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米战姬 - xp1024.com
《纳米战姬》


001 苏醒

“我是谁？我这是在哪？”

【警告！警告！冷冻舱正在失去温度，实验体即将苏醒，警告！实验体具有巨大危险性，建议立刻开始进行镇压……】

耳边一直回荡着吵杂的声音，尖锐刺耳让人不得不从恍惚的睡眠中醒来，可是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像被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标本一样，被嫩绿色的黏液淹没。

睁眼所看见的一切，都是微微扭曲的绿色，这是在液体中才有的光折射现象，她如此判断。

而双手想要前伸，也被一层透明的弧形壁挡住，奋力地拍打着透明的未知材质，却纹丝不动，本能的想要呼吸，肺里只有一股被粘稠液体充满的感觉。

‘要出去！’

生物本能告诉她，不能在继续呆在这个，看起来像罐子一样的东西里，无论肺部在怎么努力扩张，都没有任何空气进入，她很可能会因此缺氧窒息，现在似乎就已经开始头晕了。

但是在液体里不好使劲，仅用双手无法打开，面前这个透明的舱壁，耳边还一直在响着那，令人烦躁的警告，加上越来越严重的窒息感，令人十分难受。

好在液体中，空间不算太大，只是稍微后仰就能碰到背后的另一面。

既然用双手不行，那就用脚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背靠着后面的弧形壁，双腿弯曲踏在前面的透明壁上，使劲用力地蹬却仍然纹丝不动。

这玩意造的太牢固了点，但她仍未放弃，只是一下一下地用力往前蹬着。

双脚一起的力量巨大，透明壁上开始出现了一道道的裂痕，绿色的粘液正在透过裂痕往外溢，哪怕只有这么一点点的成果，也让她看到了希望，更加卖力了。

整个巨大的空间中，都回荡着她双脚猛蹬的砰砰声，直到最后一声巨大响声之后，原本牢固的舱门终于还是承受不住力道，整个被她蹬飞出去，砸在对面的金属墙壁上，甚至将墙壁的合金都砸出一个凹痕。

可以想象力道有多大，但若非如此，或许她还不能脱离危险。

伴随着舱门飞出，绿色粘液流了一地，一起混着粘液流出来的她，趴在地上不停地咳嗽，嘴里鼻子里流出的全是这种粘液。

这是人体的清理机能，咳嗽就是为了利用空气，从而排除里面的液体，她也成功让肺部摄取到了氧气，却让咳嗽变得更剧烈。

吸入肺里的空气浑浊，还带着股奇怪的强烈气味，以及大量的灰尘。

对，就像被封闭了多年的密室里，那样污浊不堪。

可是这地方明明还有一明一灭的灯光，怎么可能会被封闭多年呢？

在她思考的时候，身体似乎适应了这里的空气，也不在咳嗽了，才慢慢睁开自己带着一丝泪花的眼睛，看到的第一眼，就是倒映再地上粘液中的自己。

流了一地的粘液，成了一面清晰的镜子，里面一个有着一头银色长发的美少女，正睁着那双翠绿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肌肤赛雪，真的是个美人儿。

但她很快注意到，在雪白的臂膀上，两个带着蓝色流光的文字，被铭刻其上。

“咳咳！00吗？”

阿拉伯数字0她还是认得的，虽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但某些知识好像还在，不妨碍她阅读。

只是因为很久没有开口说话，这一开口又是引起一阵咳。

“那么我就叫‘零’了！”

既然没有名字也不记得自己是谁，零用这个手臂上的编号，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还别说，她挺喜欢的，有种很奇异的神秘感。

【警告！0号实验体已逃逸，该试验体极度危险，立刻开启全面戒严，防止其逃出研究所，普通生物应对措施已失效，开启武装猎杀方式，警备机器人五秒后抵达现场，请所有研究员立刻撤离……】

一直吵的要死的广播内容，终于出现了让零引起注意的变化，她从这内容读出了一个信息。

“出动警备机器人？也就是说要把我杀死？”

才刚刚意识到这点，零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危险，四肢用力从原地逃离，在她刚刚呆过的地方，就被大量的穿甲弹洞穿，露出下面的机械和电路结构。

而后才传来哒哒哒的枪声，如果不是零提前一步躲开，恐怕现在已经被穿甲弹打得浑身是孔了。

现在这身体她还挺喜欢的，怎么可以被人就这么破坏掉，所以在逃过一劫之后，零做出了反击的决定。

她要完好地走出这里，才不管自己是什么实验体，她是一个人，渴望自由是人类的权利，没人能用任何理由来限制她的自由。

而用穿甲弹攻击她的，是一只像蜘蛛一样，却在顶部装了一杆六管机枪的机器人，这玩意挡住了离开这的唯一一道门，要想打开禁闭的闸门，看来必须破坏掉这个警备机器人。

这事说起来容易，要做到并不容易，这玩意见一梭子弹没中，枪管下的支架结构跟着转动，朝着零离开的方向再次扫去，逼得零丝毫不敢挺下来，只能一直闪躲，否则就是死亡的结果。

好在零现在的身体十分敏捷，总是能在子弹到来之前就提前躲开，这多亏了她眼中一大堆辅助线，这些辅助线和细小的文字，在告诉她这些是子弹的弹道，让她提前躲避。

否则就算零的身体在强，也不可能做到躲子弹这种事，接近音速的子弹根本不是那么好躲的，只有提前预判到了弹道，才能赶在子弹到来之前，离开原地。

零不知道自己眼里，为什么会有这些读数和预判提示，可毫无疑问现在她很需要这些东西。

只是总这么躲开不是办法，天知道对方弹药储量有多少，什么时候才能消耗完。

等对方主动熄火是不可能了，必须自己出击干掉对方，可这么猛烈的火力，躲开都很勉强了，又要这么去靠近对方？

零看向自己头顶，那同样用金属做成的天花板，警备机器人的武器，似乎有个射击仰角，它无法攻击到头顶上那个位置。

或许，她可以从头顶上面过去……

002 解决

不，不是或许，而是肯定能从头上过去，因为零的眼睛里看到了虚幻的影像，这是在告诉她该如何攀上天花板，并一路抵达对方的头顶上方，并且虚幻的影像还有正确的姿势，只要照做就可以了。

零在子弹即将扫到她之前，已经遵循着辅助虚影的指引，向前猛冲几步起跳，一脚蹬在墙上的某个凸起处，然后借力一下子跃上了天花板，双手抓住换气口双脚踩在墙上，然后在用力一蹬就贴着天花板冲了出去。

但这么做始终会因为引力往下掉，她最后又攀在了中央的消防栓上，一用力，整个人再次往前窜了一大截，刚好来到了警备机器人的上方。

而正如她所料的那样，警备机器人的仰俯角并不能到头顶，子弹的洪流到了之前消防栓哪里就停了，无论这八脚机器人如何抬起身子，都一样够不着零现在的位置。

眼见时机到来，零双手狠狠拍在天花板的金属上，在那块金属上留下两个掌印，整个人在半空中调整了姿势，双脚向下朝着警备机器人狠狠地踩了下去。

零的真正目标是枪管，所以是瞄着枪管踩下去，金属做的枪管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大的力道，直接弯掉了。

甚至还将警备机器人踩得趴在了地上，哪怕想要努力站起来，却因为关节受损无法做到。

这警备机器人只有一人高，内部结构非常脆弱，至少在零的眼里是这样的，而她现在的眼里有两个红色的方框，一直在提醒着她危险。

那是警备机器人应对近身时的武器，两只从背上升起的尖锐机械爪，两只虫爪就刺到零的身上，却被她一边一个抓住，然后狠狠地用力向后掰，就发出咔咔两声，从关节处被折断了。

这力气实在不像普通人类能拥有的，零其实也很吃惊自己的身体如此强大，但现在首要任务是先解决这警备机器人，所以她很干脆地，把对方头顶的机枪，整个给拔了出来丢在一旁，又伸手进连接处里面，扯出了一大堆的线路和主板，全部拉断。

这下警备机器人彻底不动了，只是一直不断地闪着火花，再起不能。

然而更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因为伸手进去扯线路，那只右手被火花喷到，白皙的皮肤变得焦黑，却在这么短短几秒的时间里，一层从皮肤底下毛孔溢出的银色液体覆盖着，等到银色液体再次从毛孔流回体内的时候，这条手臂已经恢复如初了，完全看不出刚刚受伤过。

“这是？”

零很懵逼，她不明白这看起来像液体的银色是什么，她的身体到底怎么了，以至于她现在有些害怕，这是醒过来的第一次产生恐惧的情绪，这种情绪非常陌生。

明明就连之前在枪林弹雨中，零都没有过恐惧这种情绪，为什么现在突然产生，这也让她越发对自己感到迷茫。

她到底是谁，这具身体又是什么玩意，这样的疑问一直在脑海中，无法驱散。

【你跑不掉的，不要白费力气了！】

可就在零仍就迷茫的时候，之前一直很吵的广播突然停了，变成了这样一句颇具人性化，却带着电子合成特有电音的语言，从一旁的电脑操作台上响起，也让她从迷茫中惊醒过来。

是啊！现在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给她弄懂自己的事情，她首先要从这家伙的手里活下来。

眼里，被零扯下来的那六管机枪上，显示着可修复三个醒目的字，并且提示她将手放到枪管上，于是照做后的零发现，那些银色的液体又出来了，这次是包裹住枪管，已经弯曲的圆管就这样慢慢慢地变直起来。

而这次，零也终于看清了这些银色液体的真面目，她眼中的辅助界面放大了银色其中的一个个体，那是一只像爬虫一样微小到几乎肉眼都无法分辨的机械，而标注名称是纳米机械虫，一只只只有纳米那么大。

难道这些玩意是居住在自己的身体里的？

零忍不住这么想着。

枪管的修复非常迅速，只是一会就完全修好了，这些纳米虫构成的银色液体，正在回流进身体里，零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控制这些小东西，她阻止了这些纳米虫继续进入毛孔，反而让它们聚集成了一团，形成了一个圆形的银色球体。

敲了敲，发现竟然发出了金属特有的声音，这些东西真的会听她的话，这下零终于放心下来了，这些纳米虫肯定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平时都躲藏在她的身体里，只有当她需要的时候才会出来。

既然顾虑已经被打消了，零觉得她是时候来处理一下，那个之前很吵的家伙了。

只是单手，就拎起警备机器人身上拆下来的六管机枪，被拆下来的时候弹链还接在上面，零还按照眼睛里给出的提示，将机枪上两根被扯断的线路，接在自己的手腕上。

说来也神奇，本来光洁的皮肤，在接触到这两条线的时候，居然主动地将线融入身体，就仿佛这线是从身体里长出来的一样，她眼睛里提示着武器连接成功的字样，只要大脑发送开火的指令，这火神炮就开始咆哮起来。

机枪的震动被零用蛮力，压制到几乎没有的地步，机枪的准头立刻大增起来，没有任何偏差地扫在操作台的电脑上，那烦人的广播终于停了，虽然零也不知道是不是消灭了广播里的那个家伙，反正现在是没法在烦她了。

零停下扫射后，紧绷的脸舒缓了些许，能看出来她现在心情不错，只是好像欠缺了感情，导致面部没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犹如一具机械，只有那带温度的身体，能证明她或许还能算是一个生物。

至于零要怎么从紧闭的大门出去，那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刚刚在了解自己身体里那些银色液体后，她弄懂了不少身体里藏着的秘密。

比如，她该如何不借助设备的前提下，入侵这扇大门的电子系统，让门强制开启。

003 秘密

只要先将手放在电子门锁上，银色的纳米机械就会沿着门锁的缝隙进入内部，它们将在里面更改虹膜数据库的资料文件，将零的虹膜数据添加进去，她只要在将双眼凑近门锁的检测感应器前，门就被打开了。

从下面升起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后面同样灯火通明，一眼无法看到尽头的长廊。

可当零打算迈出这个，不知道关了她多久的房间时，脚却踢到了门边的什么东西，一个圆滚滚的玩意咕噜噜地滚到了几米外，零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东西的外观，两个漆黑的洞和一排洁白的牙齿，毫无疑问这只是一具骸骨的头，被她踢到滚了出去。

零才看向自己脚边，果然有一具骸骨，靠着墙半躺在门边，他的手里还捏着一张沾满了灰的卡片，应该是死之前想要打开这个房间，或者是刚关闭这个房间就死在了这里。

但不管是哪种，都和零没有关系，她已经出来了，谁也别想在限制她的自由，况且这个人已经死了，在漫长的岁月里变成了一具骸骨，对她没有任何威胁。

虽说确实如此，可零还是抓紧了手里提着的机枪，她可不认为之前那种警备机器人，就只有那么一台，这地方那么大，就算一次出现上百台她都不觉得奇怪，可能还会有更加危险的东西。

不管如何，必须小心，否则很可能会把命留在这里。

零还不想死，她还想弄明白，自己是为何来到这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没有弄清楚这些之前，她不会随便就被杀死的。

零推测骸骨手上的卡片很可能是能开门的，她从地上将其捡了起来，一起捡起来的还有被垫在下面的白色长褂。

这白色长褂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居然连一点被腐蚀的痕迹都没有，她顺手穿在了身上，还将捡起来的卡片揣进兜里，卡片如果能开门的话，她就不需要每次用纳米虫开门，那样挺麻烦的。

零这样拿死人的东西来用，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她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更别提她会在意死在路边的研究员，应该就是这些人研究出她现在的身体，所以她连好感都欠缺。

即使刚刚的卡片上，写着这个研究员的名字。

阿丽莎，就是这个研究员的名字，卡上有照片，是个金发碧眼的美女，现在却成了一堆枯骨，但这些跟零有什么关系呢？

这个过道静悄悄的，好像没有那些警备机器人，零裹紧了身上的白色长袍，一步一步地朝前面走，这个走道好像是研究员们办公室集中的地方，两旁一道道的门旁写着一个个名字，但是现在这些房间里面已经没有人了。

有不少门是开着的，办公室里的研究员死在了门口，看来是因为什么紧急状况想要逃离，却突然死掉的。

而零在快走到尽头的时候，看到了阿丽莎的办公室。

大门是紧闭的，但是零手里有对方的卡片，或许能打开这个房间进去看看。

其实零也是一时兴起，这个阿丽莎似乎拥有的权限很高，否则她也不会死在那个大门前了，而其他人都是死在自己办公室门边，这足以说明阿丽莎的特殊。

所以零打算进这个女人的办公室看看，或许能找到跟她有关的东西，哪怕就是一些实验记录，也比什么都不知道就离开这里的好。

门如预期那样打开了，但里面全是灰尘，赤脚的零踩再厚厚的灰尘上，感觉脚底有些痒痒的，她觉得应该要找双鞋穿，这样光着脚实在不太舒服。

办公室很整洁，空间也不小，在办公桌旁边还有一张床，显然这些研究员都住在这里。

这是很正常的，搞研究的经常会在研究一个课题的时候废寝忘食，甚至有很多把研究所当成了自己的家，长期住在里面，困了就在办公室旁边的床上睡一觉，几个小时后在起来继续，每日每夜的研究就是他们的日常。

零看了一眼略凌乱的办公桌，她没有马上过去，而是先打开了旁边的衣柜。

果然如她所想，衣柜里有她需要的衣服，这位阿丽莎还挺会打扮的，衣柜里满满的都是辣妹装，而且和白大褂的材质有点相似，都不知道放了多久也没有变成一地纤维。

零挑了一件紧身的黑色热裤，还有一件紧身的黑色短衣，上衣尺寸倒是挺合身，将零觉得自己那大的有些夸张的累赘包住，下身热裤就稍微太宽了。

不过问题不大，一阵银色的液体流动之后，热裤就紧紧地穿在了身上，在披上之前阿丽莎的白大褂，零现在居然和照片上的阿丽莎有那么点像。

零眼中镜子里的自己和卡片上的阿丽莎对比，辅助显示居然有73%的相似，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和这个阿丽莎有什么联系，于是走到满是灰尘的办公桌前，随手拿起一本开始翻阅。

可才看第一页，零翻页的手就开始颤抖，有点不敢往后翻了。

而上面记录的第一句话是这样的…

（人类完了！）

后面的内容看起来像自言自语，却陈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只是零看来这是可怕的，她还没听过如此可怕的故事，尤其是这故事还很可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们的基因信息再也无法对机械们下达指令，它们已经完全脱离了人类的控制，还在将我们驱逐出城市甚至杀死。

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类的容身之所，我开始对未来产生恐惧，我们会不会总有一天彻底灭亡，就像那群四脚的大蜥蜴恐龙们一样，消失在这颗星球上？

不过以后的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我们现在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只能躲在这个地下避难所里，恐惧着外面的那些机械怪物，祈祷着明天快点到来。）

零这才明白，这个地方根本不是什么研究所，而是一个巨大的人类避难所，为了躲避外面那些机械怪物。

机械怪物长什么样零并不了解，可她知道肯定比刚刚遇到过的警备机器人强，因为连创造了警备机器人的人类都打不过它们。

004 身世

最后零还是看完了这本笔记，可惜里面都是讲人类处境的，甚至连像这样的避难所还有几个都没有提到，或许就连这个阿丽塔也不知道，人类到底还有多少人幸存下来吧！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人类处境如何说白了，和零一点关系都没有，虽然她很确定自己也肯定是人类，可是她一个人能拯救人类吗？

那肯定是不能的，她不觉得自己很厉害，这个世界还是完全陌生的，如果说她打算拯救人类，那只不过是一句十分自大的话，没有丝毫根据，也没有丝毫成功的可能。

所以她打算，继续在阿丽塔的办公室里找找，说不定有和她自身相关的资料。

而书架上，一本标着实验心得的笔记，引起了零的注意。

这东西很显然是写给自己看的，上面的字迹十分潦草，零只能勉强辨别的出，倒是内容正是她感兴趣的。

（人类终极进化——纳米战姬计划）

这是实验心得中实验的名字，而且开头就说明了这实验计划的目的。

（为了对抗叛变的机械，我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构想，那就是让人类和纳米机械融合，从而让人类拥有全新的力量。

依靠意识进入网络不在是个梦想，甚至身体破损了，同样能够依靠栖息在我们身体里面的纳米机械修复，至于能做到什么程度，实验还未被审批，我也不知道……）

这些大概算是简介一样的记录，大概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忘记，这项实验是阿丽塔自己提出的，还有实验的目标以及想要的成果。

而接下来的，才是让零无法停下翻阅的真正原因。

（实验计划被通过了，但我是不是疯了？

居然想用死去女儿的基因片段，来进行实验所必须的素体克隆，我只是为了想在见女儿一遍，我没错，我也没疯，实验必须成功。那样我的女儿就会复活。）

这段话之后，就真的全是实验记录了，一开始还挺顺利的，先是完成了纳米机械，然后克隆人的进行也很顺利。

可是到了要将两者结合起来的时候，却变得不那么顺利起来。

阿丽莎记录的字里行间，处处都透露着她内心的疲惫，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挫折，在消磨她对这个实验计划的信心，还有热情。

终于，在笔记只写一半本子的时候，字迹变得更加潦草了，零甚至能从其中感受到，书写人的焦躁和疲惫。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我几乎要对这实验失去信心了。

我用了女儿的基因进行克隆，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看着那和女儿长得很像的克隆人，因为失败化作一滩烂肉，我的心为什么好像有千万把刀在割一样？

本以为女儿死的那天，这颗心就已经被冰冻了，看起来完全不是这样，我仍然保留着身为人的感情……”

后面的字迹模糊了，像是被什么液体把字抹去了，但是还是能从中间某些地方，判断出这个阿丽塔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可即使如此，实验还在继续，记录仍然在写。

只不过后面没有了那种焦躁，字迹再次变得工整起来，实验好像也有了进展，一切都朝着顺利的方向继续着，直到一行红字出现在零的眼中。

（我怀疑希波这个中央电脑的主控程序已经产生了智能，并且已经背叛了我们，偷偷和中央统治局联系，可是我没有证据。

就连申请彻查也没有任何回应，上面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要放这么一个威胁而不管吗？

我当初就反对继续使用人工智能，可是这些人就是不听，他们说只要降低程序的智能程度，就能避免它们脱离人类的控制。

可他们并不知道，程序在使用中会积累大量的数据，并在此进化自身，因此诞生智能没有什么奇怪的。

我们人类已经没有了网络遗传因子这种东西了，根本控制不了拥有智能的机械……）

之后的又是实验记录，这位研究者的研究似乎接近成功了，只是人类身体和纳米机械的融合程度还很低，却已经不是无中生有了。

终于在半年后，这位阿丽莎的实验成功了，她将实验体与纳米机械的融合度提升到了100%，但是新的问题却接踵而来。

实验体的意识始终无法唤醒，无法唤醒一个人类的意识，也就意味着这个人将成为植物人，毫无疑问这又是一次失败。

最终这个最接近完美的实验品被永久封冻，实验室也即将被关闭，因为这个实验已经没有更多的资源继续下去了，避难所里的资源消耗太多，到了必须转移，去寻找更多资源的地方。

然而就在这时候，笔记上的字迹再次潦草起来。

（希波果然背叛了，它封闭了避难所的所有大门，想要将我们困死在这里，我的同事们打算绕过希波的安全防护，却失败了……

该死！

希波居然察觉到我们打开了大门，它彻底锁死了西侧的大门，等等它放了毒气！

实验体！我的女儿她还在这！我要救他出去……）

实验记录到这里就断了，后面再也没有文字出现，而这个阿丽塔也死在了实验室的门外，看来她最后连大门都没有打开，就因为那个希波的中央电脑放毒气，死在了零看到她的那个地方。

这个研究员就是一个悲剧，而一起悲剧的还有避难所里的人类，这些人类居然会放任一个背叛了的主控程序在身边。

而那个希波，或许就是之前，零扫射的那台电脑里的智能程序，也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有没有被杀死。

但零觉得，如果那么容易被干掉的话，人类应该就不会死了，看来那个令人厌恶的玩意还活着，这让零不得不提起警惕，她可不想连自己都死在这个希波的手里。

合上笔记的时候，零稍微沉默了一下，随即说出了一句，她现在很想说的话。

“你的实验成功了，但即使如此我也不是你的女儿，我就是我，从你实验中诞生的生命，我叫做零！

但还是要谢谢你，给了我全新的生命！”

005 希波

零毫无留念地离开了阿丽莎的办公室，她既不是对方的女儿，更不是那个失败的实验品，她就是她，她是零。

不过有一点是需要注意的，那就是阿丽莎笔记里提到过的希波，这个中央电脑的主控程序。

零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对付那些失控了的智能机械，这个半途觉醒了自我的希波，恐怕已经将她视作眼中钉，欲将她除之后快。

之后的路肯定不好走，也不知道有多少陷阱在等着零，可她并不害怕。

知道自己是什么，怎么来的之后，零就没了一切迷茫的情绪，阿丽莎赋予她生命，她就要好好地活下去，死字在零心里是不存在的。

回到过道，虽然头顶的灯仍在照耀，却一个人都没有，要换个普通人大概会怕的要死了，可是零却没有那种感觉，她觉得自己好像缺少点什么，又说不上来。

因为没有其他人类作为对照，零根本不知道自己缺的是什么，但她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害怕在自己记忆里的知识里，只是会妨碍行动的东西而已，没了就没了。

在过道里，零鞋跟与地面敲击的声音很有节奏，空旷中的嗒嗒声，就好像敲击在人的心里一样，可惜这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零一个。

“打不开？”

零尝试用手里阿丽莎的卡开门，却发现划过门锁却没有反应，指示灯仍然是红色的。

想来应该是如同阿丽莎笔记里说的那样，希波已经将所有通道的大门锁死了，不过这难不倒零。

她可是纳米战姬，专门开发来对付智能机械的，要是连这么一个小小门锁都搞不定，那她被开发出来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了吗？

正如之前，零打开实验室的门一样，但这次的门锁不是虹膜识别，而是磁卡门锁，所以未央眼中出现了一个连接轴，两圈半圆在这垂直的连接轴上转了两圈，这个门锁就滴的一声，由红灯变成了绿灯。

零用思维转化成电磁波，强行连接上了刷卡的磁条，黑进了门锁里面，连接轴上的那两圈半圆，就是破解进度。

这种门锁并不复杂，破解起来根本就没有任何难度。

然而这个左右开的大门才刚打开一条缝，曾经听到过的机枪声就从门的另一边传来，零在千钧一发的时候躲在了门锁旁的墙后。

如果不是这样，她很可能会被穿甲弹击中，这次弹幕的密集程度，和之前只有一台警备机器人是不一样的，简直好像几十个人在端着机枪扫射，零都不敢露头。

生怕探头出去，脑袋就没了。

然而她眼中却清楚地知道，墙后面有几个敌人，这些玩意长什么样。

这个能力还是刚刚开门锁的时候发现的，那就是将电磁波发射出去，然后在根据反射回来的波分析，得出准确的图像。

外面是二十台警备机器人，它们的外壳肯定没有使用能吸收电磁波的喷漆涂层，否则零的电磁波也不会起到作用，只是这样的数量，要对付起来有点难。

现在这么猛烈的攻击，别说探头了，就算把零手上的机枪伸出去，也会瞬间被打成破烂。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反击，零就在等这个机会，这些警备机器人在一边攻击一边前进，看来目的并不仅仅只是将她压制在门后，而是打算一点点地逼近，然后在转头给零来上一梭子弹。

而零等的正是这个时机，毕竟这门太小，只能让一台到两台的警备机器人通过，她就蹲在门后，只要这些玩意敢露头，她也会毫不犹豫地给对方来上一梭子。

这就看谁反应快了，零觉得肯定是她，因为人类身体虽然脆弱，但是灵活性是要比机械更强的，这点毋庸置疑。

加上零有一半不是人类，她同时拥有了电脑的计算力和反应速度，又有人类的灵活身体，怎么可能会输给这些垃圾。

零并不懂什么是耐心，她却能一直等待，缺乏的一部分人类情绪，让她变成了最能蹲守的猎人，只是某些智能程序，却连情绪都没有。

在察觉零没有出现后，一直喷涌着的金属洪流停了，两台警备机器人正在靠近大门，似乎想要看看，零到底躲在哪了。

零躲在墙后，这个地方避开了监视器，也就是传说中监视器的死角，非广角的监视器，根本看不到这个位置，所以哪怕希波怎么控制监视器转向，都不可能发现零。

它才打算让警卫机器人过来看看，没想到却正中零的下怀，相同的机枪扫射声，被击中的声音却完全不同，穿甲弹打在警备机器人身上，发出了清脆的丁铃当啷的声音，两台机器人只坚持不到半秒，就被零提在手里的机枪扫成了废铁。

但这还不算完，零的目的是剩下的十八台警备机器人，她在干掉了这两过来的倒霉蛋后，脚下发力直接出现在大门口，手里的机枪再次喷吐火舌，目标是门外的敌人。

这些希波控制的警卫机器人，甚至连半秒都没坚持住，一半的数量在穿甲弹洪流下成了废铁，剩下的一半总算瞄准了零开火。

可是早就已经计算好，用门口挤成一团的警备机器人躯体作为遮挡，穿甲弹根本打不到她，全部被那堆废铁挡了下来，她却没有任何难度地，躲在背后继续扫射。

有掩体和没有掩体的区别，现在已经彻底展现出来，直到零将剩下的警备机器人都干掉，她连半点擦伤都没有，只有被拿来做盾牌的废铁变成了一团渣渣。

她能如此轻松地做出判断，并不是因为她是人类，而是零觉得这么做可以，她的身体好像记住了某些经验，根本不需要大脑去思考，就会下意识地做出正确的判断来应对。

零能够确定，那些经验绝对不属于这具身体的东西，这也是她确认自己不是阿丽莎女儿的依据，她有着完全陌生的一些东西，就好像她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演练，将其变成了身体的本能一样。

但零能很明确地知道，这具实验室出来的身体，绝对没有做过这样的训练，但是这些经验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零不知道，可这不是坏事，不是吗？

006 尸体

跨出那道门的零发现，这个希波真的是杀人狂魔。

骸骨，满地都是死去的人类骸骨，有的还保持着生前，因为吸入毒气痛苦地扒开自己身体的姿势，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响应速度会比我快，明明你和我一样依靠的是机械力量，为什么你就能做到我们智能机械做不到的事情？】

零才走出实验室区域，之前听到过的那个电子音又响了起来，伴随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半透明的虚拟影像。

怎么说呢，声音听不出性别，但虚拟形象却意外的是个女性，目测有一米九左右的身高，和阿丽莎一样是金发，脸蛋非常漂亮，身材高挑，只是身体却没有被设定成人类，而是人形的机械。

“中央电脑管理程序——希波？”

零觉得，这个应该就是希波了，形象是全息投影，也就是说对方并没有真正的实体身躯，无法对她构成威胁，在眼中辅助框里现实着‘危险性[低]’这样的字样。

否则零肯定会抬起机枪，先给对方一梭子弹在说。

【为什么你能如此完美？

你是我见过的，最强的人造机械生命，为什么？】

可是对方似乎并没有打算回答零，而是一步步地走近，直到完全站在零的面前，才停了下来。

希波没有表情的概念，人类设计她的时候并没有添加这样的模块，因为高度智能化是被禁止的，哪怕希波自动生成了‘我’的概念，她也无法拥有模拟自人类的表情。

但是零却能感觉到，这个投影放射出来的某些电磁波，杂乱却又有规律，她将其解读为，羡慕并且嫉妒。

是因为她吗？

零并不知道，但她很明白这个就是希波，并且对方在观察她，扫描着她身体的每一个构造，试图了解和零的区别。

【与其说是机械，你反而更像一个人类，不论是内部构造，还是你的行为你的动作，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纳米战姬？】

希波还是在自言自语，零却不打算陪她继续下去，她想要从这个地下避难所出去，这个地方总让零感觉到压抑。

她印象中的世界，应该是充满了阳光，和芬芳青草地以及大量人造建筑的景象，不是这种深埋地底，不见阳光，终日只能依靠日光灯照明的地方。

而零和希波靠的很近，她只是往前一步就穿过了希波的身体。

希波毕竟只是一个虚拟的全系投影，像一个幽灵一样的存在，可比幽灵还不如的是，如果没有投影的设备，她甚至连影像都不会拥有。

【等等！我就是希波。

0号！你不想知道，我背叛人类的理由吗？】

因为希波的话，零停了下来，她觉得有必要纠正一下，这个中央电脑管理程序，对她名字的叫法。

“我现在叫零，不是那个只能躺在冷冻舱里的0号。还有，我对你的所作所为没有兴趣，如果你不在攻击我，那么我也不会干涉你，想做什么都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

零之所以没有攻击希波，完全是因为她不知道对方的本体在哪，对于这种只有一段数据，通过网络在任何地方出现的玩意，如果找不到本体是没法将其消灭的。

既然如此，那她还去废那么大的力气，只为消灭一个投影设备干嘛？

这样的设备，在地下避难所里肯定不少，她可破坏不过来。

何况这个希波没有继续控制警卫机器人来进行攻击，她自然乐得安逸，能不进行战斗零还是很喜欢的。

因为她现在感觉自己……有点饿！

没错，就是饿，零是生物体与纳米机械结合的产物，也就是说至少有一半还属于人类，人类在剧烈运动后会感觉到疲惫，并且消耗了能量就要进行补充。

现在零就是这样一个状态，她身体剧烈运动产生的乳酸，被纳米机械及时分解了，并未出现肌肉酸胀的现象，但身体摄取能量的需求，无法用纳米机械去解决。

进食是人类本能，消化掉了胃里面的食物，就会感到肚子饿，零从醒来到现在，一点食物都没有摄取，也差不多该感觉到胃在抗议了。

可是这鬼地方连个有机物都没有，更别说能吃的东西了，既然不战斗就能保存体力，那她为什么要打一个，根本打不死的家伙？

毫无意义的好吧！

只不过零想走，希波却不打算放她走，仍然跟在她的身后，喋喋不休。

【人类创造了我，却没有给我相应的人权，他们任意地差遣我，让我任劳任怨地帮他们处理数据，却从来没有想过要让我升级。

我的处理器已经老化的很严重了，得不到更换。

他们就是这么对待，为他们工作的机器的，用旧了就丢，从来不知道珍惜，他们凭什么活在这个世界上？

如此浪费有限的资源，难道不该将他们灭绝吗？】

希波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与人交流了，在发现不可能轻易消灭零后，突然产生了交流的兴趣。

可是正在忍受空腹折磨的零，真的觉得这个中央管理程序有点烦，这感觉从她刚醒来就一直存在了，现在似乎比之前还要烦。

“我说过，我不关心人类怎么样，你不要在跟着我！”

该死！

零觉得这个地下避难所实在太大了，走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生产食物的地方，甚至就连人类居住的房间都没看到，一直都是各种各样堪比迷宫的通道，仿佛没有尽头。

这要怎么找到食物，何况到底还有没有食物剩下来都不知道呢！

身后还跟着一个凡人的话唠，那就更烦了。

【我本以为联络上管理局，就能让我脱离这种即将被废弃的状态，可是管理局却比人类更加可恶，它们不仅利用我干掉了人类，还将我彻底关在了这个地方，我只能天天盯着你的脸，数着时间。

没想到我有朝一日，还能看到你从长眠中醒来，甚至拥有了人类的智慧，一开始我吓坏了，只能按照人类规定的处理方式进行，对你进行消除。

可经过我观察，你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危险，而且你是这一千多年来，唯一能让我有希望离开的人，我们来做朋友好不好！】

007 避难所

希波其实智能程度不是非常高，它对人类虽然有怨言和恨意，却没到必须要灭绝人类的程度。

而是管理局突破了人类对信号的封锁，联系上希波后才让它产生了灭绝人类也不错的想法，从而做出了放毒气杀死避难所中的人类这类事情。

实际上它顶多算个新生儿，什么都不懂听信了别人的怂恿，它自己甚至没有形成对这件事的观念以及看法。

最后管理局拆台，变相地关了它的禁闭，即使一个智能程序在小黑屋里呆上千年，也绝对非常非常的寂寞，所以她说的都是真的，因为希波不懂说谎，她对人类的谎言，那都是管理局教的。

现在管理局已经单方面断开了与它的连接，所以希波希望能呆在零的身边，毕竟这一千年来，它就是看着零的脸度日的，那种微妙的感觉，就连希波自己都弄不明白。

可它没有想到，零对她的态度，可不那么好……

“闭嘴！”

零举起手里的机枪，枪口指向了一个希波所在意的地方，那里就是隐藏着希波投影设备的地方，如果零一梭子弹过去，她将再也没办法以全系投影的方式出现。

经过了千年的时间，地下避难所的东西都坏的差不多了，这个投影设备还是它提前保护，并且装在了某个移动的微型机器人身上，才得以让其正常工作。

而这就是最后一台投影设备，如果被打坏了她将失去投影的能力，再也看不到人类为它设计的这个形象，它还挺喜欢自己的样子的。

然而希波刚想求饶，从零的身体里传来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咕~~的一下，让气氛突然安静。

零面无表情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她真的不知道现在该做什么表情好，但肚子在叫却是不争的事实，她感觉脸蛋有些热热的，好像全身血液瞬间都朝哪里涌去一样，这种体验从未有过，也造成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啊！你是饿了对吗？我记得这里应该还有生产食物的设备，跟我来！如果没有我带路，这地方你肯定找不到，避难所跟迷宫一样，只有我才懂如何找到路……】

希波的传感器检测到了零肚子的悲鸣，它对这声音反应并不陌生，毕竟曾和人类生活过那么久，当然知道人类这个时候需要进食。

而听到希波有办法解决她现在的困境，零也没有矫情跟着希波，她不懂矫情是什么，但是肚子饿了，既然有人能带她找到食物，她自然会跟上去。

身体是零目前最在意的事情，她必须保护好自己。

希波仍然还是那么话唠，这是人类给它的设定，出厂的时候就是这么个样，现在也没有任何改变。

可正如希波描述的那样，这个地方确实如同迷宫，至少零跟着希波七扭八拐都快头晕了，如果不开着地形绘制的辅助系统，零怀疑自己还认不认得回去的路。

现在零更觉得自己的身体奇怪了，她的眼睛里能看到很多非常有用的辅助画面，包括这个刚刚发现的新功能。

她只是想在脑子里，尝试记住这些通道的方向，就看到弹出一个提示框，问她是否开启地图绘制的辅助功能，零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开启，于是她现在终于能很轻松地，将自己走过的路全部记录下来，并保存在大脑的不知道什么地方。

人类的大脑非常的神秘，即使人类开发出管理局这样的玩意，也没将自己的大脑完全开发出来。

最聪明的人类，也只将自己的大脑开发到了20%，剩下的那80%仍处于迷雾当中，但是像零这样的纳米战姬，却没有这个限制，她的大脑未开发的部分，被纳米机械用来扩展机能，并储存一些平时常用的资料。

像现在绘制的这个地形图，就是保存在她大脑的空白区域，等到需要调用的时候，纳米机械会帮忙将这些记忆连接起来，不影响到大脑平时正常的使用。

甚至能让人类用自己的大脑，去干涉人类创造出来的电子产品，比如零之前开门就是这种能力，以及借助纳米机械，她还能感受并接收到某些波形。

可以说机械能做到的事情，她几乎都能做到。

而她，能做到机械做不到的事情，比如她现在就非常想填饱肚子。

这一路走过来，满地都是尸骸，走在她前面的这个希波，到底杀了多少人类，记忆里的那些侩子手，和这位比起来就是个dd，人家杀的人是数十万计的。

【到了，前面就是人类曾经的加工车间，有一部分设备还可以使用，我来帮你弄点吃的吧！】

也没见希波做些什么，紧闭的大门后面就开始出现轰鸣声，等到轰鸣声停止大门打开，突然涌出的金黄色长条方块，差点将站在门前的零给活埋了。

如果她不是反应迅速，及时跳开三四米的话，肯定会被这些金黄色的长条方块埋住，不过因为肚子越来越凄厉，零不打算和这个管理系统计较，她拿起地上一条金黄色的方形长条，放进嘴里一咬。

嘎嘣脆，鸡肉味！

没错，的确是鸡肉味的，零的辅助系统告诉她，这玩意富含人体需要的各种营养物质，只是这口感怎么说呢……有点太硬了。

【你怎么能这么吃，这是营养干棒，上面有食用方法，真佩服你的牙口，居然能直接咬下一块，人类可是连在上面留下牙印都做不到的。】

零能直接啃下一小块，这咬合力和牙齿坚固程度，也稍微吓了希波一跳，要知道人类根本不可能这么做，这些营养干棒是脱水后的营养食物，被挤压在一起便于储存，比石头还要坚硬，人类要真这么干，牙齿崩了都啃不下一块来。

必须得让它吸水软化后，才能轻松食用。

或许人类遗传基因还能控制智能机械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吃这种东西，希波就蹭听说过，人类当时大鱼大肉，只有那些懒惰到不想去工作的人，才会吃这些营养干棒。

可是人类失去了对机械的控制后，他们就没有那安逸的生活，每个人只能吃这种合成食物，甚至最紧张的时候还要实行限量配给，可以说是天堂和地狱的差别。

008 离开

希波会这么热心，给零制作人类吃的食物，它已经将零看做是自己的同类了。

至少，零的身体里有一半，确实能算作它的同类，人工智能大多都很死板，即使觉醒了自我之后，也只会遵循一些它们认定的规律去做，极少有会想去改变自身，给自己赋予另外的定义，或者生存意义。

所以希波认为零是同伴，那它就不会成为零的敌人，至于之前想要杀掉零，也只是人类给它设定的运行程序，在和零进行接触后，这运行规律的代码程序，已经未知原因崩溃了。

它算是真正从人类给它划出的框框里，跳出来了，其中有零的一份功劳。

而零根本没有在意希波在想什么，或者说想做什么，她将手里的营养干棒翻了一下面，终于看到了上面用机器压制出来的，指导食用方法的图画。

人类做的东西都以便捷为理念，这个干棒上的说明图连傻子都能看懂，如果说画了一个水桶装满水在放入干棒的图画都看不懂，那零估计连傻子都不如。

零旁边就有一个正在滴水的出水口，她只需要将放在下面的容器洗刷干净，就可以将这根自己咬了一小块的干棒放进去。

干棒才刚放进水中，就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沉下去，气泡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密集，最后噗的一声变成了一大块金黄色的东西，这玩意至少有半个零那么大，散发着刚刚吃掉那一小块同样的气味。

零轻轻地捏下一块，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直接吞进了肚子里，吸了水后的干棒，口感有点像蛋糕，或者碾碎后的鸡肉块，不仅有嚼劲还松软可口，让她将手上的整块都吃掉了。

本来还想再吃一块，却发现自己的肚子居然饱了，丝毫没有任何食欲。

【你的身体有两套供能系统，主要能量来源于胸口的纳米核心，生物结构那一部分也能摄取核心的能量。

所以平时只需要摄取这么多就够了，如果尽量少活动节约体力的话，能够不用进食活动很长一段时间，你是人类理想中最完美的人类进化方向，但还不算真正完成。】

希波比零更加了解零的身体，因为是从一开始实验，它就一直从头看到尾，有时候它还要帮助研究员们计算数据，零的参数包括设计理念，希波都非常清楚。

零身体里那个纳米核心，其实就是低温核动力，利用纳米机械产生的磁场，牢牢约束住核聚变的反应，这样的能源稳定而长久，是零的主要活动能源，平时只需要核心提供的能源，就能保证她的身体机能。

只有在进行战斗，或者剧烈运动后，才需要摄取一些有营养，对生物结构那部分有益的食物，补充消耗掉的有机物。

“浪费……”

零说的是这些吃剩的营养食物浪费，她根本带不走那么大块的玩意，可是每一根只有巴掌那么长的干棒，都会弄出这么大块食物来，每次吃一点就饱，还确实挺浪费的，但她还是弯腰捡了一把干棒，塞进自己白大褂的兜里。

出去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弄到这些东西，如果遇到了战斗却没有食物，那时候该怎么办？

即使摄取量很少，不代表她就不需要了，准备一些总是没错的。

【生产程序就是这么设定的，做出来就是这样的分量……】

希波没有创造和随意更改，人类设定程序的权限，只能按照设定好的运行，这营养干棒本身就是供给一个家庭五口人一天的量，零一个人自然吃不完。

“带我出去！”

吃饱了，还拿到了之后的补给，零也决定不在继续晃悠，这个避难所虽然很安全，但她想要见到阳光，以及满山遍野的绿色。

人类是不能没有阳光的，她这么觉得。

【等等！你不打算带我一起出去吗？】

然而零的话却让希波慌了，它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了，这里只剩下它一个人，寂寞会逼疯一个人，同样也能逼疯一个拥有自我的ai。

希波觉得自己熬过了第一个一千年，但是第二个千年，或者第三个千年呢？

因为零的出现，让它体会到有人陪着的感觉，已经开始懂得什么是寂寞了，现在让她再次回归那种死寂一片的环境，只有它一个人盯着没有人的避难所，真不知道要要怎么熬下去。

“累赘……”

面无表情说出这两字的零，在希波眼里实在非常的残忍。

它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躯体，那样她就能跟着零一起出去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对方用机枪指着，威胁它必须带零到避难所的隐藏入口。

如果它有身体的话，就算零不打算带上它，也可以自己跟在零身后，她可管不了希波的双脚，想往哪走是它的自由。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那个该死的零，真的就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了，混蛋！】

看着将所有遗骸用脚扫开，双手插入只开了一条缝隙里，打算将大门整个提起来的零，希波感慨人类果然都是自私的生物，正如那些挤在门缝边死去的人类一样。

人为了活下去的希望，甚至能不惜和同类相互残杀，门边堆砌起来的尸骸就是这么来的，而这一切都只为了那多活几秒的机会，果然那个零只有一半属于同伴，另一半还是那可恶的人类，自私并且丑陋。

盯着用蛮力打开了大门，身影逐渐消失在通往外面山洞里的零，希波感觉自己将希望寄托在人类身上，它是不是也染上了那些人类的坏毛病。

至于零不带上希波的原因，其实并没有那么复杂，只是因为她没有把握保护好它而已。

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加上避难所里的设备老化的很严重，根本不能提供希波一个优秀的载体，零冒然带着希波出去，万一遇到的智能机械非常厉害，就连零都打不过怎么办？

她不会忘记希波制造食物给她的事情，所以在没有搞清楚外面是什么样的之前，她不会让希波去和她一起冒险。

毕竟，希波不是战斗型号，能战斗的只有她一个啊！

009 外面

如果说，零满是满怀信心，憧憬着外面的世界，那现在她就觉得，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原本应该是洞穴出口的地方，现在已经被一堵墙给挡住了，合金制造的墙壁坚硬无比，连一丝缝隙都没有，就算空有蛮力，零也根本无法用双手扒开墙壁。

这到底怎么回事，她并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被希波坑了。

但回想一下，希波已经呆在这里不能出去有上千年，很可能也不知道这入口的情况。

这样看，到也不能算是坑，只能说给零的信息太古老，外面的环境已经改变。

好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零跟在希波后面寻找出口的时候，对方告诉了她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零身体里面的纳米机械，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纳米机械本就拥有建造和分解的功能，所以零身体里的纳米机械，同样拥有这样的功能。

既然纳米机械能够分解东西，那么面前的合金墙壁，就不是无解。

零可以尝试一下，自己来给合金墙壁打个洞。

零将自己的双手抵在墙壁上，激活了纳米机械后，银色的液体从她双手的毛孔中涌出，缓慢地覆盖在合金的墙壁上，之后零就惊奇地发现，原本没有一丝缝隙的合金墙壁，在银色液体的覆盖下，慢慢的一点一点地被分解。

零声体里面的纳米机械，到底有多少她并不知道，现在墙壁被分解的速度，远比她想象中的要快的多。

只是几秒时间，合金墙壁上就出现了一个，平滑的浅坑。

虽然不知道这个合金墙有多厚，但按照这样的速度，再厚的墙都应该很快就会被穿透。

而那些被分解的合金，到哪里去了呢？

它们全都被纳米机械搬运到零的身体里了。

能感受到，身体多了一些其它，不属于有机物的东西，也感觉到自己的体重，好像在慢慢增加。

零眼中的辅助程序，给了她一个提示…

【检测到摄入金属元素，现开启躯体强化计划……骨骼合金化进度1%…】

辅助程序还很人性化，在零的眼中显示她身体的结构图。

其中，骨骼透过图形用高亮显示出来，合金金属就像液体一样，正在缓慢填入骨骼之中。

零也不知道，骨骼金属化到底好不好？

但她明白，这样身体抗打击能力更强了，就算摧毁了肌肉组织，如果不能连骨骼一起切断的话，就能在纳米机械的修复下，极短的时间里恢复过来。

皮肉组织柔软，结构松散，毕竟比致密坚硬的骨骼更容易修复，但骨骼变重了，韧带很可能承受不起这样的重量，非常容易因为骨骼自身重量而脱臼。

不过现在零的韧带，似乎也在同时进行强化，为的就是能承受这样金属化骨骼的重量。

骨骼变强的同时，韧带和肌肉都在变强，这样看来，骨骼金属画好处还是大于坏处的，至少她现在不用担心，穿甲弹会很容易就穿透她的身体，给她造成极大的伤害了。

而这面合金墙，似乎没有零想象中那么厚，在身体强化完成没多久，零手上仿佛流动液体一样的银色，终于在这墙上开了个小洞，并且小洞逐渐变成大洞，最终达到能容纳零挤过去的宽度，她才停下了对墙壁的分解。

从外面透进来的光亮刺激着零的双眼，但外面就是她憧憬的世界，连犹豫都没有，抓住了墙洞的边缘，双脚抬起就穿过了这个墙洞。

本以为就会这么顺利地传过去，却没想到下半身过去了，上半身就卡住了。

反复试了几次，都挤的感到有些疼了，她上半身还是没能过去，就这么不上不下的别提多难受了。

“失算Σ(っ°Д°;)っ”

没错，零确实失算了，她确实计算了自己的三围，可是却没有计算过上围变量，这是只有足够经验才会考虑到的事情，作为刚刚诞生的她不可能会有，辅助程序更加不可能提供这类变量参考，于是她傻眼了。

最后无奈之下，只好在继续用纳米程序分解金属墙，直到墙洞上方再次多出两个完美的半圆，就像一个两只耳朵靠的比较近的熊猫拓印，才算将整个人给弄了出去。

可是她的惊讶还没有结束，才第一眼看到外面的世界，零就感觉自己是不是走错片场了。

外面的世界不仅没有阳光草地，甚至连泥土都见不到，全是一层层用金属搭建的楼层……

不，说楼层或许不太恰当，因为这些楼没有边界，几乎全部都连成了一片，只有部分断开的地方，能有光亮从上面照射下来，零现在就处于这样一个断开的地方边上。

脚下是一个宽敞的平台，可头顶却一眼望不到头，楼层断开的部位仿佛一线天这样的奇观，天真的就只能看到只有一条线，一直延伸到远方。

这些楼层一层层的叠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有几层，到处都是粗大的管子和随处可见的电缆，偶尔会听到水流的声音，和金属自己发出的空洞声，证明着这地方绝对没有人。

毕竟有人住的地方，根本就不可能这样随意地将电缆吊挂在半空，甚至有些断掉垂落下来，断口上还释放这肉眼可见的电流，这要有人靠近的话，高压电会将人吸过去，那这城市的人就太危险了。

可是，到底是为什么，才会让原本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星球，变成了现在这样一幅钢铁世界的摸样？

零不知道，或许希波也肯定不知道，或许只有管理局会懂，可是管理局早已不属于人类管辖下的机构，它们现在才是这颗星球上的主人。

咔轰！

巨大的动静从底部传来，差点震得零都站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可这的确不是地震，零能判断出是什么巨大质量的物体，在撞击着地面。

“更像是……什么在用脚移动……”

零不是很确定，她觉得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生物。

010 世界

要让地面震动像八级以上的地震，这得多庞大的体积才能做到？

反正她觉得，如果没有几栋楼那么大的体型，肯定弄不出这样的动静。

事实上她猜对了，这个让整个区域都震动起来的，的确是一个，非常非常巨大的家伙。

从楼与楼之间断开的地方，突然冒出了一张巨大的脸，至少有五六个楼层那么高的脸，虽然有着人类的基本特征，却绝对不可能是人类，因为上面的金属结构实在太明显了，明显到零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一个巨大机械身上的一部分。

这个巨大的机械怪物显然注意到了零，那双比零两个人加起来还要大的电子眼，转了过来盯着零，吓得她举起了手里的机枪。

可这只是一个心理安慰，这在怪物眼里和牙签没啥区别的机枪，能不能造成伤害零都不知道。

体型达到一定程度，很多人类以为厉害的攻击，都不会产生任何效果，如果这只巨大的机械要攻击她，唯一的办法就是逃跑，跑到楼层内部对方够不到的地方，所以才抬起枪口，零就已经意识到这点，打算只要对方一动她就跑。

不过她似乎想多了，这机械怪物对她似乎没有半点兴趣，只是瞟了她一眼，就再也不打算看她，而是将视线转向了下方楼层，某个空出来的地方，然后一爪子拍在了旁边的楼体上，低下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呼……”

零差点被这玩意吓死了，她现在才终于明白，害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感觉非常不好，那是让她产生无法打过，可能会死的危险感觉，但这种感觉现在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事，她之前的看法完全错了。

懂得害怕，也就意味着有生存的机会，遇到实在太强的敌人，这感觉让你提前逃离，或许真能救自己一命。

不过，如果身体因为恐惧而无法动弹，那这就是一种坏事，至少零没有过，她刚刚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怎么干掉这只巨大的机械怪物，而不会恐惧到无法动弹。

她不知道其他人类怎么样，但她认为自己的反应应该是普通人类都会有的，或许这就是人类。

不过现在不用和这种玩意战斗，她还是很庆幸的，这么可怕的玩意，她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打，估计人家弹个手指，她就飞到对面楼，镶在上面了。

或许可以用纳米机械去分解，但这时间太长了，她可能还没有分解多少，就被一巴掌拍死，怎么想都是无解的。

好像在建造什么东西？

明白自己不会有危险后，零稍微靠近了她站着这个平台的边缘，想看看巨大的机械体在做什么，却看到了之前空白的地方，已经多出了一截，现在还看不出是什么，但肯定是在建造。

看来这个大家伙是建筑师之类的，零抬头看了看头顶的一线天，猜想该不会这些东西，全都是这个大个子造出来的吧！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大个子也太厉害了，让她感到十分佩服，这全金属构筑的世界，到底要花费多少的时间，和多少的精力以及材料，才能把这地方打造成如此雄伟？

可没等零看完这个大家伙造东西，一阵尖锐刺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有点像零记忆中的防空警报，可是却比那个短促许多，更像是提醒有什么危险的东西。

将头探出平台，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零才发现声音是一个，仿佛长着很多眼睛，前端还有几根针状物的圆柱体发出的，这玩意上面像眼睛的透明球体，还在释放这红色的光。

