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光词曲 - xp1024.com
《逆光词曲》


第一章:站在时光里的人

秋生,是她的笔名,由于被熟知且生活中也用得习惯,她的真名反而被人们淡忘了。而夏以冬,正是现在站在远处聚光灯下的男子,消瘦的脸型,坚挺的鼻梁,眼光里闪动着激动的欣喜。他的唇很薄,说出的话带着一丝微凉的味道:“谢谢,谢谢媒体,谢谢支持我的歌迷,尤其……”他的目光落到秋生身上,“谢谢我的朋友兼作词人秋生。没有她,也就没有夏以冬的歌。”说完捧着第二十三届金曲奖的奖杯深鞠了一躬,台下霎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夏以冬走到台中,坐在一把高脚凳上,眼前的麦克风离自己只有十几公分的距离,这个角度刚好也可以看见坐在远处角落的另一个女人,她叫千兰。夏以冬吸起一口气,放松一下获奖后紧张的心情,抱起吉他开始演唱:

“春天长出坚硬的芽/就在冬日柔软的地方/神秘的手,神秘的面纱/听见吊顶咿咿呀呀/你从空中坠下,落在我心房/我想打开一扇门呀,我关上了所有的窗/站在时光里的人呀,请别把我遗忘……”

秋生边听着歌的旋律,边感受着从夏以冬嘴角眉间蹦出的情绪,她的目光也闪烁着些许泪花,这首《站在时光里的人》是她写的。她的记忆充满着留白与马赛克,对过去的认知充满着断层与模糊,只知道五年前她是一名记者,一次被站里派到前线采访,当时烟火弥漫在废墟之间,而她正是蓬头垢面。是地震后的余震,做完报道的秋生正努力地和急救队一同寻找幸存者。夏以冬就是在那堆废墟之间侥幸得以逃生的一员,当秋生发现他的时候,他正勉强地用手撑住肩上一块大石,睫毛和头发上都落上了灰尘,睁不开眼睛的以冬只听得到秋生的叫喊:“喂,你还好?坚持住,我马上找人来搬石头!”

秋生救出了夏以冬,在病房里她做了伤员采访,拿着台里的话筒一本正经地报道。结束之后,她终于擦了把汗。夏以冬的伤势不重,肩上留下几块乌青加上脚踝处几道鲜红的伤口,没有内伤。

“真的谢谢你了,不是你可能我就没命了。”

“赶得巧而已,你伤得并不重,医生说过两天就可以出院。没啥,都是本职工作,唉,下次我也不想跑前线了,女孩子容易担惊受怕。”

秋生说着瞄了眼床头的病例,刚才采访的时候并不好透露姓名,照平时她也不会留意受访群众的名字,只不过“夏以冬”三个字细想来有趣。

“夏以冬……”夏天,冬天,两个截然相反的季节,取这个名字的人性情挺矛盾的吧?“是向死而生吗?”咬文嚼字是文科生的通病。

夏以冬没想到秋生会提到自己的名字,更没想到的是她会这样解释,因为他曾经也如此曲解过自己的名字。

“不,冬天过后便是春啊,热与冷本就不相融吧?”夏以冬是想告诉她,并非向死而生那般惨烈,其实是有希望的。

秋生不以为然地接了话:“不啊,冷与热是相克相生。既然如此,告诉你我的名字吧,叫秋生。”

夏以冬听了觉得这名字怪好笑的,以为她现取来调侃自己。

“秋生?你刚取的?”

“不啊,取很久了。”

秋生这个名字,从高中的广播电台就跟着她了,那时校园每天早上八点的播音主持就叫秋生,全校都知道这个名字。后来跟着她进了大学的文传部,现在又跟着她进了交通电台,总之她对这个名字的感情比真名还更深厚。

“那个……你休息吧,我回去了,这个是处方药,记得到时候去拿。”说着递给夏以冬一张药单,准备和搭档一起离开。秋生的搭档是台里新进的实习生,大家都叫他小伍,一米八五的个头,负责拿通讯设备和摄像机。

夏以冬接过药单,多说了一句:“那个……我是名艺人,唱歌的,今天谢谢你救命之恩。方便的话,等我脚好了请你吃饭,你觉得行不?”

唱歌的艺人?秋生暗自笑了笑,该不会是搭起讪来了吧。从小到大找她搭讪的男生也不少,不过被她救了命的这倒是头一个,况且为了工作秋生把长发都剪到了后耳根,一个艺人也不至于为了她的美色。但碍于小伍在,她就算想留个联系方式也觉得怪不好意思。

“不用客气了,这也是我的工作,走了,早日康复!”秋生带着小伍后脚就离开了,夏以冬听见门关上的声音,一阵疼痛从脚踝传来……啧……刚才明明还没这么疼。“秋生……”一个和他有着些许机缘巧合的名字,让夏以冬突然有兴致想了解一下这个女人。

一晃五年。

夏以冬唱完,歌迷们叫喊着“以冬,以冬,安可,安可……”,秋生也为他今天取得的成绩发自内心地欣慰不已。她的目光随之转到角落一边的千兰,与这次的奖杯失之交臂的她,却不显露出一丝一毫失望的神情。倒是夏以冬,秋生注意到他唱完歌后眼神刻意飘向千兰,居然有一丝落寞。

颁奖结束后,秋生在后台等夏以冬,她拿着他爱喝的姜汁,右手是一件羽绒大衣。十二月的第一场雪刚过,鹅毛般地粘在秋生妩媚的长发上,和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简直天壤之别。

现在的秋生,似乎有些刻意地效仿千兰,举止间的姿态是她自己曾不屑的样子,可她知道夏以冬喜欢。

“以冬,恭喜你,真为你高兴。”

“哈哈,谢谢!”以冬给秋生一个革命友谊式的拥抱,接过她手中的大衣和姜汁,“果然还是你了解我,怎么样,《站在时光里的人》第一次这么好听吧?”夏以冬唱完又唱了两首,《莫逆》,《惊语人》也都是秋生写的。

“哈哈,当然好听,其实你第一次唱我就觉得好听!”

“秋生,你是老天爷派来给我的天使!没有你我肯定红不起来!所以今天一定要请你吃大餐,还要给你发奖金!总之所有功劳有你一半!”

当然,秋生现在是夏以冬的御用词作人,夏以冬唱的歌几乎都由她参与创作完成。夏以冬说在歌里她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能写清他的心事。曾经她写过一首叫《前世今生》:“你,印着前情提要;我,续了后世轮回。”秋生写的一直都是关于他俩的故事,只不过夏以冬不知道罢了。

还有那首《站在时光里的人》,同样是秋生想对以冬说的话。

写这首歌的时候,秋生心里冒出过许多的“如果”,像是电影伊始如果不是遇见“你”,又或者中途如果“我”没有离去……那些完全只属于她的遗憾,说出来不太会有人相信。

而现在,秋生面前的夏以冬已不是五年前疯狂地向她表白的那个人,他五年前的记忆里甚至没有秋生。对夏以冬来说,秋生是他的金牌助理,现在更是晋升为御用词人。娱乐新闻常常让“夏以冬”和“千兰”同框出镜,因为他们之间的绯闻早就传得沸沸扬扬,但时不时花边八卦也会把“夏以冬”和“秋生”编在一起,因为他们在许多歌迷心里过于登对。

一个写歌,一个作词,才子佳人不就是这样?

有人说,夏以冬不能没有秋生,就像俞伯牙不能没有钟子期。诚然,对夏以冬来说,秋生是一个奇迹,因为一开始她的出现就充满着戏剧性。

“我来应聘助理。”那天下午公司的hr看了眼秋生的简历,又看了眼秋生,她穿着正装,并不像会照顾艺人生活起居的样子,正准备拒绝却被夏以冬叫住了。

“做我助理,最起码得知道我平时的习惯,你能说说?”

“你喜欢吃糖炒栗子,喝姜汁,用蘸了水的发蜡,掺了芦荟胶的面膜;你深夜三点唱歌,常常一个人散步,你心里装着”

“够了,你被录用了。”

秋生当日所言的细节,已经到了连夏以冬自己都费解的程度,她怎会连深夜三点唱歌,一个人散步都知道得如此清楚?不过夏以冬怕的还是她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她知道他心里装着谁?!

夏以冬当下决定,先录用秋生待日后再细细盘问。

(禁止转载,未完待续)

连载首发微博(id:flover曦阳雪),其他各网站跟发,这个故事构思两年了终于起笔,希望可以坚持写完,也希望你们一直都在。

第二章:只为你写的歌

秋生如愿成为夏以冬助理的第一天,就和自己的老板关在一间办公室里经历了3个小时的拷问,秋生觉得如实回答不是,撒谎也不是,最后夏以冬失去了耐心。

“你该不会之前是做狗仔的吧?”夏以冬打破僵持已久的沉默,眯着眼看着秋生。她一头短发,不戴眼镜也没有呆板的书生气,只是很规矩地站在那里。她似乎没有生气,更谈不上畏惧,却一句话也不说。

秋生的履历里的的确确有过做记者经历,但都是光明正大地采访一些社会事件,和狗仔这行完全搭不上边。若是被怀疑和狗仔有关联,恐怕这份助理的工作将保不过一天。她忙摇头:“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如果我说,是你自己告诉我的,你会信吗?”她只是试探性地说了实话。

夏以冬“呵”地尬笑一声,“我告诉你的?我在哪里告诉你的?梦里吗?”说完随手拿起旁边的一些八卦杂志,都是些不正规的刊物,尽登一些三教九流的花边消息,就连文末的署名都很滑稽的那种。“诺,别说你是这其中的某某,又或者你认识谁?”

