”低声唾骂了一句,到底不敢太大声,怕会吵到茯儿。

冥宸君只能举起一手,握拳搥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处,发泄几欲爆发的情绪。

可当他一搥上大腿,疼痛却从另一个地方传进四肢百骸,他顿时冷汗直流,傻眼,“嘶……怎么会是痛这……”不止如此,现下只是稍微动一下双腿,便会扯痛。

隐隐听到声响,夏凝茯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眸,当她看见自己的男人醒来以后,她惊喜的直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冥宸君,“君!”

还好还好,还好君醒了,当这男人昏迷的当下,她就是担心君会之前一样,元神不知跑到哪去,得昏迷好几个月,应该说,那次的奇遇,在她心底种下了无比深的阴影,久久无法消散,只要一有人昏迷便会自动想到那去。

冥宸君被这突如其来的撞击力道搞的差点背过气,不是因为人儿的力道,而是再度牵扯到某处,顿时冷汗流的更盛,一张俊颜全都皱在一起。

这可是比身受重伤更难忍受,男人最脆弱的部位本就经不起任何碰撞,现下更悲催的还是自己根本不知晓什么时候受的伤……

叹了口气,等疼痛缓过来以后,将女人拥进怀里,拍了拍对方背脊,低笑出声道:“这么想念为夫?想的都已经失控了。”

夏凝茯一听又是调侃的话,没好气的捶了一下男人胸膛,“就你最爱捉弄我!你知不知晓……昨晚你可吓死我了……”

一听到昨晚的事,冥宸君瞬息失去了控制,抓着夏凝茯的肩膀,拉开距离,问道:“昨晚我到底怎么了?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夏凝茯的肩膀被抓的有些疼,她第一次看见君如此的失控,只为了要问昨晚到底有没有对她做出什么事,男人满心牵挂的举动,让她心底一暖,小手抓上还紧抓在自己肩上的大手,柔笑道:“没有,你没有做什么……”虽然前面被你摔的头昏脑涨……

看着眼前那发红的双眸,彷彿说一句不对的话,便会被眼前的男人给拆骨入腹一般可怕,所以后半句她不敢说,既然现下都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冥宸君狐疑的盯着眼前明显不安的小女人,“你说的是实话,确定没有?”

“嗯!没有!”

“那么……为何我这里会这么疼,不是你为了阻止我而踢的?”冥宸君还是想不明白,他的大手终于放开了夏凝茯的肩膀,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裤裆问道。

夏凝茯顺着手指的方向向下望去,顿时羞红了小脸,立即别开头,而她的眼神也更加的飘忽不定,颤声道:“不是我踢的!而且……我也不知是谁踢了你……”

冥宸君半眯起眼帘,眉尾挑了挑,表示他不怎么相信茯儿会不知,他忍着疼痛缓缓下榻,穿好鞋后,朝外头走去,期间不再理会怔愣在榻上的女人。

既然茯儿不说,那么他就自己去找答案,该死!若这脚是茯儿踢的那也就算了,毕竟这段期间是不允许对茯儿做些什么的,可这脚若是别人踢的,他怎么也不会放过那个人!就算有一百种理由,也不放过!

看着男人那微张着腿走路的模样有些滑稽,可夏凝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毕竟昨晚里头的动响平静以后,她进内殿,却发现文璞玉阴郁着一张脸,坐在榻边不知在想什么,她好奇的来到跟前,“文前辈,你怎么了?”

文璞玉被这个响亮的嗓音吓的回魂,当看见王妃以后,脸色更加难看,他颤了颤唇道:“王妃……若在下发生了什么威胁到生命的事……您会看在在下帮了神尊的份上……替在下说说情吗?”

“什么意思?”夏凝茯被搞懵了。

到底是什么事能让文前辈受到生命威胁,甚至还要她帮忙说说情?

“在下方才为了保下自己的清白,情急之下,踢了神尊的……”后半句,文璞玉实在说不出口,他只能将视线转移到昏迷在榻上的男人的裤裆处,冷汗直流。

“……”

夏凝茯也不是傻子,看到那么明显的视线盯着,她也瞬间明白了,就看在文前辈“舍命”替君解毒了份上,就算不愿淌这浑水,也得要帮帮忙才行,否则若是让君知晓了什么,文前辈肯定会死的很惨……

想到这里,她立刻跟着下榻,追上了冥宸君的步伐,可却因为太过慌张,没有看清楚前方状况,一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宽厚的背脊。

“啊!”这等撞击力道,让她促不及放的往后倒,下意识的惊呼出声。

冥宸君一听到声响,立刻转过身子,一见茯儿的臀部即将与地面亲上,手眼明快的一把操过,稳稳的接住将其拥进怀里,“茯儿,还好吗?”此时的他惊的早已忘了疼痛,只是关心怀里人儿有没有被喀碰到哪里。

“没事。”夏凝茯虽然贪恋这男人的温暖怀抱,但她方才被接住的瞬间,便有瞥到他们两的前方站着一个人,是个她看见就厌恶的女人。

冥宸君除了她以外,还有两个妾室,一个便是与君比肩同行,帮了君不少忙的虞海棠,对于这女人虽然她也是吃醋吃的胃疼,但觉得虞海棠可以帮助冥宸君,也就忍着这股酸涩,给那女人的脸色也就稍微好些。

但现在站的却是另一个,这另一个妾室就是不讨她喜欢,第一次见面立刻给她难堪,还一副跩上天的模样,怎么看怎么讨厌!

“抱够了没!”

一声暴喝,让夏凝茯的眉头蹙的更紧,她轻轻推开男人怀抱,理了理自己头上的发饰,冷眸半抬,似笑非笑道:“这时辰来本宫的安福殿,何事?”

她不想太多废话,要知晓,这谭静看起来虽然娇小可爱,脸庞也是精致的很,可那性格却是怎么也让人喜欢不起来。

谭静谭静,本应该是要安静温婉可人之意,却恰恰相反,动不动便是泼妇骂街,完全没有礼仪可言,甚至喜爱对人大呼小叫,被君惩罚也不怕,就是个被家里人宠上天的疯女人!

现下她突然觉得,夏柔婕那种人前一样人后一样的本事,真是高的不得了,四姐也很懂得争取对自己有利的,只要演个温柔可人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何乐而不为?

虽然四姐人后的模样与眼前这女人差不多……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二十章 意思意思

谭静双手抱怀,很不满的样子,那张红润的小嘴翘的半天高,杏眼死死瞪着明明看起来没什么特别,却被王爷捧在手心裏疼的女人。

而这莫名冒出来的女人竟然还不管规矩死缠着王爷不放,甚至大白天的搂搂抱抱,看的就厌烦!

越想越觉得生气,她便大步来到夏凝茯跟前,举起一手就想给眼前的女人一巴掌,嘴上还不饶人,“就你最不知廉耻!”

“啪!”

冥宸君心已动,身还未动,便听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他错愕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女人完好站着,只是那准备先动手的谭静竟然因被反甩巴掌而飞的老远。

这一个月来,茯儿因身子虚弱,遇上这事都是他挡在前头,可这次……

谭静也不过是个被宠上天,灵力修炼也不怎么在意的女人,她突然被一个带着三成灵力的巴掌扇到脸上,难免承受不了力道滚了几圈。

她此刻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晶星,等缓过来后,终于爬了起来,可她的右边脸颊却疼的麻木。

她抚着自己肿的不像话的脸颊大骂,可因还麻着,有些口齿不清,“谁准你这般打人的!”

夏凝茯冷眼盯着在眼前就算被打成这猪头样,还是不认输的女人,不屑冷笑一瞬。

但手掌那火辣辣的感受,不免举起,看了下自己刚甩出去的小手,红了一片,不免皱了皱眉,一副很后悔的模样,一下就软在冥宸君怀裏,“君……好疼,你看看,都肿了。”说着,还将红肿的小手举给男人看。

冥宸君习惯性的揽腰抱在怀裏,看着放在眼前的小手果真肿起来,心疼的替她吹了吹,安慰道:“不疼,乖。”

看着两人亲亲我我的模样,谭静顿时气的两眼发红,也不管待会会不会被王爷惩罚,再度冲了过去,想将那碍眼的女人打死!

反正也就闭门思过罢了!就依照她的身分,就算是王爷也得退让几分,她可是皇后的义女,身分金贵不说,身后的家族在高镇也有一席地位,哪是这个没用的宗阁五女能比的!

凭什么这女人就能成为王妃?凭什么!

夏凝茯看着犹如疯子一般朝自己冲过来,也不想做些什么,毕竟君也会挡着。

果然,冥宸君早一步将谭静伸过来的小手猛的抓住,一双红瞳恶狠狠的瞪着,周身气场散发出冰冷气息,“本王只说一次,”他将握在手裏的小手猛的甩开,“滚!”

谭静被这么一甩踉跄退了几步,看着夏凝茯还是这般依偎着,而王爷还是不待见她,心底的愤怒,委屈,不甘心翻涌交织。

“夏……”

“放肆!谁让你在这大呼小叫?”

谭静话才说一半,便被身后的一个嗓音打断,她吓了一跳,缓缓转回头,看到来人时,顿时吓的软了腿。

来人不是湘儿又是谁,此时的她一脸阴郁的看着这喜欢来王妃这乱的人,继续道:“怎么,还记不起教训?”

看着谭静因不安而继续往后退,她也不打算放过,步步逼近,她眼眸半眯,充满了危险的精光,“还想试试?”

谭静惊恐的看着眼前犹如魔鬼的少女,拼命摇头。

一开始,她也不怕她的,可在夏凝茯进王府没多久,她也只是想下下马威,谁知这个叫湘儿的竟然要五行修罗的李密将她绑起来。

这就算了,还把她倒吊在大太阳底下足足一个时辰,硬逼着她在那种情况下喝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个时辰后,又将她扔进水潭裏,那冷热交织下,令娇贵的身子承受不了,狠狠的风寒,折磨了她近十来日才全好。

而冥宸君,特别又交代不管是谁都不得请大夫,太医前来诊治,在这其间,湘儿又似是玩不够,三不五时便来她的寝室骚扰。

当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现下好不容易大好,得知湘儿被派出去办事,才来这替自己讨回公道,可湘儿怎么这么快变回来了!

“没……还不是听闻王,王妃……身子不舒服么,特来关心会罢了……”

“是吗?”湘儿闻言,不怎么信任的挑眉道。

当她三岁孩子好骗啊!这个女人就是喜欢无事找事做,现下会出现在这,铁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想到这,她对着谭静冷哼一声,径直绕过来到夏凝茯面前,福身道:“王妃,是这样吗?”

夏凝茯看着异常恭敬的湘儿,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但看着那满满精光的少女,狡黠精光躍上眼帘,“这个嘛……”

这丫头从没有这么守规矩过,一看便知不是什么好事,也好,君想对这个谭静做什么也难,毕竟谭静是皇后的义女,而那太子也在皇宫。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只要谭静不做些忍无可忍之事,君也算睁只眼闭只眼了。

听着那意味深长的尾音,害怕又被湘儿整死却求助无门,谭静惊慌的扑至跟前跪下,求饶道:“王妃!妹妹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夏凝茯满意的看着眼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女人,邪邪一笑道:“唉……本宫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这样吧,既然妹妹这么有心道歉,不如……”

她看了眼天际,继续道:“不如就意思意思罚你在这跪着,晚膳时再起身。”

“你!”谭静只觉自己彻底陷入深渊,想反抗也反抗不了,她不安的瞥了眼站在一旁用着一双危险精光看着自己,后面的话全都噎在喉裏。

这叫意思意思?现下离晚膳还有三四个时辰……跪到那时都腿都烂了!

夏凝茯见谭静还有异议,半眯起眼眸,笑的极其诡异道:“要不,再给你一条路走,要是你能忍受的了湘儿对你的惩罚,不哭半分,还能完好站在本宫面前,便放过你,自个儿选吧!”

说罢,她拉着早已憋笑快得内伤的男人离开,丢下谭静独自面对湘儿。

谭静不安的情绪扩散到最大,瞥了眼湘儿那从头没变过的邪笑神情,冷汗直流,也深深为自己感到憋屈。

湘儿只是双手抱怀,“静嫔,您决定怎么样?是要跟奴婢走呢……还是……?”

谭静就算再傻,也知晓该怎么选择,“……我跪。”

几番斟酌后,只有这个看起来比较轻松,至少可以不用忍受湘儿的刁难。

但,她错了,湘儿期望谭静会选择第一个,这样自己才能图个轻松,毕竟要搅着脑汁想怎么整这女人,也是挺累的。

“好,静嫔,奴婢会在这陪您,您看奴婢是否贴心?”

谭静一听这话,想死的心都有了,原本想着,若是跪到觉得不舒服,还能偷偷换个姿势,有谁会在没人见到的情况下虐待自己的?

可……这湘儿竟然这么对她!好!很好!现下是她没能力,还反抗不了,就别让她逮到时机,到那时他们就知晓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二十一章 情绪不稳

被拉着离开的冥宸君终于忍受不了裆部的疼痛,停下了脚步,额头满是豆大汗珠,他深呼了口气,“茯儿,等等……”

被一个力道往回拉扯,夏凝茯狐疑的转身望去,看着那俊颜紧皱在一起,不免心疼的关心,“还好吗?”

她是知晓君为何会脸色这般难看,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男人的那部位竟会脆弱成这样,文前辈到底当时有多么用力,怎么疼了这么久还未停歇?

看着关切自己的女人,冥宸君艰难的扯出一抹还算能看的笑容,“不怎么好……但还行。”

文璞玉正好要前去找神尊,走到一半便发现自己要找的人在前头不远处,不知在做什么,便高兴的朝那而去,看着冥宸君一脸阴郁,夏凝茯一脸担忧的模样,不免关心起两人,“神尊,您这是怎么了?”

怎么脸色这般难看?难道是媚毒解的不彻底?应该不会啊……那百解丹可是极品,没有那丹药解不开的毒才对啊。

夏凝茯见到史作庸者一脸无畏的靠近,甚至还一副不知发生什么事模样的文璞玉,顿时冷汗直流,一颗心在那砰砰乱跳,神情不安的犹如偷吃香油的老鼠,“文,文前辈……你不是还有事?”

“是啊,但这事是要找神尊,现下刚好都在。”文璞玉还是没发觉夏凝茯一直对他挤眉弄眼,只是单纯的回答问题,彷彿这一切只是叙事一般。

茯儿的不安小情绪自然没有逃过冥宸君的眼,似是看明白什么,半眯起眼眸,站直身子,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逼近那还搞不清楚状况的男人,“那么本王先问个明白,昨夜是谁踢了本王?”

此话一出,文璞玉挂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看着步步逼近的神尊,小心肝差点被吓的停止,他打哈哈的不断后退,但说出的话,会让自己想自我了结算了,“神,神尊……您还疼……?”

“嗯。”淡淡回了一音,冥宸君一听便知晓,昨夜踢他的人是谁,此时周身线条紧了又紧,犹如满弦的弓,一触即发。

文璞玉看着这种犹如修罗的冰冷气息,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一个激灵,“啊!神尊,下神……还想起有事,先走一步!”话音未落,迅速转过身子,脚底抹油就想溜。

一看他似是做小偷的惊慌模样,冥宸君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看着即将溜走的身影,迅速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对方后襟拉了回来。

他的俊颜缓缓靠近文璞玉耳际,轻声细语,“跑什么?本王有说是你么!”

虽是轻声的诉说,可文璞玉怎么听就是觉得那是带有危险的嗓音,想跑跑不了,想溜溜不掉,冷汗猛的直冒,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立刻转过身子,打哈哈笑道:“哈……哈哈……神尊,求您别开下神玩笑……”

他的一双眸子还不断的飘向站在身后,一动不动的夏凝茯,示意要她帮忙说个话,唬过去。

打死不承认就是了?

冥宸君看着那眼神飘忽不定,甚至还看着自己的女人,便知晓这两人狼狈为奸,再也不想听什么解释,一把抓住了文璞玉,朝旁边的一处花圃走去,经过夏凝茯时还冷声吩咐,“茯儿,在这等我,别离开!”

夏凝茯还未来得及回答,便看着两个男人进了花圃,两个高大的身影隐入后,下意识的闭上双眼,暗叹口气,心底替文璞玉祈祷。

“啊——!神尊——!”

果然,随后便是听到花圃从里,传出了男人的惨叫声,萦绕着这宽阔的地方,久久没有停歇。

过了一会,花圃里的惨叫声停止,随后便又见到冥宸君起身,拍了拍双手的灰尘,脸上的阴郁顿时没了,有的只有无边的好心情,他从花圃里走了出来,拉着夏凝茯离开案发现场。

夏凝茯被拉着走,不时还回头看了看花圃的地方,却迟迟不见文璞玉起身,隐隐担心着,“君……文前辈会这么做也不是有意的……”

“嗯,我知晓。”冥宸君有如何不知晓,他只是觉得一股怨气难消,意思意思给文璞玉一点教训,要是文璞玉是故意的,还不止如此!

看着前方的男人不想再谈论这事,夏凝茯怂拉下脑袋,继续为文前辈祈祷,只因这事也是因她而起,若不做点什么,感觉过意不去。

但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的祈祷,对于已被揍得爬不起来的文璞玉是一点帮助也没有,真的一点也没有!

此时,花圃内躺在地上鼻青脸肿的文璞玉无语问苍天,哭死没人理,喃喃自语,“呜呜……为何每次这种要人命的差事都得我来扛!”

他还能不能在命苦点!

等夏凝茯终于从替某人祈祷完毕,冥宸君也已拉着她来到了王府大厅,当看到早已站在厅内的女人时,这次换她阴郁了小脸,嘟着小嘴不满。

虞海棠按照王爷的吩咐,等在大厅许久,此刻的她身着一身紫色劲装,衬得白皙的肌肤更加透亮,紧致的劲装完美衬托出她的身材之好,而黑发因穿着劲装而完全放下,只简单的插着一支朴素簪子,给人只有清淡,却不失抚媚的感觉。

她见到终于等到的男人前来,立刻上前,嘴角勾起,一双美眸满满的都是爱慕的光芒,“王爷。”

可当见着冥宸君身后的夏凝茯时,微怔一会,立即福身道:“参见王妃。”

冥宸君见到虞海棠这般守规矩,报以微笑后便拉着夏凝茯继续往前走,来到主位前,先让自己的茯儿另一侧的大椅上,自己落坐主位上,“海棠,你也坐吧。”

那儒雅的笑容瞬息闪瞎了夏凝茯的眼,她不置信的看着男人第一次在展现的笑容。

在她的记忆里,这男人永远都是坏笑,永远都是狂妄,从来没有这么儒雅过……

而且!这男人以往只喜欢让自己坐在腿上,这次却异常的规矩,她顿时觉得自己很不了解冥宸君,一点也不了解……心底感觉不好受。

虞海棠缓缓落坐,她瞥了眼明显在吃醋生闷气的王妃,又看了眼自己爱慕的王爷,尴尬的笑了笑,“王妃,您的身子还好吗?”

之前听王爷说过,王妃有孕但身子虚弱,所以她可以暂时不用按照规矩,每日早晨去找王妃请安,等王妃好些后再说。

夏凝茯一听这等问话,便知晓自己的身子情况这女人都知晓,而且不用想,是冥宸君这死男人说的!明明是他交代所有知晓的人不能外传,怎么破坏的人却是君自己。

怒瞪了眼身边的男人,不屑的哼了哼,还是闷闷回答:“好的很,不需虞妹妹关心。”

那充满火药味的嗓音传出,虞海棠不禁挑了挑眉,既然自己这般有礼,对方不领情,那她也不需硬贴过去了。

她便玩味一笑道:“王妃的火气……还真够大的,莫不是与王爷说的一般,因有孕而情绪不稳?”

王爷说的?说她有孕情绪不稳?

夏凝茯听到这话瞬间炸毛,她怒拍了一下扶手,美眸躍上危险的精光,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冥宸君,“王爷,您是哪眼看到臣妾情绪不稳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不坚强

被这么一问,冥宸君犹如坠入冰窖,全身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看着茯儿那眼底的怒火,便觉自己麻烦大了。

他尴尬的抬手摸了摸鼻子,“……我不是这么说的……”

“那王爷是如何说的呢?”

夏凝茯早已起身来到跟前,看着不敢与自己对视的男人,怒火节节攀升。

看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冥宸君只能用其余方式暂时转移话题,他一把将夏凝茯拉进怀裏,一个反转让她坐到自己身上,“我只是担心你,但没说你情绪不稳。”

“啊!对,王爷不是这么说的,妹妹嘴拙,说错话。”虞海棠看着王爷那一脸无奈的模样,也开口说上几句帮忙搭腔。

“是这样吗?”

夏凝茯半眯着眼眸,自己因被抱进怀裏,心情倒是好了许多,“那王爷是怎么说的,虞妹妹,说给本宫听听。”

下一瞬,她便彻底后悔自己竟然这么多事,不知便不知,非要嘴贱问清楚!

虞海棠彻底陷入沉思,方才那一个试探便知晓王妃不是个好脾气的,为了不让王爷继续难看,只好将话说好听点,“回王妃的话,是这样的,王爷因担心您,又无法找您倾诉,而妹妹又是王爷的知己,只能来找妹妹谈谈……”

“一不小心将王妃有孕之事说出口,王爷也是很关心您的!王爷他还看了好多书籍,为的是了解有孕后该如何照料,其中有看到一点,便是要注意,有孕妇女易情绪不稳,得注意,要让其心情好,有助孩子出世后也有个好人生!”

她很努力将自己想到的都说了,只希望王妃能放过王爷,可她压根没发觉,自己说的这些,在旁人听来就是故意挑衅。

说了一大堆,夏凝茯是越听小脸越阴郁,那可墨还黑的地步,她阴骛了眼眸,怒瞪了男人一眼,“冥宸君,你可以的啊,知己?无法倾诉?”

说到这,一股莫名的难受涌上心头,顿时红了眼眶,溜下了男人的腿站好,小声嘀咕道:“什么时候,我们两变成这般无法说心里话了?”

在嫁过来时,冥宸君早已跟她说了,他除了她以外,还有两个姬妾,一个是皇后拿太子的性命做威胁逼他娶的,另一个是他自愿娶的。

而很明显,虞海棠便是君自己娶进来的,那是在冥宸君与她失联,半身不遂的中间时期的事了。

那时的他一直被暗中追杀,没有断过,虽然一次次逃过,却还是穷追不舍。

直到一次,因那时他刚失去母妃,心力交瘁,无力搏斗,受了不少伤,差点死在杀手刀下。就在那瞬间,虞海棠救了正在厮杀的冥宸君。

而虞海棠也对他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男人细心照顾,救命之恩不得不报。

但虞海棠却只有一个心愿,便是嫁与他,别无所求,冥宸君原本也不答应,毕竟没有感情基础,他不想耽误了这女人。

可虞海棠却宁死不屈,最后他也实在拗不过,又出于报恩心理,也就答应了,虽然那时也的确觉得,这辈子与茯儿没有再见的机会……

“……”

冥宸君一双深潭般的眼眸望进了那红了眼眶的女人眼底,心阵阵揪疼,但也无话可说。

毕竟……他与虞海棠是真正清白,除了名分,没有其他,甚至连虞海棠的小手都没有主动牵过,但唯一人的承诺,他到底是违背了……

他也知晓茯儿现下有身子,情绪起伏较大,也为了让茯儿好好歇息,很多事也只能与虞海棠讨论,不让茯儿担心。

可谁知……这样的出发点,竟会演变成这样,这真不是他想见到的……

想到这,他无奈叹了口气,正想说话,夏凝茯立刻打断,只因她听到了那微乎其微的叹息声,“不用解释了,我明白……”

说罢,一个转身,不管身后男人的叫唤,走了出去。

她又何尝不知君心底所想,她只不过想要一个安慰,只要抱着她,哄哄便好,剩下的都不重要。

其实,当时是硬着头皮嫁给他的,也很害怕自己会像今天这样,脾气管不住,一发不可收拾。

谭静,她不怕也不担心,因为君压根不当回事,可虞海棠就不一样……也或许自己有很多地方比不上虞海棠,不自觉的自卑起来。

虞海棠脑筋清晰,很懂进退,包括天下之事也有一番见解,很懂的做好什么叫做贤内助的身分。

而她……脾气暴躁,天下事她可说是没那么了解,只有玄武灵力好些,甚至动不动就对君大呼小叫,不要说贤内助,连怎么当个称职的王妃,都是个问题。

这样的自己……怎么与虞海棠相比……怎么比?

“王妃!”虞海棠见到如此情景实在也不明白为何,看着王妃飞快的离开,觉得是不是自己说错话了,“王爷……妾身是不是……”

“你没错,别想太多。”

冥宸君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倩影消失的方向,似听非听的打断了虞海棠的话,沉思了一会,继续道:“将你调查的事都说了。”

先让茯儿暂时静静好了,依照他对她的了解,茯儿气头上若此刻解释什么,她也听不下去,若是爆发冲突,两人拉扯,伤到孩子,那还是不好的。

本来想着,看茯儿身子好些,带她来了解一切,谁知会变成这般……

“是……”

与之同时,夏凝茯刻意放慢了脚步,投也不敢回,只因她害怕若是看见身后空荡荡,心会更疼。

她在等,等那个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追上来的男人结实的怀抱,以及那柔声的解释。

可这次……

眼见已经快到自己的寝殿了,君还是没追来,夏凝茯顿时黯淡了眸光,魂魄似是被什么抽离一般,连步伐也变的飘渺虚幻。

她犹如游魂飘进了自己的安福殿内,过程中也不管那个谭静是否惊愕的看着自己,也不管湘儿是否不停的喊她。

她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有自己心锥疼,心碎的声响。

“砰!”

用力的将寝殿的门关上,背脊靠着门往下滑,一双小手捂著脸,此时的她并没有哭泣,只是觉得沮丧。

自己的心情怎么样都调适不过来,难道真是自己有孕的关系,情绪不稳了吗?

从前的她是怎么被忽视,怎么被汙辱,都不会有任何沮丧的感受,反而越措越勇。

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是这么容易受伤的女人,或许是君这些日子来的宠溺,呵护,让她也渐渐变的不坚强了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二十三章 只是顺便

“王爷,死门派一直到现在才有动作,只因门主似乎换人了。”

虞海棠紧蹙着眉头,禀报着自己靠着以前的拿手绝活,成功潜入死门派,彻底查了个底朝天的事。

说是底朝天也不为过,毕竟她的拿手绝活便是,在地底下以灵力开道挖路前往目的地,也可躲过地上阵法,以及巡逻人。

之前是因自己在遥远的北方帮不上任何忙,这次因王爷及王妃大婚借机回来南方才得以帮这小忙。

“嗯。”

冥宸君陷入思考,他也不是没听海棠说的话,只是一整个心思都随着那气愤离开的女人一起飘离了,有些心不在焉。

不知茯儿气消了没,他此刻的脑子里只有这个想法,要知晓,看着茯儿离开的背影这么的落寞,他差点忍不住冲上去。

可他又害怕去伤到茯儿以及孩子,只能硬生生忍下,现下的心情实在难受。

这么明显,虞海棠哪能看不出来,她黯淡了眸光,只是心底一阵阵酸涩涌上心头,只差泡在醋缸内。

只是……严格说来,今日能站在王爷身边,是当初自己不管怎样的条件都答应的……

那时君也曾拒绝过她,说他心裏已有一人,容不下二人,所以不想耽误她,让她放手。

可她实在太想与君在一起,说她绝对不会干扰他的感情,甚至还发誓,最后在她的坚持下,君才勉强娶了她……

看着男人还是出神,压根不在的模样,忍着苦涩,强迫自己微笑道:“王妃的气或许消了,王爷您要不要去看看?”

“你说死门派现下门主换人,是景德?”冥宸君一听这话立刻回神,扯了扯嘴角,问道。

现下还有很多事必须尽快处理,他也不能一直这般……

虞海棠被这么反问,微怔一瞬,“是,原门主独南思似乎被关进了地牢裏等死,只因他生了病,却查不出,而宋孟玉不明原因疯的彻底,被关在一个屋子里,用阵法圈禁,放其自生自灭。”

“哦?”冥宸君一听这等消息,有些不置信,毕竟之前待在死门派一段时间,看独南思与宋孟玉是意气风发,怎么才短短的时间,就变这么多,“景德的野心比本王所想的还大嘛……”

他抬手摩挲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后,勾起嘴角,邪魅一笑道:“海棠,你安排进去的人现在怎么样?”

“目前还顺利,不知王爷有何吩咐?”

冥宸君笑着勾了勾手指,当虞海棠靠过来后,俊颜缓缓靠近,在她耳边说话。

虞海棠感受到一股热气喷进耳裏,不自觉的红了脸颊,热气袅袅,可一听完吩咐,她不置信的瞪大双眸道:“王爷……这么做好吗……?”

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点头后,她便无奈接受,福了个身,补充一句,“王爷还是尽快找王妃谈谈……女人心底的醋意难消,是很难受的……”

说着这些话时,自己不也一样,只是自知现下这种与王爷并肩就应该满足,虽然那王妃的性格令她有些不喜欢……但再怎么说,王妃也是王爷最心裏最在意的。

或许找个时间,自己也该私底下与王妃谈谈才是,让王妃不要误会才行。

“好。”冥宸君看着眼前女人的恭敬,心底欣慰了一下,也缓缓站起身,在虞海棠未反应过来时,瞬影一闪,消失无踪。

虞海棠惊愕的看着王爷最后消失的方向,无语。

也不知是忍了多久,一解放犹如飞的一般迫不及待。

一想到这,她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也准备离开。

“海棠姑娘。”

才踏出一步,身后便有男人的嗓音叫唤住,她狐疑的转头望去,看到来人时,怒瞪了一眼道:“别每次都是这般神出鬼没的好吗?”

祖海一身白色锦袍完美衬托了他的盈长完美的身材,大手上还是习惯性的捏着一把折扇,他温润的笑了笑,“在下也是无奈,北宁王大婚后没多久,在下便收到皇上的旨意,前来相助,可北宁王似乎不喜看见在下,抗旨将在下拒于门外,没办法,只得如此了……”

虽然他也不想像个小偷般偷偷溜进来,但还有更好的法子吗?

虞海棠对着这一直都是温雅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双手抱怀,原本的性格暴露,不屑道:“这我知晓,好就你说的都是道理!”

“唉……有了夫君便没了哥哥,当哥哥的还真寂寞啊!”祖海很故意的长叹口气,眉头轻轻蹙着,似是受到伤害的模样,可说出来的话却带着玩味。

“我们两也就是表兄妹,严格说来,你与我可是同年纪!只差几天出世罢了。”

还哥哥,要不要脸!

虞海棠就是看不惯这个男人总是笑着,明明沉府比谁都深,就爱装模作样,所以她对这个表哥,从来没几分好脸色,虽然两人的情感算不错,但她就是看不惯!

“好,表哥知晓了,这样总行了?”

虽然听到这种撇清关系的意思,但祖海还是勾着嘴角,一点也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应该说,虞海棠与他是表兄妹的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就算不承认也不行。

再说,现下自己的亲人裏,也只有虞海棠与自己的想法最为接近,两人一起处理事情时,总能事半功倍。

要知晓,当初失踪多年的她,突然变成了北宁王的姬妾时,他着实也吓了一跳,那个气傲的女人,竟会为了一个男人,委屈自己只做妾?还做的很开心……

这点,他是怎么想也想不通,而且,虞海棠在北宁王面前那是一个温柔,他第一次见到时,可是做了整整三夜的噩梦,吓死人了……

还好,表妹还是原来的表妹,否则他真会以为北宁王用什么不轨的方式,让这么彪汉的女人瞬间乖的像只猫。还好只是表妹自己为了讨好,掩盖本来的性格,装出来的。

虞海棠看着自己的表哥不知在想些什么,挑挑眉道:“表哥,你突然在这时辰出现在这,是为了王妃的吧?”

“……”

此话一出,不起波澜,一直维持笑容的神情出现了裂痕,祖海似是被看穿一般,眼神飘忽不定,选择沉默。

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他自从在宫宴上见过夏凝茯那么一次以后,便夜夜不能忘,她的脸庞老是萦绕在自己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虽也知晓夏凝茯已是北宁王王妃,但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她一些,所以当时皇上下旨时,他才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那时的想法很单纯,只是想近距离看看那女子罢了……

但他是真的有急事,才会这个时间辰过来,看看夏凝茯只是顺便……只是顺便的。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二十四章 提拔之恩

死门派据点,同样还是在死亡之山里头,只是经过上次魔兽阴错阳差毁了那封印嗜心魔以及瘟魔的山后,那迷雾阵似是虚幻一般,再也没有出现,通行无阻。

虽然现在要进入死亡之山不用担心会迷路走不出去了,可一般人对这个地方还是心存芥蒂,不敢靠近半分,深怕这一切都只是骗局。

只是这样的结果到让死门派越来越好过,毕竟门派弟子进出这山时轻松许多,因为没有任何阵法阻拦的缘故,拜入门下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随着门派壮大,原本的样貌也改变了,原本因为弟子不多,资金不足,只能到死亡之山里砍些木材回来搭建,虽然都是千年老木,但质地过软,容易破损漏水,这二十几载在独南思的带领下,都是这般过的。

可现下不同,自从景德接下门主之位后,派里的生活越来越好,房屋重建,变的奢华华美,犹如皇宫等级,吃的喝的也奢华起来,这让弟子们高兴得无法自拔,毕竟苦日子过了这般久,也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所以对景德这个门主,更加上心力,忠诚度更不用说。

景德此时坐在门主大殿之上,他身着一袭黑色上等丝绸制作而成的锦袍,上的还用了金线绣着一只逆流而下的龙,他乌黑的发丝随意披散在肩头,原本就白皙的肌肤,黑色这般的衬托后,称添加了几分邪魅之感。

他慵懒的靠在大椅上,只脚曲起,一只胳膊横在上头,而他身上隐隐萦绕着黑色的气息,还有那双凌冽的眸光直勾勾的盯着底下跪倒的一片,充满了令人胆寒的霸气,“独南思现下怎么样了?”

不知是不是修炼了魔功的关系,那好听的嗓音多了几分传脑的震撼,底下一片人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跪在最前头的一个弟子立刻叩首道:“回门主,独南思已进入弥留状态,但一口气就这么吊着,去也去不了。”

“吊着?”景德闻言立即嗔笑出声,那魔性的嗓音传遍了整个大殿,冷眸半抬,越过一片弟子,看向大殿门外的风景喃喃道:“独南思啊独南思,当初你凭着一己之力创建死门派,可却实力不足,让这门派半吊子的在高镇王朝存活二十余载,现下本门主替你将其壮大,你也该安心的离开了吧?”

就在一个月前,也就是夏凝茯与冥宸君大婚当日,独南思早已发作的病情终于隐瞒不住,在死门派里造成了一连串的轰动。

毕竟从再度将宋孟玉关进去以后,就没人看过独南思出房门一步,当再次看见时,每个人都忍不住作呕。

那日,独南思猛的撞开了门,发疯似的跑了出来,当时可是白天,弟子都在门派里走动,他的身子不知怎么了,竟然溃烂的无一处完好,甚至那一块一块的烂肉还不停的流血,而他的手好似也不受控般拼命的抓着自己的身子,导致那些烂肉更加的血肉模糊,嘴里还一直喊着,“好痒!救我!我受不了了——!”

弟子们看到这骇人的一幕,纷纷后退不敢靠近,而且,独南思凡靠近之处,都会闻到从他身上传来一阵阵难闻的恶臭味,犹如腐尸一般的臭味,令这些弟子纷纷弯腰作呕。

而景德听到骚动也跑了过来,一见到似人似鬼的男人拼命的追着门派弟子,立刻当机立断的吩咐身边弟子,“去拿草席过来!”

虽然看着那恶心的画面,他也不免的蹙了一下眉头,但心情却是特好。

犹如一个被欺负多年的人,终于见到欺负自己的人得到报应,受着一般人无法想象的痛苦,感觉心底的憋屈瞬息得到缓解。

虽然不知为何突然会变成这样,但老天也在帮他,只要让他得到死门派,便能不管世俗眼光大动手脚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且还不用被人操纵着,过着看人脸色的生活。

“是!”

过了一会,景德看着弟子拿来了一张大草席,笑的极其诡异,“将门主包裹起来,扔进地牢等死!”

那名弟子一听这等吩咐,犹豫了,他不知道这般做到底好还是不好,毕竟景德只是个宗主,上头还有个门主,虽然门主此刻已经……但出于自保的本能,他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听命景德……

若门主这病只是急性的皮肤发炎什么的,等好了以后,来找他们这些弟子算账该如何是好?

景德知晓这弟子在想什么,怒瞪了一眼,怒吼道:“这种病我在西方落后部落看过,这种皮肤溃烂,甚至会危及生命,最主要的是,这会传染!而且治不好……若是门派弟子也因为如此染病,你怎么负担的起!”

一听会传染,那些靠独南思最近的弟子们立刻慌了手脚,连滚带爬的逃离他的范围五丈之内,甚至有弟子开始惊慌的胡言乱语。

“快!还不快!多拿些草席,将独南思捆了!”

“啊!别碰到伤口啊!小心!”

“快快!将独南思扔进地牢,若有需要放火烧了吧?”

“放火?不、不好吧……”

“也只能这样啊!要不到时这病靠着空气传染给我们,你也想变成那样?”

“不!我不要!”

乱了,一切都乱了,而且是乱的无法收拾的地步,景德嘴角勾着一抹阴险的弧度,看着众弟子合力将独南思捆的连眼眸都没有露出来的模样,低笑出声,“死门派地牢可是你们挖掘的,只要关上门便与世隔绝,让这男人在里头慢慢等死不就得了?”

这么一说,众人才恍然大悟,纷纷炸开了锅,说出口的话也更加肆无忌惮,反而有种想将这男人羞辱一番,好解解这些年隐忍下来的一切委屈、怒火般。

“是啊,这独南思从前不少欺辱我们,现下定是老天给的惩罚!”

“终于!终于可以解脱了,不用整天担心受怕被这男人莫名其妙的杀掉!”

“是啊!哈哈哈哈哈!”

众弟子合力将独南思打横抬到头上,往地牢的方向而去。

景德也跟在最后头,他看着早已没了力气挣扎的独南思,嘴角仰起的弧度更深,那是鄙夷、嘲讽、羞辱的,心道。

独南思,这都是你平时做人失败的结果,不过你放心,等你一口气咽下之后,我也一定会念及你提拔的一个恩情,让宋孟玉陪你“双宿双飞”,让你在地下也不孤独,也会将死门派接起壮大,让你这半生的努力不会烟消云散,而这天下,我也会替你完成,就当是我报答你的提拔之恩吧!

似是想起什么,他抬起一手,掩嘴而笑,那动作犹如女人一般,但因本身他长的就俊美,所以也没有违和感,反而让人有种别样的俊俏。

只不过……你与宋孟玉生平做了这么多坏事,两人不知能否在地下相见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二十五章 回到死门派

“既然如此,那么就送他一程吧。”景德的思绪飘了回来,慢悠悠的开口,脸上一点起伏也没有,似是叙事般,不关他的事。

底下的弟子没人敢回话,只因要送独南思一程就必须进入地牢,那恐怖的样子,以及担心会被传染,所以没人愿意打头阵。

“没人愿意?”景德看着底下众人皆如哑巴一般,没人说话,他不急不慢的坐直身子,虽然是一个简单的动作,从慵懒的斜靠,到坐直,却让人觉得他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他轻轻的摆动着大手,霎时身边便出现了一把黑气剑,在底下弟子们还未来的及反应时,“噗!”的一声,一个弟子就这么连喊叫都来不及,硬生生倒了下去。

看着这骇人的画面,众弟子吓的三魂去了七魄,立刻匍匐在猛嗑头,“门主息怒!”

那声势犹如万民朝拜之感,让景德有着无上的卓越感,这便是他的一小步,“那么有谁愿意去将独南思了结了?”

看着弟子如此尊敬自己的模样,心情好了许多,他继续慵懒的斜靠着,只手撑头,那双眸子半眯起,嘴角勾着浅笑。

“门主,其实也不急着将独南思处理掉……”

在众弟子不知如何是好时,其中一人突然开口说话,他的头埋的很低,看不到长什么样,但听这嗓音,应该是有什么其余的建议。

景德眉尾轻轻一挑,“说下去。”

那人立刻继续道:“既然众兄弟不想送死,而地牢又与事隔隔绝,不如就将其放任,反正独南思是生是死对我们也没差别不是?”

这不就是又回到原点?

景德蹙起眉头,那充满阴鹜的眸光直射着那人,已突破魔功四十一层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没用的男人,而是一个只要稍稍动怒,便能让人冷汗直流的魔君,“你若要说废话,就给本门主闭嘴!”嗓音不大不小,却充满了威严。

可那人像是要与景德杠上一般,滔滔不绝,“门主息怒,弟子并不是说废话,按照弟子观察,独南思并不是普通的生病,而是遭受了什么诅咒。”

“诅咒?”景德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突然扯开了嘴角,似笑非笑,最后实在忍不住,捧腹大笑,那笑声听来很是鄙夷,“独南思是何等人?若说要被诅咒弄成这样半人不鬼,早发生了,哪还需要等到现在?”

虽然他并不想承认独南思的能力,但那也是事实,不被全盛时期的独南思搞死就应该偷笑了,还有人诅咒得了他?

“回门主的话,此言差矣,那只不过是世人对独南思的了解,但世界何其之大,或许我们还不一定能知晓全部,就依照高镇王朝最为有名的也就是苗族有这等能力,虽然弟子不知晓苗族为何灭绝后还能下得了蛊,但这也不是不可能。”

景德一听这等说法,原本攀升的怒火瞬间熄灭,他缓缓的站起身子,黑影一闪,一下就闪到了那人面前站定,伸出大手,捏起那人的下巴,迫使与自己对视,“你说的也不是不可能,本门主也听过苗族的害人蛊术如何霸道,如何将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既如此……就让独南思自生自灭吧。”

“门主英明……”

凤贤感受着捏在自己下巴的大手异常的冰冷,那寒气不断透过肌肤透进身体里,令他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努力的挤出了这几个字。

自己为何会回到死门派,原因很简单,就是那北宁王做的好事!说什么他曾经是死门派的弟子较为熟悉,只要易容便能轻松混入,而且还要他时时刻刻观察景德以及夏柔婕。

要知道,夏柔婕顶着那张与自己喜爱的女人一模一样的脸,做尽坏事,还时不时的搔首弄姿,怎么看就是让他觉得倒胃口。

可北宁王说过,若他不从,就永远别想待在王府,也见不到想见的人,说不准,那该死的北宁王还会向茯儿说些自己的坏话,让自己的名誉受损,这可不是他想见到的!

虽然这个理由很幼稚又破绽百出,但很明显的……用在自己身上还真是他妈的有用!

之前自己也因为被派去北方协助姚华,压根没有参与到那惊心动魄的时刻,没有他出场的机会,这已经够令他憋屈了,现下又要委曲求全在这,有人能比他更悲催的么!

景德半眯起眼眸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眼前的男人,虽觉得有哪里奇怪,可又说不上来,未了,放开了大手,转过身子负手而立,“既如此,都散了吧。”

“是!”

待弟子都离开以后,他对着主位右手边门帘子的方向,悠悠荡荡的说了一句,“婕儿,躲的不累?”

夏柔婕缓缓撩起帘子,一脸像是被抓到把柄的不安女人,缓缓踏了出来,嘟起嘴,撒娇道:“哎喲!还不是你都不让我参加集会……没办法,我也只能偷听了呀……”说着,她已经扭着臀腰一步一步靠近这越发俊美的男人。

景德习惯性的大张双臂,将女人拥进怀里,感受到小女人在自己怀里蹭了蹭,乖的像只小猫一般惹人疼爱,他宠溺的叹了口气,柔声道:“那么你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

独南思充其量就是她娘的新欢,与她又没有什么关系,还能有什么想法。突然明白了什么,夏柔婕缓缓将头抬起,那一双美眸充满了抚媚,笑道:“你是问我娘的事?”

景德邪魅一笑,抬起一只大手刮了刮她的鼻头,“聪明,说说,你想怎么解决?”

“反正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每日除了吃、喝、闹以外,倒没做出什么太大的事,而且独南思也还没下黄泉,让娘先下去的话……”夏柔婕又将小脸埋进胸膛里,柔荑搂的更紧了些,“毕竟我也是娘的女儿,不让娘寂寞是做女儿最后的让步了,德……暂时放过娘好吗?”

听着那柔柔的嗓音,彷彿会让人都酥了骨头,景德就算再不愿意,也就因这女人都让步成这番娇弱的模样,也会被柔了心,软了下来,“好,你娘就交给你决定,你怎么说,我怎么做。”说罢,他抬起女人的下巴,在额间浅啄了一下,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宗阁现下怎么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吞了

一听到这个话题,夏柔婕低笑出声,小手抬起,捏着丝绢眼嘴鼻,“处理完了,也按照计划走下去,还是德聪明,知晓夏凝茯与冥宸君不会放任宗阁被杀尽,前来营救,我还艰难地拖着爹的一条命,等他们到来。”

“毒下对人了?”

“当然下对了,那媚毒可霸道了,我敢保证,冥宸君绝对招架不了,甚至会对夏凝茯做出不可弥补之事,让我那妹妹的孩子……”说到这,夏柔婕阴鹜了眸光,笑的极其邪恶。

那冥宸君其实也没多厉害,就算他已经比任何人的心思缜密很多,但也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比如……潜藏在身边多年的人,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所以夏凝茯怀孕的事情虽然没有告诉其余人,但他们还是可以知晓,德当时听到这等消息时,可是气的差点毁了自己的屋子,所以除掉那孩子是一定要的。

可现下的死门派还处于火候不足的情况下,也只能利用一些手段,达到目的了,而宗阁的灭亡,也只是一个契机罢了。

“那么,再过一阵子,就能做下一步了。”景德听到这等消息异常满意,为了奖励,将胳膊收紧,“婕儿,你的身子还好吗?”

“很好啊,怎么这么问?”夏柔婕不明所以,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转移话题了?

“你别忘了,你此刻也是有身子的人,情绪起伏别太大才好。”景德轻轻的将怀里人儿横抱起,走进自己的寝室,将其放至榻上,“你在宗阁与冥宸君打斗的过程中,使用过多魔功,现下你的身子有些难受对吧?”

一被人拆穿,夏柔婕娇羞的犹如小女人般,气焰全无,“……对不起,只是那时候急了,一不小心用了太多魔气,不过不用担心,歇息会便没事了。”

景德异常温柔的抚摸着女人的额头,轻轻抚摸,犹如值得珍惜的珍宝般,“那快睡吧。”看着女人乖巧的闭上双眸,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腹上凝视着。

虽然自己并不爱夏柔婕,但此刻她的肚子里怀着自己的骨肉,正所谓母凭子贵,再怎么着,他也不会对自己的孩子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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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夏凝茯已经调试好心情,静静的坐在茶桌前看着前方虚无,小手把玩着小瓷杯,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湘儿端着晚膳进屋,看到的就是这般情景,她心疼的叹了口气,将手上的吃食放至茶桌上,斟酌了一番决定开口,“王妃……王爷在外头已经站了好久了……你真的不打算让王爷进屋吗?”

虽然现下不是寒冬,不至于冻伤一个人,但王爷怎么说也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他竟被自家小姐这么撇在外头不理不睬,这让他们这些人看的是心肝都在狂跳。

“我也没说不让他进来啊,或许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敢进来见我吧?”夏凝茯还是无神的看着前方虚无,淡淡的开口。

“……”湘儿实在不知如何说了,虽然小姐真的没有这般说过,可是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在闹别扭,说不动她,也只能默默转身出去。

外头,冥宸君负手站在殿门口,不知怎么的,一双脚就这么钉在,动也动不了,只要一想起茯儿生气离开的背影,还有自己因为害怕而没有追上去,心里就堵的慌。

想了很久终于提起勇气想踏进殿内时,便见湘儿一脸阴郁的走了出来,他便急忙开口问道:“湘儿,现下怎么样?”

湘儿被这么一问也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自己当着两人的夹心真心觉得难受,她无奈的瞥了眼急切想知晓答案的王爷,小声道:“王妃似乎没有生气,只是不知在闹什么别扭……王爷,您还是进去哄哄吧,王妃的性格就是这般,只要柔软一些,便会好的。”

“好……本王知晓。”冥宸君一听茯儿没有生气,倒是松了一口气,他也很担心身子虚弱的她,会不会因为心里难受,而去影响孩子,现下至少知晓不会这么糟糕,这样他就有几百种方式,与茯儿重修旧好。

湘儿看着王爷眼底的期翼精光,也放下了心,便福了个身,离开了。

冥宸君还是站在门外,深呼吸好几次后,终于鼓起勇气踏进殿内,当看到自己的女人不知何时累的趴在茶桌上睡着,他无意识的勾了勾嘴角,缓缓靠近。

他看着茶桌上一口都没动过的膳食时,不免皱了一下眉头,他百般心疼的伸出大手,轻轻临摹着女人的眉宇间,看着那睡觉时便会微微嘟起的红唇,俯下身子,闭上双眸,缓缓靠近想一亲芳泽。

可还未碰上,便被一只小手给阻止了,他睁开双眸,望进那充满怒火的眼眸里时,邪笑一瞬,将小手扯开,拉起夏凝茯的身子,一下便吻了上去。

“唔!”

夏凝茯被突如其来的吻吓的不知所措,她的小手拼命搥打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可自己的力气却渐渐消散,越来越没力,直到最后,鼻息深深吸着男人身上的清新香气,迷了神智。

虽然这么做不是最好的法子,但对茯儿是异常的有用,冥宸君办睁眼帘,看着早已迷离开来,也跟着闭眼迎合的女人,轻笑一下,吻得更深更狠了。

他霸道的吻足以让夏凝茯所有的怒气,坚持,别扭化的什么都不剩,随着自己身子的燥热越来越浓,越来越没法使力,她只能无助的将柔荑环上男人的脖颈,防止自己承受不了,会软了身子。

冥宸君原本还能淡然的享受女人迎合自己,可渐渐的开始后悔这么做,毕竟那一阵又一阵的体香不断萦绕在他的鼻间上,又加上自己为了茯儿禁欲好久了,差点没忍住,立刻将唇瓣给分开。

可一看到茯儿被吻的小脸涨红,那娇嫩欲滴的唇瓣上还有亮晶晶的光泽,以及迷离开来的眼眸充满了诱惑,他瞬间有种想将自己杀死的冲动。

忍了忍身子的难受,深呼了口气,好听的嗓音带着隐忍的沙哑传出,“茯儿……别气了……嗯?”

夏凝茯还处于热气四伏的迷离幻境中,一听到男人的嗓音传进耳里,她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身子,全身无力的倒在了冥宸君怀里,可才刚触到熟悉又温暖的胸膛时,一股委屈涌上心头,红了眼眶,小手捏着粉拳不断的搥打着,“为什么!为什么!”

除了这三个字,她实在也不知要如何说自己的心情,因为自己也早已知晓了虞海棠对君的重要性,出于深爱这男人的心理,就算再怎么吃醋,不满,只要这男人心底还有自己,而虞海棠也是真的在帮助君,这样就够了……

她刚才冷静了好久,可最后还是不符合原本性格,将这些都吞了……都吞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二十七章 藏在心底

后半夜,安福殿终于停歇了抽泣声,以及男人安抚的声响,陷入无限的宁静,高高挂起的月儿彷彿也在庆幸着这对璧人重修旧好般,发出的一抹白光照耀着殿屋顶。

虽然这个夜很是宁静,但睡在男人臂弯里的夏凝茯却不怎么安稳,她的眉黛紧紧的纠结一团,而身子也似是被什么折磨着般,不停小幅度的扭动,额头沁出了豆大的汗珠,缓缓滑落至冥宸君的胳膊上。

可奇怪的是,那烫人的温度并没有让冥宸君醒来,一直较为浅眠的他,这夜也不知怎么的,竟是睡的如此熟,连怀里人儿不安扭动也没感觉到。

似乎做了什么梦魇,夏凝茯猛的睁开眼帘,大口喘着气,仿佛方才已经缺氧许久一般,可那眼神却是无比的空洞,浅蓝色的眸子也不受控的显现出来。

她缓缓的半坐起身,四扫了周围一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连还熟睡的男人都不曾看一眼,便径直绕过下榻。

她走至挂着衣裳的架子走去,迅速的换了件前紫色的罗裙,而头发也是自己无意识中挽好,等一切准备就绪,她义无反顾的打开安福殿大门,一步步走了出去。

此时挂在腰间的玉佩发出青色光芒,“主子!”可它没想到,自家主子竟然毫无反应,不免担忧起来,企图阻止主子漫无目地的离开,“主子!你醒醒!醒醒啊!”

或许是夏凝茯觉得很吵,也或许被唤醒了,可她的神情犹如着了魔的罗刹,恶狠狠的瞪了腰间玉佩一眼,就这个一瞬,玉佩似是被施加了什么术法,灵识沉沉的睡去,玉佩的光芒渐渐缩小直至不见。看着腰间玉佩终于安静,她继续迈开脚步,朝前走去,一抹紫色身影,渐渐消失在宁静的夜里。

说也奇怪,北宁王府一般来说会有巡逻侍卫,再不济也有五行修罗轮班守卫,可今夜却一个人也没有,所有人都似是睡死一般,听不到任何动响,感受不到任何异常,直到翌日再度醒来时,北宁王府彻底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

夏凝茯就这么漫无目地的,挺直着腰杆,在大街上行走着,直到前方出现了一抹身影,挡住了去路,不起任何波澜的小脸也终于有一丝丝裂痕,她就这么一瞬不瞬的看着前方,一句话也没有说。

此时,一个风度翩翩的男子直挺挺的站着,那一袭白衣加上月光的照射下,更增添了男子的儒雅形象,或许是春季的关系,虽不热不冷,但无风的夜里,到让他有些热,大手里的一把折扇完全展开,上头画着气势磅礴的高镇山水画,一扇一扇的,更加的气宇轩昂。

祖海也这么静静的站着,他正在观察眼前的女人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好好的,一个北宁王王妃三更半夜打扮得如此一丝不苟,也不知要去哪里,想了一会,他便试探性的开口道:“王妃,您这要去哪?”看着那眼神,总觉得有些奇怪,太过无神,这不像平时的夏凝茯那灵动又吸人眼球的大眼。

本以为毫无意识的夏凝茯或许被人操纵,也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谁料,她竟突然冷冽着嗓音,“若不想死,就让开。”不急不慢,没有任何情感可言。

听到这等毫无温度的嗓音传出,祖海不免也皱起了眉头,一股明显的寒气直逼自己而来,他下意识的催动灵力,尽可能的保护自己,可那股气息太过霸道,让其有些难受。

他有些不置信的盯着看,咬了咬牙,将灵力提升至七成,才勉强抵御,“你是谁……?”

出于本能的,这样的气息,这样的神情,种种都不像是他平日里见到的女人模样,直觉告诉他,这女人或许被什么人操纵了,没了自我意识,所以开口这么问,也是情理之中。

但夏凝茯却是懒的再回答,她一个闪身便闪到了男人跟前,看着祖海拼命的催使灵力抵御自己释放出来的气场,嘴角不自觉地往上一勾,两旋酒窝毫不客气的展现在他眼前,彻底的吸住了他的眸光,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到一个极其好听的嗓音再次传出,“莫挡路,吾必当前去,时辰已到,不可耽误!”

听到此话,祖海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几分,“你……”为何说话会这么的文诌诌?后半句根本说不出口,只因自己的喉间突然掐上了一只小手,这女人的力气异常的大,小小身板,竟用只手便将一个高大男人离地举起。

他忍着被掐的难受几欲喘不上气的感受,垂眸盯着下方女人,那邪魅的笑容,还有眸子里毫无情感的波澜,只有无边无尽的空洞与黑暗,顿时心凉的彻底。

他大手扳着小手,想借由灵力挣脱,“夏……夏凝茯……你不能这么……做!会后悔……的!”他努力的咬紧牙关,挤出了这几个字。

夏凝茯闻言微怔一瞬,眉黛皱的更深了,似乎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在祖海觉得眼前的视线渐渐迷离开来时,她的小手一松,随后又冷冷的瞥了跌坐地上的男人一眼,迈开步伐,继续朝前走去。

“咳咳……呼……”祖海重咳了几下后,有呼了口长气,有种劫后逢生的感受。

他也懊恼自己为何方才明明已经将灵力提升到十成却还是撼动不了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

看着眼前的一双女子的小脚不在视线内时,猛的转头便见到一抹周身泛着浅蓝气息的女人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直觉性的暗叫不好,挣扎着起身,想前去北宁王府告知此事,可才刚踏出了一步,便犹豫了。

现在看这样子北宁王府的人似乎不知晓夏凝茯已经离开,虽不知出了什么问题,可若是现在与那女人反方向回去禀报,也来不及了……百般思量过后,他转过身子,朝夏凝茯消失的方向掠去。

在期间,他将手指放至嘴边,“嘘——”了一声,又迅速的边使轻功,边快速将信写好,待雄鹰来到眼前时,将信条绑在爪上,“将信传回北宁王府。”说罢,也不管雄鹰有没听懂,头也没回的追了上去。

现下也只能这么做了,至少有自己跟着,若夏凝茯有什么危险也能第一时间帮忙,至于北宁王那,也只能通过传信方式,将消息一一告知了。

虽然有那么一瞬,心底有股奇怪的感受,像是老天给他的情感一个出口一般,有一点点期望。

可这个不仁的想法又立即被自己推翻,夏凝茯是别人的妻,还是自己兄弟的妻,伦理道德教育他,朋友妻不可戏,就算再心悦,也绝不能越界。

就算每日夜里都会不受控制的想起她的笑颜,搞的全身燥热不堪,也绝不能趁人之危……

这些日子来,都是秉持着自己最后一道君子礼道,才能在什么也不能做的情况下,憋屈的撑到现今。

他也常问自己,为何当时宫宴就这么惊鸿一瞥,竟对这女人念念不忘,或许是眼神,或许是性格,也或许是时不时的小聪明,以至于后来的日子里,见到夏凝茯的时机是屈指可数,还是无法靠着时间淡化,反而因思念越加严重。

从没陷入情感困扰的他,这次也算彻底摔的够深,而更悲催的是,即将被土掩埋的呼吸困难,竟让他觉得心甘情愿……

真该好好审视审视自己是否有自虐倾向了……

但他此刻还不知晓,有一些情,只要藏在心底,看着那人安好,幸福便好,其余的……都不重要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二十八章 昂素娥

当夏凝茯再次清醒过来时,却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她惊慌了扫着四周,不解其原因为何,只是慌乱的不知所措,喃喃自语道:“我为什么会在这?这是哪?”看着眼前的景象,直觉告诉她,这绝对不是昊阳城。

昊阳城是皇宫长期最主要经营的城镇,人口众多,更别说建筑还有那花花草草是美的犹如人间天堂。

可这里……雾蒙蒙一片,那看起来似雾非雾的虚无气体灰灰绿绿的,看着便知绝对不是什么好气体……

还有放眼望去一片森林,明明早已迎来了春季,却不见高大耸立的树上有半片叶,那树枝弯折交缠,别说人影,连只小小的昆虫也不见半只,在这个只有月的夜里,看起来更加渗人。

没有春季的暖风,只有无边无际的阴冷传来,夏凝茯不禁抬手搓着自己的胳膊,看着眼前一幕幕,心底却越来越不安,又想起自己的身子,最后决定不继续待在这,转过身寻找着可以离开的方向。

可才刚转过身子,便听见后方传来了脚步声,她怔愣一瞬,下意识的找了旁边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躲了进去。

她就这么压低身子,透过杂草看着前方,静静等待,但心里却不免的震撼了一番。

那森林里的绿色雾气看起来分明是毒瘴之类的气体,竟有人可以边说话边从里头出来?她倒要好好看看,这些人是何方神圣,这般的铜墙铁壁不为毒瘴。

“你到底想跟到什么时候啦!”一个娇嫩的女子嗓音透着怒火,似是在骂着什么人从毒瘴里传了出来。

“公主,小的也不是愿意跟着,是主上交代的啊……”

“哼,就只会主上主上,难道你们眼里只有主上,没有我这个公主了?”

“不……小的不敢啊!”

一个怒气冲天,嘴上不饶人,另一个谦卑无奈的回答时,身影渐渐走出了毒瘴,夏凝茯看到两人的模样时,不自觉的倒吸了口气,差点喊出声,却突然被人从后方捂住了嘴。

一个身穿玄色劲装的女子先行走出,可她不是看向前方,而是一双赤红的双眸很是不满的瞪着身后半拱身子的小厮之类的男子,“本公主就说了!只是出来透透气,整日在那个小小宫殿里,快闷死了!”

小厮闻言立刻汗颜,但嘴上还是恭敬的回道:“公主,主上也是怕您这般会遭歹人暗算啊!”但心里却是想着。

那个宫殿还小啊?若小那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人住的不就与狗窝差不多?

女子终于忍受不了自己的怒气,踱着小脚,将头转回前方,咬了咬唇瓣,语出威胁道:“你若是再跟着,本公主就与哥哥说,你欺辱本公主!”

好一个没来头的栽赃,小厮闻言立刻冷汗直流,只差就地了结自己了,他惊慌的“扑通”跪地,叩首道:“望公主高抬贵手!小的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没那胆量对公主您这么做啊!”

天阿……我的老祖宗……您这等胡言乱语要是传到了主上耳里,就算小的死个上万次也难消了主上的气啊……

“你若是不想本公主乱说,识趣点,离开!”女人看着这个胆小如鼠的小厮还是不肯离开,气的更加跳脚,一股气发泄不出来,小脚一抬就想踹过去。

夏凝茯见到此情景,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的挣脱从后方束缚她的大手,也没时间管身后的人到底是谁,猛的站起身走出了草丛,大吼道:“住手……”话才刚出口,便觉得不太对,立刻改口,“不对……住脚!”

“噗!”

实在忍受不了,祖海喷笑出声,他也无奈的跟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在草丛里沾染的灰尘杂草,负手走了出来,来到夏凝茯身边还是不断的低笑,直到成功接收到一记白眼后,将笑声收了回去,可宽阔的肩膀还是不停的颤抖,昭示着他此刻乐不可支。

实在太可爱了,这种紧急情况,有谁会在意说出口的制止话语对不对?看来也只有这个可爱的女人做的出来了!

夏凝茯怒瞪了眼身旁男人,虽然搞不清楚为何祖海会出现在这,但现下更应该好好教训这个恃宠而骄的公主,她这辈子最恨的便是不懂下人的苦,动不动就要对这些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下人动手动脚的人。

一想到这,她立刻正义凛然的双手叉腰,大步来到两人跟前,她瞪着还在错愕的女子道:“人家也不过是奉命行事,你为何要这般不讲理?还想动脚踹人!”

女子抬在半空的小脚顿了很久都没有放下,她错愕的看着眼前比自己还要矮小的女人,未了,蹙起柳眉,愠怒道:“关你啥事!”

而小厮虽也被夏凝茯的路见不平惊的小心肝漏了一拍,可他还是戒备的看着,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在谦卑恭维,缓缓起身,“不知姑娘来这是想做什么?”

“我……”夏凝茯下意识的想回答问题,可才刚出口一个字,便又哑口。

做什么……我怎么知道!

女子缓缓将小脚放下,看着眼前陌生的女人三更半夜竟敢来这,心底不免也升起一股莫名的钦佩,随后立即推翻,“喂!你是谁?本公主怎么教训下人,是你管得了的?”

真是奇怪,她从小就是想干嘛干嘛,连哥哥都不管她了,这个陌生的女人竟敢这么趾高气昂的管自己,这让她觉得不是滋味,再加上这个娇小的女人虽然小,可身上却隐隐散发着一股刚烈,倔将的气质,还有那精致的小脸,连她这个女子都会被吸引过去,觉得自己被比下去,顿时更不是滋味。

夏凝茯原本还在思考自己会来到这里的原因,但一听那个嚣张的公主问的话,气的不打一处来,她抬眸看着比自己高出半颗头的女人,“你都不让我管了,还在意我是谁?你怎么不先说说你是谁?”

喲!还跟她杠上了是吧!

女子正想开口说些什么,视线突然意识到这女人并非一人前来,她看了还站在后方没有动作的男人一眼,却被对方的俊颜迷了神智。

她也不管身前挡着一个娇小又跟自己杠上的小女人,失了魂魄般,径直绕过来到祖海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后,笑开了嘴。

当她完全露出皓齿时,完全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但她并不在意,只是自我介绍,想了解一下这俊的不可方物的男人是谁,“我叫昂素娥,是魔君的妹妹,你叫什么名字?”说着,柔荑就这么毫不避讳的挽上了男人的胳膊。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二十九章 合胃口

祖海蹙着好看的眉,垂眸盯着自己胳膊上那不分青红皂白便搂上来的柔荑,又瞟了愣愣站在前方的女人一眼,大手推拒着,冷声道:“姑娘,请你放开在下。”

昂素娥痴痴的看着就算生气也不失俊美的男人,并不打算听话,而是越搂越紧,“才不要!本公主活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心悦的男人!”突然想到什么,她终于将视线移开,朝夏凝茯望去,“他是你夫君?”

会这么认为也不奇怪,毕竟当她搂上时,男人的神情异常慌乱,眼神还不时的瞟着那个女人看,这让她觉得他们两的关系没这么单纯。

夏凝茯一听这奇怪的问题便蹙紧了眉头,“不是,但祖海不是说了?让你放开了么!”

这女人怎么回事,哪有女子一见男人就巴不得往上凑,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

祖海?这公子叫祖海是吗?

如愿听到男人的名姓,昂素娥异常的兴奋,那双赤红的大眼跃上一抹闪闪发亮的光芒,将自己的小脸往那健硕的胳膊上蹭了蹭,轻快的嗓音响起,“祖海,天色也这般晚了,不如你到我们那做客如何?”

“姑娘!”祖海实在急了,他猛的挣脱了死命缠着自己的柔荑,大吼出声。

可才刚挣脱,便发觉自己竟然对一个姑娘发怒,随后便双手抱拳作揖道:“姑娘,方才是在下的不是,抱歉。”将双手放下,补充道:“但在下与姑娘不熟,这般唐突恐怕与礼不合,还请姑娘谅解。”

昂素娥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甩的踉跄后退几步,原本一股怒火攀升,但当听到男人的道歉时,怒火又降了下来。

看着君子翩翩的祖海,她更加着迷了,列嘴一笑,漏出了两颗可爱的虎牙,说是虎牙,其实也就是魔族独有的特征,“没事,但还希望公子赏个脸。”

小厮一听公主似乎不打算乱跑,也急忙上前帮忙劝说,“是啊,还望公子赏脸,咱们魔族已经千年没有外人前来做客,您来到这也是缘分,想必公子不会扫了咱们公主的兴致吧……?”

只要公主不要胡乱跑,不管什么方式都好,既然公主喜爱这公子,就将其绑回魔族便可。

毕竟能让公主看上眼的可说是没有,这位公子算是第一个,这对他们魔族来说可是可喜可贺。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出声的人是夏凝茯,她理所当然的往祖海身前一挡,虽没法挡住这个叫昂素娥的女人视线,但她这样的动作也算是一个障碍了。

原本是打算回昊阳城,可既然自己不知怎么的会来到这里,或许其中有什么原因,若不现在查清楚,往后要是有像今日这等情形发生,不累死才有鬼!

若这里是魔族的地盘,那可是在高镇王朝大陆的正西边,昊阳城在正南边,那路途之遥远就不多说了,虽然她也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这么快的来到西边的……

昂素娥蹙紧了眉头,不屑的看了眼眼前娇小的女人,“谁邀请你进去了?不请自来,要不要脸?”冷哼一声,正想推开这不要脸的女人。

柔荑才刚伸出去,便被一只大手狠狠拽住,她疼的惊呼一声,不置信的看着不知何时绕过夏凝茯,跑来她面前的男人,还有那一双眼眸里的怒火明显的已经越烧越大。

祖海没好气道:“别想对她动手动脚,若你敢碰上她的一根寒毛,休怪在下不客气!”说到后面,他的大手越拽越紧。

“嘶……疼啊……”昂素娥再次痛呼出声,她想挣脱男人的手,可却发现发起火来的男人力气竟会如此大,没办法,只能讨饶道:“知晓了!不碰她便是,你……你放开啦!”

祖海此时早没了平日的温雅气质,而是犹如地狱来的修罗般,散发着冷冽气息,令人胆寒,“你最好说话算话!”

说罢,他甩放开了手,退了几步来到夏凝茯身边,瞬息又柔和了眸光,彷佛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还好吗?”

夏凝茯微微一愣,尴尬的笑了笑道:“没……”

她本来就没事,怎么祖海却发了这么大的火,他这副模样,她这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个护在身前的背影,倒是与君有几分相似……同样的让人心安。

昂素娥再次被甩开,她揉着自己被抓疼的手腕,虽然知晓自己心悦的男人为了那个不怎么样的女人发作了,可她还是不想放弃,“公子,那你到底答不答应啊?”

真是……抓的她的手腕都发紫了,可见方才的力道有多大,只是……这样说一便是一,见女人遇险还会挺身而出,真是个好男人,合她胃口啊。

一想到这,她又不知不觉的将视线钉在男人的俊颜上,看出了神。

一股炙热,毫不避嫌的视线定在自己身上,祖海怎么可能没有察觉,他觉得自己被看的浑身不自在,也不想回答问题,而是一把抓起夏凝茯的小手,往反方向走去,昭示着他不想接受邀请。

“祖海!”昂素娥看着渐渐走远的两人身影急的大吼,可见到男人还是没要理会她的意思,急忙吼道:“让那女人也一起!总行了吧!”

这句话果然有用,祖海一听便停下了脚步,可身子还是没有转回去,只是静静的站着,他缓缓偏头看着身边的女人,小声问道:“你确定要进去?”

夏凝茯还无法从祖海猛地拽着她的小手就离开的举动,闻言立刻回神,斜睨了眼身后急的跳脚的女人,轻轻将手抽了回来,疏远的神情表露无疑,“确定,我为何会在这里我自己也不知晓,但或许……有什么原因,若是进的去,或许能查出什么。”

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明显的疏离的举动,祖海不免黯淡了眸光,自嘲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那我们就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说罢,不给对方反应机会,再次将那只握上便不想放的粉嫩小手拉起,踱步至昂素娥面前,虽然是冷着脸,可还是不失礼数的轻声道:“那么,便麻烦姑娘带路了。”

昂素娥一听对方愿意,高兴极了,可才刚转身准备带路,便想到他们两都是普通人,若是穿过这毒瘴,不死也剩半条命。

思考了会,催使自己的魔功,只见她身子周围渐渐萦绕起黑色气流,还似是活着的一般,缓缓的朝夏凝茯与祖海身边绕去。

一看到这情景,祖海下意识的将夏凝茯拉到自己身后,以自己的身子挡住了黑气,可才刚要开口说昂素娥不守信用之时,昂素娥头也没回的,蹙眉道:“若你想让那女人死在毒瘴里,你大可护的更周到些。”

一听这个解释,祖海顿了顿,又将夏凝茯拉回身旁,看着黑气确实萦绕上后,输了口气道:“抱歉,在下误会了。”

哼!要不是为了让这男人待在自己身边,她也不需要消耗这么多魔功替那女人筑起屏障,躲过毒瘴侵蚀,还敢误会她!真是!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昂素娥腹诽了一番,确定屏障已确实的围绕上两人后,冷哼一声,径直往前走。

小厮紧张的看着自家公主终于要回宫里去,立刻屁颠屁颠的小跑步来到夏凝茯,祖海面前,抬手做请状,“二位,请。”

两人面面相觑后,也跟着小厮前往传说中的魔族宫殿。

第二百三十章 谁也阻止不了

夏凝茯的小手被人紧紧握着,前方的男人较为高大,步伐较宽,导致自己为了跟上得用小跑的才能跟上,可身子又不舒服,跑不起来,最后只能被半拖着。

此刻她的小脸全皱在一起,另一只空着的小手抚在小腹上,豆大的汗珠直落,扫视了一圈周围,除了雾蒙蒙一片绿以外,就看不太清楚。

自己的肚子从进了这片毒瘴开始就隐隐作痛,虽不至于疼的无法站立,但也没好过到能轻松自在。

发觉自己握在手里的小手在微微颤抖,祖海担忧的停下脚步,一转身看到女人半弯着腰,抚着肚子,关心道:“还好吗?”

他怎么会到现在才发觉异样,她明明有身子,已经够不稳定了,还被他这么拖着走……

想到这,他便朝前方开口道:“姑娘,等等。”

昂素娥一听到身后呼唤立刻停了下来,她回头望去却发现,那一男一女手牵着,还不知在做什么停下脚步,顿时不满往回走,双手插腰,鄙视了一番,“凡人就是经不起折腾,怎么才走一下,就走不动了?”

祖海怒瞪了一眼从一开始便对夏凝茯没有好脸色的女人,忍了忍自己即将发作的情绪,“姑娘,她怀有身孕,就算有屏障保护,也不完全,她可以这么撑到现在不容易了,请您不要这般咄咄逼人。”

他就是受不了这种被惯上天的女人,也不会体悟别人,只有一味的怪罪,彷佛世上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余人都是傻子,都是弱不经风。

昂素娥蹙紧了眉头,看着男人百般呵护的模样,心里就是不舒坦,可又为了不让祖海对自己的印象不好,她也只能摸摸鼻子蹲了下来,“喂!手给我。”

夏凝茯艰难的半抬眼眸,看的出眼前的人此刻很不爽,出于自尊心作祟,她冷哼一声不予理会,挣扎着起身,“不用……快走吧。”

快离开这片让她难受的毒瘴便可,还要在这诊脉,想拖死她也不是带这么玩的吧……

“你!”昂素娥顿时气的满脸通红,一也跟着怒站起身,烙下狠话,“好!到时死在这毒瘴内或是流掉,就别怪本公主!”

她也不就是好心,诊脉可以知晓问题出在哪,才能针对根本抵挡毒瘴。

好啊!既然这么有骨气,到时出了什么事就别怪她!

本来看着自己心悦的人牵着,护着别的女人心情已经很不好了,现下还要被一个没用的凡人这般糟蹋,她昂素娥这辈子就没这么委屈过!

“姑娘,请口下留人,别胡说!”

这句话,成功的点燃了昂素娥的怒火,她一忍再忍,从小到大,她有忍过谁?还这么得寸进尺!

她立刻不甘示弱,“这样不行那也不行,祖海,本公主就不懂,这女人哪里好了!身子虚弱,有没有这般矫情!”

祖海一听这话,也不甘示弱的等着眼前犹如泼妇般辱骂人的女人,冷了口气,“说够了?”

“还没!奇怪,明明本公主比这矫情的女人还要好,你却偏偏看不见,怎么,柔弱会装的女人就比较得人疼爱么!”

昂素娥豁出去了,反正都已经被误会成这样,再多加把火也没什么关系了!

第一次受这么大委屈的她,大骂的过程中,也不自觉的红了眼眶。

祖海看着她骂着骂着便哭了出来,身子愣了一瞬,随后便软了口气道:“抱歉……是在下的神经太过紧绷,若让姑娘难受,在下在这与你道歉。”

一下生气,一下柔情,昂素娥可说是第一次遇上这么难搞的男人,她微微啜泣,看着男人脸上道歉的真实性后,又软了下来,抬手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算了,快走吧,一盏茶后便会到。”

说罢,耍着还在脾气,转身朝前走去,也不想再等这两人。

祖海看着骄傲的倩影缓缓离开,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对着夏凝茯道:“现下你不适合继续走,”说着,他便转身在夏凝茯身前蹲下,露出一大片宽阔的背部,“上来,我背你。”

夏凝茯惊愕的看着,迟迟没有照做,她尴尬的别开小脸,“祖海……这样……”

“好了,这是迫不得已,若你还重视孩子,就上来吧。”

祖海一听夏凝茯还想说废话,立即打断,朝前方的俊颜,没人见的到他此刻的神情是比喝了胆汁还要苦涩。

夏凝茯凝视着那宽阔挺直的背脊思考了一会,便抚着腹部往前踏了几步,伸出葇荑拍了拍,笑道:“起来吧,我行的。”

她不想给除了君以外的男人背着,虽然这样或许对自己不好,但至少对的起自己的心。

君现下不在身边,她便会好好的照顾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孩子,这是她最后的界限了……

祖海怔愣一瞬,还蹲在原地看着早已绕过朝前走去的女人,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他迅速起身追了上去,一个抄手,便将女人横抱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你这女人也不知在坚持什么!”

还来不及惊呼,夏凝茯就这么被抱了起来,她怒目瞪去,怒道:“祖海,放我下来!”

搞什么?祖海有这么霸道吗?她不愿意还不行了?怎么搞的这是……

“不要!”祖海继续大步跨着步伐,甚至有加快速度的趋势,而他轻松的抱着一个女人走这么快,也不见他喘气过,“你也别想在我怀里挣扎,夏凝茯,我告诉你,我从来不是柳下惠,心悦之人在怀里挣扎磨蹭,我不会无动于衷,若你还想挑战,就别怪我吻你让你安静!”

没有在下,只有我,这样的自称从他嘴里说出,给人一种霸气王者,吩咐命令的感觉。

夏凝茯被这些话雷的里嫩外焦,她张大了小嘴不置信的看着上方俊颜,脑筋瞬息卡死,无法运转。

他……方才说了什么?他喜欢她?为什么?还有……这些怎么听怎么像浑话的言语,是祖海说的出口的?

一大堆疑问瞬间蹦至脑海,她还是无法相信,眼前一直都以君子着名的男人,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似是知晓她在想什么,祖海垂眸,邪魅一笑,那笑容充满的不怀好意,“男人,从来不是你这种固执的女人能明白的。”

开玩笑,平时一副君子模样也只是要维持星宿阁的形象,他从来都是正常男人,只是没遇上想占有的女人罢了。

还真当他这么有自制力?夏凝茯……你太小看男人了,不……是太不了解男人,只要男人真想,谁都阻止不了。

虽然他不会真这么做……就算这是目前为止的心愿,他还是做不出来,而方才那席话,也只是吓唬一下这个不听话的女人罢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行不行

昊阳城,北宁王府内。

天际即将翻鱼白肚时,冥宸君习惯性的翻了个身,大手下意识寻找着那柔软的身躯,可摸了半天,却没有以往的柔软入掌。

意识到什么,冥宸君猛的睁开眼帘,证实了自己惊恐的情绪,他又猛的坐起身子,转头望向茶桌,慌道:“茯儿!”

原本以为茯儿因为身子不舒服,起身坐在茶桌上,结果却是空空如也。

他一瞬间脑袋只有胡思乱想,什么都不剩下,急忙下榻随意披了件衣裳,打开殿门往外走。

可走到外头又没见到人影,再度回殿内,想的到的地方都找了个遍,最后是连不可能藏人的地方也找了,可见他有多惊慌。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快步在殿内走来走去,最后终于确认茯儿不在殿内,又慌张的跑出来,大吼,“徐龙风!”

昨夜是风守夜,茯儿怎么会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不见了?

徐龙风在安福殿屋顶上睡的正好,突然听到底下那一声带着怒火的暴喝,立刻惊醒,眼皮才刚睁开,还未看清前方,一个重心不稳跌了下去,“啊!”

摔这么一下,倒是让他的脑袋瞬间清醒过来,可人还未爬起身,便被某人一把拽着衣领提了起来,当见到怒气冲天,无线释放威压的王爷后,有种撞墙的冲动。

他欲哭无泪,自己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为何王爷会这般气冲冲的对他释放威压,靠这么近,搞的他五脏六腑被压的移位了……

“王妃去哪了!”

冥宸君半眯着眼眸,赤红色的瞳仁因怒火显现,还有那紧的即将打结的眉头,看的出来他怒火攀升到最高点。

但徐龙风天生少根筋,他只有感受到一波接一波的威压袭来,应该说没心思去观察王爷的表情到底难看成什么样。

听到王爷莫名这么一问,他也下意识回答,“王妃不是与王爷一起歇下了吗?”

怎么突然问起他这个守夜的人了?难道……

似乎明白什么,徐龙风咽了口唾沫,颤声道:“王爷……难道王妃又出走了?”

看王爷那即将杀人的神情,看来不错了……

“昨晚你睡着了?”冥宸君一听到自己属下说出问题的本身,怒火消了大半,但守夜之人不得睡着,只能这么问了。

照理说,他一直都很浅眠,茯儿睡在里头,只要绕过他离开,应该会有感觉才对……

可他竟然完全不知晓,这实在太不正常了……

一被这么问,徐龙风想破头也不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以往自己最擅长的便是守夜,因他一个夜不睡也还是有精神,可这次……

一想到自己可能失职,他立刻跪地叩首道:“属下也不知为何会……睡着了……”

这太不正常了……

冥宸君的唇瓣抿了抿,细细咀嚼着自己属下的回答,他抬眸看了四周一圈,却发现,一个巡逻侍卫也没有,这就更怪了!

要说少部分人偷懒那是有可能,但有人是集体偷懒的吗?就算有,这种情况也不会出现在他北宁王府才是!

正当他想不明白这怪异情况是怎么回事时,湘儿突然撞进安福殿院门,跌跌撞撞的扑至跟前,上气不接下气的道:“王,王爷……不好了!”

“说!”冥宸君一听到后半句,再也没有任何耐心慢慢等,而是一挥袖袍,怒道。

湘儿看着随时会发作的王爷,感到后怕,可自己的气还喘不上来,她只能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她可说是从王府大厅不停歇的跑来安福殿当时王爷在兴建这里时,知晓小姐喜静,便将安福殿建在最后面。

冥宸君深呼了口气,迫使自己将怒火压下,接过信看了一会,顿时脸黑了大半。

这是祖海传回来的信,上头写着,‘王妃被不明灵力操纵,不知目的地在何处,在下拦不下,只能紧跟,后续发展另传信告知,祖海。’

不明灵力操纵?

一想起之前茯儿被景德操纵的情景,顿时周身线条紧绷的似满旋弓箭,一拉即断般。

看着王爷正欲发作的模样,湘儿又拿出第二封信,递了过去道:“王爷,这张是方才收到的。”

她昨晚也不知怎么了,那只传信的雄鹰站在她的身边,自己却在方才才被第二封信传来的雄鹰吵醒,这太奇怪了……

冥宸君看了眼另一张信,软了周身线条,接过后,看到里头的内容他差点晕过去。

第二封是说祖海与茯儿现下在什么地方。他们两现下在魔族?这是哪出!

虽然这个消息也惊的他无法思考,可至少有一点能确定,这次的事,与景德无关,毕竟魔族不是轻易会与别人合作的……

那么茯儿会这般,定是另有原因,只是现下还不知那个原因出在哪里……

“王爷,我们是不是应该前去魔族将王妃救回来?”徐龙风真心认为是因为自己睡着失职,所以想做些什么来弥补。

冥宸君赤红眼紧紧盯着手中的两封信,闻言摇了摇头,淡道:“不,魔族的势力范围全是毒瘴,若没有拥有魔族血脉之人带路,就算有避毒丹,也没用……”

“王爷,您的意思是只要有魔族血脉之人便可了?”开口的是湘儿,她一听到要这般才有可能进的去魔族,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可能性。

见王爷点头,立刻指出重点,“若是让魔兽帮忙,行不行?”

既然要魔族血脉才能安全通过,那表示与魔族一样,修炼魔气的魔兽也应该做的到才对!

一个激灵,冥宸君终于崭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他将两封信用灵力燃烧殆尽,大手一扬,看着灰烬随风飘散后,赞许道:“湘儿,今日就你脑子最清楚,谢了!”说罢,白影一闪,不见踪影。

湘儿还傻楞原地,似乎一时间没法反应过来。这是她随小姐嫁过来王府一个月后的第一次,王爷竟然夸她了!

这是比给她金银财宝要来的高兴,顿时笑开了嘴,可才刚傻笑一下,突然发现此话的另一面。

王爷!您这到底是贬还是美啊?

那句话虽然乍听之下是夸奖,可仔细想想,王爷的意思是只有“今日”……以前都不算……往后也要看情况的意思么……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可一试

“你到底要黏到什么时候啊!”夏如蓉没好气的对着从救下她开始便没离开自己身边一步的男人骂道。

搞什么!难道不知晓什么叫做男女授受不亲是么!吃饭,就寝,出去走走透透气,甚至连她沐浴都想跟着,打也打不怕,骂也骂不走,反正就是死赖着了!

“等我想离开的时候会离开,不过应该……”冥子玺话说到一半,邪笑一瞬,又再度靠了过去,大手握上小手,拉了一下,等女人的娇躯如愿撞进怀里后,继续道:“不会有那天。”

第一次,一个女人能让他抱上便爱不释手不想放开,就算这女人还是一样的泼辣。

夏如蓉已经不想反抗了,只因为这两日这男人动不动就这么做,刚开始会反抗,可最后还是徒劳,到现在已经随便他了,可她的小脸还是不知不觉的红了。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皇室的人一个比一个还要花,可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却与一般人不一样,那龙延香似乎又是特别调制的,与平时闻着不太一样。

总之……不管什么时候,只要靠近,就能闻到他身上清新的香味,没有女人的胭脂味,其实……她还满喜欢这味道的,令人安心。

看着怀里人儿渐渐的安分,冥子玺的眸光幽暗了下来,趁还未反抗时,捏起了她的下巴,深深凝望一瞬,俊颜缓缓往下。

亲一下,就一下……他不贪心的,真的!

夏如蓉看着渐渐放大的俊颜,全身紧绷起来,可自己的下巴却被大手牢牢的捏着,想别头也做不到,她慌了,可身子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是僵硬的关系,没有挣扎。

“蹦!”

就在两片唇瓣即将碰上的那一刻,原本关的严实的木门,被人给撞开,还未搞清楚状况冥子玺便被人给拎着衣领,朝屋外拖了出去。

夏如蓉看着一个高大的白色身影,拖着怔愣出神的男人出屋,傻愣。

屋外。

冥子玺蹙了蹙鼻息,便知晓拖他出屋的人是谁,“君,放开我!”他的脸色全黑了,整个就是很不满。

方才很明显,蓉儿好不容易渐渐接受他了,只要这吻下去,她一定就能接受他,可这家伙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阻扰,他怎么能不呕!

冥宸君顿了顿,放开了手,他也是阴郁的脸色只让人觉得每个人都欠他似的,比墨还黑,“文璞玉有在你这吗?”

原本打算骂自己的皇弟出现的不是时候,一听到这等问题,想说的话又噎了回去,冥子玺思考了一会后,淡道:“还在客房,怎么了?”

因为蓉儿受的伤不轻,所以特地请文璞玉来这宅子做客,这两日蓉儿的伤势已经稳定,文前辈有说明日便走,所以现下应该是在客房才是。

可当他想问清楚状况时,差点骂粗话,忍了忍,他不满的看着一闪身便不见,只留下潇洒的背影给他的男人。

君到底在做什么,风风火火的,打扰了他的美好就算了,还不跟他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看着那着急的背影,也不难猜出……或许跟那个王妃有关了?

一想到这,他立刻转身回屋,来到夏如蓉跟前,不满意的看了一会后,抓起她的小手,朝文璞玉住的客房而去。

夏如蓉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绪,看着紧拽着自己的大手,蹙了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完全没了方才的奇怪气氛,反而看起来却紧张的,这让她搞不明白所以。

冥子玺没有回应,只是转头凝望一瞬,快步的朝客房而去。夏如蓉见男人不回答,也只能跟着,只因看那样子似乎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种不安的感觉刺的她难受。

方才那个高大的白色身影应该是北宁王吧,可茯儿与北宁王可说是寸步不离,见到北宁王就一定见的到茯儿,可方才似乎只有北宁王一人前来,茯儿去哪了?

与之同时,文璞玉正在收拾自己带过来的药材以及银针,准备今晚就要离开,尘纪方才传信说他不舒服,心窝紧紧的,难受的紧。

这样的情况严重程度可大可小,所以他决定今晚就离开,去替尘纪诊诊脉,他最近到底是没看黄历便出门还怎么了?以前就没这么忙过!

“蹦!”

正这么想着,房门被人撞开,他吓的以为是仇人来找他讨命般,三魂去了七魄,可一看清楚来人样貌时,立即抬起大手拍了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心,随后又双手抱拳作揖道:“神尊。”

冥宸君也不想废话,两三步来到跟前,伸出大手,似是要拿什么似的,冷声道:“乾坤石在哪?”此刻,他的胸脯大起大落,看起来很喘的模样。

也怪不得他会这么喘,一开始以为文璞玉在自己的宅邸里,可他找过去时,却发现不在,还是里头唯一的一个厨娘跟他说,这老家伙被太子邀请过去了。

他又以最快的速度感到皇宫,却发现玺也不在宫里,还是跟在他身边的侍卫刚好回来处理事情,又跟他说玺在小屋那,而终于,找到了玺,也找到了文璞玉,可一口气跑了这么多地方,就算身子是铁打的也没那么能撑了。

被他这么一搞,文璞玉狐疑了一番,看着近在咫尺脸黑的犹如地狱爬上来的修罗般的男人,咽了口唾沫,从袖兜里将乾坤石拿出,放到了大举在半空中的大手手掌里才问道:“敢问神尊……您突然要这乾坤石,有何用途?”

没有见到只要冥宸君出现就会出现的夏凝茯时,他再度问道:“王妃人呢?怎么没跟神尊您一起?”若跟着一起来,他还能顺便替王妃诊脉,看看胎儿的情况现下怎么样了。

冥宸君紧拽着手里的乾坤石,眉头紧了又紧,若是可以,他倒想将眉头打个结再说,“……她不知被什么操纵,离开王府去了魔族。”思考了一会,还是决定将事情说个遍,或许文璞玉可以帮上什么忙。

“什么!”文璞玉被这等消息雷的里嫩外焦,他实在很难想象,一个胎脉还不稳定的女人,可以独自一人前去魔族,再说!王妃去那要做什么?

这话,刚好也被踏进客房的两人听到,夏如蓉一下挣脱了握着自己的大手,大步走去,不置信道:“北宁王,您说茯儿孤身前去魔族?她要做什么!”

冥宸君只是摇摇头,他也不明白为何,一双赤红的眼眸紧紧盯着乾坤石,透过神识传音给在乾坤石里头修养的桀魔兽,“你能帮忙?”

乾坤石里别有洞天,一望无际的蓝天,还有彩色的云轻飘飘的,看起来很柔软,无一例外的,周围萦绕着充沛的灵气。

桀魔兽正舒服的趴卧在自己铺垫好的草堆上闭眸浅眠,一听天际传来的神尊嗓音,慵懒的半抬眼帘,回道:“帮什么忙?”

“本王王妃孤身前去魔族,你身为魔兽,能带本王闯过那片毒瘴?”

“什么!”

此刻,桀魔兽也实在没办法继续慵懒的趴着,过着它这些日子以来最惬意的时刻,他猛起身,想了一会后道:“没试过,但可一试。”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三十三章 阎魔族

算算时辰,等到达魔族宫殿时,应该已经是清晨了。

可祖海站在原地仰望天际,怎么都看不出有阳光的趋势,反而犹如快下雨一般,灰蒙蒙的一片,又扫了四周围一圈,眉头不自主的皱了起来。

此时昂素娥交代他们在这等等,她要先进宫与她哥哥说一声。

而夏凝茯还是全身紧绷,看着男人就这么抱着自己不知在想什么,东张西望的,她便尴尬的开口道:“祖海,可以放我下来了。”

这么抱着都不累吗……?他不累……她可累着,虽然自己并没有出任何力气,可因为被君以外的男人这么抱着,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僵直的可以,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又加上整夜没睡,现下真有些累了。

祖海将视线转至怀里人儿,凝望了一瞬,那双眼眸柔情的仿佛能掐出水来,他笑了笑,没有要放下的意思,反而问道:“你的身子好点了?”

夏凝茯汗颜,她明显感受到抱着自己的大手又紧了几分,想死的心都有了,可她还是努力的扯了扯嘴角,“好了,你放我下来!”

此时的她已经渐渐失去耐心,要不是这男人说些浑话威胁她,又加上自己的腹部不舒服,不能大动作反抗,否则她早就打死这个不要脸的人了!

她的不耐烦,成功的传达给祖海知晓,柔情眸光渐渐转为暗淡,自嘲一笑,轻轻的将女人放下后,负手到背后,往旁边站了两步,这次换他疏远,“好了便好。”敷衍的一句话,暗含了心殇的难受,也算是他此刻的心情了。

可这些都不是夏凝茯关心的事,她的双脚能够着地以后,深呼了口气,那种自我主宰的感觉又找回来,令她安心。这个时候,也终于能好好观察一下。

这里不但没有阳光,连一棵像样的树木也没有,更不要说美丽的花朵,大致上与早时站在毒瘴外头看到的差不多,只不过多了一些岩石之类堆砌成的装饰罢了,真没差多少!一样的令人胆寒……

不过魔族的人口还真多,虽然每个人的脸上都面无表情,似是对这世代没有任何希望一般,死气沉沉的,就犹如一堆没有情感的鬼魅飘来飘去,甚至谈话也甚少。

过了一会,也终于明白为何那个公主会觉得闷的原因,正转头要与祖海说话,那个一直让她喜欢不起来的公主竟这时候回来了,身边还带着另一个男人。

男人可说是魔族里长的最好的,那菱角分明的轮廓透着刚毅,可眉宇间却柔和的让刚毅的轮廓平缓了些,还有那张红的似能滴血的薄唇轻轻抿着,微微噙着笑。

终于,他算是魔族里眸光里带点情感的眼眸,还有那高挑挺立的身材,走起路来到不失祖海那般的翩翩君子模样,若这样的人放到外头,肯定能与祖海或冥宸君这些不似凡人长相的男人比拼比拼。

男人一见到夏凝茯,立刻快步来到跟前,凝视着直挺站立只能到自己胸口的女人一会,笑道:“云清,你让我好等。”

“……”

夏凝茯无语,她怎么也没想到,这男人竟然认识太古时期的她,甚至说话还劈头没有修饰,与他那翩翩君子的形象差很多。

她瞥了眼异常安静的祖海一眼,一想到祖海还不清楚她与君的事,也只能讪讪而笑,装傻道:“云清是谁?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后面的话说得有些心虚。

“不,这等灵力我很熟悉,绝对不会认错!”突然,男人径直拉起了夏凝茯的双手握在大手里,兴奋道。

“你……”

这样的举动不仅吓的夏凝茯说不出话,更吓坏了魔族人,祖海,甚至连昂素娥也张大了嘴巴,不置信的看着自已的哥哥,“哥……你没吃错药吧?”

一直以来对任何事物都是得过且过,甚至不怎么关心的哥哥,竟然因为一个女人而挥别以往的冷冽性格,仿佛能看见他眼底的闪亮精光,这引的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一听这等调侃,昂季鹏蹙起眉头,半眯眼眸,瞬息又换上一直都没改变过的冷冽气场,但大手还是没放开夏凝茯的小手,而是同样的姿势,偏头过去怒瞪了一眼道:“你才吃错药,难道你忘了云清真人对咱们魔族的恩情?”

要说到这恩情是还一辈子也还不完的,魔族的人就是这样死心眼,他们是最爱恨分明的,有仇必报,有恩也必还的。

在太古时期的魔族,没有现下这等生存的一席之地,反而被天神界搞的几欲毁灭,那时天地门与地中门的主张不同,更是造成了凡间动荡不安,他们原本生活在地下的魔族更加不好过。

而云清真人那时有满满的慈悲之心,在天神界被毁了的同时,她用自己最后的能力,让神识穿透进魔族的他身上,告诉他,“天神界已收回,不复存在,魔族与凡间实属无辜之人,必定还尔等重新生活之权。”

就这么一句,全魔族人都接收到了云清真人的指示,来到凡间西边,也因外围的天然屏障,让他们的生活从此不用提心吊胆,只要自己不去伤害别人,魔族将永远存在于世,而且是有尊严的继续存活下去。

魔族给人的感受便是嗜血,没人性,但外人并不知晓,魔族里头其实也分了好几个派系,最后也因为天神界的关系只剩下他们阎魔族。

阎魔族最初是为阎王做事的种族,后来因为族人越来越多,才得有这等族名,从那时开始,便拥有自己的土地以及地位。

但后来,其与魔族的野心太大,想扩展土地,没有土地能扩展了,便迫害人间,想占为己有,最后有了“魔族就是嗜血,没人性”的传言。而他们阎魔族从来不管世事,只为阎王一人效命,可一切都变了……

或许云清真人看到了最真实的他们,才会慈悲的给他们一个安稳的地位,但他们的长相与凡人不同,若没有一定的魔功修为,无法将特征藏起,怕吓着那些凡人,他们不敢出去,三千年来,只有大眼瞪小眼,每天看着同样的样貌,无趣的生活下去。

那时云清真人还有另外交代,“等时机到来,吾便会寻来,还请魔君助吾一臂之力。”这是最后一句话,接下来不管他怎么呼喊,就是没了声响。

而这些恩情,三千年来他都不曾忘记,只为等时机来到,能好好报答云清真人一把……所以当他看到与云清真人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时,怎么能不兴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三十四章 危险

可没想到,等待这时机,竟足足等了三千年之久……

“哥……你,你说的是傻话吧……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云清真人!”