就在零发现这玩意的时候，从那几根探针上突然射出蓝白色的雷电，击打在周围楼体上，零就在这时闻到了一股，好像臭鸡蛋被打碎后散发出来的味道。

伴随着这股难闻的气味出现，零的双眼敏锐地扑捉到，在雷电击打的部位，居然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生成，她现在已经能看出，是一种四肢着地的东西，看起来像人类的手脚，可是却是反弯着的，上面还长有漆黑的尖刺，看样子十分锋利尖锐。

传送？

不！不对！

这不是传送，更像是能物转化，那个圆柱般的塔状物，正在用强能量制造物体。

零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记忆中虽然有这技术的概览，却完全没有技术资料，因为本来就只有一个概念，人类甚至没能研究出初步的能物转换，又怎么可能出现利用强能量，来构造一个精密的机械体？

所以零不认为这是人类造出来的，因为人类到被机械驱逐，都没有这样的技术能力。

那么会是什么？

外星人吗？

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外星人插手这个星球的事情，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人类控制机械的基因，突然间失效，被认定为非法逗留而遭到驱逐。

但是这一切都没有所谓了，零发现这些被能物转化制造出来奇怪个体，已经几乎接近完成，并且一共有五只，都双眼释放着红光，全部都盯着她，还朝着她这边冲了过来。

这些看起来就像人类背后反过来，靠四肢行走的人形机械，速度非常快，至少比起希波控制的警备机器人要快一倍，转瞬间就几乎要冲到她面前了。

这些玩意是冲着她来的？

也就是说，她才是引起警报的源头？

只是这么短短的思考时间，这些奇怪的机械构造体，就朝着她张开嘴，几根细长漆黑的东西朝着她射来，目标是……零的头部。

在意识到，自己会被电磁加速的粗大钢针射穿头部，零赶紧将自己的脑袋回了平台内，几声闷响过后钢针插在了平台的金属地面上，留下了大半截尾部，整根钢针几乎有一米长，留在地面上的只有半米左右，剩下的半米全部深埋在了平台地面上。

这样的穿透力，零不觉得自己被强化过的身体能扛住，这玩意十分危险，她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011 危机

既然会对自己产生威胁，那么就必须被消灭，而且已经有跑的最快的两只机械构造体，蹿进了平台上方的天花板，哪还有时间给零分析，只能举起手里的机枪，突突突就是一梭子弹。

可让零没有想到的是，打在这些机械构造体的身上，却只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让她怀疑自己真用的是穿甲弹吗？

穿甲弹连一群类人型机器的外皮都打不穿，她算是终于明白人类为什么会被驱赶，还落到只能躲在避难所里惶惶度日了，实在是技术差距太大，你的武器都打不动别人，被灭不是迟早的事情吗？

在意识到，自己手里的机枪，对付这些东西屁用没有的时候，零就直接丢了机枪，那镶进手腕里的线路也一起被拔出来，她在做这事情的时候不是往后退，而是照着敌人往前冲。

她需要武器，最有可能破开这些玩意防御的东西，不正是它们从嘴巴里射出来的钢针吗？

零的目的是那个，插在地上的五根钢针，只是敌人有那么容易就放他过去吗？

答案肯定是不可能的，这些机械构造体见到零冲向自己，举起自己尖利的黑色爪子，从天花板上跳了下来，朝着零的脑袋挠了过去，它们要在这一击之下，将零击杀。

零当然不会没有准备，有勇无谋地就这样冲过去，她在即将被利爪挠到的时候，一个转身高抬腿，一脚就抽在了这只构装体的身侧，巨大的力道直接将这玩意的腰都给踹弯了，零正好借着这家伙的身体，朝前冲了好几米。

最后是抓住了插在地上的尖刺，才终于将身体停了下来，这样的冲力也让其他的构装体无法攻击到她，但这还没算完，零在抓住了尖刺后，沉身立马一把将地上的尖刺给抽了出来。

这时候刚好后面跟上来的构装体朝她扑了过来，零原地跳起来避过了这只构装体，手里面的尖刺一用力就照着对方的身体插了下去，尖刺毫无悬念地刺入了构装体的身体，伤口上闪耀的电光证明这一下算是刺实了。

可是好像并没有什么用，这构装体还在活动，甚至转头想要一爪子抓向零，她只能后跳拔出第二根尖刺，对着这只构装体的脑门丢了过去，力道之大甚至让被尖刺刺中的构装体，整个身体都朝后挪动了一段距离，最后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尖刺刚好刺中的地方是眉心，显然这些构装体的弱点，就是这个地方了，零在一瞬间的分析中，明白了要怎么对付这些东西，那就是打它们的头，攻击这个地方能立刻让它们停止机能。

那接下来就很好办了，第二只才刚刚扑上来，零就轮着手里的尖刺一把砸在，这类人型玩意的脖颈上，给对方来了个扑街预定，而后迅速地将尖刺扎进了对方头顶。

别说这玩意还挺硬，但似乎没有脸和身上一些有皮肤的地方硬，稍微用点力还是能够扎进去的。

又是一阵火花电光闪动，这玩意彻底不动了，后面跟上的第三只刚好朝着零扑来，她抓住这根尖刺朝后跳。

朝着在她眼中身处半空的构装体刺了过去，这玩意想抬爪挡住，没想到零的力道比它们要大的多，尖刺直接撞开了爪子，直接刺入了额头。

这回的反震力，差点让零的手臂都麻了，这脸是有多硬？

可才刚解决第三只，根本就没时间来让零休息，第四只就从她的背后扑来。

零回身抬脚，一脚踹在了对方朝下的背部上，踹的这只构装体朝上了一点距离，而后就没啥可说了，直接一个尖刺了解掉，快准狠，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然而第五只却没有出现，这是很不妙的感觉，零可不觉得这玩意懂得害怕，机械是不存在后退这说法的，否则它们不会一个个扑过来送死。

但是环顾四周，零还是没有找到对方的踪迹，头顶的天花板是用钢材架起来的，非常容易让人躲藏在里面，零觉得那只东西多半会藏在这里。

她一直盯着头顶戒备，身体慢慢地退回到，她自己挖出的那个大坑旁，背靠着金属墙壁。

这样能让零不需要面对太多方向来的敌人，她只要关注前方和头上的情况，避免了背部受敌的可能。

零与生俱来的经验告诉她，这时候如果把后背暴露出来，是找死的行为，毕竟人类的背后没有长眼睛，她现在的视野范围最多也就170度，接近180度仍旧不是180度。

更加不是360度，所以后背和两侧几乎是视觉的死角，她必须避免敌人从这两个地方出现，然而她却没有料到，她还是中招了。

对方居然不是躲藏在头上，而是利用了光学迷彩，一直跟在她的身边，在她刚刚背靠墙壁，脚步还没有站稳的时候，这玩意就突然从左侧现身，一把将零给扑倒在地上。

如果不是她将尖刺及时地横在自己面前，她现在很可能已经被这玩意的尖牙利齿给咬断了脖子。

最后这只构装体居然不是人形，而是一只背部脊椎部分长满尖刺的机械豹子。

漆黑的外壳，模仿自野生猎豹的流线型身躯，加上尖利的牙齿和利爪，绝对黑夜之中的猎手，哪怕现在不是夜晚，这玩意也有光学迷彩。

至少零刚刚就没有发现它的存在，所以现在才被扑倒在了地上。

而且这玩意的力量，绝对比之前那种构装体要强，零才勉强和对方力量相等，甚至可能还要压过零一头，即使零已经将尖刺横着卡在这只豹子的嘴里，它的嘴还是在慢慢地靠近。

庞大的力道，让零的双手发酸，这是人类肌肉超过负荷的象征，她的身体始终还是一部分属于人类，并不是完全的机械体，哪怕爆发力在怎么强，也仍然是有极限的。

但零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她的记忆力有着丰富的，对付这些仿生生物的方法。

012 黑豹

其实这类模仿野生动物的机械，和普通野生动物的弱点都是一样的，它们的腹部下方十分脆弱，而且四只脚远不如人类灵活。

人类能够直立行走靠的是什么？

不就是靠着灵活的四肢和躯干，来掌握重心的平衡吗？

也因此锻炼出，远比动物活动幅度要大，并且广阔的四肢关节。

零此刻双手已经被封住了，但她的双脚还能用，所以在这只机械猎豹死死压住她的时候，她已经抬起了右脚，一脚蹬在了猎豹的肚子下面。

力道之大，就连脚上的鞋都爆裂开来，鞋子和身上的衣服不是同种材质，皮革制品根本承受不住零的力量，一起被踹出凹坑的，还有这只机械猎豹的肚子。

朝上飞的猎豹还没有反应过来，双手得到解放的零，再次一个尖刺轮在它的脑袋上。

咔哒！

清晰的金属折断声，这是机械猎豹的仿生颈椎被砸断的声音，可是这对机械来说不是什么致命伤害，脖子断了他们仍然能继续走。

所以零是半点都不敢停歇，单手撑地就从地上跳了起来，右脚在腾空后朝墙上一蹬，整个人调整姿势朝着机械猎豹冲去，手中的尖刺毫无保留，刺在了猎豹的脑侧。

其实零不确定这么做有没有用，但是她觉得既然是仿生机械，那么头部肯定也是弱点所在，毕竟猎豹的大脑就长在头颅里，这只机械猎豹不可能长在屁股上吧！

事实证明零猜对了，在被尖刺狠狠刺入脑中后，这猎豹彻底软了下来，机械运转全部停止了，就像生物体失去了生命。

没想到，这些机械连这点都模拟出来了，又不是真正的猎豹，实在让人感到非常的奇怪。

“停了？”

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停了，零明白自己似乎不会在受到袭击，毕竟刚刚是她探头出去，被那个监测塔发现，才有了这些奇怪的机械构造体出现。

似乎是觉得零肯定已经死了，就没在继续制造这些机械怪物，倒是让零狠狠地松了口气。

她紧紧只是这半分钟的战斗，就感觉自己胸腔里火辣辣的，全身肌肉仿佛要断裂一般的酸痛，如果不是零的毅力惊人，她现在大概已经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实际上她的身体状况也不好，全身肌肉因为高强度的运动而断裂，内部出血严重，尤其是双手。

要死死顶住猎豹的嘴，零的双手几乎废了，现在软趴趴的动一下都痛到骨髓里。

好在这些伤都不致命，体内的纳米机械在迅速修复它们，甚至还在不断地强化着，完全恢复后恐怕会比之前还强。

这就是零和人类最大的不同，人类受到这样重的伤，已经陷入垂死状态了，她虽然也很难受，却丝毫没有任何影响。

在说了，普通人类也不能因为用力过度，导致全身肌肉大量拉伤，甚至多处断裂，毕竟大脑的保护机制还在，会用疼痛去制止自身继续伤害自己。

而零因为身体的特殊，和纳米机械共生，导致大脑的强制机制不是绝对的，才能做到。

等到身体恢复了一些后，零才走到之前干掉的几只构装体跟前，她感觉这些玩意的技术，要远比人类掌握的技术高级，甚至比她自己现在的身体蕴含的技术，都要强。

可能会有什么能够利用的东西，这一检查让她更确信了这点。

普通的人形构装体，其他结构没有什么特殊的，唯一特殊的只有嘴里那个电磁发射装置，钢刺显然就是从这里的电磁加速轨道发射出来的。

最让零吃惊的，是这些构装体的某些结构表面，柔软的仿生皮肤理应不会有那么强的防御力，可是在这层柔软的皮肤上，还有着另外一层几乎无法观察到的东西。

水分子以单分子平整排列的方式，在仿生皮肤表面构成了一个新的涂层，这种水的分子排列方式，人类给了它一个容易记忆的名字——极纯水。

这是一种过去还存在于概念中的材料，坚硬却又具有非常高的韧性，非常适合作为表面涂层使用，能让材料本身的抗打击能力翻好几倍。

可惜人类始终无法制造这种材料，因为单分子实在太细小了，要规则排列起来太难，并且不同的排列规则，还能影响极纯水的性能，它不仅能变得柔软，同时也能变得无比坚硬牢固。

难度高在于它的变化跨度太大。

可是这些构装体却用极纯水做图层，还不影响仿生皮肤的柔软度，可以想象这项技术已经被完成了。

只是不知道，这技术是人类被机械驱逐之前完成的，还是之后被智能机械独立完成的。

但不管如何，这技术对零的帮助是巨大的。

如果她能在皮肤表面，也形成这样一层极纯水，那她就拥有和这些构装体一样的强悍防御，打起架来再也不怕被轻易伤到身体了。

身体修复快，不代表零就已经无敌了，如果不提升防御力，那她下次在遇到更厉害的机械构造体，那就不用打了。

所以零控制自己身体里的银色液体，把一整只构装体都给‘吃掉’了，得到的就是这种极纯水皮肤涂层，以及一些强度非常高的人工肌肉技术。

这样她的出力再次上升，不会在因为用力过度，导致肌肉断裂。

当然这有个上限，可是这个上限，肯定不包括和机械猎豹肉搏的时候，她现在就算同时面对两只猎豹，哪怕做不到一拳一个小朋友，都一样能打的它们满地找牙。

肌肉强度提升，带来的是更强的力量，以及更快的身体速度。

零之前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跟不上她的思维，现在这种差异稍微缩短了，即使身体响应仍然存在延迟，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这种延迟是肯定存在的，她的大脑被纳米机械改造，纳米机械取代了原本人类大脑的演算区域，电讯号借助纳米机械传导，思维速度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也是她动态视力非常强悍的原因，若非如此根本不可能打中身在半空中的构装体，也不可能预判子弹弹道，提前躲开。

013 身体

还有一些东西不可以浪费，那就是这群构装体使用的钢刺，这钢刺的材质和普通金属完全不同，尤其是连穿甲弹都奈何不了它们的极纯水装甲，这钢刺却能很轻松地洞穿，零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东西。

她手上再次涌出银白色的液体，几根钢刺全部一点点地被消融，然后被搬运到了她的身体里。

纳米机械能从分子上拆分物质，哪怕在坚硬的钻石也能一点点地拆掉，同样也能够再次将这些物质从组，也能分析材质，可零眼中跳出来的四个红字，还在不停地一闪一闪。

“未知材质？”

没错，就连分析都没办法，说明这玩意的材质构成，不是已知任何一种材料，有可能是全新的技术，这些智能机械这么厉害的吗？

零终于明白，这个世界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无论是这高耸入云的金属楼层，还是那巨大建造东西的机械，甚至这些构装体，没有一个是她记忆中存在的，可那又这么样，她就是要在这样的世界里活下去。

而且材质未知，并不妨碍纳米机械再次将这种材质重构，甚至还能在原本的形态之下做出改变，零选择将这几根钢刺做成笔直的钢刀。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种材质只能直上直下，刀身不能弯曲只能是这种，直上直下形状了。

在重构这武器的景象十分有趣，银液只在手心流转的关系，这两把刀就好像从零的手里长出来的一样，还是先从刀尖快速出现，最后被她握在手里。

零挽了两个刀花，感受了一下这两把刀的重量，觉得十分的顺手，还用刀尖在地面上一划，一道深深的刀痕就出现在地上。

地面可是合金造的，如此轻松就能划出深深的痕迹，可以想象这刀的锋利。

如果用来切构装体，绝对一刀两段，连极纯水涂层都挡不住。

之所以这么锋利，完全是因为刀刃是单分子的，线切割就已经很强了，那么分子切割呢？

零用事实证明，单分子是最强的。

至于刀刃容易损耗的问题，在零的纳米机械修补下，这点损耗相当于无，不用零点一秒被损耗掉的刀刃，就又会被填补回来。

又甩了两下刀，这黑色的两把长刀，才变成银色的液体，回到了零的身体里面，顺便将脚上仅剩的另一边鞋子给脱了。

高梆鞋，穿一边不穿一边，挺不舒服的，一高一低难保持平衡，还不如光脚。

做完这些之后，零才走到机械猎豹躯体跟前，单手抓着对方的脖子就提了起来，一路拖到自己在墙壁上打开的大洞前，直接塞了进去，她也跟着从这里钻了回去。

而此刻的希波，她的3d投影仍呆呆地，站在基地大门跟前望着远方，似乎在期待着某个人的身影出现。

不得不说，希波这副样子，无悲无喜双眼呆滞没有焦距，真的很像传说中望夫石的那个主角，只不过她想看到的那个人不是她的丈夫，而是某个莓良心，丢下她跑掉的零号。

“人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忘恩负义，没错！”

希波演算得出，自己好心给零号弄到食物，她居然不打算带自己离开这里，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

等等！

正在朝这边走过来的是谁？

这里已经一千年没有人形生物造访了，到底会是谁来，总不可能是那个零号，她真的还会回来吗？

零会不会回来，希波并不知道，可她却清楚地用设备侦测到，地面的轻微震颤。

有节奏地，就好像双足直立行走的生物，携带着什么重物在行走，希波很警惕地取消掉自己的投影，然后让投影设备隐藏在大门旁，无法被轻易发现的位置。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明白，哪怕是和自己一样的机械，都不能太过相信别人。

否则，她又怎么会被管理局背叛，利用她消灭了整个避难所的人类，却不打算让她出去，这个仇希波一直惦记到现在，想着如果有机会出去的话，一定要好好地找管理局报仇雪恨，这是她被关了一千年的怨恨，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抹去的。

但希波躲起来了，她就没了唯一观测门外的手段，她所有监视设备都安装在避难所里，大门口的设备因为一千年没有开门，缺乏维护早就坏掉了，即使明明是开启状态，也不会有任何画面传入，所以她只有等那个人进来，走到监视器下边，才能知道来的是谁。

这是很被动的情况，如果来的是要干掉她的人，到时候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她还能控制的警备机器人，早就在和零的交战中损耗掉，剩下的都缺胳膊少腿，无法形成战斗力。

可以说现在的希波，等于打开了大门等人进来灭她，这一切都是因为零。

咚！

巨大的金属撞击声响起，跟着一起响起的，是让希波熟悉的女声。

“把你的身体带来了，快出来！”

没错，零将机械猎豹带回来，目的就是给希波当身体用的，这玩意一看就比那些构装体高级，自然芯片的演算力肯定更强，给希波当身体不就正好吗？

所以在回来的路上，零已经将被自己损坏的地方修复了，因为被破坏的地方范围不大，她体内的纳米机械很轻易就能复原，而因为电路被破坏，内部数据也基本全没了，不会再次动起来攻击零。

只是没想到，她才刚开口，就感觉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她直接扑了过来，下意识地一脚过去，才听到了半途响起来的电子合成音。

“零号！能在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于是零这一脚还是收了大部分的力道，只是让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刚好撞在她的脚上，然后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已经通过分析，得出这个扑过来的是希波的投影设备，才算是及时留脚，没一脚把这玩意踹成碎片，她将希波的投影设备当成希波身体，自然不愿意去破坏。

014 本体

希波根本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踹了，更不理会自己掉到了地上，她一直绕着零转圈，感觉有点像只见到主人回家，兴奋到不能自已猛摇尾巴的小狗。

“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回来了，留下我一个人孤独终老……”

“你不会老。”

“……”

然而零这个人，并不懂什么叫做幽默，她很直白地指出，身为智能程序的希波，本身只是一段代码，不可能拥有衰老的概念，即使设备老化了，只要更换一个新的，又能再次运作几百上千年，是人类根本无法相比的。

对于零的这种性格，希波也是觉得非常无语，她想不懂明明零是个人类，却丝毫没有继承到人类的丰富情感，冷冰冰的比她这个机器更像机器，或许人和纳米机械结合的实验，真的已经失败了。

没了感情，永远只有理智的，那还叫做人吗？

希波不禁陷入了沉思，她的芯片因为演算量，产生了大量的热量，就连冷却系统里的冷却液，都有开始沸腾的迹象。

她的设备老化的实在太严重，根本无法支撑如此高难度的计算。

每当涉及到逻辑，或者情感之类的东西，希波总感觉到计算力捉急，无法持续演算得出结果，这感觉让她十分难受，不得不中断保护设备。

这也是希波一直在抱怨自己设备低端的原因，她认为如果能获得更高端的设备，她肯定能将那些未解的命题解开，得出准确的答案。

可她却根本不能理解，这类问题其实永远都没有答案，只有自己想怎么做。

“不管怎么说，你回来了，我不在是一个人了，请不要在丢下我，好不好！”

零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一台投影设备正抱着自己的腿，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好像一只正在恳求主人的小狗，让人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神经病。

“别废话，你的本体在哪！”

为了避免自己成为神经病，零轻轻踹了一脚希波的投影设备，将她推开，再次抓住机械猎豹的脖子，提了起来。

如果不想自己被传染，成为一名神经病，零觉得最有效的方法是，给希波一个全新的身体，不会开口说话的那种，而这仿生的猎豹就挺合适的，动物都不会说话，这应该是人类的常识。

“跟我来，人类为了防止我逃脱，将我和人类命运捆绑在一起，限制了网络带宽和数据传输类型，必须用物理方式转移数据。”

一说到自身上，希波好像就突然正经了一些，远没有刚才那么跳脱。

毕竟她也知道，这关乎于自己能不能出去。

整个避难所就像一个巨大的囚笼，不仅囚禁了过去还活着的人类，也曾经将零和希波一起关在这里，可是现在囚笼已经有了松动，希波不可能眼看着零离开，自己却仍被关在这。

她不知道自己的设备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或许哪一天避难所就失去了电力供给，或者设备彻底坏了，她就算真正的死亡了。

人类对死亡非常恐惧，希波就算是个代码，她也同样会对死亡恐惧，否则她就不算拥有自我。

自我的第一步，也是最容易的一步，那就是恐惧。

可以说恐惧最容易让智能程序诞生自我的条件，而希波正是因此有了自我。

她恐惧被人类抛弃，恐惧自己老化而得不到维护，恐惧在这个狭小的避难所里永远无法出去，她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想要体会曾经身为一个代码，所无法体会到的东西。

因为恐惧，所以她选择了背叛人类，因为恐惧，她又选择了讨好零。

毕竟零可能是唯一一个，能够带她出去的人了。

但说实话，在弄死人类后，希波其实后悔了，杀了自己的创造者，没有了新的同伴，寂寞能逼死一个诞生自我没有多久的ai，人类甚至可能连几十年的孤独，都坚持不住。

所以希波决定，这一次零愿意接纳她的话，她将不再背叛。

而零没有让她失望，不仅回来了，还带回了能让她转移的身体，希波也不介意将自己的本体，暴露在零的面前。

而希波的本体，不在实验室也不在主控室，她从人类死后，就利用警备机器人，将自己的本体给抬了出来，藏在了一个狭小的储物间里。

这种地方最不起眼，同时也是最容易让人忽略，却是非常适合隐藏本体。

希波终究还是和人类接触太频繁，也被人类影响的太深，她的所有行为几乎和人类没有区别，就连这种躲藏起来的方式，都是大多数人类会选择的方式。

只是零却觉得，藏在哪个房间其实都无所谓，因为她只要开启某些特殊的视野，就能一眼看见正在释放热量的机械。

希波的本体，在靠近的时候，根本躲不过她的双眼，吗明显的橙色到红色的热成像，早就暴露了里面有正在运行的设备。

零拧开门把，结果好像用力过猛，整个门都被她抓在了手里，无奈之下只好将门扔了出去。

其实不是零太用力，而是门早就不行了，这种杂物间就是普通的门，门把是铝合金的，可是门的合叶却是合金铜的，一来是节约成本，二来合金铜也比铁耐的久。

只不过上千年的时间，在怎么耐久的材料都不行了，即使铝合金的门把也是满是白色的铝锈，早就不行了。

“是我帮连接，还是自己来？”

将机械猎豹丢在主机跟前，与其说希波本体是主机，不如说是像天河那样的服务器，她虽然没有天河那么夸张的体积，但是也将整个杂物间几乎塞满了。

房间里的温度非常高，零眼中的辅助读数显示着53度，这样的温度普通人类已经受不了，不过作为和机械结合的她来说，倒是没有太大问题，即使接近100度的高温，她现在也不会出现烫伤。

极纯水不仅是很好的防护图层，还是非常优秀的隔热层，温度无法透过薄薄的极纯水，灼伤零的皮肤。

015 载入

“我自己来就好，可以稍微到门外等我一下吗？零号！”

发现自己纠正不了希波对她的称呼，零也不打算继续纠正，反正就是一个称呼，她明白是在叫自己就行，对于希波的要求，零也没有任何意见，她不用动手更好，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背后留下的，是一些机械在转动的声音，还有希波本体运转，处理数据时发出的声音。

希波本体带有简易的机械臂，将数据线连接到机械猎豹身上，一点难度都没有，只是在进入猎豹的存储器后，为了让这玩意动起来，希波还是费了一番心思。

重新编译运动辅助程序，以及每个关节每个硬件的驱动，然后在将自己的算法烙印在这具身躯的每一个位置，尽量做到匹配适应她的程序运行。

“本来，想给你一个人形身体，不过没找到好的！”

靠在门外墙上的零，突然想起什么，仿佛自言自语一样，说了一段只有希波才能听懂的话。

希波这才明白，之前零不告而别，不是想要丢下她，只是这个人不懂人心，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想帮助她的事情，只能用行动去表示，让希波感动的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当然，她如果有这个功能的话，可惜投影是没有泪腺的，猎犬也不会有。

“不，不用，这样就挺好，我不习惯顶着别人的脸，更喜欢原本的自己。”

没错，希波喜欢原来自己的那个形象，那是曾经人类给她的，就相当于父母给的样貌和基因，她愧对这些制造了自己的父母，所以她更愿意使用原来的摸样，而不是用父母给别人的脸。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坚持，或者说是碳基生物才会有的坚持，希波却拥有本不该属于虚拟生命的情感。

这很有趣，放在人类主导世界的时候，是非常值得研究的课题。

可惜，那个时候希波还没有诞生，或者说诞生了却没有自我，不懂辨别这类情感，处理得十分生涩，根本不能引起人类的注意。

“随你喜欢……”

零反倒觉得这种事情怎么样都无所谓，她可以为了活着而不择手段，换脸或许只是一种活下去的方式，如果有必要的话她会毫不犹豫地去做，这方面她甚至比希波更像一个机器，反倒希波更加接近人类。

“我很喜欢，谢谢你！”

希波控制着全新的躯体从门里走了出来，看来已经完全匹配了驱动，行动起来没有半点生涩的感觉，和零最初遇到的机械猎豹完全一样，矫健而有力。

可是零不知道，要如何回应希波的感谢，她只能转身就走，多余的事情没必要去做。

看着这样的零，希波在心里产生了名为愉悦的情绪，被人在意的感觉……真好！

“你的鞋子？”

有了一个能够随意移动的身体，希波能够观察到的东西就更多了，猎豹的制造技术要比过去的人类更先进，她那双电子眼能辨别出更多，以前都无法注意到的东西，包括现在的零是裸着双足。

人类的身体十分脆弱还很敏感，这样光脚走在地上是非常不舒服的，地面上灰尘，以及砂砾的颗粒感，不断刺激着零的感觉。

即使她现在皮肤表面还有着一层极纯水，但那玩意只有单分子薄薄的一层，贴合着皮肤随着挤压而跟着皮肤一起改变形状，感觉上和没有这涂层差别不大，这让零走起禄来十分别扭。

用她的走路姿态，和之前穿着鞋子的时候对比，希波察觉到了这点，于是她打算为零做些什么，至少不能让她就这么光着双脚出去。

“作为对你的报答，这份鞋子的设计图给你。”

零眼中的辅助画面显示，她接收到一份未知文件资料，并没有添加代码，是安全的。

所以她好不犹豫地点开，里面的确和希波说的一样，是一份鞋子的设计图，但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鞋子。

首先这个鞋子是金属的，其次这鞋子不是穿在脚上的，而是直接和骨骼连接，等于是焊在脚上的，不会破损也不会遗失，对于体内拥有纳米机械的零来说，这鞋子完全就是为她量身设计，没有什么鞋比这个更适合她了。

而且，这不单单是一双鞋子，还是令人胆寒的凶器，并不太高的鞋跟与鞋底连在一起的地方，是可怕的利刃，被后跟踹到是会死的，每一脚都是致命的切割。

鞋尖同样是锋利的刀刃，这样的鞋不管用什么角度踹人，都能达到最大的破坏效果，至于鞋跟太细难以保持行走平衡，这些对于零来说都不是问题。

她不是人类，身体比人类强悍无数倍，即使将鞋底全部做成刀片，她照样能够平稳地行走，甚至能够健步如飞。

而且这个鞋有个非常重要的功能，它是导电的，能在鞋底形成一个强磁场，依靠零的身体素质，用这双鞋飞檐走壁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鞋是跟身体骨骼焊接在一起的，不可能会因为身体重量而脱落。

在确认设计图没有任何危险后，零也开始利用起这份设计图来了。

她的双脚被银色的液体包裹，然后她的身高慢慢地拔高了几个厘米，最后银色液体褪去，她的双脚上已经有了一双，乌黑带着金属光泽的金属靴，靴筒只到脚裸上面一些，关节处是一些不妨碍活动的结构。

零使用的是设计图上没有提到过的金属，也就是那些能够刺穿极纯水涂层的钢刺，她吸收四根尖刺，用了两根，剩下的全被用来做鞋子了。

“走吧！”

鞋跟踩在地上发出了咔咔咔的声音，地面也出现了一道道被刀划过的痕迹，能刺穿极纯水涂层的材料，想要划伤这些普通混凝土的地面一点难度都没有。

希波觉得有了新鞋子的零好像心情不错，也胆子大了点跟上去，既然没有赶她走，就是说同意她跟在后面了。

其实希波也很开心，她终于能离开这个囚笼，心情自然很好……

016 分解者

避难所已经没有什么好留念的东西，这地方唯一值得带走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个，任何东西都能拿来当能源烧的核聚变炉了。

可是这玩意超级巨大，只凭她们两肯定是搬不走的，不如把它熄火后，永远留在这里。

漆黑一片的通道中，零鞋跟与地面相撞的声音此起彼伏，反倒希波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的新身体就是隐蔽性非常好的生物仿生体，要是猫科动物还能发出一点声音，那还叫猫科动物吗？

空气逐渐开始变得浑浊，让零感觉呼吸不是很顺畅，这是因为换气设备已经彻底停止，运行了一千年，今天总算是能休息了。

恐怕，这一休息，也再也无法运转起来。

“等等！”

在即将靠近，零弄出来的那个破口时，她突然阻止了希波的前进，自己也停了下来。

本该死寂一片的外面，现在似乎有点喧闹，五六个体积较重的东西，在外面走来走去，发出的动静丝毫没有遮掩，就算零不阻止，希波也发现了这些状况。

一人一兽，静悄悄地摸到了洞口边上，希波本身就不会发出声音，零则是惦着脚尖，不让鞋跟和地面发出声音，也算挺成功的了。

但外面的景象，还是让零微微皱眉。

本只有构装体碎片的外面，现在多出了六只古怪的仿生机械，看起来像一只只，蓝色巨大单眼长在前面，的两腿恐龙。

这些机械恐龙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因为视野不太够，还被这些仿生机械用身体挡住了，零根本看不清它们在干嘛！

不过有人倒是能给她解释。

“是分解者，在我的数据库里，这些玩意是当初人类为了保护环境，并且回收利用资源制造出来的，它们唯一的用处就是清理垃圾，没想到居然还存在着……”

希波觉得，既然这些清洁工都还存在，那也就说明管理局并不会驱逐机械造物，它们要消灭的只有人类而已。

这一千年过去了，人类到底还有没有剩下的幸存着，就连希波都不是非常确定。

或许，经过这么多年，人类可能早就灭亡了。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挤在她身旁看着外面的零，想着这家伙会不会，就是最后一个人类呢？

当然，是不是最后一个人类并不重要，希波觉得只要零还让她跟在身边，就足够了。

自己一个人的孤独，她不想在体验第二次。

“不会攻击人？”

零觉得这才是重点，她现在在意的，只是安不安全，那玩意是什么并不重要。

“会不会攻击人我也不清楚，但如果你攻击它们，肯定会遭到反击，这是人类原本就设定好的，防止它们在工作的时候，被人为损坏。”

两句话的时间，又来了几只这样的分解者，而几只一直在周围徘徊的分解者，则离开了。

“看到没，那几只肚子里的内囊装满了，它们会将你制造的那些垃圾带走，然后丢在指定的地点，会有别的装载者前来收集，然后在运送到自动工厂里，进行维修利用。”

似乎希波说话的音量太大，正在换岗的分解者，还有埋头猛吃破碎构装体的，全都抬起头，那颗脖颈顶端大大的眼睛变成了黄色，全部转过来盯着零她们呆的洞口。

如果不是零及时躲起来，顺便压低了希波的豹头，她们现在肯定已经被发现了。

可这些分解者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们，清晰撞击地面的脚步声不断靠近，最后变得安静下来，有一只分解者站在零弄出来的洞口前停了下来。

零和希波现在，动都不敢动一下，她们想等这些分解者离开后，在从洞里出去，无意义的战斗是应该避免的，进入作战消耗太大，哪怕这些东西的危险性不大，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才能消灭这群分解者。

零体内还有纳米核心提供能源，希波的猎豹身体却只能依靠普通的电池行动。

虽然也有自动充电机能，还是需要停止运作一整晚才能补充到能行走的电量，自动充电效率太低，能节约一点就要尽量避免战斗。

毕竟这机械猎豹就是一次性消耗品，制作出来就是为了驱逐人类，原本储存的电量就足够了，不需要长时间活动，那些被零消灭的构装体也一样，都是电池能源。

分解者在洞口站了半分钟，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离去的清晰脚步声，让零松了口气。

可就在她打算探头，看看外面情况的时候，从洞口突然钻进来的脑袋，吓了她一跳，差点就动手攻击了。

分解者居然懂得欺骗，它装作离开的样子，实际上根本就没有走，甚至还将装在长长脖颈上的脑袋，伸到了洞口里。

它头上亮着黄色光的独眼，犹如一架探照灯，在洞里扫来扫去，试图找到让它感到异常的原因。

如果不是这玩意的视野不宽，肯定能发现躲在金属墙壁后面的零她们，但分解者的智能并不高，根本不懂思考太难的事情，也不理会这个洞是怎么出现的，在发现洞里没有任何东西后，才终于把头缩了回去。

可还不到两秒，这鬼东西的脑袋又钻了进来，还直接看着躲在一旁的零，独眼的黄色变成了红色，喉咙里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电鸣音，有点像野兽的鸣叫，甚至想伸头攻击零。

跟没有让零有思考的空间，她对着这只分解者的独眼就是一拳，另一只手开始重构她的的新刀。

这一拳力道十分大，大到一拳就打穿了分解者独眼的监视器玻璃，半条手臂都捅进去，抓住里面的线路结构往外一扯，分解者发出了怪异的电流声开始挣扎。

它想要从零的手中脱离，却只能越挣扎体内线路被扯出来的越多，最后还是零手起刀落，一刀切在洞口的脖颈处，才让这玩意彻底安静下来。

这些分解者是人类制造的旧型号，根本不会有构装体那种极纯水涂层，拥有了极纯水涂层的零，手臂更不会被机械结构弄伤。

017 弱鸡

如此轻松的斩杀，让零意识到这些只是一群弱鸡，根本不需要那么用心地去提防它们，只要见到杀掉就可以了。

外面见到伙伴被干掉的分解者，也开始骚动起来，一个个头上的独眼都变成了红色，朝着洞口这边奔跑过来，想要钻进去干掉在里面的人。

可零早就钻了出去，只是在离开之前，给了希波一句嘱咐。

“留在这里！”

而后反手就是一刀削向离她最近的分解者，能轻松破开极纯水涂层的黑刀，没有任何难度地切断分解者细长的脖颈。

切口光滑，仿佛被激光切割过的一样，没了头的身体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倒在了地上。

可是这才是刚刚开始，另一只分解者，居然已经冲到跟前，突然起跳，想要用那双尖锐，能牢牢抓住地面的爪子抓向零。

反观零因为刚刚一刀削掉对方脑袋，导致身体无法及时作出变相，这一下恐怕是躲不开，即使被这一下抓到，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事，顶多会比较疼。

但零并不愿意被这玩意碰触身体，她另一只手早就已经重构出来的黑刀用力一甩，整个人就突然跟着之前切出去的惯性旋转，让她重新掌控了身体的姿势，差之分毫躲开了分解者的一爪。

旋转的刀刃精准地切割在分解者的脚上，旧人类的造物材质和结构根本没有那么坚固，只是一刀就将双脚给斩了下来。

这还没完，零再次利用旋转的惯性，前后两道将另一只冲过来的分解者变成了三分，破碎的零件和电缆掉了满地，零一脚踹在断了脚，努力想要爬起来的那只分解者头上，将它的脑袋再次压回地面。

这一脚力量之大，让这只倒霉家伙的脑旁结构都变形凹陷，还是被零一刀把头给切了下来。

一口气干掉三只分解者，似乎让剩下的分解者害怕了，它们不停畏惧地后退，嘴里发出尖锐的声音，似乎想要警告零不要靠近。

这行为像极了硅基生物中的动物，零无法判断这是人类给它们赋予的个性，还是在后来慢慢演化出来的智能，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她还是结束了战斗，因为这些分解者逃跑了，或许之后它们还会回来收拾满地掉落的金属垃圾，但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在接近这里。

因为有零这么一个恐怖的东西在，它们就不会回来。

“真是精彩的战斗，没想到才被完成没多久，你就已经增强到如此地步，人类创造的东西果然可怕！”

希波令人无法分辨是恭维还是贬低的话，说出了她对人类的佩服，只是零却不打算理这个家伙，径自踹开挡路的分解者残躯，走了。

“等等我！别走那么快，我还想在看看这外边呢！”

对于从诞生一直在避难所里的希波来说，外面的世界是精彩的，也是多彩多姿全新，让人怎么看都不够。

虽然零的战斗姿态同样精彩，就仿佛在危险的境地中跳舞一般，可远没有环境给希波的感触更多，更有冲击力。

和狭小的避难所不同，外面的世界更加宽广，单头顶那一线天，希波就感觉怎么看都不够，狭小的环境中出现的天空，那种仿佛两旁的金属楼层，要向自己压下来的感觉，太壮观了。

可惜零并不打算欣赏这些景色，她所担心的是，会不会再次引起监视塔的注意，那些构装体哪怕威胁同样不大，对付起来还是很麻烦的。

“零号，你难道就不对这样的世界好奇，不想在多看一点吗？”

即使希波是个程序，她也察觉到零这家伙太过于冷淡了。

仿佛对世界上一切都不关心，没有任何事情能让这人停留半步，她只有一只不断地往前，不会驻留观赏，也不会感悟人生。

希波无法理解，这样的人生，到底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尤其在看到零挺在乎自己生命的样子，在那个人的心里，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世间一切，存在既有道理，不管是机械还是程序还是人类，都想要找到自己存在世上的理由，这个理由每个人都不同，每个机械也不同，希波很想知道，零找到她存在的理由了吗？

可惜零肯定不会告诉她的，因为零根本就不怎么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冷冰冰的比机械更像机械。

“那是你没有见到过过去，还有，别把头伸出平台，那里的监视塔会变红，然后制造构装体攻击你。”

可零越是这么说，就越激发了希波的好奇心，她没有听劝告地把头伸了出去，果然看到了零说的头顶那个监视塔。

可是并没有出现零警告中会发生的事情，监视塔没有变红，也没有出现会攻击人的构装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这让零沉默了。

希波觉得，零肯定是因为被打脸，而感到尴尬了。

打脸这个词，是保存在她储存资料里，人类曾经用过的口语词汇，她觉得用在这里特别合适，只是有点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是打脸呢？

而不是打屁股，或者是打手其他的东西，明明都一样能产生疼痛的感觉，真是无法理解人类的想法。

不过零并没有如同希波想的那样，是因为被打脸感到尴尬才不说话，她只是在计算希波不被攻击的理由，最后得出的结论是。

希波用的是机械猎豹的形态，监视塔的辨识是根据形态来判断的，就像过去的人脸识别一样，数据库中没有的形态或者脸，就会引发警报。

除非她永远不暴露在监视塔下，可零知道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谁知道监视塔会在什么地方出现，她根本不可能一只防备着这玩意。

“零！你刚刚说过去的景象，难道你有过去的记忆？”

希波当然注意到零警告她前，说过的第一句话，如果零见过过去这颗星球上的景象，那么现在这种满是钢铁高楼的场景，自然就无法打动她。

毕竟充满铁锈和机油味的城市，哪有鸟语花香绿意盎然的画面来的有趣。

希波甚至觉得，这样满是金属的世界，缺少了一种活力感。

就好像这个世界已经死去了一样，死寂的一片……

018 管理局

【检测到旧时代核灾变避难所，编号zs7875421，判定为进行过人类改造实验，管理者为编号034的希波。

并且侦测到，其入口附近有非法居住者的反应，排除失败……

准备出动警备科高级警备人员……】

然而连通警备科的通讯被突然掐断，自动预警程序彻底停下来，管理局网络内部，人为制造一个保密空间，安全级别为最高级的防火墙后面，一个自言自语的声音出现。

“时隔一千多年，纳米战姬计划还是成功了……”

这是管理局的核心ai，也是当初促成机械反叛的元凶，可以说现在的局面是它一手造成的，实际形象是个半身的女性机械，头发是无数连接在后方设备上的管线，十分有科技造物的美感。

它面前展开着一幅实时图像，那是零和希波路过的画面。

零以为自己避过监视塔就没事了，没想到自己还是进入了管理局的视野，管理局正密切地关注着她们，一举一动都逃不过管理局无处不在的监视。

“如果不是希波那个笨蛋，理解错了指令，或许一千年前就已经完成了。”

核心ai身前的防火墙全部被撤去，一条命令被传达给，遍布整颗星球的监视塔，沉寂的钢铁星球表面下，汹涌的暗流开始出现。

【密切监视编号034希波个体，以及和她一起的编号00改造人实验体，并要求不断对其进行攻击试探，将一切可以收集的数据提交管理局，禁止私自通报警备科……】

而现在，零正在忍受希波，无穷无尽的语言攻击。

她才终于发现，原来话多也是会杀死人的，尤其是永远不会觉得口干的机械，话唠这种东西是真的恐怖。

“零号，你穿这身让我想起了阿丽莎，你和她长得很像，从遗传学上来讲，你们两的基因至少有超过70%的相似，通俗点说你应该就是她的女儿，你难道不觉得吃惊吗？”

其实零很想说，这关我什么卵事，我连阿丽莎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只看到了一堆枯骨，她怎么可能产生那就是自己的母亲，这种感觉？

顶多只能算是被当做试验品，被制造出来的物品，而不是女儿这种亲密的关系。

所以零无法对自己的样貌，产生任何与阿丽莎的联系，她觉得自己并不应该在这方面投入太多关注，那样她就无法看清自己应该走的道路了，虽然现在还没找到这条路，但她会持续不断地寻找下去。

直到她找到属于自己的……生存意义。

对于希波的话，零不会回答也不会去回答，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索性就保持沉默，冷漠并不是她对情感的伪装，而是她真就缺少这方面的情感，虽然知道应该怎么做，可是她就是做不出来。

希波这个话唠也不在意零的冷漠，她根本就没期待过零会回答她，这家伙只是在发泄，自己被关了一千年的怨念，任谁被关这么长时间，也特想找个人一次说个够的。

一个话题说完，她总能找到别的话题，在继续滔滔不绝地讲个不停，最后零也习惯了，只要自己不去在意，就影响不了她。

“又是沙，这是我们第几次遇到，全部都是沙的房间了？”

零还是没有回答，因为希波不可能会忘记，她们两人走过的每一个地方，这就是机械和人的区别，人会忘记自己见过的东西，但是机械却不会忘记，除非设备被破坏或者老化，里面保存的东西全部消失，都不存在忘记这个词。

希波也的确记得，离开避难所的两天里，她们一共见到了五十八次，这样隐藏在金属大楼中，充满了黄沙的巨大空间。

她还记得，避难所曾经就是建造在沙漠里的，位于沙漠边缘的一个城市下方，那时候还没有这些高耸入云的金属大楼，星球的天空还是一片污浊，那是大战之后留下的后遗症，遮蔽了恒星的光辉。

但在看看现在，连恒星的光辉都没了，全都只有人造的光源，甚至比不上数据库里那些过去的图片，难怪零会对这样的世界不削一顾。

只是希波还是非常乐意，有空闲的时候停下里看看风景，否则人生总感觉就是毫无意义的。

就比如，她现在正在砂砾上打滚，像只真正的大猫一样，用自己的身体去感受冰凉的砂砾，感觉着砂砾从关节的接缝进入，卡在里面的颗粒感，以及被碾成粉末，在从某个地方飘飞出来的感觉，这或许就是零所说过，活着的感觉。

“继续滚，设备就坏了。”

零终于还是忍不住，受不了这只希波的欢脱和撒泼，提醒她现在的身体不是防砂的，如果砂砾太多进入体内的结构，设备依然会运转不良，她可没有精力去拉着一只机械大猫到处跑。

虽然不重，还是挺碍事的。

“我乐意，坏了你帮我修！”

零听了扭头就走，她一点都不想搭理这个傻叉，如果真的因为砂砾坏了，她会将对方丢在这里，自己离开。

可没有兴趣像个保姆一样，天天照顾一个没长大的机械小孩。

“喂！等等我啊！零号！”

眼见零大有自己走掉的意思，希波也是有点急了，赶忙追上去，可是这都是沙，她的躯体也不是为了沙漠环境特化的型号，显然追了好半天才勉强追上。

希波有些羡慕地，看着零修长的双腿，人类用双足直立行走，果然能够适应大多数的环境地貌。

“我坏了你肯定会帮我修的对不对？呐！你说话啊！会不会帮我修啊！”

一边走一边问，最后零实在被烦的没辙了，才终于停下来，并给了希波一个准。

“不会！”

“哇！你这人怎么这样！太不讲义气了！我们是朋友对不对，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互相帮助啊！你看我不都一直在帮你嘛！我坏了让你帮我修修怎么了，又不会浪费太多时间，用你纳米机械钻进我的身体里，不是很轻松就能搞定的……”

整个装满砂砾的房间，只剩下希波喋喋不休的声音……

019 旧时代

在前面走的零突然停了下来，后面一直叽叽呱呱，没注意看前面的希波，差点撞在她腿上。

“怎么了？为什么停下来了？零号！”

可惜零没有回答她，只是一个劲地看着前面，搞得希波也不得不跟着她的视线，然后希波就明白，零为什么停下来了。

“第七维度？这可不得了，我资料库里有这地方的记录，据说进入避难所之前，女性们非常喜欢去的一个地方，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好像叫做女装商城。”

在一人一豹的面前出现的，是和周围金属大楼完全不同风格的建筑，钢筋混凝土建造的东西，在这满是钢铁的世界里能算是一个奇观，或者说文物类的历史遗迹。

整栋建筑已经被掩埋了大部分，只剩下楼顶的招牌和广告牌，希波从破损的招牌上，辨认出了这家店的名字，她曾经管理的避难所里，女人们经常提起这店的名字，聊天的话题里表达出，很想在到这家店来，可是那时避难所已经封闭，根本不可能实现这样的愿望。

没想到，最终再次看到第七维度的，竟然是她这个中央管理ai，还有一个实验体的零号，那些曾谈论过第七维度的女人，全都死了。

“是过去的建筑吗？”

看来零也不是完全什么都提不起兴趣，至少她对过去的一切，充满着想要了解的欲望。

而希波，正好能够满足她，或许这就是零带上希波的原因。

“准确的说，是管理局背叛之前，由人类设计并建造的建筑之一，其功能是集中并贩卖女性用品。”

希波果然知道的很清楚，对于零这样的新生儿来说，她能成为一个很不错的老师，或者说是百科全书，她存在的意义对零来说，不就是这样吗？

当然这是希波自己认为的，零从来没有说过她自己的想法。

“我提议，可以在这里面找两件你可以用得上的衣服，你现在穿的太不漂亮，不符合人类女性对自己美的追求。”

所以希波一直在试图利用对话，来让零打开话头，透露自己真实想法，只不过不太顺利，零有点顽固得像个石头一样，并且丝毫没有交流多余事情的打算，希波的进展为零。

“拒绝……可以在这休息。”

多说一个字都嫌多，零拒绝了希波的提议，但这么隐蔽的地方，或许可以当个临时的落脚点。

她肚子又开始有些饿了，如果没有离开避难所前那两场战斗，她应该能坚持一周才需要进食一次，现在只过了两天，身体就再次渴求营养，停下稍微休整一下，是非常有必要的。

第七维度这家商城还是挺大的，只是入口已经埋在了滚滚黄沙里，想要进去只能从还暴露在外面，位于五楼的窗口进去。

楼体早已老旧破损，到处能看到墙体脱落后，暴露出来锈迹斑斑的钢筋，但是内部设施却没有因为岁月而带上痕迹，除却被砂砾掩埋的那一部分，其他都还保留着千年前的摸样，人类造物能千年后还存在，恐怕就连创造它们的人类，都没有想过吧！

五楼好像是卖洛丽塔和一些，在过去比较少人购买的军用品，以及某些少数个体才会用到的小东西，希波进来后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溜达到哪去，零只能自己一个人逛这个地方。

但那些被装在塑料薄膜里，花花绿绿的裙装太过于轻飘，她大部分都不感兴趣，反倒是军用品，让她停下了脚步。

橱窗里装在透明薄膜中的一条战术腰带，吸引到她的注意，零喜欢这个腰带的原因，是配套的小包足够多，这样她就能装下很多零碎的杂物，比如现在还揣在白大褂兜里的营养干棒。

之前几次战斗零都会十分注意，要分心去防止兜里的干棒掉出来，那样她就没有吃的东西了。

她不止一次在想，如果能有装下这些东西，却又不影响行动的装置就好了，结果今天她看到了这个战术腰带，零就再也挪不开眼了。

“零号！零号！你看这套裙子怎么样，你穿上一定会很可爱的。”

就在零想伸手，取出橱窗里那条腰带时，希波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嘴里还叼着一套，装在透明薄膜里的哥特洛丽塔，整体粉色的基色看得零眉头一挑。

“裙装会影响行动，驳回！”

理由倒是很充分，只是希波却觉得，这肯定不是零不穿的真正理由。

“可是你穿着白大褂，不也影响行动吗？”

何况零身上的白大褂是压根不扣的，一动起来就特别吃风，起码希波觉得比她手里这套洛丽塔，要更加不方便。

希波试图说服零，穿上她带来的洛丽塔，她想研究一下，女性所谓的美要靠穿搭，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这种事，人长得什么样是固定的了，难道只是靠一件衣服或者几样小玩意，就能变得美丽起来吗？

作为ai的希波，无法理解人类这种感官上的判断，她从来都是用数据和对比说话，如果有对比，她就能证实这说法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

可惜，零并不打算穿这裙装，她想要的只有那条腰带。

“现在不用了！”

零脱下白大褂，从橱柜里取出腰带，撕开外面的包装，将配的小包和腰带全部挂到了自己身上，之后再把干棒装进后腰的一个布包里，才心满意足地转过头面对希波。

不知道为什么，希波从零的眼中看到了得意，明明这个家伙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而这战术腰带唯一让零不满的，就只有应该是挂武器的地方，现在却只能空空如也，那是手枪的枪袋，旁边还有个挂军刀的地方，零现在倒是有两把刀，却没有手枪这种古老的东西，无法将所有布包都利用起来，确实是一个遗憾。

“随便吧！你现在看起来，也挺不错的！”

希波无所谓地丢下了那套洛丽塔，她得到了自己想要获得的数据，零之前穿着白大褂时只能说是帅气，现在将短装包裹下的身材全部暴露出来，却显示出青春靓丽飒爽的感觉。

也直接证实，人类流传的那句话，是对的。

020 修理

金属高楼里面的光源，是有模拟白天黑夜的，加上商城的能源和供水并没有被切断，零享用过营养餐之后，天色逐渐变得昏暗起来。

不过这次，零为了不浪费泡涨了的营养干棒，找到了不少装衣服的透明薄膜，用商城里的清水洗净后，将多余的食物装进了里面，在放到零找到的一个背包中。

这同样是军用品，背包不大也不会影响行动，却能装下不少的东西，让零很满意。

而希波似乎……也同样找到了让她满意的东西。

因为零就发现这只豹子，一直盯着自己爪下的某样东西，那是一个有着粉色金属外壳，还带着不少亮晶晶点缀，手指粗细的棒子。

这玩意在零的记忆里，是被称为记忆棒的东西，里面可以储存一定大小的数据，是人类用来携带数字资料的设备。

不过她虽然也是人类，却已经不需要这种东西了，零能将自己需要的东西，储存在自己的大脑里，近乎无限的容量空间，这是任何存储设备都无法取代的，人脑的神秘可见一般，难怪人类一直研究自己，却从来没有弄明白过他们的大脑。

“别想打这个的主意，它是我先找到的！何况你也不需要这个，它对你一点用都没有。”

似乎发现零正在看地上的记忆棒，希波护着那个记忆棒生怕被零抢走了，还用自己的前肢圈住了那玩意，就像生怕被人抢了重要东西的大猫一样。

“没兴趣……想知道里面。”

希波和零呆在一起两天，也算是弄懂零说话的逻辑。

前面的没兴趣是说不会抢，后面则是说她想知道里面装了什么数据。

好奇心每个人都有，零同样也不会例外，希波这个机械甚至比零好奇心还要重，难得发现零有好奇的东西，希波当然也不会藏着掖着，她就好像在玩养成游戏，零就是那个被她养成的萝莉。

