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爷”太残暴 - xp1024.com
《男色:“爷”太残暴》


001 有什么好害羞的?

“滴答滴答!”寂静的房间里传来仪器的声音,仔细地看去,这里是一间病房,四周皆是白色,房间里飘荡着浓烈地药水味,而病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戴着氧气罩,而病床旁有人守着,那人满脸胡茬,额前的碎发垂落着,遮挡住了视线,他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握着病床上那女人的手,双眼布满了血丝,却是不敢眨眼,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

病房的门打开,进来一个身着着灰色职业装的女人,精致的妆容,乌黑的长发一丝不苟地挽起,面带严肃,身材高挑,凹凸有致的身侧,远远看去倒像是个冷美人。

她并未穿着高跟鞋,而是穿着一双舒适的拖鞋走了进来,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这是坐在病床旁的男人要求的,为的是不要打扰躺在那床上的病人。

她越过那男人微微居着的背影,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看不清容貌,她的双眼轻轻地动了一下,接着站在男人的身旁,“少爷,这是近三个月的财务报表。”

“放下吧。”男子的声音带着几分的沙哑,并未转头,一直看着病床上的人。

眼前的冷美人不知说些什么,轻轻点头转身离开了病房,抬头看着空荡荡地走廊,冷笑一声,“李灏宸,她永远都不会醒,你的未婚妻只能是我,你日后的妻子也只能是我。”

凤傲天只觉得头痛欲裂,似是被无数的车碾压过一般,痛得让她忍不住地紧皱着眉头,她想要抬起手捂着头,可是,手却被紧紧地握着,她不停地摇着头,试图睁开双眼,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影儿,你醒醒……”

是谁在叫她?这声音怎得如此熟悉呢?她拼命地想着,头疼越发地严重起来,而那声音也带着几分的急切,“影儿,你等等,我叫医生来。”

“医生?什么医生?”凤傲天仔细地想着,不停地挣扎着,只是眼皮太沉重,她根本无法睁开眼,接着便又沉沉地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地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她顿时一怔,她环顾着四周,看着眼前的仪器,这……里……怎么会?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抬起手想要将脸上这该死的氧气罩扯掉,可是手上竟然没有丝毫的力气,只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侧眸看去,便看见有一道高大的身影走了过来,蓬头垢面,布满血丝的双眼此刻有了别样的神采,弯着腰抓着她的手,“影儿,你醒了?”

凤傲天又是一顿,掌心的温度竟然是那么地真实,这怎么可能?她努力地睁着双眼,盯着眼前的人看了半天,想要开口说话,可是戴着氧气罩无法说出,“影儿,你等等。”

他的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笑容,虽然看着邋遢,可是,难掩他身上的英俊之气,他转身便看见身后跟着医生跟护士走了过来,仔细地给她检查着,接着摘了氧气罩,转身向他说了几句,便离开了病房。

病房内如今只剩下他们,凤傲天狐疑地看着他,低声道,“你是谁?”

“影儿,我是李灏宸,你不记得了?”男人嘴角微笑连忙收敛,语气变得有些低沉。

凤傲天又是怔愣了片刻,不,她不是做梦,这里是现代,她回来了,只是,为什么要回来呢?她心里牵挂着的是他们啊,为何要让她回来呢?

她无力地缓缓地合上双眸,第一次想要逃避,即便眼前的这个人是她想要见的,可是,她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没有了他们的世界。

当凤傲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之后,她看着眼前的情形,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回到了现代,而眼前的人不是公仪珟,而是李灏宸,又或者是说他们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凤傲天足足躺在病床上三天,仿佛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个世界是她做的一场美梦,而梦醒了,她回到了现实,只是那个梦太真实,让她不得不想要沉浸在那个美梦之中,不愿醒来。

李灏宸再次出现的时候,西装革履,帅气挺拔,脸上没有了胡茬,高挺的鼻梁,英俊的五官轮廓,那与生俱来的贵族之气,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魅力。

凤傲天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眸中闪过深深地复杂,她不愿意面对,可是终究是要面对,她深吸了口气,随即坐起,现在的她不是那个世界的凤傲天,而是李影。

“少爷。”她从床上下来,毕恭毕敬地应道。

李灏宸觉得她似乎变了,这些时日对他越发地显得冷淡,“影儿,医生说你刚刚醒来,还要过几天才能彻底恢复。”

“恩。”她本身就话少,时光仿佛回到了以前的记忆,她与他之间何时变得如此亲密了呢?她抬眸看向李灏宸,不禁问道,“少爷,我是怎么昏迷的?”

李灏宸盯着她看了半天,“我遇到偷袭,是你为我挡了子弹,掉下了悬崖,幸好我跟你一起跳了下去,我抓住了悬崖上的树枝,李叔带着人过来,你胸口中了一枪,浑身是血,差点……”

凤傲天……不,她是李影,现在想着这个名字,她的心口有些堵得慌,她向来有随遇而安的本事,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心就像是缺失了,心如止水,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爱上任何人,除了他们,即便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那么,倘若那是一场梦的话,那么那个梦里的他们与她在一起吗?

002 咱们回家好不好?

李影走了一段之后,才发现这里根本没有出口,她抬头看着天空,只觉得有些晕眩,生死的一瞬间,她才明白,原来她在爷回不到那个梦里,她与他们真的只存在梦里,那么,为什么要让她做这样一个梦呢?如此真实,可是梦醒却是如此的让她痛彻心扉。

她无法面对李灏宸,她只想逃走,说她懦弱也好,胆小也罢,她第一次有了不顾一切逃开的念头,只因为,她的内心早已经承载不下那么多的思念与等待。

李灏宸跟在她的身后,见她身子一晃便要晕倒,他连忙上前扶稳她,“你怎么了?”

李影抬眸对上他关切的双眸,只觉得头隐隐作痛,她是不是他懦弱了,她缓缓地站定,将他推开,“我没事,只是在看有没有出口。”

“待会会有直升机下来。”李灏宸见她刻意地避开自己,低声说道。

“少爷……我……”李影抬眸看着他,“我不可能爱你。”

李灏宸看着她,双眸闪过一抹黯然,他只觉得自己还不够努力,“我会让你爱上我。”

李影又是一顿,看着他,双眸溢满坚定的神色,“少爷,我们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李灏宸深邃的双眸闪过一抹冷光,“我会等,这辈子等不到,下辈子,下辈子等不到,下下辈子,总有一辈子我能等到。”

李影只觉得这句话太过于刺耳,让她有些头脑发胀,她很清楚跟李灏宸的孽缘,可是,这一切终究是要要有一个解决,他们注定有缘无分,他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为什么不管是前世今生,他都是如此地执着呢?

她的双眸变得越发地冷漠,只是站在原地阴沉着脸,不再给他任何的好脸色。

李灏宸看着她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心里反而松了口气,也许如此,他与她才能回到从前。

天色渐暗的时候,上空传来轰隆隆的响声,李影知道直升机正在下降,她只是站在原地不动,连一丝眼光都未落在李灏宸的身上。

李灏宸已经穿上晒干的衣服,膝盖、手臂上的伤口对于他来说丝毫不会感觉到疼痛,而她对他的视而不见,才会让他有种心被撕裂的疼痛。

李影也在渐渐地收拾心情,日子还要继续,那场梦却永远无法停止,午夜梦回的时候,她总是能梦见他们的笑容,还有他们的点点滴滴,只是,这一切已经离她越来越遥远。

整整一年的时间,李影再未说过一句话,虽然每天一如从前地跟在李灏宸的身边,保护着他,可是,对于他的冷漠,就像是一层冰霜凝结地越发候,无论李灏宸用尽了所有的温暖都无法化开她那冰封的心。

沈浅语只觉得李影很是碍眼,可是寻找不到法子除了她,每天看着她如行尸走肉般地跟在李灏宸的身边,便觉得这个人该死。

一年三百六十五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李影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却还是没有忘记他们,只觉得这里的生活已经逐渐地狱她脱轨,她似乎已经找不到留在这里的意义。

这一日,李灏宸走在前往宅子的路上,月色静好,四周很安静,李影跟在他的身后,他修长挺拔的背影拉起一道长长的影子,她心不在焉地看着四周,忽然想起自己曾经也是这样跟着他,可是,那时的自己很喜欢这样静静地陪在他身边的感觉,仿佛只有他们两个,她可以低头站在那影子的旁边,就像是两个人手挽手地走在一起,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了这种心情。

李灏宸突然停下脚步,缓缓地转身,他们之间隔着一道影子的距离,却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他倔强而她无法靠近,而她却不愿他靠近分毫。

彼此这样互相折磨着,李灏宸却从未感到疲惫,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地靠近她。

李影一步一步地后退,而他步步紧逼,直到她站定,迎上他的眸光,他看着她忽然笑了。

李影不解,而他忽然从裤兜里抽出手,修长的手指放在她的头顶,摘下落在她头顶的落叶,拿在手中把玩着,低头看着她,“以后不许走在我的后面。”

“我是您的影子,不跟在您的身后,难道要走在您的前面?”李影冷笑了一声,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

李灏宸将手中的落叶轻轻一抛,那落叶随着风缓缓地落下,李灏宸慢慢地靠近她,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个转身,换了位置,他站在了她的身后,“这样也很好。”

李影抬头看着前方,没有他的身影,竟然是如此的开阔,她转头看着他,“那我还是您的影子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给你取李影吗?”李灏宸忽然从身后将她抱入了怀中。

李影想要挣脱,奈何现在她没有内力,自己的这点功夫也是他调。教出来的,自然而然挣脱不开,她索性任由着他。

“李影,反过来,便是形影不离,我对你,从来都是不离不弃。”李灏宸抱紧她,“影子是我的一部分,而你是我的全部。”

李影抬眸看着这如墨的夜色,这一切倘若没有发生,她会感动,可是,已经晚了,她不能对不起他们,更不能跟他在一起。

她终究是用力地将他推开,接着转身跟在了他的身后,“少爷,回去吧。”

李灏宸转身看着她,“你到底在想什么?”

003 李灏宸,不要太过分

李影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这样下去,自己怕承受不了,可是很多事情似乎都在不知不觉地发生改变。

李灏宸见她不说话,忽然将她抱入怀里,“影儿,待在我的身边难道真的那么痛苦?”

“恩。”李影不可否认,她无法忘记梦中的他们,也无法坦诚地面对李灏宸,人本就是自相矛盾,她终究是过不了心中的这一关。

李灏宸知道自己再问下去,他定然会发狂,故而不再多问,只是抱着她躺下,“给我一年的时间,如果到那个时候,你待在我的身边还是觉得很痛苦,我放你离开。”

“好。”李影不知道李灏宸为何会想要放手,最起码这是一个新的希望。

现代的她比起梦中的她实在是少了魄力,只是因为,这里与那里不同,这里没有他们,而那里已经没有了她。

李灏宸紧紧地抱着她睡下,他知道自己在赌,只是这场博弈,究竟是命运的捉弄还是命中注定?

自从李灏宸因为睡在地板引起了感冒,躺在床上整整两天,而后便堂而皇之地睡在了床上,与李影同床而眠。

李灏宸觉得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最起码,她不再排斥自己。

李影却在想着这一年她该做些什么,等到她离开之后该怎么生活,她会不会去找一找那个地方,或许能够找到呢?

李影抬头看着李灏宸已经合眼睡下,她却已经是万千思绪,怪只怪现在的自己太过与胆小,根本不敢面对现实,既是知道再也回不去,可还是抱着那些梦境不放。

李影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只是这一次,她需要好好地冷静,好好地想一想。

过了一整天,李灏宸的感冒也好了一些,不过看着却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李影还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他,反而有些不自在。

李灏宸这几日没有去公司,而是待在书房办公,李影则是站在他的身后,也许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李灏宸抬头看着她,“你去公司上班怎么样?”

李影一愣,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这样一直跟着我,这些日子可是高兴过?”李灏宸看得出她的心不在焉,也看得出她的心思早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

李影低头想了想,“我要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李灏宸接着说道,“只要你想,我的位置也可以给你。”

李影抬头看着他,此时此刻心里更多的是复杂,他到底还是不放弃,不论是曾经还是现在,可是何必如此地执着呢?

她低头想了想,“那我就从最基层开始做起吧。”

李灏宸点头,“好,那你明天就去公司报道,熟悉业务。”

“好。”李影点头,最起码这样自己可以少一点时间去想他们,也许,她有一天会忘记,大概那个时候自己已经老了吧。

李灏宸看着她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只是坐在书桌前看着文件,不再说话。

第二天,李灏宸回集团上班,李影是第一次没有跟着他回办公室,而是去了人事部报到。

集团出了内部高管,基本不认识李影,就算她每天跟在李灏宸的身后,也没有人敢抬头去看,而今天的李影跟往日不同,身上穿着不是长裤跟衬衣,而是银灰色的职业装,包臀的短裙,踩着不算太高的高跟鞋,这一年来,她将头发留长,如今已经是长发齐肩,素日扎起的乌黑长发现在披散着,她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漠疏离,不过,五官却长得极好,这一年来,因为不用风吹日晒,所以皮肤也变得白皙透亮,气色也不错,如今看着与平日里的李影的确有些不同,反而多了几分女人的柔美。

李影站在洗手间里看着自己现在的打扮模样,唏嘘不已,曾经,她想要换成女装,虽然容貌不是倾国倾城,却也算得上是上乘,如今的这张脸,与凤傲天的那张脸比起来更显得柔媚了一些,反而让她少了凤傲天的凌厉与霸气,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她可以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已经不是凤傲天,再也回不到那里,再也见不到他们。

李影走出洗手间,径自进了人事部,人事部总监将她安排在了营销部。

“李影。”营销部的总监亲自见了她,看着眼前跟素日看见的那个黑煞判若两人,显然是惊讶不已,只是笑着说道,“欢迎加入营销部。”

李影亦是客气地点头,“我还有许多不懂之处,以后还望钱总多多提点。”

“哈哈。”钱总觉得眼前的李影似是大变了个样,以前的她可不会说出这么客气的话来。

李影不过是想要过一种不同以往的生活,想要摆脱凤傲天的影子,所以,才会压下心中的不悦说出如此客气的话来,而她并非不是一个目光短浅之人。

李影走出总监办公室,营销经理将她交给了一个看着年纪有些老城的女人,李影知道她是谁,不过,并未打算与她发生不必要的纠纷,只因为她没有这个心情。

李影向来特立独行,即便是凤傲天,她也有着自己的主见,这是从骨子里面流露出来的,眼前的女人是沈浅语的堂姐,之前有过几次不愉快地碰面,所以,李影知道自己被安排到营销部,看来不会太安稳。

果然,眼前的女人冷哼了一声,“李小姐这是被李总下放了?”

004 我最讨厌有人用手指着我

李影只觉得头疼无比,看着眼前宽大的床,她抓着头发有些恼恨,自己这到底是在做什么?

李灏宸走出来看见她挠头的样子,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极好,上前径自躺在床上,将一旁的台灯关了,侧躺着不说话。

李影坐在床头,抬头盯着天花板,只觉得困意袭来,索性什么都不想,将台灯也关了,掀起被子蒙着头睡了。

这一夜,两个人睡得很沉,第二天随着闹钟的声音,李影翻身起床,转头看见另一边早已经不见了李灏宸的身影,她只是蓦然地下了床,走进洗浴室洗漱,抬头透过镜子看着自己披头散发的样子,拼命地刷着牙,恨不得将牙刷掰断,不知道为何,脑海里始终浮现出的便是李灏宸昨夜温柔地为她吹头发的情形,她低吼了一声,冲着口中的牙膏沫,抬起手用水拍着自己的脸,洗完之后转身走出洗浴室,李灏宸已经西装革履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李影只是低着头不理他,她觉得自己的脾气越来越没办法控制,尤其是看见他,突然会变得暴躁不安,让她如何都控制不了。

李灏宸见她冷着一张脸,上前掌心覆在她的额头,“你上火了?”

李影转头钻进了衣帽间,里面还似乎充斥着他的气息,她深吸了口气,拿过自己的衣服穿好,整理一下头发,化了一个淡妆,抬头走了出来。

李灏宸看着她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不由得一笑,接着抬步离开卧室。

李影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眼,也跟着离开,两人下了楼,静默不语地用过早餐,李影坐在他的身旁,扭过头看着车外的风景。

李灏宸拿着平板电脑专注地看着,冷峻的容颜,手指有条不紊地滑动着屏幕,从李影这里看的时候,正好折射出一道优美的画面。

李影连忙闭上双眼,心里头浮现的是他们的身影,她只觉得心头疼痛地让她无法呼吸,她紧咬着唇,心口憋闷地厉害,不一会额头上便噙着一层汗珠。

李灏宸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抬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地笑容,抬眸看着司机,“去医院。”

李影转头看着他,“我没事。”

李灏宸语气有些冷,“没事你疼成这样?”

李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起他们,心口就泛着疼,只觉得眼睛有些酸涩,想要哭却无泪,这样的无力感,始终困扰着她,昨夜是她睡得最踏实的一晚,可是,今天只要闭上眼睛,她还是会想起他们,想起他们的笑容,他们的话语,还有他们的眼泪与伤心,她便觉得自己身处在这里承受着无尽的煎熬。

李影转头看着李灏宸,想要将他推开,可是却被紧紧地抱在怀里,李影在想,自己何时变得如此地没用,难道,那个世界自己便可以肆无忌惮,这个世界自己便要变得畏首畏尾吗?

李灏宸见她脸上透着痛苦的神色,整整一年的时间,从她清醒之后到现在,总是会出现这样的神色,到底是什么呢?到底她在逃避什么?还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

等到医院之后,李灏宸将李影从车内抱了出来,李影蜷缩在他的怀里,直至将她送入急诊室,李影的心绞痛还是没有得到缓解。

她蜷缩着躺在病床上,医生给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最后只能打了针缓解她的疼痛。

李灏宸担忧地看着她,抬眸看着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我建议你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她身体没有任何的不适。”医生淡淡地开口。

李灏宸转头看着她,不再说什么,他只是坐在病床旁守着她,握着她的手,轻抚着她的额头,“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心里那个人又是谁?”

李影幽幽转醒,才觉得心疼好了一些,她重重地吐了口气,转头便看见李灏宸正盯着她,她脸上依旧平淡,“我没事。”

“你有没有特别想去的地方?”李灏宸沉默了良久,低声问道。

“今天不去公司吗?”李影觉得昨天第一天上班,今天就请假,似乎不合情理。

“你这样能去上班?”李灏宸的语气很冷。

李影看着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挂钟,“我想去一个地方。”

“我陪你去。”李灏宸当即起身,李影下床之后向前走着。

李灏宸不放心地握着她的手,“你如果真的不想跟我待在一起,你可以搬出去。”

李影微微一愣,“你说的是真的?”

“恩。”李灏宸点头,“没有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

李影低头看着他紧握着她的手显得很用力,她摇头,“我既然答应你一年的时间,现在就不会搬出去。”

李灏宸转头看了她一眼,“既然注定你一年之后会搬出去,现在搬出去跟一年之后搬出去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影沉默了片刻,抬眸看着他,“我答应的事情不会反悔,一年以后搬出去,现在就不会离开。”

李灏宸不想多说,只是拉着她钻进车里,“你去哪里?”

“我开车。”李影从后座出来,司机已经离开,李影坐在驾驶座上熟练地开车离开医院。

李灏宸依旧坐在后面,只是看着她的侧脸发呆。

005 相当的狗血

“你……这不可能。”辛蜜自然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眼前的人不论是模样,还有眼神都不可能像李欣。

李影这样说不过是为了试探辛蜜对于李欣的了解,她知道自己无法骗得了辛蜜,更是无法欺骗自己,她脸上的悲伤之情逐渐地消失,看着辛蜜的时候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淡,低声道,“辛姐,我不是李欣,但是,我却是替李欣来完成她心愿的人。”

“你究竟是谁?”辛蜜警惕地看着她,显然对于李影这样突然转变的情绪带着浓浓地戒备。

“我?”李影看着辛蜜,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她本想着用自己了解到的李欣所有的事情来冒充顶替李欣,可是,当看见辛蜜,自己改变了主意,她终究是过不了心中的那一关,她低声道,“辛姐相信时空穿越吗?”

辛蜜又是一愣,“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李影接着说道,“我认识李欣,却不是在这个世界。”

“你?”辛蜜瞪大双眼看着她,“我觉得你如果想要跟金照合作,用不着如此。”

李影低笑一声,“李欣的死不是意外。”

辛蜜的双眼一冷,看着她,显然已经不愿意再相信她,可是,当她听见李影所说李欣的死不是意外,她的神色变化了一下,“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李欣乘坐的那架飞机……”李影看着辛蜜,接着说道,“我想,辛姐肯定也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辛蜜知道这件事情现在除了董事长跟她没有第三个人知道,而眼前的这个人怎么可能如此地了解呢?实在是令人费解,只是她说的另一个时空,让她真的无法相信,她内心纠结不已。

李影看着辛蜜,接着说道,“这个世界上本身就有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想象到的,辛姐,如果你信我,我会查出背后的凶手。”

“你跟我来。”辛蜜看着李影的双眼,似是能够从她的双眸中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她知道眼前的人不是李欣,而且,她说得话虽然太过于玄妙,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头总是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要相信她。

李影跟着她离开接待室,小金站在一边等着,见她出来,走了上去,“李影……”

李影看着她,“你现在这里等我一下。”

“好。”小金虽然没有见过辛蜜,可是看着她的打扮与脸色,也知道不简单,所以点头。转身坐在了大堂的沙发上。

李影跟着辛蜜进了电梯,直至进入董事长办公室,辛蜜并未再问过她什么,李影进了办公室以后,抬头打量着四周,当看见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年男人,她双眼闪过一抹警惕。

眼前的人即便是已经过了五十,可是身形依旧挺拔消瘦,脸上除了岁月沉淀的痕迹让他变得更儒雅,似乎并未有所改变,可想而知,他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帅气。

“你终于来了。”眼前的男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站在她的面前说道。

李影双眸微沉,一顺不顺地看着他,“李董事长何出此言?”

眼前的人正是李欣的父亲,李睿,他也看着李影,笑着开口,“孩子,欢迎你回家。”

李影又是一怔,双眼闪过不解,“李董事长,我并非李欣。”

“我知道。”李睿点头,只是站在她的面前和蔼一笑,“可是,你也是我的女儿。”

“你说什么?”李影不解地看着他,脸上闪过惊讶。

李睿知道李影不会相信,“我知道你不会相信,你等等。”

李影站在原地有着片刻地呆愣,她本想着前来为了完成李欣的心愿,如果李董事长同意的话,她可以认作李董事长未义父,如此便可以照顾他,也算是成全了李欣的孝心,可是未料到事情根本未按照她的轨迹前行,她不明白自己怎得突然变成了他口中的女儿,而且他为何会说他一直在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睿再次出现在李影面前的时候,手中多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孔,照片已经很老旧,可是还是能看清楚这照片上女人的模样,是那样的青春,只是这张脸,她抬头看着李睿,“这是……”

“这是你的母亲。”李睿接着又拿过一张照片递给她,是一张结婚照,不过年代太过于救援,可是,她能清楚地认出上面的男人是眼前的李睿,那笑颜如花的女人正是照片中的人,照片中的女人长得与她太相像。

李影一时间有些恍惚,她自幼在狼群中长大,直到李灏宸救了她,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人,而不是狼,可是现在告诉她,自己的父亲竟然是眼前的这个男人,而且还是这样的因缘巧合之下,她显然无法接受,“我不相信。”

李睿看见李影将照片放在一边便要踱步离开,他连忙说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如何知道的?”

李影的身形一顿,只觉得自己的经历太过于荒唐,未料到这世上还有更荒唐的事情,她怎么可能是李睿的女儿呢?如此说来,那么,她跟李欣便是亲姐妹了?她转头看着李睿,不行,她必须弄清楚这一切,“你说。”

006 心里的人是他吗?

李灏宸压低身体,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一时间无言以对,他终是无力地起身,转身踉踉仓仓地离开夺门而出。

李影躺在床上,抬眸望着天花板,嘴角勾起一抹从未有过的苦笑,这场孽缘是该了结了不是吗?

翌日,李影很早便收拾好了一切,她站在李灏宸的房门前,轻轻地叩门,里面却没有丝毫的声音,她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一室的狼藉,台灯已经被砸碎,所有的东西东倒西歪,仿佛经过了一场暴风雨的洗礼,李影却未看见李灏宸的身影,她转身看着洗浴室内流淌而出的水,连忙抬步走了进去,却看见李灏宸躺在浴缸内,身上依旧穿着衣服,水漫过了他的全身,他只是这样躺着,紧紧地闭着双眼。

李影连忙上前将水龙头关了,低头看着那水竟然是冰冷的,他泡了一夜的凉水,她弯腰摇晃着他,“李灏宸,你醒醒!”

李灏宸缓缓地睁开双眸,那眸子里透着猩红的眸光,疲惫与无力,他缓缓地转眸,不去看她,而是径自从浴缸走了出来,将身上湿透的衬衣扯了下来,脱了裤子,只穿着一条内裤走了出去。

李影看着他如此,接着走出浴室,看见他已经入了衣帽间,等到他出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穿着一件舒适的T恤,而后进了洗浴室。

李影上前一步挡在他的面前,“你何苦这样糟蹋自己?”

“跟你有关系?”李灏宸抬手将她推开,上前径自刷牙。

李影将他拽了过来,“李灏宸,你到底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

李灏宸只是将她大力地甩开,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用力地刷着牙,一下一下,直至有血溢出,他却没有丝毫地察觉。

李影看着他这样,上前夺过他的牙刷,“够了!”

李灏宸低头漱口,用清水拍着脸,洗脸之后转身踏出了洗浴室。

李影看着他如此,跟着走了出来,他重新换了衣服,抬步向外走去。

李影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要追上前去,却还是止住脚步,也许,这样痛过也好,他们之间就再无任何的瓜葛不是吗?

她如此想着,收敛起心神,接着抬步向外走去,待下了楼,李灏宸已经坐在车内离开,她抬眸看着眼前的李宅,这里是她生活了近二十年的地方,现在离开,她忽然生出了不舍。

她转头开着自己新买的车前往李氏集团,直至重新踏入集团,李影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便看见李睿已经与李灏宸交谈起来。

李灏宸看着眼前的李睿,不过是例行公事一般地握手,而后二人攀谈了许久,李睿看得出李灏宸在提及李影的时候,眼眸压抑的痛苦,他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己的女儿不肯接受李灏宸,但是,他尊重女儿的选择。

李影一直站在办公室外面,沈浅语看着李影,双眸闪过一抹鄙夷,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做着自己的事情,直至李睿走出来之后,笑看着李影的时候,“行礼可都收拾好了?”

“已经收拾好。”李影对着李睿亲和地一笑。

李睿点头,转头看着李灏宸,“多谢李总这些年来对小女的照顾,改日一定亲自登门拜访。”

“伯父客气。”李灏宸依旧是冷着一张脸,转头看向李影,是那般的冰冷,“影儿,恭喜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李影只是轻轻地点头,“谢谢!”

她转身看着李睿,“爸,我跟李总还有一些话说。”

“那我在楼下等你。”李睿点头,接着抬步离开。

沈浅语自然听见了三人的对话,顿时惊讶地目瞪口呆,抬眸看着李影,着实不敢相信李影竟然是金照集团的千金?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

李灏宸蓦然地转身便入了办公室,李影抬步入内,李灏宸却突然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那力道太过于用力,让李影一时间无法挣脱。

“影儿,你会试着放开,试着放下你,试着忘记你,试着过没有你的生活。”李灏宸不知是以怎样的心情说着这些话,也许只有死了,他才能摆脱她,才能忘记她,才能过没有她的生活。

李影以为李灏宸终于想通,轻轻地点头,“好。”

李灏宸低头看着她,最终吻上了她的唇,只是轻轻地吸允着,那吻带着从未有过的温柔,她似乎能从中体会到苦涩,李影只是任由着他,这一别,他们也许不会再见,即便见了,他们也可能会是陌生人。

直至李影离开,李灏宸身形一晃,整个人向后倒去,他撑着桌沿,许久之后,才扯出一抹冷笑,重新坐下,仿若一切都未发生过一样。

李影下了电梯,走出大厦,李睿已经在车内等着她,她笑着上了车,“你的车,我让司机开回去。”

“哦。”李影笑着点头,接着说道,“爸,我想好好陪你跟妈一段时间。”

“也好。”李睿知道李影为何如此说,索性也不勉强。

李影转头看着愈来愈远的李氏集团,这一切是该结束了……

再次回到李家,季芳菲一早便站在门口等着她,今日的她特别地打扮了一番,比起昨日的身形憔悴,现在的她显得明艳动人了许多。

李影下了车,站在她的面前,“妈。”

“乖女儿,欢迎回家。”季芳菲激动地抱着李影说道。

李影抱着她,“妈,我饿了。”

007 小影,我们是不是以前便见过?

李灏宸只觉得自己这样下去定然会崩溃,他不知自己还要如何去挽留她,他再次地从身后将她禁锢在怀中,结实的胸膛紧贴着她露出的光滑的后背,滑腻的触感,还有她身上散发着的馨香,都让他着迷,他忍不住地轻咬着她的颈项,恨不得将她活生生地咬死,如此他是不是也能解脱了?

李影浑身一阵僵硬,转身推开他,抬起手便是一巴掌打了过去,李灏宸呆愣在原地,直视着她,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拍打在自己的脸上,“不够痛,你最好一把刀此在这里。”

他说着便将掌心按在他的胸口,“也许我就会解脱。”

李影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那里盛满了痛苦,她想起公仪珟临死时说过的话,但愿从未认识过你,可是,为何命运偏偏让他们这样纠缠在一起呢?却又如此地痛苦挣扎?李影险些崩溃,她不想再如此下去,她只想抱着对他们的思念好好地生活下去。

她用力地将手抽了出来,盯着李灏宸看着,“那一年之期还未结束。”

“影儿,你说什么?”李灏宸的双眸似是染上了华光,上前看着她。

李影知晓与其如此痛苦地纠缠,倒不如给彼此一个机会,也许,时间慢慢地过去,李灏宸会想通。

“我答应你的不会反悔。”李影低声说道,接着转身向前走去。

李灏宸呆愣在原地,许久之后才从兴奋之中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像是从地狱到了天堂,他注视着她离开的倩影,转身离开了李家。

李影失神地向前走着,低头盯着地面,自己这样做对吗?看着他那般的痛苦,她终究是不忍心不是吗?毕竟……

她如此想着,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自私,一面想着一面向前走,猝不及防地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抬眸对上那双眼睛,温和浅笑着,她不露痕迹地向后退了一步,看来,她终究逃不过这场孽缘,而眼前的这个人又是为什么呢?

她的心乱了,彻底地乱了。

季晖见她刻意地避开自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失落,不过还是保持着以往和煦的笑容,“小影,我们是不是以前便见过?”

李影抬眸看向他,心中一阵苦笑,何止见过,而且还……

她清冷的眸子闪过一抹淡淡地微光,“表哥,这种搭讪方式已经过时了。”

季晖见她如此说,展开一抹温和的笑容,这笑容像极了慕寒瑾,让她有着片刻的恍惚,她才想起,他们其实都是他不是吗?心没来由的揪了一下,她垂眸不说话,只是越过他向客厅内走去。

季晖也不阻拦,而是与她并肩走着,直至入了客厅,所有的宾客都将目光落在了她跟季晖的身上,却不见李灏宸。

直至宴会结束,李影送走所有的宾客,季晖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俨然成了今晚的护花使者。

季芳菲自然是欣然乐见,白霜看着自己儿子自从看见李影之后便像是丢了魂一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当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李睿走了过来,与季晖寒暄了几句,甚是满意,转眸看向季芳菲,便又看向白霜,“大嫂,今天也很晚了,不如便在这处休息一晚上,也好跟芳菲叙叙旧。”

“也好。”白霜笑着应道。

李影始终挂着标准的微笑,看着白霜,“妈,你跟大舅母好好叙旧,我上楼换件衣服。”

“好。”季芳菲心疼地看着李影,握着她的手,眉头一皱,“手怎么这么冷?”

“回去泡个热水澡就好。”李影笑着回答。

季芳菲见她如此懂事,欣慰地点头,抬眸递给季晖一个眼色,接着说道,“小晖刚回国,这几天便让小影带你到处走走。”

“只是怕打扰小影。”季晖笑着地回答。

李影抬头看向季晖,再看向季芳菲跟李睿的眼神心下了然,她转眸看向季晖的时候,总是会将他看成他们的影子,心头莫名地滑过一抹悲伤,“既然这样,那表哥有想去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好。”季晖笑着点头,“我送小影回房。”

“你这个傻小子,这里可是你表妹的家。”白霜无奈地一笑。

季晖脸上一阵红,讪讪一笑,“那让小影送我回房?”

白霜与季芳菲被他逗乐,便也不再打趣,李影有些疲累也不愿意多说,便径自上了楼,季晖连忙跟着。

“这孩子,让你见笑了。”白霜又是幽幽地叹了口气。

“都是自家孩子,不过看小晖的样子,对小影是上了心。”季芳菲笑着回答。

“哎,他这些年在国外,每天只知道工作,就算是去相亲,也都是敷衍了事,有时候根本不去,我差点以为他喜欢的是男人。”白霜无奈地说道,“幸好,幸好。”

季芳菲先是一愣,连忙笑着,“哈哈,那是没有遇见对的人。”

“是啊。”白霜也附和道,两人便在一旁肆无忌惮地聊了起来,可怜李睿一人站在一旁完全被无视,只好默默地离开,孤零零地去了书房。

李影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抬头看着季晖,“表哥早些休息。”

季晖见她要进去,突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李影侧眸看着他,“有事?”

季晖才发现自己唐突了,连忙松开手,“我……”

008 你对我太过于冷淡

“要去哪?”李影看了一眼季晖问道。

“去西街。”季晖温声开口,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李影的身上。

李影微微一顿,低声道,“去西街?”

“恩。”季晖点头,“我记得西街那里好像有一家不错的茶馆,顺便还可以听听评弹。”

“哦。”李影点头,不免有些好奇,“你喜欢听评弹?”

“偶尔听听,总觉得听评弹脑海中总是浮现出一副不太清晰的画面。”季晖也不知道为何,每次感觉头疼的时候便听评弹。

李影狐疑地看着他,“画面?”

“是啊,总是能看见一个女子身着着白衣的背影,周围都是白茫茫一片,每次想起都会一阵阵的头疼。”季晖并未有隐瞒,紧接着一阵嗤笑,“我曾经去看过心理医生,也去检查过大脑,可是都没有任何的问题。”

李影转头看着他,那个画面不是?李影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紧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回答,直到两人到了西街,停了车之后,李影与季晖并排走在青石地板上,李影看着眼前的街道,两排皆是年代久远的阁楼建筑,她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犹记得当初端木阳带她去的那个小镇,宛若世外桃源的小镇,那里的街道便是如此,突然一个小孩扑了过来,李影猝不及防被撞了个满怀,她低头看着那小女孩,又想起当初她与端木阳在那处住的时候,也出现过这样的场景。

小女孩睁着一双圆溜溜地双眼看着李影,“姐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李影微微一愣,低头摸着小女孩的头发,见她穿着一件可爱的公主裙,一脸纯真无暇的样子,嘴角微勾,“是吗?”

“恩。”小孩子点头,接着跑开。

季晖从昨晚见过她之后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她会心的笑容,他忽然觉得天地开阔了许多,只因为她这低头温柔一笑,似是融化了他这些年来彷徨不安的心。

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李影目送着那小女孩离开,转头看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季晖摇头,两人继续向前走着,来来往往地人群,迎面扑来的气息,总是让李影恍若隔世,她抬头看着季晖一直向前走着,直至上了一个石阶,李影抬头看着眼前的林荫小路,这是通往上山的路,季晖转眸看着她,“茶社在山上。”

“恩。”李影点头,接着与他踩着石阶而上,一步一步,这里跟那小镇的模样还真是像,连带着那些与端木阳在一起的画面也浮现在眼前。

她只觉得一阵暖风吹来,沁人心脾,似是将她内心的悲伤也吹散了不少,果然,还是要多出来走走,这样她才可以将那些记忆深埋在心底,独自去回忆。

季晖挣扎着,想要牵着她的手,可是却害怕太过于唐突,如此挣扎着,不知不觉便到了茶社,李影看着眼前的竹屋,心头一颤,这里……

李影呆愣在原地,这竹屋难道不是当年她与端木阳一起搭建的?她转眸看向季晖,“你怎得寻到这处的?”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每年都会在这里坐坐,总是觉得这里很熟悉。”季晖淡淡地开口,接着进了茶社。

“你来了?”迎面看见一个身着着汉服裙裾地女子走了过来,眉目清秀,脸上带着几分的欣喜与熟络,显然季晖是这里的常客。

李影环顾着四周,随即看到了窗边放着的贵妃椅,她抬步上前指尖滑过,只觉得这里俨然是那个端木阳带着她去的小镇,只是为何在这处呢?

她满心地疑惑,随即便向前走去,直至径自坐在窗边的竹椅上,侧眸看着窗外竹影浮动,季晖微微一怔,随即坐在她的对面,双腿交叠,身体自然地向后靠着,“我每次过来都会坐在这个位置。”

李影又是微微一顿,转眸看着他,“是吗?”

“你不觉得我们真的是在什么地方见过吗?”季晖看着李影,总是觉得似曾相识。

李影依旧看着窗外,语气颇为冷淡,“不觉得。”

季晖看得出李影对他的冷淡,可是,他却有足够的耐心,这一生他认定了她,所以,不管等多久,不管自己要付出多少,都要赢得她的心。

李影的手机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起,李影打开随意放在一旁的包,拿出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忍不住地眉头一皱,随即放在耳边,“有事?”

李灏宸听着她冷淡地口气,他的笑容却甚是明朗,斜靠在办公桌上,抬眸透过落地窗看着大厦下面川流不息的车辆,“你在做什么?”

“在外面。”李影淡淡地开口,只觉得自己的决定是不是太冲动了?可是她这样做只是不想让彼此太过于痛苦,也许再过不久,李灏宸便会放手。

;“今晚我们能见面吗?”李灏宸的声音带着一丝的乞求。

李影转眸看向季晖,见他正在倒茶,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了片刻,“今晚我约了人。”

“谁?”李灏宸警觉地听见了倒水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一道男声。

季晖此刻正与那身着汉服的女子说话,显然是客套了几句。

李影自他的手中接过茶杯握在掌心,抬眸眺望着窗外,“季晖。”

“是他?”李灏宸自然知晓季晖是她的表哥,心像是坠入了深渊,“你跟他?”

李影轻嗅着茶香,轻抿了一口,“没什么。”

009 他何时变得如此乖顺了?

“我真是疯了。女凤全文字 无广告”李影将自己摔在床上,平躺着盯着天花板发呆,低吼了一声。

李影正在暗自懊恼着,手机再次响起,她顺手接过,“恩?”

那头传来李灏宸低沉的声音,“你下楼到大门口。”

李影又是一顿,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抬步行至窗边,透过灯光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车,李灏宸一手插在裤兜,一手拿着手机,斜靠在车上,仰头看着。

她微微一顿,只是低声应了一声,接着挂了电话,转身向外走去,刚开门,便看见季晖站在门口,李影抬眸看着他,“表哥有事?”

“我只是想跟你说声晚安。”季晖脸上挂着温和地笑容。

李影不免有些头疼,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晚安!”

季晖见她要出去,低声道,“你要出去?”

“哦。”李影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越过他向外走去。

季晖看着她的背影,随即跟了上去。

李影径自出了大门,站在李灏宸的面前,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这么晚了,你……”

李灏宸却突然将她抱入怀中,在她的耳畔低声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李影靠在他宽阔地胸膛,先是一愣,接着退出了他的怀抱,“你来就是为了这个?”