昂素娥不愿意相信,就从这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也知晓是个凡人,怎么可能是阎魔族所崇拜的真人!

“你愿意接受也会,不愿也罢,哥哥不会左右你的决定,但她的确就是云清真人,虽然此时是凡身,可元神是不可能改变的。”昂季鹏看着自己的妹妹慌乱不愿接受事实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道。

到底还是他太过纵然妹妹了,要不怎会养成这种不知礼数的性格来……?

“哥!你不有因为三千年来第一次见到凡人女子,被迷了心智,甚至还将这一无是处的女人当成云清真人啊!”

“你!”

“好了!”两兄妹一句来一句去,随时都会吵起来一般,夏凝茯也终于受不了,将手抽了回来,喝止道,“我不管自己是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现下我只不过是凡人,而来这地方也不属于我自己的意愿,真正原因还有待理清。”

终于把想说的都说了,便抬起小手抚上腹部,“我有些不舒服,能否让我在这歇息一下……?”

祖海一听到夏凝茯这么说,神情立刻担忧起来,他伸出大手,扶上了女人的肩膀,关切道:“你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虽然自己也被这裏充沛的魔气搞的有些难受,但至少他还算是壮直,这点排斥还能忍受。

但茯儿就不一样了,怀孕让她本就不堪的身子,再度拖垮,现下又在体内运转灵气,强迫自己与魔气对扛,这样下去,可不行!

昂季鹏一看这情况,隐隐知晓了些什么,大手一挥,招来了魔族侍女,带领夏凝茯进宫,找个魔气没这么充沛的宫殿暂且歇下。

夏凝茯其实也只是装的,毕竟这对兄妹就不这么把他们晾在一旁吵起架,也不知晓何时能吵完,只能这么做了……

她缓缓移开自己肩上搭着的大手,用眼神示意了一番,要祖海无需担心后,才跟着侍女离开。

带俩人的身影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以后,昂季鹏才冷冽了眸光,悠悠道:“素娥,哥哥三千年来的心愿,也算能了了……”

知晓什么心愿,昂素娥的心头“咯噔”一跳,她吃惊的望向了站在身旁的哥哥,“哥……你真的想这么做?”

不会是真的吧……就算那个女人真是云清真人转世,但也勉强算是凡人,还未到达真人阶级的凡人,这时候要了了心愿,不会太着急了吗……?

“嗯。”昂季鹏胸有成竹回了一音,将心底藏多年的事,一一翻了出来,一件一件慢慢拼接,筹划一番。

这样的执着让昂素娥不免也感到胆寒,她只希望哥哥不要因为等的时间太久,走火入魔才好……若真是这般,那女人也会受到伤害的!

说实话,她在第一眼见到夏凝茯时,就隐隐的感觉到了,可自己也因最了解哥哥,所以才将自己的想法给推翻,为的就是保护那个凡人……

但那女人竟然一直往悬崖边走,一副不怕死的模样,这着实令她头疼。

想到这,它快步进了宫殿,趁着自己的哥哥尚未跟来时,从袖兜内拿出了一个透明琉璃瓶,裏头装着一只小蝴蝶。

深深看了一会,最爱嘴裏念了一段咒语,只见蝴蝶缓缓发出光芒,她伸出另一手,将塞子拿开,吩咐道:“跟着她,别让她陷入危险了……”

而她晚点,等哥哥入睡,再前去找那女人,让她离开……

蝴蝶似乎也听明白意思,颤着翅膀,缓缓的朝夏凝茯的方向飞去。

此时的夏凝茯早已被带到了寝殿门口,她特地耍了小脾气,今那明显是在监视她的侍女支开。

方才那个昂季鹏一闪而过的阴骛神情,她离的最近,怎么可能没看见,只是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不宜打草惊蛇罢了。

既然人都已经进来了,还出乎意料的顺利,若不趁机做些什么,只怕到头来,最后悔的便是自己了……

她是拥有云清的记忆,至于自己什么时候牵引阎魔族的,她竟一点印象也没有,光是这点,她就觉得那个魔君在说谎。

从见到昂季鹏开始,心头不知怎么的,似是被人掐着,难受的紧,反正就是不安。

突然,远处飞来了一只发光的蝴蝶,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个地方死气沉沉,没想到也会有这么美的蝴蝶啊?这让她想起了那个与世隔绝的秘境,那裏的蝴蝶也是不怕人,只要静静站着,便会过来身边。

鬼使神差的,她自认为蝴蝶都是无害的,于是伸出了葇荑,让朝自己而来的蝴蝶停在手指上。

“夏凝茯,你要想办法离开这,魔君并非你所想的那个样子!”

夏凝茯才刚将葇荑收回,正想看清楚蝴蝶长什么样,这里当不会说话的蝴蝶竟说话了。

她怔愣一瞬,随即回神,蹙紧了眉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这嗓音一听便知是那个被人捧在手心裏的魔族公主,可她不是对她很不喜吗?突然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总而言之,你听我的就是了!快想办法离开这,若是晚了,就来不及了啊!”

“……”夏凝茯只能无言以对,她好不容易进来,现下又要下逐客令,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两兄妹都是有病的?

一个一下让他们做客,一下又赶她走,另一个则是一见她就兴奋的不合理,魔族都是这般让人捉不透的?

可……

想了一会,她还是决定留下,“谢谢公主的建言,可我还有事必须弄清楚,至于危险,我会小心的!”

“……你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这可是魔族,不是你一个凡人能待的,况且你还怀有身子,吸收魔气会伤害胎儿的!”

“怎么不见你方才这么紧张过?莫不是想让我离开,好让你与祖海一块?”夏凝茯不以为意。

“啊——!气死我了!你的脑袋裏头到底装的什么?本公主不管你了!”

最后一句爆喝完毕,发光的蝴蝶便在夏凝茯手指上消散,听到这些消息,她的脸上不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了一抹精光,唇角勾着一抹深长的意味。

另一处的昂素娥简直快被气的吐血,她将自己借由蝴蝶传音的术法收回,拳头拽紧,锐利的眸光看着前方虚无。

此时的她在想些什么,暂时并无人知晓。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严重后果

祖海在夏凝茯之前便被安排到了另一处较为偏僻的寝殿里头,这间殿似是很多年没人居住,除了干净和一些常见的家俱外就没什么特殊或精美的摆设。

此刻的他正躺在罗汉榻上,只手撑头,一双带着坚毅的眼眸看着屋顶的虚无,似是在想什么出神。

只是原本应该平坦的胸口处却鼓了起来,而他也似是没什么感觉一般,继续翻转着自己的脑袋瓜里头曾经读过的一些上古史书,寻找着“云清真人”这位仙者的来历以及记录。

星宿阁除了占星卜卦以外,就属上古史书最为齐全,他从小便被规定,要将那两层楼高的阁楼里的书全数看过,甚至要背下,那可说是他最黑暗的时期,就算现下已弱冠,也不想回想起来。

但自己遇到的这些事情太过诡异,就冲着“云清真人”这四个字,就算再不愿意,也要找出个所以然,毕竟这事关茯儿……

还未从记忆里翻找出什么能用的线索,衣领像是被什么给撑开一般,撑的高高的,他也终于对一直躲在自己身上的东西感到不耐烦,他往下一看,“你玩够了没?”

此话一出,在他衣裳里鲁动的东西猛然一怔,乖乖的又趴了回去,一个犹如孩子般的稚嫩嗓音传出,“主子,您这是在想那个女子的事吗?嘶~”说着,一个青色的蛇头缓缓探出衣领。

“嗯。”祖海也不打算隐瞒什么,毕竟这个小蛇是小时在书阁楼里无意间捡到的,那时它也不知得罪了谁,受了重伤,被他给救了,从那时候起便一直跟着,“不过想不明白,刚开始遇上失了魂的她,灵力强大到我都打不过,再后来又一副不知所云的模样,这些倒是让我更加疑惑了……”

小蛇咕溜溜的从衣裳里窜了出来,它不时吐着蛇信,讨好似的舔了舔那张看了十几年的俊颜,成功看到对方的脸色瞬黑模样,它恶作剧的小心思得逞,低笑出声,“你还是没办法习惯啊?”

有办法习惯才有鬼!蛇的身子本身就是冰凉的,甚至还滑溜溜的,他也是用了好长时间让自己的肌肤适应,才能让小蛇躲在自己的衣裳内,可被那分叉的舌头舔过,肌肤上满是凉意,不管几次,都会从心底打寒颤。

再说!当他知晓这只小蛇的性别时,更是想把这只色蛇扒皮煮汤!

祖海冷着脸,怒瞪了眼那只明明是个男儿身却喜爱胡乱亲他的小蛇,“没办法!你要是再这样乱亲人,我就把你抓去给星宿阁的厨娘煮了,给我补身!”

一听到这等威胁的话,毋庸置疑的,祖海说的出肯定做的到,相处了这么多年,挑战极限的事它也没少做过,在主子说出这话后,他又不怕死的挑战,结果真的差点命丧厨娘之手。

一想到这,小蛇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主子,那个夏凝茯的元神的确是云清真人,只不过……不完全。”

“不完全?”祖海似是听到什么鬼话本一般,吓的坐起身,差点将懒懒趴在自己身上的小蛇甩了出去,还好反应够快,大手一揽,接住了。

小蛇被抛的头晕脑胀,虽然被接着免于摔个全身疼,可还是觉得蛇心差点从嘴里跳出来,等缓过来些后,点点小脑袋,“人说三魂有七魄,但最外头还有一个元神主宰着,一般来说惊吓过度跑出去的是三魂七魄,但夏凝茯却不是,她似是天生元神就少了一半,什么原因目前不知晓。”

“这会造成什么影响!”

“影响可大了,随着凡身年纪越来越大,后症会越来越严重,最典型的就是身子骨会渐渐被拖垮,要是中途又发生了什么事,过多使用灵力,那会变本加厉,方才小的也只是看了一眼,她此刻的严重程度,只能判断出这么多了。”

小蛇说着,似是想起什么,继续道:“不过暂时也不用太操心,她身上有上古龙佩护着心脉,还不会有事,可龙佩也只有四分之一,能撑多久……很难说……”

“四分之一?”祖海蹙紧了眉头,活了这么多年,什么苦他都吃过,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早被那些阁派里头的纷争磨的几欲心死,可却在听到这些消息时,心跳如雷,彷佛有种快炸开的感觉,很难受。

只要是有读过史书或是需要玉佩的人都知晓,龙佩与凤佩在封印瘟魔后便一分为二,那茯儿只有一半玉佩也不足为奇,可是……四分之一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上古龙凤佩不止书上所写还有其余的部位?

“嗯,上古龙凤佩虽然是昆山上经过万年日月精华淬炼出来的玉石,后来被神匠打造成玉佩,可其实这块玉佩当时在打造时,曾经发生意外,造成碎裂,若不是那神匠的手工精湛,还没法凝聚完成。”

“可上古龙凤佩也因如此出现了弱点,不管任何原因,若是让龙,凤分离,便会让另外两块晶透的羊酯玉石一同分离,就算有本事找到龙佩所在,若没有四个合在一起,便没法发挥完全能力,若将只有四分之一的龙佩,长期使用或佩戴在身上……反倒会造成另一个更严重的后果。”

小蛇说到这,只能是语重心长,毕竟自己曾经是神界女娲一族的御用天龙坐骑,陪着娘娘征战四方,救苦救难,那上古龙凤佩原本是女娲一族的传世灵宝,一代传一代,最后到云清手里。

后来因为神界崩坏,云清被送至天神界后,上古龙凤佩才被底下人知晓。

而当时自己的修为也因为了保护娘娘耗尽,落入凡间被人当成一般的蛇追赶打骂,是一直到遇上了祖海,才免于死亡的悲剧。

祖海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爆炸了,这可是比小时读了上千上万本书还要来的头疼,怎么小蛇说的与他所读过的完全不一样?

似乎知晓她在想什么,小蛇瞥了一眼那紧促的眉头,叹了口气道:“上古史书也不过是书史天官所撰写,若说不夹杂一些个人因素及情感,那是不可能的,所以真实性……也就有待考究了不是吗?”

祖海听的出来小蛇这是在安慰他别太气馁,可一堆疑问盘旋在脑海里,也不可能好受到哪去,越是出现错误,越发的想搞清楚状况,“小禹,那你说的另一个严重后果是什么?”

小蛇也终于迎来了它不想回答的问题,毕竟只要说出来,这会不会引发另一个纷争,这也是它所担心的……

其实,天神等等,哪有一般人看的那般,若是这么好当,也不会因为一个无意识的决定,导致神界崩坏了……说当人难,其实背负着凡人崇拜的念力的神抵,更难……

第二百三十六章 龙脂珠

“平衡。”

想了很久,小禹终于还是说了,这个秘密只有自己与女蜗一族还有那位神匠知晓,不曾与任何人说过,虽然这违背了当时答应过的,可夏凝茯也是女娲后裔,帮助她也没什么错吧……

“啊?”只有两个字,祖海可说是彻底被搞懵了,他是问还有什么另一个严重后果,怎么突然说了一句打不上边的话?

小禹顿时觉得自家主子的脑袋真该好好修炼一番,这么明显还不懂吗?它无奈的摇摇头,继续道:“玉佩得要达到平衡才能发挥效用,若是失衡,就星宿阁教你的卜卦占星是一个道理,世上万物都逃不过“平衡”二字,只要失衡,为了将其达到平衡的阶段,下意识会做什么?”

“……吸收!”祖海算是明白了,玉佩因为意外一分为四,从平衡被迫成为不平衡,那玉佩本身为了能发挥效用,会想尽办法得到平衡,那么只有吸收。

可吸收又有无可估量的危险,不管是玉佩还是人,都是一样的……

能吸收的……都会毫不犹豫的全数吸取,不留下一点……

“是,玉佩为了达到平衡,会尽全力吸取凡是相近的灵力,灵气等等,包适……那些拥有灵力的人,只要待在其身边太久,也逃不开,可有一点不一样,玉佩本身是有灵识的,所以它会认主,下意识的,它并不会吸取自家主子的灵力,所以……”

小禹再度叹了口气,继续道,“虽然灵力被吸取,可对方不见得知晓,毕竟玉佩是灵器,它也不会肆无忌惮,可若是日积月累,你说严不严重……”

若是一个不好,是会害死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

“所以说,最危险的是冥宸君……”祖海听到这里,一颗心早已坠入无底深渊,那里的黑暗让他找不到方向,应该说是根本无从找起。

怎么会……他们两个明明经历过这么多风雨,好不容易如愿以偿的在一块了,现下却要因为玉佩分离,一个是他最重视的兄弟,另一个是他见到一面便无法忘怀的女人,他不求自己能得到茯儿的心,也不求君会与他重修旧好恢复以往情分。

只期望……他们两人能好好的在一块,两人都平安,快乐,可为什么,老天这是在耍他们?非要给他们这样的困难不成?

其实,小禹说了这么多,也只是要说一个重点,就是‘玉佩,要就丢了,别再依赖,要就将四块重新合上,让其达到平衡。’

小禹轻轻点头,它的金色眼眸也蒙上一层乌云,那个北宁王对主子也是很好,真心将主子当成兄弟来看,虽然后面因为主臣关系,被迫远离,可它心底知晓,北宁王还是很希望与主子重修旧好,当好兄弟。

所以当它察觉到这些时,便开始犹豫到底要不要说出来,而且……北宁王的元神是当时风靡一时,冷血无情的……冥莲真人,相较于云清真人,他的元神是完整的,而且还有越来越强的趋势,只不过玉佩一直在吸取他不断增强的灵力,会不会有油尽灯枯的时刻,这也很难说……

云清与冥莲两个的缘分是天注定,注定密不可分,可那玉佩的情况,却迫使两人不得不分开,因为夏凝茯现下的身子,根本无法离开玉佩,只要玉佩一离身,她便会迅速陨落,而且那速度可能会出乎意料的快,毕竟身孕,也是一个吸取母体营养最主要的主因……

现在可说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的地步了……

突然想起什么,祖海迫使自己镇定下来,“那这与茯……来到魔族有何关系?”前面的话说到一半,又立即被他吞了回去,最后索性直接问重点。

“传闻,其中的四分之一,龙脂珠落在了阎魔族,甚至被魔君封印起来,藏在哪里目前无人知晓,拥有女娲血脉之人,都拥有感应玉佩每个部分的能力,所以夏凝茯会被牵引至此,也不奇怪。”小禹所知晓的也就这么多。

血脉,女娲,玉佩,云清真人……天阿!

祖海只觉自己快被这些还不明朗的事情搞的快要断气,他这辈子最恨的便是,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事件,一件件的,在找到线索串联之前,都要被这些疑惑困扰着,那是很难受的啊!

他懊恼的举起双手饶头,自己原本梳的一丝不苟的黑发怎么凌乱也不要紧了,他只想靠着这样的举动,能暂时缓缓自己即将发作的情绪。

******

与之同时,夏凝茯也坐在另一个寝殿里的茶桌旁,双手托着下巴,与自己腰间的玉佩对谈着,“你说说,这两个兄妹,到底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

玉佩早在她踏入宫殿时,已经醒来,可因为自己的灵气与魔气相冲,所以一直没有说话,甚至装死,现下主子问话了,它也只好回答,“两人说的话里头,各有蹊跷,现下能理清头绪的情报太少,尚且不知……”

夏凝茯也不反驳,因为她自己也知晓,在她看着蝴蝶消失的瞬间,又收到了昂季鹏托人捎来的信,里头却是写着要她注意昂素娥的一些话,还说他没有恶意,千万不要相信一些流言蜚语。

虽然这些事情她本身就有一个底,可当两人同时说出抵制对方的话时,心中的那一把尺渐渐的就失去平衡,找不到平衡点了……

两个明明是兄妹关系,怎么私底下搞的好似仇人一般,一人一句要她相信他们其中一人,这样蹊跷的事,怎么都不能安心。

她现下很混乱,乱的脑筋快要打结了,用力的甩了甩脑袋,想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甩出去,叹了口气后站起身,朝内殿而去。

看着软软的榻,一直处于神经紧绷的她,眼皮子越来越沉,索性褪掉了自己的外衣,上榻躺平。

可她没想到的是,就算身子已经累的快睡着了,脑子还是持续运转当中,还是拼命思考着那两兄妹的奇怪举动。

而玉佩也深深感受到主子渐渐匮乏的身子,缓缓发出青色光芒,替她缓了缓不舒服的症状,或许因为如此,她也渐渐的睡去。

正当她熟睡的瞬间,寝殿的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小缝隙,一只充满血丝的眼眸看了里头一会,大门又被人轻轻阖上。

魔族本身的诡异气息,在夏凝茯踏进的瞬间,正在慢慢改变,周围的气息更加诡异,更令人捉摸不透。

第二百三十七章 出乎意料

哪里知晓,夏凝茯这么一睡,直到魔族以外的外头入夜才醒来,她撑着越睡越沉重的脑袋半坐起身,因魔族的领域没有昼夜之分,搞的她现下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

整天没吃东西,肚子也终于开始在闹脾气了,她皱了皱眉头,双脚才刚穿好鞋子,便听到外头有人敲殿门的沉重声响。

虽然不明白这个时候会有谁来找她,但在陌生的地方还是不自觉的警戒起来,思考一会,还是起身套上外衣,将殿门打开,一看到是祖海便松了口气道:“怎么了?”

祖海看着女人小脸越来越憔悴的模样,不免心疼一番,原本还在犹豫要不要把他听到的说出来,可一看现下这情况,不说似乎也说不过去了。想到这,他一把拉起夏凝茯的小手往殿内走去。

“诶!你……”夏凝茯快要被这奇怪的男人搞的摸不着头绪了。

祖海不管身后女人怎么反抗就是不放手,当两人来到主位前,又将她轻轻的压坐下去,自己又走到另一头坐下,呼了口气,这才神色凝重的凝望着对面女人,但一句话哽在喉头,吐不出来。

那像是吃鳖的神情看的夏凝茯不免也跟着全身紧绷,看着那张唇瓣张张合合很多次就是没有预期的嗓音出来,最后她实在受不了了,“你到底要不要说?不说的话就回你的寝殿去吧!”

搞什么,虽然自己不知晓确切时辰,但大略算了一下也知晓,不是傍晚便是入夜了,但这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跑来找她,似乎要说什么又不说的,看的让人心急。

明显感受她的不耐烦,祖海也只能无奈的大叹口气,“好,但你要答应我,等会不管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能激动,更不能发怒,可以吗?”

说个话也要这么多规定这是怎么回事?可这些规定一出,人的好奇心便开始驱使,夏凝茯为了能听到那所谓的消息,毫不犹豫的答应,“好。”

可当她听完对方要说的话时,却会后悔自己竟然这么毫不犹豫,彻底后悔,不知晓反而更好!

虽然她是这么的毫不犹豫,但祖海还是紧盯着那张精致小脸,有没其余变化,过了一会,才渐渐放下心来,将小禹与他说的一切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

过程中,夏凝茯的表情一瞬白一瞬黑,五光十色,十分精彩,最后终于忍受不住心底的震撼以及难过,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珍珠般,大颗大颗滚落,哭的不能自己。

在遇上冥宸君以后,一直一直,她都以保护自己所爱之人为最主要活下去的价值,可……在无形当中,她竟然一点一滴的在伤害自己最爱的人,一次又一次……而且都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

祖海看着女人哭的梨花带雨,顿时惊慌起来,也不知该怎么安慰,“你先别哭……现下你的身子不能这么大起大落……”话说到一半,却见夏凝茯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捏起,看了一会,将玉佩举起就想往外摔,还好他的动作够快,瞬息将那纤细的手腕一把握住,阻止了她,急道:“别!你现下离不开这玉佩,若是你还想要肚子里的孩子便听我的,这种情况不是没得解!”

一听到还有希望,夏凝茯瞪大了双眼,因情绪太过激动显现出来的浅蓝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男人,虽然看到祖海因被自己盯着,眼眸里一闪而过的不好意思,可她现下的思绪不在这上头,只是问道:“怎么解?”

这双浅蓝眼,祖海算是第一次见到,就这么一瞬,竟被勾了魂魄,微怔了怔,随即回神道:“你要想办法将所有部分找齐,将玉佩恢复成原来模样,失衡的玉佩便不会再度吸取。”顿了顿,见女人不再这么激动,便缓缓放开紧握手腕的大手,继续道:“魔族这有玉佩的其中一部分,但被这里的魔君封印起来了,不知晓在哪。”

那么这个意思便是……在她找到玉佩全部前,都不能再与君见面了……?

她不想害他,真的不想……但孩子她也不能不要……至少至少要等孩子出世!

夏凝茯咬着唇瓣,原本红嫩的唇被她咬的有些泛白,看的出心底多么挣扎,思考一会后,缓缓点头。

她闭上双眸深吸了口气,再睁眼时,泪水已停止,眸光又恢复以往的坚定不畏惧,“知晓了,我会想办法将玉佩失散的部分全部找回来……在那之前,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什么忙?”看着短短时间便恢复以往坚毅模样的夏凝茯,祖海再次被那双坚定勇往直前的眼眸所吸引,还未思考完毕,便下意识地回答。他的心里竟有种,就算她要他上刀山下油锅,也在所不惜的感觉。

夏凝茯缓缓站起身子,将玉佩重新挂回自己的腰间,随后又将双手背在身后,一双浅蓝眼直盯着殿门外头,冷笑一瞬道:“你没发现吗?我们刚进来这里的时候,这里是一片死寂,可现下……”她伸出一只手指指着外头。“你看外头。”

祖海顺着手指的方向往外看去,当看到外头的景象时,倒吸了一口气,“怎么会!”他不置信的抬手揉了揉眼眸,有瞬眨了眨眼,仿佛见鬼一般的脸色发青。

什么时候,外头竟然张灯结彩,红艳似血的彩带以及灯笼挂得满满都是,上头还写着囍字,这一看便知,那是婚礼会准备的隆重排场。

看着与魔族死寂气氛搭不上边的红艳,他颤了颤唇道:“这……是谁要大婚?”

夏凝茯没有惊讶,反而异常镇定,浅蓝眼眸闪过一抹阴鹜,“我。”

什么!

此话一出,祖海彻底无语,心头像是被什么掐了一下,差点背过气,他顺了顺自己的呼吸,“你……你在开玩笑?”

“看起来像吗?”

“你是北宁王王妃,现下要在魔族大婚,这是什么道理?还有!你要跟谁大婚?”

“魔君……”虽然一开始的坚定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可一说出这两个字时,却异常的艰难,夏凝茯背在身后的小手拽的很紧,指甲几欲崁进掌心。

为何会知晓这些,也是在她睡着以后,不知是太古时期的记忆苏醒,还是自己的元神嗅到危险,在梦中提醒她。

原来阎魔族虽然表面看起来是个较为正派的魔族,但那个昂季鹏的野心却很大,那些被灭的其余魔族,其实都是他在幕后操纵。

再说……当初她与冥宸君在一块前,这个昂季鹏像失心疯一般,疯狂的想与她大婚甚至缠着她。

她甚至开始怀疑,天地两门的帝王会突然联手放出嗜心魔追杀她与君,或许昂季鹏也脱不了干系。

再说她对昂季鹏一点感情也没有,在多次的追求下,她不耐烦的拒绝了,甚至烙下狠话。

也或许是心出妒恨,又不能对她做什么,只能将气出在其余魔族,加速了那些小魔族的灭亡于是在自己的生命快到尽头前,引诱阎魔族来到凡间因地形崎岖而很少人行走的地方,设下结界,让阎魔族永远被困在这。

可意外来的太突然,也出乎意料。

第二百三十八章 请保佑她

“哥!你还真这么做了啊!”

昂素娥一脸惊恐的从自己的寝殿飞奔至自己哥哥的寝殿,一把撞开大门,还未确认里头有没有人直接大吼。

魔君的寝殿里头,与外头的装饰一样,入目都是红的刺眼,而站在殿上的男子背对着大门,他也是全身红焰的喜服,乌黑的长发未梳起,只是慵懒的披在肩头及背脊。

昂季鹏一听身后的爆喝,也懒的转头,只是斜睨了一眼,冷声道:“本君等了三千年,这一次就算有任何阻碍,也阻止不了本君取云清!”

“哥,你为何还是想不开?云清云清,她早在三千年前就死了!就算投胎也不再是原本的云清,你为何要如此执着?”昂素娥的小手不安的扯着自己的衣摆,问道,“而且你现在要娶的,不过是个凡人女子,还是别人的妻,就算阎魔族与世隔绝,这些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一听到这些现实,昂季鹏彷佛失了什么重要东西般,心似是被什么搅割着,疼的无法呼吸。

他一挥袖袍,转过身,一双带着怨恨,愤怒的红瞳直勾勾的瞪着自己的妹妹,“三千年前,本君见到她第一眼,便深深爱上了,那时本君就告诉自己,不管用何种手段,都要让她成为本君的人!”

说着,原本愤怒的红瞳渐渐柔和起来,可一想到后续发生的事,愤怒又跃了上来,周身线条紧绷,隐隐散发出嗜杀之气,“可她!却毫不犹豫的拒绝本君,甚至伤本君至深!原以为她在陨落以前终于看见本君的好……”

似是想到什么,他仰头大笑,可那笑声充满了怨,恨,以及想要却得不到的悔,这些复杂的情绪交织着,听着令人胆寒。

这些情绪变化,看在昂素娥眼底,打从心底打寒颤,后襟发凉,不自觉哆嗦着,缓了很久,颤唇道:“你疯了……若是这般怨恨云清,你又何必夺别人的妻?你干脆杀了她不就好了,一介凡人,对付起来也不难啊!”

“杀?本君怎么舍得?”昂季鹏抬起一只大手,看着自己缓缓曲起的手指,渐渐崁入掌心,“恨也不是如此简单就能销毁,本君要看着她痛苦,慢慢的一点一滴消逝,生不如死,也不知那时的她,脸上的表情有多好看,想想就觉得兴奋啊……”

说罢,他看着手掌里缓缓溢出的鲜血,笑了笑,便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入口的铁味,让他只觉自己忍受这么多年,也总算有回报。

“你……这样莫名奇妙的要娶,也不看看人家是否愿意!不……应该说,你又知晓她会愿意?”

昂素娥实在想不出劝自己哥哥醒醒的方法了,也只能用夏凝茯来试试,若她不愿意,谁能勉强!

可下一瞬,她却觉得自己说出这种话,是有多没有脑袋,就自己的了解,哥哥从来不会做自己没把握的事。

三千年前是,三千年后也是,三千年前,哥哥第一次告诉云清要娶她时,就被拒绝,而从那时开始,哥哥就像疯了一般,什么有可能让云清脱离天神界的法子都用上。

比如,利用天神界的天中与地中理念不和,从中挑拨,最主要原因只有一个,便是让云清在天中门待不下去。

又比如,哥哥竟然认为,云清不接受他,只是因为阎魔族不够强大,暗地里开始对一些小魔族利诱,不听话者甚至是斩杀,渐渐收拢人脉,壮大阎魔族。

可他还是没有算到一点,有谁会知晓,原本敌对的云清以及冥莲竟然出乎意料的携手诈死逃往凡间,甚至还在一块了!

那些天中与地中两门帝王的心思只在如何铲除对方,走没了心思去认真寻找,而一得知消息的昂季鹏,完全不相信,发了疯似的在三界寻找。

等他找到时,才是心碎,让现在的他彻底坠入深渊的主要原因。

他看到了自己一直深爱的女人,前头才狠狠的拒绝他,一个转头便恬不知耻的奔向另一个男人,还怀里孩子。

妒恨也好,愤怒也罢,他得不到的,就算毁了他也不会让给任何人,绝对不会!

于是,他想到嗜心魔这种靠人心黑暗存活强大的东西,便计划了一连串后面发生的一切。

他以为只要计划得当,让那男人永远离开云清,自己便有机会,可再一次的,他又傻傻的被云清那女人骗了!

而这一骗,还被困了三千多年,可笑,真是可笑!

他原本一直以为,阎魔族从此将被困在这永远没有自由,但或许是天也看不下云清对他们的做法,得到了上古龙凤佩其中一部分,等待时机,待结界削弱,他便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你别忘了,前夜本君感受到结界松动,又感受到云清前来这里,才让你出去引她进来,你也照做了,但……本君的好妹妹竟然多带了个男人回来,要不是看你心悦他,本君早除了!”

昂季鹏抬起脚步,一步步逼近自己的妹妹,他神色一凛,迅速的伸出大手掐着对方下巴,笑道:“妹妹,你这般劝说,为何不想想,你自己又何尝不是坠入爱的深渊?若你受到伤害,还能看的开,再与本君说这些废话!”

说罢,他怒的甩开掐在自己手里的下巴。

昂素娥踉跄往后退了几步,自知自己也算是造成这些事情的始做雍者,前夜自己虽然百般不愿,但又惧怕自己若是不答应,依照哥哥赏罚分明的性格,也绝对不会放过她。

是的……她承认,在某些方面,她还是很惧怕哥哥的,毕竟只要让哥狠起来,是六亲不认的地步,所以她做了,现下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也只能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哥哥缓缓踏出寝殿,什么也做不了,就算说她懦弱也不为过……

此刻,她也只能跟着走出殿外,仰望天际,看着三千年来从没变过的灰蒙蒙一片祈祷。

若老天您还眷顾着,请您倾听我的声音……请让无辜之人能化险为夷,尤其是云清,她从头到尾不曾爱过哥哥,但哥哥的心却病了,执意要得到。

这样她也知晓云清会受到伤害,所以也只能这么祈求,若云清真是天地所生,就保佑她……无事。

至少不要让我……有罪恶感便好……

第二百三十八章 快翻了

“只有这法子了?”

祖海脸上不时挂着的笑容,此时根本挂不住,他背脊轻轻靠在离梳妆台不远的墙上,双手抱怀,跨着脸对着早已换好衣裳,正为自己梳妆画眉的女人道。

夏凝茯正认真的对铜镜里的自己点唇,闻言也没回头,只是透过铜镜看着那一脸明显不高兴的男人,微顿一瞬,“只有这法子,与其多花没必要的时间去找自己要找的东西,那不如就由本人替我将东西拿来,这不是比较快?”

说罢,她再次左看右看了一次自己的妆容,确定没问题后站起身子,可一垂头看到自己半挂在身上的红色喜袍不免蹙了蹙眉头,喃喃道:“奇怪……怎么这肚子大的这般快?”

这变化她也是刚刚要换衣裳时才发现的,原本一个多月的平坦腹部,怎么才几个时辰,便整整大了一圈不止,一看就觉得是有孕三个月以上了……搞的这身喜服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穿上。

祖海自然是听到了她的碎碎念,他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动,停留在的确不太正常的腹部上,“北宁王的孩子果真与众不同,成长速度竟然如此快。”

一听便知是调侃之意,夏凝茯不满的白了一个眼神过去,小手将自己半敞开的喜袍拢紧,系上喜带,可因肚子实在大的奇怪,就算再怎么遮掩也藏不住,最后她索性放弃。

管他的,反正有孕本来就是事实,况且她本来就没有真要嫁给那个魔君,只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应该离开这里了!

越想越觉得不对,祖海放开抱怀的双手,抬起一手,掐算了一会,终于明白了什么,他惊愕的瞪大双眸,看着自己的大手出神。

夏凝茯自然也没放过他脸上的神情,一股不安情绪涌上心头,“怎么了?你怎么会这般惊讶?”

“王妃……我们来到这里才一天,对吧?”顿了许久,祖海才颤声道。

“是啊,怎么会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夏凝茯不以为意的回答后,看着他的神情越来越不对,自己也跟着紧张起来,“你……问这问题是怎么回事……?”

祖海深呼了口气,强迫自己迅速接受这样的可能性,正欲开口,外头便传来了迎娶队伍的音乐响起,他偏头看去,当看到一个穿着喜服的男人踏了进来,半眯起眼眸,疏离警戒的眸光投射过去。

昂季鹏自然有接收到那似要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眸光,可他的注意力不在那个男人身上,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抗议,可以选择没有看见。

他抬起脚步,缓缓朝这么一打扮便美的勾人心魂的女人走去,来到跟前站定凝望一瞬,伸出大手,手掌朝上来到夏凝茯眼前,“魔后的心思还是这般细腻,一看外头的布置便知晓今日本君要娶魔后了。”

其实他这么做也只是要看看云清是否便是云清,依照云清的心思细腻程度,应该不难猜到他想做什么,他第一次见到夏凝茯时抓起她的双手,那时便偷偷的对她暗示过。

夏凝茯皱眉看着摆在眼前的大手,她很想一掌拍开,可又怕自己冲动坏了好事,便只是别开头,表示这些都不是她自愿的。

昂季鹏看着女人的举动,顿时黯淡了眸光,冷笑一声,将手收回负在身后,“本君也知晓你想要的是什么,只要你乖乖的与本君完婚,本君便会亲手将东西交给你。”说着,他的视线往下移动,移到了女人的腹部,“至于这孽种……”

“闭上你的狗嘴!”一听到辱骂她与君孩子的字眼,夏凝茯立刻暴怒,一双浅蓝色眼眸恶狠狠的瞪着那个脸上还挂着笑容的魔君,“你若是敢动我的孩子,我绝对会让你知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这等暴喝对昂季鹏来说只不过是无关痛痒的嘴上功夫,他只是颇为好笑的看着犹如发怒的野猫女人,“哟,还是这么呛呢……可以!本君不会“亲自”动这孩子,但本君倒要看看,继承了云清及冥莲强劲灵力血脉的孩子,若是吸收太多魔气,最后会变成怎么样!”

神魔本身就不两立,尤其是对云清这种灵力纯净的无人能敌的能力,想必孩子也多少继承了纯净,但毕竟还未出世,只能靠着母体保护,若母体在这污浊的魔气里待太久,魔气与灵气相碰撞,对还没有自卫能力的胎儿来说或许是个危险的情况。

这基本常识夏凝茯怎么可能不知晓,所以她才会暂时乖乖听话,尽快带着龙脂珠离开这个鬼地方,只是现下并不见玉佩有任何反应,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这个魔君并没有把东西带来。

虽然对昂季鹏说的话,她感到有些心慌,可还是故作镇定邪笑道:“我的孩子我自己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说罢,跨出脚步,越过还站在眼前的男人,朝大门方向而去,在经过祖海时,斜睨了眼,用眼神示意。

祖海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可他的视线从头到尾都没有离开过夏凝茯,接受到讯息后,轻轻点点头,随即闭上双眸,靠在墙上假意不在乎。

昂季鹏转过身,看着靠在墙上没有其余动作的男人感到一丝疑惑,怎么刚见面时便觉这男人对云清或许有不一样的情感,怎么现下是一点也看不出到底真实性在哪?

突然想到什么,冷笑一瞬,也跟着夏凝茯的脚步,朝大门走去,他得意的神情昭然若是。

算了,反正凡人就是如此,易动情也易移情,再怎么说自己的妹妹那姿容也是倾国倾城,就与云清这个已是为人母的女人比起来,还是自己的妹妹更盛一筹,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会知晓其中利弊。

祖海还是维持着一样不改变的姿态,耳廓微动,听着外头的声响渐渐远离,这时他才慢悠悠的睁开眼帘,锐利的眸光直盯着前方虚无,嘴角若有似无的勾了勾,他抬起一只大手,手中凝聚起一个小小的绿色圆球,对着圆球传话,小声道:“小禹,照着王妃的吩咐探查的怎么样?”

在西边阎魔族领域,魔气最为稀薄靠大陆中央的一块盆地,小禹正在附近窜来窜去,用自己所剩不多的灵力探查着灵气浑厚的龙脂珠所在位置。

它找了好久,西边这块领地差不多都找遍了,那个魔君是不是说谎啊!已经剩下这个地方,若再没有,它也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找到一半,它的前方出现了一个传音球,听到祖海的问话,便无奈回答,“快翻了,就是没找着,那个魔君不会是说谎骗人的吧?”

第二百三十九章 锁妖塔

说谎?不可能吧?

祖海一听到回报脸色黑了一半,若真犹如小禹所说,那个魔君是骗人,那龙脂珠不在魔族,那茯儿不就……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再度吩咐,“再找!一定有什么地方遗漏了,那龙脂珠照理说不会封在魔气旺盛之地,你仔细找找,魔气最为薄弱的地方。”

另一头的小禹一听这种困难的吩咐,想死的心都有了。主子,您真当小的还是当年那个征战四方,无所不能的天龙吗?现下它的修为要找出珠子的封印地点就有些吃力,还要探看魔气哪里最弱……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虽然在心底腹诽着,可小禹还是乖乖点点头,“知晓了,等有消息小的会与您联系。”说罢,继续窜着自己的小小身躯,左右来回寻找着。

祖海这厢已经知晓小禹正在照做,也耐心得给它一点时间,而自己也有事情要做,他离开了墙,缓缓走出殿外,仰望天际,锐眸深深凝视着,似是要将天际看出一个洞来,突然见到灰蒙蒙的天际出现了一颗紫薇星闪闪发亮,怔愣一瞬。

紫薇星又称帝王之星,这与能不能顺利离开这里又有何干系?

想不明白,藏在袖袍里的手再度掐算起来,过了一会,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呢喃道:“冥宸君……你来的还真是慢啊,你若再慢个一时辰,你家媳妇儿就要成为别人的妻了啊……”

小时第一次见到冥宸君之时,他就有替他算过,君,是天生的帝王命,只要让他居于高位,那个世代定会昌盛,可也不知是老天给的惩罚还是怎么的,君又因为那红眼遭人鄙夷唾弃,导致最后连个太子之位也得不到,最多也不过就是一个摄政王的程度。

紫微星本身就不易出现,除非附近有帝王命者正在实施什么重大决策,他们这些占星的人才会注意的到,依照魔族这等灰蒙蒙一片的天际,应该不可能出现。

既然在这个时候闪闪发亮,甚至耀眼的让人睁不开眼,表示那个代表帝王的人正在附近在做些什么。

而高镇王朝拥有帝王命的也只有两人,一个是当今圣上,另一个便是冥宸君,圣上不可能前来这个污秽之地,而冥宸君的妻子在这,不用想也只有他会这时出现了……

“祖海。”

他无奈的摇摇头,正想前去另一个地方,便被一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嗓音唤住。

顿了顿,他狐疑的转过身子,朝声音来源看去,一看到来人时,不免蹙紧了眉头道:“不知公主这时叫住在下,有何事?”

看着一样疏远的男人,昂素娥的心就是不舒坦,忍了忍即将发作的情绪,快步来到跟前,环顾了四周一圈后,小声道:“你要找的东西……本……我知晓在哪。”

下意识的想说“本公主”三个字,但因为现下的情况是要让祖海信任自己,才勉强改变自称,她在哥哥离开以后,站在原地想了很久,最后决定这么做,虽然这样或许会让阎魔族陷入危机,可若是不这么做,只怕无辜之人会遭受其害。

“你……”祖海不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女人哑口。

这女人之前还是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怎么现下却突然这么说?不是他不想相信,是她的前后反差,让他无法一下就信任。

昂素娥看着男人明显不信任他的模样,也不管是否男女授受不亲,自顾自的伸出小手,抓着男人的大手就朝一个方向快步走去,边走还不忘边道:“龙脂珠被我哥哥封印在锁妖塔里头,所以不管你派出去的小蛇怎么找是找不到的。”

锁妖塔?这地方也有那种东西?

祖海还是没有开口,任由女子拉着自己往前走,可他的视线一瞬不瞬的盯着抓自己的大手的小手,心底一股坚硬,渐渐的在软化却不自知。

昂素娥自然是不知晓祖海心里的真正想法,只是既然要说了就全盘托出,以便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不会不知如何着手,“魔族宫殿的西北边有一座锁妖塔,那是专门用来关些不知悔改的魔兽,妖魅魍魉,本来那座锁妖塔不属魔族,但太古时期得道真人将他们都关进了那里,后来云清引领阎魔族前来凡间这里,那锁妖塔才渐渐成为我们魔族关押叛徒的所在。”

说是关押,倒不如说……只要那些叛徒一进去,就不用想出来了。

“在哥哥得到龙脂珠时,想了各种地方都觉得不妥,最后将那珠子利用魔气丢进锁妖塔里,那时哥哥也没办法进去,只能这么做……所以待会我们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安全的把珠子拿出来。”

“进去拿更快不是?”祖海终于回话了,。虽然记载锁妖塔的史书上头也写的很清楚,锁妖塔若是迫不得已千万不要靠近,里头成千上万的妖魅魍魉,连魔兽都有,若是贸然前往,只怕无法全身而退,死于非命。

但他就不明白了,明明那些写的似是很强很可怕的魔物会被锁在锁妖塔里无法出来,那表示锁妖塔本身的封印结界就是个无人能敌的存在,既然如此怎么还要害怕进去?

知晓他在想什么,昂素娥解释,“锁妖塔的结界很坚固不易破坏没有错,可这个封印与一般的封印不同,那些魔物在里头都是清醒的状态,为了缓解无聊,也常常互相残杀做为乐趣,那日积月累不见天日的怨恨,可想而知,若是有新的“成员”进入会是个什么下场?再说……那些会关押在锁妖塔的魔物都是天生嗜血,没有人性可言的……”

正说着,两人已经到达了锁妖塔前,祖海惊愕的看着高高耸立在岩石上的高塔,再怎么着,他都没想过,锁妖塔竟是如此之大,这等高度,看着就快要触到天了。

这塔是典型的八卦阵塔,最顶端是尖型,象征顶天,最下方的八卦比中央的占地还要来的大上许多,象征立地,又加上正八卦阵型,以及墙壁上所篆刻的上古经文,在他们星宿阁里所学的,这是一种极阶封印阵法,从内从外都休想破除,也难怪关押的魔物都是些难处理的。

若那颗珠子真的在锁妖塔内,不要说破其封印,光是想着要进入虎口,就替自己捏了把冷汗。

昂素娥此时看着男人脸上的神情变化,默默的从袖兜里拿出了一个香炉,上头还插着一支香,递了过去道:“这锁妖塔我进去,辟邪香给你拿着,若在这香燃尽之前我还未出来,你就别管我,前去大婚主场,将夏凝茯救出,稍早时我在锁妖塔的正后方设立了个传送阵,一次只能传送两人,一旦使用,阵法便会消失。”

“你……”祖海再度被这些话雷的无法言语,他就这么深深地凝望着眼前原本喜欢不起来的女人,怎么现下他却觉得,这女人是如此的美丽?他的心竟然被她那坚毅的眼神所吸引。

第二百四十章 多管闲事

其实,西边魔族领域的时辰与外头是不一样的,若不是长期待在那,压根不会注意到。

身为凡身的夏凝茯,要不是怀有身孕,也不会这么快发现不对劲,魔族过一天,外头已过两个月。

而冥宸君两个月前,带着乾坤石,李密,文璞玉以及毛球来毒瘴前,原本以为利用魔兽便能轻松通过。

谁知这毒瘴竟也是结界的一部分,似乎是为了困住魔族的人特别设立的,一般人就算有办法进入不被毒死,也无法穿越到达另一边。

他试过各种法子,就算禀住呼吸往里头冲,也会马上又被送出来,怎么走都会回到原点。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心底的担忧越来越盛,连同自己的精神也饱受折磨,担心茯儿在里头不知被怎么了,有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儿,最懊恼的是自己竟然什么也做不了!

这两个月他们没有离开这里半步,日积月累的疲惫以及忧心,让他从来都是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容颜憔悴许多。

其余人只能默默的看在眼里,什么忙也帮不上,气氛顿时陷入萎靡。

文璞玉看着盘坐在火堆前,搥着头,因太累稍微闭上眼浅寐的男人,无力的摇摇头,又看向窝在男人身旁的毛球,睡的非常好,也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这画面时一股火“蹭蹭”不断往上升。

他眯起眼眸,起身一步步来到毛球身旁,趁着它还熟睡,猛的伸出大手将其抓了起来,看着毛球因惊吓要叫出声,另一手又将那可爱尖长的小嘴捏着。

毛球最后只能发出闷闷的“唔唔”的声音,它瞪大那双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犹如恶魔神情的兄弟,更加后怕,悬空拼命挥舞短短的四肢。

这文璞玉是吃错药了是么!这么气冲冲的做什么这是!

文璞玉看着眼前的小东西拼命做些无意义的反抗,邪笑一瞬,开口道:“神尊这么担心王妃,是现下真累了,小歇片刻,你倒好,这两个月来睡好吃好,什么忙也没帮上,什么想法也没给出,你还真悠哉啊!”

当他们正为如何破其结界时,毛球只是静静的待在身旁,不说话。

当他们为了试过很多法子都没作用懊恼时,毛球已经找了个好地方窝着酣睡。

真不知这家伙跟来到底是玩的,还是帮忙的!

它不是挺喜欢云清的吗?怎么?被云清拒绝后就不关它的事了?再怎么说,云清也是它的徒儿啊!

毛球的嘴以及脖颈都被束缚着,没办法回答,也挣脱不开,它只能用那双大眼示意对方放开,要不它要如何说话!

文璞玉思考了一会,还是放开双手,任由毛球往下掉,这昭示着他此刻很不高兴!

还好毛球反应够快,一个翻身四肢稳稳着地,它努力的调息着刚才被掐住嘴造成呼吸不顺导致的些微缺氧的情况,过了一会道:“有一人可以带着我们进去,只是……”

话说到一半,它又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只因这种情况要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

这么一提点,文璞玉想杀了毛球的心更浓厚了,他阴郁了脸色,一双带着杀人精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小东西,“你早想到了?”

他怎么就没想到,不对……也不能怪他没想到,只是太久没有提起,被自己下意识藏在心底深处,压根不会去想罢了……

那么尘纪就算想到什么,不说的原因他多少能理解。

一想到这,他柔和了眸光,或许这两月来处于的精神紧绷,情绪有些失控,“虽是如此,但我们也将所有可行的皆试过了,现下也唯独这法子能试了。”

他偏头看向还在浅寐的憔悴俊颜,不免心疼了一番,继续道:“神尊这副模样,是不是似曾相似?”

毛球闻言心头“咯噔”一跳,它也将视线转移过去,望上那张俊颜时,无奈的叹了口气。

的确似曾相似,那是云清的仙身即将烟消云散的时刻,它或许也因看到那视死如归的神情,才会做出献出修为逆天将云清仙身保住的举动。

“你还记得,当时得知冥莲自爆元神后,傲天发生的事吗?”说着,它的身子开始发出微弱光芒,渐渐幻化成人型。

现下虽然修为还未恢复,可要暂时幻化还是可以的,之前都以原型出现只是为了不要浪费灵力……

文璞玉瞥了眼身旁的毛球不知何时已经幻化成人型,负手站立,仰望一颗星辰也没有的天际。

叹了口气,似是回想起什么不得了的过往,“当然记得……若没有后续这些事情发生,也不会搞的只剩咱们俩,独自暗中保护着云清,冥莲两人……”

毛球还是继续仰望着天际,眸光深邃遥远,“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会走到这一步,全身咱两多管闲事的后果?”

文璞玉闻言怒目瞪了过去,不屑道:“怎么他们的事情就是多管闲事了?”

毛球一听此等反驳,只是淡笑了笑,“对咱两来说的确不是,但对天命来说却是管的太多了……我的修为耗尽,你的修为也因如此剩一半不到,若继续下去,咱两恐怕会先烟消云散也说不定。”

文璞玉自然知晓这些道理,也就没有再反驳什么,只是……

其实他们都会在云清冥莲两人投胎的每一次都会适时出现给予帮助,但或许是时间未到,每次都只是出现个一,两次,就没他出场的机会了。

这一世已经是第三世,可这世似乎不太一样,从神尊小时买的簪子开始,他便与毛球守在暗中,等待出现时机。

神尊中毒投解药方,夏凝茯第一次远嫁德阳城,再来的死亡之山毛球给夏凝茯吃的续命丹等等,其实都是他们两做的,只为保护好这两个苦命鸳鸯……

或许是出自心底深处的弥补,他们两不管多疲累,都不会放任不管,尘纪的修为是早没了大半。

而自己……却是一直在做逆天之事,出手帮助干扰轮回,导致自己的修为不断外散,到现在第三世,修为也只剩余一半不到……

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在冥莲自爆元神以后的事了。

他们除了愕然以外,还要处理傲天那个大麻烦,而那个时候,他们也才知晓,傲天的真实身分不简单,也不容易。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害怕了

当冥莲真人随着云清真人离开以后,接下来几日所有人都是委靡状态,他们也没立刻回去仙界,现下天神界已经没了,只有仙界能待,但又觉得那个新的地方即熟悉又陌生,所以他们选择暂时留在凡间沉淀好心情后再做打算。

可谁知,这也不过才三天,小兰儿突然因伤心过度在众人面前倒下,是的……她彻底病倒了,这对仙身来说是很罕见的事,也因为如此,治疗起来就特别费力。

但所有人都知晓,小兰儿会病倒是因为心理的结解不开,可心病还需心药医,这样的情况是让被称为神医的文璞玉,都束手无策,他也只能不停施针,稳定起落不定的病情,至少别让其恶化下去,其余的只能靠小兰儿自己想开。

可他们这样的想法,却是彻底低估了“七情六欲”,本以为,身为仙者的他们,理应这些情感会淡很多,毕竟他们活的比一般人长,看的事情多,对世间那些情感也就没这么看重。

但他们还是忘了,他们不是没有七情六欲,也不是看淡,只是觉得身份不同,下意识的将这些情感隐藏在心底最深处,封存起来,当没有发生什么能够触发的事情时,这些都不会是问题,但当遇上……或许因为压抑太久,一爆发便会不可收拾。

本来众人的情绪因为这些重大改变已经很不稳定了,而傲天却因为照顾以及担忧小兰儿的情况,情绪更加不稳。

还记得那时,已经病倒昏迷了两日的小兰儿突然醒来,她抚着沉重的脑袋半坐起身,还未看清四周情况,便想起了自家主子已经不在的事实,豆大的眼泪立即落了下来,抱着脑袋痛哭失声,嘴里还不时的念叨,“都怪我!都怪我!”

都怪她,要是她能好好跟在云清真人身边,或许事情还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要是她为了不要在天中门被人看不起,她也不会忽略主子早已疲惫的心,若是她能好好的听听主子心底的声音,或许今天主子就不会与冥莲真人相约诈死,后续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主子不下百次的想找时机与她谈谈心里话,但只因她觉得身为天中门不应该有这等悲悯之心,不该有背叛之嫌疑,所以她都选择敷衍了事,甚至有时还会假借有事暂时离开。

云清真人或许早已看出她的心思,也不想难为她,只是自己默默承受一日一日的对立,一日一日疲惫的心请,她好悔,好悔好悔……

傲天看着小兰儿这般责怪自己,只觉得心里阵阵绞痛,他伸出大手抚上了她的背脊,轻轻顺了顺,虽然自己不太会说话,但还是尽可能的安慰道:“你家主子不会怪你的,这都是命……”说到后面,自己竟然觉得有些心虚。

命……若是命就能决定一人的生死,包适仙者魔者都无法改变,那么这世上便不会有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了,这点他自己最清楚不是吗?

身为魔族的自己,当初也是不信命,执意要逆天而行,忍受元神重铸之苦,抽筋刻骨之痛,流了多少血?昏了多少次?在死亡边缘徘徊了几次?他早已记不清了,但为了自己的执念,他硬是将自己的“命”全豁出去,反正他那时也只有一句话,“我命由我不由天!”。

管他是天命也好,注定也罢,他就是不想成为魔族之人,就算他的血脉无法改变,但自己的想法与修为可以自己决定的吧?

最后,他也真的做到了,彻底脱胎换骨,成为第一个踏进天神界的魔族,或许也因为如此,还是免不了歧视,甚至天中与地中会分裂最主要原因或许也是因为他……

小兰儿一感受到温暖的掌心在自己的背脊上,传递了不少令她安心的温度,顿时红了小脸,呢喃道:“谢谢,但还有事等着我去做……”说罢,似是想起什么,猛的翻身下榻,也不管傲天以及众人怎么阻拦,她就是执意要出去。那时的她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用灵力将所有人死死捆住,自己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等众人终于能动时,傲天的脸色比墨还黑,只因脑海里不断盘旋着小兰儿说的那句话,“还有事等着我去做。”,虽然一开始想不明白她到底要做什么,只是随着自己被捆住动弹不得,时间一点点流逝,不安的想法越来越盛。

多方情绪做一个整理以后,如果他是小兰儿,怀着那种愧疚懊悔的心情,会做些什么?那便是献出自己的生命,追随自己最忠臣的主子,而仙身本就与凡身不同,不是自己想自裁便能的,因为要自爆元神那也需要一定程度的觉悟才做的到,若是做不到,还有一个地方能更完成……

那便是……诛仙台……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连说明原因的时间都没有,追了上去,而众人虽然摸不着头绪,但看小兰儿临走前的模样,以及傲天急冲冲的紧张模样,大约都猜的到大事不妙,也纷纷跟了上去。

等众人来到仙界的诛仙台时,看到一个熟悉的倩影站在洞前垂眸凝视着,那豆大的泪珠也不曾见其干过,还是不停的流,可这次小兰儿流的眼泪是更加懊悔更加恨自己没有用,她有很多时间可以义无反顾的跳下去,可因为这诛仙台本就是仙身的坟墓,跳下去能不能让元神平安活下来,创造无限可能也都不知晓,她还是犹豫了,一双脚就是像被什么钉住般,前进不了。

傲天看到此情景,吓的心跳都快停止了,他不带停歇的掠了过去,从小兰儿后方将其拥进怀里,他的下巴埋在少女的肩膀处,唇瓣因慌乱而苍白不少,“别做这种事……别……”

小兰儿也不曾想过,过来阻止她的人竟是那人见人爱的傲天,她更没有想过,冷冽的让人接进不了的傲天竟然会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那嗓音犹如蛊惑人心的魔音一般,传进耳里,又扎进心底,疼的难受,也温暖的让人放心。

此时她的眼泪更加无法自控的落下,滴到了怀在自己身前的强健胳膊上,若在她生命尽头,自己心悦的人能够这般阻止她一会,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带着这份温暖的温度,去找她这辈子最喜爱的主子,也不害怕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再会

可挣了很久,小兰儿发现怎么也无法挣脱身后那个宽大的怀抱,她不想拖累到任何人,这些都是自己的决定,她也顿时明白了原来自己心悦的男人,也怀着同样的心情,只是她就当做不知晓好了,毕竟在一下下,她就会彻底离开,追随自家主子而去。

想到这,她假意愤怒,更加使劲挣扎,豁出去了,“傲天!你以为你是谁?我可是云清真人身旁最得力的侍女,就算是天中门的帝王见到我,也得要礼让三分,你这般不知廉耻的抱住我,是有何居心!”

她说什么?她说他不知廉耻?有何居心?

他能有什么居心?他不管是在魔族,还是在天神界一向都是洁身自好,只有遇上了她才会有一些不一样的想法,生平第一次这么抱着一个人,却被说得如此不堪?

“你……你说什么?”傲天不置信的瞪大双眸,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最后出口的话只剩下这个疑问。

“啪!”

怀着自己的胳膊因她说的话有些松动,小兰儿抓准机会猛力挣脱,转过身子一巴掌便呼了过去,清脆的声响瞬息环绕了整个仙界,让在后头的人全都倒抽了口气,她喘着粗气,看着自己的手掌也红了一片,才回神过来自己的这巴掌是有多么的用力。

掌心隐隐的刺痛借由经脉传进心底,那扎心之疼令她也差点承受不了,含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愤恨道:“我说!你傲天虽然平时对女仙不管不顾,但实则却是个不知廉耻的男人,你以为我的身子是你这种人能随便拥抱的?这巴掌!算是便宜你了!”

傲天被扇的投偏转过去,可迟迟都没见他再度将头转回来,只是能清楚地看见他的侧脸,明显的阴暗下来,那双原本不起波澜的双眸也跃上一层杀人的精光。

而他的周身线条渐渐紧绷,双手紧紧握拳,发出“咯嘣”脆响,文璞玉见到情况不太对劲,立即朝前掠去,可才刚靠近,便被一股黑色气流猛的弹了开来,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被这股气弹的老远,要不是吉义眼手明快接住,否则还不知会被弹去哪里。

文璞玉稍稍站稳后,只手抚着胸口,嘴角一丝血流出,他蹙紧了眉头努力忍着想咳嗽的冲动,抬眸看着那瞬间蹦出属于魔气的傲天,冷汗直流,颤了颤唇道:“这……这有可能的?”

虽然有听过传闻,有个魔族男子厌恶魔族,为了让自己脱胎换骨,不惜把生命当玩笑一般,修炼着与魔气相反的仙气,可当时他听到时只是觉得无稽之谈,毕竟魔气与仙气本就无法并存,就算强行让两股力量并存,最后也会因为承受不了碰撞而走火入魔,甚至连命都会断送上去也有可能。

仙者与仙者之间本就能感受到对方身上的能力是魔气还是仙气,平时与傲天相处,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异常,要不是这次小兰儿真真刺激到傲天,他也不会曝露自己的身份,那他又是如何做到的?

“啊!”

小兰儿也被眼前的一团彭湃魔气吓的往后退,可她却忘了自己距离那无底深渊的黑洞非常近,才退了两步,脚跟一个踩空整个人往后仰了下去。

傲天似是回神一般,魔气收敛了不少,眼手明快的飞扑过去抓住了她的小手,可自己到底还是没能将人拦腰抱起,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兰儿的身子半悬在洞内,因诛仙台本身就是污秽之所,里头有很多含冤而被送进去的仙者魂魄流连忘返,怨气特别重,对于小兰儿这种只拥有纯净灵气的仙者来说,靠近就是种伤害,更别说掉下去了。

他使劲的握紧她的小手,这双手他老早就想牵起,感受那传过来的温度,可他万万没想到,在这么一瞬间,实现了两个他心中想了很久的事,可为何要在这么困难的时刻才实现?

小兰儿仰望着上方的男人容颜,豆大的泪珠也终于不听使唤的落了下来。此时她从来都是盘起的飞仙髻因底下的气场打的乱了,上头的发饰也被消融,乌黑的长发犹如瀑布般向下披散,身上的衣裳也出现了大大小小口子,鲜血渐渐溢出,五脏六腑像是被什么东西拼命挤压,搞的全都乱了位。

她深呼口气垂眸看了深不见底的洞底一眼,随后又抬眸对着傲天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此生欠你的,若有来世再还给你,对不起……”说罢,催使最后仅剩不多的灵力,拍掉了傲天紧握的大手,感受到自己的身子不断往下坠,她也缓缓闭眼,心里想的却是她那个敬了一辈子,守了一辈子,忠了一辈子的云清真人。

她不是不想傲天,只是现下的她早已没有资格去想,只因她不顾傲天的反对,将自己的生命完全献给主子,他的心情她知晓了,这就够了,若是有来生,有来生的话……

“小兰儿——!”

傲天终于失去理智的大吼出声,他想跟着跳进去,却被吉义一把抱住拖了回来,他似是发疯般,身体里的魔气乱了方向,见人就伤,一发不可收拾,甚至有种即将毁天灭地的趋势。

文璞玉撑着身子,眼看情况不妙,忍着内伤掠了过去,趁乱给了傲天一记手刀,这一下可是十足十的灵力,再多么狂乱的人,都承受不了这等力道,看着傲天倒了下去,周围乱窜的魔气也因此停止以后,他才半跪下地,吐了口浊气,“吉义……将傲天抬回去吧……”

这样的情况,已经完全超出他能思考的范围,一直以为事情绝对不会发展到这种混乱地步,谁知……因为一个“情”字,害惨了所有人,包适……他自己也被连累其中……

吉义闻言立即将傲天轻松扛起,可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异常诡异,不知在想什么,有种几欲随风消散的意念似的,伸出另一手,将文璞玉搀扶起来,走回他们在凡间的宅子。

文璞玉在半路上便已昏了过去,吉义将两人安顿好以后,深深凝望一瞬,看着早已没了以往热闹气氛的屋子,又想着以往与冥莲真人相处的所有事情,悲痛之感不免涌上心头,思考了一会,他对着尘纪,傲天,文璞玉三人双手抱拳作揖道:“虽这世混乱不堪,但也只能用咱们相见恨晚来形容,若有来世,再为兄弟,没有利益,没有对立,只为友情而建立!再会!”

说罢,他潇洒的转身离开屋子,朝太神山而去。身为贴身侍女的女仙小兰儿都有那勇气追随自家主子而去,那么……他这个也同样是冥莲真人贴身侍卫的男仙,也应做些什么才是……

第二百四十四章 聚在一起

过了一会,吉义稳稳的落在了天寒洞外,他深深凝望着因地形关系,主子自爆后产生的烟尘还未完全消散,红了眼眶,他闭上双眸,也即自己的一生献出去,追随自家主子而去。

“蹦!”

又一大声响,彻底惊扰了在太神山上修炼的妖精等等,可到底他的决心未到达极致,这次的元神自爆并没有完全,只是仙身与元神受了重伤,在山里头的妖精见状救治以后,才发现,他不明原因失去了记忆,或许是修为耗尽的关系,再也没有仙身护体,而是变成了凡身,而原本成人的身子,也缩小成了孩子的模样。

他最后在无意识当中,又跟随了冥宸君,伴着一起长大,他便是现下的……徐龙风,他天生的力气大,也是身为吉义时拥有的最得意的技能,虽然仙身受到损害,但后来他因为了保护冥宸君,修炼了灵力,渐渐的原本的身子与元神也开始恢复,只差失去的记忆能否找回罢了。

天色渐渐幽暗下来,彷佛这连日来发生的事情,让天也感到悲痛,下起了大雨,此时傲天也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他半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脖颈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活着的……

他又看了眼躺在身旁的文璞玉,轻笑了笑,只怕除了文璞玉这种中立之人,也没人会阻止彻底失去理智的他了吧?

他轻轻绕过文璞玉下榻,看着外头下着的磅礴大雨,心中的感伤更盛,思考了一会决定离开,他转过身子,也做了与吉义同样的举动,双手抱拳作揖道:“望璞玉兄,从此不再遇到这种祸事,愿你平安顺利!”

至少,离开可以不让自己的心情去影响任何人,他都不知晓,原来“爱”这种东西是那么的可怕,再遇上之前就算独自一人面对重重难关都不曾害怕犹豫过,可当遇上了便会发觉,当“爱”失去了一角,剩余的只有无边无际的黑暗,找不到出口的黑暗,这也是他有生以来最害怕的一次。

怕再失去,既然如此,他便继续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至少不用再遭受失去任何他在一只人的痛苦,从此他浪迹天涯,也不再与任何人有交涉,就在三千年后的高镇王朝,神医世家李家的嫡子不明原因一出生便没了呼吸心跳,他刚好被请到李家做客,替李家解开一个难解的宝盒,不知为何,看着那已没了呼吸的胎儿,心头竟会漏了一拍,一个可怕禁忌的想法蹦至脑海。

他下意识的将孩子抱起,深深望了一眼,原以为这是小兰儿投胎的凡身,再看清楚时却发现不是,再度失望的他,黯淡了眸光,又将孩子放下。

虽然后来他用了各种理由先行离开,可还是无法抹灭掉那种想法,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夺了那孩子的身,在这高镇王朝活下去,等待时机到来在破除封印,拥入自己心心念念三千年来不曾忘记过的女子,有多少次,每当在凡间走动,看见类似小兰儿的身影时,他都会失了心魂般跟了过去,可一次次的都是失望收场,他都觉自己快成为众人口中的纨绔子弟了……

百般思量过后,他打开了已经三千年没有开启过的乾坤石,从里头拿出了一个蓝色本子,上头写着两个字禁术,毫不犹豫的翻开看了一会,停留在一个禁术身上,此法乃夺舍之法,但要夺舍以前必须在自己的身上施加毁坏术法,还有拿到被夺舍之凡身身上的一样东西,等身子处于死亡无法使用的状态后,自己元神便会自动被术法引导至所需之空容器当中,成功夺舍。

但此术也有不好的地方,那便是成功夺舍之后的元神因遭受太大动荡,为了防止受损,术法会将元神封印,在时机到来以前,被夺舍之凡身会拥有生命依照自己的想法生活下去,若中途想强行将封印解开,那凡身将会遭受痛苦,最严重者死亡,两败俱伤。

虽然这样的弊端他看着有些犹豫,可最后……他还是照做了,才有了李密这号人物,在冥宸君身边出现。所以正确说来,李密只不过是借由他的元神传送出来的生命力活下来的傀儡,真正其主者,是傲天本人……

剩下的文璞玉与尘纪用尽各种法子边寻找这些一声不响便消失的人,一边暗中帮助着云清与冥莲两人的每一世,现下谜底渐渐解开,该找的人也纷纷出现,他们这群人也重新聚在一起。

思绪飘回,文璞玉缓缓的走至李密身旁,小声问道:“傲天……你有法子的,对吧?”说罢,不管李密怎么处于懵懂状态,径直从袖兜里拿出了一颗止疼丹药硬塞进他嘴里。

李密被塞的莫名其妙,顿时恼火道:“你……”话才刚出口,他便直接陷入昏迷,等再度醒来之时,便是傲天的模样。

傲天不满的瞪着眼前的男人,“你到底要让我出来几次?是不怕我这凡身承受不了?”

“先不说这个,若是你不高兴,等事情解决以后在下再让你讨回来,这毒瘴你有办法进去吧?”文璞玉才不管这么多,一个劲的兴奋道。

傲天闻言脸色立刻黑了大半,他偏头朝毒瘴的方向看去,眉头越蹙越紧,原本想拒绝,可一看到还在浅寐憔悴的冥宸君时,抿了抿嘴,艰难的开口道:“进这毒瘴在我是没什么问题,但你们都要一起进去?”看着除了冥宸君以外其余人全都点点头,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么,待会都要跟紧我,别离太远了,将神尊唤醒吧……”

文璞玉见自己的兄弟肯帮忙,立刻笑开了嘴,前去将冥宸君唤醒,看着那双赤红的眼眸不明所以的瞪着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道:“神尊,傲天能穿过毒瘴!”

一听到这等好消息,挥开所有委靡的情绪,赤红眼瞬间闪闪发亮,冥宸君高兴的爬起身子,可才刚站直却发现自己的眼前顿时黑了一下,晃了晃身形才站好,他只手扶额,头昏昏沉沉的有些难受。

文璞玉见状帮忙搀扶,一步一步将其搀扶了过去,看着还是很不舒服的神尊,他从袖兜里拿出了一粒丹药递了过去,“神尊,您将这药吃下,能让您恢复体力的……”

冥宸君一心只想赶快穿越毒瘴,管他是良药还是毒药,只要能让他救出茯儿,就算是蛊他也吃了!他立刻接过一下塞进嘴里,连水都不用直接咽了下去。

果然文璞玉的药就是好用,才不到一眨眼的功夫,不舒服的感受立刻消散,身体里似是又恢复了活力,舒服多了,他对着傲天扯开这两个月来第一个笑容,吩咐道:“开始吧!”

傲天看着那就算憔悴不少,但还是不失蛊惑的笑容,瞬眨了眨眼,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好。”

第二百四十五章 必须追随的

与之同时,夏凝茯被喜轿带到了宫殿中央的一大块空地,宫殿建筑本身呈现口字型,中央有一块专用来办夜宴等等的场地。

夏凝茯坐在特地架高的台子上头,压根不管底下早已聚集了众魔族的子民,她的眸光不断的朝远方看去,心底的不安越来越盛。

在还没换上喜服以前,她让祖海传信给昂素娥,告知她的想法以及立场,那位公主虽然表面上看来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模样,可从她的眼神里不难看出,这公主的心地是好的,就赌这一点,让昂素娥去阻止她的哥哥,或许能行。

若是阻止不了,也还有其他法子可行,在她知晓玉佩分散出去的部位一共有四个,那一个在她身上,照理说原本属于一块的玉石之间,应该会有一定程度的感应,所以她在祖海去送信时,让玉佩感应过那个龙脂珠在哪。

果然,依照昂季鹏的心如此深沉的人,要藏起这么重要的东西,只有最让人想不到,甚至有可能自己也不好拿的地方最为妥当,若想用这点来威胁她嫁于他,那真是想的太美,也或许昂季鹏太过有自信,认为她不知晓东西在哪,又或许,他认为就算她知晓,也不敢贸然行动。

既然传说中的锁妖塔在这个地方,那除了昂季鹏以外,最能够接近不被阻拦的也就那个阎魔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魔族公主了……

当祖海知晓这些计划以后,也曾问她,就不怕下的赌注输了,然后自己得不偿失?她倒是没想这么多,应该说……不必要这么想,她相信她的下的赌注……是下对了!

底下的魔族人正高举酒杯,祝贺自己的魔君大人,三千年了,终于如愿以偿盼到魔君娶到美娇娘了!这让他们这些底下的人无比高兴。

“恭贺魔君,恭贺魔后!”

昂季鹏听着自己的子民那传遍千里的洪亮嗓音,不由得心情大好,他也高举酒杯,“好!今日本君很高兴!喜宴会延续三日,还请诸位……不醉不归!”说罢,他偏头转向还在发呆的女人,“怎么了?”

从方才就不知在想什么,连底下的人都不曾看过一眼,只是看着上方虚无,好似在等待什么。想到这,他不屑的冷笑出声,“莫不是魔后想等自己的心上人来营救?就外头团团包围的毒瘴,不要说外头的人要进来了,就算是里头的人也出不去。”

夏凝茯闻言收回视线,低垂下头,还是不看身旁的男人以及底下的人一眼,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的腿间,轻笑一声道:“谁说我是要等人来营救?只是觉得这阎魔族也着实可怜,终日不见阳光就算了,还雾茫茫一片,连个值得留恋的风景也没有,既然连风景都没有,那么……”说着,她终于缓缓抬眸,看向昂季鹏,“人!就更不值得我留恋了不是?那么现下我怎么样,往后又怎么样,又有何重要?”

“你……”

“若你想要在这时候对我发火,我也不会阻止你,只是你得想想,底下的那群“子民”虽然表面讨好,但你又如何知晓,他们心底是在看你这个魔君的笑话?”

昂季鹏看着她完全事不关己的模样,一股无名火攀升,可才方出口一个字,便被夏凝茯打断,她只是平淡的诉说,犹如这些事情都与她无关,只是在叙事罢了。

虽然她的嗓音淡淡的,可不难听出调侃之意,这说的却让昂季鹏哑口无言,似是被她说中一般,为了自己的面子,一股火无处发泄,只能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酒杯,若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手背因用力过度,青筋暴露。

“咔!”

才这么一瞬,他手里的酒杯因承受不了越握越紧的力度,产生裂痕,随后碎成渣,而那碎片也深深的刺进了他的手掌里,鲜血直流。

夏凝茯看到此等画面,不动声色的挑挑眉,也不觉得心疼,只是觉得可笑,她冷笑一声,将视线移开,嘴上还不忘补充道:“魔君这是认为这里的摆设不够喜庆,多点鲜血倒可以增添些喜庆是吗?”

脾气还真是够差的,她也不会是调侃调侃几句,就发这么大的火,这样的君王,她很难相信能够服众,而底下那些人的态度很明显就是敷衍,虽然她一眼都不曾看过,但那气场散发出来的就是如此,这又有什么好观察的?

昂季鹏愤恨的从前方矮桌上拿了块红巾随意的替自己被刺到的伤口包扎起来,也不打算再开口说话,更不管底下人如何惊愕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在心里想着。

好个云清,这个结界就是她下的,阎魔族会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她,现下却讲的与自己毫无干系,真够要脸的!

他又怎么会不知晓这是这女人的激将法,想让他在自己的大婚时刻在子民面前出丑,让渐渐失去子民爱戴的他更加的无地自容罢了,但那又如何,现下的事实便是,他终于得到了云清,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底下的子民看着上方一男一女明显在闹别扭的模样,尴尬在原地,双手捧着酒杯举的高高的,这杯酒却迟迟干不下口,只因男女主角压根不理会他们,也不给他们一句话,有碍于礼仪规矩,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举着,可心里却对这个魔君越来越不满。

连自己的妻都无法掌控,还想掌控整个阎魔族,一开始都还好,可越到后面,他们发现这个魔君是有病的家伙,不管他们这些子民的死活就算了,还一心一意的想出这个地方,这里……是云清真人的怜悯之心,给他们的一块能安心生活的地方,虽然出不去,但他们魔族本身自给自足的能力就很强,就算如此也不至于会饿死在里头。

可这个魔君却不知足,一味的想破除结界出去与那些凡人接触,说什么这才是魔族生存下去的意义,以往不都是如此?最后的结果呢?还不是被前一刻还是朋友,后一刻便是敌人的凡人伤的遍体鳞伤!

他们真的受够了这种提心吊胆,时不时就被伤害的生活了……虽然他们也建议过魔君放下,不要怨恨心这么重,可他就是不听,最后大家也都不想再说,渐渐的向心力也没了,现下这种生活,过的是比在以前还要来的难受。

毕竟带头那人不稳,底下的人就别想有安稳的一天,这倒让他们想起了,前任魔君……那才是真正的领导之人,那才是他们必须追随的……

第二百四十六章 等会再说

时间越往后推移,夏凝茯就越坐立难安,只因她看着的那个方向便能见到锁妖塔的塔顶,那个方向……到现在还未有任何声响传出,要是再拖下去,若让这婚宴结束,她就真的完了,彻底输了!

她的小手不由自主的在腰间摩挲着玉佩,要不是目前为止神情还能控制住,否则一定会让人起疑的……可现下却紧张的似是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跳动的声响,手掌也冒汗了……

昂季鹏坐在她身旁,这一些微乎其微的骚动怎会没见着,他眯起眼帘,“你的手在摸什么?”

夏凝茯闻言故作镇定,还是不想看他一眼,只是静静的看着前方,淡道:“没什么。”话虽这么说,可她现下想不管不顾的起身跟这个魔君来个打斗,输了她便认命,赢了她就能自己前去锁妖塔看看情况。

可她不能,分才她一直在摩挲着玉佩是要透过神识与玉佩谈话,她也说过同样的想法,可玉佩却坚持不愿意,甚至还威胁她,若她不听话,它还是有能力将她身上的灵力暂时锁住,那到时会变成怎么样就不是它能决定的了!

该死!她都已经快像热锅上的蚂蚁,坐不住了!

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心惊的煎熬,她把心一横,也不管那该死的玉佩是否真会这么做,但不拼一把她实在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她的小手,缓慢的从腰前移动到裙摆下方,正准备拿出预先准备好的匕首,手腕却被某人擒住,举到半空,她惊的倒吸了口气,眸光惊愕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昂季鹏一直注意着她那不安分的小手,抓准时机逮个正着,想拿什么武器对付他是吗?没门!眸光蹦出一抹危险精光,冷声道:“你的手似乎太闲了?”

夏凝茯一听很明显是威胁的话,索性破罐子摔破,愠怒道:“是!太闲了!怎么?想砍了是么!”管他的,大不了就是一只手赔出去便是,有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不畏惧的模样,倒让昂季鹏微怔一瞬,随后低笑出声,“算了,你的灵力目前被人给锁住了,就算你想打,也不见得打得过本君,而本君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他甩开了握在自己大手里的纤细手腕,继续道:“本君劝你,还是乖乖的,否则本君可管不了,你那个朋友会怎么样!”

方才他便有发现,那个叫祖海的男人既然这么在意夏凝茯,为何不跟着过来,若是跟来了,或许还能抓住缝隙英雄救美一把,但那男人并没有这么做,这不用想也知晓,或许祖海被夏凝茯调去找那珠子去了!

“你最好不要后悔!”夏凝茯怒目瞪去,揉了揉自己被抓红的手腕,怒道。

“蹦——!”

似是想起什么,她正欲开口,锁妖塔的方向,突然发出一个足以震天动地的巨大爆炸声,所有人无一不被这个声响所吸引,纷纷转头朝声音来源望去,而昂季鹏则是惊愕的看着那个方向,“怎……怎么可能!”

话音刚落,他也不管夏凝茯会不会趁乱逃跑,只关心着锁妖塔是否有被人破坏,若有的话,那就不得了,龙脂珠先不说,光是里头关着的上万头上古妖魔,魔兽就足以让人胆寒,若还让它们跑出来,而自己又出不去,那是必死无疑的!

夏凝茯终于等到了那声巨响,她瞬息软下身子,松了口气,随后站起身子,走在最后头,慢慢的一步步的跟上前方远离了的人群。

此刻的她,比吃了苍蝇的脸更黑,更阴郁,该死的玉佩!这个时候封了她的灵力,她还以为只是开玩笑,谁知是真的,她也不过是刚动作,灵力就被封住,虽然靠着自己的意志将封住的灵力冲破,重新为她所有,可这样也会伤到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现下只能与凡人无异的慢慢走过去……

在锁妖塔外头守候的祖海,也被锁妖塔里头的爆炸声响惊的三魂去了七魄,心头像是被谁给掐住一般,难受的紧,而这种感受他明白,除了之前对夏凝茯会有以外,就属此刻了……但更让他惊愕的是,此刻的这种感受,并不是为了夏凝茯而产生的……

他不置信的抬起手抓着自己的心脏位置的衣裳,紧紧拽着,他好像此刻就冲进去看看,昂素娥发生了什么事,除了方才的爆炸以外,就没听到里头传出其余声响,难道……

似是想到死亡的可能,他再也不想管危不危险,迈开步伐,就想冲进去救出昂素娥。

可右脚才刚踏出去,锁妖塔的大门似有一股重力推挤一般,“砰!”的迅速打开,只见一个全身是血的女子飞了出来,随后大门又“砰!”的迅速关上,一切都是眨眼一瞬罢了。

看着女子像是被人给丢出来一般,往他的方向飞来,祖海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便飞蹬出去,一把揽住了女人的腰际,成功接到以后有利用旋转减少冲力,他就这么揽着昂素娥缓缓落地。

昂素娥看着担忧看着自己的男人,心底顿时暖暖的,也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感到值得,她笑开了嘴,正想开口说话,“噗!”一口鲜血刹风景的喷涌而出,她的身子也支撑不了,软了腿,倒了下去。

“昂素娥!”从头到尾都没有放开过她的祖海,紧张的大吼出声,女人也顺着他的手臂滑进了他的胸膛里,为了接住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只能也跟着跪下,抱紧些以做保护。

他看着女人身上大大小小的口子深可见骨,鲜血直流的模样,心疼的皱起眉头,眸光柔和了许多,带着不舍,带着不明所以的情感。

一听那好听的嗓音呼唤着,昂素娥勉强的睁开眼帘,痴痴的望着上方俊颜,她伸出一只手,那只手是握拳状态,来到祖海面前时,五指缓缓向外张开,一颗正发着青色光芒的珠子赫然入眼,他瞪大了双眸,颤唇道:“这便是……”

昂素娥笑着点点头,深呼了口气道:“将这珠子拿去……带着夏凝茯入阵法离开这里,阎魔族的人在结界还未解除以前,是离不开的……他们,追不……追不出去的……”说到一半,又一阵鲜甜涌上喉头,她害怕喷到俊颜上,硬逼自己吞回去,可却噎到咳嗽不止。

祖海看到这情况更加急了,他也没接过龙脂珠,只是伸出另一只空着的大手,拍了拍她的胸口,替她顺顺气,“这事等会再说……”

第二百四十七章 知晓的太晚

昂素娥见对方愿意多陪她一下子,便笑着闭上双眸,尽量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些,淡道:“你知为何我会一见你便会如此的心悦你吗?”

这是什么话题?

祖海一听这话尴尬了起来,现下这种情况不应该是好好歇息,怎么会突然说到这边上了?虽是这样想着,他还是柔声回道:“不知,但……”

“你与我之前心悦的人长的一模一样呢……”

他想阻止这女人莫名其妙的话题,可却被打断了。昂素娥睁开双眸,看着上方的他也没太大的反抗,便继续道:“那都是三千年前的事了……那时哥哥刚上任魔君,我们阎魔族也刚来到这个地方,那时我还小……”

姑娘……你还真打算讲下去阿?

祖海虽然认真听着,可心里想法却与自己的举动迂回,看着怀里人儿闭上双眸轻声细语,还不时的微笑,就没忍心打断。

昂素娥似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过去一般,一直说着,直到发现男人的气息不太对,便睁开眼看看,一知晓她又多话时,苦笑一瞬,将祖海的袖子抓起,珠子塞了进去,“他们也快到了……”她深深的望着那个令她思念了三千年的容颜,继续道:“谢谢你,肯听我唠叨,但我也该醒醒了……你不是他,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虽然耳在听,心却在其余地方,祖海只是单纯的看了眼天际,算算时辰那些听到动静的人也应快到了,一听到后半句,立刻垂眸看着几欲消逝的女人,吓了一跳,“你……”

怎么会变成半透明的状态?好似快要消失一般,心头在这时候涌上一股莫名的不舍,他不明所以的甩了甩脑袋,希望让从方才就一直奇怪的心安静下来。

昂素娥几欲弥留,她还是勉强的扯出一个微笑道:“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为何我要帮助夏凝茯对吧……”缓缓摇摇头,“刚开始并不知晓她便是云清,后来知晓了是无法接受,等接受了是想要报恩,那时在还未来这里之前,在地下时,因为我自己贪玩,不小心触怒了正在石洞里歇息的蟒蛇精,差点被吃掉……”

“是云清真人救了我,还放了蟒蛇精,虽然那时她并没有多说什么便走了,但那时我便下定决心,若有机会必定报答……”

“你不要再说话了!你不知晓你的身子……”

“我知晓……方才进入锁妖塔才知,那里头的魔兽等并非泛泛之辈……”昂素娥见男人紧张的想阻止自己继续说话,不免皱了皱眉,打断了他的话。可说到一半,微顿一瞬,举起柔荑放到自己眼前,看了一会,继续道:“看来……我的时间不多了……”

说罢,她挣扎着起身,想站好却觉得双脚无力,轻飘飘的,犹如随时会倒一般,祖海见如此情况立刻伸出大手搀扶,语气带点责备道:“你这女人为何会这么执拗?”

什么叫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在没有努力活下去过之前,都是言之过早!不知怎么的,一听到这句话时,一股无名火不断往脑海里攀升。

昂素娥终于站好后,正想开口说话,便见到他们前方一群人影掠了过来,便闭上了嘴巴,她抬手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渍,暗自催使魔气让自己的身子暂时看起来无异样。

祖海看着原本半透明状态的身子,又渐渐恢复正常,搀扶的大手隐隐能感受到一股气流在掌下移动,便知晓怎么回事,这让他更加气鄂,可麻烦的人已经到了,他也不好发作,只是怒瞪了不爱惜自己的女人一眼,对着刚在他们面前站定的昂季鹏道:“也不知……魔君这么火急火燎的,是怎么了?”

昂季鹏瞥了眼他们身后的锁妖塔并无任何破开的迹象,松了口气,随后又蹙起眉头,对着自己的妹妹怒吼道:“昂素娥!你不知晓这会让阎魔族陷入危机么!”

天晓得他方才一路跑过来时,遇上了重重结界,虽然不难破除,却很繁多,一个个破起来颇费时间,而这些一层又一层的结界便是自己的好妹妹设下的,她的目的不是要阻止他们,只是要拖延时间!

昂素娥深呼了口气,轻轻拍开扶着自己的大手,勉强支撑摇摇欲坠的身子,一步步往前,朝自己的哥哥面前走去,“哥哥……你也知晓云清真人对我来说是多么重要……所以只要是云清真人不愿意的,我都不会让其发生,不管任何人想伤害她,我都不允许!包适哥哥你!”

她又怎么会不知晓哥哥当初爱上云清真人时,发疯似的完全变了个人的事,她一直都在哥哥身边,所以首当其冲的,不用想也知晓是谁了……

可她一直都在忍,只因哥哥还是哥哥,只要云清真人无事,她也不需要多说什么,但这次……却不一样,背叛自己的哥哥,她的心比谁都疼,只是她也实在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只能换边站队了……

昂季鹏的怒火攀升到最高点,他双手紧握拳头,魔气瞬间蹦炸,以他为中心的四周围扫起一阵阵狂风,离他最近的昂素娥早已受了重伤,没有多少魔气能够抵御,她也只能任由自己的身子往下坠。

“噗——!”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身子即将触碰到地面时,一阵剧痛从心脏位置传来,一股鲜甜涌上喉头,整个人往后飞去,飞在半空时,她惊愕看着自己的亲哥哥,竟然会因为暴怒而打了她,还用了八成魔气,又打了最脆弱的地方。

看着那杀红了眼的男人,她笑了……笑的极其苦涩,原来……哥哥想留下一个女人的心是不容许被破坏的,包适……她这个最亲近的妹妹也一样,阻碍者死是么……

她缓缓闭上眼,身上的魔气也迅速耗尽,祖海原本也被昂季鹏的举动雷的怔愣原地,一见一个倩影往自己的方向飞来,他立刻回神飞扑过去接住,可这次似是来不及了,他将人儿拥入怀时,昂素娥早已没了呼吸。

他不置信的摇了摇她的身子,颤唇道:“素娥……?你,你别开玩笑了……”可摇了很久,怀里的人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他急了,急的犹如走散的孩子,在无人的黑暗街道上跑着,就是找不到人可以问路,甚至自己在哪里也记不起来,他痴痴的望着她渐渐苍白的小脸,红了眼眶,一股锥心之痛越来越盛,最后承受不了,仰天大吼出声,“啊——!”

他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心痛,明明才一个晚上,自己却早已陷入这个表面虽彪悍,但内心却比任何花朵都美的女人的蛊惑了吗?

那他怎么会现下才发现这一切?可现下就算知晓也太晚了……知晓的太晚了……

为什么!老天……您这也是一种考验是么!

第二百四十八章 收拾

一听那嘶吼的声响,夏凝茯微怔一瞬,听那声响应该是祖海的,怎么这种叫声与之前她从悬崖上掉下时听过的一样?

难道昂素娥发生了什么事?不……不对……那种撕心裂肺的大吼是失去重要之人才会有的……可祖海之前有说过并不喜欢那个公主不是?

想不明白,只想赶快赶上的她,加快了脚步,可绕了好几圈,却又回到同样的地方,真是鬼打墙!虽然知晓或许是结界的问题,现下她与普通人无异,结界根本看不到也感应不到,这样继续绕下去,她真要发疯了!

“啊——!”气的大吼出声,她索性停下脚步,一把捏起了腰间的玉佩,放至自己的眼前,半眯眼帘,威胁道:“喂!你若再继续装死,我倒是有很多方式让你死的彻底!”说罢,看了下地面四周,寻找了两块石头,一块放地上玉佩在压上去,另一块双手捧着,举的高高的,邪笑一瞬道:“我知晓用摔的摔不毁,用砸的总行了吧!”

话音刚落,举高高的双手,毫不犹豫的砸了下去,玉佩灵识才刚睁眼一见到这惊悚的画面,立刻出声,“等等!”

似是掐算好的,那块石头即将触碰到玉佩时瞬息停下,只差一点点它便要彻底毁了,它看着近在咫尺的石头,汗颜,“主,主子……灵力还你……但你也要斟酌使用,不要伤了自己与孩子了……”

此话一出,石头终于渐渐远离,它才彻底松了口气,夏凝茯眉尾一挑,感受到灵力重新涌进身体,闭上双眸,再度睁开时,那浅蓝的眼眸赫然出现,她随意的将玉佩放回腰间,仰望天际扫着四周。

果然,灵力回来了,结界的界限也看得清清楚楚,不过还真多层……就算现下可以用破的冲过去,可也太费力费时。

想了会,决定靠轻功跃至制高点,从上方前往目的地,她才不要跟那些笨蛋一样,一层一层慢慢来。还想着,催使灵力便蹬了上去,利用树木作为跳板一跃一跃的前往妖塔方向。

当到达目的地后,看到的景象让她倒抽了一口气,只见昂素娥的身子已渐渐消散,原本是半透明状态,现下似是能从她的身子往后看穿。

夏凝茯皱起了眉头,掠了过去,看着失了魂魄的祖海,问道:“这倒底是受了什么伤?”怎么会如此严重?

看着男人还是没有回话,只好自己蹲下拉了昂素娥的手腕把起脉搏,可才刚搭上便没感受到任何脉动,她不置信的瞪大双眸,颤唇道:“她……”

祖海此时像是才看到夏凝茯一般,看着她的脸竟没了之前一见到便会觉得心里悸动的感觉,现下有的只有无边无尽的黑洞,他眼神空洞的犹如深潭一般,看不见底,“没了……为了替你拿出龙脂珠只身进入锁妖塔,原本不会这么严重的……可她的哥哥……又给她最后一掌……没了,她没了!”说到后面,嗓音里头除了愤恨以外,就没有其他情绪。

夏凝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错愕的偏头看向了昂季鹏,他的脸上却没有半分懊悔,甚至是让人感觉他除掉了一个叛徒,心情很好,看到这种神情,气的差点失去控制。

被自己的亲哥哥打死了?这到底是怎么样的心狠才做的到?看着昂素娥与昂季鹏平时就挺好的,怎么一到这种时刻,昂季鹏竟然毫不犹豫的杀了自己的妹妹?

好多疑问盘旋在脑海,虽然自己的家里就出了一个想尽各种法子就是要取她性命,还是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姐姐,可她们两从小感情就不好,这还说的过去,可这对兄妹明显不是这样啊!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昂季鹏是个早已失去良心的废物,除了弑杀以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你疯了!自己的亲妹妹也杀!”

昂季鹏闻言,不以为意的掏掏耳朵,笑道:“那又如何?阎魔族不容许有叛徒出现,就算是自己的妹妹也一样,必须一视同仁,否则往后本君要如何带领底下的人!”

一视同仁是这样用的?这根本就是歪理!

夏凝茯拽紧了拳头,从袖兜里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扔给祖海,小声道:“你将里头的药丸拿给昂素娥吃下,这是文前辈给的续命丹,原本是要给我肚子里的孩子救命用的,现下给她了。”

看着手里的小小瓷瓶,祖海下意识的拿起在耳边摇了摇,一听里头只有一颗丹药的声响传出,颤唇道:“这我不……”

“少说废话!这种丹药本就是救急,既然现下她比较急,就给她用了,这样也对的起文前辈最初的初衷……”夏凝茯不耐烦的横了祖海一眼,冷声道。

当时文前辈给她这瓶丹药时,便有交代过,这颗药目前只剩一粒,要谨慎使用,既然要谨慎,那么就是救急才会用到。虽然自己的肚子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大这么多,可也多亏了孩子长大不少,也稳定不少。

况且看着祖海那神情与之前完全不同,想必是也爱上了昂素娥这个即彪悍又善良的女人了吧……那她倒不如顺手还了她替她找龙脂珠的人情,还能顺便给祖海制造个机会呢!

祖海百般思量后,又见夏凝茯那坚定的眼神,还有若是不照做便现下就给他难看的样子,咽了咽口水,用嘴将瓷瓶的塞子咬开,再将里头的丹药倒进了昂素娥的嘴里,可她完全没了意识,根本吞咽不了。

想不出什么方法能让其吞下,他又抬眸看向夏凝茯,那眼神犹如受伤的小兽,令人怜惜,“她没意识,吞不了……”

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笨了?

夏凝茯在心里腹诽了一番后,无奈的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他腰间系着的水壶道:“她咽不下,你不会用嘴渡水过去迫使咽下?”下一瞬,她倒是看到了一幅可以记一辈子的画面。

祖海一听到用“嘴”渡水,瞬息炸红了脸,红的连耳根都开始发热,他不是做不到,只是……“这样好吗……?她是女子,我是男子,这不就……”

“啊!你到底有没有男人气魄?都这个时候了,还管他男女授受不亲啊!”夏凝茯看着祖海拖拖拉拉的模样,鄙夷了一番,听着这男人又要说些文诌诌的话,立即打断,不耐烦的怒吼出声。

祖海被骂的莫名其妙,可对方的意思他也明白,只是……

看着他还在犹豫,夏凝茯在掌心里凝聚起一团冰蓝色的气流,威胁道:“你若是再拖下去,昂素娥也非死不可,既然要这么拖着,倒不如给她一个痛快!”说着,就想出手。

祖海见状立即阻止,“别!我做!我做!”看那趋势就是铁了心的,若他再不动作,依照王妃的性格,出手给素娥一个痛快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他解下系在腰间的水壶,打开壶盖,喝了口水,双眼一闭,豁出去了!

可当自己的唇瓣碰到那柔软唇瓣时,原本周身紧绷的线条渐渐放松下来,连嘴里的水渡完了也不想分开。

夏凝茯见到此等诡异的画面,尴尬的别开头,选择将注意力转移到那群丧心病狂之人身上,“昂季鹏,既然你认为昂素娥是叛徒,那么她就归我了,至于你……”她转了转浅蓝眼珠,笑道:“应该说,阎魔族存在于世也这般久了,也该收拾收拾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背叛

“收拾?”昂季鹏似是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一般,忍不住低笑出声,他刻意将握拳的大手放至嘴边,看来就是充满了鄙视的意味。

夏凝茯倒是不以为意的扫视着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人,抬起脚步往前走去,“你也不用这么兴奋,小心现下笑的太欢快,等会就笑不出来了,那可是很丢脸的哟!”

一看就知晓这是在觉得她说的话是痴人说梦,虽然这么做也没有十足把握,但现下的玉佩已经与龙脂珠结合在一起了……或许能发挥比以往更加强大的力量,只是……

突然想到什么,走到一半的路程也停了下来,她垂眸看着腰间的玉佩,利用灵力传音问道:“喂……现下觉得如何?”

方才在与祖海拉扯用“嘴”渡水事件时,她趁着假意要给昂素娥一个痛快的缝隙,接过了祖海早握在手里的龙脂珠,又在与昂季鹏说话时将玉佩与龙脂珠结合在一起……整个过程就犹如在做小偷一般,不过也没办法,若是太过显眼,对他们来说不见得是好事。

玉佩灵识看了眼不远处的那些人的神情越来越不对,它小小试了一下自己的灵力,回道:“比之前要好很多,只是若要瞬息提升灵力供您使用,怕您的身子受不住,若一个弄不好孩子恐怕……”

“那便好,其余的你无需担心,这些我老早想到了,所以才问问你做不做的到,我要的只是将这些人处理掉,愿意从良的留下,不愿意的……不留了!”

夏凝茯微蹙了一下眉头,这些事情她方才也想过了,只是若不这么做,他们三人要安然离开恐怕做不到。她抬起玉手放至腹部,脸上的神情柔和的犹如春天的暖风,沁人心脾,她继续用灵力传音,“若这孩子注定要来做我的孩子,就应该要有倔将的生命,唯有这般……出世以后他也才能在爹娘身边好好活下去!”