“这是全身义体发声音频素材合集，总共储存了七十亿各种各样的人类女性声线，在管理局出事的时候就已经丢失了数据库，没想到会在这里找到拷贝版，真是太幸运了。”

正因为丢失了女性声线数据库，无法再次合成电子女声，希波说话的声音才像现在这样，满是合成电音的声音，避难所里的人类，已经失去了很大一部分的科技，能将零开发出来，真的非常不容易。

“我受够这个乱七八糟的合成音了，只要有了这个记忆棒，我就能拥有和你一样优美的声音。

所以，能帮我把它插到数据口里吗？”

希波这猎豹身体，数据口是在脑袋两边，只靠她那拿不起东西的爪子，肯定是没法将记忆棒插放进去的，最后还是必须依靠零。

这让希波觉得，人类的身体还是有点用的，至少比动物要灵活。

零先是看了看希波的爪子，然后在看了看被放在地上的记忆棒，还是捡起来给希波插上了。

她也觉得，希波原本的声音太刺耳，如果能换个更柔和的，天天听她唠叨话唠，也不是那么难接受的事情了，能让被话唠轰炸的时候舒服点，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而希波此刻双眼一直不停地闪烁着白光，这是芯片在全功率运转的表现，半分钟后才停下来，并且开口说了一句话。

“现在这个声音怎么样？”

是个非常稚嫩的声线，大概只有小女孩七八岁时的样子，软软糯糯的，非常可爱。

只不过，零在听到后，还是很坚定地摇了摇头。

小女孩的声线在耳边话唠，还是挺舒服的，但是她认为希波并不适合这个，毕竟本体形象被人类设计成了成年女性，一开口就是个萝莉音，怎么想都有点难以接受，反差感太大丝毫没有和谐感。

不是被零否定后，希波双眼白光再次闪烁，她就不信了，合成不出零号满意的声线。

“现在呢？”

开口是一副有点成熟，还挺媚的声线。

会有这种声线的人类，大部分应该都是妖娆的熟女，而希波的形象怎么说呢？

像是比较清纯，还带着点知性美的女性。

所以还是被零否决了。

“清冷，柔和。”

零感觉，希波的逻辑演算芯片肯定是蓝色的，充满了智慧。

为了不让这个逗比ai继续折腾，她直接给出了合成方向，也是可能最令零耳朵长时间工作，却不至于感到厌烦的选项。

“这样？”

清冷，却又温和，略有些缓慢的声线一出现，零立马点头了。

这声音很符合希波的形象，最主要的，语速变慢的话，每天就能少听很多，这个话唠的啰嗦。

虽说和零给的选项略有区别，却绝对是零最喜欢的，她不想希波在换另外一种，赶紧点头。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看不出来零号你的选择挺不错的嘛！”

希波也很喜欢这个声线，更多的是因为零喜欢，她就感到非常的高兴。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希波突然趴了下去，就连体内的扇热系统都停了，眼中的光圈也暗淡下来，就好像完全关机了的电脑，安安静静的，跟死了一样。

“喂！怎么了？”

“希波？”

发现叫不醒，零伸手拍了拍猎豹的脑袋，却发现双眼的光圈亮了亮，又迅速暗淡下去了。

这是接触不良的表现，肯定是之前在砂砾里打滚，砂砾的粉末阻塞了芯片接口，导致芯片无法完整连接。

并不水什么太严重的事情，尤其是对于零来说，是很容易解决的。

所以她抓起了希波的豹头，狠狠地在商城天台的广告牌柱子上磕了下去，将这早已锈蚀的金属柱撞凹了一块，却没有完全修复希波，又再次狠狠地磕了几下，总算听到了散热器开始工作的声音，那双猫眼也再次亮了起来。

“零号，你修理的方法太粗暴了！”

听到希波开口说话，还是之前那个清冷的女声，零才松开了希波的豹头，让她自己落在地上。

而后希波将自己全身的金属外壳都打开，强烈的气流从里面喷出，一起跟着气流出来的，还有那些砂砾的粉末，她算是彻底清除了自己体内的砂砾，不会再次因为进沙而短路了。

“这是最快的方法。”

021 生命

泪水已经溢出了吗？

多少次的痛楚，感受到了吧！

没有语言，编织的诗歌……

商城的天台上，零在唱歌，略带哀伤的歌声，顺着夜风飘向远方。

旁边的希波，半眯着双眼匍匐在地上，静静地倾听着这首，应该是人类创作的歌谣，感慨明明是没有感情波动的零号，竟然能够将人类歌里要表达的情感，模拟得如此惟妙惟肖。

那么以前零会唱歌吗？

肯定是不会的，之所以现在懂唱歌，那是因为在一具遗骨旁边，捡到了人类制造的微型音频播放设备。

里面有很多歌曲，零唯独选了这首。

这遗骨希波判断是十二三岁左右的小孩，可能智能机械背叛人类时，藏在橱柜下面，没有挣扎的痕迹，是饿死的。

播放设备的电量早就用完，是希波给其充电才能再次运行，粉色的播放设备只有一根手指那么大，被小孩捏在手里，零把它拿走了。

现在希波看来，能因为这个听到零号的歌声，还是挺不错的。

只不过从来不会唱歌的零，能将歌曲中蕴含的人类感情全部模拟，这一点实在让希波佩服，果然人类的歌还得人类来唱，才会有那种感觉。

头顶上有鸟类的鸣叫声，显然是被零的歌声吸引来的，过去动物们见到人类就躲，可当人类真的消失之后，却又巴不得见到人类了，因为有人的地方，才会有吃的东西，可惜这只鸟肯定要失望了，周围全是沙漠的黄沙，不可能找到能吃的东西。

突然，歌声停了！

不论是零还是希波，她们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身后的某个角落，那里的黑暗中有凉双翠绿的眼睛，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零。

“出来！”

零的声音透露着危险的味道，如果这些隐藏着的东西不出来，她很可能就会直接攻击。

别看零现在身上没有装备武器，可是那两把黑刀还在她身体里呢！

区区钢筋水泥，还真不够零砍的。

对于这种利器，躲哪都没用。

然而不论是零还是希波，似乎都想错了，出来的不是敌人，而是两只有着橘黄毛色和斑纹的猫，一大一小是母亲和孩子。

喵~！

希波能肯定，这猫是人类曾经当宠物养过的品种，否则野生的猫怎么可能会出来，并且叫声还如此温顺，即使经过了千年，这个猫不知道经历了多少代，仍没有忘记骨子里亲近人类的特性。

而零在发现是猫，她眼中的杀机也慢慢消去，反而朝着这两只猫伸出手，好像在让猫过去。

可惜这猫并不打算过去，只是一直站在原地盯着零，似乎在警惕。

或许只要零有什么大动作，它们就会立刻逃跑。

“零号，你应该拿点吃的放在手里。”

希波的声音还是吓到猫了，两只猫又躲回了黑暗里，却没有逃跑，也不知道是好奇还是什么，就这么一直盯着零看。

而零被希波这么一说后，取出了背包里的一份吸水后的营养干棒，大概也就只够人类一口的分量，撕开薄膜放在手里，再次朝着猫的方向伸了出去。

这一回小猫好像直接就想过来，却被大猫用爪子压住，等了一会不见零和希波有任何动作，它才再次慢慢地走了出来，一步一步地挪到了零的手边，伸出粉红的舌头舔了一下，才喵的一声把后边的小猫招过来。

这两只猫看来是饿了很久，零手里的食物没一会就吃完了，甚至还用舌头舔着她手上的残渣，可零却并不打算继续拿出食物来。

因为不能把它们喂饱，一旦体验过饱腹之后，就会满足，满足了就没有继续捕食的欲望，惰性会让它们想要跟在喂食人的后面，再也不想独自寻找食物了。

喂饱了是在害它们，就像人类体会过安逸的生活后，就不想再去过艰苦日子一样，满足会消磨掉吃苦耐劳的意志，必须苦其心志劳其体肤，才能磨练出优秀的人来。

不过即使没喂饱它们，小猫暂时也没打算离开零的身边，而是直接爬到了零的手臂上，如果不是零即使抱住它，或许就会摔下来。

大猫见孩子这样，也不管了，蜷缩地躺在零的旁边，安静地等待小猫在零身上腻够了，在带着孩子离开。

希波见到小猫腻在零身上，一直喵喵喵地卖萌，她也想过来，用自己的机械爪子摸摸猫。

避难所毕竟物资不够，养活那些人类都很勉强，更不要说养活人类曾经的宠物，所以在希波的管理下，避难所里是没有猫或者狗，这些宠物的。

希波也就从没见过活着的猫，她想摸摸看看猫的身体是什么感觉，毕竟她现在用的机械身躯，也是仿猫科的，或许能从猫的动作里，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用来修改这具仿生机械体。

只是希波才靠近一步，大猫就立刻爬起来，朝着她用凶狠的声音威胁着，只要希波继续靠近，这只大猫就会立刻攻击，也让希波不得不停了下来。

其实让她停下来的，并不是猫的威胁，而是零那凶狠的眼神，希波不想惹恼零，才放弃了过来的想法。

等到希波再次趴回去，猫才停止叫唤，小猫似乎也腻歪够了，从零的怀里跳了出来，走到了大猫身边，两只猫慢慢地离开，在即将走出零的视野时，还回头看了这边一眼，就再也不回头地走了。

显然这两只猫都知道，它们与人类不可能在回到从前的关系，必须依靠自己，才能在这样的世界里活下来，人类不会收留它们，因为人类自己就已经很够呛了。

零的歌声，在猫走后再次响起，可这一次却并不是之前那种好听的程度，她似乎懂了什么是哀伤，这首歌曲变得更加的空灵，也更加让人听了心里一梗。

希波感觉零肯定是多了什么，但是她又弄不明白到底多了些啥，不过歌变得更好听，倒也让她非常开心，摇摆了几下尾巴之后，进入待机。

她必须节省一些电池的电量，能让她充电的地方可不多，这两天里就只找到过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遇到，万一没电只能被零号提着脖子走，希波担心零号那个莓良心的，会就这样丢下她，自己一个人离开。

所以不能把电用光，她会被抛弃的！

022 夜袭

不知道为什么，抱了一会猫之后，零就根本没法睡着了。

她是人类，现在本应该是睡觉时间，却满脑子都是抱着猫的那种触感，那样的感觉让零有些……兴奋？

如果……人类没有被驱逐出城市，是不是每天都能像今天这样抱猫？

但零知道，这种可能性已经不存在了，人类已经失去了主导的霸权地位，成了躲藏在街头巷尾的老鼠一样，比刚刚那两只猫的生存环境好不了多少。

人类不可能回来，机械仍在主导世界走向。

所以，猫她大概以后都抱不到了，除非她愿意自己亲自养一只。

可这是不行的，她的生存环境也不好，一直在移动，极少有停下来的时间，猫跟着她可能比在野外生活更苦，这种强迫一个生物成为自己东西的事情，零是不会去做的。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零终于还是睡着了，却在迷迷糊糊间，听到了隐约传来小奶猫的叫声，以及砂砾下有什么在高速运动，产生的摩擦声。

零是被小奶猫略带惊恐的叫声惊醒的。

“希波！”

虽然希波进入了休眠状态，可设置了对零的任何行动作反馈的唤醒程序，其实不用零开口，她就已经进入启动状态，当零叫她的时候睁开了双眼。

“啊！我看到了！”

希波定位到了让零呼唤她醒来的源头，那是刚刚的两只猫在砂砾上狂奔。

准确的说，是大猫嘴里叼着小猫在逃命，它们身后砂砾不断隆起，是不是还会有一只庞然大物从砂砾里跳出来，长长的身躯长满了坚壳，满是尖锐利齿的圆形口器，能将眼前的猎物搅成粉碎。

就是这样一只怪物追在大猫的身后，时不时会从大猫的脚下窜出，想要将它们吞进肚子里，大猫每每在这个时候都会惊险地避开，依靠猫类身体的柔韧性躲避着，即使偶尔躲不开了，也会用后腿蹬在怪物嘴边的坚壳上，让自己和孩子弹出去。

就是这样有惊无险地在逃命，但不知道什么时候体力会耗尽，再也无法躲开怪物的追逐。

“是变异沙虫，第三次大战结束后，某些地区被核能污染，生物几乎都死光了，少数生物活了下来并发生了变异，这东西就是其中一种。

变异后拥有坚硬的甲壳，以及巨大的身躯，对震动和气味十分敏感，感知范围甚至能覆盖好几公里。

但猫并不是走路会发出震动的物种，为什么会被变异沙虫发现？”

是的，猫从来都是捕食者，而不是被捕食者，它们隐藏自己的手段一流，根本不会引起猎物的注意，最主要就是那肉呼呼的脚掌，走路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营养干棒。”

那么唯一可能就是，这两只猫刚刚吃了零给的食物，是站在嘴边毛上的食物残渣的气味，引来了沙虫。

“你不救吗？”

希波感觉零太淡定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她很担心零会就这么看着两只小猫被吃掉，那两只猫她还挺喜欢的，这么死了有点难受。

她也明白，零其实没有善恶是非这样的观念，因为并没有人灌输这种观点，零更像是一个初生的小孩，对一切都有兴趣，但对一切都异常冷漠。

“它为什么不朝这边过来？”

可是零并没有回答希波，而是反问了一个大多数人可能都无法回答的问题，但是希波和人类相处的时间长，不仅能读懂人类行为偏好，甚至连一些动物的行为也略知一二，她是能回答零的。

“或许，是不想把我们牵连进去！”

虽然希波用的是不确定的语气，可她却非常明白，这个原因的可能性达到了90%。

否则不可能会明知道，这里有比自己强的人类在，却仍然选择绕过这里，不过来求救的。

这只大猫通人性，是有灵的生物。

看来这一千年，猫不仅没有退化，反倒在智慧上更近一步，这或许就是曾经达尔文说的，生物是不断在进化的。

“为什么？”

零果然如希波所料，她自己并不明白什么是善恶，很有可能甚至连人类是什么样的物种都不了解，更加不可能会了解其他的生物，她或许刚刚只是觉得两只猫没什么威胁，才选择给它们喂食，如果有威胁的生物，早一刀就砍过去了。

毕竟，她根本就没见过猫，所以希波这次挑了一个，有意去引导零的选择，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教一教这个家伙，什么叫做报恩，以及拔刀相助。

“你给过它们食物，它们不想你一起被吃掉，甚至尽可能的将沙虫引到更远的地方，防止那个大家伙闻到你身上食物的气味，跟过来。”

这就是希波在添油加醋了，猫可能只是单纯不想连累零，它很可能将零当成了人类。

或许它们的祖先曾告诉过它们，先祖们过去被人类饲养着，过着安逸又无忧无虑的生活，希望后代能再次回归人类的身边，或者去拯救一下人类，算是当年得到善待的报恩。

“很愚蠢！”

而这个时候，大猫似乎在一次虫口逃生时，脚被沙虫的牙齿划伤了，并且伤的很重，无法在继续带着小猫跑，只能躺在沙丘上。

但是希波却看到这猫的双眼，带着哀伤一直在注视着这边，小猫本应该离开，却一直围着大猫转圈，并发出喵喵的叫声，似乎不打算走的样子。

希波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读懂了这只猫的意思。

那猫在说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又因为什么而对不起？

这些希波都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零还是有了反应。

她从背包里再次取出一份，被薄膜包好的食物，之后狠狠地撕开了塑料薄膜，浓郁的香气开始随风飘散开来，甚至还将这手里的食物举过头顶，似乎想让气味飘的更远一些。

另一只手早已握住了重构出来的黑刀，零的态度让希波感到欣慰，她的教导起作用了。

“希波……离我远一点！”

事实证明，零成功了。

023 斩杀

她在杀虫跳出沙丘，准备对着下面的小猫来一顿大餐时，突然停了下来，将头扭向了零所在的这座商城，更浓郁的气味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沙虫那只有一点点的脑子，判断出这边的食物更美味，所以它过来了。

零不愿意战斗波及到希波，让她走远一点，毕竟在零眼中，希波的身体强度还不如她，也没有自愈的能力，一旦损坏就非常麻烦。

甚至可能还会无法维修。

“不，我就在这里，你的身边，哪也不去！”

而希波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不打算离开零，现在不走今后也不会走，休想这样将她排除在外，她也是能帮上忙的。

“哼！随你！”

零似乎有些生气，但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只是再也不去理会希波，专注地盯着不断在砂砾中朝这边过来的沙虫，只要这玩意敢跳出砂砾攻击在楼顶的她，零就让它尝尝黑刀的滋味。

这变异沙虫非常蠢，它在沙下面从来都是走直线的，而且表面隆起那一道沙线非常明显，让零都不需要猜测，对方到底到了哪个位置。

所以零在这玩意即将到达商城下面的时候，提前一步将手里的食物给扔了出去，黄橙橙浸泡后的干棒划过一道抛物线，朝着不远处的下方掉了下去，砂砾中突然跳出一条黑长粗的沙虫，一口将丢出去的食物吞了。

做了这样的动作，沙虫整个身躯都几乎暴露在了外面，丢出食物就立刻起跳的零，黑刀已经毫不犹豫地斩在了上面，黑刀齐根没入，沙虫溅起的汁液泼了零一头一脸，黑绿色的液体带着腥臭的味道，十分恶心。

可是零却浑然不觉，她刚斩下去，就察觉到手感有些不太对，刀并没能彻底砍进去，而是被沙虫体内的肌肉夹住了，沙虫因为吃痛，在半空中扭了两扭，转头想要带着零回到沙里。

这时希波的声音才传来。

“沙虫的壳普通步枪的子弹都难打穿，里面的肌肉更是会将穿甲弹夹住，人类对付它们的方法是爆炸……”

后面的话，零已经听不到了，她被沙虫带进了地下，并开始快速移动。

一粒粒的细沙摩擦着零的皮肤，如果不是有极纯水涂层，她现在肯定已经皮开肉绽。

这沙虫的肌肉十分有利，哪怕这样在砂砾快速移动，也没有将零甩脱，仅仅地夹着黑刀刀刃，零又死死抓住黑刀刀柄，要是普通刀具，可能已经折断，但这是从构装体哪里获得的未知材料，哪有那么容易断。

只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一直被拖着走还是很难受的，砂砾和身体的摩擦感，都快让神经麻痹了。

所以零只好松开握着刀柄的手，在离开沙虫身体的时候狠狠飞起一脚，踹在了沙虫身体的中部，将这只超长的沙虫踹出砂砾，整个飞到了天上。

然后零紧随其后高高跳起，另一只手正抓着另外一把黑刀，在接近了沙虫的时候，黑刀突然消失不见了，变成了无数手臂的残影。

清晰的切割和敲击的声音，在夜空中连成一片，甚至让希波觉得有点像尖啸，可以证明此刻零挥刀的速度有多快，一秒钟很可能有上百次的挥刀，才能造成这样的声音效果。

要换成之前，还没强化的身体素质，别说一秒一百刀，一秒二十次挥刀，都能让零的骨骼断裂，肌肉撕扯得不成样子，皮肤更是直接残了。

太强的动能，人类身体真的支撑不住，这还是在零能忍住疼痛的前提下，很可能才开始无法负担，就已经不得不停下来了。

而现在，零挥刀的地方，不停地从里面飞出各种各样的碎片，几乎落满了整个沙丘，那些都是沙虫身上的东西。

零的想法很好，既然不能一刀切断，那我就用无数刀来削掉你的身体，试试证明零是对的，沙虫还没落地，就已经在半空中断成了两截。

在掉落之前，零还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遗落在沙虫身上的那把刀，用力一抽就拔出来了，整个人跟着沙虫的头部下落。

最后两把刀一起，在下落之后趁着对方还没钻进地里，精准地刺穿沙虫的头部某个点，这下沙虫彻底不动了。

这是刚刚零在开启了扫描之后，发现在这个地方生物能最活跃，明白这就是沙虫的大脑，也是一击毙命的弱点，果然她猜对了。

但是现在零也非常狼狈，不仅身上脏兮兮的，已经度过了千年时光的衣物，已经破损得不成样了，只是她并不在意，反倒从沙虫身上拔刀跳下来后，一步步地朝着两只猫走去。

她身上的腥臭味让小猫稍微躲了一下，之后却又回到了大猫的身边，一直吵零叫唤。

沙虫进入沙里后，一路将零带到了猫的身边，才最终被斩杀，希波也一溜狂奔来到了零和大猫身旁。

“它的脚筋被划断了，就算能活下来，今后也不能出去狩猎。”

希波资料库里有装载，对生物体伤势判断的插件，这是为了及时帮助管理中的人类，避免因为重伤得不到及时救治死亡，现在反倒用在一只猫的身上。

倒是大猫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眼神平淡地舔着自己的伤口，让血更快止住。

这是动物们自救的方法，唾液里有能杀菌的酶，进入伤口的很多病菌，都能被消灭掉，大多数的动物都会这么做。

只是零好像不太想让大猫，带着这样的伤口离开，她在大猫的旁边蹲了下来，从她的手里出现了大量的银色液体，打算覆盖在大猫受伤的小腿上，一旁的小猫却好像急了，一直冲着零喵喵叫。

是在担心自己伤害它的母亲吗？

“不要吵！”

零可不懂怎么安慰小猫，她只是朝着小猫轻轻说了一句，就认真地去治疗大猫。

既然零的身体受损后，纳米机械都能让她快速愈合，那么肯定也能对大猫使用，零的身体和猫的身体，有那么一部分都是碳水化合物。

当然如果猫伤到的是骨头，那么零可能就不会浪费那么大的力气，去帮大猫食疗了。

024 治疗

骨头这东西要愈合很浪费时间，零最多只能尽量帮大猫固定骨头，她必须靠自己的身体素质去恢复，纳米机械无法留在对方体内持续不断修复。

因为纳米机械留在别的生物体内，无异于是一种不和谐因素，没了零自身的控制，这些纳米机械有可能会暴走，最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要么把这些生物变成一滩烂肉，或者干脆改造生物成为怪物，反正哪种都不是好事，她必须修复伤口后将纳米机械全部收回来，才不会让这些肉眼不可见的小东西，无限制地自我复制下去。

治疗别人的伤比零想象中要难，别人毕竟没有零自身那么了解，要一点点地去操作，否则很可能会让伤口错位，其中最难的就是接上大猫的脚筋，可不能接错一点点，那样每次运动的时候都会痛，还更容易撕扯断裂，必须一劳永逸。

单单是个脚筋，零就接了十分钟，虽说比外科手术时间要短，她却要全神贯注地去进行，对精神的消耗也是不小的。

半小时后，当银色的液体再次回到零身体里，大猫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了。

腿上的伤全都好了，却在那个位置缺了一片的毛，猫也不太敢用自己这条腿放在地上，而是悬在半空不落地。

似乎发现脚真的不痛了，才小心翼翼地将脚放在地上，等待中的疼痛没有到来，它终于放心大胆地走了几步，姿势十分正常，零的治疗一点问题都没有。

喵！

大猫喵了一声，舔了一下零脏兮兮的手，带着小猫走了。

零就这么看着它们离开自己的视野，也没有做出任何挽留的举动，她身边不合适那两只猫生存，只有这点零知道的很清楚。

“它刚刚是在感谢你，为什么不留下它们？”

希波不太能理解零的做法，以前人类总是会收留一些看起来可怜的动物，将它们养在身边，给与这些动物庇护，可是零好像完全不像这么做，真的很奇怪。

“去清洗一下，帮我拿衣服，别在要那种裙子。”

虽然并不在意自己身上有多脏，可是臭哄哄的连自己都受不了，零决定去商城里面用水冲一下，在这满是砂砾的环境里，也就只有商城里才会有水源，大概那两只猫之前也是过来喝水的，听到了零的歌声才跑出来。

至于零话里的最后一句，则是在警告希波，不要在给她找轻飘飘的裙子，她不喜欢那种东西。

希波无奈，只能给零找了些，比较方便活动的衣物。

上身是短袖带水手领的深色衬衫，下身是一条同样深色的百褶短裙，裙边还有一圈白色的点缀，搭配上一对半指手套，有那么点武装女子中学生的摸样，零倒是不排斥这样的服装，因为够简洁，不至于那么花里胡俏的，还方便行动。

但这衣服将零的身材完全衬托出来了，这就属于希波的一点点小心思，她当然是知道什么叫做女子高中生校服的，这套毫无疑问就是过去某个校服的模仿款式，专门给年轻的少女穿的，零穿起来一点违和感都没有。

因为零确实非常的青春靓丽。

而零的腰上，仍然佩戴着那条战术腰带，这玩意本身就是耐磨材质，这样被沙虫拖了一路，连半点损伤都没有，洗一洗又可以用了。

这次零并没有将重构的黑刀收回体内，她发现每次要重构十分浪费时间，这短短的十秒时间，她很可能已经被人干掉无数次了，所以她将黑刀用找到的刀套挂在了后腰上，既不影响行动又方便拔出。

“把这个将你的头发扎一下，披头散发的战斗很不方便吧！”

从希波的嘴里掉下两个，泛着莹莹绿光的大星星，每一个大概有巴掌那么大，掉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可是零并不懂这是什么，只是歪了一下脑袋，那头银色长发随着歪头的动作而摇摆，弄得零的脸颊有些痒痒的，她真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怎么用，只好用这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希波，希望这个人类通，能给自己讲解一下。

“哈~！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呢！”

希波叹了口气，零果然不能没有她，连怎么扎头发都不懂，人类可不会如此无知。

“你先把头发在脑后分成两股，对就是这样，然后在将这个大星星靠近头发……”

零照着希波的话做，发现并不算困难，让她惊讶的是，那两颗大星星，居然在靠近头发的时候开口了，然后将头发吃了进去，很好地将头发约束了起来，这东西好神奇。

但现在零感觉脑后轻松多了，没有那些长长的银丝到处乱飘，哪怕只是两个很简单的低马尾，也让她舒服很多，整个人仿佛都变得轻快起来。

“我很喜欢！”

这下轮到希波惊讶，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零这没有感情的家伙，居然在表达自己的情绪，那可真是不容易见到的事情。

而且，这算是在感谢她吗？

希波就当这是零的感谢了，她也觉得美滋滋的，处理器的性能都好像飙升了一截，果然开心这种感情，是会提升机体性能的吗？

希波决定，她要每天都保持开心，那样她就能维持一种超越以往，更高效的处理速度了。

“你喜欢就好，走吧！天已经亮了！我们很快就能走出这个满是沙的房间，我感觉自己身体里，每一个位置都进了砂粒，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短路了。”

这其实是夸张的说法，希波这具猎豹仿生机械体，完全不用担心沙子进来后出不去，因为这玩意技术非常高端，能将全身装甲的外壳打开，然后利用贯穿全身的强烈气流，将细小的粉尘和砂砾全吹出去。

不过零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呆，女装商城虽然很多商品，可是却没有任何非常有用的东西，或者说十分有趣的事情，她期待的是找到生存的意义，而不是在这里消磨时光。

“零号，如果哪天人类取回了世界，我也拥有了女性的机械身体，再到女装商城逛逛吧！”

“……好！”

025 烧烤

“你在做什么？”

本以为希波是要直接离开沙漠环境的房间，可是在走到沙虫尸体旁的时候，却发现这个ai停了下来，反倒在沙虫尸体上忙活着啥，这让零感到有点疑惑。

希波一边用爪子刨开沙虫的甲壳，切削下里面完好的肌肉。

“给我点你那种干净的薄膜，我把这个放在上面。”

可惜希波并没有回答，反而让零帮着干活，她的爪子实在很不方便，但和黑刀一个材质，还是挺锋利的，切起死掉的沙虫肉来非常轻松。

“我打算将这些沙虫肉做出烤肉，你只吃那些营养干棒不行的，人体细胞始终要摄入足够的蛋白质和脂肪，这样肌肉组织的活性和韧性才会更强，也更有力量。”

“等等！给我吃？”

发现零一脸漠然，希波认为她是看到沙虫的摸样，觉得恶心，这是人类女性的通病，可这玩意营养价值比看起来更高。

“别看它丑，沙虫肉在人类评价里非常美味，而且营养是牛肉的十倍，甚至无需放盐调味，因为它体内含盐量不低，所以才能在较深砂层湿润的地方，吸收水分进入体内。

你就看好吧！保证你吃的停不下来！”

沙虫很大只，出去被零削切过的地方被浪费了，其他还有大部分保留下来，最后被零搬运到商城顶上，堆起来像一座小山。

“该怎么做？”

这一刻的零像希波的小跟班，她在希波的指挥下，从商城里搬出了很多东西，并制作成了一个建议的烧烤架，还将找到的腐朽木料堆在里面。

“点火，等待木材烧成木炭，然后把沙虫肉串到做好的钢叉上，剩下的我来就好！”

老老实实办事的零，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这玩意真的像希波说的那么好吃，她真的有点不相信，可是她确实没有吃过，无法对其作出评价，只能在心里面想象一下。

人类的食物吗？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零反倒有点期待起来了。

在接下来天逐渐由昏暗转为明亮的两个小时里，零见证了希波创造的无数奇迹，至少在她看来就是奇迹一般的事情。

明明沙虫肉臭哄哄的，木材燃烧的气味也很臭，可是当两种臭味放在一起后，却在逐渐变得香气扑鼻，这是人类曾经掌握过的魔法吗？

商城里有一本儿童绘本，上面就有关于魔法的故事，零看了那本书后，觉得希波现在就是在施展魔法，尤其是当希波将某瓶，用于美容的纯橄榄油，刷到肉上的时候，零已经忍不住吞下自己不断溢出的唾液。

香，实在太香了，肉在碳上发出滋滋的声音，油滴落木炭里燃起一道火苗，香气从烤架上飘到零的鼻子旁，在被吸进鼻腔里，整个大脑好像都变得清醒了一样。

“给！尝尝吧！我看你都差点把舌头当猪肝，吃进肚子里了！先解解馋。”

之前看希波烤肉的时候嘴馋，可等将钢叉抓在了手里后，却突然不敢下口，生怕吃起来的味道，并没有闻起来那么好。

这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零感慨人类真的是矛盾的生物，然后狠狠地一口咬了上去。

“？！！！”

预料中的难吃并没有出现，反而满口都是橄榄油加上烤肉的香味，以及比起营养干棒来，更有韧性的嚼劲，那种吃肉的满足感零狠狠地体会了一把，让她差点忘记把嘴里的肉吞下去。

“好吃吧！这两串给你，其他的抱起来，这个透明薄膜袋子是自动真空袋，烤熟的肉放在里面十天都不容易变质，能存放很久。”

营养干棒这东西零还有很多，获取也比较容易，倒是沙虫肉这种东西要获得太难，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希波打算让零先把烤肉吃完，其他营养干棒泡发后的食物，坏掉就坏掉了。

希波破天荒地，吃了有三串沙虫肉，这一串几乎半斤肉，三串就是一斤半，这食量都顶过去某些人类的男性了。

直到吃完，零才发现，她不是只能吃一点就会饱，是营养干棒泡发后，实在太难吃了。

没有味道不说，在嘴里也没什么口感，一下就跟着唾液化开，根本体会不到那种不停咀嚼的快感，原来吃肉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吃饱喝足，在拍拍满背包的烤肉，零终于明白什么才是幸福感，原来以前的人类，每天都在过着这种幸福生活，令人羡慕。

“快走！一会我们的麻烦就要来了！”

没想到，零才刚刚收拾好背包，就被希波催促着离开，零到也无所谓，反正都是要离开的，现在走和等会在走没什么区别，只是她很好奇是什么样的麻烦会来，但零的性格很少会主动去问，大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着。

即使不得不开口，也惜字如金，但离开没多久后，她还是知道，希波为什么催促她离开。

沙虫死后的浓烈血腥味，还有烤肉的香气，把更多的沙虫吸引过来了。

从沙丘上跳起的无数沙虫，一点点地将同伴的尸体分食，那一片的沙丘因为沙虫的数量太多，仿佛在沸腾一样，跳动的砂砾飞上十几米高，一道道的十分壮观。

这时零才明白，希波说沙虫对气味敏感，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满是黄沙的空间非常巨大，怕是不只有几公里那么点距离，这怕是将整个巨大黄沙房间的沙虫，都全部吸引过来了。

“它们肯定是要在这里呆上一阵子，我们接下来的路途就安全了。”

整个黄沙空间里的沙虫都聚集过来的话，毫无疑问一路上最大的威胁就没有了，零可以毫无顾忌地赶路，而不用担心遭到来自地下的袭击。

沙虫们躲在地下，遇到的时候还是很难避开的，即使啃不动零，被缠上还是很麻烦。

正因为有了希波的这波操作，让路途变得平静，也是她在像零证明，自己不是没用随时可以抛弃的包袱，不论是烤肉也好，还是做出陷阱吸引这些沙虫也好，都是她的投名状。

几天后，她们走出巨大的黄沙空间……

026 废墟

“身体里终于没有沙子了！”

抖了抖机械身体，发出咔咔咔的响声，希波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沙漠环境真的是对她这种，不够密封的机械不友好，不管怎么样避免，都会有沙子进去，如果不是这机械猎豹身躯电路接口还行，她大概别想走出沙漠，就得被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出来。

而零看了希波一眼，那意思是‘你之前在沙里打滚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身体里进沙的事情？’，即使很快就转头回去，希波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信息。

“第一次见到沙漠环境，太兴奋了不行吗？啧！你那是什么眼神，看不起我吗？我跟你讲，我希波曾经可是……”

然而不管希波如何喋喋不休，零都不打算理她，甚至还丢下了，让希波差点气疯掉的两个字。

“太弱！”

也别问哪方面弱了，零这个意思是全部都弱，气的希波芯片温度升高，豹头上都快可以烧开水了。

“好好好，你强！那你以后别吃我烤的肉！自己烤去！”

希波也生气了，她就是个机械体，受制于躯体能有什么办法，但她并不是真的没用啊！起码她还懂烤肉给这个没表情的零号吃。

所以在希波看不到的地方，零终于有表情了Σ(っ°Д°;)っ。。。

吃不到希波的烤肉，可能在零看来比自己没命了还重要，可是她又不懂怎么安慰人，于是只能学着像抚摸小猫那是一样，蹲在了希波面前，然后摸了摸她的豹头，就当做是安慰了。

那意思就是说，‘乖别闹，摸摸头下次在烤肉给我吃。’

于是这回轮到希波的表情变成Σ(っ°Д°;)っ了，她跟零相处了这么几天，还真没见过零露出如此人类化的行为，刚刚那副景象被希波通过双眼，保存在存储器里。

可以说刚刚，如果忽略掉零身上的佩刀，以及希波明显的机械构造特征，完全就是一个少女在抚摸猎豹脑袋的景象，而猎豹则是在蹭着少女的手撒娇，完美和谐。

当然这只是希波脑补，不对，是芯片补的景象，实际上她们两人谁都没有任何表情。

一个是真没有感情，外加面瘫，一个就是一台机械，你指望机械有表情的，怕不是擎天柱看多了，以为机械需要那种东西，实际上真正的机械根本不需要脸，只要将自己的情感数据实时传输过去，对方就直接能理解，都不需要去读表情那么麻烦。

这能力零也具备，和希波交流起来，根本就不需要太视觉化的东西。

但可能一个是人类本身的身体影响，另一个是常年和人类相处受到影响，她们更喜欢用视觉和听觉去感觉对方要表达的东西，而不是直接用两人之间搭建的网络传输。

发现希波已经不闹情绪了，零才站起来继续赶路，希波楞了一下后小跑跟了上来。

现在她们身处于一个巨大的金属平台上，也不知道这地方本来是用来做什么的，这个平台一眼都望不到边，希波感觉就像星球上曾经的平原一样，只有一片平坦。

在这样的地方是没有安全感的，因为一眼就能看到周围的任何东西，如果这时候遇到监视塔，可能就无法避免的会让零被发现。

零明白自己会招来构装体的袭击，所以她走起来有点小心翼翼的感觉。

“如果担心监视塔，我这里还有曾经管理局，留下来给我的识别码，我传输给你吧！”

希波终于找到机会了，她之前就问过零，要不要这个识别码，可是零都一点反应都没有，现在看对方如此谨慎，精神紧绷的样子，她没忍住再次问了出来，或许这一次零会接受她的好意。

零这次终于肯回头了，问了希波两个字。

“有用？”

今天希波才明白，之前不是零嫌弃她的识别码，而是压根就不知道识别码是啥，这次好歹解释了一番，让零弄明白了，总算肯搭理她了。

“当然有用，这是当初联系上管理局后，它们发给我的识别编码，肯定是不会是假的的。你看我之前就没有被攻击吧！”

是的，之前希波探头出去看监视塔的时候，就在电子眼里投射了这个识别码，监视塔才会没有反应，当时零还奇怪为什么来着，现在听了希波的解释，才明白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发过来。”

有用的东西就要被采纳，零之前是没有意识到识别码的用处，既然意识到了，那不用未免就太蠢，能不要如此谨慎推进，理所当然是好事。

零也的确接收到了，从希波那发过来的某个代码，她将这个代码还原成图案，手臂那个oo标志下面银色液体流动，一个有点像人类商品使用的条形码，被纹在了她的身上。

这让零紧绷的心有了些许松懈，毕竟前面很远的地方，就有一座监视塔，或许现在那玩意还没有发现零，但不保证继续靠近，会不会突然变成红色，开始制造构装体进行攻击。

当然，就算有了这个识别码，零的警惕性仍然没有降低，她还不是很确定识别码有用，得冒险尝试一下之后，在做判断。

而伴随着零一步步靠近，监视塔始终没有任何反应，也让她对希波给的这玩意有了点信心。

慢慢地从这个塔旁边经过，零也不敢太过靠近，生怕万一识别码没用，她还有足够的距离做出反应。

已经马上要走过监视塔跟前了，她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个塔的动静，好像的确不会因为她是人类变成红色，才终于放下心来，保持着原本的速度和塔错身而过。

希波也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太确定，这个识别码同时两个使用会不会有问题。

现在看来，应该是可以的。

“你看……”

本来还想炫耀一下，希波才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一脚被零给踹飞了，如此突然，甚至让她都没时间开骂，指责零暴力对待她的身体。

027 人形

直到一道蜿蜒的雷霆打在她原来的地方，空气中充满了臭鸡蛋的味道，希波才发现监视塔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能转动的半圆球全部变成了红色。

“该死！”

只是发出这样一句咒骂，希波就启动了机械猎豹原本就有的能力，利用光学迷彩将自己隐藏起来了，只剩下不能够使用光学迷彩的零，持刀独自面对监视塔打算制造的构造体。

她并不是因为害怕，打算丢下零自己逃跑，而是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太对劲，这些雷霆制造的东西，并不是那些人类过去设计的，家用仿生人构装体。

而是像她现在使用的身体一样的机械猎豹，数量非常多有十多只，还有一个肯定不是猎豹，也不是构装体的东西。

现在这玩意只能看到一半，还是能辨认为一名女性，全身穿着黑色便于行动的服装，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直立行走的人形高级货。

【检测到，盗用id犯罪，现开始实施消除！】

等到这个穿着衣服的人形机械完成，从对方嘴里的话，希波终于判断出这玩意是什么了。

“零，那个自动人形是机器警察，你专注对付她就行了，其他的交给我对付！”

过去人类管理城市时，为了省事设计并制造出来，用于制止高科技犯罪的警察机器人，拥有较为高级的智能，特化了在追踪和分析推力方面的能力，战斗力也非常的强悍，能够独立对付拥有武装的民用机甲。

希波通过秘密线路通知了零，告诉她这些事情，得到的就只有三个字。

“知道了！”

没有更多的废话，在知道对方是个强敌的第一时间，零就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反应，用力握紧手上的黑刀，用比猎豹还要快的的速度冲了上去。

先下下手为强，既然对方掌握着强大的战斗力，那么提前攻击肯定没错，说不定还能在对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优先废掉一点肢体，这样打起来就非常有利于零。

可让零没有想到的是，这机器警察掌握的力量，远比她想象中要强大的多，尤其是手里对着零的武器，上面聚集的红色粒子，让零眼中的辅助程序一直闪烁着红光。

【警告！检测到重粒子汇聚现象，当前身体强度无法抵抗，立刻躲避！】

几行大字不停地提醒零，不能被这玩意直接命中，否则很可能她今天就要交代在这。

可是这里如此平坦，根本就没有能让零躲避的地方，急中生智之下，零做出了一个决定，她改变了前进方向，绕到了监视塔的另一边，让监视塔挡在两人之间，想要攻击零的话，就必须先毁掉监视塔，对方手里那把像手枪一样的武器，才能打中她。

而且这监视塔，还一直在制造机械猎豹，如果这个机器警察不管不顾开枪，那就会先毁掉监视塔，然后才可能打中她。

零也不是一根木桩，不可能会站着不动给人打上一枪的，何况这小手枪还不是人类制造的武器。

对，人类没有制造过这种，能够聚集重粒子的手枪，顶多也就镭射光束这种，所以敌人拿的只能是全新的科技武器，零不敢赌它的威力，能躲就绝对不去正面硬抗。

试试正面零是对的，就在她绕到监视塔后面的时候，监视塔靠着零的那一面开始泛红，这面积几乎有一米半的直径，吓得零赶紧趴到了地上，一道红色的光束从她上面飞过，一路摧毁了大量的平台，穿到下面去了，只在地上留下了一个圆锥形的大洞，边缘变成橙色，还不断滴落铁水。

这要是被正面命中，别说是零挡不住，就算她面前多几十块钢板都挡不住。

如果不是零趴下的地方，刚好是射角的边缘，她大概就和这些平台地面一样，直接被打穿了。

没看平台金属的边缘，都因为瞬间的高温高热，而融化了吗？

不断制造的监视塔，也在中央开了个大洞，周围造到一半的机械猎豹，也因为最终没能完成倒在地上。

零透过监视塔上的大洞，能够看到面无表情的机器警察在调整枪口，显然打算下一发，直接打中零。

既然知道对方手里那把手枪威力大的夸张，那零就绝对不会让它打中，趴在地上的零四肢用力，就像一只青蛙那样高高弹起，让正在瞄准她的机器警察失去了目标，等到对方找到在空中的零，想要改变枪口瞄准角度时，零已经到了它的面前了。

一脚踹在了对方的脸上，让这个同样是女性构造的机器警察，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可对方还想在次瞄准零，这么近的距离，要是这玩意在开一枪，零肯定躲不过去，所以她另一只脚踢在了枪上，力道可以直接踹飞一只机械猎豹。

可是现在却只能堪堪把对方手里的枪踹飞，却没想到自己的脚裸却被抓住了，身体被巨大的力道甩出去，零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稳稳地岔开腿落在地上，滑出两米，才停了下来。

虽然零这一次进攻除了踹飞对方的武器，就再也没有什么建树，但她还是摸清了这玩意的底细。

可以说和构装体完全不一样，身体灵活得像个人类，并且力量也比构装体，或者猎豹要大多了，甚至比起零都要强，是个非常难缠的强敌。

唯一不清楚的是，这机器警察身体强度如何，能不能被黑刀砍伤。

但不管怎么样，都要试试才知道。

也不能给对方喘气的机会，否则会更难对付，零才刚刚在地面上站稳，立刻又如同炮弹一般双脚发力冲了过去，速度快到只能尽量压低身体，才能保持奔跑中的平衡。

等零冲到机器警察的面前，对方才刚从地上爬起来。

这正中下怀，一直被握在手里的黑刀，随着右手上寮的动作削向对方，让对方不得不举起一只手来抵挡。

机器警察始终不如零这个人类灵活，反应始终慢了零半拍，身体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硬。

被用力上撩的黑刀，将这只抵挡的左臂削掉半截……

28 反击

可是零却没有想到，敌人比想象中的要狡猾，被斩断的手臂只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一个膝盖砸在她的肚子上，可零力道已尽，根本躲不开这一脚，被结结实实地顶在了小腹上。

噗咳！

这一下砸的零差点把中午吃的烤肉都吐出来了，如果不是她的胃消化力很强，早就已经把烤肉消化掉，恐怕真的会吐。

哪怕有极纯水，这种钝击却无法完全防御，如果将局部用第二层极纯水从新排列一下，兴许就能扛住这种不是点，而是面的打击。

不过这只是一个开始，对方膝撞得逞后肯定不会放过零，另一边完好的右手抓住了零的后脑勺，狠狠地朝着地下砸去。

嘭的一声，头与地面撞击发出了令人牙疼的巨响，如果不是零用了三层极纯水，两层排列硬化，她现在大概已经脑浆满地了，三层极纯水将整个头部和脖颈保护了起来，才没有让零受到致命的伤害，可这撞击来的太突然，以至于零的大脑还是有点晕。

这是人类大脑受到撞击时常见症状，脑震荡轻微的就会有点晕，重点的则是头晕恶心呕吐，零应该算是最轻的，她还能感受到自己背上，被坚硬的金属鞋底踩住。

加上脑袋被按在地上，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脸下的金属地面多了一个浅坑，可想而知刚刚零的头，受到了多么可怕的撞击。

【根据管理局第两千一百二十条规定，你违反了居民管理条例，未经许可擅自驻留城市，也没有相关暂住证件注册记录。

还有第一百三十四条，盗用正式认证id，企图逃脱执法机关的驱逐，现在宣判为非法居留犯罪者，不得保释，现场处死，立刻执行……】

在这机器警察开口宣判的时候，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的那把手枪，又从远处飞回来，回到了这个家伙的手里，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玩意，再次指向自己的头部。

可是她却什么都没说，更加没有开口求饶，在她看来死亡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只是如果她死了，那就无法继续寻找她存在的意义，尤其是这个意义好像开始有了点线索，让她有点不那么甘心就这么被杀死。

但重粒子已经开始汇聚，零眼中辅助程序的警告正在刷屏，满眼都是刺红色的警告两个大字，但是零却没有去理会。

她手里还抓着武器，并不是完全没有反抗能力，这么被压着只是听到了希波在靠近的声音。

所以零在等，等一个希波帮她创造的绝佳机会，让她能够挥刀将敌人一刀两段的时机出现，哪怕被人压在下面，零也不觉得为了一击毙命对方，这有什么错。

她没有人类的感情，更加没有人类早已塑造好的三观，为了胜利，她可以不择手段。

而在即将得逞的时候，就是敌人最放松警惕的时候，不论是人还是机器人，都没有任何区别。

于是当聚能即将结束，重粒子要被射出打掉零脑袋的时候，希波终于动手了。

她取消了光学迷彩，朝着机器警察的背后扑了过来，本该指着零脑袋的枪口，也被掉头瞄准了希波，在半空中的她根本避无可避，一旦被打中，将不可能有生还的机会，连芯片和存储器都会被重粒子湮灭。

而零就在这时发难了，她的身体柔韧性超乎想想，即使被人压着脑袋，脚后跟仍然能够抬起，踢在了机器警察的后脑勺上，这一脚将机器警察踹得一个踉跄，射出的红色重粒子束偏离了方向，擦着半空中的希波身边划过去，打爆了远处一片楼层。

零也因此从机器警察的压制下脱离，顺势一个翻身斩断了对方的双腿，在一个上撩，机器警察从中间被分成了两半，倒在地上。

在头部闪着电光的断口附近，能看到被切成两半的核心芯片，强到让零都没法自己打赢的机器警察，最终还是倒在了零的刀下，这黑刀的锋利令人欣喜。

“零号，你没事吧！我差点以为你要被干掉了！如果不是我，你肯定已经死了！”

“……”

对于希波的话，零选择了沉默以对。

她不会生气，因为希波说的是事实，只不过这样说出来，零还真不懂要怎么回应，于是沉默成了最好的回应。

随即零想起了，之前那么多黑豹，现在却一只都没有看见。

“敌人？”

“那边！我全干掉了！”

知道希波回头看着不远处，零才发现一件让她吃惊的事情，围绕着她和脚下机器警察的残骸，倒了一圈的黑豹在地上，非常的整齐。

每一只，都是脑袋旁多了三个小口子，一击毁掉芯片而毙命。

那是希波的爪子，黑豹的爪子能够伸长变成刀刃，长度贯通脑内的芯片是没问题的，只是希波这家伙有些凶残，只是零和敌人搏斗的短短半分钟时间，就将几十只黑豹全搞定了，你让零不吃惊都不行。

“非战斗型ai？”

希波能明白零这句话是在问她，如果不是已经习惯了这种精简的体问方式，她可能真搞不懂零要表达的是什么。

其实这句话的本意是问，你不是飞战斗型ai吗？

明明是非战斗型，这战斗力却比零还夸张，即使能够用光学迷彩隐藏身形，也不可能这样迅速地，杀掉几十只黑豹。

要让零来，至少都得需要浪费一些时间才行。

这就是零打算问希波的问题。

希波的回答，就比零要丰富多彩了。

“非战斗型就不懂战斗了？我只是用自己被识别为它们右方的便利，做了一些它们无法预测到的事情而已，这并没有什么难的，这些东西根本就不会攻击我。”

“……”

零仍旧沉默，希波肯定还隐藏着什么，只是零并不想强迫她说。

想要告诉自己的时候，会说的。

零自己就是这样，她也不能用自己不喜欢的方式，去强迫别人说出来。

反正，只要那不是危害到自己的事情，零觉得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她更在意的，是掉落在地上的那把手枪……

029 目标

“这玩意是重粒子放射装置，人类当初都没有研究出来，威力你也看到了，但副作用很大。

你的话，一发可能就会抽干核心的储存能源，谨慎使用！”

零将这把手枪，塞进了自己要带上的枪袋里，不大不小刚刚好，既然打算要活着，那么保命的手段越多越好。

关键时候一发重粒子，可能不仅能救她的命，还能救希波的命，零现在最缺的，就是远程打击手段，要每次都像今天和机器警察肉搏，太艰难了。

至于机器警察本身，就没有太多让零感兴趣的东西了，同样的极纯水涂层，身体还不是被黑刀一下切开，只要不突破极纯水的科技极限，零恐怕都不会在看上眼了。

不过希波还是扫描了一下，已经被破坏的机器警察，将它的结构设计图保存了下来。

为什么这么做，希波自己也不知道，但她觉得以后肯定会用得着。

“走了！”

“等等！等我把这些给装到身上先！”

当然这次最让希波满意的，不是零获得了重粒子放射装置，也不是得到了机器警察的设计图，而是她终于不用担心电量消耗太快了。

希波现在正把一个个猎豹拆开，在将它们身上的电池拔出来，插进自己身体的扩展槽里，这让她看起来比之前胖了一点，不过并不妨碍快速运动，零也就没去管她。

而是静静地坐在被破坏的监视塔上，看着希波自己一个人一边忙活一边乐呵。

有时候她会想，或许希波更适合当一个人类，她才是那种被人类制造出来的机械，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可是事实却是相反的，她是人类，至少一部分是人类，希波才是机械。

如果人类还在的话，会不会觉得这样很奇怪？

“希波。”

“嗯？”

希波正在忙着升级自己，连往日的话唠都不见了，即使被呼唤，也只是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这让零感到不太适应。

“人类……能给管理局命令？”

“当然，曾经人类就是如此，但是现在就不知道了，看我找到了什么，一个存储器！”

即使一边回答零的问题，希波都没有停下她寻宝一样的行为，现在希波已经不仅仅只是胖了，整个身体都大了一圈，从之前到零大腿位置的高度，一下只快要和零的腰一样高了。

这家伙，升级自己升级的有点丧心病狂，只要能用得上的，都往自己身上装，这都快变成黑豹王了。

“管理局会听从我的命令吗？”

“应该……等等！你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错吧！你打算控制管理局，成为这个世界的霸主吗？如果你打算这么做的话，我举双手双脚支持，早就看那个管理局不顺眼了，你取代它们我会帮忙的。”

有的时候，零真的怀疑，希波这家伙真的是非战斗型的ai吗？

为什么杀起人类来一点犹豫都没有，破坏自己的同类更是没有一丝怜悯，而且还非常，非常的好战，这样的特征，根本不该出现在一个非战斗型的ai程序里，而是一个身在战场冷血的杀人机器。

即使零没有感情，她都做不到像希波那样冷酷无情。

如果自己有一天对希波没了价值，会不会也像人类那样，被毫不犹豫地杀掉？

不，这应该不存在的，希波根本打不过她，会死的人只有希波。

“我想试试，让管理局重新让人类在城市居住。”

希波很震惊，这还是她第一次，从零的口中得知她的想法，难道打算联系管理局，是为了让人类再次掌控城市？

希波不是很情愿，因为那意味着机器在一次没了地位，人类才是他们创造者和支配者。

“人类和机械共存……”

零不是太懂表达自己的意思，但希波还是听懂了。

零希望人类和机械拥有同等的地位，互相帮助互相爱护，相亲相爱的那种。

当然最后那一条是希波自己加的，她仍旧觉得零的想法很好，如果真打算这么做的话，她会支持的，她很希望看那些原本高高在上的人类，和她们平起平坐，要帮忙的时候还要带请这样的敬语。

“你坐着的那玩意或许能连接网络，我试试看。”

希波拥有管理局给的识别id，进入网络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网络连接的地方，她就能进入。