“对,就是过来看你一眼。”李灏宸说完,转身进了车,在李影还未反应过来时,快速地驾车离开。

李影呆愣在原地,盯着那远去的车,“这算什么?”

不知何时,季晖已经站在她的身边,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站在外面做什么,当心着凉。”

李影一愣,转头看着他,显然刚才的那一幕他看得真切,她敛眸沉吟了片刻,抬眸看着他,“谢谢!”

“客气什么。”季晖却不提刚才的那一幕,只是揽着她的肩膀进了大门。

李影巧妙地躲开,将外套递给他,大步向前走去,今天还真是诡异。

季晖见她匆忙离开,脸上的笑意渐渐地收敛,低头握紧那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你跟李灏宸在一起了吗?”

李影冲进了自己的房间,低声叹了口气,她这是在做什么?

翌日天未亮,李影便一如从前下楼跑步,只是刚到客厅,便看见季晖也穿着运动装站,显然是在等她,她犹豫了片刻,接着站在他的面前,“你……”

“走吧。”季晖拖着李影的手便向外走去。

李影自然地抽出手,“我跟你……”

“什么?”季晖却装傻地看着她,接着说道,“我不介意。”

“什么?”李影一怔,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我不介意你跟李灏宸在一起。”季晖转头看着她。

李影明显一愣,冷声道,“我跟李灏宸的事情跟你无关。”

她说完便疾步向外走去,一边跑着,一边想着季晖刚才的话,他的意思是,她可以接受自己身边有其他的人?这完全不是端木阳的性格,她不由得一阵冷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她的心里早有了他们,怎么可能跟他们发生什么?她知道自己是李影,不是凤傲天,可是,却无法忘记自己是凤傲天,无法忘记他们。

李影只觉得心头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让她透不过起来,她索性用力地向前跑着,直至最后弯腰低喘着气,转头却看见有人停在了她的身边,她抬眸透过阳光正好对上他俊朗的容颜,额前的碎发上滴落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他看着她,却若无其事地笑着。

李影只觉得这幅无赖样让她恼火,自己为何总是从他的身上找到他们的影子呢,她恼恨地起身继续向前跑,季晖看到了李影看着他时的挣扎,他只是低笑了一声,接着又追上她。

直到李影回到李家,匆忙地进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松了口气,接着脱了身上的运动装,进了洗浴室,打开喷洒,热水顺着喷洒洒在身上,她仰着头,任由着水漫过自己的脸颊,她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夜魅晞那妖娆的容颜,慕寒瑾那温和的双眼,还有蓝璟书那温柔的笑容,邢无云勾魂的桃花眼正笑看着她,易沐那眉宇间淡淡地愁绪,顾叶峰紧抿着唇,上前想要抱着她,慕寒遥那宽阔的怀抱,轩辕彧俊美绝伦的容颜下,卫子陌冷艳双唇正发出一声冷哼,猫公公正一脸醋意地看着她,冷千叶一身紫衣,手指长剑正在练剑,无风则是淡然地一笑,而他们在此刻似是在召唤着她,告诉她,他们在等她,等她回来。

李影用力地甩着头,突然间泪如雨下,她将喷洒丢在一旁,整个人斜靠在墙壁上,嘴角噙着一抹苦涩,她还是忘不了不是吗?

她深吸了口气,走出洗浴室,步入衣帽间,换了一身比较正式的宝蓝色连衣裙,简洁大方,不失优雅,戴了珍珠耳钉,化了淡妆,穿着不算太高的高跟鞋走了出去,脸上依旧是那冷然地神色。

季晖正在客厅等着她,李影走入餐厅,坐在季芳菲的身边,淡淡地冲着季晖点头,低声唤道,“爸、妈早。”

“哎,我还想着你能多陪陪我。”季芳菲看着李影这一身装扮,心头依旧是不舍。

李影笑着说道,“我晚上回来陪妈也是一样的。”

“好,那今晚早点回来吃饭。”季芳菲连忙笑着开口。

“如果回家,我提前给您打电话。”李影说着夹了菜放入季芳菲的碗内。

“好。”季芳菲欣然答应。

季晖看着李影对待自己依旧是冷冷淡淡,他只是低头用着早餐,李睿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开口说道,“小晖今天打算做什么?”

“这两日打扰小姑跟姑父了,我先回家,然后去公司看看。”季晖有礼貌地说道。

“恩,那你国外那边?”李睿低声问道。

“那边已经步入正轨,我这次回来是打算接手公司。”季晖也毫不避讳。

“这下你父亲可是要高兴了。”李睿连忙笑道,显然对这件事情也算是心知肚明。

等用过早餐,李影便跟着李睿一同去了金照集团,而季晖也驾车回了家。

李灏宸一如既往地打来了电话,而李影并未接听,只是专注地看着手中的平板电脑,抬眸看向李睿,“爸,公司现在运作的确出了一些问题,我今天先到各个部门走一遍,明天开始出差,随后我将出差报告发给您。”

“好。”李睿看着李影一副严肃地神情,也不再多言,只是任由着她。

李影下车之后,跟着李睿进了大厦,那日的新闻发布会李影是露面的,大厦内人自然而然认得她,如今进来的时候都称呼她为大小姐。

李影亦是微微点头,便跟着李睿前去了办公室,李睿也顺势通知各个高层前往会议室,正是将李影介绍了一遍,而后李影便开始了一整日的忙碌。

李灏宸坐在办公室,盯着窗外良久,却无法集中精神,想着昨夜的情形,今日一早她未接电话,这是为什么?

“少爷,李小姐一早就去了金照集团。”手下走了进来低声禀报。

李灏宸淡淡地点头,;“还真是闲不住。”

李影将各个部门都走了一遍,今天的金照集团显得格外的寂静,也格外地忙碌小心翼翼,李影并未说什么,而是将看到的问题都逐一地记下,而后做了一份报告给李睿,等忙完之后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季芳菲看着李睿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连忙上前将遥控器拿起果断地关了,“你倒是悠闲,不到六点你就回来了,女儿呢?”

李睿抬头看着季芳菲一脸的怒意,连忙起身扶着她的肩膀,“女儿第一天上班,你看,刚刚给我发了消息,才做好总结报告,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什么?”季芳菲看着李睿,“这么晚了,你还让她做报告?”

“你是知道她的,我也拦不住啊。”李睿一边安慰着季芳菲,一边说着,“现在这么晚了,回来估计也吃过了。”

“哎。”季芳菲叹了口气,便听见客厅的电话响了,她连忙走过去结了起来,听见是李影的声音,一脸的心疼,“小影,第一天上班你便这么回来,可是吃过晚饭了?”

“妈,对不起,我太忙了,竟然忘记给您打电话了,让您这么晚还等着。”李影连忙道歉。

季芳菲一听,更是心疼,“我没事,你呢?看样子是没有吃晚饭了。”

“我吃过了。”李影笑着说道,“刚才有人送了晚饭过来。”

“是小晖吗?”季芳菲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李影一愣,随即点头,“是表哥。”

“哦,那就好,你什么时候回来?”季芳菲一听李影吃过了,便放下心来,接着关心地问道。

李影看了一眼时间,低声道,“妈早点休息吧,我可能还需要一会。”

“那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季芳菲一听,脸上即刻没了笑容。

“好。”李影连连应道。

季芳菲又叮嘱了几句才不舍地放下电话,抬眸看着李睿正坐在沙发上拿起平板电脑看着,她上前去看着他,“你啊……”

“啊?”李睿抬头看着季芳菲,“你先去休息吧,我在看女儿发来的总结报告,对了,明天女儿出差,可能要一个月,你顺便给准备一下出差带的衣服。”

“什么?”季芳菲一听,又急了,上前用力地坐在李睿的面前,“你想累死女儿吗?”

李睿无奈地抬头看着她,“这是女儿的意思。”

“女儿的意思,我看是你的意思才对。”季芳菲明显不相信。

“你要是不相信你自己看。”李睿说着便将李影刚刚发的出差报告给她。

季芳菲看了一眼,“哎,还真是父女两,工作起来都是不管不顾的。”

“那是自然,我的女儿。”李睿笑着说道,便看见季芳菲瞪着他,连忙改口,“咱们的女儿。”

“哼。”季芳菲冷哼了一声起身,接着上了二楼,“她是先去南城吗?”

“恩。”李睿点头。

“南城那边是什么天气?我先查查天气预报,她去的酒店预订了吗?”季芳菲不放心地开口。

“酒店的事情小影已经安排好了,你只管给她准备换洗的衣服。”李睿接着说道,见季芳菲已经上了楼,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接着仔细地看着李影的报告。

此时,李影挂了季芳菲的电话,忙了一天,除了中午陪李睿吃了午饭,到现在连一口水都未喝,她深吸了口气,接着起身踏出自己的办公室,紧接着下了楼,走出大厦便看见有人站在楼下。

季晖不敢打扰她,便在外面等着,此刻抬头正好看见她的身影,笑着上前站在她的面前,“吃饭了吗?”

李影正要回绝,却看见他已经拽着她的手,“一看就知道你没有吃饭。”

李影将手抽了出来,“我要回家了。”

“先去吃饭。”季晖再一次地将李影的手握在掌心,透着冰冷,他皱了皱眉眉头,握得更紧。

李影抬眸看着他蹙眉的样子,似是看到了卫子陌不悦时皱眉的样子,她微微一愣,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季晖塞进了车里。

季晖坐回驾驶座上,侧着身子为她系好安全带,开车离开。

不远处却停着一辆车,李灏宸看着李影与季晖坐车离开,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US岁的双眸迸射出冷冽地寒光。

李影有些疲累地靠着缓缓地合起双眸,季晖将车内的暖气开到最足,想要驱散她身上的寒气,接着递过去一瓶水,“先喝几口。”

李影抬眸看着他,顺手接过,打开低头喝了一口,接着放在了一边,“去哪里?”

“去吃饭。”季晖低声道,“你先睡会。”

李影只是合眼小憩,手机不其然地响起,她低头看了一眼,沉默了片刻还是接起,那头的声音变得有些冷,“在哪里?”

李影能感觉得到李灏宸在压抑着怒火,她低声道,“你怎么了?”

李灏宸听着她漫不经心地声音,只觉得怒气要喷薄而出,他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在哪里?”

李影被如此低沉的声音弄得有些清醒,转眸看向季晖,“地点。”

季晖明显一愣,接着说了地点,李影对着电话说道,“你听清楚了?”

“恩。”李灏宸先是一愣,心中的怒火也逐渐地散去,低声道,“我……”

李影在那头看着前方的灯光,“你来吧。”

“好。”李灏宸突然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刚才的语气是不是让她反感了?

李影挂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包里,转头看着他,“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不介意。”季晖脸上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紧了紧。

李影继续闭着双眼,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们,却无法躲避他们,这样复杂的心情,让她不知该如何,也许,她应该试着坦然地去面对,这样才不会如此地挣扎。

直至到了地点,李影下车与季晖下车,抬眸看着去,一家饭庄,她抬步入内,季晖带着她进了包房,过了五分钟,便见李灏宸推门走了进来。

李影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依旧是冷着一张脸,她淡淡地开口,“坐吧。”

李灏宸从未像现在这般踌躇过,低头坐在了她的身侧,李影抬眸看着他们二人,等到菜都上齐之后,她转眸看着李灏宸,“不饿吗?”

李灏宸突然觉得在她的面前何时变得如此地没有脾气,听话地拿起筷子,李影转头看着季晖已经正在夹菜放在她的碗内,温声说着,“多吃点。”

李影有着片刻地恍惚,他的举动像极了猫公公为她布菜的样子,她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淡淡地收回视线,“我自己可以。”

季晖笑着说道,“没关系。”

李影也不再多言,接着便看见李灏宸也夹了菜放在她的碗内,她抬头看着李灏宸,正要拒绝,却听见李灏宸说道,“你的肠胃不好,多吃点这个。”

季晖的手微微一顿,看着李影只是低头吃饭,整个饭桌的气氛变得甚是安静压抑,他只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局外人,却拼命地想要挤进去。

李灏宸抬头看了一眼季晖,亦是冷冷的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而季晖依旧是温文尔雅地报以微笑,两人之间表面看着甚是和气,实则是暗潮汹涌。

李影吃得索然无味,只是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接着对李灏宸说道,“我明日出差,你不用每天早晨给我打电话。”

李灏宸放下筷子,盛了一碗汤递给她,“好。”

李影又是一顿,狐疑地看着李灏宸,这是什么情况?他何时变得如此乖顺了?

季晖见李灏宸如此地体贴,显然与外界传闻的大相径庭,而他觉得李影跟他之间似乎有着他看不透的感情。

李影转头看向季晖,见他双眸一闪而过的黯然,又是一阵恍惚,这神色又像极了易沐,她的心微微颤动着,只觉得这对于她来说一场折磨,可是,她却偏偏要面对,不能逃避。

------题外话------

嗷嗷嗷……亲耐哒们,都粗来吼吼嘛,╮(╯▽╰)╭

柠檬新文《嫡妻难惹》表忘记收藏啊,吼吼……么么哒!

010 这么粘人

一顿饭吃的食之无味,等李影走出饭庄,抬头看着如浓墨的深夜,竟然连一点星光都未曾出现,她只觉得他们是不是在看着她呢?

李灏宸站在她的身边,“我送你回家吧。”

李影淡淡地转眸看着他,“你早点回去吧。”

李灏宸看着季晖走了出来,突然将李影拽入怀中,压低声音,“我送你。”

李影抬眸看着他,语气也变得有些低沉,“松开。”

李灏宸深邃的双眸对上她清冷的眸子,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揽着她肩膀的手臂渐渐地松开,蓦然抬步离开。

李影看着他挺拔地背影钻进了车内,驾车离开,她脸上并未有任何地情绪,转眸看向季晖,“送我回家吧。”

季晖显然有些受宠若惊,连忙上前将车开了过来,李影坐在副驾驶座上,径自系好安全带,侧眸却看见李灏宸的车去而复返,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突然打开车门,低头看着她,“下车。”

李影有些头疼,“你回去。”

李灏宸却弯腰钻入车内,快速地解开她系着的安全带,将李影抱了出去,季晖明显感受到了李灏宸的挑衅,他随即跟着下了车,大步流星地挡在了他的面前,“李总这样做未免太不尊重人。”

李灏宸冷若冰霜地脸上没有丝毫地笑意,他只是觉得这样任由着她离开,自己会后悔,他紧紧地抱着李影,生怕她跑了,那种惧怕,那种小心翼翼,使得他的脸色越发地冷。

李影感受到了他身上散发着的冷意,她抬眸看着他,“李灏宸,你想闹到何时?”

她觉得自己自从醒来之后似乎没了脾气,故而他才会如此拿捏着她?

“我送你回去,要么去我那里。”李灏宸也丝毫没有退让之意,他在告诉季晖,她是他的女人。

季晖只是站在前面,双方僵持着,李影最终忍无可忍,用了巧从李灏宸的怀中离开,冷艳看着他,转眸看向季晖,“李灏宸,我数三下,你要不滚,一年之约取消。”

“哼。”李灏宸本就是不按常理出牌的人,自己的女人都要跟着其他男人跑了,他还遵守屁约定,反正没有这一年,他也会想办法赢得她的心。

李影的脸色越发不好看,抬眸冷视着他,她之前一直告诉自己,她现在是李影,不是凤傲天,故而渐渐地压抑着自己凤傲天身上的强势霸道锐利之气,可是,她如今才意识到,凤傲天早已经根深蒂固在她的骨子里,即便她回到现在,可是,依旧跳脱不了凤傲天的影子,她突然抬起脚,一脚踹向李灏宸,李灏宸硬生生地挨了李影一脚,当场呆愣在原地。

季晖也未料到李影竟然有如此凶悍的一面,也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李影穿着一身庄重的连衣裙,那一脚踢过去可是不轻,她抬眸盯着李灏宸,声音越发地低沉,“一……”

李灏宸盯着她冷冽地双眸,再一次地石化,等到那压低的带着威慑之气地声音响起,才将他从怔愣中拉回,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的心虚,盯着李影低声道,“那个……影儿……”

“二……”李影仰头,手指抬起,摆出一个“二”字。

李灏宸顿时感觉到了她周身散发着的那种疏远冷漠的气息,他知道李影怒了,后果不堪设想,倘若他如今不回去,日后即便他死缠烂打,还是无所不用其极,她也不会回心转意,连忙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三……”李影已经要抬起第三根手指。

李灏宸宽大的手掌将只手握在掌心,脸上突然堆起了笑意,“我现在就回去,你早点回家,到家我给你打电话。”

说完,还不等李影开口,大步流星地离开。

李影脸上的冷意未消,抬眸看向季晖,见他依旧愣在原地一脸呆滞地看着她,她只是沉声道,“愣着做什么?还不送我回家?”

季晖便这样的声音唤醒,盯着李影看着,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一丝的害怕,接着连忙点头,“好。”

李影大步上前坐回车里,身上依旧披着李灏宸的外套,她转眸看着季晖,“没见过女人发脾气?”

季晖低声咳嗽了几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转眸依旧是那温柔的双眸,温声道,“没想到表妹还有如此凶悍的一面。”

“哼。”李影只觉得这样才像自己,顿时吐了口气,接着缓缓地合上双眸,脸上带着几分地慵懒之气,“到了叫我。”

“好。”季晖只觉得这样的李影是他从未见过,而且,很可爱。

李影倘若知晓他如此的心思,定然会嗤笑一声,男人就是欠虐。

一个小时之后,季晖在李家大门口停车,转眸看着李影紧闭的双眸,他小心地弯腰解开她的安全带,接着下车,又开了车门,弯腰将她抱入怀中,接着抬步向李家走去,按了门铃,有人前来开门,他只是摇头,低头看着李影还在沉睡,便迈着极轻地脚步抱着她进了客厅。

季芳菲一直在客厅等着李影,见有人进来,抬眸看见是季晖抱着李影,连忙着急地上前,“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吃了点宵夜。”季晖用嘴型说着。

011 龙隐是你吗?

“要是喜欢,我以后常做。”季晖脸上带着和煦地笑容。

李影只是起身,收拾起盘子,季晖却从她的手中夺了过来,“你去休息,待会不是还要出去吗?”

李影也不再推辞,而是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快速地收拾好需要的文件,转身走出房间,便看见季晖刚洗好,转身看着她,“我送你。”

“你知道我去哪里?”李影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情绪。

“恩。”季晖点头,“你是想去看看那块地。”

李影点头,“那我等你。”

季晖微微一顿,这几个字听起来虽然冷淡,可是让他有种暖心的感觉。

季晖连忙脱下腰间系着的条纹围裙,大步进了自己的房间,重新换了衣服走了出来,依旧是那般的温文尔雅,俊朗非凡。

李影自然知道季晖的容貌何止出众,简直是帅气迷人,她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内心有些复杂,只是觉得自己回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季晖已经上前,“走吧。”

“恩。”李影点头,与他一起离开酒店,坐在车上,季晖放了音乐,关心地开口,“你如果累了,可以先睡会。”

李影听着车内放着的音乐,轻音乐很平缓,她转头看了他一眼,也不再多言,当真闭着双眼养神。

季晖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车停了下来,季晖转身看着李影,小心地上前要为她解开安全带,李影却突然睁开双眼,季晖的手停了下来,两个人离得很近,而季晖的手正好放在她的腰间,如此看去就像是他正在抱着她。

季晖只是微微一顿,自然地解开安全带,接着从驾驶座上下车,李影此刻也站在外面,抬头看着他,“我自己转转。”

季晖却已经绕过车站在了她的身边,又是很自然地握着她的手,微微皱眉,“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李影低头看着他握着自己的宽大的手,抬头看着他的侧脸,这张脸还真是千变万化,能够让她看到他们身上的影子,瞧瞧,现在这幅样子像极了高贵的卫子陌,那眉宇间又带着几分的深邃,像极了慕寒遥,她总是不自觉地将他看成他们,而每当这个时候,她的心便被驱使着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就像现在,李影突然靠近他,抬起手将他额前掉落的一根头发拿了过来,如此细微的举动,在季晖看来却是温暖无比。

他握紧她的手,那双眸子灿若星辰,仿若散发着从未有过的光芒,像极了顾叶峰看着她时的样子,李影忽然抬起手遮住他的双眸,“不许这样看我。”

季晖一愣,抬起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拿开,握在掌心后低头注视着她,“为什么?”

李影难免有些头疼,难道她要告诉他,看见你我总是会不自觉的想起别人,而且,将你当成了他们的影子,却还是不受控制地去想?

李影从他的手中抽出手,又变成了原来的那副冷漠地样子,季晖又是一怔,对于她此起彼伏地脾气早已经习以为常,接着便又无赖地上前握着她的手。

李影转眸便看见他笑得一脸的无赖,让她又想起邢无云来,她不禁一阵恼火,想要挣脱,而季晖似是看准了她如此,连忙拽着她向前走去,接着开口转移她的视线,“你看这里。”

李影抬头看了一眼,入眼的是一大片的树林绿地,李影只觉得眼前宽阔了不少,接着说道,“如果要在这处建楼,是要将这些树木全部砍了。”

“是啊。”季晖低声道。

“这片树林好像有些年代了。”李影说着便走上前去,便看见一个老人突然拿着铁铲走了过来。

“你们要做什么?”那老人举着铁铲挡在李影的面前,季晖连忙将李影挡在身后。

“我听说这片树林有很多珍贵的树木,所以过来看看。”季晖脸上带着一如既往和善的笑意,向眼前的老人说道。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奸商,只为了赚钱,一点都不知道这些树林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老人开始大声喝道。

李影接着说道,“老人家,你是这处的护林人?”

“这片树林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守护的,如今传到我这里已经有上千年了。”老人接着说道。

“上千年?”李影看着眼前的老人,“还真是久远,难道这片树林里面有什么……”

“这是我们祖上的福地。”老人一脸骄傲地说着。

李影看着眼前的老人,似乎有些面熟,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她闭着双眼仔细地想着,突然睁开双眼看着他,脸上带着几分的不可置信,转瞬却变得平静,“你祖上可是世家,姓李?”

“不错。”老人点头。

李影接着说道,“老人家,其实你也不知道你祖上是哪个朝代的,只知道守护着这片树林,而你们李家当年乃是武林世家,有一个家主名叫李珩。”

老人狐疑地看着李影,他记得是有一位家主叫李珩,“这个你怎么知道?这是族谱,除了嫡系子孙,是无人知晓的。”

李影只觉得不可思议,她无法想象那个不存在的世界,为何会在这个世界出现?

季晖疑惑地看着李影,接着又看向老人,此时此刻他只能保持沉默。

012 她可以回到那个世界?

李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胡乱地按着电视,想着那个世界虽然没有电视,可是每日也过得很充实,因为有他们陪着,可是,现在看着电视尤其是古装,她的心便没来由的一痛,她低头抚摸着玉佩,“龙隐,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如此又等了半个小时,季晖进去了一个小时不见出来,李影扶额一阵头疼,丢下遥控器,起身行至洗浴室门口敲着门,“季晖?”

里面只听见淅淅沥沥的水声,并未听见任何的回应,她又叫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李影拧着门把手,竟然没有反锁,李影推门进去,氤氲的雾气萦绕在整个洗浴室内,李影只能透过重重的水雾看着前方,总算道了浴缸旁,便看见季晖泡在浴缸内不省人事,李影连忙蹲下身子,低头摇晃着他,“季晖?”

季晖似是沉睡根本听不见,李影连忙将他从浴缸内捞了出来,而他显然比李影要高大,而且平日穿着衣服看着清瘦,未料到肌肉却如此结实,李影不甚唏嘘,连忙扯过一边的浴袍胡乱地穿在他的身上,扶着他出了洗浴室,而他将整个重量都压在李影的身上,依旧昏迷不醒。

李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待将他扶着躺在床上的时候,低头看着他的容颜,抬手轻轻地拍着他,“季晖,醒醒!”

依旧没有反应,李影无奈,低头,两只手捏着他的下颚与唇,给他做着人工呼吸,可是数次下来,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李影不免有些担心,连忙转身便要打电话,手臂却被抓住,整个人向后一倒便落入了结实的怀抱,李影抬眸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你骗我?”

季晖却凑近她的双眸,用力地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吻上她的唇,细细地啃咬着,鼻翼间充斥着香皂的清香还有那还未散去的酒气。

李影被吻的有些头晕,想要将他推开,而他的力气变得很大,用力地将她的双手按在两旁,整个人欺身而上。

李影半眯着双眼看着他,浓密的睫毛如今带着丝丝的水珠,那眉眼像是了夜魅晞,还有这唇瓣的温热像极了慕寒瑾,她的大脑陷入了一片混乱,出神之际,她的裙摆被掀起,只觉得一阵冰凉。

李影抬起膝盖,踢在他的要害,在他闷哼的时候连忙将他推开,翻身下了床,盯着季晖看着,“你跟李灏宸都是混蛋!”

季晖低喘着气躺在床上,身上的浴袍早已经散开,他更是侧撑着手臂,如今看去甚是撩人,而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小影,对不起,我……”

李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心头一阵难受,接着转身夺门而出。

季晖后悔不已,整个人躺在床上沉默了许久,接着起身连忙换好了衣服走了出去,四处寻找着她的身影,直至看见她站在阳台出神地看着,他悬着的心才放下,缓步行至她的身后,双臂轻轻地拥着她,明显感觉到她的僵硬,他将脸颊贴在她的颈窝处,低声道,“小影,我喝醉了。”

“你是装得。”李影一语道破。

“小影,为什么你要推开我呢?”季晖轻声地问着,虽然他与她相识不过才几天,可是,他却觉得他与她已经见了许久。

李影却并未转身,也不说话,手中紧握着玉佩,抬头看着前方,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解释,可是也无法违背良心。

季晖却也不再问,只是这样抱着她,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不是被她抛弃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阵阵地冷风钻入她的身体,划过她的脸颊,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冷颤,转身看着季晖,“明天还有事情,早点睡吧。”

季晖却不肯松手,只是这样安静地看着她,突然倾身上前亲吻着她的唇,温柔的吻带着浓浓的眷恋,似是要化作丝丝的柔情困住她。

李影只觉得这样的吻太过于熟悉,总是会让她不经意地将他当成影子,可是,他却是他,不是他们,李影将他推开,大步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晖呆愣在原地良久,嘴角勾起嗤笑,却斜靠在她的房间门口,只是这样待了一夜,直至李影第二天打开房门时,却看见他坐在地上,满脸的疲惫。

李影无奈地蹲下看着他,“你傻不傻?”

季晖抬头看着她,依旧是温和的眼神,和煦的笑容,“对不起,昨天晚上是我不对。”

李影抬手将他拉起,季晖有些站不稳,身体向她栽去,李影连忙扶着他,“去睡觉吧。”

“我陪你。”季晖却一刻都不放心。

李影看着他,“我去一个地方,你好好休息,如果我回来你还在,我可以答应陪你去一个地方。”

“好。”季晖欣然答应,连忙听话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李影站在房门口看着他躺在床上闭上双眼,这才轻轻地关起门转身离开。

等出了酒店,她取了季晖开着的车,前往那片树林,等到的时候,根本看不见那天出现的老人,而眼前的树林与那日看见的也不一样,李影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缓步上前走着,直至行至树林之中,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李影却不愿意离开,只是耐心地等着。

季晖在李影离开之后始终不放心,所以偷偷地跟着她,当他看见她还是来了这里,心中不免疑惑起来,却不知道该如何问起,所以只能躲在远处等着。

李影待了两个小时,最终还是离开,季晖连忙转身,开着车离开率先回了酒店,等他刚刚躺下不到五分钟,李影便进了房间,看见他正躺在床上看着书,她抬头看着四周,似是已经看出了什么,可是,却没有去追究,而是说道,“后天就是招标会,你去吗?”

“去。”季晖点头,笑着开口,“我陪你去。”

李影也不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了他的房间,季晖顿时松了口气,接着下了床,便看见她进了自己的房间。

季晖依旧站在她的房门口,等着李影出来,她已经换了一件休闲的裙子,抬头看着他,“你就打算以后这样跟着我?”

季晖上前将她抱入怀中,顺带着蹭了蹭她的颈项,“你要是喜欢,我天天跟着。”

李影有着片刻地恍惚,这种亲昵的小动作,只有邢无云会如此,她无声地叹了口气,这样的日子还要多久?

李影又握紧手中的玉佩,龙隐啊龙隐,你还真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

季晖不知道李影到底是如何想的,可是,他知道自己要如何做,所以,在李影怔愣的时候,他已经抱着她向前走着,“你想吃什么?”

“我们出去吃吧。”李影接着说道。

“那你想出去吃什么?”季晖丝毫不介意李影对他的冷淡,而是笑着问道。

李影想了想,接着说道,“什么都好。”

“我知道一家很好吃的家常菜,我们去尝一尝。”季晖笑着说道。

李影转眸看着他,“你喜欢这些?”

“恩,有家的味道。”季晖的笑容依旧带着淡淡地暖意。

李影也莫名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现在的季晖笑起来太像顾叶峰,她连忙摇着头,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季晖不知道李影的神情为什么总是忽冷忽热,可是,他知道什么叫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所以,他有耐心,更重要的是,他表面上看起来温文尔雅,实则,他也有着狡猾的一面。

还不等李影说什么,季晖已经拉着她的手离开酒店,开车前往那个地方。

而此时的李灏宸有些心不在焉,李影已经开几天,却没有给他打过一次电话,虽然他很清楚,她根本不会主动打电话,可是,他打电话那边却是关机,她这几天到底在做什么呢?

这两天,李影有些无奈,好不容易离开李灏宸,现在又遇到一个更粘人的机会,而且这两个人跟她有着太多的纠葛,终于到了竞标会,李影轻松地拿下了那块地,而后又在南城待了几天便又去了紧挨着南城的一个城市,季晖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她。

“难道这里你也有事?”李影看见机场上为她殷勤地拿着行李的季晖,神情淡漠。

季晖笑着开口,“也是要考察考察。”

李影这次出差主要是就是为了巡视各个分公司的经营情况,惊醒实地考察,所以这次出差会走许多地方,而且时间还很紧迫,她本来就不想留着太多的时间去想季晖跟李灏宸的事情,可是,看着玉佩,她知道自己的计划又要改变了。

李影也不再说什么,跟着季晖去了早先预订的酒店,李影准备了一下,便去了本市最大的几家商场,还有附近一带的品牌店,整整一天,季晖都陪着她在商场闲逛,偶尔也会在一旁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李影抬头看着他,突然想起猫公公也是这样跟在她的身边照顾着她的饮食起居,她转头透过玻璃展示台看向自己跟一旁的季晖,似是想到什么,也不再多言,而是专注地收集着市场信息。

直至晚上回来,李影却没有任何地疲惫,或许因为训练的原因,所以她的身体很好,只是脚有些酸痛而已,她刚坐在沙发上活动着脖子,便看见季晖端着热水走了过来,半蹲在她的面前,将她的脚抬起小心地放在洗脚盆,他修长的手指撩起水,热水滑过她的脚面,他将她白玉的脚放在掌心轻轻地捏着。

李影有些不自在,想要抽出来,季晖抬眸却笑看着她,“我好像觉得曾经为你做过这样的事情。”

李影又是一顿,盯着他看着,“你说什么?”

“以后我都为你做。”季晖笑着拿过毛巾将她的脚擦干,接着端着洗脚盆离开。

李影却呆愣在沙发上,像是想起什么,赤足转身跑了过去,季晖走出洗浴室,迎面将她抱了个满怀,低头看着她的叫踩在冰凉的地上,眉头一皱,将她横抱起来,“怎么了?”

李影还未反应过来,脚下一空,便被他抱起,她仰着头看着他,“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季晖抱着她向房间走去,不解地问道。

“你刚才说曾经为我做过这件事情?”李影睁大双眸看着他。

“只是脱口而出,总是感觉有过。”季晖仔细地想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

李影又是一顿,接着靠在他的怀中,猫公公曾经便是这样做的,他如此说,难道,那个世界他们的记忆都他都能感应得到?

季晖见李影又陷入了沉思,小心地将她抱在床上,盖好被子,看着她,“如果累了就睡会,我去准备晚餐。”

李影见他要走,突然抓住他的手,“能陪陪我吗?”

“好。”季晖笑着应道,乐意地脱了拖鞋,躺在了她的身边。

李影顺势靠在他的怀中,接着闭上双眼,她做了一个美好的梦,梦里有他们的陪伴,而她却躺在龙榻上,身边放着一块碧绿的玉佩,她猛地惊醒,却看见季晖正小Y宁敏地看着她。

“你做梦了?”季晖笑着问道。

“恩。”李影点头。

“是不是很好的梦?看你笑的很高兴。”季晖的指尖滑过她的发梢,情不自禁地吻上了她的唇。

李影只觉得一阵恍惚,却还是明白那个终究是一场梦,可是为何靠在他的怀中会做到那个梦呢?她抬头看着季晖,低头又看着手中紧握着的玉佩,难道……她似是找到了答案,一阵惊喜。

季晖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李影掩饰不住自己的喜悦,她突然搂着季晖的脖子主动地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吻,“我饿了。”

季晖又是一愣,显然有些喜出望外,却看见她脸上难得露出的笑容,轻轻地点头,“我去做饭,你睡会。”

“不了。”李影笑着起身,却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原来……竟然是如此,那么,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回到那个世界了呢?是不是代表她可以再见到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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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亲耐哒们,番外也很精彩啊,吼吼……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仔细看大结局终下,乃们就明白鸟,嘿嘿……

013 影儿,你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

李影抬眸看着季晖浅笑地容颜,难道这便是冥冥之中所注定的事情?

她随即跟着他一起下了床,“我们出去吃吧。”

“好。”季晖见她难得好心情,他亦是高兴不已,便陪她一起去了酒店的餐厅。

也许是这些时日过得太过于紧张,也许是刚才那个梦让她有了希望,李影只觉得通体舒畅,故而点了许多爱吃的菜,两个人愉快地吃着。

接下来的几日,李影都带着那块玉佩,靠在季晖的怀中睡觉,可是自那日以后,她便再未做过那日的梦,关于那个世界的梦。

李影盯着那快于发呆了良久,这一世,她到底还要经历什么呢?出差了一个月,季晖则是每日都陪着她,即便是心肠再硬的人,也会被他的举动所感动。

可是,李影的心却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不论是李灏宸还是季晖,不过,她知道自己怕是再也回不到那个世界,既是眼前的这块玉佩能够寻到龙隐,可是也依旧改变不了她要永远在这里活着的事实。

李影走出季晖,抬眸看着蔚蓝的天空,只觉得老天爷为何要这样的捉弄她,给她希望却总是不断地让她绝望。

季晖只觉得李影这一个月来心情此起彼伏,却看不进她的心,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季晖送她回了李家,季芳菲一早就等着她回来,见她进来,连忙迎上前去,“小影,乖女儿,你看看你都瘦了。”

李影看见季芳菲,心情好了许多,也许,她来到这里真的是为了替她跟李欣弥补这段亲情,她深吸了口气,罢了,既然那是一场梦,便永远地记在心中,日子终究还是要过。

“妈,我很好。”李影笑着说道,“我饿了。”

季芳菲还要说什么心疼的话,一听李影这样说,连忙去准备,还不忘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站在李影身后的季晖。

李影转身看着季晖,“你不回去?”

“天气这么晚了。”季晖的话已经很明显,他今天要住在这里。

李影也没有阻拦,只是提着自己的行李箱上了二楼,季晖依旧跟着,等李影进了自己的卧室,季晖则是将自己的行李箱放在客房,重新站在了她的房间门口。

李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打开门,季晖笑着走了进来,看见她已经进了衣帽间,接着出来,拿着衣服进了洗浴室,而他则是笑着拿过她的行李箱,熟门熟路地进了衣帽间,将她的衣物都拿了出来,将干净的放在了衣架上,需要洗的都拿了出来,然后走出卧室放在了洗衣房。

等到他重新进了卧室之后,李影穿着休闲的睡衣走了出来,李影连忙上前从她的手中拿过毛巾,擦着她的头发。

李影看着他,“其实你不用如此做。”

季晖摇头,“我喜欢。”

“可是我……”李影想要说出绝情的话,可是看见他的这张脸,就莫名地说不出口。

季晖却带着和煦地笑容擦着头发,接着拿过吹风筒,等到头发干了,李影站起身,“出去吧。”

“好。”季晖笑着点头,上前握着她的手大方地下了楼。

李影想要抽出,可是被他握得很近,她抬头看着他,“你是想让爸妈误会?”

“有什么误会的,我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已经很明显。”季晖笑着说道。

李影眉头一皱,“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所以,你是想让我跟你发生一些关系?”季晖凑近她的耳边说着。

李影觉得他的脸皮还真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用力地将手抽了出来,大步地下了楼。

季晖看着她生气的模样,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那是一种宠溺却又有几分苦涩地笑容,季芳菲正在跟白霜打电话,显然,季晖的出现,还有两个人的事情都让季芳菲很满意。

那一头,白霜也是高兴的,连忙说了一些好话,季芳菲看见李影下楼,便连忙挂了电话,笑着开口,“饿了吧?”

“恩。”李影点头,脸上也带着亲切地笑容。

季芳菲心疼地握着李影的手,“妈做了你最爱吃的菜,多吃点。”

“好。”李影笑着点头,接着坐下。

季晖冲着季芳菲礼貌地打着招呼,接着也跟着坐下,李睿还未回来,不过,季芳菲早已经忘记了李睿的存在,现在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李影的身上。

季晖坐在她的身旁,夹过一只吓动作优雅地剥壳放在一旁的碟子内,接着放在她的面前,李影转头看了他一眼,见季芳菲满心欢喜地看着,便不再说什么,而是夹了吃着。

季芳菲看着季晖对李影这般的好,甚是温柔体贴,简直是越看越欢喜,也不再说什么,等吃完饭,李影陪着季芳菲聊了许久,季晖也不便打扰,便径自上了二楼。

“小影啊,你跟小晖的事情是不是要早点订下来?”季芳菲还是将话题扯开。

李影不免有些头疼,看着季芳菲说道,“妈,我跟他……”

“妈知道你顾虑什么,你放心好了,只要你幸福,我就高兴。”季芳菲连忙说道,“小晖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对一个女孩子这么好过,而且,小影,妈希望你能够找一个让你幸福的人。”

014 你这是报复我吗?

“什么?”李影明显一怔,脱口而出。

“昨夜出了车祸。”沈浅语说着的时候还咬牙切齿,显然此事是因为李影。

李影的手明显一阵颤抖,她挂了电话,抬头看着季晖,接着下了车。

季晖连忙跟着,“怎么了?”

“我去一趟医院,你不用送我了,你去上班吧。”李影脸上没有任何地情绪,只是冷冷地开口,接着钻进了自己的车里,在季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驾车离开。

季晖哪里能让她这样离开,连忙开车跟在后面。

李影想着昨天晚上的李灏宸,她应该送他安全到家的,心里生出后悔,如果不是这些纠葛,她跟李灏宸会不会?