“真的,是你自己告诉我的,算了,反正说实话你也不会信,假话我又说不出口。我跟那些狗仔没关系,怎么说也是正规电台出来的记者。”

夏以冬翻开笔记本“啪啪”输了几个字,秋生,还真是交通电台的记者兼播报。可是,她这实话说得跟谎话没区别,夏以冬怎么都觉得可笑。

“你好好的记者不做,为什么要做我的助理?”那时夏以冬不过是个三线歌手,出张专辑能卖十万已经算不错的,s公司刚与他签约,所以才准备新招一个助理。大概人事部认为秋生曾经干过记者,又有一线媒体的资源,所以才给了她面试的机会。但一个记者来当助理,未免有些屈才,这更令夏以冬感到奇怪。

秋生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因为我是你的歌迷啊!”说完笑得一脸虔诚,但她心里并不是这样想的。她对眼前的这个人不但不熟悉,甚至还有些厌恶。几个月前,夏以冬曾去台里找过她,非要说自己是他的女朋友,一路跟着她回到住的地方。那时候的夏以冬拼了命地要告诉秋生过去发生了什么,可她却连半点都不记得。她原本在电台干得好好的,夏以冬突然的闯入,打乱了秋生的生活。

“歌迷?”……

夏以冬若有所思地拉开抽屉,里面整齐地放着一些信笺,都是歌迷寄来的。他很珍惜歌迷的心意,虽然不是很红,但歌迷就是夏以冬做音乐的勇气。眼前的这个人若说是自己的歌迷,夏以冬倒是可以理解三分。

“那你……最喜欢我哪首歌?”气氛忽然缓和不少,夏以冬也只是好奇问问。

秋生灵光一闪,她记得当时夏以冬来找她,苦口婆心地讲了一个晚上,那些所谓的过去里面有一段就是“夏以冬为秋生写了一首歌”,名字就叫《秋生以冬》。

“哦,我最喜欢《秋生以冬》,你……还记不记得这首歌是为谁写的?”

夏以冬恍然想起这是第一张专辑就出了的歌,但歌词和旋律都有些生疏了,至于当初是为谁写的,他脑海里就一片空白。这空白来得太过于突然,好像嗅觉灵敏的蚂蚁断了寻找气味的方向。

“我有为谁写过歌吗?倒是你,竟然叫秋生……”夏以冬又恍然惊讶于眼前这个短发女子的名字,她就叫秋生,就跟歌里唱的一样。

“哈,我就是恰巧叫秋生,所以一听了你的歌,就粉上了你!怎么样,有我这样的助理,是不是很有趣?”秋生又是眨眼睛又是摆手,还开起了玩笑,多年的记者经验告诉她这是一个摆脱夏以冬追问的好契机。

“这样的话……可是你还是没回答我,我何时告诉你那些事情?!”

“你喜欢吃糖炒栗子,喝姜汁,用蘸了水的发蜡,掺了芦荟胶的面膜,这些都是你自己被采访的时候说的;至于你深夜三点唱歌,常常一个人散步,这……是我太喜欢你了,偷偷跟了你半个月才发现的。”事到如今,秋生也只能这样说了。

“那你说,我心里装着谁?”夏以冬最关心的其实是这个,因为他近几天的确是对一个人动了心。

秋生耸了耸肩:“装着我啊!装着‘秋生’呀!不然你的歌名为什么是《秋生以冬》?哈哈,好不好笑?”秋生继续眨着那双无辜的眼睛,她能从夏以冬松懈的神情判断,他已经全然相信了自己的解释。

然而就在几个月前,夏以冬在秋生家楼下等了足足五个小时。他不停地按门铃,直到秋生睡意全无才疯了一样地下楼。月黑风高,没有下雨,夏以冬看到秋生眼泪不停地流。那是秋生印象里第一次见夏以冬哭,他瘦而高,手指的关节处缠着ok绷,有些发抖的样子像极了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秋生,你真的一点点都想不起来我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吗?”他没有摇晃她,语气中不带有一丝斥责,声音小得如同自言自语,柔软得像在哀求。是的,他哀求她想起一点过去,哪怕一点点都好。

“我是真的不认识你,也一点也想不起来你说的那些事情,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也不应该三更半夜地在这里扰民吧?同志,我明天一早还要上班的。”自从前几天夏以冬去单位找了秋生,她的日子就没一天消停过,然而面对眼前这个伤心欲绝的人,她却也不好说什么。

秋生对夏以冬这个歌手有所耳闻,却万万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简直不可思议。夏以冬一口咬定她是他曾经的女朋友,就连秋生最信赖的好闺蜜都不曾听说过这档事情。

“都是我不好……竟然都没有留下一点关于我们过去的东西……对不起……秋生,都是我的错……”夏以冬情不自禁把秋生搂在怀里,这突来的拥抱吓坏了她。

“诶诶诶,你有话说就好了,别动手啊!我可是看你情场失意怪可怜才愿意大晚上的站在这里听你碎碎念的,诶诶诶,你松手!”

夏以冬尚存一丝理智才愿意放开秋生,他知道一切都已经彻底结束,为了离开他,她连记忆都可以不要。

“秋生,我知道都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该得的……可是你要相信我,我很爱你,真的很爱你。你记得《秋生以冬》吗?如果你不记得,你去听一听,那是只为你写的歌……”夏以冬慢慢将秋生从胸口一点点推开,他其实想把她留住。

“我没留住你,对不起……秋生,我走了,最后说一句,对不起……”

无论过去秋生忘了些什么,她却记住了夏以冬与自己诀别的那个夜晚,他一边后退,一边鞠躬,一边说“对不起”,一边消失在寂静无边的夜色之中……

第二天,连续纠缠秋生几天的夏以冬没有再出现在广播电台大楼的门口,让秋生为了躲他预备好的口罩和套头卫衣毫无用武之地。台里的几个同事对这几天的事情有所耳闻,办公室里偶尔会有人低声碎语——原来秋生的神秘男友竟是歌手夏以冬,就连小伍见到她都笑得贼兮兮的。

“喂!别人看笑话也就算了,你也来凑什么热闹?这几年的革命友谊都是假的?!”秋生和小伍一直是台里派去外出采访的搭档,小伍憨厚老实,人长得高但不算帅,秋生视他为好兄弟。

“不,还提啥革命友谊,你和那个人什么时候开始的我都不知道!”小伍回想起来,也就是两年前他们去采访地震的事,他记得夏以冬。但万万没想到秋生之后竟还与此人有私交,关键是连对他都守口如瓶。

“我没有!”秋生瞪圆了眼睛,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怎么也不相信我?!”

“你和他不就是两年前采访地震伤员的时候认识的啊?看他来找你那个样子,我完全有理由不相信你,哈哈哈……”小伍依然一副看戏的表情。

“两年前地震采访?”秋生怔然,调出了采访笔录,赫然发现两年前的5月,确是有一个地震采访记录,但受访者皆没有详细资料。由于是电台采访,也没有影像,只留下了音频。

“大家好,北京时间18点23分,现在所在震区距离震中大约20多公里。目前19位伤员已被紧急安排入院接受治疗,轻度受伤人员并无大碍。您好,我们是交通广播电台,想采访下您现在感觉如何?”

“你好,左肩有些痛,还有几处脚伤,其他没什么事……”

秋生反复听了好几遍,这受访者的声音与夏以冬的一模一样,看来小伍说的那些竟是真的。她想起昨天夜里,夏以冬在楼下说的那些话,不禁感到后背发凉……我忘了?我到底忘了什么?