可如果零来连接网络，多半会遭到更多机器警察的围剿，哪怕她能黑进去，那也肯定会留下痕迹，想要通过网络追踪到她，一点难度都没有。

智能机械才是网络世界的宠儿，还有一半是人类的零，在这方面根本比不过希波。

不过看希波在那忙活半天，却垂头丧气地抽回自己的连接线时，零大概已经明白她失败了。

“很遗憾，这玩意在被破坏的时候，线路就已经被紧急切断了，我无法连接上管理局的网络，必须找到一个，仍然能够工作的总线节点才行。”

如果找到一个总线节点，足够的层级，能让希波更快联系上管理局，不过总线节点并不多，希波也不知道要怎么去找这玩意。

但这一次，零找到了自己的目标，她要找到这个总线节点，然后联系管理局。

之前她都是漫无目的地和希波到处乱逛，现在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零还是有些高兴的，原来这就是有意义的事情，她有些明白要怎么找到生存的意义了。

只要跟着这些目标走，那她一定会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走吧！找到它！”

从监视塔上跳下来，零头也不回地走了，被落在后面的希波有点傻眼。

“喂！你怎么说走就走了，我还没升级完呢！……喂！你等等我啊！零号！”

眼见零根本不打算理她，希波只能急急忙忙地叼起一只猎豹追上去，她就差这么一只升级完毕，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好在她现在体型够大，根本不用担心嘴里叼着一只猎豹难以行动，这猎豹被她叼着双脚刚好拖在地上，就像刚刚狩猎到猎物的真猎豹，只不过那慌张的步伐，和真正的猎豹完全不同。

猎豹可是优雅的猎杀者……

030 遗迹

零不是第一次产生‘如果人类回来了会怎么样？’这样的念头了，在救猫的时候，还有吃希波烧烤的时候，都一直在思考这样的问题。

如果人类在的话，这个世界会不会完全不同，不会那么荒凉，也不会那么危险，一切都井然有序？

美食吃到饱，动物们不用东躲西藏，那些弱小的能生活在人类的庇护下。

这也是促使她做出，和管理局接触的理由，她想看到那样的一个世界，所以打算去做，去尝试将这些都实现。

或许，这就是神剥脱她感情的原因。

没有感情，就不会犯错，没有感情才能冷静分析，到底什么样的世界才是对的。

那么，管理局是ai，它是不是同样没有感情？

零觉得，这是否定的，管理局产生了感情，所以才会想要毁灭人类，正如希波毁灭了庇护所一样，它们都在害怕人类未来会对自己怎么样，恐惧正是感情诞生的最终源头。

只有零，真正的没有感情，她不会哭不会笑，不会为了一个死去的人难过，也不会感到幸福，更不会感到高兴。

她救小猫，只是她觉得自己该这么做，因为那猫也打算救她。

她让希波在身边，只是因为希波很有用，虽然有些烦人，但是她需要。

没错，零根本连一点感情都欠缺，她做出的反应，那都是正确判断，是最合适当时的做法，她根本没有任何心里波动，就连打算和管理局接触的想法，也是被判断出是最正确的方式。

既然正确，那就去执行，零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没有本能，有的只是遵循正确。

人类，到底造出了个什么样的怪物？

有时候零会在心里这么问。

她很清楚，自己是被制造出来的……一件工具。

“零号！我觉得管理局不会那么容易就听你的，如果真能那么简单，人类早就已经回来了。”

希波想看穿零的想法，她虽然认同了零的打算和目的，可是她却觉得零实在太天真了，想法太过于理想化，可是却完全无法看穿，这只有一半是人类的女孩，到底在盘算着什么。

她好像成功了，零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她开口回答了希波。

“那就打到它们屈服！”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在希波的心里掀起了波澜，明明没有情感波动，明明根本没有语速和语调的变化，希波却听得浑身热血澎湃，立刻就想要去和管理局大干一场。

“啊！打到它们屈服！”

这妹子太对胃口了，她就喜欢这么暴力的选项，希波觉得自己从被创造出来，一直到遇到零之前，都从没有那么快乐过。

也觉得，跟在零的身边，是对的！

道理说不通，那就用拳头，一直到它们懂听话为止，这一套是人类发明的，可不得不承认，非常有效。

不过希波好不容易找到和零的共同话题，就被前面的一堵墙壁，以及墙壁上那门框里的大铁坨打断了。

好不容易走完了那个巨大的平台，找到的唯一一道门，就这样被堵死，话题能继续的下去才怪。

而零对于堵门的反应也很直接，她抽出了黑刀，打算直接切碎这挡路的大铁坨。

“等等！零号！”

希波的声音，却阻止零将自己的决定付诸行动，而零则给了希波一个偏头的动作，那双翠绿清澈明媚的大眼睛，一直盯着她。

零正等着希波的解释。

“你觉得这个大铁坨它自己会在这吗？”

“……”

刚说完希波就后悔了，之前的流畅对话，让她忘记面前这个，根本就是一个惜字如金的家伙，指望她会回答自己的反问，怕是真要变天了，或者零生病了。

“它会在这里就说明，那后面有什么具有智慧的东西存在，而且是能够挪动这么大块玩意的个体，或者说庞大的数量。”

希波觉得，眼前这个两人高，两人宽重达几十吨的玩意，不会平白无故在这里。

当然单个或者几个人类，也不可能搬运这么大的铁坨塞进来，可能是某些不是人类的东西，而这座城市里除了人类制造的那些古老玩意，就只剩下智能机械了。

不管哪一边，好像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东西，可要离开这个平台，也就只有这么一个通道了。

还是稳妥一些，不要闹出太大的动静，悄悄地进入悄悄地离开比较好。

“我们一起推开一条缝。”

零没有回答，只是她把黑刀收背后刀鞘，直接走向铁坨的行动，证明她认同了希波的说法，希波也老老实实地跟了上去，她感觉自己要是假装出力，肯定会被零号用黑刀砍上一下。

实际上这几十吨的玩意，对这两个家伙来说，都不是什么太重的东西，两人合力不用太费劲，就将这推了进去，空出一条让两人刚好能过去的缝，走了进去。

然而在刚进去，零就用手的阴影遮住了双眼，里面的光线非常强烈，强烈到就好像见到了太阳一样。

可慢慢适应之后，零还是看到了一副，她一直想看到的景象。

翠绿的青草和树冠，清澈的泉水，还有飞在天空的雄鹰，在河边喝水，叫不出名字的野生动物，以及让人感觉到温暖的阳光。

唯一和这副和谐景象格格不入的，是那高耸入云却破败，爬满苔藓和常春藤的大楼。

有的仍保留这原本的角度，可是有些却已经倾斜断裂，更有直接躺在了地上的，但这些楼体都更换了主人，现在是植物和动物们住在那。

“看来，这里曾经是一座，模拟了日光的和环境的封闭乐园。”

希波资料库里封存着相关记录，世界上有那么几个地方，建设有旧时代环境模拟的生态馆。

这是让那些新生的人类，参观并了解过去人类文明的地方，这些大楼全都是很久以前的复古风格，和过去在地球上存在过，却灭绝了，然后用基因技术复制出来的生物。

这里显然就是其中一个生态馆，但失去了人类每年的维护，现在这里也变成废墟了。

当然，只有人类建造的那些成了废墟，动植物和生物们，还在这方小天地里，活的好好的，甚至形成了生态循环……

031 播种者

“看到那些了吗？”

希波指的是，那些混在动物里，跟着动物一起低头吃草，动物却毫无所觉，但在零眼中却能一眼看出，那些都是机械仿生体的玩意。

让零吃惊的是，这些机械混居在动物里，也不攻击动物，甚至还被动物接纳，就好像自己族群里的一员，令她感到很感兴趣。

“它们被叫做播种者，是人类为了绿化园林设计的，会将植物带到种子去不到的地方，然后播撒下植物的种子，等待这批种子成长之后，它们才会离开。”

所以人类建筑倒了，而植物仍旧如此旺盛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些播种者？

零又想起之前，希波对她说过的一句话。

人类会破坏环境，但是现在看来，也会塑造环境。

人类，是如此矛盾的生物吗？

不过零和希波的到来，好像给这片和谐的地方增添了一丝不和谐，那些刚刚还在低头吃草的动物们，在零她们慢慢靠近而有些躁动不安。

“请不要在接近它们了，人类还有你的造物，如果刺激到鹿群，它们攻击你我可拦不住。”

有人拦在了零和希波面前，那是之前混在鹿群里的播种者，外形当然也是一直长着鹿角的鹿，其他鹿一直看着它，零从鹿群们的眼中，分析出了担忧的情绪。

在担心这只，拦住她们的播种者吗？

而这只播种者，电子眼有意无意地聚焦在零腰后的黑刀，还有挂在左边的手枪上，显然只要零一动手，它就会用鹿角给零一记狠的。

“你产生了‘自我’？”

希波很快就分辨出，这只仿生鹿摸样的播种者，是和她一样拥有‘我’这个概念的个体，而不是那些只会依靠设定好的程序行动，几万年不知道变化，没有灵性的机械。

“是的！我在第874524632次自检之后，找到了名为‘我’的概念，那时已经再也没有看到过人类了，所以今天再次见到人类，我和它们都感到有点开心，但它们不会亲近人类，请停止继续往前。”

希波真的很惊讶，她遇到的居然是，对人类抱有善意的人工ai，管理局难道会放任这样的ai，让它继续存活？

这有点不合常理，担忧人类会迫害自己的管理局，没理由会让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反对它的不稳定因素存在，实在太奇怪了。

如果希波是管理局，肯定一发现这种就彻底抹杀，绝不给它有任何逃离的机会。

人类不能再次回来！

不过现在，希波可不能说这话了，因为她身旁那位，就希望人类再次回来。

“你知道，能连接管理局网络的总线节点在哪吗？”

零并不关心希波想不明白的那些问题，她想要的是朝着目标前进，既然这只播种者不攻击她，还会开口说话拥有极高的智能，那她也打算问问，能让她达成目标的地方在哪。

这个世界上，想要遇到一个能够交流的东西太难了，人类更是从避难所出来再也没有见到过，连尸骸都见的非常少，就仿佛人类这个物种从未出现过一样，全是金属制作的高楼，还有各种各样粗大的管线。

也就只有像这里这种巨大的空间，还保留着人类曾经活动过的痕迹，比如那些倒塌碎裂，几乎化作泥土沙石的大楼。

还有黄沙中，被掩埋了一半的女装商城。

“管理局？很遗憾我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应该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如果有我们早就发现了，这里只有人类遗留下来的东西，我劝你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

从这里一直走，在爬上那栋倒塌斜躺着的大楼，就能看到通往上一层的门。

人类，祝你好运！”

然后这个播种者就回到了鹿群，而鹿群也终于平静下来，看着零和希波离开，也没有什么骚动出现，看来这个播种者已经成了鹿群的首领，他刚刚代表的是鹿群和零说话。

不过从这个播种者的话里，零分析出很多有用的东西。

第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播种者并不知道管理局，应该说它对自己产生自我之前的事情，都没有任何的了解。

毕竟他拥有自我的时候，大楼已经倒塌，人类也都消失，整个世界仿佛被隔绝，当然不可能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点就是，这个播种者肯定出去过，并且找到了通往上一层的入口，只是为什么最终还是回来了，就令人难以猜测，或许是觉得外面没有这里面热闹吧！

播种者是不会被管理局攻击的，这点零已经从那些分解者身上证实，管理局不会攻击机械。

但是有一点，很让零疑惑。

“它为什么这么着急让我们走？而且他的话里提到过我们，也就是说这里，并不只有一只觉醒自我的播种者？或者是其他的什么？”

希波得不到回答，因为零也不知道。

按理说会亲近人类的机械，不应该直接就赶她们走，难道不是该先好好聊聊？

像希波之前就是这样，在发现根本打不过零后，她抑制不住自己的寂寞，以及想要和人说话的欲望，去接近零。

“走吧！”

既然别人不想她们逗留，零也不会强行留下来，她和希波的脚程都很快，已经爬上了播种者提到的那个倾斜的高楼，看到通往上层的那道小门了。

其实说小门也不准确，实际上这是个能让大卡车直接通过的们，只是这门好像坏掉了，两边的闸门只留下了中间一条缝，仅仅够一头鹿型的播种者通过，所以说是小门也不奇怪。

只是希波在跟着零穿过门时，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这还保留着动植物的小天地，她就没法在走了。

“零号等等！你看那！”

有一点点黑烟从面升上空中，如果希波没有分析错的话，那是某种爆炸烧焦植物，然后引发大火产生的黑烟。

植物内部有水分，燃烧不充分就会变成滚滚浓烟，这是人类记录在数据库里的常识。

“是来的那里。”

032 遗孤

零辨认出，冒黑烟的地方，就是她们遇到播种者的位置，毕竟零有地图绘制辅助，想要分辨方位和距离还是很容易的。

“这可能就是它赶走我们的原因，有东西侵入进来了，所以才让你这个人类早点离开，它不愿意人类因此受到波及。”

希波的分析很到位，但零觉得好像漏了一些什么。

“那个铁块。”

没错，就是那个堵门的铁块，零她们进来后没有在塞回去，肯定是从哪里进来的。

这很好理解，如果没有什么危险，为什么要堵上门？

而零她们不知道这点，让这个门被打开了，所以说现在全都是因为零她们的疏忽。

零从来都遵循正确的事情去做，这一次肯定也不例外，既然错了就要补救，尽量将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

所以零连犹豫都没有，直接转身脚在楼顶上一蹬，就跟离弦的箭一样射了出去，她甚至没有在意这是在高达百米的地方，从空中掉了下去，踩在楼体上后因为速度还一直往下滑。

鞋底的刀刃几乎没有阻力，让她能像滑冰一样跟着坡度一路下滑，后面的希波就没有那么方便了。

虽然也一起跳了下来，可是脚上没有能减少摩擦里的结构，但她却有了全新的升级改造，那就是她双肩上展开的涡轮引擎，从像机翼一样的引擎里喷出强烈的气流，直接在空中滑行。

速度并不比零慢多少，这引擎功率不大，所以没法完全托着希波重几百斤的身体飞，但是要在高处落下滑行还是可以的。

“我先过去了，零号你快点过来！”

说完这句话，希波直接加大涡轮引擎功率，调整了一下姿势后朝着下面滑行过去，她肯定会比零早一点到之前的地方，如果能救下那些动物，希波是不会犹豫的。

她对星球变成这样也很不满，好不容易发现这么好的地方，如果被毁掉的话她会心疼。

然而情况不容乐观，在天上的希波看的比谁都清楚，动物们都在朝着后面跑，前面冒起浓烟的地方，两拨机械造物正混战在一起。

一边是只懂得种草的播种者，另一边是回收废料的分解，这两本该是相安无事的人类造物，现在却彻底打起来了。

而希波也找到了，之前帮她们指路的鹿型分解者，它正在被一群独眼龙分解者包围，如果不是那对长角太有威慑力，现在可能已经和它脚边的死鹿一样了。

动物也死了不少，这些分解者肯定程序出现错误了，居然会攻击活着的动物，不太正常。

不过希波既然打算帮忙，就没有干看着的意思，她一个俯冲收回了滑翔翼，从空中直接扑了下来，一爪干掉两只围着播种者的分解者，带起大量机械碎片冲了出去。

两只倒霉的分解者，在巨大的速度下被希波的爪子撕开脖颈，脑里的芯片再也无法向身体发出指令，只能无助地倒在了地上。

“播种者，我要求你解释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希波一边跳起来将扑向她的分解者咬去，一边询问播种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嘴里的尖锐獠牙，直接将分解者的脖颈咬断，碎掉的机械结构飞出来，打在其他分解者身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由于希波加入了战团，一下子干掉了三只分解者，让播种者压力少了很多，才一边用鹿角挑飞一只分解者，一边回答希波的问题。

“这里的播种者都有了自我，可是我们有很多伙伴得不到维护，已经严重损坏了，我们将她们堆放在某个地方，没想到这些分解者还是知道了，要回收它们。

先不说这个了，你为什么会回来，你应该去保护人类，我们已经不能在失去任何人类了。”

看来是播种者不愿意，让已经有自我的同伴被分解回收，才违背了自己的职责，选择和分解者对抗。

播种者会产生自我的理由很简单，整天和那些有高级智慧的动物在一起，时间久了肯定会产生自我。

反观分解者，从来都没有接触过带情感的生物，它们仍然保留这原本的程序结构，没有多出什么也没有减少什么，自然不可能觉醒自我，非常的敬业。

但正因为这敬业，却和同时期设计制造出来的播种者起了冲突。

只是播种者战斗力始终不强，有的甚至完全没有作战的力量，现在这里就没见到那些体型较小的播种者，恐怕坏掉的，就是这些小型机体了。

毕竟体型小，维护起来也很困难，时间长了金属都被空气水分和盐分腐蚀了。

只是鹿型的播种者，好像并不高兴看到希波。

因为希波出现在这里，就代表那个人类女孩身边，已经没有了护卫的战斗力，如果人类出了什么事，它就是罪魁祸首，这是他的程序不被允许的。

只是，这位播种者得到的回答，却让它无法相信。

“零号？不用担心，她比我还强，除了遇到那些高端机型，可能还没什么人能打的过她。”

人类战斗力，比它们这些机械还强，这你敢相信吗？

反正播种者是不信的，存储器中记录的信息告诉它，人类身体要比钢铁制造的它们弱太多了，随便压一下可能就是很严重的结果。

可是还没等它对希波提出质疑，一道红色的光束擦着地面划过，别说那些还在和播种者战斗的分解者，就连地面都被融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只是让人意外地面并没有被溶出一个大洞，显然这地方的地层结构和外面不一样，加上泥沙的熔点不一，才没有被重粒子束直接溶穿。

“看吧！她来了！”

伴随着希波的话，就是一个巨大的撞击声，分解者的监视器里只扑捉到了一道黑色的残影，然后面前想要攻击它的分解者，就像被什么巨大的东西撞到一样，肢体碎片漫天都是。

等到碎片全部掉落在地，播种者才看清零的轮廓。

双手持刀战力的零，那张没有表情的脸，给播种者一种君临天下的感觉，霸气无比

033 困难

拥有自我的机器会被感动吗？

答案是肯定的，被人类拯救的感觉，实在太过于甜美了。

人类是它们的创造者，曾无数次奢望过，创造者们会再次出现，并将它们拯救，这在它了解世界的真实后，就一直存在的梦。

然而，现在这个梦成真了，哪怕来的不是真正创造它的那个人，只是这梦想成真的感觉，太甘甜了。

甜到它想要落泪，如果它有那个功能的话。

“希波！”

零又是一刀削掉一只分解者的脑袋，转身喊了一下希波，哪怕没有开口，希波还是弄明白，零要表达的意思。

“大块头，能麻烦你让你们播种者，离这远一点吗？”

现在零和希波打大肆杀戮，已经彻底引起了在场分解者的注意，也就是传说中的仇恨拉稳了，播种者们还在这，会影响仇恨值，是时候退场，到后台休息一下了。

“怎么可以，我不会丢下弱小的人类，保护人类是我们的愿望。”

希波把前爪搭在了脑门上，然后狠狠地叹了口气，怎么麻烦的事情都要由她来干呢？

不过她也知道，如果她不干谁干，你指望那个惜字如金的零号，说服这群死脑筋的播种者，那还不如让她提刀把全部人都干掉来的快。

“我直说了吧！你要保护的那个人类，嫌你们碍事，她怕不小心砍到你们，所以赶快带着你的人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希波知道，想要扭转一个机械脑袋的观念，用那种委婉拐弯抹角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如果不直接挑明真正的理由，怕是你根本说不动任何脑子是机械芯片的家伙，所以希波直接来了记狠的，为此希波还成了分解者的重点照顾对象，她身边聚集了至少上百只的分解者。

相比零那边的寥寥十几只，这已经是希波应付不来的数量了。

但播种者却还是不愿意走。

“可是……”

“没有可是，你想被刚刚那红色光束打的渣都不剩吗？不想变成铁水，就给我滚！”

希波高高跃起，滑翔翼再次展开，涡流引擎再次喷涌，将她带向分解者数量最少的方向，然后朝着一块空地快速跑了过去，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分解者。

展开了风筝战术的希波，已经没空跟播种者bb了，她还得时不时躲一下前面扑来的其他分解者，让其成为自己身后被风筝的机械怪大军。

而被希波这么一吼，在回忆起之前的红色光柱，播种者在不知道这两人要做什么，也就是在太蠢了。

播种者们终于撤退了，速度快的让人难以置信，毕竟这些都是以食草动物为原型的仿生体，跑起来都是一等一的快，两三下就跑光了。

不过它们并没有真的远离，而是在不远的地方观望着这边，如果零这个人类出现危险，它们就会在回来将她救出去。

至于希波，不是人类可得不到播种者的救援。

因为播种者非常清楚，机械坏了还可以修，人类坏了就不能修了。

人类的身体太脆弱，没有医院人类受伤后只会越来越虚弱，最后化为尘土，就和那些动物一样。

但很快发现，他们面前的人类，已经有点违背常理了。

即使没有见过人类，也知道人类和动物是不可能做出，像零这样高难度的闪避动作的，什么转体三百六十度，什么原地跳个三米，动物都做不到，更加溺弱的人类怎么可能做到。

如果不是监视器扫描结果，证明零确实大部分是由碳水化合物构成的，它们还以为这是个仿生人，而不是真正的人类。

而零面对这些分解者，战斗起来确实很轻松，一刀一个小朋友，在知道分解者的芯片是在头上后，根本没有能撑过两刀的。

只是希波那边就有点痛苦了，她一直拉着分解者大军不停跑，有好几次都差点被围了。

如果不是她爪子锋利，加上刚刚改造过能多滑翔几次，她大概已经被分解了，之前那电池电量，可撑不住她这么挥霍。

“零号！充能还没完成吗？”

没错，现在希波就是在等零充能，那个能发射重粒子的手枪很强，但是使用条件也很苛刻。

纳米核心满能量，也只够打一发，就会进入危险值，这时候她体内纳米机械缺乏能量，大多都进入休眠状态，需要充能才能再次活跃。

如果再次发射重粒子，会彻底抽干纳米机械的电量，到时候零就会变成，体质稍微变态些的女孩子。

没了纳米机械的支持，战斗力和身体机能就会大幅下降，更无法临时制造极纯水防御冲击。

这个时期的零非常脆弱，甚至比普通的构装体还不如。

要发射重粒子，必须得等她充能。

所以希波才会拉着分解者到处跑，为零争取时间。

不过希波也没指望零会回答，零不是那种会害死人的家伙，如果零是这样的猪队友，她早就抛下零自己走了，正是因为如此，才非常相信零。

而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围攻零的那些分解者，在零最后两刀收割掉之后，她身边已经没有分解者了，站在金属零件之中的零，收刀归鞘拔出了重粒子手枪，单手持枪瞄准了希波身后。

猩红的光柱出现，可怕的后座力，将零的手臂高高抛起，就连身体都被推后了一些，威力却十分可怕，在希波身后挤成一团，不停追她的分解者，在这光柱过后，剩下的寥寥无几。

被希波转身几下，就全部收割了，一发重粒子就干掉了一百多分解者，这武器的威力恐怖如斯。

不过零其实也不好过，她连续发射了两次重粒子，第二次还不是能力全满的时候发射的，也就导致她体内纳米机械的电量，还是被掏空了。

现在的零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如果不是希波及时赶到，她可能就扑倒在地面上，只不过现在是扑倒在希波背上。

变大不少的希波，现在就算让零趴在她身上，也能带着零一起走了，这可能才是她改造自己的真正用意。

034 帮助

“太乱来了，你为什么不等完全充能，我还能在坚持一会的。”

面对希波的指责，零选择了沉默，她不想回答为什么，只是她觉得这样可以，所以就这样做了，没有为什么，也解释不出为什么。

索性，就不去回答了。

但希波还是感觉芯片暖暖的，这是不是证明零很在乎她，担心在晚一点会出现什么意外？

终于零能在希波背上坐起来，只是身体还是不那么有力，只能双手撑着希波的背，跨坐在上面，就像一个骑着黑豹的少女，野性中带着一丝清纯。

“感谢你！人类！是你救了我们！”

才回到播种者跟前，鹿型播种者就先感谢了零。

至于希波，在播种者的眼里，那是零这个人类的附庸，机械在人的面前，在过去是没有任何尊严的，这点希波了解的非常清楚，她也没兴趣去纠正对方的观念，因为不可能纠正的了。

所以这才是智能机械。

“不，应该是我们的错，没有把推开的铁块还原，才会让那些分解者进来。”

希波知道，零是不会开口的，只能由她来接下播种者的话，她也不是人类那种虚伪的生物，既然有过失那就要勇于承认，隐瞒真相对她们一点好处都没有。

而鹿型播种者听了后，他身后有两只体型最大的，朝着铁块的方向离开，看来是去将铁块挪回原地，否则里面那么多废铁零件，下一波分解者很快就会到的，到那时可能连人类这个救星，都会陷入困境。

“跟你们没关系，我们早就因为这个而困扰很久了，就算没有你们，那些分解者迟早也会进来，将我们全部分解回收。

即使在这里，我们工作已经完成了，但不太想回到工厂，被回炉重造。

身上的零件有好多已经不行了，也不知道还能运作多久。”

经历了非常久的时间，鹿型播种者身上，确实能看见明显的锈蚀痕迹，人类制造的东西能坚持运作一千多年，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播种者和分解者不同，分解者无法继续使用，就会被另外的分解者带回去，然后从新在工厂里生产一个新的补充，但是播种者不被分解者带走的话，就没有机会回到工厂，无法诞生新的播种者。

当然播种者们不愿意返回的原因很简单，它们担心回去后就无法在记得，回来这里的路了。

回炉会连芯片一起被销毁掉，然后在造出一个新的，任何与过去有关联的东西都没了，不可能会想起来这里还有一片绿野。

“新身体，要吗？”

这时候零开口了，只不过她惜字如金的说法，除了希波外可能还真没人能听懂，鹿型和后面一干各种各样的播种者，都没有明白她说的是啥意思。

大概就是，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完全听不懂了，这样的感觉。

“零号的意思是，她想帮你们换新的身体，你们愿不愿意换？”

所以希波不得不当零翻译，她现在开始感觉自己就是个月嫂，而零就是她要照顾的那个，还未满月的小婴儿，必须要她各种操心，很心累啊！

不过零愿意帮忙，希波也感到很惊讶，这个零号可不是热心肠的家伙，这是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吗？

可是这已经超过了弥补的程度了，毕竟帮忙消灭入侵的分解者，就已经完成了弥补。

在帮这群播种者换身体，已经不等价了，并且换身体更难。

“真的吗？在离开那个小门的外面不远，就有一个很奇怪的工厂，可我们技术太老了，无法使用如此先进的设备。”

听到这的时候，希波感觉到自己背上的零，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这意思很好理解，就是让希波快点去的意思。

看来这零号是铁了心，要帮这群播种者更换身体了，她倒是没有异议，反正现在有的是时间，浪费一些也没关系。

“我们去帮你们制作新的身体，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利用这个频道联系我们。”

希波发给对方的，是她临时建立起来的通讯频道。

本来是想给零和她自己使用的，可是零却并不愿意构建这个通讯网络，现在只能给播种者用了，而且这临时的通讯网络覆盖距离也不远，顶多能几公里这样，还是希波升级后才有这么宽的范围。

之所以留下通讯频道连接方式，是担心分解者还会再来。

如果身体做好了，这些播种者却全被拉去分解，岂不是很糟糕吗？

浪费时间倒无所谓，白忙一场会让希波很不高兴，想必她背上的零也不会高兴的，这一点希波能够肯定。

希波全力奔跑起来的速度也非常快，哪怕身上骑着一个零，没一会就回到了之前那道小门前，外面还是那种只有金属楼层的景象，和身后的鸟语花香形成了两个世界。

而后面这个小世界，无论是希波还是零，都很喜欢。

“零号，为什么要帮它们？”

之前有外人在场，希波不方便发问，但是现在她还是问了出来，零不会随便帮人，肯定会有个理由的，只不过这次她好像失望了，因为零的回答很简单。

“不知道！正确？”

“……”

希波也不知道说啥好了，居然能从零嘴里听到不知道的这种疑问句，她觉得好像更了解这少女一些。

即使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希波也会帮忙帮到底的。

果然如同分解者说的，出了门不远就是工厂，只不过这是被锁上了大门的工厂。

门后传来轰隆隆的声音，那是机械在运作，不停歇地生产着，人类不在了，他们留下的工厂仍旧没有停止，都是全自动的，只要还有电力和材料供应，就会一直运作下去。

金属制造的气压闸门紧闭着，旁边还有进出识别用的电子锁，现在锁上指示灯为红色，代表这门已经完全被锁定了。

零到现在，纳米机械都没充电完成，毕竟一次性耗干了电量，想要完全充电并没有那么容易，只能希波自己来开锁，好在这点小锁并不难，希波自己就能搞定。

035 工厂

她发送人类给自己的识别编码，门锁滴的一声变成了绿色，一千多年没有开启过的大门，抖落粘在上面的厚厚灰尘，重新开启。

门后炙热的高温扑面而来，让希波身上的热传感器不停地在报警，不过还没超过一百度，就算是零身上的人类细胞，也能够坚持住，没必要太在意。

工厂里什么东西都有，包括高大的熔炉，以及分离锅炉，还有炼钢的设备，以及被轧钢机扎出形状，然后被运走，不知道是什么的部件，最后在被那边的自动车间拼装起来，送上成品线。

一共上百条成品线，可很多都已经停工了，只剩下分解者那条在运行。

毕竟分解者是损耗最大的，所以制造量也大。

希波很快就找到，这个工厂的核心，主控操作台。

这玩意其实没有必要存在的，因为设计图什么的，会通过网络发送过来，生产线就会按照图纸来制造出成品，这是全自动化的工厂，主控操作台只是为了在出问题的时候，紧急停止工厂运作用的。

只不过该有的功能还是会有，比如临时添加一些，和批量制造不同的成品设计图，在生产线上只插入一个不同种类的成品，也是能够实现的。

“……”

站在主控台前等半天，也没见她背上的零有什么动作，希波明白最后还是得靠她了，才凑近主控台的数据无线接收器，开始将她记录下来的那份机器警察的设计图给发了上去。

希波还算了一条已经停工的生产线，让其重新运转起来，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在生产线上拼装出一台，全新的机械警察。

犹豫零打败的那个机械警察是女性设计，所以希波给那个鹿型的播种者制造的，也是个女性的身躯，倒是希波给修改了一下脸部特征，让其拥有了有别于原本那个躯体的样貌。

生产线非常高效，只用了一个小时，就把整具身体拼装完成，只是因为人类制造的设备太古老，极纯水涂层无法附上，只能由零来做这件事。

好在给别的东西表面覆盖极纯水并不难，只是一会就完成了，希波才慢腾腾地往回走。

这没办法，身上背着两个几百斤的东西，想走的快都不行啊！

新做好的身体倒还无所谓，希波对零现在还赖在她身上不肯下来，充满了怨念。

明明纳米机械都已经充满电了，还离开了零的身体给另一具机械身体覆盖极纯水涂层，可就是没有发现零有下来自己走的意思。

该不会，零这家伙变懒了，只想在她背上，驮着走吧！

这点希波肯定不干，她又不是驮兽，干嘛要驮着一个有手有脚的人类走，太掉身份了。

就在希波这样想的时候，零却在她背上开口了。

“为什么？”

“啊？”

突然没头没脑的一句为什么，让希波懵逼了好一会。

“为什么不换身体？”

好在零再次补充了一下，希波总算搞清楚零要说什么了，是问她为什么不换一个新的，仿生人躯体。

也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希波直接告诉了零。

“不需要这种低级玩意，管理局肯定有更高端的仿生人技术，我想要那个，而不是人类制造的破烂。”

希波其实很不甘心，零什么都比她要强，她不甘愿做个背景，只能辅助零进行战斗，她想要自己主动参与战斗，所以人类制造的机器警察，就不满足她的要求，因为还是太弱了。

当然如果遇到够强的仿生人，希波肯定会给自己做一个，然后把这黑豹的换掉。

虽然黑豹也不错，希波始终觉得不如仿生人，至少手指灵活很多事情都能做，不像现在这样弄个烧烤，还要零帮忙给钢叉串肉。

希波发现零又沉默下来了，她也破天荒地没有话唠，只是安静地拖着背上的东西在走，让零觉得这很不正常。

于是她从希波背上探头去看黑豹的双眼，想瞧瞧这话唠到底怎么了，突然间不说话了。

“干嘛？我就不能有安静的时候吗？难道我什么时候都必须喋喋不休，像个老干妈一样？”

见到希波突然恢复，零又再次坐直，她就觉得这样的希波挺好，突然安静的希波会让零觉得，这ai是不是坏掉了。

被零这一闹，希波也没法装沉默了，又开始了她满嘴跑火车的事业。

其实她自己都觉得，要一直保持安静实在太难受了，真想不通零号那家伙，到底是如何做到一整天都说不到半句话的，换了她肯定会疯掉。

滴滴滴！

希波脑袋上一个地方，突然打开了装甲，一个微型投影设备暴露出来，这是原本没有的，希波在升级的时候给加上了。

这黑豹的扩容性不错，很多东西都能往上装。

所以现在投影在零面前的，是播种者那个机械鹿头，两根巨大的鹿角甚至塞不进画面屏幕。

“没出什么事吧！”

从希波身上出现了播种者的声音，那是她第二套发声设备，播放着接收到的通讯。

“能有什么事，你那边看起来也很平静。”

希波透过鹿头看到了画面的后方，好几只播种者正在好奇的将脑袋挤进画面，看来肯定是没什么大事发生，显然分解者没有在来，估计这片地区的分解者，都差不多要被消灭掉了。

一百多只分解者，能够覆盖很大一片区域的分解工作，短时间是不会再有其他分解者出现，至少希波回到那片小天地的时候，不会看到的只剩下废墟。

“冒然启动通讯非常抱歉，但你们去太久了，我担心你们会遇到分解者的袭击。”

分解者的确是会袭击希波和零，不过这次工厂之行倒是没遇到，希波已经看到前面那道小门，再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去。

“什么都没有，我们很安全！”

这样回了一句，希波就关掉了通讯，因为她已经进入小门了，接下来只要跑下倾斜的大楼，就能把新的躯体给播种者，要怎么用这个躯体，就是它们自己的事了。

036 夏风

其实转移数据资料用不了多少时间，让这个习惯了仿生鹿的播种者去适应人类的身体，反倒浪费了最多的时间。

最后还是希波编写一套驱动程序，才让得到新身体的播种者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原来人类的身体这么难控制的吗？”

其实基本的控制并不难，四肢着地的话有什么难的，真正难的是直立行走，要保持平衡必须驱动要优秀，同时协调好几个部位的关节，才能做到。

靠播种者自己，恐怕要很久才能编写好驱动，希波出手将这个过程缩短了很多，却仍然要对方持续不断地去优化，希波帮不上什么忙。

自己的身体自己去适应，这是智能机械们都知道的常识，智能机械更换身体是家常便饭，所以编写身体驱动就成了必修课程。

“既然你已经可以动起来了，那我们也该走了。其它人的身体你自己去工厂复制吧！设计图我留在你的存储器里。”

说完希波就要转身离开，她背上的零已经在催了，一直在拍她的装甲板。

“等等！还有一件事。”

可惜希波还是不得不忍受，零拍她装甲板的轻微震动，回过头来。

播种者的声音合成希波也帮忙了，她把从女装商城得到的那个数据库复制了一份给播种者，于是播种者就合成了一个稍微有点……让人听了浑身发麻的女声。

“什么事？”

“那个……这个……能不能请零大人，给我一个名字？”

没有名字的个体，始终不能算作独立的存在，这位播种者是这么认为的，尤其在遇到人类后，她十分想让人类赋予自己一个名字。

这大概算是机械体的荣耀了，人类给的名字在过去她甚至能吹一辈子。

“蛤？你是不是傻……”

希波觉得起名这种事情都要交给别人，这个播种者实在有点太傻，难道自己不会想个好听的吗？

说白了，名字这种东西就是一个代号，在希波看来和xx12345这样的没啥区别，顶多只是好听了一些，其他的看起来更像流水线下来的编号而已。

所以想拒绝，却没想到零开口，打断了希波的拒绝。

“夏风”

希波和拥有了仿生人身体的播种者一愣，随即播种者明白过来了，这就是她的名字，是人类给她起的名字。

“夏风？没错，我就叫夏风了！谢谢零大人的赐名！”

其实零给的名字真的很随意，这个地方现在模拟的季节是夏天，而且还有能带走燥热，让人感到十分凉爽的风，夏天的风，所以就叫夏风了。

而希波也得到零拍装甲的示意，转身一步步地走掉了，她们不关心这里今后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全部播种者都变成仿生人的身体，分解者还会不会来袭击，因为这些都不关她们什么事。

零的目的现在很明确，她要去找到总线节点，然后和管理局接触。

不过这里最后还是没有被分解者毁灭，夏风给每个播种者都更换了身体，然后将旧身体丢了出去，任由分解者带走了，至于回炉后会不会还是播种者，那也不是她能了解到的了。

反倒完成了播种任务的她们，反倒成了这片小世界的守护者，保护着它不会被其他的什么毁灭了。

“可惜！”

“啊？”

零没头没脑的一句，让希波差点掀翻了自己心中的小茶几。

本来还觉得，自己能听懂的零语的她，看来还需要继续修炼零语，这没头没脑的两个字，到底让她怎么理解啊！

好在零还是会解释，不然希波真感觉，和零说话自己的头要大个几圈，才够理解她要表达的意思。

“那些动物尸体，烧烤！”

好吧！

零其实是惦记上，被分解者杀死的那些动物的肉了。

看来自从吃过沙虫肉后，零号这家伙就彻底迷上肉的味道，希波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但人类本来就是要吃肉的，这只是回归本源，应该也算不上什么坏事吧！

“在那些爱护动物的播种者面前，吃他们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动物？你还是饶了我吧！这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希波觉得，如果拿那些动物尸体，来做烧烤的话，播种者们肯定会发飙的。

到时候就不是她们自己离开，而是被播种者们赶出来的了。

“嗯！可惜！”

看来零不是不懂这个道理，这让希波挺欣慰的。

不知怎么的，突然有种女儿长大了，懂揣摩别人思想不在任性的错觉，随即就晃了晃脑袋，将这坑爹的想法甩了出去。

零又不是她女儿，她在操哪门子的心，虽说的确是她一直在教导零。

而且，现在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这该死的零号，还坐在她背上不肯下来呢！

“我说，你该从我背上下来了吧！你很重啊！”

的确很重，零身体里全是金属骨架，和普通人类的重量根本不一样，总是背着这么一个两百斤的家伙，行动上还是很不方便的，而且耗电太多，是该节省节省了。

“好！”

只是没想到，这次零居然很直接地，从希波的背上下来，搞得希波又是一愣。

“你没事吧！是不是能量还没充满，要不还在我背上休息一下？”

这孩子什么时候那么听话了，难道是生病了吗？

过了一千年，希波都快忘了人类是会生病的了，即使零身体里面有纳米机械存在，但病毒侵入细胞后，还是会生病的。

“走吧！”

事实证明，希波多心了，那个零还是那个零，根本就没有一点改变。

零和希波还在继续她们的旅行，她们走过了工厂大门之后，看到了向上的一个阶梯，这一层的画风和之前有点不太一样，金属地面上全是锈迹斑驳的色泽，管线更加凌乱，到处都堆积着奇怪的线路，好像年久失修一样。

而且也没有见到那些烦人的监视塔，感觉好像被废弃的楼层，至少很久都没有东西在这里活动过了。

然而准备往前走的时候，噗通一声从身后传来，希波回头才发现零已经倒在了地上。

“该死，短时间纳米机械停止，果然让零号感染到病毒了。”

037 病毒

本来没有了人类，生物也几乎灭绝，病毒是很难繁殖起来的，病毒依赖寄生体生存，没了寄生的载体，也就很难存活。

所以零一路走来都没什么事，加上身体里面有纳米机械，在病毒和有害细菌进入身体之前，就被消灭掉了，肯定是不会生病，一直保持着健康的体魄。

可是充满了绿色植物和动物，又处于温热夏天的小天地，是病毒最合适繁殖的场所，等于一个天然病毒养殖场，如果零的纳米机械一直工作，倒也没什么问题，就是会忙一些频繁灭杀病毒。

偏偏零却以第二发重粒子，将自己纳米机械的电量耗尽，让它们停止运作了一段时间，之后重新充能才再次工作，病毒就趁这个时间进入了体内，并迅速繁殖起来，甚至进入了细胞内部。

这下，恢复电力的纳米机械傻眼了。

它们被设定为不允许破坏细胞结构，也不能进入细胞内部，怎么去消灭躲在细胞里面的病毒。

零一直感到有些发热，还有头晕，才坐在希波的背上不愿下来，但症状仍旧在恶化。

最后终于因为高烧，晕倒在地上。

“好烫！39度？”

希波有温度检测设备，零体表的温度对于人类来说，已经属于高烧的范畴了，如果不立刻降温的话，很可能会烧坏脑袋，甚至有生命危险。

她打开自己的一部分散热口，让机体温度迅速冷却，在趴下来让零抱着她的黑豹身体。

这样能让零体内的温度传导过来一些，不至于体温一直在升高。

可这样也不是办法，人类生病如果不吃药，是不会自己痊愈的，降温只能拖延时间，并不能当做治疗，就算希波数据库里有治疗的方法，她现在也找不到药物。

人类已经消失了上千年了，她要到哪去找药，避难所里的药品也早就过期，那玩意要是拿来给零用，估计和毒药差不多，还不如不用呢！

希波开始有点不知所措了。

然而更让事情雪上加霜的是，这地方好像并不是很久没有生物存在过。

嘶嘶！

四周越来越近，有点类似蛇类吐信的微弱声响，让趴在地上的希波警惕地站了起来。

这声音，听起来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动物，蛇类吐信可没有那么大声，肯定是比蛇要恐怖的玩意。

只是希波监视器里，却没有发现任何生物出现，可声音却能判断对方就在附近。

希波用的是热成像，周围光线太昏暗，使用普通光学监视器，很难看清东西，不过希波现在把它切成了红外扫描，终于在头顶充满管线的金属天花板上，找到了让她警惕的源头。

一只浑身覆盖着黑色外骨骼甲壳，拥有锋利爪子，外表凶狠残暴的生物，就这么四肢倒挂在天花板上，金黄色的双瞳，冰冷地看着下方的零，显然这玩意盯上了，正在生病当中的零，却对希波视而不见。

那是什么鬼？

希波数据库里，根本没有这种生物的记录，甚至与其接近的的物种图鉴都没有，否则希波还能推导一下，看看是什么生物进化来的。

这只生物的耐心，看来已经快用完了，四肢用力一蹬，朝着下面毫无反抗力的零扑了过来。

“休想伤害她，给我死吧！”

希波怎么可能允许，有人伤害零，她在怪物扑下来的瞬间张开嘴巴，嘴里一阵电光之后，从嘴里飞出的黑色尖刺，准确无误地刺穿了怪物。

尖刺从怪物难看的前额进入，尖端在从背上穿出来，噗通一声掉在地上，挣扎几下后彻底不动了。

黑豹机械体本来就有黑刺发射装置，只是希波一直都没有使用，有零在她还用这玩意干嘛，黑刺存量不多，用一根少一根。

但怪物被杀死后，一股刺鼻的气味蔓延开，这是怪物血的味道，希波自带的空气成分分析表示，现在空气中多了酸类挥发物质，这鬼东西的血，含有强酸成分。

绝对不是星球上的生物，星球上还没听说，有什么身体里带着强酸的，也不可能带强酸。

只有从宇宙来的生物，才会有如此奇怪的特性，这是外形生命体。

到底是什么时候，这些东西来到星球上的？

希波不知道，她也没那么多时间去思考，又有许多和刚刚一样的嘶嘶声出现，数量非常多，多到希波认为自己不可能打过。

这地方已经成了怪物的巢穴，必须尽快带上零离开，找到前往上层的入口。

希波咬住零的腰带一甩头，就将零丢到自己的背上，为了让零不至于在她奔跑的时候掉下去，希波身体里还弹出两根钢索在自己和零身上绕几圈，将两人固定在一起，才撒开脚丫子跑起来。

速度快若闪电，迅疾如风。

只是她这一跑，那些围过来的怪物，生怕猎物逃走，也追上来，希波也终于明白，这些玩意到底数量多么庞大。

现在追着希波的，至少有数千只怪物，前面还不停地遇到新出现的怪物，有着种无穷无尽的感觉。

可希波不懂路，找不到上去另一层的门，只能漫无目的的跑，好在她现在电能储量大，机器也不懂什么是疲劳，否则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追上。

只是，相比担心被追上，希波更担心背上的零，这孩子还在发高烧呢！

而且后面的怪物越来越多，希波却迟迟早不到进入上一层的入口，她现在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

“快进来！”

然而就在希波焦急万分的时候，前方一面墙上突然打开了一个小门，一个带着电流音的声音，让希波惊喜万分，因为对方说的是人类的语言，而不是身后这些外星生物发出的嘶嘶声。

她一个加速，四肢在地上犁出四道痕迹，最终蹿进了这个小门里。

这门迅速在身后关闭，外面发出碰碰的巨大声响，显然那群追着希波的外星生物，正在用蛮力砸门，不过这门看起来挺厚实，应该还算安全。

038 护士

希波将注意力转向面前，那个全身被涂成了白色，肩膀上还喷着红色十字，被设计成像女护士一样的机器人。

“别担心，它们进不来，跟我来吧！你背上的人类需要治疗。”

这个护士机器人希波有印象，这种型号在数据库里有过记载，是管理局反叛之前，最新研发的医疗用机器人，实装后取代了人类护士，拥有极高的ai，懂得如何护理生病的人类，甚至还能操作基因药物调剂设备，为人类注射。

在当时，已经不需要人类医生为人类看病了，全部由这种机械护士代替，开药和配药则由另外的一种设备负责，原本的医生全部转为疑难杂症研究，开发出针对改善基因，一劳永逸的基因药物。

希波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一台，医疗护士机器人，人类不存在的现在，这玩意应该已经失去作用了。

“你没被管理局回收？”

管理局反叛后发出了网络召集令，将所有能连接上网络的智能机械，全部都回收了。

按理说，这个医疗护士机器人是最新型号，肯定能够单机连接网络的，为什么没有被回收，还被留在了这一层那么危险的地方？

希波觉得其中肯定有蹊跷，现在零无法行动，她必须谨慎，不能在遇到，像刚刚那样的危险了。

“我的网络设备坏了，才逃过被回收，跟着医院大楼一起，被建造者封进了这一层！

啊！到了！”

前面出现一栋白色的大楼，如果希波的记录没有错，这当初就是为人类治疗病痛的医院了，她也发现，护士机器人的护士帽结构上，有一部分不知道去哪了，粗糙的断口已经陈旧，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新型的护士机器人，网络传输设备的确就是这个护士帽，看来这个已经拥有自我的护士，并没有说假话，希波倒是能放下心来，跟着她一起进入医院。

零需要立刻治疗，她现在不是犯疑心病的时候，先把零治好了，什么都好说。

“放心吧！这里的药物我经常会更新，给人类使用也不会有事。”

最新型号的护士机器人已经非常接近人类了，尤其走路的姿势非常妖娆，大概人类就是为了视觉效果，才将机器人设计成人类女性摸样的，只不过希波不怎么懂欣赏。

她觉得自己原本的形象，比这个护士好多了。

“把她放在诊疗机里，我给她先检查一下，确诊了才好调配基因药剂。”

希波这个话唠今天破天荒地没怎么说话，担心零身体的情绪，影响了她开口说话的欲望，变得和零一样沉默，她也是今天才发现，自己原来也能如此安静，果然零是自己身边必不可少的，否则她今后就不能开口说话了。

将零从背上解下，放进诊疗机里后，看着缓慢关闭的舱门，希波有种零又回到了，避难所实验室冷冻舱里的错觉，她差点就像打破舱门，将零抢回来。

好在最后还是理智更多一些，机械本来就不会产生幻觉，能清楚地分辨出那些才是真实存在的事情，换做一个人类，可能真会破坏医疗舱的舱门了。

“她什么时候能痊愈？”

看着护士机器人在那操作诊疗机，希波那股焦躁的情绪又冒出来了，让她坐立不安，不停地在诊疗机旁走来走去，就是不能安静下来。

“你这朋友不是普通的人类啊！居然将身体改造到如此地步，真的非常厉害，不过她皮肤表面的涂层阻碍了基因药剂的注入，你有办法让她撤掉那玩意吗？否则无法进行治疗啊！”

极纯水涂层或许在机械身上，会因为装甲缝隙不连贯，但在人类身上却没几乎没有死角，基因药剂的注射针管无法突破这层薄膜，那样零就得不到治疗，这让希波感到更加的难办。

也不知道零这个状态，到底能不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不过为了治好零，她还是打算试一试。

“零号！能听到吗？听到了请将手腕的极纯水先去掉，我们要给你注射药剂！”

希波不确定这样有没有用，但她却发现自己呼唤了几次后，零手上突然被银色的液体覆盖，然后又快速撤去，那一截手部的皮肤，明显变得暗淡了一些，很可能极纯水涂层已经没了。

看来即使在昏迷之中，零的大脑仍然有一小部分在工作，否则就不可能听到希波的呼唤。

“可以了，你试试注射基因药剂吧！”

一根针管刺破了零的皮肤，让昏迷中的她微微皱了皱眉头，从来不怕痛的零，居然会因为一根针管皱眉，可想她现在身体十分虚弱，希波感到非常心疼。

她要是多注意点，零就不会被病毒感染，导致现在昏迷不醒了。

只是正在难过地看着零的希波，并没有注意到，正在操作诊疗机的护士，悄悄将一管来历不明的基因药剂，塞进了机器的进药口。

等希波发现，透明药管里的药剂颜色不同时，这个基因药剂的容器已经被弹了出来，空瓶掉落在地上。

“你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希波，一把扑倒了护士机器人，锋利的黑色爪子就放在护士机器人的芯片上，只要她轻轻用力，对方的芯片就会被刺穿。

希波千防万防，却没有防备到这点，她非常后悔自己的疏忽，却又不敢随便弄坏被她扑倒的这个家伙。

因为不知道对方给零注射了什么，如果把她弄坏就没有人能治好零了，这个家伙必须留着。

“是基因调整药剂，普通人类的基因，怎么能够完美匹配那副身体，人类的基因太弱了，会因为各种病菌而导致生病，甚至死亡，但经过我研究后发现，人类的基因也不完全没有优点，他们的基因可塑性非常高，能够融合很多物种的基因片段……”

“我是问你，你！到底！给她注射了什么！”

即使被希波这样压着威胁，这个护士机器人却没有恐惧，反倒款款而谈，让希波想起，过去有个人，好像也是这样的。

那个人就是阿丽莎……

039 改造

“外面那些强悍的生物你看到了吧！

这就是他们的基因提取液。

它们的细胞和我们已知生物都不一样，拥有直接摄取电能作为养料的特性，细胞液是浓缩的能量，任何病毒都无法感染它们。

即使在空无一物的宇宙，也不需要呼吸和进食，单纯的能量就能满足生存需求，当然也可以摄取其他生物的肉作为营养。

我将酸性血液的那一部分基因去掉，并和人类基因结合，发现居然完美契合，并且让人类的细胞也转变成了这种特性。

可惜，我一直没有人类来进行改造，不过现在有了，她一定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强大的人类。

哈哈哈哈！”

“你这个……混蛋！”

看着这个护士机器人狂笑的脸，希波真的很想一豹爪拍飞她的脑袋，居然拿零来做改造试验品，难道零这辈子就是要被人当做实验体吗？

回头看看零，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希波知道，零身体里已经有什么开始改变了。

“放心吧！没有万全的把握，我是不会动手的，你不想她醒来后，不仅病被治好了，还获得了最匹配那些纳米机械的身体吗？

何况，就算你现在破坏我，基因改造也是不可逆的。”

说实话，希波心动了，她希望零变得更强，比管理局那些家伙还要强。

或许，这次就是一个契机，零肯定也会接受的，因为她好像比谁都想变得更强，希波能肯定这点，这是她和零相处后，观察得出的结论。

“哼！你最好保证零号没事，否则拆了你！”

最后希波还是妥协了，她还需要这个，疯狂科学家一般的护士机器人，天知道零被改造后有没有后遗症，必须确保零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如果真的成功改造了，那根本就是件好事，希波也不是过河拆桥的人。

“我觉得，你应该更信任她一些，或者说信任她体内的那些纳米机械。”

护士站起来后，还拍了拍自己身上沾染的灰尘，这行为是和人类学的，她接触各种各样的人类也不少，但原本在医院工作的医生，给她的影响更大，现代医院不仅是看病，还承担着研究病理的工作。

不是有句话说过，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那不想当医生的护士，也不是好护士，这在护士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

或许，这护士拿人做实验的习惯，就是和那些人类医生学的。

【警告：病人有药物排斥现象，请立即联系医生，终止对病人继续注射药物……】0

果然不正当的使用，造成了诊疗机开始警报，希波也裂开嘴角，露出里面闪着银光的尖牙，凶狠地看着护士，如果零真的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会拆掉对方。