她与君两人不知是怎么的,天生招人怨似的,自己不去找麻烦,也有麻烦不断的来找他们,其实知晓怀了孩子时,她心底真正担心的不止自己的身子,还有那些藏在暗处的势力涌动……

光是死门派就够让她头疼了,现下又多了两个敌对门派也在暗中与他们较劲,虽然玄雷门与天武门两派没有明来,但君在朝上或是在执行一些皇上交代的事宜时,都会被这两派若有似无的刁难,这让君实施政策时屡屡碰壁,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教训,这些委屈只能往肚里吞!

想也知晓他们是报在死亡之山吃的憋屈的仇,真是肚量比鸡肠还要小!

所以她一直都在担心,孩子在这个时候到来,若出世了绝对会变成那些人的目标,若孩子连在自己的肚子里时都会被打败,那还是来个痛快,若等到出世以后才遭受这些……那她这个当娘的……也宁可不要。

玉佩看着主子的坚持,也只能暗叹口气,主子的性格从以前就没变过,决定了的事情不管是谁都劝说不动,“知晓了,主子……把丹田的灵力提升上来吧,这样或许能做个基本护体。”

夏凝茯确认玉佩已经答应后,唇角勾起一抹弧度,闭上双眸,试着将自己丹田的灵力提升。

“轰!”的一声,浅蓝色的气流瞬息迸发,强大的灵力四是有生命一般,欢快的萦绕在身侧,此时她才缓缓睁开眼帘,却发觉她原本浅蓝的瞳仁里头竟开始变深,直至变成深蓝色才停止,里头还有一闪一闪的精光色泽出现,看着让人不免惊艳。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样的灵力不但没有让她不舒服,反而觉得比没有迸发还要来的舒服,肚子的沉重感似乎也轻盈了许多,总而言之,就是全身充满了力量。

一切准备就绪,她再度缓缓抬起脚步,朝昂季鹏等众人走去,当来到面前站定后,却没任何动作,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你们有谁,愿意舍弃现任魔君?”她要看看,这些所谓同甘共苦的魔族,是不是真如所说这般,地位同等。

人心一测便知,魔族也有心,这样测试也不为过吧?

此话一出,站在昂季鹏身后的魔族子民们的心头似是被什么掐了一下,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却没人敢说出答案。

一部分人虽然早已受够了魔君的暴利,还有自我为中心,可再怎么说他也的确有在尽心尽力的经营着阎魔族,虽然做法不是他们所要的,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可另一部分人却觉得既然现下有机会让他们脱离,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不把握,才真的是笨蛋,至于魔君要如何想他们,他们也不过就是背上“叛徒”这个子虚乌有的罪名,一个人打不过魔君,他们这么多人就不相信魔君能一一都杀了!

想到这,那另一部分人开始窃窃私语,最后竟有个人抢先说出一句让其余人倒抽一口气的话,“我愿意!”

只要一个人敢出声,其余原本不敢的也会壮大胆子,一个一个的,想离开魔君的人全都开始说着“我愿意”三个字,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响亮,昭示着这么说的人也越来越多。

昂季鹏攥紧的拳头又紧了几分,他咬着牙齿摩挲着,几欲爆发的情绪好几次都被他生生吞下,可当他听到身后一群人不惜成为叛徒也要离开的话越来越大声时,却再也忍受不了,猛的转身,怒目迅速扫视了那些开口说话的人一圈,黑影一闪。

“咚!咚!咚!”接下来的一切都是看不清的,只是耳边一直传来人倒下撞击地面的声响,那些开口说话的人一个个的张大了嘴,惊呼都还来不及喊出,便倒了下去,失去心跳。

而那些没敢开口,或不想开口,又或来不及开口的人看到这等画面,立即往旁边跳的老远,都在庆幸自己没说,要不死的就是自己了。

没多久,灰色的地面上染上了一层血红,而那些倒下的魔族子民没有一个爬的起来,夏凝茯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嘴角的弧度从没有变过,似是早料到会是如此。

果然如此,依照昂季鹏那高高在上的性格,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看吧……光是昂素娥“背叛”他来帮助她,这点就足以让这魔君起了杀了自己亲妹妹的想法,更何况是这些只是“子民”的魔族人?

第二百五十章 生路

等人数减少到剩余不到二十人时,昂季鹏也终于累了,他缓缓停下,负手站在夏凝茯面前,他垂眸看着比自己娇小很多的女人一会,冷声道:“想从本君这里将人带走,没这么容易!本君可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看不惯他的做法也好,说他残忍也罢,反正那些背叛了自己的人都不配活在这世上,处理掉是替自己出一口气,也是让这女人知晓,他昂季鹏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但下一瞬他那副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神色出现了裂痕,他狐疑的看着眼前女人不但没有被这些画面吓到,也没有破口大骂他没人性,更没有因为如此而慌乱手脚,只是从头到尾的笑容竟没有半分改变,一点也没有。

似是明白什么,他不置信开口道:“你……”

夏凝茯移开与她对视的视线,朝后面瞥了眼,顺便数了一下剩余的人数,轻笑一声道:“怎么不继续?这剩余的不到二十人,不知魔君是乏了?还是突然良心发现了?”

还不等昂季鹏开口,身后剩余活着的人像是被什么惊吓到一般,眼神完全失焦,开始傻笑起来,还有人开始胡言乱语,“哈,哈哈……魔君……您可知晓,这些人可都是说着不想离开的话啊!您到底是发了什么疯!”

他们这些不到二十人的子民,才是真正说出“我愿意”的人啊,而魔君却没杀了他们反倒杀了那些挺他的人!难道魔君真的早疯了,连话都不会听了?

这些没了心跳的人当时听到他们这十几人纷纷高喊“我愿意”时,还破口大骂说他们没有良心,看情况不对便想靠边站,当然,原本的百余人一起斥责他们这十几人,声音一定比较大,彻底盖过了他们,可这也不至于听错才对啊!

什么!

昂季鹏闻言不置信的回头看去,看着一大片交叠在一起的尸体,傻愣原地。他方才明明听到的是这些没了心跳的人说的啊!什么时候变成这些活着的人说的?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至于会听错话吧!不至于吧!

夏凝茯终于如愿见到昂季鹏因杀了“背叛”之人而感到恐慌,她缓缓来到他的身侧,挨近了一点身子,小声道:“他们说的可是真的哟!”她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地上的人,“他们才是真正替你说话,誓死效忠之人,而你……却因分辨不了,杀了。”

昂季鹏的心头涌上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瞪大双眸看着身旁女人那一脸计谋得逞的模样,他怒的一把推开了她,怒吼出声,“你对本君做了什么!”

对!如果不是这女人对他做了什么,他怎么可能会听错!怎么可能!

夏凝茯早料到会被推这么一把,她轻盈了随着力道往后退了几步,稳稳站好,“我哪有那种能力对你做什么,这本来就是你认为的不是?而我也真如你所想的这样,没有能力。”说罢,她将视线移到剩余的十几人身上,问道:“现下你们也算是彻底清楚魔君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吧?你们还要跟着他,每天提心吊胆?誓死效忠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迫害?”

剩余的子民或许是害怕自己也会像那些人一样下场,听到这等问话时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也不打算回话。

不!不可能!不可能!

可心思早已凌乱不堪的昂季鹏却还沉浸在自己杀错人的旋涡里,阎魔族人数本身就不多,又因他这三千年来的杀伐狠绝,留下的这百余人都是忠诚于他的,可他线下却亲手将那些忠诚之人给夺了……

想了一会,他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突然回神便见到那剩余的人退后几步,眼神很是惊恐的看着自己,这才想起,真正背叛他的人是谁,也不管什么后果,再度黑影一闪。

他要替那些忠诚之人报仇!这不是他的错!是这些人不知做了些什么,让他误会,所以这些人都该死!都该死!

果然,才一眨眼的时间,那剩余的人也纷纷倒下,同样的反应不及的情况下就断了气,夏凝茯双手抱怀似是看戏一般,看着一道黑影闪来闪去,唇角的弧度也跟着倒下去的人越勾越高。

被仇恨蒙蔽双眼的人便是如此,只要稍稍的下个指令,便会让此人将对的听成不对的,不对的听成对的,再加上昂季鹏本身就属于易怒,只要让他的怒气攀升到最高点,只要一点点火源,便能燃烧整个大地。

其实,方才她虽然是在问身后人愿不愿意舍弃昂季鹏,实际上是趁机对这个魔君使用傀儡术,只需要一点点,只需要轻轻一声,便能操纵他整个人,易怨艾恨的人最好操纵,通常不需要费太多力气,而昂季鹏再次证实,她的想法是对的……

终于,最后一个魔族子民倒下,昂季鹏喘着粗气停了下来,看着剩余的人也死绝后,开始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本君替你们报仇了!诸位忠诚于本君的子民们!你们也能好好的安心!本君从来都是赏罚分明之人!”

开始胡言乱语,这个刺激似乎对昂季鹏来说很大?

夏凝茯出乎意料的发觉昂季鹏的心竟然这么容易就崩溃,他这辈子这般狠绝又是为了什么?那他所执着的又是什么?看到已经发疯的男人,她却异常的开心不起来,只觉得这男人表面看起来虽然好似什么都无所谓,只要有人忠心便可,但实际上……真是如此吗?

若真的这么有自信,怎么还这么害怕失去?甚至害怕到一发先“叛徒”便要赶尽杀绝的地步?还有那一句“本君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这是要多么执着才会有就算毁了也不想让给别人的心态?

“我哥哥……他失去的太多,得到的却太少……”

突然,一个嗓音从身后传来,夏凝茯一听那嗓音便知是昂素娥清醒过来了,前来与她解释这一切,她转过身子,笑道:“续命丹还真好用。”

昂素娥此时正被祖海搀扶着一步步走了过来,才刚清醒的她身子还没有力气,踏出一步都有些吃力,可看着自己的哥哥的心灵已经彻底崩溃,心疼的要命,只能让祖海搀扶她与夏凝茯做解释,也希望可以放哥哥最后一条生路。

当她来到面前站定,缓缓挥开搀扶自己的大手,夏凝茯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她便“扑通”跪下,“请云清真人放哥哥一条生路!”

“……”

夏凝茯被她的动作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什么都没说便跪下了,才刚跪下就让她放过昂季鹏?最不能留下的便是昂季鹏,难道昂素娥不知晓吗?

阎魔族除了这对兄妹以外,就没有其余族人,昂季鹏又疯了,正常的只剩下昂素娥,可这位公主到底还是有可能会离开这里,最有可能的情况便是与祖海一起生活,毕竟依照她对祖海的了解,祖海是万不可能答应住在这个鬼地方的……

那么这块陆地的结界想必会解除,只要昂季鹏一死,西面这一大块,便会归于高镇王朝所有,若昂季鹏不死……若让他跑出去,想必会祸害凡人的……

第二百五十一章 造就

思考了一会,夏凝茯还是摇摇头,一双深蓝眼眸直勾勾的望进了眼前跪在地上的女人眼底,虽没有透漏什么情绪出来,但却令人生畏,“不能。”嗓音淡淡的,听不出有任何情绪,似是昂季鹏的去留都不关她的事般,只是在替凡人做最有利的打算。

昂素娥听到这样的回答,原本还存一点点希望的心情瞬间荡到谷底,她全身似是被什么力量抽干了力气般,瘫软倒坐下去,嘴里还小声的呢喃着,“果然还是不行么……”

还是不行么……虽然云清真人的坚持她不是不懂,只是放过一个已经发了疯,心早已伤痕累累的人,也这么难吗?

一想到这,她猛的抬头,“哥哥会变成这样贪得无厌都是有原因的!”说着,她挣扎的站起身,缓缓走到夏凝茯面前站定,这是最后的希望,要是对方听的下去,也一定会了解为何哥哥会变成这番模样,“那是在遇上云清真人之前的事了,那时的我虽然还未修炼有成,但那一幕幕的记忆,我都看在眼里……”

原来,四千年前,昂季鹏是个魔族有名的丞相,昂毅的嫡子,若要论地位,自然只是个普通少爷,而以前的魔君世世代代都与丞相他们家没有任何干系,最多就是得力的助手罢了。

昂毅的地位并不高,只因他的上头还有左相,右相,以及一个首相,可他在阎魔族里头的名望却是高的盖过那些比他高位之人,只因他平时都是乐善好施,若放到凡间便是凡人眼中的清官之类的,所以很受一般子民爱戴。

而宫殿里的人或许是眼红,便使计害的他莫名其妙被拉下官位,还散布谣言说他以往的的乐善好施都是做给别人看,自己私吞的钱财早已数不清,善与恶也就一线之隔,不管是谁,听着的谣言都喜爱记下最不好的那一点在加油添柴一会,立刻在阎魔族里头传了开来,甚至越传越难听。

本身就正义凛然的昂毅自然受不了这些毫无根据的指控,甚至那些他曾帮助过的子民还来他们家里闹,闹的昂家不得安宁,这样的情况持续了近一年时间,那时的昂季鹏已经六岁。

终于……昂毅再也忍受不了这些指控,气的病倒就再也爬不起来,没有多久……便离开了,那时昂素娥才刚出世,还是襁褓中的她,还没感受过家人的温暖,便生生的堕入真正的地狱。

在父亲辞世后,他们的母亲叫来了哥哥,手中还抱着昂素娥,她的面容也因这几年来的折磨不成人样,消瘦如骨,就连生下第二个孩子都是拼了命的,而昂素娥也因在肚子里时,母体长期营养不良,生下来便有缺陷。

女人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眉宇间不知何时早已没了孩子应有的天真烂漫,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冷漠以及成熟,想必这些年也受了不少苦,看到这里,她不自觉地红了眼眶,抬起素手抚了抚昂季鹏的脸颊,“鹏儿,你爹他清廉了一辈子,帮人无数,但最后却换来了一个毫无根据的挞伐与指控,你要记着,别对人太好,也别相信任何人,那些都是假象,你好他们便会眼巴巴的往你身上凑,当你出事了,便一脚把你踢开,甚至还落井下石……”说到这,她彻底泣不成声。

昂毅一辈子为主为民,最后得来的却是这样的待遇,她不要让自己的孩子也不上他父亲的后尘,她不想看到,昂家已经不负以往,她们母子三人也是勉强在夹缝中求生存,她的身子也因生了孩子彻底拖垮,再活也没多久。

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眼神还是一样的空洞无神,似乎根本没将她的话听进去,又似是有听,心疼之余,将要吩咐的全说了,“记着,不要相信任何人……若是可以带着你的妹妹到娘的妹妹那去,她小时与娘感情很好,或许还会看在娘的面子上,照顾你们……”

她将怀里的婴儿抱给了昂季鹏,等他接过手后,继续道:“但……就算你姨愿意照顾你们,你也千万千万记着娘说的话,不要相信任何人,千万不要……若是可以,将自己藏起来吧……别让任何人发现你们,不要……”她又抬手抚了抚两个孩子的脸庞,触手的柔软让她的心更加疼痛。

因为大人们的恩怨,彻彻底底残害了这两个还未长大成人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娘没用,无法陪着你们走下去……

她就这么抚着两个孩子的脸庞,依依不舍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昂季鹏看着自己最爱的娘亲的头用力的往下一点,双手也无力的缓缓下坠,也终于明白了什么,他的眼眸也震了一下,瞳孔收缩放大,想说些什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他就这样看着渐渐冰凉的母亲,唇瓣开开合合了许久,还是说不出来,他黯淡了眸光,这一黯淡,就持续了一千多年,再也没有发亮过,甚至那时的他一点想哭的冲动也没有,甚至没有一点惊慌,完全颠覆了同年龄的孩童应有的反应。

他只是静静的抱着怀里妹妹,离开了昂家,但还是听了母亲的话,徒步走了三天三夜,忘了穿鞋的他,小脚都磨破了才勉强走到。

他仰着脑袋,望着高大耸立的建筑,在这时候也才第一次尝到什么叫做忐忑不安的情绪,他怯怯的伸出小手敲门。

过了许久,那个姨,才来开门,看到他们两时,眼神闪过的厌恶,昂季鹏看的清清楚楚,可他也知晓,现在的他没有任何能力,还没有选择余地,只能忍下。

而出来应门的女人也看在自己的姐姐面子上,收留了他们两,可并没有让他们好过,昂季鹏像是她的眼中钉似的,在成长过程中,只要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己能心动,想将其宝贝守护的东西时,姨便会想尽各种方法夺取,毁坏。

昂季鹏在家族被人诬陷,父亲,母亲相继死在自己眼前时留下的阴影,在后来的这些折磨,久而久之也渐渐扩大,他甚至会埋怨天地,他只不过是想好好留下一样东西与自己长相厮守,活的也好,死的也罢,只要在他身边就好!

刚开始,他还会将自己的妹妹当成那个慰藉,可看着妹妹越来越大,天生爱好自由,也渐渐的留不住时,他便会开始寻找其余的东西来慰藉自己,但最后都会被自己的姨所破坏。

终于在他度过漫长的一千多年的岁月时,机缘巧合,让他遇上了此生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要留在身边的女人,可天不从人愿,又再一次的让他受伤,这或许是引爆点。

被云清真人狠狠的拒绝以后,他气冲冲的回到住了一千多年的屋子里,想了很久,誓死也要替自己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管使用任何手段,他都必须做!就算双手染血他也在所不惜!

什么都没有的他,想要得到心里所爱之人根本痴人说梦,他天真的认为,云清不爱他只是因为他一无所有,他又天真的以为,只要他得到至高无上的地位,便能得到自己所想要的。

而这一天……也是造就了往后三千年的天摇地动,魔君彻底改朝换代,彻底的崩坏……

第二百五十二章 平凡的过一生

昂季鹏实施大计谋之前,趁夜偷袭了自己的姨一家人,彻底将他们送进了阎王手中,而后带着昂素娥离开,在一个较为隐秘的地方落脚,昂家本身是以易容盛名,他换了张脸,换了个身份,在魔君身边做事,或许是继承了父亲的聪明睿智,很快的在阎魔族里混的风生水起。

他甚至将魔君玩弄于鼓掌间,没几年,魔君因“意外”驾崩,换他的儿子上位,也因为只是个孩子,根本不会理政,在昂季鹏的操弄下,彻底翻了……

而昂季鹏的声望又太高,就算有人不满他,但也不敢太过分,只因那时他塑造出来的形象便是赏罚狠绝,绝无例外,也从不给人攀关系的机会,所以其余人都惧怕他。

而他又因天生的修炼迅速,在继位之前,阎魔族已没有几个人能打的过他,在威严,能力双重的压迫下,他顺理成章的继位新任魔君。

可也因小魔君继位根本不懂理政,又加上昂季鹏的从中捣鬼,阎魔族濒临毁灭的边缘,就在那时云清真人以利诱的方式,将他们引入凡间的西半边,设下结界,虽刚开始有人不满,但这个新地方物资也算充足,既然出不去,也就接受了,久而久之也习惯了。

但昂季鹏却因为自己认为遭到背叛,那心里的黑暗越扩越大,刚开始还算个明君,到后来却成为人人惧怕的暴君,只要一个不如意,或是想法与他迂回便会处理掉,不留任何情面。

昂素娥那时早已看出来了,一开始还会劝说,可在一次的劝说中,两人大吵一架,自己的哥哥竟然不管是不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也大打出手,甚至还想赶尽杀绝,若不是哥哥身边人的力挽狂澜,她还真活不下来了。

从那次以后,她也算是彻底了解,哥哥的心早就失去了,为了抓住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已经病态到让人不敢再靠近,而他却没发现,只沉浸在自己编织的美好未来里。

夏凝茯听完这一切缘由后,转头看了眼不知何时拿着一把黑剑,刺着没了呼吸心跳的尸体,甚至还笑的没有天理的昂季鹏,看到那情形,眉头一皱,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那你有没想过,早没了心的他,或许早不想活了?为了你……他必须继续下去。”

要不一个正常的人,怎会放任自己到这种疯癫的地步?若不是身边还有一个必须守护的人,也不会把一切都吞下,把自己伪装起来,至少要让别人怕他,怕的连自己都害怕自己的地步,这样他才能好好保护一直以来,不管做什么事,都会陪在他身边的妹妹……

对于她,只不过是一种想被爱的执着,可他却忽略了,身边便有一个妹妹,一直爱着他,人啊……盲目追从,最后也不过一个死字……什么也没有……

这点昂素娥当然知晓,所以不管哥哥怎么对她,她都不会心生怨恨,所以她才会替他求情……

看着昂素娥暂时没有思考完毕,夏凝茯抬起一手,将灵力凝聚一起,说了一句“对不起!”后,便飞蹬出去,来到还在发疯的男人身边道:“你还想疯到何时?”

此话一出,发疯的昂季鹏似是清醒一般,停下了疯狂举动,偏头双眼无神的看着自己执着了一辈子的女人,顿时红了眼眶,他将手中的剑往旁边一丢,拉住了女人的手腕,往怀里一带,紧紧的拥着。

夏凝茯压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还未来的及惊呼便撞进了一句没有温暖,只有冰凉的犹如寒冬冰雪般的胸膛里,她蹙着眉头挣扎,却不料这男人的力气还大的可以,根本挣脱不了。

昂季鹏把脸埋在女人的肩颈处,吐了口浊气,轻声道:“我累了……我妹妹以后麻烦你了……也请你告诉她……哥哥……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话时,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夏凝茯缓缓放松身子,静静的听着他继续说道:“云清……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

说到一半,夏凝茯异常的没有不耐烦,只是轻轻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这时候的你,也该醒醒了,不是吗?你又何必执着,因为如此,你错过了多少,害过多少人?你自己看看吧……”

昂季鹏怔愣一瞬,随后低笑出声,“是……我失去的太多……有一部分都是自己造成的,”

他将怀里人儿拉开了距离,那双一直黯淡无光的眼眸,突然跃上了一抹最吸引人的精光,他深深的凝望着眼前的女人,心道。

就算你到现下还是拒绝我,但我却还是被你吸引,你有着我没有的意志,那种不管怎么被迫害,怎么被唾弃,都不会改变初衷的心。

我好羡慕也好想拥有,但……你始终不会是我的……是吗?

夏凝茯似是知晓他心里在想什么,用眼神回道:“我始终不会是你的,但你会是属于另一人的……”她转头斜睨了一眼站在远方的昂素娥。

昂季鹏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当见到妹妹一脸担忧神情看着自己时,轻笑一声,“是我知晓的太晚……动手吧……”说罢,他视死如归的闭上双眸。

看着眼前男人那释然的样子,夏凝茯的心不知怎么的被掐的有些难受,那是一种对别人的经历感同深受的痛,深呼了口气,对男人露出了一抹从没见过的灿烂笑容,“愿你……好走……”说罢,将凝聚在手心里的气流毫不犹豫的拍上了男人的心脏。

“唔!”

昂季鹏闷哼一声,那疼痛瞬息传进四肢百骇,冷汗直流,心跳声此时跳动的特别厉害,有种要跳出来的趋势,可他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消散,过了一会,心跳声越来越浅,越来越弱,在他倒下去之前,用着气音说了句话,“妹妹……拜托你了……”

夏凝茯离他最近,自然听到了,在他闭上双眸之前飞快的点点头,表示自己答应了,收回的小手在袖袍里紧紧攥着拳头,她想闭眼不看,可不行,这人是她亲自送上路的,她必须看着他,送他离开……

昂季鹏见到对方答应,勾起了嘴角,此时他已经无力说话,只能用唇形说了句,“谢谢”随后倒了下去。

“哥哥——!”

看着自己的哥哥缓缓倒下,昂素娥也不管自己的身子是否还无力,立刻飞扑过去,一把接住了倒下的哥哥,她此时痛哭失声,对着没了心跳的哥哥问道:“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赴死,却笑的这么幸福,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的笑容,那种如释重担,以后再也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牵绊一般的笑容,让她觉得更加揪心。

虽然知晓最后结局会是如此……可她就是舍不得,舍不得啊!

脑海里一幕幕重放一遍的过往,哥哥在没有生气的时候,待她就是极好,只要她想要的,哥哥都会想尽办法拿给她,还有那看着她才会出现一瞬的柔和眼神,都是她喜欢的……她好想好想与哥哥就这么平凡的过一生……好想……好想……

第二百五十三章 空间

难着昂素娥抱着自己哥哥渐渐冰凉的尸身痛哭,夏凝茯的心便揪的更紧,她不忍的别开头,刚好瞥了见站在一旁,从头到尾都没看自己一眼的男人,叹了口气道:“祖海,你劝劝她放开吧,我要破除这里的结界了……”

也不知君现下怎么样了,不知他是否找自己找的发疯,她虽然很想念他,可还是会担心自己看到对方憔悴模样时,坚强的一面会随之倒塌……在将玉佩的其余部分找着之前,她不能与君见面……

她捏起了腰间玉佩深深凝视了一会,脸上的神情越来月暗淡,越来越感伤。龙形玉佩的嘴巴处叼了一颗龙脂珠,或许是找回了其中一个部分,玉佩看起来比之前更加通透明亮,表面也越发光滑细致,摸着手感很是舒服。

深呼了口气,将玉佩放下,走到了锁妖塔前看了一眼天际,或许是阎魔族已经彻底消失,只剩下一个公主,天际的颜色灰灰暗暗的,此刻还带点红艳的颜色。她晃了晃脑袋,用双手将玉佩捧起举上天,“吾以主之身破其结界,阎魔族已按照当时设下结界之约,再无法兴风作浪……破!”

“蹦!”

“轰!”

最后一个字一出,两个声响响彻天际,只见笼罩整个西半边的结界开始破裂,渐渐缩小,直至消散。

在结界完全破除以后,夏凝茯痛苦的抚着胸口,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越来越严重,或许是方才使用了太多灵力破除结界,也或许当时设下结界立下的誓约是“带阎魔族消亡一天,结界再无必要!”,所谓消亡就是一个不留,但她到底还是心软,留下了唯一血脉……

这或许也是违背誓言,强行破除结界的惩罚吧,她从知晓太古时期的事醒来后,她的灵力瞬间提升到了真人阶级,可这一次的强行所为,到让她的灵力降阶了……与文璞玉他们一样,是天神尊。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这样做自己不会良心不安便好,至少问心无愧!虽然现下的身子很不舒服……

“茯儿!”

在她努力调息自身气息时,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响,她瞪大双眸,怔愣原地,可始终没勇气转过头去,她怕见到那男人时自己会忍受不了飞奔过去,听到身后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自己,一只手往后伸去,做出阻止的动作,急忙大吼,“你别过来!”

冥宸君生生被唤住脚步,他一脸受伤的看着一直不肯转身的女人,“茯……”

“你别再说话!别再说话了!”夏凝茯双手捂住耳朵大吼,只要一听到他的嗓音就会忍不住想要依靠着,明明知晓这会害了君,可她的心根本不受控制,所以她能做的就是远离,甚至不惜代价的伤害自己所爱之人……

“茯儿……你怎么了?”冥宸君颤抖着嗓音,还是不想听话的抬起脚步,一步步靠近。茯儿到底怎么了?她从来没有这样拒他于千里之外,怎么这一离开,完全不给自己一点解释,就直接要他别靠近?

看着那消瘦许多的倩影,一阵阵心疼刺激的他快要不能呼吸,再也不管是否会被推拒开来,他使着轻功掠了过去,从后头一把便抱住了不见两个多月的女人,紧紧的拥着,不想放开。

夏凝茯微怔楞住,身子被那强而有力的胸膛撞的震了一下,捂着耳朵的双手也无力的放了下来,豆大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拼命往下掉,她吃力的转过身,凝视了一会那消瘦不少的俊颜,还有因情绪激动赤红色的眼眸,捏着拳头搥打着男人胸膛,怒道:“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茯儿!茯儿!”冥宸君被搥的莫名其妙,虽然不会疼,可看着茯儿的小脸哭的梨花带雨,他着急的拽住搥打自己胸膛的小手,“你与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什么叫我为什么要这样?抱着自己的女人有什么不对?”

夏凝茯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不明所以的模样,甩开桎梏自己的大手,顺着力道推开了距离,抬手擦掉自己的眼泪道:“你若是还想活着就别靠近我!”

面对自己又推开距离的举动,让冥宸君见到了方才一直没发觉的情况,他睁大双眸看着对方的小腹,“茯儿……孩子满三个月了,已经稳定了,你别怕……别怕。”

什么时候?

此话一出,夏凝茯显然傻掉了,心痛的感受,赫然消散,她不置信的掏了掏耳朵,“你……方才说什么?满,满三,三个月?”那不置信的嗓音,还提高了八分音。

“嗯,你已经失踪两个月了你不知晓?”冥宸君比她更懵了,怎么自己离开这么久时间会不知晓?这不至于是怀孕造成的吧?

两个月……我消失了两个月?我离开了两个月?不对啊……她所知晓的最多也不超过两天啊!难怪……她就觉得奇怪,怎么才睡一晚,肚子就像灌气一般涨大这么多,这……

“因为结界的关系,时间轴不强行改变,应该说因为结界,造成了整个西面与其余的东南北空间错开,我们进入这个空间虽然才过一晚,可外头却已经过了两个月,这就是在你屋子里时,我想与你说的事……”

祖海费了好大的劲才说服了昂素娥放下,他才刚将素娥扶起便听到了那对男女像傻子般,相互讨论这是怎么回事,才开口的,他看了眼怀里人儿,继续道:“所以阎魔族无法出去也是因为空间不同的关系,至于我们两个能顺利进到这个空间,昂素娥能够出的了毒瘴让我们见着,也是因为夏凝茯的无意识到来,只不过结界不稳定也只是一瞬间,很快便恢复了……”

毕竟结界是三千年前云清真人设立的,若夏凝茯就是云清的投胎转世凡身,那么结界在感应到元神时,必定产生动荡,暂时不稳,也因如此,昂素娥才能够顺利走出毒瘴。

“难怪……”开口说话的是冥宸君,他抬起只手摩挲着下巴,想着方才让傲天带领他们进入毒瘴也是找了好久都没法出去,虽然没有像鬼打墙般在原地打转,可不管走多久,就是看不见尽头,有的只有无边无尽的毒瘴。

是后来他们实在走不出去,打算先原路返回时,毒瘴散去,再加上毛球与茯儿有订立契约,要找到很容易,他们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找来这里。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受宠若惊

“原来是这样……”她怎么就给忘了?

夏凝茯听完祖海的解释也明白了一二,毕竟这是以前的自己设立下的,自然明白的要快些,只是她竟然忘了,是刻意忘的吗?还是……

还未想完,身子突然被一圈温暖的温度包围住,小脸也顺势贴上了男人胸膛,她缓缓抬头,看着同样垂头看着自己的俊颜,想起自己不能靠的太近,只能忍着心痛再度推拒,“你放开我!”

看着身上玉佩似乎又在无意识的吸取靠近的强大灵力,她实在急的心脏差点从嘴里跳出来。

可冥宸君怎么会如她所愿,只是收紧胳膊,柔声道:“你要我不靠近你,我做不到,还有!要伤害也伤的彻底点,像你这般要上不上的模样,只会造成反效果。”

“你……”

男人肆无忌惮的狂妄语言,让夏凝茯哑口无言,她只能气愤的搥了一下对方胸膛,最后很不争气的柔荑环上冥宸君的精壮腰间,小脸埋了进去,闭上双眸,鼻息萦绕着这种干净的香气,让她安心。

看着怀里人儿终于肯乖顺下来,冥宸君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看着前方远处的天际已经明亮起来,雾气散去,属于凡间的阳光也渐渐升起,“乖,说说到底怎么了?”

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茯儿绝对不会这样对待他的,虽然一开始听到那些话时觉得心情很不好,甚至很受伤,可仔细想想,也不是猜不出所以然。

想了一会,夏凝茯将自己的身子完全挤进了温暖的怀里,彷佛要将自己挤进男人骨里一般,她抿了抿唇瓣,正欲开口,却突然出现了一只小蛇窜进他们两身子的中央,“嘶~您已是神尊啦?”

冥宸君以及夏凝茯张大嘴巴,看着在两人中央的小蛇说话无法,“其实她会这样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哟!”看看,看小蛇那眼神多么可爱。

看着两人还是继续怔愣没有要回话的意思,小禹滔滔不绝的将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个遍,仔细的连它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那眼神仿佛在讨赏一般,看着神尊以及天神尊两人闪闪发亮。

终于回神,冥宸君阖上唇瓣,皱起眉头,看着小禹的模样像极了古书上头出现过的灵兽,“你是……?”但不怎么确定,用问的比较清楚。

小禹自然知晓一般人很难了解它,它高仰着下巴,吐了吐蛇信,自信道:“天龙!”

此话一出,冥宸君的脸黑了一半,他半眯起眼帘,放开抱着夏凝茯的大手,顺道抓起了蛇的身子,往上一提来到自己眼前,打量了一番后道:“你不知晓说谎会遭天谴?”

骗鬼啊!还天龙?

天龙乃是神仙的御用坐骑,但天龙族心性天生傲慢,很难收伏,甚至要与之交友都不甚容易,自上古时期开始,拥有天龙坐骑的神者屈指可数,那都是要有相当的缘分,以及能打收伏天龙族的心的才有资格拥有,而他最为熟悉也有读过的便是“女娲一族”。

女娲一族自上古时期就有一只非常忠心的天龙,世世代代为女娲一族卖命,征战,游玩都少不了它。可这小家伙竟然大言不惭说自己是天龙?鬼才信!

怎么看就是长长细细一条还没有他手臂长,全身黑不打紧,连个龙角之类的也没有,怎么看,充其量就是一条蛇,最多就是修炼成精的蛇!

小禹知晓眼前男人的想法,傲慢的心思很久没有鹏发起来,不屑冷哼道:“冥莲,本天龙奉劝你,最好改改以貌取人的坏习惯,否则往后必定吃亏!”

这也是他最原始的模样而已好么!要踏上天龙修行之路的龙族都是不容易的,很多都是修炼不成,堕入魔道成为龙魔,龙妖,所以在它们族里,只要成为天龙者,那都是上天的认可,都是至高无上的荣耀,若是说谎可是会遭天谴的!

它现下也只是修为耗尽,才会这么狼狈的不被信任好么!

“成天龙者,眼眸都是金色,只是我的修为耗尽,暂时恢复到原本模样罢了,但天龙便是天龙,这可假不了,若说谎会遭天谴!立刻报应!”说着,小禹还特地将眼眸睁大,希望对方看清楚这金色的闪闪发亮的眼眸,得来不易!

冥宸君看着那双闪闪发亮的金眸,不想相信也很难,他叹了口气,周身线条放松不少,将小禹放下以后,看着眼前还在怔愣的女人道:“若是这般,那便让它吸吧,若是能让你们母子俩平安,又有何不可?”

夏凝茯闻言立刻回神,对方对自己的宠爱以及退让都深深让她感到愧疚,想到这,便红了眼眶,哽咽道:“傻……你能不能别这般傻!”

看着自己的女人又要哭,冥宸君轻笑一声,再度将她拥入怀里,轻啄了一下额头道:“我说过,傻给你我甘之如饴……这句话不知那时候说给你听,现下,往后,在很多年后的未来,都是一样,不会改变。”

又是一个让她坚强彻底崩塌的甜言蜜语,夏凝茯终于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放声大哭,她的小手紧紧拽着男人的衣裳。

傲天看着那两人再度见面以后,也终于忍受不了身体的反噬,深呼口气,昏了过去,等再度醒来时,便是原来的李密,他看着四周的环境二丈头脑摸不着头绪,可看到王妃终于找回来以后,也松了口气。

在傲天还未沉睡之前,昂素娥若有所思的看着,看着这个人,她一直有种熟悉的感觉,可又说不出哪里熟悉……

此时,祖海看着也没自己的事,又看到怀里人儿看着另一个男人出神,心底那股滋味很是不好,随后便转移话题柔声道:“娥儿,与我回去。”是肯定句,而非疑问,这昭示着就算对方不愿,他也会强硬!

昂素娥闻言回神后,不置信的看着上方俊颜,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这是对她说的?原本她还在想……阎魔族,哥哥都没了,自己应该何去何从,但这个原本拒她于千里之外的男人竟然要她一起回去!这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祖海看着那可爱的模样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趁着对方还无法反应,俯首便吻了上去。方才为了渡水过去不得已吻的红唇,竟让他恋恋不舍,甚至后来还有很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蹦至脑海,也因为如此,他决定此生,要好好的与这个看似坚强却比谁都柔弱的女人过一生。

虽然凡人与魔族无法在一起长久,只因凡人的生命有限,但他也相信,只要有心都能一一破除,就像……冥宸君与夏凝茯那样,不管分开几次,遇到困难几次,都能好好的继续携手走下去。毕竟……他祖海也绝对不会比冥宸君差到哪去。

第二百五十五章 稳定了是吧?

等夏凝茯哭够了累了一群人才起身离开这个地方,看着锁妖塔在阳光的照射下,也似乎没了方才一看便觉得阴森晦气的感觉,只是觉得这是一座普通的塔。

冥宸君大手搂着夏凝茯的肩膀,若有所思的看着锁妖塔一会,抬起另一只空着的手轻轻一挥,只见锁妖塔周围泛起一层雾,渐渐的那锁妖塔引入雾中,等雾气散去,那高的几乎顶天的塔消失在众人眼前。

他身后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神乎其技的情况,文璞玉则是双手抱拳问道:“不知神尊将这锁妖塔没入哪个空间了?”这座塔并没有消失,只是不知神尊利用空间原理让这座塔在这个地方看不见罢了。

冥宸君斜睨了眼,轻笑一声,“不知晓。”说罢,他似是心情很好的搂紧女人肩膀,大步向前离开。

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座锁妖塔若这么大剌剌的挂在这个地方,总有一天定会有人从中作乱,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将这座塔藏起来或许比较好。

什么叫做不知晓?

文璞玉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满脸黑线的偏头看着身旁其余人,却见他们似乎唇角也在扯动,只是与他的心情不同,“想笑便笑吧!这般忍着算什么光明磊落!”

神尊也真是的!他好歹也是神师尊啊!就不能给个面子,随便说个地方不就好了,反正也没人知晓那个空间到底在哪不是?

得到允许,所有人终于忍不住的大笑出声,祖海也是笑的乐不可支,只是他横抱着美人,这样肆无忌惮的大笑倒是感到有些诡异,只是他不在乎,笑着笑着便往前走,经过文璞玉时还不忘调侃道:“文前辈,您真是大人有大量。”

文璞玉听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他狐疑的看着渐渐离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这个叫祖海的小子,说话那股劲,怎么与神尊一个样?

李密见他还是不懂其中意思,便靠了过去,大手搭上了对方的肩膀,一副两人很熟的模样,“祖海的意思还不懂吗?就凭文前辈您的身份地位,您大可喝止,我们忍笑也只是给你面子,可你却将面子往外推啊……”

看着文璞玉的脸瞬间黑了大半,他无奈的摇摇头,大笑出声,搭在肩上的大手拍了拍,负手跟了上去。

只留下文璞玉一脸死了的眼神,定格原地,直到前方的人影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后,才迫使自己回神,跟了上去。

与之同时,夏凝茯的脑袋依偎着身边男人的肩膀,小脸微仰痴痴的望着那张俊颜出神,感受着肩膀上紧紧拥着自己的大手,觉得此生最为安心的地方,就属这男人身边了吧……

冥宸君接受到一股炽热的视线拼命盯着自己看,看的他有些不自在,停下脚步,垂首与她四目交对,邪魅一笑道:“怎么?就这么想念为夫?”

听到这种羞人的话时,依照往常应该会羞的跳脚,可这次,夏凝茯只是微怔一瞬,瞬眨了眨眼帘,勾起嘴角,开出绚丽的酒窝,眼眸弯成了一道新月,用力地点点头,“嗯!”

这样的乖顺回答还是第一次,这次换冥宸君怔愣住,他的脑筋因为这一个坦率的回答搞的卡死,“你,你说什么?”茯儿竟然会回答他?

夏凝茯看着那张俊颜僵成了好笑的模样,似是找到什么弱点一般,她轻轻挣脱还放在自己肩上的大手,让自己与冥宸君面对面,在对方还未来得及反应时,柔荑环上了男人的脖颈,用着一双抚媚到让人想一口吞掉的眼神忘了一瞬,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兰唇送了上去。

感受柔软的唇瓣贴上来时,冥宸君的身子一震,一双手平放在大腿两侧,却突然不知怎么摆,举起想紧紧抱着这反常的女人尽情拥吻,但举在半空的大手顿住又放下,放下又举起,反复了几次以后,只是定格在半空中,他的身子完全不受控制的僵硬了。

茯儿从来不会再众目睽睽之下主动亲吻他,只因她觉得很害羞,可这次怎么了?竟然这般大胆,这反倒让他不自在了,他的双眸并没有闭上,只是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尽情的吻他,又瞥了身旁的众人也呆愣的看着他们两,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茯儿以往被他这么做时,就是这种心情吧?

是害臊?还是觉得时机不对?也不是啊!这到底是怎么了?

感受到自己吻着的男人彻底风中凌乱,那一点小小恶作剧的心思得逞时,夏凝茯有种卓越感,这让她更加肆无忌惮,伸出丁香小舌,撬开了男人的唇瓣,与之纠缠,可因以往都是男人主动,她不怎么了解,只能靠着记忆学着冥宸君临摹辗转。

“唔!”声响离奇的是冥宸君发出来的,这是无意识的,一出声后他立刻尴尬原地,虽然女人的吻技笨拙,却让他感觉一阵酥麻传进四肢百骇,用鼻息深呼了口气,再也不管是否害臊或是怎么的,将这闹腾的女人紧紧的拥进怀里,那力度彷佛有种想将人儿揉进骨里似的,而他也反客为主,将自主权夺回。

众人看到这种情景不免倒吸了口气,原本戏谑的小心思被这画面雷的面红耳赤,他们也识趣的离开一点,至少别再看到这对璧人秀恩爱便好……

夏凝茯怎么也没想到君竟然会突然夺回主权,那灵活的大舌与自己的纠缠在一起,比方才她主动时更让人无法招架,不一会她便软了身子,还得靠男人的大手支撑住,她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快要没了。

冥宸君也似是掐好时间,在人儿快没了呼吸时放开了唇瓣,但他并没有离开,一双赤红的双眸深深的望着那迷离开来的浅蓝眼眸,唇点唇的邪笑道:“为夫都不知晓,茯儿竟然比为夫饥渴?”

一听这浑话,夏凝茯的身子打了一个激灵,她激动的推开了男人怀抱,一张精致的小脸瞬间炸红,嗔舌道:“你,你……我……谁饥渴啦!”你我了半天,也终于将后半句说出口,可她的小脸却红的发烫,只觉自己快燃烧起来了。

冥宸君终于听到习惯的反驳,被推开也无所谓,反正茯儿的反应已经足够让他满意了,似是故意的,他负手在身后,缓缓靠近,那脸上的笑容不怀好意,“茯儿,你的身子也已满三月,应该稳定了是吧?”

“……”

夏凝茯看着那抚媚放到最大的气场缓缓逼近,下意识的有些后怕,她不断的后退,打哈哈的笑道:“哈……哈哈……你在说什么……我不懂……”

天阿!她也只不过是小小捉弄一下,怎么变成这样啊!看着那犹如饿虎的眼神逼近自己时,想也知晓君问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五十六章 讨个奖赏

“虽……虽然是已满三月……但也不一定稳定啊……”终于,她的背脊碰上了一颗耸立的大树上,心头“咯噔”一跳,看着男人还是继续逼近自己,她急忙反驳道。

“茯儿,文前辈在说,你都没在听?”冥宸君啧啧出声,一脸似是“你都是这个样子,只听要听的”的模样。

当自己够靠近人儿时,他俯下身子与之对视,一只大手撑在树干上,高大的身影彻底将夏凝茯小小的身躯圈进,笑道:“就算要行男女之事,得等满三月,满三月后,想怎么就怎么不是?”

那极度撩人的嗓音想在耳边,还有男人身上的香味扑鼻而来,夏凝茯彻底晕了,她喳巴了一下唇瓣,颤声道:“现下不是时机……”

“不是时机?那不知方才是谁,不管时机撩拨我的?”

“那……啊!等等!”夏凝茯才刚想解释,岂料,这男人的另一只大手便揽上的她的腰际,带点微凉的唇瓣便吻上了自己的脖颈,她惊慌失措的推拒道。

“你点的火……必须你来灭,我已经忍了很久,根本受不起的这般撩拨,虽然不是很合时机,但……”冥宸君稍稍停下了浅啄的举动,说到一半,唇瓣来到人儿的耳廓,咬了一口继续道:“我现在就想与你双修。”

听着那带着暗哑的嗓音,夏凝茯不自觉的抖了抖身子,可彻底后会的自己绝对不能让对方得逞,只是用力的推拒着,“不行!不行在这!”可男人还是不肯停下,感受到自己的腰带已被扯开,她急了,“回去再给你!多少次都行!”

“你说的?”冥宸君如愿的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便停下了动作,只是害怕这贼的跟精似的女人会反悔,便再次确认。

“嗯!我说……”夏凝茯下意识点头,可话才说到一半,却发现自己彻底被人给坑了,她瞪大双眸,张大嘴巴,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看着傻愣当场的茯儿这可爱的模样,冥宸君低笑出声,顺手将她的腰带绑好,牵起了她的小手,朝文璞玉等人待的地方走去。

夏凝茯还是愣愣的,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说了这些话,真的不敢相信!

文璞玉等人还是脸热的快要着火,虽然已经离的够远了,可拥有能力的众人,耳力本就好的彻底,那对璧人在屋里才会有的对话他们可说是听得一清二楚,看着冥宸君噙着笑拉着还出神的女人靠近,顿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

可冥宸君并不在意,只是瞥了他们一眼,绕过众人继续往前走,他现在可急的很,这件事可是茯儿自己说的!并不是他强迫的!所以他高兴的快飞天了啊!

身后的人汗颜,王爷……您能不能不要把所有高兴的情绪写在脸上,您能不能不要这般没有矜持?他们的小心肝可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啊!

当他们离开了西边的范围时,夏凝茯才真正回神,她憋着嘴看着一上马车便吃吃望着她的男人,突然想到什么,问道:“对了……许姨现下怎么样了?”

许姨?怎么问了一个与气氛不对盘的问题?虽然不怎么高兴,可冥宸君还是耐着性子说道:“许姨恢复了原本的婉妃身份,住在宫里,每日与父皇那是如胶似漆,除了早朝理政以外,几乎形影不离。”

“喔……”夏凝茯若有所思的回了一个音,只是她要问的并不是这些,许姨当时被皇上的暗手救出以后,便在皇宫疗伤,后来恢复身份也不是意料之外,只是从那天后她便没有机会再见到许姨,她还有很多疑问想问,“我们何时能进宫?”

在大婚之日与祭祀祭典有进去过,可还是没机会碰上许姨,就算碰上了也没时间聊聊,那或许也只能是刻意进宫了……只是进宫见一名妃子,必须有特召才行,尤其是她这个北宁王王妃身份更是如此。

“你想见许姨?”

“嗯,我有些问题要问。”夏凝茯此时将一直放在袖兜里的黑盒子拿出来,轻轻打开了盖子,“最近一直有一种感觉,这里头放的匕首,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晓,而且许姨为何会有这个,又为何要交给我,这些问题一直盘绕在我脑海里,挥散不去,所以我必须进宫一趟,问个清楚。”

虽然她在有孕后,便有段时间没去管这个黑盒子的事了,可经历了魔族的事件以后,莫名其妙的总觉得这黑盒子与三千年前的所有事件有关,虽然现下不知哪里有关,但只要找到线索,或许便能迎刃而解?

看了会茯儿手中的盒子,不免皱了皱眉,冥宸君也一直觉得那把匕首没这么简单,虽然他也目睹了匕首断裂用不了的场景,可还是觉得有些奇怪,通常一般人会将东西利用阵法加上锁头将一个东西锁住,那都是绝对重要的东西,而且还是不能落入歹人之手的宝物,这样的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这真的太奇怪了……

想了一会,自己也想搞清楚状况,他便正了神色,撩开窗帘,“李密。”

李密走在车厢旁边,自然第一时间听见王爷的呼唤,他立刻回道:“王爷,有何吩咐?”

冥宸君将自己腰间上的令牌解下,从车窗递了出去道:“将这令牌送到婉妃手里,告知她让人写个特召,宣夏凝茯进宫叙旧。”

李密将令牌接过,狐疑了一番,但看着王爷一脸正经的模样,似乎事情紧急,也就没再多问,而是双手抱拳道:“领命!”说罢,他朝皇宫的方向掠去。

等一切交代就绪,冥宸君将窗帘放下,一转头便见到一可爱女人不知何时坐到了自己身边,一双浅蓝眼眸发着兴奋光芒看着自己,他宠溺的笑了笑道:“怎么?为何用这种眼神看着为夫?”

“夫君~你真好!”夏凝茯高兴的挽起了男人的胳膊,小脸在冰丝绸缎上蹭了蹭。

这副乖巧的小猫模样让冥宸君的身子紧了紧,喉结滚动,强迫自己忍下悸动,将自己的胳膊抽出,还不等女人不高兴的怒吼,他直接将对方拥进怀里,轻声撩拨,“若是茯儿想试试在车厢里,为夫也不介意。”

夏凝茯一听立刻红了小脸,她羞涩的将自己的头埋进胸膛里,小手握拳假意嗔怒的搥了一下,闷声道:“就你不正经……我是真的再跟你道谢啊!”

“道谢就不必了,等我们到达目的地,为夫自然会讨个奖赏。”

“你……”夏凝茯只觉得自己的小脸热的快烧起来,她拉开了点距离,想转移话题,但一见到男人暗哑的眼神时,不知怎么的竟然也被吸了进去。

冥宸君噙笑望了一瞬,俯首下去吻住了人儿的唇瓣,自从他知晓茯儿有孕以后都没敢多亲几下,怕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现下不同了……他也终于能好好补偿回来。

夏凝茯原本想反抗,可看男人也只有亲吻没有其余不轨的举动,也就随他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吃哪去了这是

接下来的两个月,倒是平安度过了,这其间夏凝茯就是养好胎,等待许姨的特召传来。

或许是满三月的关系较为稳定,她原本削弱的身子也渐渐恢复,灵力也越来越充沛,这让替她把脉的文璞玉欣喜的快要飞天。

可也不知怎么搞的,随着肚子里的孩子越长越大,她也越吃越多,害喜的状况倒是完全好了,可那食量着实吓的所有人觉得吃完胃都被撑破了。

一开始还会试图阻止,可夏凝茯就会发作闹脾气,为了孩子好,他们也只能顺着她的意思。

现下也渐渐进入夏季,南方的夏季最令人受不了,湿热的空气粘粘腻腻的,又加上身上的汗更令人难受,若是孕妇的话会更加难受。

夏凝茯的额头冒着大汗,她虽然喝了很多去火甜凉的东西,可热度丝毫不减,她烦躁的顶着大肚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一刻都无法停消。

湘儿站在一旁看着自家王妃来回踱步,她也觉得这天实在是折磨人的,热的要命,以往也没这么热过,“王妃,您要不要差点莲藕汤?”

“不要!”夏凝茯热的整个人都不对劲,也被热气搞的快抓狂,她一听到又是号称能消暑的东西,其实喝了根本没用,不由的火气更大,“太热了……都觉得没食欲……”

湘儿听到“没食欲”三个字时,冷汗直流,也发觉不怎么热了,她的视线扫了眼桌面上大小盘子摆满的茶桌,盘子里头全是空的……

若这叫没食欲……那那些真的热到没食欲的人看到这情景,会吐血吧?

这样的满满一桌佳肴,那可是十人份啊!还都是王妃自己一人吃的……虽然这么吃他们也很担心王妃会吃出毛病,毕竟孩子长太大会不好生的……

可夏凝茯却恰恰相反,反而身子越来越好,小脸红润程度犹如施了妆点般。

夏凝茯本身就不爱抹妆在脸上,所以除了重大场合才会意思意思抹一下,其余时间都不抹的。

还有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一点便是,夏凝茯吃这么多,也不知是吃去哪了,除了那大大的腹部以外,就没见她胖了多少,顶多就是丰韵些,尤其是胸口那处啊……

与王爷说要好好管管王妃,那北宁王却回道:“这般甚好,以往茯儿太瘦,丰韵些也不担心孩子不健康,况且,抱起来也舒服……”

听听……那是纵容啊!而谁都知晓,所谓的丰韵根本不是为了孩子,是为了王爷自己的!身为男人那都是妥妥的明白……

夏凝茯终于觉得走累了,她烦闷的坐回茶凳上,只手撑头,另一手正把玩着筷子,无奈问道:“湘儿……这颗球儿,什么时候能不要挂在我身上?”

好重……而且是越来越重!她都觉得自己的要快断了,这孩子是异于常人是么!

“现下也才五月余,不急。”

湘儿闻言被拉回神,正想开口,殿门口却传来了一个慵懒魅惑的嗓音。

夏凝茯听到这样的嗓音,便知晓来人是谁,她兴奋的抬头,看向门口,笑的犹如阳光般灿烂,眼眸弯成一道新月,“君~”

说着,她扶着肚子缓缓起身,原本想直扑过去,可一想到这颗球重的要命便打消念头。

冥宸君看着就算有孕还是这么不知节制的女人时,拉下笑脸,他率先走了过去,让茯儿坐回茶凳上,“为人母了,别这么跌跌撞撞!”

虽是责备的话,可在旁人听来就是觉得这北宁王是疼妻疼上天了!

湘儿看着两人需要自己的空间,便悄悄福身离开。

夏凝茯不满的嘟着嘴,她看着还站着的男人,小手扯了扯对方袖口道:“君……我想……”

欲言又止的模样,冥宸君又看女人的眉黛紧皱,不免有些担心,“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想吃什么?”

看着茯儿缓缓摇头,他狐疑了,“那是怎么了?”

夏凝茯垂眸看了眼腹部,未了有抬起头,一双盈盈大眼看着自己的男人,“我想抱抱……”

“……”

此话一出,冥宸君彻底风中凌乱,怎么茯儿有身孕后越来越奇怪,这两个月来,他都觉得茯儿不是茯儿,变的特别爱撒娇,虽然他也满喜欢这样的她的……

可……

看着女人殷切的看着自己,还是拉了个茶凳落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处,笑道:“过来。”

夏凝茯犹如孩子般兴奋,小嘴也不嘟了,眼眸闪闪发亮,立刻起身,不带停留的往那结实有力的大腿上坐,伸出柔荑环住了男人的脖颈,小脸盈盈的盯着看,“君,我想吃城外那婆婆腌的梅子。”

果然,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原来是想怂恿他出府替她买吃的,冥宸君扫了眼狼藉的桌面,蹙了一下眉头道:“晚点再吃,你都吃了一桌……歇歇。”

看着怀里人儿黯淡眸光,他继续道:“若孩子长太大,到时吃苦的也是你,乖,别任性。”

天啊,他原本也不怎么在意,只觉这般很好,可随着胎儿越来越大,他也担心起来,毕竟母体吃进的营养都是孩子在吸收,若孩子太大……他真挺担心的。

夏凝茯虽然没有吃到自己想吃的东西,可听着君说的话,也觉得有些道理,也没强求了。

她将小脸埋进男人的脖颈处,闻着君身上的独有清香,烦躁情绪也渐渐消散,突然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呢喃着,“我想睡了……”说罢,便沉沉睡去。

冥宸君都还没来的及开口,便听到怀里人儿均匀的呼吸声,他垂眸看着因天热而红扑扑的小脸,淡笑一瞬,轻轻的将女人横抱起。

这时才突然觉得,怎么茯儿吃的这么多,重量也没明显重上许多,他掂了掂手量,与之前差不多,顶多就是多了胎儿的重量。

茯儿是把东西吃去哪了这是?

虽想不明白,但也没太多担心,只是抱着夏凝茯朝内殿走去,轻轻的将其放上榻,盖好被褥后,自己也侧坐上去,凝视着那可爱的睡脸。

他前来原本只是想将特召令牌给茯儿,可一见茯儿如此撒娇,他就没打断这得来不易的小小欣喜。

算了……等茯儿醒来再给好了,反正许姨的特召也是在三天后。

看着看着,自己的眼皮也似乎也越来越重,他这人一向不喜逞强,便顺着自己的心,站起身褪下外衣,也上榻躺平。

习惯性的将夏凝茯拥进怀里,也跟着沉沉睡去。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两条路

谁知,夏凝茯这一睡竟睡了整整两天两夜,所有人此时都担忧的站在王妃榻前。

文璞玉与李密轮流诊脉,除了脉象稳定,根本没有任何异状,这让他们两想开个什么药方治疗都难。

王妃的身子不但没问题,胎儿的心脉也越来越强盛,王妃就是太爱睡了,舍不得醒来。

这话算到今日,也说了不下百次,可冥宸君就是担心,他很害怕像之前一样,茯儿不明原因一睡不醒。

虽然期间玉佩灵视也有与他说没问题,不用担心,可不见茯儿睁眼他就是坐立不安。

正当所有人都束手无策,陷入沉思时,夏德快步前来,当他来到殿内见到自己的女儿脸色没异样后,松了口气,“怎么这孩子也与她娘亲一个样?”

这话犹如天将甘霖般,众人一听眸光闪过期翼精光,好几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夏德,这让他吓的后退几步,思量着自己是否说错话。

“你说与她娘亲一个样是怎么回事?”气氛陷入焦灼时,冥宸君半眯眼眸,冷声问道。

夏德看着不怒自威的北宁王时,差点被那气压压的喘不上气,他咽了咽口水,“茯儿的娘……刚有孕时也是与茯儿一般,体弱多病,好不容易熬到稳定后便反差拼命吃东西,一天要好几顿,不饱不罢休……”

一回想起当年情形他还心有余悸,毕竟宗阁可没皇室有这么多银两供吃,那时他也算是掐吃荷包,每日为银子所苦。

可奇怪的是,到了五月余后,突然有天宋孟玉说她很困,想睡一会,这一睡,也与茯儿情况相同,睡了整整三天。

当时他也担心了一把,请了很多有名大夫也查不出原因,永远都是脉象稳定,有孕者嗜睡乃正常现象。

在他终于忍不住想发飙时,宋孟玉醒了,随后又是平静度过,而吃多的情形也改善很多,比较正常就是了……

“所以,这样的情况,应不需太过担心,或许那是母体的自我疗愈?”

自我疗愈?还有这说法?

文璞玉听完到时放松不少,可这有可能吗?一般孕妇嗜睡也不会一睡就是三天啊……会有这等情况,在他所学裏头,除了中毒以外……还有……

突然,似是想到什么,他惊的瞪大双眸,催使灵力在指尖上,一下又把上了夏凝茯的脉门,与自己猜测一样,他的心顿了一下。

将灵力在体内释放开来,游走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可透过自己的经脉大开,敏感度增强,可以把到更为细致的脉门。

这样的能力他也好久没用了,这是在初学医术时发现的,但因太耗灵力,等经验充足后,就没再用过。

冥宸君看着文璞玉的脸色瞬息变化,一阵青一阵白的,心才稍稍安稳一些,又被提了上来,“知晓原因了?”

文璞玉神色凝重的收回手,缓缓起身,给李密一个眼神示意后,便对着冥宸君双手抱拳道:“神尊,下神先与李密讨论会,待会再给您答案可好?”

原本不想答应,他现下可急的心脏怦怦乱跳,可一想到文璞玉的为人,冥宸君不要咬牙点头,“去吧……”

得到允许,文璞玉与李密并肩离开殿内。

到了外头,文璞玉也不打算拖沓,开门见山问道:“你是神医世家的人,从前宗阁夫人们的脉门也是你们家族诊的,可有像方才夏德所说那种病例出现?”

李密虽然诧异对方知晓自己的真实身分,可也没有纠结多久,仙者嘛……知晓都是正常,于是他如实回道:“当年宋孟玉那种情形是家父诊的脉,那时家父只有私底下与晚辈说过,那孕妇的经脉混乱,不似中毒,更似是胎儿吸取了母体灵力,虽是微乎其微,可长期下来会造成母体饿的快,差吃的也就多,若补不上来,母体会进入沉眠,以做修护。”

“那么为何没如实告知?”

“家父担心若这般说,只怕胎儿会受影响,就犹如王妃出世时天降异象,便不被重视十几年……”

文璞玉一见李密也是左右为难的情况,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吸取母体的营养是正常,可连灵力也一同吸取,这就很怪,其中一定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李密见他沉思,似是想起了什么,“家父还有说……那时他在宋孟玉的体内察觉到一股不属于她的力量在蠢蠢欲动!只是奇怪的是,三天后,家父再次前去,便发觉那力量消失了。”

力量,天降异象,王妃额上的封印……

“糟了!”文璞玉突然大喊出声,也不管李密如何,白影一闪,闪进了殿内,他再次出现,冥宸君还来不及问话,只见他的大手摸上了夏凝茯的额头,“王爷,下神需要单独与您谈话。”

冥宸君心裏着急,也不管什么,照着文璞玉所说,让其余人离开。

等殿内只剩两个男人后,文璞玉按照原本的约定,解释这些情况的主要原因。

那朵火焰莲花胎记在文璞玉替她解开时便消失了,他以为这就结束,可却忘了,锁元封印是双层的!

那锁元封印是随着元神进入王妃凡身裏,理所当然的,在母体裏头时,与母体的灵力相碰撞造成松动。

而那封印本身就是锁住元神的一切能力,当封印某种原因半松状态,又没人即时做处理,封印会牵连到母体本身的元神,造成衰弱。

所以宋孟玉有孕初期体弱多病是这原因造成,再来母体衰弱到必须补充营养时,便会大量吃进食物,甚至昏睡。

接下来,封印本身有回封意识,只是要点时间,在凡身长大一定程度,稳定后,会做到回封,母体不再被剥夺,自然修复几日便会没事。

可王妃的情况与她娘亲不同,她娘亲是被迫的,可王妃本身就是源头,怀孕造成了第二层封印苏醒,与原本的灵力相撞,造成同样的事情发生。

可王妃是源头,绝对不会与宋孟玉一样,这么的长睡不起,甚至睡中生孩子都有可能……

冥宸君听到这里,脸色铁青,他担忧的扫了眼榻上沉睡的女人,问道:“解法为何?”

文璞玉想回答,可又欲言又止,这让冥宸君更加着急,他终于忍受不了这种随时会失去什么的感受,怒吼出声,“还不快说!”

“两条路,其一,与命赌一把,其二,大与小保一。”文璞玉颤唇道。

他实在不愿说的这么残忍明白,可也确实只有这两条路可走,否则时间拖太久,母子双亡也不是不可能……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五十九章 解元印

“与命赌一把是何意?”很明显的,冥宸君似乎不想承认第二条路,虽然第二条路听起来也没什么差别,但或许有不一样的做法。

预料之中的情况,文璞玉叹了口气道:“神尊,您选的第一条路看似比第二条好点,可真实性或许比您想的更糟也说不定哦……”

他没有吓唬人的意思,只是第一个法子便是要将第二层锁元封印解开,虽然看似机会较大,可现今的情况与之前不同。

他怕王妃撑不下去……

“说来听听……”冥宸君双手抱怀陷入沉思,过了一会才开口问道。

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茯儿这么沉睡着对孩子也不见得好。

“解封……”

此话一出,冥宸君不解其意,茯儿之前不是才解了封印,那胎记也的确不见了,“现下是怎么回事?不是解了?怎么还要再解?”

那种解封的痛苦他也是有经历过,那叫一个想直接断气算了,现下茯儿的身子能这么做吗?

“这也是最好保住母子的法子了,怎么不做?若这样任由封印持续下去,她的性命才是真有危险!”

听到神尊提出意料中的问题,文璞玉正欲开口,殿内的角落处传来了一个稚嫩的嗓音。

听着有些奇怪,嗓音他们并没有听过,于是两人瞬息戒备起来,朝声音来源望去,可才一见来人的庐山真面目,两人同时满脸黑线。

望了一会,冥宸君扯了扯嘴角,对着文璞玉道:“本王记得,医术好似也需要蛇这样的药材对吧?”

这跟本就是说风凉话,谁听的进去,若是这么简单他们也不用这么纠结了不是?

文璞玉明白神尊的意思,半眯眼眸,勾了勾嘴角,“是,还挺缺这罕见金眸黑蛇入药的!”

小禹一听这两个惨无人道的对话,吓的差点背过气,它努力的往旁边挪了挪颤声道:“别,别打我主意……我再怎么说也是女娲一族的天龙坐骑,你们……你们若是真将我拿去做药材,才真会遭受天谴!”

一听“女娲一族”这四个字,捉弄的心思也少了大半,冥宸君两步上前,一把抓住了小禹的七寸,提到自己眼前,冷声道:“既然你是女娲一族的坐骑,想必知道不少女娲一族的秘术,你有法子可在不危害到他们母子的情况下解封?”

小禹一被抓着七寸处提上半空时,浑身不对劲,总之就是不怎么舒服,它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对到眼前那冷刹的俊颜时,不免咽了咽口水,它越过冥宸君朝榻边望去,仔细看了一下榻上女人,嘀咕着,“不就是锁元封印么,有那么难?”

锁元封印是女娲第三代娘娘创造出来的,最主要作用是对那些“歹人”实施的封印术法,虽然锁元封印在一般人看来很难破除,毕竟只要强行解封,稍稍一个不慎便会伤害到元神,到时事情可就大了。

但既然知晓这封印会有这样的结果,三代娘娘怎会没有创造另一个解封所用的术法呢?所以它才会这么轻松的说出那句话,毕竟只要用解元术法解封,便可以安然无恙,只是这也需要付出代价就是了……

“既然对你来说简单,那么你来解,”冥宸君的耳力本身就很好,况且这只黑蛇离他最近,自然听的一清二楚,当知晓这黑蛇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有料时,心中的大石也终于放下,“但若是你把本王的女人及孩子弄个有什么三长两短,本王便扒了你的皮,煮汤补身!可明白?”后面的话悠悠荡荡的,虽然没有情绪的高低起伏,却听着令人胆寒。

小禹冒的冷汗更盛,这样的话压根就是不允许它失败,要是失败了自己也得陪葬了。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利弊说出口,这也算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否则为了顾面子将自己的性命送出去,那多不明智啊!

“锁元印本就属于女娲一族的秘术,一代传一代,但小的也不知晓为何会传到外头去,女娲也有创造另一个与锁元印相呼应的解元印,只是……”

说到一半欲言又止,毕竟凡人它看的太多,大部分人都是自私的……虽然眼前男人的元神似乎也不怎么简单,但它看了很久就是看不太清楚,似是有一层雾茫茫的雾气萦绕在元神周围,所以这男人到底是谁它现下也看不出,而这男人的身子却是凡身,既如此与一般凡人无异。

踌躇着要不要说出口,当它再度对上渐渐失去耐心的红眸时,心头“咯噔”一跳,那似曾相识的感受涌上心头,“小的需要一个神尊及别以上之人的半生修为作为启动解元印的媒介……”说着,小禹觉得那是痴人说梦,就算眼前男人现下的阶级贵为神尊级别,可要一口气让出半生修为,不管是谁都需要考虑的,那半生修为是作为媒介,等印法解封完毕,那修为也会跟着烟消云散,一去不复返啊……

“既然如此,拿去!”冥宸君是连考虑的时间也没有,几乎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的反应。

“你……”小禹不置信的看着男人眼底的真实性,这是什么样的一个人?这种回答的速度根本连思考都没有啊!半生修为那可是很多的,通常能更修炼到神尊级别那是必须经过一段惨无人道的过程,修炼难,消耗却很简单。

看着手里的小黑蛇还想说什么,冥宸君终于不耐的一挥大手,就小黑蛇就这么抛了出去,自己也来到榻前侧坐上去,吩咐道:“别说那么多废话,半生便够了是么?”

小禹被这么一抛一摔,全身疼的七荤八素,五脏六腑全乱了位,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便被对方下半句震慑住,它有些后怕的斜睨了一眼,打了个寒颤,未了,什么话也没回,只是卷曲起长长的身子,看起来似是要准备入睡一般。

冥宸君看到此种情景差点喷血,他怒火中烧,正准备要给小黑蛇一点教训时又突然顿住,只见那卷曲起来的小黑蛇发出一股金色光芒,隐隐的看见形态似乎正在变化,可金色光芒的弧度越来越大,越来越刺眼,他就这么迫使自己瞪大双眸看着,没有动作。

等再看清楚时,小黑蛇不见了,只有一个没穿衣裳的小男孩坐在榻上,这小男孩的肌肤白嫩白嫩的,大大的双眸配上红红的唇瓣,可爱的让人不禁看出了神,小禹的大眼左飘右飘,对着看出神的冥宸君问道:“有没件衣裳可穿?”

“……”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六十章 另一半

小禹把衣裳穿好后,嘟着红红的小嘴,眼睛上的乌青清晰可见,方才才问一下有没衣裳可穿,那个北宁王竟然不分青红皂白便直接给他一拳,还说它不要脸,当蛇就能不穿衣裳的吗?

他能愿意这般?要不是解元印需打手印才能做的来,它才不要在修为还不稳定的状况下幻化人形,可以幻化成一个小男孩的模样已经是它的极限了,还要幻化衣裳出来那就真的做不到!给件衣裳会怎样吗?哼!

原本想小小耍个脾气拖拖时辰,可一想到方才招呼在自己脸上的拳头又硬又不带留情的,想想它就后怕,于是打消念头,将一颗灵石拿了出来放到冥宸君的手上,“你将修为往这灵石里头注入,弄好后将这灵石放到她腹上便可……”

冥宸君看着小禹终于肯动作,接到手的灵石也不疑有他的将自己半生修为注入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他半生修为注入完毕以后,才颤抖着大手将灵石放到夏凝茯的腹上,他此刻的脸色煞白的可怕,仿佛下一瞬便会倒下一般,摇摇晃晃,文璞玉见状立即上前扶住他摇摇欲坠的上半身,担忧的问道:“神尊……您要不先去歇息?”

这样一口气提了半生修为出来,在一般情况下那可是消耗了万年的修为,放到谁身上那都是难以承受的痛苦,没想到神尊竟为了王妃毫不犹豫的做到这种地步……也是……当初他都可以连命都不要,随着王妃而去,这次只是半生修为,那又有何不可?

冥宸君深呼了口气,迫使自己利用意志力撑下去,他轻挥开扶住自己的手,摇了摇头,虚弱的嗓音脱口而出,“不用……本王等……”

小禹若一开始对冥宸君很不满意,现下看到如此的痴心,也软了心思,也突然觉得这男人或许真的与其他人不一样,为了这点,它也不想再耽搁,小小的双手合十,十指交叉着以最快的速度将手印打完,嘴里念念有词。

虽然听不清它到底在念什么,可最后一字,“解!”出口,只见那颗灵石里头充沛的灵气缓缓往外散,覆盖住夏凝茯全身,良久都没有消散。或许是神尊级的灵力太过强大,导致榻板以及被褥,还有离最近的人的衣裳出现了一点裂痕。

过了一会,那灵气又渐渐的消散,从乳白的状态,散成了半透明直至不见,而那颗灵石也由白里透明转为黑色,黑的犹如泼到墨似的。

小禹正想说“安然无恙,结束了……”的同时,夏凝茯也够争气,立刻睁开双眸,不明所以的看着四周围,当视线落到冥宸君身上时,被那煞白的脸色吓的从躺着的姿态跳了起来,瞬息变成站在榻上,惊恐的吼道:“君!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方才发生什么事了吗?她不就是睡了一下,怎么才短短的时间,君又变的似是受了什么重伤一般,脸色难看的快昏倒似的?

冥宸君见到自己的女人平安无事,周身线条放松的同时,也终于承受不了身子被掏空的感受,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幸好有文璞玉站在他身后接着,否则这么一倒,没有因消耗修为而死,反而一头撞死岂不很冤?

夏凝茯见到此种情形,再也无法冷静,她也不顾自己的身子,直跳下榻,抓住男人的肩膀拼命摇着,“君!你别吓我!别吓我!醒醒啊!”说着,她的眼眶越来越红,眼泪挂在眼角,呼之欲出。

文璞玉见到这一对璧人这么多难,也不禁摇摇头,他把了一下神尊的脉门,对着即将哭出来的女人道:“神尊只是太累,昏睡过去罢了,等会便能醒,没什么好担心的,事情的缘由,就由它告诉王妃你吧,在下先将神尊搀扶去偏殿歇息。”说罢,也不等夏凝茯阻止,径直将冥宸君搀扶起来,朝偏阁而去。

夏凝茯自然是没见过这一个奇怪的小男孩,她狐疑的凝视着,方才文前辈要她问这孩子?这孩子也就这么一丁点小,会知道什么?

小禹看到了现下唯一存活下来的女娲后裔,兴奋的站起身,飞扑过去。它已经好久好久没有闻到女娲一族女子身上独有的清香了,它好怀念啊!

夏凝茯对一个小东西突然投怀送抱的举动,惊的倒抽一口气,可或许是身为人母的关系,对于这种孩子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性,她也就顺理成章的伸出柔荑,环抱住小男孩,揉了揉那乌黑柔顺的长发后,问道:“你知不知晓……”

“知晓,他叫冥宸君对吧?他方才为了救你,以自己的半生修为为代价,替你解了剩余的封元印,所以才会那个样子……”小禹蹭了蹭女人柔软的身子,满足的叹了口气,继续道:“休息几日便可,没什么大碍的,只是……”

夏凝茯听到此等消息,恨不得将怀里的男孩扔下,直奔偏殿去看看君现下如何了,但一听到男孩嘴里吐出的“只是”两字,又生生顿住了她的举动,问道:“只是什么?”

“就算你找着了龙脂珠,但你的元神现下也只有一半,还有另一半分别散落在别处,你得找回来才行,否则就算解了锁元印,你……也活不长的……”小禹讲出这话时,埋在女人怀里的小脸黯淡无光,只能说它当时也算答应了女娲娘娘要照顾这唯一的后代,只是自己也没想到经过一个大战后,修为竟然消耗至此,所以才拖到现今……

“活不长……”这点夏凝茯是知晓的,只是更让她想不通的是,怀里的小男孩怎么会知晓这么多?她不免开始怀疑这男孩的真实身份,甚至对它也有了戒备的心思,“这我知晓,只是你怎么会知这么多?”

“当……”一个字才刚出口,小禹诧异的看着自己的身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静静等待自己恢复原状。

夏凝茯更是吓的三魂去了七魄,她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一个可爱的孩子发出一阵光芒,突然又变成了一条小黑蛇,那冰冰凉凉,湿湿滑滑的触感攀在自己手臂上,那股恶心感不言而喻,“你,你……能不能下来……”

小禹压根不想管自己的身子是否会造成别人不舒适,只是一股劲的往女人身上绕着,搜索着最舒服的位置,习惯性的想往衣襟里钻去。下一刻,它便后悔自己这么不经大脑,非要按照自己的习惯往里头钻,只听它一声惨叫,“啊——!”

夏凝茯垂首看着一条小黑蛇的那颗“可爱”的小头颅已经钻进自己的衣襟里头,她吓的小手抓住小蛇的尾端拉了出来,猛的又将小蛇往地上一摔,很连贯的,她的小脚毫不犹豫的往上一踩,若不是小禹不是普通的蛇,早被这粗暴的举动给弄死了,她气红了双眸,怒道:“你若想死!我倒可以成全你!”

搞什么!有人……不!有蛇是这么不要脸的吗?方才看着那小男孩的模样也知晓,这条小蛇便是雄性!这般毫无禁忌的想往自己身子里头钻,真想死也不是这样的好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六十一章 青玉天尊

小禹被夏凝茯痛扁了一顿以后,终于比较规矩一些,它垂着小脑袋,将自己的来意说个明白,包适方才发生的一切,也全都告知了,只是它的心情不好到了极致。

也只是因为兴奋所以有些没有注意,怎么就这么暴力了?在它的记忆当中,女娲一族的女人各个都是温柔可人,就算生气也只是不说话,再怎么说也不会动手打人啊!

半生修为么……

夏凝茯听完以后才知晓自己竟然一睡睡了这么久,而君竟然为了她与孩子,甘愿献出半生修为,她的心犹如溺水其中,找不着任何浮木可以换口气,甚至连海岸也看不见,只能任由自己被海浪拍打一起一落,找不到任何支撑点。

君那男人就是这么死心眼……为了她付出这么多,甚至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自己到底有什么能让这男人这么重视的犹如生命啊!

越想越生气,她咬着下唇,抛下还在闹别扭的小禹,前去偏殿看望那个没有分寸的男人。

小禹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个倩影快步离去,甚至连头都没有转过,那还真是一个潇洒,它无奈的仰望榻顶哭笑不得,怎么女娲一族的唯一血脉,竟是这般风风火火,一点稳重的气息也没有,那到时助她修复天界后,真要靠她重振女娲一族?怎么现下想想就觉得有些……困难?

在夏凝茯抛下小禹的同时,冥宸君早已醒了过来,他还是面色苍白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上身虚弱的半靠在榻板上,赤红色的双眸盯着前方虚无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回神,问了句榻边替他诊脉的男人,“怎么样?”

文璞玉的神色很是凝重,放开诊脉的大手,“王爷……您现下……御师阶级不到……”此时的尊称,也不知不觉改变了。

这哪是半生修为,根本就是十分去了七分之多,硬生生将神尊阶级的充沛灵力散成御师阶级……还不到的状态,这男人就是这么胡来,再多给这么一丁点,也不用想活着了!

似是早已明了,冥宸君淡笑一瞬,闭上双眸,疲惫的似是随时会睡着般,他懒懒的罢了罢手道:“嗯……与本王想的差不多……”

这样就够了不是?至少确定了茯儿安然无恙,自己的灵力怎么耗尽也无所谓,他只想看着自己的女人安好……

突然,一股痰涌上喉头,就算不想咳嗽也不能所愿,他猛的咳了起来,可这么一咳,只着中衣的他却傻眼了。

文璞玉诧异的看着白色中衣竟然渐渐的染上无法形容的墨黑,一点一点渐渐扩大,到最后整个中衣全浸染,还发出阵阵恶臭。似是明白什么,他猛的跳了起来,“王爷!您身上是否有带着什么东西?”

要不怎么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这股黑色物质是凡身的杂质,王爷在神尊时期虽然经过努力勉强能够控制得了此等能力,但却无法突破,他曾经想过或许是突然躍升,凡身身子里头的杂质并未排出散尽而无法得心应手,甚至无法再继续突破。

可怎么将灵力送出去,反倒还让这些杂质排出了?

那扑鼻而来的臭味让冥宸君皱起了眉头,他抬起大手轻轻抚着鼻息,闷声道:“没有……本王从来不喜在身上带太多东西,除了手上的扳指,以及……”他的视线往下望了望,盯着中衣里头挂着的一块玉佩出神。

这块玉佩是小时,茯儿送给他的见面礼,虽然他当时问过这玉佩哪来的,但茯儿那时也是故左右而言他的说“偷的”。

当然他不会相信,毕竟一个小女孩能怎么偷到这种通透的令人不可思议的羊脂玉?就这块玉佩的雕刻以及细腻的打磨的程度,就算是将高镇王朝值钱的东西卖了,也不见得买的起,他那时也还不清楚茯儿在宗阁的地位,也就自以为是的认为,这或许是宗阁的传家宝之类的宝物。

因为对他来说很是贵重,不看价值,就算是个普通的玉佩,只要是茯儿送的,他都会好好珍惜,所以从收下的那刻起,这玉佩就没有离身过,包适沐浴也不曾拿下来,他害怕这玉佩离开自己视线以后就会消失不见,就犹如茯儿当时突然消失不见一般……

那玉佩是藏在中衣里头,文璞玉自然看不见,只是狐疑的看着王爷盯着自己的胸口发呆,“王爷,除了扳指,还有什么?”

叹了口气,冥宸君将大手伸进自己的衣襟里,再拿出来时,手里已经捏着一块白色玉佩,紧紧的握在手掌里,不想放开,“就只剩这玉佩,这是茯儿当时送本王的见面礼。”说罢,才恋恋不舍得将手指往外张开,羊脂玉赫然呈现。

文璞玉见到那玉佩的模样吓的差点背过气,他咽了咽口水,瞪大双眸,颤唇道:“这……这是王妃给您的“见面礼”?”后面的三个字,他特别的强调了语气,语气里满是不置信。

冥宸君痴痴的望着手中玉佩,并没有发觉眼前的文璞玉那奇怪的表情变化,只是眸光温柔的似要掐出水来,“嗯。”

文璞玉冲动的抓着那只近在咫尺,骨节分明的大手,也包覆上那块玉佩,激动的嗓音脱口而出,“你竟是青玉天尊的孩子!”

此话一出,冥宸君被这话搞懵了,什么青玉天尊?他怎么没听过

這是茯儿送他的,跟那个天尊又有何干系?

他搞不明白,正想开口问清楚,夏凝茯已经到达偏殿,一把推开了大门闯了进去,可才一见榻上便是两个大男人相互握着手时,瞪大双眸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冥宸君见到来人后,背脊离开了榻板,惊愕的看着缓缓走了过来的女人,“茯儿,你怎么不多歇息一会?”他压根忘了自己的大手被某个人牢牢握着,没有放开。

夏凝茯来到榻边,垂眸死死盯着那个地方,眉尾一挑,调侃道:“不用歇息,我担心你的情况来看看,但……看样子你已经好了?”

狐疑着这女人怎么一直盯着某个地方,甚至说话也不曾抬头看着他,冥宸君顺着茯儿的视线望去,才终于明白了什么,他猛的抽回了手,解释道:“茯儿,别胡思乱想,我方才是要拿玉佩出来给文前辈看看,”他又用另一手捏着自己的中衣扯了扯,“你也看到了……我的中衣脏成这样,文前辈只是问我身上有没有带着什么东西,导致这衣变成这个样子。”

夏凝茯半眯着眼眸,看了眼比墨还黑的中衣,还有隐隐散发出的恶臭味,她蹙紧了眉头,冲着文璞玉问道:“为何会这样?”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六十二章 好怕

文璞玉兴奋的不能自己,一直傻笑着,说到这青玉天尊啊,可曾经是他的恩师,虽然两人的阶级相差甚远,但青玉天尊待他却是平等尊重,从未见过所谓的高傲模样,那时天界崩坏之时是有听说青玉天尊为了保护自己的妻儿耗尽修为陨落,也听说他的妻儿似乎也不在了……

可没想到,这块玉佩是青玉天尊的传家宝,只认与青玉有血脉关系的人做主子,所以就算这块玉佩被人夺去,也无法使用,这块玉佩虽然没有像上古龙凤佩那样拥有令人觊觎的能力,但也是能够呼风唤雨的灵器。

天界崩坏之时,青玉天尊一家人陨落后,这灵器也跟着消失无踪,没想到……竟阴错阳差的让他找着了恩师的孩子……还好……青玉天尊还有血脉尚存……还好还好……

夏凝茯见文璞玉不知在想什么,一会笑一会苦的表情变换着,连自己问他的问题都没有听见,她便半弯下腰,与之平视,突然出现的小脸,吓的文璞玉倒抽了口气,她发觉对方回神,再次问道:“君的中衣是怎么回事?”

这看着就是被墨泼过的模样,如果不是散发出来的恶臭,也不会发觉或许有其他的物质沾染到中衣上。

“杂志,身子里多少都会存在杂质,若是修炼有成的仙者要排出杂质,只要靠着灵石便能处理,这是有助于往上修炼的,而那些仙者的灵力纯净的秘密其实也跟这个脱离不了干系,虽然在下不知为何王爷贵为神尊之时,为何没有将身子里头的杂质排出,但现下可算是因祸得福,要在修炼回神尊阶级,指日可待啊!”文璞玉滔滔不绝的解释着。

可这些话听的夏凝茯一头雾水,她狐疑的转头看向了一脸无所谓的男人,想起君舍弃自己的命救她的事就没好气的大骂,“你这混蛋!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告诉你!我就带着你的孩子自尽!”

什么!这算什么威胁的话?

冥宸君瞪大了双眸,他不置信的看着眼前发飙的女人,怎么自己拼了老命要保住自己的妻儿,而这女人竟然亲口告诉他,他若是再乱来就不用保护了,因为她自己也会自尽,不要白费力气。

想到这,他紧皱着眉头,“你在胡说什么?”

“我说了,你若不在我活着也没意义,既然没意义又何必带着孩子痛苦活下去,倒不如随你而去还比较快活!”胡乱说一通,夏凝茯想表达的并非如此,她只是心疼,只是生气眼前的男人竟然这么不重视自己的生命。

再次听到这种话,冥宸君也真的生气了,他半眯起眼帘,盯着女人看,“你再说一次?”语气满是冷冽,满是威胁。

“我……”还想说一遍,但一见到自己的男人那明显生气的样子,夏凝茯不知怎么的瞬息泄了底气,可一想起这男人的行为,还是气的肝颤,可话再也说不出口,只好别开头,不想再看他。

文璞玉见气氛如此尴尬,也只能干笑两声,缓缓退了出去,留给这两个闹别扭的男女自己的空间,好好谈谈。

冥宸君见偏殿只剩自己与茯儿,暗叹口气,将放在身旁的特召递了过去,冷冷的说了一句,“拿去,许姨的特召,时间为明日。”说罢,起身下榻,径直走至屏风后,褪掉难闻的中衣,沐浴一番。

夏凝茯怔愣在原地,看着丢在榻上的卷轴,她现下根本无心观看特召里头写了什么,偏头又看了眼屏风,一双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彷彿想将屏风射穿一般,直到听到水声才回神过来。

想着自己方才不分青红皂白就发火的景象,觉得或许自己真的太过激动,口无遮拦。她抬起脚步,也缓缓的踏入屏风后头,看着被对自己正泡在浴桶里的男人背影一股酸涩涌上喉头,沁湿了眼眶。

冥宸君此时慵懒的靠在浴桶内,双臂跨在桶边缘,闭眸感受着热气熏陶,身后站着一个女人他又怎会不知晓,只是觉得很生气,他气的是茯儿说自己不珍惜生命,可她又何尝不是?她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等同于将他打入深渊,保护妻儿是做丈夫理应该做的,这样不是将他的付出丢到地上,再补上一脚吗?

夏凝茯看着男人真的不想理会,眼眶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三步上前,半倾身子,柔荑从男人的后头环过,交叉在胸前,小脸埋在男人的脖颈处,哽咽道:“我只是……不希望你为了我与孩子……丢下我们两……”那嗓音带着无助与害怕。她好怕……怕这个疼她入骨的男人有天会消失在自己的生命里。

冥宸君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暖环住,顿了一瞬,原本烧至高点的怒火也消了下来,他无奈叹了口气,大手轻轻搭上了环在自己胸前的纤细手臂上,安抚道:“我知晓你害怕的事,但我又何尝不是如此……”说着,他将夏凝茯的柔荑掰开,转过身子,微仰头看着已经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笑道:“况且,你的夫君又是什么人?哪那么容易就死?”

看着还在哭,根本无法回话的人儿,他心疼的扯着女人的小手,往前一拉,将自己的唇瓣附了过去,轻吻浅啄,细细临摹。

透着热气,夏凝茯虽然惊愕的瞪大双眸,可唇瓣一碰上那柔软的一刻,心里的酸楚更浓,她持续哭着,但也不拒绝对方的夺取,柔荑再度环上了男人的脖颈,热情的回应着。

过了一会,冥宸君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唇瓣,深呼了口气,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笑道:“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为夫就不能保证点到为止……你先去外头等我。”

夏凝茯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闻言虽然羞的红了小脸,可下定决心似的,缓缓拉开距离,退了几步,将自己的衣裳一件一件褪下,连肚兜都没有留下,最后只剩下一具白花花的酮体呈现在空气中。那眼眸透出的抚媚,昭然若是。

冥宸君看的喉结暗滚,暗骂一声“妖精”,便伸出大手,邪魅一笑道:“来。”

第一次见到这女人这般主动,看着那令他痴迷的身子,还有与以往不相同的腹部突起,让他觉得茯儿越来越美……美的让他根本控制不了。

夏凝茯闻言,害羞的看了眼伸出浴桶的大手,咬了咬唇瓣,也乖巧的伸出小手搭了上去,在冥宸君的带领下踏进了浴桶内。

至死不渝,生死相随,这是她此刻唯一能想到的一句话……也是她用自己生命爱着眼前男人的证明……她的世界因他而灿烂,她的世界也会因他的离去而黯淡。

虽然曾经告诉自己,这样想很傻,也很不像自己,但谁能在真爱面前……一样的坚守自己,不被情爱的漩涡带入更深的坑里?

君曾说过,傻给她甘之如饴,但她却没说过,为了他就算飞蛾扑火,她也甘之如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六十三章 朽木不可雕也

翌日一早,夏凝茯与冥宸君乘着马车到了皇宫内。

因为要进宫里,所以夏凝茯特地选了一件鹅黄色的宫装,她的头上戴着象征王妃位的钗,没有一般后宫女子的繁华发饰,而那宫穗自然的垂在两侧,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着。她在姚华以及湘儿的陪同下,一步步缓缓的走至许苓的寝宫外头站立。

冥宸君到达皇宫大门时,便与她说他还有其他事宜需要去找太子谈谈,让她先去找许姨,等他这边的事情解决后,再前去找她。

她柔和的神情以及白皙的肌肤还有那倾国倾城的小脸,守在外头的太监一不小心看出了神,而姚华看着这一干人眼眸直勾勾的盯着王妃看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她便上前一步,福了个身道:“北宁王王妃求见婉妃娘娘,还请公公通报一声。”

那位公公被这话打断了欣赏美人的兴致,但还看在对方很客气,也没有任何架子的情况下,也以礼相回,他盈盈一笑道:“是,还请北宁王王妃稍后。”

时间一点点往后推移,那太监进去通报已经过了半个时辰,她们三人也在外头站了半个时辰,湘儿左看右看了一会,终于忍不住,正想跳脚,前方便传来了一个嗓音,让她即将发作的情绪又缩了回去。

“茯儿,你终于来了,来,让许姨好好看看你。”许苓见到自从出事的那天一别便没再见的女儿,兴奋的迎了出来。

夏凝茯见到许姨没事,现下的装扮还比在珠艳楼时更加的奢华美丽,虽然她知晓这是后宫嫔妃会有的装扮,只是不知为何,这些金光闪闪的饰品戴在许姨身上就是别样的不同。她也跟着迎上去,一把握住了许姨伸过来的手,笑道:“许姨,您现今这模样,真美!”

“贫嘴!”许苓闻言很不好意思,她羞涩的伸回一手在自己的发上理了理,假意嗔怒了一句后便拉着夏凝茯进寝宫里去,“来,咱们进来吧。”

夏凝茯点点头,任由许姨拉着自己往里内走去,她扫了眼四周环境,却发现这个地方有些熟悉,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地方。

还未想明白,她们已经来到了大殿里头,许苓放开了夏凝茯的小手,径直走至妃椅坐下,她吩咐了宫女前去斟茶,随后便开门见山的问道:“你这么着急找许姨,是有什么事吗?”

夏凝茯还站在底下,按照宫里规矩,若是宫殿的主人没有让她坐,她是万万不能坐下的,她便福身道:“娘娘……”

“别这般生疏,不就按照以往,叫一声许姨,在我身上撒娇?”话说到一半,许苓一听到“娘娘”二字,立刻蹙紧眉头,打断了她的话,“这没有其他人,茯儿不用担心。”

夏凝茯微怔一瞬,看着许姨眼底的落寞,不由自主的低笑出声,“知晓了,许姨~”她听话的依照以往用着撒娇的嗓音唤着,她的人也缓缓靠了过去,来到跟前时,柔荑深了过去,搂住许苓的脖颈,轻轻的摇了摇,“还是这样最自在!”

许苓感受着犹如亲子欢愉,美眸眯成了月牙湾,嘴角也不受控制的仰起一抹幸福的笑容,她抬起柔荑搭上了环在自己脖颈上的纤纤玉手,轻拍了拍道:“是啊,说说,你这么着急找许姨是发生什么了?”

话题立刻进入正题,夏凝茯拉开了一点距离,柔荑抽回以后,在袖兜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盒子,递了过去,“许姨,这盒子是你让湘儿交给我的,我也打开看过,但里头除了一把匕首以外,就没有其他东西,而且……”说到一半,她将盒盖打开,里头断成两节的匕首赫然呈现,“不知是历史悠久还怎么的,我一拿起匕首便毁了……”

许苓也是满脸不置信的看着盒里静静躺着的匕首,“这……真只有匕首?”见对方点头,笑容也垮了下来,“怎么会呢……不应该啊……”

“许姨,这个东西是谁给你的?那你怎么又会将这东西拿给我呢?”夏凝茯最后还是问出了这些疑问,虽然她下定决心不想理会这个盒子的情况,但总觉得越想越不对,所以才会来找许姨问问清楚的,可看许姨的模样……似乎也不清楚?

许苓闻言陷入了沉思,一会后,她将盒子接过,美眸死死的盯着匕首,似要将其看穿什么般专注,未了,淡淡开口道:“这盒子已经跟了我十五年了,一个男人交给我的,说什么要我交给宗阁的五千金,而且这东西非常重要,务必送到。”

“那时虽然不明白所以,但还是答应了那个人,那时我也尝试过要将盒子交给宗阁,可后来又听到宗阁五千金很早便夭折,也就珊珊作罢,而因为这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也将这盒子锁在地下暗阁内,也就没有再动过了。”

“直到那日,朱艳楼出事前几日,我已经将你的身份查的一清二楚,而更早之前,算起来你那时才九岁左右,湘儿为了救受加法的五千金,才知晓湘儿是你的贴身丫鬟,也才知晓宗阁五千金根本没有夭折……而出事那日,湘儿又刚好来朱艳楼找我,我才顺势让她前去暗阁取出,交到你手上。”

说了这么一堆,是无比的清楚,夏凝茯听的一愣一愣,思考了一会后,蹙眉道:“嗯……所以许姨也不知晓那个人是谁?那你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什么样啊……”许苓只手抚摸着下巴,认真回想着那时的所有经过,不确定的道:“虽然记不太清楚,但让我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那男子有一抹长至腰际的白发,因为长得很年轻,所以有这一头白发,那时我很纳闷,但这毕竟是别人的隐私,便没多问。”

白发!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傲天?

已经得到了答案,夏凝茯兴奋的抱住了许苓,嗓音听来就是很欢快,“许姨!你还是一样这么厉害!”

这大动作的抱住又摇晃,许苓瞥了眼茯儿凸起的腹部,无奈叹了口气,语气有些责备的,“你啊!都为人母了,什么时候才能稳重一些?你不怕这么一撞,孩子受伤么!”

真是的……也不会看看自己已经不是以前未出阁的小女孩了,怎么还老是这么大咧咧!

“是……”夏凝茯似是做坏事的小孩被大人给抓到一般,调皮的吐了吐舌头,缓缓放开柔荑,装成温柔贤淑的淑女站好。

可那本就不是她的性格,这看的许苓满脸黑线,恨铁不成钢的瞟了眼那故意为之的女人,叹了口气道:“你还是不要做这样的举动好了……看着颇奇怪的……”

正所谓……朽木不可雕也,这话也并非无稽之谈,她眼前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了么……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一线之隔

另一处,太子东宫寝殿内。

冥宸君慵懒的靠在罗汉榻上,噙笑看着坐在另一边的太子,一语不发。

这样炙热的视线冥子玺怎会没察觉,他垂头看着棋盘上的黑子,一大片都堵死了,根本没有突破重围的可能,“你这么看着我,想问什么?”

果然是最了解他的大哥,看举动便知晓他想做什么,“也没什么,我听闻你将宗阁三千金接进宫里了,她人呢?”

一讲到夏如蓉的事,冥子玺举在半空还没落子的大手顿了顿,未了缓缓将手收回放在腿上,黯淡了眸光。过了一会,自嘲一笑道:“还能怎么,那女人自愿当东宫里的杂役宫女,你也知晓我不喜勉强,只得答应了……”

说到后面,嗓音多了几分无奈。

冥宸君盯着垂眸看着自己腿部的太子那神情与以前的自己很像,对方话里的无奈他也明白。

想了一会,便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越过棋盘,拿了一颗对方的白子,落在棋盘上,这时他才悠悠开口道:“有少部分女人,不是一般见到那般,这样的话,与其在这懊恼问自己为何会如此,倒不如想想,你有什么是能吸引对方的?”

吸引对方?有的话他那需要自己心痛到夜夜难眠?

冥子玺想了会,自嘲的笑意更深,他暗叹口气道:“除了这面貌,哪里还有……”

“这不就够了?”

“什么……你也知晓,我不希望我喜欢的女人是因为我容貌而喜欢我的……你不也是如此?”

“没错,只是有时,这容貌也是吸引自己心尖人最主要武器。”

“……”

冥子玺终于抬头瞥了眼对面一副从容自得的男人,鄙夷了一番,“说的轻松,你当初不也因为夏凝茯不理你,自怨自艾了很久,还跑来我这下棋转移注意力?”