秋生赶紧打开网页搜索歌曲《秋生以冬》,只听开头的民谣婉转悠长,旋律很像《小城姑娘》。

“五月的废墟上/你的笑声浅浅歌唱/后来我的歌唱/都弥漫着六月花香/以梦为马/一步一丈/这城市早预设好的南墙/与执拗无关的/是我的想象/把你比作诗,把你比作故乡……”

歌的末尾如是唱道:“可知秋生以冬,是这季节刚好的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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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最有生机的时节

秋生开始没心思工作,不放过一处角落地地毯式搜遍了平日里用的东西,打电话给好友刨问自己与夏以冬这个人任何有关的事情,结果都是一无所获。若夏以冬所言是真,既是恋人又怎会没有留下一点点彼此相关的迹象?而蹊跷在于秋生想不起来与夏以冬相关的过往却也是事实,最起码那次地震采访她不应该毫无印象。

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去找另一个人,带着迷茫彷徨,悔恨遗憾,深受挫败的样子欲言又止。秋生能察觉到夏以冬话语里一定隐藏着与她有关的秘密。

隔天,秋生寻到了夏以冬的经纪公司,却被告知他已经解约了。前助理阿ken接待了秋生,他看起来很憔悴。夏以冬解约公司,阿ken的工作也受了影响,如今去留未卜。

“他为什么解约了?”秋生疑惑,莫非夏以冬解约是和自己有关。

“唉哟,那肯定是属于私人原因啦,以冬和我签了保密协议的啦,我不能透露艺人的个人隐私问题的啦。……秋生小姐呀,你就请回吧~”阿ken台湾人,口音很重。

“我有很要紧的事情要问他,你可否能联系到他?我想见他,有些事情我需要弄清楚。”秋生的样子很着急,阿ken自然是知道一些以冬离开的原因,他是唯一见过几次秋生和以冬在一起的人。但夏以冬走的时候再三叮嘱他,不可告之别人,特别是秋生。他还对阿ken说,就当他和秋生从来没有认识过。

阿ken拿出拒绝热情粉丝的那股酸劲,鼻孔朝天,眉眼上扬,一副你不配知道我家艺人行踪的冷漠,摆明了要赶秋生走的架势。

虽说如此,秋生毕竟是做记者的,明的不行来暗的,走之前她在阿ken的包里留下了针眼窃听器。在这之后第三天,秋生终于窃听到了有关夏以冬签约新公司的消息。可是,当她再一次见到夏以冬的时候,他竟用招牌式的微笑与她打招呼,如同对待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艺人歌手的世界莫不是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一个多星期前他才向她哭诉往事,这会就相见只若初见了?接二连三的蹊跷令秋生嗅到了一丝莫名奇妙的惶恐。

适逢秋季,空气干燥,凉风徐徐。秋生这些天总梦魇,刚开始听见歌声在梦里被悠悠地哼唱,随后断断续续地,渐渐就没了声响。没有惊悚的妖魔鬼怪,有的只是凉薄的孤寂,一层又一层地盖在她一丝不挂的身体上……她在梦里全神贯注地听,那歌声慢慢变得熟悉,歌词也逐渐清晰起来。醒来之后,秋生发现额间挂满了细密的汗,一阵风吹来还令她瑟瑟发颤。

秋生决心要把事情查清楚,而当下比较好的方式就是接近夏以冬。

就这样,秋生果断地辞掉台里的工作,进了s经纪公司,成了夏以冬的贴身助理。这一走,成了台里的爆炸性新闻,原本她与夏以冬之间只是茶余饭后的八卦传言,没曾想这下竟成了当事人盖章的事实。秋生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同事们都堵在门口笑得像一群捉奸在床的第三者。

“秋生,果然如意郎君有魅力,工作都可以不要了啦~”

“就是说,不过明星歌手赚得多,养老婆肯定没问题的,恭喜恭喜啊。”

“其实你俩真挺般配的,才子佳人,天作之合,早点跟我们说多好,等你们发喜糖哟!”

小伍在一边帮秋生收拾,也悻悻地多了句嘴:“瞧你前几天还让我相信你们没什么,啪啪啪地自打脸了吧?”

“嘘……”秋生示意小伍住嘴,等人都散开了,她才小声说:“小伍,我告诉你个奇怪的事,夏以冬不记得我了!一个星期前,是他先来咱们单位找的我你也看到了吧?可就两天前,我去s公司找他想把事情问个明白,结果他竟然不认得我了!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小伍听完差点眼镜都掉了:“你俩没必要吧?编这一出,为了躲绯闻吗?”

“不不不,是真的,他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就像一个星期前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对他一点印象都没有,如出一辙!小伍,你说这世间真有这么奇怪的事?一开始我也以为是夏以冬有问题,直到你提醒我那次地震采访,我才意识到我确实忘记了一些东西。”

“呃,秋生你说得我毛都立起来了。”小伍是老实人,经不起吓的那种。

“我现在想着也后怕,才要辞职去把事情调查清楚,你给我保密啊!”秋生端起收拾好的纸箱撞了下小伍,这就离开了工作几年的电台。

秋生和夏以冬共用一间大的办公室,其中隔了录音棚,影棚,休息厅,工作区。夏以冬之前发过四张专辑,每一张的销量都维持在中等水平,不温不火是他目前事业的瓶颈。s公司是唱片圈前三的发行制作方,旗下艺人发展得都算不错,其中gun乐队组合近几年势头强劲,女歌手前三甲是郝卉姿,贺千兰,于巍巍。

新进公司的助理,第一个星期的工作就是充分了解公司各个艺人的经历背景,和其他助理相互沟通,日后为自己的艺人接洽好日常事务。秋生本以为,事情会很快查到蛛丝马迹,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丝毫没有进展。夏以冬是个把黑夜当做白天来过的人,秋生虽为助理,在没有通告的情况下,一周能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就几次的相处下来,夏以冬对秋生的感觉可以用一见如故形容。

“秋生……”夏以冬把曾经写过的那首《秋生以冬》找出来听了几遍,不由得浅浅一笑,想来这新助理似乎和自己有些缘分。几年前他还没什么名气,为了音乐梦想一路北漂至今,签约s公司是一个崭新的开始。他想过带阿ken出来,碍于新公司和旧公司之间的竞争关系,最终还是舍弃了阿ken。

“秋生,你真名吗?”

“不是的呀,比真名更有名。”

秋生正在看一些相关艺人的工作行程,手里忙着翻资料更显得没工夫理他。每每这种情况,夏以冬总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才是秋生的助理。然而,一想到这姑娘之前在广播电台做记者,知名度不亚于自己,又无可奈何。

“你是因为我的歌,才取的这名字吗?”

秋生心想,她的名字肯定是先于那首《秋生以冬》取的,但两者之间有没有联系就不得而知,现下正好可以趁机问它的原作者!

“那你又是为什么,给这首歌取名《秋生以冬》?”

“秋天的诞生是为了延续到冬天,大概是这样……”夏以冬即兴解释道,他已经忘了当时取歌名的初衷,可答不上来更尴尬。

“这样讲似乎也说得过去……我的名字呢,因为在我心里,秋天才是最有生机的时节啊,遍地金黄,硕果累累,不冷不燥,充满丰收的喜悦!”

“哈哈哈,我们的名字合在一起,就缺一个‘春’了。”夏以冬觉得这事有趣又巧,不禁大笑。

秋生很有逻辑地梳理完刚做好的笔录,反问夏以冬:“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名字多了一个‘夏’?”

原来,因为秋生说多了一个“夏”,所以最后只取了“秋”与“冬”。

秋生看了一眼夏以冬,夏以冬也看了一眼秋生,两个人都愣愣地走了神。虽然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如今谁也无法记起,可当他们继续相遇的时候,事情又会像被冥冥中安排好了一样再一次发生……

可第一次发生又如何,再一次发生又如何,事实证明《秋生以冬》的歌名一开始就是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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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千寻》

三年前的夏以冬见到贺千兰的第一眼,与他在五年前邂逅秋生是完全不同的境遇,然而第一次的相遇在他心里都产生了相同的情愫。没错,那是一种叫爱慕的情愫,穿破寂静已久的土砾生长起来。

“《大千世界》……千兰新歌的曲风……要她从抒情转摇滚,公司果然在变化上下足了功夫。”夏以冬翻着贺千兰刚发的新专辑《暧》,低头在看主打歌的歌词,封面是一张摇滚妖精的造型,皮裤与金咖色的紧身上衣,金属铜的锁钉式耳环与抛了光的卡扣项链。专辑刚发三天,销量过十万张,看来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

贺千兰出道两年,一开始就签的s经纪公司,虽说比夏以冬出道时间晚,在公司却是他的前辈。s经纪公司的业务能力比夏以冬之前签的那家强出不止两个档次,一个星期前他转签的时候,负责人还在犹豫。恰巧碰到贺千兰在公司处理新专辑的收尾工作,那也是夏以冬第一次见到千兰本人。

她比照片上显得更加小巧精致,苹果脸,粉色的唇肌饱满性感,眼窝如欧洲人一般深邃,眉眼的轮廓向太阳穴处顺延却收得很有力道。夏以冬当时就站在离她大约两米处,千兰一身休闲服和帆布鞋,比他矮了半个脑袋。她认得夏以冬,之前也听过他的几首歌。

“我们公司现缺少像你这样创作型的民谣歌手,但以你之前唱片的成绩来说,想要更上一个阶层还需要重新定位。你以前的歌有些软绵绵的,不够骚,不够爆。说直白点,沧桑不够沧桑,温柔又缺少温柔……”负责人话里句句带刺,就是想在签约合同的分成上多提两个点而已,夏以冬同样也在掂量这其中利益的深浅。

千兰走过来:“阿sir,我说你诶,毒蜘蛛,嘴毒不过你诶!提提提,我新专辑主打的demo赶紧来听一下,最后一次定了就录了!”贺千兰说完还拍了几下阿sir,转身前向夏以冬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这一催促,阿sir提笔就签下了夏以冬。

并不是贺千兰在s公司有多大牌,有时打破天平不过需要一个小小的意外。阿sir是公司的头牌经纪人,在s公司待了两年的千兰自然懂他的脾性。第一次见贺千兰,她就送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夏以冬自当是铭记在心了。

“秋生,你觉得她新专辑里面哪首最好?”