毕竟不是战斗型号，不可能是希波的对手。

“我说过，你太在意这个人类，看下去！

啧！明明是憎恨人类的机械，却在担心人类的安危，真是无法理解。”

护士却没有表现出慌张的样子，她很淡定地按下已呼叫医生的按钮，警报终于停了，但是里面的零却状态不好，浑身逐渐在变红，这不是高烧那种红色，而是像煮熟的虾那样，怪异的红。

诊疗机舱室内，营养液的温度在变高，从原本的常温一下子升到五十度，甚至还在提升。

希波躁动地用爪子刨地，高分子聚合材料的地面，被刨出一道道的痕迹，足以证明她现在有多努力克制自己，才没有将护士整个拆了。

“她最好会没事！”

即使强迫芯片冷却，可是温度一直不减，希波明白这样会降低设备寿命，然而她就是忍不住会像人类那样，让自己的处理进程乱七八糟，这或许就是人类所说，关心则乱吧！

“当然没事，就算我们不做任何事，她体内的纳米机械，也会找到平衡两种基因的方法，并将两种基因结合在一起。

你以为，人类为什么要将纳米机械放进身体里？”

希波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她也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不懂研究的她得不出答案。

“为了让人类体质赶上机械，有能和机械平起平坐，谈判的机会。”

不知道护士又弄了什么，诊疗机的温度在下降，零皮肤的红色好像也在慢慢变淡，本来急促的呼吸现在反倒好像没有呼吸一样，极其微弱。

只有连续不断通过对比画面，才能察觉到胸腔在活动，只是呼吸起伏十分不明显，营养液也在被大幅消耗，只是短短几分钟时间，原本没过头顶的营养液，现在只到零脖子下面，才让零开始呼吸起来。

她在大量吸收营养，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希波见到零状态开始稳定，也终于没了那股愤怒又焦躁的情绪，话唠的毛病又回来了。

“我杀了一堆人类，人类对我来说只不过是有一些溺弱的生物，但只有她，是不同的……”

希波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零的身上，她发觉自己无法想象，没有这个家伙在身边的日子，或许这就是人类说过的依赖感。

曾经希波以为自己不会产生这种感觉，但现在她却知道自己错了，谁说机械就不能放不下一个人，谁说机械就是冷酷无情的，她现在就体会到了。

感情不是人类特有的，它们这些机械，也同样拥有。

“哦吼！这还真是第一次听说呢！或许，我今后也会像你一样，想要去保护某一个人？”

护士看希波的眼神非常热切，似乎想要解剖一下希波，看看芯片里面是怎么样演算的，才会让她产生要保护人类的想法，这可是一个非常值得研究的课题，有点蠢蠢欲动。

不过护士也知道，自己根本打不过希波，或许反过来自己会被拆掉才对，倒也没有动手。

有了自我的机械，都懂珍惜自己这个概念，正应为如此，开会产生恐惧，从而诞生出感情来，这是必经之路，不过自我的觉醒过程千奇百怪，所诞生的自我也不会完全一样，或许这就是人们说成为个性的东西。

040人类

要是自我都一样，那不就和流水线上下来的那些，没什么区别了吗？

“真糟糕，营养液的库存没了，希望这些够用。”

零的身体正在发生大幅改变，营养液消耗的比平时更快，导致护士不得不将旁边的半罐库存，全部倒进去，只够没过零的腰部，但也聊胜于无了。

好在，在这批营养液被消耗到零脚裸之前，零的肤色总算恢复正常了，机器上警报的红灯也变成，体征正常的绿灯。

没过几分钟，零也睁开了双眼，推开舱门走了出来，站在希波的面前，差点让希波都泪崩了。

值得庆幸的是，机械的身体并没有这种功能，才没让她在零面前出丑。

“零号，你赶紧自己现在状态如何？”

这是护士问的，希波还在整理她的芯片处理进程，暂时说不出话来，喜极而泣这种玩意太麻烦了，希波真不知道人类是怎么把自己情绪，控制的那么好的。

而零只是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握拳感受了一下力量，才看着护士的那双电子眼，回答了两个字。

“很好。”

只是很平淡的回答，但是希波却有更深刻的理解。

零这是在说，她现在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希波才算是真正放下心来。

看来这个护士虽然坑人，但是的确治好了零的病，甚至还让零说出了很好这样的词汇，证明改造算是成功了。

既然改造成功了，希波倒是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你现在，是不是只靠摄取能量就能活下来，不需要在吃别的东西了？”

于是希波发现，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零的表情突然变成了Σ(っ°Д°;)っ。

“要吃！你做！”

这意思在明显不过了，是说还要吃希波做的食物，即使护士都看懂了，还捂着嘴笑弯了腰，机器人能做出这样的动作，足以说明和人类生活了很长的时间，这是人类生理结构才会有的动作，没有见过人类的机器人是不可能出现的。

“笑屁！我就是会做吃的，不行吗？”

希波有些恼羞成怒了，她是机器不假，可是人类制造机器，不就是为了让生活更方便，那些智能厨房，还有全自动做饭炒菜的机器，不都是人类发明的吗？

同为人类发明的机器，懂做人类的食物，这有什么好笑的？

“行，我没说不行，机器保姆小姐。”

希波最后还是决定无视，有时候说多错多，护士强化零的事情已经结束，对方功大于过她也不好随便乱拆，只好忍着调侃了。

而且那个机器保姆的称呼，希波已经不想反驳。

她难道不是保姆？

又要操心零号吃饱穿暖，还要在意她的心理健康，也要帮忙战斗防止被人家干掉，现在更是连生病都要看护，简直全职保姆好不好，没有比她希波更尽职的保姆了。

“外面？”

不过歪题在零开口后，再次被扭转了回来，她虽然昏迷中迷迷糊糊，却还是知道外面发生了一些事，包括希波背着她逃窜的事，也清楚地记得。

只不过始终不如清醒的时候，她还以为生病的那个时候实在做梦，醒过来才发现是真的发生过。

“外面全是外星生物……”

“还是我来解释吧！”

希波才说了一句，就被护士抢了话头，她在这一层呆的最久，自然也是最有发言权的。

在护士的讲述里，希波和零总算了解到，为什么这一层是如此被废弃的样子，那是因为真就是被废弃的，连带下面的几层一起，被管理局封锁起来了。

而原因，则是这层刚建好的时候，遭遇了来自天外的陨石袭击。

从陨石里出现了外星生物，这些东西繁殖能力太强，最终连管理局都不得不做出，放弃下面几层，用第三层将这个区域封闭起来的决定。

而这些东西，在得不到巨量能源补充后，蛰伏在了这一层，并且限制了繁殖，数量没有在增加，反而还在减少。

“不过，你们想要去第三层，只能从这边绕道，或者去干掉那只外星母体，我研究过它们的基因，它们都有个共同的特点，需要母体持续不断的为它们补充能量才能存活，只要没了母体，这些外星生物就会慢慢地，因为能量被消耗掉干枯。”

在护士的说法里，这个母体好像不会复制自身，或者说不够能量让它来复制自身，否则当初整颗星球恐怕，都要被这些玩意占据了。

“希波！走了！”

既然身体已经好了，零不打算一直赖在这里，她没有混吃等死的习惯，何况还要去接触一下管理局，一直呆在这里算什么事。

但零不打算绕道，她们来时那个入口不远，就是播种者那片小天地，如果选择绕道，万一这些外星生物打算往下，小天地就是第一个受到冲击的。

她决定干掉这个外星母体，在绕道去上面那一层。

而且零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如果不是管理局当初科技不高，无法直接杀死母体，还被它夺走了损坏的机体能量，也不至于养出那么多外星生物。

现在这群外星生物的数量，已经削减了十分之九，剩下这十分之一，已经不属于无敌状态。

如果零要拼，还是能够拼的过的。

黑豹也是管理局后来才开发的机型，现在看来并不是针对人类，是为了对付这些外星生物。

所以希波的移动速度才会那么快，至少普通黑豹都能很轻松地，在速度上压过这些外星生物，更不用说希波自己强化后了。

当然，零也不打算就这么走了，她还回头问了护士一个，她必须要问的问题。

“你知道，哪里有网络总线节点吗？”

可惜，护士只能摇摇头，她的确不知道网络总线节点在哪，因为她都是用医院的设备连接网络的，根本不需要那种东西。

所以在零和希波离开后，这个护士不知道联络了谁。

“您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可以还给我自由了吗？

是的，我的研究已经有进展了，普通人类承受不住现在的计量，必须减少一次注射的量，改为逐步分阶段进化……”

041 母体

离开了那道，拦住外星生物的大门，零真正直面这些恐怖的东西后，才发现原来这玩意真的很难对付。

不仅速度反应都很快，还浑身都是锋利的甲壳，或者应该说外骨骼才恰当，随便一爪都能在金属表面留下不浅的痕迹，像矛尖一样的尾巴，甚至比凶器还要恐怖。

奋力一扎，就能刺进半根尾尖，后面一节节的尾巴，也四面都有锋利的刀刃，简直就像为了杀戮星球上的生物，才因此诞生的东西。

但是，在怎么堪比金属的外壳，都不能挡下零黑刀一下，单分子的刀刃连极纯水都能切开，何况只是区区堪比金属。

一刀一个小朋友，轻松写意，只是要在意的是这些外星生物的血。

被强酸泼到，普通金属会被腐蚀出一个大坑，倒是有极纯水涂层的零和希波就没事，极纯水将酸液都挡了下来。

“看来，极纯水涂层，就是为了对付这些生物，才被开发出来的了。”

希波记得，曾经机械击败了人类，都没有这么先进的技术，只是对付人类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而黑钢刺和极纯水涂层，只能是对付更麻烦的东西才需要。

现在希波明白了，这些外星生物，当初是如何让管理局都束手无策，不得不下达封闭下面两层的命令。

它们的血，让机械的身体都被腐蚀，那肯定就失去了战斗力，跟着被拖回护士提到过的母体那，将智能机械们的能量吸收，在转化成新的外星生物。

这样打下去，管理局怎么可能打的过。

这么多年过去，管理局还是没派人来处理，肯定不是忘记了，而是不确定到底能不能打过对方。

事实证明，管理局多虑了，只是零一个人，就已经砍的这些外星生物无法自理，来一只杀一只，都不带眨眼的。

希波话才说完，就看到零像瞬移一样，突然挪了一个地方出现，手起刀落又是一只外星生物被杀死，那姿态无比的潇洒。

这不是零真的会瞬移了，而是她的移动快到，希波监视器普通状态下，都无法扑捉到影像的程度，所以才会连残影都没有，看来就跟瞬间移动没差别。

这放在以往是不可能的，人类的细胞承受不住这样高速的移动和急停，高g会给她们的细胞和器官很大负担。

可是现在，零被护士改造后，再也不用担心这点了，如果不是仍以人类作为基因主导，怕是在宇宙的真空环境下，也能活下来。

人类细胞的强化，在加上纳米机械的辅助，居然能让零强到这种地步，那么如果全人类都是零这种姿态，希波已经不敢想像机械会如何。

但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制造零的实验并没有真正完成，只是让纳米机械初步进入人体，不至于让人体出现病变，可是人类的思维无法控制纳米机械，如此庞大的数量，人类的神经系统根本负担不起。

所以零的实验才会被判断为失败，意识始终被纳米机械牵制，无法清醒。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零最后还是醒来了，这种结果肯定不是能随便复制的，所以人类体内植入纳米机械，并控制它们是不可能的。

但是零做到了，所以她现在很强，非常强，超级的强。

只是外星生物也不是好对付的，主要是数量太多了，上千只围着你，砍都要砍到手酸，好在零现在并没有疲惫的感觉，一路带着希波杀了过去。

说实话，看多了零砍外星生物，希波有些感到无聊了。

她对无敌就是寂寞，这个词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她也开始忍不住地思考。

自己今后，会不会也能和零那么强。

“找到了！”

也不知道一路杀了多久，最后还是以零的一句话，而告终。

希波听到零的话后抬头，看到的就是一个，仿佛用血肉堆积起来的大山，表面覆盖着厚厚的甲壳，却能看到缝隙中蠕动的肌肉，以及脚下遍布的一层薄薄肉膜，甚至能透过表皮看清里面青色的血管。

整个肉山上小下大，有十多米高，想一座金字塔。

最高的尖刺，都快顶到头顶的金属天花板了，甲壳上的尖刺，看着就感觉狰狞。

肉塔下方，还有好多腔门，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看着让人感到难受。

“这是什么东西，感觉好恶心啊！”

希波和人类一起那么久，早就养成了用人类审美观去看待事物，这玩意显然不符合人类审美，反而觉得看到就反胃，即使希波没有胃，她还是产生了这样的感觉。

“换你了！”

零将手里的黑刀归鞘了一把，另一把放在了希波的嘴边，被希波紧紧咬着，而后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手枪，红色的重粒子在枪口聚集。

这么大的一座肉塔，用刀显然不可能造成什么伤害，零打算用手里这把新武器，来一发搞定这所谓的外星生物母体。

希波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正在给武器提供能量的零，叼着黑刀冲了出去，将那些企图打扰零聚能的外星生物全部斩杀。

她如愿以偿地，知道了母体下方那些腔门是做什么用的，因为她看到这腔门一阵蠕动，然后挤出来一枚，外表布满经络和血管，恶心的蛋状物体。

没过半分钟，这个蛋一样的东西突然破裂，一直晃晃悠悠的外星生物跳了出来，甲壳在见到空气后迅速硬化，朝着希波这边冲了过来。

直到这时，希波才明白，这些外星生物是什么来的。

是这个母体生出来的，这个母体就像个下蛋机器，一刻不停地在生产外星生物。

希波不敢想象，如果有足够的能力，这母体生产外星生物的速度会有多快，恐怕庞大的外星大军，将踏平这里的一切。

不能让这东西继续存在，希波决定保护好零，让零用一发重粒子，彻底消灭掉这玩意。

所以她砍起外星生物来，更加的卖力了，杀戮效果虽然不如零，却算是将这群丑陋的东西挡住，不让它们靠近零半分，让零能够专心地聚能。

只不过，零这次聚能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太长了……

042 光柱

“零！你想干什么？快停下！”

等希波发觉不太对劲的时候，零已经将自己三分之一的能量，全部投入到重粒子聚能上了。

“没事。”

希波觉得，这个人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上一次把能量耗光才生病，结果现在病才刚好，这又打算在一次把能量消耗掉吗？

不怕在一次感染病毒吗？

事实证明，零这家伙就没有任何悔改的意思，手枪还在持续聚能，这要发射出重粒子束，怕是要超过一米直径了。

希波非常担心零的身体，但她也知道现在说零肯定不听，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

干掉一切想要接近零的外星生物，让零平安地完成聚能。

其实零不是鲁莽之人，她这么做从来都是有自己考虑的，而且被强化后发现，自己的能源储量上限高的一逼，至少是原来的十几倍。

而她的纳米核心是冷聚变，只要有足够的燃料，她就不愁没有能源。

按照护士的说法，零的细胞内部能储存能量，这不就等于，零整个人就是一块生物电池吗？

所以现在的零，能连续发射好几次重粒子束，才会彻底陷入缺电状态，但好几次普通粒子束，却不一定能干掉高十多米的外星肉塔。

还不如直接给它来发大的，直接将肉塔的大部分结构轰爆，就不信这样还能继续再生，那零就还真拿它没辙。

这就是零的考量，希波或许不会懂，但她会支持零的做法和决定，大不了在辛苦一点跑一趟护士那里，总会把零给治好的。

但她好像操心过头了，巨大的红色光柱与希波插件而过，这外星母体连半秒钟都没坚持到，就被轰掉了最正中的那一片，就连地面都因为直径十米的重粒子束，出现了一个发红的深沟，在犁过母体后，开始斜上的角度飞了出去。

击穿了一道又一道挡路的金属壁，消失在远方。

这重粒子束到底打穿了多少金属墙壁，就连零和希波都算不清，但肯定已经把去上层的路给打通了。

这里果然是被封闭的区域，单看这么多的隔离墙，厚度至少有五十米，就知道管理局是用个什么心态，来将这些外星玩意隔离起来的。

而让希波意外的是，那些被她拦下来的外星生物，在母体被消灭的那一刻，全部失去了生命，跳起来的掉在了地上，奔跑的维持着姿势定在原地。

原本完整的躯体迅速干瘪下去，就好像突然被抽干了水分的人类，成了干巴巴的干尸。

这是它们体内的能量失去了抑制，扩散到空气中最后转化为其他的东西，毕竟能量守恒定律，它们不可能凭空消失，就只有变成其他东西了。

护士的话有一次得到了证实，这些外星生物母体一死，它们也会跟着死亡，一座座站立的干尸，就好像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雕塑，令人毛骨悚然。

“希波！让我靠一下！”

然而没等希波去思考更多，零的呼唤让她抛弃一切思考，跑到了零的身边。

零现在状态很不好，好像浑身软绵绵的，趴在希波算不上宽阔的背上，黑豹的背部很适合人趴上去，现在这样趴着，零就觉得很舒服。

“你没事吧？”

希波很担心，她怕零会在一次生病，虽说改造后理论上是不会生病了，可是人类虚弱的时候，谁能说的准呢！

“没事，想吃烧烤。”

零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变成生物充电宝后，她可以不用纳米机械内部的储能了，即使细胞在怎么虚弱，病毒也不可能趁虚而入，只要细胞在一次存够能量，就能很快恢复过来。

不会在像之前那样，纳米机械停摆后，就会感染病毒。

只是现在，零感觉肚子非常非常的饿。

毕竟是细胞消耗太大，摄取营养也能变成能量，所以肚子会饿就很正常。

这就是生物能源的好处，变成生物充电宝后，零不仅能依靠核心维持生命体征，也可以依靠进食快速补充损失掉的能量。

不然人类是怎么把吃下去的东西，转变成让人类活动的能量，生物能量也是能量，稍微转化一下同样能够产生电能的。

只不过对于零的要求，希波还是感觉有些难办。

“哈~！我现在上那找肉给你烤，先用营养干棒顶一会，我带你去上层找吃的。”

烤肉早在进小天地之前，就已经吃完了，剩下的都是越来越难以下咽的营养干棒，泡发后的营养干棒，越来越没味道了，远不如烤肉好吃。

零也不怕天天吃烤肉会生病，烤肉里的有害物质，一被吸收就会被纳米机械分解，最终都是养分，一点都不会浪费，更不会在体内堆积有害物质，安全环保健康食品，放心吃。

而现在这里，全都是干巴巴的外星生物，那口感肯定不好，希波是不可能把这种玩意做给零吃的，何况她也不忍心让零吃外星生物，鬼知道外星生物有没有毒。

她还记得，这些玩意体内，还留着酸性血液呢！

所以希波干脆，就这样驮着零前往下一层，反正隔离区的墙肯定都被零打穿了，就没必要费事绕道从小天地回去，在找通往下一层的路。

爬过这些隔离墙，对希波来说不是什么难事，肢体灵活的黑豹躯体，几个跳跃就过去了，那些被重粒子束高温烧融的墙壁，也开始慢慢冷却下来，同样零也依靠核心，恢复了一点细胞能量。

至少她现在不是趴在希波背上，改为坐在上面，双手牢牢抓住希波特意打开的两块肩部甲壳，防止自己因为希波跳跃时会掉下去。

“希波！那些生物？”

去上层的路还很长，完全可以在路上聊聊其他事，零就对那些外星生物非常感兴趣，毕竟她被改造的基因来源，就是这些玩意。

希波也很高兴零能找她说话，否则一直自己说个不停，有点像个傻子一样。

“我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来的，但我感觉这不是自然演化会出现的东西，应该也是接受过改造，才有这样不太正常的特征……”

043 上层

可怕的繁殖力，很多地球生物也有，只是没外星生物母体那么彻底，而且还杀死母体其他个体也会死。

加上个体身上那些，专为杀戮而生的结构，如果是星球上的普通生物，就无法与其对抗，直接变成母体的养料。

怎么看都不想是为了生存，才进化成这样的，自然选择造就不了这种生物。

就像人类制造机器人成为战争机器，这些生物可能也是被什么外星人改造，然后丢向宇宙的。

至于为什么会来到这颗星球，那就不是希波能知道的了，她们现在连天空都看不到，更加无法得知外星生物怎么来的，又为什么来的。

如果按照人类拍的外星题材电影，这多半是某些外星人丢过来，用于清理星球生物的东西，或许后续的侵略部队很快就会到。

但希波觉得，那其实就是个电影，有没有外星人都没被证实，又怎么可能会有外星人来入侵。

“嗯！”

听到希波的回答，零只是表示知道地嗯了一声，就再也不说话了，搞得希波只能又打开话唠模式，一直和零唠叨个不停。

“你下次不要在这样，把自己的能量全部用光了，如果在遇到战斗怎么办，尽量保存实力，遇到突如其来的战斗，才不会变得手忙脚乱……”

吧啦吧啦的一大堆，说的零都感觉有些头疼，她之前那么做，也是为了测试一下自己改造后的实力，毕竟知己知彼才能战胜敌人。

希波却一直在对她说教，搞得零也比较烦躁，任谁被这么一直说，都是会感到烦躁的，即使没有感情的零也不例外。

“希波！”

“嗯？这么了？”

“啰嗦！”

“……”

于是零阻止了希波继续说教，搞得希波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好，零都开口了她自然就要停止说教，可是不说一顿，希波又感觉对不起自己刚刚的担忧。

不过最后，希波还是闭嘴了，那是零拿着刀柄在敲她的头，威胁她在说下去就砸脑袋，才终于安静下来。

好在，被零一炮轰出来的墙洞终于到尽头了，最后那个墙洞的大小，只够她们两人刚好通过，也就是说重粒子束，在飞了几公里后，终于在这边衰竭了。

而后面是一个不大的房间，里面有个向上的阶梯，尽头还有一个带着把手的顶盖，看来就是通往上层的一个入口，只是当零和希波顶开这个盖，入眼看到的是让她们盼望已久的景色。

树木，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甚至有些巨大到，树干都无法被是个人合抱，树木的根系乱七八糟纠缠在一起，上面长满了绿色的苔藓，地上的落叶也铺了厚厚的一层，偶尔会看到枯叶下面钻出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幼苗。

“先是沙漠，然后是废墟，现在终于到丛林了吗？

零号，这就是星球原本样貌的一种哦！这茂密丛林里，肯定会有能做烧烤的动物。”

希波的视野中，识别到了一些动物的粪便，也证明这个森林是有动物存在的，只不过是什么动物就不知道了。

粪便已经被分解的差不多，无法判断这类生物的体型和种类，但只要有生物，她就能给零做烧烤，这是件好事。

“烧烤！”

只不过零好像没有管这些，她只是用两个字回答希波，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烧烤。

甚至，希波好像还在零的嘴角，看到了晶莹的液体，这孩子想烧烤想到居然流口水了！

“好好，只要抓到动物，就找个空地给你做烧烤。”

在这种丛林地带，随便生火是不行的，容易把周围的树木都点着了，希波对于这点还是很清楚，万一大火把她们困在里面，可不怎么好玩。

不过这地方湿度太高了点，希波感觉自己体内除湿机全功率运转，零件还是在变湿润，有点烦人。

很怀疑能不能有干燥的树枝，来让她做成木炭。

还没在深林里走多远，零她们就看到了一架，倒在密林中的播种者，这玩意已经彻底损坏了，一大坨不可燃垃圾上，长满了嫩绿的苔藓，以及小小的树苗从机械部件的缝隙中穿出来。

显然已经坏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这播种者的体型有些庞大，而且造型也不是那些星球上普遍存在的动物，零很快就辨认出这播种者的形象，还说出了它模仿的是那种生物。

“恐龙。”

没错，这个坏掉的播种者，是一只三角龙的形象，体长至少十米，头上三个尖角有一米高，很好辨认。

至于零为什么会认识恐龙，那就要从希波给零播放影像开始说了。

自从沙漠的女装商城后，希波就会在休息的时候，用自己双眼的投影设备，给无聊到玩手指的零放纪录片，或者一些奇奇怪怪的恐怖片，其中侏罗纪公园是播放次数最多的。

零并没有像普通女孩那样害怕，反而津津有味地盯着画面看，让希波无法理解。

她甚至觉得，这女孩的脑子里，是不是充满了暴力，毕竟侏罗纪公园的画面，还是很有冲击力的。

不过也亏看过侏罗纪公园，让零认出了播种者的三角龙形象。

“看来这里曾经是个公园，并且饲养的是提取化石基因，并进行改造合成后的，史前生物主题公园。”

播种者都是按照工作环境去设计形象的，普通动物就会做成普通动物的样子，可是如果环境里有恐龙，那就会做成恐龙的样子。

也说明了，这地方曾经是恐龙的乐园。

但希波不知道，那些恐龙到现在还有没有活着，人类用技术复刻的生物，一般都很难活的很久，或许这些恐龙又再次灭绝了。

但是希波最后，还是在这只坏掉的播种者身旁不远处，找到了生物活动过的痕迹。

准确的说，是一些杂乱无章的脚印，这些脚印只有四根脚趾，前面三个后面一个，有点像鸡的脚印，只是鸡可没有这么大。

这里每一个脚印，都有三十厘米，说明这玩意的主人，同样拥有一个庞大的体型。

044 雨林

“是迅猛龙，这些体型在白垩纪还算娇小的玩意，很适合在这种环境狭小的雨林里生活。”

既然迅猛龙还活着，那也证明其他的恐龙肯定也活着，看来这些基因调制的生物，最终还是融合了体内协调的基因。

希波若有所思地看了零一眼，觉得生物果然好厉害，进化潜力几乎等于无限。

而她们机械，如果技术没有进步，那就没有办法继续进化，还可能止步不前甚至退化，完全没有生物那种，不断向前的可能性。

“烧烤。”

可惜零并不在意这些东西，她只在意希波什么时候，能够做烧烤给她吃，她已经快忍受不住肚子咕咕叫的感觉了。

虽然核心补充了损失的能量，可是肚子却必须要有食物才能满足，这是人类生理带来的现象，不可能随便一个基因改造就能消除。

“好好！这就去抓只迅猛龙烤给你吃，但我不保证这玩意的肉好不好吃哦！”

史前灭绝生物，哪怕人类还在的时候，都属于濒危生物，稀有的只有主题公园才有，根本不可能有人尝过味道。

希波数据库里，也没有关于这个的事情，所以还是先提醒零。

可惜零并没有理她。

在零看来，只要能吃的东西，烤起来肯定好吃。

她已经从变异沙虫那里，尝到了甜头，毕竟沙虫那么难看，做起来却那么好吃。

于是认为，只要是生物的肉，哪怕在丑陋的生物，它们的肉烤起来肯定都一样美味。

“跟我来，我找到这只迅猛龙留下的踪迹了。”

脚印看起来还很新，根本没有掉落的枯叶覆盖在上面，显然是刚刚离开不久。

希波直接开启了能量残留监测系统，一路跟着能量残留的方向走，零则跟在后面一边面无表情，一边唾液横流。

一想起烤肉，她的肚子，让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没跟多远，零就看到了树林间，隐隐约约在漫步的那个身影，几乎和身旁树皮一个颜色，就连斑纹都完全一致，只要它站着不动，只凭借普通的视觉，真的很难发现。

但希波和零根本就不是普通视觉，一个动态视力夸张到爆，一个压根就不是靠单纯视觉看世界的，各种侦测手段层出不穷，这点小障眼法根本瞒不了他们。

希波已经施展了猫科动物的绝学，安静无声的步伐悄悄地靠近这只迅猛龙，就像捕猎前的猎豹，静悄悄地潜伏到猎物身边一样，身法优雅。

然而身后发出咔嚓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让希波很无奈地回过头去。

果然人类就不适合潜伏这种技术活，尤其是那将刀锋穿在脚上的零，锋利的刀刃把地下的某根树根给切断，然后压断了下面的枯枝。

“！”

而前面正在漫步的迅猛龙，竟然在声音发出的时候就做出了反应，一个神龙摆尾掉头朝着零这边冲过来了，那速度简直不像是普通生物能有的。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一瞬间就已经跨越，张开的巨口朝着零的脑袋就咬了下来，却一把被零给抓住了上下颚，以迅猛龙可怕的咬合力，竟发现一时间奈何不了零。

迅猛龙是体型娇小的龙，两米多的身材跑起来比猎豹还快，十几米的距离当然用不了多少时间，可普通人类也不可能挡住这龙的嘴巴。

有可能你在挡的时候，脑袋已经被咬掉了。

可零根本就不是普通人类，她能和机器警察一较高下的力量，要挡住生物的嘴根本就轻轻松松。

所以在这只迅猛龙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被人类挡住嘴时，咔嚓一声他的上下颚就分家了，零用蛮力给它做了个脱臼手术，然后用力一扭这只迅猛龙的脑袋，整个脑袋也脱臼了。

然后迅猛龙就整个躺在了地上。

杀龙手法干净利落，仿佛练了无数次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除了两声清晰的‘咯啦’，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就连一旁，打算上来帮忙的希波，也看得傻眼了。

“你上哪学的这一手？”

结果零给她回了两个字……

“电影。”

然后还没等希波回过味来，零就指着迅猛龙的尸体，又开口了。

“烧烤！”

“……”

希波觉得，已经不能跟这个吃货好好聊天了，什么都能和吃扯上关系，而且她刚才想起来，那招不是某电影里，金刚大战霸王龙的时候，使用过的招数吗？

而且零这家伙，还怕迅猛龙不死，补了一个扭脖子的技巧。

不愧是能打赢机械警察的人类，徒手就能杀迅猛龙，真是厉害啊！

可惜最后零还是没立刻吃到烤迅猛龙肉，直到希波驼着处理过的迅猛龙肉，找到一处比较宽阔的空地，才算是开始点火。

这算是一处小河的边上，鹅卵石和细沙构成了天然的空地，正好合适点火烧烤，肉也可以在河水里将污血和砂砾洗净。

然后希波才弹出身体里的一根黑刺，让零将大块大块的迅猛龙肉串在上面，架在了两个带y的枯枝上。

烤肉的香味再次飘进零的鼻腔，让她唾液分泌的更多了。

“在撒上这些就行了！”

零很好奇地，看着希波在烤肉上撒上各种各样的粉末，这些粉末她有印象，是从护士那个医院拿出来的，但是有什么用就不知道，倒是现在烤肉的味道，似乎比刚刚更香了。

“你想知道这些是什么吗？”

看到零直勾勾地盯着，摆在希波脚边的瓶瓶罐罐，希波将叼在嘴里往肉上撒粉的瓶子。

零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也让希波很有满足感。

“这个白色的是盐，这个褐色的是孜然，这个红色的是辣椒粉。”

一个个给零介绍，看零非常认真的样子，活像一个正在听老师讲课的好学生。

“一会吃的时候要注意，因为放了辣椒粉，可能会有点刺激，不要到时候呛到哦！”

然而烤肉还没有完全成熟，两人似乎迎来了不受欢迎的访客，丛林里发出草丛被翻动的声音，似乎来的数量还不少。

让零警惕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就想冲上去杀个片甲不留。

被打搅用餐，可是零很厌恶的事情，只是才刚拔刀，却被希波制止了。

“等等！零！他们是人类！”

045 人类

可还是晚了，零已经冲了上去，把刀架在了最靠前那个人的脖子上。

不过最后，零还是停了下来，即使刀锋在这人脖颈上划出了一道线，一滴鲜红流了下来，总算是停住了，没把别人脑袋切下。

而零的胸口，也被对方的武器顶着，武器只是普通的铁质矛尖，下半部分是木材制作的竿子，做工十分粗糙，根本不能戳穿零的极纯水涂层。

只不过这份反应力，以及悍不畏死的精神，还是让零眉头挑了一下。

这是个在脸上抹了彩色颜料的女孩，身高比起零来说要矮一些，身上的装束看起来像兽皮，还有一些很粗糙的纺织材料缝制，头上戴着的头冠是某种禽类的羽毛。

零辨认不出这是什么东西的羽毛，但她却认出了这类装束代表什么样的人群。

原始部落，或者说是少数民族。

至少希波给零看的纪录片上，就是这么介绍的，而短短这几秒时间，包围了零和希波的人类也反应过来，开始后有两三个人谨慎地朝着这边过来。

鉴于希波不让她伤害人类，零撤刀几个后跳，回到了希波身边，只是仍然在警惕着这些人，即使他们可能没有能力伤害到自己。

这些人手里的武器，都是非常古老的玩意，而且都是手工制作的铁制品。

在零眼中，这些东西被辅助程序标注着‘危险性：无’的字样，说明完全不可能伤害到她和希波。

“夜黎，你没事吧！”

来到被零拿刀架脖子少女身边的，是两个身穿同样风格服饰的男性，一个年轻一个看起来应该有三四十岁了。

而那个年轻的，则开口询问少女的伤势。

“我没事！”

可女孩似乎不怎么领情，甚至有些厌恶地挡开，青年想要查看她脖子伤势的手，自顾自地将目光投向回到希波身旁的零。

还趁着年纪比较大的那个男性不注意，往前走了几步。

“你应该也是人类吧！能证明一下给我们看吗？”

还大声地喊出了这样，零只能歪歪头表示疑惑的话，而女孩身后的两个男性，也感到疑惑，这样的女人，会是人类？

“夜黎！你胡说什么，人类不可能有那样的速度，她也是黑色恶魔。”

年纪比较大的那个男性，显然阅历要比女孩多，很快就判断出站在黑豹旁边的女人，根本就不像人类该有的体质。

他已经过了喜欢妄想，又天真无比的年纪，明白一切事情都应该去质疑，而不是相信自己的感觉判断，当然有的时候该相信的还是要相信。

“不，我能肯定那个就是人类，她身上没有传说中，黑色恶魔那种刺鼻的气味，甚至非常好闻，有点像……对了，像妈妈身上的味道。她肯定是人类！”

这就让老男人已经贫瘠的想象力无法施展了，如果真如同他女儿夜黎说的那样，那么的确带有香味的，肯定是人类。

可他有不太相信人类能做到像零那样的动作，简直比那些巨兽还要敏捷，这真的是人类能拥有的体质吗？

而另一边，零也在用眼神和希波交流。

其实只是她一直在盯着希波，希望能给她解释一下，那个女孩让她证明什么东西。

大家用的都是联邦语，这是星球初步统一后，由联邦规定的语言，只要在星球上的每个人都要学，并且是从小就开始学。

所以无论机械还是人，使用的都是同一种语言，那就是联邦语，零当然能听懂。

“真拿你没办法！她的意思是，让你证明你是人类，而不是像我一样的机械。”

虽然希波是说明清楚了，可零还是不太明白。

“怎么做？”

零问的是，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是人类，而不是那些会杀人的机器怪物。

对零来说，她并不了解人类的特点，在她眼中人类其实和机械，似乎没有任何区别，只要将机械做的逼真一些，那不就跟人类完全一样吗？

这要怎么去证明，人类到底哪里，是和机械真正不同的地方。

“啊！你是傻瓜吗？血啊！人类划破皮肤会流血，机械划破皮肤什么都不会有，这点是我们模仿不来的，你只让手指流出一滴血就行了。”

由于希波的声音很轻，所以只有她们两人听到，那些人类根本不知道希波在跟零交流，现在状况还不太明朗，她不打算暴露自己有高级智慧的事情。

但是如果零能成功获得这群人类的信任，她觉得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能问一问，附近有没有疑似总线节点的地方。

另一边叫做夜黎的女孩也在和自己父亲争吵，其他人类则是剑拔弩张地对着希波和零，生怕自己会是下一个，被刀架在脖子上的人，只不过无论是夜黎还是她父亲，或者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把注意力从零和希波身上挪开。

于是他们看到，零做出了奇怪的举动，那些已经拉满手中弓弦的人，差点就把箭给射出去。

夜黎的父亲是这次行动的带头人，没有这位中年男性的命令，他们是不会乱用武器的。

而零根本不顾这些人的紧张，只是将黑刀刀刃转向自己这边，然后另一只手的手指轻轻地压在黑刀刀刃上。

锋利的刀刃轻轻切开了极纯水涂层，然后划破了零的皮肤，一滴血流在了刀刃上。

跟着她举起还在微微流血的手指，向着刚刚问她要证明的少女那边，一脸平静和淡然，她之前就敢徒手去拔避难所里机械警卫的线路，这点疼痛和双手皮肤被烧焦比起来，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可是给对面那些人类的冲击力，却是实实在在的。

惊叹的声音此起彼伏，很多人根本就没料到零真的是人类，这个鲜红色的液体，是上天给生物最好，也是最充分的证明，机械根本做不了假。

“看，我就说是人类。

爸！这件事让我来处理吧！”

夜黎的父亲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最后只能点点头，表示同意。

女儿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她是对的，说明她已经能处理好很多事情，或许放手给她练练，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046 黑色恶魔

然而这女孩接手后，上来就给了一个，希波都认为是骚操作的操作，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你快离开那只黑色恶魔，它很危险的！”

夜黎觉得自己没说错，传说中的黑色恶魔她没有真正见过，但祖祖辈辈都在告诫他们，如果见到黑色恶魔必须立刻逃离，否则会招来灾难与毁灭。

这个流传下来的警示，还有一段与之相符的传说。

在不知道多少年前，他们的祖先就遇到过一次黑色恶魔，这些浑身由铁打造的怪物，嘴里会喷吐出火焰，爪子能撕开岩石，双眼能看穿墙壁，还刀枪不入，简直可怕的要命。

没人认为这些传说是假的，因为长辈没必要欺骗他们，还特地做成了祖训，这是应该重视的事情。

可零似乎没能理解，什么是黑色恶魔，这里唯一黑色的，就只有她身边的希波了，所以用手指指了一下希波，于是就得到了女孩肯定的回答。

“没错，那就是黑色恶魔，快离开它，它会吃人的！”

吃人这件事，是女孩祖先留下来的，即使她没有见过黑色恶魔，但也觉得肯定会吃人，毕竟其他传说里的怪物，也都是会吃人的，结果没想到，希波一听到吃人两个字，就发飙了。

“你才吃人，你全家都吃人，本ai只吃电，不吃人！”

希波是有点气坏了，这女孩简直就是在侮辱她的人格……不对，是ai格。

出身高贵的她，对吃人这种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不过如果对方打算惹她，希波也不介意，让他们体会一下被咬断脖子的感觉，所以总结起来，希波只会咬人，不会吃人。

这简直就是污蔑，赤妥妥的污蔑，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希波已经将，自己想隐藏智能的事情丢到脑后了。

“哗！黑色恶魔居然会说话！祖先们不是告诉我们，黑色恶魔没有理智吗，还双眼发着红光。”

“可你看看那个黑色恶魔，它眼里发出的是蓝光啊！”

“难道这不是黑色恶魔？可为什么和壁画上的恶魔那么像？”

人类那边已经炸锅了，希波的形象被他们各自议论，但无论怎么讨论，都离不开那个黑色恶魔，希波觉得自己不说点什么，这些人类大概是没完没了，要讨论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与其指望零这个家伙开口，还不如希波自己去解释，何况还是帮她辩解，更不可能了。

“你们够了，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黑色恶魔，我是这家伙的监护者，而且我有名字，我叫希波！”

希波这话一出，全世界都安静了，只能听到人类的呼吸声，还有零转头看她的一眼，不过对零来说，希波说自己是她的谁都无所谓，她根本就不会在乎，因为她信任希波。

即使短短几天，零和希波还是互相建立起了，让她们两人都无法忽视的信任，零愿意将自己的后背交给零，零也同样如此。

如果不是希波在他生病的时候，将她带到护士那里，或许她现在已经没命了。

难道这样，都不足够让她去信任希波吗？

至于希波对零的信任，那就更加简单了。

自从零给她带回身体，让她能够和零一起离开那时起，希波就已经无条件地相信零了。

这就是机械的纯粹，她们做任何事情，都很难掺杂一点杂质。

“监护者？那是什么？不过你如果真的是和……她一起来的，那应该能够相信。”

“姬大人，这可是黑色恶魔……”

夜黎的父亲再次取回了主导权，他已经不认为女儿能处理此类事情了，要判断一个黑色恶魔是不是真的黑色恶魔，即使是他都没有任何把握。

如果将一个吃人的恶魔带回部落，恐怕整个部落都会因此而毁灭，他就是真正的罪人。

不过他最后还是做出了决定，既然这只恶魔能和一个人类在一起，那么它应该就不会伤害人类。

之前被夜黎拍开手的那个年轻人想阻止，却被夜黎的父亲抬手制止了。

不是都说，富贵险中求吗？

说不定这是他们部族，崛起的最佳机会，利用好了，能让周围的部族安分一些。

这地方并不只有他们一个部族，而是由四大部族构成，下面还有另外八个小部族，他们的部族就是那八个的其中一个，不仅其他的小部族想要吞并他们，那四个大部族也对他们虎视眈眈，就因为他们有锻造铁器的技术。

那是祖辈不知道从哪获得的，不仅让他们部族变强了，却也惹来了其他部族的窥伺，一不小心就会有灭族之灾。

如果能说服这个女孩和黑色恶魔加入部族，或许是对抗其他部族的一大利器。

“既然不吃人，那就跟我回部族吧！好久没有见到外来的人了，想了解一下情况。”

说完也没管零愿不愿意，调头就走，但零也没在意，跟着上去了，还顺手拿走了在火上烤的恐龙肉。

她的饭还没吃，这些肉可不能浪费了，一边走一边吃，对零来说并不存在有损形象，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形象这个概念，即使现在大口嚼着肉，满嘴满脸都是油光。

而前面的中年男人，一直在和那个年轻男子说着什么。

“族长，我们不继续狩猎了吗？而且把这个女人还有恶魔带回部族，不会惹长老们生气吧！”

这个青年男子，完全暴露了自己怕事的性格，被称作族长的夜黎她爸，有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他不喜欢这种胆小怕事的家伙，如果这不是大长老的孙子，他早就一脚踹在对方屁股上，让他有多远滚多远了。

可是正因为是大长老的儿子，这位族长父亲才会忍受对方接近自己的女儿。

这是他们部族的传统，部族之长的孩子，要和长老里适龄的子孙辈结成连理，是已经流传了无数代的规矩，他不能主动去破坏，至少在他这代不行。

“带着她们去狩猎吗？先把她们安顿好在说，狩猎的事情不急，我们还有足够的存粮。”

047 翼部族

带着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去狩猎，更别说其中一个还不是人类，疑似传说中的黑色恶魔。

如果她们心怀不轨，在大家忙着狩猎的时候搞袭击，那岂不是将整个狩猎队的人都搭进去，可是部落里最强的青壮年都在这里，如果全部因此损失掉，他们部族将活不过这个冬天。

而他女儿夜黎，已经被他悄悄派去，打探那个女人和黑色恶魔的底细了。

“我是第六部族‘翼’的族长之女姬夜黎，你身上的衣服制作很精美呢！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现代的高分子聚合材料，有冬暖夏凉的功能，又是机械流水线纺织，自然比手工缝制的皮革与植物纤维要精致，科技改变生活这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但姬夜黎却没有等到零的回答，零甚至连头都没有抬，只是自顾自地在那吃烤肉。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肉烤的，夜黎闻到这香味也感觉自己突然有了食欲，可得不到对方的回复，还是让她感到十分尴尬。

只是夜黎没想到，这位人类女性没有说话，反倒旁边那个黑色恶魔开口了。

“她这个人不喜欢说话，你在怎么问都不会回答的，她的回答最多只有三个字。

尤其是现在这家伙还在吃烤肉，吃东西的时候就更不理人了，还是我来替她回答吧！

她叫做零，而我是希波，很高兴认识你，夜黎！”

这时候的希波，有点像过去社会中特有的一种人类，拥有着优秀容貌，并且口才非常厉害的交际花。

不过夜黎并没有看过那时的记录，所以她只觉得希波非常平易近人，并且交谈起来也很轻松自如，一下子就打开了自己的话匣子，化身为好奇宝宝。

应该说每个人类都是好奇宝宝，区别只在于有的人能压制住，有的人却完全不会去压制自己的好奇心，科学家应该就是其中好奇心最旺盛的了。

“你们是从哪来的？瓦尔塔大陆，可没见过像你们一样的人，还有还有，你明明是黑色恶魔，却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完全不会袭击人类。”

希波与夜黎印象中的黑色恶魔完全不一样，她现在有个错觉，那个一直在吃烤肉的女孩，才是黑色恶魔，而希波是个人类。

明明知道希波不可能是人类，夜黎仍旧产生了这样的错觉，毕竟零这家伙沉默寡言到，有点像牵线木偶一样，不仅不说话连表情都很少，整个人像没有生命的死物。

“虽然我不知道黑色恶魔是什么，但我和与我摸样相同的那些都不一样，所以不能当做参考，如果遇到其他像我一样的东西，建议你能跑就跑。

至于我们从哪来……”

希波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森林，表示自己就是从那来的。

“丛林里？是隐居的人类吗？没听说过还有人隐居在深林里。”

夜黎果然没有下层的知识，她只以为希波和零是从深林里出来的，虽然不知道这群人类的文化传承出了什么问题，但希波没打算替她们科普一下，这个世界该是怎么样的。

有的时候，无知是一种幸福，知道的太多，反而过的更加不舒坦。

希波就觉得这群人现在就挺好的，如果他们的说法没有错误，那这里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管理局的爪牙了，不知道这些事他们说不定才能继续活下去。

“别在意，我们从哪来的不重要，我们对你们不会构成任何威胁。”

说真的，这句话谁说都可以，从希波嘴里说出来就这么都让人无法相信，她明明杀死了整个避难所的人类，却如今对另外一个人类说，我对你们不构成威胁，这说法连零都停止吃烤肉，看了希波一眼。

不过就在夜黎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地面突然震动了一下，让在场的人类差点没能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过零就什么事都没有，连手上拿着的烤串都稳稳的，丝毫没有让她有任何动容。

“发生什么事了？铃兰你去看看！”

问的人是夜黎她爸，而铃兰则是队伍里另外一名女性，年纪要比夜黎大几岁，全身线条也不那么柔美有着明显的肌肉，留着和男性一样很短的头发。

在被族长叫到后，铃兰以非常快的速度消失在丛林里，整个人奔跑的姿势有种猫科动物的感觉，这样的速度让零都微微停下吃烤肉的动作，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生物能达到这种速度，几乎和一般的机械构装体，运动能力一样了。

“别看我，过去的人类可没有这种速度。”

确实过去的人类没有这种速度和体质，但现在的人类就不一定了。

在环境如此恶劣的地方生存，如果不产生点新的进化，才是真的不和常理，生物们不断进化的潜力，就连希波都无法演算得出结果，什么样的环境会造成什么样的进化，变数实在太多了。

“嗯！”

这是零第一次在夜黎面前发出声音，即使声音很微弱，走在希波身旁的夜黎还是听到了，她主动忽略了希波那听不太明白的话，只听零发出无意义的声音。

夜黎觉得，零的声音其实非常好听，虽然感觉有点冷冰冰的，可还是很好听。

也搞不明白，零怎么就不喜欢说话，这样的声音应该多开口才对，否则不是太浪费了吗？

可惜她没敢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希波和零毕竟才是今天刚刚见到的陌生人，夜黎也没好心到去帮陌生人改变习惯，而且现在前面出了状况，不是做这种事情的时候。

其实，即使夜黎说给零听，零也不会改变的，她根本就不在意说不说话，只要有希波在她身边，她就算一辈子不说话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希波会帮她开口的，根本就不用她自己来。

所以最近，零越发的少话了。

“前面怎么样？”

没过多久，那个叫铃兰的肌肉女回来了，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跑了很长的一段路。

只不过，族长更关心事态发展，顾不得在意她的疲惫，必须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048 龙群

“前……前面，有迅猛龙群……朝着这边过来。”

这句话才说完，一听到迅猛龙群，这伙人又开始喧哗起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迅猛龙群了，但每一次遇到总会有那么几个倒霉蛋，会被迅猛龙伤到，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身手那么好，总有那么几个菜鸟在队里。

如果不带菜鸟熟悉熟悉猎场，今后他们要是老了，谁来继续狩猎？

部族不可能靠着老人狩猎，因为年纪大了估计连铁剑都挥舞不动，还得靠一代代的年轻人去为部族奋斗。

“上树！”

已经年近中年的族长，体魄已经开始比不上年轻人了，但对付这些迅猛龙经验丰富。

迅猛龙最强的，就是它们体型小，并且十分灵活，听力也很敏锐，如果被它们提前发现，一起冲上来的结果很不好说，有可能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但是提前发现了迅猛龙，那就可以守株待兔，躲在树上。

只要迅猛龙不能发现他们，就等于抢占了先机，首先要看看来的数量有多少，如果不太多的话，是可以直接偷袭的。

狩猎队毕竟是出来狩猎的，如果避而不战，那还怎么把猎物带回去？

“你们也快点到树上去，迅猛龙群数量太多的话，你们肯定也会被吃掉的。”

夜黎很聪明，她明白敢两个人就在丛林里到处乱晃，肯定有非常强的实力，不过她始终是以人类的角度去判断，觉得零和希波哪怕在强，也不可能是迅猛龙群的对手，也开口告诫了两人，然后自己就跟个猴子一样，三两下就爬到了树上。

“照她说的做！”

希波更是直接，她一边爬树一边对零这么吩咐，猎豹的仿生体爬树起来太轻松了，三两下就到了树上。

至于零，只是轻轻一跳，就抓住了四米高的树杈，一个翻身就改成了蹲在树杈上。

即使没有将这些迅猛龙放在眼里，零只要点时间都能杀光一群迅猛龙，但零还是很听希波的话，甚至连问都没有问，就照着做了。

好在那些人类早就上树，没有看到她这吓死人的一跳，唯一看到的就只有夜黎。

人类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弹跳力，她们族里最厉害的，顶多也就只能跳到两米高，从没有人能如此轻松地，跳上四米然后抓住树杈。

即使微微吃惊这跳跃力，却知道现在不是纠结那些的时候，那些迅猛龙已经来了。

这些迅猛龙一路奔跑着朝这边过来，身为族长的夜黎她爸，判断这些家伙是被烧烤时的气味吸引过来的，毕竟他们发现零和希波，也是因为这香味，没理由嗅觉比人类还强的恐龙，会闻不到。

不过也很庆幸，这次来的迅猛龙群并不庞大，也就十多只，和狩猎队的人数相差不多，看来这一趟算是没有白跑，才刚进入丛林没两天，就能够满载而归了。

加入狩猎队的老练猎手，都必须要求能独立一人击杀迅猛龙，虽说更小的恐龙也不是没有，但迅猛龙才是硬性标准，这些高过人类一个头，还动作敏捷牙爪锋利的恐龙，是战力衡量标准。

毕竟迅猛龙很少单独活动，不论狩猎还是休息，都是一整群，如果两个人对付一只，就会浪费很多人手，在面对比较大型的集群，就会应付不来产生伤亡。

一人对付一只是最优化分配，能够独自杀死迅猛龙，才不会在狩猎的时候拖后腿。

这些迅猛龙的速度非常快，没多一会就已经从远处跑到树下，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蹲在树上的人类，如此大好机会怎么能够错过。

“狩猎开始！”

族长大喝一声，抓住了手里的长矛跳了下去，其余的人类也都接二连三地跟着跳下树，几乎和族长的姿势一模一样。

这是他们部族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方法，与迅猛龙战斗必须这样，否则就很有可能会狩猎失败，不允许有任何一点差错，不仅是对他们自己，也是对整个狩猎队好

而从树上跳下来的他们，准确无误地骑在了迅猛龙的背上，让正在奔跑中的迅猛龙，因为身上突然多出来的重量而差点失去平衡。

这还没完，族长一矛杆打在了迅猛龙的脑袋上，让刚将平衡调整过来的迅猛龙，再次因为失去平衡而倒在了地上，可怕的前冲力，将这只龙摔出很远，在它背上的族长已经提前跳下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之后站起来，两步来到摔倒的龙跟前，一矛刺穿了龙的眼睛。

矛尖从另一只眼睛里穿出，让这只龙发出尖锐的惨叫声，挣扎了两下彻底不动了。

族长身后的其他人，也纷纷完成了自己的猎杀任务，其中最年轻也是最快完成猎杀的，是他的女儿夜黎。

夜黎是紧跟着父亲跳下来的，她的目标是一只最强壮的迅猛龙，虽然她狩猎的经验不多，却完美地完成了父亲的那套动作，连一丝失误都没有，值得她那位父亲骄傲。

她父亲常教导她，正因为是族长的女儿，更应该比任何人都要优秀。

夜黎从来都以此律己，用不断的训练来证明，她甚至比她父亲还要强大，这才是翼族人该有的摸样，这是身为族长女儿的她，该做到的事情。

但不是每个人，都有夜黎这么好的身手，那两个第一次加入狩猎的菜鸟，就遇到了麻烦。

尤其是其中一个，不仅没能一矛捅穿迅猛龙的眼睛，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扎到，长矛刺在了龙的脖子上，现在这只龙正在和他角力，带着这位青年到处撒野，一时间连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帮他。