“额……”被说中了小心思,冥宸君调笑的神情僵了僵,干改摸了摸鼻头,轻咳一声,“咳……那是茯儿这女人太特殊,她的脾气可比她的三姐还要来的火爆……那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

这声音不是冥子玺的,而是另一个熟悉的女子嗓音回答的。

两个男人怔愣一瞬,对视了一眼后,同时转头看向声音来源,只见一名面容清雅,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女人站在离他们两的不远处,手里捧着一壶茶水。

粉白相间的宫女装扮,穿在她身上却不觉得身分低微,即便她什么也没做,就这么静立在那,视线便会不由自主的黏在她身上,拔不开。

夏如蓉怒目扫了那太子一眼,不屑撇开头,抬起脚步朝罗汉榻而去,来到跟前时,将茶水放至棋盘旁,随后便欲转身离去。

“茯儿现下在婉妃那叙旧。”

冥宸君看了眼两人之间的气氛萎靡到几点,便开口留住了她。

此话一出,夏如蓉瞪大了双眸,原本不理任何人的美眸瞬间发亮,她兴奋的转回身,“那么……”

“本宫可没答应你可以擅离岗位!”

她正想着要去找茯儿,话才刚出口,便被一个煞风景的男人打断,她一听到某人的嗓音就是觉得一股无名火往上窜升。每次听到冥子玺的声音就是会让她回想起宗阁出事那日的事,就会想起自己的清白一去不复返的悲惨,虽然他们两到现下也没有真的发生什么,可她就是越想越生气,“不去便不去!”说罢,她气的双眼通红,再也不想理会那个令人生气的男人,转身就走。

冥宸君错愕的看着两人的互动,满脸黑线,“你这又是何必?像她这样有主见的女人,你对待的方式就行不通啊……”

他也终于知晓为何太子要追到那个女人难如登天了,玺就是这么高傲,对任何人都不想低头,可情爱这种事,并不是一方一味的迎合另一人,有时也该放下身段,平等为好啊……

况且女人是娶来疼的,而不是娶来与自己对杠的吧?

“怎么就行不通了?你不也霸道的很?”

“霸道也要看时机吧……”

“算了!反正说不通,她想怎样就怎样好了!懒的再管!”冥子玺只觉得自己的皇弟自从与夏凝茯好上以后,整个人都变了,怎么?从小为了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中生存,本来就养成了阴险,沉俯,可君渐渐的在改变,以往最为霸道的君,不管别人怎么说,做自己想做的君,现下竟然反过来与他说,“要看时机”?什么时机谁会知晓!

冥宸君见太子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便悠悠的指了指棋盘,示意对方看一下棋盘状况,冥子玺虽然不怎么情愿,可还是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当见到棋盘上的一片黑子中央多了一颗白子时,傻愣当场。

这……方才他明明绞尽脑汁就是想不到该怎么下,因为不管下在哪都是死路一条,可君放的这颗白子位置竟然……硬生生拼出活路了?还有这种路数?

“人并无百战百胜之时,若真被逼的不行,倒不如舍弃一些无关紧要的,路自然会为你敞开,拿起放下,不过一线之隔。”冥宸君也看着棋盘悠悠的解释。

有的时候适时牺牲一点自己的原则,得到的结果就会完全不同,毕竟夏家的女人好似都有一个共通点,那都是属于有主见的,她们也值得让男人平等对待。

他也只能说到这里,剩下的就只能靠自己了,况且他今日前来东宫并无不是为了开导这个看似聪明,其实大条筋的太子,他是来找夏如蓉的。想到这,他也不管冥子玺是否想明白,缓缓站起身子,负手而立,“言尽于此,剩下的还得靠你自己捉摸,现下我还有重要的事要找夏如蓉谈谈,你能替我传她进来?”

冥子玺还在思考着君所说的话,闻言回神看着早已站直的男人,点点头道:“可以。”随后便对着外头喊了句,“夏如蓉,你进来。”可下一瞬他彻底懊恼的暗骂一句“该死!”,他明明就懂君对他说的道理,可几乎是下意识的,自然而然摆出了太子身份的姿态。

过了一会,夏如蓉心不甘情不愿的踏了进来,也不靠近,只是站的远远的,问道:“什么事?”

冥宸君看着自己的大哥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甚至看的出在懊恼,淡笑了笑,无奈的摇摇头,便对着夏如蓉道:“是本王请你进来的,本王有些话要问你。”

给点时间吧……他相信玺可以做的很好……?或许吧……

夏如蓉一听是北宁王传他进来问话,立刻软了脾气,规矩的福了个身道:“北宁王请问。”

看着女人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这么的温顺乖巧,冥子玺的脸黑的比墨还黑了,只是也不想再说什么,他也不想把事情闹的太糟……否则不要说君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他……

第二百六十五章 软弱了

“这个东西你见过没有?”冥宸君将从不离身的羊脂玉从衣襟里拿了出来,递了过去问道。

此时他已先行向太子暂借夏如蓉出来殿外说话,虽然一开始玺不愿意,但玺或许真的很喜欢这个宗阁三千金,他也不过是说了一句“或许我能帮到一点忙?”,对方竟然就潇洒的答应了。现在想起来,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摇摇头。

夏如蓉微微前倾身子,美眸直勾勾的盯着羊脂玉一会,眉头蹙的很紧,缓缓摇了摇头道:“没见过,不知这玉是有何来历?为何北宁王会这么问?”

她本身就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虽然自己也有几块上好的玉佩,但也都是偶尔戴戴,所以她对这类的东西是毫无概念,怎么北宁王叫她出来问话便是问这么艰难的问题?

冥宸君原本还希望这块玉是宗阁的宝贝,既然连三千金都没见过,那么来历除了茯儿……就没其余人知晓了。

微微失望的情绪敛了敛,他将玉佩重新挂回自己身上,双手背在身后,转过身仰望天际的白云随风缓缓移动,悠悠道:“没关系,本王自然会找出来历,本王还好另一个问题想问你,”说到一半,低垂了头,凌厉的眸光直射着身边正襟危站的女人,“宗阁与死门派是何等关系?”

现下也是时候问问清楚了,虽然一开始怀疑的是宗阁阁主,可看着宗阁突然被夜袭,家破人亡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而是另有其人。

听到“死门派”三个字,夏如蓉身子顿了一下,她忐忑不安的看着一瞬不瞬盯着,凌冽的眸光犹如下一刻便要将她拆骨入腹一般可怕,她咽了咽口水,颤声道:“宗阁与死门派并无任何干系,这点民女敢保证,爹他绝对不会背叛皇室与皇室为敌……或许是混入宗阁的细作让王爷这么误会的?”

细作?这个女人也想的太天真了,细作这种东西都是内神通外鬼才有法子混进去,他想问的与是否有无细作无关,而是想问那个“内鬼”,夏德是否知晓,是否有纵容的嫌疑,若是有……那么他也不得不做处置了……

冥宸君听到对方信誓旦旦的替夏德保证,看着茯儿的三姐那一脸茫然的模样,眉尾一挑,试探性的问道:“那你不知晓你的四妹,便是那个内鬼?”

“……”夏如蓉听到这么直白的问话,脸色一僵,不知如何回答,吱吱呜呜了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完整,随后便是“扑通”跪地叩首道:“王爷!民女有罪……民女早已知晓……那个内鬼是自己的四妹……”顿了顿,她仰起头,看着脸色已经明显沉下来的男人,心里在颤抖,“但四妹只是为情而行脚踏错,罪不至死!”

虽然四妹的行为很是荒唐,但这次宗阁的灭门事件,四妹或许是被逼迫的,毕竟四妹这辈子最难过的便是情関,这样的痴情女人,就算再不是……也有能原谅的可能吧?

“谁跟你说罪不至死!”

出声的人并不是冥宸君,而是他们身后突然出现的一个女人,他们两怔愣一瞬,纷纷转头朝声音来源望去。

夏凝茯双手插着腰,快步来到跟前,看着自己的三姐这副怂样,气的美眸泛红,“三姐,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是非不分?那日你没有遇上夏柔婕所以不知晓,这次的夜袭行动,都是她带的头,这要怎么让人说她不是故意的?什么叫做最难过的是情関?情関难过就要随着那丧心病狂的男人毁了自己的家,杀了自己的亲人?这叫做天理不容!不得饶恕!”滔滔不绝的说了一堆,就是要打醒这个突然被鬼迷的三姐。

夏如蓉错愕的看着一来到面前便训斥的五妹,第一次见到茯儿这么生气她都觉得自己的脑袋卡住了,什么想法也没有,一片空白,只能怔怔的盯着看。

夏凝茯看着自己的三姐继续怔愣无法回话,气的简直不打一处来,她激动的怒吼道:“三姐,我知晓你觉得现下宗阁只剩下四人,其余的相干的不相干的只要倒霉的全都没了你很难过,可也不能因为如此就让任一个作恶多端的亲人在外头继续祸害人间!”

“你可知……救下爹的时候,他的眼神有多失望有多愤恨?你可知,当时要不是君,现下你这个最疼爱的五妹就会死在你拼命维护的四妹手里!包适你的侄儿,你又知晓,君为了拖住时间,让我带爹离开,中了媚毒,连我离开了,夏柔婕也不肯放过我与孩子!”

“我虽然不知晓那一夜你到底去了哪,为何会在太子的东宫里,为何会成为身份低微的宫女,又为何会丢失了你原本心高气傲,宁死不屈,是非分明的心!你也不出现,只让我每日提心吊胆的期待你还活着,等着你的音讯,但多久了?你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

说着,她的泪已经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那是一种失望的情绪,“我只知晓,当我见到你完好无缺的站在君身边时很高兴,但听到你所说的话时,我的心却在淌血,我难过!难过你为何会替那个畜生说话!”

说了这么多,“畜生”两字咬字最咬牙切齿,她已经忍无可忍,要不是君屡屡阻止她冲动行事,她早前去死门派与那些人博上一博,替宗阁讨回公道,也替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要是早点做个了结,也不会有这种破事发生,绝对不会!

她一直不愿做的太绝,一直告诉自己,那是她的四姐,就算性格合不来,就算犹如死敌,也是她的亲姐姐,而且亲的几乎是血脉相连,因为她们两是同父同母,同年同月同日,甚至是同时出生的,那种血脉是比任何人都还要来的紧密。

可她错了……真的错了……

看着自己的五妹第一次这么愤慨的骂着自己,又听到爹还活着的好消息,悲喜交集的情绪抨击着她的心,夏如蓉的心瞬间跃上天际,又重重的跌入谷底。

她也不知晓为什么,或许是那夜所发生的事情太过打击,也或许那一夜失去了宗阁,失去了亲人,在那种悲痛的情绪时,又得到了另一个安心的臂膀,那一句“跟我走,我护你周全。”她就这么一瞬,跌进了那男人的漩涡里。

突然觉得,什么都没有的她还是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便好。

是的……她软弱了……她害怕了……很怕知晓外头的消息,她也曾经想过,若是得到的消息不好……自己是否还承受得了?所以她将自己关在深宫里,封闭了自己的感官,不敢面对……

第二百六十六章 只能委屈求全

可茯儿却不一样,明明同样的遭遇,甚至对方还想要了她的命甚至是孩子的命,她都能坦然面对……

一想到这,夏如蓉愧疚的垂下头来,对着自己的五妹,重重的嗑了三个响头,这吓的夏凝茯怒火中烧的情绪消了大半,她连忙上前将夏如蓉搀扶起来,心疼的看着才三下便嗑出血的额头,“三姐……”

夏如蓉的美眸里含着水雾,静静的看着眼前不知何时成长的这么大的五妹,唇角勾了勾,迫使自己扬起一抹还算能看的笑容道:“对不住,是三姐的错……还让茯儿这么操心……”她闭眸一瞬,再睁眼时,眼泪全数敛起,以往的淡然坚定的眸光再次跃上美眸,转头看向自从夏凝茯出现以后就没再吭声的北宁王道:“王爷,您的意思民女明白,只是那块玉佩真不属于宗阁所有,还请王爷自行调查,至于那个内鬼……只有等待时机了。”

看着自己的三姐终于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夏凝茯如释重担的长吁了口气,方才或许是自己太过激动,已经好久没有闹腾的肚子,现下有些隐隐难受,可她并不想让任何人担心,只是死命撑着听三姐说话。

冥宸君的眸光扫了眼那明显泛白的小脸,担忧之色跃上俊颜,他两步上前,将自己的女人一把横抱起来,随后又转向夏如蓉,笑道:“茯儿身子不舒服,本王这么抱着,你不介意吧?”他的动作很是自然,一点也不扭捏,也不迟疑的。

可夏凝茯就百般不愿意了,自己也不是瘸了,也不是下不了榻了,怎么能这样一直被抱着?被三姐看着多丢人。她不安的瞥了眼正在偷笑的三姐,脸一瞬白一瞬黑,十分精彩,身子也不愿配合的扭动挣扎着,“君!这样很丢人,你放我下来啦!”

冥宸君不但没有听话照做,反而抱着她的五指箍紧了几分,他垂眸看着怀里人儿还在不安分,邪笑一瞬,语带威胁的出口,“你若是想更丢人,你可以继续。”

“……”

这等威胁的话语,夏凝茯可说是听最多的,每次只要看到这种邪魅的笑容,语气又有威胁的情绪存在,要是自己在不乖乖听话,下一刻君绝对会让她后悔不听话,让她知晓不听话的后果是什么。一想到这,她哑口无言的将柔荑环上了男人的脖颈,小脸埋进了胸膛,做一只乖顺的小猫儿。

开玩笑!什么叫做识时务者为俊杰,在与君一起时她是不屑知晓,但在一起后……就算不屑,也要打自己嘴巴了……

看了眼似小猫的五妹脸色的确白的可怕,又看了眼宠溺的盯着五妹的王爷,心里流淌过的暖意让夏如蓉不自觉的勾起嘴角,美眸弯成了一道新月,“王爷,在宗阁尚未灭门之前,民女有收到二姐来信,里头有写着死门派的一些事物,”说着,她将信笺从袖兜里拿了出来,递了过去,但一看王爷根本没有空着的手能接,只能再拿回来,继续道:“死门派原门主,独南思得了怪病,被关进地下牢笼里等死,而其门主夫人,宋……”

念出这一个字时,剩下的话全都哑在喉间,宋孟玉……是她的姨娘,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当时她得到这等消息时也吓了一大跳,也因知晓爹深爱着宋姨娘,也没敢说出真相,现下又要与茯儿说……

知晓她在想什么,夏凝茯将小脸抬了起来,“三姐,宋孟玉,我娘她没死,还成了独南思之妻,这事我知晓,你不必介怀,将二姐传达的全部转述吧……”那样的口气是释然,是失望,又是一股不明所以的情绪表现。

夏如蓉虽然讶异茯儿竟能这么淡定,可还是按照对方指示,将二姐调查的全部报告了,“宋孟玉不明原因疯了,而新任门主夏德……似乎要将这两人处理干净,虽然我们可以奏请皇上将此事迅速了结,但那夏德修炼了魔功,已即将突破最后一层,那样的能力……恐怕没几个人能够抗衡……”

冥宸君听完这些消息,沉了脸色,“没几人能抗衡吗……”

他现下也只剩下半生修为,御师阶级不到,不要说对付夏德,或许就连茯儿,他也保护不了……

若有所思的模样尽收夏凝茯的眼底,她的小手轻轻抚上了那紧皱的剑眉,轻声道:“君,此事还有待筹划,你别这么着急。”她的眼神充斥着心疼,也饱含了一抹柔情,希望对方能看的懂。

“嗯。”轻轻回应一音,冥宸君见到此等眸光,深呼了口气,将自己翻涌而上的难受情绪强压下来,朝夏如蓉问道:“那么,就先到此为止,本王希望你与太子讨论一下这事怎么筹划,过几日本王会以筹宴的名义,邀请你们两前来王府一趟,毕竟皇宫深似海,眼线太多,不适宜。”

要她与那个男人讨论?能不要吗?

夏如蓉不愿的神情表露无疑,她攥紧了捏在手里的信笺,一想起那男人的各种动手动脚,就是让她不禁不寒而栗,虽然没有到很厌恶,可她就是不喜欢这种感觉,“敢问王爷,这事民女自行思考便可。”

“这事由不得你,这事攸关高镇王朝百姓,太子也是未来的储君,他有资格知晓参与此事,皇上的年事已高,本就打算这几年退位,所以这事还是让太子知晓,才妥。”冥宸君看着比牛还难说动的夏如蓉,蹙紧了眉头,冷声道。

虽然这样的要求有一点也是出自自己方才答应玺的私心,可一大部分也的确如他所说一般,父皇的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若再让他操这个心,只怕还未想出对策,便会一病不起,现下许姨也已回到父皇身边,好不容易见到父皇终于能稍稍放松一会,他这个做儿子的,也不能扫了父皇的兴……

夏如蓉见真的无法不从,只能咬着下唇,硬是逼迫自己点头,虽然百般不愿,可为了高镇的百姓,也为了往后的日子……只能委曲求全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安慰

经过这一下的私密谈话后,冥宸君便带着夏凝茯找许苓去了,临走前还特别交代夏如蓉一定要好好的与太子谈谈,有的时候千万不要感情用事,在万般叮嘱确认过后才真的离开。

夏如蓉目送两人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看不见以后,脸上支撑的笑容才垮了下来,她不耐的眸光斜睨了眼身后高耸而立却又异常孤独死气的寝殿,调试好心情以后才转身进殿。

可当她终于准备好要与那太子谈正事时,见到眼前景象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她不谈了行不行……

此时的冥子玺虽然答应要让君处理那个麻烦的女人,但脑海里一幕幕的都是夏如蓉对他不友善的神情,以及不管他如何做都会被推开的场景,从来没有这么被对待的他,莫名的感到挫败。

看了眼摆在身边的桂花酿,苦笑一瞬,骨节分明的大手抓起就是猛灌,身在深宫里的太子从小受的教导都是很严格的,包适优雅举止也算在内,这都是象征着皇室崇高无上的地位,所以他从没让自己失态过,更不要说直接举起酒坛就灌。

不胜酒力的他灌了差不多半坛以后便开始茫茫然了,他也不顾以往的规矩,觉得身子很热,又因灌酒来不及吞咽的部分沿着坚毅的下巴滑落,浸湿了衣裳,黏在胸膛上有些难受。

他便随意扯开了自己的衣裳,露出了与容颜相反的精健胸肌,那线条很明显是习武有成的人。反正现下也没别人,只有自己,偶尔放纵一下又有何不可?

他慵懒的姿态往罗汉榻里内斜斜一靠,只脚踩在榻上头,握着酒坛的手肘轻放在膝盖上,本就比潭还深邃的黑眸,此时更加深邃不见底,还镀上了一层醉酒的茫然水雾,那俊颜黑发坡下,充满了诱人的气息。

夏如蓉见到的便是此种情景,她倒吸了口气,不断悄悄往后退,她要趁着那个已经茫然的男人还没发现前离开这里,眼前的男人以及四周围的气氛都在昭告着,若她此刻出现,定会有危险一般警戒。

可天不从人愿,在她蹑手蹑脚来到殿门时,小手才刚摸到门把,一具烫人的身子就这么从身后贴了上来,还未惊呼出声,又被某人一把转过身子,扣住下巴,迫使她与之同视。

惊恐的看着男人眼底渐渐翻涌的火光,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她抬起小手抵在近在咫尺的胸膛上,试图推拒,可冥子玺却像是一颗老松一般,无法推动,最后她实在没力气了,只能一脸赴死的模样,蹙紧眉头道:“你到底想干嘛?”

冥子玺从头到尾都是垂眸盯着被自己高大的身材笼罩的女人,唇瓣轻轻抿着,他看着人儿眼底稍稍的不安,低笑出声,“你觉得我想干嘛?”在有些昏暗的殿内,只有一点阳光透进来,照射在这女人脸上,美轮美奂极了。

明明就是她问的问题,这男人却反丢同样的问题回来,这让她如何回答!谁会知晓男人脑子里的想法是什么?夏如蓉虽然心底不安,可还是故作镇定道:“谁知晓你想……唔!”

话说到一半,便被打断,她惊愕的瞪大双眸,看着放大的俊颜在自己面前很似享受的模样,反应不过来。

冥子玺看着一张小红唇一开一合的好似很甜美,迫不及待的想要尝尝,也不管对方把话说完没,也不管事后是否又是一些伤他心的话,他现下只想好好按照自己的心来走。

自从救了蓉儿以后,好几个月了,他们两都是犹如陌生人一般,相见相识却不相认,他已经受不了了,以往是没看见那倒也算了,现下是日日看见,却又要如此,那是比什么都还要来的折磨。

夏如蓉还是怔愣出神的,她最无法置信的是自己怎么没有像之前一样,被强迫的时候可以气的推开,怒吼,甚至是甩对方一巴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突然,冥子玺似是觉得不够,伸出舌尖将人儿的唇瓣撬开,长驱直入,这吓的夏如蓉瞬间炸毛,小手猛烈的推拒着,可男人也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就这么吻着将女人横抱起来,朝内殿大步走去。

夏如蓉根本没想到最后竟是这样,她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个力道抛飞出去,落在了榻上,背脊接触到柔软的被褥时,心头“咯噔”一跳,想要起身,却又被人压了回去,双手还被桎梏压在脑袋两侧,她急的大吼,“冥子玺!我说过要是你敢动我!我就……唔!”

原本想好好的破口大骂,只见冥子玺听到这些话出口时,俯下身子压了上去,唇瓣也瞬间堵住了她要说的话。

冥子玺用鼻息深深呼了口气,浓厚的酒气喷洒而出,他不想管这女人是否会放狠话,但那句“你要是敢动我!我就死给你看!”他已经听过太多次,也信过太多次,他这次就选择不一样的吧……至少不会把自己搞死……

或许是酒气的帮忙,让他大胆很多,毕竟他的灵力比她强,若这女人真要做什么傻事,依照他的能力也能更阻止!

夏如蓉看着上方男人早已铁了心肠的模样,身子瞬息凉的彻底,自知自己的力气抵不过,挣扎的也累了,只能放任男人在自己的脸上,眼角,唇瓣,甚至一步步往下滑。

而随着男人的撩拨越来越清晰,她寒凉的身子却异常的渐渐发热,她害怕这样的变化,又开始挣扎,甚至急的连眼泪都掉了出来,“不……不要……”话才刚出口,她却被自己的娇嫩嗓音吓了一跳,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不剩下。

冥子玺听到这种诱惑的嗓音哪能忍得住,他的心早已被之前的折磨磨的一旦爆发便不可收拾,又加上半醉半醒的状态,让他更加不想放手。

他缓缓拉起身子,眸光幽深的看着底下不断啜泣的女人,心头微微一暗,突然心疼的感受让他觉得有些愧疚。

可他也没打算就此作罢,只是再度俯下身,唇瓣轻轻的吻掉人儿的泪,随后是在唇瓣上轻吻浅啄,似是安慰她不要害怕,又似是安慰自己不要害怕。

而夏如蓉感受到那温柔的安慰,惊慌的心也渐渐平静,第一次她将自己随波逐流,随着男人跃上九天云霄,尝尽风花雪月。

至于一开始要讨论的重要事情,也被她抛至脑后,她现在的脑子里只有上方的男人,什么都不剩下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不同的地方

接下来的几天,夏凝茯百无寂寥的在自己的寝殿外头的庭院闲晃,此时的她嘴唇撅的半天高,要知晓,几天前从宫里回来以后,君只是交代了她一句“好好歇息。”以后就不见人影,已经五天了,君都将自己关在清华殿内,不见任何人,包适她自己也是,除了文璞玉……

她也尝试过问问到底怎么了,可文璞玉一脸难以启齿,到最后还找了很多理由推脱,脚底抹油就跑。一想到文璞玉的特殊,她就气的不打一处来,拿着干枯的树枝气愤的鞭打着桃树,“死男人!”嘴里虽然骂着那个不理会她的男人,但心底却是很担忧的。

不吃不喝五天,君要升天了是么!一般人那受得了?

湘儿刚从厨房拿了些糕点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瞬眨了眨眼眸,好笑的摇了摇头,端着糕点朝前走去,来到跟前时笑道:“王妃,湘儿按照您的吩咐,拿糕点来了,别闷了,进来吃吧!”

夏凝茯听到声音,炖了动作,她看着手里握着剩下半截的小树枝,冷哼一声,将其扔了,一回身看见湘儿手里的糕点,挑了挑眉道:“你又偷吃了?”

这丫头就是这样,对吃的东西就是没有抵抗力,总是偷偷吃掉她准备的吃食!

湘儿一下被识破,脸上的笑容立刻僵了僵,嘿嘿笑道:“王妃……湘儿也就饿着……偷吃一小块罢了!”

再度瞥了眼糕点,夏凝茯突然觉得没有胃口,她便罢了罢手道:“都给你吃吧,我不想吃了……”说着,她抬起沉重的脚步,朝殿内而去。

湘儿错愕的看着委靡一段时间的王妃,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糕点,突然自己也不想吃了,她便将糕点随意一放,快不跟了上去,还不忘说道:“王妃,你这是想王爷了?”

其实她也挺担心王爷的,毕竟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也不知在里头做什么,除了文前辈谁也不见,只要是王爷身边的人必定忧心要死,更不用说王妃了……

夏凝茯走到殿内的罗汉榻前落座,她软软的斜靠在上头,闭上美眸假寐,可她的眉头锁的死死的,一点松开的迹象也没有,过了一会,慵懒的嗓音传出,“想他又有何用?不见就是不见……也不知在做什么,非得要将自己关起来,又不是犯了什么罪,非要这么折磨自己不可。”

她一点办法也没有,偷偷翻墙,贿赂,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都用上了,就是没有用……不要说一面,连个屁也没见着!

在另一侧,清华殿内。

冥宸君此时赤裸着上身,盘坐在榻上,他的双手自然的垂放在双膝上,紧闭着双眸,眉头蹙的很紧很紧,而他周身有一股红色气流萦绕,虽然看似在静坐修炼,可那神情却是痛苦无比。

文璞玉正坐在前方不远处,捣着从药房里拿来的一些药草,喃喃自语道:“王爷,您现下的情况如何了?若真的不行……千万别勉强,王妃她已经快要受不了了……”

这五日来他可说是昧着良心不断躲避,王爷当时进了一趟皇宫回来后,便突然拉着他进来清华殿,说什么要用最短的时间内将灵力突破回神尊期,他当时也是觉得天方夜谭,虽然王爷的元神能力很强,但这么逆天的,就算是天才也不见的做得到。

可王爷就是铁了心要试试看,可这样强行突破,有一定的风险,所以让他守着……若是短短的几日到是没什么问题,但若是突破个一年半载,他还不被王妃生吞活剥了?

他无语的看着从一盘坐起就没有再说话的男人,是的……不管这五日他怎么在耳边嗡嗡叫,就是没人理会。

王爷利用那块玉佩来提升修炼速度,但……能成功的机会真的小之又小,当初他也只是说了一句“指日可待。”,王爷就认定短短几日能成!天阿!若是王爷这么做有个闪失,他会不会因为失言而遭到天谴啊!

冥宸君其实不是不回应文璞玉所说的话,而是他从利用玉佩修炼那一刻开始,自己的五感便全数被封闭,听不到外界的声响,甚至感受不到冷热,他的神识不断的游走在另一个空间里。

他在这个看起来一片白茫茫,除了浓雾,其余什么也没有的地方晃了整整五日了,虽然中途会有一些奇珍异兽跑出来,也都被他轻松解决,可越往前走,他心底越是没谱。

放眼望去全都是一便白茫茫,雾浓的连自己抬手都见不到五指的地步,要是这个时候突然被谁暗算了,他也没有多少把握能够活着走出去。

叹了口气,他还是定定心神,尽全力的让自己的感官放到最大,可这样长期的施展下来,的确有点吃力,正当他想先歇歇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用一根手指,指着西方的方向,似是在指引他往那走一般。

虽然感到疲惫,但最基本的防备心还是没有卸下,冥宸君试探性的开口问道:“你是让我往西面走?这样就能出去了?”

好吧……他也知晓这问题实在白痴……可他就算知晓东西南北在哪个方位,可实际走过去的时候,却会像迷路一般,感觉自己在原地打转,搞到最后自己也不确定到底哪个方向才是正确的。

黑影闻言只是点点头,随后便消失了。

“诶!等……”冥宸君还来不及阻止,便眼睁睁的看着黑影消散,他此刻的脸色可说是比墨还黑,他眼眸半眯,呈现死了的状态,反正自己也已经漫无目地的走了这么久都出不去,现下既然有人指引,管他是陷阱还是真的,死马当活马医吧!

想到这,他便毫不犹豫的迈开步伐,朝西方而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渐渐隐入浓雾之中,再也见不到。

与之同时,一抹穿着红色衣裳的身影出现在他方才站过的地方,那高大的背影一看便知是个男子,只是他的面貌模糊不清,看不清楚,可那周身隐隐散发的气息,也昭示着,他正在笑。

过了一会,只见男子单手一挥,浓雾离奇的渐渐散去,露地面上的青草,老松,高山,以及美轮美奂的蓝天白云,对比方才的浓雾弥漫,阴森气息,让人很难将两个景象联想在一起,会觉得这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不可耽误

冥宸君才朝西方走没几步,便发现周围的浓雾渐渐散去,他眯着眼朝前看去,才发现这个地方是个犹如人间仙境的地方,有着好山好水,还有青翠的绿地,以及耸立的树木,看起来井然有序,似是有人刻意摆设的一般。

待在不见五指的地方太久,突然看见这么美的地方,让他有些愣神,深吸口气,闻着沁鼻的草香传来,阴郁的情绪好了许多,他边欣赏边朝前缓慢走去,很是惬意。

这个地方倒是有些像那个与茯儿相遇的秘境,虽然气场有些微不同,但令人安心宽心的感觉倒是如出一辙。

走了一会,连日来的疲惫感袭击而来,他突然觉得有些想睡,下意识的找了颗大树落坐,背脊靠在树干上,仰望着天际白云以及不时飞过的禽鸟,未了,才想闭眸浅寐一会,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男子。

他没吓到,深层意识中似乎早料到会是如此,只是继续保持着同样姿势,看着也同样盯着他看的男子,问道:“敢问阁下有何指教?”

男子一身素白锦袍,那比墨还黑的长发披在身后微束起,眉宇间隐隐透着王者气息,他的薄唇轻轻抿着,仔细看来,倒与冥宸君同样的是个妖孽般的俊美男子。

他看着还慵懒到不想起身的男人,薄唇轻起,出口的嗓音低沉带着磁性,若是女子听着,肯定会被这等嗓音所吸引,“汝……你性格还是没变,怎么?千年不见,便忘了我了?”原本想要用古时会用的称呼说话,可一想到现下时代不同,还是说说人话。

此话一出,冥宸君微怔一瞬,他的背脊缓缓离开了树干,坐直了身子,半眯起眼眸想要看清楚眼前的男人长相,毕竟对方是背光的状态,有些看不真切,“你……是谁?”话音未落,也终于看清来人的容貌,他不禁倒抽了口气,“你……”

男子看他一脸惊愕的模样,低笑出声,缓缓蹲下身子,与之平视道:“看清楚了,还不知?”他叹了口气,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弹了一下冥宸君的额头继续道:“你真不该,当时为了能留下血脉,牺牲自我让你独活,你却为了一个女人自爆元神,你以为……你能元神完好投胎至现下的凡胎是谁的功劳?”

“青……青……”冥宸君对于头上被弹疼的感受完全忽略,生平第一次一句话说不完整,这一切带来的震撼实在太大,让他的脑筋完全呈现卡死状态,原本垂放在身侧的大手也因莫名的紧张卷曲起来,抓着青草蹂躏也不自知。

“青什么青?”青玉天尊看着自己的儿子这副模样实在是哭笑不得,再一次见到自己竟然想喊他的法号?无奈叹了口气道:“莲儿,你这般该如何是好?”

“……”

乳名一出口,冥宸君可说是直接石化了,他张着嘴巴,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怔怔的看着眼前与自己有七分相像的男人出神。

知晓自己的儿子惊讶的暂时无法说话,青玉天尊只能将要交代的事情全数说出,毕竟他只是当初陨落以前注入玉佩的神识,没有实体的他没有多少时间了,“莲儿,你能记多少便记多少,我这次的出现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你听好,你现下的这个凡身虽是凡身但并非凡身,生你的那位女子本身的祖先以前本就是天界的神者,只是你这凡身尚未觉醒,待会我会利用玉佩隐藏的能力替你趋出杂质与毒素,等到那时,再利用灵力将玉佩的灵力全数吸收到体内,助你仙身觉醒,突破神尊阶级成为天尊,这玉佩里头有我当初留下的庞大天尊期灵力。”

他看了眼天际,蹙了一下眉头,继续道:“封印嗜心魔以及瘟魔的阵法已在提前消散,到那时我希望你能保护凡人以及无辜的仙与魔平安,毕竟这等因果是你与那女人结下的,得要你们两个一起解决,还有……”

说到一半,他从身后掏出了一把匕首递了过去,“这驱逐匕首是我用了很久的神器,这匕首上可斩神界之人下可斩仙魔人等,非常危险,务必收好,这次要将那两只魔处理掉,这等后患绝对不可再留。”

突然,拿在手里的匕首穿过了自己的手掌掉到地上,他的身子震了一下,知晓自己的时间已经快到,便快速的将后面的话说完,“还有,凡人因缘际会得到的神者灵力必须全数收回,还给凡人正常因果循环,这事绝不可耽误……”最后一个字落下,男子的半透明身影就这么消散在空气中。

直到这个时候,冥宸君才终于回过神来,他看着飘散在空气中的尘烟,不知怎么的,一股酸涩涌上心头,忍不住的红了眼眶,仰天大吼道:“爹——!”

那嗓音撕心裂肺的痛,虽然自己也搞不太清楚为何自己会这个样子,只是看到那个男子时,就想要叫对方一声爹。

过了一会,情绪终于平复了以后,他垂眸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驱魔匕首,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拾了起来,看了一眼后,将其塞进自己的腰后,最后站起身子,还未踏出脚步,一股锥心之痛袭了上来。

他疼的捂着胸口蹲了下去,呼吸困难的感觉让他觉得若是下一刻便会直接死透一般难受,他喘着粗气,眼前越来越黑,越来越迷茫。

一股熟悉的恶臭味道扑鼻而来,便知晓这事父亲在替他排出体内残留的毒素以及杂质,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痛苦,全身疼的一下火烧,一下冻在寒冰里,一下有稍微舒服一些,这样的三种感受不断轮替交织着,他也只能紧咬着牙关,死撑着身子静静等待这样的折磨结束。

可或许是因为连日来的没有歇息很是疲惫,又加上现下的折磨感受,让他的眼前一黑,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他就这么呈现“大”字型的姿势躺在草地上,一阵暖风吹过,花香袅袅,还有一只小鸟儿飞了过来,停在了他一动不动的胸口上,歪着头狐疑为何这男子会变成这般,但却没人回答。

第二百七十章 天尊期

在冥宸君在异世空间完全陷入昏迷的同时,清华殿内。

文璞玉紧张的看着冥宸君的身子变化,那一点点往外渗的黑色还带着恶臭的物质越来越多,他想不透的是前一阵子王爷不是才刚排完杂质,怎么现下又排?他体内到底有多糟糕才会这个样子?

还未想明白,只见冥宸君垂放在双腿上的大手紧紧握着拳头,全身线条紧绷的似满弦的弓,一触即发般,还有那对剑眉紧紧蹙着,一副痛苦的模样,还大口喘气,最后却突然仰头大喊,“啊——”

这个嗓音,撕心裂肺的大吼根本不值一提,那是带着愤怒,痛苦,还有无助等等很多种情绪交杂在一起一次爆发出来的,随着嗓音久久未停止,以他为中心竟然扫起一阵狂风,扫过的所有家具全都不堪气压龟裂损毁,连整个建筑也似是承受不了这阵狂风扫至,开始落下尘灰。

文璞玉就更惨了,他被狂风扫到的那一瞬间,整个人像是被提起来,然后又整个人掉在地上,他的胸口死死的压在地面上,四肢也完全动不了,嘴角还溢出了血丝,他的眸光充满了恐惧以及不置信。

只因一抬眸看见的便是榻上的男人,还是持续的叫喊着,然后灵力就开始从体内往外散围绕在身边,还发出一阵青一阵白一阵黑一阵红的光芒,五光十射十分艳丽。

他叫喊的嗓音传出了清华殿,北宁王府的所有人一听这种叫声,无一不心颤,只因随着叫喊声飘至,那股强大的气压也跟着扫片整个北宁王府,每个人被扫的两颊生疼,纷纷跪地爬不起来。

尤其是夏凝茯听到时差点从茶椅上摔了下来,幸好是湘儿眼手明快的搀扶住才免于悲剧,她不置信的看着安福殿外头,“湘,湘儿……是君的声音吗……?”她忍着这股强大的气压席卷而来,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湘儿此时的脸色煞白的如同一张白纸,她一个无灵力的人,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强大的气压,她能站着撑到现在,只有靠着自己异于常人的意志力,可能撑多久也还是个问题,她咽下即将喷涌而出的鲜甜,颤声道:“是……王,王爷的……”说罢,终于支撑不了,“扑通”跪地,无法起身。

夏凝茯催使灵力才勉强抵御这股气压,可这等强大的感受告诉她……她也撑不了多久,但为了自己的孩子,她还是要撑着,要不被这股气压这么一甩有落地,不死也半条命,她一步步缓慢的踏出安福殿,吩咐道:“湘儿,你先……你先待在这,我去……看看。”说了好久终于把话说完,她也不想再浪费时间,拱着身子,朝前走去。

湘儿想要阻止,但无奈自己也自身难保,甚至一句话都喊不出来,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王妃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

走了好久,夏凝茯终于到了清华殿大门口,外头守卫的侍卫们也是一样的情形,全都面容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方才她沿路走来时,每个人都是一样的,无一例外。

感觉自己的灵力即将承受不住,她也不管不顾的踏了进去,来到寝殿门口时,一把推开了摇摇欲坠的木门,印入眼帘的一幕让她石化当场,张大的小嘴再也合不起来。

她看到什么了?君怎么会变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的冥宸君早已整个人下榻站在地上,他周身的光芒渐渐转为红里透白,连他的柔顺黑发也渐渐褪成了赤红色,还有那双赤红的瞳仁也变得越来越暗,彷佛干涸的血渍一般,他的双手往肩膀两侧摊开举至肩处,手掌朝上也不知在吸收着什么,只见一阵阵气流往他的手掌飞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直到夏凝茯已经整个人卷曲在地上时,冥宸君才收了叫喊的嗓音,痛苦的神情也渐渐消散,周身线条放松下来,狂风,气压这才消散,而褪成红色的发丝也恢复正常。

他低垂下头,深呼了口气,才刚抬眸第一时间见到的便是夏凝茯整个人卷曲在门口的模样,他紧张的闪至跟前一把横抱起,将她放到自己的榻上躺平,看着那煞白的脸色,心里惊慌不已。

夏凝茯只是快要没力气罢了,还有那气压压的她气血不顺,方才觉得不行将灵力全数转移到了自己的腹部,保护孩子,而自己的身子却硬生生接下不断袭来的气压,所以才会这么虚弱,她看着担心的男人,笑着虚弱道:“终于……见到你了……”

“茯儿,别说话。”冥宸君大手握上了与伸过来的小手,控制着自己身体里新得到的灵力,一点一滴的传了过去。

夏凝茯感受到一股温暖的气流游走着自己的筋脉,瞪大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人,颤唇道:“君……你……”她惊讶的话都说不完整,可心里的震撼不轻。

再见面,君怎么才一瞬,就直接跃升天尊期?还有他的身子是不是有些不同了……?

看到那比女人还嫩,俊颜比以往更美的男人时,不置信充斥着整颗心,而她的眸光就这么盯着,再也转移不开。

“乖,你先歇息。”看着榻上人儿的脸色恢复正常,冥宸君便收回了手,轻轻抚摸着茯儿的脑袋,轻声安慰道。

一男一女只是静静凝望,形成一幅美丽的璧人画卷。

最可怜的莫过于文璞玉了,他挣扎着身子缓缓爬起身,才刚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他无奈的坐在地上欣赏着那边那幅美轮美奂的画面,心底却在淌血。

因为方才自己离王……离天尊太近,受到的气压最扎实,现下可说是受了重伤,虽然要修复自己的内伤不是难事,可方才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用了太多灵力自保,现下整个人软的跟大便似的,不要说修复,连爬起来都有些困难。

他叹了口气道:“参见天尊……”原谅下神现下无法起身行礼……

冥宸君闻言只是回头瞥了一眼,笑的极其邪魅,“文前辈先去歇息吧,顺便替本天尊吩咐下去,让北宁王府里头的所有人回到自己的宅子去,好好歇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文璞玉一听强人所难的话语,冷汗直流,想了想,他也只能点点头,“是……但天尊……能否等下神的体力恢复了再去……?”

第二百七十一章 火神后裔

待文璞玉退下以后,冥宸君痴痴的望着榻上不知何时睡着了的女人,勾起的嘴角也渐渐垮了下来,眸光透着黯淡,他继续抚摸着她的发丝,喃喃自语,“茯儿……我们两所追求的也不过是平凡的携手过一生,你说说……怎么会这么难呢?”

夏凝茯睡的很熟,似有听见又似没听见般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恢复平静,喳巴了一下小嘴,继续酣睡。

冥宸君看着看着不自觉地低笑出声,那眸光里的宠溺精光满满,彷佛下一刻要掐出水来,可这样的幸福神情也只有一瞬,立刻又垮了下来。

他的父亲那时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趁着替他排残留在体内的毒素时,又在他的潜意识里说话,不听还好,一听她都觉得自己身上的疼痛越来越盛,简直有种直接背过气就算了。

“莲儿,现下你无法说话,只要好好听着,这比方才的事更加重要,你得要好好记住,切不可忘了!”青玉天尊顿了一瞬,想了会,索性开门见山,“你不能与云清在一块,当时在天界最有影响力的就两族,其一便是你所认识的,女娲一族,其二便是我们这一族,也不是双方族人们有什么恩怨,只是单纯的属性合不来罢了,只要不听组训者,硬要两族结合,那只会带来不可抹灭的伤害。”

“你……”冥宸君用力的咬着牙,还因为疼痛以及听到这骇人的消息时,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头,鲜血沁出顺着嘴角往下流,才刚开口,便觉得自己的胸口四是要裂开一般,又立即闭上嘴,可那脸上的神情除了痛苦外,更多的是不想接受事实。

青玉天尊见自己的儿子这般,虽然心疼,可为了他好,还是要继续说下去,“咱们在开天以前是火神后裔,因此血脉的关系,族人的发色瞳色都会是赤红或暗红,那擅长的属性不用想也知晓,那是火属……”

“但女娲一族所擅长的属性却是水属,水火本就不相容,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地步,以前也有不愿相信的人们硬是在一块,最后却因属性相克,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不是女娲族人先离世,便是我们族人先离世,也因如此,两族的先祖们全心全力的调查原因……”

“最后……也终于找到了,只因水火不容,虽然灵力相互碰撞抵销的情况微乎其微,当事人也不见得有感觉,但随着时间一点点累积,若是一方比另一方弱,渐渐的弱的那一方的灵力会不知不觉补给强的那一方,导致体弱衰败,最后陨落……”

“从那一刻起,两族的先祖们为了自己的血脉,订下了两族不得结合之祖训,我们这族的血脉也只剩你一个……父亲不是自私,而是为了你……”

“闭嘴!”听到最后,冥宸君终于忍不住的怒吼,打断了他的话,深呼口气,强忍着即将爆裂开来的疼痛感,“祖训……都是屁话!那不过是当时找不到任何解决方式,又或许……没有人能够同时拥有其余的属性,所以才会变成这样!我与茯儿不一样……我们会不……不一样的……”

虽然当下就反驳了,可他的心里明白,祖训永远都是有它的道理,所以说到后面,他的心也越来越虚,越说越小声。

叹了口气,青玉天尊的无奈嗓音再度传来,“莲儿,若你非要执意如此,父亲也不会阻止,但最后的结果,也一定脱离不了祖训……爱上女娲一族,必定生不如死……”

说着,看到自己儿子的神情越来越痛苦,面目狰狞的犹如地狱来的修罗般令人胆寒,他顿了顿,继续道:“也罢……路怎么选择,都取决于你了,至于父亲还有最后一个要求,找到七色石,将天界重新复苏,当时天界崩坏之时,七色石也跟着掉落人间,父亲是无法亲自找寻了,还请莲儿……能够完成父亲的遗愿……拜托了……”这是最后一句话,再也听不见了……

冥宸君再也没有听到青玉天尊的声音传来,发觉身子里的毒素也排的差不多,只是一颗心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挖出来,甚至蹂躏以后还不放回来,任由他的心在外头吹风,寒冷的一点温暖也没有。

越是回想起方才青玉天尊的话,他的心越来越疼,甚至差点失控,要不是茯儿突然打开了清华殿的大门,感受到她的气息,他或许真会走火入魔也说不定。

他们两人从一开始相遇,就分分合合直到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较为平凡的生活了,却又瞬间被打乱。

他不信命,从来都不信,可为什么青玉天尊的话却一直盘绕自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想……真的不想!就算有什么大不了一拼,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虽然这样想很自私,可他就是放不了手……那时那只自称天龙的蛇说过茯儿的玉佩会吸收他的灵力,那时他也只是一笑置之,只要茯儿在身边,失去的灵力补回便好。

可他现下也终于知晓,茯儿当时听到时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似是感受到冥宸君的呼吸有些混乱,夏凝茯皱了皱眉头,缓缓的睁开眼帘,睡眼惺忪的看着眼眶不知怎么的竟有些红红的男人,小手抬起抚上了那张俊颜,狐疑问道:“君,你怎么了?”

冥宸君微怔一瞬,大手附上了抚在自己脸庞的小手,缓缓摇头,柔声道:“没事,你怎么醒了?”

“感觉你的呼吸有些乱,便醒来看看……”

“没事,乖……你继续睡吧。”冥宸君将小手握着放到被褥里头,俯下身子在女人额上轻吻一口,柔声道。

夏凝茯虽然还很想睡,可一见君竟然反常的温柔至极,甚至那常见的狂妄笑容也消失了,一股不安涌上心头,“我不睡了,你跟我说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将自己关在清华殿里头五天五夜,现下又变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怎么了?”说着,她便半坐起身。

“我……”

第二百七十二章 小庙

“我……”冥宸君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我”字就说了老半天,后面的话全都噎在喉头,一张脸纠结的有些难看。

夏凝茯等了又等,心跳一遍遍跟着君的开口起伏,最后实在受不了,“有什么事那么难以启齿?”

“我……”

“算了……等你想说再说吧……我先回安福殿了。”对方似乎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可到底还是“我”了半天,她抬起葇荑抚额摇了摇头,掀开被褥想下榻。

冥宸君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急忙解释道:“茯儿!我在想要不要暂时……”

“暂时什么?”

夏凝茯见君似乎愿意说了,便停了动作静静听着,可谁知说到一半又哽住,这就像要断气却断不了气一般憋屈,可看着君脸色越来越阴暗,她到底还是忍住即将发作的情绪,耐心等待。

冥宸君的眉头皱的很紧,握着小手的大手也越握越紧,“我这几日都在闭关,想把失去的灵力修炼回来,但过程中……”他将挂在衣里的玉佩拿出,递了过去。

夏凝茯看着静静躺在大手里的玉佩,眉头越蹙越紧,她只觉得很熟悉,好似在哪看过,思考了一会后,突然一个激灵道:“这不是我送你的玉佩么!那时你收的心不甘情不愿,我以为你丢了……”

真的没想到,那时君竟然真的没丢,她只要一想起那时君的神情,就觉得对方一定会假意收下,背过她便会丢了。

可君没有,不止如此,还好好的挂在身上,只是为何之前坦诚相见时,却没见过呢?

“之前为何未见你带走胸前?”

冥宸君闻言笑了笑,“谁说玉佩一定要戴在胸前?之前我都收在暗袖里,以防不见了。”

这个玉佩当时她送给他时,一瞬间的想法只有,为什么?没有厌恶也没有不想收,或许他当时的神情让茯儿误会了……

可这个玉佩也是他可以好好思念她最好的媒介,所以他不可能丢了,还害怕会被自己弄丢了呢!

想到这,他将这几年存在心底的疑问问出口,“这玉佩,你怎么拿到的?”看着茯儿听到这问题时,脸色一僵,便知事有蹊跷,“你别跟我说是买的,这玉佩的通透,雕刻,手感等等,可说是价值连城,你当时也不过八九岁,绝对没那能力。”

夏凝茯听着对方细细的分析,小脸黑了一半,她不由自主的感到心虚,别开脸道:“谁说我是买的?我捡的……”尾音多了几分心虚的气音。

天啊……当时君收下以后便没再提及这事,她原本也认为依照君的性格,绝对会打破砂锅问到底,所以她想好好多种理由来搪塞,可当时没问。

随着时间过去,她也渐渐忘了当时想好的理由是什么,而君现下问这问题又想做什么?

预料中的不安情绪印入眼帘,冥宸君半眯起眼眸,似笑非笑道:“捡的?我怎么捡不到这么好的玉?确定不是偷的?”

听到“偷”这个字,夏凝茯的小脸一阵青一阵白又一阵黑,五光十色,十分好看,她的眼神更加飘忽不定,打哈哈笑道:“说什么呢……人家哪有……”

一句“人家哪有”,冥宸君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看着茯儿打死不说的模样,无奈叹了口气道:“你别担心,这事过了这么久,除了我没人知晓,我只想知晓这玉佩的来历为何,并不是要追究什么。”

他伸出双手将夏凝茯偏转一边的小脸掰了回来,赤红的瞳仁直勾勾的望进同样情绪激动而褪为浅蓝眼的眼底,柔声道:“就算你是小偷,我也不会放开你,你做事从来都有原因,不是吗?”

看着那双赤红的眼眸,心跳不自觉的漏了一拍,夏凝茯痴痴的望着,不禁鼻头一酸,用力的点点头,“嗯……是偷来的……”

“从哪偷的?”

“……庙里。”

冥宸君听到这回答,睁大了双眸,一脸错愕的模样,看着眼前似做错事的孩子被抓到一般垂眸不敢看自己的女人。未了,抽了抽嘴角,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你还真够大胆,将脑筋动到神抵身上了!”

出乎意料的没有骂她不尊重神抵,反而大笑出声,夏凝茯瞬息懵了,她歪着脑袋,一双清澈的浅蓝眼眸充满了狐疑的光芒,“你笑什么?只有这话,不骂我不尊重?”

冥宸君笑的肚子很疼,也真是茯儿的性格,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连神抵也不怕了,但这不是他介意的,他想问的是,“那庙是什么庙?”

什么庙吗?

想了一会,夏凝茯的脑袋更加歪了,那可爱的模样,让与她面对面对男人眼神暗哑下来,她努力的想了想,不确定的回,“好像是……拜火神的?”

火神么……

与自己预料的一样,冥宸君隐隐记得,昊阳城与德阳城的分界线上,有一间小庙,那间庙似乎很久没人理会,破败不堪。

可茯儿怎么会跑到那个地方去?

“你那时还是个孩子,怎么会跑的那么远?”

“这块玉是在遇上你前偷的,那时因为被四姐陷害,爹又不听我解释,罚我面壁,我觉得无聊,半夜偷偷跑出去……”

“又因为觉得心里难受,自己一个人走着走着,就跑到那里去了,看到那间小庙时,又刚好下大雨,没办法,只能挤进庙里……”

当时她躲在里头一小阵子,却发现这小庙不止外观破败,连里头的摆设也早已不能使用,在那大雨的阴森夜晚,看起来更加可怕。

可不知是太累还怎么的,她也就倒在地上的干枯稻草上睡着了,等再醒来已是翌日,可她一张开眼,却傻楞当场。

她见到原本应该在神桌上的神像竟然跑来她身边,而她身上也盖了一层草,似是害怕她冷,给保暖用的。

虽然不知是不是那神抵做的,可那个分界线本身就危险,经过的人就少,她就自己认为是神抵做的。

出于报恩的心思,从那天起,她便四处找了很多木头,自己摸索着敲敲打打,虽然没很精致,可一日日过去,那破败不堪的小庙也渐渐的变的好些。

可就在最后一个木头将破洞盯上以后,神尊身旁就有这块玉佩,那闪闪发亮的,可吸人眼前了。

当她回过神时,那块玉佩竟然就在手里,而她的人也站在自己的柴房门口,虽然不知所以……但后来又发生太多事,渐渐忘了。

“直到遇上你,才想起这玉佩的事,或许是出于愧疚,我便鬼使神差的将玉佩送你,就当没发生过就好!”

“……”

听到最后一句话,冥宸君勾起的嘴角垮了下来,满脸黑线。

第二百七十三章 不太一样

冥宸君无言的抽了抽嘴角,狡黠的精光跃上眼帘,“你可以的啊,当初送我玉佩,只是要掩盖你的愧疚?”

夏凝茯被说中心中的小心思,她更加不安的撇开了头,怯怯的道:“这……我……”一句话说不完整,她又似做贼般的偷偷眯了男人一眼,“也不算是,只是当初觉得自己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能拿出来见人……找了很久都快将柴房给翻了,才想到能送你这个当初“偷”的东西……”

冥宸君简直哭笑不得,他无奈的笑了笑后,将玉佩收了回来,深深凝望一瞬,似是下定决心般,深吸口气,“茯儿。”

这一个嗓音听起来多了几分慎重,仿佛下一刻要说的话是非常重要的,这让夏凝茯不自觉的坐正了身子。

冥宸君再度深呼深吸好几口气以后才道:“茯儿,你是女娲后裔这点你是知晓的对吧?”

见榻上女人点头他继续道:“那你知道天界火神后裔吗?”

夏凝茯这一次彻底被问懵了,她狐疑的歪着脑袋,眼神瞬眨啊眨,良久,才摇摇头,“不清楚,据上古时期的书籍来看,火神当时犯了天条早已魂飞魄散,那时的火神就有子嗣了吗?”

冥宸君看着一脸天真无邪的茯儿,眸光微暗了暗,点头道:“有的,因为这块玉佩,得知了我与你一般,天界崩坏之时被青玉天尊丢下天神界,为的就是保有最后血脉……我便是火神后裔……”

说到这,他的脸色黯淡了下来,那黑的彷佛有一片黑气笼罩住,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他是痛苦的要命,毕竟因为那该死的血脉,也该死的成了阻碍他与茯儿的人生,更该死的是……他不想伤害茯儿,所以竟在考虑是否要忍痛远离一些!

他此刻想死的心从未这么强烈过,这倒是应证了当时他与许姨说的话……

“若现实拆散我两,我便舍弃现实在梦里与她相会,若天下人弃了我两,我便舍弃天下人拥她入怀,生生世世,愿唯一人”

这话当时的他这么有信心的说出口,可当现实,甚至命运阻止的时候,他又有何等能力与天作对?

他又有多少把握,在不伤害茯儿的情况下,继续坚守不放手?

他不知晓……真的不知……

虽然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甚至有种几欲发作的气息传来,可夏凝茯却不以为意的道:“然后呢?你是火神后裔,我是女娲后裔,有何差别?”

她不急不慢,完全没有把他暗示的话听进去,冥宸君莫名的就来气,他忍不住内心交杂的痛苦,“茯儿!现下这情况你怎会不懂,火神后裔属火,女娲后裔属水,水火不相容,若逆天在一块,到最后会生不如死,我不想伤害你!你明白吗?”

他一口气说了一大串,夏凝茯听的一愣一愣,她不解为何这样就不能待一起,为何会生不如死,“可……你不是高镇王朝最天才的男人,拥有五行灵力吗?那这样的说法就不存在了不是?”

“……”

冥宸君一听这有意无意的解析,怔愣原地,脸上阴郁的黑暗散去,周身线条僵硬。

对啊……他担心什么?他一出世便拥有五行灵力,人说修炼成仙,修的都是元神,那要是他拥有火神一族没有的五行灵力,那就不在此限了……

想到这,他抬起大手扶着额头,扯了扯嘴角,如释重担的大笑出声,可嗓音却多了几分无奈。

他无奈自己何时变的比茯儿还要笨,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被他想的如此复杂……

他无奈自己怎会被自己的心魔所牵动,当时排毒素时所听到的话或许不全是真的,也或许是真,只是心魔所使,联想不到解决之法,要不是茯儿即时出现,他早就因为自己的软肋而走火入魔了……

夏凝茯看着一下笑一下生气的男人,蹙了蹙眉头,想确认自己的心里所想,“君,所以你说这么多,该不会你想不到解决之法,打算保护我,想离的远远的吧!”

要是你点头,或是说“是”,我不介意当场毙了你!

冥宸君闻言抬起头,凝望了一瞬,前倾身子,一把抱住了女人的纤细身躯,“没的事……我说了,不管如何都不会放开你……就算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

说着,他用力的收紧胳膊,夏凝茯整个人被搂的紧紧的,有种呼吸困难的感受,她抬起小手推拒着,“君……我快不能呼吸了!”

可挣扎了很久,就是挣脱不开,只是冥宸君也很听话的放松了点,也没这么难受了,她深呼口气,缓缓抬头望进了不知何时紧盯着她的男人眼底。

那炙热的视线盯的她有些不自在,不禁红了小脸,羞涩道:“你……想做什么……?”

冥宸君其实没想做什么,只是被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问,又见那小脸红的快能滴血,只要是正常男人,绝对受不了!

他幽暗了眸光,微微站起身,跪了上去,顺着力道将怀里人儿压了下去,俯身而上,邪魅一笑道:“我在想……要如何让你下不了榻,永远离不开我。”

又是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夏凝茯不安分的扭动身子,她嗔怒道:“冥宸君!你要不要这么……唔!”

话说到一半,一个熟悉柔软带着微凉的唇瓣附了上来,她瞪大双眸,想死的心都有了。这男人只要逮到机会都不会停歇的,她现下可是有孕,这么频繁激烈,对孩子真的好吗……?

可身上的男人哪管的了她心底所想,只觉她不认真,更压低了身子,将女人的小身躯全数圈进自己怀里,亲吻的力度也增加。

果然,对这种强硬的温暖,夏凝茯根本无法招架,刚开始虽然还会小小的反抗一下,但最后,除了迎合,什么都不剩下。

时间一点点过去,清华殿内传出的喘息声久久没有停歇,直到夜来临,才歇下。

夏凝茯睁着双眸看着近在咫尺的胸膛,有些狐疑,毕竟以往过后都会昏死过去,可这次有些不太一样……

第二百七十四章 反差也太大了

与之同时,湘儿独自一人待在安福殿,上半身趴在窗格上,看着外头的圆月发呆,心里千思百转,她自从得知死门派门主换人,独南思因怪病被乖入地牢自生自灭后,心里就隐隐的不安。

现下她是苗族唯一的血脉,也继承了苗族族长一位,虽然这些都是她始料未及的事,可想想都觉得心有余悸,阿母那发狂的样子,以及在面前倒下的样子,历历在目,忘也忘不掉,而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李密对她的态度似乎改变了不少。

因为身上背负着重责大任,她也告诉自己,男女之情理应该要放下了……可那个李密竟然时不时的,一下温柔,一下关切,一下又黏在她身边,这让她怎么狠下心去忘了这些?

况且……她也隐约觉得,李密的心会渐渐向着她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他身子里头封印着的傲天的缘故,若是这般……那这种感情就算得到也不会开心的……

再说,李密的身世又是如何,哪是他们小小苗族能够高攀的?以前是不在意,毕竟她已经将自己当成外人,只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是乞丐,是珠艳楼的暗手,可现下却又变成了负担苗族复苏责任的族长,这样她与李密就更加没有结果。

苗族一直以来都是女子居多,就算结婚也都是招赘为主,李密会为了她这么做吗?

想到这,她不自觉的仰起嘴角,自嘲一笑,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

突然,她身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嗓音,她吓的差点从窗格上跌到外头去,努力稳住的身子站直,转过身怒目瞪去,“你要不要这么吓人?你不知晓人吓人吓死人么!”

李密看着眼前少女的动作有些滑稽,觉得好笑,可一见到那即将发作的小脸,到底是忍住想笑的冲动,“你方才自己在那碎碎念,你在想什么?什么怎么可能?”

其实他站在湘儿后头已经很久了,可对方却不知是大条筋还是想事情出神,都没有发现他,原本打算就这么静静的看一会走人的,可却突然听到湘儿说的那句,心未动,嘴却先开口了……他也不是故意要吓她的。

湘儿看着又是不分青红皂白直接闯入王妃的寝殿的男人,大大翻了白眼,“你怎么又来了?难道你不知晓这里是王妃的寝殿吗?你这般……妥吗?”

“有何不妥?这可是王妃特地允许的。”李密笑了笑,不介意少女对他的态度不好,毕竟以往他对湘儿的态度更加不好,甚至还伤的她彻底,这一点小小的报复,他能承受,只要湘儿不要离开便好,“我今日来这找你,是有事要商量。”

“什么事?”

“凤贤的信笺已传达回来,过几日王爷也要半宴会,特请太子前来,实际上是要大家聚在一起讨论些事。”

“这不用你说我也知晓,你不会真要说些连我也知晓的事吧?若是这样……请回吧……”湘儿彻底被李密打败,这些事情她老早听过了,也已经被分配了工作,只要当日好好做不要出差错便好,怎么这男人来这就是要找她说这事?这也太无聊了!

她极力疏远的态度,让李密黯淡了眸光,可随后又释怀的继续道:“这样啊,我本来想说你会忘的,来提醒你一声罢了。”

“谁会忘!你走啦!”湘儿气的不打一处来,她两步上前,推着男人的胸膛往后退。看着那永远都是笑笑的,不管她怎么调侃都是一样的表情,看着就是不舒服,原本出于报复的小心态,她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让这男人尝尝痛苦,可谁知……那不管她怎么做,他就是笑,渐渐的……也没了报复的兴致。

李密的双脚似是被钉子钉住了,不管少女如何推,就是一动不动,而他垂眸痴痴的望着近在咫尺的湘儿,鬼使神差的伸出大手,一把将其拥入怀里,紧紧的抱着,彷佛要将人儿揉进骨里一般。

他的红唇来到了少女的耳际,沙哑的气息喷进耳廓,引的湘儿忍不住的缩了缩脖颈,他看着怀里人儿的反应,嗔嗔低笑,“湘儿,或许你不相信,可接下来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他深呼口气,继续道:“我心悦你……”

“……”

短短的四个字,让原本还在挣扎的湘儿怔愣住,她不置信的抬眸看着上方男人眼底的真实性,颤唇道:“你……”

“我心悦你。”再一次的表白,李密这次的嗓音多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定,他的凤眸里满是宠溺,爱恋的精光,这无关身体里的傲天,纯粹出自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情感,绝不假!

那个傲天,虽然在他的身子里,他也不是很熟悉,可听着别人对傲天的转述,也大约猜得到,傲天心悦湘儿,而且还是记在心底,埋在心底的那种,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太晚发现罢了。

吃醋也好,不甘心也罢,他再怎么着都得替自己的幸福想想,争取看看,就算当初他伤害她很深……他不要脸也好,不是君子也罢,只要湘儿不离开,便好……

想到这,他的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怀里人儿,看着那红扑扑的小脸,以及因为惊愕而微张的小嘴,大手扣住了对方的后脑,吻了下去。

感受到一个柔软的唇瓣贴上来,湘儿惊愕的瞪大双眸,倒吸了口气,小手抵在男人胸膛上也忘了要挣扎,还未来得及反应,又被人一把横抱起,走出了安福殿,这一路上,唇瓣与唇瓣之间都没有分开过。她惊恐的看着经过的每个人,小脸红的犹如煮熟的螃蟹,熟透了。

北宁王府里头的丫鬟仆妇一个个,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位犹如清高的不可亵玩的李密竟然当众吻着一名女子,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抱着一个小小身影离开视线后,顿时全都炸开了锅。

“方才那为真是李密?”

“是啊是啊!真的是啊!”

“不会吧!那李密可是万年禁欲的,不要说女人了,连青楼等地都不见他去过,只为那位女子守身一辈子啊!”

“怎么现在……”

“咳!”

在丫鬟仆妇七嘴八舌的讨论同时,身后出现了一个轻咳声,她们顿了顿,不安的转过身子,看到冷夜时,心头差点跳到了嗓子眼,立刻福身道:“参见冷副将……”

冷夜冷冷的看着眼前一群只会三姑六婆,做事不认真的下人,眉尾一挑,“你们方才所说,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

此话一出,丫鬟仆妇面面相觑一番,又瞥了眼李密,一脸“你反差也太大了吧?”的表情看着李密。

第二百七十五章 没魅力

翌日近正午时刻,夏凝茯的身边早已没了人,冥宸君一大早便起身前去皇宫,因看着她睡的很熟,便没忍心叫醒,直到正午时才悠悠转醒。

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眸半坐起身,才刚动整个人的骨头似不是自己的,酸疼的要命,她皱了皱眉头,抚摸着已明显大很多的腹部。虽然现下孩子已经完全稳定,倒是没什么危险,可君的那种疯狂程度……她也真担心哪天真会出大事。

无奈叹了口气,她抬眸看了眼窗格外头高照的阳光,也知晓现下就算想骂人,那个始作俑者早已不在,抿了抿唇瓣,索性翻身下榻。

“蹦!”她的小脚才刚下地,殿外立刻传来一声巨响,她瞪大双眸,小手拍着自己的胸口,搞什么,进来就进来,搞的这么大声做什么?吓了她一跳……

才刚这么想,便见一少女大步奔进里内,看到她坐在榻边,一下飞扑了过来,冲进怀里紧紧抱着猛哭。

夏凝茯更加错愕,她狐疑的将湘儿从怀里拉开,问道:“湘儿,你怎么了?”

怎么哭的这么惨?

“小……王妃……湘儿,湘儿……”湘儿用力的抽泣,她想说话,可频繁的哽咽让一句话变得支离破碎,说不完整。

“好了好了,你慢慢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夏凝茯看她哭的如此厉害,也不勉强对方一定要马上说,只是轻轻的拍着湘儿的背脊,安慰道。

可话才刚说罢,眼尖的她便瞥到了湘儿脖颈上的伤痕,心头“咯噔”一跳,眼前短暂的一黑,她抚着额头,不确定的问道:“你是被李密欺负了……?”

看那青紫的痕迹便知晓是怎么回事,她昨天来找君之前,湘儿就有说过昨夜想在安福殿一起睡,她也答应了,只是后来发生了些意外,她交代了湘儿在安福殿待着就来了清华殿,随后便没有再回安福殿了。

可李密那家伙竟趁这个时候做这事?要是湘儿自己愿意的那也就算了,可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哭的梨花带雨,一点也不像愿意的模样,若是这般,那么这事她也要替湘儿讨个说法!

湘儿一听对方直言不讳的模样,哽咽的举动立刻停止,只剩下隐隐的颤抖,她不置信的看着眼前直勾勾盯着她看的女人,小脸“轰”的一下,红了半边天,她羞涩的低垂下头看着地板,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或摇头,只是沉静的令人觉得更加诡谲。

她只是转移注意力般的说着,“王妃,您这是想下榻梳洗了是吗?”虽是对着夏凝茯说的,可那张小脸从垂下以后就没胆再抬起来。

夏凝茯看着湘儿的小手已经握着自己的小脚,她立刻将脚伸回榻上,一把抓住了这死丫头的小脸,强迫与之对视,邪笑一瞬道:“你说说,你想让本宫何时让李密娶你进门?”看着少女的小脸越来越红,她将捧着对方脸颊的小手松开,顺带给一个暴利,“想故左右而言他?是昨夜?”

湘儿抚着被敲疼的额头,蹙眉道:“是昨夜没错……但我们什么也没做……”

什么也没做?那脖颈上的那些青紫哪来的?若自己没有与君那个疯狂的男人相处过,骗或许还骗得过,这丫头有这么笨来着?那在什么情况下会有,她又不是不知晓!

“那你脖颈上是什么情况?”夏凝茯无奈叹了口气,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

湘儿闻言,下意识的迅速抬起双手,贴上了自己的脖颈上,那小脸红的似能滴出血,自知隐瞒不了,这才怯怯的道:“真的没做什么……到一半就停下了……”

“那不就好了?你在哭什么?”夏凝茯听到这等消息,放松了身子,原本是想说若李密那家伙在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要了湘儿,她绝对会先将那男人绑起来游街,再让他对湘儿负责!

虽然这也是她所期望的,毕竟湘儿也该有人能好好照顾,可……一想到一开始李密那家伙伤害湘儿伤的这么彻底,不报复一下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我……我只是……”湘儿缓缓站起身子,一双小手相互交叠揉捏,很是不安的模样,接收到对方投射过来即将没耐心的眸光,她才闭上双眸,豁出去的道:“我只是在哭……是不是我没魅力……”说着,后面的嗓音越来越小。

毕竟昨夜李密的行为已经很明显了,她虽然害怕,可心底却是高兴的,只是不知怎么搞的,那死男人竟然在最后关头停了下来,然后一声不响的穿好衣裳,有一声不吭的转身离开,丢着她在他的寝室里傻眼一整晚。

越想越觉得委屈,她是不是这么没有女性魅力,要不哪有男人能够这么有自制力,最后关头直接放弃?看着外头的天际早翻鱼肚白,甚至接近正午,那男人还是没有回来,她就觉得更委屈,索性跑来找王妃诉苦了……

夏凝茯听到哭是因为这个理由时,差点从榻上摔下,她稳了稳身子,嘴角不断抽蓄道:“你有什么魅力可言?你现下才几岁?发育齐了没!”说着,她越来越气愤,枉费自己如此关心,竟然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而哭的乱七八糟,“你要哭去外头哭,再去问问其他人看看你是不是因为没魅力,所以李密才在最后关头停下!再不济!你直接找本人问清楚不是更快?跑来我这哭个什么!”

“王妃!不要啊!”湘儿看着王妃突然发火,听那些话语,听的一愣一愣的,心里觉得不太妙,立刻可怜兮兮的“扑通”跪地讨饶道,“湘儿错了!错了!”

要是真这么做,只怕她以后可以不用活了,她要拿什么脸继续游走在北宁王府啊!

夏凝茯本就没打算与少女一般计较,看着湘儿突然跪地的举动,掐的她的心有些不舒坦,她便罢了罢手道:“算了……湘儿,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任何疑问你就直问,不要害怕对方会觉得你烦,若是不说藏在心底,到最后才爆发时一发不可收拾,那才是最严重的,你懂吗?”

见少女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她继续道:“你虽然是我的贴身丫鬟,但事实上我们两个情谊比亲姐妹还要来的亲昵,我不希望看到你做后悔的事,所以才要你勇敢一点面对,至少……若最后不尽人意,也无怨无悔了不是?”

湘儿一听这等温馨的话语,不禁红了眼眶,她努力的吸了吸鼻息,重重的点点头,“嗯!湘儿知晓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无法聚集

“好了,起身吧,记着,若身旁没人只有我们两,就别跪……”话说到一半,夏凝茯突然眼前一黑,身子犹如被什么压着似的,往前倒去。

湘儿才刚爬起来,一见王妃往前倒,立刻飞扑上前搀扶住,她急的大吼,“王妃!您怎么了?”还好被她接着,若是任由王妃这样往前倒摔下榻,那事情就严重了啊!

感受到自己的身子被某个力量撑着,顿时松了口气,夏凝茯努力的晃了晃头,用力的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稍稍看得见,可还是有些模糊,她的小手似摸索般的抬起,搭上了搀扶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后才安心,“没……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说着,她还是不停的晃脑,想要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湘儿将她的身子搀扶起来,让其躺好后,看着王妃的瞳仁有些奇怪,不免越来越担心,她紧张的在榻边踱步,突然想到什么,说了句,“王妃,我去找李密给你看看!”便跑了出去。

夏凝茯原本想出声制止,可自己的眼前还是模糊一片,这样的突变,心底也感到隐隐不安,举在半空的小手也无力的放了下来,深深叹了口气。

怎么这副身子越来越不堪?一下好一下坏,连她自己都搞不太清楚何时会好,何时会不好,这次是幸运,她的人还在榻上,没有摔着,可若是哪天在外头变成这样,连她都不敢想象那是多么恐怖的事。

在清华殿的房梁上,攀着一条黑蛇,而黑蛇身边坐着一只二尾灵狐,他们两看着底下所发生的情形,面面相觑,担忧之色越来越浓。

尘纪的大耳朵习惯性的抖了抖,伸出后脚的爪子在耳朵上挠了挠,“王妃还未与天尊说那事对吧?”

“嗯……依照昨夜的情形,王妃恐怕也没机会说吧……”小禹说的大汗淋漓,毕竟它是第一次看着活生生的春宫看了一整日,而那男人的体力也太好了吧?这样……王妃的孩子真的没问题吗?

“若是这样继续拖下去,王妃还能撑多久?”

“……半月。”

“……”

尘纪没想到,茯儿的身子竟然会破败成这副模样,他不收回了后脚,正色道:“若半月后再没有找到剩余的玉佩碎片,会怎么样?”

“一个字,死。”

对方说的很是轻松,可尘纪听的却是心底沉重,它无奈的叹了口气问道:“没有其余的法子?”

“若早些发觉事情的严重性,或许还有其他法子能挽回,可现下她的身子已经亏空的差不多,现下还能够活蹦乱跳全靠她的元神还算执着,可这么拖下去,只怕元神也撑不了多久,最后可能会带着孩子一起离世。”

小禹也是想破头也想不出一点解决办法,现下的情况根本就是两难,若要让夏凝茯前去太神山寻找玉佩其余部位,怕依她的身子,自己一人也做不了太多,若告知冥宸君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可现下的死门派的动作又那么频繁,是只要稍稍不注意,便被捅刀的地步。这样的情况下,冥宸君根本不可能带着夏凝茯离开昊阳城,因为如此,才两难的……

“那王妃现下的情况是怎么了?”尘纪不会医术,也只能问问身边的“天龙”,至少年纪大的,学的也多。

“恐怕身子已进入第三阶段,眼瞎,若是进入第四阶段,是瘫痪,第五阶段……”小禹照着自己脑海里的记忆一一解释着,但最后一句话却顿了一瞬,才出口,“你明白的……”

“你说什么?瞎了?不会吧!”尘纪很不想相信这样的事实,方才不是很好好的,怎么才一会的功夫,说瞎便瞎?这太不合理了吧?

“会与不会不是你我能决定,只能看看李密或是文璞玉有没法子替她诊治,拖延进入第三阶段的时间……”小禹也是百般无奈,它什么也做不了,就算稍微懂的点医术,可到底还是没有那两个神医来的精湛。

两人在房梁上一句句,窸窸窣窣的声响,让夏凝茯听的觉得有些烦闷,虽然不知说了些什么,但那一下一下的声音传进耳里,就无法好好歇息,她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梁上头的两个家伙,要躲就安静些!”

话音刚落,房梁上的人才想回答“是”,湘儿找来的人也到了,文璞玉紧张的撞开殿门,快步来到榻边,二话不说的伸出大手把上了夏凝茯的脉门,“丫头,现下觉得怎么样?”情急之下,把以前会用的称呼喊了出来。

夏凝茯听到这样的称呼,新鲜的情绪让她顿了一瞬,而后对着来人方向笑道:“除了看不太清楚外,其余的倒没特别不舒服。”

“不对……”文璞玉闻言只是喃喃的说了句,随后半倾身子,盯着那已经镀上一层灰灰白白薄膜的浅蓝眼瞳,心头“咯噔”一跳,他紧张的掏出身上的丹药,不由分说的就塞进了对方嘴里,怒吼道:“你再逞强些不要紧!你的身子已经匮乏到连最基本的灵力都无法聚集,你还说不会不舒服?还不自知?”

这是得要多少根筋才会不知自己身子的情况?她的身子匮乏速度,在他的预料之外,实在太快了,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连灵力都聚集不了?可为何她一点感觉也没有,甚至不舒服都没有半点啊……

夏凝茯听着那几欲将她碎尸万段的嗓音,瞬眨了眨眼眸,乖乖的将塞进嘴里便融掉的丹药吞了下去,才道:“我是真的不知……”

“这不重要……你说你看不清,这话是真?”文璞玉根本不想再听榻上女人的解释,这丫头对自己的情况从来都是得过且过,也不见她有任何紧张的表现,所以他不想再听,就按照自己诊脉得出的结果来做诊治便好!

感受到文前辈的火气节节攀升,夏凝茯无奈的笑了笑,如实点头,“是真,方才就觉得眼前一片黑,什么也看不见,等黑散去,就变成越来越模糊,直到现在都是模糊一片,或许是我太累的缘故吧?”

“什么太累!你这副身子已经快要不行了!”文璞玉气的直跳脚,有种想将榻上女人丢出去埋起来的冲动,他忍了忍情绪,始终没有这么做。

“怎么会呢……不是稳定不……”说到一半,夏凝茯不得不接受这样的事实,她怎么就给忘了,小禹说过,若在短时间内没有将其与玉佩部位找着结合的话,她便会离开人世……

之前虽然说过玉佩会无意是吸收君的灵力,她本来想远离保护他,可那次以后,小禹又与她说,玉佩似是有接收到她的期望,变的不会吸取君的灵力了。

可这样的情况只会让自己更加糟糕,毕竟玉佩的能力是要长期用灵力豢养,若是缺乏,最快的方式便是大量吸取主子的灵力,可她的身子已经亏空,根本吸不了什么,若再拖下去,玉佩会渐渐死去,这不打紧,若等身子最后一滴精气神耗尽,只有与所有人再会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威胁

北宁王府,茗沁殿内。

“你说什么?”虞海棠不置信的一拍身边的茶几,站了起来。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王妃上次见了一面,不是好很多?怎么说垮就垮!

“姐姐也不需如此惊讶吧?”谭静优闲的坐在大椅上,双腿交叠着,一边喀着瓜子,一边悠悠道。

她完全将茗沁殿当成了自己的模样,一点规矩也懒的遵守。

看着才刚正午准备用膳之时突然跑来说王妃出事的事情,看上去也只说不帮,不要落井下石就该偷笑了的女人。

虞海棠厌恶的撇开眼,突然想起什么,她的眸光瞬间冰冷了下来,一回头瞪了过去,“不对,你怎么知晓王妃的情况的?”

君不是说过,为了保护王妃,她的身子情况只有亲信才知晓,怎么弄到最后连这个女人也知晓了?

她也是君的亲信?不……也不对……

谭静闻言不但有恃无恐,反倒恶趣味般的邪笑一瞬,拍了拍身上的瓜子碎屑,悠悠道:“也不看看妹妹是谁?再怎么说妹妹也是当今皇后的义女,背后的势力更是不说了,要查个只会虚张声势的女人,还不简单?”

她毫不忌讳的自夸,虞海棠听的只觉自己的脑袋昏昏涨涨的,她一直都受不了这谭静的自以为是,要不是不想让君不好做人,她还真想将这女人丢进井里!

她一个江湖侠女还怕这个自以为的千金大小姐不成?

当时要嫁给君时便有答应过,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得隐瞒自己的原始身分,毕竟江湖人士在皇族里头本就有些忌惮的……所以不管这个谭静怎么找她麻烦她都忍了!

“哦?那么妹妹还说说,你这时候来找姐姐我,是想做什么?”

“呵,还是姐姐聪明,也好说话呢!”谭静终于等到对方问的问题,巧笑一瞬,高傲的态度也收敛不少,“很简单,咱们两同是王爷的妾室,这些年的相处也算渐渐有感情,可那个王妃半途冒出,却完全霸占了王爷的疼爱,姐姐都不会不甘心?”

“有什么好不甘心的?”

预料中的谈话,虞海棠慵懒的坐回大椅上,慢悠悠的拿起茶盏浅啄一口,继续道:“当时妹妹嫁与王爷时,不也清楚明白王爷的心里早有了人?那时王爷不肯娶,你不是用计让王爷迫不得已?”

说着,她笑了,笑的极其抚媚,面皮本就极好的她,这么一笑,男人见了也不自觉的被迷,“妹妹也的确有好本事,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事,也做的特别顺手。”

她又浅啄了口茶,“妹妹这般不甘心也属正常,毕竟现下的地位都是抢来的,害怕失去,姐姐能明白。”

既然暂时不能动这个女人,耍耍嘴皮总行吧!要不她也真快受不了,处理这女人了!

这些话表面是煲,但也很明显的在贬,谭静听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气的怒拍扶手,“姐姐!您这是何意思?”

什么叫做抢来的?她抢,虞海棠就不是抢么!

“意思不就摆在那了?妹妹聪慧,还想需姐姐解释?”

“你!”谭静气的舌头打结,正想破口大骂,想了想还是不这么做,她抿了抿涂的红焰与自己年龄不符的胭脂唇瓣,冷哼一声,“若是不愿合作也就罢了,何必拿妹妹寻开心?”

虞海棠虽然被说中,可脸上表情却充满了委屈,“妹妹这么说就不对了,姐姐也只是提醒你,该是你的便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你再不甘心,也不会变成你的,咱们俩运气好,王爷都娶了,便该知足,懂么?”

谭静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了,她怒瞪了一眼,冷哼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的想法便是想要的就要争取,那个夏凝茯霸占了我的丈夫,我就要抢回来,不惜代价!”说罢,不给人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虞海棠什么也没做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离开的倩影,她的思绪有些混乱。

虽然谭静的性格不讨人喜欢,可说的话也没什么不对,她的性格本身也是这样,喜欢的便会想办法得到,就算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可自从与君在一块后,她所立下的誓言彻底的绑着她的心,想伸展手脚也很难……

正沉浸在替自己默哀的情绪里时,她的贴身丫鬟,青儿端着糕点缓缓踏进,看着自家主子一脸苦涩的出神,便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她将糕点放好后,来到跟前福身道,“沁嫔,您又在为王爷的事伤心吗?”

虞海棠回神,淡淡的瞥了自己的贴身丫鬟一眼,随后又撇开眼帘,摇头道:“没,只是在担心王妃的情况。”

“沁嫔,那个王妃横刀夺爱,管她怎么着!只要那个王妃离开了,王爷名正言顺的就是您的……啊!”

话说到一半,青儿惊呼出声,怔愣一瞬,“扑通”跪地叩首道:“沁嫔息怒啊!青,青儿多嘴……”因突然其来的巴掌,让她猝不及防的咬到舌头,有一丝血迹从嘴角沁出。

虞海棠听到她说的话,气的一巴掌赏了过去,她怒吼道:“青儿,王妃是你能评头论足的么!还有这么不吉利的话,要是这话让王爷听了,可就不是一巴掌了事!念你初犯,这次就饶了你,若有下次,严惩不待!”

“是!是!”青儿哆嗦着身子,扣了三个响头,“青儿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虞海棠只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重,这连日来的替王爷调查死门派的事,现下王妃又成了这样,而自己的丫鬟又这般口无遮拦,一件件事情全部叠在一起,越来越混乱了!

叹了口气,她懒懒的挥了挥手,“罢了……你去替我准备准备,现下要去清华殿一趟,看看王妃的情况……”

“……是。”青儿一听沁嫔想去看王妃,心底就替自家主子抱不平,可看着主子的心意已决,也只能照做,可心里腹诽的可厉害了。

那个王妃什么也没做就有王爷疼爱,主子替王爷做了这么多,到现在连夫妻之礼也没有!这样不公平啊!那与守活寡又有何区别?

而主子更惨的是,有名无分的活寡,守的更加冤枉,所以她对那个王妃就没有多少好感!

待青儿离开,虞海棠重重的往大椅内一靠,仰起头,只手揉着太阳穴,大大叹了口气。

青儿的想法她何尝不知?只是依照王爷的性格,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喜欢上一个女人,还掏心掏肺的疼爱。

就算王妃现下没做什么让其余人看见的事,可依照女人的直觉,那个夏凝茯是个深不见底的宝贝,所以王爷才这么用心保护着。

夏凝茯是唯一一个让她觉得是个威胁,甚至不管她做什么,也比不过的威胁……

第二百七十八章 自有分寸

“你来这,是打算盯着本宫到何时?”夏凝茯此时还是半依靠在榻边,有意无意的道。

这女人从方才来清华殿时,她便说了,“王爷现下在皇宫,要找他也得晚点。”

可这女人竟然直接靠了过来,拉了个凳子坐下,一直看着她,随意的说了句,“我是来找你的。”随后便没再说话了。

还好方才文前辈被她气走了,要不两个都是君的妻妾,这对峙的画面,只怕文前辈一个大男人也挺尴尬的。

虞海棠眯起美眸,一直盯着夏凝茯的小脸看,良久才开口道:“王妃,您的眼……”

“你在这看本宫这般久,就是为了探讨本宫的眼睛?”似乎害怕对方说出事实,夏凝茯直接打断了对方的话,她更加慵懒的将头靠上榻板,看着前方虚无,淡道:“本宫的眼睛很好,无需担心。”

虽然她知晓这女人是如何的神通广大,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个消息竟然传的如此快。

她明明就有交代文前辈以及湘儿不能将此事说出,包括后到的李密也交代了,他们三人应该不会食言吧……

想起稍早时,她与文璞玉闹的不愉快,就觉得心里憋屈。

其实在文璞玉骂她骂完以后,她就看不见了,眼前一片黑,从没这样过的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突然想起什么,她抬起小手,试图摸到什么能让她安心的东西,问道:“文前辈,你身上还有续命丹吗?”

文璞玉看着在自己眼前胡乱挥动的小手,眉头蹙的更紧了,“你要做什么?”

无缘无故跟他讨续命丹一定没好事,真当续命丹是神药,怎么吃都无所谓的么!是药七分毒,这丫头就这么不爱惜自己!

夏凝茯知晓对方不愿意,便苦涩的笑了笑,“文前辈,我知晓你很不愿意这么做,可我的时间不多了……君现下又有太多事情要处理,不得不啊……”

她不想最后还是给君带来麻烦,至少……至少要等孩子出世才行,她现下这情况也不可能去找玉佩的其余部位了……

文璞玉看着榻上人儿的神情,不免感到心疼,可更多的是气愤,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怒吼道:“夏凝茯!你知不知晓,续命丹虽可延续即将消逝的生命,可同时也是在强迫身子迅速陷入破败的坑里!续命丹极热,那热能对你这样亏空的身子是种毒药,你到底懂没懂!”

“懂……我懂……”夏凝茯忍着手腕被抓疼,用力的点头道。

她现下看不见文前辈的神情,可听那怒吼道嗓音便知,他气坏了吧……可她又有什么办法?

“就算如此……我也得吃,至少要让孩子平安出世……而你看我现在这副模样,是能去找玉佩剩余部分的时机吗……?”

看也看不到,不要说下榻了,可能连简单的走路,都是个困难……

而且,她会要续命丹也是为了不让君知晓情况,他担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她不能再拖住君的脚步……

那委屈隐忍的嗓音传进耳里,文璞玉瞥了眼自己大手的用力程度,无奈的叹了口气,火气也消了大半,他放开大手,起身离开。

一只脚才刚踏出去,他又顿了顿,回头朝里头道:“你先歇息,等会针灸的效用发挥,便能看见,续命丹的部分,等会再拿来给你,但你要答应我……别太过依赖,有问题就要告知,否则……我直接送你进棺材!”说罢,转过头看着前方,抿抿唇,大步离开。

夏凝茯听着渐渐远离的脚步声,轻笑出声,她坐正身子,小手紧紧拽着被褥,她的心,比谁都难过……

明明一切已经步入正轨,怎么又杀出这个程咬金了……?

果然,在文璞玉离开没多久,针灸的效用发挥了,可才刚看的到,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思绪飘回,她盯着一直观察自己的女人,慵懒笑道:“怎么?不信?”她坐正,靠了过去,上下打量一番后道:“你今日这衣裳的材质是上好的丝绸,这鸳鸯绣的还真是灵巧,不知是那个女红做的,这么好手艺,改日也让那女红替本宫做件。”

听着王妃准确说出她身上的刺绣图样,虽然心底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渐渐相信了。

虞海棠蹙紧了眉头,“王妃,您的身子王爷非常重视,还望王妃好好照料才是。”

夏凝茯狐疑的盯着对方眼底说这些关心话的真实性,良久才开口道:“本宫自有分寸……”尾音多了几许不确定。

想了想她又吩咐道:“还有,本宫希望妹妹你……别将此事张扬出去,包括王爷……”

“……”

虞海棠哑口无言,她怎么听就觉得王妃说自己的身子没问题,那是在说谎,否则为何还要交代不能让君知晓!

君是通医术的,当时因为残疾他没日没夜的研究,就是为了治好自己,虽然后来并没有找到法子,但也因如此,君的医术突飞猛进,常伴在身侧的王妃,也一定知晓这事才对……

可不告知君……这……“不妥!”才刚这么想,嘴巴无意识的脱口而出,“王爷最在意的是您,这样不妥,还是尽快通知王爷,想想法子才是吧……”

可下一瞬,她也算是领教到了夏凝茯那硬的跟牛似的脾气了。

夏凝茯见对方不愿帮忙,她将被褥拉开,翻身下榻,迎着对方错愕的神情,扶着腹部,缓缓跪地,“我除了你,也没人能拜托了……我不想让君陷入水生火热之中,江湖,皇室已经够让他两头烧了,若又得知我的事……只怕君承受不了……”

没有本宫,没有王爷,有的只有“我”与“君”,这昭示着她放下身段,只为求对方答应。

虞海棠吓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她不敢相信这个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竟会因为这么小的原因,不顾身分地位,朝她下跪。

她的心头似乎正流淌着不明所以的暖流,她也似乎明白为何王爷会如此的疼爱王妃了……

虽然王妃在外人看来就是脾气不好,动不动闯祸,甚至让人看不起,但比起她这样的战略性的伴在王爷身边,王爷更需要的是王妃这种,不畏惧任何世俗眼光,只要能保全王爷,做什么都无所谓……

第二百七十九章 非比寻常

两个女人对峙了一番,还是虞海棠先败下阵来,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罢了罢手道:“好吧……但能替你瞒多久,这我不敢保证,依照王爷那心思比线还细的程度,难保他不会自己发现什么,若到那时,我也无法继续瞒着了……”

“要最后真是如此,我也认了,但还是要谢谢你!”见对方答应,夏凝茯兴奋的点点头,可才刚站好,又觉得眼前一黑,头晕目眩的,踉跄了一下。

眼看王妃即将要往旁边倒去,虞海棠手眼明快的伸出柔荑,一把接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感受着王妃身子的寒凉,有种后悔答应了这事,“王妃……您现下这副样子,真能瞒的过王爷?”

不要说眼睛渐渐看不见这棘手的情况,光是站都站不稳,甚至动作大点便会开始晕眩,她都觉得要隐瞒真的有些困难,方才王妃的状况都无法从她眼底逃过,更何况是最在乎王妃的王爷……

“现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夏凝茯眸光里满是苦涩,她又何尝不知君的细腻程度,可又有什么办法,百般思量过后,这是对君最好的决定了。突然觉得口渴,等站好头叫不晕时,缓缓朝茶桌走了过去,边走还边道:“只要撑过剩余的五个月便可……”

她讲的倒是轻松,可虞海棠根本没有听进去,她睁大双,眸小心谨慎的看着王妃那瘦弱的背影一晃一晃的朝茶桌走去,还未出声制止,便见一个女人伸出柔荑在空气中晃来晃去,似是找寻着什么。

过了一会,见王妃还未找到茶桌位置,反而越走越远,她暗叹口气,走了过去,搀扶上夏凝茯的小手,柔声道:“王妃,您走的太远了……”她轻轻的搀扶王妃来到茶桌边坐好,斟了杯茶,又将对方的小手牵引至杯上,等杯子从自己手里被接过后,继续道:“您这样……我看只要一眨眼的时刻,王爷便会观察出端倪了……”

很明显的,方才王妃虽然还看得到,但那似乎是暂时的,只要时间一过,又会变的看不见了……方才的行径就很清楚了不是么……

夏凝茯将茶杯举至唇边,闻言顿了顿,轻轻咬了咬下唇,随后便一口将茶给饮完,将杯子放至桌上时,手指并没有离开,而是若有似无的抚摸着,苦涩一笑道:“好像也是……”淡淡的回了一句,她又摸索着自己的袖兜,拿出了一颗药丸,毫不犹豫的塞进嘴里吞咽下去,才继续道:“这样就能暂时好些。”

虞海棠更加错愕的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管会有什么后果,直接将不明药物塞进嘴里给吞了,就算这是什么灵药,也不带着么吃的吧!

“王妃!您……”

她才说到一半,便被人打断了,“海棠,咱们不要这么生疏,今日你帮了我,便是朋友。”夏凝茯终于又能看的清眼前的事物,她才一抬头便见到站在身侧女人一脸担忧的模样,心底有些温暖。她伸出小手一把握住了虞海棠的手,真诚的道。

看着那真诚到不容置疑的眼神,虞海棠的心头“咯噔”一跳,又看着足以倾国倾城的容颜,瞬间明白,这样真诚到让人无法怀疑的女人,不管是谁,都会想接近的,她虽然很担心,可也不知怎么了,她就是想帮帮她。

想到这,她回握了对方的手,用着同样真诚的眼神,“若是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虽然我不会医术,但替你打迂回战,这倒是我的强项!”

半开玩笑的口吻,惹的夏凝茯一不小心“噗滋”笑出声,“早知你这么好说话,早该请你帮帮忙才是了,”突然想到什么,敛起了笑容,正了神色道:“海棠,以往若是我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还请见谅……身为女人……不,同样爱着同一个男人的女人,看着自己的男人与其余女人要好,是谁也管理不住自己的性子……”

“王妃!我与王爷并无……”

“我知晓,但之前看着你与君并肩而立时,我……”夏凝茯知晓对方要说什么,还是打断了,因为这些她都知晓,“很妒忌你……真的很妒忌……我常常问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所以只能默默看着君独自一人在朝政上奔波,而你却能站在同样的位置上,与君并肩作战,想着想着就越来越妒忌,越妒忌我的脾气就越大。”

说到这,她笑了,笑的很是苦涩,眸光里有着对方看不懂的意味,“所以君才会认为我是因为有孕才情绪不稳……也因为害怕我太激动伤害到孩子,所以选择与你诉说心里话,这些我都知晓,可心却像是被人撕裂了两半,怎么也粘不回去……”

“我也知晓,北宁王府的人看我这个王妃很不顺眼,只觉得我是个麻烦精,但又有谁知晓,我是在为自己的情绪找出口,若不发泄发泄,恐怕早疯了……不是吗?”

“不……不是的……”虞海棠不知怎么的,竟有点心疼这个看起来彪悍,但却柔软的容易受伤的女人,一开始她知晓王妃便是王爷心心念念的人时,其实也有过妒忌,可这个看似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王妃,竟然也有妒忌她的时候。

那种滋味她明白,那种感觉似将自己整个人泡进醋缸里,然后得鼓起勇气,将自己灭顶淹死,才能得到解脱一般。

“王妃,我对王爷的爱一直都是单方面的,而我……也过得很满足,只要能伴在身侧便好,其余的我无所求,而王爷对我也一直相近如宾,从来不曾越矩,但你不一样……你拥有了王爷全部的爱,所以朋友也好,同样是王爷妻妾也罢,我都要说一句……”她将自己的手抽回,单膝跪地叩首道:“还请王妃顾好自己的身子,没有你,王爷才会生不如死!高镇王朝的江山,都不及王妃你半分重要!”

夏凝茯惊愕的看着突然犹如臣子般下跪的女人,一张小嘴张张合合,说不出半句话,这个女人带给她的震撼,非比寻常。

第二百八十章 耐人寻味

皇宫,太子东宫寝殿内。

冥宸君慵懒的靠在罗汉榻上,惬意的看着手中群臣上奏的奏折,一直处于不断傻笑的情况。

这看的冥子玺一头冷汗,怎么他就没发觉,君是不是老早在中毒那时,便毒坏了脑子,怎么连看过奏折都能笑成这样,没有半分苦恼,也没有半分不耐,他也终于忍不住的开口了,“君你……怎么了这是?”

冥宸君似是有听到,又似是没听到,他抬起眼帘,将视线投向了坐在对面的太子身上,邪魅一笑,“没事啊,我还能有什么事?”他的嗓音轻快的犹如山间里快乐歌唱的鸟儿。

这样的嗓音回绕在整个寝殿内,冥子玺就觉得不对劲,他不相信君这样异常会什么事也没有,他猛的站起身,来到了跟前,探头过去看了眼奏折的内容,脸瞬间黑了一半,“这有什么好笑的?不就是那些自以为的臣子上奏要增税的事么……”

“谁跟你说我是在笑着个?”

此话一出,冥子玺更懵了,他瞬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冥宸君看着自己的大哥的脑筋这么不好使,只能鄙视的叹了口气,解释道:“今日我过来时,有遇上宗阁三千金,夏如蓉。”

冥子玺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红了脸,甚至连耳根也红的彻底,他无意识的退了几步,还抬手捂住嘴巴,试图掩盖什么。他的黑眸左飘右飘,很是不安分,“然……然后呢?”

这小子该不会知道些什么了吧?

冥宸君看到太子这样的举动,眉尾轻挑,戏謔的精光躍上眼帘,“然后……夏如蓉她啊……”他故意拉长了尾音,后面的话迟迟不出口,着实吊人胃口。

而这样故意捉弄的小心思,冥子玺并没有发觉,只是还尴尬在自己的世界里,只觉得君一句话都说不好,拖拖拉拉,很让人着急。

那夜以后,翌日他醒来时,习惯性的翻身,却抱到了一具柔软到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吓了一大跳,定睛再看清楚时,才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一丝不挂的睡在身侧,他昨夜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君带着蓉儿出去谈话,自己烦的闷,便拿起酒坛猛灌,怎么才一夜之间全都变了样了!