“啊?谁啊?”秋生刚做完下个星期的档期备忘录,已经是凌晨两点,此刻正有些犯困。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向夏以冬,他却兴致正好。

果然是夜猫子啊,秋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千兰的专辑。

“我是不太能欣赏摇滚风格的歌啦……听不懂也不评价咯!

“你跟千兰的助理关系怎么样?她这几个月估计都要忙着到处飞宣传新专辑吧?”

“我比你更晚进公司,哪有什么关系啊……”秋生心里犯嘀咕,要真有什么关系,也只与眼前这个夜猫子有关。

“要不你明天去问问她助理,这样如果有同一个城市的档期,我也可以帮她宣传宣传。”夏以冬惦记千兰初次的人情,寻思着找机会报答。

“我没记错的话,千兰比你红吧?啊哈哈,你帮她宣传还是她帮你宣传,还是你想扯点花边绯闻出来?”

“我……”秋生这一盆冷水浇得彻底,夏以冬顿感自己资历尚浅,要跟贺千兰同框也得人家不嫌弃才行。

“好啦!我们做记者的呢,总比你们做歌手的更现实,更清醒,我回去啦!”秋生收拾收拾就准备下班了,为了配合夏以冬,她连工作都得倒时差,这才一个星期的功夫,她也快成夜猫了。

“现实……对歌手来说,做好音乐就是最现实的,记者的现实是什么?”

秋生跨上单肩包,理了一下裤脚,离开了办公室。走之前她对夏以冬说,记者的现实就是极尽全力去了解真相,心里要时刻装着正义,装着人民,装着大是大非,最好还要装着初衷。

秋生的回答令夏以冬有些钦佩,看来记者和狗仔不一样。

秋生走之后,夏以冬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略显清冷,他打开微博一看都是未读消息。从刚出道到现在,有几个铁粉每天都在微博给他留言,偶尔他也会打开他们的空间看看粉丝的生活。今天他一个留言也没回复,不知为何,秋生今晚说的话令夏以冬感到说不出的难过。他是如此单纯地想帮千兰,可在别人眼里,或许就是拉绯闻博出位,又或者说,夏以冬今晚在暗自瞧不起自己的无能,在为无法走近千兰而感到自卑。

夏以冬看着那些粉丝的头像,轻轻嘲笑自己:“也就你们看得上我,把我当男神,当个宝贝。”关了微博,他开始弹起了键盘,这又是一首待完成的歌。为了那些爱他的人,无数个凌晨三点,夏以冬都在坚持创作。

如果对于记者来说,真相是唯一的,那对于歌手来说,梦想就是最可贵的了。把有限的青春装进无尽的梦里,很多时候是苍白,滑稽,无谓的吧?可夏以冬就得将这些苍白,滑稽,无谓捡起来,放进他的民谣里,唱出来给那些还有无尽梦想的人听。

如果说歌手也有初衷的话,这算是夏以冬的初衷。因为他是一个经历太多沧桑的人,从小留守家乡,一年见不到父母两次。吉他是自学的,入行后才有了学习钢琴的条件。一路走来靠的是运气也是天赋,但夏以冬以为,还有心里那颗尚未开花的种子。因为没有开花,所以还唱得出生活的种种无可奈何。

夏以冬弹着写着,偶然间又开始想千兰,想她主打歌的旋律,想她新专辑里的歌词……等他把这首歌写完,天边已经出现了鱼肚白色的朝霞。夏以冬满足地戴着耳机,听着整曲demo,渐渐沉沉睡去……

睡着之前他还为这首新鲜出炉的歌想了一个名字,就叫《千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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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唾手可得的档期

秋生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接近夏以冬,是希望从他身边找到一些有关过去的东西。趁他白天不在的时候,秋生偷偷翻过他的抽屉,衣柜,文件夹……总之她所能触及到的地方,无一放过,然而几天下来什么也没找到。她打电话给小伍想着关心下老同事的近况,顺便也说说自己调查的进展。

“秋生,你是真不记得两年前怎么跟他认识的了?你再好好想想?”

“我已经想过n1遍了!真的,不是你告诉我,我连他这个人都不知道,你说的采访我去调出来看过记录,但前因后果是一点也不记得。”

小伍又把那场地震,秋生怎么从废墟底下找到夏以冬,然后如何叫人把他救出来,以及他们在医院里都说了些什么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

“秋生,我这算陈述事实,你当初和他就是一面之缘,只不过我哪知道后来你们私底下还有联系啊。”

“我和他有联系,你都不知道?按道理说,如果是工作原因,我应该会告诉你……”秋生说到这没再往下说,她自己都不由得会往男女关系上想,更别说别人。

小伍边打电话边摇头,摇得好似秋生能看见一样。

“秋生,不如你去问问他啊,你现在不是他助理嘛,你可以问问他以前的事情,说不定就能想起什么来?”

秋生细琢磨了下,觉得小伍说得对。为了调查个人私事,她工作说辞就辞,现在找不到人商量对策,小伍还帮她出主意,心里总觉得挺对不住小伍,秋生想改天必是要请他吃顿好的!

“我走以后,你的新搭档有安排了吗?说起工作,我还真是苦,现在工作时间基本在晚上,经常回到家都两三点,歌手助理没有想象中容易。”

“夏以冬让你工作到这么晚啊?比咱们台导还没人性?”

“不是,工作时间照样九个小时,只不过是从下午五点开始~”

“这样啊,那现在早上十点,你不应该睡觉的吗?”

“哎呀……这不睡不着才给你打的电话。”

“你别想太多了,你要是想太多,小心把记得的也忘了~”

“小伍你嘴现在是学坏了,我才刚离开一个星期,说,跟谁学的?”

“我新搭档是之前在文案部的纪佳敏,你走之后,台里把她提上来了。”

“哦……我说呢,难怪嘴坏了。她之前不是专门负责广告文案的嘛,台里怎么把她调到专案组做记者了,这合适吗?”

“才调来一个礼拜,也谈不上合不合适,关键人家长得俊俏,口才也好,谁让你走了呢?”

“啊哈哈,小伍你这是在夸我吗?”秋生时而喜欢拿小伍打趣。

“赶紧睡吧你,我忙去了,闲的。”

“好,我有进展了再找你商量~”

打完这通电话,秋生心里踏实了些,这阵子以来空落落的安全感瞬间有了着落似的。因为白天的关系,即便拉了窗帘还是能透进微弱的光。秋生凝视着天花板中间的那盏泛白的灯,上面刻着清晰又因结了灰而显得老旧的花纹,在漆黑的夜里反而不会被人看见。

会不会白天找不到的东西,夜晚却可能出现呢?秋生想着,决定找个机会对夏以冬的办公室来一次深夜大搜查。

贺千兰的助理是公司出了名的gay,人如其名,是个gay没错了。

“喂~你靠我这么近,你别靠我这么近!”gay嫌弃地瞄了眼秋生,还拍了拍袖子以表达自己愤懑的嫌弃。

秋生是第一次和千兰的助理打交道,还没开口就被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弄得有些反胃。她明明还在安全距离,怎么就离他近了?分明故意在找茬。

“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gay的安全距离和别人不太一样,真的对不起。”

“gay的安全距离?你的意思是瞧不起同性恋吗?”

秋生从不怀疑自己的性取向,对这个世界其他的爱也没有那么严苛。她无所谓他人的曲直,只不过眼前这个家伙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不对吧,gay不是你的名字吗?”秋生对这个gay早有耳闻,碍于夏以冬要她了解千兰的档期才不得不找他。她这一说,gay接不上来,哑巴吃了亏似的眼眶里竟冒出了眼泪。

“诶诶诶,擦擦,擦擦,别搞得我欺负你一样好吗?我是夏以冬的助理,他是新人,我也是新人,给点面子,给点面子,别哭了行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叫gay吗?我就是要告诉所有人,gay没必要偷偷摸摸的,gay也是有名有姓,堂堂正正的,也可以把工作做好,赚很多钱,成为一个优秀的人……”

gay说到这个话题就情不自禁,又是哭又是吐苦水。秋生只好边抽餐巾纸边递给他,边劝着边心里嘀咕:“天呐……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总算是领教了……”

半小时过去,gay终于消停了,秋生这才有机会问他千兰的档期。

“什么?!你要我们千兰和那个新人夏以冬同时出镜?拜托哦~小姐姐,懂不懂行规哦,我们千兰粉丝都快三千万了,怎么好跟你那个刚破百万粉的搞通告?除非公司安排,否则是不可能啦!”

秋生之前在台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出个差,跑个新闻上下级都有求必应。gay这瞧不起夏以冬的德行令她感到极度地不适应,可掂量了下自己,在s公司真算是人微言轻,只能忍着。

“我哪句话说要千兰和夏以冬搞通告了?我只是问问贺千兰最近的档期安排而已!夏以冬走民谣路线,千兰走的是摇滚路线,本来就八竿子打不着,gay的脑洞真够大的!”

gay一听秋生骂自己,又开始吹鼻子瞪眼:“你说我脑洞大?!”

刚才那一番苦水吐完,gay也彻底在秋生面前暴露了本性。她发现gay这个人虽然得理不饶人,却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下秋生毫不理会gay的歇斯底里,打开桌上的档期日程用手机拍了张照之后,转头对gay笑了笑:“我叫秋生,以后请多多关照!对了,我不是说你的脑洞大,我是说gay的脑洞大,哈哈!”