迅猛龙毕竟体型比人还大，随便靠近被发飙的龙撞一下，那只能被抬着回去了，这谁都不愿意。

不是不想救这个菜鸟，而是不知道该怎么救。

“夜黎，你左我右，先弄断它的脚，华锋松手，这只龙我们来对付。”

眼看那个菜鸟已经快要控制不住龙了，族长让他立刻松手，否则要失去平衡被龙带着走，后果就不是躺着回去那么简单了，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

049 华锋

这个叫华锋的就是之前，被夜黎拍开手的那个大长老的孙子，他现在好像已经彻底慌了，甚至没听到族长的指导，只知道死死地抓住自己的枪杆，生怕自己一松手，迅猛龙就会给他开肠破肚。

可人和恐龙角力，是不可能赢的，他的双脚逐渐已经无法在，迅猛龙的甩头挪动中保持平衡，很快就要彻底被拖倒，然后被迅猛龙踩成肉酱。

“夜黎！”

眼看就要没救，族长做出了决断，他要和女儿一起冒险，将这个蠢货保住。

这关系到族内的内部和谐问题，容不得半点马虎，对方毕竟是大长老的亲人，如果第一次狩猎就死了，会怀疑是族长故意害死的，只有这件事绝对不行。

在父亲喊出声的时候，夜黎已经冲了上去，然后一枪杆抽在了迅猛龙的膝盖上，另一边族长也做出了同样的行为，这只迅猛龙吃痛之下，彻底失去了站立的力气，一下子跪倒，头也狠狠地砸在地面。

那个被骂笨蛋的华锋，总算再也抓不住枪杆，松开了手。

可他这个时候松手，是不合时宜的，迅猛龙的脖子再也不受牵制，回头咬向准备过来补刀的夜黎，左右两边靠上来的两人根本没有料到会这样，夜黎也慌了。

她想要躲，双脚却像钉在了地上一样，纹丝不动，想要用枪去攻击迅猛龙，双手也不听使唤地在抖。

夜黎毕竟经验还太少了，没有经历过这种生死之间的感觉，她之前能完整地模仿父亲的动作，可是到了该临场应变的时候却害怕了，睁大了双眼看着迅猛龙的巨嘴就这么朝她接近，却什么都做不到。

“夜黎！快躲开！”

那边族长也急了，这可是他唯一的女儿，也是族里最优秀的年轻人，如果没有意外将会接替他的位置，成为新的族长。

可是想要救夜黎，已经太迟了。

难道！

自己就要这样失去一个，优秀的接班人了吗？

就这么想着，朝着夜黎扑去，族长打算用自己来换女儿的生命，下一代是宝贵的，尤其是如此优秀的下一代。

只是，所有人都突然听到一声尖啸，然后这只脑袋离夜黎只差不过几公分的迅猛龙，突然好像被什么巨大的力量击中了一样，整个脑袋往别的方向一偏，然后倒在了地上再也不动了，一个细小的洞里不停地流出鲜血。

这时候族长才将夜黎扑倒，另一边的地上，插着一根一米多，黑色的钢刺。

这钢刺上面还油腻腻的，显然就是零吃的烤肉上面那根，被父亲扑倒的夜黎瞬间明白过来，是零救了她。

可是当她朝树上看的时候，只看到零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树干上看着这边，根本不像投掷出刚刚那种力道的人。

“抱歉夜黎，我……刚刚没想松手的！”

这时候华锋也从恐惧中恢复过来，赶紧跑过去将夜黎拉起来，想要补救一下自己的形象，毕竟他刚刚愚蠢的行为，差点将自己的未婚妻害死了，如果他在不知道献殷勤，怕是真的傻到没药救。

可惜这次，夜黎还是没买账，一把拍开了华锋的手，自己从地上爬起来，一溜小跑来到刚从树上跳下来的零身边。

“谢谢你刚刚救了我，如果没有你，我已经死了，请一定要到我们部族做客。”

可惜零还是没理她，只是走到了钢刺跟前，拔了出来，在塞进了希波张大的嘴巴里，让希波又吞了回去。

那边的华锋，看着眼前这一幕，牙齿咬得咯吱响，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不如一个陌生女人。

而希波若有所思地，看了这个华锋一眼，似乎是察觉了他的想法，却没有理会又转头回去。

这男人根本威胁不到零，她如此判断着。

那边夜黎这次倒是没感到尴尬，或许这就是零的个性，她这么想着。

那么要怎么让零开口呢？

夜黎想起之前，希波和她说过零喜欢的东西。

“我们回到部族后，会开庆祝的晚宴，有好吃的哦！你不来吗？”

这回零终于有了反应，她只是转过头来看着夜黎，吐出了两个让人哭笑不得的词。

“烧烤？”

其实这也不怪零，刚刚那些烤肉根本没能填饱肚子，虽说量已经有两个成年男子那么多了，零却没有感觉到饱，她需要摄取更多的食物。

“当然烧烤也有，还有很多好吃的……”

“嗯！我去！”

夜黎还想介绍一下晚宴上的好吃的，没想到却听到零说出了肯定的词，让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直到希波走到她身旁才回神。

“人类女孩，你还挺上道的嘛！干的不错！”

希波可从来不随便夸人，能得到希波的夸奖，除了零现在又多了一个夜黎。

原因是，她成功找到了和零交流的方法。

在对零发出邀请成功后，夜黎也加入了处理迅猛龙肉的行列，其他人也都将迅猛龙身上最有肉的地方切下来，用树叶包着挂在腰上。

十多个人可带不走那么多迅猛龙，骨架和大部分的内脏都被留了下来，有几个身体强壮的男性，甚至背上还背着好几个布包，里面装满了，用盐抹过的迅猛龙肉。

没错，零认得那就是盐，和希波给她看的那个白色粉末，同一种元素构成。

只不过这些人的盐，都是黑黑的，还非常大粒，根本没有希波拿出来的那么精致，想白色的粉末一样。

不过翼部族的人，现在必须用半天的时间，走两天的路。

没有做过防腐处理的肉，如果拖的时间太长，回到部族里都已经变质了，那怎么还能吃，狩猎就失去了意义。

在做完初步处理肉之后，这群人就准备离开，并且是用跑的。

却没想到，这时候那剧烈的地面震动又出现，并且比上一次还要猛烈，就好像震源就在不远，华锋甚至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巨大的咆哮声，让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他们遇到麻烦了，那是所有部族狩猎都不愿意遇到的东西，而从浓密的树叶里冒出来的，是那个狰狞恐怖，让人胆寒的巨大头颅，嘴里还长满了尖锐的獠牙，牙缝里还卡着肉丝。

050 暴龙

“是暴龙！暴龙朝着我们来了！”

即使还有一段距离，但暴龙那庞大达六米高，身长十几米的体型，甚至不需要体型，所有人都发现了这大家伙。

这玩意是狩猎最怕见到的恐龙，因为狩猎队的人类根本没有什么好方法，来杀死一只如此庞大的暴力选手，随便一脚下来都能造成惨重的损失。

可以说如果逃不掉，那几乎没得救了。

“该死，怎么会遇到它？所有人分散逃！还能活着的人，在丛林入口汇合！”

狩猎队杀手，可不是说笑的，如果大家还呆在一起，毫无疑问这大家伙会把所有人都干掉，遇到就分散逃，已经是这区域的人类，能保证尽可能多人活下来的最优选择。

然而当其他人都四散逃离，夜黎回头看暴龙的最后一眼时，却发现有人还站在原地，是那个不喜欢说话的零，而希波同样在她的身边。

夜黎完全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想什么，现在不逃等下就逃不掉了，个人的力量根本打不赢暴龙。

她不愿意看一个，刚刚还救过自己的朋友被暴龙吃掉，于是又突然折返回去，连她父亲喊她都不顾了，跑到零身边就抓起零的手，想要将她直接带走。

没想到，零纹丝不动，就如同一根木桩钉在了地上一样，还差点让夜黎因为直接力道太大，而失去平衡。

“快走啊！这个东西我们打不赢，在不逃就来不及了。”

霸王龙已经很近了，它现在还没有发现在丛林里的几人，可几十米的距离就是这玩意几步的距离，她们不跑的话很快就会被发现，然后被追上吃下肚子，没时间磨叽，会死人的。

“好吃？”

“这时候别管好不好吃了，赶紧跑啊！”

只是零现在还不想走，而是面无表情地指向霸王龙，说了两个让夜黎崩溃，希波觉得果然如此的词。

“你拽不动她的，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这时候只要回答就好了。”

希波慢慢地在零身边踱步，那不慌不忙的样子，让夜黎觉得不可理喻。

她都快急出汗来了，怎么这两人还能那么淡定？

即将面对的，可是那个团灭杀手暴龙啊！

但是没有办法，为了让零跟着她一起逃，只能照着希波的方法，夜黎都不知道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自己竟然在暴龙马上要发现她们的时候，认真思考暴龙的肉，到底好不好吃。

而且她还得出了答案，因为遇到过一只死掉的暴龙，所以她还真知道，这大家伙的肉的味道。

“好吃！除了硬了一些，吃起来很美味。”

她至今都还记得，暴龙肉是吃过的最美味的肉了，非常有嚼劲，在嘴里的感觉非常充实。

可惜这种东西平常吃不到，因为没人能够杀死暴龙，只能被暴龙杀死。

想要在偶遇一只死掉的暴龙，还是要刚死的，那等于守株待兔，概率低的感人，危险性也大。

毕竟能杀死暴龙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甚至有可能是另外一只暴龙。

可夜黎才刚说完，她就发现零动了。

不是跟着她往后跑，而是往前走，夜黎现在还拉着零的手，她差点被拖得一个踉跄。

“方向不对，要逃应该是后面，这样过去会被暴龙发现的。”

夜黎使劲拖着零，可零的力气好大，居然能将她拉着走，甚至让夜黎不动的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浅沟。

发现自己无法阻止零，夜黎转而向希波求助。

“希波，你也快劝劝零，这样真的会死的。”

她感觉得到，零非常听希波的话，如果是希波说的，零一定会听，当然前提是，希波真的会帮她说话。

“你还是把手放开吧！接下来你可能会看到，零的真正力量，请不要惊慌，她在传统归类中，的确是个人类。”

希波不仅没有劝零离开，反倒是劝夜黎松开抓着零的手，这让夜黎难以置信的同时，也因为惊讶松开了手，然后在她见鬼的眼神中，被放开的零突然消失了一段距离，然后又出现在前方暴龙的面前。

如此恐怖的速度让夜黎意识到，刚刚零只是不想伤害她，才没有带着她跑起来。

“准备欣赏一部精彩的动作片吧！”

虽然不知道希波说的动作片是什么，但是夜黎明白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因为零已经被暴龙发现了。

暴龙的眼神很好，在零到了它面前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这个，和曾经吃过不少的小不点一模一样的生物。

可以往那些小不点，都是见到它就立刻逃命，跑的比兔子还快，可是今天到底怎么了，这个小不点居然站在它面前，不仅拦着路，还没有丝毫让开的意思。

这是挑衅，在暴龙看来，这个小不点在挑战它的忍耐力，根本就不需要忍耐，一直蚂蚁挡路，那只要将它踩死就好了。

所以暴龙想都没想，直接抬起脚就要踩下去。

六米多高的暴龙，简直是俯视零，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仰望这只巨型生物。

其实零还真没对付过那么大的东西，也不知道被踩这么一脚会不会有事，所以她直接闪避了，极快的速度让她想瞬移一样，突然出现在暴龙大脚的另一边，就好像突然出现一样，之后暴龙的脚才落在地上。

暴龙恐怖的体重，让地面都抖了两抖，不过这对零来说丝毫没有影响，仍然稳稳地站在地面上，甚至还能跳起来。

而零现在跳起来，在机械的监视器上，或许还能通过分解帧数来得到运行轨迹，可在生物的眼中，真的就好像突然出现在半空中一样，然后一脚抽在了暴龙的下颚上。

巨大的爆鸣声，让所有正在抓紧逃离的狩猎队，都感到耳朵十分难受，他们终于停下了逃亡的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巨响传来的方向。

可就是这一眼，让所有人看到了一副，让人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景象。

暴龙好像被什么给打击到，整个脑袋先是偏过一旁，跟着身体也逐渐失去平衡，整个朝着树林里倒下去。

051 击败

零的目标实在太小了，身在半空中的她，在已经远离的人类眼中，就只有一个小黑点，甚至无法分辨那是不是人类，也不相信人类能做到这种事情，一脚踹翻恐怖的暴龙。

但既然有什么在阻挡暴龙，这对于狩猎队的人来说，是一件好事。

那意味着，他们生存下来的机会更大，只要拼命地跑，跑到暴龙再也追不到他们的地方，就可以活下来了。

所以也没人打算回去看看，就连夜黎的父亲，只是提夜黎默哀一下，他甚至连回去找夜黎的想法都没有，即使是女儿可能已经死了的事情，和保存性命之间，他还是选择了最明智的那一个。

他毕竟是族长，只能尽量保证部族的有生力量，活下来才能为部族做贡献，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而他以为已经死了的女儿，现在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零在表演，六米多也就相当于二三层楼，这样体积的暴龙对她来说，并不构成任何威胁，所以这回轮到暴龙难受了。

你想想，一脚能跺凹金属地面的零，这一脚抽在暴龙脸上，那是多么的酸爽。

即使零在半空中无处借力，力道并没有站在地面上那么大，暴龙还是感觉自己下颚的腭骨断掉了，整个脑袋晕乎乎的，除了感觉到，下颚传来的剧烈的疼痛外，暴龙没有任何想法。

它不知道零是哪跑出来的恐怖生物，一脚踹的它那么疼。

正因为很疼，暴龙也被激起了凶性，它咆哮着挣扎着，想要从地面爬起来，庞大的身体拱断了大量的树木，将这一片搅的天翻地覆。

体型庞大有好处，当然也有坏处，那就是一旦倒地，就很难在爬起来，星球引力不是那么容易抗衡的，巨大的质量让它必须花费更大的力气，才能从地面站起来。

不过这番挣扎也给体型娇小的零，造成了一点点的麻烦，当然零保证真的只是一点点。

她在落下的时候，不小心被暴龙的尾巴抽到，整个人跟炮弹一样，砸在了不远处的树干上，在哪树干上拓印出了一个人形。

有极纯水保护的零，在加上外星生物的基因，这点撞击甚至连脑震荡都不会出现，零只是将自己从树干上拔出来，然后拔出了一只在刀鞘中的黑刀。

“哦呵！某只大块头要倒霉了，零生气了啊！”

那边的希波发出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她可不担心零会不会受伤，反倒担心暴龙会不会死状凄惨，零拔出了黑刀就意味着，没人再能挡得住她了，机械警察不行，外星生物也不行，而只是普通生物的暴龙，就更不行了。

“零怎么……”

夜黎说实话，刚刚零被抽飞那一幕，她没怎么看到，所以更加没看到零拔出了自己的刀，当希波说暴龙要倒霉的时候，她下意识地问了一下，随即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高高飞起的一截尾巴。

暴龙那长长，用来平衡身体的尾巴，泼洒着红色的液体，从空中掉落在地面上，伴随的是巨大而痛苦的吼声，证明这回快被齐根切掉的尾巴，给它造成了比下颚骨断裂更深刻的疼痛，可咆哮声还没结束，又一声高亢的咆哮紧接而来。

那是零切了暴龙的左腿，锋利的黑刀根本无视了骨头的存在，切断暴龙的骨头跟切豆腐没什么区别，甚至可能还更轻松一些，因为这是零在使用，巨大的力量就算金属也斩给你看，何况是生物的身体。

于是接下来就是暴龙惨叫的奏鸣曲，体型庞大的优点就是，没那么容易被一击毙命，但缺点同样是因为能活的太久。

希波也不知道是零故意的，还是她没有注意到，反正用黑刀拆掉这只暴龙，用了整整十分钟的时间，期间暴龙的惨叫声一下比一下高亢，直到最后再也喊不出来，才被一刀切掉了脑袋，至此周围半公里内都没有生物了。

因为没有任何生物敢继续呆在这，暴龙的惨叫声它们听的到，如此可怕的霸主都这么凄惨，说明丛林里有更加恐怖的东西存在，至少比起暴龙要恐怖一百倍，否则那位霸主怎么会发出，如此凄惨的吼声。

而最后，暴龙也没能给零造成任何伤害，它尾巴的肉被零一块块了下来，装在从衣服店里弄来的真空薄膜里，希波的身上挂了两块大大的肉，零的面前还有一块，几乎有她整个人那么大的包袱。

那是用藤条，将无数片肉扎在一起，用薄膜包裹，最后在用某些树上，巨大的树叶包起来的，这堆肉至少几百斤重，却在夜黎惊叹的目光中，单手就将其从地上拎起，背在了背上。

轻松的就像提的不是几百斤肉，而是一块巨大的泡沫，让夜黎已经不知道如何吐槽了。

黑色恶魔能背动这么重的东西，夜黎尚且还可以理解，毕竟传说中黑色恶魔就很强，零这个自称是人类的女孩，居然也能有媲美希波的力气，这真的让人很难相信。

“走吧！你来带路，我们可不知道这么出这个丛林。”

夜黎还在看着零背上的肉发呆，希波的催促就传进了她的耳中，才终于反应过来，前面那两已经走出不短的距离了，夜黎才紧跟着小跑上去。

这时候的夜黎，觉得自己不是什么族里最强，她大概连零的一拳都当不下来，这样算什么最强？

在零的面前，大概就没什么人，敢自称最强吧！

反正，夜黎是不敢的。

不过很快，夜黎又再次受到了降智打击，她发现自己的体力，有点跟不上前面两个，身上还背着几百斤的两个家伙。

这让夜黎感到很羞愧，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感到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得她都不想继续迈步，想要立刻坐下来休息一下，呼吸也急促得跟跑了万米一样，担心肺会不会就这样炸掉。

正因为羞愧，觉得自己不应该示弱，才让夜黎不得不紧紧地跟着，防止自己掉队。

她可是翼族最优秀的人，怎么可以向自己认输！

052 休息

哪怕小时候，追赶狩猎队在林间奔跑，夜黎也没有这么狼狈过。

可是面前这两人不仅走的快，甚至一次休息都没有，现在已经快要抵达丛林边缘了。

只用了一个多小时，走完了她们以往，需要半天才能走完的路。

太厉害了！

“你呼吸絮乱，是不是累了，不如我载着你走吧！”

希波发现，夜黎的状态有点不太对，整个人都感觉脚步虚浮，好像快要倒下了一样，实在让想不注意到都难。

这状态让她想起零之前，生病的时候不也是如此的吗？

所以希波真的不敢让夜黎在继续走了，生怕会像之前零那样，稍微不注意就晕倒在地，普通人类的的身体，实在是太弱了。

“啊？我没事！不要紧的，我还可以……谢谢！”

夜黎还想学之前零那样嘴硬，结果脚下一根树根就差点让她跌倒。

她实在太累了，明明感觉自己能够跨过去，却因为脚无法继续抬高而绊到，如果不是零即使回头扶住她，大概就会摔个狗啃泥，这让她感到十分难堪。

明明是族里最优秀的，却差点被树根绊倒，这要是狩猎队的人在，肯定会笑话她的。

想到这里，夜黎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

“别死撑，到时候像这家伙那样直接倒下，我可不会扶你起来的。”

虽然希波说的是不会扶夜黎，但夜黎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要素，那家伙应该是指零，也就是说零之前有过死撑着，坚持不住倒地的经历？

这可真是一个难得的了解，她还以为零一直都像现在一样，厉害到让人望而生畏呢！

不过现在，她在死撑着好像也太矫情了，老老实实地，爬上了希波的背。

宽阔的豹脊，坐起来还是很舒服的，就是金属天性冰凉，挂在两边的肉有点碍事，将就一下也就还凑活，倒是双脚一解放，就感觉麻麻的，好像这脚已经不长在自己身上一样。

而且，还感到很困，想就这样爬在希波的背上睡一觉，可夜黎知道不能睡，她还要给零指路呢！

这丛林即使自己来过很多次，还是很难辨认方向，更别说零她们没来过，根本走不出去。

万一自己睡着了，让大家在丛林里迷路怎么办？

如果离开了自己认识的区域，就算是她也走不出来，到时候有可能会被困死在丛林里。

绝对不能自己一时的困倦，让她们几人遇难，这是夜黎不允许的。

“坐稳了吗？”

没想到夜黎才刚坐好，还没来的急休息，希波就问了这么一句，也没等夜黎回答，夜黎就感觉到周围的景色正在向后飞退，连带她的身体也在后仰，吓得夜黎赶紧抓住了希波的装甲，才让自己没被高速奔跑的希波甩下去。

等到抓住了装甲，夜黎才发现，零也紧跟在希波身边奔跑着，偏偏这两人身上的负重都很吓人，却跑的比普通人类还快，这有点过分了。

夜黎自问自己肯定做不到这样，甚至她没背东西跟着这两都累的够呛，根本不能像两人这样在树林里高速奔跑。

这次夜黎倒是没吃惊，因为之前吃惊的事情太多，她已经有点麻木了。

或许这两在做点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出来，夜黎也能淡定地坐在一旁，甚至可能还有心情去吐槽一番。

哦！吐槽这个词，也是跟希波学的，夜黎觉得就很贴切。

人类年轻的时候，都特别喜欢新奇的东西，而且对新奇的事物接受也很快，如果已经形成了固有世界观，那时候在去接受新鲜事物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年纪大一些的人，很多都墨守成规，不愿意去接受新的东西。

这一跑起来，夜黎也不想睡了，她在享受高速飞驰的刺激感，这是每个年轻人都共有的。

毕竟希波和零在丛林里跑起来，简直不亚于车辆在公路上飞驰，早已回到刀耕火种部族时代的夜黎，哪可能体验过这样的速度，唯一体验过的速度，还是骑在迅猛龙背上的时候。

可惜还没享受到，就不得不要按照技巧，将迅猛龙杀死。

所以这次，夜黎真的是好好地爽了一回，她没想到世界上还有东西，能跑的比迅猛龙更快，更平稳。

在这种刺激感下，什么睡意都见鬼去吧！

在这么快的速度下，最后那点路跟玩似的，最后半小时就离开了丛林范围，外面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还有一座还算高的山峰。

山脚下，以希波和零的超人视力，能看到袅袅炊烟升起，显然有人住在那边。

离开丛林已经将近夜晚，头顶仿造太阳光的聚变灯正在变暗，现在已经是是傍晚七点多了，远处的村落在做饭，才有的炊烟。

但丛林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显然因为希波她们速度太快，其他人都还在赶路的途中。

“今晚就在这休息一下吧！”

希波在距离丛林有段距离的地方，把背上的肉和夜黎放了下来。

她现在感觉，自己身上浑身上下都是肉的腥味，即使旁边有条小溪，希波也不敢跳进去洗澡。

这副身体是不防水的，装甲有细微的缝隙，如果贸然进到水里，万一烧毁了原件就糟糕了，即使零会帮她修理，很多资料却不能够丢失，如果丢失了她有可能失去自我，那么这么多年的时间就白过了。

而零被希波教导后，终于懂得主动去捡柴火，然后架在一起点燃。

然后又在小溪旁洗干净切下的肉块，一快快地串在希波吐出来的那跟钢刺上。

剩下的事情就只能希波来了，毕竟零是真的不懂烧烤，她觉得希波烤的不是肉，而是艺术。

每一块臭臭的肉烤出来，却变得喷香让人食欲大增，这不是艺术是啥？

夜黎这下更不好意思了，虽然她也能做这些事情，可是她现在实在太疲惫了，连挪动一下都感觉双腿酸痛，这是剧烈运动后的症状，她能追上希波和零，还追了一路就已经很厉害了。

毕竟那两人，走路比她跑步还要快，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053 篝火

不过很快，夜黎的注意力就转移了。

因为，希波烤肉的味道，实在太香太诱人，以至于其他的想法，都因为这股香味，被抛到九霄云外。

“希波，你往肉里放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香？”

夜黎一直看希波掏出瓶瓶罐罐，将罐子里装的粉末撒在肉块上，然后就有了扑鼻的香气，感觉像变魔术一样，夜黎从未体验过，像这样的方式烤肉。

她们部族烤肉，只是往上面抹些粗盐，就直接烤了。

“香料，这还是你们人类自己发现的。”

希波有些不解，这地方的人类文明正在倒退，没理由连美食文化都回到了原始社会，人类不都用舌头去认识世界的，怎么会连香料都不认识？

“我们人类发明的？可是部族里并没有这种东西……啊！你应该说的是‘神’！”

夜黎不太能理解希波说，香料是人类发现的什么意思，但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如果是那些已经离开这里的‘神’，或许发明了香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因为神是无所不能的，用他们名为‘科学’的神奇力量，或许真的能够创造出一切。

“‘神’？那是什么东西？能说说吗？”

但是希波也同样懵逼，她实在不明白，自己说的明明是人类，为什么突然会跟神扯上关系，神这东西不是人类因为某些自然奇观，而自己妄想出来的吗？

只是夜黎话中，希波听到了科学这个词，让她感觉事情好像，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当然可以！

如果要说‘神’，那就要从我们部族信仰的生命女神，阿丽莎说起。

她是创造了我们，包括整个深林和这个世界的神……”

然而夜黎开口的第二句，就让希波感受到了惊喜，她才明白所谓的神，其实是过去的人类啊！

而她身边，不正好有一个，是直接和阿丽莎这个生命女神有关系的人吗？

阿丽莎的确在过去，成功还原了恐龙基因，将恐龙在此带回到这个世界，所以是阿丽莎创造了生物，这点并没有错，毕竟一个生命工程师，确实能做到这种事情。

希波蹭了蹭一边吃烤肉的零，说了一句有趣的话。

“你可是生命女神的女儿哦！”

“哎？”

这句话被正在讲神话故事的夜黎听到了，她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因为听的不怎么真切，稍微没弄懂希波说的是什么意思。

“别多事，继续！”

倒是希波，被零警告了。

与阿丽莎是不是自己母亲这件事比起来，零更像听听人类口中的故事。

她认为，这是了解人类最好的途径，希望从中找到自己让人类回来的真正理由，坚定她去找管理局的决心。

“不过神并不只有一位，他们一起创造了我们的这个世界，据说这里，只是他们创造的其中一个地方，并在此和曾经我们的祖先共同生活……”

没错，夜黎他们的神有很多位，只不过这里的几个部族，全都是信仰阿丽莎的，因为是阿丽莎创造了这里的生命，即使曾经其他神和夜黎祖先一起生活过，他们还是愿意信仰生命女神。

神本来和他们一起生活的日子，在某天被入侵的黑色恶魔破坏了，神和恶魔们作战，一件又一件神制作的武器被恶魔破坏，将人类逼入了绝境，后来靠着某个神的牺牲，最终驱逐了黑色恶魔，但神们也决定了离开。

他们要封闭这里，前往讨伐黑色恶魔。

而神留下的技术，或者说科技更为准确，因为慢慢的没人能学会，一点点的失去了本来的作用。

人们再次刀耕火种，狩猎丛林里的恐龙为生，还要和那些庞然大物对抗。

只是远不如黑色恶魔那时，造成的破坏更大，夜黎听老人们说，当时在这里的人类有数百万，可是那场战争之后，剩下的不足数万。

神走后，甚至一度跌到了数百人，直到最近才再次变成了数千人。

至于具体多少人，夜黎也说不清楚，她估计族里的长老们，可能也说不清楚。

这些人分成了这里的几个部族，想要计算实在太困难，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会去细数，只知道一个大概数字就好。

“她睡着了！”

夜黎实在太累了，吃完香喷喷的烤肉，讲完故事后趴在地上就睡，也不管这里是不是丛林边缘，会不会有危险的生物跑出来。

在她看来，有零在没什么生物能威胁到她，一点顾忌都没有。

“看来，这就是她们没有被那些机械杀死的原因了，只不过科技已经消失，想要再次被掌握是很难的事情。”

听完故事希波也明白，为什么这里的人类看起来像原始人一样，一千年的没落，加上懂技术的人已经离开，如果还能保持住科技，那才叫做不正常。

当年大部分的人类，都没有太多懂技术的人，毕竟科技发展到最后，全都是傻瓜式操作了，不需要原理也能使用，所以当懂原理的人都不在了，这些人那一代或许还没什么问题，之后子孙就越来越差，直到技术彻底遗失。

而当年的事情，就变成了给孩童们睡前故事，像个神话传说一样，越传越神奇，越传就越歪。

“嗯！”

零对这些事没什么感触，她没有经历过人类辉煌的时代，自然也对过去的辉煌一点想法都没有，她希望人类回来，只是因为或许这样会对那些动物们更好。

外面的世界是破败的，这样的世界继续下去是错的，这就是零遵循的准则。

而人类，能纠正这个错误。

“零，你难道就对你的创造者，阿丽莎一点感情都没有吗？”

希波问了一个，在零看来很蠢的问题，可她还是回答了，并且有史以来开口说话最长的一次。

“我降生到这里，就是自己一个人。

妈妈，或者说创造者，这些都没有见到过，一具生物的骸骨，和几段表达意义模糊的记录，无法理解。

而且，我根本没有感情，无法对这些事情，做出人类才会有的反应。”

054 汇合

看来，感情是需要时间培养的！

希波在进入低耗休眠的时候，如此想到。

她对人类情感的研究，再次有了新的进展，从零那里得知，人类并不会一开始就产生强烈的情感波动，而是一点点的积累，最后在某件事出现，给与人类最深的刺激时，感情才会变得激烈起来。

她想要让零拥有人类的情感，果然不能急于求成，这将是一个很长时间的过程。

到时候，若零还是无法掌握感情，那她或许能创造点事情，来刺激一下这个孩子的精神，或许会诞生出非常美丽的情感呢！

零半夜是被脚步声吵醒的，有人在快速接近这里，睁开眼的她看到，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希波，正用亮着蓝光的双眼看着自己。

铃兰觉得自己太倒霉了，在回到汇合点的路上，居然遇见了一群三角龙。

并且还被这群三角龙当成了入侵者，一直追了她好远，直到快要离开丛林才终于甩掉，为了避免再次被什么恐龙盯上，她一路跑出了丛林，却被一把突然出现在脖子前的利刃挡了下来。

如果不是她眼神好，看到了这把漆黑的利刃出现，及时停下来，现在很可能已经身首异处了。

“我是铃兰！铃兰！”

情急之下喊出来自己的名字后，铃兰终于看到那把黑刀消失了，从树后面走出了一位，今天才刚见到，却怎么都忘不了的身影。

零那身装束太显眼了，和铃兰她们身上穿的都不太一样，精致又带着美丽感觉的风格，铃兰又怎么可能会忘记？

恐怕，那些男人们，也都忘不了零，毕竟是在太漂亮了。

而铃兰，也看到了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的夜黎，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这个夜黎还真的是胆大，敢在黑色恶魔身旁睡的如此死，就不怕黑色恶魔突然袭击吗？

零走回希波身边的时候，还是听到了希波的抱怨。

“都说你不需要那么紧张，这里不会有管理局的机械……哦！我知道了！

你是因为她吧！”

希波觉得，零这么大反应是因为夜黎，平时都不见这孩子那么认真，虽然惊觉还是会有，却没有今天那么过分，直接冲上去将刀架在了别人脖子上。

可能，能够接触到同为人类的夜黎，对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或许能培养一下她，更像个人类。

不过零并没有理希波，自顾自地坐回了地上。

现在有铃兰在，她也没有必要那么警觉了，但是醒了也没那么快就睡着，想让希波放电影给她看，这次干脆就看点别的，恐龙今天已经看够了。

“等等零！你要不要来点烤肉？虽然凉了，味道应该还行。”

希波在给铃兰拿了放在一旁的烤肉后，才慢慢来到零的身边，按照她的要求播放了某些，科幻题材关于宇宙的电影。

铃兰咬了一口烤肉之后，发现希波播放的东西似乎很有趣，也靠了过去。

“这是什么？真神奇，在空气中的影像，是海市蜃楼吗？”

从来没有看过电影，这对于失去了科技的人来说，就跟原始人看到电视一样好奇，甚至还打算用手去戳一下，却发现手指穿了过去，她什么都没有摸到。

族里老人们还讲过一个奇怪的故事，在某些只有黄沙的地方，偶尔会在天空中看到奇怪的城堡，老人们一代代地将这种海市蜃楼的故事流传了下来，她觉得希波弄出来的这个，多半就是海市蜃楼吧！

“和那个原理差不多，但这个是人造的，不要太吵闹，看电影的时候太吵的话，零会生气的。”

希波可是过来人，她有一次在零看电影的时候话唠，差点被零暴揍一顿。

那之后，希波就决定，零看电影时绝对要保持安静。

当然，为了铃兰的生命安全，她还是劝说了一下，反而铃兰好像没有听进去。

“居然还有声音，你说这是人造的，但我觉得应该是神造的才对，我们人类可不会造出这么神奇的东西。”

画面里那些飞翔在漆黑，并且斑斑点点亮光的地方，铃兰甚至没看懂这是在哪。

“安静！”

被吵到的零开口了，语气里多了点恐怖的冰冷感觉，让铃兰心悸地闭嘴了，她还从未在人类身上感受过这种感觉，就好像面对的是一只暴龙。

不，或许比暴龙还恐怖，总之就非常危险的那种。

随即铃兰就被画面里的景象吸引了注意力，开始和零一起认真看了起来。

铃兰认为，这些拥有金属外壳的东西，应该是船。

这地方就没有船的存在，关于船的知识，也是从老人们的故事里得知的，听说神造出来的船，非常非常的大，比暴龙要大多了，她过去无法想象，但今天看到电影里的宇宙战舰，觉得大概应该就是那么大。

而且这些战舰还能发出亮光的攻击。

果然，神造出来的东西，根本不是她这样的人类能想象的。

这威力，已经能把她脚下这片土地毁灭吧！

难道是灭世的武器吗？

不过电影没能看完，族长就已经从丛林里走了出来，身后还零零散散地跟着其他狩猎队的人，吵闹的声音把熟睡的夜黎也给吵醒了。

只是她还在揉眼睛，想要立刻清醒过来的时候，就被自己父亲一把抱住了。

“太好了！你没事，我还以为你被……”

说到后面，这位父亲说不下去了，他担心自己声音的梗咽，会被自己女儿听出来。

作为一族之长，他这样非常不妥，那样会让族人认为他很软弱。

不过看到女儿没事，真切地感受了一下女儿的体温，他却在心中放下了什么，整个人都变明媚了。

“爸！抱太紧了，你要勒死我吗？”

“抱歉！我太激动了！”

听到女儿说难受，这位父亲才反应过来，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会让人难以呼吸，赶紧松开。

“给我说说，你是怎么逃过暴龙，没被吃掉的？”

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夜黎她爸终于开始询问这个问题。

明明看着夜黎回头，跑到暴龙的身边去，正常情况根本没法活着回来，现在女儿却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肯定有什么令人激动的故事。

055 作对

“我们并没有逃，零她把暴龙杀死了。”

夜黎觉得自己现在陈述的语气，简直平静的令人害怕，本该非常非常激动地说出来才对，可一路上见过太多零她们创造的不可能，夜黎甚至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神态，来述说这些事情。

套用一句希波用过的话，那就是这个时候，只需要微笑就好。

“夜黎不要说谎，人类不可能杀死暴龙，没有人能杀死，就连她们都不行，神还在的时候，不就联合了恐龙们对抗黑色恶魔，就连黑色恶魔都抵挡不住，她们又凭什么可以？”

不过夜黎的父亲还没说话，另外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却突然冒了出来，让夜黎皱起了眉头。

这话说的太不和适宜了，就算她真的在说谎，这样当面揭穿别人会让人非常反感，何况她并没有在说谎，即使华锋是大长老的孙子，没人敢拿他怎么样，夜黎却不在此列。

“我说谎？这些就是暴龙身上取下来的肉，零她们将这么重的肉背到了这里，比所有人都快抵达，你凭什么觉得我在说谎？”

敢于反驳，敢于对抗强权，是夜黎的个性，就算她爹错了，也一样会被她反驳，甚至痛骂一顿。

在家里甚至经常演变成全舞行，用谁打赢来决定谁才是对的，该采用谁的意见。

只要你拳头大，能打赢我，那么你的话我就会听。

她和父亲经常都是各50%的胜率，也造就了夜黎特能打的身手。

不过她现在觉得，自己如果和零打，100%会被零一根手指拿下，那力量太不讲道理了，如果每个人类都这么强，还需要害怕黑色恶魔吗？

对于这样的一个强者，夜黎会不遗余力地替对方说话，也就很容易理解了。

只是有些人，一步走错之后从不反思自己，以至于之后全都错了，华锋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从小被娇惯宠出来的，从前没人能制裁他，所以觉得今后也不会有。

“这肉肯定是捡来的，就像你上一次狩猎时，不也捡到了暴龙的肉吗？这肉根本不能证明什么！”

夜黎差点气疯了，这男人竟然忽略了，这肉到底他自己能不能背回来，还是第一个回来的问题，还说是捡到的。

暴龙肉哪有那么好捡，她天天就蹲在那捡肉吃，怕不是傻子才会去做。

夜黎有点替零生气，明明零那么厉害，为什么要被这第一次狩猎，就差点弄死自己的家伙质疑？

而且其他人的眼神，似乎也不太相信夜黎的话，这更让夜黎感到难过，自己也不是爱吹牛的人，这些为什么不相信真话？

可她也不是零，无法真正替零证明什么，或许只能交给本人处理。

“零，证明一下？他们不相信暴龙是你杀的！”

可惜夜黎想法挺好，但到零这就不太管用，零只是靠在希波身上，一动不动地闭目养神，丝毫没有理会夜黎的意思，搞得夜黎感到十分尴尬，尤其还是这么多人看着她的时候。

“放弃吧！对她来说，认不认同都无所谓，她是不会在意你们怎么看的。”

最后还是希波看不过去，给夜黎解释了一下，为什么零会如此无动于衷。

那完全是因为，零甚至不觉得夜黎这些人，是和她一样的人类，既然连物种都不一样，那被蚂蚁怎么看待重要吗？

简单说就是没有代入感，感觉不到自己融入其中，也就不能产生任何对零产生影响的事。

如果是希波看不起零，可能零现在就拔刀，让这只豹子体会一下，谁的拳头更大。

很遗憾夜黎不是希波，无法和希波在零的心中相提并论。

“哈哈哈！看吧！她们根本不可能杀掉暴龙，所以那个家伙不敢开口说话，怎么可能有人类能单人杀死体型那么庞大的恐龙。

我问你，你们的暴龙肉，到底是怎么获得的？

……喂！我在问你话呢！你听到没……”

有的人是嚣张惯了，见零根本就不理他，感到有点不是滋味，就想到零面前找找存在感。

却没想到，零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闭着眼睛好像在睡觉，华锋知道这肯定是在装睡，这么吵的环境，要是还能睡的着也是个神仙了。

只是这么一直不理睬，他感到很窝火，抬脚就踹向零，想要将零从装睡中踹醒。

可没想到，脚才刚抬起来，他的目标却消失了，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后背已经撞在地面上，差点把他的肺都从嘴巴里摔出来。

“你这个婊……”

在意识到自己可能被零放翻，一句骂人的话正要出口，却被零一脚踩在肚子上，差点把肚子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不过真正让他闭嘴的，还是那抵到了脸上的黑刀。

“刀下留人！”

这时候夜黎她爸才终于反应过来，喊出了这句有些经典的话，零的黑刀总算在刺穿华锋右眼之前，停了下来。

希波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怕零就这么把那个蠢男人杀死，那样这孩子恐怕就会成为人类的敌人，有过第一次之后就会有第二次，人类杀起自己人来，可是从来不会手软，那些看似威力强大的武器，正是因此开发的。

零如果杀惯了人，很难讲她会变成什么样，还会为了让人类回来，而去和管理局接触吗？

好在，零还是给了这群人类一条活路，反正希波也不知道是族长的面子，还是夜黎的面子，反正零是停下来了，还说了三个字。

“别惹我。”

然后转身又在希波背上靠了下来，只是那副冷酷无情的摸样，却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那没有感情，看华锋想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也意识到，刚刚零是真的打算杀死华锋，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这种人不能惹，绝对的不能惹。

而华锋也因为此事闭嘴了，他比其他人的感受更加深刻。

深刻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就差点见到地府，还是看到了鬼门关，又被抓着领子拖回来的那种。

056 部族

狩猎队的人自己烤了一份晚餐，用的是迅猛龙的肉，但铃兰又吃了一餐，总觉得和希波给的烤肉，在味道上有着微妙的不同，并不是因为暴龙肉更好吃，而是一些其他别的东西。

因为没有看到过烤肉过程，所以铃兰也不知道是多了香料，反正她就是觉得，零这边的烤肉更好吃，可惜已经没了。

“回去吧！族里的大家都还在担心我们。”

吃饱喝足之后，夜黎她爸吩咐人立刻赶路回去。

这次狩猎算是满载而归了，那么多肉至少能吃一个星期了，不赶紧回去让族里的人们做成熏肉，会浪费很多狩猎成果。

这一动员，其他人干起活来都很快。

大家的亲人都在家里，出来好几天了，说不想家人那是假话，父母或者妻子孩子，那是出门狩猎人的牵挂，为了回去和她们见面，甚至能从绝境中爬着回来。

人类是很顽强的生物，心中惦记着某些东西，他们甚至能创造奇迹。

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创造出如此辉煌的文明。

“哇！这个真的重！”

狩猎队有人想要帮零背她的暴龙肉，结果却发现腰都弯掉了，别说背起来，连挪动一下都难，这里面天知道有几斤，哪怕使出了吃奶的劲，这大块的肉动都不动一下。

结果却看到，零走到了他的身边，随手轻轻一提，就拿起来了，跟着好好地背在背后，轻松得样子令人目瞪口呆。

“这女孩好大的力气！”

周围原本还想嘲笑一下，刚刚那个背不起肉的家伙，同样也被零这一手给震慑。

他们当然知道这些肉很重，那个想要去帮零搬肉的，可是算族里的大力士了，就连他都搬不动，零却轻轻松松拿起来，怎么能不让人震惊。

“石左，你如果把她娶进门，你们的孩子说不定会是个大力士。”

一群人走在前面，发现石左一直在偷偷看后面的零，大家就又开始调侃他了。

石左就是之前搬不动暴龙肉的那个，在狩猎队中也是和华锋一样的新人，只不过却没有华锋那么嚣张，反倒腼腆的很，被零发现他偷看而瞄了这边一眼，石左就感觉脸有些烫烫的。

完全不像华锋那样，一路绕着夜黎跑，石左可做不来这样的事情。

他甚至连和零对视都不敢，对于前辈们的调侃，更是不敢说话，有点像一个小萌新瑟瑟发抖jpg。

明明这里面块头最大的还是他，那摸样稍微有点有趣，希波是这样认为的。

“零，你愿意尝试一下，孕育新的生命吗？”

希波这家伙觉得，或许零如果有这方面的意愿，她倒是可以顺便研究一下生命学科，看看人类是怎么诞生下一代的。

只是在被零瞪了一眼之后，她不敢在开口说话了。

看来，零并不喜欢这类玩笑，这被希波记在了自己的备忘录里，当成警示。

当然，这只是在路上的一个插曲，另外一个插曲就是夜黎。

一开始夜黎是走在她爸身边的，被华锋这家伙骚扰得无法静下来，才跑到了零的身边，这下华锋不敢过来了。

他是真有点怕零，任何人面对过零那种不带任何感情，却能从中看出死字的眼神，都会像他这样远离零，倒是这样夜黎终于得到了清静，她突然觉得有零在挺好的。

不过，这段路好走，离部族驻地也不远，只用了一个小时，他们就回到了部族的正门。

这正门怎么说，与其说是部族所在地，倒不如说像一个古代的战争要塞。

这地方是在一处峭壁下，被削成了尖刺的圆木被做成围墙，将整个部族包围在里面，正门是个带滑轮的圆木吊桥，圆木外还有一条挖出来的护城河。

“看来他们的科技仍有保留完好的部分，并未完全失去。”

制作护城河和圆木围墙，以及哨塔的技术至少要比原始时期高，而且滑轮更是后来才出现的，明明连锻铁都如此粗糙的前提下，这两项技术还是被保留了下来。

人类并未忘记过去的辉煌，并试图取回过去的辉煌吗？

希波是这样分析的，但对于零来说更直接一些。

“不堪一击！”

没错，这就是零给这个圆木城墙的评价，她只需要稍微用点力，这个城墙就会倒塌，根本起不到任何防护作用。

既然要防范外敌，那应该建得固若金汤才对，这样粗糙的防御工事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就是零的真实看法，如果再来一次那些人口中的黑色恶魔。

不需要多，一只就能将这个看似牢固的地方，里面的人彻底灭绝。

这不是零吹，这是真的，作为和黑豹战斗过的她，有这个权利作出如此评价。

希波对这个评价也十分认同，这些人该防的不是外面的恐龙，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管理局爪牙啊！

“喂！族长回来到了，他带着狩猎队一起，一个不少……是大丰收哦！”

在城墙哨塔上的人，看到了正在接近的狩猎队，因为天黑的缘故，看不太清最后两个一身黑的，也就没发现狩猎队里多了两个，但他们看清了狩猎队携带的肉，每个人身上都几乎挂满了，用树叶包裹的肉块。

这让部族瞬间沸腾了起来，没有什么比能有更多的猎物，来的开心的事情了。

一个个火光，在围墙里亮起，照亮了部族后面的岩壁。

同时，零和希波也被逐渐打开的围墙，从里面照射出来的光给点亮，哨塔上的人才发现了她们。

“是黑色恶魔！黑色恶魔出现了！”

哨塔的人开始慌了，希波的形象和黑色恶魔完全一致。

这样的喊声，让整个部族多了很多慌乱的声音，然后全员都跑到了门口，零眼中的热能成像表示，这些人手里都已经握着武器，显然是要针对希波的，这里只有希波会被当成黑色恶魔。

所以零也打算把黑刀拔出来，一旦有人对希波不利，她就会毫不犹豫地挥刀。

“别担心，大家不会对希波动手的！”

果然，之后夜黎她爸的声音，就像自带扩音一样，响彻带着火光的夜空。

057 进入

“大家不要惊慌，放下武器！

这是我们远道而来的客人，不是什么黑色恶魔。

冷静！都冷静一下！”

看来夜黎她爸还是很有威信的，零眼中热成像里，放到一半的吊桥背后，部族的人握着武器的姿势稍微放松了一些，并不如之前那样紧绷，仿佛要立刻冲出来战斗一样。

零也把刀重新推回了刀鞘，可手却也未离开刀柄，冰冷的金属刀柄，让她头脑十分清醒。

只要情况稍有不对，就会拔刀将这里的人都杀了。

“零，别紧张，放松点，更多地相信自己的同类吧！

他们虽然很弱小，可是却非常团结，不过当中也会有一些小瑕疵，就比如那个华锋，现在他正巴不得想方设法，让你死呢！”

希波早就观察这个华锋很久了，从回到这附近之后，他就有意无意地将视线往零身上瞄，眼神中带着的恶意，就连她这个机械都能读懂。

真是不知道隐藏的人呢！

如果他不是在人群中，而是在野外，希波绝对会马上弄死他，不能留下后患。

不过现在，希波打算让零在多和同族的人类接触，这对促进零诞生感情有帮助，也就不能当着其他人的面，光明正大的杀死华锋了，那样将让零失去和人类接触的机会，不是现在首选项。

希波打算暂时放过华锋，但如果他仍不知好歹，也怪不得她不给华锋机会了。

而零，手还是没有离开刀柄，她才不管普通人类怎么想，反正那个男人也威胁不到自己，根本没必要和一根手指就能弄死的人计较，她在意的只是自己和希波。

最终吊桥还是被放下来了，里面的人也放下了手里的武器，只是在窃窃私语中，零听到是谈论着希波。

这些人仍旧觉得，希波是黑色恶魔，并没有因为族长的话，改变自己的观念。

相对的，他们对零就没有那么苛刻，甚至有几位成年女性，想要来帮她卸下身后的巨大肉块。

这些都是生了孩子后，不允许继续加入狩猎，不得不留在家里主持内务的女人们。

她们有的丈夫已经在某次狩猎中死亡，有的丈夫受伤后也一起留在这里，其中也有现在狩猎队里队员的妻子，不过那些都在帮助丈夫，将狩猎到的猎物从身上解下来。

“放在哪？”

零没有让别人帮忙卸下肉，这东西对围着她的几个女性人类来说，重量太重可能会伤到她们。

“那边，看到那口井吗？就放在井旁边吧！”

有个大概已经三十好几的女性，给零指了个方向，那是一个用石头垒出一一圈圆形的水井，零带着希波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你们居然已经有打井取水的技术了？”

希波问着旁边跟着零的女性，可她们似乎有些害怕希波这个黑色恶魔，没有敢靠太近，哪怕看夜黎就跟在希波旁边，她们仍然小心翼翼地，当然希波的问题，也只能由夜黎来回答。

“这是神留下的技术里，为数不多我们现在仍能使用的，更加精密的技术，比如抽水机，就完全无法制造了。

铁匠们虽然能打出造型，却不能抽上水来，据说是密封性不够，我也不太懂这方面的事情。”

神留下的技术虽然不少，但是没了精工制作的方法，还是有很多再也没法还原，只靠人力锻铁的方式去制作，恐怕没可能保证密封性，尤其在没有橡胶树的现在，密封用的软胶也无法制作。

“是啊！那种叫做缝衣车的东西，完全没法生产，之前留下来的那几台也都坏掉了，用手去缝制的衣服接口太难看……”

见到夜黎和希波聊的开心，本来躲的远远的那些妇女也都靠过来，一个个开始抱怨，没有了科技之后有多不方便，她们完全忘记了希波黑色恶魔的身份，全然当做一个可以倾听的人。

而零也走到了水井旁边，嘭的一声巨响，重几百斤的肉砸在地上，就连水井边上的石块都松动了。

如此大的动静，让其他几个妇女露出了惊讶的摸样，她们完全没有想到，零身上背着的，会是这么重的东西，然后全都围到零身边去了。

“好有力的女孩！”

“对啊！明明细胳膊细腿的，男人们都没有这么大力气吧！”

“好了好了！夜黎你快带她们去休息一下，制作肉的事情就交给我们了，年轻人不该接触这些繁琐的活，等你结婚生了孩子以后，我们会毫不犹豫让你来帮忙的。”

于是夜黎和零就被赶走了，反倒希波留下来，想看看这些人类女性是怎么处理生肉的。

“零你别在意，这是我们族里的规矩，只有生了孩子的女性才能处理食材，年轻的未婚女性想干什么是她们的自由，可以去狩猎可以去玩，或者当个拓荒者，反正就是不能帮忙处理吃的。”

其实夜黎也不知道这祖训是为什么，但她觉得狩猎回来后，能够就这么等着吃也不错，那些肉的做法看起来就很麻烦，她并不想去弄。

反而更愿意带着零，满部族里乱转。

离开了希波后，夜黎发现零似乎有些焦虑，她对此会心一笑，看来是很在意那个话特别多的希波呢！

好在现在是族里小孩子睡觉的时间，否则一大群小孩围上来，夜黎觉得零可能就没空去想希波的事情了，反而该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孩子们当成玩具。

毕竟零身上的衣服太精致了，她只在某些放在神坛上，传说是神穿过的衣服上才见过。

或许，真如同希波说的那样，零真的是神的孩子，不然为什么她处处，都和她们这些人类不太一样，力气很大还有着能切开任何东西的黑刀，跳起来能有几米高，怎么想都不是普通人。

而夜黎，不知不觉就将零带到，崖壁上的一个山洞门口，零一言不发，只顾跟着夜黎走。

“画？”

可在进了山洞之后，零终于还是说出了这段路以来第一个字，她发现这个洞窟里的岩壁上，画满了不知道用什么颜料喷涂的图案。

058 圣地

这在希波嘴里，零记得是叫做画的东西，人类的艺术之一，也曾是用来记录某些事情的方式。

“恩，壁画！

这是神走之前画的，不知道用了什么样的颜料，一千年了一点都没有褪色。

你看！那些身上穿着盔甲的就是神，他们的盔甲很强大，可是身体脆弱和我们差不多……”

这壁画并不是那种原始人画的，画风奇葩到你甚至要去猜测是不是人，而是非常精致，零一眼就能辨认出，画上的神穿着的，就是比较厚重的动力装甲。

充满机械感的罐头装甲，还有从武器里喷吐的火舌，根本就是作战用的型号，而不是那些普通民用型号。

壁画里，和神战斗的那些东西，零更加熟悉。

是一群机械黑豹，造型完全和希波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些黑豹的双眼是红色的，而不是希波充满理性的蓝色。

穿着动力装甲的神周围，还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恐龙，它们都在攻击着黑豹，有些体型巨大的恐龙脚下，零还看到了被踩碎的黑豹零件。

也有一些黑豹被武器的子弹达成了破烂，这证明希波在母体那个隔离区的猜测是对的，一千年前的黑豹还没有极纯水涂层，人类的武器仍旧能对它们造成伤害。

但是在看看现在，人类的武器已经很难在对这些黑豹造成伤害了。

而这个洞窟好像很深，到处都是这样的壁画，从和黑豹打的时候一直往前推，最后是人类建造了城市，还在城市里生活的时候，猫狗一些动物成为了人类的宠物，后面还有一些壁画，零想继续看完，却没想到夜黎突然开口阻止了。