他昨夜有没有弄疼她?有没有吓着她?有没有很粗暴?有没有……

一大堆有没有,全都得不到答案,他混乱的思绪疯狂的袭击着自己的心肝,只觉得恨不得现下就挖一个洞,把自己活埋算了!

蓉儿与其他女子不同……他本想好好待她的,怎么搞到最后却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

还未想完全该怎么办时,身侧的人儿也悠悠转醒,夏如蓉紧皱着眉头,奋力的睁开双眸,阳光的刺激让她有些不适,才刚想抬手遮挡阳光时,却发现全身骨头犹如散架般,酸疼的要命,连抬手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似要了她的命。

又想起昨夜那个男人像不要命似的疯狂,除了恼羞以外,更多的是愤怒,她猛的转过头,望向男人睡的那一侧,可见到眼前的一幕,彻底傻愣。

其实,冥子玺一见蓉儿转醒,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是自己做错事心虚,也不管自己是否一丝不挂,逃了开来,往榻里缩了缩,那个样子看起来就像是……被怎么了的女人受尽委屈一般。

这是哪出?现下是她被人怎么了,还是那个太子被她怎么了?怎么搞的做错事的人是自己似的!

夏如蓉嘴角不断抽蓄,怒火不断往上攀升,她也忘了自己的身子疼痛,猛的坐起身,破口大骂,“冥子玺!你可以的啊!昨夜也不知截至,怎么?没碰过女人是么!”可话才刚骂完,她的额头沁出了冷汗,因大动作起身,又加上大骂,全身酸疼被牵动,她都不知晓……女人的第一次可以痛成这样,事后还会继续痛!这样根本就不公平啊!

没有预期的哭泣说自己委屈,也没有预期的一巴掌赏过来,只有问他“怎么不懂节制”?

冥子玺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可等了许久,蓉儿没有冲过来将他打得半死,只有跪在榻上一副痛苦的模样,他急忙扑了过去,关切道:“昨夜……我弄疼你了?”说着,大手还试探性的伸了过去。

夏如蓉紧紧的咬着下唇,忍着某处的疼痛,看着一只大手朝自己的方向伸来,她委屈的怒拍开,转过身子背对着,不想理会,过了一会,她还是回答,“疼死了!你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么!”

该死,方才的转身又再度牵扯到,她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完全不是自己的!

一听这似委屈似嗔怒的话,冥子玺终于笑开了嘴,他看着光洁平滑的背脊,那白花花的酮体不免又心远意马以来,可忍了忍,还是作罢,只是将自己的胸膛往那背脊上一贴,双手环绕上去,在女人的耳际边轻声细语,“蓉儿……”

夏如蓉异常的没有反抗,只是不想回答,可喷进耳里的热气,还是忍不住的缩了缩脖颈,深呼了几次以后,掰开了男人的手,下榻抓了自己不知何时被丢在地上的衣裳穿上,忍着疼痛,大步流星的离开。

只留下错愕的冥子玺僵硬在原地,他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绪的撓撓头,怎么女人心底海底针?怎么也捉不透。

或许是一个人的殿内格外冷清,让他的脑袋渐渐清晰起来,而昨夜的一切也渐渐回想起来,那一幕幕令人血脉喷张的画面让他差点喷了鼻血,可那美好的滋味……又耐人寻味。

冥宸君看着出神的男人脸上时不时出现猥亵的光芒,重重恶寒了一番,不想再看,索性将自己手里的奏折往太子脸上砸了过去,“要想什么有的没的,也不是这时候!”说罢,他缓缓的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才从袖兜里拿出一信笺,递了过去,“时候也不早了,我得回王府了,这个给你,时间定在三日后,记得带着夏如蓉前来。”

冥子玺被砸的猝不及防,他摸着红肿的鼻头,怒瞪了自己的皇弟一眼,可骂人的话还是说不出口,只因先是自己理亏,又看着眼前的信笺,下意识的接过,“嗯,知晓了。”

话音未落,便见一个白色身影一闪,不见踪影,他哑口无言的看着大开的窗格,满脸黑线。怎么君还是一样的奇怪,来时走门,离开时却喜欢走窗格,这是什么概念?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言而喻

当冥宸君回到王府时,天已经铺上一层墨,他看了眼天际,心念挂记的女人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跟着心走,他马不停蹄的朝清华殿而去,可当来到门前时,被里头的动响惊的傻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真的?”夏凝茯兴奋的半趴在茶桌上,一双闪亮亮的眸子盯在坐在对面的女人身上,嗓音多了几分轻快。

这样像孩子般的闪亮眸光看的虞海棠也不自觉的着迷了,她赶紧收回神智,抿了抿红唇,不好意思的别开头,若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得出耳廓有些红红的,“是……是真的……”

天阿,这个王妃平时看起来就是冷冷淡淡的,很难相处的模样,谁知只要与她熟悉了,不自觉地便被其吸引过去,不论男女都无法敌挡住这一**,毫不忌讳也不遮掩的纯真的光芒。

一开始虽然气氛有些僵持,可她为了让气氛好些,便主动说起她与君以往的事情给王妃听听,顺便还能让王妃开心,这对身子不好的人有很大的帮助,可谁料……只要王妃感兴趣的闸子打开,便会滔滔不绝的与之畅谈,甚至还会毫无遮掩的夸奖赞美,搞的人不知不觉的有些不好意思。

她忍不住的又想看看那个纯真到让人觉得美好的神情,又将头转了回来,对上那还在闪闪发亮的眸子,顿了顿,继续道:“还有啊……君他在十四岁那年……”

“蹦!”

话才说到一半,殿门被某个人用力的踹开,那力道之狠,弹开的厚重木门撞上了墙壁,有反弹了回来,虞海棠与夏凝茯被这声巨响吓了一大跳,以为是有敌人来袭,戒备的看着门口,但一见来人踏进以后,两人同时满脸黑线。

其实,殿外的冥宸君一听那个虞海棠竟然想抖出他十四岁做的让人害羞的事情,下意识的一把殿门踹开,他自己其实也被自己的举动吓到,他尴尬了一番,才踏了进去,一看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这让人更加尴尬,他抬起只手遮住嘴唇,轻咳了一声道:“咳……海棠,现下时辰不早了,你快些回去,王妃需要歇息。”

虞海棠一听才发觉时辰竟然不知不觉过了这般久,她脸色有些难看,毕竟王妃身子不舒服,她又因为说的太高兴,忘了时间,拖着王妃不让歇息。想到,这她立刻起身福身后就想离开。

可才刚转过身子,自己的手腕便被人给握住了,她狐疑的回头看着还是坐在原地,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王妃,只是那只小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腕,越来越用力,似是在隐忍什么。

知晓什么原因,她只能硬着头皮朝冥宸君福身,“王爷,还请让海棠与王妃再多聊些。”

她们两何时这般好了?

冥宸君闻言蹙紧了眉头,又见茯儿从他示意虞海棠离开后,便垂着头不知怎么了,“不……”

“君,我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聊的来的妹妹,你就让我们多聊些嘛~”一句撒娇,夏凝茯说着可怜兮兮的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早已被自己的嗓音雷的差点断气的男人,继续道:“好不好~”

冥宸君浑身打了个冷颤,直觉告诉他,茯儿今日不对劲,可看着那红润的脸庞,又觉得似乎是自己想太多,当那“好不好”三个字传来时,他快要忍不住就地扑倒这个妖精般的女人,又看了眼虞海棠同样乞求的眼神,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好吧……但就寝前必须离开。”说罢,也不等两个女人回答,径直转身离开。

夏凝茯看着那高大的背影远离,才终于忍不住的半弯下腰,她痛苦的喘着气,小手还是没有放开握住的地方,只是越拽越紧,“海……海棠……丹……”

虞海棠看到这样,倒抽了口气,她赶紧蹲了下来,确认王妃到底什么情况,一听王妃又要吃丹药,不免皱眉道:“王妃,你今日吃了加上现下要吃的已经第三颗了,这样不行的……”

夏凝茯喘了口粗气,“只能……这样……快!”她用了最后的力气大吼出声,才刚喊出口,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往前扑倒。

虞海棠见状紧张的扶住,才将续命丹拿出塞进了她的嘴里,随后便紧紧拥着王妃的身子,担忧之色显现于脸上,也不管怀里的人是否醒来,喃喃自语“王妃……您这实在太胡来了……”

那是一种自己重视的人把性命抛诸脑后,完全不管身边人的想法,然后自己竟然没法控制的担心着那个人。

过了一会,夏凝茯才悠悠转醒,她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睁开眼见到眼前的一幕,吓的弹了开来,“你……”她的小脸红的似能滴血,不好意思的别开脸。

难怪她即将迷离之时,就有感受到软软的东西在自己脸上,虽然很奇怪,但还满舒服的……原来……

虞海棠不明所以的看着脸红别头的女人,随后明白什么,忍不住“噗滋”笑出声,“王妃,咱两都是女人,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虽……虽是这般,但,但……”夏凝茯羞的连话都说不清楚,她不满的转回头又看了眼方才贴过的地方,又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自卑感由然而生,“同样是女人……为何就差这么多……”后面这句话,似嘀咕般,很小声。

虞海棠自然没有听清楚,她更懵的往前倾,伸出手抚上对方额头,发觉没发烧后,松了口气道:“王妃方才说什么?”

一个温暖的手贴到自己的额头上,心底暖暖的,夏凝茯突然觉得方才的不满好似都烟消云散似的,豁然开朗道:“没有!”说罢,她缓缓站起身,又将还跪在地上的女人拉起,“继续说说君的往事吧!”她对君的了解太少,仅限于后来在一块后的事,以往的全然不知。

她也是在海棠诉说的过程中,才知晓,君这些年一直不好过,甚至每日每夜都是提心吊胆的状态下渡过,那得有多少压力不言而喻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八十二章 消逝

冥宸君阴沉着脸离开,他径直的走到自己的书房,坐在大案前看着今夜送来的调查报告,看着里头的内容,只觉得越来越头疼,他抬起大手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叹了口气,“这便是死门派现下的情况?”

跪在案前的冷夜闻言点点头,回道:“是,统一天下,这样的心思虽然以前的死门派门主就有,但动作如此大,是这几月的事了,”他顿了顿,眉头蹙的很紧,继续道:“王爷,咱们是否……”

“还没……时机未到……”这就是冥宸君最头疼的原因,现下还有太多事情必须部署,还有太多疑点尚未弄清,若是贸然行动,只怕会落入圈套,到那时,不要说处理干净,连自己都有可能赔进去,更严重的是连高镇都会被歼灭……

这样的想法冷夜也知晓,可现下对方的动作越来越大,着实让人担心啊……

冥宸君思考了一会,一个激灵,他朝冷夜勾勾手指,待对方来到跟前时,往前凑了上去,小声嘀咕几句。

冷夜听着听着,眸光渐渐从阴暗转为闪亮,他兴奋的双手抱拳道:“是!”说罢,身影一闪,离开了书房。

冥宸君半眯着眼眸看着窗格,冷声道:“可以出来了。”

黑暗的角落处,缓缓踏出了一个男子,他有着一头银发,连眼眸也是银的,在月隐隐透进书房的光线里,闪闪发亮,他来到跟前,单膝跪地叩首道:“天尊。”

“茯儿的情况怎么样?”冥宸君慵懒的往大椅内依靠,闭上酸涩的眼眸问道。

虽然方才他直接离开了,可茯儿的举动让他越想越不对,只觉得那女人或许在隐瞒什么,绝对有什么猫腻!但他又答应了那两个女人,不能出尔反尔,只能暂时忍下,问问其余人最快。

而李密身上的封印渐渐地在松动,或许时辰已到,现下要唤出傲天也没有之前那么难,而一直照顾茯儿的是李密,由傲天来说,也绝对没错。

傲天闻言身子颤了颤,很明显的被这问话弄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但出于天尊的身份地位,他不得不说实话,否则天谴在即,他逃不过的,可……

一想到王妃那一脸殷切的求着自己不要说,一咬牙,还是说谎了……

“王妃的情况很好。”

果然是最冷面的傲天,所有情绪不喜于色,连说谎也看不出任何破绽,冥宸君盯着那张俊颜看了许久,未了,罢了罢手道:“真是这般那是最好。”突然想起什么,继续问道:“独南思身上的蛊术真的无法解?”

他会这么问也不奇怪,毕竟独南思已经遭到背叛,若是在这个时候救了这样的人,或许能成为他的棋子,那为己用也说不定。

独南思虽然心狠手辣,但他隐隐知晓,那男人之所以会这般,只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也有一个心尖人,那种敢为其付出一切的心思又有什么不同,只是做的事情不一样罢了……

“无法解,根据湘儿所说,那是苗族族长口言相传的一种禁术,只要释放,除非中蛊者死,否则绝不会解除。”

无法解除,那就代表着除非独南思死,否则就算是天降神抵,也无法改变事实。冥宸君揉了揉太阳穴,重重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傲天下去。

过了一会,便听到外头有动响,听那脚步声便知道来人是谁,他睁开双眸笑了笑,继续坐在大椅上,静静的等着某人将门打开。

“吱吖。”

书房门被打开,夏凝茯探头探脑的看着里头漆黑一片,狐疑的踏了进去,试探性的出口,“君……?”

怎么搞的?就算被她赶出来也不必将自己关在漆黑的地方吧?

“君?”

再一次出声,还是没有人回应,她在书房里转了一圈,就是没见到男人的身影,想了想,便打算转身离开。

可才刚转过身子,她整个人便被一股力量横抱起来,还未来的及惊呼出声,便见到上方男人的俊颜,顿时气的不打一处来,“方才叫你,你怎不回应?”

冥宸君噙笑,眼眸里满是宠溺的精光,“怎么?找不着我便生气了?”他轻轻的啄了口放在眼前的红唇,继续道:“那么方才你敢我出门时,怎么没有想到?”

夏凝茯怒瞪了一眼,不屑的别开头,可男人也跟着迈开步伐,朝书房的内阁而去,她惊恐的看着渐渐印入眼帘的花梨榻,冷汗直流,她推拒着对方胸膛,“不……君……”

话未说完,她又悲催的被某人放到榻上,预期中的一具高大的身影压了上来,虽然这一切都知晓会怎么发展,可她还是无法适应的红了小脸。

看着底下人儿脸红,冥宸君的心情就特好,他低笑出声,“怎么?害羞了?”说罢,他往旁边一番躺好,顺带将女人拥进怀里,盖好被褥,闭眸浅寐。

不是他不想,只是自己今日实在有些累,而茯儿的身子昨夜又被他折腾过,所以暂时放过罢了,有时候不做什么这般相拥也没不好,甚至还能聊聊天,“今日你觉得自己怎么样?”

什么?

夏凝茯被这劈头一问搞得有些懵,又害怕君知道些什么,她便僵硬的笑了笑,回道:“很好啊……”

冥宸君或许太累了,一听到茯儿这么说,便全身放松,不知不觉睡着了。等了很久,夏凝茯就是没有等到回应,只有平稳的呼吸声传来,她缓缓抬起头,看着坚毅线条的下巴,她伸出小手轻轻地在上头临摹抚摸,眼角沁出热泪,心道。

君……对不起,原谅我的自私,我这么做也是因为我太爱你……我怕你因为我的身子而担忧的倒下,你是高镇的天,五行修罗的王爷,文璞玉他们的天尊,是我的夫君,更是孩子的爹,所以……你不能倒下。

若你倒下了,其余的全都会一起倒下,若到那时,我岂不成了罪魁祸首,岂不成了罪孽深重之人,只要……你让我在最后的时刻感受到你的全部,这就够了……

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你知道吗?当听到虞海棠在你身边的身份时,其实我是很害怕的,虞海棠比起谭静,海棠更让我深感威胁,那样的一个女人,聪慧不失睿智的女人,没有男人能抵挡得住。

可后来知晓我的身子成了这样,我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让虞海棠陪你度过余生……她……是值得的……

想到这,她的热泪已经滚滚而落,无法停止,她紧抿着唇瓣,不让自己的哽咽声从嘴里溢出。过了很久,也哭累了……她回抱着男人,紧紧地抱着,跟着入睡。

梦很长也很美,但现实却不允许她做梦……只能顺着命运,一点点消逝在人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八十三章 暂时的

接下来的几日,在夏凝茯小心的隐瞒下,倒是平安渡过了,她虽然不敢肯定君一定没有起疑,但至少目前为止安全,她此刻站在北宁王府的厅前一大片空地上。

因等会便是君在搬回昊阳城第一次宴请百姓,好让大家认识认识,这是皇室人员只要是王爷级别的便常做的事,本来她是这般以为的。

可君说了,他在封地德阳城时每年都会像这样,摆桌宴请百姓,好凝聚一下民心,顺道可以知晓一些平时看不见的事,毕竟宴席上上好的酒酿供给很是充足,只要入腹三杯,便会吐真言,那个时候得到的民间讯息才是真实的,君也是利用这点,让德阳城在短短的时间内,从委靡不振到日益繁荣,他很懂百姓的苦,只要知晓了便会尽力去改变。

她看了眼四周围早已布置好的桌子,抬眸有扫视了一圈精心点缀的四周,虽然比起皇宫宫宴来的奢华,可看着就是清新雅致,让人只要踏进王府,便会觉得心旷神怡,卸下心房,不这么拘谨。

突然,欣赏着周围的视线闪了一下,她蹙紧了眉头,抬手揉了揉眼眸,瞬眨了眨眼,试图将黑暗驱逐,可却怎么都是徒劳,她惊恐的睁大双眸,想要看清一切。文前辈留给她的续命丹已经用完,这几日复发的几率是一次比一次快,现下已经到了吃下续命丹不到一个半时辰便会复发的地步……

虽然她有再次私底下找文前辈拿药,可对方也说没了,只能等他将药炼出来,等好了会拿来给她的,文璞玉在离开以前还提醒了一句,“你若是不想早早离世,就别再滥用续命丹,你的身子那是分刻都在迅速流逝……”

叹了口气,她只好努力回想方才印入眼帘的所有景象,摆设,只能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走一步算一步了。可她才尝试踏出一小步,便被前方不远的圆凳绊了一下,她一个不小心差点往前扑,还是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个强而有力的胳膊接住了她,还未道谢,便听见一阵温润带着磁性的嗓音传来,“你怎么还在坚持?”

失明的人耳力最为敏感,听声辩人也似乎是天生就会一般,夏凝茯知晓接住她的人不是别人,是不知何时幻化成人型的尘纪,等站好后,她轻轻的推开了扶在自己腰间的大手,“你什么时候幻化人形的?”

尘纪被推开的大手顿在半空,怔愣一瞬,看着女人刻意疏远的模样苦涩一笑,随后将手收回,负在身后,“在下只是担心你一人无法应付这种大场面,就以你师父的身份出席宴席,怎么?不欢迎吗?”

“君知晓吗?”夏凝茯闻言微蹙了一下眉,问道。

也不是她刻意这么做,虽然知晓尘纪是她在太古时期的师父,可也因知晓对方对她的情感并不是单纯的师徒之情,她下意识的便会想躲避这个待她很好的男人,若是师父以灵狐的形貌出现,她还不会这么尴尬,可现下……竟要在百姓面前以她师父的身份出现……

“自然知晓,还是天尊特允的。”

听到是君特别允许,心不知怎么的漏了一拍,心底的不安翻涌至脑海,一些混乱的思绪躍上心头。这些小情绪自然是没逃过尘纪的眼,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徒儿何时这般不信任为师了?你的事情为师只字未提,你无需担心。”说罢,他伸出大手,轻揉了揉女人的脑袋,示意她安心。

茯儿就是这般,只要心里隐藏着天大的秘密,就会整日魂不守舍,甚至破绽百出,要不是天尊近几日被江湖以及皇室的事情搞的两头烧,肯定也早发现不正常了。

感受着温暖的大手轻柔的揉着,一股心安渐渐代替了不安,夏凝茯面露抱歉的抬头望去,可她看不见,还没法准确的找到尘纪的真正位置,只因不知情,也就无所谓。她灿烂一笑,“师父,谢谢。”

尘纪最无法抗拒的就是这样的状况,那是他的徒儿时常会对他展现的笑容,不管看了几次,都会被迷了神智,虽然很是高兴徒儿对他的态度恢复原来了,可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一直是别人的时,黯淡了眸色,轻笑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心伤,“你没事便好……”

说着,他将大手从女人的脑袋缓缓下移,来到了她的双眸前,覆盖上去,嘴里念念有词,只见一道绿色光芒从大手手掌中若隐若现。

夏凝茯不明所以的蹙着眉头,可到底也没有太多反抗,只觉一股暖流流进了进来,渐渐的眼睛也没有以往的酸涩不堪,她试图睁开双眸眨了眨,欣喜的一把扯下了男人的大手,“师父,你竟然这般厉害!连文前辈都束手无耻,你都能治好?”可一见尘纪的脸色煞白的可怕,顿了顿,她不确定的问道:“师父……你……还好吗?”

尘纪忍着一口鲜甜涌出,深呼了几口气,将手收回,勉强挤出一抹还算能看的笑容,“这只是暂时的,能替你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便会恢复原来的情况,你得想想办法,在一个时辰内借故下席,否则……为师也帮不了你了……”他刻意避开了徒儿关切的话,只是云淡清风的说着。

恕不知,他再一次违逆天道轮回,强硬将过去的时间,茯儿的眼眸完好如初的时间拉到现下使用,虽然这个方法可让茯儿暂时重见光明,但毕竟是违逆的,所以并不持久……而且付出的代价也挺大的……虽不至于消耗修为,可他的仙身也难免遭受重创。

夏凝茯疑惑的盯着那一脸惨白的俊颜,虽然听到是“暂时”的时候,有点失望,但她也明白,师父就算会医术,也绝对没有比文前辈来的传奇,所以方才师父所使用的,肯定不是什么好方法。想到这,她伸出小手再度将尘纪的大手握住,关切的眸光直直射瞎了尘纪的眼,“师父……”

“咳!”

话才刚出口,两人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声咳嗽,吓的夏凝茯赶紧放开双手,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看到来人时,她不满的拍了拍胸口,怒道:“你干嘛!”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二百八十四章 拿她没办法

来人不是小禹又会是谁,他此刻得到了天尊的灵力,能够恢复成人形一段时间,原来这个一直自称“天龙”的人,幻化成人的模样也不逊色,反倒与冥宸君一般,有着一股不可亲近的王者霸气,那张亦妖亦仙的俊颜也与冥宸君一个样,妖孽!

他此时身着一身绛紫色衣袍,衬托的他的肌肤更加白皙,犹如女子般柔嫩吹弹可破,还有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堪的五官,更是柔和的犹如女子,他有着一对柳眉,还有大小刚好的凤眸,眼眸上的睫毛纤长轻扑,高挺的鼻子,以及红润的薄唇,乍看之下,倒是迷人神智。

夏凝茯还是第一次见到人模样的小禹,她无法控制的多欣赏了一番,总觉得君身边的男人为还一个比一个妖媚,甚至比女人更加抚媚,更加吸引目光!这不公平啊!身为女子彻彻底底的被这一大群男人给比了下去,她心里就是不满。

小禹明显感受到女人投射过来的不友善眸光,似笑非笑的半眯眼眸,调侃道:“你们两个光天化日手拉着手,不怕天尊瞧见,大发雷霆了?”

“他是我师父,徒弟拉着自己师父的手有什么不对!”

“这样就是不对啊,一个女子本应温顺可人,嫁了人就要以夫为天,应该多避嫌才是!”

“谁让你说这些的?为何女人就应该要以夫为天?为何男人就不能以妻为天?”

“你根本就强词夺理!”

“谁强词夺理了?这本来就是事实啊!”

“事实?哼!你就是这般,我真为女娲一族感到悲哀!”

“哟!还跟我杠上了是吧?就算我是女娲一族的后裔又怎的着?是女娲一族就不能做自己了是吧?还有!你何时跟冥宸君一个鼻孔出气了这是?”

“天尊那是贵为尊贵仙者,就算是没什么修为的小仙也想凑上一凑,也只有你这女人不屑天尊的高贵身份。”

“你!”

尘纪看着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叫嚣,全都围绕在男人女人之间的权利做争执,他无奈的肤额摇头,终于忍受不了,出口制止,“好了!现下是让你们两斗嘴的时刻吗?时辰还早,未有宾客到来,若是再晚点,让宾客看到你们两这个样子,天尊的颜面要往哪摆!”

果然,为人师父的尘纪认真说起话来还是有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两个喋喋不休互杠的男女一下便闭上了嘴。

夏凝茯一听师父这么训斥,即将出口的话有噎了回去,她不满的怒瞪了眼同样气喷喷的男人,一开始觉得小禹常常黏在身边,对她极好,所以她也满喜欢这个像蛇一般的“天龙”。

但也不知怎么搞的,这几日小禹竟突然倒戈,往君身边靠去了,还时常为了一些三常五德之类的妇女问题与她吵架,没想到……连恢复成人形的小禹也不改那爱胡乱管教的嘴巴,每次说出的话都足以让她失控。

小禹不屑的冷哼一声,突然想起什么,出口威胁,“这次就先放过你,若你再做出对天尊不敬的事情来,我就将你极力隐瞒的秘密说给天尊听!让他来惩罚你!”

他也不是故意要找这女人吵架,可夏凝茯贵为女娲一族,竟然完全将自己是女人的事情抛诸脑后,他虽然知晓她的这些动作并非刻意,只是随着心走,但他就是看不惯!再说……要他将夏凝茯即将陨落的消息憋着不说,实在憋屈,在无处可发泄的情况下,也只能找始作俑者算账了……

“你!”夏凝茯气的差点断气,反驳的话说不出口,只有一个你字勉强挤出。

尘纪眼见两人又要杠上,才刚想阻止,便听到身后一个充满磁性的嗓音传来,“什么秘密?”

这个嗓音同时传进三人耳里,同时一顿,机械般的定格原地,纷纷转头望去,确定嗓音的主人是天尊以后,有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冥宸君看着三个人僵硬怪异的表情,狐疑的皱了皱眉头,跨出步伐缓缓来到跟前,看着茯儿的小脸红扑扑的泛红,还有那清秀的眉黛紧紧蹙起,他朝同样僵硬在原地的小禹看了眼,问道:“小禹,你又欺负茯儿了?”

这两人怎么搞的,原本不是好得很?怎么突然像是仇人般,见面说不到两句话就吵……

小禹尴尬的轻咳了一下,瞥了眼女人眼神不安的左飘右飘,眸光泛起一抹捉弄的意味,他假意尊敬双手抱拳叩首道:“天尊,那秘……”

“啊!我的肚子……”夏凝茯惊的差点一头撞死,在小禹将“秘密”两字完全出口时,一个激灵,假意的大吼出声,捧着腹部痛苦的蹲了下来。

冥宸君原本要好好听听小禹的禀报,可身旁的女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他也不管是否有将话听完,只是迅速的一把抱起捧腹跪地的女人,大步流星的离开。

小禹错愕的看着渐渐远去的男人,下一瞬,气的差点冲上去扁人,只因他看见了夏凝茯那丫头竟然将小脸靠在天尊肩膀上,还朝他投来了一记鬼脸,忍了忍即将冲上前的冲动,暗唾一句,“该死的女人!”

尘纪好笑的双手抱怀,自己徒儿做的鬼脸他自然也是见到的,也难为小禹能够忍住没有上前揍上一顿,茯儿就是这般,疯起来的时候,谁也拿她没办法,着实让人头疼。

想了想,他感同身受的拍了拍小禹的肩膀,笑道:“久了便会习惯,那丫头就是这个样子,而你……”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继续道:“关心一个人,也不是带这么玩的……”说罢,他潇洒的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小禹的心思他是明白的,小禹并不是真的倒戈,而是要就近替茯儿把关天尊没有发现秘密,只是他用的方式有点错罢了,所以才会遭受到茯儿的不客气。

小禹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绪的挠挠头,看着尘纪远离的潇洒背影,又看了眼天尊消失的方向,无奈的情绪翻涌而至。他的行为已经这般明显,连与他不怎么熟悉的尘纪都看得出来,怎么那个丫头竟一点感觉也没有?

难道真是他的方法错了吗?算了!管那丫头明不明白,至少他问心无愧便好!

第二百八十五章 故意的

冥宸君抱着夏凝茯走在回安福殿的路上,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怀里人儿一眼,也未说过话,只是专心的看着前方,紧抿着唇瓣。

这样安静的气氛,让夏凝茯有些不安,她稍稍上瞟了一下眼神,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君,你心情不好?”要不怎么会这么安静。

冥宸君终于等到怀里人儿说话,便停下脚步,他垂眸看着怀里人,邪佞一笑,那眸光充满了戏谑精光,“你说呢?”

说什么?我怎么会知晓!

夏凝茯无法反应过来,她只是呆呆的看着上方男人的表情,似乎明白些什么,心头“咯噔”一跳,可还是故作镇定,“就是因为不知才问的啊……”

“方才小禹所说的秘密是什么?你肚子疼也是假的吧?”冥宸君好笑的摇了摇头,那样明显的假装,若是还看不出来真该去撞墙了,只是也不想当场搓破,所以才顺着茯儿将其带离开,“你要演戏也演的像点,你真正肚子疼的时候不是方才那个样子。”

最近这几日他总觉得茯儿很奇怪,虽然与他相处的时候没有太多不一样,可却比平时要安静许多,还常常一个人在角落不知在做些什么,每当他问起,茯儿都是敷衍带过,他本也就不喜欢勉强别人说些什么,所以一直在等,等茯儿整理好思绪以后告诉他。

但迟迟等不到,今天才刚靠近他们,便听到“秘密”两个字,而且似乎是小禹在威胁茯儿,若再不问清楚,恐怕就没机会再问了……不知怎么的,他当时的脑海里是这个想法。

夏凝茯看着上方男人的眼神殷切得想知晓情况,真实原因想说出口,可一句话却哑在喉间,吐不出来,最后也只剩下打哈哈,“哪有什么秘密,还不是小禹那家伙胡乱说的!”说罢,一颗心砰砰直跳,像极了偷吃香油被抓到的老鼠。

冥宸君半眯起眼眸看了看,缓缓的将女人放下,不等对方反应一把抓过了她的手腕,诊起脉来,过了一会,发现没有什么大碍后,吁了口长气,柔声道:“既然没什么问题,那么就回宴场吧,时辰快到了。”说罢,将女人的小手牵起,大步往回走去。

夏凝茯静静的跟在身后,任由对方拉着自己的小手,可她的心脏在方才的诊脉中狂跳,差点停止,还好……续命丹的最后作用还有,所以君才诊断不出所以,若是被君知晓了她极力隐瞒的事,可能会被生津扒皮了也不一定……

过了一会,两人走到了宴席的主桌前,冥宸君先将夏凝茯安顿好,看了眼前来参加宴席的人都已经到了,剩余的宴桌也一点一点的坐满,他便示意徐龙风开桌。

徐龙风接收到讯息,点点头,对着前方高喊,“时辰已到!开桌!”

话音刚落,丰富的佳肴从两侧鱼贯而入的送了上来,看着眼前的佳肴,冥子玺瞥了眼坐在身旁的皇弟,笑道:“这个每年宴客的习惯,你还是改不了。”

冥宸君没有多少表情,只是举起酒杯自顾浅啄,未了,淡道:“这是了解民心最快的法子,”他瞥了眼太子身边的位置空着,询问道:“夏如蓉人呢?”

“她……”

“皇上驾到!”

冥子玺才想将事情原委说清楚,一个吊着嗓子的公公在门口喊了一句打断了他的话,让所有开始夹菜的人都停了下来,纷纷起身朝皇上的方向跪地齐声道:“参见皇上。”

冥宸君怔愣一瞬,眯起眼眸看着身旁的太子,抿了抿红唇,笑着调侃道:“怎么会是这样?”

冥子玺尴尬在原地,他也瞬间不知如何是好,原本是打算偷偷带着蓉儿前来的,可谁知晓,两人才刚踏出东宫,父皇竟然跑来找他……还打破砂锅问到底,没办法,他只好默默承认了一切。

父皇听到是这个样子,也只是说了句“我也要去。”随后便将蓉儿拉走,又说,“不过朕得晚点,以防万一,夏如蓉我先带走了,待会她会与朕一起到。”

冥宸君听完以后无奈叹了口气,便缓缓站起身子,上前双手抱拳道:“父皇,请上主位。”

冥景唤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又朝后方看了眼不知在想什么出神的义女,点点头,一甩龙袍,朝主位走去。而他身后的夏如蓉则是满脸抱歉的看着冥宸君,经过时,福了个身,以示歉意,然后也跟了上去。

本以为这样的小插曲,也到这里结束,可谁知后头又传来了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再度引起众人朝声音来源看去。

但冥宸君一看清楚来者何人时,蹙了一下眉头,冷声道:“风,夜,关上!”说罢,气愤的甩袖袍朝主位走去。

徐龙风与冷夜根本不知所以然,不就一个想张扬自己身份地位的人么,有必要这么生气?虽是这么想,还是听话照做,缓缓将厚重的大门阖上。

可在阖到只剩一条缝隙时,冷夜透过缝隙看清了来人是谁,吓的差点跪地,他无助的回头朝王爷看去,怯怯问道:“王爷……”

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这里……皇后是故意的吗……?

是的,来人便是与王爷是宿敌的皇后,刘蓉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也前来王爷的宴席了……

冥宸君根本不想让杂七杂八之人前来破坏宴席,他斜睨了眼冷夜,嗓音更加冷冽了,“关上!”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想也知晓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以往在皇宫时,他看她是一国之后,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不与之计较,可这女人现下竟然直接闯到他王府来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冷夜听到此等命令,冷汗直流,他与徐龙风相觑一会,咬紧牙关,还是选择听王爷的话,用力的将门给关上,可谁料,门才刚要阖上,竟然从外头插进了一根剑刃,差点划过冷夜的眼眸。

冷夜吓的倒吸了凉气,要知晓,再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要瞎了,还好自己的反应够快,闪过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这样的变故,让原本就对皇后不满的他,一股无名火不断往上窜升。还未想出应对之策,只觉自己推着的门外,有股力量强大的力道与之对抗。

“蹦!”

或许是没什么耐心玩对抗战,对方竟然一脚踹了王府大门一脚,冷夜与徐龙风为了要闪过应声倒下的厚重大门,双双后退了好几步。

第二百八十六章 赔罪

“身为一国之母,竟让人破坏本王的王府大门!”冥宸君终于忍不住了,他猛的站起身,身影一闪,闪至早已站在门口的刘蓉面前,冷冷的看了眼挡在前头的暗卫,冷笑道:“让开!”嗓音充满了凌厉,听着就觉得大事不妙。

“哟,北宁王这是怎么了?不欢迎本宫?”刘蓉不但不怕对方投射过来的杀人精光,反而慵懒的顺了顺自己头上凤冠的流穗。

这种重大场合,自己身为一国之母怎能不参加?北宁王这是故意没有邀请,要给她难堪了!但也不看看她是谁,就算对她再不满意,也不能当着全百姓面前对她不敬!

“既然有自知之明,何必让儿臣来说?”冥宸君顺着女人的话尾接了下去,说出来的话也让人知晓,他北宁王的确是不欢迎,甚至到了要赶客的地步!

“大胆!”刘蓉这次前来也做好了会被赶走的心理准备,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让这北宁王知晓,所谓的皇后那权力是有多大,“再怎么说本宫也是你的母后,北宁王这样的大逆不道,还想了解民心?实属虚情假意!”

此话一出,众百姓倒是炸开了锅,他们昊阳城可是第一次参加北宁王宴请的宴席,自然是不知晓北宁王的真正用意,虽说的好听“调查民心”,实属另有隐情吧?想到这,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原来皇室人员都是一个样,做任何事情都与利益有关,根本拿百姓为玩物么!”

“是啊是啊!我是不知晓北宁王当初在德阳城宴客的用意是什么啦,只是听着远方亲戚倒是说过,北宁王是个懂民懂心的好王爷,可今日一瞧,也不一定是真的嘛!”

“北宁王,您瞧瞧,这些昊阳城的百姓可是对你心存怀疑的啊,这里的百姓们各个都是聪明人,不像德阳城那较为落后,你的手段在这使,可行不通哦!”刘蓉随手理了理自己的凤袍,继续道:“本宫也是爱子心切,害怕北宁王会遭遇像现下这般情况,好心前来关切关切,怎么就不懂礼仪,想将本宫赶出去呢?”

好一个加油添火,那火焰顺势燃烧的更旺,这样的情况让夏凝茯听着不免紧皱眉头,她扶着圆鼓鼓的肚子缓缓站起身,倩步来到了皇后跟前,艰难的福了个身,“臣妾参见皇后娘娘。”那温柔可人的神情,让了解她的人,感到一股恶寒。

这个说一便是一,风风火火的女人,竟然会这般温柔,这般守规矩,这让五行修罗以及宗阁姐妹看的冷汗直流。

刘蓉自然是不太了解夏凝茯的真实性格,毕竟她也才见过一面,也就是之前宫宴时见过,可对于这个能在朝廷之上,串通皇上一起演戏的女人,她就是打从心底不喜欢,对于对方的行礼也不想理睬,而是岔开话题,继续道:“北宁王这还不请本宫入内?”

夏凝茯半蹲着还维持着福礼姿态,一听对方根本没有要她起来的意思,勾了勾嘴角,径直站直身子,伸出胳膊,横在了冥宸君面前,似笑非笑道:“皇后娘娘,您可是说过,您这金玉般的凤体,最怕的是碰上平民百姓,而今日这里可以有上百位百姓同桌宴席,不知您说的话可还算数?”

“你!”刘蓉顿了顿,扫了一圈明显变脸的百姓,怒道:“你这是哪来的王妃?竟然血口喷人!”

“不,臣妾怎敢如此大逆不道,血口喷人?您可是皇后娘娘,臣妾只不过是个王妃,那地位可是天差地远,就算臣妾有一百个胆子,也绝对不敢胡言乱语啊!”夏凝茯将手收回,放至身前交叠,继续道:“所以,王爷也是替皇后娘娘着想,为了不让娘娘您的身子受到污秽之气,而重病不起,只是王爷的方式错了,臣妾替王爷给您陪个不是。”

她接过湘儿递过来的酒杯,高举到两人面前,轻笑,“虽然臣妾现下有孕在身,可为了表示歉意,就不以茶代酒,这上好的桂花酿,臣妾先干为尽。”说罢,还不等冥宸君阻止,“咕噜”一下,全部吞入腹。

这样的举动着实让刘蓉吓的面容失色,怎么有女人为了将自己赶走,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拿自己的身子及孩子开玩笑,“你……”

夏凝茯将酒杯递给了湘儿,示意对方下去,随后又福了个身,继续道:“皇后娘娘,为了您的凤体,还是请回吧!”

那规规矩矩的姿态,让身后的百姓也觉得王妃说的才是真,毕竟身份明白的摆在那,就算王妃再怎么与皇后不和,也绝对不敢在百姓面前如此大逆不道,瞬息,所有百姓也纷纷福礼,高喊,“请皇后娘娘注重凤体!”

“你……”刘荣被这声震撼全场的嗓音搞的语塞,她愤愤的看着半福下身子的女人,气的上前一步,近距离的对着夏凝茯道:“你很好!咱们走着瞧!”

夏凝茯毫无畏惧的半抬冷眸,此刻她的神情并没有方才的温柔可人,有的只有冷骛眸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女人,笑道:“臣妾等着,不过皇后娘娘,您这是答应要离开了吗?”

“不!本宫可没说要离开!你给本宫让开!”刘蓉其实本来觉得面子挂不住,想一走了之,可又听着夏凝茯的这番话,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称了他们的意,可这女人又像一堵墙般挡着,她便伸出涂满丹蔻的手,轻轻的推开了夏凝茯。

“啊!”

夏凝茯将计就计,她虽然被推得的确有些站不稳,往后退了几步,可顺着力道袭来,一个激灵,狡黠精光跃上眼帘,又瞬息隐去,换上一抹惊恐的神情,而自己往后退的身子也任由其下坠。

看着大腹便便的王妃即将往后倒下去,众人急的全部扑到跟前,希望用自己的身子让王妃当做保护,可哪还用的着这些百姓,冥宸君手眼明快的一把拦住了女人的腰间,打横抱了起来。

他看着怀里人儿的唇角笑意,怒目瞪了一眼,但还是跟着演了起来,假意愤怒道:“母后!就算儿臣的王妃有不是,她腹里可是有皇族血脉,母后这般用力推拒,存何居心!”喘了口粗气,稍稍让自己冷静下来,嗓音平稳许多,“母后……虽然母后很不喜欢儿臣,这儿臣知晓,可咱们两的私下恩怨,也不该出在王妃身上的……”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不一样了

刘蓉错愕的看着自己方才推拒的手,她不记得她的力道有这么大,足以让那个女人往后倒都没法站稳,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笑了出来。

果然,人在高位久了,没有对手久了,渐渐的也会变笨,这么简单的道理她怎么给忘了!“呵……北宁王,你身边的这个女人,还真像当年的本宫,心地善良,但为了生存不得不耍心机……很好!很好!”

夏凝茯一听对方竟然拿自己比对,就觉得满肚子恶心,她怒目瞪了过去,正想说话,便被男人抢先一步,“母后,您说儿臣的王妃向年轻时的您,这句话就有些不对了,王妃她可是比母后您做的还要多很多啊!”他将身子转向了百姓,问道:“王妃从嫁给本王开始,所做的一切,本王相信诸位是有目共睹了!”

百姓面面相觑,纷纷点头。

“是啊!王妃一拜祭天地以后,便时常亲自关心救助咱们这些不好过的人们。”

“嗯,我家的老母没钱看病,还是王妃拜托神医李密来我家,一点一滴的治好的呀!”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受过王妃的恩惠,就算我的闺女因为得了传染病没人愿意搭理,可王妃竟然不怕,亲自带着神医来到家里看诊,还悉心的照顾闺女呢!”说着,某一位百姓感动的无以言表,红了眼眶。

这是高镇王朝千年修来的福分才能得到这么一位好王妃,王妃做的这些事想来皇宫里的人是半点也不知晓的吧?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场景。

“星宿阁的祖海曾说过,王妃是天降吉星,拯救世人的救世主啊!”

“对啊对啊!”

这些话,夏凝茯是第一次亲耳听到,她不置信的睁大双眸,看了眼头上的男人同样也以宠溺的眸光盯着自己,又看了眼那些曾经帮助过的百姓投射过来的感恩之情,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该说什么。

长这么大,她从来都是被禀除在外,就算走在路上,也不会认得她“夏凝茯”,可现下全都不一样了……都不一样了……

一想到这里,她不禁红了眼眶,可一颗泪珠才滚落下来,她的身子猛然一怔,倒吸了一口凉气,心底暗叫“不好!”不是说一个时辰,怎么办个时辰还未过,便又看不见了……?

糟糕,现下她根本无法借故离开,而且自己又被君抱着,现在她也终于知晓,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站在不远处的尘纪并没有发现自己用仙身换来的时间竟然因为夏凝茯的情绪波动太大,早早失效,他也只是一脸欣慰的看着自家徒儿,什么也没做。

冥宸君接触她最深,所以那突然的颤抖他是有感受到的,他垂眸看了眼看起来似乎没怎么样的女人,转回身子,朝刘蓉继续道:“母后,这番您可是明白了?”

“你!”

“好了!”

刘蓉还想反驳什么,这时一道凌冽的嗓音从主桌那吃完了过来,那震荡的低沉嗓音,瞬间撼动了在座的百姓们,纷纷回头看去。

冥景唤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他不耐烦的看着曾经是那么温柔婉约,不知何时竟变的如此心狠手辣的皇后,抿了抿唇瓣,“皇后,后宫还需要一宫之主好好看管,这个小小宴席,就不劳烦皇后费心了,朕也只是来参加一会便会离开,先回吧!”

原本他是不打算站出来说话的,这里是北宁王府,他最疼爱的儿子的居所,要是在这里耍皇上的权利,恐怕不妥,所以一直没有出声。

可这个皇后,竟然不知进退,死赖着不走,最后实在没办法,在不让气氛变的更僵硬前,他必须做些什么……

“皇……”

“皇后已不将朕放在眼底了?朕的话容许反驳?”

“不……”刘蓉看着与自己疏离的皇上,眼底的感伤越来越浓,她其实也很不愿意变的如此心狠手辣,只是在后宫的女人,只要是有良心的……是活不下去的。想了想,自嘲一笑,缓缓对着皇上福了个身,“臣妾……告退。”说罢,站直身子,对着自己带来的暗卫以及侍卫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待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远离以后,冥宸君这才转过身子,朝所有人道:“抱歉,今日这等小插曲让诸位也跟着不开心,等会的佳肴会更丰盛,请诸位敬请享用,本王的王妃似乎身子不太舒服,本王暂且离席。”他又朝自己的父皇微微额首,“父皇,接下来还请您主持大局……”

冥景唤看了眼君儿的脸色有些不对,又看了一眼自己义女的脸色似乎也有些煞白,便点点头,挥了挥手道:“去吧,王妃要紧,百姓们也一定会体谅的。”

皇上都这么说了,百姓们再不说点什么似乎过意不去,于是便有人开口。

“王爷,还请您先行带着王妃入内歇息,王妃怀的可是咱们高镇王朝重要血脉!”

“请王妃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

“恭送王爷,王妃!”

冥宸君欣慰的看着这些体谅他们的百姓,小声道:“茯儿,你看这些百姓……”

夏凝茯还沉浸在自己看不见的惊恐当中,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可男人的温润嗓音传进耳里时,迫使她回神,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说罢,她举起双手,环上对方脖颈,小自己的小脸埋进男人的肩窝。

冥宸君看着怀里人儿这个模样,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了,便笑开了嘴,踩着轻快的脚步,缓缓离开了众人视线。

冥景唤看着自己的儿子与最爱的女人长相厮守的模样,其实他很是羡慕,也常常想着,他与许苓何时才能这样,不畏惧任何人的眼光,不管任何人说的什么权利,江山,才能与许苓携手走过平稳的人生?

看着那高大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看不见,便举起一手,“诸位!请继续用膳吧!”

“谢皇上!”

听到这一声,冥景唤缓缓落座,可他的神情却有些空洞,不知在想些什么,这些冥子玺坐在身边都看在眼里,便开口关切,“父皇,婉妃是否怎么了?”

“没有,婉妃人很好,是朕……想起了一些,亏欠婉妃的事情罢了……”冥景唤轻轻摇头,笑道。长相厮守,这四个字是他想了千万遍,却没有能力做到的一个平凡有简单的话……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三个人的命

远离吵杂的人群,夏凝茯渐渐头疼的感受稍稍缓和了些,她抬起埋在男人肩窝的小脸,试图挥别看不见的不安,可将自己藏起来什么也不知道还好,现下想让自己看得见,也是痴人说梦时,不安情绪更盛。

她颤抖着小手,交叠的小手紧紧拽住男人的后衣襟,挤进扯破的力度,让冥宸君真实的感受到茯儿不对劲,他便加快步伐,来到了离前厅最近的清华殿,二话不说的朝殿内走进,一把将怀里人儿轻轻放到榻上。

随后又走到茶桌旁,倒了杯水,递给了夏凝茯,可下一瞬,他才知晓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到底都忽略了些什么。

夏凝茯虽然静静的坐在榻边,眼眸是睁开的看着前方,可却对冥宸君递过来的水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狐疑的蹲了下来,与之平视,又抬起另一手在人儿面前挥了挥,发觉茯儿的瞳仁没有跟着自己手的动作移动,心头“咯噔”一跳,颤了颤唇道:“茯……茯儿……你……”

夏凝茯听到对方开口的嗓音有些颤抖,她狐疑的皱了皱眉头,她有感受到身前有个视线看着自己,为了不让对方知晓什么,还傻乎乎的伸出柔荑,摸上了男人的脸蛋,一脸无事的笑道:“君,你怎么了?”

冥宸君抬起大手搭上了抚在自己脸上的小手,紧紧握住,因自己情绪激动,导致力道有些大,这样的举动让夏凝茯觉得有些疼痛,想抽回手,可就在这么一瞬间,他却怒吼道:“夏凝茯!你打算隐瞒多久!”

“……”

对于这声怒吼,夏凝茯吓了一跳,但顿时明白君是知晓了一切,她怔愣原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连个解释也无法吐出。

“怎么不说话?你看不见了怎么不跟我说?为什么!”冥宸君是既心疼又愤怒,心疼的是为何茯儿要自己承担这么严重的病情,愤怒的是,他到底是有多让茯儿不能信任,非得要现下再也隐藏不住了,才发现得了?

那种被最亲近的人隐瞒着的心痛,不言而喻,他怒吼完以后,就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扎着,难受的紧,他紧握小手的大手缓缓松开,无力的捶了下来,站起身子,微微后退了几步。

这样的委靡气息,夏凝茯是感受的一清二楚,自己看不见,而君的手又离开了自己,她惊慌的一双小手不断的在空气中乱摸,试图摸到君的身子,可对方像是消失了一般,让她突然觉得有些心慌,不自觉红了眼眶,“君……君!你不要离开……我……我不是故意的……”

摸了很久,就是没有摸到有体温的东西,她更加惊慌,也跟着站起身子,朝前走了几步,此时的她已经急的流下泪来。

冥宸君紧皱着眉头,人就站在茯儿的正前方,可茯儿却因为看不见,没有发觉,这样的场景,让他更加的心痛,可出于自己的愤怒,他不敢开口说话,他怕自己又因为控制不住而对茯儿怒吼,吓着她……

“君……啊!”

只是夏凝茯还是不放弃的不断一小步一小步摸索着前进,根本也看不见挡在他们两之间的茶凳,果然绊个正着,往前扑去。

本来冥宸君只是想让自己稍稍冷静点,再慢慢的与茯儿谈谈,可谁料的到,一个瞎了的人竟然这么的不让人省心,一定要前进找到他,看着茯儿即将往前扑来时,手眼明快的一个箭步,揽住了腰际,拥进怀里。

那紧紧的拥抱,让夏凝茯有些喘不过气,可一股熟悉的清香扑鼻而来时,她倒是心安不少,可这连日来自己承受的难处与委屈也跟着翻涌而出,大颗大颗的眼泪滚滚落下,她的小手紧抓着男人上好丝绸的衣襟,小脸埋了进去,大哭特哭。

冥宸君听到这种哭声,心里揪的几欲爆裂,他也收紧了胳膊,紧紧的拥着怀里人儿,轻声安慰道:“茯儿乖……”

夏凝茯还是哭的不能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苦,她不曾与君说过半句,虽然有很多时候真的很想好好发泄一番,可一见君为了那些事情每天都是扶着额头,好似头很疼的模样,她就没有勇气将自己的情况说出来。她苦,君……更苦,她已经为君带来了太多麻烦,她不能自私的……她不能……

过了一会,终于哭累了,心底的苦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啜泣声越来越小,直至停止,冥宸君感受到怀里人儿的情绪平稳下来,便拉开了一点距离,柔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柔声道:“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清华殿过夜的隔日……”

冥宸君仔细的想了想,隔日他一早便醒来前去皇宫,他看了眼自己的寝殿,问道:“茯儿,你现下就是在清华殿,你知晓吗?”

夏凝茯顿了顿,缓缓点点头,“知晓,这里的气味……我认得。”

气味么……

冥宸君一听到茯儿用气味分辨住所时,心里越来越难过,他甚至在怪罪自己,怎么这么明显的事情竟然会现下才发现。他暗叹口气,“能治吗……?”

他很希望自己能听到,这是暂时的,可就算如此希望,他自己也明白,事情往往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夏凝茯轻咬了咬唇瓣,摇摇头,“若没有找回玉佩的全部……”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来,她要如何让君突然接受自己的王妃竟然没有多少时日可活,而这个眼瞎也不过是距离生命倒数的其中一环?

一听到这样欲言又止的话语,冥宸君也知晓她的意思了,他黯淡了眸光,大手牵起了女人的小手,既肯定有坚定的道:“剩余的玉佩所在,你知晓在哪了吗?”见女人点头,继续道:“今晚便出发!”

夏凝茯被后半句话雷的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她不置信的仰起小脸,因为看不到,所以眼神无法聚焦,可眉头紧蹙的似要打结一般,“那个地方可是在德阳城,以最快的速度前去也得要四日以上,更不要说还要找出,若还要回来,只怕花费两月的时间都是在所难免,死门派现下的动作如此大,你若是离开了……唔!”说到一半,后面的话便被一个柔软的东西给堵了回去。

冥宸君不想听茯儿说的这些废话,他说过,若是没有她,他就算活在世上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现下是三个人的命,再怎么说,都比任何事情更加重要!

第二百八十九章 太可怕了

今天的宴席平安的度过了。

众人散席以后也已入夜,冥宸君从带着夏凝茯离开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这个宴席没有主人家的主持倒是少了些韵味,但也幸好有皇上在场,也还算尽兴。

但倒是有几个人还站在原本的地方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倒是夏如蓉先开口说话,她见一个太子另外两个都是王爷身边的人互看,总觉得尴尬,“那个……我先去找五妹了。”说罢,就想转身离开这个奇怪的气氛。

可才刚踏出一步,便被一只大手给握住,她狐疑的回头看去,知晓是谁抓住她时,蹙紧了眉头,“想干嘛?”她的嗓音多了几分不耐烦。

虽然她与太子已有了肌肤之亲,不过那也只有一次,从那天以后两人倒又恢复到陌生人一般,那种奇怪的感觉不断侵蚀着自己每一个日夜,让她想要逃避。

冥子玺一见自己的女人竟然用那种不耐烦的眼神看着自己时,总觉得心里揪疼的紧,他黯淡了眸光,撇开眼帘淡道:“夏凝茯有人陪着,你去也只是站在旁边盯着看罢了,别去了。”

“可……”

“有那么多时间,倒不如多陪陪本宫?”男人当众说的脸不红气不喘,似乎也忘记了什么叫做廉耻一般。这听的夏如蓉小脸瞬息窜红,她瞥了眼在一旁偷笑的尘纪以及小禹,脸又黑了一半,一下红一下黑的,十分精彩,她甩开了男人的大手,嗔怒道:“也不知是谁……”从那日以后就刻意避着。

话才说到一半,便被对方的眼神盯的哑口,那只大手又伸了过来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小手,发觉自己要说的话竟然不经大脑,又加上手掌里传来的温度,她的小脸更红了。

还是尘纪比较识时务,他瞟了眼两人紧紧牵着的手,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随后尴尬的轻咳一声,便拖着小禹离开现场,留给那对璧人一个说话的空间。

冥子玺看着两人离开以后,又转过头盯着眼前垂头明显害羞的女人,笑道:“怎么了?陪陪我……你不愿意?”

那日以后,他其实很怕蓉儿会厌恶他,所以才刻意压抑自己的情感,不断躲避,他怕自己太靠近,有会不小心忍不住对蓉儿做出什么不尊重的事,可看着蓉儿现下的神情,是怨他了?

夏如蓉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她知晓这男人或许有什么原因才躲避自己,自己又何尝不是觉得尴尬而逃避着,可是……每日夜里自己躺在榻上时,脑海里都是这个自己曾经奋力往外推的男人,难道是因为自己将身子给了,才会这样吗?

“你……为何躲避我?”这个她还是很想问清楚。

“我?”冥子玺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问题了,虽然被对方猜中自己这几日来的想法,可他还是很坏心的想逗逗这可爱的女人,他很想看着这女人在自己面前羞涩,脸红的模样,与那日翻云覆雨一般,“我何时躲避你了?”

“有啊!那么明显不是?隔日我离开以后,午后看见我开始,就立刻转身走人,甚至连面都不想见了,还将我的职务调开,基本上,我是在北宁王送帖后才真正清清楚楚的看到你!”说着,夏如蓉不知为何心里酸酸的,红了眼眶,她努力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这样的情况让她觉得,这男人根本就是玩玩的!虽然也告诉自己玩玩就玩玩,反正依照她的能力,自己一个人过也没什么,可自己的脚却没法离开,一双视线也无法不去寻找那个以前就粘着自己的身影。

突然,她纤细的身子震了一下,眼眸越瞪越大,张着小嘴痴痴的看着眼前噙笑的男人,心里想着。

我……喜欢他吗?什么时候?是第一次见到他真容那一刻起吗?还是在宗阁被灭的那天晚上?还是……不知道……我不知道了!

冥子玺噙笑细细咀嚼着女人方才说的话,又看着那红红的眼眶,眼角挂着泪,努力不让其滚下,倔将中又带点楚楚可怜的委屈,着实让他着迷,“我只是不想造成你的困扰。”

这怎么听就是觉得自己委屈了?既然会觉得委屈,是否蓉儿对他有不一样的情感了?

“若是这般,那你当时为何硬要了我!”夏如蓉一听这话时,委屈更加深刻,她努力含在眼角的泪珠终于受不了的滚了下来,甚至不满的甩开了牵着自己的大手,双手握拳拼命的往男人身上搥,可那力道根本就只是为了小小发泄,嘴里还愤愤道:“你若是觉得我麻烦便直说,是!我之前不想正视自己的感情,因为我怕!怕你一个堂堂太子会像我爹一样,娶了一个又一个,我没这么大的肚量与其他女人共侍一个男人!”

“可你能只唯我一人吗?你一个太子将来继承大统,三宫六院,佳丽三千在所难免,你又拿什么来许我一生一世?所以我决定不接近你,没有接近就没有喜欢,没有喜欢就没有开始,没有开始就没有未来的担忧,我宁可以后嫁个平凡农夫,过个平凡的日子,或是一个人过一生,我也不想与人共侍……”

“所以,你就将对我的情感藏在心底,闷死自己,又闷死我?”冥子玺终于受不了,接了下面的话。

夏如蓉说到一半的话被人堵住,她惊愕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在所有人面前的人皮面具,不知怎么的,光感受着气场,以及扑鼻而来的龙颜香,心里便砰砰直跳,颤了颤唇道:“你……怎么……”

“怎么知晓你后面要说的话?”冥子玺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接话,他伸出大手拽住女人小手,用力的往自己的方向拉扯,待女人撞进自己的怀里时,来到她耳边,轻声细语道:“因为……你的想法,便是我的想法,我也害怕我无法唯你一人,可我更害怕失去你……”说着,他拉开了距离,双手捧上她的小脸,眸光似能掐出水来的柔情,继续道:“不过,只要你能生,我就不需要后宫佳丽三千,待我继承大统,我便让后宫空着,让你装孩子用!”

“……”

这是拿她当母猪的概念?原本以为对方会说什么深深打动她的话,甚至感动到痛哭流涕,但她忘了……这个太子从前都是女人倒追的份,哪有什么经验说情话去哄女人开心?

整个后宫让她装孩子用……这也太可怕了……她不要……

想到这,夏如蓉缓缓将捧在自己脸上的大手掰下,冷汗直流,不断后退,“不……不了……”说着,就想转身离开。

第二百九十章 何时出发

夏如蓉正准备逃之夭夭,却又被某个男人拦腰抱住,她拼命挣扎,嘴里喊着,“不要!”她这次想跑不是因为不接受对方的爱,而是那个“后宫空下装孩子”这句,让她莫名的感到后襟发凉。

冥子玺还后知后觉的不明所以,怎么这女人变脸跟天一样,一下羞涩,一下又哭着说不要,要他怎么做才对啊!“蓉儿,你不是……”

“噗……”

正要继续哄着怀里不断挣扎的人儿,他们的后方传来了一声突兀的,似是忍不住笑出声的嗓音,两人一愣,同时回头看去。

冥宸君此时正搀扶着夏凝茯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其实他们两个早就到了,只是看自己的大哥第一次这样哄着女人,所以就站在原地没有靠近,可当他听到那句话时,实在忍不住了……一不小心就……

因为自己的忍受不住,他也只能尴尬的牵着自己的女人靠了过去,虽然嘴巴紧闭,可还是能清晰听见忍笑从喉咙处传出的低笑声,当来到跟前时,他看着一脸懵的大哥道:“大哥……你……噗!”现在都是自己人,他的称呼也成了一般百姓会有的亲昵称呼,可话才刚出口,又不小心喷笑出声,下面的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连看不见的夏凝茯也拼命的忍着笑,那纤细的肩膀抖动,昭示着她乐不可支。哪有人像太子这般说这样的话?这样的话不管哪个女人听到,只怕再喜欢这个太子,也会选择逃的吧?

冥子玺不懂为何这两个刚出现的人会笑成这样,他瞥了眼怀里人儿似乎吓到出神,而脸色越来越黑,他就以为是他们两个坏了蓉儿的好心情,一定是她看到他们两,所以才羞涩的想逃,于是乎,他理直气壮的将女人抱进怀里,有些不高兴地道:“都你们突然出现,才会让蓉儿突然不想理我!”

此话一出,夏如蓉更加愕然的抬眸看着上头男人,夏凝茯与冥宸君两人则是笑得更无法自控,那洪亮的笑声响彻整个北宁王府前院。

过了许久,笑声才渐渐消散,冥宸君抬起大手擦了擦自己因笑的太过夸张挂在眼角的泪,正了正神色,可嗓音充满了戏谑,“大哥,你这样哄骗女人,不用我们两来吓,你就先把人家给吓跑了!”

他的大哥,他的皇兄在情感上有这么笨的?

“……”

突然知晓问题本身,冥子玺怔愣一瞬,随后又是尴尬的垂眸瞥了眼怀里瞪着自己的女人,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将胳膊又收拢了几分,“蓉……蓉儿,我……”

“噗……”

虽然夏如蓉原本一脸阴暗的似要杀人,可突然间她就觉得这男人实在太可爱了,忍不住笑出声,她抬起小手推了推眼前放大的胸膛,拉开点距离,突然想起什么,对着北宁王道:“茯儿,你的身子好些了吗?”

原本欢乐的气氛因为这句话又跌宕了下来,冥宸君一听脸上的笑容垮了下来,他看了眼身边轻轻依靠自己的人儿,深呼口气道:“这便是我要与你们谈谈的事……”

他神色异常凝重,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可他下一刻说的话,让其余两人震惊到无法言语,“茯儿她的身子……其实早在以前就毁完了,从小的营养不良,再来受了家法落下病根,还有使用傀儡术的迫害,再是被景德操纵不当使用灵力,最主要的是……因为紧急状况,强硬破除封印,让她的身子……已经亏空。”

“本来,好好调理方可完好,但在亏空的状态下,又有了身子,又加上玉佩的其余部分尚未找着,孩子与玉佩不断的吸收她所剩无几的灵力,活不久了……而现下……已经进入死亡的那条界限的第一步,瞎了……”

“什么!”先吼出声的是夏如蓉,她完全没想到茯儿小时遭遇到的事,以及后来遭遇的事伤害会这么大,她心疼的红了眼眶,离开了太子身边,缓缓一步步来到五妹面前,抬起小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果然没有任何反应时,她猛的抱住了自己的妹妹,痛哭失声,“对不起!对不起!是三姐不好……怎么三姐都没有发现……你一个人承受的很辛苦……对吧?”

看这情况,恐怕北宁王也是方才才知晓,但她知晓茯儿不说的原因,她应该是看着北宁王身务繁忙,又加上死门派不断暗中动作,还有为了他们两的孩子,所以决定将一切吞下,默默忍受,这丫头也一定在想,只要撑到把孩子生下来便好!

果然,果然是最疼爱她,最了解她的三姐,夏凝茯不用多说,对方便能会意三分,她感受着抱着自己的三姐哭的不能自己,还有全身都在颤抖,她不住地抬起小手抚上了对方的背脊,笑道:“这也没这么糟糕……”

“混蛋!这还不糟糕,难道要等你进棺材了才糟糕是么!”夏如蓉一听自己的妹妹又想说些好话忽悠过去,她气的拉开距离,激动大吼。

夏凝茯最怕的便是三姐发火,听着三姐大吼,她突然心虚的垂下头,紧咬着下唇,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冥宸君有些讶异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竟然会害怕她三姐发火,着实有些意外,可看着三姐如此生气,他也只能说句话了,“按照平民百姓的称呼,我也叫你一声三姐,茯儿的这种情况我也查清楚了,她不知怎么的,或许投胎时发生了一点问题,元神不全,才导致身子迅速崩坏,又加上玉佩不完整,所以我们先想办法将玉佩遗散的部分找着,或许就会好了。”

“这法子可有根据?”

“这是文前辈以及尘纪等人说的,依照他们是修行多年的仙者,可姑且一试。”他无比肯定地回答与眼神,让夏如蓉也不得不信任,她看了眼自己的五妹,又回头看了眼太子,最后视线重新移到了北宁王身上,点头道:“那王爷打算何时出发?”

“三姐也要去?”

“嗯!”夏如蓉点头回答完毕,转过身子朝太子的方向说道:“太子,请允许奴……”

“我也去!”

话说到一半,被人无情打断,她错愕的瞪大双眸,无法言语。

冥子玺一脸无谓的看着自己的弟弟,笑道:“弟媳的身子,也是我这做大哥的责任,我也一同前去!”

第二百九十一章 似曾相识

六日后,冥宸君等人已到了太神山山脚下,一行人因为连日来没有停歇赶到,都有些疲惫,于是打算在山脚下歇息一会。

仰头看着那仙气缭绕的太神山,还有一整片绿意盎然的树木层层交叠着,虽然知晓入山以后不是与外表看到的那般,但每个人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反倒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只因跟着王爷许多年的众人知晓,太神山虽然传言,四周布满结界,进山者通常出不来,可一般人并不会知晓,太神山的顶端几欲顶天,从山脚下进入时,在一定的高度内是没有结界可言的。

徐龙风更是知晓,这里便是当年王妃为了保命跑进的地方,他们没有被结界困在里头,也是因为还未到达那个范围内。

夏凝茯一脸疲惫的坐在车厢外头,闭眸浅寐,连日来的不停奔波,虽有小歇一会,但那毕竟也没床榻来的舒适,所以睡的不是很好,而且这几日除了眼瞎,身子越来越无力。

冥宸君也静静的坐在她身侧,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女人,深怕一个眨眼对方便会消失在眼前一般,他缓缓伸出大手搂着女人的肩膀,柔声问道:“还可以吗?”

“嗯……”夏凝茯感受到令她安心的温暖,笑了笑,小脑袋轻轻的靠在男人肩膀上,点点头,舒服的长吁了口气。

冥宸君垂眸瞥了眼似乎已经睡着的女人,微勾了勾嘴角,抬眸往太神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对着站在前方不远处的文璞玉道:“这里……你可熟悉?”

文璞玉也是一脸严肃的静静盯着太神山,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听身后的天尊问话,他立刻转过身子,双手抱拳叩首道:“回天尊,自然是熟悉的……”这里是天尊在太古时期常来的地方,他又怎么会不熟悉?

冥宸君缓缓点头,视线又意味深长的瞟向了太神山的位置。

这里……是太古时期他埋葬茯儿仙身的地方,也是两人美好回忆的地方……更是痛苦记忆以及现下混乱的根源,这里也封印着凤佩,不过很奇怪,茯儿的仙身,以及凤佩的正确位置在哪……他怎么现下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看了眼天际的时辰差不多了,他便将靠在肩上的人儿摇醒,下车厢一把横抱起女人,对着五行修罗道:“你们,待在这照顾好太子,”他又转向了夏如蓉,淡道:“三姐,烦请你一起前往,你也会医术,茯儿有事还能照应。”

五行修罗面面相觑,虽然心底不想这么做,可既然王爷吩咐,也只能听话照做,五人便整齐的双手抱拳叩首道:“领命!”

“不行!”出声的想当然是冥子玺了,他怎么可能自己待在山脚下无所事事,放任自己的女人进入这么危险的地方?“君,我也一同。”

“你……”

冥宸君话才刚出一字,便闭上了嘴,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实在没有什么理由却退这个固执的大哥,前几日在北宁王府时,本也不答应,可这个大哥竟然死缠烂打,他活了这么久,还真不知自己的大哥烦起来这么烦!最后实在拗不过,也只能勉为其难的让他跟了……

看着天尊无可奈何的模样,文璞玉无奈的笑了笑,便走到太子跟前,双手抱拳拘礼道:“太子,天尊会如此决定,定有他的原因,还望太子能体谅体谅。”

“本宫说了,既然都到这里来了,就要一同前去,况且!”冥子玺不满的蹙了蹙眉头,话说到一半,看了一眼夏如蓉,继续道:“本宫的女人也要一同,本宫有义务保护!”

“……”

又是一阵的当众告白,这吓的夏如蓉脸颊瞬红,她实在很想随便在地上刨个洞,将自己埋进去算了!“冥子玺!你在胡说八道小心我毙了你!”

此话一出,冥子玺无所谓的笑了笑,他抬起步伐来到跟前,痴情的看着红着脸的女人,“你舍不得的。”

“……”

夏如蓉见到男人一直靠了过来,下意识的往后退着,一听那句恶心到反胃的话时,差点一巴掌拍过去,忍了忍,却也不知如何反驳,干脆别开头,不再看那个蛊惑人心的俊颜。

原本不怎么知情的五行修罗以为太子的自我感觉良好病症又犯了,可一见到宗阁三千金对上太子竟然没有以往的彪悍,反倒脸红的不知所措,便知晓了,这一切都是真的!五人的眸子闪过一抹暧昧的眸光。

夏如蓉别开头的方向正好对向了五行修罗,一见那种“你可以啊!速度这么快?”的表情,脸颊更热了,她气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冷哼一声,先行离开,朝太神山上山的道路走去。

夏凝茯虽然眼睛看不见,可耳朵一听三姐的脚步声先行远离,她担忧的扯了扯冥宸君的衣襟,“太神山的地势太过诡异,不能让三姐一人前往的……”

冥宸君垂眸瞥了眼,回了一句,“嗯。”,也不想计较太子到底听不听话,而是朝着五行修罗提醒道:“守着,若有什么事,利用烟花告知,走吧。”

看着一行人渐行渐远的往山内走去,五行修罗整齐的双手抱拳叩首,高声道:“恭送王爷,王妃。”

等到一群人消失在眼前时,他们才拉直身子,徐龙风好奇的跑到离山壁更近的地方,一副若有所思的看着山壁上不知谁刻上的壁画。他总觉得一踏进太神山的范围,自己的脑袋便昏昏沉沉的,有些奇怪,加上看到这壁画时,似乎有什么画面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想看清楚,又看不清楚,更加奇怪了……

冷夜缓缓走进,他也来到了身侧,看着山壁上的壁画,问道:“你看得懂这些吗?”

这样的画,在皇宫的地下密室也有看过,似乎还一模一样,那时怎不见风对壁画有兴趣?现下是怎么了?

徐龙风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眉头蹙的很紧,“看……是没看懂,但又似曾相似。”

第二百九十二章 放心

似曾相识?那不就是与那地下密室一样的壁画吗?

冷夜不懂徐龙风的意思,只是一脸像看白痴一般的看着身旁盯着壁画出神的男人,笑道:“当然似曾相识,这画在皇宫的地下密室也有一模一样的,你忘了?”

“诶?是这样?”徐龙风一得知那密室竟然也有一样的画时,一脸懵懂的侧头,看着身边的兄弟,“密室里有壁画吗?”

冷夜无奈的只手抚额,对于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感到悲哀,他叹了口气道:“有!而且还一样!等王爷将事情处理完以后,咱们回去时你给我去看清楚!”说罢,他再也不想与白痴说话,深怕自己也会被感染似的,脚底抹油,逃了。徒留徐龙风二丈和尚摸不着头绪的继续盯着山壁的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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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神山内,一行人缓缓步行在崎岖的道路上,夏如蓉早被冥宸君给叫了回来,她此刻怒瞪着身旁像牛皮糖般粘着不放的男人,不耐烦道:“你到底要黏到何时?”

虽然听的出蓉儿心情不好,甚至对自己没有耐心,可冥子玺就是不想离开这女人身边,这个地方地形崎岖,甚至奇珍异兽颇多,若是一个不小心,很容易失散的。他便伸出大手,一把牵住了女人的小手,紧紧握着,笑道:“我说了,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若出事了,难道你还奢望那个北宁王会丢下王妃管你不成?”

夏如蓉不想回答这种两难的问题,只是任由男人牵着自己,其余的压根不想理会。这是什么问题,若真的出事了,北宁王当然会先保护茯儿,这是必然,况且,她也不是没有能力自保,有什么好担心的?再不济,师父也会保护徒儿的!

一想到自己的师父,她将视线转移了过去,赤裸裸的,火辣辣的。

文璞玉本身的感官就较平常人敏感,自己徒儿投射过来的殷切眸光他自然没有忽略,只是不太明白对方这样看着他的意思是什么,他狐疑的转过头去,印入眼帘的便是那位太子冷骛的眸光也盯着自己的画面,后襟莫名的发凉。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无缘无故的变成太子的敌人,想不出原因,只能出口问道:“太子,敢问在下是否有得罪到您?”这话问的够明白了吧?

冥子玺闻言先是一顿,垂眸看了眼身侧的女人,也不打算隐瞒,“有。”

“何时?”对方的回答让文璞玉更懵了,他与太子见面那是屈指可数,而且每一次他都是有礼的状态,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大爷他怎么不知晓?

“现在!蓉儿用着殷切的眼神看着你,你虽然是蓉儿的师父,但师徒之间的情谊,还是得掂量掂量,不要越矩了。”

原来,太子这是吃醋了,文璞玉只是无谓的笑了笑,“太子放心,在下对自己的徒儿没有半分兴趣,最多就是父女之情罢了。”说罢,他也不想再与胡乱吃醋的太子解释太多,转过头,继续跟着天尊前进。

夏如蓉怒瞪了眼身边的男人,抿了抿唇瓣,愠怒道:“冥子玺,你真够可以的!他是我师父,我将他当爹爹,有什么不对?有必要说的这般难听?”她怒的甩开了男人的大手,快步朝前走去。

冥子玺第一次掏心掏肺的对待一个女人,吃醋很是正常,不管蓉儿对其他男人是什么想法,一看那种眼神,不管是谁都会如此怀疑的吧?

看着自己的女人大步远离自己,他惊慌的快步跟上,来到身侧时,面露抱歉的道:“蓉儿,抱歉,我……”

话才说到一半,便被自己身边的女人突然骤变的神情吓了一跳,也忘了自己方才想说什么,只是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当看到眼前的画面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到的东西……是什么!这样的情况,世上存在的?

冥宸君与夏凝茯走在最前头,他们知晓这一步跨出去,就是结界的范围内,虽然不知踏进去会不会立刻遇上什么难以处理的事情,可为了早点找到剩余的玉佩,也只能硬着头皮,跨了过去。

但当两人跨进去的同时,眼前便突然浓雾密布,身后的一行人跟着踏进来时,浓雾就更加的浓了,几乎看不见五指,连站在身侧的人也都似消失了一般,找不到方向。

冥子玺与夏如蓉走在最后头,他们还未踏进结界范围,所以被眼前的画面吓的停下了脚步,那些人……突然消失在眼前了?

他张大了嘴巴,不置信的问道:“是我眼花了?还是……”

“这是真的……恐怕再走个几步,便是结界的范围了。”夏如蓉历经江湖教久,这样的怪事遇到很多,可说是见怪不怪了,可能让人凭空消失在眼前这种结界,她还是第一次遇上,到底要继续往前走,还是停留在这观察一会,这……她也没底。

可……王爷他们全部的人都已经消失在前方,不知跑哪去了,若是自己不跟上,只怕……真会失散了……

冥子玺确定了自己不是眼花以后,想的倒也与蓉儿差不多,他再度牵起女人的小手,紧了紧,笑道:“那么……咱们跟上吧,若是再晚点,只怕君他们就要走远了……”感受到手掌里的小手似乎在不安的颤抖着,他安抚着,“放心……有我在,我说过了,发生事情我都会在身边保护你,既然君一无反顾的进入结界,那么咱们也得相信他不是?”

第一次感受到男人的勇敢以及冷静,夏如蓉惊愕的仰起小脸望向了太子的俊颜,顿了顿,扬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嗯,我们就相信王爷,也相信王妃,更相信你说的……”说到后面,嗓音越来越小,几欲听不见。

可冥子玺也是习武之人,玄武灵力更是高,耳力当然很好,只是他一直不喜欢打打杀杀,所以隐藏自己的能力,整日坐着没什么用处的书生模样,一听女人后面的话里的意思,他会然的笑了笑道:“那么,走吧。”

说罢,牵着女人的小手,毫不犹豫的朝前走去,两人一踏进结界的范围内,也凭空消失了,连地上有人行走过的痕迹,也瞬间消失,彷佛从没人进山过一般,一样的平静。

第二百九十三章 吉义回来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五行修罗在山脚下原本还能心平气和的等待,可随着天际越来越暗,周围的气氛越来越沉重,他们开始有点坐立不安了。

原本以为在结界的范围外,不会受到压迫,可当天际泼上一层墨后,四周围渐渐笼罩起浓雾,甚至到最后变得看不见彼此。

徐龙风从一踏进这范围,便头疼的几欲爆炸,他好不容易找了个舒适的地方盘坐歇息,正闭眸打坐,突然感觉阴风吹来,一睁开眼便见四周围全是浓雾,看不见自己的兄弟在哪。他急忙起身,试探性的出声,“兄弟们?”良久,就是没有任何人回答他。

他蹙了蹙眉头,想了想,最后将放置地上的长枪拿起,护在胸前,一步步往前走去。

“呵呵。”

可才踏出一步,便听到一声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的笑声,那种笑声即尖锐又恶心,听着让人不自觉地起鸡皮疙瘩,他抖了抖身上竖起的毛发,鼓起勇气再度跨出一步。

“呵呵。”

又是一声,他真的再也无法冷静思考,只觉得自己撞鬼,他将跨出去的一脚收回,站在原地,环顾四周,为了自己能够不那么害怕,大吼出声,“何人!”

良久,除了自己喊出的声音回荡以外,便再也没有任何声响,这让他越来越不安,也越来越不明所以。

他看了眼四周围不太寻常的浓雾,那阴森森的感觉,后襟直发冷汗,“兄弟们!你们在哪……”不要说是女子,就算是男子遇到这种情况,还真会不顾一切的大哭起来。

是的……他快哭了……人耍的花招他不怕,可若不是人……

而他的神经处于紧绷状态,抱着长枪的手越来越紧,浓雾环绕四周,根本无心注意身后的情况。

只见一个黑影出现在浓雾里头,直直的朝他走去,他竟不知晓。

徐龙风睁大了双眸看着前方的情况,突然心头“咯噔”一跳,他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的黑色气体缓缓凝聚在一起,最后呈现一个人的形貌。

他咂巴了一下嘴,颤声问道:“你是何人……?”不知是害怕还怎么的,问出来的话少了往日的魄力,反倒底气不足。

与之同时,身后的黑影也已到他后头,缓缓伸出一只胳膊,轻搭了上去,同时还发出了刚才那个笑声,“呵呵。”

徐龙风周身的线条瞬间紧绷,犹如上满弦的弓一般,一触即发,他斜睨了眼放在自己肩上苍白的手,冷汗直流。

怎么会这样……他真的撞上鬼了!那手苍白的毫无血色,一看便知不是正常的状态。

他快哭了,也没有任何人能出现救他……怎么办?看了眼前方也站着一个黑影,一动不动的,又瞥了眼左右两侧,发觉没什么异样后,他做出了此生最重大的决定,那就是……跑啊!

可他的身子才刚动,身后的黑影用力地抓住了肩膀,让他痛呼一声,也因如此,害怕的感觉倒是消散不少,只剩下满腹的怒气,他气的想转身时,便听到身后的黑影再度开口,“吉义,终于找着你了。”

“啊?”

徐龙风怔愣一瞬,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他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改名成了吉义,身后的鬼该不会认错人了吧?

才刚这么想,他胸口处的一个刺青突然开始发热,疼的他半弯下腰,脑袋又开始出现一幕幕他所不熟悉的画面,“啊……疼……”胸口处的刺青,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存在的,那时被王爷带回宫中后,王爷也有问过,可他是一头雾水,渐渐的也就没有再理会。

可现下怎么说疼就疼,那疼的似是火烧一般,难受的喉咙开始发涩,呼吸越来越困难,几欲晕厥过去。

他身后的黑影见到如此情景,似乎是吓了一跳,未了在手心上凝聚一股似有似无的灵气,缓缓渡了过去。

虽然因为这股灵力传进身体里,胸口处的疼痛有好一些,可脑袋却越来越沉,越来越疼,他痛苦的将抱在怀中的长枪丢掉,改为抚着额头,大吼出声,“该死的……有完没完!”

他用尽全力的嘶吼,彷佛想将身体感受的疼痛吼出去一般,随着嗓音喊出,喘了几口气,当看到眼前的画面时,再度倒吸了口气,他抽了抽嘴角,表示不可思议,“我……这是在做梦?”

似梦似真的画面一幕幕播放在眼前,那是一个长的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还跟着与王爷一模一样的人,然后中间所发生的许多事物,随后画面又是一转,来到了太神山的山脚下,他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亲手在山壁上刻着壁画,那似是用生命在刻的一般,随着壁画越来越丰富,那人的身子也越来越消瘦。

直到最后一笔落下,那人的身子竟已肉眼看得见的速度缩成了一个小男孩的模样,最后晕倒在地,到后来又有太神山里头修炼的妖精之类的物种将其带回,细心治疗。

可在度醒来的他,却失去了记忆,然后……每千年……都会失忆一次,重新来过,直到……遇上了……

看到这,徐龙风的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跳的几欲从嘴里跳出来似的,他看到了那人变成小时的自己,遇上王爷的情景。他的大手拽紧了自己的衣襟,只觉心脏疼的快要裂开,原本打算咬着牙撑过去,可那疼痛哪能让他如愿。

“啊——!”

惨叫出声,胸口处的火烧感越来越盛,他用力的扯开了自己的衣襟,跪到了地上,希望借由凉风吹拂,让自己好过些,而那些方才用看的画面,一幕幕又回到了自己的脑海里,重新播放一遍。

只见他的唇瓣越来越煞白,原本乌黑的长发渐渐褪成了赤红色,最后,又见他缓缓的放松了身子,原本因为疼痛痛苦闭上双眸的眼帘睁开,乌黑深邃的瞳仁直视着前方,嘴角缓缓上扬,彷佛方才的狼狈都是虚幻一般。

他缓缓站起身子,负手而立,看着绽放在自己眼前的太神山,心道。

天尊,徐……不,吉义回来了,也终于如愿找到您了,我……都想起了。他看了眼前的虚无一会,大手一挥,画面瞬间暗下。

第二百九十四章 粉身碎骨

“风!你醒醒啊!”

冷夜着急的拼命的打着徐龙风的脸,只希望这样的刺激对方能够醒过来。

风也不知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在山壁前打坐,谁知他竟然突然睁开眼帘,站起身子,拿出小刀就在山壁上乱画乱刻,嘴里还不停的在惨叫,甚至喃喃自语不知在说什么,任谁也拦不住。

就算把他手里的小刀抢了过来也阻止不了,没了小刀,还有手啊!只见他拼命的用手抠着山壁,看那架势似乎想将山壁挖出一个洞来。在他们一筹莫展的同时,风的身子又突然像是痉挛一般抽蓄,然后两眼一翻倒地。

从那时起他们就用尽各种方法让其醒来,却怎么也是徒劳,眼见天色越来越暗,他们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李密在一旁认真的诊脉,他的脸色比墨还黑,他蹙紧了眉头看着脸颊已被打的红肿的兄弟,心里疑惑更深了。风除了昏迷不醒,还有手指因刮过山壁有点血肉模糊以外,身体里就没有任何异常。

飞龙担忧的站在一侧,自己什么也不能做的感觉,着实憋屈,但现下也只能咬紧牙关忍着。

旻辛则是双手抱怀靠在山壁上,虽然脸上的神情也是很担忧,但他倒是冷静的多了。

冷夜看着怎么打巴掌也不会醒的风,心里越是着急,一咬牙催使灵力,用尽全身力气挥了过去。

与之同时,徐龙风似是也感受到带风劲的巴掌呼了过来,猛的睁开眼睛,以最快的速度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大手抓住,蹙紧了眉头,瞪了一眼坐在上方的男人,愠怒道:“你这一掌下来,我必死无疑,你谋杀么!”

冷夜怔愣一瞬,未了,扬起嘴角,笑开了嘴,一把抱住了才刚半坐起身的徐龙风,只差痛哭流涕,兴奋道:“风!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徐龙风的身子本就没有大碍,对于男人突然抱紧自己的举动倒是比较在意,他推开了一点距离,忍住心底的恶寒,淡道:“我本来就没什么事。”说着,一边将还坐在身上的人推下,站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看不见的灰尘。

虽然风醒来了,可为什么说话却与之前不一样,甚至举止也变的不同,这让其余四人看的一头雾水。

此时,李密突然瘫软了身子,倒了下去。冷夜以最快的速度将其接住,可却觉得人生黑白无任何希望。

旻辛与飞龙看到此等情形,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着同样的话。不会吧!一个醒了另一个又昏,这是赶流行的节奏?

才刚这么想,李密的黑发褪去,成了白发,他再度睁开眼帘,推开了冷夜扶着自己的手,缓缓站好,他抬眸看着眼前负手而立的男人,笑道:“怎么?现下才肯想起了?”

吉义一听熟悉的嗓音传来,看了一眼熟悉的人,大大翻了一个白眼,怒道:“还不是你提议的那种烂方式,若不是这样,我怎么会耗这么久才想起所有事?”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天尊人呢?”

傲天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像看白痴一般看着他,调侃道:“你不是最厉害?你是徐龙风也是吉义,不会自己想?”

“你!”吉义气的不打一处来,他瞪的眼睛快掉出来,未了,叹了口气,看了眼其余三人一脸懵,双手抱拳拘礼道:“诸位,在下吉义,也是徐龙风,不管哪个都是在下,以往的情分在下从未忘却,兄弟之情……在下铭记于心!”

冷夜,飞龙,旻辛看的目瞪口呆,又加上傲天与吉义两人的对谈,他们更是听的一头雾水,最强烈的感受便是自己的一颗小心肝,被人吊在半空,找不到着陆点。

虽然其余三人还在怔愣,但吉义并不在意,反正时间长了自然会习惯,只是现下……

他看了眼太神山的方向,又看了眼山壁上的壁画,冷笑一瞬,抬起大手朝那唯一能上山的道路一指,“咱们……也去找天尊。”

傲天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自己身上的封印虽然已经松动的几欲崩坏,可还是被吊在那里不上不下,感觉不是很好,再说自己的封印或许还得靠着太神山里头的东西解封,也就没有太多的反抗。

只是这样的情况倒是苦了其余三人,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怎么做才好,毕竟王爷的吩咐是待在原地待命,等待王爷回来,可看着吉义那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身体里的血液莫名沸腾起来,总觉得只要跟着那个吉义,就能看到自己不曾看过的所有事物。

想了很久,还是冷夜先做出决定,他灿烂一笑,“好,就算这样违反王爷的交代,可王爷也曾教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与其在这空等,倒不如找到王爷,遇上困难还能并肩作战!”

此话一出,原本还犹豫不决的两人面面相觑后,颇是认同的点点头。

吉义看着他们都同意的模样,便笑了笑,抬起脚步,走至三人跟前站定,看了会后,抬起大手凝聚起自己原本的灵力,在他们的身上打上一个护罩,等一切就绪,他再度开口,“这个护罩能暂时保你们不被结界侵害,那结界霸道的很,若不做些什么,凡人硬闯进去,只怕粉身碎骨……”

此话一出,三人同时倒吸了口凉气,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就一个结界而已,怎么会有办法将人粉身碎骨的能力,可既然自从王妃与王爷在一起以后,看到的一切早已超出自己能够理解的范围,他们也只能默默接受这一切。于是,纷纷点头,双手抱拳道:“多谢!”

吉义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个转身,率先朝那条道路走了过去,他现下只想尽快找到天尊,在自己这几年来的记忆里,云清真人这世的身子似乎过的有些困难,可他必须立刻找到他们两,诉说只有他才知晓的一些事,这事非常重要……若是弄的不好,只怕赔进去的不止云清真人,连天尊也会一起赔进去……

第二百九十五章 污浊

当五行修罗违背吩咐跟着进入太神山后,冥宸君与夏凝茯错愕的看着四周围,他们一进结界后就没有再动过,只因眼前所及的地方全都是一面面墙壁,根本没有出口可言,虽然知晓这是障眼法,但再不熟悉的环境里,不动作是最好的决定。

夏凝茯神经紧绷的环顾着四周,她此时还是被男人横抱着,过了一会,冷声道:“君,放我下来。”

冥宸君垂眸看了眼怀里人儿,关切问了一句,“你可以吗?”见她点头,便缓缓的将其放到了地上,等茯儿站好,不忘补充一句,“若是不舒服,要立即与我说。”

“嗯。”夏凝茯根本没有心思听男人的关切,也没有时间觉得窝心,只是一双浅蓝色的眼眸扫视着四周,似乎在找些什么一般,所以对于君说的话,她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未了,视线移向身边男人,问道:“君,这里是太神山?”

她怎么觉得不太像?总有说不出的怪异,虽然说不出来到底哪里怪,可心里就是一阵阵的不安,不像在太古时期时来太神山一般,那样的令人着迷,舒服。总觉有一种压迫感笼照着整个山脉,是当时他们下的结界出了什么问题了?

说到这个话题,冥宸君其实也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他虽然表面镇定,可心里也是隐隐的不安,总觉得四周围好似随时都会有东西突然冒出来给他们这群人一击毙命。于是,对于茯儿的话,他也颇是不确定的道:“看起来是……但实际上是不是,我也不能肯定……”

这太奇怪了不是?

从昊阳城一直到德阳城,一路上平安顺遂,在山脚下时,也没什么感觉,他也很确定自己走的路是对的,毕竟他的母妃也是被他藏在这只山的寒天洞内,以前自己时常独自前来,虽然也必须经过结界,但他常走,所以能轻而易举,可现下……

更奇怪的是……原本他的记忆很是清晰,直到方才来到山脚时,有关太神山的一切事物全都变的模糊起来,甚至有些不认识路了……而寒天洞的所在地……也忘了?这在他来说,是万万不可能的,可事实就是这么发生了。

文璞玉看着前方两人一脸严肃的相望,却没有再开口说话,他也觉得太神山似乎与太古时期的气息不一样了。想不明白,他只能上前几步,来到两人跟前,双手抱拳叩首问道:“天尊,不知现下该往哪边走,这四周的墙,很明显是障眼法,一定有其中一道墙是可以走出去的。”

“这本天尊知晓,但现下最让人头疼的便是……就算是本天尊……也不知哪面墙是假的。”说出了最不想说的话,冥宸君阴暗着脸色。

这样的回答可说是……他这个被称为天尊之人竟然也不知晓,那是有多么丢人的事,可事实便是事实,反正他一直以来都是不在乎面子的,直说又何妨?

听到这样毫无掩饰的回答,文璞玉只觉得满脸黑线,他尴尬的咳了几声,继续道:“天尊,这太神山的结界可说是极其复杂,障眼法也只是最基础的阵法,为的只是让进入之人出不去罢了,可话虽如此……下神总觉得,这障眼法似乎变调了……?”

“嗯,的确变调了,一般来说障眼法只是为了将人困住,可这里的障眼法里头的气息却充满了弑杀之气,这不寻常……”回答的便是夏凝茯,她此刻原本消瘦的身子骨,以及苍白的脸色全然恢复,也不知是不是太神山的灵气充沛,让她舒服很多,还是有其他原因,这暂时还无法得知。

只是这弑杀之气……似乎不太稳定,一下四面八方袭来,一下又单一方向袭来,一下又全然不见,这样的情况最为麻烦,就算她想确认源头出自于哪里,都是件困难的事,找不到阵法源头,就破不了阵法……

小禹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因自己一进了这结界以后,就发觉身子很不对劲,那种污浊的气息不断袭来,直夺着自己身体里属于天尊的灵力,让他的脸色煞白了不少,甚至越来越痛苦。

这样的情形他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污浊的气,似乎异常的喜欢天尊的灵力,是因为天尊灵力较为纯净吗?不……这也说不通,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除了夏如蓉与高镇太子以外,身上的灵力都是仙者,神者般的纯净,不可能只唯独这个原因而只吸取天尊的了……

这样的快速耗损天尊给的灵力,他有些撑不太住人型,索性化为原本样貌,忍着身子的疼痛,一溜烟的窜到了天尊脚边,又顺着脚踝往上爬至男人的胸口。

小禹靠着灵力攀在天尊身上,一双金色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天尊的俊颜,观看了许久才问道:“天尊……您的身子还好吗?”

嗯?

冥宸君原本忍受不了这小东西突然爬到自己身上,那黏黏糊糊还冰冰凉凉的触感,令他打了一个寒颤,正准备伸出大手将其抓下扔掉,而胸口的小蛇竟然突然问他这么奇怪的问题,他狐疑的道:“很好,只是你问这要做什么?”

尘纪在一旁观察了许久,一听小禹所提的重点,立刻问道:“天尊您的身子真的没事?”他跟小禹一样,都是幻化人形的神兽,所以感受也较为相同,他身上也是有天尊的灵力,才得以幻化人形,现下他也明显的感觉到,天尊的灵力不知被什么力量猛吸着,往外宣泄,若是这般,天尊应该也有感觉才是。

可听天尊的回答,似乎并没什么感受?这个也太奇怪了吧?

再一次被询问,冥宸君只是蹙紧眉头,用心感受自己的身子有无异样,可过了很久,就是没有发觉哪里不同,便摇摇头,再次说道:“没事,本天尊感受不到什么异样。”

这也太奇怪了吧?

尘纪对着另一个男人使眼色,文璞玉接受到视线以后,狐疑了一番,随后立刻明白,便恭敬的道:“天尊,请您将手给下神。”

冥宸君不疑有他,将自已的大手深了过去。

第二百九十六章 怎会如此

文璞玉诊脉了一会,却发现天尊的身子真如所说,没有异样,那尘纪与小禹怎么会如此紧张?

“天尊果真无事,是下神太过紧张!”

听到这样的消息,尘纪与小禹同时松了口气,可奇怪的是,怎么那浊气只找他们两身上的?

还想不明白,夏凝茯突然想起什么,她一个转身,视线四扫着,惊慌道:“三姐与太子人呢!”

怎么会,其余人都在,就他们两人不见踪影,难怪从一开始便没听到三姐的声音,怎么就这么粗心了呢!

此话一出,众人才察觉过来,也纷纷回头望去,果然身后空无一人,太子与三小姐应该跟在身后啊,什么时候不见了的?难道是遇袭?

也不对……若是遇袭,他们也逃不过才是,那怎么会这样啊?

此时夏凝茯与冥宸君不约而同的闭上双眸,展开神识搜寻着失踪两人的气息所在,可只见两人满头大汗,神情越来越痛苦。

夏凝茯的修为就浅,自然撑不了多久,她彻底收回了神识,睁开眼眸,疲惫的只手扶额,晃了晃身子,差点站不稳。

还是尘纪眼手明快,一把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他垂眸看着轻轻依靠在身上的人儿,关切道:“徒儿,还好吗?虽然你在太古时期是真人修为,现下封印破除了也得到此等修为,但你的身子尚且不稳,别勉强自己……”

夏凝茯一靠上师父的怀里,倒是感觉放松了些,头也没这么沉了,她抬眸看着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别样眸光,心头“咯噔”一跳。

她赶紧拉开距离,看了眼君还在利用神识闭着眼,什么也没看见,便松了口气,她对着尘纪福身道谢,“谢谢师父。”

又是一阵的疏远,尘纪的脸色一次比一次灰暗,他苦笑一瞬,罢了罢手道:“没事,你没事便好。”说罢,撇看眼帘不想与之对视。

虽然他的神情没多大变化,可明眼人也看的出,他现下心里的伤痛是多么深。

一直告诉自己,可以了,够了,茯儿有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的男人就好,自己不可以毫无牵挂的守在她身边,只要茯儿幸福便好。

可是,经过一次次的被拒绝,他的心一次次的被扎的更深,他就觉得自己的心疼的几欲消散在人间。

可自己又无法彻底放下不管,这才是最大的致命伤……

夏凝茯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所以也压根没有注意尘纪的脸色变化,她缓缓走至冥宸君跟前,看着男人还是紧闭双眸,额头的大汗越来越盛,她无比的担心。

虽然很想出声叫唤,可她深知,剥离神识是不得打扰的,否则一个弄不好,怕是走火入魔,于是……她也只能静静等待。

文璞玉看了眼一心只有一人的女人,无奈的摇摇头,又看了眼在后方垂首,不知在想什么的尘纪,出于安慰的心情走至跟前,伸出大手轻搭上他的肩膀,小声道:“老家伙,也该放下了吧?三千年了……就算你付出性命,她的心永远不会倾向你的……她终究不是你的……”

尘纪闻言傻笑了一下,暗叹口气,“我知晓,身为神者本应比凡人更加了解缘分这种东西,可心……怎么也不受缘分左右,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求一生一世……但求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只怕她知晓你对她做的一切以后,会后悔到死,如何问心无愧?”