秋生说完撒腿跑了,gay又一次被气得站在原地接不上话来……

秋生好不容易弄到了千兰的档期,她看了下时间,快下午六点了。不出意外的话,夏以冬马上就该来上班了。公司的人这时候也都走了大半,剩下的不是加班赶通告的,就是第二天凌晨三四点要出发去外拍的,几乎天天如此。

s经纪公司的艺人压力都很大,每个月都有任务安排,长期不达标会面临着被封杀的危险。当然,在高压状态下,公司给艺人的待遇都很不错,gun乐队去年的广告代言,通告,唱片所有业绩加起来创下7亿新高。其他的艺人平均业绩都在2亿左右,贺千兰也位列其中。

“是啊,这样说来,gay说得也并不完全没有道理,夏以冬与贺千兰一起出通告的可能性真的很低……”

不知怎的,秋生既任其职,已然开始担忧起夏以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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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爱着一个女孩

办公室里能听见秒钟走动的声响,秋生把包往桌上一放,整个人疲累地伏在案上打盹。她又困又乏,一连几日总是因为脑海里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辗转难寐。

夏以冬背着黑色的吉他袋子,开门进来的时候看见在桌子上睡熟了的秋生,便脚步轻巧地移到她边上,发现秋生身旁的手机还亮着,就没打算叫醒这个酣睡的助理。他无意间瞄到手机屏里那张关于贺千兰档期安排的照片,才知这个时间点千兰正准备录制宣传新专辑的综艺。仔细一想,前几日遇到千兰的时候,她和她的团队还在筹备节目的道具……

夏以冬突然一个激灵,刚进公司大门的时候看见侧立在后墙的那副kt板不正是千兰今天要用到的?这么重要的东西竟然落在了公司,夏以冬脱下背上的吉他,健步如飞地冲出办公室,忙把kt板拿上打车直奔千兰录制综艺节目的现场。

刚上车竟打雷了,紧接着豆子般大的雨珠打在挡风玻璃上,夏以冬特意嘱咐司机赶时间开快一点,一心只想着不要因为缺少道具耽误了千兰拍摄的进度。这一路的雨越下越大,看着窗外密密麻麻的雨丝,他暗暗庆幸:好在拍的是内景。

他不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多么冲动的事情,这些事情也有粉丝为他而做。他不曾在这个世界上找到过那种如同信仰一切的“爱”,纯粹且绝对,令人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身姿低微,飞蛾扑火。而此时此刻,夏以冬内心充盈着另一种更强大的力量,仿佛浩瀚无垠的宇宙找到了终年围绕它的恒星。

大约一个小时的功夫,秋生醒来发现办公室依然只有她一人。

综艺现场所有的工作人员正紧张地布置舞台,gay手里捏着录制人员名册和物品清单,保证落实每一幕的细节。几台脚架上驾着摄像机,地面上落错着电源线,化妆师在为千兰补妆,一边的舞者,乐队都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稍后的拍摄。纷杂的现场似乎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只有gay具备一双发现漏洞的眼睛。

“坏了!kt板!道具组!kt板怎么少了一张?!”

夏以冬的出现是相当及时的,让焦头烂额的后台以及情绪慌张的千兰如同看见了救星的光芒。

“我滴个天呐!”gay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头发略微潮湿的夏以冬,而是他手中拿着的kt板。距离录制时间只差一分钟,gay从他手中抢过kt板的瞬间,原本凝固的空气又流动起来。

夏以冬的目光穿过往来走动的人员,笔直撞进千兰的眼中,此时后台能清晰地听见综艺现场观众的尖叫声。他的眼神像在宽慰她:别担心,你可以的,我在。

秋生给夏以冬打电话才得知他在千兰综艺节目现场,问他什么情况也只被告知不需要等他回来。秋生心想这下可正好,逮着机会来个深夜大搜查,她求之不得。

秋生一眼便锁定了那把夏以冬留下来的吉他,黑色的袋子里肯定装着什么平时她见不着的东西。于是小心翼翼的打开袋子,把吉他拿出来立在一边,从外到里搜了个遍。

拨片,琴弦,调音器,蓝牙音响,此外还有一本小册子,是夏以冬素日用来记谱子的。秋生仔细地端详每一块拨片的正反面,又一页不落地翻阅了小册子,一切都正常而平凡没有丝毫端倪。

要说有什么,便是那册子上划拉了一些潦草的文字——

浮草的生命,如我这般的生命

阳光是你,一颦一笑每次呼吸

尘埃的生命,如我这般的生命

微风是你,一卷一舒万缕柔情

……

秋生以为这些都是夏以冬随笔写的歌词,音乐人痴爱于记录下那些琐碎的灵感。可透过这样的文字,秋生发觉其中藏匿着一份近乎卑微的情感,以一个记者的敏锐,夏以冬心里许是爱着一个人。

虽然凌乱,但每一页的文字上方都署有日期,这本册子记载了近一年多来的灵感。以这些天对夏以冬的了解,他总在深夜写词作曲,几乎到天亮才休息。如今看来这个习惯已经有好几年了吧,秋生莫名有些心疼歌手这个职业。

秋生忽然记起那天应聘助理的时候,她说自己知道夏以冬心里爱着谁。当时的夏以冬像被点了死穴一般立马答应让她做了助理,然而秋生并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那只不过是她想出来的权宜之策。

对一个明星艺人来说,所有的绯闻都将引来狂蜂浪蝶,即便有人会在意虚实,然而求证的过程本就是一场历劫,秋生做记者这么多年,深谙什么样的话题会令人顿然无措。

如此看来,只有问夏以冬一些关于过去的事才能得到点实质性的线索了。秋生拿手机拍下每一页文字,又把所有的东西放回袋子里。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那把吉他上的时,秋生不由得想起小时候自己也学过几年吉他,后来因为功课紧张又住校渐渐地生疏了。

“叮~”秋生拨了一下第五根弦,清亮的声响说明这是一把好琴。多少年没碰过了,手指已然有些僵硬,秋生坐下来抱着吉他一点一点地又熟悉起来。不一会,她左手的指腹由于没有茧而感到轻微的疼痛。

不知不觉凌晨已过。

秋生打开手机翻出刚才拍下的小册子,就着上面的琴谱弹了几段和弦。起初生涩,渐渐舒缓,直到旋律顺畅,弦音缭绕。她虽许久不弹,然而天赋这种东西却不会因为没被挖掘而消失。

“为什么总觉得缺点什么……”

夏以冬那些断断续续的灵感所组成的旋律,在秋生的指缝间被一段一段缝补,粘合与拼凑。直到秋生对整首歌都满意为止,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时间跑得有些快,夏以冬这时才回到办公室,正撞见秋生抱着吉他撩拨的样子。

“你也会弹吗?”他的头发已经干了,外面的雨也停了,等综艺节目录完他才打道回府。不知怎的,夏以冬始终感觉千兰十分需要自己在场。

“恩,以前学过一些,对了,节目录得怎么样?”

“挺好的,一切顺利。都这么晚了,你回去吧,刚好雨停了。”

“恩,我正准备要走,你今晚还写歌?”

“当然了,我每天晚上的时间都用来写歌,这是我的习惯。”

“每天?”

“是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那你写吧,我先走了。”

秋生拿上自己的手机和包,走到门边又被夏以冬叫住了。

“对了,千兰的档期记得给我,说不准之后还会遇到今天的状况。”

“好的,你挺担心她?”秋生回头,目光撞进夏以冬的眼睛。

夏以冬嘴上虽然说着“你想多了”,但那闪躲的眼神分明在告诉秋生“你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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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绝对隐私

阿sir是s公司的头牌经纪人,他下面管着公司十多位艺人经纪,每周例会大家都要将所负责的艺人一周以来各项活动的业绩做个汇总。上周贺千兰新专辑《暧》中三首热歌上了各大音乐平台榜单前十,发出七天销量破五百万,即便如此却也没有达到这次转型所预期的最佳效果。经纪千兰的人是阿凯,虽拿出了不错的成绩单,依然没有得到阿sir的嘉奖。

“千兰这次的包装,大从舞美,小到造型,曲风曲调上都费了团队不少心力。11首歌竟才产出3首热门,这锅谁背?就没有一点点可以再提升的空间了?!阿凯,你说。”

“sir,宣传方面该打通的渠道基本上都打通了,国内最大的音乐平台首页大横幅宣传了7天,给足咱千兰面子了……”

“7天?!好意思说占用了7天的大屏只打出3首热歌,啧啧……”阿sir睥睨地扶了扶额前的刘海,那被挑染得五颜六色的发丝一根根从他指间散落,阿凯看了没敢再出声。sir平时不是个凶巴巴的人,除了开会的时候,那股不知哪来的威严和彪悍能瞬间霸气喷薄。

gun组合的经纪人阿枫在一旁皮笑肉不笑地转着眼珠,被阿sir发现了。

“gun乐队,去年发专辑三天就破了五百万,阿枫你告诉他怎么做到的。”

阿枫谦虚地说:“gun毕竟三个人,千兰只有一个人,平均下来,还是千兰厉害~”

在座开会的经纪人心里都清楚,艺人和经纪人犹如公司的纽带,彼此之间关系虽紧密,却各有各的利益,虽坐在一起,心里也各有各的盘算。阿枫又怎会把自己经营gun的那套拿出来摆在明面上分享,自然就委婉推辞了。

而去年gun组合之所以专辑大卖,除了做足新专辑的宣传工作,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就是——其中一名成员ulysses与当红国际一线女歌星madonna在发专辑的前一周传出了疑似蜜月的绯闻。

绯闻,这个在娱乐圈屡试不爽的套路却每次都能被重新打开,并且总有受众为其心甘情愿地买单。但能和谁传绯闻,不仅仅在于艺人,还取决于经纪人的实力。去年和madonna传出绯闻的ulysses一时间博得了国际关注,也因此专辑销量翻了两倍,而阿枫是绝不会把手上的资源透露给任何人的,哪怕是sir。

“行啦~别谦虚了,总之阿凯,好好研究下怎么更有效地为自家艺人推广吧。千兰这张专辑才刚发行一周,还有的是机会,就等你的好消息。另外,新来的歌手夏以冬谁要?”