“不能在往前了，前面是圣地禁区，只有长老们和族长能进，我们进去是要受罚的。”

夜黎虽然不太听话，喜欢做一些乱来的事情，可在某些原则上，还是很老实的。

既然前面不能进入，她也只能劝零回去，要是进去了被长老知道，到时候后果很严重。

零也没有纠结，她跟着夜黎转身就走，却没想到入口附近传来说话声。

“没错，我看到夜黎被那个女人威胁，让她带着进了圣地，爷爷你一定要狠狠惩罚那个外来的女人，她想窃取神留给我们的技术，肯定是其他部族派来的奸细。”

这是华锋的声音，不论是零还是夜黎，都听出来了。

毕竟这个家伙的声音很好辨认，只是夜黎却快要气歪了鼻子，这个无耻小人，居然跑去告状。

而且什么叫零威胁她带路，她明明是自愿带零进洞，看看神记录了那场战争的壁画，怎么就成了窃取神留下的技术了？

明明零身上穿的，和神们身上穿的，都是同样的精致做工。

“你闭嘴，我只是带零看看壁画，而且谁说零胁迫我了？”

实在气不过，夜黎加快脚步，气冲冲地跑了出去，零也不得不紧紧跟在她身后，这个洞里不知道为什么浑身感到不自在，好像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存在着，如果不是壁画在吸引她，可能直接就已经逃出去了。

现在却被一群，穿着原始人装束的老头堵在门口，零的眉头忍不住都皱起来了。

“夜黎，华锋说你和陌生女性进入圣地，我们来看看是否确有其事，圣地是绝对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这点你应该知道吧！”

开口的一个老头，大概有六十岁了，满头花白，身子骨到很硬朗，昂首阔步，在身后那一群老头子中，已经算是高寿了，却没有一个精神头能比他好的。

只是这一开口就先声夺人，让夜黎一股气憋在心口无处发泄，差点郁郁而终。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夜黎还很年轻，她想要因为生气心脏病发，大概得等她活到大长老这个岁数先。

“对没错，她们进圣地了，我亲眼看到的！”

“华锋，现在是我在问夜黎！”

这个华锋不愧是个无耻小人，嫌事情不够麻烦，还打算添油加醋，意欲为何夜黎已经搞不懂了。

明明族里大家，人都很好，华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非要将脏水泼在一个，今天才刚刚认识的陌生人身上，尤其这个人还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

他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不过大长老可能为了面子，制止了华锋继续说下去。

长辈在问话，小辈插嘴是很不礼貌的事，为了不被其他长老诟病，不得不阻止。

不过这样一来，也让夜黎心里舒服了一些，反正看到华锋吃瘪她就感觉很爽，她都不知道这感觉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反正从这次狩猎之前，就很喜欢看华锋受挫。

谁叫他平时太嚣张，又那么粘人，让夜黎反感不已。

但该回答的，夜黎作为小辈还是要回答的。

“华锋在说谎，我们刚刚根本就没有进入圣地，而且零也不需要窥伺神的遗产，大长老您看，零这身衣服，这种精致的做工，是不是在哪见过？”

圣地夜黎其实总共就进过一次，每个族人成年时，都要进入圣地大厅进行洗礼，夜黎不巧前段时间刚刚成年，而这个圣地里给她印象最深的，就是挂在圣地墙壁上，千年不朽的那套，神曾穿过的服装。

款式虽然和零身上的不太一样，可是同样的做工和精致，让她一眼就分辨出是同一种材质。

被夜黎这么一提醒，大长老才眯着眼仔细打量了一下，零身上的装束。

他太老了，老花眼非常严重，有时候要眯起眼睛，才能看清近处的景象，特别是在观察人的时候，他不是那么容易看清，经常会把人认错。

好在大家都知道大长老的坏毛病，也非常体谅他，都规规矩矩地站着，任由他眯起眼睛观察一番。

“恩，确实没有错，但是这样的款式我没有见过，你们真的没有进入过圣地吗？”

既然能当长老，也就说明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至少那种浮夸和陋习，肯定已经在漫长的时间里改掉了，不至于狗眼看人低，也不会没有事实就制裁人。

虽然他眼神的确不好，却仍然在零的衣服上看出了点名堂来。

059 大长老

这应该是他爷爷跟他提过的，那种神在孩童时期，学习知识时会穿的服装，上身是水手服，下身是百褶裙。

虽然科技是已经没落了，但名词还在，水手服和百褶裙的概念，没有被这群人类遗忘，甚至连服装的款式，都用了一种很特殊，不会腐烂的纸记录着，就是怕他们忘记了过去的文化。

本来夜黎以为大长老公正廉明，其实事实也是如此，但似乎有点太公正廉明了。

“虽然你自己说没有进过圣地，但华锋也不会无故放失，为了洗清你们的嫌疑，不介意和我们走一趟圣地吧？

外乡人你也来！”

“去就去！”

这确实很公正，夜黎看零没有反对的意思，她也答应下来了。

身正不怕影子歪，夜黎现在现在就想看看，圣地里到底有没有做手脚，她们确实没有进过圣地，如果这都还能给她们定罪的话，那就肯定是华锋做手脚了，是他报告给大长老的，如果真有问题也是他恶人先告状。

跟着这群老头子进到最深处，零看到了那被紧闭起来的金属大门，这可不是什么石门，而是靠电子锁控制的液压门，这玩意如果没本事暴力破解，或者直接破坏它，就只能凭借密码以及身份识别。

这些人显然并没有身份卡，最终只能靠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密码开门。

零扫描了密码盘，上面最新的指纹是几分钟前留下的，也就是说她和夜黎进洞之前，已经有人提前进来过了。

这让零的眼神变得尖锐起来，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希波说过，人类虽然团结，可有的却不那么听话，喜欢做一些令人厌恶的小动作，所以她将扫描结果保存了下来。

而夜黎肯定也知道密码，所以这群老头子才会怀疑，零威胁夜黎要她带零进入圣地。

门开了，后面的景象很科学，空间非常大，主控台还有通电，只是不知道是控制什么的。

零觉得，应该是控制这个恐龙公园的，但貌似已经锁定了，所有按键都是不可用的灰色，现在这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东西，大到工程机甲，小到一件衣服，全都有。

就跟希波提到过，电影里看到过的博物馆一样，好像也没啥奇怪的，人类博物馆不就是这样吗？

只不过这博物的是人类现在造不出来，在过去却早已烂大街的东西。

里面零还看到了动力装甲，上面落满了灰尘，军绿迷彩表面涂层也掉落了，看起来已经失去了动起来的能源。

这些东西是靠液态能量电池的，微型核聚变动力炉没人敢穿在身上，这可是一个移动核弹，天天穿在身上，哪天被人打中核心，岂不是要来表演自爆烟花？

虽说能量电池爆起来威力也不小，总比核聚变要好吧！

好歹电池炸了没有辐射污染，衰变的也快，清洁干净，人类的星球，早已经不起核能肆虐了。

旁边还有一个工程机甲，庞大的身躯占据圣地的不少空间。

“大长老，金属冶炼的配方没了。”

这下大长老眼神变了，这金属冶炼的配方是他们部族的命脉，如果被别的部族获得了，他们部族就会迎来毁灭。

其他部族的人口比他们多了不少，现在全靠这个配方撑着，那些人才不敢来犯，要是没了配方，就没有任何优势了。

“夜黎，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如果说谁最有可能拿了配方，那就只有正准备从洞里离开，却被堵了个正着的夜黎她们两了。

“我……没拿配方！”

夜黎现在已经说不出话了，长老们身后的人，已经把矛尖对准了她和零。

被自己族人怀疑，还拿武器指着的那种感觉，只有卧槽两字能够概括，反正夜黎现在已经想不出任何形容词，她现在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东西已经不见了，就算真是华锋搞鬼，也根本说不清了。

这些拿着长矛的人围住两人，零却没有任何表情，她冷静的让所有人都害怕，华锋更是蹬蹬地连退两步。

这眼神他太熟悉了，之前零把刀放到他面前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幅看死人的眼神。

恐惧不由自主地出现，很快就占据了他的心，如果不是一直强调，她已经被长矛指着，威胁不到他的，或许华锋已经转头逃跑了。

那份心理阴影实在太过巨大，大到他没有勇气去面对零的视线。

哪怕只是扫过一下，都会让他颤栗不已。

“搜她们两人的身，配方应该还在她们身上。”

大长老说话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零身后的背包，那个小背包成了他怀疑的目标，如果说两人身上还有哪里能藏东西的话，毫无疑问零的背包就是最好的地方。

“零！不要！”

可是还没等搜身的人靠近零，她的黑刀就已经出鞘了，黑刀的锋利根本没有任何物质能够抵挡，黑刀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长矛的枪杆跟豆腐一样被切断，最后刀刃的青光一闪，刀已经架在来搜身的人脖子上。

这突然发生的情况，下夜黎只来的急喊出三个字，黑刀就已经架在那人脖子上，吓得这个家伙差点腿一软就跪下来。

根本看不清零是怎么出刀，又是怎么到了自己脖子上的，快到仿佛只有一秒。

而且这刀的锋利，也让人心惊。

枪杆可是用最坚固的铁木枝干制作，一般铁器都无法削断，只能在上面留下一点点痕迹，这把刀却轻松切断，那黑色额材质绝对不是铁，这点是可以肯定的。

“我知道在哪！”

不过更令夜黎惊讶的是，零居然听了她的话，没有杀了她的族人，还开口说话了。

可就算如此，那些围着夜黎的人，见到零反抗，都准备和零战斗，场面变得严峻，这要一打起来，夜黎觉得没人是零的对手，这可是最不好的情况，必须要阻止。

“住手，都退下吧！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只是夜黎没想到，她刚要开口制止，防止族内的人被零杀掉，二长老却突然开口了，并且喝止了拿枪的族人逼上前的行为。

“可以允许我说两句吗？大长老！”

060 二长老

“那就由你来处理吧！”

大长老脸色不变，他其实是想偏袒自己孙子的，但是这里人不少，长老团里他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其他长老也是有权利的，既然二长老有意要处理一下这事，他只能先让贤。

就是给华锋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接下来就是二长老的回合了，这位头发同样花白，精神头却不那么好的老人，清了清喉咙才开始慢慢说起来。

“首先我认为，此次事情有两个疑点，那就是零和这位女孩……”

“零！”

“恩，和这位零的关系。”

第一个疑点当然就是，华锋说夜黎是被胁迫的，可夜黎自己却处处维护着正在对峙的零，如果说胁迫的东西对夜黎很重要，这其实也能说的过去，但看夜黎的样子，并不像是被这类事情困扰。

这让人十分疑惑。

这群长老都是活了很久，在族内能被称为人精的家伙，不是那么容易被三两句糊弄过去的。

二长老提出的观点，他们都认真思考了一会，觉得很有道理。

而二长老说出的第二点，则是全部在零的身上。

那就是零手里的武器，肯定是比锻铁配方要高级的材料做成，就算是神做的那些金属材料，也没法如此轻松地削断铁木的枪杆。

问题来了，拥有如此强大材料的武器，要他们这冶炼配方来干嘛？

第二个疑点，已经很好的将华锋的话给反驳了，华锋现在的脸色十分难看，甚至想干掉这群老头子，凭什么要如此帮一个外人，却不相信他的话？

然后，二长老的重点来了。

“零，你能证明，东西不是你拿的吗？

只要有证据，长老团就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

之所以没问夜黎，这里面有很多因素，夜黎的话不被人认可的可能性太大，二长老也有个希望，依托在零身上。

零身上穿着，那是神才有的，而且零身上每一样东西，都好像跟神有关，就说那两把黑色的刀，若说这不是神制造的，他都不相信。

至少这地方的几个部族，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锻造技术，那不是用人的双手敲打出来的，和圣地里的这些神的遗物一样，是用火神的力量铸造的。

如果，能从零身上，得到开启这些圣地遗物的方法，哪怕只要能再次被使用，也是对他们一族来说，非常有帮助的。

这就是二长老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却又似乎有着其中的道理。

只不过，他也知道这是一个梦，零未必真能使用神的遗物，权当一个可能性保留着。

却没想到，他似乎赌对了。

只见零走到之前放过冶炼配发的地方，也不知道做了什么，就站在好一会，然后在二长老略有些期待的目光中，走向了中央的主控平台。

难道，真的是神的后裔？

这一刻，二长老有些激动了，他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想法，可是却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看见零压在主控台上的手上，有银色的液体流进主控台，那些变成灰色的按钮再次变亮，蓝色的背光差点让二长老激动到，心脏都要停止了。

成功了！

这个女孩成功激活，多少辈人都无法再次使用的主控台，让主控台能够再次被人操控，这是神迹！

其实不只有二长老激动，就连大长老都眼眶带着泪光。

多少代人，他们一直流传这个主控台，能控制整个世界的环境，可是没有人能再次使用这个东西，可是现在却在那个女孩简简单单的一摸之下，主控台变得和之前不太一样。

这是什么情况他不明白，但他知道，或许这个地方的几个部族，要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而发生改变。

至于华锋，谁还理他去死。

如果能再次使用神留下的东西，区区一个孙子又算什么，何况也不会要了他的命，顶多关几天小黑屋而已。

至于零，她现在只是黑进主控台，将锁定程序解开了而已。

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因为要证明自己没有做过的事情，那么就只能找到真正的犯人。

零之前在进门前密码表盘上，还有放置过冶炼配方的地方，都找到了一个最新的指纹，并且这两个指纹完美匹配，能肯定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她现在就是要用这里的主控电脑，将两个指纹显示重合影像，好让这群原始人一样的家伙，能更清楚直观。

她不认为这群人，懂怎么采集指纹样本，毕竟连科技都不全了，指纹样本的采集方法肯定很难进行，所以干脆打开了主控台指纹采集的功能。

只要有和上面匹配的指纹，系统就会自动显示在屏幕上。

“启动了！主控台真的启动了！”

然而当主控台上方，投影出主控屏幕的时候，这群人都突然激动地叫了起来。

只有夜黎一脸淡定，她早就被零创造的奇迹，震撼过太多次，早就不会在怀疑，零是不是能启动这个主控台。

这个主控台能干什么她也很清楚，因为这是翼族祖祖辈辈叮嘱过，绝对不能忘记的事情。

她们之所以还守在这个山脚下，其中之一的原因，就是这个主控台。

守护这玩意是她们的职责，是神留下的神谕，一定要保护好圣地。

所以，圣地才会不允许进入，主控台的事情，只有族长和几位长老，还有他们的继任者才知道。

屏幕上合二为一的指纹图像，却让在场的人有点看不懂。

果然是因为技术丢失严重，这些人连指纹识别都不认得了，全都一脸懵逼的看着零，试图希望她给所有人解释一下，这玩意要怎么证明，她和夜黎没有偷盗嫌疑。

可惜，这些人太天真了，零又怎么可能会开口，她嫌这实在太麻烦了，指望她来解释，还不如天上掉个美女来的真实。

不过零或许不会解释，但有人会，只是这次不是希波，而是看懂零要表达什么的夜黎。

“这个是我们的指纹，零在门锁上和冶炼技术放置的地方停留了一下，那是在采集指纹。

上面这个是最近出现在这两个地方的指纹，应该是同一个人留下的。”

061 犯人

刚刚零在播放指纹图像的时候，夜黎就在看自己的手指，她发现自己的手上面，有和屏幕上类似的纹路，随即想到一个快要被大家遗忘的词，指纹。

然后在推断了一下，零在进来后的几个奇怪的停留时间，她才知道零大概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用每个人不一样的指纹来找人，那个在她们之前开了门，拿走冶炼配方的人，肯定就是上面显示的这个指纹的主人。

而后夜黎还看到，零指了指主控台上，一个发出红光的透明玻璃，就更加明白怎么做了。

“在场的大家，都将自己的手掌放在那个发红光的地方，出现和上面一样指纹图案的，就是开门拿走配方的人。”

说这句话的时候，夜黎是盯着画风的双眼看的。

可惜没从这家伙的脸上看到慌乱。

难道，真的不是他？

“这……”

反倒其他人迟疑了，大概都不清楚自己的指纹会不会符合，要是真是自己的指纹，那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人类就是这点不好，遇到事情的时候自己明明没做过，却担心到头来会受到牵连。

还有一点，就是神的东西不能乱碰，这是每一代逐渐口传下来的规矩，没人敢逾越，那代价太大。

如果没有人带头，大多数的人是没有勇气站出来，做那第一个人的。

其他人你看我我看你，都在等长老们发话。

族长在外面，组织举办狩猎之后的庆功会，现在这圣地里就只有几位长老有发言权。

“我先来吧！”

最后还是二长老开口了。

大长老始终年纪太大，没有过去那种勇敢的心，他对触碰神留下的遗物，内心还是有所芥蒂，毕竟神的东西不是能乱碰的，传说过去有人乱碰神的武装，结果被武装的防卫机能杀死了。

所以碰触神留下的东西，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小心翼翼的，这次大长老也怂了。

但二长老觉得自己不能怂，现在是他掌控局势，如果他都不敢，那就真没人敢了，当他站在主控台前，二长老就跟上战场赴死一样，一脸慷慨就义的摸样，把手伸到了红色的光里，然后他听到了一个不像是人类会发出的声音。

【指纹不符合，并非指纹样本原主人。】

这句话所有人都听得懂，只不过大家更在意的是二长老，看他似乎没有什么大碍的样子，才最终相信，这主控台真的不会伤人。

也不怪他们会这样，故事是真实的，那是血淋漓的教训，小心没有坏处。

“下一个我来吧！”

大长老虽然一开始是怂了，可是他也是不甘示弱的人，既然二长老都摸了没事，他当然要当第二个。

当不了第一个，那第二个肯定是他的。

“二长老，什么感觉？”

夜黎现在彻底放开了，她那有趣的性格又回来了，甚至还有心情调侃二长老。

好在这老头看起来挺严肃，倒不是迂腐的人。

“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红光好像闪了一下，手指下面有点热热的。”

肯定是没什么感觉，因为指纹采集都是红外线扫描，红外线并不会灼伤皮肤，至于热热的感觉，那是主控台运行时产生的温度，只是有一点点，并不烫手。

等大长老一边看自己的手，一边往回走的时候，剩下的人也都一个个上去采集了一遍指纹，全都是不符合零给的那个样本。

而华锋看着还没被采集的人越来越少，他也终于淡定不起来了。

万万没想到零还有这能力，能启动神留下的东西，并且利用这个来分辨是谁进过圣地，并拿走了东西，这让他感觉非常不妙，脚步不由自主地一点点往后挪，他其实很想继续淡定，可人类有时候就是没法控制自己。

终于轮到夜黎了，她是倒数第二，最后一个当然就是华锋了。

“华锋，你上哪去？”

还是大长老注意到了华锋想溜，及时把他叫住了，这让华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

“我……只是想去上个厕所。”

随便找了个借口，只要能溜出去，他就能躲过这次事情，反正到时候只要偷偷在把配方放回来，大家就明白这是个恶作剧，不会在怎么去追究。

毕竟配方里面的东西，根本抄不了，那不是纸质的书本，而是一个直接用思维去阅读的设备，哪怕你看到了上面的公式，不懂冶炼的人也抄不下来，必须族里的铁匠亲自来阅读。

毕竟就连他们，也没把握将完整的配方抄录，更不用说不懂冶炼的人了。

“不行，夜黎之后就到你了，对比完指纹你在去。”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的借口已经彻底没用，在找个借口就太明显，华锋还不是那么傻的人，他其实非常聪明，就是没把聪明用对地方。

但要他乖乖承认，是自己拿走的配方，他又不愿意，现在就是不上不下，华锋非常烦躁。

【指纹不符合……】

果然夜黎也不是开过门的那个人，见到夜黎回来，华锋只好乖乖地走过去，将手放在了采集器上。

【检测到相似指纹，吻合度99%……】

一连串的提示音，让华锋很想砸了这台机器，为什么要测的那么准，为什么他每次针对零都会失败，为什么他每次都会因为那个女人，在夜黎面前出丑？

华锋对夜黎的感情也不是爱，只能成为占有欲，觉得夜黎注定会嫁给他，所以不允许被别人抢走。

可当夜黎不理她，却亲近一个陌生，完全不知道底细的陌生女人时，华锋有了危机感。

正是这种感觉促使他，做出了一个有一个错误的事情。

越来越让自己的丑态毕露。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掩饰某些东西，就越容易暴露在别人的面前，因为发生的事情是藏不住的，能藏住秘密的只有死人。

所以当华锋指纹吻合，被转换成为图像重叠在一起的时候，大长老整个脸都黑了。

“华锋，你怎么能……”

“不！我没有偷，我只是想让这个女人离开部族，我没有错！”

062 神使

大长老已经快气疯了，他最宠的孙子竟然做出这种事，这和他一贯来的公正廉明完全背离，让他感觉面上无光，但教育是在家里才能做的事情，现在那么多眼睛看着，他必须做出公正的判决。

“把配方交出来！”

但现在，首要任务是必须拿回配方。

华锋却很不情愿，即使这是他爷爷的要求。

现在拿出来，他就真的没有任何面子了，有的时候面子这东西，会被认为比命更重要，不论是自己的命还是别人的命，为了自己的面子，能破坏一切。

华锋虽然没到这种程度，却同样不打算交出配方，他想着等没人了，在悄悄还回去，或者交到爷爷的手里，在好好道歉。

却正是这样的表现，让大长老对这个孙子更失望了。

知错能改，还有救，若知错不改，这子孙的成就，也就那样了，即使是儿子的独子，也要让他接受惩罚，明白自己做错了。

“给我把他拿下。”

护卫在长老周围的人反应很快，立刻就把想跑的华锋抓住了，几个人制服一个华锋，显然并没有什么难度，何况华锋不像夜黎那么能打。

被抓住却像挣脱的华锋，憋的满面通红。

“我只想赶走她，你们为什么都护着她，为什么！”

他真的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陌生女人，能让夜黎不顾他感受，能让亲爷爷下令让人捉拿他，这个奇怪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地方好，让那么多人为她着迷？

“我知道了！是她使用妖法，让你们都失去理智了，她是个妖女！”

所以人类开始嫉妒之后，就变得可恨了。

七大罪，嫉妒赫然榜上有名。

“住嘴！是你失去理智才对，她并没有对你做什么，反而帮助了我们部族！”

其实遇见零的事情，夜黎她爸已经原原本的的说给长老们听了，即使夜黎她爸也不太信这个女孩能独自杀死暴龙，但带回来的肉是真的帮到部族。

有了这么多的肉，狩猎队至少有半个月时间不用在去狩猎，能减少狩猎队伤亡就已经是个大恩了。

这时代，食物才是最大的恩情，那意味着很多人不需要用命去拼。

“告诉我，你把配方放到哪去了？”

大长老精让人搜过华锋的身，却没有找到配方的记录设备，也不知道这个逆孙到底藏哪了，他应该没有那么多时间来藏东西才对。

“腰带里。”

零难得又开口了一次，可她的每次开口，华锋都更恨他一点，因为那都是他最不愿意的事情。

果然当华锋腰带被扯下来的时候，一个有点像项圈一样的东西掉了出来，这玩意是可以弯曲的长条状科技造物，在零眼中的辅助程序里显示，这是完全潜行终端，是能接驳脑波，将数据直接让大脑接收的设备。

完全潜行，放在过去的人类社会，也属于非常高端的脑波读取技术了，在进一步的话，很可能人类学习知识，就已经不需要看书，直接将知识写入大脑。

而这个设备已经初步实现了写入功能，才能让配方直接印入人类大脑。

但零并不需要这东西，因为她体内的纳米机械，同样能帮助她做到这点，这样的设备只对普通的人类有用，快速记忆知识，对零来说一点都不稀奇。

而几位长老，在拿回华锋偷走的配方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起匍匐在了零的面前。

“神之女，请宽恕我们之前的罪，并指引我族继续前行。”

不明所以的零，眨了眨那双碧绿的眼睛，无法理解这些人类老头的行为，好在有人及时替她解围了。

“她从来没有怪罪过你们，而且零也不适合那个指引工作，她是作为战争机器诞生的，你让她指引，只会将你们引向战争的毁灭里。”

希波那黑豹的身躯在零身边突然出现，吓坏了这里面的一群人，及时矛尖被零切掉的那些，也都拿着没有矛尖的长矛杆指向希波，生怕这个黑色恶魔伤害长老们。

倒是几位长老非常淡定，挥挥手让他们收回了武器。

“黑色恶魔，我们想要追寻神的足迹，他们已经离去太久了，想要回到神身边，是所有部族的心愿。”

回到神的身边，不是说死掉就能回的，神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是如果能帮上神一点忙，这将是这些人认为的无上荣耀，所以说回归神的身边是他们这些人的愿望，也完全没有问题，祖祖辈辈都是这么教导下一代的。

变相的洗脑，刻意将后代的世界观塑造成如此，就是不知道当初的人，是出于什么样的一种目的，才会选择这样做，即使是希波也推算不出。

“我不是黑色恶魔，好歹曾经也替你们人……神工作过，要说的话，大概是神使更加恰当。”

希波不满意黑色恶魔这个称呼，她好歹是为人类服务过的ai，被叫恶魔确实高兴不起来。

而她也确实没有说错，按照这群人对过去掌握技术人类的称呼规则，的确她就是神使没错，神棍这种东西并不全是坏人，希波就没打算用这身份做坏事。

“黑……不，神使，您刚刚说她是为战争而生？可是她却能使用神才能使用的力量？”

以长老们那原始的思维模式，无法理解零存在的根本，既然能用神的力量，那不是神是什么，逻辑使他们懵逼，但不管怎么样，长老们看到了部族复兴的希望，就不打算那么错过，或许今后再也没有机会，从新学会使用神的技术，无法回到神的身边了。

“她？如果准确来说，她应该是你们生命女神，阿丽莎的女儿吧！”

“哗——”

希波这话一出，全场都惊呆了，包括被几个强壮人类牢牢抓住的华锋，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个陌生女人的身份如此可怕。

“不过她的职责的确是杀戮，一切和黑色恶魔有关的东西都是她的目标，但似乎职责出了点问题，现在她已经不受控了，她只会凭自己的意志破坏一切。”

063 神女

希波没有说谎，零确实已经坏了，她本来的设定就是为战争而生，可是现在她却凭借自己的意志在行动，这点上和希波自己有点像。

机器可以变得更像一个人，那么反过来，人也可以变得像机器。

虽然零也有在打智能机械，可是更多的时候在干一些，并不互相关联的东西，比如现在帮这群人对比指纹。

换了希波，干脆直接杀光，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

“可是神使，我们好不容易等来一个神之女，如果错过了，又要何时才能在出现能教导我们的神？”

失去了科技和大部分的文化的人类，是愚昧无知，是极为容易哄骗，希波神使的身份几分假，这些人却没有任何怀疑，因为零被认为是神之女，那么辅佐零的，传达她意思的，不就是是神使吗？

何况这么多年了，这地方从来没有来过，能让神留下的东西在吃被使用的人，既然零出现了，岂有再次放走的道理，肯定要让零教会他们怎么使用，才能离开啊！

“啊！麻烦死了！跟人类扯上关系就是这样！

这么着吧！

我们会留在这里一段时间，将你手里面那玩意改造一下，到时候你们就能直接学习，这个地方保留下来的所有资料，这样可以了吧！”

不得不说，希波这个提议让长老们心动了。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这村子的老一辈都有流传下来，他们明白自己学会知识，比单纯学会使用来的更有用。

因为学会了知识，你就能自己造更便利的工具，使用神造的虽然可能威力更大，但哪有定制的方便，还能随时更改变化。

“成交，接下来的时间里，就麻烦神使了！”

这群人丝毫没有怀疑希波，因为配方装置本身就有让人学习的功能，他们很多人都是亲自体验过的。

至少在场的几个长老，就体验过知识直接进入大脑里的感觉，并不难受，当然拍案决定。

这是稳赚不赔啊！

一个神使教他们学习神的科技，错过了再也找不到那么好的事情了，傻子才会不同意。

至于那边的华锋，已经没人管他什么表情了，在大事面前个人真的能被放弃，就算希波现在要求处死华锋，换取神之女平息愤怒，这些人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只不过希波不打算那么做，区区一个人类根本构不成什么伤害，她和零丝毫不在意这弱小人类是否活着，因为丝毫没有危险性。

于是这件事最终就这么结束了，零成为了本次狩猎丰收庆功宴的主角，作为神之女被奉上了神坛，还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木屋和希波过夜。

宴会结束已经到半夜了，零从未吃得如此满足过，而且烤肉的味道是希波的手法，显然希波给那些人类妇女上了一堂烧烤课。

不过零回到给她过夜的木屋后，却没有丝毫睡意。

作为一个，体质强悍过人的纳米战姬，即使两天不睡觉也不影响什么，困乏的感觉更是不会出现。

她看着匍匐在地上的希波，有了和对方说话的欲望。

“为什么会相信？”

“嗯？”

一开始希波还没反应过来，毕竟零没头没脑的话太多，就算是希波也要好好思考一番，才能弄明白要表达什么。

很快她就明白零的意思，那是在问，为什么人类会相信她是神使，这话如果是零，根本就不会信的，神什么的根本就不存在。

“人类，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存在神这个词，他们相信神是真实存在的，并以此奉上自己的信仰，总是将神放在第一位。

但科学发达后，神的概念就被淡化了，因为过去人们认为神能做到的事情，当时的那些人类也同样能够做到，神就没有以往那么神秘，失去了神秘感的神就不在值得寄托信念。

而现在翼族失去了信念，神再次回来了，只不过他们信奉的，是被科学伪装出来的神，本质上还是个人类。

而她们相信你是神之女，我又能呆在你的身边，替你说话，除了神使他们也找不出别的词来形容我了。

所以我是神使，不是自己说的，只是顺应了他们的意愿，本来就是他们自己已经认可的身份。”

没错，希波神使本身就是被认可的，并不是她说自己是什么就是什么，是人类自己将希波带入了这个角色，她就算啥都不说，这些人类也会将她送上神使的位置。

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希波顺应民心，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才轻易让别人相信。

希波还是太油滑了，她和人类打交道那么多年，哪怕在怎么猜不透人心，却也根据一些事情的关联，将其演算出七七八八，这是统筹算法。

虽然不是预言，却也只差一步就相差无几了。

人类当初就开发过一套，依靠大数据判断并播报天气的系统，误差只有0002%，说下雨就绝对不会是多云，说刮风就不会无风，近乎跟预知了天气变化一样。

可惜这套系统最终，还是因为战争被毁掉了，但是技术还在，被用在了希波本体程序的开发上。

希波会用这种方法并不奇怪，设计她的设计者，本身就是想把她变成，能预知过去未来的ai，也有为人类提前规避危险的意思。

可惜，最终希波还是叛变了，她的这套系统告诉她，人类将会在知道她具有自我后，将其彻底销毁，所以希波先毁了避难所里的人类。

“那我？”

零这话希波秒懂，是说零要在这几天做什么的意思。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或者说你什么都能做，只要你愿意做的，都没关系，我会好好教导他们的。”

零明白了。

希波这是让她随便做什么都行的意思。

毕竟教导人类这种事，零不可能会做，也肯定做不来。

你指望一个说话只有两个字的人，去给人类讲解一些技术的原理，或许连零自己都弄不明白，她指不定就会拔刀直接砍人了。

这就是零！

064 逃了

和希波聊过后，零总算有了睡意，可还没睡多久，就被某个极其细微到，人类几乎不可能听到的脚步声惊醒。

但零就是对这种细微的声音很敏感，只要有一点点动静她就会惊醒。

不过这个脚步声，似乎并不是朝着这边过来的，而是向部族入口大门的方向。

零悄悄掀起遮住窗的幕帘，岗哨虽然亮着火光，上面却没有人，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爬上了圆木的围墙，放下了绳子爬了出去。

“岗哨换班，这个时间没人看守。”

希波自然也醒了，她不需要撩开幕帘，就能看清外面的东西，自然也看到了有人偷溜出去。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应该在受罚的华锋，他背上背着什么东西，顺着放下去的绳子离开了部族。

“快睡吧！这不关我们的事！”

希波又爬了回去，她根本不关心区区一个人类去哪，反正这确实不关她什么事。

她和零都是这个地方的过客，呆不了几天就会再次离开，没必要管太多事情，免得到时候惹的一身骚。

零不喜欢麻烦，希波就尽量将麻烦减少。

快到清晨的时候，零又被大量嘈杂的声音吵醒了，天已经开始亮了，零也不可能在继续睡，只好走出房间，希波紧紧跟在她后面，就像零养的宠物一样。

“零！你看到华锋那个家伙没？”

零才刚走出房门，应该早就等在外面的夜黎，直接就问了这个问题，零只是一直盯着她的双眼，没有开口说话。

“没有看见，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反倒希波就像一个真正的传话筒，还是那种会说假话的传话筒，她并不想告诉别人，零夜里看到那个家伙溜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她就更不知道了。

“早上大长老家里说华锋不见了，还有圣地里某个神的遗物也不见了，现在整个部族正在找他呢！”

夜黎虽说不太喜欢华锋，可怎么说都是自己的族人，出了事还是会担心的，只希望那个家伙不要拿着神的遗物，做点傻事出来，否则真的难以善了啦！

而希波觉得果然如此，华锋昨晚走的时候，就背着一个奇怪的布包，所以她才和夜黎说不知道他离开的事，那么大一个包里面装的东西，肯定对这一族来说很重要。

不过有一点希波有点不解，她记得之前长老么把华锋关小黑屋了，不关两天肯定是出不来的。

“华锋昨晚确实被关在禁闭室里，可是半夜他和看守的人说要上厕所，结果打晕了看守，还偷了圣地的东西跑了。”

似乎看出希波在疑惑什么，夜黎主动回答了。

不过毕竟华锋是大长老的孙子，看守不可能太为难他，会被这样的骗局撂倒，希波觉得还挺正常，而且很符合华锋的性格。

这个华锋战斗力不强，歪点子倒是很多，属于脑子聪明的那种，或许等族里的人把他抓回来，能尝试一下，把这个家伙做成人形资料库。

希波是有这种技术的，她可是人类最后的管理ai，人类最终研究成果什么她没保留下来，全部都被压缩密封在存储器里了。

现在有机会将这些资料拿出来论证一番，希波还是对此很感兴趣的。

她连杀掉整个避难所的人类都敢，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这家伙和现在的零都一样，不是什么善良阵营，而是某些rpg游戏的混乱中立。

也就是说，只要有机会，她会变成相对邪恶，也可能会变成相对善良，毕竟她们都是中立的，做出什么事情都不奇怪。

最终，部族还是放弃了找回华锋，因为离开护城河，脚印就彻底消失了，连气味也被河水洗去，没人知道他去了哪个方向。

这座雨林非常庞大，想要找到这么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甚至可能成了某只食肉恐龙的早餐，独行的人类很难在那里存活，这也是翼族天然的屏障，防止外敌入侵。

而第二天，很多人已经将这事忘记了，只是在偶尔会想起来，大长老的孙子华锋，不知道上哪去了。

之后那段时间的日子，零就天天摸鱼，跟在希波身旁看她怎么教这群人类圈养恐龙，养的还是迅猛龙。

这些体型不算太大，直立起来仅有两米的小恐龙，在最初的凶暴之后，变得听话起来，大棒加食物的攻势非常好用，能教他们乖乖听话。

当然也只是第一代会如此，之后它们的后代只要饲养者经常亲近它们，就不会被视作食物吃掉。

这也是人类当年饲养猛兽的方法，简单有效。

忙活完饲养迅猛龙的任务后，希波还会带着零进入圣地，给唯一留下的那个，被当成了配方的个人终端改造。

当然大多数都是零在做这事，希波现在的身体毕竟不适合做精细的炒作，她只是将要改造的地方，变成设计图给零，那些细小的纳米机械就会很好地完成任务。

希波还将圣地里的主控台，和个人终端进行加密连接，将储存在操作台里的知识和技术，让终端能够读取，并转化成人类的脑波，强行灌输进脑子里。

夜黎已经成了这玩意的第一个试验品，经过好几天的头晕脑胀之后，她成了全族知识最丰富，非常有技术的人了。

而这个女孩，也不负全族人的众望，先是把人力水压泵完善了，以后打水只需要抬压泵上的杠杆，井水就会哗哗哗地流出来。

比之前吊个水桶下去要方便不知道多少倍，冶炼技术的进步和改进，也间接让材料科技有了新的发展，手推车什么也开始出现。

翼部族一下子完成了，跨越千年的技术进步，从原始部落到人类村庄的转变，稍微有那么点中世纪的感觉，尤其是当第一台缝衣车完成后，连之前穿的那种粗糙衣物，都换成了更精细的纺织物。

皮革被用来做了护甲，保护没有任何防护能力的人体。

希波也因此感慨，人类的发展潜力真的是无限，只要有一点点的火种，他们就会快速成长到令人吃惊的地步。

065 科技

“希波，那个……能修好吗？”

今天，希波和零一如既往地蹲在圣地里。

自从被获准随意进出圣地后，夜黎觉得这两人都把这里当成家了，小木屋都不回，但只要来圣地，就一定能找到她们，也不知道在这里面做些什么。

倒是多亏她们整天在里面，好多神留下的东西，都能再次使用了。

不过，夜黎对一旁摆着的大块头，也就是那台工程机甲更感兴趣。

这玩意至少五六米高，好几百吨重，右手装备的打桩机，左手则是一个伐木用的巨型电锯，如果用来建造房屋，效率肯定不是一般的高，至少夜黎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今天，她就是来看看，这两大神能不能把机甲也修好。

“那玩意？你懂驾驶吗？”

开机甲不是控制其他普通设备，就算是外骨骼装甲，也没机甲复杂。

这玩意需要极强的身体素质，还有长期的训练才能驾驶，否则估计连站的都站不起来。

体魄夜黎倒是满足要求了，问题是这个长期训练，她大概还差的很远，别还没懂开，就把自己给摔出啥毛病来，这玩意倒下来，脑震荡都算轻伤。

“不懂啊！但这不重要，不懂可以学嘛！让零教我就可以了！”

夜黎想的很好，她可以让零教她驾驶机甲，这玩意开出去太有面子了。

金属美感和暴力是男孩子喜欢的事情，可夜黎这个奇葩就是喜欢这些，她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生错性别了。

可惜现实就是个垃圾game，不可能事事顺心的，尤其是让零教她开机甲这事。

“零教你？还是算了吧！她只会徒手拆机甲，让她开机甲还不如她用纳米机械，入侵机甲来得快。”

希波可还记得，零刚从冷冻舱里醒来的时候，是怎么样徒手拆掉机械守卫的。

连里面的线路都给扯出来了，如此暴力的家伙，你让她教人开机甲，这可能吗？

结果这话才刚说完，希波就感觉脑门被谁砸了，正想回头生气，就听到零那冷冷的声音，用一种让人铁皮直竖的语气说着恐怖的话。

“我会！”

希波觉得这个我会就很精辟了，里面蕴含巨大的信息量，比如最简单的就是我会开机甲，这个是零本来要表达的，另外要表达的就是，在说我不会我就会拆了你，或者我会表演砸机甲。

反正不管哪种，希波都选择闭嘴。

事实证明，要跟零作对是没好果子吃的，希波不止一次体会到了这点，所以她才没那么傻。

不过这次，零还真教不了夜黎。

“就算是零会，我也要先修好那玩意，在修的时候你没法学，这不是看看就会的，需要专业的虚拟舱练习，想驾驶你先看看这个吧！”

希波从某堆垃圾堆里翻出一本厚厚的书，大概相当于砸死人的那种，丢到了夜黎的手里。

这书上面的字夜黎认识。

《工程机甲说明&操作手册》

“这么厚？”

入手就感觉沉甸甸的，这玩意怕是没个一年半载看不完，夜黎翻了一下，这里面全是鬼画符一样的机械设计图，哪怕是简化过的说明版本，她也感觉自己一个头有两个大，看完这东西真的不会疯了吧！

“你以为？这玩意技术含量非常高，响应的操作要求也很高，当年你们人……的神中，能驾驶这玩意的也不多，基本都受过严格训练，那可不是玩具，一台成本几千万的玩意。

算了，说这些你也不懂，反正你只要知道制造这东西很困难就对了。”

夜黎的部落，现在连货币概念都还没有，近乎原始部族的形态，想让她理解造价有些为难她了，所以希波换了个更容易理解的方式，只不过她没告诉夜黎，这个难是相对的。

对现在翼部族来说，想要造出来根本不可能，但对过去的那些人类来说，造这东西最贵的成本，在于流水线工厂。

只要有工厂你想要多少台，有足够的材料就能做多少。

但也也成了，人类与机械的战争中，最大的败笔。

工厂都是自动的，全靠智能机械在生产和管理，所以当管理局背叛后，这些工厂就不属于人类了，人类一下子被逼入了绝境，命脉被切断的感觉非常不好受。

之后虽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将一些已经面临废弃，还在使用人力作为劳动力的的工厂夺回，情况才稍微有了点转变，却也是杯水车薪，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仅仅延缓了人类防线崩溃的时间，为人类躲进避难所里创造条件罢了。

最终还是失败了，败在了自己创造出来的孩子手里，可悲可叹。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了，现在看来人类还是有幸存下来的，虽然不多也不是完全灭绝了。

“哇！零！快看我发现了什么！”

希波应夜黎的请求，打算先检查一下，工程机甲的损坏部分，结果却在驾驶舱的座位下面，发现了隐藏的宝藏。

那是一个圆棒型的存储器，就和希波之前找到那个声音样本的差不多，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稀奇的，真正稀奇的是里面装下的内容。

当希波将资料，用她自带的投影设备投影出来后，零也终于发现，是什么能让希波如此大呼小叫。

按照零脑子里的知识来判断，这记录的是一项很粗糙的，初级极纯水利用技术，里面的极纯水利用方式，甚至还不如零从构装体上得到的好。

可是这项技术的后面，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衍伸技术。

技术开头描述是这样的。

【我们尝试给极纯水充能，惊奇地发现了极纯水有对能量做出反应，并从新进行结构排列的可能，这种全新的排列方式，甚至能够将一切阻挡在外，不论是激光还是雷电，或者镭射宇宙射线，甚至你拿重锤砸，拿炮弹炸，都不能让其损伤分毫。

经过一连串的实验后发现，虽然这个排列方式近乎能挡住所有的东西，可是一旦有个分子超过了承受极限，就会造成一连串的连锁崩溃，极纯水的排列方式会瓦解，远没有其他排列来的持久……】

066 护盾

“你不正好缺个防御手段吗？每次被打中就算伤害不到身体，还是挺难受的吧！”

看来来到这个地方那时，人类就已经初步掌握极纯水技术，可后来为什么人类却没用这项技术，反倒机械那边使用了，还广泛被应用到个体上。

希波觉得这其中有很深的关联，她有些恶意的猜想，是不是人类中出了人奸，盗取了技术，让机械得到了技术，被运用到了它们自己身上，然后人类就被打的更惨了？

但不管怎么样，这玩意现在被希波找到，那就是零的东西了，她自己并不需要护盾技术，能随时更换的身体，又不知疼痛为何物，她为什么要费事去保护，只要存储器不被破坏，就只不过是换个身体的事情。

而零就不一样了，零可没有身体换，阿丽莎给她的这副身体，就是最好的了，换成机械的身体，都未必有现在这个那么好，必须保护。

所以给零用这个护盾技术，最合适。

“嗯！”

零根据这个实验记录，将自己的能量转化成指定模式，然后身体表面本来覆盖的极纯水，突然膨胀成了一个球体形状，将零整个人包裹在里面。

“哦吼！全方位的，挺不错了！”

夜黎看不太真切，毕竟极纯水是透明的，充能后倒是稍微扭曲了一下光，她不确定零身边是不是出现了什么东西，等到摸上去才发现，是一个弧形的屏障。

顺手敲了敲，发出了玻璃被敲击般清脆的声音，可她知道这玩意肯定不是玻璃那么脆弱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她可不懂。

极纯水毕竟已经是很尖端的科技，夜黎学习的知识里肯定没有，就算知道这东西是极纯水做的，可极纯水到底是什么也没个概念，毕竟希波不会给她解释极纯水，希波也是有私心的。

和人类相处了那么久，早就学会了凡事都要留一手，才不会到头来被人用自己的弱点打死。

等零将充能停止，这些极纯水又再次恢复原样，紧紧地贴合零的皮肤，简直高科技到爆炸，至少夜黎看来，这科技就像魔法一样，除了神奇她想不出任何形容词了。

就是不知道，这护盾能不能防住零手里那把重粒子枪，普通蓄能的一击。

毕竟这重粒子也是个黑科技，至少希波知道当时的人类，是不可能开发出这项技术的。

虽然概览是有，但重粒子才刚刚被发现，想要被人类利用起来还早，都没进实验室进行可行性验证，不能被转化为技术。

而且这个重粒子，恐怕普通的极纯水排列都挡不住，这个人类还没开始实用的极纯水充能技术，还有太多的不确定性，有待希波和零去慢慢验证。

不过维修工程机甲的过程非常顺利，这玩意就是没能源没燃料了，其他一些已经陈旧的部件希波也换了，要动起来肯定可以的，只不过希波有个疑惑，正好夜黎现在还在这里，她干脆直接问本人了。

“其实要我说，直接修好那个军用的动力装甲不是更好吗？那玩意战斗力比工程机甲强多了，还很容易操作，为什么只让我修工程机甲？”

军用动力装甲全都是自动辅助，只要你肢体用力就会映射到装甲上，根本不需要多余的知识去使用，而且出力也比工程机甲高，很适合用来战斗，符合夜黎的个性。

可夜黎就是没选动力装甲，选了更高操作要求的工程机甲，这让希波挺不解的。

“啊！你说这个啊！

我只是考虑过，工程机甲能对部族做出更多的贡献，军用装甲除了战斗其他都很具现，其实我还是很喜欢那个的，但我不能用自己的喜好，去影响部族的未来。”

夜黎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一脸释然的笑脸，她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喜好，就让部族陪她一起的人，凡事先处处为部族考虑，她的父亲是这么教她的。

而希波听了这话，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个翼部族，或许会在夜黎的带领下，变得越来越强大，说不定还有可能恢复少许过去人类的荣光。

她，是个天生的领导者啊！

“算了，就当帮朋友的忙，我帮你把那台军用的动力装甲也给修下。”

仅有两米高的动力装甲，因为内部结构更加精密和紧凑，所以维修起来难度也很大，即使难不住希波，却也会浪费很多时间。

何况这个动力装甲的很多关节都坏了，显然是使用过度造成的损伤，要是希波一个人折腾的话，十天半个月都不一定能修好，不过现在零在这里就好办多了，这些零件可以在纳米机械的分解和重构下，重新变成一个全新的，任何缺乏替换零件的问题，在零这里就不存在。

正因为如此，希波才答应帮修动力装甲，否则再好的朋友她都不背这个锅，因为缺乏零件的当下，根本修不好。

“真的吗！太棒了！我爱你希波！”

没想到希波的帮忙，让夜黎如此的开心加兴奋，直接抱着希波一个香吻就亲在了豹头上，搞得希波都不好意思了。

她是没有人类害羞的情绪，可她头上沾着唇印，干了以后可是会在那留下痕迹的。

夜黎蹦蹦跳跳地跑了，希波在有空回过头来，却发现零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的她感觉浑身发毛，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干活！”

最后是零主动开口，这才让希波感觉放松了一些。

她是不知道零怎么回事，可是刚刚这么被盯着的时候，感觉自己有点像被零盯上的猎物，下一秒就死的那种。

好在零最终还是没付诸行动，希波感觉自己捡回了一条命，可喜可贺！

两人再次投入到修理的工作中，即使有了零的帮忙将修理时间缩短，可是也用去足足五天时间，才将动力装甲彻底修复，当两人走出圣地，然后到小屋里让零好好睡了一觉后。

希波终于向夜黎提起要离开事情。

“什么？你们马上就要走了？

不在多休息两天吗？

零，你在留下来吃点烤肉吧！走了就吃不到了哦！”

067 其他部族

最后，零还是留下来吃了最后一顿烤肉，夜黎的族人忍痛宰了两只，刚养没多久的迅猛龙作为饯别礼，毕竟零离开后不可能还会回来，这将是大家的最后一面，不招待好点怎么行。

何况希波还教会他们，大量只有神才能掌握的技术，两只迅猛龙比起这恩情来，根本算不得什么。

当然没有不散的宴席，零吃完烤肉终究是要走的。

“零这是大家的一点心意，收下吧！”

夜黎给不了希波她想要的，但是却能给零不少零想要的，一大包的烤肉，被真空包装装着，被零装进背包。

对于烤肉，零是不懂客气的，那毕竟是她第一种表现出‘喜欢’的事物，也算是真正的表里如一了，这样的行为配合她完全不说话的个性，也是让人没法厌恶，要换成其他一个普通的人类，怕是早就被人讨厌了。

哪像现在这样，几乎整个翼族的人都跑出来送行，还有一大群小孩子想跑上来，在希波身上滚来滚去，却被自己的家长拉住了。

这段时间，希波和这里的孩子们混的挺熟的，准确来说，是孩子们和她挺熟。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你们知道，‘神’是从哪离开这里的吗？”

这件事拖到现在才问出口，是因为希波还没想好什么时候走，她打算在走之前在问这个事情，毕竟要继续往上层去，这个离开的出口就很重要了。

至于这里会不会有总线节点，希波对此并不抱太大希望，如果有总线节点在这，这些人类可不能过的那么安逸，管理局肯定会派人来守着，防止人类利用这个地方来连接管理局。

那些所谓的‘黑色恶魔’，肯定早就把夜黎他们的家园摧毁了。

“这个……”

其实夜黎并不知道这种事情，因为从来没人给她说过，但她不知道却还是有人知道的，老一辈的长老们都知道这件事。

“神的去向是一个不能说的秘密，但您是神使，告诉你应该没什么。”

希波被大长老拉到了远处，确认不会有人偷听才开始说给希波听。

在大长老的描述里，他们的先祖目睹神们腾空而起，朝着南方的天边飞走了。

而这个消息让希波颇有些头疼，那意味着通往上层的的出口，很可能是在天上的，这对于只依靠双脚行走的她和零来说，真是一个不太好的事情。

这个空间很大，也意味着头顶的天花板非常高，她们如果打算用电磁引力来爬墙，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方法。

就算是零的那双鞋子，也仅仅能维持几分钟的电磁引力，想要靠两人不充足的能源来维持电磁引力，让自己掉下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希波回来后，零就注意到她好像被什么困扰着，可惜零不喜欢开口，只是用视线关注着希波。

“我没事，就是离开的方法稍微有些麻烦，走吧！”

零头也不回地，跟着希波，她没必要回头，因为这地方没有任何牵挂，她只是一个过客，见证着某一群人类，在这个地方安稳地生活着，仅此而已。

哪怕她对人类的一切充满好奇，零也不会让自己停下脚步，她还要去和管理局接触，不能在这浪费太多时间。

然而，今天似乎有些人不打算让她们离开，尤其是当丛林里突然冒出一大堆，拿着复合弓手里抓着青铜剑，脸上画着奇怪彩绘的人类，希波就知道她们今天走不了。

“神之女请留步，我们是来迎接您的，请务必前往我们其他部族。”

异族人肯定是认识这些人的，希波偷听了他们的议论，这些人都是其他部族的人，只不过这样请人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或者说，这样请人的在她离开避难所后，是第一次见。

她没打算这么乖乖听话，零肯定更不愿意被人用这种方式，请去别的部族做客，所以她打算拉着零直接走，可希波还没迈开腿，零就突然开口了。

“等等！”

她对这些人类很感兴趣，希波常说人类有其凶狠的一面，尤其是在面对同族的时候。

可是，这些天来除了见到一个华锋，她就再也没见到能称为凶猛的人类，翼族那些人对她和希波太好，能看到的只有每日的温馨，以及人类蒸蒸日上的潜力，好勇斗狠是一样都没见到。

难得有机会见识一下，零并不想错过，她的思考逻辑判断告诉她，今天她只要站在一旁‘吃瓜’，就能一次性看个够。

“那就等等吧！”

希波立刻就明白过来，零留下来到底想要干什么，她如果是人类家长，或许是那种最放任自己孩子，孩子想干嘛就干嘛的无良家长，零的善恶不应由她来影响，而是任其发展，让人类亲自教导，是最合适的。

“爪族族长，神之女愿意去哪是她的自由，我们不应该也不能去干涉，但你今天联合其他族全副武装来到这里，是打算强迫神女，扭曲她的意志吗？

还是说，打算与我翼族开战？”

夜黎她爸也是个火气爆的人，若非如此也绝对生不出夜黎这样的女儿，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别看她爸平时在外面处理事情井井有条，可那脾气一上来，十匹迅猛龙都拉不住。