文璞玉就不明白了,他这辈子倒是没这种牵挂,一个人也有一个人的好处,至少能图个清净,虽然偶尔会有点寂寞……

“我说的问心无愧,不是茯儿,而是我自己,我不想最后回头看着,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没为她做,这样的话,我会觉得对不起自己……爱一个人,就要付出全部,哪怕……得不到相应回报,也没关系,只要她在遇上困难时,还能想起我,这就够了……”

“你……”文璞玉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一个“你”字才到嘴边,剩余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虽然不懂真心爱一个人应该付出多少才算平衡,可他知晓,这老家伙的所作所为,早已超越天地间,所谓爱的定义了!

尘纪则是又笑了笑,他知晓文璞玉在想什么,但他可以说一句,“我……甘之如饴……”

正在这时,冥宸君的眼眸缓缓睁开,为了找出那两人的气息,应是与结界释放出来的干扰对扛,虽然用了比平时还要多的灵力,但至少也找出了两人所在地,以及……

“君,怎么样?有找着吗?”

才思考到一半,夏凝茯便无法等待的开口问话。

冥宸君看着眼前的小女人一脸希望他说什么好消息的眸光,宠溺的笑了笑,伸出大手揉了揉女人的发顶,笑道:“找着了,在西侧,”说着,突然想到什么,他将手收回,半弯下腰与之同视,邪魅一笑道:“来,亲一个给为夫做奖赏。”

夏凝茯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小脸“刷”的一下红了,她羞涩的别开脸,不想再看着那个令人迷心的脸庞,嘟囔道:“不要脸……”

冥宸君看出女人可爱的模样,低笑出声,他也不过是测试一番,原本茯儿的眼睛是看不见的,虽然后来在这待一阵子后,茯儿似乎突然身体便好,又能看见,他很惊奇。

但到底没有太多时间询问看看,只能趁这时试试,若茯儿是假装的,肯定不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这女人……似乎还未发现自己能看见了?

想到这,他笑着问道:“茯儿,你看的见了?”

此话一出,夏凝茯先是一愣,随后转了转眼珠子,看着四周清晰的画面印入眼帘,转回头,张着小嘴,后知后觉的道:“好像……是欸!”

“噗……”冥宸君看着那犹如孩子般的清亮眸光,顿了一瞬,“噗滋”笑出声,未了,拉直身子,牵起女人的小手,朝西边那一面耸立的高墙前站定,噙笑道:“茯儿,闭上眼睛……”

夏凝茯原本还在气这男人竟然笑她,根本也没注意自己被对方牵着走,直到听到君说的话,想也没想的闭上双眸,心里继续嘀咕着。

什么嘛!这不是专程笑话她的么!

冥宸君见女人气嘟嘟的小脸,嘴角勾了,随后闭上双眸,举起空着的大手,凝聚起一股冰蓝色的火焰,可这次不同的是,他周身气息竟萦绕起一抹似幻似真,似黑似红的气息。

这看的身后的文璞玉等人,倒抽了一口凉气,天尊的灵力怎会如此!

第二百九十七章 心思

“啧……突然杀出一个麻烦……”

冥子玺此时正站在一处与冥宸君等人一样环境的地方,只是位置不相同,他也觉得很奇怪,怎么跟君进入同样的地方,进入结界后,竟然跑到了另外一处,甚至还走不出去,四面都是墙,虽然有道路,可走着走着就又绕回了原本的地方。

在还没有想出对策之时,他与蓉儿两人眼前突然出现了这个杀不死的怪物……那明明就是人的样子,可全身上下完全只有白的吓人的骷髅,还没搞清楚状况呢!那句骷髅竟然直冲而来,不时还会听见“咔啦咔啦”的声响,那似是骨头摩擦的声响,又似木头摩擦的声响。

“蹦!”

他下意识的蹦炸自身灵力,虽然他现下还没法像君一般利用灵力筑成保护罩,可骷髅的动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灵敏,所以还能勉强接的下。

“锵!”

他一把将站在身侧的夏如蓉拉到身后,用高挑的身材护着,抬起一只大手在手心凝聚出一圈金色光芒,稳稳接下了那划破长空的刀刃,他等看着骷髅眼眸部位空洞,在过程中不时还会从里头掉出一些恶心的东西,比如……虫子等等。

看到这里,他忍着恶心,不免蹙紧了眉头,“你到底是谁为何非要如此赶尽杀绝?”他瞟了眼刚好抵在胸口,却被他挡下的刀尖,听不到骷髅的回答,突然一个想法蹦至脑海,视线开始环顾着四周,对着虚无问道:“到底是谁操纵着这种人偶在此伤人!若还有点江湖人应有的道义,便报上名来!”

说也奇怪,此话一问出,那骷髅倒是有了自己的意识般,从理应没有声带无法发出声音的的嘴里发出了一个笑声,“嘻嘻。”

一个娇嫩可爱的笑声,若只有听那嗓音,定会想象那是个多么可爱的女孩才是,但冥子玺倒是没有任何感觉,因为他明白,这个有着女孩嗓音的骷髅,长的如何令人恶心……

骷髅收回了抵在对方胸口的刀刃,继续道:“真是不好玩,哥哥这么快就识破了,这样多无聊啊……”稚嫩的嗓音回荡在耳边,让两人的脑袋有些沉甸甸的,似乎渐渐的被这种嗓音所吸引。

冥子玺先是用力摇头回过神来,看着身后的女人已经迷离了眼神,立即转身抓住了她的肩膀,猛力摇晃,“蓉儿,醒醒!”看着女人还是无法回神,他咬着牙,尽量控制力道,一巴掌呼了过去。

“啪!”的一声响起,虽然没有很大声,可男人的力道呼在女人粉嫩的脸颊上,那疼痛感可想而知,很快的,夏如蓉的小脸印上了五指印,也多亏了这样的疼痛,让她醒了过来,她不明所以的抬手抚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看着眼前男人的眼神飘逸,似乎明白些什么,冷声问道:“你打我?”

虽然看着女人醒了,他很高兴,可对上对方不达眼底的冷意时,心头瞬息漏了一拍,冥子玺尴尬的笑了笑,只手握拳掩住唇瓣,虽很不想承认,可蓉儿既然知晓了,那么……“是……若不这么做,你的神智快被那个嗓音拉走了!”后面的话,说的异常坚定,坚定自己没做错!

“那也不需要打这么用力吧!很疼啊!”夏如蓉也明白太子的用意,所以也没多加苛责,只是……脸颊还是火辣辣的,疼的她都想打人了!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脸,视线越过眼前男人往后看去,看着骷髅还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蹙紧了眉头,“既如此,还不快现身?”

“现身?姐姐如此希望吗?若是如此,好呀!”女孩的嗓音又从骷髅的嘴里传出。

话音刚落,只见骷髅似是累了,缓缓的盘腿而坐,只剩骨头的双手平放在腹前,垂下头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动静,若是骷髅身上有肉有皮,到很像是正在打坐修炼的修仙者一般。

与之同时,骷髅身边弥漫起一小团浓雾,从地面攀升而起,直至一定高度才缓缓停下。待浓雾散去,只见一女孩双手背在身后,小小的臀部还一扭一扭的,再往上看着那如玫瑰的小脸,秋水般的眼眸,朱砂般的嫩唇,白皙的肌肤嫩的能掐出水,还有……她额间的莲花图腾,犹如天上不小心掉下来还迷失方向的小仙子般,可爱的紧。

尤其是那甜甜的笑容,小小年纪便拥有着一张迷人神智的小脸与笑容,她睁着天真无邪的大眼,“我出来啦~”

冥子玺看着的确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倒也松了口气,只是身边的夏如蓉就没有这么淡定了,她睁大了美眸,看着眼前与茯儿小时一模一样的女孩,颤了颤唇轻道一声,“茯……儿?”

此话一出,小女孩眨了眨大眼,狐疑问道:“诶?姐姐怎会知晓我的法号就是茯?其他人常常叫我茯儿呢!”

冥子玺也终于明白了为何蓉儿见到女孩时会是那种神情,他不置信的望向身侧还在怔愣的女人,“她真是……?”不会吧……那是镜像对吧?是幻术对吧……?这个地方怎么会突然出现夏凝茯的小时模样?

夏如蓉没有回答,只是无比肯定的点点头,那个女孩是茯儿小时没错,绝对不会错的,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还只是三岁的茯儿时,就彻底被她的面容以及笑容所吸引,不知怎么的,那时候的她告诉自己,自己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犹如从天上不小心掉下来的仙子女孩,相较于四妹她就没这种感觉……

后来就真的这么做了,只要茯儿遇上困难,或是遇上麻烦,只要她在,她都会尽全力护茯儿周全,总觉得她就是她的宝物,就是掌上明珠,就是一个需要细心呵护着的珍宝,甚至……

女孩的大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夏如蓉脸上的变化,虽然是勾着嘴角,笑的极其开心,但眼神却渐渐改变了,她突然垮下了脸,蹙紧了眉头,整个小脸全都纠结在一起,狰狞的犹如地狱爬上来,怨恨极深的怨魂,愠怒道:“三姐!原来你对茯儿的心思就是这般龌蹉?”

冥子玺看着女孩的变化,彻底为自己方才的天真感到悲哀,可一听女孩所说的话,身子一震,看着身边似乎被对方说中一般,怔愣原地的女人,问道:“蓉儿……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第二百九十八章 不可能是她

“我……”夏如蓉被问的不知如何回答,吱吱呜呜了半天,只说出一个字。

她只知晓方才女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其实也曾经想过,自己对茯儿的情感是不是不只是亲姐妹那般,还有着其他的情愫?可那块情愫似乎不能触摸,只要不触碰一切都会相安无事,所以渐渐的她也将这种感觉藏在心底深处,不再去挖掘。

“嘻嘻,哥哥不知晓吧?那茯儿就告诉你好了!”女孩又笑开了嘴,两旋酒窝赫然呈现,可爱的模样迷的冥子玺有些晃神,她开心的扭着腰,甚至接下来要说的话似是令人害羞般,刷红了小脸,可她的大眼毫不羞涩的盯着眼前俊美的男子,“三姐她啊,会对茯儿这般好,全都是因为……”她意味深长的拉着尾音,吊着冥子玺的胃口,看着男人似要失去耐心,便开口笑道:“她爱着茯儿啊~”

以为会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冥子玺神经的紧绷瞬息放松,“这我知晓,爱着自己的妹妹那有什么不对,你为何说的好似天理不容?”

“本来就是天理不容,茯儿说的爱,是那种……男子爱女子的爱哟!”女孩嘟了嘟嘴,不满的冷哼一声,解释道。

此话一出,冥子玺不置信的看向了站在身侧一直没再说话的女人,颤声道:“蓉……蓉儿……她说的……是真?”

不……不对,不是的!这样病态的爱,怎么可能是她会做的事!

心里虽这么想,可夏如蓉却是惊慌了脸色,她对女孩的“控诉”感到不可思议,却又无力反驳,似乎心里深处潜藏的东西彻底瓦解,一下窜进四肢百骸,这样的感觉,令她害怕。她慌乱地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女孩看着对方还想做最后挣扎,冷笑一声,“咻”的一下,来到了两人跟前,尤其对夏如蓉更近了几分,两人一大一小的距离只差一个拳头,她仰着小脑袋,邪魅一笑,用一根手指,在身上比划,“夜里与三姐睡时,是否亲过茯儿的小嘴?是否抚过茯儿的身子?是否也对茯儿有不甘幻想的画面?”说着,她将小手放了下来,冷笑道:“做过这么多不为人知之事,还想着逃离便没事?想着只要不说便没人知晓?你会不会太天真了?你就没想过,茯儿其实早就知晓,只是没有识破罢了?”

“不……那不是那个意思啊!”夏如蓉极力的想解释,可当看着女孩的大眼时,所有的话却哑在喉间,吐不出来,她急的满头大汗,想让站在前方的女孩闭嘴,可身子也动不了。她转头望向了冥子玺的方向,用眼神示意,这根本不是事实!

可冥子玺哪看的到,他是彻底被女孩的话震惊的无法自拔,他的黑眸直勾勾的盯着渐渐流汗的女人,看到她流汗,突然觉得女孩说的或许是事实,而且蓉儿也没办法反驳,只是不安的看着自己,冒冷汗。他缓缓的摇头,一步步往后退,慢慢远离,那眼底的意思,昭示着一切。

夏如蓉看着前一刻还护自己周全的男人,下一刻却相信了这样的无稽之谈,甚至还远离自己,这样让她的心莫名的感觉寒凉,甚至是疼痛,她这辈子生气也都是点到为止,从来不会想致人于死地,可现下……这个与茯儿一模一样的女孩,不管是真还是假,她都想杀了她!

她赤裸裸,充满杀意的眼神,成功传递给了女孩,可女孩只是不屑的冷笑,看着男人已经站远,也似是明白对方在想什么,小声道:“三姐,你别怀疑茯儿是真还是假,自古人心逃不过自检,只要是人都会有黑暗处,我只不过是将你的黑暗挖出来,适时的做放大罢了,况且……”她笑了,笑的极其邪恶,“想杀了我?来吧,就给你个机会,亲手杀了自己的妹妹!”

“啊——!”

故意的出言刺激,让火气早已攀到最高点的夏如蓉彻底失去了理智,她猛的挣脱了无形的束缚,以迅雷的速度伸出柔荑,一把扣住了眼前女孩的纤细脖颈,毕竟女孩身子板小,那纤细的脖颈似乎只要使上一点力气,便能彻底扭断一般。

她被愤怒遮蔽了双眸,一心只想将这个胡乱说话的东西处理掉,她扣在女孩脖颈上的手缓缓扣紧,还一边笑道:“不管你到底是谁,胡乱说话彻底惹怒我,就是死路一条!”

女孩被掐的涨红了小脸,可脸上的神情却没有半分痛苦,甚至还能继续笑着说话,“嘻嘻,来啊!我就不相信你的心有这么硬,能对自己最爱的妹妹下狠手,来!我给你机会,用力点!”

被鼓吹着,夏如蓉真的再也听不见周围的声响,五指越来越用力,指甲甚至坎进了女孩脖颈,鲜红的血渍,沿着白皙的肌肤流淌而下,在她眼里,女孩的神情就是痛苦的几欲断气,这样的感觉却让她感到莫名的兴奋,只觉眼前这个障碍一除,她的生活就能恢复正常般。

冥子玺瞪大双眸看着已经失去理智的女人,但一看女孩那种故意刺激的神情,眉头蹙的很紧,几欲打结一般,想了想,他一咬牙,大步走回了蓉儿身边,看着对方根本没发现他又回来,伸出一只胳膊,将女人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来到耳边,磁性的嗓音,带着无法放下的爱恋,吐出一句,“蓉儿,冷静点!”他收紧了胳膊,只因怀里人儿还没恢复理智,一心要致人于死的怒吼,挣扎着。

虽然一开始听到这样的话时,很震撼,可仔细想想,依照蓉儿的性格怎么可能不说清楚?而是猛的流汗,却什么也没做,这不可能……

蓉儿是个敢爱敢恨之人,想当初还没爱上他时,对待他的那是一个残忍,这样的一个人,心底的黑暗面怎么可能会这么不正常,况且……若是她喜欢的是夏凝茯,就不可能会喜欢上他才是!

再来……就是那个女孩一直出言刺激,就是要蓉儿犯下无可挽回的过错,甚至是在自责中的过错,这样一个把着人心玩转掌间的人,就算容貌与夏凝茯相似,也不可能是她!

第二百九十九章 姐姐会好好疼你的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夏如蓉身子被男人禁锢着,她的双手不停推拒着,试图挣脱,此时的她已气红了眼,根本无法冷静下来。

“蓉儿!冷静点!”冥子玺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怀里人儿紧紧的拥在怀里,可他现下才知晓,这女人的力气还真是大的可以……他都已经使出全力了才勉强阻止。

“啧……三姐,你怎么这么吵?大老远的都能听到你在怒吼。”

正当冥子玺的力气快被磨尽时,他们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又似救星般的嗓音传来,而原本还在看好戏的女孩一听这样的嗓音,立刻变了脸色,那样的神情没有鄙夷,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惊恐。

这让冥子玺看的一头雾水,他转头看了眼不知何时出现的夏凝茯等人,又转回头看着眼前的小女孩开始一步步往后退,似是很害怕,而怀里的人儿也在这一瞬,安静下来,只是眼神还是空洞找不到聚焦点。

夏凝茯不急不慢的踱步至两人身侧,瞥了眼静静依偎在男人怀里,还没有回神的女人,无奈叹了口气道:“三姐,你的心智不是最坚定的?怎么这么容易被那个小孩给操纵了心思呢?”

她又看了眼太子一脸惊恐的模样,似是知晓对方在想什么,解释道:“我进了这个结界以后便看得见了,很奇怪吗?”

冥子玺怔愣一瞬,眨了眨眼帘,瞥了眼站在夏凝茯身侧的君,看着对方对自己确定的点点头,心头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想了想,还是决定提醒道:“那个女孩看似很小,却很会把玩人心,你要当心点。”

“把玩人心?”夏凝茯不明所以的笑了,笑的极其慵懒,又带点不屑,她对着还在出神的三姐,压低了嗓音,犹如魔音一般,传进耳里,脑袋“嗡嗡作响”,“三姐,该醒醒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夏如蓉空洞找不到聚焦的瞳仁立即恢复原本清亮的眼神,她怔愣一会,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胸膛,不明白为何会变成如此,紧蹙了眉头,她缓缓推开了点距离,问道:“你抱这么紧要做什么?”

冥子玺简直无语问苍天,为何自己拼了老命就是唤不回蓉儿的理智,反倒让她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而夏凝茯就一句话,直接将蓉儿拉回来,可这些都算了,他就当做自己在蓉儿的心目中并没有很重要,可现下蓉儿突然失去方才抓狂的记忆又是怎么回事!“夏凝茯,蓉儿她……”

夏凝茯一听“蓉儿”两字,不自觉的挑了挑眉,看了眼自己的三姐,随后笑道:“三姐她没事,只不过方才被对方的傀儡术所束缚,挖出了属于她自己心里的黑暗面,不过三姐本身心底的黑暗就不大,解除自然容易,那个女孩的目的只有一个!”说着,她望向了惊慌站在离自己很远的女孩,继续道:“那便是她喜欢看着凡人一点一滴的慢慢沦陷,慢慢堕落,等果实成熟了,在一举吸收灵力那为己用罢了。”

她缓缓抬起脚步,一步步逼近,嘴角虽然是上扬的,可散发出的气息却凌冽的让人胆寒,“再说,“它”本来就是一个会依照人心所想,或根据那人心底最重要之人幻化出其等形貌之物。也难怪……从一踏进这里我就一直感觉这样的气息很是熟悉,真没想到,当年的一战,竟不小心让你吸收了一点灵力,也让你学会了傀儡术……”

“不过……”她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小手摩挲着下巴,继续道:“偷来的终究是偷来的,能修炼到这种境界,已算是有天赋了,只不过你那点三脚猫功夫,对付凡人还行,但对付我……你行吗?影蛇!”

没错,它就是当年打伤她与凤贤的魔物影蛇,虽然不知晓它是如何来到这里的,也不知晓为何太神山的结界能被这种“小人”利用,但有一点能确定,那就是当时打斗的过程,她对它使用过傀儡术没用,她后来想了很久,也只有一个原因能解释……

便是……傀儡术是利用提升灵力让嗓音变得有穿透震荡力,暂时麻痹甚至催眠对方,让其听自己的话,所以……它是吸收了她释放出来的灵力,所以才没用。

影蛇影蛇,活在别人影子下的阴晦之物,既然是活在别人影子下,那不用想也知晓,它最主要的能力便是学习对方的举动,窥探别人的心,更是偷人所学的小偷!

影蛇一见那个后来才出现的女人,原本以为还是与以前一样,没什么能力,只仗着天生带来的傀儡术,可现下……这女人却只要一句就能破除它练了很久,还有“那位”大人的帮助,目前为止没什么人能破的了得傀儡术。

傀儡术除了可以完全操纵一人,任其听自己的话,这事古书上都有写着的,只要看过都会知晓,但它还发现了一个更加好玩的用法,那就是挖出凡人才有的黑暗面,慢慢的一点点刺激,在一点点看着凡人自己吞噬掉自己,那样的快活,不是用言语就能形容的!

虽然之前见过一次,可这次……它就是有一种感觉,这女人的能力在它所无法触及的范围内,直直攀升,现下甚至是到了只需一根手指,便能将它碎尸万段的地步……

突然想起什么,影蛇颤着小嘴问道:“你们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是你的能力变差了,还是我变得比你还强了?”夏凝茯一脸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影蛇,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不远处,结界的分界线,那里有一个小洞,那是影蛇进出的地方,“看来你并不是将结界那为己用,而是利用结界的漏洞,钻进来趁虚而入的?”说着,她又继续抬起脚步,一步步逼近。

“你……”影蛇看着女人一直在逼近,它几乎是退无可退的地步,颤抖着身子,原本想利用自己活了几千年的魄力震慑对方,可一望进对方那浅蓝色的眼眸里时,心头“咯噔”一跳,一个似曾相似的感觉蜂拥而至,它竟然因为这等威压软了双腿,“你……别过来!”

夏凝茯没打算理会对方的制止,只是按照自己的步伐规律走着,她的嘴角仰起,两旋炫目的酒窝赫然呈现,看着已经软腿不知如何反抗的影蛇,压低了嗓音,震荡之音从红嫩的唇瓣里传出,“别怕,姐姐我会好好疼你的!”

话音刚落,只见影蛇的身子一震,真的动不了了。

第三百章 逼迫自己

夏凝茯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来到跟前站定,缓缓蹲下身子,伸出小手一把将女还模样的影蛇的下巴抬起,此时的她的嘴角已经完全垮下,神色一别方才的笑,只有无边无际的冷冽,“说,是谁让你在这里撒野的?”

她会这么问也不是没有原因,毕竟这里是太神山,不是一般魔物能够轻易进入的地方,那些奇珍异兽与与死亡之山的完全不一样,那绝对不是一个级别,毕竟能在太神山这种灵力充沛的地方修炼,也需要一定的能力才有办法撑下来。

而这个影蛇是个连古书上都没有记载的魔物,它的能力有办法在太神山里为所欲为?若不是身后有人指点,甚至有人帮助,那是比登天还难的吧?

这个疑问一出口,影蛇更加惊愕的看着近在咫尺,曾经见过不少次的浅蓝色眼眸,颤抖着身子,不想说话,但却不受自己控制,“是你……让我在结界的最底层守着,只要有擅闯者,随便为之……”

什么?她什么时候这么做过了?她怎么不记得?

“你别与我周旋,否则后果会很难受的哟!”夏凝茯虽然被这等话惊的张大了嘴,随后又立即隐去,故作镇定道:“你说是我,我这次也才第二次见你,都是敌人的身份,我又何需如此做!”

影蛇咽了咽口水,继续道:“你都已经对我下达指令了……不说实话,这有可能吗……?”

可这女人的灵力竟然提升的如此之快,这次对它施展的傀儡术,竟然已经是真人级别以上的灵力,这样高深的修为不是它说吸收,便能吸收的……

“好像也是……”夏凝茯似是恍然大悟般,未了,捏着对方下巴的小手紧了几分,惹的影蛇痛呼出声,她再度勾起嘴角,问道:“那么,“她”现下在哪?”那个“她”,她刻意加重了语气。

“不知道……”影蛇蹙紧了眉头,顿了一瞬才回答,可一句“不知道”才刚出口,便见眼前的女人突然举起另一只小手,已经摸上了自己的心脏处,细细临摹着,那尖尖的指甲刮得他的心也跟着生疼,“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别啊!那人神出鬼没的,栖息地虽然都在太神山里,可地点却不固定,每一次接收命令都是那人亲自来找,所以我真的不知道那人在哪!”

它真的害怕了,虽然自己没有实体,可基本延续生命的心脏它还是有的,对方很懂它的软肋在哪,只要心脏一会,就算再有本事,也活不了多久,影蛇族里的人都能活的长久,虽然现下已经灭族,只剩它一人,可它还想再多活个万把年,不想年纪轻轻就死啊!

“当真?”夏凝茯抚在对方胸口上的小手停止了用指甲刺进肉里的动作,再次确认道。看着影蛇命悬一线的情况下,拼命点头,也知晓对方所说是真,可……

她冷骛了眸光,那双浅蓝眼瞬息跃上了一层烟雾,看的令人心肝都在颤抖,“据说影蛇族早已灭绝,只因你们那族人做的都是伤天害理之事,对吧?”说着,原本停下的小手,又开始一点一滴的慢慢刮开粉嫩的肌肤,一点点的刺进去。

疼痛袭来,疼的影蛇冷汗直冒,也因如此喘着粗气,乖乖回答,“是……啊!别……”

“别?”夏凝茯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般,突然低笑出声,“当初你将我插的满身树剑时,怎不见你叫疼?当时我承受不了疼痛,差点一命呜呼时,怎不见你饶了我?影蛇有与没有并无关系,最主要的是……祸害……不得留!”

“噗兹!”最后一句话落下,她不再怜悯的将自己的手用力刺进,一个穿透身子,经过血液摩擦出来的声音响起,她的小手彻底穿透了影蛇幻化出来的身子。

“啊……”影蛇疼的想叫出声,可才刚张开嘴,却什么声音也喊不出来,它好疼……真的好疼……

夏凝茯看着影蛇渐渐迷离开来的眼神,突然良心发现的不忍涌上心头,虽然世间万物存在定有道理,但……若继续留着这样的东西祸害人间,只怕会更加混乱罢了……想到这,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将握在自己手里的心脏捏爆。

看着影蛇震了一下,随后眼神完全变的空洞,再也找不到聚焦点后,她将手抽了回来,看着那小小的身板往后倒下,缓缓站起身子,看着自己左手染的血红,有些头晕目眩。

可她必须这么做……要是现下放过了影蛇,只怕逮到机会,便会再次出来捣乱,甚至会要了她的性命,她不能让事情变的如此复杂……绝对不能!

看着摇摇晃晃才站好的倩影,冥宸君原本打算让茯儿自己了结,可一看到这种情况,再也无法忍住,大步流星的来到跟前,伸出大手缓缓抚住了女人的肩膀,让其缓缓靠在自己的胸膛里,柔声道:“下不了手,不需勉强自己……”

这样残忍的杀一个……魔物,茯儿那善良的心思,肯定是经过几番挣扎,考虑才下的手,可第一次染血的茯儿,真能释怀吗?

夏凝茯抬起有些疲惫的美眸,看着自己爱恋的男人,勾了勾嘴角,缓缓摇头半开玩笑的道:“一回生,二回熟嘛……呵呵……”

轻轻笑着,却发觉君根本没有笑,突然也觉得自己有够白痴,垮下了嘴角,一股难过涌上心头,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还是无法释怀……虽然告诉自己应该坚强,反正只是杀了一个祸害人间的魔物罢了,这是在救人,可……那种罪恶感怎么也无法消灭,尤其是看着影蛇咽下最后一口气时,那眼底的不甘心,她就无法忘怀……更无法释怀。

万物生死……真是能如此随意替人决定的吗……?

冥宸君看着怀里人儿强迫自己开玩笑,就觉得跟着心疼,他看着女人的脸部表情变化,一见一颗透明的泪水滑落同时,他用力的双手一揽,将已经控制不住想放声大哭的女人紧紧的挤进怀里,彷佛想将其揉进骨里似的。

夏凝茯一撞进温热负有安全感的胸膛时,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甚至放声呐喊,虽然小嘴也埋在了衣襟里,没那么大声,可身后的文璞玉等人却也听的一清二楚,看着她为了其他人,为了天尊,逼迫自己跟上脚步……这怎么看就是觉得不忍心。

其实云清不需如此的……她所想的他们都明白,云清不过是……想坚强一些,将障碍除掉,让天尊好走一点罢了,让其余人过的好点罢了,就用着她自己认为微薄的能力,做一点也好……

第三百零一章 太大胆

等夏凝茯情绪稳定一点后,众人再次迈开脚步往山的更里头走去。

说也奇怪,那个影蛇被杀了以后,四面八方耸立的高大墙面也渐渐消失,虽然感觉有些怪怪的,可为了达到目的,他们还是必须硬着头皮前进。

夏如蓉经过一次的失去理智,现下虽然恢复冷静,可还是处于傻愣傻愣的状态,她被冥子玺搀扶着走着,一路上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啪!”

夏凝茯每走一小段路,就会回头看一眼自己的三姐,最后实在受不了了便停下脚步,转身往回走去,迎着所有人的错愕,打了自己三姐一巴掌。她的怒气攀升到最高点,可眼神却多了几分道不明的心伤,“三姐,那个影蛇名副其实是挖掘人心的黑暗,再一举重创,你心里的黑暗处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可为何是能这般轻易的被打倒?这是我认识的你吗?”

“我知晓你或许怀疑过自己的情感是否太过,我也知晓你当初对我这么做只是出于做姐姐的关心,只因那时候的你年纪还好,不知如何表达对我的爱,只能用行动表示,可……随着年纪越长,了解的事情也越多,导致你觉得以往做过的事是不容许,是不堪的,所以将其隐藏在心底深处,不去触碰,不去探讨。”

“可你知晓……我从来没有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我也知晓因为你的不容易动情,对男人的敬之以礼,常被人说你的性向不正常,但我们两一起长大,感情好的人人羡慕。你了解我,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我也比你想象中的还要了解你?”

“那时你亲我的嘴,只是为了骗生病的我喝下苦药,还先自己喝了一大口,一点一滴的喂进我嘴里。那时你趁我睡着时抚摸身子,那时我并没有完全睡着,只是因为冰冰凉凉的感觉很好,所以就没醒来,你那时拿着湿帕替我擦拭身子,怕出汗的我会再次着凉。至于想法……”

“那时的想法只是惊叹你小小的身子竟然会如此的漂亮……认为我的茯儿长大后肯定是个迷人的女孩,其余的非分之想,真的没有了……你可是我最珍重的妹妹,不是那个影蛇所说的……真的不是!”

说了一大堆,夏如蓉先是错愕自己的五妹竟突然跑过来打她,后又是被自己的五妹说的哑口无言,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这么静静地听着。听到最后“想法”两字时,才抢着说话,她要解释清楚,她真的没有那个影蛇说的非分之想……

只是……这已经是第几次了?怎么自己遇上了那个太子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以往的她都是没有任何牵挂的想做什么做什么,现下却是越想越多,想到最后反而绊住了自己的手脚,还得靠茯儿来打她骂她才能稍微清醒一点。

是啊……那时的事情的确是年纪还小,也的确向茯儿说的那般,等年纪到达一定程度,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多时,对于自己以前所做的,在旁人看来就是不正常的事情会感到害怕,更因为多年来从没有一个能让她动心的男人,又加上旁人对她的指指点点,有时候……真会觉得或许就是那些人说的那样……她的性向不正常。

越是如此,她就越无法控制的想隐藏那些事,认为那是错的,认为那是不正常的,所以将其藏进心底,久而久之那就变成了她的黑暗面,不愿理会甚至面对的黑暗面……

可茯儿……一直以来都是这么看她的吗?

“那不就好了?”夏凝茯终于听到三姐肯为自己辩解,笑开了嘴,她轻轻的点头,继续道:“既如此还纠结什么?要是三姐以后因为害怕被人说些什么,不对我好了……这才真令人难过呢!”

说着,她瞥了眼站在三姐身旁的男人,正色道:“三姐一直是把所有想法,情绪藏在心底的人,但我看得出来,三姐是真的喜欢你……也绝对不是因为你的容貌而喜欢的,这点我这个做妹妹的能够保证,也请你……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像方才一样,守在三姐身边,她是一个比我还值得被疼爱的女人,她的坚强,她的柔软,只有真正爱她的人才能看得见,而太子您能看到多深的地方……取决于你的心放在哪里。”

说到一半,她似是想起了什么,笑了。那炫目的笑容深深烙印在所有人的目光里,脑海里,甚至是心里。在视线移不开的同时,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错愕的举动。

“三姐……以后就拜托太子了。”夏凝茯双手抱拳举在胸前,上半身缓缓往下弯,已经与自己凸起的腹部顶到无法在弯腰时才停止,说了这句话。

看了那么多对他鞠躬的人,可这一次却有一股什么力量深深打在了自己的心尖上,那种震撼,是无法形容的,冥子玺怔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他看着挺着大肚子还勉强自己帮自己的三姐说话,甚至拉下脸面在所有人面前对他鞠躬,这样的女人……

他瞥了眼站在夏凝茯身边,从头到尾都用着一股宠溺的神情看着的冥宸君,心下了然,便点点头,肯定的回答,“好。”他伸出大手将女人扶起,看了眼对方的腹部,笑道:“等我的侄子出世以后,记得让本宫亲自为这孩子摆宴祈福,如何?”

“侄子?怎么太子就不会认为是个侄女?”夏凝茯虽然很高兴,因为这是对孩子的认可,一个堂堂高镇王朝的太子,亲自设宴为侄子祈福,那是多至高无上的荣耀?只是太子实在说的太肯定,这让她不自觉的狐疑了。

可下一瞬,一听太子的回答,她立即想将对方拍死算了!本该是温馨的气氛,怎么冥氏皇族之人都是这样不正经的?

“因为……冥氏的种强大的很!要说生男生女,本宫认为,绝对是男孩!”

说得好似想要生男生女都可以控制一般?这是哪出!

夏凝茯一听这话,眼角抽了抽,几欲发作的情绪到达临界点,可还未暴怒出口,只见夏如蓉气的全身发抖,怒目瞪了过去,以最快的速度打了太子后脑一掌,这样的变化让她吓的气焰全部烟消云散,颤了颤唇道:“三,三姐……他……可是当今太子啊……”这也太大胆了吧……?

第三百零二章 的确是喜脉

冥子玺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打后脑,他疼的抚住后脑,瞪了眼还是一样彪悍的女人,愠怒道:“你做什么!”

“做什么?”夏如蓉看了眼自己没有控制好的小手,虽然满心的抱歉,可一想到这男人不正经的话语,就觉得这样的程度刚刚好罢了!“谁让你说些不正经的话?冥氏的种好的很?好啊!那你自己看看,你的孩子是男是女!”她用力的拍了一下腹部,问道。

“这我怎么会知……什么!”冥子玺原本还揉着自己的脑袋,没有多做思考的回答,可才说到一半,突然明白什么,惊愕的瞪大双眸,甚至也忘了自己的后脑被打的疼痛,“你说什么?”

“说什么,很清楚了不是?你聋了?”夏如蓉没好气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别开头不想再看这男人的期翼眸光。其实她也是北宁王摆设宴席,与皇上一同前往前才发现的……

那时皇上本已经备好马车,她在上车以前突然觉得不太舒服,被皇上看见,还请了太医替她诊脉,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怀孕竟会这么容易……他们两也才在一起一次而已。

一想到那夜的疯狂,她的小脸不自觉就红成了一片,“虽然孩子的脉搏还很微弱,但太医说了……只要安心调养,等孩子大点,一切都没事的。”

“真的?”出口的是夏凝茯,她兴奋的看着三姐的腹部,差点冲过去一把抱住,可到底还是忍着冲动,毕竟孩子才刚有了一点雏形,经不起任何波动。

冥宸君对着文璞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诊诊脉。虽然文璞玉觉得没必要,毕竟替夏如蓉诊脉的人是皇室御医,这样的喜脉有什么好怀疑的,可天尊既然交代了,他也不得不做,只好上前几步来到跟前,恭敬的双手抱拳道:“请姑娘将手腕给在下,在下替您好好诊诊。”

夏如蓉倒是没有拒绝,毕竟那个时候诊脉也是冲冲一撇,真实性到哪里也还未知。过了一会,文璞玉却笑开了嘴,道:“的确是有了喜脉,也与姑娘说的那般,虽然还不稳定,但却健康无比,姑娘的身子本身也很健康,所以只需好好养胎,便能无事。”

此等消息让在场的所有人一阵高兴,但冥子玺却从高兴的天堂一瞬间掉到地狱,只因为孩子刚怀上还不稳定,而他们又是处在危险不知后面还有什么无法预估的环境里,一想到他们的处境,就无法冷静。想了一会,他还是决定开口,“君,现下……”

“从那出去,便能直接到达山脚下,太子现下最重要的便是照顾好太子妃,对吧?”

话说到一半,冥宸君知晓自己皇兄的意思,便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道路一旁的杂草堆处。

一句“太子妃”让夏如蓉的脸更加赤红,犹如煮熟了的螃蟹,她嗔怒的道:“谁是他的太子妃!”

“不是吗?”冥子玺邪笑一瞬,继续道:“本宫说过,会将整个后宫让你装孩子用,这句话本宫可不是开玩笑的!”

“……”

一听这样的话,不止夏如蓉,包适在场的所有人都错愕的看着当今太子,冷汗直流,心底纷纷想着。太子啊太子,您这是养母猪的概念是么!

可冥子玺倒不在意这么多,反正对他来说,与自己心爱的女人生儿育女那是最自然不过的事,况且蓉儿的身子这般好,他们两才一次便中,这说明了,就算不纳妾,也能儿孙满堂。他兴奋的搂住夏如蓉的肩膀,一步步朝那杂草堆而去,“蓉儿,咱们走吧。”可才刚走没几步,却被身边的人儿推开了大手。

夏如蓉缓缓退后几步,摇了摇头道:“我不能……我不能放下茯儿不管……”

“蓉儿!”这样的举动,吓坏了冥子玺,这根本就是带着自己的孩子往危险里跳啊!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允许,绝对不能!想着,他已经做出的动作,伸出大手就想将女人强行带离。

可夏如蓉哪是这般容易劝说的,她不断的闪躲伸过来的大手,她执意要待在茯儿身边,这种信念,谁也无法阻止!

正当冥子玺快被气死时,夏凝茯叹了口气,笑道:“三姐,我会没事的,你先照顾好自己以及孩子,等着我健健康康的回来,别任性了……好吗?”她的眼神充满了柔情,以及对三姐的担忧。

看着这样的神情,就算在倔将的夏如蓉也不得不败下阵来,她看着老早有了身子,却被孩子折磨的差点一命呜呼的五妹,心疼就更盛,可为人母的心情,她到底还是懂一点,于是三步上前,握住了茯儿的小手,希望对方能给她一个安心的答案,“你说……你会健健康康的回来,你就一定要做到!三姐……等你……”

“嗯,我答应你。”夏凝茯看着自己的三姐终于愿意妥协,先保孩子要紧,感受着从掌心里传来的亲情温度,她柔了心思,“快走吧,我一定会好好的。”她其实满无奈的,光看着三姐对她无意识的举动,也难怪旁人会误会些什么,可这样的亲情又是得来不易,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后来,在两人的相送目光交织下,终于将那倔将的夏如蓉劝离开了,看着一高一低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夏凝茯的心情五位杂陈,先说说三姐终于有了好归宿,甚至还与她赶时间一般,那么快就有子嗣,这点她真的为三姐感到高兴。

可是……方才答应三姐的话,她其实也不能够确定,毕竟往后的路上会遇到什么,这些都是未知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其余的甚至一点思绪也没有。她真能完好如初的回到三姐身边吗?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冥宸君知晓自己的女人在想些什么,便将其拥进怀里,柔声有坚定的安慰,“有我在,你就能好好的,放心……不管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嗯……”夏凝茯轻轻地依靠在男人胸膛里,点点头。只是一颗心并没有因为这样的话而感到心安,她斜睨了眼远处看不见尽头的道路,眉黛蹙的很紧,下唇不自觉的被她咬的有些泛白,只是这些神情都被她藏在了男人胸膛里,没有人看得见。

过了一会,夏凝茯等人再度踏上寻找玉佩的道路,只是此时的他们并不知晓,在远处的昊阳城,却也同时发生了一件,无法弥补的事情。

第三百零三章 脑子不好使

昊阳城皇宫,荷韵宫。

“皇上,近日里北宁王让暗手在各地搜查的消息已纷纷回来禀报,大部分都与皇上猜测的差不多,只是有一点臣妾想不明白。”许苓早已恢复了婉妃的身份,自从朱艳楼被灭,后被救下便修养在这,没再离开过。

这时没有太后的阻扰,冥景唤便让其恢复身份,便昭告天下,婉妃当年没有像传言那般,只是重病在身,为不传染给其他人,身居冷宫,现下已好,自然恢复其身份,虽然不少百姓见过她的面容,但这也无需担心,那只不过是一张面皮罢了。

“苓儿,这没其他人,别与我这么生疏。”冥景唤此时坐在殿内的罗汉榻上,品着苓儿替他准备的茶,苓儿一直以来都有一双巧手,尤其是煮茶这等功夫,这么多年来,倒是没人能与之比拟。

他抿了一口香气扑鼻的茶水后,放下茶盏,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道:“来,别一直这么站着。”

许苓一双美眸紧盯着自己爱恋了二十余载的男人,瞬眨了眨眼,突然觉得上天有那么些不公平,唤身为男子本就没有女人来的在乎外貌,甚至没在保养,经过这些年,在他脸上竟然没有被岁月夺走的痕迹,除了多了点成熟韵味以外,还是一样的俊俏。

看到这里,她不满的嘟了嘟唇瓣,似是孩子般可爱的紧,这样的她只有在冥景唤面前才会有的举动,这也是最原始,最真的她,“你还没回答方才所说的正经事。”

“来。”冥景唤看着眼前的女人不知怎么的突然耍了小脾气,让他好气又好笑,没办法,也只能假装挎着脸,假意有些恼了。

果然这样的神情对许苓来说很有用,她抿了抿红唇,最后还是乖乖的坐到了男人身旁,侧着头,美眸直勾勾的盯着那令她着迷的深邃黑眸,等着对方回答方才的问题。

冥景唤已经很久没这么被盯着看,应该说他的嫔妃里头倒是没有人有那个胆量,敢这么肆无忌惮的盯着自己,这样的视线倒让他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了一声,问道:“你想不明白是什么?”

“咱们这里的消息就算再隐密,都会被死门派或那些早有蠢动之心的人知晓,这点真的很怪,依照经验,恐怕……”

“苓儿是怀疑咱们里内有奸细?”

许苓顿了一瞬,缓缓点头,她的神情跃上一抹担忧之色。这就是她最担心,也最不想去想的可能性,毕竟能得知这些较为隐密之事,通常都是身边最亲近的人,这样的怀疑,不止对人心有害,更对他们带人有伤,毕竟现下是一点证据也没有,在没办法一下抓出奸细的情况下,若贸然行动,只怕奸细没找着反倒失了人心……

她的想法,冥景唤自然知晓,毕竟当年继位之时,就有不少人反对,甚至暗中陷害,要不是他的苓儿未雨绸缪,或许如今的高镇便不是高镇了。而现下身边出现几个奸细,也不是不可能。

“最让我不解的是,这次奸细的目的,大部分都是针对北宁王王妃,说实话,茯儿她的家族势力就只有宗阁,可宗阁一直以来都不待见她,再加上现下的宗阁也已没了,这样无母家的支持,她到底还有什么能被当成目标的?”许苓已经完全陷入思考,她真的不明白。

“这你就错了,虽然茯儿看似没有靠山依靠,可她却拥有众江湖人士,包适皇室里的人都觊觎的‘上古龙凤佩’,光是这点,就足以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许苓就是感觉不到上古龙凤佩到底哪里好,“凡事都有正邪两面,能力越强大的东西,付出的代价就越大,那些贪玉佩的人难道没有想过?”

“要是会这么想,茯儿就不会因为拥有那宝物,而被当成箭靶了,人心都是那么的贪婪,远古时期是这样,现下更是如此,这点可不曾改变。”冥景唤一说到“贪婪”二字,黯淡了眸光,这样的说法,如何不是说自己?

当时的他,并没打算成为太子,他的性格爱好自由,结果父皇还是将他封为太子,这是第一步,也是第一次被当成箭靶。

再来是南国与北国大战,他身为太子,被推上战场御驾亲征,就算再不愿,为了自己能活命,也只能硬拼,结果胜利,他这个箭靶的目标就更大了,这是第二步。

再后来,不得不踏上龙阶,成为高镇王朝的皇帝,上面的皇兄,下面的皇弟,那个不眼红?哪个不想与他抢?从此,他这个目标就成了高镇王朝范围最大的箭靶了……

有哪一次是他想要的?有哪一次是他争取的?没有……都没有!就与茯儿一般,她从没想过会拿到玉佩,甚至没想要霸占,可那就像是注定好的般,永远逃离不了是非之地,只能深陷其中,若想活命,只能与之抗争。

贪婪吗……?

许苓或多或少明白了一些,毕竟她与唤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两人所遭遇的事情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那些贪婪的想拿不属于自己东西的人,是如何一次又一次陷害,谋害,暗杀的?而他们又是如何一次又一次逃过一劫的?

这些都不是他们想要的,可他们无法为自己的命运做主,毕竟牵挂太多,要顾虑的更多,所以她才会心疼茯儿,明明可以不被这些明争暗斗缠身,却因为一个玉佩,被扔进了无底深渊,最可怕的是……只要一进入深渊,就永无翻身之日,直到生命消逝为止……

叹了口气,敛了敛自己悲伤的情绪,继续道:“死门派近日的动作是越来越大,天武门与玄雷门的暗中绞杀进行的怎么样了?”

“大致上已处理干净,但昨夜御用暗手回报,那些我暗地里训练出来的杀手,灭了大半才勉强将这两个门派杀绝,”冥景唤一说到这两个门派就觉得气愤,他冷骛了眸光,继续道:“两大门派的门主似乎早有预料,丢下门下弟子先行逃了,还找了个人假冒,虽然已经开始在搜索,可既然是有计划的逃跑,也没这么容易找到,与其如此耗费大量人力,不如让杀手先回,反正……苟且之人,必有出现的一天。”

“你这是打算引蛇出洞?”许苓笑着问道。她一直都相信唤的能力,毕竟当年的他可是百战百胜,智力武力并齐的男人。

“不是我,是君儿打算这么做。”冥景唤只是淡笑了笑,其实高镇王朝和平了这么多年,他也老了,脑子也没像年轻时那么好使了。

第三百零四章 妇人之仁

许苓点点头,她知晓这件事情唤是全权交给北宁王去做,再过一阵子,就是唤卸下君王身份的时刻,虽然皇后娘娘极力反对,但他的心意已决,虽然以往并没有君王在世时让位的先例,但他真的老了,也累了。

唤还与她说,等交代完权力以后,就要带着她,遨游江湖,归隐山林,虽然不知到底可不可行,但这样美好的梦,也一直抨击着她的心,她就小小的奢望一下,总可以的吧?

“皇上。”

正在此时,殿门外传来了一个极其低沉的闷声呼唤,许苓听那声音有些陌生,她瞥了眼坐在身边,一听到声响便立即将脸色绷紧的男人,对殿门的方向说了一句,“进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穿黑色劲装,上头还有攀升龙形图腾的男子瞬闪进来,他单膝跪地叩首道:“皇上,婉妃娘娘,皇宫外围了一群百姓,纷纷说要见皇上,已口头劝说,还是无法将那些人驱离,事况紧急,请皇上下旨。”

看着恭敬跪地的男人,冥景唤的眸光瞬闪过一抹连自己也不明所以的光芒,他紧抿着唇瓣,未了,开口问道:“那些百姓可有说出缘由?”

“没,但属下听着那些人喊着,说死门派今早已在市集里大闹一番,还说皇室的人都没有察觉,甚至看不起皇室的能力,原本答应过的要对死门派绞杀,这二十余载里,却没见皇上真正铲除过!”

“哦?”冥景唤听着听着,眼帘半眯起,蹦出弑杀精光,他就这么盯着底下的人,嘴角往上一勾,突然说了一句,与事情无关的问题,“你如何知晓朕此时在这?”

“属下是听宫里人说的,说有见皇上您在稍早时进入婉妃的宫殿,所以属下才……皇,皇上!”杀手说到一半,后面的话突然哽在喉头,他惊恐的看着突然刀光乍现,架在自己脖颈上的月行刀,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月行刀是许氏武学家族的传家玉宝,许苓已经很多年不曾使用过了,只因当年离开皇宫,自己身上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能将这把刀留给唤以做思念,现下她回来了,这个本就属于她的东西,自然归还。

许苓半眯了眸光,将握在手上的刀更贴近了几分,看着应该不畏惧死亡的杀手竟然吓的冷汗冒出,邪笑道:“你跟在皇上身边多年,都是千里挑一的精英,你会不知晓,皇上这个时辰若会来本宫这,走的都是密道?所以你听宫里人说的……”她又将刀完全贴在对方脖颈上,随时一瞬便能让人毙命的趋势,“说!你听谁说的!”

“……”

杀手惊恐的看着平时最为温柔的婉妃竟然这般彪悍,似是被识破一般的眼神左右不安飘忽,良久,才终于将自己的声音找了回来,“娘娘饶命!”大吼出声,顺带将自己另一只没有跪地的膝盖放下,上半身完全匍匐在地,颤抖着身子道:“草民只是受人所托的江湖人士!还请娘娘别杀草民!”

“受谁所托?”

“草民不知……只知晓那人虽是男子,可却一身红衣,穿着十分妖娆,甚至连举动都与女人差不了多少,那面容也被遮挡,瞧不真切……草民一时鬼迷心窍,还望皇上,娘娘饶了草民!”

许苓原本架在是杀手脖颈上的刀刃退了回来,毕竟她本就没有要在这里夺人性命的意思,只是吓唬吓唬对方,所以当杀手突然双膝跪地,往前匍匐而来时,她吓了一跳,也迅速的将刀收回。

只是听着那个似男似女的人,她的脑海翻转了一遍,就是找不出符合的人出来,她狐疑的转过头,看着还是严肃坐在罗汉榻上的男人,“皇上,您对那人的样貌,举动有什么线索吗?”

冥景唤其实也正在脑海里努力翻转,可想了很久就是想不出有谁符合这样的人,若真有不男不女的人在他身边,他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应该说,这样的人不让人记得,很难吧?

想到这,他抬眸定定的看着女人,摇摇头,可下一瞬脸色骤变,双眸越睁越大,黑瞳急速收缩,大吼出声,“苓儿!”

许苓还不是很明白为何唤的表情变换这么诡异,可下一秒,她也彻底了解什么叫做,人老了反应迟钝的悲哀,一股刺疼破开她的身子,“唔……”这样的疼痛让她跪到了地上,成熟美艳的脸庞全都纠结在一起。她抚住自己的胸口,那血似是不满待在她体内般,叫嚣着往外流淌。

她连提刀将那个杀手杀掉的力气也没有,缓缓抬眸,只见那人手握着一把不知从哪抽出来的软剑剑柄,因疼痛的而直冒的冷汗越来越盛,她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甚至呼吸越来越困难。

“高镇王朝就是和平太久,所以连以往的玄武排名前五之女战神,也不敌安逸,甚至不敌岁月侵扰,这般后知后觉,脑子不好使了是么!”

杀手说的极其快活,嗓音中还带点笑意,这听的冥景唤从怔愣中回神,怒的两步上前,在对方还未来的及反应时,他握住了因许苓重伤,而掉在一旁的月行刀,一把挥了过去。

“噗!”

从来下刀快狠准的他,这次更因为愤怒,速度快到肉眼几乎追随不到,只听一声闷哼,随后“噗滋”一声,大量鲜血从杀手的脖颈处喷涌而出,他两眼一翻,倒了下去,连个喘息的时间也没有。

“苓儿!撑着!”冥景唤也不停歇的立刻丢掉手中的月行刀,蹲下身子扶住了许苓,惊慌的大吼出声。

该死!要不是苓儿不愿这宫殿染血,照理说这样一个欺君假冒之人,本应立斩决不留任何情面,不问任何缘由!可他又是一次的妇人之仁……

许苓煞白了脸色,连撑着身子的力气也没有了,她呕了一口鲜血,看着上方男人的俊颜,艰难的抬起柔荑,抚上了他的脸颊,笑道:“呵呵……都是我……太大意……了……”说罢,终于不敌呼吸困难的难受,以及渐渐沉重的眼皮,昏了过去。

冥景唤看到此等情景,吓的三魂去了七魄,他也不管任何身份地位,将女人横抱起,大步流星来到宫殿里的一个花瓶前,腾出一手转动,机关的暗阁才刚开启,他想也不想的走了进去,“撑着!”

一抹明黄色的高大身影完全隐入密道,暗阁又缓缓关上,彷佛方才的一切都是虚幻,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从墙壁里传来的回声,“撑着”两字。

第三百零五章 老天有眼

至于冥景唤没有立刻宣太医,而是从密道离开,将受伤的许苓带到地下宫殿里头只有一个原因,因他要找百年来一直居住在地下的一个神医世家,这个世家是代代相传的超群医术着名,只是百年前已从江湖上隐退,不知所踪,原来是受了冥氏之恩,为报其恩,立誓世世代代秘密为冥氏皇帝效力。

这座宫殿当初建立之时,冥景唤也将只有皇帝历代口耳相传的地下宫殿神医世家带了过来,虽然途中困难重重,但到底还是平安抵达。地下宫殿也只有一些较为亲信之人才知晓。

他抱着女人大步穿梭在密道里,最后视野越来越大,印入眼帘的便是一大片徐徐如生的壁画,虽然每次踏进这个大空地时,都会停下脚步欣赏一番,可现下他没有多少心思静静欣赏。

这块空地一共有六十四道门,有真有假,也有通往高镇王朝大陆每个地区的通道,甚至皇陵等等都在这几道门里头,他精准的朝一扇而去。

“轰隆!”一会后,他站在比一般男子高出两颗头的门前,在没有任何动手的情况下,门竟自己往上升起,这门从外头看起来就与一般的无异,可开门方式竟然如此不同。他毫不犹豫的踏了进去,等完全隐入时,门有自动下降,紧闭关上。

再次拐过一道又一道的密道,路途上一直都是漆黑一片,看不到四周围,可他熟练的穿梭其中,毫不停歇,直至见到一片光亮的地方,他脸上的表情才稍稍放松一些,“老墨!”

此时,一身穿白衣,连毛发也是白的老妪正坐在一块大石上悠哉的磨药草,可她的眼眸看着有些奇怪,只有白瞳,她听到熟悉的声响时,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未了,继续磨药,一阵沙哑的嗓音从泛白的唇瓣吐出,“皇上,何事如此着急?”

冥景唤深知这位老妪的性格,明明以前见过前一代神医,也就是眼前老妪的父亲,那性格可比她好的太多,虽然经过百年神医世家的族人从百来个,渐渐只剩下一个,到老墨这一代,已剩下她一人。

他咬了咬牙,对着老妪深深鞠躬一瞬,才将怀里人儿放到大石上,急忙道:“老墨,这是朕的嫔妃,方才遭受奸细暗算,还请诊治诊治!”

老墨闻言再次顿住手中的动作,侧过头细听对方说的话,果然,因为长期待在不见天日的地方,导致黑色素全然退却,连眼睛也看不见了,可这并不影响医术。她布满皱纹的手在空气中摸了摸,终于摸上了许苓的脸颊,又顺着往下摸索,才摸到脉搏。

过了一会,她缓缓摇头道:“皇上,这女子早已断气,老身……并非神抵,无能为力……”

“不!不可能,苓儿她还有体温的!”冥景唤不想承认这样的事实,只是借由怒吼来让自己的心不要这么疼,也希望有什么奇蹟出现,“朕方才抱着苓儿,最能感受到,她还有体温!她还有呼吸!她不可能这么容易……这么容易就……”说到最后,他终于忍受不了心底的悲痛,话再也说不出来。

“苓儿?”老墨听到这样亲昵的称呼时,似是知晓此人般,提高了几分音,她重新将手摸上了躺在石上一动不动的女人脸庞,细细临摹一番。

只见她的双眸越瞪越大,颤唇道:“她便是许,许苓……?”

不……这不可能……武将世家,许氏早在二十几年前被诛了九族,怎么可能还有活口?怎么可能!

“是!她是许苓!当年……是朕偷天换日,将苓儿以及其母亲换出来,她母亲在高镇四年时已没了……”冥景唤对这个老妪本就很尊重,再加上老墨的家族世世代代都是冥氏的心脉,所以对她也就没必要隐瞒什么,只是……老墨怎么会知晓苓儿……?

老墨听到心底疑问的答案,也缓缓点头,淡淡开口道:“老身现今已快一百五十岁,身边的人都已经离开,百年前受了冥氏之恩时,其实还遗留了老身的姐姐在外头,那时姐姐她寄在友人家,逃过一劫,后来得到消息,姐姐已嫁给了武将世家许氏。”

“后来……姐姐的孩子,孙子所生的后代,老身都知晓……一直到二十几年前,许氏九族全灭,老身才停止了知晓外界之事……没想到……还留了一个血脉……”

突然,她站了起来,手脚灵敏的跳下大石头,大步流星朝离大石不远处的榻而去,还不忘交代,“皇上,将苓儿带来,老身……有办法让其起死回生!”

冥景唤一听有希望,高兴的笑开了嘴,一把将没了呼吸心跳的女人横抱起,跟了上去。

等一切安顿妥当,只见老墨从药柜里头摸索出了一颗其臭无比,黑糊糊的一颗药丸,摸索着许苓的红唇,将其撬开塞了进去,便解释道:“这颗药丸是老身家族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只有一颗,也是奇妙的东西……不曾用过,老身也不知这般能不能行……只能静观其变。”说罢,她随意的坐到了榻边一角,静静等待。

但她也知晓,冥景唤的疑问还很多,只能一点一点的解释,但一说到自己的姐姐,到让她心痛的想哽咽,但又因自己的身份到底还是忍住了,“这就当做是给姐姐报恩吧……这许苓是姐姐的后代,既然让老身有机会再次遇上,也算老天有眼了……”

说着,躺在榻上原本一动不动的许苓突然皱起眉头,噫呜出声,这让冥景唤兴奋的笑开了嘴,“老墨……她……”

“别急,这只是第一步,待老身做完后面的事,苓儿便能恢复心跳……”老墨边说边站起身,退了几步,迎着男人的错愕,抬起双手划过头上,形成了一个圆,等两手合十的瞬间,“蹦!”的一声巨响,响彻了空旷的地下殿。

一阵阵青色光芒从她身上慢慢溢出,那光芒似是有意识一般,缓缓朝榻上女人周身萦绕而去,但老墨的脸色却越来越白,原本肉就不多的身子也越来越干扁,可她的神情却轻松无比,嘴里念念有词。

冥景唤全程看在眼里,似乎明白什么,大吼出声,“老墨!您……”

“别说话!老身也活的够长了,有生之年还能遇上姐姐的后代血脉,也算死无遗憾,皇上……你要记得……越是违逆天命之法,付出的代价越大……犹如这般复活已死之人,必须以一人之命换之……老身之事,还望皇上……保密……”说着,她的嗓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最后索性闭上嘴,不再言语。

姐姐……妹妹……来找您了……

“咻!”的一下,光芒全数收进许苓体内,在她颤着纤长睫毛缓缓睁眼的瞬间,老墨也扬起了一抹得偿所愿的微笑,身子一软,应声倒地,不再动弹……

第三百零六章 到底想做什么

与之同时,死门派据点。

几道黑影窜进了死门派的门主屋子内,双膝跪地叩首道:“门主,任务完成!”

景德正慵懒的斜靠在罗汉榻上闭眸浅寐,闻言缓缓睁开眼,他此刻的瞳仁颜色成了青色,白仁的地方已被黑气侵染,成了漆黑一片,乍看之下,怪的渗人。他轻轻扬起一抹笑容,柔声问道:“是顺利完成呢……还是……?”

“回禀门主,顺利完成,与门主预测的一般!”带头的弟子感受强大的魔气直逼而来,他害怕的低垂下头埋在胸前,只恨自己的头无法低到完全埋进去,不被看见。

“嗯……”景德顺了顺自己随意披在胸前的长发,纤长有劲的腿往前一伸,缓缓放到地上,看着地上恭敬的弟子,心情就很好,嗓音较为轻快的问道:“那屋子的女人如何了?”

“回门主……几欲弥留,尚有气在。”

“哦?”他听到“尚有气在”时,大笑失声,缓缓站起身,撩了撩自己身上的红色锦袍,负手在后,“本门主该去看看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

待弟子们离开以后,门主屋子里哪还有景德的身影,他此时的魔功已经突破最高层,也难怪这些时日死门派安静的令人不安,只因他趁这段期间闭关修炼,好让自己准备的更加周全一点,毕竟待他出关,便是高镇王朝尽收囊中时刻。

关押宋孟玉近半年的屋子内,一个女人喘着大气,苟延残喘的躺在榻上,此时的宋孟玉已经不是认不得任何人,甚至发疯的女人了,可身上的单薄中衣隐隐透着一块一块的黑色东西,还发出阵阵恶臭。

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的榻边,她缓缓侧过头,看到来人时,气的双眼发红,但身子却动也动不了,而身上的发痒程度,没办法抓的情况下,被折磨的几欲背过气,她艰难的张了张嘴,使出全身力气才吐出话,“贱……人……你……”

“啧啧……”景德一脸鄙视的看着榻上女人,啧啧之声不绝于耳,打断了她的话。

他双手抱怀,那柔美的俊颜比之前还要来的抚媚,甚至透着几分女子的柔弱气息,让人看着恶寒到心里,“岳母,我是不是应该这么喊你?也是……你的夏柔婕此刻正好好的在养胎,再过几个月,我就有个孩子,您就有个孙子了!”

他看着对方恶狠狠的瞪着自己,低笑一瞬,故意的蹙了蹙鼻息,抬起一手掩着鼻子,蹙紧了眉头道:“岳母,您身上真是越来越难闻了……我孝敬您的香粉没在使用吗?这可不行哟……那味道啊……还真是让人作呕!”

说着,完全不管宋孟玉的眼眸是否瞪得快要掉出来,只是径直转身将放在茶桌上早已布满灰尘的香炉拿起,用火折子将里头的粉末点燃,一瞬间烟气环绕了整间屋子,可那香气,似乎也盖不住臭味。

这样的被羞辱,却无法反击,宋孟玉气的咬紧牙关,恨不得将其撕碎入腹,扒骨抽筋才能泄了心头之恨,“你……休要嚣张……待我……”

“你是好不起来了,这些时日我也替您调查了所有事,您这是自掘坟墓,活该的……您知晓吗?”景德将香炉捧在怀里,借由最接近香气,可以暂时闻不到臭味,压下想吐的感受,继续道:“茯儿当初给你的玉佩,其实是假的,里头的灵力甚至是会让人走火入魔的邪气,您觉得使用了此等能力,与您身体里的灵气相碰撞,不会走火入魔疯掉吗?”

看着榻上女人惊恐的神情,他冷笑了一声,“还有,您为了某些禁术,小看了苗族,当时我是否有警告过您,苗族如何杀都不要紧,就是不要杀了苗族族长,也不要让其族长有自裁的机会,否则……”

听到最后,宋孟玉有生以来最恐惧的情绪抨击着脑海,拍打着她的心,她不置信的想要摇头否认,可却怎么也是徒劳。

“苗族族长有个不为人知的蛊术,那是继承了族长之位者才有资格知晓的,当苗族陷入危机,族长自裁,或是被杀,在断气以前,就能借由己身血作为蛊术发动媒介,对仇家下蛊,而此蛊发作以后便会全身溃烂,似是有千只虫在身体里钻着,奇痒难耐,还会发出恶臭,这与岳母您以及前任门主的情况是否一般?”

景德很好心的继续解释,可他最主要目的是要继续欣赏这个平时最狗眼看人低的女人,如何的在生命最后挣扎崩溃,看着榻上女人满脸后悔的模样,他终于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那即尖锐又难听的笑声传进宋孟玉耳里,只觉身心都在打颤。可她的心却在黑暗中徘徊,找不到出口一般,胡乱碰撞。

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原本以为是棋子的男人,竟然反咬他们一口,而这一口却也因为之前自己的大意而无力回天。

这就是当时没有调查清楚,莽撞行事造成的……真是讽刺……她这一辈子都在算计中度过,没想到……最后鲁莽的竟然是自己……这到底是上天给她的惩罚,还是自己的命本该如此?

到底是自己拿了太多不该拿的东西,还是自己心太狠造成的结果?这她也无力再探究……

还未想完全,景德突然从腰间抽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刀,那刀刃被磨的精光闪闪,寒气渗人,他看了看刀刃,邪笑一瞬道:“岳母是否觉得难受?”他缓缓将刀尖抵在女人的胸口处,嗜血的精光跃上眼帘。

看着锋利的刀刃,宋孟玉没有预期的挣扎害怕,反倒是轻轻闭上双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嘴角甚至还仰起了一抹解脱了的角度。

也好……至少这段时间她也受够了,要让她这么动不了的活着,实在也累了……

她静静等待的同时,景德突然将小刀收了回来,他用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刀刃,淡道:“但我突然舍不得了……况且岳母现下还有用,得留着才行,你知晓了吧?宗阁我替岳母灭了,只是还留着对你情深意重的阁主,现下在茯儿那里,我让你们两见见面可好?”

一听这样的话,宋孟玉突的睁大双眸,用尽全力摇头。虽然她恨夏德,可以前夏德如何对她,她都很清楚,所以宁可选择诈死,也不想伤害那个男人。

她也算还有一点点良心,她的心也是肉做的……再狠也有个限度,可现下这贱人竟然要让她与夏德见面,他到底想做什么!

第三百零七章 魔珠

太神山处,李密等人跟着前头带路的徐龙风在唯一上山的道路上行走,可走了很久就是没有见到王爷的身影,傲天一次现身的时间无法太久,只能先回浅意识里歇息,李密虽然只听其余人大致上的解释一下,可整个脑袋还是有些沉重,他终于忍不住的问道:“风……怎么我们走了这么久,连个王爷的影也没见着?”

徐龙风闻言顿住了脚步,他看着前方远的似不见到头的路,蹙紧了眉头,淡道:“也是,或许……”说着,他轻轻闭上双眸,将自己周身的感官放到最大,抽丝剥茧的在四周围一一分析,最后停在了一个大树底下,他顿了顿,眉头蹙的更紧了,猛的睁开眼,朝那棵树掠去。

虽然后头的四人看的一头雾水,但还是使着轻功跟了上去。

在一棵大树下,树木的四周围满是杂草,可就有一处较为突兀的没了草,土壤也似是被挖掘过,徐龙风深深的凝望一瞬,蹲下身子,开始徒手将土刨开。

待土壤一一被挖到旁边,挖的也不深,便能见到一个黑色的木盒一角赫然出现,他停止了刨土的动作,将那木盒拿了起来,观看一会,不等身后人的阻止,径直将其打开,印入眼帘的东西令他怔愣原地,双眸越睁越大,一副天即将要塌下来似的恐惧一般,令人感到不安,“这……”

这当时被冥莲真人封印在天神界的二十一颗魔珠怎会在这!这魔珠可算是祸害人间最污秽的东西,也是最为强大的东西,一颗魔珠便能瞬息增强魔功两百年,若一口气收集二十一颗,再一次吸收,那更是将魔功第一层,突破到最高层那都是犹如吃饭一般容易。

为此,许多魔族的人都想将其收集完毕,也因如此造成了诸多争斗,间接影响了人间,最后还是冥莲真人一一将其收集回来,一口气将这魔物封印起来,冥莲真人还因如此一个不慎,受到魔气侵蚀,还好真人的灵力本身就比较强大,有强制压下,可从那时起,每当灵力发挥的太过,或是情绪太激动时,那魔气便会渐渐的散发出来,当真人找着方法能将魔气驱散时,却已来不及,只因魔气与灵气竟破天荒的融合在一起……

这也造就了真人的瞳仁与其余人不一样,虽同样是赤红的眼,却散发着邪气,令人不敢靠近,使出来的术法也都参杂着魔气,明眼的人自然看得出来,包适地中门的君主……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想将魔族除掉……顺带将一直压人一头的真人除掉。

后来天神界没了,他也以为一同与天神界陪葬去了,可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这座太神山?

他仰头看了眼天际,眉头蹙紧的几欲打结,他虽想不明白,可从一踏入这座山时,便有隐隐感受到淡淡的魔气,只因不浓厚,所以也自然而然的忽略掉了……

身后呆站的其余人发觉徐龙风一直没有动,虽然有看见木盒被他打开,可里头的东西却被他挡的严严实实,压根没瞧见,于是乎,他们四人不约而同的上前靠近了几步,伸长脖颈,探出脑袋望进了木盒里头。

当那二十一颗小小的珠子印入眼帘时,所有人都似魔怔了一般,痴痴的望着,还不约而同的咽了口唾沫,彷佛下一刻便会将那珠子生吞入腹一般,馋嘴的模样。

那一颗一颗的小珠子外头若有似无的包裹着一层黑紫色的烟气,细看珠子的中央似乎包裹着黑色花朵,而最外层却几欲半透明的模样,真的很美,不自觉地便被其吸引过去,还有那扑鼻而来的香气,更令人发狂。对四个大男人来说,这些珠子彷佛是个倾国倾城还香艳无比的美女,衣不蔽体的站在自己面前勾引着,若不上前尝尝,便会全身不对劲,更对不起自己似的。

感受到一道道炙热的视线从身后袭来,徐龙风蹙紧眉头回头望去,一见到四人的眼眸如饿狼般盯着手里的东西,倒抽了一口凉气,他迅速将木盒阖上,换出空间将其塞了进去,等那股香味彻底消失以后,他才站起身,盯着还是没有回神的四人,冷声道:“凡人便是凡人……还不醒醒!”说罢,他暗催灵力,大手一挥,随着挥舞的动作,撒出了一片烟气,那烟浓厚纯白,吸入鼻内,令人心旷神怡。

而魔怔的四人也似是如梦初醒般,茫然的看着四周,又看了看站在前方一脸阴郁的徐龙风,异口同声问道:“方才怎么了?”此话一出,四人面面相觑了一会,不解其意。

徐龙风无奈的叹了口气,解释道:“你们方才都被魔气吸引了,若我的动作再慢点,我恐怕已不在人世间了……”他早就被这四个人生吞活剥去了,哪还会在?

这便是魔珠的可怕能力,看似小小一颗犹如药丸般大小,可里头蕴含的魔气却是魔修或魔族之人就算付出代价也想得到的东西,想当然……魔珠本身的气味更是致命的吸引人去吞噬,争夺,这根本就是祸端的开始!

魔气?是说那珠子吗?

他们怎么一点感觉也没有,只是突然觉得那珠子美的紧,吸人眼球,而且那散发出来的香气更是让他们犹如做梦一般,轻飘飘的,感觉很舒服,甚至有种想占为己有的冲动。

李密算是四人里头最快进入状况的,他皱着眉头,问道:“那珠子是什么来历?为何一见到便会被吸引过去,那时想法里只有一个,‘我要得到这样东西,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也在所不惜!’”这样的想法……根本就是不正常不是?

说到了重点,其余三人纷纷点头,表示他们也是如此,随后四对眼眸直勾勾的望向徐龙风,希望对方给予合理的解释。

徐龙风自知逃不过一番冗长的解释,便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席地而坐,便拍了拍自己身前的位置,示意他们也坐下,“要是你们想听,与你们说说,也无碍的……”

第三百零八章 恩师

随着时间一点点推移,李密等人听徐龙风从太古时期因魔珠如何动乱,如何收拾,一直讲到自己也不知晓这魔珠为何会落入凡间,跑到太神山里来,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过程,四人是听的一愣一愣的,无法思考,应该说,这些事情早已超出了他们能思考的范围。

“所以……这二十一颗魔珠出现在太神山并不是好事,方才你们几个只是一撇,便已魔怔了,若这魔珠埋在这里许久,太神山本身正气修炼的那些奇珍异兽……恐怕也逃不了被魔气侵染的魔掌……”徐龙风脸色极为难看,他的视线小心翼翼的扫着四周,“这座山本身就大的出奇,最高还能几乎顶天,在太古时期我们称这座山为通山柱,上串天界神界,下串人间地府……那里头的奇珍异兽多不胜数,到底有多少被侵染……现下我也没个底,只是有一点能确定,这魔珠被我挖出,香气,魔气更胜,只怕后面的路,不会多好走了……”

旻辛听着冷汗直流,难怪他一向对任何东西都没这么大的执着过,怎么一见那魔珠便变了个样,原来是魔珠本身就是人心的贪嗔痴……它会借由香气,魔气引发出人心里头最深处的意念,“那现下……我们还要继续前进?还是回到方才的地方,遵照王爷的吩……”

“继续走,若我方才的猜测没错的话,天尊他们此刻的危险……已经超出想象……”

李密算是行动派的人,一听带头的人要继续往前走,寻找王爷,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事不宜迟,继续前进吧……”

这算是他们五个想法最接近的时刻,他们的心完全系在冥宸君身上,只怕他受到伤害,王爷再怎么着也对他们有恩,不管发生任何事,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可才刚站好,李密突然眼前闪过一阵光亮,随后一片漆黑,他的脑袋似是被什么击中一般,嗡嗡作响,心头也像是被什么掐着,呼吸不上来,这一连串的反应令他软了身子,跪了下来。他抚着胸口喘着大气,嘴里突然念叨,“墨婆婆……”

虽然嗓音不大,可其余人倒是听得一清二楚,墨婆婆虽然此人的性格他们很不喜欢,可对他们来说,她一直是个值得尊重的人,超群的医术,以及对冥氏的效忠,那一次又一次的相救,全不要回报,只是……墨婆婆似是还执着着什么,明明活着已超过百年,可就是不能安心的离开。

李密虽然本身也是神医世家的一份子,可因从小体弱多病,家里人并不待见他,只将他放在一旁自生自灭,六岁以前的日子可说是比地狱还难受,每每看着自己的兄弟开心学着家传医术,他却不得学,总有种说不出的妒恨,一直到遇上了王爷……

王爷那时只不过是与皇上前来李家做客,他与王爷便一见如故,得知他的情况以后,更是没过几日,便将他接到了身边待着,只是那时……他并没有学过任何医术,又加上体弱,习不得武,更运用不了灵力,最后还是王爷偷偷将他带到地下宫殿与那百年前便销声匿迹的神医墨氏见面。

一开始王爷求墨婆婆收他为徒,教其医术,可那老女人的骨子硬的很,宁死不屈,死也不肯答应,说什么墨家的医术不外传,最后还是王爷不管自身身份,为他跪地求医术,他看着王爷对他的好,突然觉得……世上或许还是有好人的……于是也一起跪了。

而那老女人也实在狠,他们两就这么跪了三日,才终于答应教他医术……随后便开始如地狱般的磨练,前面的四年里,他是住在地下宫殿的,没踏出去一步,而在学习之前,还被迫与对方结下了生死契约……便发誓,若拿墨家的医术出去为非作歹,或是炫耀其中,还有对自家家族报复等等,便遭受五雷轰顶之罪,死无葬身之地。

好毒的一个誓言……起初他是抗拒的,倒不如不学吧!有必要拿自己的命去交换吗?可墨婆婆却补了一句让他彻底沦陷的话……

“若真有那日,身为你的师父,理当自裁以示忠义,你要记着,医术永远是帮助人,切不可仗着医术独特,超群,起了贪念,为了自己伤害于人,这生死契一成立,咱两的命脉便紧紧相连,你若出事,为师便会知晓,还能及时助你,反之亦然……”

说到后面,墨婆婆大笑出声,彷佛想将这紧绷的气氛稍稍缓和一点,但她并不知晓,那年过百岁的肌肤已经松垮的能夹死苍蝇,又加上大笑牵扯着老皮晃动,看起来更加渗人,不但气氛没有好些,反而更加诡异,“不过,就凭为师已年过百岁,要死……也是自愿为之,若等到那时,你且记得,替为师高兴便可……因为师定是圆满了夙愿……自愿离去。”

想到这里,李密坚强的男儿泪终于忍不住往外掉,他紧紧咬着舌头,逼迫自己不能哭出声响,直到尝到了一抹腥甜的味道时,才恍然回神,他不哭反笑,“墨婆婆……你这老女人……死的还真是……快活!”说到后面,他的嗓音几乎是用吼的。

他做到了……做到替师父高兴……他要高兴!要高兴啊!

虽是这么想着,可他也知晓,这些都是在自欺欺人……他很难过……难过的犹如心脏被挖去了一块,墨婆婆是他的恩师,是他的家人……是他此生最想好好孝敬的一个亲人……

一听“死”字,其余四人更是如坠冰窖,墨婆婆对他们的大恩大德,那是用一辈子也还不了的,他们五行修罗虽然称为王爷身边最强的五个人,可执行的任务那都是攸关生死,常常大伤小伤回来,墨婆婆虽然嘴上念念叨叨,满脸不悦的替他们治疗,可他们都知晓,那是她表达自己心疼的方式。

他们等于是墨婆婆从小看着长大的,虽不是亲生孩子,却也比亲生的还亲近,虽然有时那女人说的话会让人忍不住想拍死,可……一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们也跟着感到心酸。

连这样一月见一次,或是大半年才见一次都能替墨婆婆的死感到心酸,更何况是长年累月与墨婆婆最为亲近的李密……那种心痛感……可想而知……

第三百零九章 重要之物

从那二十一颗小魔珠被挖出以后,冥宸君似是有感应到什么,突然觉得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疼的漏了一拍,可随后有什么也没有,他狐疑的扫视四周围,发现没什么不同后,才吁了口气。

从头到尾都被他牵着走的夏凝茯自然也感受到那只大手突然掐紧了一下,又再度松开,她担心君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偏转过头去问道:“君,你是不是不舒服?”

冥宸君似没事一般,偏侧垂眸看着仰望自己的女人,摇摇头道:“没事,不过……这个地方……那时有这地方吗?”说罢,抬眸又看了眼耸立在他们前头的高大石门,心底的疑惑越来越盛。

夏凝茯也同样匪夷所思,她看着石门摇摇头,想不明白。太古时期时这座太神山是他们两离开天神界以后常来的地方,这座山可说是快被他们两踏平了,也不曾见过。

两人凝视着石门一会,又面面相觑,才转头过去看向文璞玉等人,可身后的人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以的样子,才没有开口问他们是否知晓。

太神山本应是绿意盎然的,可这里却与其余位置气氛不同,寸草不生,凡所见之处都是石块,天际的颜色也呈现灰暗,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里的其实也是一片茫然,只不过是遵循着道路往内走,走着走着竟然就是死路了,所以他们想要继续往前,必须破开这门才有办法了吧……

夏凝茯又看了石门一瞬,轻轻挥开牵着自己的大手,朝石门走去,近距离的观察着门上是否有什么蹊跷,可才一靠近,系在腰间的玉佩便发出青色光芒,只是青光里头却参杂着些许红黑的气流,淡淡的,若有似无,所以其余人也没怎么发现。

她看着青,红,黑不断交织的光芒,错愕了一下,转过头又发现其余人没察觉什么,再转回来看清楚时,又恢复正常,她索性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过了一会,只见青色光芒缓缓罩上了那高大的石门,原本光洁平滑没有任何东西的门上浮出了一大幅字,只是这些字看着就是诡异,歪歪扭扭,没有一个规律,正确来说……没一个字是看得懂的!

冥宸君看着石门的变化也上前,他看了会后,眉头却越蹙越紧,甚至还抬手摩挲着下巴,喃喃道:“这似乎不是这世代常用的文字……”说着,身边也站着刚站定脚步的文璞玉,他索性偏头问道:“你知晓这是什么文吗?”

文璞玉看了一会,微偏过身子,双手抱拳拘礼道:“天尊,这事远古时期的天文,若没有继承神只之灵力的玉佩将其逼出,恐怕我们站在这到天荒,也过不了这门,只是……”他再度斜睨了眼石门,将头埋得更低了些,继续道:“下神……是太古时期之修神者,自然看不明白这远古天文……”天尊与云清两人在天界的时日并不长,自然没多少记忆,就算有记忆,还未学懂这些天文前便被打下天神界,看来他们得走回头路了。

那意思就是说……若不把这些字读懂,他们这群人这是要白走这一遭了?

夏凝茯听着就觉得不怎么甘心,她捏起腰间的玉佩,放到眼前盯了一会,冷声问道:“喂!你懂这天文吗?”

玉佩的灵识异常的乖顺,没有平时的打闹装傻,只是一板正经的一一读出石门上的文字,“此乃天境幽林,封印消逝在世上的所有人,事,物。凡是利用各种方法将各种东西藏进异世空间之门,便会流落至此。若想从这里头讨回遗落之物,必须付出自身重要之物作为交换。逆上天之命,启石封之门,但若是心存歹念者,将其命留下,永世不得超生,切勿以身试法,切记。”

夏凝茯一听这样的解释,顿时冷汗直冒,“重要的东西”的句话含括很广,可这石门又如何知晓,她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是石门认为重要的东西?这根本就是在打哑谜,耍人来的?

冥宸君也是一样的想法,只是他知晓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这也是万万不能交出去的东西,他瞥了眼陷入沉思的女人,眸光的柔情的似能掐出水来,想了一会,还是决定放弃,毕竟这不是每个人都做得到的,既然想要通过就必须交出去,那不如寻个其余法子,就算是硬闯,也比这么做来的好太多。

想到这,他伸出大手将女人的肩膀搂住,劝道:“茯儿,我们再找其余法子试试,重要的东西这几个字实在太难定义,况且,若真要交出,恐怕也不是易事……”

夏凝茯也是一样的想法,凡事有法便有破,也不过是个石门罢了,没必要为了一些无关的事情献出自己的珍宝,这样实在太不划算了……

正当两人打算转身离开时,文璞玉还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突然开口问道:“只要想办法将石门打开便可……对吧?”他从袖兜里拿出了自己珍藏了千年,甚至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小石头,他将石头缓缓举起,脸上明显的流露不舍,“那用这个试试?”

乍看那小石头也没什么特别,不就是一颗普通的鹅软石么!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拥有天神界级别以上的人,一看那石头就知那不是普通的东西,还能隐隐看出石头周围散发着五色气流,萦绕着,在那五色交织的过程中,还能蹦出别样的美感。

文璞玉看着其余人都盯着自己手上的石头,神色有些暗淡,对着冥宸君解释道:“这石头是女蜗娘娘给下神的……还记得那时因为突破不了神师尊期,自怨自艾,甚至怀疑自己的能力,还是娘娘不计较身份地位,与下神促膝长谈,开示下神,最后说着娘娘竟然因为听了下神的遭遇,而悲从中来……留下了一滴泪。”

“而这滴泪最后落到了下神手掌之中,形成了这块灵石,从那日起,这灵石便是下神活下去的全部,更是委靡,找不到方向时最能指引下神最重要的东西,这灵石已经跟了下神几千年……再也找不到第二颗了……它对我来说是命,也是福,更是恩……若下神把这样东西献出去,不知行不行的通?”

冥宸君第一次听到文璞玉说起了自己的过往,那诉说时的神情流露出一股道不明的柔情,他知晓那是什么情绪下会有,因为他对茯儿就是这样的感觉。所以这种舍不得的心情他懂,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与茯儿的事,不能让别人舍弃重要之物,恩惠自己。

可还未开口阻止,便见文璞玉抢先一步,双眸一闭,将手中的灵石丢了过去。

“啊!”这声还是夏凝茯惊呼出声的,她的想法与君一模一样,可她怎么也不知晓,文前辈这家伙竟然……

看着灵石被抛到空中,形成一个漂亮的抛物线,最后砸到了石门上头,“哐!”的一声,眼看灵石即将要下坠到地上,所有人的心全吊在半空,找不到着陆点。

第三百一十章 别有洞天

若是什么也没做的情况下,顶多就是觉得失望罢了,可文璞玉竟然甘愿舍弃寸不离身的重要之物,而且是毫不犹豫的丢了过去,若石门不接受,他又情何以堪?

“嗡——!”

在所有人的心紧的似要掐碎般时,石门传来了一声几欲将人耳膜震爆的嗡鸣,冥宸君等人下意识的捂住耳朵,蹙紧眉头等待这种要人命的嗡鸣消散,可一对对的眸子却死死盯着那块灵石。

只见那灵石即将触及地面时,突的被石门吸收进去,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石门却也照映着所有人的心思,缓缓开启,与之同时,那嗡鸣声也渐渐的消失,众人这才能好好站直身子,看着里内的模样。

可不看还好,一看便觉得更加失望,石门的后面,洞窟内只有深不见底的漆黑,其余的什么也看不到,可冥宸君却是搂紧了依靠在怀里人儿的肩膀,另一只空着的大手,伸了出去,一把握住了还沉浸在不舍的情绪里的文璞玉,朝里内走去。

这个举动,雷的身后所有人里嫩外焦,冷汗直冒,心里似有海浪在拍打,一波接一波,将他们的小心灵拍打上高空,又任其坠落,差点软了腿。

更无法接受的除了当事者,便没其余人了,文璞玉睁大双眸盯着两只大手牵着的诡异画面,他虽然静静的跟着神尊身旁,可却被吓的三魂去了七魄,他试图小小挣扎了一下,却发现挣扎不开,颤了颤唇道:“天,天尊……这样……不好吧……”

虽然他曾经不礼貌的踹过天尊的重要之物……可天尊不会是真的与外头传的一样……有龙阳之癖吧?难道因为自己的无私奉献,天尊爱上他了这是?可不可以不要啊!可他也只是在心里呐喊,到底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

冥宸君若有所思的停下脚步,偏头凝望一会,紧了紧自己的大手,邪魅一笑道:“本天尊爱上你了,这还不好?”

此话一出,文璞玉的小心肝差点被吓的从嘴里跳出来,他慌乱的甩开手,往后退了几步,单膝跪地叩首道:“天尊!您可是丫头的爱人……下神再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越矩的!”况且……他爱的可是女人,对男人绝对没有意思啊!

看着他的举动,冥宸君原本严肃的神情出现了裂痕,过了一会,终于忍不住的“噗滋”笑出声,他挥了挥大手,示意要他站起来,“好了,起来吧,只不过是开开玩笑。”看着文璞玉突然松了口气,也乖乖的站起身子,他又敛起了笑声,一双红眸直勾勾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红唇微张,低沉有磁性的稳定嗓音传出,“谢谢。”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用太多赘述,也没有太多举动,直接表达了他此刻的心情。

真的谢谢……若不是文璞玉,他与茯儿恐怕还不知要遭遇些什么,才能如愿以偿。

那嗓音传进耳里,却拍打在心里,文璞玉惊慌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第一次接受了天尊发自内心的感谢,只是简单的两个字,里面却充满了满满的感激,以及真心,一直以来沉稳的心,也被对方所抨击,无法自拔了。顿了一会,也只能干笑两声,颇是尴尬的摆了摆手,“天尊客气了,这是下神能力范围内……应当的……”况且,若是没有失,哪有得?这不……马上应验给他看了不是?

冥宸君坚定的红眸直勾勾的盯着不知所措的男人,嘴角勾了勾,打算继续朝前走去。可才踏出一步,又停了下来,毕竟眼前原本一片黑暗,竟在他一脚踩出去,也不知踩到了什么,四周围崁在牆上的烛火同时点燃,照亮了整个洞窟。

这一看才发现,里头的一切竟是如此的美妙,这洞窟里头别有洞天,外头是死气沉沉的气氛,但里头却充满了灵力,甚至还有点点星光环绕在空气中,萦绕着众人身边,犹如夜里的萤火虫一般,闪闪发亮,美不剩收,尤其是他们所占位置的正前方。

“哗啦哗啦!”从天而降拍打的水声不绝于耳,他们仰起头往上一看,发现前方的大池子上方竟然可以直接看到天际的繁星点点,往下一看,池子里头种满了莲花,五颜六色,更令人着迷的是,是那阵阵清香飘了过来,闻着沁人心脾。

夏凝茯一下便被这样的美景所吸引,她轻轻挣开搭在自己肩上的大手,朝池子走去,等站定以后,有蹲下身子,微微前倾着身子,探出脑袋看着水面倒映出自己的模样。可下一瞬,她的双眸却越睁越大,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吓人的东西,“啊!”的一声,差点跌坐下去。

还是冥宸君早就发现茯儿不对劲,快步来到身旁,一见人儿要往后坐下,手眼明快的一把接住,才免于悲剧发生,他惊慌的问道:“怎么了?”

夏凝茯似是被吓出魂般,连手该怎么摆都不知道了,她胡乱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池子里头,她煞白了脸色,连唇瓣也变成惨白的,全身发抖,不能自主的模样令人感到忧心,“那……里头……”后面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了,因为方才真的吓得不轻。

冥宸君虽然不明白茯儿到底怎么回事,可也顺着她的手指方向望去,朝池子瞥了一眼,这么一瞥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周身的线条瞬间紧绷,犹如满弦的弓,一扯便断,“这……”

他看见了什么?原本以为池子不过就是种满了莲花的普通莲花池,可仔细近看却发现,池子的最底下竟藏着一副棺材,而那棺材还是半透明的,似是冰块打造一般,而他也是到这么接近才感受到,从那棺材里似乎透出一点一滴的冰寒,在透出池面,直扑身上的每寸肌肤。

再定睛一看,才勉勉强强能看出那棺材里还躺着一个人,而那人也是他所熟悉的……

他握着夏凝茯的大手,越拽越紧,几欲要将怀里人儿捏进骨里般的用尽全力,这让夏凝茯感觉有些不适,她努力的喘气,小手推上了男人的胸膛,噫呜出声,“唔……君,你轻点……我快不能呼吸了!”也不想想她现下可是大着肚子,这样正面挤压,真不怕孩子就被这男人挤出来是么!

冥宸君一听这样的话才终于回神,他立刻松了胳膊,面露抱歉的道:“抱歉……”可仔细一看,他的脸不比夏凝茯好看多少,反而多了几分苍白,更令人在意的是,他额头冒出的汗,来的既快又猛,犹如被雨淋过一般的潮了一片。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一十一章 拿的回来?

夏凝茯看着君的异常,直觉告诉自己,那个冰棺里头的人,君是认识的,甚至还极力的想隐瞒什么似的,突然想起前些日子,君与自己说的,他的母妃似乎也被冰封在这座太神山里头,只是位置与她听到的不太一样。

思此,她缓缓站起身,再次探头看了眼池里冰棺里的女人一眼,不过水面因为瀑布冲刷,起了点点涟漪,虽知晓里头躺着一个人,也知晓冰棺市呈现半透明的状态,但却看不真切,她偏转过头,问道:“她是你的母妃?”

此问题一问出,冥宸君暗自蹙了一下眉头,有随即隐去,神情变幻快的让人没瞧见,他也跟着站起身,摇了摇头道:“不是。”他来到女人身旁站定,将其拥入怀里,低声道:“躺在里头的……是你……”

虽然搞不清楚君到底想要做什么,怎么又突然抱着自己,可夏凝茯到底没有挣扎开来,毕竟这个熟悉的怀抱,她是贪恋的,可对方的低声细语一传进耳里,心头“咯噔”一跳,她不置信的抬眸看着上方男人,小手拽紧了对方的衣襟,颤唇道:“你,你说……什么?”

她的心第一次跳动的激动,彷彿不是自己的一般,几欲跳到嗓子眼,她都能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的声响。

躺在里头的是她?那站在这里的自己又是谁?

但这个想法一闪即逝,随即想明白什么,她轻轻推开怀抱,蹲下身子,双手撑在地面上,上半身前倾探了出去,她睁大了双眸,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水面下的冰棺,“这是……太古时期的……我的仙身?”

不对啊……那时耗尽灵力,仙身应该已经没了才对,怎么还完好的放到了冰棺里头?

“嗯,这是你的仙身,当年几欲消散之时,还是尘纪保住了你的仙身,而我……将你带到这座太神山的寒天洞里,利用轮回阵将仙身藏起,待有一日,能够看见你醒来……但最后是我自己逃不过心里的坎,自爆了元神……”

冥宸君黯淡着眸光细细说来,可嗓音却平静的让人害怕,那明明是个悲剧般的结局,可从他嘴里说出,却似是在叙事般,不关他的事……

“元神自爆!”夏凝茯前面也是听着静静的,可最后一句话落进耳里,她惊讶的站起身大吼,那嗓音里满是不谅解,甚至责怪的意味浓厚。

为什么?虽然她当时的记忆只到了断气前一刻,可她明明有让君好好活下去,她一直以为……不对……若君还是太古时期的他,起初的灵力不可能这么低,要是仙身也不可能因为中毒而半身不遂,更不可能成为高镇王朝的皇子……

可……元神自爆,还能依照自然轮回转世?这怎么想就是觉得不可能,她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疑问,“你自爆了元神,又怎么来到这个世代,轮回成了高镇皇子?”

元神若自爆,那等同于消散在世间所有空间,永远的消失,等同于这个人再也不会出现才对,怎么君却逆着走了?

终于迎来了自己最害怕的问题,冥宸君无奈的摇了摇头,再度轻轻的将女人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发顶,红眸看着前方虚无,眼眸里满是哀伤,但嘴角却是微微上扬着的,“傻女人,方才我已经说过,轮回阵……”

轮回阵也是禁术之一,这阵法能将两个人的生命,轮回,甚至是经脉相连在一起,让两人永生永世不得分离,就算有一方想离开,想斩断,也不得而为之,只因阵法一成立,两人将同生共死。

虽然他启动这阵法时,茯儿已经没有任何呼吸心跳,阵法的巩固程度小了很多,但也不是没办法做到,原本的他也是不知晓的,直到他用自己的鲜血启动阵法,写了阵法文在冰棺上以后,才知晓因为阵法巩固不足,所以他也没能一同离去,所以才自爆了元神。

万念俱灰的他,根本没想这么多,只想生死相随,也完全不去考虑自爆元神以后还能不能与茯儿见面……

但也因为如此,让他见识了什么叫做禁术的强大与可怕,他只记得,自爆元神后,自己的潜意识在黑暗中飘渺了很久,直到有一道白光指引,他或许因为飘渺太久,竟然想也未想的直奔白光之处。

等他经过一连串的疼痛,以及意识即将崩坏的过程后,再度睁开眼,便是自己已成了高镇王朝的皇子,在小时隐约还记得太古时期的事情,但也不怎么清晰,或许是因为那光束的震荡所照成的,一直到他的母妃利用禁术将自己的一切封印以后,才完全不记得……

而他的封印只要一解,仙身的秘密就再也藏不住,毕竟母妃的家族是灵族世家,她的祖先便是得道者,所以后代子孙一出世不是凡身而是仙身为这个家族打了基础,只是随着时间推移,这灵族世家的人也因沾染了太久的贪嗔痴,渐渐变了样子……

所以他的这副身体是仙身也不奇怪,只是母妃害怕这等先天的卓越,会替自己的孩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牺牲自己的性命将其封印,只为让他过上几年好日子,可母妃万万也没想到这么做并不是两全其美的法子,因仙身不受凡间的毒所侵害,但凡身就不一定了……

“虽然这么说,可我现下的身子,并不完全是仙身,还是有一半是凡身,所以那时大意中了媚毒,才会反应这么大,至于,该怎么将自己身上的封印完全解除,这还有待商讨,后来……也就是遇上你,怎么想起的你也知晓了。”冥宸君滔滔不绝的说着,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的,仔仔细细,就怕怀里人儿有哪个地方听不懂。

夏凝茯一直都是静静的听着,她也终于听到了自己心底藏了很久的疑问,其实自从君突破灵力到达天尊期以后,她就隐隐觉得君的身子有哪里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来,但每当要问清楚时,就会有一堆事情打扰着,最后就这么一拖再拖,直到现下才真正听到了答案。

她缓缓点头,心里突然有一种想法,“既如此……那我的仙身,能拿的回来?”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一十二章 能拿他怎样

冥宸君其实也没想到茯儿会这么着急的想拿回自己的仙身,后来也多少明白了些,毕竟茯儿现下的凡身已经亏空的厉害,出于生存下去的意志,用尽法子就是想活下去的心理他也不是不懂,只是……

他瞟了眼怀里人儿的腹部,原本平坦的小腹已经大了不知几圈,过几月便要临盆,现下换了仙身,能行吗?

“茯儿,现下算算,你有孕也已快七个月了,对吧?”

“嗯。”夏凝茯乖顺的点头回答,只是不明白为何君会突然这么问,“怎么这么问?”

冥宸君再度深深的凝望了一瞬,抬眸看向了尘纪,问道:“若是现下强行将元神剥离,对孩子也会损伤对吧?”

尘纪顿了一会,双手抱拳叩首道:“是,现下王妃的情况不合适强行剥离元神,下神想着就替孩子感到委屈,所以……”他的视线转移到了夏凝茯身上,语重心长地道:“云清,你再等等吧,等孩子生下,咱们再来讨论是否转移,如何?”

他现下已经唤了夏凝茯在太古时期的原名,不再用敬称,昭示着他要用自己身为师父的地位,阻止夏凝茯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而夏凝茯其实也明白,只是迫于自己的这凡身也不知是否能撑的到孩子出世,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试试也无妨不是?

“我问一句,你只要给我一个真实的回答便好,现下我这凡身怀着孩子,若转移元神到仙身,孩子也会转移吗?”

“……”

你这是在开玩笑么!