她拼命地压抑着自己慌乱地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在此刻,她只顾着开车,并没有发现手腕上的那碧玉的玉佩泛着绿光,到了医院之后,沈浅语看着上来,还没有说话,抬起手便打向她,李影身手极好,在她要挥出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腕,用力一推,沈浅语向后倒去,接着摔在了地上,她抬头愤恨地看着李影,“李影,如果李总出什么事情,我不会放过你。”

“闭嘴!”李影冷声道,冷视着她。

沈浅语一时间被李影周身散发着的冷冽地气势怔住,一时间呆愣在地上,竟然这样坐着,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李影已经一脚踹开手术室走了进去。

医生现在正在动手术,抬头看着有人走了进来,“还不出去。”

李影却像是没有听见,大步流星地站在了手术室外面的隔离玻璃身旁,转头看着冲过来的护士,“给我一套防护服。”

“这里不能进来。”护士听着那冰冷地声音,却还是冷冷地开口,抬手便要将李影推出去,李影却一甩手,接着转身走了进去,自己穿好了防护服,接着将手法挽起,放在帽子里面,做好手上的消毒跟清洁,不顾护士的阻拦走向手术台。

李影看着躺在手术台上的李灏宸,心头一颤,转头看着一旁还未反应过来的医生,接着说道,“我来主刀。”

“你……不要胡闹,你是谁?”主刀医生显然有些束手无措,因为手术台上的人身份不同,而且,这台手术很棘手,因为李灏宸的胸口一侧被钢筋刺穿,昨夜属于连环车祸,而手术已经进行了五个小时。

李影看着那主刀医生,冷声道,“我是米薇。”

“米……米薇?”不止主刀医生,还有围在手术台前的其他医生也是一阵惊讶,包括如今在隔离室观看的医院院长也猛地站了起来。

“对。”李影的语气很坚定,接着看向李灏宸紧闭着双眼,脸上苍白,她深吸了口气,她应该感谢李灏宸为了培养她,让她涉猎地许多,包括去国外念医学,当初在医学界引起了轰动的米薇便是她。

她转头看着主刀医生,“你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如果他死了,你也活不了。”

那主刀医生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可是听着李影的口气,觉得她太狂妄,正要反驳,却看见院长亲自走了进来,“米……米医生,你有把握?”

“我不会让他死。”李影冷声说着,接着转头看着院长,“院长可要想好了,如果我手术失败了,不会让医院担责任。”

院长仔细地想了想,接着点头,“好。”

李影也不再多说什么,转头看了一眼呆愣在一旁的医生,“现在开始,大家听我的……”

外面,沈浅语在李影冲进去才缓过神来,又看见院长冲进去,又一脸惊讶地走了出来,她连忙上前,“院长,那个人……”

“哎呀,没想到医学界的奇才米薇竟然突然出现,沈小姐,有米薇在,李总不会有事。”院长笑着说道,即使有事也不关医院的事情。

沈浅语不解地看着院长,“院长,你刚才说是谁?”

“米薇啊,刚才进去的那位是米薇。”院长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你是说?”沈浅语一愣,竟然没有想到李影竟然是……她双眼划过愤恨,为什么李影占尽了好事,为什么?

季晖此时正站在走廊里,他当然清楚地听见了院长的话,他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对李影的了解远远不够,他整个人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她知道李灏宸出了车祸,那份担心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么,她对李灏宸是极爱的吧?他还能走近她的心吗?

他渐渐地收回心思,不管怎样他也要试一试,他拿出手机打电话给李睿,告诉他李灏宸出了车祸,而且将李影的另一个职业告诉了李睿,李睿在那一头显得有些惊讶,放下电话之后,久久无法回神。

手术很长,过程中李灏宸出现了几次休克,李影却保持着冷静,不慌不忙地做着手术,将那钢筋抽出来的时候,李影只觉得自己有着一刻地腿软,可是她硬撑了下来,直到最后众人松了口气,手术结束,已经是晚上,她将口罩解开,低头看着被推出的李灏宸,也跟着走了出去。

沈浅语一直在外面等待着,看着李灏宸被推了出来,她连忙冲上前去,抬头看着一旁的李影,“李总……”

李影只是冷冷地开口,“要观察。”

“那……”沈浅语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有我在。”李影语气冰冷,说完看着守在不远处的保镖,“看好少爷。”

015 只想陪着你

李影进了客厅,李睿抬眸看着她,“累了吧?”

李影笑着摇头,“还好,爸,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其实不用等我的。”

“没看见你回来,你妈怎么可能安心地休息?”李睿说着就看见季芳菲已经端着宵夜笑吟吟地走了过来,“小影,小晖,过来吃宵夜。”

李影笑着点头,季晖上前推开椅子,李影接着坐下,季芳菲看着欢喜,转头冲着李睿递了个眼色,两个人笑着上了楼。

餐厅里面只剩下李影跟季晖,李影低头吃着面条,季晖抬手将自己碗里面的荷包蛋剥开,将蛋黄放入她的碗里,然后将她碗里面的荷包蛋夹了出来,放在自己碗里剥开之后,又将蛋黄放进了她的碗里。

李影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自己就算是冷下脸来斥责他,他也会这样照做不误,她想不明白,这个人不管是前世还是在这个世界,还是这样倔强。

她始终都是低头吃着碗里面的面,季晖笑看着她,热腾腾的面,热气喷洒在她的脸上,他的笑容带着宠溺,两个人吃过宵夜,季晖拿过碗筷去洗。

李影也起身,“一起吧。”

“好。”季晖没有反驳,两个人站在水池旁,季晖洗过之后,她冲干净然后擦干之后放着,两个人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样安安静静地做完,接着一起上了楼。

刚刚吃过热腾腾的面,李影只觉得胃里面暖暖的,也赶去了一些困意,睡不着,索性换了休闲的衣服下楼坐在院子里面的躺椅上抬头看着星星。

季晖从洗浴室出来,擦着湿法,习惯地站在窗边看着,便看见李影正躺在躺椅上,他眉头一皱,接着拿了外套下了楼,站在她的面前,弯腰将顺手拿着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

李影转头看了他一眼,“你去睡觉吧。”

“刚吃完,有些撑。”季晖说着拉过一旁的躺椅,接着与她并排坐着,两个人仰头一起看着星空。

李影只觉得夜晚的风吹着很舒服,不冷还带着丝丝的温柔,她深吸了口气,嘴角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许是许久没有这样笑过,反而让季晖看呆了,他心底想着,倘若她能够这样一直笑着那该多好。

李影渐渐地收起笑容,接着从躺椅上下来,来回在院子里面走着。

季晖则是跟在她的身边,一遍一遍地陪着她。

季芳菲站在窗边看着,不住地感叹着,“你看看,小晖这孩子多好,你当初都没有这样对我。”

李睿也跟着站在窗边看着,点头道,“我的女儿当然要这样宠着了。”

“那倒是。”季芳菲看了一会,还是叹息了一声,“但愿小晖能够追到小影,这样我也能尽快抱孙子了。”

李睿听着又笑着,算是认同季芳菲的话,“是啊,家里多个孩子才热闹。”

李影觉得差不多了,抬头正好对上季晖的双眼,她微微一愣,“你怎么还在?”

她刚才一直在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还有那个世界地事情,还有这玉佩,那天晚上在树林里面梦见的,所以一时间有些失神,并未察觉季晖跟在她的身边。

季晖依旧是浅笑着,“我一直都在。”

李影微微一愣,不知该如何回应,只是淡淡地开口,“回去吧。”

“好。”季晖上前揽着她,即便她身上披着毯子,可是依旧有些冷,他索性将她横抱着,“以后不许这样半夜在外面走,很容易感冒。”

李影眨着双眼,被他这样抱着,突然感觉到一阵温暖,她竟然没有挣扎,而是这样任由着他抱着,直到回了卧室,将她放在床上,李影看着他,他竟然脱了鞋子,躺了上来,拉起被子,将她圈入自己的怀中,“睡吧,这样暖和。”

李影抬头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可是,现在的她真的有些冷,不知道是心冷,还是身体冷,只觉得这个怀抱很温暖很温暖。

她没有拒绝,而是这样靠在他的怀中合眸睡去。

季晖在她沉睡之后,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接着低头在她的额际落下一个浅吻,接着抱紧她心满意足地睡着。

第二天李影醒来的时候,季晖已经不在身边,她撑着有些泛疼的额头,抬头看着挂在墙上的钟表,六点钟,她利索地下床,洗漱之后换上衣服出去跑步。

以往,季晖肯定会在客厅等她,可是今天她已经跑了一半,却还是没有看见他的身影,李影也不再多想,等到她回去之后,便看见季芳菲脸上带着几分地忧愁。

“妈,怎么了?”李影看着她问道。

“小晖啊,感冒了,早上那会有点发烧。”季芳菲看着李影说道。

“发烧?”李影一愣,想也没想,便上了楼,这是她第一次进季晖的房间,虽然这是李家的客房,她敲着门,听见季晖的声音,她推门走了进去。

看着躺在床上的季晖,脸上泛着红,身上裹着被子,想着昨天晚上,他好像只穿着睡衣,她上前坐在床边,在他要开口的时候,她的掌心已经覆上他的额头,的确很烫,怪不得他早上不在自己的身边,她直接站了起来,并没有说什么,而是走出房间。

季晖看着她便这样一句话都没说过离开,显得有些失望,不过庆幸他发现的及时,并未将感冒传染给她。

016 我心疼你

车里很安静,季晖看着身边开车的李影,目视着前方,他则有意无意地看着她。

在一处红绿灯的十字街口,李影转头看着他,“你有话要说?”

“啊?”季晖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有些意外她主动开口。

李影转头,“就当我没有问。”

“呵呵。”季晖傻笑了一声,突然抬手将她放在一旁的手握着,“小影,其实……”

“什么?”李影并没有松开,而是任由着他握在掌心。

“小影……那个……没什么。”季晖觉得这样握着已经很满足。

李影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也不再说什么,看着闪过绿灯,她继续开车。

等到了医院,李影站在外面看着眼前的两名保镖,接着向里面看去,似乎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对劲,抬头看着他们两个人,“今天有没有人来过?”

“没有。”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摇头。

李影大步流星地冲了进去,看见躺在病床上的人已经不知不觉间换了,她眸光一冷,转身踏出病房,“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是。”保镖点头,接着说道,“我记起来,刚才有医生过来检查,正巧病人家属在那边闹事,我就过去看了一眼,担心出了什么事情。”

“那你呢?”李影看着一旁的保镖冷声问道。

“我一直站在门口,对了,沈秘书过来了,非要进去,我拦着她,结果她便开始撒泼起来,我没办法就将她拖了出去。”眼前保镖低声道。

“那个时候,病房门口没有人?”李影冷声道。

“是,因为医生在里面,我以为不会出什么事情。”两个人这才知道出了事情,连忙低头,心里很不安,他们自然知晓李影的手段跟严厉。

李影冷哼一声,盯着他们二人,“没用。”

“队长,现在……”眼前的两个保镖是李影一手训练出来的,所以习惯地叫她队长。

李影半眯着双眼,“这件事情不许透露出去,也不要惊动其他人。”

“是。”两个人点头。

“你们继续在这里守着。”李影说完转身向外走去。

季晖跟在李影的身边,“这件事情应该跟沈浅语有关系。”

“恩。”李影点头,接着抬步向外走去。

她随即拿出手机,快速地按了一连串地号码,语气带着冷然之气,季晖跟在她的身边,这是他第一次看见李影如此冷厉地神情。

她的语气带着几分地低沉,“五分之内,查出沈浅语在什么地方,十分钟之内,包围沈家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出一个人。”

“是。”那头的人连忙领命,接着便开始部署起来。

季晖一脸好奇地看着李影,而李影此刻更没有心思跟他解释,转头看着他,“你是跟着,还是早点回去?”

季晖哪里肯放心她一个人,连忙点头,“跟着。”

“走吧。”李影说着快速地钻进车内,季晖也不敢耽搁,李影开车很快,而且技术很好,车急速飞驰在公路上,而她戴着耳机,五分钟之后果然接到了电话,“好,派人过来,将那个工厂围起来。”

“是。”那边的人连忙应道,亲自带人赶去。

李影面无表情地开着车,直到绕过盘山公路,然后行至一处深山之中,里面有一个废弃的工厂,此时此刻却亮着灯光,两旁吹来阴森地风,李影下了车,季晖也跟着。

不到两分钟,便有人赶了过来,“老大。”

“能看见吗?”李影脸色沉静,只是直视着前方,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

季晖只觉得这阵风吹得越发地冷,让他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看着李影,如今的她像极了暗夜修罗,让人不寒而栗,他想要咳嗽几声,可是却无法地咳嗽不出来,他知道眼前的才是真正的李影,狠辣果断冷静。

“已经装好。”一旁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装扮,双手将平板电脑递给李影,接着退在了一边。

李影低头看了一眼视频里面拍摄的,角度差了一点,不过还是能看出个大概,沈浅语正坐在床边,而李灏宸则紧闭着双眼俨然没有任何地生气。

一旁还有一些人,显然是特意训练过的,李影转头看着一旁的人,“老二,这些人是雇佣兵?”

“是。”眼前的男人约莫三十出头,不过看着李影的眼神却是敬畏。

李影将平板电脑丢给他,手腕一抬,那人便将一把手枪递给了她,李影接过,顺手丢给一边的季晖,接着老二又递过来了一把,李影拿过,熟练地上膛,转身看着季晖,“要进去还是在这里呆着。”

“进去。”季晖显然也是练过的,拿枪的姿势很标准。

季晖看着如此彪悍的李影,他自然不能让她小看了自己,心中感叹一声,幸好他以前在国外的时候训练过,不然,今天还真是……丢人。

李影看了一眼身后的老二,“将视频转到沈家。”

“是。”老二说着便打开了视频,沈家大宅突然被围了起来,所有的人如今都坐在客厅里面,显然是在睡梦之中被吵醒。

李影冷笑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上去,工厂外面看守的人看见黑影之中突然出现的身影,身上穿着的是修身的连衣裙,柔顺的发丝随风吹动,漂亮的脸蛋,却透着冷然一起,还真是个冷艳的美人。

门口守着的只有两个人,看见李影的时候忍不住地流了一下口水,自然而然地放松了戒备地心,直到李影抬起手,子弹飞射而出,那两个人才反应过来,却已经是为时已晚,还未来得及躲闪,便已经被射中。

季晖在一旁开没有开枪,便看见两人已经倒地,这射程有些远,枪法极准,即便是他也不可能一击即中,而且,李影却是直接干掉了两个人,枪法极快,他不由得也在心中生出了一些佩服。

李影大步流星地向前,里面的人听到枪响声,连忙拿着武器躲在有利的位置,见李影靠近,躲在暗处的人冲着李影开枪,却被老二藏在暗处的手下一枪打中。

这里面的雇佣兵也是极敏捷的,如今见形势不对,连忙比划着,沈浅语此刻眼眸中闪过一抹阴狠,从一旁抓起一把手枪抵在了李灏宸的太阳穴上。

李影一脚将大门踹开走了进去,接着面色平静地看向沈浅语,不过是冷冷地一笑,季晖站在她的身边,而老二已经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拿了过来。

李影抬手将平板电脑对着沈浅语,“只要你的人动一下,我就杀一个。”

那头沈家的人自然也听得真切,如此更是害怕地哭成了一团,连忙跪在地上求饶。

沈浅语未料到李影竟然会有这样的本事,她不敢放松,握着枪,逼迫自己冷静,“你只要将公司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转给我,我就放了他。”

李影冷笑一声,“我的话你听不懂吗?”

而躲在一旁的雇佣兵却要伺机行动,李影顺势一个旋转,将躲在屋顶的狙击手给射了下来,那人当即倒在地上,沈浅语看着越发地紧张。

李影看着其他的人,“我付他们十倍的佣金,想死就留下。”

雇佣兵的领头人一听,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武器,看着李影,用不太标准的汉语说着,“成交。”

李影嘴角一勾,“不过,你们要做一件事情。”

“请说。”雇佣兵已经变换了风向,现在这个时候,他们也知道自己很难逃出去,而且,眼前的这个人一看就是金主,付十倍的佣金,他们自然也要拿钱办事。

“这个女人赏你们了。”李影说着一步一步地向沈浅语毕竟,“我已经给了两次机会,是你自寻死路。”

“李影,你……”沈浅语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见她已经靠近,整个人浑身颤抖着。

她突然大笑出声,“哈哈,李影,既然你无情,那也不要怪我心狠。”

一面说着,已经扳动了手枪,冲着李灏宸的太阳穴按了下去,突然一阵黑风闪过,她的手腕却突然上提,只听“砰”一声,一阵枪响,沈浅语瞪大双眼看着她,“你……”

李影的手臂上中了一枪,而她却连眉头都未眨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连带着她手中的平板电脑也被射穿。

季晖大惊,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无用,竟然让她受伤了,他连忙上前,“小影……”

李影只是摆手,语气还是那般的平静,“我没事。”

季晖可是心疼坏了,他内心产生了巨大的自责,觉得自己身为男人却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看着她竟然任由着手臂流血,却还是冷冷地看着沈浅语,心中猛地一颤,这样的女人,这世上能有几个?

李影用力捏着她的手腕,“沈家从现在开始身无分文。”

“不……不……”沈浅语摇头,她疯了似地挣扎,盯着眼前的李影犹如看见恶魔,她抬起另一只手抓向李影,“你这个恶魔……你是恶魔……”

李影却一用力,沈浅语的手腕当场拧断,她只是轻轻一推,沈浅语便向后跌倒,她还想要起身扑向李影,李影冷声道,“佣金拿了就要办事,不能弄死。”

“好。”早已经有人上前将沈浅语按在了地上,沈浅语还要挣扎,那人已经一巴掌打了过去,只打得沈浅语半边脸都肿了起来,紧接着她便被扛了起来,沈浅语惊慌失措地大吼着,“李影,我死都不会放过你。”

李影似是未听见一般,季晖上前看着她的伤口,“小影……”

李影转头看着他,难得笑了笑,“我没事。”

这让季晖更加地心如刀绞,他抬手便要将她抱入怀中,李影却抢先一步行至床边,看着李灏宸叹了口气,“老二,等那些雇佣兵办完事情之后,将那个女人带回去,至于怎么办你知道。”

“是。”老二点头,心中明白李影话语中的意思。

“沈家的人赶出A市,竟敢有如此大的野心,就要承受这等后果。”李影说完,抬眸看着季晖,“帮我带他回医院。”

“好。”季晖突然间有些了解了李影的性格,他弯腰将李灏宸扶了起来,老二已经带着人都离开,没有留下丝毫地踪迹,包括刚才死去的那几个雇佣兵也被收拾干净,这里看着依旧是一座废弃的工厂,根本没有任何地异常。

季晖将李灏宸扶进了车里,李影坐在副驾驶座上,抬头看着季晖,“将后备箱的药箱拿过来。”

“好。”季晖连忙从后备箱拿出药箱,接着钻进车里。

李影额头已经噙着汗,季晖有些着急,子弹是直接打在了她的手臂上,而弹片则射穿了她手中的平板电脑,这种疼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

他看着李影暗中思忖着,她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胆识跟魄力,更重要的是有着这样的忍耐力,即便被子弹打中,她却是面不改色。

李影转头看着他,“你过来。”

“恩。”季晖不懂医护,也没有学过医,所以连忙凑上前去,却有些不知所措。

李影看了他一眼,“你紧张?”

“恩。”季晖点头,“我心疼你,我很没用对不对?”

“不是,你现在听我说。”李影却在这个时候还能跟他谈笑风生,反过来安慰他,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虽然那唇色泛着白。

李影看着他,“你将我的手臂扶平。”

“你要做什么?”季晖看着她小心地问道。

“将子弹取出来。”李影低声道。

“不行,你这样万一……”季晖连忙反驳道。

李影看着他,“你忘记了,我也是医生。”

季晖还是摇着头,“你忍耐一下,我马上开车,半个小时就能到。”

“等到那个时候,我已经失血死了。”李影看着季晖,清冷地双眸闪过不容置疑的冷光,“你听我的,不然你就下车。”

季晖冷静下来,对上她更加冷静的双眸,咬了咬牙,接着说道,“你让我做什么?”

李影接着指导着他,让他扶稳她的手臂,一定要抓紧,然后从药箱里面拿出针,接着非常熟练地自己扎了针,打了麻药,接着拿出消毒棉,还有手术刀,此刻她整个手臂已经被血染湿,季晖也跟着流汗,不敢眨眼,而是小心地扶稳她的手臂,李影看着他,“待会我要自己动刀,你一定要扶稳了,不许让我动。”

“好。”李影做的是局部麻醉,她如今只有受伤的这条手臂不能动,其他的地方还是能动的,她咬紧牙关,显然平常很熟练地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手法极快,季晖却看得一愣一愣,只觉得这刀法也太纯熟,更重要的是,竟然自己能取下弹壳,他抬头看着李影,心头越发地疼痛。

鲜血喷在了他的脸上,滴落在他的衣服上,他也不管,只是用全部的精神扶稳她的手臂,直到那弹壳被取下,李影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虚脱地倒在了椅座上。

李影看着他,突然浮现出了无风的身影,她想着如果是无风的话,现在定然会淡然地给她包扎伤口,然后等包扎之后,还会数落她一通,如此想着,嘴角的笑意越发地明媚起来,却不知道这样的疼痛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承受住。

季晖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冷静,接着拿过药箱里面的消毒棉,还有纱布,想着李影刚才的嘱咐笨手笨脚地给她包扎着,等到彻底地包扎好,这才松了口气,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样,接着看见李影已经昏了过去。

他也不再迟疑,接着开车快速地离开这里,直到半个小时以后,他已经提前通知了医院,等他到达之后,外面已经准备好了担架跟推车,还有紧急医治人员,季晖亲自将李影抱了出来,而医护人员也将李灏宸小心地放在推车上,一时间忙乱起来。

季晖抱着李影,她的裙子已经被血染红,季晖顾不得其他,连忙抱着她进了急诊室,医生看见李影,自然记得她,低头看着她手臂上已经被处理好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季晖,“她是自己取出弹壳的?”

“恩。”季晖点头,“不过,我包扎的不好。”

“已经很好了。”医生说着将纱布拆开,看着那刀口,也不由得惊叹了一声,心中更是对李影佩服不已,接着快速地给她缝了针,而后又重新包扎起来。

抬头看着浑身是血的季晖,“没事了,失血有点多,休息几天就好。”

“没事就好。”季晖这才放下心来,抱着李影将她推到了病房。

已经有保镖赶了过来,将李灏宸送回了病房,这次他们可不敢再大意。

季芳菲等到凌晨两点都不见李影回来,打李影的手机也没有人接听,索性打电话给季晖,季晖刚将李影送回病房,低头看着手机,想着这件事情不能隐瞒他们,便如实地说了。

季芳菲吓得差点晕过去,索性李影现在没有事情,连忙跟李睿赶到医院,季晖一直守着她,抬眸看见季芳菲跟李睿着急地走了进来,季晖起身,脸上带着几分地愧疚。

季芳菲看着还在昏迷的李影,苍白的容颜,忍不住掉了眼泪,抬头看着季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姑,姑父,我们出去说吧。”季晖想着现在这个时候李影需要休息。

季芳菲靠在李睿的怀中,三人出了房间,季晖此时此刻表现得非常地冷静,接着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说了一遍,却将李影带着手下,还有如何对付沈家的事情隐瞒了下来,只说李影去救李灏宸的时候,被沈浅语打中了手臂。

季芳菲越听越心惊,“这沈家是不是疯了。”

李睿的脸色也沉了下来,“小影不能这样被欺负了。”

季晖低头,想着李影的性格,怕是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上,只是他知道不能将李影的真实情况告诉李睿,否则,他们更会担心。

季晖见季芳菲哭红了脸,连忙说道,“小姑,您也别伤心,小影很坚强,她自己将弹壳取出来的,如果不是她如此果断,等到医院,还真是难办。”

季芳菲一听越发地心疼,看着季晖也叹了口气,“我回去做些吃的送过来。”

“好。”季晖点头,“小姑放心,我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季芳菲点头,知道这件事情是意外,不能怪季晖,可是女儿受伤,躺在医院,她是心疼不已,靠在李睿的怀里,又离开了医院。

“沈家绝对不能轻饶了。”季芳菲看向李睿,语气带着几分的沙哑,却很冷,她很少发脾气,这次是真的被惹怒了。

李睿点头,“放心吧,看样子沈家也完了。”

他觉得依着李影的性格,肯定会睚眦必报,不会让沈家好过。

季晖重新回到病房,一直守在李影的身边,握着她的另一只手,轻轻地落下一个浅吻,“小影,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李影不论在什么时候身上都会戴着那块碧玉的玉佩,此刻,那玉佩却泛着绿光,季晖并未看见,而李影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面的画面是龙隐还是一条小白蛇,整日地围在她的身边,那个时候白雾茫茫,那白云深处出现着两个身影,白天的时候是白色的,夜晚便是黑色,突然出现了一个白发苍苍地老者,她起身笑着上前,扶着那老者,脸上带着喜悦,“师父。”

“乖徒儿,缘起缘灭,一切要遵从心意而为。”老者说完便消失不见。

李影只觉得眼前又是白茫茫地一片,什么都看不见,而她又看见了龙隐,如同上次一样,每当她靠近的时候龙隐便消失不见……

季晖见她睡梦中甚是不安稳,小心地躺在她的身旁,李影顺势靠在了他的怀中,渐渐地安静下来,直至醒来却再未做任何的梦。

李影睁开眼,便看见季芳菲正看着她,见她醒了,连忙掉着眼泪,摸着她的脸颊,“小影,你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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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老大是真汉子

“没什么。”李影看着季晖,突然想起适才做的那个梦,遵从心意,她如今的心意便是回去。

季晖连忙起身,“你要吃什么?”

李影见他有些慌张,不知为何,看着眼前的季晖,总是能够从他的身上寻找到他们的影子,而且,这些时日的相处,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将对他们的思念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她深吸了口气,突然抓住他的胳膊,“扶我起来。”

“哦。”季晖连忙反握着她的手小心地将她扶了起来。

李影看着他,“我要去看李灏宸。”

“好。”季晖连忙扶着她,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情,如今他还是心有余悸,当初那种危险的情形,她竟然能够表现出如此刚硬的一面,反而让他的心越发地不安起来。

李影见他突然沉默下来,“你不是话很多吗?”

季晖转头看着她,“你不是不愿意我说话吗?”

李影莫名地笑了,这语气怎么越来越像邢无云,不由得一笑,接着反握着他的手,“我现在想你说话。”

“真的?”季晖像是捡到宝贝一样,脸上挂着和煦地笑容。

“恩。”李影笑着点头。

季晖脸上地笑容越发地灿烂,清晨地阳光照在他俊朗的容颜上,让她恍惚间像是看见他们,她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只是这样看着他明媚地笑容,就像是一缕暖阳照入她的心。

她突然缓缓地靠近他的唇,闭着眼吻了上去,季晖猛地一怔,这已经是她第二次主动地吻他,记得第一次是在击剑房里,只是他知道现在的李影心里头想着的另一个人,她是将他当成了别人吗?可是,这又如何呢?他已经无法离开她,即便将他当成了别人的替身。

他一手扶着她,一手揽着她的腰际,加深了这个吻,李影因着刚醒,如今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有些晕眩,脚下不稳,她半眯着双眸,向后退了一步。

“小心。”季晖扶稳她,低头看着她,“还去看李灏宸吗?”

“去。”李影连忙回过神来,她为什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心呢?为什么就偏偏要……

季晖也不在意她此刻躲避的双眸,只是一如往常地扶着她向外走去,只是那嘴角始终挂着淡淡地笑容,高大的身影,俊朗不凡的容颜,远远看去,还真是耀眼夺目,引得来回地人不停地看着。

李影抬眸看着他,“你太引人注目了。”

季晖微微一怔,“如果不引人注目,怎么能入你的眼?”

李影无奈地一笑,他这话听起来还真的有点意思,李影行至病房前,两名保镖连忙向她打招呼,李影点头,接着推开门,转头看向季晖,“我自己进去。”

“那你当心点。”季晖担心地开口。

“恩。”李影点头,抬步走入,缓步行至病床边,看着依旧沉睡的李灏宸,低声道,“李灏宸,你打算这样睡一辈子吗?”

她只觉得手臂微微泛疼,刚才不小心动了一下,许是扯动了伤口,转头看了一眼,口袋里面的手机响了,李影接过电话,那头传来老二的声音,“老大,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好了。”

“恩。”李影点头,“沈浅语的胆子很大,不过这后面应该还有人。”

“老大,您放心,这件事情交给我,还有少爷的车祸也不是意外。”老二说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尖叫声,老二皱了皱眉眉头,耳边响起李影的声音。

“查清楚。”李影冷冷地说完,接着挂了电话,想来那边正在上演着激烈地游戏。

老二挂了电话,头都没有抬起过,接着又听见一阵尖叫声,冷哼了一声,“告诉兄弟们,办事的时候小点声,温柔点,别玩坏了。”

“哎,待在山沟沟里面这么久兄弟们都没有开国荤,难得碰上个,兄弟们这是高兴的。”一旁长得比较黝黑的男人是老三,虽然这么说着,不过,他似乎对于那个女人不感兴趣。

“别弄大了肚子,这个女人还有用处。”老二说完,抬头扫了一眼老三。

“我这就让他们收着点。”老三哪里敢还嘴,他们虽然是如狼似虎的,可是,对于李影却是惧怕着的,能够虎口拔牙的女人,她可是第一个,想当年,她将他们这些人聚集在一起,训练了他们整整两年,他们从最开始的不服气到后面的心服口服,那也是跟着她摸爬滚打过来的,平时他们都像正常人生活,干着自己的工作,有老婆孩子,不过自从李影上次受了重伤之后,少爷便让他们待在山中的秘密基地训练,不过是在惩罚他们,没有保护好李影,他们也没有怨言,后来李影醒了,又将他们放了回去,他们每年都会有半年的时间在秘密基地训练,学习最新的技术,他们已经在这里待了三个月了。

老三一边想着,一边风风火火地冲了出去,冲着里面大吼了一声,他们也不过是看着这个女人太过于刺头,才想起了玩玩的意思,只是他们各自都有家庭,所以对于自己的老婆还是很疼爱的,只是这个女人昨天竟然伤了老大,他们自然要让她吃点苦头。

018 你这是何必呢?

季晖抱着她只觉得她比之前越发地清瘦了,眉头一皱,将她小心地放在柔软地大床上,他弯腰的那一刹那,她正好醒了,微微地睁开双眸,四目相对,只觉得一阵恍惚。

李影看着他,“怎么了?”

季晖的脸莫名地一红,想着这种事情不是应该她感到害羞吗?

“没什么,你是要休息一下,还是要下去吃点东西?”季晖将目光转过来,看着她问道。

李影愣了愣,接着说道,“去吃饭。”

“恩。”季晖点头,当然乐意她多吃点。

“嘶……”许是忘记了伤口,故而用受伤的手臂支撑着床,忍不住地传来一阵疼痛。

季晖连忙上前将她身上的外衫脱了下来,看着手臂上的伤口,“是不是扯动了伤口?”

李影摇头,见他如此焦急的样子,心头莫名地闪过一抹悸动,她连忙摇了摇头,将那莫名地心思抛之脑后,接着将外衫重新穿好,“没事,就是动了一下。”

“不行,我看看。”季晖真的很担心,所以也不顾她的阻拦,当即又将一边小心地脱了下来低头看着。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李影只是凝视着他的侧脸,棱角分明,有些像慕寒遥,不过那专注地神情又像轩辕彧,周身散发着温润的气质,像极了蓝璟书,不知不觉,她缓缓地靠近,香肩半露,她只是缓缓地靠近,将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有些不规律的心跳,她缓缓地合上双眸,就让她任性一次,她实在是太想他们了。

季晖明显一怔,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中的李影闭着双眸,以为她是累了,一动不敢动,可是看见那露在外面的圆润肩膀,这些时日她的肌肤不似之前那般的麦色,而是白皙嫩滑,他忍不住地低头便吻了上去,轻轻地落下一个浅吻,满足地将外衫拉起,却也不敢动,只是任由着她这样靠着。

李影闭上双眸,可是为何却浮现不出他们的容貌呢?她不甘心,接着便又努力地想着,可是为何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觉得心在阵阵地泛着疼,让她不自觉地流下泪来。

季晖只觉得胸口滑过一阵湿热,低头却看见她的泪水染湿了他胸前的衣服,他慌了,连忙捧着她的脸颊,“怎么了?”

李影半眯着双眸对上他那双温和地双眸,心中越发地揪痛,寒瑾,我想你了,她突然凑上前去咬着他的唇狠狠地啃咬着,只是用力地,没有任何怜惜地咬着,直至唇齿间充斥着淡淡地血腥味,她才惊醒,连忙向后一腿,抬眸看着那唇瓣上在流血。

季晖只是怔怔地看着她,想着她是何等地坚强,中枪都未曾流过一滴眼泪,为何现在这般地无助呢?他想要走进她的世界,想要知晓她到底是怎么了,可是,为何她总是将他拒之门外呢?

他突然倾身上前,将她扑倒在床上,欺身而上吻上了她的唇,吸允着那带着泪水的唇,唇齿间溢满了苦涩,他低头吻过她的眉眼,双手小心地将她的裙摆掀起,掌心覆上柔嫩地肌肤,他不可抑制地颤抖着。

李影抬眸看着他,抬手便要阻止,却对上那双渴望地双眸,她微微一愣,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季晖见她竟然如此地屈从了,他却觉得这样的李影让他感到无力,连忙收手,低头再次地吻着她的唇,“小影,我到底该怎么做呢?你告诉我好不好?”

李影一阵苦笑,她也想知道自己该如何做?

季晖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小心翼翼地抱着,犹如最珍视的宝贝一般。

李影抬眸看着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想着如此下去被爸妈看见怕又是另一番的景象,索性起身,“你等等,我让人将饭菜拿过来。”

“好。”季晖知晓她在顾虑着什么,双眸闪过一抹黯然。

李影随即便出了房间,低头看着一旁的玉佩,想着她一直随身待在身上,怎得落在了这里?他随即拿起放在掌心,只觉得温暖无比,只是不知为何,他突然觉得很困,缓缓地合上了双眸,梦境中是白茫茫地一片,突然出现一个女子,一身白衣如雪,笑得至纯至真,他从未见过这样纯粹地笑容,而眼前的这个人女子便是李影,他明显一愣,只觉得奇怪,随即又是一道白光,他便看见那女子依旧一身白衣,可是脸上没有任何地笑容,只是孤身躺在床榻上,形同枯槁,他只觉得一阵心痛,便要上前,却突然间被惊醒。

他睁开双眸正好对上李影看来的双眸,手中紧握着那块玉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怔怔地看着李影,“这玉佩……”

“什么?”李影低声问道。

“我刚才梦见你了,可是并非在这个世界,你穿着古装,一身白衣,第一次的你笑得很美,第二次的你神情哀伤。”季晖低头轻抚着那块玉佩,接着便递给李影,“小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了?”李影低声问道。

“没有了。”季晖摇头,“等我想要继续的时候,突然便醒了。”

李影沉默了片刻,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他怎么会梦见两世的事情呢?那么这一世到底是什么呢?她抬眸看着他,只觉得一阵唏嘘,难道自己在那个世界只是一片虚幻,并非真实的,而现在这一世才是第三世?她有些不明白,那么,她跟李灏宸这一世亦是如此,否则,躺在床上的怎会是他呢?

019 小影,不要离开我

季晖见她已经闭上双眼,一时间彼此沉默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停下了车,转身认真地看着她。

李影缓缓地睁开双眼,“怎么了?”

季晖解开安全带,突然压在了她的身上,双手撑在两边,低头吻上她的额头,他的唇瓣很软,带着丝丝薄荷的味道,还有甘草的气息,李影似乎陷入了一种莫名地遐想之中,只感觉脑海中浮现出重重的笑脸,可是,最后却都变成了眼前的这个人。

李影的心乱极了,只是那温柔到极致的吻密密麻麻地吻过了她的眉眼,脸颊,直至落在她的唇瓣上,她抬手要将他推开,季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她的唇瓣上又浅酌了一下,“小影,你是有感觉的对不对?”

李影睁着清冷的双眸看着他,一时间头痛欲裂,她抬起双手捂着头,事情当真要走到这一步吗?她深吸了一口气,突然睁开双眸,注视着他的双眸,搂着他的颈项,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低声道,“就当扯平了。”

季晖明显一怔,从惊喜到惊吓,这一刻他犹如天堂跌入地狱,什么叫扯平?他注视着她的容颜,竟然淡的没有一丝的情绪,他双手紧握成拳,心如刀绞。

李影在他重新开车的时候,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她知道她彻底地伤了他。

季晖只是片刻地愤怒,可是,想起适才她的反应,他还是觉得自己不能便这样放弃了,她明明对自己有感觉,却刻意地逃避,到底是为什么呢?

直至回到家,李影一早便给季芳菲打了电话,让他们不用等她,故而李影直接回来自己的卧室,季晖并没有跟上去,而是进了自己的房间,行至衣帽间,将上衣脱了,精壮结实的肌肉,不是很健壮,却很完美,他没有了以往的温和,只是怔怔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双明亮的眸子显得甚是暗淡,他脱了西裤,只穿着平角的内裤,赤脚出了衣帽间,直接进了洗浴室,打开喷洒,却是冰水,冷水刺骨,他只觉得从头冷到脚底,很冷很冷。

李影躺在床上,抬头望着天花板,低头看着那块玉佩,“龙隐,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季晖走出洗浴室,身上披着浴袍,重新走出屋子,却来回在屋子内转悠着,自己到底要不要过去呢?

李影刚从洗浴室走出来,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关了灯,却觉得旁边似乎有些冷,她侧着身子,紧紧地握着那块玉佩,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我到底是怎么了?”

她缓缓地闭上双眼,渐渐地睡了过去,房间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季晖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最终还是忍不住地过来了,即便自己没脸没皮,还是无法忍受不是吗?

他穿着睡衣钻进了被窝里面,顺势将她轻轻地抱入怀中,李影猛地睁开双眼,黑夜中对上那一双温和地双眸,她突然一阵心软,只是冷冷地开口,“睡吧。”

“晚安!”季晖的心再次地掀起一阵涟漪,“晚安!”

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满足地抱着她,鼻翼间萦绕着她独特地幽香,原来,他只要这样抱着她便已经满足了。

相拥的二人,在沉睡的时候,她手中的那块玉佩泛起了绿光,两个人做了不同的梦。

李影的梦中,她回到了凤栖国,画面是雪山之巅,端木阳独自承受着白雪皑皑的寒冷,虎王趴在他的身边,这是他最后一刻强撑的时候,一道阳光洒下,他化成了金光散落在白雪之中,而他说得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我已经尽力了。”

虎王趴在一旁掉了眼泪,无助地围绕着那些金光跑着,李影抬眸看着天空中的端木阳,他似是看到了自己,低声道,“我们还会再见,到时候我不会再放手。”

而季晖梦见的却是他身着着龙袍端坐在金銮殿内,百官齐聚,他一派威严,睥睨天下,可是那双眸子却是落寞的,他下朝回到寝宫,总是会望着挂在墙壁上画像发呆,如此便是整整一日,直至他最后归天,“最终我还是负了你。”

二人同时被梦惊醒,二人对看一眼,随即坐起身,她看着他的神色,“你做梦了?”

“恩。”季晖点头,转眸看着李影,“你是不是也做梦了?”