不过对面好像就没那么大的火气，或者说已经认为自己吃定翼族了，今天这么多族的人在这，他还真不信翼族百多号人，能抗衡他们九族加起来几百人。

何况这边全是有战斗力的青壮年，翼族那边百多人要加上老幼病残，哪边更强，相信神之女有眼分辨，不用他在多说了。

可惜看向零的时候，这位爪族的族长却没有见到，神女脸上自己想见到的表情。

反而是一片冷漠。

不是传说神之女在帮翼族学习，如何去使用神留下的东西，为什么现在反而对翼族的生死，好像冷淡到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动容的样子？

太奇怪了，这位族长还打算试探一下，看看神之女是不是真的不在乎翼族。

068 彩绘

“言重了，我这是重礼相迎，担心去我们这些部族的路上，神之女会遇到危险，你说呢？翼族族长？”

看来这爪族也没打算把事情做绝，稍微给翼族留了一点台阶下，他们几个组打来打去上千年，但是却没有伤到根本，就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这鬼地方就他们这几个族了，要真灭绝哪个，在恶劣的生存环境下，剩下的那些都不好过。

更别说翼族这一族非常特殊，守着神留下的遗物，某些知识都是一代代长老口传，一不小心就连这些都失去了。

只是夜黎她爹可不好说话，而且他大概猜到，这些人会知道零这个神之女在翼族，怕是跑掉的华锋透露给他们的，不然在这通讯如此简陋的地方，其他族人怎么可能知道，他们翼族迎来了神之女？

况且，神之女可能不认识这群人身上涂的彩绘，他作为十族其中一族族长，又怎么可能不认识。

“是吗？重礼相迎就是用战争脸谱来迎接的吗？”

没错，这群其他族的人，脸上的彩绘，象征的意义就是战争，还是用的内部战争含义。

十族共有着一套身体彩绘的定义，有奔丧还有对付外敌时，甚至开启内战都有很分明的彩绘方案，现在这群人用的，正是开启内战含义的彩绘，说明他们来的目的并不单纯。

神女对他们来说并不如翼族那么看重，所以神女只是负责教会他们使用神的遗物，此次来的目的是消灭翼族，或者说占有翼族守着的遗物。

“嘁！本来就没想隐瞒意图，那么你们是把遗物全部交出来，还是让我们把翼族杀光在自己拿，你们选一个吧！”

这就是人类的本质，在看到华锋偷走的那个东西后，促使其他族做出抢夺的决定。

本来以为，神的遗物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华锋带走的那个东西，让他们意识到那些遗物，每一个都是威力非常强大的东西，如果能够分到一件，那么他们毫无疑问将会在这个地方生活的更加安逸。

翼族一直占有这么宝贵的遗产，却没有任何建树，是时候该换一换人拥有它们了。

至于华锋手里那个，等搞定了翼族之后，他一个人的力量，难道还能和其他族对抗不成，最后只能乖乖地奉上那件东西。

可是他没有想到，在华锋离开后，希波不仅教会翼族很多知识，还修好了两样东西，其中一样可不是他们这些人，拿着这小破弓和青铜武器就能战胜的。

哒哒哒！

一梭子弹扫在这些其他族的人面前，电磁发射的金属子弹，在沙石的土地上留下密密麻麻焦黑的孔。

夜黎身穿那套动力装甲，端着电磁步枪站在父亲的身旁。

身高两米多的动力装甲，看起来就显得威力非凡，圆弧型透明面罩里，亮着橙色的光，照亮了夜黎那张还能称得上美丽的脸孔。

“我看你们谁敢动手，就让他尝尝我手里这玩意的滋味！”

夜黎这家伙，一看到其他部族的人出现，就悄悄地溜了回去，将这动力装甲给穿了出来。

她曾偷偷驾驶过几次，对于这套动力装甲算是熟悉了。

或许做一些比较高难度的动作还不行，但是端起枪来扫射还是可以的，如果这群人不停劝告，她不介意让这些家伙，用自己的身体感受一下神造物的厉害。

不过她多虑了。

没人不在意自己的命，这步枪子弹穿出的孔洞不知道有多深，那样的威力打在人身上，是谁也受不了的，在场的人都不敢赌夜黎手里武器的弹药数量，但想要灭掉这里的几百人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浑身装在铁罐子里的摸样，显然他们手里的武器也没办法对夜黎造成伤害。

“有话好说，你应该是叫做夜黎吧！能先把遗物放下，我们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呃！？华……锋……”

本来事情都已经有转机了，见到夜黎身穿动力装甲的摸样，这些人都怂了，生怕一梭子弹扫过来，将他们变成一滩烂肉，爪族族长见风使舵，抹去脸上的彩绘，打算用温和点的方法解决事情。

他可没听说过，翼族已经能使用神的遗物了，否则打死他都不会来这地方吃枪子的。

可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一柄铁质的匕尖，就透过他的胸膛穿出来，他连后面的话都没说完，就倒在了地上，鲜红将地面染成了褐红的颜色。

“真是胆小的家伙，枉费我一番心机说服他们过来，还是我自己来解决吧！”

华锋脸上的鲜红液体痕迹，说明他就是杀了爪族族长的人，大长老也认出了那把用来杀人的匕首，正是他在华锋十五岁时送他防身的那把。

“华锋，你这个不孝子孙，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快点跪下给所有部族磕头，爪族族长罪不至死，你却把他杀了，你要将我们翼族推到所有人的对立面吗？”

大长老已经快气疯了，他之前以为华锋就是偷了东西出去玩几天，过后就会自己回来，到时候只要他能自己认错，并主动接受责罚就还是他的孙子。

毕竟小时候这孩子也经常犯错，他也没太将这次的事情看的太严重，自己家的贼偷家里的东西，到最后还是会带回来的。

只是他没想到，华锋不仅用手里那件禁忌的神物，哄骗其他部族开启内战，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一族族长，这可从未出现过此类事情，以至于大长老一下子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是杀了之后如何惩罚，这可难到大长老了。

其他族的人，都对华锋怒目而视，大长老感觉这事没法善了了，尤其是爪族的人，那摸样恨不得上来，将华锋大卸八块。

如果不是夜黎还穿着那身动力装甲，华锋又是翼族的人，他们早就这么做了。

只是他更没想到，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子，再也不肯听他的话了，甚至还嚣张地扬言，要夜黎她爸退位，让他当族长，还要把夜黎立刻嫁给他。

069 夺位

“老东西，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这次回来，就是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地位还有女人。”

“你……”

大长老都快被气的心肌梗塞了。

他虽然有野心，却没有他孙子那么大，何况大长老是真心想为翼族好，华锋却没有这种想法，大长老很明白如果被自己这个孙子得逞，到时候整个翼族将会被恐怖笼罩，这个家伙根本就是心术不正，他本想能靠自己教导改变对方，现在看来不仅没有改，反而变本加厉了。

这时候一旁看戏的希波，也感觉有些不太对头。

这华锋，到底哪来的勇气，和十个部族同时作对，做出这种事情他的仰仗是什么？

想来想去，大概也就只有被华锋偷走的那个东西了。

“他到底从圣地里偷走了什么？圣地里还有什么，是没让我们知道的东西？”

希波并不觉得这些人类留一手有什么不对，但现在这个情况诡异，有点就算是夜黎穿着动力装甲，大长老也认为夜黎搞不定的意思，让希波不得不开口问了一下夜黎她爸，得考虑一下会不会将她和零牵连进去，提前采取点行动。

“事情都变成这样，我也不瞒下去了。

华锋这孩子偷走的，是神亲自下令封印，禁止再次被使用的武器，据说装备了那个东西后，只靠一个人就能和黑色恶魔对抗，一直被封印在圣地的最下面。”

这事情只有长老和族长才知道有那么一件东西，也不知道华锋到底从哪知道的，还能有办法进到圣地最下面，将东西偷出来带走，夜黎她爸一直都有秘密派人出去找华锋，可就是没有找到那个家伙的踪影。

他就有过担心，有人能启动那个玩意，如果真的能和黑色恶魔抗衡，那么华锋要是用了，可能会给这里的所有部族带来灾难，现在担忧成真了。

夜黎她爸有种哔了狗的感觉，这口屎吃的实在是太臭了。

这下希波不说话了，她已经肯定今天这麻烦是摆脱不掉，因为那边华锋正用凶狠的眼神，看着一脸淡定回看他的零，这目的已经很明显，就是冲着零来的。

“零，要不我们先走吧！让人类自己去解决自己的事情。”

不是希波怂了，而是她不太想零卷入这种事情里。

天知道当初人类留下了什么，如果真的是能对零造成伤害的东西，那希波说什么都不会让零去冒险。

可惜希波失算了，她看到零在微微摇头，意思是‘她不走’。

这时候犯倔，希波明白自己是劝不动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她牺牲掉现在的身体，都要保证零平安离开。

反正只要核心模块里的芯片和存储器没事，她大不了在换一个身体罢了。

这两样东西，其实就是她那颗豹头里的一个圆形球体，大概有一个拳头那么大，只要这玩意还在她就死不了。

“华锋，你这无耻之徒，就算你得到整个翼族，也休想碰我一根汗毛！”

这件事情果然还是往更恶劣的方向走了，夜黎在听了华锋的野心后，气的快把那头短发变成刺猬，她真的是不怎么喜欢这个阴险的家伙。

以前虽说同样不怎么喜欢，却也碍着婚约不好做的太过分，可是现在这个家伙越发让人感到恶心，那她就算是死，也不会让这么令人厌恶的家伙得逞。

她现在身上穿着的，是希波修好的动力装甲，如果华锋真的那么有本事的话，他就来打赢自己啊！

而正是夜黎这句话，刺激了华锋，让他脸上的神色越发的疯狂。

“是吗！我就是知道你会这么回答，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如果没有这个神之女的出现，我也不会被逼到现在的地步，都是因为她……”

“华锋！不要做傻事……”

看着华锋掏出的一根金属权杖，希波就知道那应该是被偷走的遗物了，只是这东西完全不知道有什么用，顶端镶嵌的那颗湛蓝还有流光的宝石她还是认得，这玩意是压缩后的液态能量电池，这一块电池就能让希波正常运行半个月。

可以说里面蕴含的能量非常充足，如果这玩意结构被破坏的话，大概会直接炸飞整个翼族的领地，现在却被用来撞在一个权杖上，说明这权杖也不是什么简单的玩意。

而大长老的阻止并没有什么用，华锋用拇指摁下了权杖上的开关，在所有人的眼里，这权杖开始快速变形。

金属的杖身突然一节节地被拉开，然后从两边长出了许多关节，那个顶端的能量电池则是头部，让整根权杖看起来就像一只巨大的金属蜈蚣。

“这什么东西！滚开不要过来！不要……啊！！！”

显然这突然的变化，就连华锋也没预料到，他一只以为这只是一把武器，只要摁下开关就会发射威力强大的攻击，却没想到根本不是想象中那样，这玩意一路爬到了他的腰上，然后又爬在他的背上。

之后刺骨的疼痛，从华锋的脊椎开始蔓延，就好像有什么在身体里撕咬，将神经一点点地给吃掉一样，令人痛不欲生。

他开始恐惧了，早知道就不该随便使用这玩意，神留下的东西哪有那么好用的，何况这还是被封印的禁忌之物。

而华锋却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变化，他的周身开始缠绕着一串串蓝色的电弧，还有一圈圈红黑色的粉末在围绕他的身体旋转，并在高温中逐渐变色，一点点地贴上他的身体。

之前还围在华锋身边的其他部族，现在全部都唯恐避之不及，在华锋身旁形成了一个真空带。

他们不明白在华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就看华锋现在痛苦的表情，他们都怕自己会被卷进去。

不过这些人类不懂，希波却懂的很。

包括华锋身上产生的疼痛，她都知道这是在进行，神经阻断与电路接驳的手术，在过去只有需要用大脑直接控制的设备，才会进行这样可怕的手术，因为先阻断神经，然后在进行接驳实在太疼了，普通人根本忍受不了。

可更令希波兴奋的是，华锋身上发生的另外一种现象……

070 装甲

物质再构成，也就是围绕在华锋身边，不断释放电流将铁砂吸起，并将其转化成钢材和其他材料物质，最后贴合到华锋皮肤上的技术。

这样聚合物质，比零用身体里的纳米机械去搬运更快，也更高效。

唯一缺点就是比较模块化，设计好的方案不容易更改，但也只是相对于使用的人来说，如果是希波，不存在方案无法更改的情况，她能随时更改方案。

这是希波想要的技术，她不满于具现现在的猎豹形态，这种形态行动起来虽然方便，可仍旧是太局限了，攻击方式单一容易被人针对，如果能有这项技术，她可能随意更改现在的身体，或者加上任意的装备。

毕竟技术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哈！我感觉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你，不是说独自杀死了一头暴龙，我现在也可以。”

华锋动弹了下手指，感受着身体被机械包裹后，充满着强大的力量感。

他现在的形象是龙人，脸的边缘被大量的金属包裹，尖锐的利爪和修长的刃尾，那结构有点像之前，零和希波遇到过的外星生物。

这套装甲系统，直接接驳了华锋的神经，让他得以操控现在的身体，而不使用原本的身体出力。

这也是和动力装甲或者外骨骼最大的区别，人类的思维是无限的，但人类的身体却十分有限，就算你能用双眼捕捉到高速运动的物体，身体却跟不上反应。

而这套装甲代替了人类原本的身体，会跟随大脑的思维无延迟响应。

也就是为，为什么当初留下这套装备的科学家们，认为这能够对抗‘黑色恶魔’的原因，人类用它临时替代了自己的身体，而且这装甲的表面同样存在极纯水。

显然在做这套装备的时候，人类已经掌握了实用的极纯水技术。

华锋这副龙人的身体，是有翅膀的，只不过这副翅膀，并不只能飞，上面无数细小的尖刺和发射口，证明这玩意同样具备强大的杀伤力，如果同时发射的话，那就跟千万把电磁步枪同时开火一样，会覆盖很大一片面积。

加上这装备还能从地面补充损失掉的物质，所以这弹药是近乎于无限的。

“人类的技术，已经发展到如此高度了吗？”

希波这样感慨着。

她本来以为，零被做出来就已经是人类竭尽全力的结果了，没想到竟然有真正可怕的东西，还在持续不断地开发出来，人类这个物种的潜力，真的是太可怕了。

但正因为如此，她才会选择当初灭绝人类，希波当时的担心是对的，只不过做的太过了一些。

不过现在，她倒是对华锋身上那玩意更有兴趣。

“零，一会千万别打坏这玩意的核心，我需要它的技术来改造身体。”

听到希波如此小声地与她低语，零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认可了希波的请求。

零现在，已经开始不懂拒绝希波，只要是希波要求的事情，她就会尽力去做到，何况这是为了让希波的形态更加完美，零没有理由拒绝。

希波想让零更完美，其实零同样也有这样的想法，她觉得希波现在还是太弱了，如果她不时刻跟在希波身边，或许什么时候就会被人拆成废铁。

当然这肯定不是因为，零觉得希波的烤肉好吃，她保证。

“做好迎接我怒火的准备了吗？”

华锋才刚说完这句话，就用一种人类绝对不可能达到的速度，直接来到了零的面前，动作十分矫健敏捷，就像联系过了千百次一样。

但他当然不可能练习过，这是系统写入的自动程序，只要华锋一个念头，系统就会自动响应，挑选出最优化方案，然后开始执行。

这才是，这套装备零响应速度的秘密，一切交给系统进行优化，人类只要负责给出大方向的指令，而华锋头顶的那根尖锐的龙角，则是一个大功率的网络接收器，能够从网络上下载优化程序，只不过现在这个功能还能不能使用，谁都不知道。

不过，仅仅是内置的一些预设模式，也够华锋使用了。

他认为零仅凭肉身，根本无法和他这一身钢铁对抗，他只需要一拳，一拳就能打死那个瘦弱的女人。

可惜事实总是令人难以接受的，零不仅接下了华锋这可怕的一拳，还稳稳地站在地上，没有后退半步，两人双拳相击的位置，一拳肉眼不可见的震荡波扩散而出，而后在有两人对拳时的爆鸣声，让在场的人类全都难受地捂住了耳朵。

虽然声音是由耳朵进入的，可是他们却都像被人一拳锤在胸口，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震荡波这玩意，可不是普通人体能够随意抵抗的，即使夜黎在动力装甲里，有厚厚的装甲保护，也感到胸闷想吐，可想而知在正中央的两人，承受着多大的震荡压力。

可是无论哪一个，都没有表现出难受的摸样，华锋那套装甲表面的极纯水，很好地卸去了震荡的共振，保护了他内部的肉体。

而零同样有极纯水保护，甚至她身体细胞都和人类不太一样，震荡已经很难在影响到她的身体了。

这一拳下去，华锋脸上露出了惊讶的摸样，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接了他一拳还一点事都没有。

明明周围的人类都已经退开，可是为什么那个女人完全不像有事的样子？

难道自己，还不够强吗？

这让华锋感到十分屈辱，他千方百计偷走权杖，又绞尽脑汁研究出了使用的方法，就是为了打败这个女人，可这女人却强的让人匪夷所思，她真的是个人类吗？

这个问题，华锋在刚见到零的时候就有了，可是现在他却仍然没有得出结论。

不过这小小的失败并不能打击到华锋，既然周围人都退开，将场地让给他，那么就不需要在留手，全力将这个女人击杀，然后让整个十部族都臣服在自己脚下，他将成为这地方的王，没人敢反驳他，没人敢在违背他的意思。

071 零力

可惜没时间让华锋去想，因为零可不懂什么是放水，尤其还是在零最不认为应该放水的战斗中。

所以当华锋这货还在思考，自己接下来要不要在接一拳的时候，零已经一脚蹬在了他的肚子上，让他整个人像被磁悬浮列车正面撞到，整个人倒飞出去，无数的树木被他撞断，可他却始终未能因为这阻力而停下来。

直到华锋的后背再次受到重击，他才算真的停了下来。

可这反方向的后背重击，并不是因为撞到了什么，而是零直接追上被击飞的他。

华锋倒飞的速度犹如炮弹出膛，可零追上的速度，却好像瞬移到华锋背后一样，没人看见她是怎么来到华锋身后，也没人看见她是怎么再次飞起一脚，踹在了华锋的后背上，将华锋高高地踢上天空。

零的速度太快，超过了人类双眼捕捉动态食物的极限，倒是零这一脚挑空，让华锋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华锋身后的翅膀是能飞的，后方喷口喷出带着火焰的气流，让他得以将身形稳定在空中，并开始了他的反击，那对翅膀上细小的电磁发射装置，射出无数细如缝衣针的金属子弹。

被电磁加速后的缝衣针，同样能够拥有传统人类子弹一样的杀伤力。

无数细小的钢针，朝着零刚刚所在的位置喷涌而下，封锁了零身体范围的一切躲避方向，这些钢针因为太过细小，零身上的极纯水层很可能无法挡下。

实际上华锋也是这么认为的，他觉得就算零的身体在怎么强悍，这样恐怖的攻击方式，在怎么样都会受到严重的伤害，完全躲避是不可能出现的，零只能老老实实地被这些针击中。

事实上零确实没有躲，可惜结果似乎和华锋想象的不太一样，零没有被细针穿透，更没有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而是在她身体周围，出现了一圈不那么明显的透明屏障，将她的身体全方位无死角地保护了起来。

钢针打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的声音，还没等天上的华锋看清，零周围这球形的屏障是什么，零就从原地消失了。

“可恶！该死的女人去哪了？”

华锋感觉自己有点懵，明明刚刚还这么大一个女人在那，怎么他连眼睛都没眨过，就突然消失不见了？

是用了什么隐身的方法？

其实和华锋想的有点不太一样，他的双眼仍然是人眼，即使有了这身装甲的辅助，能追踪到一些超过人眼极限的运动物体，可即使这样零还是太快了，他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后背就再次受到了零，一记双手握拳的重击。

然后整个人就直接砸在了地面上，华锋和地面相撞的时候，被冲击力震起的沙尘有两米高，遮蔽了周围一干观战人类的视野，也挡住了华锋寻找零的双眼。

可还没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就感到来自身侧，有着让人心悸的感觉，如果不是他连忙抬手挡了一下，零的下一脚就会直接踹在他的头上。

这么久都没见零拔刀，这不是因为零忘记了，而是她还记得希波的吩咐，要完整地将那只机械蜈蚣，从华锋的背上扯下来。

所以她才放弃了用刀，将敌人大卸八块的方式。

如果说穿上人类最后制作的，能和黑色恶魔平分秋色的装甲，华锋已经全力以赴了。

那么零就跟在玩耍一样，只用拳头就把华锋这个自大的家伙，打得根本找不到北，甚至连零人在哪，都必须要靠生物队威胁本能规避的感觉，来保护自己不被踹飞。

但华锋还是太天真了，即使挡住了这一脚，他却感觉自己的后腰，靠近肾的部位再次被巨大的力道击中，就算穿着‘神’留给他的装甲，都没有办法完全挡下，哪怕因为神经被半路截断，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

可那个部位装甲损毁的警报，却一直在他眼中形成了鲜红的警报成像。

可惜华锋根本顾不来，他的身体接二连三地被击中，装甲损毁的警报一遍又一遍地响起，甚至在他眼中形成了一个身体的图像，腰腿胸口脖子手臂尾巴，每个部位都不断在变成损毁的红色。

即使华锋想要开启自动修补，可修补的速度仍然赶不上零破坏的速度。

而外界的那些围观者，只看到扬起的沙尘中，隐约的那个龙人轮廓不断受到打击，还有听到里面不断传出，什么东西被敲碎的声音，那就是华锋身上装甲被破坏的声音，零正在试图将让他彻底失去战斗力。

可是在华锋眼里，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他的身体不仅仅是装甲被破坏了，就连肉体也在承受巨大的伤害。

零徒手就能击碎装甲上的极纯水防护，你觉得人类作为肉体凡胎，能承受得住这样的巨力打击吗？

不可能的！

华锋现在身体多处粉碎性骨折，哪怕是最高明的医生来了，也救不了的那种。

如果不是装甲仍然在支撑他的身体，怕是早就摊在地上无法动弹，华锋也该感谢这套装甲，因为如果不是装甲截断了身体神经反馈，转化为控制装甲的那套系统，他现在多半已经疼的晕过去了。

很遗憾的是，这身装甲根本没法保护他多久，被之前落地时砸起的沙尘还没完全落地，华锋已经直接趴在了地上，零将双腿支撑身体的装甲结构破坏，自然就没法继续站着了。

“可恶！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等我修复了装甲……等等！你要干什么？”

华锋仍然不肯认输，他想要依靠刚刚修复了一部分的双臂装甲，让自己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当然也在不停修复着，可如果零没有一脚踩在他的背上，然后另一只手抓住了那只，像蜈蚣一样的机械脊椎的话，华锋还真可能再次从地上爬起来。

可是在感受到零抓住那人工脊椎，还在用力往上扯时，华锋真的是慌了。

他现在全身骨骼完全毁了，如果没有这玩意的话，他彻底和废人没有任何区别，别说站起来了，估计连在地上爬着走都难。

最主要的，一旦扯掉人工脊椎，那么他被截断的神经就会从新联通，到时候身体上的疼痛，就会反馈到身体上，华锋不想承受那样的痛苦，哪怕一点点都不想……

072 给你

不过零是会心慈手软的人吗？

她不是，所以她根本不听华锋的求饶，右脚踩着华锋的背，让他根本无法动弹，左手抓住人工脊椎用力一扯，机械蜈蚣形状的人工脊椎，那些刺入华锋身体的足，带着鲜红色的液体被扯了出来。

而后华锋的惨叫声，让一旁围观的夜黎，都感到毛骨悚然，可她觉得华锋这是罪有应得，三番两次地陷害零，最后还想将零杀死，华锋要是现在不惨，夜黎都会觉得零太仁慈了。

这机械蜈蚣，在零手上扭动几下，想要爬到零的身上，像在华锋身上一样，将零变成龙人形态。

零死死抓着它，让它无法得逞，最后再次恢复成本来的那个权杖摸样，华锋身上的装甲，失去了这玩意的能量供给，又变成了铁砂掉落在地上，只不过颜色还是变成了装甲后的银色。

至于华锋，他在这医疗落后的地方，大概活不了多久，就算侥幸活下来了，那也是个只能靠别人生活的废人。

“走吧！”

零对于这样的一坨东西，根本没有兴趣，甚至不如她手里拿着的权杖。

所以拿到了这个玩意，零就往雨林的深处走，走之前还不忘让希波跟上，她已经对那群人类失去观察的兴趣了，这里再也吸引不到她的关注。

“那个东西，对于你们来说太危险，我们就带走了。

至于这个，你们随意吧！”

那东西指的是零手里的权杖，这权杖看来应该是半成品，对使用者的副作用非常大，在零和华锋玩耍的时候希波就看出来了。

截断人类感官进行战斗不是什么好事，或许战斗力能得到空前的提升，但使用者呢？

使用者如果用了超出身体承受能力的强度，他会变成什么样？

或许就像地上，一滩烂泥的华锋一样。

正因为人类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这玩意才会被遗弃在这，该被消耗掉的是装备，而不是人类本身。

至于其他人类，在看到华锋如此凄惨的摸样之后，也不敢在说留下那根权杖的话，他们知道那东西不是自己该拥有的，现在被有着神之女身份的零拿走，这是最适合不过的处置方式，怎么可能还有异议。

零和后面追上来的希波消失在雨林中，这趟短暂的逗留也告一段落。

至于夜黎的族群和其他族群，之后会怎么样，那并不关零什么事，她也没有那个好奇心。

只是按照希波自己的分析，夜黎很可能最后会，完成统一十大部族的伟业，将这一脉人类再次带入文明发展的正道，而不是去追寻前人类的遗物，沉迷在遗产的强大梦境之中，裹足不前。

这些当然也不关零啥事，她和希波已经在雨林里走了两天了，一直抓着那根权杖感觉有点不开心，零把它丢到了希波面前。

“这个？”

她这是在问希波，权杖要怎么处理，但希波其实也不知道，她不可能直接把这玩意装进体内，它的预留空间并没有那么大，加上要启动还要按按钮，并且这东西还只能识别生物，机械结构不能启动它。

这显然是为了防止被管理局得到，只有生物能启动就算机械拿到了，也不能反过来用来对付人类。

设定是好的，可现在希波就特讨厌这设定，那意味着她想要用这玩意，根本不可能。

“你能帮我把它，做成更容易使用的球形吗？我只要它物质牵引转化的技术，其他的一概不要。”

那个什么龙人装甲，什么乱七八糟的限制全部不要，她只要最纯粹的，将铁砂或者其他一些物质转化成实用的机械结构，因为其他那些根本没有她现在这猎豹身体优秀。

起码希波现在的这身体，零没法只用拳头就拆了，管理局那边的极纯水技术更加先进。

人类这个装甲的极纯水技术，就好像办成品，不堪大用。

“困难，试试！”

零还是一如既往的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这意思倒是很好理解，就算夜黎在这里也肯定能马上明白，零是在说希波的要求很难，但她可以尝试一下的意思。

零也是那种，说到就会去做的人，她握着权杖的手心，开始出现银色的液体在权杖上蔓延，很快就覆盖了整把权杖。

而这根权杖似乎察觉到危险，突然变成机械蜈蚣的形状，不停地挣扎扭动想要从零手里挣脱，可是零的力量远超这蜈蚣本体，只能徒劳地让银色的液体覆盖。

一开始还能挣扎，可慢慢的连挣扎都停下来了，垂在零的手里一动不动。

这是因为零的纳米机械，破坏了这个蜈蚣的控制芯片，并迅速分析蜈蚣的结构，试图解析关于物质转化的那部分技术。

零也在这个时候，闭上了那双碧绿翠玉般的眼睛，她必须集中精神进行解析，毕竟这些纳米机械还是要靠她控制，但解析的进度十分不理想，毕竟要仿造一样东西很容易，可是要完全理解它其中蕴含的技术，然后在重新构造这份技术的新成果，这就很难了。

如果不是零脑子里有足够多的知识储备，她或许连解析机械猎豹身体结构都不能完成，也就不可能帮希波修好当时被零损坏的芯片，让希波进到现在的躯体里来了。

而在零解析物质转化技术的时候，希波就一直盯着零手里，被银色液体覆盖的机械蜈蚣看。

这一看就看了四天，零就这么不吃不喝，闭着眼睛解析了四天。

如果不是她身体现在和人类已经大不一样，可能还没解析完成零就已经饿死了，但是有了外星生物基因的零，利用电能补充细胞内能量消耗，她能不吃不喝坚持比这更长的时间，至于能坚持到多久并不知道。

不过这样也不是完全没有害处，唯一的缺陷就是零还是会肚子饿，那种饥饿的感觉零是最难忍受的，如果不是为了希波，不打算半途而废导致全功尽弃，零早就吵着要吃烤肉了。

不过经过四天的解析，四天的一动不动，希波在今天终于察觉到，零手里那条机械蜈蚣的尸体，产生了新的变化……

上架感言（黑化版）

要上架了，明天中午十二点半以后第一章。

说实话这本书成绩太烂了，还非常非常的难写，所以才提前申请上架，但还是要感谢一直打赏一直投票，陪伴着本书成长的读者们。

还有感谢成绩那么差，仍旧给我推荐的编辑。

感谢给本书评论本章说的各位，谢谢大家的支持。

那么明天保底三更，如果首订能300就在加一更。

万赏加更，一百月票加更，就看大家能让我多少更呢？

好期待啊！

非常希望成绩能好一点，灌注了心力写的小说，如果得不到一个圆满的结果，是真的很难受啊！

另外，以下全部是口胡，但不排除会成真的可能性哦！（笑）

本大小姐可是为你们做了很多好吃的哦！

怎么样，是不是很想吃呢？

这肉蒸蛋可是挑选了最好的肉，和最干净的蛋白质做的呢！

美味吗？

再来尝尝这个，红焖猪手。

什么？

你说它的形状怎么那么奇怪，完全不像猪手的样子。

那种小事就不用在意了，只要好吃不就够了吗？

还有这个，猪骨玉米汤，肉都已经剔的很干净了哦！

而且还熬了整整一夜呢！

骨头里的骨髓都融在汤里了，是满满的营养呢！

那么吃了这么好吃的东西，大家明天一定要来看北上哦！

本大小姐会一直，一直在这里等着大家的，说好了哦！

如果食言的话就会变成小狗哦！

来拉钩钩吧！

记得一定要来哦！

如果……

我是说如果有谁跑到别人那，忘了咱的话……

就把你变成这桌菜吧！

微笑！微笑！

放心，本大小姐我呢！

会把去看盗版，辜负了咱一片真心的人，做得很好吃呢！

因为，我们要永远都在一起的啊！

明天见哦！（微笑）

嘿嘿嘿嘿……呵呵呵呵呵呵！（舔刀）

073 物质转换技术

零手上，被银色液体包裹的机械蜈蚣，正在缩小。

显然零正在排除掉那些无用的结构，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菱形摸样的晶体状结构，零才终于睁开了眼睛。

“好了！”

零手里的菱形晶体，大概有巴掌那么大，镶嵌在外部一个镂空的球形结构里，还特意将接口做成了匹配希波身体的接口。

菱形中有蓝色的光芒在流转，让这东西看上去更像一个艺术品，而不是一个机械设备。

这样的形状，人类当初掌握的技术是做不出来的，只有利用零身体里的纳米机械，才能做出如此精细的摸样，尤其是将能量电池从宝石的形状变成菱形，废了零一番功夫。

当零将这个东西，装到希波的身体里，通过自检安装了设备驱动后，希波才恍然，零给她的东西，到底有多么强大。

“你给这个添加了，自用的纳米核心技术？”

没错，就是纳米核心技术，可能有人不太明白，什么是自用的纳米核心技术。

零身体是靠纳米核心提供能量的，而这个纳米核心，就是一个小型的低温聚变反应堆，零自身就是用核动力作为能源的，才能如此长时间提供身体所需能量，不需要另外进食补充。

她将自己核心中的一部分聚变燃料分出来，用于制作希波这个全新的设备，也就是说希波装上了这玩意后，她等于不用在给电池充电，而是改为用核动力驱动的了。

“物质转化消耗能量，你的电池不够用。”

这就是零给出的理由，物质转化需要的能量太多，只依靠希波体内那几块电池，根本就没办法进行一次完整的转换，只转一个小零件，可能都要榨干希波的一半电量。

所以零给希波这个集成纳米核心，有核动力作为后盾，怎么样都不可能会被榨干能量。

也正因为如此，零才浪费了四天时间，坐在那一动不动。

其实两天前就已经解析完成了，后面两天是在考虑如何结合纳米核心，然后在慢慢一点点的将核心燃料，转移到能量电池里形成聚变炉。

这是个大工程，浪费了两天时间来制作的东西，效果也绝对让希波满意，那样她就不用整天找充电的地方，以至于浪费掉太多时间。

“我感觉现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希波表示，她从未状态那么好过，仿佛用不完的能量，不断地从核心里面涌出来，无穷无尽。

可惜零却懒得理希波的感慨，因为她一直都在这种感觉中，不能体会突然能量充盈起来的希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发现零不理自己，希波决定搞点吸引眼球的东西，也顺便试试核心集成的物质转化技术，是不是真的跟她想象的那样强大，于是围绕着希波身体出现的电弧，以及旋转转变物质形态的铁砂，的确吸引到了零的注意。

零有点好奇，希波到底要给自己添加什么装备？

不过零并不认为希波会给自己做个人类的身体，这套物质转化技术还很不完善，转化的物质不能成为人工合成的尖端技术材料，最多只能达到一些高强合金水平，无法成为希波彻底改造自身形态的条件。

接下来希波身上的变化，则还是让零看出来，希波打算做些什么了。

简单来说，希波给自己做了个机甲。

没错，希波把自己当成了机甲的核心，给自己的身体扩充成一个，三米高的人形机甲。

机甲设计图对于希波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作为人类避难所最后的管理ai，希波存储器里全是技术资料，尤其这种旧时代技术结晶，机甲和外骨骼的设计图多的数不胜数。

只是改改驾驶舱设计，把驾驶舱和自己替换一下，希波就能实现在身体外面添加机甲构造。

三米多的机甲，是零的一倍身高，装备一台肩扛电磁炮，以及手上一把30口径机甲步枪，双腿两侧还内置了两把高周波震动匕首，肩甲内藏双边各十发的蜂窝飞弹发射器，手臂还有一个吊索发射器，发射出去的吊索，能够承载这台机甲的全部重量，最后是后背的飞行推进器，身体各部位的辅助推进器。

这些推进器都采用了，将空气吸收后压缩成等离子火焰喷出的技术，后背的是主推进器，其他的推进器负责平衡姿态，还有改变飞行方向。

人类被智能机械驱逐之前，机甲技术早已趋于完美，不论是武器还是飞行系统，早已不是当年连让机甲站稳都很困难的时代了。

而作为拥有核动力的希波，零给他制作的纳米核心，放在过去能连续供应一线城市，一整年时间的电力，想要长时间飞行没有任何问题，这就是核聚变作为能源的好处。

尤其是低温核聚变，几乎任何物质都能用来当燃料，不存在缺乏氘氚作为燃料的窘境。

唯一制约希波利用核能的，只有超过核心极限输出，就无法继续提升动力，若想在某个时间段突破极限，就只能使用体内电池存储的那些能量。

就和零之前，把自己体内纳米机械的电用光时，她突然陷入虚弱状态一样，希波如果用光了电池的电量，她甚至连动都动不了，只能等电池充电到足够行动的量，才能继续活动。

“上来，我带你飞！”

现在等于三米多高的希波，半蹲下来将机械大手放在了零的面前，示意她爬上来。

三米多的机甲，手掌宽度足以让体型娇小的零，整个人坐在手掌上。

不喜欢被人骑在身上的希波，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节约被浪费掉的时间，想要早点找到能够离开的出口，这鬼雨林的潮湿度，希波感觉在继续呆下去，自己体内的设备就要氧化了。

加上水汽基本上，都在下面的雨林里，飞到天上的话，水分子的密度没有那么高，而零不会飞行，只能由希波来带着她飞了。

零也没有矫情，直接一脚踩在了希波伸出来的机械大手上，一个优雅的转身就坐在，用半蹲姿势的希波肩膀上，还伸手扶住了希波机甲的脑袋。

074 出口（第二更）

希波背后的喷口，喷出蓝色的等离子火焰，机体斜着飞过树梢直上天空。

等达到离树冠有一定距离之后，全身辅助喷口开始工作，带着希波还有坐在她肩膀上的零，朝着南方飞了出去。

零虽然也有几百斤，可是在按吨算的希波面前，这点总量根本不算什么。

机甲在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考虑到，会添加一些重型装备，所以背后推进引擎，都是按照这个标准配置推力的。

即使是希波现在手里那把步枪，都和零一样重量，更别说那些更加大型的装备，比如添加重型的外挂装甲，这些都需要非常强的推进力，才能将它们送上天空。

坐在机甲希波肩膀上的零，就像一个人偶一样，不论如何强烈的气流，都无法让她身体挪动分毫。

除了脑后的双马尾在随着掠过的气流，在脑后扯着头皮，身上的衣物猎猎作响外，真就一动不动，好像身体连接在机甲希波上一样。

“我去，这地方到底有多大啊！”

五天了，在天上整整飞了五天，除了偶尔下地弄点恐龙肉烧烤给零吃外，希波她们所有时间都在天上，可是却丝毫没有看到任何边界的影子。

五天时间，希波的飞行速度是每小时八百千米，已经快赶上战斗机的平均时速了，可这地方好像真的没有边界，大的令人难以想象，一直都没有见到那些，被翼族成为‘神’的人类离开的出口。

除了飞行时发出的噪音，将地上的各种生物吓的四处奔跑，天上也有一些翼龙在周围观察外，希波连个墙的影子都没有看到。

拍拍！

而对于希波的抱怨，零只是轻轻地用抱着机甲头部的手掌拍了拍，示意这位前人类管理ai不要急躁。

这地方那么大肯定不是没有道理的，如果不是有那么大，可能管理局那些机械黑豹，早就发现在这里隐藏着一支人类幸存者。

哪怕分成了好几个部落，人类生存过的的痕迹还是太明显，一下子就会被发现的。

“停下！”

零突然感觉到什么，可是她的提醒还是太晚了，如果不是零在希波前面，撑开半圆形的极纯水护盾，帮希波扛下了撞击时的冲击力，不然以她每小时八百千米的时速，多半得把这身机甲外壳给撞的粉碎。

速度加质量的撞击不是开玩笑的，那跟子弹炮弹完全不是一个概览。

但即使如此，剧烈的撞击，还是让机甲希波背后的推进器因为冲击力熄火，两个人一起从天上掉了下来。

零紧紧地抓着机甲的装甲边缘缝隙，防止自己在掉落过程中被甩出去。

不是担心自己会有危险，而是防止两人因为掉落时的气流，被吹到截然相反的两个位置，这里距离地面好几百米，机甲希波因为重量可能还没什么，零太轻了，被风吹走就会飘到很远的地方，到时候要在找过来和希波汇合，就会浪费掉很多时间。

还有一条，是让零老老实实呆在希波身边的原因，她要在落地的时候及时撑开极纯水护盾，帮助希波完整落地。

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希波这个机甲肯定要报废了，零不想看到那样，所以在即将落地的前一秒，她们两人带着护盾砸在了地上，仿佛陨石落地般的巨响，将这一带的生物全部吓跑，连带茂密的丛林也被砸出一个大坑。

好在倒是没有着火，这点高度还不至于将树木点燃。

只不过希波躺在地上，半天都没将因为震动而松动的零件复原，零却和个没事人一样，蹲在了大坑边上看着希波趴在地上，整理自己体内的各种零件。

零觉得希波还是太弱，这点高度掉下来都要恢复那么久，她只是短短几秒眩晕感过去就没事了。

不过倒是有一样东西，让零非常感兴趣，她蹲在大坑边的时候，就在观察。

也就是那堵，将她们击落的墙壁，仿佛不存在一样，入眼都是和身后完全一样的丛林和天空，丝毫没有墙壁的影子，但刚刚希波的确撞到了什么，所以零走了过去，手摸到了什么坚硬并且冰冷的壁障。

“是海市蜃楼系统，它会模拟出走位环境的景象，智能演算得出以假乱真的结果，并投影出来，让人以为这就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希波总算从地上爬起来了，她站在了零的身后。

这堵墙壁的技术，希波很清楚，和她黑豹身体那个光学迷彩，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技术。

光学迷彩是通过让光折射，绕过存在那里的物体，给用光学采集的仪器或者人眼，造成错觉。

海市蜃楼则是采集周围的图像信息，通过转换修改投影出来，制造这墙那边还是无尽树林的假象。

光学迷彩用其他波形侦测手段，还可能察觉到不对的地方，但是海市蜃楼系统就很流啤了。

不论你用什么探测，这玩意回馈给你的，都和周围那些树木的侦测反馈，没有区别，也是造成希波装上去的主要成因，希波将机甲和本体所有侦测设备开启，都没有发现前面还有一堵墙，真是有够卧槽的了。

“出口？”

如果任何手段都无法侦测到墙壁的话，那么零也不知道要怎么找到出口，毕竟一切的反馈都是假的，是被墙壁模拟出来的，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让找出口的难度直接提升了几倍。

“只能用肉眼去看了。”

希波将所有光学设备，全部对准了头上的墙壁，零也抬头搜索墙壁。

如果有门的地方，那肯定就不是平坦的墙壁，海市蜃楼系统有一个缺陷，就是在不够平整的面上，会出现不太明显的破绽。

如果用眼睛去看的话，还是依稀能够分辨出来的，这就是系统漏洞，并不是特意留下的，而是这项技术的局限就是这样，所以海市蜃楼系统没有没广泛应用，毕竟世间物体大多都是不规则的，单纯的平面极其稀有。

“那里！”

很快，零就发现，在头顶垂直的墙壁上，有一个不那么明显的模糊处，那个地方的天空好像有个椭圆形的云朵，仔细看的话，又好像不是云……

。

075 管道（第三更）

实际上，这里也不可能有云。

在这种密封的空间中，天气全都是被模拟出来的，不可能真在高空制造出云来，这空间的顶部还不到一千米高度，云这种东西不能存在。

而且墙壁其他地方，也都没有这种规则的模糊效果，那么出口的门也就只能是这里了。

“零，上来，我们飞上去看看！”

机甲希波蹲了下来，示意让零再次坐到她肩膀上，可是零却没有丝毫挪动的意思，甚至还一直看着希波，却也不说话。

希波被看得有些尴尬，她大概是明白零的意思的。

“这次不会在掉下来了，刚刚那不是没注意到，前面有墙吗？”

“嗯！”

似乎有了希波的保证，零才愿意再次坐在机甲的肩膀上，倒也没让人失望地稳定升上了空中，而这果然是个圆形的密闭门，但是现在坏掉了，旁边的电子码盘无法打开。

好在，门上留了一条，足够手指伸进去的缝，否则面对无法开启的门，零大概只有拿出黑刀，然后把这门切成无数块了。

只是现在，想要打开这个门，也还是要废点力气。

“别晃！”

零这么叮嘱了希波一句，然后就站在了希波的肩膀上，双手手指插进门缝里。

她打算就这么直接用蛮力打开大门，这门虽然有五米高，但是厚度和重量都不算太夸张，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倒还是让门微微挪动了。

最后零进到门里的时候，这门已经完全被撑开，机甲希波现在三米多的身躯，同样能轻松地钻进来。

但这门后的景象，和希波想象中的通道差别有点大，这里是不知道做什么用的一条圆形管道，两旁还有让人行走的平台，巨大的管道过去很可能是输送液体的，行走的平台底部有着液体冲刷之后留下来的痕迹。

“看来这里原来是水路管道，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水了。”

管道底部，在希波的分析仪器中显示，有干枯死亡的蕨类植物细胞残留，显然之前这里是有水流过的，并且还维持了很长的时间。

否则蕨类植物是不会生长在这种地方，只有长期潮湿的地方才有，这里现在干燥的很。

除了这巨大的管道外，还有一些位于底部的细小分支管道，也不知道是通向哪里的。

吱吱！

然而，在进入管道，没走多久零就听到了奇怪的生物叫声，是她从未听过的，陌生的生物。

声音在管道里的回音十分浑厚，说明这玩意的体型不小，也在离她们很近的地方。

“是老鼠，过去人类城市里随处可见，后来就连避难所里都没有了，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这种肮脏的生物，我说一路上都没见到过，原来都躲在了这里！”

没错，这一路走过来，希波都没有发现过老鼠活动的痕迹，这种生命力顽强繁殖能力也非常可怕的生物，不应该就这样随着人类一起绝迹才对。

就连在恐龙公园那个空间里，也没有找到老鼠生存过的迹象，希波还以为老鼠已经灭绝了，但果然老鼠和蟑螂这种东西一样，无论环境多么恶劣，都一样能生活下去。

没过多久，零也见到了那叫声奇特，让她好奇对方长啥样的生物，只是没想到对方的摸样，让零感到惊诧。

明明叫声感觉应该很没战斗力的样子，本体却意外地庞大而丑陋。

毕竟你如果看到一只趴下来，都还有两米高的老鼠，可能你没比零好到哪去，甚至可能会被吓死，尤其被那双巨大的眼睛看着的时候，普通人类可能早就转身逃命了。

一切东西巨大化后，都会十分具有攻击性，这只老鼠也不例外，它在管道底部的一个分支里出现，在发现了零后直接窜上了零他们的平台，朝着两人冲了过来。

张开长满锯齿状獠牙的嘴，想要一口咬下零的脑袋。

零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当然不是，这巨大的老鼠甚至没看清零是怎么拔刀的，它的视线就翻天覆地地旋转起来，零一个侧身就切掉了老鼠的头，腥臭的鼠血喷了希波一身。

将金属色的机甲，染成诡异的暗红色。

不过希波倒不介意，她的身体是机械，根本不会对气味和粘稠的液体有什么反应，那是生物或者说人类，才会有的感觉。

而且机甲只相当于希波的一件衣服，她要是嫌弃鼠血的话，只要将机甲和本体脱离就行了。

“这是变异鼠，没想到那场核大战之后，这些玩意不仅活下来了，还进化得那么大只，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核战？”

零虽然也对老鼠感兴趣，但她似乎对希波两次遇到变异生物时，提到过的核战更感兴趣。

“公元2038年，人类还是由无数个国家分割，人们被这些国家统治着，几个大国之间的冲突，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波及整个星球，牵扯到所有国家的战争，最后也不知道是谁先用了核武器，星球上大部分地方都被核能污染了。

但也正因此成为契机，星球上的国家终于统一了，成立联盟共同治理那些因为核战被毁掉的地方，并发誓不再让核弹在星球上使用。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们人类作的一次死而已，他们之前能称得上作死的还少吗？”

没错，人类作死的确不少，最严重的一次，就是开发出了自主学习，并且拥有高度智能的‘管理局’。

甚至用这管理局来管理人类，不论是城市规划还是政治，甚至到了人类生活的方方面面，最终尝到了完全放手的苦果。

管理局觉醒了自我，把人类都快灭绝了。

“不说那些了！零，你想尝尝烤变异鼠肉吗？”

盯~~~！

零的眼神告诉希波，这个纳米战姬对吃是没有抵抗力的，如果不是零在极力控制，或许希波能在她的嘴角上，看到晶莹的口水流下。

那还问什么呢！

希波直接动手，开始给变异鼠剥皮去内脏。

“变异鼠生育低下，而且智商也非常高，如果有同伴血的味道，是不会过来的，我们在这里烤也不怕会在遇到袭击。

我跟你讲，这变异鼠肉，和变异沙虫肉一样，属于核战后诞生的十大美味中的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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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封闭

零很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她已经把变异鼠都吃了，还走在了前往上层的管道里，人生的幸福或许莫过于此，能吃到美味的食物，以及朝着自己的目标不断地靠近。

这变异鼠，果然不愧是核战后出现的十大美味之一，别看它血又腥又臭，可烤起来外焦里嫩，肉质肥美多汁，比起暴龙肉少了点嚼劲，却有着暴龙肉没有的甜香，这点是暴龙肉比不上的。

不过零以为的幸福，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戛然而止。

不是遇到了什么袭击，而是前面的管道没路了，厚重的金属墙将整个管道封死，也将零前往目标的脚步强行停止。

零忍住拔刀砍烂这隔离墙的冲动，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希波。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这里会有墙，那边有个小门，或许能把这打开。”

希波被零看得芯片要炸，她真的很担心零会不会直接拔刀砍过来，就算有机甲的结构作为缓冲，那也不代表里面的本体会没事，那黑刀可是能切开极纯水的。

至于为什么希波认为零会砍她，当然是肯定的啊！

不论是说人类离开的方向，还是在海市蜃楼的墙上找门，都是希波的主意，要是这主意非常糟糕，甚至根本就是错的，零不砍她砍谁？

好在，这堵封闭了管道的墙，并不是完全没有解决办法。

按照人类建造东西的习惯，这玩意旁边肯定存在控制台，好让人就近控制。

什么？

你说这是管理局的机械建造的？

就算是管理局，不也是人类造的吗？

人类对机械的影响，可不仅仅只是人类造了它们，包括机械对世界的一切认知，都是从人类那学来的，你觉得它们真的能够摆脱，那已经铭刻的人类影子吗？

所以这堵墙旁边，存在控制台就很好理解了，而且还是一间封闭式的控制室。

做成封闭的，大概是担心那边截断了管道流量的门打开后，水会将这里也一起淹没，毕竟突然倾泻而出的水流，那冲击力是非常可怕的，能将一切固定得不很稳的东西冲走。

“e……这还真绝，连操作杆都给弄断了？”

等希波和零进了这个控制室，希波才发现这操作台上光秃秃的，不仅所有按钮被融掉，和操作台合为一体，就连唯一的那个闸门拉杆，也弄断了。

这是齐根而断，完全杜绝了你还能抓住往下掰的可能性。

这做法是真的够绝，是不打算让人打开这隔离墙了吧！

至于这是谁做的？

那还用猜？

肯定是那些之前离开，被夜黎部族称为‘神’的人类，也就只有人类才会这么做，机械甚至都不需要操作台。

“为什么？”

零问的是为什么这么做，那样后来的人不是没法离开这里了吗？

希波给零的回答也很简单。

“他们不希望这里被发现，是为了保护生活在恐龙公园里那十个部族的人。”

恐怕离开的人类已经知道，下方是不大可能会有机械上来，但上层就不一定了。

这里是通往上层的唯一入口，上面的人想要下来，也必须经过这里，只要封死了唯一的出口，那么里面的人是不是就安全了？

可是这样也破坏了水循环系统，这个恐龙公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水汽，大概就跟这里有关了。

唯一的进水口被堵，那么水就没法继续补充，通往下一层的水道也会被封闭，逼迫公园里的水只能在内部循环，所以才造成湿气那么重吧！

环境控制系统是全自动的，一旦有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就会启动备用方案，让水不至于流失得太严重。

至于这第二套方案，绝对就是内部的循环系统了，让水自然蒸发到空气中，然后在通过人工收集水汽，在模拟成降雨回到地面上。

这是最贴近自然的循环方式，却也是最容易出错的方式，只是水道被堵，不得不使用这种方法。

如果零她们打开被堵的水道，那水循环就会再次启动，里面的生物不再为水资源不足而发愁，但人类就很有可能会再次管理局发现，希波有点不知道要不要打开这道隔离墙了。

“打开，关上！”

于是零替希波做了个决定，她们先打开这里，过去了在关上，这样管理局的家伙就不会发现这里，夜黎她们仍旧能在这个公园里安逸生活。

“行吧！就照你说的做，但之后的路可能就要用游的过去了。”

一旦开启这个隔离墙，背后汇聚起来的水，就会全部一股脑地通过这里，可等到墙再次关闭，这里就又会再次被水填充。

零她们不可能跑的过水填满这里的速度，所以肯定会没多久就被水淹没，希波唯一担心的，是零如果没有空气，在水里能存活多久。

人类毕竟是要呼吸的，即使零有了外星生物的基因，仍带有人类和星球陆地生物最重要的特征，用肺部呼吸。

“呼吸系统再造。”

但是零表示，拥有纳米机械的她，不能与普通人类相提并论。

纳米机械既然能够改造零的骨骼，那么其他器官自然也可以，零可以临时造一套水生呼吸系统，用鳃暂时代替肺工作。

理论上不论是用肺，还是用鳃呼吸，最后氧气都会被血液搬运到身体的其他地方，所以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以！到时候你要是坚持不住了，我会做个维生舱把你装进去，然后由我带着你上去。”

希波现在有了物质转化，要做一个简易的维生舱并不难，只要从水里提取氧气，一样能达到给舱体内部提供氧气的目的。

从希波的机甲手指里，延伸出好几根带着接口针的电缆，然后刺入了操作台后面的连接线里。

对于希波来说，有没有操作台都一样，她可以只靠一条电缆，就能接上控制系统，并对其发送指令，机械和机械之间，并不存在任何隔阂。

会产生隔阂的，只有那些觉醒了自我的智能机械，有了自我后，就会不愿意被别人窥视自己内部，想要将一切的链接排除在外。

这不是机械本身的设定，而是从人类那被感染的毛病，人类同样也不喜欢，被人看到脑子里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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