尘纪听到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恨不得就地挖一个深坑,将自己埋了算了,他冷汗直流,原本想破口大骂,可一见到徒儿身边站着一个不怒自威的天尊,缩了缩脖颈,到底没敢不礼貌,“王妃,这是不可能的……能转移的只有元神,您的仙身并没有身孕,想让孩子也一起转移过去……那是……不可能的!”他咬着牙隐忍着自己即将发作的情绪,最后一句话差点说出“痴人说梦”这几个字,可还是强迫自己改了语气。

怎么自己的徒儿的脑袋这么的愚钝!这想想也知晓的好吗?

可下一瞬,他也终于知晓自己的徒儿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种逼死所有人的节奏啊!

“所以意思便是……让我的仙身怀上,就能了?”

冥宸君:“……”

尘纪:“……”

其余人也同样惊愕的张大嘴巴,一副“你还好吗?脑子没坏吧?”的脸看着眼前那位美若天仙,自顾兴奋的女人。

一想到茯儿可能再度语出惊人,又看一双闪闪发亮看着自己的眸光,冥宸君不由自主地感到后襟发凉,他将这死女人紧紧的拥进怀里,暗叹口气道:“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不可能这么做!”虽然躺在冰棺里的女人也是自己的茯儿,可他也没这么禽兽好么!对一个没有任何呼吸心跳的女人……想想他就觉得,那是会遭天谴的!

可夏凝茯早已没了理智,她还是觉得这么做是唯一法子,再度开口劝说道:“那也是我不是?我保证绝对不吃醋!”

祖宗!这跟吃不吃醋没关系好么!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么!

冥宸君顿时有种想将自己给埋了的冲动,他将胳膊越收越紧,压低了声线,有些怒了,“茯儿!别胡闹!”

话音刚落,夏凝茯只是委屈的往男人怀里缩了缩,她突然觉得心底酸酸的,或许大家都当她是疯子,竟然要一个天尊,一个堂堂皇子去对一个尸体……可她真的很急,很怕,怕自己真的支撑不到那个时候,那不就一尸两命,得不偿失么……

可君也是真的生气了,他不愿意,她也不会勉强,只能暗自心伤,“我知晓了……”只是简单的四个字,可嗓音充分表达了她的失望。

冥宸君又如何不知茯儿心急的原因,只是这样做不止对自己,对茯儿,甚至对天……那都交代不过去,而他也没有缺女人缺到能对一个尸体有反应,他也深深感受到怀里人儿隐隐的颤抖,他的大手在女人的背脊轻抚,安慰道:“茯儿,这么久了,你不也都突破难关还是好好的待在我身边?以前能,现下也能,未来更能,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帮助你度过,大不了!我将自己的修为渡给你,还怕活不长久?”

他缓缓放开了胳膊,大手捧著她的小脸,迫使与之对视,柔情的眸光静静凝视了一会,柔声道:“若你活不了,我也不独活……随你而去,可好?”

夏凝茯看着那双比星辰还亮的红眸,他的深情毋庸置疑,她的沦陷也欲罢不能,未了,她嗔笑出声,伸出柔荑环住了对方脖颈,将自己的兰唇送了上去,学着以往君对自己的方式,轻吻浅啄。

冥宸君虽然被对方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又接受了茯儿给他的所有爱恋,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任由女人对自己为所欲为,甚至随着在自己口里缠绵的小舌交缠着。

虽然他没有反客为主,但他清晰的感觉到茯儿的呼吸越来越窜乱,他忍住想笑的心情,直到夏凝茯终于被自己搞的呼吸不过来,放开唇瓣正想喘一口大气时,才又伸出大手揽住了女人的后脑,往前一压。

这次换他反客为主,教茯儿这么肆无忌惮,那轻吻浅啄,虽然笨拙的技巧,可竟然能稳稳的撩拨他的思绪,出于惩罚的小心理,他定要让茯儿知晓,男人……不是能反抗这等撩拨的生物!

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他虽然只是一样的轻吻浅啄,可那两片唇瓣交缠时发出的声响,听进其余人的耳里,也不自觉的感到不自在,只觉得全身燥热不堪……纷纷别开头,不再看那对璧人的肆无忌惮,可耳朵怎么也无法封闭,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直到夏凝茯彻底软成了一摊春水化在冥宸君的怀里时,才肯暂时放过,他看着小脸红的似煮熟的螃蟹,红的能滴出血来,甚至兰唇微起,小小幅度的喘息,原本戏謔的心理荡然无存,忍了忍自己身子紧绷的难受,他一把捞起软腿差点跪下去的女人,拥在怀里,来到她的耳际,低笑出声,“方才不是挺嚣张的?嗯?”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调侃她,方才不是嚣张的不管身边有无其余人自己亲上来,结果最后不是羞涩的不知所措?

夏凝茯被这句话一下敲醒了,她怒目抬起,翻了一个白眼,嗔怒道:“你若敢不爱惜自己,我就……”说到后面,她意味深长的拉了长音,眸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这样的眸光诡异的紧,冥宸君眉尾一挑,问道:“就怎样?”他就不信了……这女人还能拿他怎么样?

可对方回答,却让他下意识的放开胳膊,退后了几步,“阉了你!”

“……”

虽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但听在冥宸君的耳里,就为自己捏了把冷汗,他低垂着头看着自己的裤裆处,双手下意识的捂了上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一十三章 两仪阴阳鱼图腾

夏凝茯看着男人只因自己的一句话便害怕的往后退,忍不住“噗滋”笑出声,那咯咯欢乐的笑声瞬间感染了委靡气氛,其余人看着天尊应该是天不怕地不怕,结果竟然因为自己女人的一句话吓的冷汗直流,也纷纷偷笑着,直到冥宸君怒目瞪了他们一眼,才稍微收敛一点,可抖动的肩膀,昭示着他们乐不可支。

冥宸君是彻底黑了脸,他这辈子从没这么被嘲笑过,自己的胯下可是曾经受过伤,那种痛也只有受过的人才知晓,从那次过后,只要威胁到自己重要东西的事物,他都敬而远之。为了化解尴尬,他站直了身子,轻咳了一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有什么法子能将那冰棺捞起?”

会这么问也不奇怪,毕竟这个地方他是第一次见到,而那池子虽然看似普通,但从池里散发出来的灵力却彭湃的惊人,若是随意的往下跳,只怕会被那浓厚的灵力侵蚀,最后身子承受不了而爆裂,但……总有什么法子能将其捞起吧?

被这么一问,文璞玉等人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地方,根本没有任何头绪,纷纷摇头,但小禹却突然一个激灵,“天尊,您的能力应该能做到隔空取物吧?”

冥宸君顿了一下,随后蹙起眉头,一双红眸若有所思的看着说这话的人,直到小禹觉得快被他的视线刺的无处可逃时,才冷声道:“你也不想想,那冰棺加上仙身的重量,还有水的阻力,光依靠本天尊一人的灵力怎么可能取的出来!”那是得耗费多少灵力才够,他也没个准。

小禹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一个天方夜谭的事,憋憋嘴,正欲开口,夏凝茯却突然惊呼出声,她兴奋的俯趴在角落池旁,一只柔荑朝冥宸君挥了挥,“君,你来看看这是什么?”

冥宸君狐疑的走了过去,心里只是无奈这女人竟然在这种时候还能充满好奇心,随便乱跑,当来到身旁蹲下瞥见茯儿要他看的东西时,瞬眨了眨眼。“有时候好奇心还真是个好习惯”这种想法蹦至脑海,“这看起来是个什么阵法的残缺部分……”

看着那阵法图腾明显的少了一半,看看那形状也大约知晓另一半是什么样,那是个两仪阴阳鱼图腾,但最难的还是围绕在图腾外围一圈的符文,若没法知晓这一半的符文是什么,就无法填写剩余的部分。

可这个图腾似乎在哪看过……突然想起什么,他猛的伸出大手,将俯趴在池边的女人拽起,一把抢过了她腰间的玉佩,拿到眼前细看了一会,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夏凝茯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又感觉自己的手臂有些疼痛,她蹙了蹙眉道:“君……你能不能轻点……?”说着,她瞥了眼还紧紧抓住自己手臂的大手,疑惑问道:“你突然拿玉佩要做什么?”

冥宸君意识到自己的手还紧握着,缓缓放开手,看着茯儿小脸全都皱在一起,将其拥进怀里,安慰道:“抱歉,我一时没注意……”他将玉佩放到怀里人儿面前,继续道:“这一半的龙佩看起来很像那个图腾,还有你看后边,有一串符文,或许这便是那图腾的另一半?”

夏凝茯紧蹙着眉头,用力的眨眨眼,瞳仁完全集中在一起,只是要看清楚离自己很近的玉佩,看了很久,也终于看到了玉佩上头的确有很细微的雕刻,那上头歪七扭八的文字,她也有看过,那是符文特有的画法,可……这么小谁知道上头是刻着什么鬼!

“这么小……这些字全都糊在一起了,很难看的明白是写些什么吧?”

顿了一瞬,她倒是举出重点了,这个玉佩上的刻文的确太小了,看不是很明白,但冥宸君不得不佩服,一字一字将符文刻上去的人,那眼力绝对是史无前例了。他又凝视了一会手中的东西,抬眸又看了眼前方的图腾,突然一个激灵,将玉佩往那图腾抛了过去,笑道:“既如此,那我们试试这样做!”

“君!用放的不行么!”夏凝茯惊呼出声,那玉佩好歹也是易碎的东西,怎么说扔就扔,完全不带考虑的啊!

话音才刚出口,只见那玉佩呈现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在即将触及到图腾上头时,有一团灵气凝结而至,将其包覆在里头,漂浮在空中,似是有人接住一般,缓缓落下。

“噔——!”一声犹如敲钟摆似的声响四面环绕而来,震的人脑袋疼得要命,甚至周边由石块自然形成的牆壁也受不了震荡,斑驳剥落,陈燕漫起,只差天摇地动,吞噬所有一切。

而在他们努力催使灵力将自己稳住时,池子的水渐渐减少,似有人将塞子拔掉一般,迅速下降,那冰棺渐渐升起,那一幕幕画面,雷的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甚至忘了那震荡天地的钟响如何侵入体内。

“咔!”一声,冰棺被抬至池上,钟声也在同时消散,夏凝茯只是瞥了一眼那冰棺的外貌,便似失了魂一般,挣开了男人的怀抱,站起身子,一步步朝那走去,伸出柔荑,小手轻轻抚上了冰棺表面,可那侵入骨髓的寒冷,令她微缩了一下小手,顿了一会,才又放了上去。

冥宸君原本打算起身阻止,只因这样贸然行动实在太不明智,但除了夏凝茯,其余人的身子似是被人定住一般,动也动不了,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看着茯儿静静的站着,什么话也没说,只有小手放上去的瞬间有稍微顿了一下后,就没再任何动作。

以往的经验告诉自己,茯儿这般不对劲,可却什么也做不了,他很害怕,可以说两次茯儿的无意识行动,都让他饱受苦楚,就此埋下阴影。

而那冰棺原本是横躺着浮在半空,直到夏凝茯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所剩无几的灵力似乎正从自己的手掌传出去,被冰棺吸收后,想抽手已经来不及,她惊恐的想将自己的手抽回来,可挣扎了许久就是徒劳。

下一瞬,横躺的冰棺,“嗖!”的一下,整幅直立起来,变成站立的,而棺盖也在直立起的瞬间,滑了下来,“蹦!”顺着下坠,砸到地面,发出一大声响,顺带扬起了地面的灰尘,尘烟弥漫,看不真切。

而夏凝茯也在棺盖松脱下滑时,小手也终于得到自由了,她迅速的退了几步,才免于被棺盖砸到的悲剧。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一十四章 算什么

等尘烟散去,夏凝茯站离得较近,最先看到冰棺里头的样子,只是方才尘烟扬起时,她猝不及防的吸进了一点,她痛苦地咳了几声,抬起小手挥了挥还有一点围绕在身边的微粒,一看清楚前方的情况,倒吸了一口气。

冰棺里头不用想也知晓是躺着自己在太古时期的仙身,只是有些许的不同,那便是冰棺里头的女人竟不是黑发,而是一头白发,连眉毛,睫毛都是白的,而肌肤也是白的犹如一张白纸,毫无血色,只不过那唇瓣却突兀的崁在上头,艳红的夺人眼球。

还有那一身红衣也是她所熟悉的,只不过肌肤在红衣的衬多下,更加的雪白,或许身边的温度较低的关系,隐约萦绕着半透明的气流,美轮美奂,不似凡间之物。

她看着看着便出了神,直到身后的人在这一刻能行动以后,来到她身边一看到冰棺里的女人时,也同样倒吸了口气,冥宸君更是不安的搂着她的肩膀,喃喃道:“怎么会成了这样……?”

他真的想不通,当时将茯儿的仙身封进冰棺时,明明是他最喜爱的乌黑亮丽的黑发,还有唇瓣的红并不是这般艳红,虽然看起来更有仙意,但……直觉告诉他……这样的情况很是诡异。

连文璞玉等人,只要见过太古时期的她的,全都睁大双眸,不置信的模样。

夏凝茯没理会君如何紧紧搂着自己的间,鬼使神差的,她竟然伸出的小手想去触碰冰棺里的女人,还好是冥宸君及时伸出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举动,“茯儿别!”

她狐疑的仰起小脑袋,看着上方男人一脸担忧的模样,眉头蹙的更紧了,她抿了抿唇瓣轻声道:“没事的……”说罢,她轻挣脱开来,小手继续朝前探去。

“真人别碰!”

当即将触碰到冰棺女人的小脸时,身后突然暴喝了一声,她似是被人唤醒一般,回了神,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

徐龙风带领着其余兄弟气喘吁吁的靠在洞窟门口,外头不知何时出现了阳光,一点一点的洒进来,他们背对着阳光,阴影拉得很长很长。

徐龙风喘了起口气以后,站直了身子,大步流星的踏了进来,到天尊面前单膝跪地叩首道:“天尊,下神吉义有事禀报。”

冥宸君原本想修理这群人,明明要他们在山脚下等着,竟然自己跑了过来,但一听风自称“吉义”时,怒气消了大半,他不确定的道:“你……想起来了?”

“是!”徐龙风微微一笑,抬眸望进了自己所熟悉以及追随好几辈子的红眸里,“天尊还是能按照习惯唤下神风,都无所谓的!”

他将视线转移至夏凝茯身上,再次叩首道:“参见真人,方才下神鲁莽,还请真人谅解,只是有件事,下神不得不说!”说到最后,他的心情荡到谷底,这是在他对自己施展追随之法时得知的一切……

夏凝茯看着徐龙风的一举一动完全不一样,虽然有一点小小的惊愕,可也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太古时期她有见过那个叫吉义的,思此,她便点点头,挥了挥手道:“没事,你先起来说话吧。”

“是。”徐龙风缓缓起身,站定以后,看了两人身后的冰棺一眼,蹙了蹙眉头,正欲开口,却被眼前的画面惊的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下一瞬,他飞扑过去,一把推开了冥宸君以及夏凝茯,“小心!”

冥宸君紧紧的搂着夏凝茯,又加上遇上危险时,紧急催使灵力,两人倒是没有被推的太远便稳稳站定,只是当他确认怀里人儿没事以后,正想抬眸大骂时,也被眼前的画面吓的怔愣原地。

夏凝茯从被推开的瞬间到站稳以后,她的小脑袋都被紧紧的压在男人胸膛里,她自然没有立即发现身后发生的事,但君的身子猛然一怔,她是明显的感受到了,她狐疑的抬头凝望一瞬,又顺着对方视线转头望去,也同样怔愣住。

这……她看到了什么?

“呃……”徐龙风此时正被一只纤细,肌肤雪白的小手扣住脖颈,身子被人给提起,他惊恐的垂眸看着底下同样扬首望着他的女人,呼吸越来越困难,可他还是艰难的开口道:“你到底……是……谁!”

真人的元神再现下这个凡身里头,照理说真人的仙身不可能会有意识,若会动,只有一种可能,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恐怕遭到魔物入侵了……

可女人开口说出的话,却让他差点岔气,昏死过去,“我是谁?你别说你不认识我了……吉义。”她扫了一圈熟悉的面孔,一个个道出文璞玉等人的名字,甚至连小禹她也知晓是谁。

这样的结果让冥宸君错愕,他将怀里人儿搂的更紧了些,紧抿着唇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女人的视线转移到那一对璧人身上时,顿了一瞬,小手缓缓放开了掐着徐龙风的脖颈,一步一步的朝两人走去。

冥宸君明显的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袭来,他下意识的催使灵力将人儿圈在范围内保护起来,他也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冷声道:“你别过来!”

此话一出,女人似是受到伤害一般,不起波澜的眸光闪过一丝丝悲痛,她瞥了眼男人怀里的女人,冷笑出声,“冥莲……三千年了,你到底还是找了别人么!”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几乎是咬牙切齿,那妒恨,那惆怅占满了整颗心。

别人?这夏凝茯就不懂了,怎么这女人明明是她的仙身,竟然说的好似自己才是破坏别鸳鸯的罪魁祸首,想到这,一股委屈涌上心头,不服输的性格更加强硬,她猛的挣开了男人的怀抱,转过身子挡在冥宸君面前,也挡住了一直不断逼近的女人,虽然有很多话想说,可当双目对视上那浅蓝眼时,一句话却噎在喉头,吐不出来。

女人停下脚步,蹙紧了白眉,冷眼盯着与自己同高,甚至面容一样的女人,冷声问道:“你是谁?”

夏凝茯挑挑眉,冷笑出声,双手抱怀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这副仙身是我的,你又是谁,岂能这般抢夺?”

“夺?”女人大笑出声,虽然嗓音与夏凝茯一般,轻柔轻灵,可却夹杂着一抹悲痛的让人胆寒的情绪,“你这冒牌货!又何德何能与我抢夫君!抢仙身!这副仙身本就是我的,你又算什么!”看着眼前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一副不信的样子,她用下巴努了努,“不信,你问问冥莲。”她又将视线死死的定在冥宸君身上,仰起了一抹笑容,两旋酒窝赫然呈现,迷人眼,“对吧?冥莲……”

冥宸君对上那冰蓝色的眸光时,身子一顿,心里突然有种奇怪感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一十五章 怨气

夏凝茯回头望去,看着自己深爱的男人双眸没有看着自己,反倒直勾勾的盯着那个胡乱叫嚣的女人,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她蹙紧了眉头,“君……真是这般?”嗓音多了几分颤抖。

君……求你说不是,求你了!

她的心里不断呐喊,希望对方能听到,可冥宸君没有回答,只是紧抿着唇瓣,他的视线也终于转移向红了眼眶的女人,心头“咯噔”一跳,不知如何回答的他,只能选择别开头,不言语。

他的举动,彻底将夏凝茯拍近无底深渊,再也爬不起来,她似失了魂般的软了气势,而自称云清的那女人却笑开了嘴,伸出白皙的素手,轻柔了勾了勾,“冥莲,来……”那嗓音多了几分抚媚,让人不自觉地朝她靠去。

冥宸君也正在这么做,他无言的看着自己的双脚,竟然因为这轻柔的一句话便往前走去,经过夏凝茯之时,他没那个勇气去看,只觉得自己的心越来越混乱。从恢复记忆开始,他一直认为云清就是茯儿,是同一人,也一直禀持着这份初心,可现下竟然……

夏凝茯看着君一步步的远离,含在眼眶的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落,她想尽情的大吼,发泄几欲爆炸的情绪,可她却哭不出声,只能任由眼泪浸湿了衣襟。

她好无助,一直以来的认为,原来都是假的……

“我不想再放开你。”

“傻给你,我甘之如饴。”

“你不要离开我。”

一句句他曾经说过的话,一幕幕他曾经奋不顾身也要待在自己身边的画面,洗刷着自己的每根神经,她的心痛的不似自己的,粉身碎骨也无法形容这等伤痛,最后看着自己深深爱着的男人投进了另一个女人怀里,自以为坚强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崩塌,崩溃。

她无助的软了身子,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脑袋,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可心痛,那画面却真实的无法欺骗自己。

女人看着她崩溃的模样,笑了,笑的没有人性,她偏过头,看了一眼静静站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交代了一句,“等会。”后,便迈开脚步朝蹲在地上的人儿走去,来到跟前站定后,她半弯下腰,将夏凝茯的下巴捏起,戏謔之意从她嘴里吐出,“啧啧啧……多么难得的美人儿,虽然你与我长的一般,却永远只是我的替身,你所有的记忆,所有的言行举止,都是我的,你……”

说着,她掐着对方下巴的手指用力了几分,满意的看着人儿崩溃到疼痛也不曾改变过的表情,继续道:“只不过是一届飘渺在阴间的一缕魂魄,你以为自己什么都有,实际上……却什么也没有!你醒醒吧!”说罢,素手用力一甩,将桎梏在自己手里的下巴甩开。

“唔……”

夏凝茯被这力道甩的往旁边摔了出去,过程中她都不曾醒过,直到身子用力地撞在地上时,一股锥心疼痛传来,才勉强回神,她用力的咬着舌头,大汗淋漓,她的小手艰难地抚摸上腹部,阵痛让她快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突然感觉自己的裙摆处湿润一片,她惊恐的垂眸往下看去,只见一片一片的鲜红,染红了裙摆,触目惊心,更让她差点昏了过去,“孩……子……”

可那女人见到此情景竟然一点惊恐也没有,只是抬起素手掩嘴而笑,那咯咯的笑声听的让人心寒,还有云清冷冽到没有人性的性格,让人更是咬牙切齿,“怎么这么脆弱?这么轻轻一撞,便成这样了?”

身后文璞玉等人一直都想上前帮忙,可却发现,那女人一苏醒,自己竟然被威压压的无法动弹,没有被威压搞的昏过去就已经不错了,更不用说上前一步,或说一句话了……他们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夏凝茯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夏凝茯咬牙忍着将她碎尸万段的疼痛,抚着腹部挣扎着站了起来,此刻她的眼眸里只有怒气燃烧着的火光,那浅蓝色的双眸似要将对方拆骨入腹的怨恨,到让女人有些拿捏不稳,她抬起脚步,一步拖着一步往前走,嘴里还叨着,“混账……”

女人看着这么不自量力的人明明已经到了生命尽头,却还是这么挣扎着要与自己拼命,她没有感到佩服,只有无边无际的嘲讽,“看样子,不送你一程,你是不会罢……呃!”话说到一半,刺痛从身后贯穿到身前,她不置信的转过头,想要看伤害她的人是谁,可一见到那人却瞪大了双眸,“你……”

夏凝茯扯了一个还算自信的笑容抬眸望了上去,“我怎么?你没想到……”一个刺进心脏的疼痛传来,她顿了一下,继续笑道:“飘渺的魂魄……也有这等能力?”

女娲一族最擅长的瞬闪术法……这术法与一般的瞬闪不一样,这法能利用自己的鲜血制造出另一个自己的幻象,让敌人就算紧盯着,也不会察觉,而真身可以利用术法瞬闪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这样的能力只有纯正血脉的女娲一族才能发动。

可她因为遭受到太大的打击,完全忘了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利用,直到阵痛传来,又看到鲜血,才又想起来,对付这种强大到自己无法杀死的角色,只有出其不意,才能百战百胜……

而且……方才这女人有一个动作,深深刺着她的神经,让原本想放弃的情绪,又重新燃起了活下去的动力……

那掩嘴而笑的动作,她活了这么久,也只有看到两个人会这么做……一是自己的母亲,二便是那个处处与她作对的姐姐!而那神情,举动,笑声……更加的像。

这样的破绽,让她联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夏柔婕才是那个自己当时被强行封印,流落在凡间的一缕怨气所形成着魂魄,而那魂魄本就是属于自己,所以成了自己的双生,也不是不可能……

然而……自己的仙身里头,似乎也有相同的情况!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们等你

方才这女人接近自己掐住她的下巴时,就有感受到一股自己所渴望以及熟悉的气息,直觉告诉她,她就是自己为了活下去而要找的另一半元神。

虽然不知晓要如何做才能融入自己体内,可现下要做的便是将这女人搞的无法再行动,甚至无法再利用傀儡术控制任何人!

夏凝茯始终撑不住身子的疼痛,她喘了几口大气,只觉自己快要失血过多,脑袋昏昏沉沉的,可她还是用尽全力支撑着最后一丝意识,用力地将破开仙身,上了咒法的软剑抽了出来,这才支撑不住跪倒在地。

女人被剑刺伤,她抚着潺潺流血的腹部,喘着大气转头恶狠狠的瞪着几欲迷离的女人,咬牙道:“你好大的胆子!”

该死……这女人果然了解女娲一族最害怕的咒法是什么,现下自己的经脉被咒法束缚,无法动弹就算了,原本施展的傀儡术也无法维持,她看着被控制的众人渐渐清醒,甚至可以动,就觉得自己太大意了。

冥宸君顿了一下,眨了一下眼帘,还搞不清楚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时,一看到夏凝茯跪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旁,还有那触目惊心的血红一片时,眼前闪过一片黑暗,差点背过气。他一个箭步上前搂住了她的肩膀,大吼出声,“茯儿!”

夏凝茯似乎有听到,她原本快要闭上的双眸又突的睁开,抬眸看着已经恢复原状的男人,扯了一个微笑,颤声道:“君……扶我起来……”她必须做个了结……

冥宸君起初还不想答应,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想要起身,可一望进那冰蓝眼眸的坚毅神情时,竟然鬼使神差的照做了,他支撑着无力的女人身子站起,一步步往前走至还跪在地上的另一个女人跟前。

夏凝茯挣开男人的搀扶,缓缓蹲下,伸出柔荑抚上了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轻轻抚摸着,“对不起……”只有轻声的三个字,没有怒气,也没有因为伤了对方而自信,只有满满的愧疚与不舍。

女人一听这三个字时,身子一顿,她不置信的抬眸看着,颤了颤唇道:“你说……什么……?”

“对不起……是我的无能,让你在这个仙身里头受尽了寒凉苦楚,你是我的另一半,我们本就密不可分,是我执着太深,导致最后一口气咽下时,将一半元神留在了这仙身里,原本应该是我们两一起承受的寒凉,却让你一个人默默承受了……”夏凝茯的眸光不似方才的弑杀,只有满满的不舍,她舍不得自己受了这般苦,还能静静等待时间的到来,她舍不得自己因为孤独,苦楚,萌生出了无法轻易抹灭的怨恨。

她们两本就是一体,只因自己的执着与懦弱,自己让自己受苦……

女人瞬眨了眨眼,突然,笑了,她原本苍白的肌肤恢复血色,发白毛发渐渐染上一层墨黑,恢复成了原本的乌黑亮丽的模样,而她额头上的莲花胎记也瞬间瓦解消散,艳红的唇瓣褪成了粉嫩的粉色,受伤的部位也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恢复原状。

她轻扶起夏凝茯,小手拍了拍,柔声道:“孩子即将出世,但你的这副身子撑不了多久,你是我,我是你……其实……自己看自己,不也是一样的意思?只是很多人都会忽略了最真实的自己,你……找回了原本的自己……我也终于能得到归属。”说罢,一道浅蓝色的光芒从两人牵着的手掌间发出。

夏凝茯错愕的看着自己的仙身失去意识般的往后倒去,可牵着自己小手的那双手却没有放开,她睁大双眸紧紧盯着眼前半透明的自己,有很多话想说,全都哑在喉间,说不出来……

对方似乎也明白她要说什么,也没开口,只是用眼神示意“我懂”,直到快融入她体内时,才听到一句虚幻,却又真实的话,“谢谢你,找回了自己……”

夏凝茯顿了一下,突然感觉自己的身子有无穷无尽的能量在自己的经脉里游走,虽然腹部的疼痛还是一直持续,可这都无法影响她此刻的心情,她兴奋的转过头,想与所有人分享一切,却发现……竟然什么人也没有。她瞬间石化当场,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夏凝茯所遭遇的一切只不过是梦,她当时在伸手要去触摸仙身的时候,徐龙风并没有赶上阻止,她一碰上便昏了过去。

冥宸君看着时间越来越晚,茯儿却没有醒来的迹象,就越来越紧张,而最后却让他差点把自己给杀了,因为茯儿不知怎么了,突然破了羊水……虽然昏迷,却拼命的哀嚎着,夏如蓉回去了不在,这里只剩下一群男人,这要怎么替茯儿接生啊!

在他急的快要把怀里人儿捏碎的同时,文璞玉硬着头皮上前,战战兢兢的道:“天尊,现下王妃……”

“唔……”

话才刚说到一半,夏凝茯突然醒来,甚至身子还隐隐散发出浅蓝色光芒,那种分婠的痛苦,再加上不知怎么搞的奇经八脉全都被绞在一起,乱了位置的疼痛参杂在一起,她恨不得一把刀解决了自己,不想再痛!

文璞玉见到此情景便知晓,这丫头竟然在这么危险的时刻要突破层期,而且那灵力还在不断提升,奇经八脉被打碎,还有元神重铸,有种直逼天尊期的趋势,这……该怎么办才好啊!

要先让她将灵力突破上去再接生?还是先接生再突破灵力?谁来告诉他该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天……他活了三四千年,从没遇过这么棘手的事!

冥宸君也是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坐都不对,最后也只能紧紧握住茯儿的小手,缓慢地传递自己的灵力过去,希望她能好点。

夏凝茯也有感受到,但这时候传来的灵力根本没什么用,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就算了,自己还吸收不了,一整个浪费掉,她便强撑起身子,艰难的开口,“君……你们都先……先出去……”

“茯儿!”

“出……去!”看君还不想听话照做,她使尽全力大吼出声,随后又见男人一脸受伤的神情,她软了口气道:“信我……我与孩子……都不会有事的!快!”

最后冥宸君还是被文璞玉半拖半拉着出去的,这时她才能静下心来好好面对眼下的情况,她深呼了几口气,将元神重铸的痛苦化为力气,一口气憋住,下腹用力。她憋的满脸通红,一次又一次反复不间断,虽然看起来狼狈,但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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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若尧

这次夏凝茯真彻底的吃足了苦头,她此时的衣裳已被自己大汗浸湿了,全都贴在自己的肌肤上,黏糊糊的很难受,原本白皙的肌肤也被疼痛涨的通红,她紧紧拽着自己的衣摆,随意的从袖兜里拿出一条丝绢,紧紧的咬着,她很怕自己痛到最后会咬舌自尽,这样会安全点。

在几次的深吸深呼气,她感觉自己快没力气用力之时,那磨的她少了半条命的孩子终于出世了,感受到自己的身子疼痛好些以后,还没有时间管另一种疼痛袭来,迅速的将孩子抱起。

看着不怎么动的孩子,她有些着急,突然想起三姐曾经与自己说过,三姐帮助过替人接生的稳婆说过的话,“若孩子一出世不动,必须将孩子倒着抓起,用力的拍屁股,直到哭出声为止。”

可因自己也真的没什么力气,她也只能咬牙,照着三姐说过的做,“啪!”一声脆响想起,孩子没动,她再度落下一掌,“啪!”第二声响起,还是没动。

到这里,她真的急了,想了想,索性豁出去,用尽全力,拍了过去,甚至不带停歇的,“啪啪啪!”之声回荡着整个洞窟,她的眼角含着泪,害怕这孩子真的离开,她打着打着力道就没了拿捏。

“啪!”

最后一声脆响,这个声音听着就知晓“施暴”之人是如何的用力,连站在外头干着急的人都有听到这一声,所有人面面相觑,尤其是冥宸君彻底傻了,他此刻的想法只有,茯儿该不会因为孩子给她的痛苦太大,所以拿孩子出去来着吧!

“哇——!哇——!”

他正想跨出脚步进洞窟里时,里头突然爆出了响亮的婴孩哭声,而且哭的挺凄厉的,他顿了顿,瞬间石化,也不知另一脚该怎么摆,该怎么跨出去,虽然是放心了,可怎么一得知真的做了父亲以后……却紧张的全身不似自己的一般?

文璞玉本就属局外人,自然没有他这种感受,只是一听里头的哭声传出,众人立刻单膝跪地叩首。

“贺喜天尊。”

“贺喜王爷。”

两派人马的称呼虽然不同,但那替主高兴的心情却是一样的。

洞内的夏凝茯其实也被自己拍下的最后一掌吓了一跳,孩子的屁股瞬间紫了……她瞪大双眸呆呆的看着,心道不好,正想将其放下来好好看看,那孩子却似是不想再被这样“施暴”哇的大哭出声。

她先是愣了会,再将文璞玉离开前放在身旁干净的布拿了过来,将孩子包起,轻轻擦拭了一会,看着怀里的小东西哭的满脸通红,小脸全都皱在一起,感动充斥着全身,原来迎接一个新生命是如此的让人兴奋,甚至想哭……才刚想着,便红了眼眶。

这是她的第一胎,还有些笨拙的将孩子往怀里揽,半哄半骗的笑道:“孩儿,娘在这,别哭了啊……”话才刚出口,元神重铸的时辰已到,她皱了一下眉头,忍着疼痛喊了句,“君!”

冥宸君听到茯儿这一声几欲裂肺的声响传来,回过神来,一个闪身,消失在后头人的视线里,他迅速的来到跟前,可看到画面时,心头“咯噔”一跳。

只见夏凝茯紧紧的将孩子护在怀里,可疼痛越来越盛,她再也撑不住腰杆,半弯下腰,看着君来到面前,她一把将孩子塞进了男人怀里,艰难的交代着,“……元神重铸时辰已到……孩子……拜托你了……”

冥宸君下意识的将孩子接过,虽然他的神情还是有些愣愣的,可一看茯儿那再也支撑不了的身子,慌了手脚,想上前搀扶,却因为怀中有个小东西占了位置,又顿住了他接下来的动作,只能无助的颤声道:“茯……”

“我没事……你先帮孩子……取个名吧……”夏凝茯用最后的意识与慌乱的男人说话,随后盘膝而坐,闭上双眸,调息灵力,陷入神识突破的挣扎中,不再言语。

冥宸君见到此等情形,也明白了,他看着茯儿独自奋斗着,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有些气馁,可才灰暗这么一瞬,怀里的孩子却突然抓住了他随意披在肩上的的长发,扯了一下,他吃痛垂眸瞪了眼,才这么一霎那,又柔和了神情,柔声笑道:“还这么小便这么闹腾,这点倒与你娘如出一辙。”

这时他才能心平气和的端看孩子的长相,那赤红的双眸,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孩子的面容虽然还未完全展开,可那纤长的睫毛随着无邪大眼扇了扇,眉毛清秀,唇瓣润红,还有两颊有着健康的红扑扑的晕红,以及那扯着自己的长发的力道,就知晓,这孩子身子健康的跟牛一般。

心里突然蹦出一句,“若尧之命在舜,舜之命在禹,务在服人。”他看着怀里孩子,伸出一手抚摸着稚嫩的脸庞,柔声道:“取名若尧,为父希望你以后做任何事,都要能够服得了众人……”

此时,文璞玉等人也跟着进了洞窟,他们见到的就是冥宸君那一脸慈父模样的神情,这让从没看过这样温柔的他们感到一股恶寒从脚窜至头顶。

文璞玉顿了一瞬,这才来到跟前站定,“天尊,这孩子让下神看看如何?”

“不用了,尧儿好的很,咱们现下要等的便是茯儿的平安,璞玉……本天尊问你,茯儿突破天尊期的期望有多高?”冥宸君将自己的外袍笼着怀里的孩子,这里不比外头,有些寒冷,他细心的确认孩子已经渐渐入睡,这才抬眸看着不知神识跑哪去的女人,静静等待。

现下的他除了这么做,就没有其他办法了……

文璞玉偷偷瞥了眼天尊怀里的孩子,天庭饱满,唇瓣的厚度适中,还有那双眼眸灵动的很是机灵的模样,他满意地点点头,也觉得这孩子还真是与天尊一般……都属于妖孽阶层的……面容还未张开就长的这般俊美,那长大以后……还得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一十八章 棋子

夏凝茯正努力撑过重铸同时,死亡之山之前被她与冥宸君阴错阳差破坏的,那开了一个大洞的山脉里,沉睡着的嗜心魔似是感应到一股纯净的灵力即将苏醒,猛的挣开双眸,与之同时,黑气萦绕着整只山脉,产生的动荡。

“轰隆!”天际似乎也要呼应嗜心魔一般,突然乌云密布,雷电交加,大一阵阵的闪光打下,发出的声响响彻整个高镇王朝,凡有灵力的人都能感受得到,这个闪电并不一般。

冥景唤与许苓两人这几日都是在地下宫殿渡过,虽然身处地宫,可那震动却也明显感觉到了,更不用说离最近的死门派。

派里的弟子有史以来这么害怕闪电,众多弟子纷纷跪在门主主屋前,大声喊道:“参见门主。”

景德一听声响,立刻出了主屋,冷眼扫了一圈,他又何尝没有感受到,只是没预算到这么快,还以为还需要二个月以上才会真正苏醒,怎么提早了这么多……他看了眼那只山脉的方向,想了一会,吩咐道:“上级以上的跟着本门主,其余人留在此地!”说罢,又转身进屋,来到夏柔婕的榻前,轻轻的将其扶起道:“嗜心魔似乎提早苏醒,婕儿,咱们一同?”

夏柔婕只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不舒服,这几日倒是孕吐变的很严重,虽然众多补药都喝了,就是不见停销,现下已经是看见吃食便会呕吐的情况,她虚弱得很……可一看男人不管做什么事都会问她要不要跟着,就心底暖暖的。

虽然还是很不舒服,甚至脑袋昏沉沉的,可她还是点头答应,“好,咱们现下就走……”说罢,双脚下榻,站了起来,可那一瞬的晕眩却让她有些站不稳,她下意识的靠在男人怀里,小手抚在额头上,很是不好的样子。

景德看着怀里人儿这几日都是这般虚弱,就觉得奇怪,明明一开始活蹦乱跳的,跟牛似的完全看不出有孕的样子,怎么随着孩子月数越来越大,母体反而越来越虚弱了呢?

他命人用了最好的补药,安胎药什么的都让婕儿吞下,一开始还好,都能稳稳的吞下去,可从前日开始,婕儿便什么也喝不下,吃不下了,看着日渐消瘦的女人,身为她的夫君,虽然没有感情,但说实话……也挺心疼的。

“不如你歇歇,我去看看便可。”

“不……我要去……”夏柔婕坚持的拽着男人的红衣襟,委屈的嘟着小嘴,要不是自己身子不舒服,要不整个人攀上去都有可能。

随后实在拗不过,景德只好一把将她横抱起,一个闪身,来到屋外,又扫了眼早已聚集到主屋前的上级弟子以上的人,红影一闪,离开了。

当他们来到山脉前时,却被扑面而来的黑气侵扰,对修炼魔功的景德与夏柔婕倒没什么,虽然有些强烈,但也还忍得住,可身后的弟子就不一样了,他们顿住了脚步,颤抖着身子,再也不敢前进。

景德斜睨了眼身后的没用弟子,不屑冷哼一声,缓缓将女人放下以后,竟做出了一个令人想不透的举动,只见他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参见主子。”

主子?

先被惊吓到无法思考的是夏柔婕,她张大了嘴巴,愣愣的看着如此恭敬的男人,颤声道:“德……你……”

“哈哈哈哈!”

才刚说到一半,她却被山脉大洞里传出的笑声打断了,她听着这样的笑法,终于明白身后的弟子到底在害怕什么,她此刻也深深感受到一股“没人性”才能形容的能量扑面而来,迫使她“扑通”跪地。

此时,还未完全破封的嗜心魔利用魔气观看了四周围跪着一片黑压压的人,满意的点头道:“你便是带头儿的?”

景德知晓它是在问他,便毫不犹豫的将头埋得更低,“是。”

“嗯……还是个有料的,不过……本君现下还未恢复魔气,要不是天有异象,惊扰了本君,否则还得等个两月,那该死的云清以及冥莲,将本君封印在这鬼地方这么多年,现下本君已醒,该是咱们清算的时刻了!”说到最后,嗜心魔的字里行间满是怨恨,愤怒,也同时带动了魔气更加旺盛。

夏柔婕本身就被肚里的孩子折磨的几欲消逝,又感受到这等彭湃的魔气袭来,她忍不住的呕了一口血,但气氛凝重的不容许任何声响出现,她也只能硬生生的有咽了回去。

可这等微小的声响怎么可能逃得过嗜心魔,它将凝聚在外头的魔气操控至女人跟前,看了一会道:“怀着孩子,甚好!”

此话一出,一阵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夏柔婕迅速的将自己的腹部护住,惊恐的看着眼前凝聚成人形的黑影问道:“主,主子……您……想做什么……”

看着眼前不自量力的女人,嗜心魔大笑出声,未了,半弯下腰与之平视,彷彿还能看见黑影邪佞的勾了勾嘴角,“女人,你与云清是什么关系?”

这么问,夏柔婕就彻底懵了,她狐疑的看着放大在眼前的黑影,咽了口唾沫回道:“主子……小的并不知晓云清……是谁……”

“哼!”嗜心魔不是很相信,毕竟这女人与云清长的那是一模一样,要不是灵力相差甚远,知晓这女人并不是,要不早就被它给杀了!这些年被封印在山里的痛苦,它要一点一滴的慢慢讨回来!这是云清,冥莲欠它的!“看你这蠢样也知晓你不知,本君是问你,有没有见过与你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经过这些年,它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有得到一点消息,那便是云清最后也没活下来,就算如此!就算只有一抹魂魄,它也要将其毁灭殆尽!一丝不留!

一模一样的?除了……

突然想明白什么,夏柔婕兴奋的回,“有!”

“谁?”

“我的双生妹妹!夏凝茯!”

她会这么兴奋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想除掉那贱人已经很久了,只是每次都不得成功罢了,现下有一个这么强大的魔能帮助,为何不用?虽然现下这嗜心魔是王,若是好好利用……也不是不能成为自己除掉障碍的棋子。

她的想法,嗜心魔是知晓的,毕竟它最喜爱的便是贪婪的人心,这女人很有那种特质,那种自私自利是它最爱的,那么它就装傻好了,毕竟让这女人的怨恨越大,贪婪之心越大,再吸收下来,它就能越快恢复,“夏凝茯?她在哪?”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七色石

等夏凝茯完成元神重铸后,已是两天后了,她一脸疲惫的半靠在车厢窗边,双眸紧闭,任由前行,轻微的上下颠簸,此时她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只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与以往不同了,甚至有莫名的压迫感。

连以往最似牛皮糖的冥宸君也做的远远的,一双赤红的眼眸直勾勾的上下打量着自己的女人,此时他已将孩子交给文璞玉代为照顾,毕竟茯儿现下才刚突破,还不能完全控制灵力,为了不让孩子受到伤害,也只能这么做了。

或许是他的视线太炙热,又或许是她的五感灵敏度增强,夏凝茯还是紧闭双眸,姿势没有改变,只是微起红唇,问道:“怎么了?”嗓音还是一样的疲惫,似乎元气恢复比想象中困难。

“呃……没事……”

冥宸君有很多话想问,却不知从何说起,他看着有些陌生却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人,暗叹口气,他终于将视线移开,看了眼车窗外头,不断退后的风景,不禁想起昨夜茯儿突破的瞬间,是有多么吓人……

经过两日的盘坐调息,夏凝茯终于知晓所谓的元神重铸突破灵力是多么痛苦的事情,好几次她都想放弃,干脆死去算了,可一想到爱人以及孩子,她就不得不咬紧牙关死撑下去,她的神识在异世空间里游走着,漫无目的不知往哪去。

“茯儿……”

突然,远处传来一个及其温柔的声响,她猛地一怔,突然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却又很陌生,到底是在哪听过她又想不起来,可一听到这样的嗓音,身上的疼痛却渐渐地在消散,她觉得神奇,神识也不由自主的朝声音来源走去。

可才走没几步,一股吸引力突然袭来,她就这么被拉了过去,还来不及惊呼就天旋地转了一番,晃的她头昏眼花。

她可以说是在地上滚着到达目的地的,等缓过来一些后,她艰难的晃了晃脑袋,一抬眸便见到一位以“美若天仙”都无法形容的美丽女子站在眼前,虽说是站……可这女子竟然没有脚!

瞬眨了眨眼,怀疑自己看错,那是什么?她眸光一凝,更认真地观察了一会后才倒抽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惊呼出声,整个人猛的站起身,倒退了几步,“你……”

“茯儿,吾乃汝之母,何惧之有?”

在夏凝茯准备拔腿就跑的时候,女子再度开口,那样的神情,那样的口气,是即熟悉又陌生的母亲才会有的,她便被这样的气氛锁住了,“你……是我的母亲?”

女子柔情的笑了笑,一双浅蓝色的眼眸弯成了一道新月,她看了一下自己女儿身上不断往外散的灵力,微蹙了一下眉头,招了招手,“茯儿,来。”

夏凝茯虽然视线还紧盯着女子的下半身,那冰凉透骨,滑溜溜的感觉,还没靠近就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可才这微小的举动,她更加惊恐的看到自己身上的变化,有种想哭也哭不出来的悲哀。

她的下半身竟然不知何时变的与那女子一模一样了,蛇尾……蛇尾啊!她这辈子可以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这种凉凉的,滑滑的触感……

女子似乎明白她的难处,抬起柔荑轻轻的衍在唇前,轻柔的笑了出来,她无奈的摇摇头道:“这便是女娲族的原始面貌,茯儿这是惊慌了?”她继续招了招手,“别怕,接受自己的血脉,你是女娲的后裔,也是唯一一支血脉,天界的一切还得靠你,吾只是一缕灵识,早已没能力重整天界,你也拿到了七色石了吧?”

此时女子说的话较为接近夏凝茯惯用语,这样她也听得比较明白,拐弯抹角,从来不是她的性格,可有一点,七色石是什么东西?

“七色石?”她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小脸懊恼的思考着,就是没有任何有关七色石的记忆,她就不明白,为何女娲娘娘会突然说她拿到了吧?她有拿到吗?

女娲娘娘怔了一瞬,但脸上的笑容却不曾减退,她轻轻的举手一勾,便将夏凝茯勾了过来,她轻轻的揽进怀里,力度不轻不重,甚是温柔,这样母亲的气息传来,夏凝茯忘记惊恐的情绪,反倒想永远这样,待在母亲身边,什么也不去想不去问,这样该有多好……

女娲娘娘纤细的素手轻柔的在怀里人儿身上翻转,不知何时竟然拿出了那个一直放在夏凝茯身上的黑盒子,“这里头便藏有七色石,这石头是集合了天地之精华,灵力强大,切勿胡乱使用,吾要你拿着这颗石头,拯救天下苍生,危急时刻,不得耽误。”她将黑盒子里的匕首拿了出来,“蹦!”的一下,匕首粉碎,留在她掌心里的只有那颗闪着七色的石头,七色交织变换,好不美丽。

夏凝茯瞪大双眸看着那颗闪耀的七色石,原来……这才是黑盒子锁住的原因,她伸出小手,想接过了七色石,可才一碰上,一股寒冷的气息直扑而来,往她的命门直冲而进,她是学过医的,这命门可是死穴!

果然,一股疼痛再度袭来,她痛苦的抚着额头,几次差点叫喊出声,然后女娲娘娘却没有任何表情变换,看着应该是预料之中,她只是轻轻的拍着怀里人儿的背脊,试图安抚,嘴里轻声细语,“撑着,你听好,这七色石是继承女娲之后的证明,凡是接过主位者必经过程,那时你还太小,来不及让你继承,现下时机已然成熟,切勿排斥,敞开心接受了吧……”

“七色石,乃女娲大天祖仙留下的最后一滴血液精华,它拥有翻天覆地之能力,却也拥有无可估量的神秘灵力,那股神力如不是逼不得已,切勿使用,否则必然付出代价,而那代价……吾已经历,不可为……”

“好……疼……”

夏凝茯虽然全身疼的几欲爆炸,可耳朵却清晰的连微小的声响都听得到,尤其是近距离的温柔嗓音,一字一句,传进耳里,便直接崁在心里,永远忘不掉。

女娲娘娘看着女儿的情形差不多后,提升起预留下来的灵力,素手撬开了夏凝茯的贝齿,与之同时,她将自己的脸缓缓靠近,直至一拳头的距离才停下,她轻呼出气,将自己的灵力全数递了过去。

此时,她利用神识与自己的女儿说最后的话,“吾来不及尽为母之本,实属遗憾,但你还有机会,吾将预留下的道祖期灵力传授于你,希望你能以此能力拯救即将崩坏的凡间,嗜心魔再度苏醒,你应尽全力将其消除。”

“还有……”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二十章 道祖

夏凝茯只觉得头昏脑涨,对于娘娘对她传递的讯息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将全部的话深深印在脑海里,她的双眸渐渐迷离,眼前的温柔脸庞也似乎越来越模糊,她伸出小手想去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任由身子不断地往黑暗里坠落。

“还有……上古龙凤佩不应依赖,茯儿……这句最为重要,切记!”

女娲娘娘最后一句话落,便彻底消失了,只留下已经昏厥的夏凝茯倒在柔软的软垫上,她已经没了力气,虽然意识还算清晰,可身上的灵力却彭湃的让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这不是现下的她能够驾驭的……

而她的手里也紧紧握着七色石,似乎是感应到她的身子即将爆裂,便发出青色光芒,减缓她的疼痛。

与之同时,这两日来守在夏凝茯身边的冥宸君等人,一个个的全都黯淡了眸光,脸色比墨还黑,阴郁的不能再阴郁。

尤其是冥宸君,他苦着脸抱着夏凝茯的身子,轻轻摇晃,他的脸埋在了女人的肩颈处,颤抖着肩膀,甚至还能微微听见抽泣的声音。

他也不知为什么,怎么茯儿原本好好的,却突然大叫,然后就倒了下去,甚至没了呼吸,心跳也没了……他用尽各种办法,施针,传递灵力,甚至对这永远闹腾地女人大骂出口,茯儿就是没有反应。

最后他就像一个没了生命的玩偶一般,痴呆的抱着自己这辈子最深爱的女人的尸身,连男儿泪也不自主的往下掉,什么天尊,什么王爷,什么身份地位,没了茯儿……什么都不是了……都没了!

默默站在身后的众人看到此情景,不忍心的别开头。

“唔……”

突然,一个闷哼响起,传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他们似是得到希望一般,瞪大了双眸,想亲眼看到奇迹出现,可印入眼帘的,却还是一动不动的女人,以及原本也期翼了一番,下一瞬又黯淡下来的男人。

看到这里,其余人再也忍不住了,有的捂住嘴巴,小声落泪,有的转过身子,试图隐藏自己已经落泪的证明,有的甚至气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夏凝茯,愤而捶牆。冥宸君还是一样的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而夏凝茯艰难的睁开眼,抚着额头晃了晃,深呼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的右手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便举起放到眼前,一看是七色石时,惊呼出声,“啊!这一切都是真的?”

此话一出,所有哭泣的人都停顿了下来,似见鬼般的神情看向了声音来源,夏凝茯被突如其来的视线盯的全身难受,她狐疑的站起身,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身子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要不这些人怎么似鬼附身一般,见鬼了?

可她的双眸一盯上自己身上的衣裳时,神情也与他们一般,见鬼了!她什么时候穿的一身红色衣裳?这是怎么回事?

她又抬眸望向了冥宸君的方向,看着男人也是目瞪口呆的盯着自己,又看了眼“自己”倒在君怀里,瞬间石化当场。

这……自己看到自己,她死了是吗?不对啊!她死了的话怎么还会有痛觉?

突然想到什么,她猛的扑向了池边,用池水照映出自己的模样,当看到样貌时,心里除了震撼,还是震撼,没有其他能够形容了……

冥宸君顿了很久,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魂魄,他缓缓的将抱在怀里的“夏凝茯”放到地上,又缓缓的站起身,颤唇道:“茯……茯儿?”

“怎么了?”夏凝茯虽然被自己的模样吓了一跳,可到底也是明白了什么,听到身后男人的呼唤,她下意识的回答,可心底却不怎么关心他们这些人是如何的惊愕。

原来……是她抛弃了自己原本的凡身,元神彻底转移到了仙身身上了,难怪方才醒来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灵力彭湃的不像话,依照自己凡身的底子,那经脉肯定会被震碎,可并没有,那么只有仙身才能够完全接收了吧!

冥宸君一听茯儿与之前一样,下意识的回答,他三步并作两步的上前,将其拉了起来,用力的拥进怀里,那力度简直想将怀里人儿揉碎塞进骨里。

夏凝茯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吓了一跳,可还未惊呼出声,便深深感觉到君传递过来的害怕,爱恋,以及心疼,感受到男人很少的颤抖,她心疼的抬头,看着似乎还挂着湿痕的俊颜,伸出小手轻轻的抚了抚,笑开了嘴,两旋酒窝眩人眼球,“君,我回来……唔!”

话才说到一半,男人便霸道的堵住了她的唇,那狂热的吻,彻底将她几欲发作的心情压了下来,最后还是熟悉的回应着。

众人看到此情景,破涕为笑,只差拍手叫好,应该说,现下这种气氛,若有谁说一句话,怕是扰了这对璧人,那是会遭天谴的,所以所有人都心底乐的,不敢表现出来。

只是文璞玉高兴之余,看着夏凝茯时,眼神却不一样了,他不置信的睁大双眸看个清楚,发现这丫……不……道祖……道祖期!这时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天才,原以为这次夏凝茯的突破顶多就是天尊期,谁知道一醒来直接躍升成了道祖!

与他同辈的尘纪等人也是被雷的里嫩外焦,不可置信,虽然这是既定事实,可谁来告诉他们,这样逆天修炼到底是能不能!要怎么做啊!

良久,在夏凝茯觉得缺氧到快不能呼吸时,冥宸君才放开唇瓣,他以唇点唇的方式笑道:“就你这女人爱这么闹腾,答应我……别再这样吓我了……”

近距离的望进赤红的双眸里,那满满的执着彻底触动了她的心,夏凝茯瞬间修红了小脸,假意嗔怒的搥了男人胸膛一下,可这一下却忘了控制力道。

“唔!”只见冥宸君就像是被打飞出去一般,形成了一个美丽的抛物线,最后中重摔落在地,他轻呕出一口血,狐疑的看着还呆愣在远方的女人,“茯儿……你的灵力……”此时,他才真正感受到,茯儿的灵力不一样了,甚至远远超过他很多。

夏凝茯惊呆了,她一看到男人惊恐地看着自己,立刻慌了,她想跨出脚步,但才踏出一步,“蹦!”的一下,地洞天摇,连人都险些站不稳,看到此情景,她瞬间无言以对……又默默收回了小脚,索性站在原地,不动了还不行么!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二十一章 困境的开始

过了一会,冥宸君才勉强缓过来,他缓缓站起身,身为第一个尝试到道祖灵力强劲的力道,他比任何人清楚……茯儿已经不是一般人能够攀上的地步。看着女人站在原地不敢动,他无奈的笑了笑,抬起脚步缓缓靠近。

夏凝茯惊呆了,她错愕的拼命摇头,身子想退后,可一步就是不敢踏出去,她害怕自己莽撞又破坏了什么东西,看着男人一直靠近自己,害怕伤害到君,她急忙摇头道:“君,别过来!”

可话才刚出口,对方已经瞬闪至自己身前,她闭上双眸,将手背在身后,不敢伸手出去碰到他,冥宸君看着就满脸心疼,他伸出大手,一把将女人抱进怀里,来到耳际边,轻声细语道:“茯儿别怕,这只是刚开始,等你会控制以后,这些都不会发生了。”

“你……放开我,那也得等我能够控制再说!”夏凝茯想伸手推拒,可一想到方才轻轻一搥就把君打飞那种情况,顿了顿还是选择将手继续背在身后,任由男人将自己抱的越来越紧。

“不要!”冥宸君似是孩子一般,拉扯着嗓音喊了一声,这个声音还是第一次发出。

夏凝茯瞬息石化当场,她尴尬的抬眸望进了男人一脸耍赖的俊颜,冷汗直流,原本想说什么,可突然刷白了脸色,她错愕的偏转过头,看着隐隐散发出来的魔气位置,轻声道:“君,你先放开我……”

看着茯儿一脸严肃的模样,原本想耍赖的心思也没了,冥宸君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一见到她看着的是徐龙风,就不明白所以,可双手还是听话的放开来。

只见夏凝茯得到自由,深呼了口气,屏气凝神的看着自己的脚缓缓跨出一步,发现没有方才的情况发生以后,才真正大胆跨出脚步,她其实也没想要让自己的情绪看起来有些压迫,可那是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她步步逼近,等靠近一点后便伸出柔荑,手掌朝上,“东西给我。”

“什么……什么东西?”徐龙风被对方的威压搞的不断退后,他第一次遇上道祖期的修炼者,自然没法抵挡这等强大的气息,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扑通”一下,被迫跪了下来,他战战兢兢的,一句话说不出来。

“你身上的魔珠,拿出来。”夏凝茯来到跟前站定,居高临下的犹如王者降临,还有那浅蓝色的眼眸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造次。

终于明白这位祖宗到底说的是什么,他连忙将藏在袖兜里装着魔珠的盒子拿了出来,恭敬的递了过去道:“道,道祖……”

夏凝茯冷冷的瞥了眼那黑盒,一把接过,观看了一会后将盒子打开,一见到二十一颗完好的放在里头,蹙紧了眉头,问道:“这魔珠危害了凡间,魔界多年,怎么还在这里?当时没被冥莲毁掉?”

“这……万万不可,当年天尊是有打算毁掉此珠,却发现这里头的魔气太过彭湃,想将其毁掉并没那么简单,因为如此……天尊那时还因为毁损魔珠而被魔气侵染……迫不得已,只能将其封印……”徐龙风将自己所知道的滔滔不绝的说了出来,他不敢隐瞒,只怕依照道祖现下的能力,掐死他都是眨眼的瞬间罢了。

“被魔气侵染?”夏凝茯狐疑的拉高的尾音,细细的咀嚼了一下这几个字,然后才转过头去看着身后的男人,难怪方才君抱着她的时候,一直有一股不属于灵力的气息扑了过来,虽然那时想不明白,可现下这只凤凰仙毫无保留的全交代了,看着也不似有假。

冥宸君一看徐龙风在茯儿的威压下立刻交代的模样,脸色黑了一半,他也不是不知晓自己的灵力里参杂着魔气,那都是突破天尊期以后才冒出来的,看来在天尊期以下,已经被人给利用特殊法子,封印住了……而这魔气与灵力相辅相成的,完全打破了一般认知,也没什么不适应,他也就没想这么多了。

夏凝茯半眯起眼帘,全神贯注的上下打量起冥宸君,发现虽然微乎其微,甚至当事者也不会有任何感觉,但魔气与灵力本身就是相克,这样长期混杂一起,时间久了,只怕也不好过,甚至拖垮仙身。

她的视线移动到了男人的胸前处,似乎有透视一般,看到了胸膛竟有个攀升而上,徐徐如生的刺青,她惊愕的冲上前去,不管其余人的惊呼,一把扯开了男人的衣襟,当见到那刺青时,倒是松了口气。

这时,她才露出了一个笑容,“看来,火神元祖也提早下了以备不时之需的灵识空间了是吗?”

灵识空间?就犹如他从玉佩里见到了天界时期的自己的族人,甚至得到了一股力量的一个空间?

冥宸君自己本身也经历过,所以他能够马上吸收茯儿所说的一切,可……那个玉佩里神识的男人,已经是元祖了吗?那他为何只到了天尊期就停滞不前了?

似乎明白他的想法,夏凝茯看着那刺青笑了笑,解释道:“火神元祖怕你的元神承受不了这么大的灵力来源,又加上你身上的灵力参杂着魔气,很不稳定,所以才又在你的胸口处加了一道封印,保全于你……”说着,她的视线从没离开过那个刺青。

这个封印真不愧是元祖期的神者下的,毫无破绽可言,可以随着君的身子状况给出最有利的帮助,真正的相辅相成,莫过于此了吧……

况且,君的灵力还不只如此……

冥宸君隐隐的也知晓原因,可这魔气是太古时期就被侵染的,甚至排不出来,最后反而还融为一体,现下又过了这么久,想除掉怕是没这么容易了,“这魔气是从太古时期便带着的,经过这么久也难排出,至少现下还未让我感到不适……”

“不,有法便有破,就算被侵染也有法子排除,只是没找到有用的法子罢了,”夏凝茯立刻打断了男人的话,放开还扯着衣襟的小手,改成摸索着下巴,继续道:“先离开这吧,我们待在这里也太久了……”从她醒来以后,就隐隐感觉到外头的气氛不是很对,有些不安……

于是乎,众人便随着夏凝茯下山,坐上马车,直到一进车厢落座,她才放松了身子,此时的脸色煞白的犹如一张白纸,看起来不是很好过的模样,体内的灵力还未得到完全的控制,几番拍打着自己的筋脉,甚至有些不受控的自伤,难受的紧……

她得好好想个法子,迅速的控制住所有灵力,总有一种感觉,此番他们回到昊阳城,一切才是困境的开始……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二十二章 如鱼得水

犹如夏凝茯所感知的一样,死门派在嗜心魔苏醒以后便开始行动了。

景德按照起初与宋孟玉说过的那般,先将她用魔气控制住,让她的身子暂时恢复原状,然后有控制了她的身子,犹如把玩缠线的木偶般,他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然后就只身一人,带着宋孟玉朝北宁王府而去。

夏德从住在北宁王府以后,每天的日子虽算不上惬意,但也挺轻松的,毕竟以往的他是一家之主的地位,不管遇上任何事都必须挡在前头,可现下的他只是茯儿的爹爹,管理的事情就没这么多了,让他觉得这样的人生才是自己想要的。

他正坐在自己院落里的一块大石头上看书,身旁还有鸟鸣的声响,流水声,以及隐约能闻到的花香,与大自然同舞的感觉,是最美好的。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样的好日子,即将结束。

突然一股压迫的气息袭来,干扰的无法再继续视而不见,他狐疑的抬眸扫了四周一圈,才刚一抬眸,便见到一个女子站在自己眼前,他错愕的睁大双眸,拿在手上的书也掉了下来,他似失了魂般的缓缓站起身,颤声道:“玉……玉儿……?”

宋孟玉虽然身子全被操控着,可意识还算是清楚的,只是不能随意说话,她只能挤眉弄眼,示意对方发现不对劲,尽快逃离才是。

可夏德完全沉浸在终于又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女人,怎么看的懂对方的眨眼举动是何等意思,他突然笑开了嘴,“玉儿,婕……”说到自己的四女儿,满腹的伤痛无处发泄,甚至喊出亲昵的称呼都是艰难的,他便改口道:“夏柔婕说你不曾离开过,看来是真的,现下你突然出现,是想与我算旧帐的?”

其实当年应了皇上娶玉儿,表面上虽是皇命难违,但实际上是自己第一次见她时,自己的心就被吸引过去了,以往的他从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可那次过后,他才明白,真心爱上一个人,只不过一眼即可,不需理由。

可那时娶玉儿时,他也知晓她是很不愿意嫁与自己的,毕竟她心有所属,这他也知晓,只是那时的他却似是被魔怔了,不管使用任何手段,都想将这女人纳入自己的怀里才肯罢休,谁知晓……没过几年,生下两个女儿以后便撒手人寰……

他也不知晓这几年,思念玉儿到底是因为失去一个爱人而伤心,还是为了自己从前做过的坏事而心里不安。

宋孟玉没有回答,而是抬起脚步,扭着水蛇腰,一步一步,抚媚的靠了过去,虽然她的眼神是惊恐的无与伦比,但嘴角的笑容却不是她能控制的,心底正呐喊,“混蛋!这世上最笨的便是你这男人!”自己的身子已经像是无骨的一般,倒了过去。

夏德自然是下意识的接住了,可才一接到自己心底的女人,便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她蹙紧了眉头,再轻轻的嗅了一次,却发现那个味道竟像是虚无飘渺的幻象,没了。

他看着睽违多年又重新倒在怀里的女人,柔声道:“玉儿,你……恨过我吗?”

他想这么问已经很久了,从前是不敢问,后来是没机会问,现下又有这个机会了,再不问……恐怕再也没有可能知晓玉儿的想法了。

“恨,怎么不恨?但你家的势力庞大,我家的势力渐渐衰败,这是不争的事实,况且,我们两还有了一双女儿,这也算是我能继续与你和平共处的原因。”

“那你不曾爱过我……?”

“爱?”宋孟玉从被控制以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冷笑,她坚定地摇头,甚至不带任何犹豫的,“没爱过,甚至那两个女儿我也不曾爱过,知晓你喜爱孩子,我曾经多少次恨不得将自己杀了,可最后我没这么做,因为我知晓,该怎么让你痛苦。”

“虽是这么说,但你也待我极好,所以我并没有赶尽杀绝,你可知,当年的那位“高人”是我的爱人推荐给金羽门的,那时我们两就在计划怎么逃出宗阁,厮守将来,那个你最看不惯,甚至最不疼爱的五女儿,其实是吉星,是我让那位高人硬颠倒是非,说成祸星的……”

她看着男人的脸色渐渐黑暗,甚至狰狞,她知晓这男人爱孩子是发自内心的,不容许任何人无故伤害孩子们,是他的底线,她便变本加厉道:“你没想到吧?那吉星只要小时好好对待,那对宗阁可是好事,反之亦然,只要你待吉星不好,天便会降罚,毁灭掉宗阁,所以宗阁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都是你害的啊……”

夏德听了这么多,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是被海浪拍打着的,随着海浪飘渺,此起彼落,找不到着陆点,有种快要溺死的危机躍上每根神经,他无力的松开了胳膊,任由女人往地上跌去。

他无法接受宗阁是因为自己的愚蠢毁掉的,更不得接受视子如命的他,竟然会伤害一个能真正帮到自己的女儿这么差,让茯儿住柴房,穿粗布,甚至从来没给她好脸色,可最后……在宗阁……在他命悬一线时,竟还是茯儿不计前嫌,出手相救,不求任何回报……

“哈……哈哈哈……”他笑了,可他的笑声里饱含了愧疚,以及觉得自己愚蠢的情绪,他抬起大手抚上自己的脸,无力的蹲了下来,“是我……是我害了宗阁……是我害了茯儿……更是我……害了自己……”一字一句地说着,甚至一直重复,几欲崩溃的心,没有人安慰,也没有人能安慰……

宋孟玉看着这男人才简单几句话便崩溃的没有自主,就觉得越加瞧不起,她知晓,这男人会成为宗阁阁主只不过是运气好,他那种懦弱的性格,从来不是当主的料,从来不是!

景德躲在远处的大松上,他用魔气看目的已达到,便下达指令让宋孟玉回来,反正这女人留到现下也只是为了这一刻,既然茯儿最在意的便是亲情,那他要彻底击溃夏德,让夏德成为茯儿心底最大的痛。

这样冥宸君才会丢下一切安慰她,到那个时候,夺下这高镇,也不是难事了,虽然不想承认,但直觉告诉他,这两个人绝对会是破坏他好事的障碍,可他又舍不得杀了茯儿,所以只要拖住两人,分不开精神顾及其他,这样便可如鱼得水……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二十三章 清理门户

皇宫处。

冥景唤与许苓穿过一道又一道的蜿蜒曲折的地道,最后来到皇帝的寝殿。

许苓已经很多年没有来到这个地方了,包适正式拿回了自己原本身份,也没有再踏足过,她看着装饰不曾变过的殿内,悲从中来,“唤,你还真是始终如一……”但两人周身的一切却改变了很多,这也是俗话说的,‘景物依旧,人是以非’吗?

他们两早已不是以前的两个无忧无虑的个体,早已是纠缠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的泥泞了……还记得统一天下,第一次进了这里时,自己还曾被这奢华的装饰感到惊叹不已,但现下再看,却只是一笑置之。

冥景唤一回到地面上便有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气息,虽不怎么明显,但对于他来说,却清晰的犹如可见,“苓儿,你没感觉到吗?”他压根没有注意身边女人说的话。

“感觉……什……”许苓才怒瞪了一眼身边男人,她觉得自己说的话对方竟然没在听,觉得心情有些受影响,可才问出口,一个令她恶寒的气息扑面而来,止住了她的话。

瞬息间,一阵阴风吹了进来,两人同时屏气凝神,抽出软剑戒备。

“蹦!”等了很久,除了那阵奇怪的风以外,什么也没了。正当许苓稍稍松懈了一下精神时,殿门却一下被人踹开,两人静静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两双凌厉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外头动静。

“父皇……”

此时,出现的人却是冥子玺,他一身血衣加身,趴在地上艰难的爬进殿内的模样,深深刺伤了冥景唤的眼,他一步并作两步上前,搀扶起急道:“玺儿!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冥子玺脸色苍白的可以,他轻轻的依靠在自己父亲的怀里,口吐一口鲜血,颤声道:“死……死门派夜闯皇宫,将里头的所有人都给杀了……我也受了……咳咳咳!”说到一半,他突然重咳起来,那趋势彷彿下一刻便会离去一般。

冥景唤急了,他下意识的想大喊“太医”,可嘴才刚张开,却又咽了回去,线下宫里已被死门派占领,就算喊的再大声,也不会有人来,既如此那就让苓儿来吧,她会点医术,或许还有救。想到这,他转过头喊了一声,“苓儿,你来看看。”

许苓蹙着眉头紧紧地盯着唤怀里的男人,根本没有听进冥景唤的话。虽然看起来就是冥子玺没有错,但那眼神却不是她所熟悉的,可又找不出任何破绽,直到看到一幕惊心的画面,才真正明白了那奇怪的地方在哪,她大吼出声,“唤!快离开!”

“什……唔!”冥景唤看着苓儿这番尖叫,不禁蹙紧了眉头,可还未明白过来,腹部一股刺痛袭来,他才终于明白了苓儿说的快离开,是什么意思……

他错愕的看着自己的孩儿拿着一把匕首,狠狠的,不带任何情感的刺进自己的腹部,他的嘴角溢出了一条鲜血,在昏过去的瞬间,他悲痛的吐出一句话,“玺儿……”

“唤——!”许苓慌乱的大吼出声,她想上前扶住唤摇摇欲坠的身子,却不敢,只因那个“冥子玺”刺在他腹部里的匕首还在不断往内刺去,而且是她只要轻轻一动就会刺进一分,为了唤的性命,她只能选择站在原地不动作了,“你到底想怎样?”

“没想怎样,只是想婉妃娘娘奉劝皇上,放下一切与之遨游,让在下接管这个天下罢了。”

此时“冥子玺”的面容渐渐在改变,一点一点的变化,最后变成了景德的模样,虽然这个模样许苓熟悉,但是却也不怎么熟悉了。

景德还是一身降红色的锦袍,他的肌肤比之前还要更白了些,那一条一条的青筋清晰可见,唇瓣不点而红,原本看起来正直的双眸也变得更加抚媚有邪气,这看的许苓震惊的全身神经都紧绷到几欲打结,她不置信的道:“景……德?”虽然喊出了他的名讳,尾音却多了几分不确定。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个样子简直是人说的……不男不女的地步,那举止,那说话腔调,跟女人无异……彷彿他只不过外表是男人的模样,内心却住着一个女人。

景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执着于茯儿就足以让自己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这是她无从预料的,真的预料不到……

“许姨,你现下一定很震惊,为何我会变成这副模样,不过你放心,这只是修炼魔气的负面影响,却不影响本身为男儿的事实。”景德终于放开了握着匕首手柄的大手,站起身子,缓缓一步步逼近,“我说过,不惜代价也要将茯儿带回来,现下差不了多远了……我还突然想到,若要带回茯儿让她幸福,得要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才能与她般配,为了她的后半辈子幸福,我只能让你们退位,而你们两也年过半百,老了!天下……该换人做了。”

这般颠倒是非,将所有罪过说成天经地义?景德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以前的他从来都是正直善良,从不扭曲是非对错,从来不曾……原来……人真的会变,而且当一个人要改变时,那种速度绝对会让人瞠目结舌……

许苓心痛的看着也算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男人,不自觉地红了眼眶,景德的名字还是她给予的,希望他能‘仰望未来愿景,以德助人’,他以前是个小乞丐,不知从何处来,又该从何处去,是她看着这孩子的眼神充满了坚毅,不同于一般孩子,才收为朱艳堂门下,成为暗手……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是如此……

她闭上双眸,深呼了一口气,迫使自己含在眼眶的泪全都吞回肚子里去,再睁眼时,只有冷冽与决然,“想得这天下?还得看你有没当年我两携手共拼的本事!我也算是你半个师父,既然你变得如此不仁不义,休怪为师清理门户!”

话音一落,她豁出去了,反正横竖都是死,既如此倒不如拼搏一番,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她举起软剑,飞蹬出去。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二十四章 玉灵凤凰

“锵!”

许苓的灵力本就是江湖排行上很前头的,要不是当时为了要隐姓埋名,不得太过招摇,否则成为第一位也不是奇怪的事,她的速度犹如极光一般迅速,电光火石间,软剑以划破空气的力度直劈而下,但快碰上景德身子时,却发出了一声脆响,顿在空气中,就算她使出全力,也无法再动。

景德从头到尾都不曾动过一根手指,他只是一双充满黑气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朝自己劈来的软剑,心里所想,便化作实际情况展现给他看,他看着完全被定在半空的女人,笑了,“许姨,你当我还是当年的黄毛小儿?现下我可是突破了魔气最高层,在魔族里就是魔君的地位,你这个灵力突破不上神师尊的凡人,怎会是我的对手?”

话音一落,许苓惊愕的看着对方抬起一手,只是在空中比划一下,那寒铁铸造的软剑便应声断裂,还来不及反应什么,胸口便被一股气流击中一掌,她痛的脸色全都白了,呕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形成了一个抛物线,往后飞了出去。

“蹦!”的一下,最后撞上了牆面才勉强停了下来,她艰难的抚着胸口,看着还完好无缺站在原地的男人,又看了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男人,冷笑出声,“早料到……你若是没比任何人高出一节,怎敢如此胆大妄为……但……”说着,她的双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继续道:“若我朱艳堂……没有两把刷子,又怎与人立足于这天下!”

说罢,她转过身子,将腰带拉开,缓缓将衣襟扯开,露出了毫无瑕疵的美背,可背上却刺着一只翱翔天际的凤凰,徐徐如生的模样,犹如活物硬是封印进人体一般,她微转过头,笑道:“这玉灵凤凰,乃天将之神器,本无形体,依附人体而生,得此神器者,便有毁天灭地之能力。”

她的父亲当年会突然死亡,也是觉得没有赢的机会,便与北国原本出征的将军同归于尽所使用的能力,事后父亲并没有马上离世,而是吩咐亲信,偷偷将他运回家里,在他断气的前一刻,交代她要替国出征,还将这神器转移到了她身上,还散发消息,他父亲是被人下毒害死的,这样能唤起士兵们的斗志。

那时从没遇上家破人亡困境的她,一心只想为自己的父亲报仇,变应下了此事,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最后她竟然彻底跌入了北国太子的旋涡里,从此两两相缠,至死不渝……

这次,她没有传人能转移神器,只能带着神器与天地一道毁灭,或许这才是真正美好的结局才是……

想到这,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开始轻念咒语,只见她背后那只徐徐如生的凤凰似活了一般,铺展着翅膀,一点一滴的从皮肤里钻了出来。

要让凤凰起死回生,只能利用宿者的灵力让其苏醒,所以为何只要驱动这神器,只有一条路能走,那便是辞世……

她紧紧咬着牙关,背部带来的疼痛让她的大汗不受控制的滴落,感受自己的灵力渐渐被吸收殆尽,心里道。

唤,实在抱歉,我又将性命豁出去了,可这就是我的本性不是?我很高兴……很高兴能寻着自己的想法做一次决定,这次……不要再想办法将我复活,此生有你这夫君,已是我最大的幸福……愿你……永世安康……

这凤凰有破坏之力,同时也有治愈实力,杀一人,便能治愈一人,她要与这个曾经正直的青年同归于尽,她要让冥景唤继续活下去,把守高镇王朝……

景德原本还不将那刺青放在眼里,可当凤凰真正脱离女人的身体飞到半空时,他才意识到,这个传说中所谓的神兽级别的灵物,是有多么的强大,他想后退,甚至想撤离已经来不及。

而玉灵凤凰完全苏醒,它睁开了闪耀的金眸,仰天长啸了一声,遵循自己的寄宿者所愿,直扑景德而去,那耀眼的火焰燃烧了整个寝殿,凡是它经过之处,无一完好。

景德自知逃不了,便筑起了魔气罩,妄图保护自己躲过此劫难。

“蹦!”

一道道金光散发至皇宫的每个角落,可却没有任何人有什么动作,那些宫女,太监,太医等等全都死于非命,至于那些死门派的弟子却将这样的光芒当是正常表现,毕竟他们的门主早已强到不算是人的地步,闹出一点动静,是在所难免。

等一切动静归于沉静,皇帝寝殿里的尘烟以及火光渐渐消散,景德早已不在原地,而许苓却也没了呼吸倒在殿内,过了一会,冥景唤扶着欲裂的头爬起身子,晃了晃沉甸甸的脑袋,扫着四周围情况,却发现原本奢华到一丝不苟的摆设,全都毁于一旦。

突然想起什么,他站起身,视线寻找着自己此生所爱的身影,“苓儿!”一个转身,却看到了一个他不想看见的画面时,倒抽了一口气,差点又昏了过去,他忍了忍自己几欲昏厥的黑暗,跌跌撞撞的朝许苓的方向奔去。

苓儿……我的苓儿……你怎么这么傻!

他飞扑过去一把将女人抱了起来,紧紧的搂在怀里,他失了魂魄的看着前方虚无,嘴里喃喃自语,彷彿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彷彿是在说给怀里人儿听,“苓儿,我本想等回到地上后,交代天下退位事宜,便带你遨游江湖,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说到一半,他哽咽出声,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什么皇帝,什么至高无上的地位,从一开始,他就没有让自己毕生所爱过上一日好日子,他一直让苓儿徘徊在人民与皇权的泥泞之中,活的没有自尊,没有自己,他一直许诺总有一天会带着她遨游天下,过着两人所向往的日子,可到头来,那不过是痴心妄想……

是他害了她,害了她……一辈子……最后,还要让她付出生命来就自己一命……男人若是活成这般,也算是失败的可以……

他垂眸看着女人半敞的衣裳,男儿泪也终于忍不住的往下掉,滴在怀里人儿的肌肤上,有滑落至地面。玉灵凤凰他曾经听苓儿说过,那时他只认为只要将高镇王朝守的好,苓儿这辈子就不可能使用到……

可到底还是他太自信了吗……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二十五章 异象

其实冥子玺在出了太神山以后,就有感受到高镇王朝的天际气氛有些奇怪,本身就心细如丝的他,一路上神经就没有松懈过,他异常的举动到让夏如蓉也跟着紧张不安起来。

夏如蓉终于受不了车厢里的奇怪气氛,这两日来可说是连夜赶路,穿缩在捷径当中,然而这些捷径有鲜少人走动,可想而知路面也没好到哪去,她才刚有身孕,这样的疲劳颠簸,身子有些吃不消。

她觉得一直待在狭小的空间内,空气有些稀薄,她素手轻抬,撩开了车帘,将小脑袋探了出去,呼吸着新鲜空气,可才没吸上几口,腰际突然被一个强而有力的胳膊揽了过去,还来不及惊呼整个人腾空而起又坐到了某人的腿上。

她怒目瞪了一眼道:“你到底怎么了,这两日要求马夫连夜赶路没停歇就算了,路途颠簸的我很不舒服……现下我想看看外头风景也要阻止?”

这男人从一出太神山就没怎么说话,反而是将自己搂的紧紧的,深怕有个什么闪失似的……要前往德阳城时,大家一起行动就没见他这么紧张过,依照马车的原始速度,走一般道路,还有半途歇息算起来,六日已经算快了的……

“危险。”冥子玺就简短的回答了两个字,他的俊颜浮上了一层从夏如蓉见过他以后就没见过的严肃,那犹如深潭般的深邃眼眸,也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不敢造次,尤其是周身线条紧绷的犹如满弦的弓,一触即发似的。

哪里危险了……再这样闷下去,才真的危险吧!

夏如蓉不明白眼前这男人到底在紧张什么,又不说清楚,她只能靠着对方的眼眸里传递出来的冷冽信息尝试读懂什么,可这样的猜疑不但想不出所以然,反而让自己跟着紧张起来,“怎么危险?”她最后还是决定将事情搞清楚再说。

“你没发觉吗?”冥子玺终于把视线转移回来,看着坐在自己腿上的人儿,看着那有些煞白的小脸,心疼的抬手将了将女人的发丝,柔和了脸色道:“我们一出太神山结界以后,天际产生一种异象,那是不祥之兆……”说到一半,他将剩下的话又咽了回去。

从小他只是觉得生活无趣,便缠着祖海这种擅长观星占卜的门派拜师学艺,那时他倒是没想这么多,直到长大成人以后,才庆幸当时自己一时的兴起,学了这项能力,虽然还不够熟练,甚至精髓并未习得,但他这种闲来无聊观看的人也绰绰有余了。

“什么异象?”夏如蓉对观星就没什么研究,自然不明白,她犹如待学中的孩子,美眸闪闪发亮,好奇地问道。

再次见到不曾见过的模样,冥子玺瞬息看出了神,一双黑眸就这么深深的凝望着,眸光一直闪出爱恋的温度,灼的夏如蓉尴尬了一下,直到怀里人儿恼羞搥了他胸膛一下才回过神来,答道:“荧惑守心之象……三星一线,实乃异象,这不常见,若见到了即代表天下必有旱灾、饥疾、兵乱、死丧、妖孽等情况发生,但父皇实乃明君,前面几种自然没可能,但近几年,觊觎高镇王朝的……大有人在……”

“尤其是这几月来,死门派的动作更是频繁,又加上这异象,我很难不想到最坏的结果,父皇年事已高,这二十几年来又是平安祥和,战力自然不比从前,现下我与君两人又因故暂离皇宫……只希望那是我看错了。”

他更怕的是,那些其他的皇子会不会趁乱,做出更让人心寒的事情,毕竟皇室的尔虞我诈,那都是在暗地里行动,有些看似没有兴趣,其实他是在等时机的到来,而这种人最难防。

太子之位他自然是不怎么重视,但若是危害到高镇或是父皇,他不介意傍着太子之位,大开杀戒!大不了就是成王败寇,可那是建立在自己毫无软肋的情况下……

他看了眼怀里人儿,思绪千思百转。

现下的他已经有了弱点,若他想豁出一切力保高镇,生死之说就是一句话罢了,但现下却做不到……他无法这么洒脱的拿命去换,真没这么伟大……

第一次听到此等异象的夏如蓉,虽然不是很懂,但也知晓其中利害,看着男人因为两难下不了抉择黯淡的眸光,她抬起素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庞,笑道:“身为储君,国家将亡,必定力保,这番才能得民心,况且……若是让那些宵小得了去,高镇王朝的百姓还能过好日子?”说到这,她仰起了一抹释然的笑容,“既然我交出自己,便会信你,虽然这么说很可笑……但我还是要说……”

她稍微移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尽量与之对视,双手捧住了男人的俊颜,嘟起小嘴,如蜻蜓点水般,轻点了一下他的唇瓣,“若是你活不了,那……我与孩子也不独活……”

“轰!”的一下,一句话轻轻浅浅,却重重拍打着冥子玺的心,那种彭湃有史以来第一次的感受,他无法抓住自己的心,甚至全身犹如被抽空一般,瞬息放松下来,一种想哭却不能哭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紧蹙着眉头,揽在女人腰间的大手用力朝自己的怀里揽进,让两人紧紧贴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他将对方的下巴抬起,深深凝望一瞬,带着霸道狂野的吻,贴了上去。

夏如蓉先是倒吸了一口气,美眸睁得大大的,可一见到放大俊颜上的眉头锁的死紧,一股心疼涌上心头,红了眼眶,她不熟练的回应着,只觉得周边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呼吸越来越困难时,才勉强将男人推开。

她喘了几口粗气,脸涨红的似煮熟的螃蟹,看着男人还想做什么的情况,她慌乱的挣脱束缚,站直身子,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摆,转移话题道:“不知茯儿他们现下怎么样了……”她的美眸从头到尾不敢与之对视,飘忽不定。

冥子玺瞬息被一股暧昧的气氛里拉了出来,他看着女人慌乱的连小手怎么摆都不知晓的情况,无奈的轻笑一声,他双手抱怀,背脊轻靠上车板,胸有成足的道:“没事,有君在。”

看他对自己的弟弟这么有信心,甚至不担心的模样,夏如蓉就觉得这男人到底是有多喜爱及信任这个北宁王,信任到认为自己的弟弟强大到不会遇上危险的地步,“你还真有信心。”

“自然。”冥子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轻声道。

君那小子不管什么时候,从来不曾让他失望过,就算被人暗算得逞,君也能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说一声,“大哥,我没事。”那种自信是他所喜爱的,或许是因为自己缺失的就是这一种“就算天塌下来,也扛得住”的自信。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逆天命:问梦情》,微信关注“优读文学”看小说,聊人生,寻知己~

第三百二十六章 都不见了

等夏凝茯等人到达昊阳城时,已经是四日后刚入夜了,经过了半月的离开,经过街道时,倒没什么改变。

可夏凝茯却在踏进昊阳城的范围时,就觉得脑袋沉甸甸的,难受的紧,她轻靠在车窗旁,美眸却直勾勾的盯着外头不断退后的风景,不知在思索什么。

冥宸君看着茯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禁感到担心,他缓缓站起身,落坐到身旁,关切问道:“茯儿,哪不舒服了?”可对方却不想说话,只是摇摇头,甚至闭上双眸,他却有些不知所以,为何茯儿一回来整个人都变了,变的特别冷漠,他再也忍不住怒气,说话有些大声了,“茯儿,你从醒来就是这模样,你到底怎么了?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也不对啊……他自认这几日都乖得很,没有多做什么会让茯儿生气的事情,怎么却遭到这种对待?

夏凝茯一听这种质问,知晓自己被误会了,她猛的挣开美眸,转过头来与之对视,喳巴了一下有些干涩的嘴,解释道:“不是……我只是身子不舒服,况且……我还未能完全控制灵力,我怕又伤了你……”

说着,委屈全写在脸上,她又何尝不想靠近君,但在刚离开太神山不久,有试着靠近君,她总是贪恋那个温暖的胸膛,想给自己一点安慰也好。

可才刚碰上,便见到君的脸色瞬息皱在一起,虽然只有一瞬间,但她知晓,是她又不小心伤了他了,所以只能忍着想飞扑过去的冲动,克制着自己不要再做出傻事,并不是不高兴……

身子其实也还满不舒服的,就不知哪里不对,怎么做都无法改善,一踏进昊阳城时更是严重,她都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慢,越来越浅,有种快龟息的感觉。

就是有种莫名的压迫感从天而降,但要找出确实的位置,又找不到……这样的情况她也是第一次遇上,不知怎么解决,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冥宸君看着那委屈的犹如无助孩子般的女人,心头“咯噔”一跳,他沉了脸色,先是暗骂自己看不懂茯儿的困扰,非要说这些话问个清楚,未了,一把将女人拥进怀里,紧了紧胳膊道:“抱歉,是我没有注意……我看你的脸色比在路上更差,这里的一切你应该也有感受到了吧?”

突然撞进自己想了很久的胸膛里,夏凝茯全身紧绷如石头,她抬眸看了眼男人的俊颜是否有不一样的变化,确定没有以后,才渐渐放松下来,可才刚想伸出柔荑回抱时,突然听到上方好听的嗓音传来,顿了一下,将小脸埋了进去点头,闷声道:“有……”

就是那种感觉让她更加不舒服,那是种熟悉又陌生的力量,也是她最不想面对的力量……那时被景德操纵时,伤了君的事情历历在目,那个阴影无法抹灭,只能深深地埋在心底,不去挖掘便好……

她正想开口说出自己心里的感受时,马车停了下来,他们相觑了一会,知晓已经到达了目的地,也只能暂时作罢。

冥宸君放开了怀里人儿,站起身子,大手习惯性的拉着小手往外走,他用另一只空着的胳膊撩开车帘,看了眼北宁王府的情况,随后便先行下车,拉扯了一下牵在手里的小手,一把将夏凝茯拉出车厢外,横抱在怀里。

夏凝茯最不喜欢这样的下车方式,可又无法拒绝男人霸道的举动,久而久之其实也习惯了,所以她连惊呼的举动也没有,只是习惯性的,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柔荑环上男人的脖颈,可才扫了眼四周后,脸色更白了,甚至唇瓣还在发颤。

感受到怀里人儿的奇怪举动,冥宸君狐疑的垂首瞥了眼,蹙起眉头问道:“怎么了?”

“不知……”夏凝茯轻轻摇头回道,似是想起什么,又问道:“怎么半个人也没有?”

她真的不知道,不知为何每感受一次那种气息,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掐着一般,难受到几欲断气,而且怎么北宁王府这种情况更加严重了?

还有……其余的丫鬟仆妇呢?爹呢?一般来说,听到动静应该会出来迎接才是,怎么现下却半个人也没有,还安静的让人心慌。

说起这,冥宸君也觉得奇怪,他这个北宁王回到自己的府邸,竟然一个人也没有,是他离开太久,那些人怠惰了?“风,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

过了一会,徐龙风又掠了回来,单膝跪地叩首道:“天尊……”一句尊称才刚出口,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虽说不上惨白,但也大汗淋漓。

“说!”看着这样的下属,冥宸君失去了耐性,嗓音也多了几分凌厉。

“府里不知怎的了……除了道祖在凡间的爹爹以外,就没其余人了……”徐龙风他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的确是都没人了,也不知去了哪,说是偷跑也不可能,哪有人全体一同逃离的?再说……天尊待人处事一直都很好,那些个丫鬟仆妇也不至于如此对待才对……

还有他看着那些明明是做到一半的工作,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被丢下的场景,一股不安涌上心头。

“除了爹以外其余人都不见了?”出声的是夏凝茯,她惊愕的拔高了嗓音,幸好是冥宸君抱着,否则她肯定会就地昏过去算了,这是哪出跟哪出?集体逃出北宁王府?这说不通啊!

冥宸君则是沉了脸色,他再度扫了自己的府邸一圈,的确……从一开始进入昊阳城就感觉很奇怪,到自己的府邸这种感觉更盛,他也不相信他录用的那些丫鬟仆妇会是丢下自己身边责任的人,那可都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五行修罗听……”

“是茯儿回来了?”

他正想吩咐五行修罗在更仔细的搜查王府情况时,他们前头突然传来了一个苍老沙哑的嗓音,彻底打断了他的话。

夏凝茯朝声音来源望去,一见来人便示意冥宸君将自己放下,等自己的双脚着地以后,她一步并作两步的上前,伸出柔荑,搀扶住明显消瘦不少的爹,担忧问道:“爹,你这是怎么了?那些个丫鬟仆妇呢?他们没照顾好您吗?”

夏德看着自己的女儿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如此关心自己,感到欣慰,他轻轻的摇头,抬起因消瘦皱纹更深的大手拍了拍自己女儿的小手道:“不是……”他瞥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北宁王,点了一下头,对着冥宸君道:“请北宁王将茯儿借给老夫一刻。”

冥宸君盯着那明显老了很多的宗阁阁主一会,抿了抿唇瓣,点头道:“岳父请。”

他就这么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被一个苍老的男人带进大厅内,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时,才吩咐道:“听令。”五行修罗同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等待指令,他继续道:“将这王府给翻了,也得找出线索,本天尊要知晓是怎么回事!”

“是!”齐声的话音刚落,五道黑影掠了出去,一瞬不见踪影。

冥宸君则是负手而立,仰望着天际,当他见到一个异象时,眉头蹙的更紧了。

第三百二十七章 夏德的心结

大厅内。

夏德不止消瘦不少,走起路来还一拖一拖的,完全没了夏凝茯刚出远门时的精神,他将大门阖上,里头只点了几根烛火,灰灰暗暗的有些看不真切,那烛火打在他脸上,显得更加苍老,几欲消逝一般。

他缓缓走到大椅上落坐,对着还站在中央,四扫着周围环境的女儿道:“茯儿,坐吧……”

夏凝茯狐疑的看着坐在自己前方的爹,不敢动作,也不是她不想,而是今天爹的种种行为实在太奇怪了,她只是福身问道:“爹……您到底怎么了?”

夏德只是空洞着双眸,原本炯炯有神的鹰眼已一去不复返,他没有回答女儿的话,只是叹了口气,“茯儿,你觉得爹……是不是很没用?”

啊?这是什么问题……?

被突如其来问这不着边际的问题,夏凝茯彻底懵了,站着的身子瞬间僵硬,她不明白为何爹会这么奇怪,“爹,您管理宗阁二十余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虽说不曾立下什么大功,可温和待人,做人处事倒是比以往的前任阁主还要好,茯儿觉得……爹的做人很成功。”

她并不是安慰人来着,只是这些年虽然爹不曾待见自己,可她都看在眼里,比如服侍宗阁多年的丫鬟仆妇有什么困难,只要爹知晓,一定会尽全力帮忙,更不用说被爹帮助过的那些外来求助之人了,这样的爹她很喜欢,也很敬重。

可夏德却认为这个善良贴心的女儿只是在安慰他罢了,他倒不觉得这样的事迹可以拿来衡量他这个人到底做人有没成功,有没有用,可他也不想再多为自己解释什么,只是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连自称都无所谓了,“我啊……当年接下阁主之位,是被迫的,那时我还有一个大哥,一个弟弟,两人都是宗阁特别出色的阁主人选,而我却是里头最没用的,只因我不喜欢那种打杀的环境,所以也不想争,不想淌浑水。”

他看了眼自己的女儿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听着,便继续道:“后来,大哥与弟弟因为争夺太过激烈,鱼死网破,两败俱伤,最后敌不过天的作弄,双双毙命……而你的祖父年事已高,又只剩下我一人,只好推着我上位,虽然我不想,但看着祖父一边难过的处理两兄弟的后事,一边又要管理宗阁,我……不忍心……”

“后来,当上阁主没多久,双亲相继离世,而我……也怕寂寞,所以一个娶过一个,寻找心里缺失的那一块,补足自己接这位置所带来的遗憾,可这么多妻妾里,我最爱的还是你娘……”

说到最后一句,夏凝茯终于有了反应,藏在袖袍中的小手拽紧了拳头,眉头蹙的很紧,看着爹的模样,又听爹如此说些感慨的话,她大约猜到,或许爹已经知晓了娘没死的消息,所以才会这么委靡。一想到这种可能,她“扑通”跪地,叩首道:“爹,是茯儿不孝……没让您最早知晓这件事……”

一看自己女儿的举动,夏德被吓了一跳,他睁大双眸站起身子,一步并作两步的飞扑至跟前,想将其搀扶起来,可夏凝茯的却怎么也不肯起来,最后他实在没办法也跟着双膝跪地,双手搭上了对方的肩头,颤抖着身子,哽咽道:“你娘……他一直都很恨我,是我……将她与青梅竹马分开,是我……破坏了她的人生,而我却又因为一个不知来历的高人,刻薄我的孩子……茯儿……是我的错,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或许……当初不接下阁主之位就好了,或许也不会让你这般难过,过着比下人还不如的日子,过了十几年……”

“爹!您别这样!”夏凝茯整个人都慌了,她急忙站起身,伸出双手想将爹扶起来,可自己的爹那性格自己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让她搀扶起,最后她只能半弯着腰,等着对方哭泣完,过程中,她不断地拍打着爹的背脊,替他顺气,还出声安慰道:“茯儿不介意,您是茯儿最敬重的人,您的善良,是茯儿最好的教导。”她不厌其烦的重复着同一句话,只是为了让爹明白自己心里的意思。

是的,她的眼眸一直追着自己的爹跑,不管爹做什么,她都会想尽办法得知,这或许是她渴望父爱的其中一个无意识的举动罢了,但因为爹的待人处事特好,她也渐渐的被感染。

良久,夏德终于在悲痛的情绪里缓了过来,他抬起泪痕沾满的苍老脸庞,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了让自己站起来,半弯着腰不断安慰他,脸色显得有些难受了,他才缓缓站起身,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勉强自己微笑,“看看爹……多大的人了,还这般……”

夏凝茯终于可以拉直腰杆,她都觉得自己的腰酸的麻木动不了了,可一听对方如此说,她还是隐忍着腰际酸疼的难受,试图安慰道:“那些都是过去了,爹您现在需要的是好好歇息,不要再想那些伤心事了好吗?以后茯儿会好好照顾您的。”

再一次听到欣慰的话,夏德倒是恢复了几许精神,他没有摇头或点头,只是笑了笑,他抬起大手揉了揉自己女儿的脑袋,他看着茯儿一脸幸福的模样,就觉得自己为何当时这般傻,被鬼蒙蔽了双眸,一直没看见茯儿的好,于是他将自己遇到宋孟玉的事情全部都说了,毫不保留,只希望茯儿需要小心,因为他觉得宋孟玉这次前来北宁王府找他,动机肯定不单纯。

夏凝茯听着听着,脸色越来越凝重,她不是不知晓娘的情况,毕竟那块假的玉佩是她拿给她的,最后会变成怎么样她也太清楚,算算时间……不应该还有办法前来找爹说这么多话才是啊……

她若有所思,甚至出神的模样,倒让夏德觉得事情真没那么简单,他举起一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道:“茯儿,在想什么这般出神?”