“恩。”李影点头,低声道,“不过是看到了一些不曾看见的。”

“我也是。”季晖看着李影,将她抱入怀中,清晨阳光很柔和,他欺身而上,修长的手指扶着她的脸颊,将碎发拨开,注视着她的眉眼。

“怎么了?”李影显然有些不自在。

季晖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不同昨夜那般地温柔,如今却带着几分地霸道,撬开她的牙关,钻入她的磹口,掠夺着属于她的美好。

李影想起那个梦,想起端木阳化成金光的画面,只觉得一阵恍惚。

季晖只是这样深吻着,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他知道自己如果真的这样要了她,那么,他努力的这一切都会成为泡影。

李影半眯着双眸,神色迷离地看着他,季晖是再一次地将她抱入怀中,她的脸颊紧贴着他的胸口,那上下起伏的心跳,撞击着她的耳膜。

李影不知道这样到底算什么,她抬眸看着季晖,低声道,“你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

季晖勾起一抹灿烂地笑容,“情不自禁。”

020 老大在耍剑

季晖等李影出来,双眸闪过一抹惊艳,她扎着高高的马尾,将饱满的额头露了出来,穿着军绿色的背心,军裤,军用靴子,整个人看着英气十足,背着一个军绿色的双肩包,脸上带着从未有过的冷厉,这样的李影,看着实在是太过于冷,高冷,明显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

李影也是许久未穿过这样的衣服,好在没有不自在,上前站在季晖的面前,“你好好休息吧,我跟妈说一声,你有什么想吃的跟她说。”

“好。”季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虚弱,不是本身的虚弱,而是这种气势,怎么看怎么像是被她包养的小白脸,如此一想,他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李影当然不知道他有这种奇怪的想法,而是整理好之后就离开了房间。

季晖连忙下了床,站在窗边看着她离开。

季芳菲一早就在准备早餐,见有人下来,笑吟吟地要说什么,结果看见李影英姿飒爽地走了出来,她显然很惊讶,接着走了上去,站在李影的面前,仰头看着,“小影,你这是……”

“每年都会有一个培训,所以要出去一周。”李影笑着说道。

“什么培训啊?”季芳菲看着李影这装扮,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从哪个部队出来的女兵。

李影笑着开口,“就是参加一个越野的训练,都已经十几年了。”

“哦。”季芳菲点头,“那你要小心点。”

“好。”李影笑着应道,接着绕过她,坐在了餐桌前,抬头看着李睿也在打量着自己,难得调皮地一笑,“爸,你也想去参加?”

“那我这把小骨头就丢在那里了。”李睿笑着合起报纸,并没有多问。

李影快速地吃过早餐,跟李睿和季芳菲道别之后开着车离开。

季芳菲拍着自己的胸脯,“小影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恩。”李睿点头,对于能有这样文武双全的女儿很是高兴。

季芳菲看着他,“你说小影会不会受伤?”

李睿却淡淡地开口,“你觉得小影会受伤吗?”

“那倒也是。”季芳菲想了想,说的也是。

季晖站在窗边看着那辆车消失,这才转身进了洗浴室,抬眼看着一旁放着的两支牙刷,一个是他的,一个是李影的,还有一边放着的两条毛巾,他抬头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有种被抛弃了感觉。

索性打起精神,不就是七天嘛,等得起等得起,大不了……这样一想,这几天正好正大光明地在她的房间睡觉。

李影开车直接出了城,然后绕过几个公路,紧接着进了一个僻静的山里,她将车放在平常放着的地方,接着背着背包开始翻山,直到下午的时候才赶到。

秘密基地看着很简单,就像山里面普通的房子一样,老二带着手下的兄弟已经站在门口迎着她,见她昂首阔步地走了过来,他们连忙站好,脸上挂着笑容。

李影上前看着他们,抬起拳头一个一个地打在他们的胸口,“看着架势,现在就迫不及待了?”

“老大,先比试比试?”老二连忙笑着说道。

李影低笑一声,看着他们几个,接着将手中的背包丢给了他,“先去吃饭。”

老二连忙拎着背包,一行人跟着她进了房间,她抬头看了一眼,转头看着老二,“新的设备用着怎么样?”

“不错。”老二笑着开口。

“恩。”李影点头,接着跟他们闲聊着。

李影想起了那个世界,没有先进的武器,没有电子系统,可是,他们却都练就了一身的铜墙铁壁,她的脸色变得有些冷,转身看着他们,“老规矩吧。”

“好。”老二笑着让人搬来了一箱白酒,是他们以往喝的,而且度数很高,李影笑着直接拿出一瓶,轻轻一拍,酒瓶的盖子便脱落,她仰头直接喝了一瓶,将空的酒瓶向下一倒,滴酒不剩。

老二跟其他兄弟一看,又是一阵挑眉,看着李影现在的这幅样子,这才是他们的老大嘛,老二连忙带着兄弟走了出去,想要喝酒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影丝毫没有醉意,对于她来说绝对是千杯不醉,李影只是站在屋子里面,看着上面的屏幕,他们已经开始操练起来,都是高难度的动作,不一会,便有人冲了进来,是老三。

李影笑着开口,举起一瓶酒丢给他,老三大汗淋漓,结实的肩膀,汗水大颗大颗地落下,他拿过酒仰头也豪爽地喝了,将空酒瓶放在一旁,紧接着转身又冲了出去,进行第二关。

紧接着老四冲了进来,笑眯眯地看着李影,“老大,你放心,今天的第一肯定是我。”

李影勾唇一笑,接着丢了一瓶酒给他,老四毫不客气地喝了,接着转身冲了出去,紧接着陆续有兄弟冲了进来,逐一地喝完之后,进行着下一关,直至深夜,李影低头看着手腕上的计时表,接着走了出去,十秒之后,所有的人都已经训练有素地站在外面。

“差了一点。”李影脸上没有丝毫的笑容,冷冰冰地看着他们。

老二脸上也没有带着一丝的笑容,非常严肃地看着李影,他们知晓李影的要求很高,想着最近的确是有些懈怠,李影抬眼扫过他们,接着说道,“那天晚上的行动,你们没有什么说的吗?”

“老大,那天晚上……”老二连忙上前半步,接着开口。

李影抬手,“既然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还不去。”

“是。”老二也毫不犹豫地转身,接受惩罚。

其他人也不敢出声,对于李影,他们心里是心存敬畏,李影看着他们几个,“你们也没有错?”

“有错。”其他人也连忙转身,心甘情愿地受罚。

李影看着他们,直至所有的惩罚都做完之后,李影将手中的计时器丢给老二,“我是你们的老大,也要受罚,做你们的三倍。”

李影说完,接着开始冲向训练场,其他人当然知道李影会如此,不过,每次如此还是很感动,在他们心中,义气最重要,更何况还是这么刚强的一个女人。

老四凑上前去,“你说老大这么久不练了,能不能完成?”

“待会就知道了。”老三在一旁插话。

其他的人虽然笔直地站着,不过也在心里盘算着。

老四凑近老二接着开口,“对了,那个女人该怎么弄?”

老二看着他,“好吃好喝的供给她,等明天问问老大好了。”

“也好。”老四转头看着不远处那个黑暗的房间,也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李影冲了过来,看着他们,“93分。”

“93分。”老二连忙开口。

李影看着他们几个,接着转身又前去接受惩罚,如此一折腾,已经到了三四点。

十九殷勤地跑了过来,“老大,明天做排骨汤吧。”

李影转头看着他,“这几天饿着你了?”

“谁让那个什么季大少爷每天送来了的排骨汤,酱香排骨都很好吃呢。”十九笑嘻嘻地开口。

李影抬手敲着他的头,“看来我得换个人过去。”

“老大……”十九顾不得被敲痛的头,连忙抓着她的胳膊,“老大,我错了。”

李影看着十九,觉得这个性格还真的很像流星,不由得一笑,接着转身看着他们,“还有两个小时睡觉,都不打算睡觉了?”

其他人一听,一溜烟地跑了,十九却还是狗腿地看着她,“老大,我真的错了。”

李影将他拉扯开,“好了,去睡吧,看你表现。”

“好。”十九连忙点头,屁颠屁颠地跑了。

老三走了过来,递给李影一杯水,还有一瓶牛奶,“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吧?”

“还是老三有心。”李影笑着拍着他的肩膀,“去睡吧。”

“恩。”老三也不说什么,转身也进了房间。

李影喝了几口温水,在原地走了走,抬头看着山里的月色,空气很舒服,李影忽然想起当初跟卫子陌在黄山之中的古堡内,舞剑抚琴的画面,她一边走着,一边捡起地上一根树枝,竟然在原地舞了起来,凭着脑子里面的记忆,虽然没有轻功,可是,还是能比划起来。

十九本来想着给李影送去洗脸水,正好从窗户看见李影在舞剑,那姿势,还有那身手还真是漂亮,十九忍不住地冲着里面刚刚睡下的其他人开口,“老大在耍剑啊。”

其他人本来已经睡下,听十九这样一说,连忙爬了起来,他们怎么不知道李影还会这个?

老二站在窗边看着,老四挤了过来,“老大真有两下子,瞧这剑耍的还真潇洒。”

“改天让老大教教我。”十九在一旁嘀咕道。

“那也要等老大有那个心情。”另一旁的十八打趣道。

“哈哈……老大还真是有样貌有样貌,有能耐有能耐啊,这世上好像没有事情能难倒她,你没有看新闻吗?她还是有名的医生。”十七在一旁八卦道。

老二转头看着老三,“所以啊,你就将就一下,找一个差不多的得了。”

老三转头看了他一眼,“这能将就吗?”

“算了,你自己想要打光棍,我也没办法。”老二也不再说。

李影只觉得痛快无比,将手中的树枝丢在一边,其他人见她转身,连忙一溜烟地散了,躺在床上,还想着那月色下舞剑的人影。

李影没有困意,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盘腿坐在草地上,仰头看着天空,心里却突然像是空了一样,任由着风吹着她的发丝,她想得有些出神。

夜色中,有一道身影缓缓地靠近,那人赤着脚,脚步很轻,双眼透着仇恨,面目狰狞,披头散发,犹如鬼魅,手里拿着一把菜刀,在靠近李影的时候用力地向她砍去。

李影一早便看见了那人的影子,接着一抬手,从地上一个转身,握住了那人的手腕,接着一手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抬腿踢中了她的小腹,另一只手夺过她手中的菜刀,捏着她的手腕,冷厉地看着她,“如果按照我以前的性子,你现在早已经被丢到山中喂狗了。”

“你……”沈浅语疯了,“李影,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要跟我争?”

“争?”李影一阵冷笑,“是你想要不该要的东西,沈浅语,你最好想清楚,沈家已经没有了,如果你不想我赶尽杀绝的话,你最好告诉我你最后的人是谁,我可没有太多的耐心。”

“你在胡说什么?”沈浅语一阵惊慌,盯着李影的双眼莫名地害怕。

“我胡说?”李影渐渐地逼近,一只手捏着她的两只交叠的手腕,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那天李灏宸遇伏,我为他挡了那一枪,那件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泄露的?”

沈浅语看着她,眼神有些闪躲,“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

“没有可能?”李影捏着她的手腕又是一用力,接着一脚踢向她的腿,沈浅语接着跪在了她的面前,“你让我以为是李灏宸故意布下那个陷阱,让我送死,你没有想到李灏宸自己跳了下去。”

沈浅语摇头,“不是,你胡说,我怎么可能。”

李影冷哼一声,“你不说可以,我会让你受尽折磨,他们不动你,是没有我的命令,如果我将你送到S,你认为你还会活着回来吗?”

“不……不要。”沈浅语当然知晓李影说的口中的那个S是什么地方,她不能去,绝对不能。

李影逼视着她,“不要做今晚这么幼稚的事情,你还不够资格,我会给你时间,不过我的耐心有限,如果在我离开的时候你这样嘴硬,那我留着你也没有用,到时候,不止你,还有沈家,一个都逃不掉。”

“你……你是魔鬼。”沈浅语看着李影,只觉得她太过于恐怖,她以为李影不过是李灏宸的一个保镖,可是没想到,她竟然……

李影大力地将她推开,老四跟老五已经赶了过来,看着一旁丢着的菜刀,还有沈浅语瑟缩地趴在地上,两个人连忙将她拎了起来,“老大,是我没有将她看管好。”

李影摆手,“从今天开始,不许给她饭吃。”

“是。”两个人除了自己的老婆,从来不是怜香惜玉的主,老四一把将沈浅语拎了过去,接着丢进了房间。

李影抬头看着天色,又看向他们,“都去准备吧。”

这个时间,他们也都该醒了,李影也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重新换了衣服,洗了一把脸,转身踏出了屋子,沈浅语的事情他们自然都知道了,不过,现在他们也没有心思说什么,只等着李影安排。

季晖自从李影离开之后,吃了早餐之后,回了一趟季家,季衡看着季晖的气色不好,转头看着白霜,“这几天就在家里吧。”

季晖只是淡淡地点头,“恩。”

白霜连忙上前,心疼地看着季晖,“儿子啊,你说你……”

季晖看着白霜,也只是温和地一笑,“妈,我没事,老毛病了。”

“小影怎么这个时候不陪着你。”白霜想起刚才季芳菲打来的电话,心里头着实有些不乐意。

季晖看着她,“小影有重要的事情,这几天她都陪着我,本来还说要跟我一起过来。”

“真的?”白霜一听李影要过来,这下心里那么一点不高兴也没有了。

季晖点头,“妈,我有点累。”

“那你赶紧回房间躺着。”白霜说着便扶起季晖。

季晖本来想着躺在李影的房间,可是,他才发现,越是这样自己会越想她,索性就回家,也许这样,自己还可以挨过去,季晖不由得一阵苦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依赖一个人。

白霜送季晖回房间,接着走了出来,看着季衡,非常不满地说道,“儿子都病成这样了,你一点关心的话都没有。”

“他现在需要的不是我的关心。”季衡接着起身,“娶了媳妇忘了娘,这老婆都没有拐进门,已经忘了自己是谁家的儿子了。”

白霜听着季衡那酸溜溜地话,哼了几声,“我看小影这孩子就不错,反正我就喜欢小影。”

季衡也不说什么,自己穿着西装出了门,白霜看他这幅冷冷的样子,低声道,“幸好儿子不像你,冷冰冰的。”

很快,过了五天,李影在训练基地待的很痛快,每天除了训练就是比试,没有其他险恶的心思,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说着一些不找边际的笑话,日子过得很舒服。

李影的笑容也多了许多,放佛将一些愁绪也冲淡了不少,虽然她还是会想起他们,可是,她也渐渐地重新融入了这个世界的生活,如果回不去,那么便这样过下去也是不错的,最起码现在她有这一群兄弟,还有父母亲。

季晖的疼痛病终于好了,整个人也消瘦了一圈,白霜看着疼在心里,可是也知道季晖的脾气很倔强,季晖坐在餐桌前吃着饭,抬头看着她,“妈,小影后天就回来了,我明天过去。”

“到底哪里是你家?”白霜放下筷子,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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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老大真漂亮

“小影在哪,哪就是我的家。”季晖一面说着,已经上了楼。

白霜一听,直接吼了一句,“哎,养儿子有什么用,这大了以后就成了别人家的了。”

季晖回到房间,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屋子,怎么感觉都不对劲,他整个人歪倒在沙发上,一手扶额,一手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一张照片,盯着看了许久,这是他在那次宴会上偷偷拍下来的,照片中的李影一身白色礼服,清纯不失妩媚,微微仰头,似是在想着什么,那一双眸子带着几分地忧郁,似是在诉说着无尽地思念。

一周转眼便过,沈浅语整个人看着越发地憔悴,脸上没有任何地神情,整个人有些恍惚,痴痴呆呆地样子。

“说吧。”李影低头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地表情,除了冷便是无情。

沈浅语抬头看着她,连忙跪着上前抓着她的双腿,“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放了我吧,求求你。”

李影只是垂眸看着她,薄唇勾起一抹冷笑,冷冽刺骨,“我没有太多的耐心。”

沈浅语抬头看着她,双眸闪过狠戾,咬紧牙关,她知道如果说了,她也会死,“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影抬脚便将她踢了出去,“送去S。”

“是。”老四丝毫不犹豫,便让人带着沈浅语离开。

老二走了过来,“老大,您放心,我会尽快查出来的。”

“恩。”李影淡淡地点头,“好了,待会我就回去,那个女人,你们最好让她忘了这个地方。”

“老大放心。”老二双眼闪过冷厉,想起李影说过的,这件事情他一直觉得奇怪,看来有必要好好地查查。

李影离开秘密基地之后,十九屁颠屁颠地走了进来,“二哥,老大说还让我回去。”

“你这次回去,我有任务交给你。”老二脸上带着几分的阴郁。

十九脸上的笑容也连忙收敛,一本正经地站着,“二哥,你说。”

“集团里面的人你都盯着点,我担心还有人对老大不利。”老二附耳对十九说着,接着又交代了一些事情。

十九点头,“二哥放心,我一定仔细。”

“好。”老二抬手拍着十九的肩膀,十九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接着转身离开。

老二看着十九离开,接着看向老三跟老四,“那个女人最好让她以后都开不了口,告诉S那边,盯紧一点。”

“二哥放心吧。”老四接着应道,接着看向老二,“老大这次来,好像有点不一样。”

“你也看出来了?”老二也感觉到了不同。

“瞧着好像比以前更厉害了。”老三在一边插话。

老二跟老四看着老三,同时摇着头,一副你没药可救的眼神,接着转身离开。

老三无所谓地笑了笑,执着地说道,“本来就是越来越厉害了,而且,还越来越漂亮了。”

老四忍不住冲了进来,“够了,不然我今天不用吃饭了。”

老三不以为然,耸了耸肩膀,“本来就是。”

老四受不了地握了握拳头,“咱们来打一架吧,不然我心里不痛快。”

老三也不甘示弱,“打就打,如果我赢了,你要说一百遍,老大真漂亮。”

老四又是一阵恶寒,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身冲了出去,接着又冲了回来,“走,现在就打。”

老三乐呵呵地走了出去,其他的弟兄一看,连忙在一旁哄叫起来,显然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老二也没有阻拦,想着再过一个月,他们也该离开,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这几天要换地方了。

老五笑嘻嘻走了过来,“二哥,你是不是打算要换地方?”

“恩。”老二点头,“看样子你有主意了?”

“也没什么。”老五摆手,“就是在想,反正都是换到鸟不生蛋的地方。”

“这次换一个更偏远的。”老二有了盘算,接着开始去找地方。

老五也不打扰,接着也去看老三跟老四打架,一旁响起了欢呼声。

李影回到李家已经是晚上十点,短短的七天,皮肤也晒出了一层皮,不过看着健康了不少,季芳菲见李影走了进来,心疼地上前,“小影,你这是怎么了?”

“妈,我很好啊。”李影上前主动地给了季芳菲一个大大地拥抱,脸上难得有了许久未见的温暖笑容。

李睿看见李影的确结实了许多,“看着是挺好,你要是个男孩子,那肯定……”

“女儿怎么了?我就喜欢女儿。”季芳菲连忙截了李睿的话,笑吟吟地看向李影,“快去换衣服,我给你做好吃的。”

“好。”李影还顺带着在季芳菲的脸颊上吧唧了一口,接着高兴地上了楼。

李睿看着有些吃味,“进来也不给我一个拥抱。”

季芳菲笑着转身,“那是我女儿。”

李睿嘴角一撇,“哼……”

季芳菲越发地高兴,连忙进了厨房。

李影进了自己的房间,抬头便看见屋里没有人,她随即便进了衣帽间,将双肩包里面换洗的衣服拿了出来,然后脱了身上的背心,正脱内衣的时候,从镜子里面看见有一个人正斜靠在门边,温和地笑看着她。

李影捞过一旁的衣服挡在面前,转身看着他,“你没看见我在换衣服?”

022 这才是真相

李影猛地被惊醒,睁开双眸眼前却是漆黑一片,季晖低头看着她,“怎么了?”

李影摇头,“没什么。”

“是不是太累了?”季晖关心地看着她,只觉得她的心思过重。

李影摇头,全然没有了睡意,她深深吐了口气,转身看着季晖,“我出去走走。”

“披上衣服。”季晖说着也起身,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接着下了床,拿过一件针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接着握着她的手,“我陪你。”

李影抬头看着他,想到那天晚上他感冒的事情,接着说道,“没事,我只是走走而已。”

“不行。”季晖摇头,“你明天要上班。”

“你穿着衣服吧。”李影淡淡地开口。

“我记得,这次肯定不感冒。”季晖脸上闪过一抹狡猾地笑容,显然,他很讨厌吃药打针。

李影抬眸环顾着四周,脸上带着些许地忧伤,“你来过了吗?”

既然来过,为什么消失了呢?难道自己刚才是在做梦吗?

季晖穿了一件外套走了出来,将她的手牢牢地牵着,“走吧。”

“恩。”李影点头,两个人下了楼,走在院子里面,一阵冷风吹来,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只觉得似乎有些真相正在慢慢地破云而出。

她转眸看着他,“季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意思?”季晖警觉地看着她,脸上带着些许地冷意。

“你能答应我吗?”李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这种预感越发地强烈起来。

季晖盯着她看了许久,双眸第一次看着浓浓地审视,还有那一闪而过的伤痛,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你要去哪里?你还能去哪里?”

李影靠在他的怀中,她突然有些不舍起来,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我只是说说而已。”李影知道,季晖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季晖盯着她看了良久,低声道,“李影,你给我听好了,你这辈子休想逃开我,也休想甩掉我,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哪怕是你想的那个地方。”

李影睁大双眸看着他,“你梦见什么了?”

季晖一时脱口而出,怔愣了片刻,突然间变得很沉默,“我能梦见什么?”

李影看着他,“你有事情瞒着我。”

“你不是也有事情瞒着我?”季晖反驳道。

李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着他笑得越发地冷,“季晖,你知道我的脾气。”

“你也知道我的脾气不是吗?”季晖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小影,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很清楚你心中不是不爱我,而是在逃避着什么,你以为你能回去吗?你以为你能回得去吗?还是你以为你现在是在做梦,而我们不过是你的梦境?”

李影抬眸直视着他,“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季晖嘴角一撇,老实开口,“刚才我梦见了一个人。”

“谁?”李影的语气变得有些冷。

“你口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季晖的语气也变得阴沉。

“龙隐?”李影看着他,双手紧紧地拽着他的手臂。

“对,一头的白发,长得很漂亮。”季晖直言道,“有点像人妖。”

李影见他说出这样的话来,微微皱了皱眉眉头,“他不是。”

“小影,我梦见了你,梦见了我,还梦见你的死,更梦见了那个人最后对我说,他要回去了,说你也该回去了。”季晖看着她,虽然那些梦的片段很模糊,可是,他还是记住了,串联在了一起。

李影的心头一痛,“这样说来,龙隐真的出现过,他要回去了?回哪里去呢?”

“小影,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季晖只是紧紧地抓着她,“我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我知道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走。”

李影乱了,彻底地乱了,她不知道自己来这里这一遭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她遇见他们,然后再一次印证他们有缘无分?

她抬手推开他,转身向前走着,大脑一片空白,却在最后的一刻,两眼一黑向前倒去。

季晖连忙上前将她抱入怀中,见她晕倒,连忙将她抱起回了房间,小心地放在床上,低头看着她,“小影……小影……小影,我绝不会放手。”

等李影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抬眸看了一眼四周,心还在隐隐作痛,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房门打开,季芳菲走了进来,一脸的担忧,“你这个孩子,怎么好好地就晕倒了呢?”

“表哥呢?”李影看着季芳菲,低声问道。

“他出去了。”季芳菲低声道。

“哦。”李影点头,季芳菲将牛奶递给她,“你告诉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影看着她,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妈,如果有一天我不在的话,你要跟爸好好生活。”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季芳菲的手一抖,牛奶洒了出来。

李影低声道,“妈,我不想瞒着你。”

季芳菲只觉得心一阵阵地疼,盯着她看着,“你要去跟小欣团聚吗?”

李影点头,“恩。”

023 季晖,你傻了?

李影猛地惊醒,抬眸看着依旧在昏睡的李灏宸,心头划过阵阵地疼痛,最后,他跟端木阳到底说了什么呢?李影只觉得自己头痛欲裂,她抬手捂着自己的头,眼角莫名地滑过眼泪。

季晖不知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觉得一阵心慌,连忙推开病房门,便看见李影趴在一旁,一脸的痛苦。

“小影……”季晖大惊地上前将她抱入怀中,一脸的惊慌。

李影缓缓地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容颜,她只觉得心越发地疼痛,昏迷了过去。

季晖连忙将她抱起,转身冲出了病房,守在门口的保镖见状,也是一脸地错愕,转头看着病房内的李灏宸安然无恙,他们得到了之前的教训,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半步。

季晖抱着李影去了急诊室,值班医生看着李影,再看向季晖,也没有说什么,接着做了紧急措施,接着说道,“是太累了,精神高度紧张,受了刺激才会晕倒。”

“可是有什么大碍?”季晖连忙问道。

“没什么,让她好好休息。”值班医生淡淡地开口。

“恩。”季晖点头,将李影抱了起来,离开了医院,将她小心地放在后面的座位上,盖上被子,开车回李家。

李影一直昏迷不醒,季晖担心不已,车开得很慢,直至回到李家,他连忙将她抱了出来,季芳菲听到了动静,赶了出来,看见李影昏迷,连忙问道,“小影怎么了?”

“太累了。”季晖不敢告诉季芳菲,所以低声说道。

“哦。”季芳菲这才松了口气,以为李影要离开她而去。

季晖知道季芳菲现在非常的敏感,所以抱着李影进了房间,盖好被子,转身看着季芳菲也跟着走了进来,他也没有说什么,而是从衣帽间拿出睡衣,季芳菲见李影的确像是睡着了,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季晖小心地将李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接着换上舒服地睡衣,这才松了口气。

直至半夜,李影才幽幽转醒,睁开双眸,扶着有些泛疼的额头,一只温暖的大手已经覆在了她的额头,一旁的台灯是亮着的,她对上他温和地双眸,心头早已经翻腾不已。

她缓缓地挪入他的怀里,“抱抱我。”

“恩。”季晖紧紧地抱着她,只觉得她的身体怎么都捂不暖。

李影贪婪地吸允着他身上散发着淡淡地气息,这一刻,她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终究是无法回去了,龙隐说过,让她要好好地活着。

她以为自己可以回去,可是现在才明白,原来,自己根本回不去,她抬眸看着季晖,指尖描绘着他的容颜,看得很仔细,似是要将这张脸紧紧地印在脑海中,将脑海中他们的容颜重叠在一起,泪水忍不住地流淌着,季晖怔怔地看着她,“小影……你这是怎么了?”

李影摇着头,重新靠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抱着他,她不能回去,却也无法释怀,她到底该怎么做呢?

季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过了许久之后,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影只觉得头痛欲裂,像是被碾碎了一样,她抬眸看着四周,空荡荡地屋子,她深吸了口气,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接着转身看着四周,想起昨天晚上看见的那一幕,心如刀割。

龙隐啊龙隐,你究竟为了我还做了什么?

房间门推开,她抬眸便看见季晖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她有着片刻地怔愣,直至他走了过来,坐在她的身旁,抬起手摸着她的额头,“你昨晚半夜发烧了。”

李影抬手握着他的手,宽阔厚实的大掌,她将他的掌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缓缓地合起双眸,这一刻,她突然感觉到了安心。

季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脆弱的李影,心头像是被一根根的刺扎着生疼,他抬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亲吻着她的额头,“小影,有我在。”

李影抬头望着他,似是要透过他看向谁,他不闪躲,只是这样任由着她看着,李影突然凑上前来,搂着他的颈项,吻上了他的唇,细细密密地吻落在他的唇瓣上,缓缓地向上吻着他宽阔的额头,一双剑眉,那温和地双眸,高挺地鼻梁,直至重新落在他的唇上,轻轻地吸允着,舔舐着他唇瓣的味道。

季晖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李影,将她用力地抱着,快速地撬开她的檀口,急切地掠夺着她的气息,让她情不自禁地任由着他肆意地点火。

季晖没有任何地动作,只是这样带着浓浓地眷恋深吻着,想要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爱,对她的疼惜。

过了许久之后,李影总算回神,将他推开,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开口。

季晖见她总算恢复了正常,低喘着气将她再一次地抱入怀中,低声道,“小影,有我陪着你不好吗?”

好吗?李影在心中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如果好,那么,她将他们置于何地呢?他们现在是在等着她吗?为什么自己要来这里?为什么要让自己遇到如此两难的抉择?

李影抬眸怔怔地看着季晖,清冷地双眸微微动了动,“我饿了。”

季晖知晓她还在回避,他转身拿过一旁的碗,李影接过,一口一口地吃着,彼此再没有任何地话语,直到她收拾好之后,他送她回到李氏集团,她都不曾再说过一句话。

024 你还真是天真

“谁?”李影看向十九,低声道。

“我也不知道。”十九看着她,“是个美女。”

“美女?”李影盯着十九,“有预约吗?你失职了?”

十九有些为难地开口,“老大,我……我拦不住她,她身手很厉害。”

李影见十九如此说,脸色阴沉地转身进了办公室,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身着着米色的连衣长裙,大波浪头发,身材高挑火辣,长相很妖艳。

她清冷的双眸微眯,看着眼前的女人,“你是……”

“我叫陈璐。”眼前的女人走上前,将手伸向李影。

李影看着她,仔细地想着自己的确不认识她,抬手与她握手,却被她用力一拽,她连忙一个踢腿向自己袭来,李影丢开手中的公文包,向后一退,巧妙第一个旋转,将她握着自己的手一拧,接着用力将她甩了出去。

陈璐连连向后退了几步,挑眉看着李影,“身手不错。”

李影却没空跟她闲扯,直入主题,“你闯入我的办公室,有什么事?”

“季晖是我看上的人。”陈璐双手环胸,上前站在她的面前,颐指气使地开口,“所以,你最好离他远点。”

李影冷笑一声,“不知所谓。”

陈璐并不生气,而是勾唇冷笑,“你最好醒目点,否则……”

李影低笑一声,随即拿过自己的手机,拨通电话之后,按了免提,那头季晖正在为李影今天早上为他做早餐的事情而高兴不已,现在接着电话,语气也是轻快的,“小影……”

“有个人女人闯进我的办公室,说你是他的人,让我离你远点,不然给我好看。”玉汝恒盯着眼前的陈璐,凤眸微眯,周身散发着阴冷地寒气。

“谁?”季晖的语气也变得低沉下来,眉头一皱,沉声道,“不管是谁,我都不认识,谁敢找你麻烦,我让谁好看。”

李影还从未听到过季晖如此低沉的声音,只是微微地挑眉,看向对面的陈璐,她的脸色已经变得很不好看,清了清嗓子,盯着那免提,“季晖,我是陈璐。”

“陈璐是谁?”季晖停下车,素日和煦地笑容早已经消失,换成了阴冷。

陈璐气结,盯着那手机,再看向李影,“季晖,你混蛋,前年如果不是我,你早死了。”

季晖仔细地想着,却还是没有任何地记忆,剑眉皱的越发地紧,“我不认识,前年的事情谁记得清楚。”

李影挑眉,看着陈璐像是要扑过来将她手中的手机捏碎,她接着冷冷地开口,“季晖,你敢招蜂引蝶?”

季晖暗自叫苦,连忙放柔声音,“小影,我真的没有,我根本不认识她。”

李影冷哼一声,语气越发地低沉,“这件事等着我跟你算账。”

“小影,你等等,我现在就过去。”季晖说着连忙掉转车头,他现在好不容易跟李影的关系有所进展,可不能被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不认识的人给搅和了。

陈璐脸上的郁气越发地重,见李影已经挂了手机,转身坐在办公桌前,抬眸看着她,“他不认识你,这是唯一一次你闯进我的办公室,再有下次,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李影说着,十九已经走了进来,低着头小心地开口,“李总。”

“如果她要等人,让她去外面等,不要待在这处碍眼。”李影低头翻阅着文件,冷声说道。

“是。”十九点头,心中暗暗叫苦,完了完了,这下他要被赶回去了,抬头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心里聚着火气,上前冷着一张脸,“这位小姐,请出去!”

陈璐见李影如此嚣张,她本来是前来给她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却被她侮辱了,她气得浑身发抖,当即转身坐在了沙发上,“我就坐在这里等。”

李影抬头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请不走,就打走。”

“是。”十九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连忙上前便要抓住陈璐的肩膀。

陈璐一个闪身,抬手反抓住了十九的手腕,两个人在办公室大打出手,李影却不为所动,而是低头翻阅着文件。

不一会,整个办公室里面一片狼藉,李影低着头,却也知道现在办公室里面成了什么样子,“五分之内,还让我看见她,你也滚。”

十九的动作越来越快,陈璐本身还占上风,可是现在却有些吃力,没想却被一个小家伙给打倒,她不服气地使出了全身地力气,直到五分钟之后,十九已经将她打出了办公室,将办公室门一关,整个人挡在办公室前面,“你不能进去。”

陈璐看着眼前的十九,嘴角流着血,被她打得鼻青脸肿,不过她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也是一片青紫,她冷哼一声,也有些累,想着待会季晖过来,自己这幅样子怎么见人,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接待室里面,从包里面拿出镜子,开始整理妆容。

十九大口地喘着气,这个女人还真是凶悍,不过比起老大,还是差点火候,转头看着她到这个时候还不忘自己的形象,有些难懂,女人心海底针啊。

季晖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直接冲上前来,见十九挡在门口,他抬手便将十九给推了过去,十九现在哪里还力气,直接被他一推,倒在了地上,在他要爬起来的时候,便看见陈璐冲了过来,他连忙上前抓住了她的腿,“你不能进去。”

025 你这是要点鸳鸯谱?

李影钻进车里,转眸看着季晖,“走吧。”

“好。”季晖笑着点头,有些不解地开口,“你为什么要将陈璐交给十九?”

“十九好欺负。”李影淡淡地开口。

“啊?”季晖有些怔然,不过转瞬便想到了什么,“小影,你有时候真的很狡猾。”

“狡猾不好吗?”李影看着他,淡淡地开口。

“这个……”季晖想了想,“还好。”

李影看着车窗外,“待会去哪里?”

“小影这是在跟我约会吗?”季晖忍不住地问道,双眼满是期盼。

李影侧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地合上双眸,“你说呢?”

季晖嘴角笑意更浓,开着车继续向前,此时此刻,没有什么比她陪在自己的身边更让他觉得高兴的事情。

十九美餐了一顿,抬头看着陈璐,接着说道,“你没有带洗漱用品吗?”

“没有。”陈璐摇头,“都放在了酒店里面。”

十九一只手收拾着碗筷,一蹦一跳地向厨房走去,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等着。”

“你有干扰系统的手机吗?”陈璐看着十九,想着李影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家伙,身手不错,其他方面应该也不赖吧。

十九麻利地收拾好碗筷以后,擦干净手上的水,又一蹦一跳地向前走了过去,直至从自己的而房间走了出来,将一部手机丢给她,“待会你我让你打的时候你再打。”

“好。”陈璐眼睛一亮,没想到真让她猜到了。

十九转身拿电脑,然后用无线连接了那部手机,抬头看了一眼陈璐,“我只能干扰两分钟,你最好想好要说什么。”

“好。”陈璐点头,接着坐了下来,按了一连串的号码,十九的另一只受伤的手有些吃力,不过丝毫不影响他弹指如飞在键盘上敲着,陈璐在他的示意下打了电话,两分钟之后连忙挂断了,转头看着十九,“好累。”

十九嘴角一撇,看着眼前这个大小姐,身上穿着的衣服有些皱皱巴巴的,他接着起身将电脑收拾好,从她的手中拿过那部手机,接着又一蹦一跳地进了卧室,等他出来的时候,便看见陈璐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无奈地看了一眼,接着又一蹦一跳地从卧室里拿出一个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折腾了这么久,他现在是身心俱疲,索性躺在床上舒服地睡着,外面忽然想起了声音,将十九给吵醒,他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外面的声音还在,他大声地吼了一声,“你在干嘛?”

陈璐走了进来,身上裹着一条浴巾,头发披散着,赤着脚,盯着他看着,“我想洗澡,可是,不知道里面的水总是冰的。”

十九看着她这幅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下了床,又是一蹦一跳地进了客厅的洗浴室,地上都是水,他脚下一滑,向前倒去。

“小心。”陈璐连忙伸手拽着他,接过十九身子向后一道,直接跟陈璐撞在了一下,更要命的是,陈璐身上的浴巾好巧不巧地滑落下去,他的脸正好贴在她的胸口,陈璐尖叫一声,也不管十九冲了出去。

十九被她推了出去,向后一道华丽地跌坐在了地上,屁。股开花也不过如此,他痛得呲牙咧嘴,脸上红彤彤的,显然是脑海中还印着刚才那个场景,他低声道,“是挺软的。”

陈璐连忙钻进了床上的被子里面,将身体裹着,脸也泛着红,抬头看着洗浴室里面折腾了半天还没有起来的十九,她深吸了口气,“你还没有起来吗?”

十九抬头瞪了她一眼,“你说呢?我的脚,我的手都是被你弄的,现在连我的屁。股也折腾了。”

陈璐听着这话,又想起刚才尴尬的一幕,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那个……”

十九见她低着头,一副可怜兮兮地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看着浴缸内,将水放好,然后小心地移着脚步走了出来,盯着她看着,“水放好了,我去拿我的衣服你先凑活一下,待会我在网上买几件衣服过来。”

“好。”陈璐点头,却不敢看他。

十九走了出去,有些头疼,老大干嘛交给她一个这么大的麻烦?

陈璐见他离开,盯着关起的门,这才松了口气,裹着被子下了床,将地上浴巾捡了起来,将被子甩在了床上,裹着浴巾冲进了洗浴室。

十九找出一件自己的T恤,然后进了客房,将衣服放在了洗浴室外面,然后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他现在也不能一蹦一跳了,因为,一跳屁。股就疼,他哭丧着一张脸,当真是流年不利啊。

他撇着一张嘴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在网上买了几件陈璐穿的衣服,用的是特快,又是在本市,所以当天下午就到了,等他收到之后,陈璐穿着他的那件宽大的T恤正在客厅里面晃荡着,许是在国外生活,所以,陈璐虽然也有女孩子的娇羞,但是也相对开放一点,现在身上穿着衣服,便也没有那么多的顾忌。

十九却有些头疼,一个美女穿着一件刚刚包臀的男式T恤坐在自己家的沙发上,对他还真是一种考验,他故意闭着眼睛从她身边经过,然后开了门,收到衣服之后,放在她的面前,“睡衣两套,连衣裙两条,休闲装两套,运动服两套,高跟鞋,球鞋,你自己试试。”

026 小影,是我没用

季晖走上前来看着她,“小影,你待会还是要去看李灏宸吗?”

“恩。”李影点头,“陪他说说话也好。”

季晖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不知道这样的关系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如果有一天李灏宸醒来了呢?他们之间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

李影看着季晖神色有些异样,“怎么了?”

“没什么。”季晖摇着头,“你说他什么时候会醒?”

“不知道。”李影只觉得李灏宸会醒,只是,她心头总是有一个不好的预感。

“能醒就好。”季晖笑看着她,“小影,我们这样是不是很好了?”

李影同季晖一起下了楼,刚打开车的时候,突然从半路冲来了一辆摩托车,直直地向李影冲来,季晖连忙上前将她拽入怀中。

那摩托车便这样直至地冲了出去,季晖脸上带着一些冷,“到底是谁?”

李影嘴角一勾,看向季晖,“他这是在警告我。”

“警告?”季晖脸上带着几分地冷意,“警告什么?不过是个背后捣鬼的小人。”

“是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李影低声道,接着便与季晖一起上了车。

季晖心头怒意难平,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李影,绝对不允许。

李影转眸看着他,“你知道,李氏集团的背景本身就错综复杂,而我又不是李氏集团的人,会有人心里不服气。”

“我知道了。”季晖听得出李影话中的意思,这件事情不过是个开始。

李影去了医院,一如既往地看着李灏宸,陪他说了一会话,等出了病房的时候,却看见一道黑影突然闪过,她站在原地不动声色,转身看向季晖,“我们走吧。”

“恩。”季晖点头,随即二人便离开了病房,等乘了电梯之后,季晖看向她,“小影,怎么了?”

李影脱了高跟鞋,接着将鞋子塞进他的手中,将手上的包也丢给他,“你待会在地下车库等我。”

“好。”季晖见电梯停在了三楼,李影已经冲了出去,他随即去了地下车库,等走近自己的车旁,便看见一个人影闪过,当他打开车的时候,却看见刚才的那辆摩托车冲了过来。

季晖知道李影肯定是在病房门中发现了什么,想着她说的话,低声道,“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小看我呢?”