一桌人左顾右盼四眼相对了半天没人应声,民谣在流行歌里是偏冷门,这万一投入了精力花了时间还带不出成绩,在s公司砸了自家招牌,几乎没有哪个经纪人甘愿冒此风险。

“我很看好他,原创型民谣歌手我们公司之前没签过,就先分给阿彬。”说着阿sir朝坐在正对面的阿彬看了一眼,虽然新人难带,但总要有第一个站出来试试的人。阿彬之前带过贺千兰,结果她红了之后公司转交给了阿凯,这件事他至今耿耿于怀。

“阿彬,这次带出来了,就归你的。”sir知道他心里顾忌什么,话落又补了一句让他能安心地接手夏以冬。

“行吧。”如此,阿彬勉强答应了。

散会后,阿彬首先找的人不是夏以冬,而是秋生。

阿彬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看起来人很斯文,眼睛细小狭长,唇线轮廓清晰,三十岁不到的样子,模样生得有些许秀气。他询问秋生许多关于夏以冬的私事,如生活作息的时间点,平日里都跟谁在联系,有没有暧昧对象或私交女友,家庭情况如何等等。秋生第一次跟阿彬打交道,只选择性地告诉他夏以冬平日里的一些小习惯,至于其他的她一律答说不知道。

“你不知道啊?你这助理白当了?对艺人的私生活这么不关心吗?”

阿彬略带严厉的地呵斥,一句句诘问将秋生死死地钉在草率从事的罪状上。

秋生被这突如其来的责怪弄得莫名其妙,莫非这阿彬和她是上下级关系?她不该只跟属夏以冬才对吗?

“你问的都是他的隐私,我怎么可能去打探这些事情啊?”

阿彬忽累觉无奈,本以为只需要带个新人,没想到连他的助理也新得蹭蹭发亮。

“你知道怎么做艺人助理吗?你不仅要时刻了解艺人的动向,还要了解他的私生活情况,更要知道他的情感状况。你知道助理和经纪人之间啥关系吗?你……”

阿彬话还没说完,夏以冬来了,秋生瞄了眼墙上的挂钟,才五点。

“hi,你今天来得这么早?”

夏以冬还是如往常那般,背着一把吉他其余什么都不带。

“早?”阿彬奇怪地打量着正走过来的夏以冬,难以相信秋生的话。

“刚才不是跟你说,他基本上都是晚上工作,一般下午6点到公司,今天算早的了。看来你没好好听我汇报啊,要说工作不认真,咱俩扯平了。”

秋生没好气地回敬阿彬,连夏以冬都听出两个人的对话中藏着*味,他便只是点了点头。

“哦,那个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公司的经纪人阿彬,sir把你分给我了。之后你的经纪业务就由我来安排,刚才……我只是跟你助理简单了解下你的情况。

秋生抡了一眼阿彬,仿佛在说:你那也叫“简单”了解吗?

“哦,不好意思,我习惯了晚上工作所以刚到公司,你是我经纪人,还请之后多关照呢。”

秋生见夏以冬转眼间对阿彬恭敬起来,大概体会到了经纪人的份量。

“嗯嗯,既然你是晚上工作,那就更需要助理小姐帮忙传递讯息了,我手上还带着其他艺人,你这边刚来,就先多多熟悉一下公司环境,下个星期我们再讨论活动和新专辑的事如何?”

“好的,那就多有劳你呢。”

尴尬的气氛直到阿彬离开办公室才得以缓和,夏以冬看了眼秋生,他倒能理解初为助理的那份木讷与空白。可转念一想,如此简单一些不好吗?

“我……该不会说错了什么吧?”

秋生忽然也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惹到了“上级领导”,毕竟她来当助理的目的还没达成,怎么样也不能因为阿彬被开除了。

“你以为谁都跟我一样,吉他被拿来偷弹也无动于衷吗?阿彬是我的经纪人,对你而言,也算是你的上司呢。”

“难道说,我要对他知无不言?”

“照实说就好,他和我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好了他才会好,所以不用担心。”

秋生听了很惊讶,难道个人隐私也……

夏以冬似乎察觉到了秋生的顾虑,又补了一句:“做明星艺人的,其实没有太多真正的隐私。”

那一整夜,秋生都是无眠的,她似乎听懂了夏以冬的话,也明白日后与阿彬相处的规则,却又为此感到违背了自己的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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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最喜欢的漫画

秋生离职电台的事情总算是传到了她父母耳朵里,秋生的父亲(章珂)是个律师,母亲(陈薇)是名医生。夫妻二人和电台台长(郑建华)是故交,所以大学毕业后的秋生顺利地进入台里实习,之后稳坐电台记者主播的位置。虽有关系,但秋生一向踏实肯干,成绩优异,台里的同事都认为她当之无愧,没人知道秋生父母和台长的这层关系。

此事是郑台长告诉秋生父亲的,他本以为秋生只是一时受不了同事们风言风语才赌气辞职,等流言消停之后就会回来。没想到的是,秋生离职半个月都没跟他通个气,看来是不打算回来了。郑台长对夏以冬来台里找秋生的事有所耳闻,再三思忖还是要告知老友一声。秋生爸爸得知后眉头紧锁,他没料女儿辞职这么大的事竟不跟家里说,更没料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老章,你把女儿送来北京交给我,我觉得这事情还是得跟你说。秋生没跟你们提过夏以冬吗?我听台里同事传得像是生米快煮成熟饭,有些为秋生担心呐。”

秋生爸爸摇头,拿电话的手心沁出些细汗:“这孩子从没跟我们提过这个人,老郑,会不会只是年轻人之间爱传谣?”

“不过……就算是传言,辞职这么大的事没告诉家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虽然秋生向来独立,也是个非常不错的孩子,不过女孩子到了这个年纪咱们做长辈的还是要多关心关心的好。我一个叔伯又是台长,去问她这些总不太好……”

“是是是,是我和她妈疏忽了,一直对这孩子挺放心的。我找个时间和秋生谈谈,多谢你对她的照顾了,你看我们隔得远,平时不能在她身边,还希望你能多开导开导这孩子呀。”

“老章啊,这就客气了,主要我念着秋生过几天就能回来,哪知道呢?但只要秋生愿意回来,台里肯定是欢迎的,这个你不用担心。”

除了担心女儿的私事,章珂更担心这份工作保不住,郑台长话说至此,也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是夜。

夏以冬和阿彬第一次坐下来详谈工作,秋生也在。两周的磨合,对新工作越来越熟悉的她正有模有样地做着笔录。阿彬把近几个月的活动通告都念了一遍抬头问夏以冬想参加哪些,以前的通告多是他去报名参加,像这样能挑能选的邀请算是进了s公司才有的待遇。

夏以冬从被通告挑选晋升为挑选通告,心里的优越感多一分,对千兰的感激也就多一分。

阿彬朝秋生伸了伸手,示意要看她做的笔录,秋生起身挪了一步将本子递到他手里。她的字迹娟秀,整齐干净,阿彬不由地朝她点头以示称赞。

“你要上的第一个综艺……《音律大咖秀》,需要准备十首个人原创作品和十首改编流行歌曲,这个节目考验的是挑战者的创作能力,报名参赛的都是原创型歌手,恩……我觉得可以。”阿彬说完,在笔记一旁画了个勾,然后合上了本子。

“那别的呢?夏以冬还选了别的。”

“其他的都不行。”阿彬的语气生硬似乎由不得秋生反驳。

“哦,行……”夏以冬只好也把疑问压在心里,等阿彬走后,他和秋生才觉得办公室没那么压抑。秋生拿回笔记本自己看了一遍,以冬选了三个节目,其余还有一档大型娱乐综艺《乡村大考验》和一档音乐节目《rock梦想家》。

“《rock梦想家》根本不适合你啊,至于《乡村大考验》,请的都是大红大紫的人物,唉……”秋生哀叹一声,虽然阿彬进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各大综艺花名册,可最后能选上的也就那么一个。

“没关系,不行就算了。”夏以冬拿起吉他,继续自己没完成的创作。

秋生瞅了眼他郁郁寡言的样子,心里清楚为什么,这两个节目都有贺千兰。

“别郁闷了,现在不行不代表以后不行啊,先把眼下的做好才是王道。再说,阿彬之前带过贺千兰,你要相信他的眼光。”

“阿彬带过千兰?”夏以冬有些吃惊,贺千兰签约s公司也就两年,怎又会换经纪人呢?