“不对……娘这时不可能能这么正常的与爹说话才是……”夏凝茯并没有听到爹说的话,只是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猛的睁大双眸,惊呼出声,“这样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此话一出,这次换夏德彻底被搞糊涂了,他的视线往下移,却发现茯儿的腹部竟然平坦的犹如没身孕般,他关切的问道:“茯儿,孩子呢?”

第三百二十八章 牵挂

嗯?孩子?

夏凝茯这时才真正回神,一听爹这么问,突然反应不过来,她狐疑的垂眸望去,怔愣一瞬,随后又想起在太神山发生的事,便笑道:“对了,看茯儿的记性……”她一把勾住了爹的胳膊,像个撒娇的孩子甜笑道:“爹,茯儿替您生了一个……”

原本想说孙子,可想想又不对,毕竟那时候情况紧急,生完以后根本来不及确认性别,便开始新一轮的突破,醒来以后又发生了太多事……应该说……她将孩子给忘了!

夏德在心底算了一会时间,越想越不对,他担心地问道:“茯儿,你有孕算起,也才满七个月,孩子便出生了?”看自己的女儿肯定地点头,他更加担心了,“那孩子的身子状况……”

夏凝茯下意识的想回答,可才张嘴有顿住了,她真的不知怎么回答……她这当娘的也实在是……几番挣扎后,她尴尬的笑了两声,“应该是健康的?”她连自己说出口的话都存质疑。

“噗!”

此时,大厅门口传来了几声忍俊不禁的笑声,她怒目瞪了眼外头,放开小手,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不带停歇的将大门用力拉开,就这么冷眼看着一群听墙角的人犹如叠罗汉般,第一个先重心不稳趴倒在地,接下来一个接一个叠了上去,包适冥宸君也在上头。

她扯开嘴角,邪魅一笑道:“怎么?听墙角很好玩是么!”

只见一群人呼啦一下,跳了起来,嘿嘿傻笑着,冥宸君则是只手握拳放至嘴边,尴尬的咳了两声,转移话题道:“咳……孩子是个男孩,取名若尧……冥若尧。”说罢,他对文璞玉使了个眼色,随后又冲着自己的女人笑了笑。

文璞玉看了眼几欲发作的道祖,冷汗直流,脚底抹油,一溜烟的往外窜了出去,他要遵照天尊指示,完成任务去了!

夏凝茯半眯起眼眸,正想说话,却见文璞玉像见鬼般跑的不见人影,她便将视线转移到了那个站的离自己有些距离,一步也不敢靠近的男人,邪笑道:“君,怎么不过来?”她的嗓音多了几分不可多得的撒娇意味。

这样的嗓音,冥宸君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只要茯儿莫名其妙发出这种娇滴滴的声音,下一刻绝对会很惨,他也不是傻子,要他过去就过去?那他多没面子!

可他的脚步却出卖了他的心,他惊恐的看着自己身不对心的举动,大汗淋漓,直到来到跟前站定,他才故作镇定的问道:“怎么了?”

夏凝茯还是邪笑着,她又上前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个拳头大小,她踮起脚尖,将脸缓缓埋进了男人的脖颈,轻轻吹了一口气后道:“君,这么喜欢听墙角,那今晚……就让你睡墙角!”

冥宸君无言以对,他身子静静的站着,周身线条瞬间紧绷,他用着无助的眼神看着站在茯儿后方的岳父,无奈至极。终于忍到茯儿解除,现下又因为自己的好奇心打乱了自己原本应有的福利,这样……公平么!

夏凝茯满意的看着男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冷哼了一声,稍稍退开距离,正这时,文璞玉也将孩子抱来了,她欢喜的一把接过,看着怀中的小小人儿,胖嘟嘟的,肌肤粉嫩粉嫩的,可爱的紧,她忍不住伸手去逗了逗,也或许是孩子认母亲的本质尚存,原本在沉睡的中的孩子,竟突然睁开眼眸,一双大大的,黑如泼墨般的眼珠子转啊转,随后应着母亲的逗弄,“咯咯”直笑。

夏德看着自己的女儿为人母的模样,欣慰的笑了笑,他上前去,深深凝望着茯儿怀里的小人,一种亲情的温馨感觉直扑而来,那种当了祖父的心情果然不同,他无意识的伸出大手,想去摸摸这个小人儿,可才刚触碰到时,孩子瞥了眼自己的祖父,一只小手一把便抓住了他的一根手指,那种感觉犹如触电般,愣了愣,笑开了嘴,“好一个想法果断的男儿……”还好,没有像他一样……

夏凝茯看着自己的爹喜欢自己的孙子,她便将孩子抱了过去,“爹,抱抱自己的孙子吧,他叫若尧。”

“嗯……”夏德熟练的接过手,轻轻摇晃着,奇怪的是,孩子在他身上似乎很安心,原本圆滚滚的大眼,渐渐的眯了起来,一下就熟睡了,夏凝茯见到此情形,笑道:“还是爹有一手。”

很快的,亲情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看着夏德已经渐渐恢复精神,夏凝茯也就安心的带着孩子离开,回安福殿的路上,冥宸君静静的走在身旁,不知在想什么,她偏过头,看了一会后问道:“王府的丫鬟仆妇都去哪了?五行修罗有没查出什么?”

“有。”冥宸君简单二要的回答,可一双赤红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远方虚无,那是充满了嗜血,冷冽的眸光,“在我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死门派已经开始动作了,与方才岳父所说的一般,死门派让宋孟玉前来挑衅,还顺道将王府里的人全都解决了,埋在王府后院……”

“什么!”夏凝茯听到有死人埋在后院,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她看了眼后院的方向,冷声道:“死门派一直以来的目的是得这天下,可我听湘儿说过,苗族灭族的事……苗族族长曾经对独南思下了一种解不得的蛊术,算算时间,应该已经发作的无法带领死门派,所以这次死门派会突然行动……我在想……”

“景德。”冥宸君直接接下她的话,他也顺道停止了脚步,转过身子与茯儿对视,他深深凝望着自己的孩子,又看了眼自己此生最爱的女人,“茯儿,现下你是为人母的时刻,不管发生任何事,孩子与你都是最重要的,死门派的事,就交给我去处理,你别再淌进来了。”

夏凝茯在月光下仰望着比自己高出近两颗头的男人,发觉自己的男人竟然会如此的有魅力,男人的脸庞还是一样的俊美,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却让人感觉多添加了几许神秘,她又被这人给吸引了过去。可虽是如此,她也不会因为这样就妥协,“若死门派现下是景德领导,那这件事我注定要踩进去,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不要将我屏除在外……”她看了眼自己怀中的小人,继续道:“孩子自然会有人照顾,况且……我们两也不可能扔下他离开的不是?”

虽然知晓这次死门派的大动作便是与高镇王朝的存在与否息息相关,那个时候绝对会造成一连串不可避免的死亡……但他们两有一个又一个的牵挂,怎么说也绝对不会让自己深陷其中,甚至危害到生命的……

冥宸君很不想答应,可经过一番的对峙以后,他还是败下阵来,毕竟现下的茯儿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或许两人联手,做起事来会事半功倍,于是他无奈地点头道:“知晓了,咱们进屋吧。”

“好。”

可此刻的他们并不知晓,此夜过后,等待他们的,竟是措手不及的事。

第三百二十九章 被判死刑

天才微亮起,所有人都还在梦乡里,四周环境也安静的只剩鸟叫声。

“啊——”

突然,一个惨叫声打破了这样的宁静,有人被吓一跳,直接跌落榻下,摸着摔疼的身子不明白所以,有些甚至只着中衣,连滚带爬的冲出自己的房门,左看右看,以为是有敌来袭。

而冥宸君与夏凝茯也被这个声响吓的睁开双眸,对视一眼以后立刻翻身下榻,穿好衣裳后,连忙出屋看看。

夏凝茯紧蹙着眉头,“这声音好像是……”听起来很熟悉……

“湘儿!”

“湘儿!”

冥宸君突然想起什么,猛的大吼出声,而夏凝茯也同时发出声响,两人的想法一模一样,一股不安涌上心头,两个身影一闪,不见踪影。

湘儿整个人跌坐在一半敞开房门的屋子里,她早已哭的梨花带雨,全身颤抖着,下意识的将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防止自己再次惨叫出声。可她惊恐的眼神昭示着一切,犹如见鬼般,原本粉嫩的肌肤被眼前的景象吓的青了。

等众人都往她这聚集以后,看到她所见的情况时,也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尤其是夏凝茯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怔愣一瞬,彷佛魂魄被人给抽离般,眼前瞬间一片黑,站也站不稳,还好是身边站着冥宸君,否则她肯定会跌倒。

冥宸君紧紧的搂着怀里人儿,试图将女人的脑袋往自己的胸膛里压进去,不让茯儿继续看着这一幕,可谁知怀里人儿却倔将的一双浅蓝色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那里看,红了眼眶,呢喃道:“爹……”

是的,他们所看到骇人的画面,便是夏德不知是哪个心结没解开,竟趁着夜深人静之时,悬梁自尽……那一晃一晃的双脚上,还穿着夏凝茯在回昊阳城的路上,看到一双做工精细的靴子,特意替爹买回来的。

在往上看去,悬梁之人的脸庞必定不好看,可夏凝茯还是执意要看,谁知才刚看清楚,她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在最后意识即将消逝时,她的心里还想着。昨晚还看着爹穿上时笑的特别开心,原以为一切都会没事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搞不明白为何爹要自尽,是她说的不够清楚?还是她做得不够?所以才让爹想不开,想不明白,甚至愿意抛弃她,自己离去,难道爹还是不喜欢她吗……?

“茯儿!”冥宸君意识到怀里人儿无力的不断往下坠,他垂眸一看,发现茯儿不知何时昏了,他慌乱的将女人横抱起,走了出去,当一只脚踏出去时,他顿了一下,吩咐道:“将岳父搬下……发丧……”他的嗓音也多了几分颤抖,虽然已经特意掩饰,可众人都是了解他的,哪会不懂?

“是……”文璞玉等人双手抱拳,齐声道。看着一个高大身影得到回应后迅速离开,他们面面相觑一会,便开始着手先将夏德搬下来。

而冥宸君将夏凝茯抱到离夏德住的院落最近的地方,虽然这里离那个谭静很近,可也没有他法了,只能如此,他一脚踹开了就算没人住,还是整理的一丝不苟的屋门,大步流星的踏了进去。

将茯儿安置好以后,才又踱步至茶桌前,斟了杯茶,又回到榻前,侧坐上榻,轻轻拍了拍女人被吓的惨白的小脸,呼唤道:“茯儿,醒醒……”

正在这时,虞海棠原本要赶往夏德的居所,可在半路上却见到王爷抱着王妃跑来这,她便跟了过来,她缓缓靠近,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瞥了眼榻上女人惨白的脸色,不免蹙紧了眉头,轻声道:“王爷……发生什么事了?”

昨晚才看着他们一家和乐融融的样子,怎么才多少个时辰,就变成这样了?

“宗阁阁主,在昨夜……悬梁……”冥宸君只说了一半,后面的话实在不知如何说出口,虽然夏德的为人他一直看不惯,毕竟一个管理侍奉皇族的阁主之人,做事拖沓不打紧,还犹豫不决的,总让他觉得没什么耐心与岳父商谈要事。

可夏德到底是茯儿的爹,也是他的岳父,从宗阁消失以后,住在一块,虽然没有常常一同谈天,但看着岳父对待那些下人的态度与风度,这点他倒是敬佩的,毕竟一个一直处在高高在上的人,能如此将心比心,实属不易。

“什么!”虞海棠那是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她又看了眼榻上女人,“所以王妃是受不了刺激,昏倒了?”看着王爷只是点头,也不回应,她无奈的叹了口气,径直上前,伸出素手,用大拇指按压着夏凝茯的人中。以前只要遇上这种昏倒的人,她常见到师父都是这么做,那人便会醒来。

果不其然,经过一小段时间的按压,夏凝茯的脸色从惨白稍微的恢复了一点血色,而且也慢慢转醒,她睁开眼眸,印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榻顶,她又偏头看了在榻边的一男一女,突然觉得头更疼了,她蹙紧了眉头,又转回头,继续看着榻顶的虚无,唇瓣紧抿。

过了很久,才稍微松口道:“爹的后事……怎么样了……”话说到一半,她突然觉得很可笑,才刚发现爹离开了,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开始准备后事?爹的尸首是否还在上头,她也不知晓……

冥宸君看着这般委靡的女人,完全失了元气,他心疼的伸出大手,轻轻抚摸着茯儿的脸颊,脑袋,柔声道:“我已经让文璞玉他们处理了,你不用担心。”

“嗯……”夏凝茯静静地点头,简单地回了一个字,就没有下文,可不断在她头上,脸上抚摸着的大手温暖无比,让她想起了爹也曾经这么短暂的摸过,她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崩溃大哭出声。

冥宸君实在被吓的差点背过气,茯儿怎么样他都不怕,就怕是这种情况,似乎对往后的人生完全没了希望般的委靡,然后崩溃大哭,这只会让他更加心疼,可他也知晓,现在的他什么都做不了,毕竟失去亲人的痛,他比谁都懂……他只能将自己的胸膛完全坦出,让茯儿好好依靠。

虞海棠看到此情景,不忍心的别开头,藏在袖袍中的拳头越拽越紧,心里千思百转,不知该不该说出她所知晓的事,这事关重大,若一个弄不好,只怕……

可事情的发展,完全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就被人判了死刑。

第三百三十章 做的事

“欸?这是怎么了?一大清早哭的如此大声,都吵的我睡不着了。”

等夏凝茯终于哭的累了,稍微停下时,一个令人厌恶的嗓音从门口传了进来,虞海棠一听嗓音便知晓来人是谁,她怒目瞪去,愠怒道:“你来这做什么!方才那么大的声响怎没见你醒来?现下只因王妃的哭声能吵到你?”

怎么这时候杀出这么一出?这个谭静到底想怎样?

谭静没有理会虞海棠的话,只是理了理自己头上的发饰,踏进屋子,一步步走到榻前,看了眼一男一女紧抱在一起,她就觉得刺眼,冷哼一声,撇开眼,不想再看这个她最讨厌的画面,则是又重新对上了虞海棠,笑道:“哟,姐姐为何要这般凶?方才也不知是哪家的丫鬟,大呼小叫,着实不妥,应该教教才是,不过嘛……”她意味深长的瞥了眼还在男人怀里抽泣的女人,“主子如此,也难怪了……”

此话一出,原本不想理会的夏凝茯,突然睁大了双眸,她的怒气攀升到最高点,周身隐隐散发出寒凉的气息,那属于道祖的威压瞬间释放,搞的离她最近的冥宸君身子顿了一下,一口鲜甜涌上喉头,差点没忍住,而她却轻轻推开了怀抱,下榻站好,双眸直勾勾的朝被威压压迫到无法站立的两个女人一眼,最后视线停留在谭静身上,冷声问道:“你是不是知晓什么?”虽然嗓音清清淡淡的,可话语里还是感觉得到一股凌冽。

谭静这女人一般时候最讨厌的便是湘儿,人都会将自己所讨厌的人的样貌嗓音抛到身后,尽量不想就不想,更何况,湘儿与她说话的时机也不多,更不用说那种惊叫已经失去了原本的嗓音。

要不是湘儿跟在自己身边多年,否则绝对认不出来,而君也只是看到她的脸色,才知晓她的所想罢了。而这个女人却直接知晓那嗓音是湘儿,这怎么想怎么奇怪!

谭静第一次接受到威压的逼迫,嘴角已经溢出血丝,那种感觉就犹如千金石强压在自己的五脏六腑般,连顺畅呼吸都是种奢侈,更别提抬起头来,理直气壮的说话了,她艰难的张了张嘴,良久才勉强吐出一句话,“我怎么……可……可能知晓什么……事……”

说这么简短的话都能要了她半条命,可夏凝茯似是不满意这种回答,威压释放更加强烈,搞的连天尊期的冥宸君差点也被威压压的往榻上趴去,可为了自己的面子,他必须撑着,他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女人发火,却也不想阻止,毕竟这谭静所说的话,他也觉得有蹊跷,有时候逼人说话,最好用的那便是蛮力。

夏凝茯看着整个人已经趴在地上的虞海棠,她缓缓伸出柔荑,不知做了什么,虞海棠突然觉得身子轻了很多,也可以稍微爬起,虽然还是跪着,但比起整个人趴在地上好太多了。

夏凝茯看着虞海棠的脸色好些后,视线又转移了过去,看着已经完全趴在地上,甚至有种快要陷进地里趋势的女人,冷笑道:“说?不说?”

谭静根本看不到居高临下看着她的女人表情,她的脸颊彻底贴在地上,只觉得越来越难受,五脏六腑整个错位了,而且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越来越稀薄,快吸不到了,这时她才真正的投降,“说……我,我说……”话才刚出口,那股千金压顶的感觉瞬息消失,她可以爬起来了。

自然,不得教训的人多了去,她便是其中一个,一获得自由,站起身后,又恢复了骄傲的模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怒目瞪了过去,可才一见夏凝茯的冷冽眸光,气焰又消了下去,她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乖乖回道:“这个……你要问问虞姐姐……”

夏凝茯皱了一下眉头,瞥了眼站在旁边突然惊愕的虞海棠,问道:“你知晓什么?”

“我……”虞海棠不知如何说,虽然她知晓些什么,可到底跟谭静说的有没有一样,她也不知晓,所以一时间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我了半天,下半句就是出不来。

谭静看着她惊慌的模样,立刻笑道:“姐姐她有看见王妃的爹爹被一个女人羞辱,然后还站在远处不知在做什么,甚至不上前帮忙,虽然妹妹也有发现,可妹妹的灵力没有很好……出不了手……”说着,她故意将捏在手里的丝绢拿起,擦了擦眼角,“方才妹妹其实也是听贴身丫鬟说的,毕竟女子不能随意走动这是基本,那丫鬟说,那日,府里的所有丫鬟仆妇都被那女人杀了,可吓死我了……”

“你别乱说!我哪有看见!”虞海棠第一次这么憋屈,她从没看到怎么说得好似真的一般!为了自己的名誉着想,她不得不反驳。

“那你怎么说不出来?”

“你……”

“好了!”终于,夏凝茯看不下去,出声制止,她瞥了眼一直很安静的男人,示意君来处理,毕竟这两个女人都是君的妾室,该尊重的,“君,剩下的让你处理。”说罢,她往后退了几步,轻推了一下还在怔愣的男人。

冥宸君最不想遇到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三个女人对峙到最后竟然自己也逃不了关系,好吧……谁让他当时不够坚持,于是他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着眼前两个女人,先对着虞海棠问道:“那你知晓的是什么?”海棠的性格他了解,她不会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更何况那时发生事情的时候,是在王府里,她就更不可能不做什么。

看着王爷还肯相信自己,虞海棠感动的想哭,便单膝跪地叩首道:“王爷,王妃,实际的情况是,我那日根本不在府里,等到入夜才回,只是一回来便发现王府不一样了,我看着谭静的屋子烛火还亮着,便前去询问,结果却不小心让我撞见了这女人所做的事情!”说着,她鄙视的看了一眼,身旁还站着的女人脸色苍白。

冥宸君一听这样的结果,立刻将视线转移到了谭静身上,问道:“你做了什么?”对于她,他就从来没耐心,所以嗓音也冷了许多。

第三百三十一章 知法犯法

谭静飘忽不定的眼神昭示着一切,可看着眼前的男人已经渐渐失去耐心,她不得不开口回答,“王爷……妾并没有做……”她的咬字放的很慢,其实她是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背着所有人,修炼了魔功不是?”虞海棠看她迟迟不讲出来,把心一横,将话给接了过来。

这就是她不知是否该说的事情,毕竟身为皇室的一员,竟然修炼魔功,这件事孰轻孰重,轻则流放边境,重则诛九族,高镇王朝不知为何这么厌恶魔功那类的,但既然有这样的情况也可以理解,毕竟灵力与魔功无法共存,就算真有人修炼突破,最后也会走火入魔,得不偿失……

谭静似是被说中心事般,突然恼羞对着虞海棠大吼道:“你不要乱说!”她又脸色一转,变的楚楚可怜,看着冥宸君,“扑通”一下跪地,用着膝盖往前挪了几步,小手抓上男人的衣摆道:“王爷,都是假的,绝对不是,绝对没有,就算静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这么做啊!明明知晓这是高镇一直以来的规矩,静儿绝对不敢违反,自讨苦吃的!”

说了一大堆,甚至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的模样,若是一般男人见着,绝对会心生怜悯,可对象是冥宸君,这男人又是个什么人?只要是他不在乎的人,生死与否不关他的事,更不要说会产生什么同情心了,他不耐烦的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摆,半眯起眼眸,冷声道:“有与没有,不是你说了算!”说罢,他伸出大手,一把抓住了还在啜泣女人的手腕,力道越来越紧。

谭静吃痛,她只觉得自己的手骨会被眼前这男人给掐断,可使劲挣了挣,却撼动不了半分,最后只能含泪忍痛,这次的眼泪是真实的往下掉,她一直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在皇后面前更是被疼的入骨,自从嫁入北宁王府以后,以前的那些疼爱全都没了……有的只剩下冷漠,以及被粗鲁地对待。

冥宸君闭上双眸,将自己的感官放大,完全忽略谭静的脸色怎么难看,这些都不是他关心的,要说自己自私也好,好不容易可以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可以将这女人赶出王府,他巴不得赶紧确认。

这女人一直以来都是利用权利逼迫,嫁给他也是,或是在皇宫内,让皇后百般打压,他可以忍这么久只是因为太子还在宫中,可算是孤立无援,父皇自己有太多事情要处理,顾不上,而那些个表面上称兄道弟的皇子们哪个不是暗藏小人阴谋……他不能冒险让唯一一个交心的兄弟被人害了……

突然,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谭静的手腕传来,他猛的睁开眼,那双骇人的赤红双眸透着冷冽瞪着地上的女人,未了,邪魅一笑道:“谭静,你还真是不错。”奇怪的是,虽然眸光充满冷冽,可嗓音却愉悦的让人发寒。

“不……啊!”谭静看着那样令人发寒的恶魔,才发现她现在才真正认识眼前的男人,竟然是这么的恐怖,让人犹如坠入冰窖不打紧,更可怕的是他的笑容,虽然是在笑着,但直觉告诉自己,下一刻,便是最后一口气的时候,她正想解释什么,却被一把甩开了手腕,一个重心不稳往旁边倒去。

她用小手撑着地面,只觉那一下自己的手腕好像扭了,虽然疼,但现下的她却一声不敢吭,只是怯怯的抬眸,紧紧含着眼泪,一滴都不敢往下掉,怕掉下来了,自己的脑袋也会瞬间与自己的身子分家。

冥宸君居高临下的看了一会,厌恶的撇开眼,随后冷声道:“来人!”话音未落,便有一个黑影窜了进来,单膝跪地叩首,看着那一身黑色劲装,训练有素,却不曾开过口,一看便知,这是他私底下训练出来的杀手,他一眼未看过,只是吩咐道:“处理了!”

只见那杀手轻轻点头,缓缓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早已花容失色不断挪动臀部退后的女人,那一双鹰眼犀利的没有情感,彷佛他的人生中除了杀戮,还是杀戮!

谭静早已吓白了脸色,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没有情感可言的杀手,虽然之前在皇后那里见过几次,可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毕竟杀手也是人生父母养,有情感人之常情,可这人却不是这样。直到她的背脊碰上了障碍物,她才惊恐的大吼出声,“王爷!王爷!妾……不!民女错了!错了!放过我吧!”说着,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将已经伸出一手将自己毙命的杀手一把推开,朝冥宸君的方向扑去。

冥宸君蹙紧了眉头,垂眸看着再度抓着自己衣摆的女人,“错?”他冷哼一声,继续道:“你可知,为何高镇王朝严格禁止拥有灵力之人修炼魔功?你还记得当时轰动全高镇的事件?你以为……那人是因为患病离世?那是皇上悲天悯人,不忍心那人落下臭名,才对外如此宣称!”

他轻轻的将自己的衣摆抽了出来,半弯下腰与之对视,笑道:“那人实际上为了提升自己的灵力,修炼了魔功,最后走火入魔,甚至自爆,才会突然离世,从那时起,皇上为了避免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只能对着全高镇下禁令,你可明白?”

说着,他又拉直身子,负手而立,继续道:“魔功的确可以让人瞬息提升不少,可付出的代价也相对的高,自古以来有多少人尝试过,最后有哪个有好下场?身为皇室一员的你,竟然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如何让本王放过你?”

“不!那是那些人不够强大,若是强大之人修炼,绝对不会发生此等事的!”谭静信誓旦旦的拍胸脯保证绝对不是每个人都如此,毕竟……

“强大?那你告诉本王,什么样的强大会需要修炼魔功提升?”冥宸君不以为意的冷笑,他从来不认为走捷径可以有多少好处,虽然的确比一点一滴累积修炼起来的人还要快速,但那又有何意义?到头来还不是一个字,惨?

第三百三十二章 知晓一切

“这……”谭静被问的语塞,不知道怎么说了,我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一个好理由来说服对方。其实她也不知晓是如何强大才能驾驭的了魔宫的反噬,还想不出怎么解释,突然手指处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她举起小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傻愣当场。

冥宸君自然有看到她微小的变化,瞥了眼对方的小手,笑道:“怎么?现在才发现?会不会太晚了!”说罢,他对那还静静站着,犹如空气不存在般的杀手使了个眼色。杀手点头,再次朝谭静而去。

谭静突然反应过来,她看着杀手再次行动,实在是急了,她猛的站起身,不管自己是否早已被魔功侵蚀的肉眼看的出的地步,催使魔功一掌朝杀手挥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杀手一个凛然,闪过了这一击虽然很重,却不稳定的一掌,可他的眼眸毫不起波澜,完全不放在眼里似的模样,这倒让夏凝茯有些敬佩,这等临危不乱到极致的地步,君到底是怎么训练出来的?她充满敬佩的神情痴痴地望着早已站在身旁的男人。

冥宸君感受到一股炙热的视线不断上下打量,只觉即好气又好笑,他转过头与之对视,原本冷冽的神情完全消失不见,彷佛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幻觉,倒是多了几分柔和的眸光,问道:“怎么?这般看着自己的夫君?”

看着那似能掐出水来的爱恋眸光,夏凝茯的小脸“唰”的一下瞬间窜红,她尴尬的别开头,闷声道:“没……”突然听到身旁男人突然低笑出声,她气的又转过头去,嗔怒道:“笑什么笑!”

冥宸君没有回话,只是笑着将这可爱的小女人拥进怀里,任由怀里人儿搥打自己的胸膛,笑声中,他瞥了眼还恭敬跪在地上的虞海棠,吩咐道:“海棠,起来吧。”

虞海棠一直都处于垂头跪着的状态,突然得到这样的指令,倒是没法立刻起身,跪的太久,麻了……可抬眸一见一男一女亲昵的依偎在一起,甚至打闹,完全不把谭静的恐惧放在心里,她就觉得无言,咬着牙,硬是让自己克服腿麻,站了起来,“是。”

夏凝茯的余光有看见虞海棠的情况,便停止了打闹,才刚想撤出男人胸膛,却被一只胳膊又揽了回来,她怒目瞪去,小声道:“君!放开啦!”

“不要。”冥宸君又耍着小孩脾气,彻底跟她杠上了。

而在另一处,谭静虽然因为那一掌暂时逃过死的命运,但看着杀手还是执意要她性命,她就觉得背脊寒凉到失去感觉,她都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双腿已经害怕的无法站立,退了几步以后,还是往后跌到了地上,可她根本没心思管自己的臀部是否撞疼了,只是颤声道:“你……你不要过来……”

杀手还是一样的冷漠,当来到跟前时,毫不拖泥带水的抽出匕首,大手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王爷!”

千钧一发之际,那匕首停在了谭静的脖颈上,只要再稍稍用力,她的脖颈便会立刻被划破,但因为这个呼唤冥宸君的嗓音实在太过凄厉,连杀手都不得不暂时停下。

谭静惊恐的一动不敢动,她大汗淋漓的只有瞳仁能转动,可还是一直盯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大气不敢喘。

原本因为与茯儿打闹,稍稍好一点的心情,听到这声呼唤时,一股不安涌上心头,他看着飞扑至跟前跪地的徐龙风,阴沉着脸,冷声问道:“怎么了?”

徐龙风看着屋内的气氛有些奇怪,可一看到天尊私下训练的杀手,倒吸了口凉气,这杀手隶属天尊的,那是一个秘密组织,名唤天龙堂,与婉妃娘娘的朱艳堂差不多,只是天龙堂里的杀手都是万中选一,精挑细选出来的,每个都是无父无母,没有尝过爱,没人要的乞丐等等。

天尊承诺给他们温饱,但要替他做事,训练时更是比地狱还残忍,比御用暗手等等更加凌厉,当时他刚到王府时,天龙堂一共收进了两百个这样的孩子,最后活下来的只剩下五个,而这五个便是菁英,那狠辣程度,一般人绝对无法想象……天龙堂的杀手一出,基本不会放过任何人。

天尊会动用到这样的杀手,表示……

他转头看了眼谭静的方向,咽了口唾沫,才道:“王爷,婉妃娘娘……出事了……”现下有其他人在,还是称呼天尊原本的称呼好了……他无法相信谭静这个女人……天尊现下的阶级还是保密状态,时机未到来前,他不能拖了天尊后腿。

“什么!”惊呼出声的是夏凝茯,她一下便冲到跟前,抓着徐龙风的肩膀,怒吼道:“你说许姨怎么了!”看着还在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怔愣出神的人,慌乱的再次问道:“到底怎么了!”

徐龙风被摇的头晕目眩,还是想回答,“方才……”

冥宸君见自己的下属被摇的无法好好说话,他便上前将机动的女人扶起,柔声道:“茯儿,你这般风怎么说话?你先冷静,别着急。”

徐龙风看着只有天尊才有办法处理的夏凝茯虽然还在惊慌,可却乖乖的依偎在男人怀里,他吐了口浊气,正了正神色继续道:“方才……”话才刚出口,他又斜睨了眼身后的女人,想了想,站起身,靠到两人跟前,以三人可以听到的嗓音道:“方才皇上传了密令,说皇宫出事,婉妃为救皇上,牺牲了……”

“什……”夏凝茯听到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她刚想惊呼出声,眼前再度一黑,话才刚说出一个字,便直接昏了过去。

冥宸君又何尝不是感到惊讶,只是还没反应过来,怀里人儿却又突然昏倒,他手忙脚乱的将其扶好,一把横抱起,看了眼那边厢,蹙紧了眉头,冷声道:“下手!”

谭静听到这两个字,如坠冰窖,再也无法解冻,她看着杀手即将要夺了自己,立刻大吼,“王爷!民女知晓一切!”

杀手只是冷哼一声,握着匕首握柄的大手紧了紧,正准备一下割下去时,身后侍奉的王爷突然喊了一句,“等等!”

谭静如临大赦,看着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匕首收了回去,她便软了身子,犹如一摊烂泥,她现下才能好好喘气,平复自己还“砰砰”直跳的心。

第三百三十三章 不够灵通

宋梦玉去找夏德谈话的那天,谭静刚好经过院落,便听见了里头谈话声音,出于好奇,她偷偷摸摸的躲在院门外头听着,虽然知道这一切的时候觉得很讶异,但她也多少听过宗阁五千金的事迹,没想到就是北宁王王妃,对她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好消息,毕竟这样她就能拿这个来刺激一下那个无法无天的女人。

可当她在自己心里计划好一切时,身后突然有个人拍了肩膀一下,害她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她立刻用手捂住自己的小嘴,才不会被人发现她在偷听。

“你……”虽然已经止住了自己惊呼的声响,可一股无名火却不断攀升而上,谭静转身过去,想看看来人到底是谁,敢这么大胆的站在自己身后吓自己,可才刚看清来人的长相时,却傻愣当场,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立刻规矩的福身,怯怯道:“参见王妃……”出于做亏心事的小心思,恭敬的连自已都后知后觉,动作才刚做,话才刚出口便立刻后悔了。

夏柔婕挑眉看着眼前莫名福身的女人,明了什么意思,便似笑非笑的道:“我跟她长的真那么像?有需要每个人都认错吗?”虽然看着举止优雅,但心底却在腹诽着。

真是够了,每次都是这样!虽然夏凝茯现下是高镇王朝的北宁王妃,可那又怎么样?再过一阵子就不再是了!我夏柔婕,曾几何时羡慕过她?哼!以后我可是要做这天下的皇后,夏凝茯又算什么!

谭静有些拿不准了,她缓缓站直身子,一双眼眸直勾勾的打量起与夏凝茯一模一样的女人,看了很久,却看不出有哪里不一样,除了衣裳颜色不同以外,真的没有不一样。“王妃,妹妹知晓平时自己教不礼貌,但王妃您也无需如此戏弄妹妹吧?”

妹妹?

夏柔婕打量着眼前的女人,看这穿着应是北宁王府里头的高位分的。看来是北宁王的妾了……弄明白什么,她嗔笑出声,在心里想着。夏凝茯啊夏凝茯,你自命清高一辈子,最后还不是要跟别人更想自己的夫君?

想到这,她便柔和了脸色,柔笑道:“我是北宁王妃的双生姐姐,确实不是同一人,也绝对没有要戏弄你的意思。”

谭静狐疑一会,看着眼前女人没有半点说谎的迹象,也暂时相信了,只是她身为皇后义女,又是北宁王的妻,自然身份地位要高一些,于是她便立刻正了神色,高昂起下巴,凸显自己的地位,“原来如此,是王妃的姐姐,更不该如此惊动到我,你不知晓我是谁吗?”

看着眼前女人自不量力的微小骄傲,夏柔婕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这女人是一个眼里除了权势地位以外,就没其他想法的可怜虫,而这种人也是她最爱的,毕竟只要稍加利诱,便能轻松上钩,比起那些不争世事的人,要好骗多了,她便巧笑一瞬,捏着丝绢在自己的嘴鼻掩了掩道:“身份如此引人注目,自然是知晓了,你便是北宁王府里最不受宠爱的谭静嘛……”

看着对方瞬间变脸,气的跳脚的模样,她就知道自己赌对了,“不过,我今日是特意来找你的,你想想啊,那北宁王是个什么样的男人?传奇般的存在啊,哪个女人不想在他左右?只是嘛,北宁王的灵力又这般强大,那王妃就更不用说了,灵力突飞猛进的速度是有目共睹,而你……”她假意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啧啧称道:“说身材?没有!说才艺?看样子也不怎么会,说灵力?更不用说了,一直御师阶级都上不了,你要拿什么跟人家比呢?”

说着,就是没有一句好话,听的谭静小脸瞬红瞬黑,很是精彩,她暴跳如雷的怒吼道:“你来找我是为了损我的么!不要以为北宁王现下不在,你就可以这般胆大妄为!这里不欢迎你!出去!”说着,她的手指指着王府的大门方向,她要送客了!

夏柔婕看了眼举在半空的小手,嗔笑出声,不但没听话动作,反而继续道:“说说罢了,不必要这般生气,莫不是都说对了,才让你这般?别急,我说了,是来找你的,自然是会给你好处,你只要乖乖听话,北宁王迟早是你一个人的,再说,你的家族不是也有与死门派来往?前一阵子不是还接到了你爹的密函,替死门派煽动那个痴心的虞海棠么……”

“你是死门派的人?”谭静不置信的拉高了几分音调。

这女人既然是夏凝茯的姐姐,应该也是宗阁的人,可宗阁不是早就没了吗?怎么她们两姐妹双双活着,还不同路了?王爷最痛恨的就是死门派,而那些较为正派的门派也都讨厌,虽然她家里人老早就跟死门派搭上了,可自己身为北宁王的妻,怎么说也不会盲目遵从爹爹的指示,而那次只不过是因为无伤大雅,才勉强帮上一帮,毕竟那也是自己的娘家要求,做女儿的帮一点小忙又没有什么错!

“正是,而且死门派的门主是我的夫君。”

“你夫君?你们差很多岁吧?”谭静就不明白,那种老头有什么好喜欢的?只是因为是门主就嫁了?

“……”夏柔婕瞬间有种想拍死这笨女人的冲动,难道死门派放出的门主换人的消息没有听过吗?虽然藏在袖袍里的拳头越拽越紧,可她还是故作镇定,强压下自己的怒火,似笑非笑道:“看来谭静的消息不够灵通啊,死门派门主早换人了,你没听说?现任门主可是个有为青年,门主他啊,短短一年,便突破了四阶,你知道那是为何吗?”

一听到短短一年直接突破四阶层,谭静瞬息晶亮了双眸,兴奋问道:“为何!”她迫切地想知晓突破方法,虽然这个女人她不喜欢,但她说的话还是听得懂的,那意思很明显了,只有灵力强大,才配的上北宁王,如果自已很强,王爷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夏柔婕很满意直接落入铺好的陷阱还不自知的女人,也不隐瞒,直言直语道:“只要修炼魔功,便能如愿以偿!”

第三百三十四章 免于一死

一听完谭静描述那天的事情后,冥宸君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冷冽的似是要将人生吞活剥般,一双赤红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跪在地上的女人,抿了抿唇瓣,冷声道:“杀!”

一字音落,谭静瞬间没了力气,瘫软下去,她不置信的看着眼前赶尽杀绝的男人,这人……是她爱了一辈子,用尽全心付出的男人,可到头来却什么也没有,没有洞房花烛,没有备受疼爱,没有怜悯,甚至到了最后,连个情感都没有,他可以简简单单一个字“杀”,不留恋,也不犹豫……

她笑了,笑的极其苦涩,真真没想到……她谭静最后一刻还是要断送在自己最深爱的男人手里,她发了疯的放声大哭,甚至胡乱扯着眼前男人锦袍衣摆,“冥宸君!我谭静这一生从没爱过一个人,除了你!除了你!为了你我已经抛下所有,抛下爹娘,哥哥们的疼爱,抛下身为皇后义女的庇护,甚至抛下自己的自尊,委曲求全成为你的妾!依照我的身份地位本不应如此而已……”

“哈哈哈哈哈!我掏心掏肺的为你付出一切,你却要夺取我的性命?这不公平……”她突然伸出一根手指,用力的指向被安置在榻上的女人道:“她!什么也没做便能得到你的全部的爱!她甚至让你难过让你受伤,你却疼的如至宝!”她又将手指指向了站在一旁久久没说话的虞海棠,鄙视笑道:“还有她!她为你付出了全部,甚至豁出生命也在所不惜,只要你一句话,她赴汤导火,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事!你却无法把她放进心里……”

到最后,她似是没了力气,放下手指,痴呆的看着眼前虚无,她的眸子黯淡无光,了无生气,她已经不知晓自己这些年来所做的,到底意义何在,“而我呢?我更是在后头默默的守护着你……你都没见到……都没见到……有多少次,爹娘让我遵照死门派的指示,然后让自己恢复到原本身份,再嫁更好的,可我都没这么做……因为我爱你……我爱你啊!你知不知晓——!”最后一句话,她撕心裂肺的吼,想将自己藏在心里所有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一般。

虞海棠被说得莫名其妙,她尴尬的瞥了眼同样看向自己的王爷,怯怯的小声道:“王爷……”可才两个字出口,下面的话全都噎在喉里,吐不出来,谭静说的又何尝不是事实,其实她也纠结过,伤心过,毕竟一个人能这般毫无怨言的付出下去,甚至将自己的命也豁出去,却得不到心尖人的回眸,那是多么得心伤……

但她又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自己要来的,不能怨,不能觉得不公平……可有多少个夜,她都是在被褥里哭泣到天明?又有多少个为了得到情报交给王爷却受伤时,没人心疼的情绪,无处发泄?

最后,全都化为自己无声的眼泪,藏在眼眶里,藏在肚里,谁也不敢说,也不敢做,没想到这个让她不曾喜欢过的谭静,却看得清清楚楚……或许是因为她们两,同病相怜吧……

但……这一切都在遇上王妃以后,渐渐好转了。谭静与王妃相处的时日并不多,可她不一样,从那一夜以后,她常常会跑去找王妃谈天,渐渐的便发现,王爷喜欢的女人果真不同。

王妃也是可以为了王爷豁出生命的,只是她的方法与别人不同罢了,而自己只是为了表现自己很爱王爷,所以自顾自的付出,而王妃却因为这样曾经告诉她一句话,“付出,是要能得到回报的情况下再做,虽然这么说你或许不爱听,但要是得不到回报,做再多,对对方来说,都是种压力,而且也绝对不会因为这样就会有所改变,友情便是友情,你做再多,也只是让他欠你的人情,更多……”

这句话让她明白了什么,却也自嘲自己的愚蠢,她以往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王爷开心,但回头想想,想让他开心,不就是希望有一日,王爷的心,也会回到自己身上吗?那这跟当初说,不求回报也是矛盾了不是?原本想做得利的助手,并肩同行,却不想,这会间接造成王爷的困扰,自己还乐滋滋的以为这一切都是对的……

她也回问过王妃,“如果今日王爷喜欢的人不是王妃您,但您却放不下王爷,您不会这么做吗?”那是人的执着,她是这么认为的,可王妃却回答了一个不一样的话,让她觉得,她彻底输了……

王妃摇头回,“不会,我不想造成自己爱人的困扰,所以我会选择离开。况且……若有天,天下的生死与爱人的疼爱两者间必须抉择时,我会选择天下……因为,只有让天下存活,我的爱人才能存活,这样的话……有没有站在爱人身边,这重要吗?”

这句话,她听的震撼极了,自己自认为是个行侠仗义的女侠,可却没有那种为天下人的存活,而牺牲自己的全部的胸襟,也是……若天下不存,自己爱的人也不可能存了……

冥宸君的心思也是千思百转,毕竟海棠的性格他了解,虽然有时她付出得太多,而自己能给的又太少,最后造成了自己莫名的压力来源,可这些年海棠为他所做的事,他从来不曾忘记,爱……是不可能给的,毕竟心只有一个,也很狭小,无法容纳第二人,但人情……他却也不知该怎么还,只有尽量满足海棠的想法,便当还了人情吧……

气氛突然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到,各个有各个的想法,过了一会,冥宸君转过身子,看了眼还在昏迷的女人,沉声道:“本王明白了……海棠,是去是留,你自己决定,这是本王最后能还你的人情,至于谭静,你收拾收拾,让家里人来领吧……”说罢,他从袖兜里拿出了一封休书,丢了过去,继续道:“这是本王最后的仁慈,你做的事本王能不计较,但这王府……你是待不下去了……”这是他最后能做的了,虽然谭静是利用手段嫁给他的,可这些年却也保护过王府的安危,相抵下来,到能免于一死……

谭静看着飘落在自己脚边的休书,那上面两个字大大的,突然回神过来,看着信笺上的皱折以及泛黄程度便知晓,这封休书,早已经拟好,只是没有时机拿出来罢了,看到这里,她裂开了嘴角,自顾自的傻笑,不知晓的人会以为,这女人疯了……

第三百三十五章 垂拜求饶

这场闹剧告一段落,冥宸君让人去找谭家人将谭静领回去,最后没有一个人送她,连在她身边伺候多年的丫鬟也躲的远远的,她的魂魄似是被人抽离,脚步沉重的犹如千石绑住,沉重的抬不起来,还是从小便照顾她的林奶娘知晓怎么伺候,搀扶着她一步一步的朝王府大门而去。

林奶娘看着自已付出了多少心血,才培养起来的小小姐最后竟然如此狼狈的离开王府,怎么样心底就是不舍,她终于忍耐不住碎碎了几句,“这北宁王也真是心狠,如此大张旗鼓的休了小小姐……这让小小姐怎么在高镇王朝立足啊!”说着,不舍的眼泪滚了下来。

谭静虽然失魂落魄,但心底的怨恨却越来越深,很明显的,她把北宁王一时仁慈饶她一命当成了污辱她的方式,一股嗜血的心思在心底萌芽,听着奶娘如此不舍自己,她更是替自己抱屈。

突然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去,一双美眸恶狠狠的环顾着四周,被搀扶着的小手五指缓缓卷起,她跟本不在意握紧的同时,也将奶娘捏疼了,只是她红着双眸,低喃着,“冥宸君,夏凝茯,虞海棠,还有这里的所有人我谭静……终有一天一定要让你们这些污辱过我的人付出代价!”说罢,转回身去,大步流星的踏出了北宁王府。

从此!这里再与她毫无干系,这里成了她复仇的来源,那些夺走她一切的人,她一定会一个一个的……通通讨回来!

林奶娘布满皱纹,因常做粗活而粗糙的手,被捏的生疼,她虽然很想痛呼出声,可小小姐毕竟还是她一点一滴看着,呵护着长大成人的,小小姐的性格她最了解,所以不管如何,就算疼,也都硬生生吞下肚,勉强的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安抚道:“小小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老爷也很不高兴此事,等回去以后,咱们再商讨商讨该如何做,先别生气了……”

谭静才刚要踏上马车,一听奶娘如此说,倒让她想起了最好的复仇方式,捏紧的小手也放松了不少,笑道:“知晓了,谢谢奶娘。”

看着那甜的迷人眼的笑容,是林奶娘最喜欢看的,每当她看到此笑容时,自己不管多难受,都能立刻恢复元气,小小姐是她的动力来源,这点无可厚非。她先将谭静扶上了马车,随后退了一步,恭敬的福身道:“小小姐客气了,不管小小姐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谭家永远是小小姐的臂膀,老身……也定会守着小小姐。”

谭静站的较高,她垂眸看着一直以来待她极好,犹如亲生母亲的奶娘,笑了笑,挥挥手,示意奶娘起身,并轻柔道:“奶娘,您算是静儿的第二个娘亲,不需如此恭敬,该对我如此做的!是那些伤害我的人!”她又看了眼永远高耸的王府大门,冷哼一声,对着车夫吩咐道:“回谭府!”

“驾!”的一声,一台外观奢华的八人大马车朝前行驶而去,如此招摇的模样,不得不让人注意几眼,有些消息灵通的百姓们看到马车行驶而过,开始交头接耳。

“稍早时,北宁王似乎把这谭小姐给休了……我的亲戚啊……在那王府里做事,他告诉我……谭小姐当时会嫁与北宁王那都是使用手段,逼迫王爷娶她的!”

“啧啧啧……真够不要脸!”

“可不是!那北宁王虽然被逼着娶,但听我那亲戚说,北宁王从没踏进过谭小姐的房里,连洞房花烛也没有呢!”

“啧,虽然这对于女人来说是种屈辱,但这也是谭小姐自己自找的不是?我听说他们谭家最近不是很安定,好似要做什么天大的事情啊……”

“不会吧!高镇王朝这么繁荣和平,皇上又这么威严神武,有人会以卵击石?”

“这你就有所不知……抢天下这种事自古以来少过?再怎么和平安详,终归逃不了妖孽作祟!”

虽然马车已经驶远,但这次来接谭静的那些小厮,其实都是特意挑选过,都是习武之人,自然耳力就特别好,马夫一听“妖孽”两字,便停下了马车,转过头去,一双冷冽的鹰眼瞪向了后方窃窃私语的人们,冷声道:“谭府谭小姐乃是皇后娘娘之义女,岂容的了尔等如此胆大胡说!”说罢,放下缰绳,站起身子,正准备跳下马车。

后方的百姓一看那马夫竟然如此可怕,吓的缩了脖颈,闭上了嘴,一句话都不敢再坑,见马夫正准备跳下来找他们算账时,车厢里头传来了一个极其慵懒的嗓音,“萧,算了,赶紧回府,咱们怎么说也是大户人家,而本小姐又是皇后娘娘的义女,孰轻孰重,不应与之计较,否则丢了皇后娘娘的颜面,走吧!”

那名叫萧的马夫身形一顿,立刻面朝车帘的方向,双手抱拳道:“是!”随后继续驾着马车,离开了现场。

直到马车的影子越来越远,直至不见,那些嘀咕的百姓才敢松口气,可三姑六婆是自始至终死性不改的,一确定人走远看不见,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啧,跩什么跩……还不是一个被人给休了的女人……”

“就是!摆那什么阵仗?真以为自己是高镇王朝的皇后?笑死人了!”

“哎呀!别说了别说了,她身边那条狗耳朵灵的很,难保他不会听到咱们的话,又返回头来找咱们算这笔账。”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

远离人潮,在叫无人烟的街道上行走的车厢内。

其实谭静早就气的脸红脖子粗,只是那时还在北宁王府管辖范围内,她为了不让冥宸君跑出来找她算账,甚至撤销的罪名被收回,还是得死,所以她只能咬着牙生生吞下那些屈辱。

听到外头安静下来,握紧的拳头才缓缓放松,她举起小手看了一下手掌,那一道一道的指甲陷入肌肤的血痕,着实刺着她的眼,她索性别开脸,看着车连被扣在窗格上方的车窗外头,心里的怨恨越来越深。

等着瞧……高镇王朝的所有人,我谭静就看着你们哪天跪在我的脚下,垂拜求饶!

第三百三十六章 庸医

皇宫,皇上寝殿。

冥景唤痴痴的望着静静躺在榻上的女人,但眼神却了无生色,仿佛对这世界再也没有希望,无法聚焦,满是空洞,他的大手紧紧握着女人的小手,心里的伤痛无与伦比。

苓儿,咱们聚少离多二十几载,现下终于可以不顾一切携手走完剩下的路程,可如今,你的手却已失了温度,留给我的只剩下无边无际的寒冷,你能逃过一次死劫,却逃不过第二次,你以为的保护我不受伤害而离开,怎么没想过,我不怕受伤,不怕被夺权,但我怕……你用自己的性命来保我周全……

而站在他身后的一群太医全都跪倒了一片,没人敢抬头,只能靠一双耳朵,听着周围的声响作反应,他们这群人告假在府里头,根本不知晓宫内竟然发生了这种事,或许是真的没其他太医能找,从那天半夜便被皇上叫来,他们也是从那天就一直待在这里,没办法离开,那时婉妃其实已经没了……可皇上执意要让他们想想法子看能不能救的回来,但婉妃的情况,就算是大罗神仙降世,也回天乏术了……

皇上听到这消息以后,已经过去很多天了,却迟迟不让婉妃没了的消息发出去,执意隐瞒,甚至还不让婉妃入土为安,而且皇宫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一个人也没有,连太子殿下也不知所踪……现下这种情景,难道是高镇王朝灭亡的前兆?如果真是这样……他们是否应该考虑一下未来的去路了?

这时,冥宸君与夏凝茯乘着马车,畅通无阻的进了皇宫里头。

行走在马车两旁的一行人警戒的看着皇宫灰败的景象,原本的皇宫已经够像监牢,死气沉沉了,现下一个人都没有,倒更像是很久没人居住过的城镇,了无生气。

夏凝茯缓缓将车帘撩开,探出头去,她蹙紧了眉头,看着不断退后的景象,除了灰败以外,空气中倒是多了浓浓的血腥味,她蹙了蹙鼻息,头伸回车厢内,对着静坐不知在思考什么的冥宸君道:“君……这实在太奇怪了,怎么一个死门派就能把把手森严的皇宫弄成这样?就算那些守门的侍卫打不过好了,父皇不是还有御用暗手一些精心挑选的人?”

“只有一个原因,对方来的太突然,父皇来不及喊暗手,便已经出事了,看来那个景德的能力,早已远远超过我们能想象的范围……”冥宸君可说是不带停顿的就回答出来,其实他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几次推翻以后,最后得到最有可能的结果,只是他不明白的是,“茯儿,许姨的灵力你大概了解多少?”

夏凝茯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扶着下巴思考了一会,不太确定的道:“我不是很清楚,但听七仙女说过,许姨以前曾经派上玄武排行前十的地步,既然能上得了前十,那肯定不低了,只是我并没有真正看过许姨发挥出全部能力……”

“对,前十,那不是一般人能上的了的排名,甚至可以说,她曾经是江湖上的传奇也不为过……虽然不见得比的上练了魔功竟还活着的景德,但也绝对是不相上下,不至于丢了性命才是……除非……”分析一半,冥宸君偏过头,看向了车窗外,眉头蹙的很紧。

“除非……许姨为了保护父皇……”夏凝茯看着他不知如何说下去的样子,自己接上了下半句,她明白许姨有多爱皇上,也明白爱一人爱到极致的时候,性命绝对是可以抛诸脑后的……

冥宸君轻轻点头,双眸还是看着外头,一瞬不瞬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马车停了下来,他们也知晓已经到了,便站起身,下了马车,可才刚落地站好,便听到寝宫里头传出一声暴喝,“你们这群庸医!”听那嗓音,应是他们一直以为稳重,不随意发作的皇上。冥宸君听到这种撕心裂肺的声响,心头“咯噔”一跳,立刻拉着夏凝茯便往里头奔去。

冥景唤不知怎么的,似乎感受到身后的某一位太医突然叹了一口气,彻底扯断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他阴沉了脸,双眸只剩下黯淡的灰暗,毫无情感的,乍看之下犹如地狱来的修罗,他放开了握在手里不管握多久都不会回温的小手,站起身子,问道:“方才……那口气是谁叹的?”他周身线条紧绷的似拉满弦的弓,一触即发。

太医们一感受到这等气压,吓的将身子压的更低,脑袋更恨不得挖一个洞,埋进去算了,没有人敢回应皇上的话,气氛陷入紧绷状态,鸦雀无声。

看着底下跪趴在地的一群人,冥景唤一股心头火拼命往上涌,他的苓儿已经离开,这个事实他可以接受,毕竟将这帮告假在府里歇息的太医们传唤回来,他也是迫不得已,他还想骗骗自己,或许苓儿只是睡着了,醒不过来罢了。

但最后得到的结果还是与他自己心里明白的一样,想发作却发作不了,想发泄也做不到,就算皇宫里头的人都被那死门派赶尽杀绝了,他还是高镇王朝的皇帝!

“朕再问一次,谁叹的气!”那些太医一听这声暴喝,又将头埋得更低了,但没人敢回答。冥景唤半眯起眼眸,抬起脚步来到跟前站定,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冷声道:“不回答?好!那朕问你们,那日替婉妃诊脉,那时到底有没有救!”

带头的太医一听到皇上这般问,吓的全身软了下去,他哆哆嗦嗦的,颤声回道:“皇,皇上……臣……”

“啪!”的一声脆响,只见那太医才刚抬头要说话,下一刻却整个人往旁边倒去,其余太医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一声不敢吭,冥景唤怒气冲冲的又一把将那摔倒的太医,抓着衣领拎起,将自己的俊颜往前靠,“朕记得你那时说,或许还有救,让朕有了希望,可最后却又说没救了!说!你到底是安什么心?讨好朕?朕现下有什么可以让你们这帮看边站的臣子可拿的?说啊!”

带头太医吓的差点咬掉舌头,可颤抖着身子,第一次见皇上如此龙颜大怒,也没想到,皇上盛怒会这般可怕,他咽了咽口水,颤声道:“皇上……臣……”

看着眼前的太医眼神飘忽不定,冥景唤怒的一把甩开了自己手中抓着的衣襟,愠怒道:“你们这群庸医!”说罢,抽出放置在梳妆台旁的剑,想将这些人给砍了!留着这些又有何用?倒不如都杀了了事!

冥宸君与夏凝茯一奔进屋里看到的就是此等情景。

第三百三十七章 一抹云烟

夏凝茯看到皇上彻底发怒,完全失去了理智,挣脱了牵着自己的大手,身影一闪,一下就到了冥景唤身后,其余人看到这一幕还来不及反应,她反手一个手刀,想也未想的劈了下去,

夏凝茯看到皇上如此发怒,挣脱了牵着自己的大手,身影一闪,一下就到了冥景唤身後,她反手一个手刀想也未想的劈了下去,只听一个闷哼,一个怒气冲天的男人便倒了下去。

冥宸君看着自己的父皇应声倒下,他吓的原地跳起,从一群还跪在地上的太医头顶飞跃而过,一把接住了冥景唤,看了眼苍老不少的父皇,对着太医们冷声道:“这没你们的事了,下去吧。”

终于迎来了最想听到的话,太医们立刻笑开了嘴,拼命对着这个传奇天下的北宁王磕头,“谢北宁王,谢王爷!臣告退!”异口同声说罢,全都像脚底抹油,“哗啦”一下跑的不见人影,仿佛遇上了毒蛇猛兽,逃命要紧般,连最基本的礼数都给忘了。

但这并不是现下的冥宸君该计较的时候,他两手扶着自己的父皇,虽然父皇消瘦不少,但一个大男人无意识的全身放软靠在自己身上,那重量也不是轻的,他缓缓的抬起脚步,慢慢的将冥景唤搀扶到龙榻边,却发现许姨躺在上头,根本没办法让自己的父皇躺上去,叹了口气,只好先将他放到地上,让上半身半趴在龙榻沿,暂时安顿好后,他深呼了口气,却看到另一幕,差点背过气。

夏凝茯不知何时跪在了榻沿,小手紧紧握着许苓的手,那冰凉的没有体温的温度传了过来,一点点锥心的痛,她无法言语,大颗泪珠拼命的往下掉,从脸庞滑落,最后滴至靠在自己嘴边的小手以及握着的苍白没有血色的手,哽咽出声,“许姨……你怎么这就离开了……”

她的许姨,最疼爱她的许姨……怎么她前脚才离开,许姨就遭受这种对待?

过了一会,冥景唤扶着被批疼的脖颈,脑袋昏昏沉沉的感觉不是很好,可才一看清一个女人趴在自己爱人身边哭的梨花带雨,这才知晓自己的儿子与媳妇来找他们了,他其实也心疼茯儿哭的如此撕心裂肺,伸出大手才刚要碰到她的发,在半空顿了顿,又收了回去,握紧了拳头,垂在身旁。

夏凝茯自然有听到身旁的动响,可她并不想看,只是一双浅蓝眼眸直勾勾的盯着毫无血色的许姨,思考了一会,颤声问道:“许姨是怎么离开的?”嗓音多了几分空洞,没有情感,就犹如她的心,疼的麻木,没了感知一般。

一听到这等问题,冥景唤紧紧抿了唇瓣,深呼口气,将那天所发生的事情全都交代了。

夏凝茯一听到许姨的隐藏能力,身子一顿,又听到这一切都是景德做的,她的小手更是紧了几分,一股怒气仿佛随时爆发,周身线条紧绷的犹如满弦的弓,一触即发,她惊愕的偏过头,看着早已没了往日意气风发模样的皇上,喃喃自语,似是说给别人听,更是说给自己听,“景德……是么……好……很好!血海深仇……我要是不找你讨……我便永世不得超生!”

冥宸君隐隐约约有听到她说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话音一落,他惊的一把将早已被仇恨盖满思绪的女人,拥进怀里,轻声道:“茯儿……别做傻事……”

他又怎么不知晓,虽然依照茯儿现下的灵力阶级要处理景德是轻而易举,可她却忘了,死门派传言一直在找那被封印的噬心魔与瘟魔的所在地,如今死门派突然动作如此之大,说不准……他们已经找到了……

瘟魔还好处理,可那噬心魔就很难了,噬心魔本就没有实体,靠着意志凝聚而起的一抹云烟,伤也伤不了太深,杀就更加不可能,要不当时就杀掉便可,怎么可能还用封印的方式来处理……尤其是那控制人心贪婪的这点,就足够让人恼火了,毕竟它很擅长驱动人心,抓住人的弱点来达到自己要的目的……

星象……显示高镇王朝将有灭亡大难……这一点点的连接在一起,不难猜出,那噬心魔或许真要苏醒过来,也说不定了……

夏凝茯静静地让男人拥着,不反抗也不吵闹,只是一直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正在这时,她怀里的七色石突然发出光芒,射出来的颜色那是七彩,照亮了整个皇帝寝殿,连她自己也被这景象吓的三魂去了七魄,更不用说其余人,更是瞪大双眸,紧紧的盯着不断扫着自己的色彩。

此时,文璞玉身上的乾坤石,也跟着发出动静,一直在他的袖袍里跳动,最后实在受不了,他索性将其拿了出来,才刚要开口,在里头调养的桀魔兽大吼出声,“七色石!拥有毁天灭地,但同时也拥有创造世界本事的石头!怎么会在……”

话才说到一半,桀魔兽虽然还在乾坤石里,却强烈的感受到,夏凝茯周身的气场已经不同,它瞪大了双眸,张大的嘴巴,一句话说的开始不完整,“在……在……道,道祖身上……了……?”尾音还不太置信的上扬了一点。

怎么才多久没见,它也不过是沉睡了一会,怎么那个小丫头摇身一变,竟变成了道祖……

夏凝茯望向声音来源,对着文璞玉冷声道:“将它放出来。”简短的一句话,却充满了冷冽气息,让人不敢造次。

于是文璞玉便连想也未想,便催念咒语,将关在里头的桀魔兽给放了出来,此次的桀魔兽身形有稍稍大了许多,乾坤石里的灵力充沛,修生养息最好不过,虽然还未恢复原来的模样,但也不那么可爱了,但这次一看见夏凝茯,它就是大气不敢喘一声,只是怯怯的低着头,匐趴在地,昭示着服从的意思。

夏凝茯看到这桀骜不逊的桀魔兽竟对自己如此恭敬,怒气也消了大半,她柔和了了嗓音,将捏在手上的七色石递了过去,问道:“这石头,你认识?”

桀魔兽微抬眸,看了眼对方手中的石头,再次确认过后,又将头埋到了地上,恭敬道:“回道祖的话,是……”

这辈子,它曾经对一个同为道祖的神者屈尊,只是那位道祖早已不在人世,为何这人身上……也有着同样的气味,甚至灵力也似曾相似……?

第三百三十八章 灵清道祖

还记得那时,那人与它是挚友,而它修为还未到达魔兽这种阶段,甚至比现下修为耗损还要弱上许多,它一直都是一个人,因为修炼的较慢,所以被其他魔修之人与魔族看不起,也没朋友,但没想到……那一次的偶然,竟然让它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该死!为何怎么就是修炼不过去!”桀魔兽当时还是个小小的刚成精的狼,可却怎么也无法在修炼上去,甚至到后面有点走火入魔,它气的差点毁了周围的一切。

或许是因为怒气,魔气一不小心散的太多出来,引起了灵清道祖的注意,她原本只是例行的在凡间,魔界做巡视,看看有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这一阵魔气让她有种别样的感受,就是感觉……散发这等魔气的,日后绝对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为了安全,她还是折返回去,看个究竟。

可当一神一魔对视那一刹那,两人都顿在原地。

桀魔兽原本被怒气蒙了双眼,可以看见半空中突然飞来了一个人,他彻底被对方的样子给震慑住,一不小心看出了神。

她看起来年龄不大,身材较为娇小,但那一身粉色罗裙刚好衬托了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最摄人魂魄的还是那双眼,浅蓝色的瞳仁充满了坚定的意志,眼眸上方的柳眉细弯贴在白皙的肌肤上,还有那红唇嫩的似能滴出水来,若不是她此刻正飞在半空中,否则乍看之下,会觉得是迷失在人间的精灵般玲珑小巧,可爱的紧,看起来更是无害。

可她手上拿的法器却一点也不无害……

它的视线彻底盯在女人手上的一把寻魔

剑上头,冷汗直流,就算只是个刚成精的狼……也知晓这把剑的可怕之处……上斩昏神无所不能,下斩妖魔绝不留情,可这把剑并不是每个人都能驾驭,这看起来年纪很小的女人……怎么驾驭起来毫不费力?

灵清道祖也在上下打量着站在地上痴痴的望着自己的,连人形都无法完美的狼魔,想铲除魔的心思彻底被打乱了,过了许久,还是不见对方有什么反应,她只好尴尬的轻咳一声,飘然落下。

当双脚落地站稳以后,便毫不犹豫的往前踏了几步,来到跟前,冷声道:“刚成精,连人形也维持不完善?”虽是疑问句,她也只是单纯的想问问自己所想是否对,但对当事人来说,听起来就像是在鄙视。

桀魔兽一听就垮下脸来,他看了眼自己身后跑出来的狼尾巴,叹了口气道:“那又怎样?也不想想……我才刚成精,连魔都不算啊!有必要这样鄙视人的么!”

什么?

灵清道祖搞不明白为何这狼精会突然生气,看着这条狼也没什么威胁,将刚才感受到的强大魔气给忽略,收起了手上握着的法器,双手抱怀,不明所以的道:“你生什么气?我只是问问……看着你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拖住了你的修为。”

桀魔兽听到一个重点,他怔愣了一会,看了眼自己的身子,没发现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有每次在修炼的时候都会感觉一股压力袭来,导致最后修炼不上去,可只要不修炼,就不会有那种感觉,最后被他当成了正常现象,也没太多在意的。只是经过这个人的指示,或许真有问题也说不定了?

“你看的出什么?”

灵清道祖再次仔细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小手抚摸着下巴,看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疑惑道:“也不是什么难处理的封印,或许是你出生时,被人下的,没什么大碍。”

一听到这个消息,桀魔兽乐开了,他兴奋的一把拉住了眼前美如天仙的女人的小手,“真的?那你能解吗?”

灵清道祖惊愕的看着突然被握住的小手,蹙了蹙眉头,冷声道:“放开……”

她是真的被吓到,因为身为道祖的她,基本上只要一出现,方圆五十里的魔族,魔修之人,都会避而远之,倒是头一次遇上不怕她就算了,还拼命的黏上来,活了几万年没有这种感受过,其实满新鲜的……但身为道祖,还是要有一点矜持才是!

“不要!”桀魔兽还天真的认为这个人是救命恩人,他已经被看不起太久,不想再这样下去,既然这人可以看得出他身上有什么阻碍的东西,一定是位修为很高的高人,要他放开?又不是傻子!“我怎么知道你是在唬我?如果现下放开,那我不是亏大了?”

“你……”灵清道祖实在无言以对,可看着眼前这个半人形半妖的模样,着实不好发作,毕竟这只狼虽然幻化不完全,但对于俊美的定义倒是挺好的,看着那哀求的眼神……

好吧……她心软了,“你先放开我,我就帮你解开身上的封印!”

桀魔兽还是有点不想放,可是渐渐的感觉到了道祖隐隐散发出来的威压,让他知道眼前这女人不简单,甚至握着她的手的自己的手,竟然开始疼痛起来,他迅速放开以后,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发觉有点烧焦了?

他错愕的看了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眼眼前的女人,不明白所以,甚至还问出一个让人想拍死他的问题,“怎么会这样?”

“……”

灵清道祖倒是被这只妖打败了,她无奈的扶额摇头,随后解释道:“当然会这样,你是妖,我是仙,修为道祖期,你这样徒手握着我……怎么可能不被我的仙灵气所伤?”

“道祖!”桀魔兽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眼前的女人就是修仙者里头,突破上去少之又少的,稀有的道祖期!他瞬间明白了什么,冷汗直流,连说话都开始颤抖,“你……你说……的……是真的……?”

“难道还有假?要不我示范一下给你看?”灵清道祖看着眼前的狼妖恍然大悟的模样,觉得很是好笑,所以也开始放下身段,开起玩笑了。

“不!不用!”桀魔兽立刻倒退两步,刚才的气焰完全消失,心里在腹诽着。笨蛋才会让你示范!要是弄得不好,自己被散出来的仙灵气扫到一点,那都是直接烟消云散的下场啊!

第三百三十九章 魔兽之子

“不用?”灵清道祖捉弄一人的心思第一次涌现,她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就觉得眼前这个狼妖惊慌起来或是生气起来就是特别的好玩,这对于一个从来都是无牵无挂,七情六慾因活的太久慢慢消磨掉的神者来说,是很新鲜的事。

她一步步靠近这个令她觉得好玩的狼妖,语调充满了戏谑,“来。”

桀魔兽一听这种富有阴谋的音调,会过去才真的有鬼,女人一步步逼近,他就一步步后退,脸上表情僵硬的不得了,还勉强自己打哈哈道:“不……道,道祖……别……小妖什麽都不懂……”

天阿!他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发现这个女人是道祖……非要后知后觉的明白一切,现在她好像要缠上自己了……自己该怎么办!

灵清道祖其实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她是真的想帮这只可爱的东西解开封印,但对方越是惊慌,那种想捉弄的心情就越深,看着对方不断退后,她索性不慢慢来了,身影一闪,才一眨演的瞬间,她便来到了桀魔兽的身后,以迅雷的速度桎梏住他,笑道:“别紧张,我替你解了封印,等会若有哪里不适,忍忍……别让自己走火入魔了。”

桀魔兽被人桎梏住时,差点惨叫出声,可一听身后的女人这样说,倒也松了一口气,感受到一股轻飘飘的仙灵气传进自己体内,虽然不多,甚至对道祖来说可能一成都不到,但对他来说却比杀了他更痛苦,他也终于明白……这女人跟他说的“不适”是什么意思了……

他用力咬着牙,隐忍着在经脉游走的疼痛,冷汗直流,到最后甚至连站着都是种奢侈,为了让自己舒服些,只好蹲了下来,双手抱着胸口,用力呼吸着,一张一合的唇瓣,犹如缺氧许久的鱼般,呼吸困难。

灵清道祖虽然没有用太多的灵力,但要一边控制着自己不要释放太多,一边还要寻找封印节点,这倒是有些吃力了,这比直接释放灵力还要来的辛苦,她同样也大汗淋漓,只能祈祷自己尽快找到节点,将其破除。看着对方已经明显快承受不住,她就更加急了。

第一次不想去伤害一只妖,她真的不想让原本帮忙的心思,最后却变成还是杀了他……真的不想……

“啊!嘶……”桀魔兽已经承受不了经脉几欲裂开的痛苦,他终于松开了紧咬的牙关,惨叫了一声,又立刻闭上嘴,紧咬着牙关,倒吸着空气,期望这样的举动能减轻点疼痛。他现在什想法也没有,只有一片空白,周围的环境彷佛都安静下来,只剩下自己的心脏蹦跳的声响,还有怎么也无法抹灭的疼痛感。

在桀魔兽终于快要迷离时,灵清道祖突然笑开了嘴角,她找到了,于是睁开双眸,吩咐道:“我找到节点了,如果真的受不住,叫出来会好些,懂吗?”看着对方没法开口,只用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便闭上双眸,催念术法。

“啊——”桀魔兽只觉得另一股几欲将自己碎尸万段的疼痛袭来,他也听话的不在压抑自己,放声大叫,那凄厉的惨叫声虽然缓解了他即将爆炸的身子,却也引来的不必要的麻烦。

在附近修炼的魔,妖等一听到这种叫声,纷纷都朝声音来源围了上来,看到一个道祖正为一只刚成妖的狼输灵气,他们都眼红了。毕竟提高修为最快的方式,就是接收比自己还高修为之人的气,看这只狼妖也不过是个停留很久,都未在突破的废物,何德何能又能得到这么好的事情!

虽然接收灵气对他们魔修的来说或许会相碰撞,严重的甚至会死人,但只要有一种七色草护体,那根本就不是问题,给这个笨头笨脑的狼妖,实在太浪费!心里这么想着,肢体便开始动作,步步逼近,打算来个偷袭。

只见灵清道祖与桀魔兽两人同时耳廓微动,感受到身后有人在靠近,可只差一点点就能解除封印,所以他们也很有默契的不去理会。

桀魔兽体内的疼痛感越来越减弱,渐渐的舒服了些,突的,心头像是被敲了一下,整个人微顿后,沁人心脾的一抹温暖的气流开始游走在筋脉中,充满了能量,他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可才刚高兴一下,一股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他开始慌张,毕竟这种弑杀的情绪是从来没有过的,一个一个想法涌现脑海,他都觉得自己发疯了……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走火入魔。

在他身后的灵清道祖有感受到那股弑杀的气息,便利用自己还在对方体内游走的仙灵气将那股弑杀强压下来,看着桀魔兽好受些后,完全不能休息,猛地睁开双眸,手腕一转,寻魔剑出窍,似是算好的般,她回身一个旋转,只见剑以眼耳不及的速度挥了出去。

“啊——”身后已经快接触到两人的魔,妖们,还来不及看清楚那把剑的模样,一声惨叫后便烟消云散。

桀魔兽刚好转过头,看见眼前的画面整个人僵在那里,他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做强者,那是捏死那些比自己的修为还高的魔妖,那是跟吃饭一样容易。

灵清道祖深呼了口气,稍微平息了一下自己气息,转过身子瞥了眼怔愣出神的狼妖,突然发觉自己有些奇怪,她一般来说是绝对不会帮助魔妖的,一想到这,尴尬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不得了的举动,她瞥了眼天际突然出现的一抹星宿,脸色垮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啧……看来我还真做了见不得了的事……”

她又将视线移到了桀魔兽身上,半眯起眼眸,那股弑杀之气蹦炸,她将手中的寻魔剑举起,指着对方,冷声道:“你不是一般的修为低微的妖魔,而是会造成天崩地裂之魔兽之子!既如此……那便不可留!”说罢,催使灵力,寻魔剑举过头,打算给他一刀痛快。

“不……”

桀魔兽一个不字才刚出口,看着女人毫不犹豫的模样,后面的话哽在喉头,他睁大双眸看着那把剑举起又落下,想挣扎着起身,可才刚破开封印的身子还虚软,连动根手指都是奢侈,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剑刃离自己越来越近。

第三百四十章 觸犯天條

桀魔兽想反抗也动不了,只能紧闭双眸等待制裁,可等了许久就是没感觉到疼,周围安静的连风声都能听的一清二楚,可他不敢睁开眼,怕一睁眼就会直接死在剑下。

灵清道祖皱着眉头,看着刀刃离对方只剩不到一个拳头的距离,可自己的手却迟迟落不下去,只觉得自己真的越来越不正常,心思整个乱七八糟,过了一会,反而对自己生气,她手腕一转,将寻魔剑收起,将双手背在身后,冷声道:“走。”

“啊?”桀魔兽被这一声“走”搞的懵了,他睁开双眸,痴呆的看着犹如王者站在眼前的女人,颤唇道:“不,不……不杀我了?”

“怎么?想被我杀了?”灵清道祖简直哭笑不得,她头一次放过,却被对方反问,她该怎么回答?想杀却杀不下去?那她这个道祖的颜面往哪搁?

“……道祖,您的大恩大德,我会想办法报答的!”桀魔兽索性赖上这个第一个帮助自己的神者了,他吃力的半起身子,改由单膝跪地叩首道。

灵清道祖大大翻了一个白眼,叹了口气,脾气也软了下来,她伸出一手将其搀扶起来,“算了……你还有哪里不明白的,直接问我吧……我会想办法教教你的。”

既然自己的心对这个魔兽之子狠不下来,那倒不如顺着自己的心思而行,既然这个狼妖还未被世道污染,那她就尽所能的将其扶直便好。

于是乎,接下来的日子,桀魔兽都是在闭关,出关,然后又被灵清道祖抓去游历,陪着她斩杀妖魔,虽然自己也身为妖魔,但看着那些做坏事的被人就地正法,一种正义的心思涌上心头。

一年又一年,直到……他突破,重铸,重生成魔兽期时,那已经是认识灵清道祖九万年后了,他知晓自己即将突破最后一关,便提前闭关,可他出关想告诉灵清道祖这个好消息时,一个撼动神魔人界的大事却发生了……

灵清道祖,或许是因为灵力高,居于高位太久,引发了一些人眼红,也不知是哪来的消息,竟然说她表面上铲除妖魔为己任,实际上却是放任妖魔越来越壮大,在当时,那是违反天条的,她自然也被关入了天牢里,说实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她并没有太多反抗,毕竟有这么一个例外……

阿桀……他是个例外的……这样的指控,并不是无中生有。

桀魔兽一接收到消息,立刻冲到天界,在外头伸长了脖颈探着,这里是天界,灵气对他来说是种伤害,可他心里牵挂的那人远远超过这些疼痛,他拼了命的呐喊着,“灵清道祖!”但刚突破的他,元气还未恢复,自然不是挡在天界大门口的两个侍卫的对手。在无计可施的当下,他急的快哭出来,可他并不知晓,这样的举动只是加速了灵清道祖被处刑的时间。

既然进不去,他就痴痴的守在外头,与两个天界侍卫大眼瞪小眼,就这样过了三日,天界灵钟响起,一股不安情绪涌上心头,他急红了双眸,提起魔气,一掌便挥掉了两名侍卫,在天界引发骚动。

灵钟,一般情况绝对不响,只有道祖以上之人,犯了过错,即将被处死,要不就是即将陨落前才会响,这个钟声一响起,他第一个念头就是灵清道祖即将没了……

果然,在他拖着疼痛的身子冲进去时,便见到一画面,让他差点背过气,灵清道祖被人夺了修为,现在的她,跟凡人没有两样,只见她被人绑在木桩上,奄奄一息的模样,而且不知是不是她平时得罪不少人,要被惩罚,还要开启天界与凡间相连接的乾坤镜,让凡人看见一个神者被处刑,那是一种羞辱。

而且灵清道祖本身清理妖魔为己任,也帮助过不少被妖魔欺负过的凡人,她模糊着双眸看着底下凡间一片黑,裏头有几张面孔是她所熟识的,可那些人的表情却彻底让她心寒……那是种厌恶,责怪,没有半点怜悯,甚至没有一个人肯去相信她的为人。她只能苦笑,什么也做不了……连自我辩解的能力也完全丧失。

“灵清——!”

突然,一个熟悉的嗓音传来,她死灰的眼眸猛的睁亮,她错愕的朝声音来源看去,这是她被绑在木桩上后第一次开口说话,“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桀魔兽本来是想冲上前解救,可身子才刚要动作,便被后面追来的天兵天将围住了,他看着灵清道祖身处危险当中,也不敢反抗,怕这些个人火气一上来,直接杀了她消气,所以他只能紧握着拳头,被架出去,可又因离她越来越远,只能大喊一句“灵清”,一下情急,也忘了家后面的道祖二字。

“灵……”看到对方明显有听到他的呼唤,转过头来,他心疼的再次喊了她的名字。可话才刚出口一字,却被对方无声的打断了。

灵清道祖知道桀魔兽已经离她很远,所以她说的话并没有出声,只用了唇型,“谢谢。”简单的两个字,让桀魔兽看得清清楚楚,他知道……这声谢谢是什么意思。

谢谢他还记得当初她为了他打破观念,谢谢他还念及这些年的相处时光,谢谢他在所有人都不信她,甚至诬赖她的时候,挺身而出。但灵清道祖万万没想到,这一句诚心的谢谢,竟会彻底击溃了桀魔兽最后的理智。

桀魔兽怔愣一瞬,一明白她要传达的心情后,原本幻化成人型的他,狼耳朵及尾巴“刷!”的一下,弹了出来,与之同时,这半人半魔的模样,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瞬息染上一层鲜红,“嗷——”他长啸一声,唤回原型以后,突破成魔兽期的他,捏死这些被凡人称为神的修仙者,在他眼里犹如蝼蚁一般渺小。

他的五爪一举一压,“蹦!”的一声巨响,围在他身边的天兵天将全都没了……

灵清道祖最不想看到的一幕还是发生在自己眼前,她的眼眶里满满的泪水,她舍不得這個看起來純真的可以的桀魔獸為了自己破戒殺人……這樣他也會觸犯天條,一命嗚呼的……

第三百四十一章 薄弱

再后来……桀魔兽已经被血液里最原始的狂暴所控制住,什么仁义道德他都忘的一干二净,而且杀越多人他心底深处的某个点就越兴奋,越开心,他无法控制住那种情绪。

他只知道……这样的大闹,没有解救灵清就算了,还给了那些人空隙,将灵清给……在他发泄完毕以后才知晓自己又再一次做出不经大脑的事情了……

灵清是他的第一个朋友,知己,更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很喜欢她,虽然他知晓,他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而且灵清又是高高在上的道祖,备受瞩目,尊敬的,绝对不会是他这个魔……所能高攀的。

所以他决定默默守候,维持不变的友谊,但谁知晓……这样的友谊最后竟会成了抹灭灵清的最大利器,那是神,魔不两立的友谊……可那也是他最快乐的一段时日……

他伤心欲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灵清一点一点消散,而他也因大闹天庭,被封印,他身上与生俱来的强大魔气,被认定为十大凶兽之一……被封印的过程里,他的神志一直都是清楚的,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孤独寂寞,加速的他心中的一块怨恨萌芽,就在被封印很久很久以后,久到他自己也不知晓多久,封印减弱,他趁这个缝隙,破封而出。

因为愤恨,怨怒,开始展开一连串的报复行为,最后又被人给收服,操纵起来,一直到他眼前这位……新的道祖以及天尊出现,解开了他的封印,让他重获自由,也让他明白……除了灵清……还是有好人的……

所以他决定要帮帮这两个人才行,才会甘愿在乾坤石里等待时机,可那颗七色石竟然会在这个地方,当时灵清被处理掉的同时,掉下了一颗眼泪,那颗眼泪凝聚了她的绝望,也继承了她最后一丝留在体内的修为,最后成了这块七色石。

这块七色石最后还被天庭的人发现,发现这块石头的力量无穷,可以毁天灭地,也可以重造天地,贪婪之心奏起,展开了一连串争夺的战争,有时候他在想,这些个修仙者,发起狠来,不比他们被认为没人性的魔物还要来的邪恶。

最后在一年又一年的争夺中,最后这块七色石莫名的蒸发,没了踪影……原来,一直都在灵清道祖所代表的女娲一族手上啊……这样甚好……甚好……

桀魔兽从回忆中回神,“这就是这块石头的由来……”话音刚落,他便双膝跪地,俯趴在地,重重的扣了三个响头,他在诉说自己过去的同时,已经幻化成人型,那俊美的额头上,出现了清晰可见的鲜红,“还望女娲后裔,云清道祖,重塑灵清道祖之遗愿!重整天界,以此七色石,重新统领天地!”

夏凝茯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可才这么一瞬,当桀魔兽双脚跪地三叩首以后,那七色石突然发出光芒,里头蹦出了一个半透明的人型样貌,她睁大双眸看着眼前的奇观,嘴巴张的大大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表示不可思议。

每个人的举动跟她其实也差不多,都傻在那里,只见那半透明的人型稳稳的飘在半空,过了很久都没人说话,只是大眼瞪小眼,错愕的不知如何是好。

“天界复苏之时,勿妄,勿静,勿搏。天人地……三……合并……重洗……”

过了许久,那透明的人形也终于开口说话,虽然前一句说的很清楚,但说到关键字时却断断续续,还搞不明白,竟然就消失了。

夏凝茯看到此情景,脸彻底黑了大半,她无奈的看着自己手中已经恢复原状,没有任何动静的七色石,似喃喃自语,又似是在与一颗石头说话,“说话只说一半,谁听的懂?”她看着一群人也跟着一脸茫然的模样,更加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七色石收进袖兜内,继续道:“既如此……那就走一步算一步吧……”

她的视线重新回到还躺在榻上完全没有动静的许姨,一瞬间眼眶又溢满了泪水,努力忍住想痛哭的情绪,深呼了好几口气以後,“来人!”

冥景唤看了眼除了自己儿子带进来的人以外,皇宫里就没有其他人,而这个儿媳竟还下意识喊了来人,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了吧?

正当他这么想着,窗外突然窜进了四名全身穿着白色劲装的男子以及两名白色劲装的女子,单膝跪地叩首道:“王妃!”

夏凝茯斜睨了眼跪在自己周围的人,指着六人里头唯一的两名女子,冷声吩咐道:“你们两……替婉妃收拾的漂亮点……”说罢,她又深深的看了一眼许苓,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她索性闭上双眸,罢了罢手道:“尽快……”

“领命!”两名蒙的只剩下美丽双眸的女子,也同样的露出悲痛之情,两人相觑了一眼,双手抱拳叩首道。

冥景唤看着两个陌生的女子接近了自己毕生所爱,正想出言阻止,却被自己的儿子拦住了,他一脸担忧的望了过去,一见君儿对自己摇头,示意不要担心,他也只能珊珊闭嘴。虽然心里很多疑问,但至少……得先将眼前的事情给解决了最要紧。

过了一会,两名女子合力将许苓抬到了偏殿去,进行最后的收拾,夏凝茯看了一圈现下情况,思考了一会后,问道:“这里没外人……我就直问了,太子与三姐呢?发生这么大的事……他们两怎不在?”她刚才所有心力都在许姨身上,现下真正静下来,才发现那两个先离开的人竟然还没回到皇宫,这怎么想都很奇怪……

“玺……”

冥景唤话才刚出口,又吞了回去,他又想起了,不久前那个景德竟然伪装成玺儿,害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惨遭暗算,也因为如此……苓儿才会使用那个无法挽回的能力……这一切都要怪他,看来是平安太久,基本的危机意识都已薄弱到如此地步……

说实话,他真的不知晓玺儿现下在哪,方才他已经先派了自己亲自培育出来的暗手整个皇宫都搜过了,一点可能是玺儿的踪迹也没有,那表示玺儿并没有回来,这样他也就安心了。“玺儿他还没回来,只是现下在哪,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想了一会,他还是决定一五一十的交代了,毕竟君儿与茯儿都是可信任之人,而这里又是他们两人的亲信,而他自己……身边的亲信都已没了……

第三百四十二章 疏忽

“剩余的人,宫外搜索,寻找太子的下落,若未寻得,勿回!”夏凝茯沉着脸色说罢,一挥袖袍,只见剩余的人“唰!”的一下,消失再众人眼前,连个领命之类的话语也没有,那办事速度前所未有。

她扫视了一圈众人目瞪口呆,甚至满脸疑问的神情,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朱艳堂的精锐杀手,在我大婚完没多久进宫看许姨时,许姨亲自将珠艳堂的一切交予我管理……”她当时也是拒绝过的,但最后还是拗不过许姨的坚持,硬着头皮接下了珠艳堂。

现在想想,或许那个时候许姨早就有预料到最后是这种结果,所以才在那个时候硬塞给她珠艳堂的印鉴,她也是那时才知道,这血石印鉴拥有的权力是如此之大……

大可召集珠艳堂散落在各方各地的交好的江湖人士,连玄武大会上排行前五的那些高手看见此印,都必须为之所用,小可调皇族的御用阶级以上暗手,无需经过皇上手谕,这种权力……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也只有许姨那样与皇上有剪不断的情分以及为这江山付出自我的理念……

眾人聽完以後倒是默契的沒有說話,而是看著前方虛無,不知在想些什麼,但眼神却一致露出悲傷。

許苓,这个既柔,既刚的女人,总是能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在得知她便是当年突然病逝的婉妃后,更震惊了他们这些人,从前婉妃给人的印象就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对待底下的人也都是好的让那些不是服侍她的人感到羡慕。

可别看她柔和没脾气,只要一遇上可能会危害到皇上的任何事物,她便会展露出犹如降世惩罚歹人修罗的另一面,让人不敢造次。但沒人想的到,這個傳奇於世的女人,最後竟然會是如此收場,連個交代遺願的機會也沒有……

“轟隆!”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悲伤中时,天际突然传来了一个巨大的声响,这成功的让众人暂时忘却悲伤情绪,纷纷转过头,透过窗格往外头望去。

在这个季节,不应该有这种声响,甚至还有一股异常强大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而更该死的是,这气息……他竟然如此熟悉,这让冥宸君不自觉的皱紧了眉头,紧抿着唇瓣,一脸似是要将人生吞活剥般狰狞。

夏凝茯自然也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气息,她的表情虽然没有自己夫君那样狰狞,但也没好看到哪里去,她抬起脚步,踱步来到君的身边,道:“君……”话才刚出口,看见男人心里也明白的点了点头,便珊珊闭嘴。

时间到底是提前了是么……

一想到所有线索都还没合并在一起,就要迎来一个很困难的战争,她的脸就更加阴郁难看了。

突然想到什么,她再次举起手中握着的七色石,脑袋一直反复思考着,那个幻影所说的话,过了一会,眼也没任何的飘动,还是紧盯着七色石,问道:“我记得……地下宫殿……牆上刻着天人魔大乱之时的图案……对吧?”最后一个字出口,她猛地抬头朝徐龙风看去。

徐龙风愣了一下,随后双手抱拳叩首道:“是……”碍于身份不同,他无法不遵照规矩回答,可他的神情有些尴尬。

虽说那壁画的确存在,但所有壁画都是他很久以前,刻画下来的,是想要告诫世人,也想留下点什么,以防自己忘了这一切,没有依据能想起来……

但不曾想过,这些壁画竟会成为修复神界的一大媒介……

夏凝茯思考了一会后,又转头看向了冥景唤,问道:“父皇,您说许姨舍身救了您,那照理说……应该会有景德的尸首才是,怎么却不曾见过,也不曾听您提起过?”

这太奇怪了不是吗?

许姨身上藏的神器图腾,在古书上曾经看过,那都会成为拥有者的最后杀手锏,毕竟一旦释放,那神器便会吸取拥有者的精气神,直到干枯为止。

但是放出来的力量,就算是神仙……也会退却三分,毕竟那毁天灭地的能力,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但看来看去,听来听去,却没人说景德的尸首怎么处理,好!就算那能力足以让人灰飞烟灭,也得会留下什么此人已不在人世的证据吧?

此话一出,冥景唤龙躯一震,犹如当头棒喝般,看着夏凝茯怔愣出神,未了,紧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瓣,颤声道:“朕……”但话才刚出口,剩下的话全噎在喉头。

不是他不说,而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因为他根本不知晓……那个景德到底是生还是死,他只知道自己醒来的时候,寝殿一团乱,随后又看到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画面,剩下的什么都没了,什么想法什么线索根本没心思去想。

现在有稍微冷静下来了,但茯儿这么一说……他才发现他疏忽了什么天大的线索……

夏凝茯看着皇上吞吞吐吐,便知晓原因,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算了……这都忙了整天了,各自散了都回去好好歇息吧……剩下的等明日再做讨论。”

她看着其余人都纷纷抱拳叩首准备回去,顿了一下继续道:“父皇,这皇宫暂时也无法居住,若是不嫌弃的话……就到北宁王府暂时落脚吧!虽然这样有辱……”

“茯儿说的是,朕……不,为父向来不觉得有什么有辱尊严之事,就这么办吧!”冥景唤打断了对方的话,他此刻的脸上浮出了发生事情以后的第一个笑容,不是皇上对平民之类的虚假,而是发自内心的。

这乍看之下,倒让夏凝茯看出了神,这慈悲的笑容,犹如自己的父亲一般,发自内心的,也因如此,又让她想起了,那个因为一个结解不开而轻生的爹,顿时难过起来,红了眼眶。

这些小情绪自然没有逃过冥宸君的眼,他将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大手一伸,将她搂进怀里,以示安慰,“茯儿,都过去了,没事……”

夏凝茯苦涩的笑了笑,乖乖的在男人怀里点点头,她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软弱的一面,可这个温热的胸膛却传来一阵一阵的柔情与温暖,又彻底将她才刚筑起的坚强,轻而一举的推翻,豆大的眼泪倾泻而出,可她到底不敢哭出声。

看着那纤细的肩膀正微微颤抖,也看的出来,她这是触景伤情了……

第三百四十三章百 接受

“该死……”

在一处早已无人烟的竹林里头传出了若有似无的喘息声,那听起来似是身受重伤,正在苟延残喘着,可一股怨念未消,暗骂了一句。

景德表情痛苦的跪在地上,几欲无力趴了下去,可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以及强者的心态,他只手死死的撑在地面,不让自己真因体力不支倒地。

他咬牙利用仅剩不多的魔气替自己疗伤,要知道那时候看着那只凤凰朝自己飞过来时,他当下只有一个想法,就算几欲耗掉自己身上的所有魔气,也要留下最后一口气,只要还活着,就有反击的希望……

“想以己之身魔气抵挡神器之力,着实愚蠢!”

正当他还在思考如何迅速疗伤,回死亡之山时,身体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嗓音听起来怪熟悉的……但在那听过,这么一瞬他倒是想不起来。

“呵……原来我在你心里就这么点地位?前些日子咱们不是才刚说过话?那时你可恭敬了!”

声音再度响起,景德这次可算是反应过来了,他不置信的睁大双眸,身上的伤痛似乎也比不上此刻不置信的惊恐。

过了一会,他颤声不确定的问道:“嗜……心魔?”它怎会在他体内!什么时候的事!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无法思考,除了这疑问,什么也不剩下。

嗜心魔似乎明白他心里所想,忍俊不禁的笑了,那笑声在一般时刻听来,就令人毛骨悚然了,更不用说从自己身体里发出那种令人全身不对劲的怪异,“我本就无实体,靠着人心贪嗔痴存活,只要世上还有一丝怨念,我永不灭,无所不在!”

“唔……”景德最终还是承受不了身体的疼痛,而且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冲击着他的心脏,难受的紧。

“别反抗……接纳我,就能得到你所要的一切,我能助你称霸天下,能助你得到所爱,你想要的一切,都能变的简单容易,包括……取仙神之命,那都是一如反掌!”

景德痛苦的趴在地上,面目狰狞,原本修炼魔气而美的妖艳怪异的俊脸,此时更加离奇,他似乎在反抗着。

他心里深处的一丝良心告诉他,就算要称霸天下,就算要得到所爱,那也不需要靠任何人的帮衬,一点也不需要!

“不……”

“你以为,以你的修为,能抵挡的了那神器之力?哼!别做白日梦了!”

他拒绝的话才刚出口,便被嗜心魔打断了,他似是受了什么打击般,无力的摇头,不想接受事实,“怎么可能……”

他可是万中无一,以凡人之身修炼魔气,没因反噬而死亡,还修到了圆满的,以他的能力,虽无法成仙成神,但成一个与仙神并位的魔君,还是说的过去的!

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抵挡不了神器之力!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嗜心魔又出声反驳了景德心里所想,它满意的看着一个自我为中心,极度自大的男人的心理一点一滴被摧毁,衍生出的那股怨恨就会更深,“就在方才,你用上了所有修为,也抵挡不了那神器直奔而来的力量,要不是我即时放出自身魔气护你周全,你当真以为自己抵挡的住?”

“……”

景德听到所谓的事实以后,一句想反驳对方的话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心里何尝不知晓,只是不想承认罢了,那时候他消耗掉身上所有修为,还未能够抵挡下来的时候就应该知晓自己的寿命即将烟消云散,只是就在他即将迷离时,突然有一股力量涌进身体里,这才勉强逃脱开来。他一想清楚,脸就黑了一半,比吃了只苍蝇还难看。

但这些都不是嗜心魔关心的事,它要的更多更强大更黑暗的东西,“现在你明白了?那是接受呢……还是不接受?”

“接受了又如何,不接受又如何?”

“啧……真不知该说你笨还聪明,你自己闭眼冥想,便会知晓答案。”

景德顿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地闭上双眸,不闭还好,一闭上就悔不当初……因为他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心脏附近,有一抹小小的,黑黑的魔气,虽然体积不大,跟自己原本的魔气修为相差甚远,但那里面蕴含的能力却是不可预知的。

这一个小小的魔气,让他明白了什么,他猛的睁开眼帘,喃喃道:“我的命……竟是被这一点魔气所支撑着?”

原来……凡人的能力最大也就如此了吗?就算自己修炼魔功已然突破最高层,还是无法摆脱凡人二字是么,在死亡面前,却什么都做不了,反抗不了……

嗜心魔明显的感受到,此人的内心正在迅速改变,那股不甘心的黑暗慢慢释放而出,它的计谋得逞,心情十分好,“明白便好,这摆明着,要是你不接受我,也只有死路一条,而你那什么伟大的梦想,便会灰飞烟灭了,可你若是接受我,就不一样了……”

“是么……”景德的心已经被触动到了,毕竟现在的他只能依靠这团魔气继续活下去,若是活不下去,什么梦想,那都是空谈,既然上天给他一个重生的机会,那何不好好利用一下……“来吧!”

他将自己的心完全敞开,全心全意的接受了嗜心魔,只见他身子里渐渐散发出越来越强大的魔气,原本受伤的那些口子也渐渐愈合,力量也慢慢的正在恢复,他似着了魔般,越发的贪恋这些魔气,越吸收越多,直到全身上下被魔气沾染的没有一丝正气为止。

过了一会,与嗜心魔合体完毕的景德,已经不是原本的那个,还存有一丝良心的男人,他兴奋的看着自己以肉眼见的到的速度蜕变,大笑出声,“哈哈哈,冥宸君!高镇王朝!夏凝茯……你们这些人,注定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此时同样借助景德得到力量的嗜心魔,暗笑凡人因为贪念的愚蠢,更着急的想让这人替它吸收更多的怨念,事不宜迟,在刚合体的时刻,力量最为强大坚不可摧,是下手的好时机,“景德,咱们已是同一条船上的了,为了得到更加强大的力量,帮助我吸收更多的贪念,怨念吧!”

景德听到时,挑了一下眉尾,倒也没太多拒绝,而是问道:“从哪下手?”

“还用说?当然是人最多的地方啊……”

“好!”

话音一落,那还看得见一个人自言自语的站在那,只剩下阴风吹过,什么也不剩下,从这一刻开始,高镇王朝,注定……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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