他转身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装轮胎的扳手,在那辆摩托车冲来的时候,扬手挥了过去,接着转身便向病房冲去。

李影从楼梯冲上了病房,便看见门口守着的保镖被打晕在地上,病房门已经被打开,李灏宸已经不见了踪影,她连忙冲向电梯口,看着电梯径自下去,她连忙冲了下去,却与季晖不期而遇。

“你不在车库守着做什么?”李影拉着他向下跑。

季晖看着她,“李灏宸被劫走了?”

“恩。”李影点头,接着下了一楼大堂,李影看着有一辆推车向外推着,外面是一辆急救车的,她抢过季晖手中的包,接着冲上前去,一面跑着,抬手瞄准那推着推车的人,一枪打了过去。

呛声惊动了大厅里面的人,许多人四处乱窜,李影却越过那些人群,直接冲出了门外,地上躺着被打死的人,而李灏宸已经被推进了急救车,车向外开区。

李影快速地追着,在最后一刻爬上了车,季晖跟上前去,却没有李影身手快,他暗自懊恼,自己应该多锻炼的,转头看着一辆电动车,连忙骑着追了上去。

李影顺着急救车后面直接爬上了车顶,急救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李影趴在车顶有好几次差点甩下车,她快速地抓住一边的扶手,一只手握着枪,等到人少的地方,接着身形快速地钻进了车窗旁,用枪把将玻璃撞碎,冲着那开车的人开了一枪。

那人中了一枪,脚下一用力,踩了刹车,李影被甩了出去,她找到了着力点,翻滚在地上,她半跪在车前,便看见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已经将那个人推出了车,然后自己开车向她撞去。

李影连忙向后退着,而一侧探出了一个人,手中握着枪,向李影打去,如此李影即便能躲过被车撞,却会结实地中一枪。

即便是遇到如此地境地,她还是冷静处之,只是瞅准机会,在那车撞来的时候纵身一跃,接着趴在了车上,而那拿着枪的人却开枪向她打去。

季晖开着电动车赶了过来,连忙趴在了后门,用力地推开,车依旧在摇晃着,李影趴在车头,两个人都在想办法制止。

李影的肩头中了一枪,她眸光一冷,在被击中的时候,车前的玻璃也被打碎,她快速地钻了进去,一枪打死了那个打中她的人,接着一脚踹向开车的人。

而后面还坐着两个人,齐齐地开枪向李影打来,就在此时,季晖打开了车门钻了进去,接着扑向其中一个人,与那人扭打起来。

李影钻进了车里,车在半路停了下来,李影看着里面的那两个人,手中的枪快速地抵在了一个人的头上,“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还没有开口,便看见两个骑着摩托车的人,从车两侧飞驰而过,而车里面的两个人中枪死亡。

李影半跪着,撑着抬眸看着季晖,“你没事吧?”

“你受伤了?”季晖说着连忙上前扶着她,“以后这种危险的事情交给我,不许你再逞能。”

027 你是公仪珟还是李灏宸?

李影如此说着,突然觉得此话略显矫情,她清了清嗓子,盯着李灏宸看了又看,接着说道,“喂,你到底醒不醒?”

躺在病床上的李灏宸始终无动于衷,李影叹了口气,接着站起身,转身便要走,只觉得手腕像是被抓住,她先是一顿,缓缓地转身,低头看着被抓住的手腕,顺着那只手慢慢地移动,直至对上那双深邃地双眸,她嘴角莫名地勾起一抹笑容,连忙按了按钮,随即坐下,“你醒了?”

李灏宸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仿若在梦中一般,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在不断地伤害着她,可是,却跟他长得很像,他有些陌生,却又害怕自己醒来,那一切便会成真。

不一会便有医生走了进来,给李灏宸做了检查,而李灏宸却始终抓着李影的手不放,只是一顺不顺地看着她,直至过了许久之后,医生告诉李影,“病人一切正常,待会再做一个检查,如果各项指标都正常的话,他应该没有问题了。”

李影点头,显然很镇定,医生也不再逗留,而是转身离开,病房里面又只剩下李灏宸跟李影,“怎么不说话?”

李灏宸眨了眨眼睛,只觉得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样,费力地开了口,那声音跟锯子一样难听,让他忍不住地皱了皱眉头,“我……以为……是在做梦。”

李影随即坐下,抬手狠狠地捏了捏他的脸颊,“疼吗?”

李灏宸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是心头涌现出了酸楚,他庆幸自己醒来了,这才是他李灏宸,而不是那个梦中陌生的自己,那个人太过于极端可怕。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另一只手吊着,双眸闪过一抹狠戾,“你怎么受伤了?”

“不碍事。”李影笑着开口,“你醒了就好。”

李灏宸只觉得李影对他的态度有了本质的变化,却不知道自己昏睡的这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是呆呆地看着她,“小影……我……”

“恩?”李影看着他顺势应道。

“我是不是做错了?”李灏宸想要问她,她在那段昏睡不醒的日子是不是也如他一样做了同样的梦,那个梦里的自己做了许多不折手段的事情,伤害了她,将她越推越远。

李影看着李灏宸深邃的双眸似是在游离着,她只觉得现在他清醒了便好,如此李氏集团也不会有事,而她也可以安心地接受判决。

李灏宸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他害怕知道答案之后,自己会越发地憎恨自己,他不想离开她,不想失去她,更不想再让自己变成梦中那个不堪的自己。

李影握紧他的手,“你去做检查吧,好好地休息,等你恢复之后,我再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好。”李灏宸轻声地应道,生怕自己说错了话,惹得她不高兴,他这才发现,原来在爱情里面,他变得如此地小心翼翼,变得如此地卑微,只是因为,他爱她早已经胜过了所有,在出车祸的那天,他昏迷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即便死了,他也要陪在她的身边。

李影起身,已经有护士推着轮椅走了过来,李灏宸却不想松开她,“你能不能陪我?”

李影笑着点头,“好。”

李灏宸这才顺从地坐在轮椅上,握着李影的手被推出病房,便看见季晖站在病房外,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们。

李影抬眸看着季晖,“我要陪他去做检查,你回病房等我。”

季晖点头,知道这个时候他显得很多余,双眸闪过一抹安然,转身离开。

李灏宸抬眸看着李影,又看向季晖,想要说什么,最终却没有出口,也许这是上天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让他好好地把握。

李影低头看着李灏宸始终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她低头看着他,直至做完所有的检查,李灏宸因为刚刚醒来,身体显得有些疲累,等重新回到病房之后,便沉沉地睡下。

李影坐在病床旁边,不一会却看见季晖走了进来,手中拿着饭盒,“你肯定要守在这里的。”

李影抬头看向季晖,“你陪我?”

“恩。”季晖点头,随即坐下,两个人用过晚饭,李影靠在椅子上,盯着李灏宸看着,她能够感受到李灏宸在昏迷的这段时间肯定做了一个梦,或许,跟她做的梦一样,那个地方,那些人,那些他们的情情爱爱,纠缠不休,倘若真的是那样,那么李灏宸现在会如何抉择呢?像公仪珟一样至死方休,还是选择做回那个没有前世记忆的李灏宸呢?

李影陷入了沉思,而季晖看着李影始终盯着李灏宸看着,心头失落不已,他缓缓地起身,径自离开了病房,挺拔的身子在走廊内拉出一个长长的背影,显得甚是落寞。

等李影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季晖的踪影,她心中叹了一口气,知晓季晖表面看着无所谓,可是,他最是敏感,就像易沐一样,这样多面的性子,还真是让她无奈。

她随即拿出手机,按下一连串的手机号码,那边却没有接,李影不厌其烦地打了许多遍,却还是无人接听,她不由得疑惑起来,随即起身离开了李灏宸的病房,抬步向自己的病房走去,果不其然,便看见季晖蜷缩地躺在沙发上,远远地看去,像是被丢弃的孩子,显得是那样的孤寂无助。

028 你想再找一个?

“恩。”季晖皱着眉头,看着季芳菲低声道,“小影有她自己的想法。”

“哎。”季芳菲叹了口气,“她啊,太倔了。”

“姑姑放心,小影不会有事的。”季晖笑着安慰着。

季芳菲微微地点头,也不再多言,跟季晖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医院。

季晖也不再逗留,而是离开医院回了季家。

李影看着李灏宸刚刚醒来,便开始与她说着公司的事情,李影一五一十地交代这,李灏宸全城都冷着一张脸,很是专注,李影看着他如此,似乎想起了过往的事情,那些属于李影跟李灏宸过去的美好。

曾经的李灏宸是个十足地工作狂,他每日除了工作便是工作,偶尔有时间便是训练她,然后二人前往秘密基地,被他摔打的次数不计其数,可是,那个时候,生活很简单,虽然会有各种的暗算危险,可是,李影那个时候所想的,所考虑的都是李灏宸,后来,遭受了暗算,她以为是李灏宸要杀她,而她穿越到那个世界,与他种种的纠葛,直至现在,她只觉得一切的一切真的像是在做梦,却又是那样的真实,真实的让她去眷恋,去忘记李灏宸,将他当成了公仪珟。

整整一天,李灏宸将这段时间公司的事情尽数地掌握,看着她低声道,“沈浅语留下是个隐患。”

李影看着他,“你想如何?”

“这件事情交给我。”李灏宸看着李影,冷若冰霜的脸上总算多了一丝的笑容,“你累吗?”

李影摇头,“累什么?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李灏宸却心疼不已,没想到他出事之后,她竟然承担了这么多,而且,还接二连三地受伤,他不禁想起季晖来,“明明有人在你的身边,还让你受伤。”

李影看着他显然是要将她受伤的事情迁怒到季晖的身上,她微微一愣,这才是李灏宸,那个对所有人都不经情面的冷血总裁。

李影莫名地笑了,这是她自从在那个梦里面醒来之后第一次笑得如此地愉悦,她好笑地看着李灏宸,见他不解地看着她,“影儿,你笑什么?”

“没什么。”李影笑着摇头,“季晖很好。”

李灏宸低声道,“我知道,在你的心中,你更看重的是他。”

李影微微一愣,“看来你还是记得。”

李灏宸不置可否,虽然不想做公仪珟,可是,他心里对于季晖终究是扎了一根刺,不论是什么时候,她身边陪着她走下去的人都不是他,而他注定苦守着。

李影看出了李灏宸的无奈与苦涩,她握着他的手,低头吻着他的手背,将他的掌心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地磨蹭着,“你是李灏宸,我便是李影。”

李灏宸的掌心传来从未有过的温热触感,这种温度直抵心脏,他本就不善于微笑,可是,此时此刻,他笑得很傻,这是他从小到大最想要好好珍视的宝贝,是他可以舍弃所有,甚至于生命都想要保护的人,他只是这样笑看着她,“影儿,我是李灏宸,不管你心里还有谁,我都是你的李灏宸,不是别人。”

李影抬眸看着他,“李灏宸,我是谁?”

“我的影儿。”李灏宸将她轻轻地搂入怀中,低头吻着她的额头,这算是苦尽甘来了吗?这算是得偿所愿了吗?

李影靠在他的怀中,鼻翼间充斥着浓浓地药水味,他因为长期在病房内,身上都是医院地药水气味,李影微微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时候出院?”

“你不喜欢在医院?”李灏宸想着,曾经他为了给李影最好的一切,所以将她送到国外去学医,她更是成为了有名的外科医生,想着他的命是她抢过来的,他忍不住地低头吻着她的唇,只觉得扑鼻而来的是一阵芬芳。

李影点头,“你身上的药水味太重,我不喜欢。”

“那明日我便出院。”李灏宸看着她,“那你要回去吗?”

李影想了想,接着说道,“回去。”

“你舍得?”李灏宸说着抬眸正好看见正走进来的季晖,虽然说不计较,可是,行动已经出卖了他。

李影亦是感觉到了他的视线,转身便看见季晖,接着说道,“你醒了,肯定要开发布会,而且,我过几日就要上庭,这几日要回去才不会引起什么乱子。”

“恩。”李灏宸自然是愿意的,他是求之不得。

季晖只是温和地冲着李影笑着,李影冲着他递了个眼色,季晖心中有了些许地安慰,虽然他心中十分地不舒服,可是也知道李影如此做是为了什么,这些时日,他一直陪着她,早已经习惯了她的温暖,可是,想着这温暖也要分给另外一个人,便觉得浑身难受,可是,却也无可奈何。

李影看向李灏宸,“你先休息,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好。”李灏宸如何不知道她这是借故跟季晖亲近,两个人男人虽然表面上看着风平浪静,可是,那眸低的暗潮汹涌,实在是比起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还杀人不见血。

李影拽着季晖的手出了病房,抬眸看着他,“准备的怎么样了?”

“你要去住在李灏宸那里,我便回家住。”季晖非常体贴地开口。

李影笑看着他,“你就装吧。”

季晖淡淡地挑眉,“难道你让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醋意横生,强烈地挽留你?”

李影勾唇一笑,盯着季晖看着,明明心里不舒服,却还要装出一番大度的样子,她瞧着只觉得可爱,也许,将心放下了,重新去看他们,才发现,其实一切都是如此地顺其自然,自己所纠结的,想要逃避的,也不过是内心地痛苦与挣扎,她回不去,无法回去,却也不能放开这里的责任,她自我惩罚着,同时也在惩罚着他们。

“知道了,我会好好补偿你的。”李影说着踮起脚尖,在他微微嘟着的唇上落下一个浅吻,握着他的手向前走去。

季晖无奈地叹了口气,“怎么每次都被你调戏了呢?”

李影得意地挑眉,“你不让我调戏让谁调戏?”

“也只能让你调戏。”季晖想着,“除了你,谁敢调戏?”

李影始终挂着淡淡地笑意,二人走出住院大楼,向前走去,“你是不是从公司赶过来的?”

“恩。”季晖点头,“我会成为执行总裁,等你出来之后,我便撤下。”

“哪里那么容易撤下。”李影低声道,“舅舅巴不得你赶紧接管呢,现在正好称了他的意,即便我回来了,也不过是接管金照集团,季氏你可别想放下。”

“哎。”季晖叹了口气,“其实我只想陪着你。”

李影转头看着他,“的确,到时候我们都没有时间。”

“要不我们私奔吧。”季晖提议道。

李影低笑一声,“这个主意不错。”

季晖温和地一笑,脸上亦是神采飞扬,握紧李影的手,看着她吊着的另一只手臂,眉头一皱,“你这样出去怎么行?”

李影抬眸看着他,“我有那么较弱吗?这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外面万一有记者呢?”季晖担忧地说道。

“那有什么,正好让他们拍下证据,以后再有女人敢投怀送抱,看我不收拾她。”李影冷哼一声。

季晖听着早已经笑颜如花,他长得本就丰神俊朗,如今在夕阳的余晖下笑着,灿若晚霞,而躲在暗处蹲守的记者亦是将李影跟季晖相视而笑这一幕拍下,当真是应景的很,第二日各大报纸上刊登出来的时候,季晖的那深情宠溺一笑,亦是迷倒了不少的女人。

李影盯着那报纸看了半晌,抬眸看着季晖,“太招摇了。”

季晖挑眉看着她,“你是说要留下证据。”

李影叹了口气,“可是太招摇了,我不放心。”

季晖见她如此说,心情大好,随即靠近她,冲着她魅惑一笑,“那你要不要先将我据为己有,这样的话,我就变成你的所有物了。”

李影沉吟了片刻,“这个主意不错,我在你额头上刺青,写明‘此乃李影所有’如何?”

季晖叹了口气,再一次被李影戏耍了一顿,只好施施然地靠在她的肩头,“小影,你真的不担心我跟别人跑了?”

“你跑一个试试?”李影丝毫不担心。

季晖坐直身子,盯着她看着,李影任由着他瞧着,过了许久之后,季晖败下阵来,“今晚我要孤枕难眠了。”

李影勾着他的肩膀,“挺好。”

“哎。”季晖无力地靠在沙发上,只觉得眼前一片灰暗。

李影好笑地看着他,如此愉悦自在地相处模式,反而让她渐渐地适应了这个世界地生活,虽然,她还是会想起他们,心里也抱着希望,可是,她终究还是放不下这个世界的亲人,情人,朋友。

李影抬眸看着远方,嘴角一勾,低声道,“等着我的电话随时召唤。”

季晖点头,“遵命,女王。”

李影见他突然又换了一种风格,开朗一笑,直至给李灏宸办好了出院手续,李影陪着李灏宸一同先回了李氏集团,季晖则是悻悻然地回了季家。

白霜见季晖独自回来,心疼地上前,“儿子啊,你被抛弃了?”

“妈,你是我亲妈吗?”季晖无声地叹了口气,随即垂头丧气地倒在沙发上。

白霜连忙跟着坐下,“那小影究竟是选你,还是选那个李家少爷,又或者是一女侍二夫?”

季晖摇头道,“不知道。”

“其实怎么样都无所谓。”白霜算是想明白了,只要儿子高兴就好。

季晖重新起身,接着上了楼。

白霜目送着季晖的背影,直至消失才转头叹了口气,抬眸看着还在悠闲地浇花的季衡,大步上前站在他的身旁,“你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什么?”季衡淡淡地开口。

“儿子的终身大事啊。”白霜接着说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跟小影不是相处的挺好的。”季衡非常淡定地开口。

“可是,小影身边不是还有一个。”白霜焦急地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的挺好的。”季衡转头看着她说道。

“你同意?”白霜显然有些吃惊,她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对于她家这个老顽固,她才是很清楚的,怎么可能允许这件事情发生呢?

“不同意能怎么办,难道还让臭小子一辈子打光棍,我还想抱孙子呢。”季衡说中了白霜的心思。

白霜点头,“可是,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如果这三家连在一起实在是不妙。”

季衡低声道,“那不是挺好的,既然小影有那个能耐,我们老了,就等着享儿孙的福吧。”

白霜一脸惊讶地看着季衡,实在是觉得季衡有些奇怪,“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季衡扭头看了一眼白霜,“我没病吃什么药?”

“那你怎么会答应呢?”白霜无比纠结。

季衡也不再说什么,将喷壶放下,抬步向书房走去。

白霜站在原地,抬眸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同样,季芳菲还是很担心李影的身体,又接到她的电话,说是这几天要待在李灏宸那里,心里有些担忧起来,看着一旁也十分淡定的李睿,皱着眉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你说小影这是怎么想的,她这是脚踏两条船啊。”

李睿抬眸看了一眼季芳菲,“她能那个能耐,脚踏几条都无所谓。”

季芳菲看着他,“可是,这……小影难道真的要这样?”

“有两个人疼她,你不是也放心了?”李睿接着说道。

“哎,我怎么那么好的福气呢?”季芳菲嘀咕道。

“你的意思是,你也想脚踏两条船?”李睿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

季芳菲抬眸看着李睿,低笑一声,矢口否认,“没有,一个我都头疼。”

李睿放下手中的报纸,“你的意思是,你想再找一个?”

季芳菲连忙瞪了过去,“我在说小影的事情,你怎么扯到我的身上来了?”

“是你刚才叹着气说的。”李睿直视着季芳菲,似是要将她看出个洞来。

季芳菲心虚地看着他,“我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想着小影这几日都不回来,她干嘛非要上庭呢?”

李睿成功地被季芳菲地话引了回来,低声道,“小影这样做自然有她的打算,正好趁着这件事情,也好让小晖掌管公司。”

“你们都一大把年纪了,干嘛总算计孩子。”季芳菲不屑地开口。

“你也说了,我一大把年纪了,还有几年?自然是要交给孩子们了。”李睿低声道,“难道你不相信小晖?”

“没有。”季芳菲连忙摇头,“小晖是好。”

“你还是操心操心小影上庭能判几年吧。”李睿低声道。

“请的是哪家的律师?”季芳菲也被李睿拽了回来,低声问道。

“自然是最好的。”李睿淡淡地开口,“你给小影准备一下洗漱的东西,她现在伤还没有好,如果真的判下来的话,要多带点药。”

“对,你说的对。”季芳菲连忙点头,接着起身,也不胡思乱想,便去准备李影的东西。

李睿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李影跟着李灏宸去了李氏集团,十九见李灏宸回来,脸上也带着笑意,连忙凑上前去,“少爷,欢迎您回来。”

李灏宸看着十九,难得露出笑容,十九看着这百年难遇的笑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转头看着李影,喜上眉梢,随即便回了自己的座位。

李灏宸牵着她的手进了办公室,转身看着她,“影儿,你要不要休息会?”

李影看着他,知道他要处理一些事情,随即便点头,接着坐在沙发上,想着他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她每天忙到很晚,如今总算可以休息一下,便靠在沙发上看着他。

李灏宸的办事效率向来很高,此刻已经进入了状态,李影看着看着困意袭来,便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知过了多久,便落入一个宽厚地怀抱内,身上依旧带着淡淡地药水味,还有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李影睁开双眸,“你忙完了?”

“恩。”李灏宸点头,“回家吧。”

“好。”李影从他的怀中站了起来,李灏宸依旧握着她的手,二人离开集团,径自回了李宅,久别的家,让李灏宸放松了不少。

他随即进了自己的卧室,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便进了洗浴室。

李影知晓他向来有严重的洁癖,如今定然是要将身上的那股子药水味冲洗干净,她亦是回了自己的房间,阔别太久,如今看着熟悉的房间,里面的摆设照旧,她随即躺在床上,抬眸望着天花板,缓缓地闭上双眸,身上的那块玉佩再也没有发过光,她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了精神分裂症,一半的灵魂在那个世界,另一半的灵魂在这个世界,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她始终相信,自己在那个世界真实存在着,只是,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而她更加地清楚,回去也不是现在。

李灏宸穿着有些宽松地睡衣走了出来,却不见李影的身影,他神色有些着急,连忙冲出房间,便冲入了她的房间,便看见她躺在床上,姿态慵懒,他这才松了口气,抬步上前,倾身向前,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低头看着她,“我以为你走了。”

李影低笑一声,“我在这里好好的去哪里?”

“恩。”李灏宸随即躺在了她的身旁,将她小心地纳入怀里,“影儿,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还想做梦?”李影侧着身子,将脸颊贴在他的胸膛,鼻翼间充斥着他刚刚洗澡之后的男子独特的气息,她只是轻轻地靠着。

李灏宸摇头,“不,我想你真真切切地陪着我。”

李影低笑一声,“我不是在吗?”

李灏宸低头与她四目相对,他小心地轻吻着她的额头,淡淡地吻就像是细密的绒毛滑过,酥酥痒痒,他吻得小心翼翼,吻着她的眉眼,她的脸颊,她的耳际,直至落在她的唇瓣上,从浅尝辄止到缠绵悱恻,他想要霸占她的心越发地强烈,想要让她彻底地属于她。

动情的二人只是不顾一切地吻着,直至李影不小心扯动了手臂,发出一声细微的闷哼,李灏宸这才清醒过来,低喘着气,低笑紧张地看着她,“碰到了?”

“恩。”李影的气息也不稳。

李灏宸低头看着她的手臂,“还要养多久?你这样进去,我很担心。”

李影笑着开口,“上庭还要几日,等到判决之后,也需要半个月,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李灏宸抱紧她,“我总是拿你没办法。”

李影靠在他的怀中,只觉得他们之间是不是一早便应当如此地相处呢?如果没有那场经历,他们也不会如此地亲密,而李灏宸也只会压抑着自己的心,不会告诉她。

“你忙了一整日,不累吗?”李影笑看着他。

李灏宸这才坐起身来,两人走出了房间,随即下了楼,“我亲自下厨。”

李影笑着开口,“你上次做的那个……”

李灏宸脸上多了几分地认真,“我一定能学会。”

“好。”李影笑着点头,“明天陪我回家。”

“好。”李灏宸点头,两人相视而笑,李灏宸只觉得自己当真是重活了一次,他终于可以好好地和她在一起,不管是谁,都休想将他们分开。

李灏宸显得有些笨拙地做着晚餐,也不过是做一碗阳春面,当李影看着碗里面的荷包蛋,笑着抬眸看着他,“卖相看着还可以。”

李灏宸看着她,见李影拿起筷子要尝,他连忙制止,“我先尝尝。”

李影笑着点头,“你怕自己做的太难吃了?”

“恩。”李灏宸点头,接着拿起筷子将荷包蛋夹了起来,咬了一口,却发现里面的蛋黄半生半熟,他皱了皱眉眉头,接着又将面捞了一根,轻轻地一咬,却是淡而无味,他随即放下筷子,“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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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其实李影滴老妈也很可耐,有木有,啦啦啦……亲耐哒们,五一快乐!

029 黑暗料理

“我尝尝。”李影笑着拿起筷子,却被李灏宸将碗给夺了过来。

“那个……我还是让他们做吧。”李灏宸看着李影低声道。

李影却从他的手中挪过碗,“有那么难吃吗?”

“恩。”李灏宸如实地点头,“难以下咽。”

“是吗?”李影说着在李灏宸的注视下捞起一根面条放入口中,半生不熟,而且,根本没有放盐,不过,她却吃得很香,抬头看着他,“还好。”

李灏宸盯着李影看着,“不行,你不能吃。”

李影笑着说道,“不能浪费了。”

李灏宸想了想,“那我去拿盐过来吧。”

“我回炉重造。”李影说着端起碗,接着走进厨房。

李灏宸有些气馁,他什么事情都能做好,可是对于厨房,却无能为力。

李影站在厨房里面,一只手吊着,将两碗面放回锅里面,而后从冰箱里面拿出高汤放了进去,面煮了起来,她试着挑了一下味道,接着又拿出一些牛肉,切成片,还有香菜、葱花撒了一些,接着让李灏宸重新盛了出来,李灏宸闻了闻,抬眸看着李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李影笑看着他,“怎么了?”

“好吃多了。”李灏宸低声道。

李影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不自信地样子,笑着坐下,将筷子递给他,“你做的也不差。”

“很不好。”李灏宸嘀咕着,接着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果然比他之前做的好了很多。

李影也不再说什么,知道他向来要强,但是对于厨房偏偏没有天赋,她抬眸看着他埋头吃面的样子,觉得比以往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可爱了许多,也低头吃起面来。

李灏宸认真地刷碗,李影则是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面,习惯地打开电视看着时事新闻,财政报道,又将平板电脑放在腿上,这些日子,这些事情已经成为了她必须要做的事情。

新闻里面还是提到了她那日凶悍的举动,更是报道了她开庭的日子,她低头看着网页,那个视频的点击率是越来越高,比起那天十九说过的数据更翻了两倍,下面留言更是惊人,褒贬不一,但是,丝毫没有影响李影的心情,她只是一笑而过,继续看着自己的想要看的东西。

李灏宸擦着手,抬步行至她的身旁,随即坐在沙发内,垂眸看着她,“这些事情以后交给我。”

“我不能与社会脱节。”李影抬眸看着他,“这些东西也要了解的,毕竟等我出来之后,爸肯定要将家族的企业交给我。”

李灏宸顺势将她揽入怀中,李影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醒来之后的李灏宸似乎更多了几分地体贴跟沉稳,不似以往那般的阴郁。

两个人有一搭没有一搭地说这话,感情比以往都融洽了许多,她微眯着双眸,听着他淡淡地呼吸声,二人只是这样相依偎着,很多时候,李影总是在想,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她不善于表达感情,往往面对感情的事情都表现得很直接,霸道,你是我的,便是我的,在凤傲天的世界里面,她很任性,可是,回归李影,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有着那么多地不足,其实,她不过是想要一份简单地感情罢了。

从不懂得爱,到割舍不下,她如今可以对待感情游刃有余,人生需要历练,而她正在慢慢地学会包容,学会如何去爱和呵护一个人。

这一夜,两个人只是这样相拥着睡了一晚,第二天,李灏宸去了公司,李影知道他之所以如此急切地回公司,是为了让她没有后顾之忧,更是想要查出那个背后的人。

季晖还是忍不住思念给她打开了电话,“有没有想我?”

李影在电话那头只是淡淡地笑着,“这话从你口中说出来,听着还真是别扭。”

季晖幽幽地叹了口气,嘴角地笑容也多了一些,只是低声道,“我想你了。”

李影低声道,“我回家一趟。”

“你不怕他吃醋吗?”季晖酸溜溜地说着。

李影勾唇一笑,“你担心他吃醋?”

“哎。”季晖径自叹着气,“你现在怎么出来?又不能开车,我去接你吧。”

“好。”李影欣然答应,她看着自己的手臂,过几天就能放下绷带。

季晖很快从家中出来,白霜看着他急匆匆地背影,再次地感叹了一声,“儿大不中留啊。”

季衡听着她的感叹,“你要是太闲,就出去转转。”

“我哪里太闲?你没看见我现在很忙吗?”白霜连忙反驳道。

季晖停车之后,看见李影已经站在大门口等着他,他笑着下了车,行至她的面前,“走吧。”

“好。”李影笑着点头,便坐在副驾驶座上,跟着他一起前往李家。

季芳菲一早便接到了电话,知道李影要回来,便开始忙活起来。

李睿去了公司,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刚刚接了白霜的电话,两个人聊得热火朝天,直至李影回到李家,季芳菲已经做了一大桌子饭菜等着她。

李影笑看着季芳菲,“终于明白什么叫做有妈的孩子像块宝了。”

季晖在一旁听着也只是温和地附和着,李影抬眸看着他,三人坐下也是其乐融融,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季芳菲看着李影,“小影,你还要回去吗?”

“恩。”李影点头,“在他那边待几天,等到出庭的那几天我就回来。”

“这样也好。”季芳菲点头,对于外面的事情她多少也是明白的。

季晖看着李影,等到上了楼之后,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她抱着进了房间,小心地放在床上,欺身而上低头吻着她的唇,带着几分地急切,浓浓地思念,还有那说不出的意味,只是这样抱着她,心里便觉得踏实。

李影靠在他的怀里,“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主动了?”

季晖低头轻抚着她的脸颊,因为情动两颊泛着绯红,越发地迷人,让他流连忘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但笑不语。

李影怔怔地看着他,“怎么不说话?”

“我只想这样抱着你。”季晖低头在她的额头亲吻着,千言万语早已经化成了这一缕的柔情。

李影低笑着,“这几天外面的动静还是很大。”

“恩。”季晖点头,却显得漫不经心。

“你可是猜出了什么?”李影抬眸看着季晖,继续说道。

季晖却不想提起,只觉得难得的温存,待会她便要回去了,说着便将手伸向了她的小腹,指尖滑过,似有若无地打圈。

李影微微侧着身子,看着季晖这幅模样,笑着开口,“看着真像个怨夫。”

“哎。”季晖低声叹了口气,“没办法,谁让遇见你了呢。”

李影也是无奈地一笑,盯着他看着,俊朗的眉眼,那一双饱含深情的眸子,让她总是心动不已。

她缓缓地凑上前去,轻咬着他的唇,不一会便压在了他的身上,整个人坐着,低头盯着他,“你是准备现在就让我办了你?”

季晖只觉得一阵心神荡漾,他有些把持不住,不过,看着她的手臂,却不忍心,只是抬手抚过她的脸颊,发丝缠绕在他的指尖,他只是笑看着她。

李影随即从他的身上下来,靠在他的胸口,原来这样的感觉也不错,她深吸了口气,回想着过往,难道这才是她真正的归宿吗?

李影回到李宅,李灏宸已经从公司回来,正在等她,见她面带微笑,整个人容光焕发,他知晓她去了何处,也知道是因为谁,他自沙发上站了起来,等着她缓缓的靠近,低头注视着她,所有的事情从他醒来之后便已经注定,也不可避免,也不能逃避,即便他想自私地拥有她,可是,他知道,倘若真的那样做了,那么,他跟公仪珟又有什么区别呢?

李影抬眸看着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想你了。”李灏宸淡淡地一笑。

李影想着季晖打电话的时候说的也是这句话,难得李灏宸也能说出如此的话来,不由得一笑,随即便牵着他的手,“吃饭了吗?”

“在等你。”李灏宸在慢慢习惯这样的等待,习惯着她的身边不止他一个人。

“那一起。”李影也不再说什么,似乎这样才是他们最为正常的相处模式。

十九回到家,进门扑鼻而来的饭香味让他心情好了不少,抬眸看着陈璐围着围裙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他突然觉得这才是家的感觉,心里有了丝丝的感动,只是他很清楚,等到一切都恢复正常之后,这种感动也随之消失。

所以,他守着自己的本心,从来不轻易动心,只是看着眼前正笑颜如花的陈璐,想着她可是千金大小姐,可是,却在这里为他做这些,他心中泛着感动,心也在不受控制地跳动着。

“这些都是你做的?”十九看着一桌子的饭菜,显然超出了他的想象,想着刚来的时候,她连最起码的生活常识都不知道,现在却能做出一桌子的好饭菜,不由得一阵感叹。

陈璐笑看着他,“对啊,这些都是我做的,不过不知道好不好吃,你尝尝看。”

十九也不再犹豫,而是拿起筷子慢慢地尝了起来,先是放在他面前的,他夹了一块放入口中,先是停顿了一下,接着勉强咽了下去,“这是什么?”

“糖醋排骨啊。”陈璐低声道。

“哦。”十九心中暗暗叫苦,糖醋排骨?咸死人不偿命啊,哪里有一点的糖,而且还泛着酸,醋放多了。

陈璐满心期待地看着他,十九接着又尝了一口旁边的菜,差点哭出声来,勉强忍住眼泪,“这又是什么?”

“小炒藕丁。”陈璐笑着回道。

“哦。”十九盯着那盘子里面的辣椒,各种颜色的都有,这哪里是小炒藕丁,简直是辣椒烩藕丁,他顿时有种失去味觉的感觉。

陈璐见他眼角泛着眼光,以为是感动而流泪,连忙摆手,“喝口汤吧。”

“好。”十九绷着一张脸,看着甚是古怪。

陈璐盛了汤递给他,十九喝了一口,没有忍住吐了出来,抬头看着她,“这又是什么?”

“鸡汤啊。”陈璐看着他说道。

“鸡……鸡汤……”十九只觉得一阵头晕,“一碗的油漂着,而且,一点味道都没有。”

陈璐见十九的脸彻底地黑了,小心地问道,“是不是……”

十九无奈地看着她,接着说道,“这些菜都归我了,你吃米饭吧,还有这盘青菜,你不适合吃这么重口味的。”

陈璐听十九如此说,便已经知晓这些菜就是传说中的黑暗料理,她抬起手蹭了蹭鼻子,十九却看见她的手背烫红了一片,连忙上前抓着,“这又是怎么了?”

“没事。”陈璐笑呵呵地开口。

十九连忙拽着她的手腕站了起来,陈璐低头盯着被他的手,嘴角勾起莫名地笑意,跟着他进了客厅,十九转身拿出药箱,坐在她的面前,为她擦着药,抬眸看着她,“你真的想学做菜?”

“恩。”陈璐点头,是谁跟她说过,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便要抓住他的胃。

十九当然不知道陈璐的心思,以为是她想要尝试新鲜的事务,接着说道,“明天开始我教你。”

“恩。”陈璐求之不得,忙不迭地点头,转头看着那一桌子黑暗料理,“那个怎么办?”

“吃了。”十九一咬牙,接着站了起来,重新坐在餐桌前,盯着眼前的饭菜,盛了一碗米饭,开始埋头吃着。

陈璐看着他如此,着实有些不好意思,随即便坐在他的对面,小心地也夹了过去,刚放入口中便吐了出来,连忙将两盘子菜夺了过来,“不能吃。”

十九低声道,“不就是咸了些,辣了些,我就喜欢重口味。”

陈璐哪里肯,连忙将两盘子菜抢了过来,紧接着倒了,然后看着他,“你怎么?”

十九猛地灌了一杯水,“倒了吃什么?”

“叫外卖吧。”陈璐低声道。

“算了,我们出去吃吧。”十九摆手道。

“安全吗?”陈璐小心地问道。

“乔装打扮一下,就在楼下。”十九说着,已经推着她进了客房,接着说道,“你穿着休闲一点就好。”

“好。”陈璐笑着应道,接着便开是换装。

十九也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休闲的打扮,等出来的时候,看见陈璐穿得衣服竟然跟他是情侣装,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这都是什么事?

陈璐也没有想到,心里泛着甜蜜,看着十九的时候还多了几分地娇羞。

十九也不再说什么,两人便这样出了门。

李影靠在李灏宸的怀中,两个人坐在露天地阳台上,李灏宸拿过平板电脑,看着里面的视频,自然是那天惊险的画面,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李影知道他要做什么,也跟着他看着。

“这两个人身手很好。”李灏宸低声道,“而且,这摩托车明显是改装过的。”

“恩。”李影认同地点头。

“你看他们的身手跟手法,你有没有觉得熟悉?”李灏宸看着她低声道。

“对我下手的那伙人。”李影明显察觉出了什么。

“恩。”李灏宸点头,“你有没有觉得这些人都有一个习惯。”

李影仔细地想着,接着又看向他,“每次开枪之前,他们都会做一个手势。”

“对。”李灏宸点头,“这是一种信仰。”

李影突然恍然,抬眸看着李灏宸,接着仔细地想着,“看来事情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复杂。”

李灏宸点头,“这明显不是一个人所为,不过,我认为这背后的人跟李氏有关系。”

“可是,李氏到你这里,就剩下你一个人。”李影低声道,“难道还有之前的恩恩怨怨吗?”

李灏宸将李影抱入怀中,“是我让你陷入了危险之中。”

李影听他如此说,便知晓这其中还有她不知晓的秘密,抬眸看着李灏宸,“你不打算告诉我吗?”

“如果是从前,我可能不会,我不想让你也跟着陷入危险,可是,现在我不能不说,说了你会有心理准备。”李灏宸低声道。

李影看着他,“我问你,你当初为什么会将我从狼群里面带出来?”

李灏宸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那是一次巧合。”

“你说来听听。”李影知道李灏宸有很多事情瞒着她,虽然,她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可是,总归还是有一些事情不知道的,比如说,李氏集团从前是人丁兴旺的大家族,为何会沦落到现在的人丁单薄呢?而且,李灏宸自幼性子便孤僻乖张,很冷很残暴,她知道,有一段时间,李灏宸是在极力地压抑着自己。

“那个地方,很小的时候我都会去,其实李氏家族是一个庞大的家族,你父亲虽然与我不是一个家族,却都姓李,虽然看着没有任何地关系,可是,却关系重大。”李灏宸低声说道。

“我不太明白。”李影有些不解。

李灏宸接着说道,“你看看这个。”

他起身行至书房,然后从保险柜里面拿出一个很古老的匣子,随即打开之后,里面是一本泛黄的古书,李影拿过,翻开之后,里面却都写着繁体字,好在她都认识,随即便慢慢地看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李影看得越发地入迷,她看书的速度极快,记忆力也极好,索性现在很安静,李灏宸只是静静地陪着她,直至看完之后,已经很晚,她抬起头看着李灏宸,“你是说,我当初被绑票,并不是普通的绑票,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恩。”李灏宸低声道,“这个是我知晓你是金照集团千金的时候才猜想道的,当初我并不知道你是金照集团的千金,而我前去那里,也不过是为了寻到李氏的宗谱。”

“我明白了。”李影低声道,“其实,金照集团跟李氏家族本来就是本宗,不过后来分支了,也就没有了联系,但是,当年分支的时候,李氏宗谱所记载的东西,也分为了两份传承,所以,当初那些绑票我的人其实是为了宗谱。”

“不错。”李灏宸知晓李影的聪慧,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容,低声道,“没想到你我还有这层关系。”

李影唏嘘不已,她只觉得自己不论身处在哪个世界,似乎都摆脱不了如此复杂的机遇,从没有想过,自己从小的遭遇,竟然会是如此。

“那宗谱所记载的又是什么呢?”李影直接问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只是听父亲说过,倘若寻到两份宗谱,合在一处的话,便能寻到祖宗留下的宝藏。”李灏宸低声道,“可是,李氏集团又何必要那些宝藏呢?”