“是啊,听gay说的,之前千兰刚进来的时候,是阿彬把她带红的,后来转签给阿凯了。”

“那阿彬的损失也太大了……现在千兰一年收入2个多亿,他费心培养的艺人居然被别人接手了……”夏以冬翻到之前创作的那首《千寻》,从头到尾弹了一遍。跟贺千兰有关的东西,总令他忍不住多想。

秋生早发现了,藏在夏以冬心里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千兰。那么她还要不要继续调查那些陈年往事呢?夏以冬之前去台里找她,闹得风风雨雨,人尽皆知,难道就这么算了?可调查下去的意义又是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又傻又气又可笑。

“《千寻》?是跟《千与千寻》有关吗?”秋生瞄了一眼夏以冬的曲谱,被这个歌名吸引了,那是她曾经最喜欢的日漫。

正巧,夏以冬也看过《千与千寻》,那也是他曾经最喜欢的一部电影。

“恩……我记得我最喜欢里面的一段话,说‘人生是一辆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

秋生听后一想,当年看书的时候,很多句子都记不太清楚了,但有一句印象最为深刻:“我喜欢那句‘因为遇见你,我才知道我也能拥有美丽的记忆。所以,无论你怎么对待我,我都会用心去宽恕你的恨,用心去铭记你的好’。”

夏以冬若有所思,随即拨了一组和弦,秋生说这样感觉比原来好听。

“千寻失去一半的名字,就把过去的事情忘记了,你取这个歌名,是希望她记得所有的过去吗?”秋生不知为何,忽觉这一切似有冥冥注定,如果说眼前的夏以冬忘记了自己,那么她也想听到他一个肯定的答案。哪怕这个答案对秋生来说只是答非所问。

夏以冬扬起眉眼,朝秋生微微地笑,他之所以取这个名字,大概是因为“千”是千兰的千,“寻”是寻找的寻。可若偏要牵强地扯到这部漫画中的人物,他也清晰地记得其中的剧情。

“当然,我相信钱婆婆的话‘曾经发生的事不可能忘记,只是暂时想不起来而已。’或许我会忘记自己的名字,但一定能记住深爱的人。”

秋生不可思议地抬眼,正对上夏以冬眸中的一汪秋泓,闪动着浩瀚的笃定和勇气。因为看过《千与千寻》的人都知道,在那个世界里,总有一些东西必须被遗忘。

“呵,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痴情的人呀。”秋生笑了。

夏以冬似在回想什么,都是关于儿时的事情。他告诉秋生,因为从小父母都不在身边,只有奶奶带他长大,所以孤独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家乡的夜里,每天都能看见一望无际的星星,所以他也相信永恒。他喜欢白龙也喜欢无脸男,因为……夏以冬顿然,觉得自己好像说的有点过多了。

“那你喜欢千寻吗?”这是秋生第一次走近夏以冬的内心,因为一部两个人都非常喜爱的漫画,那里面的白龙勇敢地守护着深爱的人,那里面的无脸男会为一点点外界的帮助而动情。

“还好吧……对她没什么感觉,谁喜欢谁,谁就守护谁。”说着夏以冬又改了一组和弦,秋生说,好听。

风清月朗,夜深三刻,秋生第一次没有困意。她和夏以冬在录音棚里为接下来的综艺通告做准备,秋生渐渐能够参与调整一些副歌部分的谱曲,也时不时能给夏以冬几个好的建议。

就是这个夜晚,秋生渐渐喜欢上了这样的感觉,也喜欢上了助理这份工作。她记得《千与千寻》里面不只有遗憾,还有无悔;记得白龙曾对千寻说过,往前走,别回头。因为夏以冬,她又拾起了对音乐的向往,原来这是她所喜欢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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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摇摆不定的选择

“什么?秋生,你不想干电台记者了!爸找郑台长好不容易把你弄进去,你都干了快三年了,说不干就不干了吗?你都多大了,快26了,折腾不起了!”秋生爸爸在电话那边急得冒汗,这件事他还没跟妻子说,一心只想先把秋生劝回去。

“爸,我一毕业就进电台,从小到大都听你们安排。现在这份工作是我喜欢的,工资待遇也不错,你呀就别担心我了好不好?”

“秋生,你是不是因为什么人才这么做的?你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和你妈?”毕竟女儿是父亲的心头好,章珂连质问都不舍得,情急之下也并未发火,更像在试探秋生的心思。

秋生心想估计是台长跟老爸说了些什么,必须想个办法消除老爸的顾虑。

“爸,郑伯不会是跟你说了夏以冬吧?那就是我的一个老朋友,前几个星期来台里找我,他刚调来北京正需要助理我才答应的。哎哟爸~我都这么大了,公司给我的薪资是台里的两倍,我也很喜欢这份工作,怎么就不能换工作了啊?”

“我的宝贝闺女,多少人抢都抢不到的工作你不做,去当什么艺人助理,会有多大的发展空间?不听老人言,吃亏的总是你,你不听老爸的劝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我告诉你,郑台长目前还留着位子给你,你赶紧回台里去。”

“我……”

章珂不等女儿说话就打断了她,落下一句“下个月我和你妈去北京看你,必须看见你回台里工作!”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忙音,秋生一时心情全无,她好不容易坚定留在s公司的心意又被打乱了。

夏以冬见秋生从进门到现在都是一副心事沉沉,闷闷不乐,一反常态的表情,忍不住问她发生了什么。秋生什么也没说,捡起一支落在地上的笔,快速调整心情,酝酿着朝夏以冬挤出一丝微笑。

秋生并不希望由于自己的原因影响工作的进度,她深知,只有把握住每一次上镜的机会,夏以冬才有在s公司立足的可能。

“别掩饰了,笑得比哭还难看,家里发生什么事了还是钱包被人偷了?”夏以冬出于对助理的关心,也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昨天晚上我写了一些歌词,你看看。”秋生仍在犹豫是去是留,更不希望夏以冬看穿她的心思。

见秋生岔开话题,夏以冬只好避轻就重,接过秋生写的歌词粗略地看了一遍。

“是为《千寻》写的吗?”凭借歌词的声韵,夏以冬猜测。

“嗯,是啊。碰巧我们都喜欢《千与千寻》,就即兴发挥一下,我第一次写歌词,不能用的话就当练手吧!”昨夜回去后,秋生辗转难眠,把近来发生的事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思前想后,音乐也曾是她的梦想不是吗?只可惜后来为了考大学,把时间都扑在了一堆堆试卷里,梦想终沦为泡影。

在夏以冬身边的这些日子,秋生体会到歌手的不易,亲眼目睹了一首首民谣如何从创作者的指间被谱写完整。原来这是一张用音符编织而成的网,将那些倾听的人笼在一起,这是一个让他们可以心灵相通的梦,将那些共振的频率汇聚起来。如果不是几个月前那场闹剧,或许现在的秋生会更倾慕眼前的夏以冬,因为他的敬业,也因为他的才华。

夏以冬看完歌词再看一眼秋生,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觉。

“如若我闻/遗忘是爱过的印痕/你的姓名/要用记忆来完整……写得还挺不错。”

秋生窃窃地眨眼轻笑,问:“只是不错嘛?就没觉得特别走心?”

没等夏以冬接话,阿彬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他找秋生安排下周综艺节目的事。一通部署后,秋生忍不住问阿彬,你为什么要知道以冬喜欢谁?阿彬懒得回答她这样幼稚的问题,只道:“你如实告诉我就可以了。”

“为什么?!如果没有理由,你大可以自己去问夏以冬啊!”

阿彬每次找秋生都要过问这件事,明明属于夏以冬个人的秘密,为何要她费心去打听。即便秋生知道以冬爱的那个人是千兰,可要她从自己的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别扭!除了出于良心道德上的谴责,还因为几个月之前,夏以冬开诚布公说喜欢的那个人是她自己。

阿彬不耐烦地瞥了一眼秋生,语气里带着怒气:“难道夏以冬没有教会你怎么做助理吗?”

夏以冬说过,明星艺人没有太多所谓的隐私,可秋生依然想保护住他最后的这点秘密。

“夏以冬他没有喜欢的人,他每天只知道工作,根本没时间想这个。满意了吗?我可以走了?”

“那总有喜欢的类型吧?”阿彬抓着话柄顺藤摸瓜,欲刨根究底。

“你……”秋生脑海中浮现出贺千兰的模样,迟疑半天终于说,“大概就喜欢那种长发飘逸,五官立体,热情奔放,可盐可甜吧。”

“行了,这些是夏以冬下周出差的机票和具体安排,你拿去收好吧。对了,第一期节目的歌单已经派发给制作组了,告诉夏以冬用心准备,这档节目能火的话对他今后的事业会有很大的帮助。”

秋生悻悻地拿着文件走出办公室,每次见阿彬都仿佛整个人被掏空了,夏以冬从不过问阿彬知道什么,阿彬也从不当面去问夏以冬这些问题。秋生就如同他们之间那支隐形的传话筒,可她始终不明白为何要如此麻烦。

正巧gay迎面走来,想来他也是做助理的,说不定能解自己心头的疑惑。

“你们拍完宣传片啦?”gay刚从马来西亚回来。

“昨天才拍完明天还要飞回去补镜头,今天又有个平面杂志的广告要做,哎哟真的是要把我忙爆炸了!还是你舒服~”gay的意思秋生明白了,拐着弯说千兰比夏以冬红呗。

“呵呵……千兰这么红,你也可以再请一个助理啊,何必什么都亲力亲为?”秋生想套gay的话,便想了一个合适的切入口。

“千兰红不代表我红啊!再说,找个助理我更累!”