“所以,家族的暗斗不断,以至于现在人丁凋零,但是,也不乏当初在暗斗之中侥幸逃脱的人。”李影看着他,“所以,背后的人肯定出自李家。”

“不错。”李灏宸点头,“而且,他们一早就开始谋划好。”

李影冷笑一声,“看来要想挖出这背后的人,是要费些心思。”

“影儿,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李灏宸看着李影嘴角噙着的算计的笑意,沉声问道。

“看来这趟监狱我是一定要进去了。”李影看向李灏宸,“我是金照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而我跟你的关系,他们自然而然地看得出来,当年,他们之所以暗算我,自然是比你还一早知道我的身份,也许,这就是他们乐意看见的,我如今进去之后,他们必定会想设法置我于死地。”

“我不想你冒险。”李灏宸低声道,“这件事情本该……”

“你是说本该与我无关?”李影看着李灏宸,“当真与我无关?”

李灏宸深邃的双眸看着她,知晓其实自始至终,隐藏在背后的人就是要控制金照集团与李氏集团,而后寻找到两份宗谱,而他跟李影便是他们斩草除根的对象。

“是我考虑的不周。”李灏宸暗自自责起来。

李影想了想,“你认为这个背后的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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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祝亲耐哒们五一快乐!么么哒!

030 李灏宸,你害羞了?

“如今还不好推断。”李灏宸的脸色变得越发地冷。

李影微微点头,“那便等等。”

“恩。”李灏宸点头,不再多言。

翌日一早,李影随着李灏宸一同去了公司,二人入了办公室,李灏宸气色好了不少,睡了这么久,身体南面有些僵硬,可是,他还是一早便出了院,不想让她对自己太过于担心。

李影知晓他身体还未恢复过来,这段时日又在忙着公司的事情,她手里拿着一个保温杯,行至他的身旁放下,“这个要按时喝了。”

“好。”李灏宸抬手接过,将保温杯打开,里面是熬好的药粥。

他抬眸看了一眼李影,“这个……”

“我一早上熬的。”李影一面说着,一面瞅着他,“你早上总是忘记吃早饭。”

李灏宸心头一暖,他庆幸自己出了一场车祸,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呢?他低头慢悠悠地吃着,而李影则是绕过他,接着坐在了沙发上。

季晖将新闻发布会定在了今天,因为她如今不易出面,所以,现在只能打开电视看实时报道。

李灏宸抬眸看着她,此时已经收起了保温杯,坐在了她的身边,她顺势靠在他的怀中,二人抬眸看着电视,季晖坐在最中间,今日的季晖跟往日看着有些不同,他身着着一身深蓝色的西装,身姿笔挺,容貌俊美,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族之气,沉稳温雅,却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她啧啧了两声,只看见他目光直视着前方,似是正在与她对视,嘴角噙着一贯的温和地笑容,不过,言语却老练精辟,面对各方记者的刁难,他亦是应对自如,杀人不见血便是如此,李影低笑一声,原来他的本性是如此,当真狡猾。

李灏宸不得不说,季晖与他之间似乎有些想象的地方,却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可是,这世界上能够与他首相伯仲的也非他莫属,而他们两个不是对手,却同时爱着一个人,李灏宸突然又想起公仪珟来,那是骨子里面压抑着的叫嚣,他小心地收紧揽着她的手臂,将下颚抵在她的颈窝,亲吻着她的耳珠。

李影手臂还是吊着的,微微侧了侧身子,“小心我的手。”

“恩。”李灏宸的声音带着他独有的磁性,不张扬,却冷冽嚣张,内敛却又不失霸道,无疑,他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李影知道,李灏宸是公仪珟,不过是公仪珟的一部分,公仪珟已入了魔性,而他心底还是存着那份自己的骄傲与善良。

李影在想,如果当初她跟李灏宸都没有穿越,那么,所有的事情也会变得不一样,季晖会出现,可是,他们的交集又会是如何的呢?会简单一些?还是会果断一些?可是,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永远不可能改变,她在这个世界是李影,可是灵魂深处却是凤傲天,而她的命运却与他们紧紧地纠缠在一起,不论轮回几世,他们依旧会相遇,会纠缠在一起,密不可分,只是,心境却不一样。

她看着电视里头神采飞扬的季晖,总是想起那个第一日见她脱光自己衣裳,还笑容满面地进了大殿的邢无云,往事成追忆了吗?可是,为何她觉得那是昨日才发生的事情?李影无限感慨着,却也庆幸着,倘若没有这几番的经历,她不可能明白何为爱一个人,也不可能明白,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竟然如此地渴望着爱,她在李灏宸的怀中靠着,吸允着他身上散发着的独特的浑厚的气息,倘若命运如此,她欣然接受。

李灏宸嘴角扬起浅浅地笑容,倘若将季晖比成太阳,那么,李灏宸便是黑夜的月光,他们的身上同样散发着光芒,可是,季晖却是暖阳,而李灏宸却是心明如月。

他们用自己的方式去爱她,去包容她,去追逐着她的脚步,从来不曾放弃过,即便,这一路走来,她曾经无数次地逃避,推拒着他们,可是,他们依旧如故。

李影低笑了一声,转身靠在李灏宸的怀中,微微仰头,在他略显凉薄的唇上落下一个浅浅地吻,不掺杂任何的情欲,只是单纯地想要亲他,想要这样好好地疼惜他。

李灏宸垂眸注视着她,不知为何,他的双耳却突然泛着红,双眸微微一动,缓缓地转眸不去看她,李影见他如此,突然大笑不止,好笑地开口,“李灏宸,你这是害羞了吗?”

李灏宸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耳畔的红晕越发地明显,李影突然凑近,整个人已经趴在了他的身上,李灏宸撇过头去,显然从未像现在这般窘迫过。

李影从未想过李灏宸竟然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心中突然闪过一抹邪恶地心思,抬手划过他的耳畔,轻轻地揉捏着他的耳朵,随即又靠近之后,竟然亲吻着那越发红润的耳畔,最后直接变成了舔舐。

李灏宸被她如此搅得有些心烦意乱,气息不稳,可是,他清楚,现在却不能要她,那种想要却不能的压抑感,让他的气息越发地不稳,索性合起双眸,任由着他为所欲为起来。

李影低笑出声,玩心大起,舌尖划过他左边被亲吻过的耳朵,随即向下吻上他的棱角分明的脸庞,紧接着越来越放肆起来。

李灏宸最终有些忍无可忍,大手抓住她的手腕,“影儿,不能这样。”

李影好笑地看着他,“不能怎样?”

“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李灏宸的声音变得越发地低沉,富有磁性,低哑中夹杂着忍耐的蛊惑,生出了一丝的魅惑,还真是好听的紧。

李影笑着勾起他的下颚,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想也不想便吻上了他的唇,轻轻地啃咬着,细细密密地吻落在他凉薄微张的唇,可是,只是如此地吸允着,却不深入,李灏宸只觉得她这是在逗弄自己。

李影玩心大起,心头也畅快了不少,手指灵活地解着他衬衣的纽扣,露出那凸显的滚动的喉结,她顺势划过他的下颚,带着几分蛊惑地咬着他的喉结,直至纽扣被解开大半,露出他精壮结实地胸膛,此刻正在上下起伏地跳动着,办公室内的空气急剧上升,只觉得暧昧充斥着整个室内,让人忍不住地渴望着……

李影双眸带着丝丝地迷离之色,不过更多的却是玩味,这样的感觉总是让她情不自禁,可是,却总是能够让她找回那隐藏与内心深处的自己。

办公室的而门突然被推开,十九呆愣在原地,拿着文件的手微微地颤抖着,差点拿不稳将文件掉下来,如此激情的一幕,让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心中暗暗地呐喊着,“老大威武!”

李影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十九,十九只觉得心下一凉,连忙惊醒,嘿嘿一笑,便体贴地退了出去,顺带着将办公室的门关上,顿时捂着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老大太吓人了,如此扑倒的方式,而且还是那副生人勿进的冰冷面孔,不过,刚才看着BOSS那副痴迷的样子,还真是……十九越想越兴奋,只觉得自上天对他真是厚爱,让他看到了如此劲爆的一幕,他是不是应该向二哥他们炫耀炫耀呢?如此一想,他顿时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起来,嘴角地笑意也越发地明媚,自行补脑了一番,更是打开联络器,绘声绘色地将刚才看到的那副荡漾诱人的画面描述了一番发了过去。

气氛被破坏,自然没有心情继续下去,李影这才从李灏宸的身上坐了起来,那神色完全不像是一个经历过这种事情之后而表现出来的害羞,反而坦然地看向李灏宸,笑着说道,“我一只手,只会解,不会扣。”

李灏宸听着李影如此说,犹如一盆冰水直接从头淋到脚底,透心凉,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早将十九骂了几百遍,而门外的十九却兴奋地打着喷嚏,心头那个欢乐。

老二已经将秘密基地安全转移,刚转移的当天晚上,那处便被捣毁,幸好他们扑了个空,老四走了过来,低声道,“二哥,还是你警醒,不然我们怕是要栽在那里了。”

“这个地方怕是也不太安全。”老二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启动A计划,今晚搬到最秘密的地方。”

“好。”老四脸上的笑容也已经收敛,严肃地回道。

老二说完便收到了十九发来的消息,这种联络器是用代码译成,等传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也可以转换成语音,老二以为十九是在报告那边的情况,所以想也没想便将播放系统打开,按了语音,结果,如今整个秘密基地内都回荡着十九那无比兴奋的带着激动地话语,亦是将今天看见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宛若当时的情形他就站在一边围观一样。

老二听完顿时咳嗽了几声,只看见老四那笑容越发地意味深长起来,而外面正在忙活的其他弟兄更是呆愣在原地,等听完以后还有些意犹未尽,紧接着开始互相讨论起来,那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老三的脸微微一僵,只觉得心头泛着浓浓地苦涩,不过还是勉强笑了笑。

老二看着老三如此,又看向老四跟老五笑得合不拢嘴,其实,他也想笑,不过,却是克制着,心中却将十九夸奖了一番,紧接着说道,“好了,让外面安静一下,这件事情最好不要提起,小心老大拿你们操练。”

“是。”老四笑着应了,与老五勾肩搭背地走了出去,两个人大笑着,接着又吆喝着外面的弟兄,一起回了房间,开始讨论起来,如此便过了一个下午,直至晚上,老二带着人又开始转移,不过将这个地方当成了烟雾弹。

李影亦是收到了原来秘密基地被捣毁的消息,转眸看向李灏宸,见他从早上被的十九撞破开始,便一直阴沉着脸,她知晓他如今是闹着别扭,不过也不甚在意,而是上前弯腰,一手撑着下颚,笑看着他,“你打算这一天都不跟我说话?”

“没有。”李灏宸只是还未早上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

李影叹了口气,“那我去找季晖了。”

“那你晚上还回来吗?”李灏宸微微一愣,小心地问道。

“回来。”李影笑着开口,接着凑近他,吐气如兰,“今儿早上的事情还得继续。”

李灏宸连忙垂眸,低声道,“那我在家等你。”

“真乖。”李影突然觉得李灏宸现在乖顺的太过于可爱,以前他是一只狂性十足的豹子,现在却像只被驯服的小猫。

她心情极好,还不忘在他的唇上偷袭着,转身便离开了办公室,等出去之后,便看见十九笑得只见牙不见眼的看着她,李影双眸一冷,“看我怎么收拾你。”

十九的笑容顿时僵硬在嘴角,等到李影走开之后,他才沮丧地坐下,深深地叹了口气,看来他的前景堪忧啊。

李影知晓季晖现在应该还在公司忙,不过,她一早便打了电话,她更是订了晚餐,如今前去的话,时间刚刚好。

李灏宸自李影离开之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仔细地想着昨夜他们的谈话,还有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也便开始收起心思,专注地忙了起来。

十九沮丧了一整个下午,直至下班之后,神情还是恹恹的。

李影坐在饭庄特别定制的包厢里面,不一会便看见季晖迈着优雅地步伐走了进来,她抬眸看着他,“没有被跟踪吧?”

季晖笑着开口,“没有。”

“今天怎么样?”李影继续问道。

季晖已经坐在她的对面,她亲自为他倒酒,透明的酒杯内盛满了红色的液体,映衬着如今包间内柔和的光芒,看着却很醉人。

李影笑看着他,“怎么不说话?”

季晖只是笑吟吟地看着她,心里便已经是满满地幸福,低声道,“小影,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恩。”李影知道他如此的承诺意味着什么。

季晖举起酒杯,李影笑着与他碰杯,如此美妙的气氛,二人温馨地一笑,只是慢慢地吃着晚饭,享受着他们彼此的恬淡,时间缓缓地流逝,直至用罢晚餐之后,二人才走出饭庄。

季晖亲自开车,李影坐在副驾驶座上,转眸看着他,“待会去哪里?”

“去海边吧。”季晖笑着开口。

“我如今不能吹风。”李影打趣道,还将手臂抬了抬。

季晖连忙抱歉地看着她,“是我疏忽了。”

李影摇头,“你有话要对我?”

“也没有。”季晖欲言又止,只是温和地笑着,“我只是觉得以后怕是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你。”

李影点头,“你还是担心开庭的事情。”

“恩。”季晖看着她,“这件事情很不简单。”

李影知道季晖也有着他独特的看法,她握着他的手,“待会去哪里?”

“那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会?”季晖低声问道。

李影点头,“不如回家?”

“好。”季晖求之不得,知道她说的是季家,故而开车便向前驶去。

白霜没有得到任何地消息,也不知晓李影会来,当李影进了家门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嘴角挂着慈爱的笑容,上前握着李影的手,“小影,这么晚了,不好好休息,怎么过来了?”

“舅妈,我是特意来请罪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过来看您。”李影笑着说道。

“这孩子说什么傻话,这里也是你的家,知道你忙,也知道你有这个心我就满足了。”白霜越看李影越喜欢,再看向季晖那一脸满足地笑容,心里头感慨不已。

季衡走了出来,李影非常尊敬地称呼了一声,“舅舅。”

季衡微微点头,摆着长辈的架子低声道,“来了。”

“特意过来看望舅舅。”李影也说的很是客气,嘴角的笑容未减。

季衡亦是点头,接着将季晖叫进了书房,留下白霜跟李影。

白霜连忙招呼着亲自给倒了茶,然后问着李影这段时间的情况,李影也是挑着白霜爱听的话说着,整个人看着反倒是多了几分地温柔跟对长辈的尊重。

白霜知道李影是个有分寸的孩子,心里头越发地满意,故而便和她高兴地闲聊着。

季晖站在书桌前,季衡则是坐在椅子上抬眸看着他,“明日便开始去公司,这段时间你会很忙。”

“我明白。”季晖看着季衡,也是一脸的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爸,您放心,我不会让您跟姑父失望的。”

“那就好。”季衡欣慰地点头,“你跟小影的婚事?”

季晖脸上的严肃也渐渐地淡去,换上了以往温和地笑容,“这个怕是还要等等。”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小影那孩子性格比较倔,看着比你都强,你入了她的眼,就要好好待她,我知道她自己是个有主意的,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小心些。”季衡叮嘱着。

“爸,我明白。”季晖低声道。

“恩,那你出去吧。”季衡也不再多言,该说的他也已经说过了。

“爸,谢谢。”季晖看着季衡,非常认真地说道。

季衡摆手,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只觉得儿子终于长大了。

季晖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书房。

白霜见他出来,笑着说道,“儿子,小影今晚在这里睡吗?”

季晖笑着开口,“她还有些事情。”

白霜点头,虽然有些失望,不过也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便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跟李影又闲聊了几句,又给季晖叮嘱了几句,这才送李影出门,等目送着李影离开,这才转身回了家,便看见季衡已经从书房走了出来。

白霜一脸的兴奋,上前说道,“老季,小影这孩子真不错,知道分寸,也很大度,而且心性很好,看东西也很通透,知道进退。”

“恩。”季衡点头,“是不错。”

“只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喝上媳妇茶。”白霜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情急不得。”季衡说着看向白霜,“小晖心里有数。”

“不行,我得把这件事情告诉芳菲。”白霜说着便转身去打电话。

季衡看着白霜的背影笑着,妯娌之间能够做到这样也是难得的,尤其是这种大家族,那更是难能可贵。

季衡庆幸自己当初不顾家人的反对娶了她,而且,这些年来,他们过得也不错,他看着白霜的背影,突然想起年少时候的事情,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都快三十年了,而她早已经不是当初的妙龄少女,这个世界上,能够如此白头到老的有多少人呢?尤其是还是处在这种家族里面,要承受的可比普通人要多得多,季衡嘴角泛着宠溺的笑容,转身离开。

白霜兴冲冲地给季芳菲打了电话,季芳菲正在担心李影,如今一听,心头高兴不已,随即便与白霜高兴地聊了起来。

李影坐在车里,笑着说道,“我也要回家一趟,舅妈现在肯定给我妈打电话呢。”

“是要回去。”季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握着她的手,只觉得现在的生活还真是美妙。

李影身子向后靠了靠,转眸看着季晖,笑着开口,“舅舅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只是让我配得上你。”季晖转眸冲着李影和煦一笑。

李影低笑一声,“这话说得,好像是我娶了你一样。”

“无所谓。”季晖反倒不计较这些,他觉得只要能跟爱的人在一起,这种形式上的东西他不在乎。

李影笑着说道,“那到时候咱们的婚礼,我穿新郎装,你穿婚纱怎么样?”

季晖的手抖了抖,连带着唇角的笑意也明显地抽搐了几下,“你喜欢这种?”

“恩。”李影笑着点头。

“那好。”季晖显然暗暗地咬了咬牙,点头答应道。

李影勾唇一笑,只觉得现在的生活也不赖,他们不是都往好的方向发展吗?虽然,她还是会想起那个世界的他们,可是,她很清楚,即便她在抗拒挣扎,却还是回不去了,那块玉佩,还有龙隐的话,早已经告诉她,她再也回不去。

等回了家,季芳菲还在跟白霜兴奋地聊着,她笑得很开怀,白霜不停地夸着李影,似乎是在夸奖她一样,与有荣焉地笑着。

李睿看见李影回来,与季晖手牵着手,他当下了然,如同季晖被季衡叫入书房一样,李影也如法炮制地被李睿叫入了书房。

李影并没有像季晖那样站着,而是跟着李睿坐在了他的身旁,亲自倒了茶递给他,“爸,喝茶。”

李睿看着李影大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感,笑着接过茶,“小影,你跟小晖,还有李家那小子,到底怎么回事?”

李影看着李睿,低声道,“爸,你相信前世因今世果吗?”

李睿微微一顿,“这话怎么说?”

李影低声道,“他们两个都是我前世的因。”

李睿抬眸打量着李影,接着说道,“那小欣呢?”

“妹妹她之所以回到那个世界,我想她应该也是如此。”李影接着开口,“我跟李灏宸,还有季晖,又太多的牵扯,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不可能同时跟两个男人在一起,可是,我也没有办法。”

李睿放下茶杯,看着李影说道,“这件事情我不反对,只要你开心就好。”

李影看着李睿,接着说道,“爸,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关于当年我被绑票的事情。”

李睿微微一愣,再看向她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地冷厉,显然当年那件事情是他无法释怀的,李影知道李睿的心思,所以,便将李灏宸给他看的那本古书的内容,还有跟李灏宸的猜测都告诉了李睿。

李睿听罢之后,期初是震惊的,不过后来却变得很是冷静,这也跟自身的阅历有关,而且,他多少也知道了一些,看向李影的时候,“那小影,你这次是要以身试险?”

李影点头,“爸,您相信女儿吗?”

“傻孩子。”李睿知道李影从来不是个软弱可欺的人,所以点头道,“你就放心地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办吧,外面的事情我会看着。”

“恩。”李影感动于家人的相信与支持,她靠在李睿的怀里,“爸,我从那个世界回来,其实多少是不甘心的,可是,我庆幸的是在这里有你们的疼爱,所以,我会好好孝敬你们,陪伴你们的。”

李睿拍着她的后背,“傻孩子,做父母的只希望你能好好的生活,不管在哪里,只要幸福就好。”

“谢谢爸。”李影看向李睿,那双眸盛满了满满的慈爱,李影只觉得这样也很幸福。

又过了许久之后,李影挽着李睿的手臂走出了书房,便看见白霜跟季晖正聊得起劲,客厅内变得热闹起来,外面月光洒入,屋内却是其乐融融,温馨一片。

“你们父女两个在说什么?这么久?”季芳菲看向李影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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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亲耐哒们,昨天木有更新,今天更新早一点,嘿嘿……抱抱,番外写着的时候还是满满的感动啊,求留言,给瓦个反应吧,让瓦知道乃们是在看的,嘤嘤嘤……

031 简直是对牛弹琴

“说一些悄悄话。”李影笑着上前,冲着季晖递了个眼色。

“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还瞒着我。”季芳菲嘴角一撇,不满地嘟囔着。

李影低笑一声,也不再多说,而是将话题转了,跟季芳菲聊了一会,便起身离开。

季芳菲叹着气,“你今晚不能留在家里吗?”

“妈,过几天我就回来。”李影上前在季芳菲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笑着转身拖着季晖的手。

季晖转头看着她,跟季芳菲和李睿道别,随即二人驾车离开。

季芳菲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身看着李睿,“女儿长大了。”

李睿笑着将季芳菲揽入怀中,“你还没有长大?”

季芳菲抬眸看着他,“谁说我没有长大?”

“那既然长大了,就知道,孩子是不能跟父母一辈子的。”李睿低声道。

季芳菲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

老两口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客厅,回了房间。

李影坐在一旁,转眸看着季晖,“你跟我妈在说什么?”

“说你和我的婚礼怎么筹备。”季晖直接了当地开口。

“这个啊。”李影笑着看向他,“那你有没有说到时候你穿婚纱的事情?”

“说了。”季晖温和一笑,不过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李影却笑得灿烂,“恩,不错。”

“姑姑也是这样说的。”季晖握着李影的手,“小影,五日之后就开庭了,你真的要进去?”

“恩。”李影点头,“你等我吗?”

“等。”季晖接着说道,“我会一直等你。”

“好。”李影点头,“等我出来,我们就结婚。”

“真想你今天进去,明天就出来。”季晖幽幽地说着。

李影忍不住地笑着,等到到了李宅,季晖恋恋不舍地看着她走了进去,这才开车离开。

李灏宸站在门外等着她,脸上的笑容不多,可是,却带着淡淡地笑意,让人看着很是舒服,等她走近,他笑着说道,“看来跟他聊得很高兴。”

李影低笑一声,“吃醋了?”

“恩。”李灏宸点头,顺势将她揽入怀中,“那你陪我多聊会。”

“好。”李影笑着点头,两人走进卧室,李灏宸已经将她抱起,随即坐在靠在床边的长条沙发上,她靠在他的怀中,笑着问道,“聊什么?”

李灏宸想了一会,接着说道,“你明天打算做什么?”

“明天继续陪你。”李影笑着说道。

“那后天呢?”李灏宸继续问道。

“后天也陪你。”李影顺着他的话回答。

李灏宸嘴角地笑意越来越深,接着又问道,“那大后天呢?”

“大后天还是陪你。”李影沉吟了片刻,低声说道。

“那大大后天呢?”李灏宸越发地幼稚起来。

李影嘴角一勾,指尖抵着他的鼻子,“回家。”

“这里不是你家吗?”李灏宸嘴角地笑意也渐渐地收敛,不满地问道。

“陪你这几天,回家待两天,准备一下开庭。”李影继续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不是孤身一人。”李灏宸莫名地有些心酸起来,想着她如今有家人的陪伴,而他却是孤单一人。

李影笑着说道,“你陪我回家?”

李灏宸有些犹豫,“有些不好吧?”

“你不敢?”李影盯着他看着,低声道,“原来也有李灏宸不敢做的事情。”

“我担心他们不会同意。”李灏宸无奈地一笑。

“你当初在晚宴上都那样大胆,还担心他们不同意?”李影想起那时候他还真是一点都不给面子。

李灏宸微微一愣,接着说道,“如果他们不同意呢?”

“如果不同意呢?”李影反问道。

“那我就将你抢回来。”李灏宸非常坚定回答。

李影趴在他的身上,鼻翼间萦绕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带着一股冷冽的迷醉,让她忍不住地深陷其中,她微微地合起双眸,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他为自己跳动地心脏,只觉得心头一震涟漪。

李灏宸从未见过如此的李影,心中不知不觉反倒有了许多的感慨,他从来不是个冷漠的人,却注定被她折磨的痛苦不堪,却甘之如饴。

他僵硬着躺着,任由着她靠着,倘若如此一辈子那该多好。

李影缓缓地睁开双眸看着他,笑着说道,“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李灏宸垂眸看着她,宽大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发丝,柔顺黑亮,每一下都在撩拨着他的心,他忍不住地微微侧着身子,低头吻上她的头顶,“在想你怎么可以这般地美好。”

李影低笑一声,仰头看着他,“李灏宸,你如今大有长进,竟然会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来。”

李灏宸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目光却是无比的真挚,“我说的是真心话。”

“原来是情话是每个人必备的。”李影不由得叹了口气,接着又往上移动了半分,缓缓地凑近他的唇亲吻着,有股薄荷的味道,清甜干爽。

李灏宸想起早上的那一幕,盯着她看着,“你今天早上的事情还没有完。”

李影低笑一声,“什么事情?”

032 小影威武

季晖放下筷子,拿过一旁的热水喝了一口,抽出纸巾擦着嘴角,转头看着李影,笑得很是和煦,“我上去洗澡了。”

“好。”李影笑着点头,知道他这样的确是有些累了。

李灏宸也放下了筷子,见季晖离开,他起身站在她的面前,“带我去你的房间看看,我还没有参观过。”

李影也是欣然地点头,缓缓站了起来,李灏宸手臂一揽,她便靠在他的肩膀上,她抬眸看着他不免觉得他如此做有些孩子气。

李灏宸随着李影上了楼,季芳菲有些不可置信,“就这样上去了?”

李睿淡淡地扫了她一眼,“不然你以为会怎样?怎么都不是小孩子了,也不是二十岁的毛头小子,难道还能打起来不成?”

季芳菲失望地叹了口气,“还真希望能打起来。”

“韩剧看多了。”李睿说完接着自椅子上起身,抬步进了洗浴室。

“哎。”季芳菲想象着的可不是这样的,不过又觉得这样挺好,果然是女儿调。教的好。

李影带着李灏宸进了自己的卧室,房间里面布置的很温馨,简单不失雅致,很像她的性格,他大步上前直接坐在了她柔软的大床上,接着斜靠着,“今晚我睡这里。”

“好。”李影笑着点头,没有反驳。

“你也要睡这里。”李灏宸将一切她潜入季晖房间的可能都想到了。

李影双手环胸,斜靠在一旁的矮柜上,清冷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他,“你这话有点意思。”

李灏宸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正将他的外套脱下,随意地丢在一旁,一下一下地解着自己衬衣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直至露出那结实的胸膛,还有那紧实的腰腹,他冷峻的容颜,刚毅的下颚,还有那双深邃的双眸,此时此刻,却散发着一股野性的美感,如此瞧着,还真是诱惑十足。

李影好整以暇地看着,似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淡淡地挑了挑眉头,这是从哪里学到的?

李灏宸将自己身上的衬衣脱了下来,露出那宽阔的胸膛,充满男性魅力的上身,接着缓缓地站了起来,踩着毛茸茸的地毯行至她的面前,身子向前倾,双手按在她腰间两侧的柜子上,四目相对,他薄唇微微地勾起了一抹笑容,反而多了几分的朦胧感,这美男计使得还真是好。

她主动仰头凑了上去,掌心覆在那充满力量的胸膛上,肌肉紧绷,摸着还真是舒服,她缓缓地向上移动着,接着有力将他推了出去,“去洗澡吧。”

李灏宸从未做过如此的事,如今看着眼前的女人竟然一点都不受诱惑,他显得有些无奈,“难道你就没有想将我扑倒的冲动?”

李影“噗嗤”笑出声来,指尖戳着他的胸膛,“好了,别秀肌肉了。”

李灏宸有些气馁,施施然地进了洗浴室,对着镜子左右上下地看了一遍,“秀肌肉不好吗?”

李影见他进去,这才松了口气,暗自思忖,“幸好她定力十足,否则还真的有些把持不住就扑过去了。”

她听见里面很长时间没有动静,随即上前一步,低声道,“在里面不洗澡做什么?”

李灏宸正瞅着镜子自我检讨,便听见李影的声音,“哦,没事。”

李影以为他身体不适,毕竟醒来之后他便没有好好地休息,难免有些不放心,见他有了回应,便也不再多言,而是抬步向外走去,直至进了季晖住着的客房,推门而入,便看见季晖刚刚洗澡出来,湿漉漉的头发黏在额头,俊美的脸庞带着莹润的水珠,穿着蓝格子的浴袍,一双温和地眸子在此刻有些迷离,远远看去还真是诱人,李影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有种刚刚出了虎穴又入狼窝的感觉。

季晖嘴角噙着一贯温柔地笑意,“过来。”

李影听着这两个字,却挑了挑眉,站在门边不动,“你过来。”

季晖无奈地一笑,随即将手上的毛巾随意地一丢,那动作看着也是爽利十足,抬步上前制止行至她的面前,单手撑在门边上,俯视着她,“你打算今晚宠幸我吗?”

“宠幸?”李影低笑一声,微微抬眸盯着他看着,“这个词听着新鲜?”

“难道不是?”季晖也只是说笑而已,这词也只有在古代皇上宠幸妃子的时候才用得着,不过,在他的心中,李影是活脱脱的女王。

李影笑看着他,“什么时候这么贫的?”

季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跟她在一起,越久便越发地想要讨好她,想要霸占她,想要她时刻地注意他,他就是如此想的。

“不知道。”季晖却将手放下,顺势牵着她的手,两人坐在沙发上,他搂她入怀,笑着开口,“你待会留下吗?”

李影靠在他的怀中,沉吟了片刻,显得有些头疼,他们两个不可能像在那个世界一样,她可以为所欲为地让他们都躺在一起,她低声道,“我想想。”

季晖有些失望,“你后天便上庭了,他一个人难道不能睡吗?”

李影难得见他计较这些,不由得抬眸盯着他看着,想着这些时日她一直跟李灏宸在一起,她笑着开口,“那他也肯定不依,你说我该怎么办?难道要将我劈成两半。”

李影这才发现,自己不论在哪里,从来不是一个能委屈自己的人,她如今将难题轻而易举地抛给了机会。

季晖当然明白了她的心思,不过,想着那副画面,还真是有些诡异,他已经好久没有抱着她入睡,可是,身边还有一个人的话,那画面会让他心塞致死。

李影嘴角一勾,知晓他在纠结,她缓缓地起身,低头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浅吻,抬步向外走去。

季晖看着那倩丽的身影,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整个人跌倒在沙发上,“为什么偏偏要这样呢?”

李影回到自己的房间,李灏宸已经躺在了床上,他抬眸看着她,“你是一刻也不闲着。”

李影却是无所谓地耸肩一笑,“恩,是挺忙的。”

李灏宸被堵得哑口无言,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李影丝毫不躲避,任由着他看着,随即进了衣帽间,换了宽松地睡衣走了出来,香肩半露,让人心神向往。

她转身进了洗浴室,李灏宸则是盯着那紧闭的门望得出神,久久无法回神,他觉得自己醒来之后,这脾气是越发地好了,而且,对于她的心也越发地强烈。

两间房间,相隔不远,两个男人,一个俊朗冷酷,一个俊美和煦,还真是难选,等到李影走出洗浴室,李灏宸连忙下了床,大步流星地上前拿过吹风筒,拉着李影坐在沙发上,而他则是站在身后非常熟练地吹着头发。

李影享受地半眯着双眼,微微仰头看着他认真专注地模样,嘴角噙着淡淡地笑意,她偶尔也会觉得这样的生活也很好,商场如战场,虽然不像那个世界处处是鲜血淋漓,可是,这处也是暗潮汹涌,没有硝烟的战争才更加地惨烈。

李影想了想,只觉得自己当真是操劳的命,那个世界一统天下,这个世界还要叱咤商场,而且,身旁的这两个人也得需要她慢慢地调。教,而这两个人没有古代的思想,他们有着各自的骄傲,却也有着各自的坚持。

她只是盯着他神游天外,而另一旁听着那隔音外传来的细微地吹风筒的声音,心像猫抓一样,心痒难耐,他恨不得飞奔过去,跟李灏宸大干一场,然后霸道地将李影抱入怀中,可是,他很清楚,还不等他跟李灏宸打起来,李影肯定会一脚将他们二人踹飞。

等到头发吹干,李影抬眸看着李灏宸,“后天你不用去,好好地在公司等我的消息。”

“恩。”李灏宸知道李影担忧的是什么,倘若他去了,那么,关注度会越来越高,而对她也不利。

季晖听着那头没有了声音,心头却是思绪万千,他们两个现在在做什么什么呢?会不会已经在一起……如此一想,他有些坐不住,来回在房间里面打转,想了许久之后,才下定决心,接着转身便要冲出去。

正打开房门,便看见李影站在门口,季晖脸上一喜,也想不想,上前便将她抱入了怀中,接着转身进了房间,一个旋转,将她抵在身后的墙壁上,低头吻上她的唇。

李影半眯着双眸,感受着那鼻翼间充斥着他身上干净清爽的气息,而他已经巧妙地撬开她的唇齿,席卷着她的气息,缠绵激烈地深吻,让彼此都忍不住地情动,李影低喘着气,反被动为主动,紧接着一个旋转,季晖猝不及防地被她推靠在墙壁上,她仰头,那红唇娇艳欲滴,他忍不住地吞咽着,低头便要吻上去。

李影却偏偏躲开,歪着头看着他,“想好了吗?”

季晖叹了口气,整个人倒在她的身上,“你去陪他吧。”

李影低笑一声,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愿意再想,她抬手拍着他,“那我走了。”

“去吧。”季晖颓然地向前走着,见她当真离开,彻底倒在了床上,自作孽不可活啊。

李影笑着回了自己的房间,李灏宸以为她今晚是要让他一个人睡在这里,失落不已,当他看见她站在自己面前时,嘴角隐约有了笑意。

李影觉得日后不能让他们两个人待在一起,尤其是晚上,对谁来说都是种煎熬,她径自躺在他的身旁,关了灯,掀起被子盖好,接着钻进了他的怀里,“早点睡吧。”

李灏宸又是一愣,想着刚才见她进来的时候,那红唇微肿,他当然知晓她跟季晖刚才发生了什么,怎么道自己这里就直接关灯睡觉了呢?

李灏宸心有不满,隐约还藏着一股子醋意,使得他无法入睡,透过薄纱窗帘的月光看着怀中这个总是折磨他的女人。

不知看了多久,直到他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渐渐地闭上双眸,抱着她缓缓地睡下,李影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容。

季晖整个人摊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直至折腾到半夜才睡着,第二日一早便醒了,一番洗漱之后,西装革履,比起往日更多了几分儒雅之气,他抬步走出客房,转身便看见李影已经站在楼梯口等着他。

他笑着走上前去,“现在还早呢。”

李影盯着他看着,眼底的乌青未减,想来昨夜没有睡好,她抬手抚过他的眉心,“先吃早饭。”

“好。”季晖点头,接着说道,“我今晚回来,你要陪我。”

李影低笑不语,只是轻轻地点头,季晖已经露出灿烂地笑容,转身便下了楼。

李灏宸早已经坐在餐桌前,季芳菲跟李睿坐在对面,等到季晖跟李影坐下之后,季芳菲看着对面,俊男美女,还真是赏心悦目的很。

李影见季芳菲总是盯着她看,笑着偶倒,“妈,你看我做什么?”

“我女儿好看啊。”季芳菲想也不想地顺口回了。

李灏宸跟季晖却甚是有默契地抬眸看了一眼未来的岳母大人,又同时地看向李影,今儿个她穿着宝蓝色的套裙,脸上带着柔光地笑容,长发微卷,的确很美。

早饭用过之后,李影留在家中,并未跟他们出去,季晖与李灏宸二人开车离开,李睿这几天也要去公司,所以,家里只剩下母女两。

季芳菲迫不及待地跑了过来,坐在她的身边笑吟吟地看着她,“小影,昨天晚上你跟小宸在一起,小晖不吃醋吗?”

李影转头看着季芳菲,“妈,你也太八卦了。”

季芳菲呵呵一笑,“你别怪妈多嘴,妈这不是关心你吗?”

李影又是一笑,只是淡淡地说道,“会吃醋。”

“那你不担心他跑了?”季芳菲接着又问道,她觉得能让两个男人和平相处很难,最起码心里也要经过一番挣扎。

李影淡淡地挑眉,随即说道,“他跑不了。”

季芳菲见她说的如此地淡然,亦是欣慰地点头,“小影,妈妈支持你,瞧瞧,这两个孩子,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如果我年轻三十年,我也会动心。”

李影只是带着笑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这便是父母吧,即便这些话都是老生常谈,可是,他们却还是会不厌其烦地在你耳边唠叨。

十九见今天李影并未来,不免有些失落,想着明天便要开庭,心里着实不是滋味,毕竟,老大还从来没有如此过。

重新转移的秘密基地里面,老二他们也在担心,只是现在他们不能露面,他们隐约能够察觉出,自从那日他们出现在那个仓库里面,他们便被盯上了,幸好他们将那个女人送走了,倘若一直留着她,必定会暴露。

这一天李影都待在家中未出去,季晖与李灏宸各自忙完不约而同地回了李家,季芳菲似是知晓他们二人都会回来,故而一早便准备了晚餐,等李睿回来之后,五口人却也热闹地吃着晚饭。

“明天早上几点开庭?”吃过午饭,李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转头看着李影问道。

“早上十点。”李影低声回道,“爸要去吗?”

“恩。”李睿点头,“我必须要去。”

李影笑着应道,“爸一定要去。”

季晖看向李影,“我……”

“什么?”李影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季晖问道。

“没什么,下庭之后记得告诉我。”季晖再三提醒,意思是让她第一个打给他。

李影未料到季晖还有如此小心眼的一面,如此的模样,总是让她不经意地划过一些熟悉的神情与画面,那是一种恍惚,似乎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李灏宸哪里没有听出来,这无疑是对他的一种挑衅,他看向李影,“明天我送你过去。”

李影正要开口,季晖已经抢先说道,“你跟姑父一起坐车去吗?”

李睿轻咳了几声,抬眸瞪了季晖一眼,“臭小子,争风吃醋干嘛车上我?”

季芳菲则是在一旁一脸兴奋地看着这出好戏,心中盘算着谁最后胜出。

李影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向季晖,他对上她那沉静的眸子,连忙闭口不言。

李影转眸看向李灏宸,便见他也只是看着她也不再说话。

季芳菲在心中喝彩,“小影威武。”

她转眸看向李睿,“爸,早点休息吧。”

“好。”李睿这才算是解放,谁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的?

李影跟笑着合不拢嘴,正一脸崇拜神情看着她的季芳菲道晚安之后,便径自上了楼。

季晖跟李灏宸自然也是不慌不忙地站了起来,有礼貌地道了晚安,便跟着上了楼。

季芳菲盯着那两道帅气的背影,羡慕不已,“真好。”

李睿见她如此模样,冷哼一声,“都一把年纪了,花痴给谁看?”

季芳菲抬眸看向李睿,哪里还有心情欣赏,连忙站了起来二话不说便进了房间。

李睿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起身便默默地回了房间。

季晖抢先几步跟着李影进了房间,上前说道,“小影,刚才是我不对。”

李影也不理会他,只是转身进了衣帽间,季晖并没有跟进去,转身正好看见李灏宸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看我做什么?”季晖咳嗽了几声,接着抬步离开了房间。

李灏宸扯着领带,他认为得找个机会跟季晖好好打一架不可,否则这心头总是扎着一根刺,太不舒服。

李影走出来之后,只看见李灏宸一人,见他有些烦躁地扯着领带,转眸看见她时,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大步地走向了阳台。

李影见他这幅别扭的样子,不由得一笑,慢悠悠地行至阳台,一手撑着下颚,一手搭在栏杆上,“怎么了?”

李灏宸抬眸看着前方,“我不想让你进去。”

李影知道他即使同意了她的法子,可是,心里头却是千万个不愿意。

李影低声道,“我想尽快地解决这件事情。”

李灏宸微微点头,“这件事情是应该尽快解决,可是……”

“我是你亲手教出来的,难道你不相信我的能耐?”李影笑着说道。

“即使如此,我也不想你有任何地危险。”李灏宸抬手将她揽入怀中,“这个世界上,我最珍视的宝贝就是你,没有任何人比你重要。”

“这情话说的不错,也越来越顺溜了。”李影却大煞风景地赞赏了一番。

李灏宸脸色越发地冷,这个世界上让他倍感无奈的便是,当他发自内心深情地有感而发的时候,却进不了她的内心。

李影愉悦地笑着,“等明天开庭之后再说吧。”

“好。”李灏宸多少知晓,如此轰动的局面,明天肯定有不少的记者前去。

李影却不以为然,如今这个时候,她反而越发地冷静,遇强则强,尤其是她要挖出后面的这个人,定然是要深入虎穴才对。

“今晚你一个人睡。”李影仰头看着他,说的很平静很自然,没有任何地遮掩。

李灏宸很清楚,可是心里头总归是不舒服的,不过还是低声应道,“你去吧。”

“恩。”李影点头,凑上前去在李灏宸的唇落下一个浅吻,转身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李灏宸依旧靠在阳台的栏杆上欣赏着月色,今晚怕是要孤枕难眠了。

季晖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桌子上放着电脑,他正在忙活今天遗留下的一些工作,门被打开,便看见李影走了进来,他只是温和地一笑,“我还有点事情。”

“哦。”李影微微点头,表示理解,随即便进了洗浴室,如此自然地相处,没有任何地尴尬与不适,季晖觉得很舒服。

李影走出洗浴室,便看见季晖微微蹙着眉头,似是遇到了难题,她抬步上前,坐在他的身旁,“怎么了?”

“海外的分公司有点棘手。”季晖转眸看着她,“我需要再看看。”

“海外不适一向都相安无事吗?”李影只觉得此事不简单,只因为太过于凑巧,过于巧合那便不是真正的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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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乐一家人,哈哈……

033 我会打造自己的王国

“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季晖不想让李影操心,笑着说道。

李影看着他,也明白他的心思,索性也不再多想,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彼此相视一笑,也不再说什么。

“先忙吧。”李影说着起身行至一旁的书桌前,将电脑打开看着网上的信息,热搜榜上都是关于她明日开庭的猜测。

更是将她跟季晖还有李灏宸之间的关系都放了出来,她转头看着季晖,想着这种消息他们肯定能压下来,为什么放任着呢?

李灏宸那处也是,像是有意要向全世界宣布他们的关系。

季晖合起电脑,抬眸见她正盯着电脑看着,他上前自她身后将她抱入怀中,“怎么了?”

“这个消息是你们放任的?”李影转头看向季晖,脸色看不出任何地喜悦。

季晖盯着那新闻了看了半晌,接着开口,“一半。”

“就知道是你们。”李影冷哼一声,随即合起电脑起身,盯着他看着,“不过,你不认为这是树大招风吗?”

“你怕吗?”季晖小心地问道。

“我怕什么?”李影勾着他的颈项,凑上前去,捏着他的下颚,“你本身就是我的人。”

季晖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承认自己是她的人,心中莫名地一喜,双手揽着她的腰际,俯身注视着她,“小影,我很满足。”

李影笑着开口,“傻瓜。”

“是吗?”季晖低头吻着她的额头,亲吻过她的眉眼,直至吻上她的唇,一发不可收拾。

不一会,二人便跌倒在床上,他的掌心划过她圆润的肩头,缓缓地向下解着睡衣的纽扣。

李影笑看着他,突然用力拽着他的衣领,“好了,不许再闹。”

“哎。”季晖幽幽地叹了口气,却也不勉强她,接着倒在她的身侧将她拥入怀中,“小影,晚安。”

“晚安,季晖。”李影嘴角勾着淡淡地浅笑靠在他的怀中。

翌日天亮,季晖与李灏宸一早便起床,李影与季晖走出房间,便看见李灏宸已经在客厅等着他们,现在时间还早,李睿跟季芳菲也已经坐在餐厅里面等着他们。

季晖转头看向李影,二人坐下,这一顿早餐用的很安静,直至结束之后,李睿才看向李影,“你都准备好了吗?”

“恩。”李影点头,“爸,律师什么时候到?”

“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半个小时后会赶过来。”李睿看了一眼手表,低声道。

“好。”李影点头抬眸看着季晖跟李灏宸,“你们都去上班吧。”

“那……记得给我打电话。”季晖看着李影温声说道。

“好。”李影笑着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李灏宸也站了起来,径自行至她的面前,拍着她的肩膀,“我等你的好消息。”

“恩。”李影知道李灏宸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如今能这样冷静是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样做是最好的揪出后面的人的办法。

等李灏宸跟季晖都离开,李影转头看着季芳菲也已经换好衣服,穿得很正式,看向李影,“妈陪你一起。”

“谢谢妈。”李影冲着季芳菲浅浅地一笑,转身看着李睿,她知晓有家人陪伴真好。

等到律师前来,李影看着眼前戴着一副眼镜的男人,不过是三十岁,长相端正,可以看得出他是个很严肃谨慎的人,李影笑着上前,“你好,我叫李影。”

“李小姐你好,我叫方正。”眼前的男子礼貌地自我介绍。

李影却觉得这个名字太符合他,方方正正,不过这样的人站在那里就意味着可信度。

李影转头看向李睿,知晓这是李睿特意安排的律师,她冲着李睿露出会心地微笑,一行人坐着车前往高级法院。

车停下的时候,在法院门口候着的记者已经围了上来,两边已经有保镖开始阻拦,李影戴着墨镜,直视着前方一言不发。

她抬手护着季芳菲,一家三口进了法庭,不一会便看见法官就坐,而对面亦是原告,她亦是坐在被告席,李影全程沉默不语,而是全权交给律师。

直至两个小时以后,法官宣判了审判结果,李影以扰乱公共秩序,以及刑事伤人罪判处了三年有期徒刑,这个结果还是让季芳菲忍不住地哭了,她的女儿怎么可以进去呢?那得受多大的苦?

李睿亦是脸色凝重,揽着季芳菲的腰际,李影并没有要求上诉,而是接受了法院的判决,紧接着进行了一系列的保释手续,李影被保释了出来,刑期一个月之后执行。

等李影出来之后,记者再次地围了上来,李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法律是公正的,我愿意接受法律裁决。”

当晚,李影回到李家,便看见季晖与李灏宸已经在等她,见她回来,二人亦是同步行至她的面前。

季芳菲却是满面愁容,李睿扶着她回了房间。

“三年?”季晖看着李影,“你真的要在里面待上三年?”

李影看向季晖,“三年也不会太长。”

“你到底要做什么?”季晖隐约察觉出了不对劲。

李影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瞒得住季晖,抬眸看向李灏宸,“你去我房间等我吧。”

“恩。”李灏宸点头,李影已经率先拽着季晖离开了客厅。

034 你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那我呢?”李灏宸只觉得适才的那份喜悦化成了弄弄的忧伤。

李影低笑一声,“要不你也一起?”

“影儿,你故意的。”李灏宸忍不住地低吼出声,果断地挂了电话。

李影听着那头传来的嘟嘟声,忍不住地笑道,“何时变得孩子气了。”

李灏宸将手机顺手丢在一旁,整个人颓然地倒在了椅子上,他抬眸看着眼前偌大的办公室,总是习惯性地想要往后面看看,如今总是怀念起当初的情形,因为,不管他在做什么,只要一回头她都在自己的身边,可是现在……他幽幽地叹了口气,多一个人拥有她还真不是一件好事,更重要的是,如果不是做了那个梦,也许,他永远也会固执地想要将她一个人绑在自己的身边,好在他及时醒悟,否则的话,他真的会变成公仪珟。

李影挂了电话之后便开车去了季氏集团,季晖刚刚忙完,一早便吩咐了秘书,所以李影自然是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季晖身着着米白色的西装,本就俊朗的容颜越发地显得温文尔雅,他抬眸看向玉汝恒,双眸盛满了暖意,温声说道,“待会想去哪里?”

“你说吧。”李影随即上前站在他的面前。

季晖想了想,“不如去我带你去的那家茶社?”

“也好。”李影见他好像有话要对她说,笑着点头,二人便一同去了西街。

熟悉的街道,这个地方似乎冥冥之中就是为她与季晖而来的,不似那一次,他们彼此保持着距离,此次,他握着她的手,两人缓步地走在街道上,因着已近傍晚,街道上行人很多,显得有些拥挤,旁边的商铺里面各种特色的小玩意儿,远远飘来阵阵的香气,季晖一声挽着西装,一手与她十指紧扣,两个人缓缓地向前走着,偶尔会相视而笑,却觉得这样的感觉很舒服,。

等到上了山道,沿着阶梯缓缓地走向茶社,远处传来古琴声,是一曲“高山流水”,月光高高挂起,透过树影洒在他们的身上,她笑着说道,“你可会弹琴?”

季晖摇头,“不会。”

玉汝恒浅笑道,“哦,那我待会弹一曲。”

“没想到小影还会弹琴。”季晖低笑一声,显然有些惊讶。

李影勾唇浅笑,她原本不会,可是在那个世界,他们都有着自己的性格,也会多门手艺,她耳融目染,自然也会。

二人进了茶社,茶社内客人不多,想来这是在半山中,而且算得上是雅致的地方,能够安心地在这里喝茶的的确不多。

李影向服务员要来了古琴,她将古琴放在面前,调整了一下姿势,先拨着琴弦试音,随即弹了起来,琴声悠扬,她缓缓闭上了双眸,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抹嫣红锦袍的男子,那眉宇间的一点朱砂似乎散发着夺目的光彩,冷艳的双眸正缓缓合起,修长的手指抚着琴弦,淡淡地琴声响起,犹如一缕缕清泉直抵心底。

季晖坐在她的面前,只觉得她弹琴的样子很美,窗外月光洒下,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手指纤细白皙,神情陶醉,而那琴声却也是妙不可言,他却是头一次听到。

琴声缓缓地飘向茶涉外,笼罩在整个山上,茶社内此刻正在品茶的其他人在这一刻也微微地合起双眸安静地听着,直至一曲终了,李影缓缓地睁开双眸,那眸子内流动着的是他不曾见过的柔情。

季晖轻声唤道,“小影。”

李影看向他,“如何?”

“你是不是想起了谁?”季晖能够感受到这琴声中蕴藏着的无限的思念。

“恩。”李影微微点头,“好了,我献丑完了,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季晖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没什么,就是你再过几天便要进去,我想跟你多待几天。”

“还有呢?”李影只是直视着他,继续问道。

服务员走了过来,看向李影的时候多了几分地欣赏,低声道,“李小姐,这是老板特意送您的。”

李影抬眸看着眼前的服务员,又看向她手中包装精美的茶叶,淡淡地一笑,“谢谢。”

“李小姐的琴弹得真好。”服务员忍不住地夸赞道。

“谢谢。”。李影依旧是耐心十足地回答了。

服务员也不好意思待下去,笑了笑转身离开。

季晖看着李影,打趣着,“小影的面子就是大。”

李影笑看着他,单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不许打岔。”

“你想让我说什么?”季晖低声问道。

“当然是说你想说的。”李影能够看透人心,所以,她能够看得到季晖内心有着挣扎,而且,始终对于她的这决定隐隐感到不放心。

“我让你进去保护你。”季晖直接了当地说道,心里哀叹着她的敏锐。

李影低笑一声,“你想让谁进去?”

“女人。”季晖接着说道,“我特意找来的。”

“可靠吗?”李影继续问道。

“可靠。”季晖接着说道,“是一直跟着我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身边还有女人的?”李影慢悠悠地说着,抬眸看着他笑得甚是邪魅。

“这个……”季晖嘿嘿一笑,“小影,她只是我当年在国外的师妹,后来在国外进行了特别的训练,便一直跟着我。”

“那你跟她?”李影双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我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季晖连忙回到,“真的。”

“是吗?”李影显然不信。

季晖幽幽地叹了口气,“小影,你不信我。”

“我信你。”李影非常坦诚地回道。

“那你怎么不信呢?”季晖忍不住地说道。

“我不信她。”李影低声道,“如果一早知道你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存在,我肯定把她给除了。”

季晖又是一怔,突然觉得这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他怎么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的占有欲很强,他一脸愁苦的看着她,“那随便你处置吧。”

李影勾唇一笑,“她人呢?”

“之前一直在国外的公司。”季晖看着她,“你知道的,这段时间国外的公司出了问题。”

“然后呢?”李影继续问道,她的直觉告诉她,后面的那个人已经开始动手了,而他说的那个女人不简单,她隐约能够察觉得出这件事情或许跟那个女人有关。

季晖看着她,“你知道我的心思?”

“你能瞒得住我吗?”李影冷笑一声,抬起手捏着他的鼻子,“你是要试探她,或者是将她调开。”

“恩。”季晖点头,显然很庆幸他有一个如此聪明的女人,他笑着说道,“不过,你也要小心。”

“你担心我,还将那么个麻烦交给我,你难道不担心她在里面害我?”李影噙着笑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季晖笑着凑上前去,握着她的手,低头吻着她的手背,“你知道我不会的。”

李影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对于她来说,不管哪个女人是不是有问题,对她都是有意而无害的,李影点头,“那你安排吧,不过我要见见。”

“好。”季晖笑着点头,接着说道,“那你这几天要做什么?”

“事情都已经安排好了,我这几天还是低调点好。”李影看着他,“所以,我待在家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出现。”

“那也好。”季晖点头,接着说道,“那今晚你跟我在一起,李灏宸不会吃醋吗?”

“你是在乎他吃醋,还是想跟我待在一起?”李影笑着问道。

季晖连忙赔笑道,“我错了。”

“知错就改,孺子可教也。”李影笑着捏着他的脸颊,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闲聊起来,时间却也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十一点。

茶社的老板走了过来,看着李影跟季晖,笑着说道,“季少,李小姐,打扰了。”

李影抬眸看着眼前的老板,双眸微眯,这个人不是……他那双眼睛是李影永远都无法忘记,那是一双狐狸精明的双眸,她忍不住地多看了他几眼。

“小影?”季晖见李影盯着眼前的男人看着,他连忙低声唤着她。

李影微微回过神来,自然地一笑,“你好。”

老板看着她,低声道,“李小姐认识我吗?”

“你跟我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长得很像。”李影低声道,她似乎能够感觉得到眼前的人看着她也有些熟悉。

“哦,是很好的朋友吗?”老板继续问道。

“恩。”李影点头,心下低声地唤了一声,“蓝狐。”

“哦,看来我们也算是有缘。”老板始终挂着淡淡地笑容看着李影。

李影微微点头,又跟眼前的人说了几句话,直至老板离开,季晖看着她,“小影,你真的认识他?”

“算认识。”李影看着他低声道。

“哦。”季晖接着说道,“他是这个茶社的老板,不过你们好像也是第一次见面。”

“恩。”李影点头,“走吧。”

“好。”季晖也觉得现在时间不早了,跟李影一同离开了茶社。

李影下山之后,看着那半山中的茶社,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蓝狐,但愿你在这个世界能够找到你爱的那个人。”

季晖与李影一同回了李家,白霜自然是接到了季晖打来的电话,等挂了电话之后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个傻儿子,瞧瞧,小影一回来,他便不回家了。”

季衡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你一直希望的?”

“那也要记得他最可爱的亲妈啊。”白霜显得有些委屈,毕竟那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可是很疼爱的。

季衡看着她如此说着,缓缓地起身,“你啊也就说说而已,如果看见小影,你怕是恨不得把自家儿子直接打包给她送过去。”

“我……我是那样的人嘛。”白霜显得有些心虚,嘀咕了一声转身离开。

季衡看着她逃离的背影低头暗暗地摇头。

夜晚,李影靠在季晖的怀中,他侧眸看着她,“小影,你明天晚上是去李灏宸那处吗?”

“恩。”李影点头,“我可不会偏心。”

“可是,我想你了怎么办?”季晖忍不住地开口。

“那等我进去了之后呢,你该怎么办?”李影不答反问着。

“这个……我会很忙。”季晖想着等她离开之后,他怕是会一直待在公司里面忙碌很晚。

李影笑着说道,“我给你想个办法怎么样?”

“什么办法?”季晖低声问道。

“你啊,这样……”李影凑近他的耳畔低声说着。

季晖忍不住地干咳了几声,盯着李影看着,“你……”

“我怎么了?”李影趴在他的怀里,“你觉得怎么样?”

季晖脸色越发地透着尴尬,“我没那么重口。”

李影忍不住地笑了,“是吗?”

“那是自然,我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季晖看着她,低头吻着她的额头,“你放心,我会等你,不就是三年吗?反正都等了二十几年了。”

李影忍不住地笑着,“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还有如此纯情的一面。”

季晖盯着李影看着许久,低声道,“我一直都如此,只是你没有发现我的美。”

说来季晖心里还是有些不自在的,毕竟他出现的时候,李影跟李灏宸已经相处了近二十年,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是他能够超越的,而他只能在现在好好地努力,争取在她的心中的分量越来越重,其实季晖不知道,在李影的心中,对他们的感情是一样的。

两个人只是这样相拥着,没有过多亲昵的举动,只是这样静静地听着彼此的心跳声,一夜好眠,直至第二天醒来,天色未亮,李影的手机就响了,她低头看着手机的来电显示,嘴角一勾,随即下了床站在窗台旁,拉开车帘的一角,便看见如今站在门外车旁的李灏宸,她嘴角一勾,“你又在外面待了一夜?”

“恩。”李灏宸只是淡淡地笑着,他只是如此地想要接近她,疯狂地想着她,只有这样才能离她很近。

李影无奈地笑了笑,季晖已经上前,自身后环着她,“他这样也太无赖了吧。”

李影笑着说道,“你觉得呢?”

“哎。”季晖忍不住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洗漱。

李影站在窗边看着他,随即转身下了楼,披头散发,穿着宽松的睡衣,当站在门口的时候,李灏宸只是愣在原地看着她。

李影伸出手来,李灏宸停顿了一下,随即便将手伸了过去,她握着他的手,一片冰凉,他的身上也散发着寒气,她瞪了他一眼,“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好,你这样感冒了怎么办?”

“我没事。”李灏宸笑着上前将她抱入怀里,宽厚的胸膛上贴着她温软的脸颊,只觉得心在那一刻在渐渐地回暖。

李影笑着开口,“回家。”

“恩。”李灏宸点头,便任由着李影拽着他进了客厅,接着上了楼,他只是跟在身后,他说过,从那天开始,换成他站在她的身后追随着她的身影。

等到她进房间之后,便看见季晖已经穿戴整齐,抬眸看向她身后的李灏宸,两个人始终表情淡淡的,李影想着这两个人怎么这么别扭呢?不过想起他们三世的纠葛,能够在这个世界上相处的如此平静,也的确不容易。

“我下去等你。”季晖看着李影笑着说道。

“好。”李影点头,季晖上前当着李灏宸的面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浅吻,昂首挺胸地越过李灏宸走出了房间。

李影微微一愣,却落入身后泛着寒冷的怀抱,李灏宸紧紧地抱着她,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

李影靠在他的身上,笑着说道,“怎么了?”

“没什么,陪我多待会。”李灏宸想起刚才季晖的主动挑衅,他便有种找季晖打一架的冲动。

“好。”李影任由着他抱着,过了一会,便听见电话响了,李影笑着接过电话,那头传来季晖的声音。

“我吃过早饭了,先去公司了。”季晖钻进车里,透过车窗向二楼她的房间看去。

李影冲着电话亲吻了一下,“路上小心。”

“好。”季晖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季芳菲刚才看见季晖独自一人下楼,想着适才看见李灏宸的车停在外面,便明白了情况,与季晖跟李睿一起用过早饭,季晖笑着起身便去了公司。

季芳菲看着李睿,“李家那小子脾气还真古怪。”

“是个犟脾气。”李睿却很看好李灏宸。

季芳菲也颇为认同地点头,“是啊。”

李影觉得时间差不多,转过身去看着他,“衣帽间里面有你的衣服,你去洗个澡,然后换上。”

“恩。”李灏宸点头,却乖顺地转身离开。

李影笑看着他离开,随即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去了季晖的客房洗漱,等到她穿好以后,回到自己的房间,便看见李灏宸正顶着一头的湿发从洗浴室走了出来。

李影笑着上前,“坐下吧。”

李灏宸也只是笑笑,听话地坐在沙发上,李影随即拿过吹风筒给他吹着头发,李灏宸只觉得浑身僵硬起来,以往都是他给她锤头发。

又过了一会,等到头发干了,李影放下吹风筒,李灏宸随即起身进了衣帽间,换了衣服回来,看着李影的时候脸上多了许多的温柔。

也许在他的脸上只有两种表情,面对外人的时候是冰山,面对她的时候是暖阳。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季芳菲看着他们两个人,嘴角噙着慈爱的笑容,“小宸啊,还没有吃早饭吧,赶紧过来,我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吃的虾饺。”

“多谢伯母。”李灏宸从来没有感受过家人的关怀,他从小也是孤单的,所以这些时日跟李影待在一起,感受着季芳菲母亲般的疼爱,反而让他显得有些拘谨。

李影能够明白他的心情,握着他宽大的手掌,笑着说道,“妈,你偏心了。”

“我这叫做丈母娘看女婿,越来越喜欢。”季芳菲将虾饺夹起放入李灏宸的碗里,笑看着李灏宸,“此番多吃点,这样才有力气照顾我家小影。”

李灏宸只是低声道,“谢谢伯母。”

不过他的耳根却莫名地红了,有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概便是如此,李灏宸自然是将季芳菲的话听成了别的意思。

李影转眸看着李灏宸那害羞的样子,忍不住地笑着,甚是愉悦。

“我说错什么了吗?”季芳菲不解地看着李影问道。

“没什么。”李影摆手道,“妈,你真是我们家的宝。”

“那是。”季芳菲得意地应着,将一碗汤递给李影,“这个是美容养颜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什么补什么。”

“谢谢妈。”李影看着眼前的猪脚花生汤,忍不住地抽搐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接着说道,“这要是再补下去那不是……”

李灏宸也听出了季芳菲话中的意思,顺着李影的目光看了过去,忍不住地又尴尬起来。

一顿早饭吃的是别样的滋味,季芳菲自然是乐在其中,李睿在一旁无奈地叹着气,适才冲着季芳菲不停地使眼色,奈何她没有丝毫的觉悟。

李影坐在李灏宸的身旁,李灏宸开着车,耳边传来她愉悦地笑声。

“很好笑吗?”李灏宸也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嘴角忍不住地噙着笑意。

“恩。”李影转眸看着李灏宸,握着他放在一旁的手,“有家人是不是很好?”

“恩。”李灏宸不得不承认,他更喜欢李家,总是带给他淡淡地温馨。

李影笑着说道,“这几日都待在家里?”

“好。”李灏宸笑着应道。

李影突然凑上前去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亲吻,“真乖。”

李灏宸微微一愣,双眼直视着前方开着车,可是那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地蜷了蜷,嘴角地笑意越深。

李影靠在椅背上,抬眸坎儿前方,如果真的不能回去,那么,这样放开心怀生活也不错,不管是亲情,还是朋友,还是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是这两个人,她已经不可能再放下。

------题外话------

吼吼……啦啦啦……嗷嗷嗷啊……允许瓦抽一抽,吼吼……

035 幼稚的整人办法

两人同时出现在李氏集团,李灏宸牵着她的手,二人并肩进了电梯,不似以往他走在前面,而她跟在身后。

李影转眸看着他,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现在越来越乖了。”

“今儿个你都说了好几次乖了。”李灏宸在公司里面总是习惯了摆着一张冷峻的脸,故而如今虽然与她说话,却也是直视着前方,面无表情。

李影知晓他性子使然,只是淡淡地挑眉,“说不得?”

“说多少次都可以。”李灏宸无奈地应道。

李影勾唇浅笑,电梯停下,二人走出电梯一起前往办公室。

十九自从陈璐离开之后有些心不在焉起来,清早过来便无精打采,抬眸看见李影也不像以往那般热情地迎上前去,反而站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言不发。

李影看到十九如此,不由得一笑,与李灏宸一同进了办公室,“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李灏宸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低头看着面前的日程安排,“今天早上有一个会,下午要跟国外的几个分公司的经理开一个视频会议。”

李影点头,知道这两件事情是很重要,她缓缓地坐在沙发上,“既然这样,我下班之前过来。”

“你要去哪里?”李灏宸见她如此说,低声问道。

“出去走走。”李影笑看着他。

“去哪里走走?”李灏宸觉得这一走,他很不放心。

李影忍不住地笑了笑,“你这是担心我去季晖那里?”

“你去他那里我反倒不担心。”李灏宸说的也很坦然。

李影弯腰,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冲着他挑了挑眉,“我就是去找他。”

李灏宸无奈地叹了口气,“他难道很闲?”

李影忍不住地笑了,“应该也很忙。”

“那你去做什么?”李灏宸的脸色瞬间地阴沉下来。

“去看他专注工作的样子。”李影坦然地回道。

李灏宸直视着她,“为什么不看我的呢?”

“看腻了。”李影直接了当地回道。

李灏宸显然有些气结,不服气地回道,“难道不是百看不厌吗?”

李影低笑一声,装作认真地沉思,接着又盯着他看着,棱角分明的脸庞,刚毅的下巴,深邃的双眸,干净利索的短发,一身黑色的西装,浑身透着贵族的气质,无疑,他的容貌是出众的,就连着那份冷冽的气质都让欲罢不能。

她忍不住地凑上前去,指尖拂过他的那一双剑眉,整个人已经趴在了办公桌上,微微抬着双腿,冲着他勾着手指,“你靠近点,让我瞧瞧。”

李灏宸只觉得这是明显的诱惑,可是他还是很听话地靠近了,李影双手顺势勾着他的颈项,主动地吻上他的唇,带着丝丝的冰凉,如同他冰冷的气质一样,像极了一座冰山,吻上的时候有种在炎热的夏季吃到一块冰的舒爽。

李影好笑地从办公桌上下来,接着转身在他怔愣地时候离开了办公室。

李灏宸反应过来时才知道自己又被她给戏弄了,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现在的智商还真是着急。

李影走出办公室,嘴角挂着独有的微笑,转眸看向一旁有些心不在焉的十九,笑着上前,“这几天憔悴了不少。”

十九抬头看着李影,嘀咕着,“老大,我这几天生病了。”

“相思病吧。”李影说的很直白,反而让十九有些不好意思。

十九低头咳嗽了几声,低声道,“老大,你这样我很难为情。”

“可是人家已经回去了,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你自己不珍惜,现在又后悔有什么用?”李影说的很直白,这让十九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是,我也不确定到底喜不喜欢她啊。”十九摊开双手,苦恼地说着。

李影低笑一声,“到现在还不确定?”

十九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心里很烦。”

“她是个好姑娘,是你没有好好把握。”李影说着上前拍了拍十九的肩膀,抬步离开。

十九叹了口气,难道自己真的喜欢她吗?

李影下了楼之后,从车库取出之前备用的车,然后直奔季晖那里,今天早上的事情她觉得应该给他一点心里的安慰。

季晖进了公司之后就开始忙着,不过脸色却不好,一个早上都冷着一张脸,等到李影进到办公室之后,他的脸色才缓和了不少。

这几天的日子过得很安逸,转眼就到了服刑的日子,季芳菲还是忍不住地哭了,李灏宸跟季晖送她去了东区的监狱,看着她笑着进了的监狱之后,两个人只觉得也只有她在进这个地方的时候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

二人对看了一眼,说不上熟悉,也谈不上关系有多好,虽然他们之间有一个爱着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这样待着总是觉得别扭,所以,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两个各自开车离开。

李影经过一系列的检查之后,穿着天蓝色的囚服,她神色依旧是平静的,等进了安排的狱间之后,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在她进去的那一刻,里面的气氛变得很不一样,有好奇地,也有带着几分挑衅的,还有不屑的,更有算计的。

036 她发疯了

夜色很浓,月光透过窗户,薄薄的窗帘透射进来,照应在清冷的双眸上,那眸子泛着幽冥似的冷光,谁能够想到,她竟然能够徒手拧下螺丝,她手中握着螺丝,一步一步地走向那粗壮的女人床铺前。

那粗壮的女人感觉到一阵冰冷地气息飘过,她警觉地睁大双眸,当对上李影的双眸时,她明显地一阵后怕,可还是壮着胆子回瞪过去,恶狠狠地开口,“做什么?”

李影把玩着手上的螺丝钉,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在月色中甚是诡异,而她的身上散发着阵阵地寒意,不说话只是抬起手,不过是一眨眼,那螺丝钉便扎入了那粗壮女人的肩膀上,那种痛是带着丝丝钝感的,那螺丝钉上面本就沾染着铁腥味,而她却将那螺丝钉直接刺入了那粗壮女人的肩头,紧接着轻轻地转动着,那粗壮女人哪里经过这样的疼痛,疼的大叫出声,那肥胖的脸瞬间没有了血色,腾地从床铺上坐了起来,因着动静太大,头撞在了上铺的铁板上,一阵头晕眼花,她抬手便要打向李影。

李影嘴角一勾,却将螺丝钉连着血肉拔了出来,那钉头上面沾染着血迹,李影冷笑一声,接着在那粗壮女人挥过拳头的时候,她手腕一动,那螺丝钉就直接插进了她伸过来的拳头上,这下那粗壮的女人痛得直接从床铺上跌了下来,滚在地上。

李影勾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一脚喘向那粗壮女人的心口,那女人哀嚎一声,接着直接疼晕了过去。

李影抬眸冷冷地扫过其他已经吓醒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她的人,她嘴角始终噙着冷笑,“谁干的?”

其他的人只觉得她的声音像是从地狱而来,透着森冷的寒气,她们忍不住地冷颤着,却不敢出声。

李影将螺丝钉上的血迹轻轻地用指尖拂过,抬眸看着她们,“我只要知道是谁干的,不说,我一个一个地招呼。”

那几个人哪里敢,可是,听见李影这样说更是害怕,所以都瑟缩在床铺上不敢出声,李影上前走了几步,脚步不疾不徐,直至站在那个今天将一大堆衣服拿给她的女人面前,这个女人长得有点妖艳,尤其是那双眼睛看着就带着几分地阴险。

李影手指上的螺丝钉飞快地旋转着,她清冷地双眸微眯,直视着眼前的女人,只是一刹那,那螺丝钉便扎在了女人的那双不安分的手上,李影嘴角一勾,“是你吗?”

那女人痛得咬着牙齿不敢出声,而是拼命地摇着头,看着自己的手背上在流血,看向李影的时候也多了一些恐惧。

李影冷笑一声,接着转动着螺丝钉,每转一下都是钻心的痛,“我……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女人的哀嚎声响彻整个狱间,其他的人吓得又缩了缩脖子不敢动弹,她们哪里想到还有一个这么恶狠狠的女人,竟然想到这样的法子,这个螺丝钉如果直接放在脖子上那绝对是致命的,她们虽然犯了错,却也不是死刑犯,所以还想多活几年,更不想这样就死了。

“谁干的?”李影只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冷声道,“我不想重复第三遍。”

“是……是……”那女人痛得呲牙咧嘴起来,刚才还能忍住,现在却实在是忍不住的,她转头扫过其他人,想要指过去的,有人已经跳了出来。

“是她,就是她弄的。”那个黑瘦的女人看来是被李影白天的时候整惨了,所以为了避免自己遭殃,就把眼前的女人给供了出来。

“你……你胡说。”那女人连忙跳了起来,也顾不得手上的疼就冲向那个黑瘦的女人,两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李影只是冷眼旁观,接着扫过其他人,“现在最好说出来还有谁,我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我……我说……”一个有些唯唯诺诺的女人伸出手,怯生生地看着李影,“她……还有她。”李影转过头看见一旁有一个长得有些呆傻的女人,有些对眼,连忙摇着头看着李影。

李影冷笑一声,慢慢地走过去,直至行至那呆傻女人的面前,见她惊恐地看着自己,“我……我……我……”

说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她只是双手抓着床头,惧怕地看着李影,因为害怕眼泪都流了下来,只是拼命地摇着头。

李影仔细地打量着她,她的头发有点乱,脸色有些蜡黄,像是长期营养不良导致,露出的手臂上有着不同的淤青,而露出的锁骨下方也有红痕,连带着双腿上也有,她说话有些口吃,费了好大的劲才说出一句话来,“我……我……不……不是……我。”

李影弯下腰看着她,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像是长期遭受虐待一样,被动地接受着,李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冷笑,转眸看着那个指证的人缓缓地走了过去。

“我……我已经说了,你……不要过来。”那个女人惧怕地看着她,缓缓地向后退着。

“是你干的。”李影说着在那个女人向后缩的时候直接掉下床铺的时候,她一脚踩在了她的手上,接着将她的另一手抓了起来,指缝里面还残留着那些污浊,她冷笑一声,“这是什么?”

“我……”那女人惊恐地看着李影,没想到李影会这么聪明,竟然发现了这个,她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在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只觉得指尖传来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十指连心,那种疼不是一般能承受得了得。

037 黑森先生

季芳菲这几日一直在家茶饭不思,担心着李影在里面的情况,虽然每天李睿都会告诉她李影的情况,可是她还是担心不已。

李睿见她整日愁眉不展,“明天正好一个月,你可以去探监。”

“真的?”季芳菲看向李睿,神情总算有了光彩。

“恩。”李睿点头。

“那我去准备准备,她现在还却什么?”季芳菲一边想着一边来回打转。

李睿看着她自言自语,无奈地一笑,“你送过去的东西她基本上都用不上,你做一些好吃的然后带过去,准备一些她平时能够用上的,然后想想跟她说什么。”

“好。”季芳菲连忙点头,觉得李睿说的有道理。

等到第二天,到了探监的日子,李影站在门外排队,等到叫了她的编号,她走进房间,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隔着玻璃激动地看着她的季芳菲,笑着拿起电话,“妈。”

“你瘦了,也黑了。”季芳菲看着李影,忍不住地哭了,觉得她进来就是在受罪。

李影笑着说道,“妈,我没事,真的。”

“你这孩子……”季芳菲知道李影受过许多的磨练,所以她的性格很坚韧,对于她来说这种境遇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季芳菲来说却是满满的心疼。

李影看着季芳菲身边放着的保温杯,“肯定是我最喜欢的汤。”

“是啊。”季芳菲见她盯着汤,顺着她的话转换了话题。

母女两聊了许多,很快到了时间,李影始终挂着笑容,“妈,你放心,我很好。”

“好。”季芳菲点头,看着她的时候眼眶湿润。

李影挂了电话转身离开,季芳菲目送着她离开之后才忍不住地低头流泪,待走出监狱之后,李睿在车里等着她。

“黑了,也瘦了。”季芳菲重复着刚才说过的话,然后一直念叨着回了家。

李睿知道她现在的心情,所以他也担心自己到时候看着心疼,便没有进去看李影,可是不代表他放心李影待在里面。

李影回到狱间,赵翠花凑了过来,“老大,你家人对你真好。”

李影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恩,是很好。”

“我听说你是千金小姐。”赵翠花向来是个八卦王,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经落在了李影的身上。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李影依旧是淡淡地笑着。

“我也不过是听别人提起的,而且,我看了新闻,就是报道你的新闻,我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老大,你真厉害啊。”赵翠花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说道。

其他的人早在李影回来的时候听赵翠花添油加醋,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所以现在看向李影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地崇敬。

李影看向她,“不过是为了防身所以练了一些拳脚。”

“老大,给我们讲讲呗。”赵翠花一脸好奇地看着她。

李影笑着说道,“等哪天我特意将那天拍下的视频带了给你看,至于讲就不用了。”

赵翠花想着也是,看着比讲起来来劲,所以大家也是一脸期盼地神情。

李阮只是傻呵呵地笑看着李影,李影将保温杯放在一旁,特意问教官多拿了几个纸杯,然后将亮大保温杯里面的汤都分了下来,大家一起喝着。

也许是在里面待得太久,期初家人还会来看看,可是渐渐地也不会那么频繁,而她们在里面本就很寂寞,所以更在意亲情,想要得到亲人的关心,可是,外头的人也有着他们的生活,久而久之的像现在这样喝着亲人亲手煲汤的机会也越来越少,她们只是怀念着这种家人的味道,却不曾再体会,只因为,她们跟家人已经渐行渐远。

李影看着李阮一边喝汤一边哭,她笑着上前,“怎么哭了?”

“真好喝。”李阮从没有感受过什么叫做家人的温暖,从小食不果腹,生活带给她的只有饥饿跟冷漠,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妈妈煲的汤是这种暖暖的味道。

这话说得很感动,可是其他人听着却生出了无限的心酸跟感慨。

于燕含着泪将汤喝完,接着笑道,“我都不知道我的父母现在在哪里?他们怕是以为我已经死了。”

“哎。”朱晓雨哭了,她的母亲因为怪她,害得母亲现在因为生活而奔波,所以,她的母亲早就已经当她死了,从来没有看过她。

李影看着她们感慨着,此时此刻,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只是安静地喝汤。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三个月后,李影看着眼前熟悉的女人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女人就是季晖身边的那个女人,没想到她真的有法子进来。

赵翠花站在李影的身边,“老大,她有点像你。”

李影嘴角一勾,走上前去看着她,“来了。”

“恩。”眼前的女人叫简歆,名字很好听,人长得也高挑,因为练武的缘故,她看着有些冷,但是比起李影的这种冷又有不同。

“她叫简歆。”李影向大家介绍着。

简歆只是淡淡地点头,接着看向李影,“我睡哪里?”

“那个位子。”李影指着以前那个粗壮女人床铺。

“恩。”简歆冷冷地低头径自走向了自己的床铺。

“好冷。”赵翠花在一旁忍不住地抖了几下。

李影笑看着她,“你怕冷?”

“有点。”赵翠花嘿嘿一笑,冲着其他的人递着眼色,接着各自散去,坐在自己的床铺上不说话。

李影也不说什么,而是躺在自己的床铺上,简歆进来了,那么,后面就有好戏看了。

季晖已经三个月没有见李影,如果不是公司的事情牵绊着他,让他在工作的时候没有时间去想她,怕是他就会胡思乱想,别说是三个月,就是三天也难熬。

李灏宸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三个月他一直出差在外,一方面想要将暗处的人牵扯出来,另一方面是想试着不去想她。

简歆的出现似乎将整个狱间的气氛都改变了,总是觉得有一抹幽魂跟着李影的身后,寸步不离的,她整日冷着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就连看着李影的时候也是冷酷,面无表情的。

李影却不介意,依旧故我的任由着她跟着,如此过了半个月,直至一天黑夜,遇见里面大家都已经熟睡,李影总是有很高的警觉性,尤其是简歆来之后她的警觉性是越发地高。

她猛地的睁开双眸,便看见简歆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双眸迸射出冷冽地寒光,手中拿着一把梳子,正举着手,倘若不是她察觉出来,那手中的梳子怕是已经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李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忍不住了?”