“为什么更累?”做记者的心思甚密,秋生感觉自己想要的答案正要呼之欲出。

“你也是做助理的难道还用问我吗?再找个助理能盯得住自家艺人吗?真是~愚蠢的问题。”

“这么说,阿凯也会问你千兰的隐私?”

“废话,不都是这样吗?”

“难道你知道贺千兰所有的事情?”

“当然啊!怎么?你想打听我家千兰的事?”

“没,没,你想多了呵……”秋生如今明白了,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行规”,真是隔行如隔山,门道似海深。

“打听别家艺人要是被发现了,公司肯定开除你!”

“这么严重?!”

“当然啊,这些都是保密协议上白纸黑色签好的,所以助理相当于艺人的心腹!”

秋生听着听着眼睛转了一圈,紧跟着问:“那经纪人算什么?”

gay想了一下,本不打算和秋生扯下去,但两个人一来二往熟稔了,架不住问还是答了一句:“经纪人就像加油的,不断地输送燃料,车子才能越跑越远~”

秋生回到录音棚时神情稍显恍惚,夏以冬正在试听第一首原创歌曲的demo。他认真地调试着各个音轨的效果,连有人进来都没察觉。直到秋生走近把文件放在桌子上,他才送来一个眼神。

“这是下周的机票和安排表,刚刚阿彬还问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秋生想跟夏以冬说几句话,可惜他正没心思听。

“诶诶诶,你来听听第一首怎么样?鼓点部分要不要再加重一点?”说着把耳机摘下来给秋生戴上,第一首歌的诞生令夏以冬感到亢奋。

秋生便认真地听了一遍:“如果鼓点重一些会更有后劲,同时会显得更沧桑吧。”

“恩,这首歌本身就有点燃理想的意义,有后劲点好。”夏以冬顺手一滑,加大了鼓点音轨的音量。

秋生心里明白,因为夏以冬相信永恒,所以他弹出的音乐也相信永恒。那些沧桑,荒芜,忧伤的歌,是一个留守儿童对世界的呐喊。抑扬顿挫,此起彼伏,像他家乡夜晚的那一片苍穹,星火交织,无边无际……

但秋生不知道,这个梦她还能陪他做多久?这条路,她还能走多远?

(禁止转载,未完待续)

连载首发微博(id:flover曦阳雪),其他各网站跟发,这个故事构思两年了终于起笔,希望可以坚持写完,也希望你们一直都在。

第十章:晕倒前的谢谢

虽说民谣常被比作一条温婉潺潺的小溪,夏以冬却要它变得犹如大江河流。

此刻,秋生有很多想说,想问;却又不得说,不得问。她听着夏以冬的新歌,听其中有几句是这样唱:

你的翱翔/像在终结那一刻

骄傲的心灵/错过的风景/已覆水难收

可曾倾听/夜风擦过羽翼的声音

轻缓的/暴烈的/势如破竹也惋惜

而你/多么渺小一个你

嘶吼的你/受伤的你/等待的你

……

“以冬,你从小习惯了孤独,可你知道我小时候习惯什么吗?我在校园做广播主持的时候,总会收到一些匿名信,他们是我不认识的人,向我倾吐自己的遭遇。他们有的快乐,有的忧郁,有的焦虑,有的甚至可能心理都有问题。我扮演一个知心姐姐的角色,用温暖,明媚的方式回复他们,从中取得一丝成就感,我以为我像一个活菩萨那样在拯救苍生。直到有一天,我发现有些人的人生,注定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就像高考90分钟内解不开的那道难题。后来我懂了,喜欢热闹有什么错,喜欢安静有什么错,喜欢去争夺有什么错,喜欢随遇而安又有什么错……那些生命里错的东西,在你认识到错的那一刻就已经离开了。那些留下来的错不是错,是命。”

秋生自顾自地说了很多,夏以冬一点一点听进去,最后,他俯下身直视秋生那双清澈水灵的眼睛,发现里面空洞无底。

“你真是可爱,别人的故事,就是你的故事了?不过……秋生,你很适合写词,天资聪颖,文思敏捷,你有这个天赋。对了,这首歌还没有名字,要不你给取个吧?”

秋生被夏以冬的话从伤春悲秋的世界里拉了回来,有些扫兴,倒是面前离她只有几公分的那双眼睛,看得她脸颊发烫。秋生迅速地回过神来,脑子一转说:“叫《飞鹰》?”

羽翼出于物,悲壮出于灵,寓意能点燃理想,“飞鹰”倒不失为一个好名字,确有画龙点睛的效果。为了表示对秋生的肯定,夏以冬当下就在歌名空白处写下了“飞鹰”二字。

“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秋生忽感受宠若惊。

“哈哈,有些东西,就跟灵感一样,不用问的,只需要乍、现。”笔罢,夏以冬甚是满意地又一次戴上耳机,以他的习惯,新歌至少要听十遍不止。看那张瘦削的侧脸上挂着饱满的认真和笑意,秋生第一次发现,夏以冬的样子还蛮好看的。

秋生走后,只剩下夏以冬一个人,百无聊赖便又回味了一遍她之前说的话。

“那些歌迷粉丝的情感,跟那些广播听众的情感,也有一些雷同吧?至少……”夏以冬打开网页看了一眼以他命名的贴吧,里面不少帖子都是歌迷写给他的内心话。说自己一天过得如何如何倒霉,希望偶像可以安慰自己一下,如果没有,那看一眼偶像的照片也是一种安慰……诸如此类。夏以冬不一定能与他们相遇,但毕竟活在同一个世界,至少灵魂可以相互慰藉。

只不过夏以冬不会回复,也不能轻易回复。粉丝的人生,似乎离偶像很近,而偶像的人生,却总令粉丝触不可及。夏以冬自嘲地一笑,在这方面,他真的输给了一个小小的广播主持。

电梯铃响了,贺千兰和gay一同从电梯里走出来。半夜三更,他们刚结束广告片的拍摄,正回公司准备东西赶早上第一班去马来西亚的飞机。夏以冬有一阵子没见贺千兰,忙于新专辑宣传的她好像有些瘦了。

“哎呀,来不及了来不及了,赶快。”贺千兰顺手挡了gay为她披上的小牛仔外衣,一直在催团队抓紧时间。

“我说再急咱们也要带齐东西啊,要不像上次那样,差点就耽误了拍摄!”gay不顾千兰反对执意将牛仔外衣套在她的身上,“外衣必须披上啊~姑奶奶你要是着了凉大家都白忙了!”

千兰四周看了一圈,发现夏以冬的办公室还亮着灯,上回那个雪中送炭式的帮忙她还记在心里,加之适才gay顺口一提,她就更有必要当面向夏以冬道声谢。

“你们都快点收拾,我去去就回来,gay,别忘了我的化妆包,里面的指甲全世界可就只有那么一副!”

gay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看贺千兰朝夏以冬办公室的方向走去,隐约有种大事不妙的预感,公司最忌讳的就是艺人与艺人之间节外生枝。

正巧,夏以冬看着贺千兰急匆匆地走过来,忙停下手里的工作,好奇又紧张。

“夏以冬,这么晚了你还在?”贺千兰穿着紧身皮裙,披着牛仔外套,暗红色金丝波浪卷和刘海前闪着钻石光芒的精致发夹,办公室突然被明星光芒照亮。

“在做下周的录制准备,你……刚拍完回来?”

“是呀!录的什么,可以看?”贺千兰的话语总有一股令人无法拒绝的干净利落。

夏以冬把手里的歌谱递给她,有种工作被领导视察的不安。但他多虑了,贺千兰根本没有认真地看这些东西,她只不过是想找些理由暖暖场,最后说一声“谢谢”而已。

“嗯,写得不错呀!加油加油~对了,上次拍摄的事,真谢谢你了。我一会还要赶航班,期待你的节目哟~”千兰比划了一个“非你莫属”的手势,就欲转身离开。

“哦……好的呢。”对夏以冬来说,这声“谢谢”与同贺千兰转身离开的身姿一样突然。看着那个背影,许久后才止不住内心的小激动,浮起一抹笑意。

贺千兰一群人大包小包地进了电梯,办公区重回往日的安静,这样的深夜乍响不常有,何况来者是他心心念念的人。可就在夏以冬的心情刚刚回复平静的时刻,远处传来救护车的笛鸣,经纪公司的一楼大厅忽然间灯火通明,一群人嘈杂交错。

贺千兰晕倒了。她娇小的身躯透支了太多能量,终于不敌日夜劳累,溃然倒在下楼时的台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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