简歆冷笑一声,“你不是一早就知道?”

“你认为你能杀的了我吗?”李影双眸微眯,随即坐了起来。

“我一个人自然杀不了你。”在她说话的时候,便看见另外两个床铺上有人站了起来,不是别人,一个是于燕,另一个是朱晓雨。

两人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似是在嗤笑李影的大意,而得意她们能够成功地取得李影的信任。

而此时其他的人却在沉睡,李影看着于燕跟朱晓雨的时候并未表现出太大的惊讶,不过是慵懒地斜靠在床铺上,“安眠药的分量下的有点少了。”

“你怎么知道?”朱晓雨率先问出口。

“安眠药的味道我一闻就出来了,更何况还是你亲自下的。”李影清冷的双眸闪过一抹嗤笑,接着将一个塑料袋丢入了朱晓雨的怀中,“雕虫小技而已。”

“你……”朱晓雨看着手中袋子里面的米分末,这是她特意让人从外面带回来的。

“你是不是觉得奇怪?”李影笑看着她,“你还记得之前探监的时候,你说过你的母亲已经不认你了,所以自然不会再有人来探监,可是我在探监室看见了你。”

朱晓雨暗叫不妙,她皱着眉头,抬眸看着李影,“你很聪明。”

“不是我聪明,是你太蠢。”李影冷冷地开口,随即看向于燕,“你知道自己为什么暴露的吗?”

“我倒要听听。”于燕嘴角勾起一抹嗤笑。

“我将螺丝钉扎入你手指的时候,你虽然用了苦肉计,不过却在那一刻本能地用了巧劲,虽然是很细微的动作,可是,还是暴露了你的身手。”李影淡淡地扫过于燕已经僵硬的嘴角,接着说道,“所以,从第一日你们给之前这个狱间的老大暗中下了让她失控的药,然后在我的面前配合着我演的那一场戏,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谁。”

于燕跟朱晓雨没有想到,李影竟然从第一天就发现了她们,这使得她们这些天的自以为骗过她而得意的自信感在此刻被彻底地米分碎,她们两个人冷哼一声,突然同时向李影动手。

简歆却不出手,李影知道她这是在等着她们两个解决她,以此来试探自己的身手,如此到时候再攻其不备,李影冷笑了一声,突然从枕头底下拿出一把枪来,这是消声枪,她快速地冲着率先冲过来的于燕,打中了她的大腿,于燕挨了一枪单膝跪在地上,抬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朱晓雨停止向前冲的姿势不敢动,而简歆显然未料到她竟然会有枪,所以也不敢迟疑,连忙动手想要将枪夺过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被李影打中了手臂,简歆连忙抬起脚试图将李影手中的枪踢掉,而朱晓雨也趁机冲了过来。

李影嘴角一勾,双眸碎出一抹嗜血的寒光,身形在床铺上一个旋转,一只脚踢向朱晓雨,接着在转身的刹那,手中的枪抵在了简歆的胸口。

简歆不敢动手,而朱晓雨被踢倒在地,而右腿挨了一枪的于燕趁机向李影扑了过来,而李影快速地用枪朝着简歆的胸口打去,在于燕扑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落在了地上,然后讲简歆推向了于燕,接着一脚踩在于燕的手背上,而简歆此刻压在于燕的身上,而她的脑袋上抵着枪。

简歆没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手在李影这里竟然如此轻易而举地被制服,而朱晓雨看着于燕跟简歆,接着看向李影,“这里就我们四个人,我不相信你敢打死我们。”

“有什么不敢?”李影说着扳动扳机,简歆闭着双眼。

“你要开枪就开枪。”简歆却不怕死,而是低声吼道。

“你说的。”李影嘴角向一侧勾起,邪魅一笑,在朱晓雨与于燕震惊的时候,便看见眼前一片红,李影当真冲着简歆开了枪。

她们两个彻底地愣住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

李影冷哼一声,“想死还是想活?”

“你杀了我吧,我什么都不会说。”于燕也跟着闭着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李影挑眉看向于燕,“好,我成全你。”

朱晓雨看着有些着急,连忙制止,“你不要杀她。”

李影看着她,“你们姐妹两个倒是姐妹情深。”

“你到底是人还是鬼?”朱晓雨一副见鬼的眼神看着她。

李影笑着开口,“你说呢?”

“你只要不杀她,我什么都告诉你。”朱晓雨看了一眼于燕,咬牙说道。

“晓雨,你就算是告诉她了,我们也活不了。”于燕冷声道,“你还不明白吗?”

“姐,我不能看着你死。”于燕红了双眼,她们虽然是杀手,可是这些年来她们姐妹两相依为命,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人死在自己的面前呢?

于燕挣扎着要起来,可是身上压着已经被打死的简歆,而她头上冒出的血正顺着她的脸颊滴落在她的脸上,那滚烫的液体,竟然让她忍不住地颤抖着,心里产生着从未有过的惧怕,这种害怕比她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还让她觉得恐怖。

李影看向朱晓雨,“如果你说了,也许我会考虑让你们活着。”

朱晓雨想了想,“真的?”

“我说一不二。”李影沉声道。

“那……我说。”朱晓雨看着于燕,又看向李影,想着这些时日在狱间里面的相处,让她忍不住地想着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她咬了咬牙,“其实,我们都是受控与一个组织,而且这个组织是专门为了对付李氏集团而成立的,像我跟我姐,还有简歆都是这个组织训练出来的特工,我们都是孤儿,我们能够活到现在真的很不容易。”

李影当然知道特工意味着什么,她看着朱晓雨,“继续。”

“这个组织的操控人我们没有见过,但是,我们都叫他黑森先生。”朱晓雨接着说道,“他很隐秘,如果我们刺杀你失败的话,还会有第二波的人会来,而我们任务失败,面临的就是死。”

李影看着她们两个人,接着说道,“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朱晓雨看着李影,再次地问道,“你能保证我们的生命安全吗?”

李影点头,“只要你说的有价值。”

“那我说……”朱晓雨想了想,咬牙说道,“黑森先生我见过一次,虽然没有看清楚他全部的长相,但是,我知道他有一个禁忌。”

“什么?”李影冷声开口。

“他很怕光,一点光都怕,所以,他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喜欢在黑夜出现,白天很少出现,他的皮肤很白,而且不是正常的那种白,我只是远远地看见的。”朱晓雨接着说道。

“我答应的事情也会做到。”李影看着她们两个人,“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

“好。”朱晓雨点头,而于燕却有些犹豫。

李影低头看着于燕,“你如果想死,我现在就一枪打死你。”

于燕只觉得眼前是一片的血红,她咬着唇不说话,都这个时候了,她死了又怎么能甘心呢?

李影随即松开于燕,接着收起了枪,然后转身按了警铃,朱晓雨慌张起来,“你不是说过吗?”

“不想死就闭嘴。”李影沉声道。

朱晓雨连忙止声,上前将于燕扶了起来,转头看着趴在床铺上的简歆,却不知道李影该如何做?会不会出卖她们?

等到教官走了进来,看见躺在床铺上的简歆,又看向一旁受伤的于燕,看着李影,“这是怎么回事?”

“教官,这个人半夜偷袭我,幸好于燕冲了过来替我挡了一枪,你看这是我从她手上夺过的枪。”李影说着将手中的枪递给了女教官。

“她这是?”女教官上前探着简歆的鼻息。

“我夺过枪以后用枪砸晕了她。”李影接着说道。

一旁的于燕跟朱晓雨双眸闪过一抹惊讶,而如此大的动静其他的人也没有醒来,这让女教官觉得不对劲,连忙通知了其他的人,更是叫来了医生。

等到医生赶到的时候,先检查了简歆的伤势,接着说道,“头部受了重击,看情况是枪把打晕的。”

朱晓雨抬眸看向李影,刚才她是亲眼看见李影开枪的,李影是如何做到的呢?这身手实在是太快了,她不由得觉得一阵心惊,倘若她刚才不说实话的话,现在……她低头看向扶着的于燕,两个人也是心惊不已。

医生又挨个检查了其他人,看向女教官,“她们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

“这是怎么回事?”女教官看向李影沉声道。

李影接着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睡得很沉,突然觉得有人靠近,然后我就本能地想要挣扎,可是动不了,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见简歆拿着一把梳子正要插入我的胸口,我连忙抬手制止,然后夺过了她手上的梳子,正好惊动了一旁的于燕跟朱晓雨,她们两个冲了过来,没想到简歆竟然藏着枪,打中了于燕,我连忙扑上去跟简歆纠缠着,夺过了她的枪将她打晕了。”

李影说得头头是道,脸不红气不喘,可是,只有朱晓雨跟于燕知道,她这番话纯属扯淡,不过,她们现在只能默认,因为,她们想要活着。

“你们都跟我来。”女教官只听见李影在这里说着,转头看向一旁低着头不吭声的于燕跟朱晓雨,已经跟另外两位女教官已经将她们带出去询问。

而剩下的两名女教官,一人负责待在狱间看着其他,另一个则是跟医生抬着简歆离开。

李影跟着女教官到了隔离的询问室,女教官看着她,“说吧,事实是什么?”

李影看着她,也只是笑笑,“你刚才不是看见了吗?”

“我会按照证据来办。”女教官盯着李影说道。

“这个我没办法干预。”李影勾唇浅笑。

“好了,你在这里休息吧。”女教官说完起身离开了询问室。

而另一边,于燕跟朱晓雨被叫去分别问话,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谁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去了何处。

赵翠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一阵头晕,抬眸看着李影正好整以暇地站在窗边做着舒展运动,然后看着简歆跟于燕和朱晓雨都不在,她不禁有些好奇。

“老大,她们三个人呢?”赵翠花好奇地问道。

“被教官带走了。”李影淡淡地开口。

“啊?”赵翠花惊讶地看着李影,“这是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李影摇头,转眸看着她,“也许是换了地方。”

“昨天晚上我觉得好吵啊,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睡不醒。”赵翠花也不再多问,虽然心里存着疑惑,可是她也知道李影不会告诉她。

李阮抬眸看向李影,抬手扯着她的衣摆。

李影看着她,“怎么了?”

“我……我……没……没什么。”李阮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李影看着她如此,双眸微眯打量着她,见他低头不语,便也不再多问。

赵翠花只觉得这狱间里面少了几个人有些奇怪,不过对于那个简歆她倒没有多大的不舍,只是于燕跟朱晓雨,让她觉得有点怪怪的。

又到了探监的日子,李影看着对面坐着的李灏宸,只是笑着拿起电话,“消息可收到了?”

“恩。”李灏宸点头,“你怎么样了?”

“我很好。”李影看着他,抬起手掌心放在玻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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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真正的公仪珟

“我不想等你那么久。”李灏宸看着她沉声说道。

李影笑着开口,“怎么,你要找别人?”

李灏宸深邃的双眸闪过一抹寒光,“你说呢?”

李影低头笑了笑,“好了,再等等。”

“三年……”李灏宸想着这三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而他虽然知晓她的能耐,可是还是会担心。

李影跟李灏宸两个人只是看着对方,很多事情不用开口,只要彼此的眼神就能明白。

回到狱间之后,李影斜靠在床铺上闭目养神,黑森先生究竟是谁呢?害怕阳光……那是一种罕见疾病,被称为“月亮孩子”,那么这个人跟李氏又是什么关系呢?

赵翠花见李影从探监室回来一直沉默不语,冲着李阮递了个眼色,李阮小心地走近李影,抬手扯动着她的衣角。

李影缓缓地睁开双眸,“怎么了?”

“你……不……不开心?”李阮小心地问道。

李影勾唇一笑,随即坐了起来,“我没什么,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哦……”李阮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赵翠花此时也笑呵呵地凑了过来,“老大,我看见今天来探监的那个人,长得好帅啊。”

李影转眸看向赵翠花,“帅吗?”

“恩,比那些明星还好看。”赵翠花忙不迭地点头,看着李影说道,“老大,他是你男人?”

李影微微一愣,笑着点头,“恩。”

“老大,你真有福气。”赵翠花羡慕起来,其他的人也跟着凑上过来。

李影看着她们,笑着说道,“难道不是他有福气?”

“看我这张笨嘴,当然是他有福气了。”赵翠花连忙拍着自己的脸,笑着说道。

李影看着她这幅样子,也是勾唇一笑,“对了,刚才家里带来了一些吃的,你们分了吧。”

赵翠花呵呵一笑,从她的桌子上拿了过来,里面是一些糕点,包装的很精致,赵翠花看着那包装纸金灿灿的,然后看向李影,“老大,我有些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李影看着赵翠花看着那糕点笑呵呵地,然后给别人分了过去,狱间里面的人自然高兴,而且看见这些眼睛都放着光。

李影笑着将每个人的神情都看在眼底,转眸看着李阮一脸期盼地看着,却又不敢上前去拿,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

赵翠花自然不会忘记李阮的,连忙拿过了一个包装最好看的塞给李阮,李阮笑着拿在手中宝贝似地看着。

李影看着李阮那副小心翼翼珍藏的样子,她只是淡淡地笑着,“吃吧。”

赵翠花分完之后这才笑着坐在李影的身旁,“老大,按照你家族的实力,你也不用进来,你干嘛进来受罪?”

李影看向赵翠花,见她只是好奇地看着自己,李影想了想,“如果这样,那社会就没有了秩序,而且事情闹得这么大,如果我还要动用关系的话,到时候判下来不止三年。”

赵翠花本身就没有想到这么多,只是听见有人这样问过,所以她记在了心里,今天正好想起来了就直接问了。

李影知道赵翠花虽然鬼点子多一点,但是不会想到这种问题,那么肯定是有人不经意地提起过,暗示了她。

李影抬眸扫过整个狱间,看着大家并没有任何地异样神色,那说明这个人不在她们中间,而是在其他的狱间,她淡淡地看着赵翠花,“翠花,看你这么活泛,肯定认识不少人吧?”

赵翠花听李影这样说,以为是她在夸赞自己,连忙笑着开口,“谈不上那么多,不过多少是认识一些。”

“哦。”李影清冷的双眸淡淡地扫过赵翠花,“那说明你人缘不错。”

“呵呵,老大,你还是别夸我了。”赵翠花嘿嘿一笑,接着说道,“老大,你知道隔壁的狱间这几天也换了新的老大。”

“是吗?”李影也流露出一丝好奇,显然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赵翠花一听李影这样说,连忙笑着说道,“是啊,老大,听说是个挺彪悍的女人。”

“刚进来的?”李影接着问道。

“比您晚半个月。”赵翠花接着说道,“出手也挺狠的。”

李影微微点头,“你看见过?”

“恩恩,是我的一个好姐妹说的。”赵翠花笑嘻嘻地开口。

“那待会吃饭的时候,你指给我看看。”李影已经大概地了解了,隔壁的狱间出了新的老大,那么,赵翠花刚才的那个疑问显然是那个好姐妹提起的,也许跟这个彪悍的女人有关系。

“好。”赵翠花笑着应道。

食堂里面排队的人都穿着清一色的天蓝色狱服,李影齐肩的长发在进来的时候统一剪成了齐耳短发,从背影看过去的时候很壮观。

李影端着饭盆坐下,李阮跟赵翠花也跟着过来坐在她的两侧,赵翠花抬眸看了一眼,然后偷偷地告诉李影,“就是那个。”

李影顺着赵翠花指着的方向看去,隔着五六长桌,能够看见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正低头吃饭。

“彪悍?”李影转眸看着赵翠花问道。

“是啊。”赵翠花点头,“老大,你别被她的外表迷惑了,她打人的时候一点都不含糊的。”

“是吗?”李影不免多看了几眼那女人,看着是很无害,不过李影却觉得这个人有一定的身手,一般练家子的人即使如何刻意地掩盖,不过那股子灵敏地警觉性是无法掩藏的,她看着正跟别人有说有笑,只是那双眼睛却警觉地看着从她面前走过的人。

李影嘴角微扬,笑得有些邪魅,将盆里面的肉夹给了赵翠花,然后又给了李阮。

李阮看向李影,知道她对这些不在意,刚开始的时候她还摇头拒绝,可是久而久之,李阮也知道她是的确不喜欢,所以也就笑着夹起吃了起来。

李灏宸去了李家,正好季晖也在,二人对看了一眼,也不过是淡淡地点头。

李睿见李灏宸过来,沉声开口,“去见过小影了?”

“恩。”李灏宸点头,随即坐在一旁,接着说道,“她现在不想出来。”

“那就再等一段时间。”李睿可不想真的让李影待在里面三年。

李灏宸又跟李睿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正好碰见回来的季芳菲,故而又将看见李影的情形告诉了季芳菲,这才离开。

季晖看着李睿,低声道,“姑父,小影这样做是不是太危险了,前几天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

李睿皱着眉头,正说话的时候却看见季芳菲走了进来,“你们说前几天发生什么事情了?”

李睿抬眸看着她,“没什么。”

“你别骗我。”季芳菲现在每天过得都提心吊胆的,稍微有些风吹草动都让她惊慌不已。

李睿搂着她,“真没什么,小晖就是担心小影在里面受委屈,所以跟我说刚从里面打听了一些消息,虽不过跟小影没有关系。”

“真的?”季芳菲显然有些不相信。

“当然是真的。”李睿看着季芳菲,“我能放任着自己的女儿在里面有事吗?”

“那就好。”季芳菲这才松了口气,“小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这样做也是在避风头,你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盯着呢。”李睿说着已经拖着季芳菲回了房间。

季晖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便上了二楼,进了李影的房间,看着房间内的摆设,嘴角勾起淡淡地笑意,随即脱了外套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李灏宸回到李家,管家走了过来,“少爷,您找的那个人我有印象。”

“什么?”李灏宸看着管家,低声道,“李叔,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这件事情老爷不然我说。”李叔看着他,“说这件事情要烂在肚子里面,而且永远不会让您知道。”

“看来的确是有事情瞒着我。”李灏宸冷笑一声,他只记得自幼便失去母亲,父亲也很早就去世,他独自撑起李氏集团至今,从来没有依靠过任何人,除了李影,他也没有亲近过任何人。

“其实少爷您还有一个兄弟。”李叔说道,“当年夫人生他的时候难产,后来身体一直不大好,没想到挨不过一年就走了,生下的孩子体弱多病,通体雪白的没有血色,可是长着一双红色的眼睛,后来才知道是得了一种病,不能见阳光,再后来,老爷一直觉得是他害死了夫人,而且又得了那种见不得光的病,是无法继承家业的,而且,李氏家族也不可能接受那样的孩子,所以就将他偷偷送去了国外让专门的人养着,至于送到哪里我不知道,只有老爷知道,而老爷临走的时候也没有说出,更是让知道的人不许说出半个字。”

李灏宸双眸微眯,“那个人是我的弟弟?”

“是的。”李叔看向李灏宸低声说道,“少爷,我是不想说的,可是,昨天偶然听到您跟阿斯的谈话,我才将这个秘密说了出来。”

“怪不得。”李灏宸深邃地双眸动了动,那个梦里面的自己不像真正的他,而且,他很怕黑,总是喜欢呆在黑暗之中,原来,这不是他的错觉,原来真的有这个人存在。

“少爷,这件事情您还是要小心才对。”李叔不放心地说道。

“我知道该怎么做。”李灏宸冷声说罢抬步上了楼。

李叔站在楼梯口看着李灏宸上楼的背影幽幽地叹了口气,“老爷,我也是没办法啊。”

李影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五天之后,李灏宸一直找不到这个人,看来这个弟弟是要从他的手中夺回李氏集团,那么,当初派人追杀李影和他的也是这个弟弟,李灏宸在想着他一早便有预谋,可是,他后面肯定还有人,否则,凭他一个人的能力不可能在很早的时候不可能训练出一批特工。

李影得到这个消息之后,陷入了沉思,她的想法与李灏宸不谋而合,如此又过了一个月,这次终于挨到季晖来探监。

与李灏宸不同,季晖不停地说着,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逐一地告诉了李影,然后笑吟吟地看着她,“小影,我等你出来,不过你要补偿我。”

李影勾唇一笑,“你要什么补偿?”

“你说呢?”季晖将手贴在玻璃上,李影笑着也将手贴了上去,“真想抱抱你。”

李影笑着说道,“不会太久。”

“小影,你要当心。”季晖双眸闪过担忧。

李影依旧是噙着淡淡地笑意,“好。”

季晖从监狱出来之后,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忧伤之中,他只觉得自己看见她之后越发地惆怅起来,这时一种无形的思念堆积起来的想念。

李影回到狱间,赵翠花又笑吟吟地凑了过来,还不等她开口,李影笑着说道,“他也是我的人。”

“老大!”赵翠花惊呼出声,“老大,你太厉害了。”

李影随即坐下,“你太夸张了。”

赵翠花连忙闭嘴,接着凑上前去,“老大,你跟他们两个晚上怎么办?”

李影转眸看着她,“这是你该问的吗?”

“我就是好奇啊,今天来的这个也很帅啊,而且一看就是白马王子。”赵翠花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将季晖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差一点就把他当成了神。

李阮在一旁听着也是咯咯地笑,整个狱间的人也被赵翠花给逗乐了,李影任由着她说着,现在却想着如何能够查到黑森的踪迹。

李影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她邪魅一笑,转身看着赵翠花,“翠花,你过来。”

“好。”赵翠花连忙凑了过去。

李影附耳说着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也只是睁着好奇的眼睛瞧着,等到赵翠花捂嘴笑着点头的时候,大家恨不得冲过去问赵翠花到底是什么事情。

李阮也是好奇地看着李影,再看向赵翠花那张咧嘴笑的嘴,她暗暗地低下了头。

如此又过了三日,赵翠花朝着李影递了个眼神,李影只是垂眸勾唇冷笑,这几日李灏宸也继续找寻黑森的身影。

季芳菲算着时间,看着李睿,“快半年了。”

“恩。”李睿点头,“差不多了。”

“听说小影在里面表现得良好,会减刑。”季芳菲笑着说道,“会很快出来的。”

“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样子,等去看小影的时候,她可是要伤心了。”李睿看着季芳菲说道。

“我知道了,我会放心地等她出来。”季芳菲连忙冲到梳妆台前看着自己的样子,“我现在就约白霜去SPA。”

秘密基地,老二看着走进来的老三,“找到了吗?”

“找到了。”老三难得露出一丝的喜悦,“他在这里。”

“好小子,竟然藏在这里,怪不得呢。”老二盯着地图上的导航仪,还有那红色的标志兴奋不已,“赶紧将这个消息传给少爷。”

“好。”老三点头,接着转身离开。

李灏宸收到消息之后,连忙派人赶往那个地方,可是却晚了一步,他竟然有如此高的警觉性,成功地逃脱了。

李影收到消息之后双眸微冷,看着玻璃对面的李灏宸,“他似乎能感应到你。”

“感应?”李灏宸双眸微眯,随即说道,“影儿,我觉得公仪珟根本不是我。”

“什么?”李影看着李灏宸沉声道。

“你仔细地想想。”李灏宸看着李影,然后将这些时日他所感觉到的不一样告诉了她。

李影沉默了良久,直至离开时也觉得这件事情越发地不可思议,倘若真的如李灏宸所言,公仪珟不是真正的他,那么……

她只觉得一阵头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黑森到底是什么来路?她一定要亲自会会他。

李阮见她皱着眉头,小心地走了过去,“你……没事……事吧?”

李影抬眸看着李阮,收敛心思,“没事。”

“老大,我那姐妹刚刚跟我说……”赵翠花附耳对李影小声地说着。

李影微微点头,“这件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

“老大你放心吧。”赵翠花笑着点头。

李灏宸自上次没有将黑森抓住,李影让老二他们这段时间都不要再有动静,一切等她出去之后再说,故而,这段时间外面又恢复了以往的风平浪静。

而李影在里面待了已经有八个月,因为她表现良好,给与了减刑,再待半年便可以出狱,而最近一段时间,几个狱间不知不觉却串联了起来,这一日在放风的时候,赵翠花冲着她使了个眼色,而后她跟李阮将隔壁狱间里面的人都适当地拉到了一旁闲聊,李影缓步走进那长相甜美的女人身边,那女人看见李影的时候友好地一笑,“找我吗?”

“你不用装了,我知道你是黑森派来的。”李影直截了当地说着,不过嘴角依旧挂着淡淡地笑容,在旁人看的时候以为二人现在在闲聊。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甜美的女人明显一顿,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开口。

“是吗?”李影冷笑一声,“那你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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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啦……抱抱亲耐哒们,嘿嘿……

039 你要他还是要我?(精彩)

“你怎么会?”眼前这个甜美的女人有一个比较好听的名字,叫做缨子,她惊愕地看着李影,显然未料到她竟然发现如此隐秘的事情。

李影嘴角一勾,“你每日的举动我都知晓,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不过在我眼中不过是雕虫小技。”

“你……别太得意。”缨子怒视着她,沉声道,“即使你知晓这些又能如何?”

李影不过是淡淡地笑道,“我很快就能出去,而你却要一辈子待在这里。”

“你以为你是谁?”缨子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真的能轻易地离开?”

“简歆,于燕跟朱晓雨的下场,你应当清楚,你难道想成为下一个简歆?”李影是的耐心是有限的,如果她还不识趣的话,那么她也不会心慈手软。

她很清楚,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缨子听着李影的话沉默不语,她很聪明,可是她也很清楚,如果自己让李影活着出去她也活不了,而且还会死得很惨。

李影见她双眸闪过一抹犹豫,随即又变得坚定,便知晓她不会放手,李影冷笑一声随即离开。

赵翠花见李影已经离开,紧接着听见了打铃声,放风的时间结束,大家各自回了狱间,赵翠花凑近李影的身旁,低声道,“老大,这件事情……”

“你要是想继续在这里安稳地待着,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李影低沉地声音响起,让赵翠花只觉得一阵寒风吹来,她忍不住地缩了缩脖子。

“老大你放心吧,我不会说出去的。”赵翠花严肃地开口,然后安静地回了自己的床铺。

李影知道这次的谈话会让樱子提前动手,所以,她已经做好了准备,除掉她之后,她就可以离开。

如此又过了三个月,李影在这段时间内安然无恙,而自从那日之后,黑森像是在这个世界消失了一般,即便李灏宸派出了许多的人,却还是无法寻到他的踪迹。

李影有一种错觉,他想要的不止是李氏集团,这些时日缨子并没有动手,而从那日开始,她偷偷联系外界的方式也停用了,而她变得更加地谨慎,俨然是做好了切断与外界联系的准备,与她殊死一搏。

李影一直在等待着这一日的到来,直至她要刑满出狱出狱的头一天,整个狱间热闹不已,都在祝贺着李影,而李影也知道她们是在羡慕她能够这么快的离开。

李影也不好说什么,人各有命,她们的路是她们自己的选择的,至于以后,也应该由她们自己的决定,她转头看着李阮,她还要在里面待五年,所以她打算将李阮交给赵翠花照顾。

这天天色渐暗,这是李影待在里面的最后一个晚上,李阮没有睡觉,而是躺在床铺上偷偷掉眼泪,赵翠花也感慨万千起来,其他的人似乎也陷入了一阵不舍之中,又过了一会,只觉得狱间内弥漫着淡淡地烟雾,不知不觉,大家便晕了过去。

赵翠花跟李阮也跟着沉睡了,李影嘴角一勾,亦是装着晕倒,倒在了床铺上。

一道黑影从墙壁拐角的洞口钻了进来,那个洞口很小,只有婴儿才能钻进来,等到那个人影钻进来的时候,双眸闪烁着冷光,然后缓缓地站了起来,眼前的人便是缨子,她从小就练就了锁骨术,而那个洞口也是她一点一点地挖出来的,终于赶到了今天挖好,她快步地冲到了李影的床铺旁,低头看着晕倒的李影,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随即拿出一早准备好的铁柱磨成的锐利尖头,快速地举起便向李影的胸口刺去,在快要刺入的那一刹那,她的手腕却被紧紧地抓住,她双眸闪过一抹惊讶,“你怎么会?”

李影勾唇冷笑,“这点迷烟对我没什么用。”

“不可能。”缨子不可置信,发狠地用力刺向李影,李影用力将她的手腕向她的胸口折回,那铁柱针却刺在了她的胸口上,当场见了血。

李影双眸微沉,随即按响了一旁的警铃,缨子被李影牵制着无法逃脱,胸口刺入现在不停地流血,她面色发白,只是怔愣地看着她,“你……太狠了。”

李影嗤笑一声,“错了,我已经算手下留情了。”

比起曾经的自己,她的确温和了许多,倘若是换成从前,现在缨子已经变成了一滩烂泥。

不一会便看见女教官走了进来,并未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反而淡然地站在了李影的面前,接着拿出手铐铐住了缨子,身后的两名教官将缨子带了出去。

李影看着女教官,“临走都不让我安生。”

“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你可以出狱了。”女教官说着看向李影。

李影笑着点头,转眸看着还在昏睡中的李阮,笑着走出了狱间。

李灏宸与季晖,季芳菲跟李睿都在外面等着她,等她办好所有的手续之后,她穿着自己当时进来的衣服走了出去。

踏出监狱的那一刻,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像是重获了自由,她仰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看见不远处站着的自己的亲人跟爱人。

这一刻,她心满意足,没有什么比跟他们在一起让她更高兴的事情。

李影上前行至他们的面前,季芳菲已经激动地冲了过来,然后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我的乖女儿,你总算出来了,咱们回家。”

“妈,回家。”李影抱紧季芳菲,而后抬眸看着身后站着的李睿,笑着上前靠在他的肩膀上,“爸。”

“恩,回家。”李睿强忍着眼泪,看着李影的时候多了几分地感慨。

李影抬眸看着李灏宸跟季晖,松开李睿上前站在他们的面前,这一年多的等待,让他们渐渐地学会了什么叫做思念,也让他们越来越觉得她不在身边竟然是那般的无趣,他们真的很想她。

李影抬起双手抱着他们,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心满意足,而这一刻,她突然忘记了自己是凤傲天,而是重新回归的李影。

李影靠在季芳菲的怀里,一旁是李睿,身后跟着两辆车保驾护航,一家人回到李家,季芳菲准备了柚子水,让李影去去霉气,李影舒服地洗了热水澡,走出洗浴室,看着自己熟悉的家,心里踏实了不少。

她这才明白原来待在监狱里面竟然是多么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那是一种失去自由的束缚,那是一种不能为所欲为地憋闷,她更加地能够体会得到,有多少人进去之后最后濒临崩溃地选择自杀,而有些人却在顽强地等待着希望。

李影环顾着自己的卧室,却觉得里面有了一些不同,比如说那柜子上面放着的季晖跟李灏宸的照片是什么意思?那墙壁上挂着的他们的照片又是什么意思?还有……她行至衣帽间,才发现里面的衣服竟然已经有所变化,分成了三份,除了她的以外,还有李灏宸跟季晖的?

李影清冷的双眸微眯,随即转身便看见季晖站在门口,她笑着斜靠在门边,“这时你的主意?”

季晖垂眸,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一样低声道,“恩。”

“我也同意了。”李灏宸站在一旁诚实地回答。

李影看着他们二人,低笑一声,“你们两个什么时候达成一致了?”

季晖干咳了几声,“部分一致。”

李灏宸没有说话,对于这件事情他是默认的,可是,他跟季晖两个人很少交集,也很少说话,几乎很少见面,而每次见面也都是因为李影。

李影看着他们两个人不由得一笑,“既然如此,你们今天晚上打算怎么办?”

这下两个人犯难了,因为这两个人是绝对不可能一起跟她躺在一张床上的,所以只能有一个,而他们两个显然是无法达成一致,所以将这个问题抛给了李影。

李影看着他们两个人笑了笑,“最简单的办法,石头剪刀布。”

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石头剪刀布?这个画面也太……季晖转身看着李灏宸,咬了咬牙,“那就来吧。”

李灏宸虽然心里不乐意,可还是拗不过李影,不过这石头剪刀布是什么?他转头看着李影,“怎么玩?”

李影笑着说道,“三局两胜,你告诉他怎么玩?”

季晖嘴角抽搐,抬眸看了一眼李灏宸,接着给李灏宸讲解了一番,两个人开始出手,李影站在一旁看着,过了一会,季晖得意地挑眉转眸看着李影,“我赢了。”

李影转眸看着李灏宸,“愿赌服输。”

李灏宸冷哼了一声却抬步进了李影的房间,“我今晚睡这里。”

李影有些哭笑不得,只觉得李灏宸也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笑着拉着季晖的手去了隔壁的客房。

季晖无所谓,只要他跟李影在一起,睡在哪里都没有关系,即使现在两个人躺在大街上,他也高兴。

李影进了客房,看着里面的摆设如旧,随即坐在沙发里面,拿起一旁的遥控器打开电视看着里面的新闻频道,转身看着季晖已经靠了过来,她笑着靠在他的怀中,柔顺的短发,让季晖看着皱了皱眉眉头,“什么时候才能长长?”

“很快。”李影笑着开口,“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

“小影,你知道这段时间我在想什么吗?”季晖轻嗅着她身上散发着的淡淡地幽香,迷醉地低声道。

“在想什么?”李影笑着问道。

“在想你,就是不停地在想你。”季晖不觉得这些话说着肉麻,而是他发自肺腑的。

李影笑看着他,“说说,这段时间公司怎么样了?”

“今天晚上不说这些。”季晖可不想浪费大好的夜晚,将她横抱起,垂眸看着她,“今晚我们……”

李影勾唇浅笑,大方地勾着他的颈项,送上香吻,“好,不过……”

“不过什么?”季晖脸上露出笑意,却在听见她后面的两个字的时候僵硬地看着她。

“不过怎么来由我决定。”李影拽着他的衣领,在他的耳畔喷洒着魅惑的气息。

“好。”季晖只觉得心头一阵荡漾,抱着她转身便行至床边。

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李影靠在枕头上,勾起手指,“过来。”

季晖站在原地有些恍惚,眼前的李影双眸微勾,散发着风情的诱惑,让他情不自禁地走了过去,双膝跪在她的面前近乎于膜拜的看着她。

李影笑着坐起身来,手指灵活地解着他的纽扣,等到褪去他的衬衣,露出他精壮结实的胸膛,白皙的肌肤,紧实的腰身,没想到他看着温雅,可是身材却很有料,她笑着低头啃咬着他的肩头,双手缓缓地移至他的腰腹,慢悠悠地解着他的腰间的皮带。

“小影……”季晖哪里受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李影抬起一只手抵在他的唇上,另一只手已经灵活地解开,季晖闭着双眸,只觉得肩头传来阵阵地酥麻,让他气息渐渐地变得粗重。

李影沿着他的肩头啃噬着,直至留下一排又一排的吻痕,而她的手已经……季晖哪里还能忍耐下去,只觉得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这样的感觉太过于刺激。

直至李影的吻越过他的胸膛,而后吻过他的腰腹,季晖依旧跪着。

李影抬眸双眸迷离地看着他,“喜欢吗?”

季晖只觉得眼前的李影太过于风情妩媚,而她似是有一种魔力能够让他欲仙欲死。

天色渐浓,这一边是蚀骨缠绵,那一头却是无限凄凉。

李灏宸孤独地躺在床上,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将她扛回来,可是他即便过去了,也不可能做到,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无能为力,什么叫做寂寞难耐。

第二天,季晖醒来的时候看见靠在他怀里的李影,心满意足地叹息着,低头吻着她的发丝,只觉得那渐渐消下去的激情又再次地燃起,李影亦是感觉到了,她缓缓地睁开双眸将他推开,“要是再动,就滚出去。”

季晖被李影这一推,整个人差点滚下床,那刚刚燃起的激情在此刻也荡然无存,连忙凑了过去将她重新抱在怀里,“咱们再睡一会。”

“恩。”李影只是轻声地应道,随即两人便又相拥着睡了一会。

等到下楼之后,便看见季芳菲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李影并没有一丝的害羞,季晖也是神清气爽地坎儿她,她笑着看了一眼客厅,“李灏宸呢?”

“一早就走了。”季芳菲笑着说道。

李影微微点头,知晓他定然是闷着一肚子的火离开的,想着他那冷着一张脸的样子,李影变觉得好笑。

季晖牵着李影的手一起进了餐厅,季芳菲笑着端过早餐,“我们都吃过了,你跟小晖慢慢吃。”

“谢谢妈。”李影冲着季芳菲灿烂地笑着。

季芳菲已经高兴地合不拢嘴,拍了拍季晖的肩膀,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季晖看着李影脸上是抑制不住地笑容,“多吃点。”

李影看着他,“你今天不去公司吗?”

“我陪你。”季晖温声说道,“你放心,公司的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

“那就好。”李影看着他接着说道,“我今天要好好休息一天。”

“好。”季晖知道昨天晚上累坏了她,而她刚刚出来,现在的确需要静养。

两个人吃过早饭,李影说的休息其实就是躺在躺椅上晒太阳,季晖看着她慵懒地样子,将她抱在怀中,嘴角挂着淡淡地笑容。

“小影,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季晖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我既然平安出来了,看来黑森也要出现了。”李影在季晖的怀里转了个身,寻到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着,声音却无比的平静。

季晖看着她恬淡的容颜,想着自己爱上的女人怎么会如此地强悍呢?不止是性子,还有方方面面,不由得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这种事情难道不是男人主导吗?怎么到她这里反倒变成了她主导?

李影缓缓地睁开双眸,见他正看着自己出神,神色还有一些纠结,她轻咳了几声,“想什么呢?”

“没什么。”季晖这才回过神来笑着开口。

李影嘴角一勾,“那次听你的。”

季晖先是一愣,这才回过味来,笑着说道,“没什么,听你的。”

“那就听我的。”李影却是毫不客气地应道。

季晖即刻愣住了,这也太……

这一日过得倒是很快,等到了晚饭的时候李灏宸也回了李家,抬眸看着李影,随即坐在了她的身旁。

季晖抬眸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发黑,想着这一日怕是都这幅冷冰冰的表情,转眸又看向李影嘴角扬起淡淡地笑容,显然心情极好。

季晖也不再说什么,不过想着今天晚上他要孤枕难眠,便觉得无线悲凉,亦是能够体会到李灏宸为什么会摆着这幅臭脸。

季芳菲在一旁高兴地看着李灏宸,又看向季晖,心里乐开了花。

李睿看着她不停地看着对面的两个人,转眸给她递了个眼色,奈何,李睿每次的眼色在季芳菲这里都属于失笑,无奈之下,他只能快速地吃完,然后拉着季芳菲离开。

季芳菲被李睿便这样拽进了房间,她不解地看着他,“你吃完了,我还没有吃呢。”

“减肥。”李睿非常认真地说道。

“你嫌我胖了?”季芳菲一听,哪里还去想李影的事情,瞬间双眼溢满了泪水幽怨地看着李睿。

李睿却视而不见,而是坐在一旁的躺椅上,拿着一本书看着。

季芳菲见他如此,忍不住地落泪,“你是嫌弃我人老珠黄了是不是?”

李睿见她真的哭了,一阵头疼,连忙放下书接着起身坐在了她的身旁,季芳菲挣脱开他的手,接着向一旁移动着。

李睿再次将她抱入怀里,想着都一大把年纪了,还有这样,忍不住地抽搐着嘴角,却还是低头哄着季芳菲,“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刚才一直盯着他们看什么?”

季芳菲这才抬眸瞪了他一眼,“我不是关心小影嘛。”

“你也关心的太过了,小影刚回来,他们两个可是憋坏了。”李睿说着让季芳菲听着脸红心跳的话,李睿这才知道自己失言了。

季芳菲看着李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李睿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连忙低头封住了季芳菲喋喋不休的唇,一时间房间里面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

李影放下碗筷,看着他们两个人,“我吃饱了。”

李灏宸看着她,“那上去吧。”

李影看着他如此,笑着说道,“我要出去走走。”

“那我陪你。”李灏宸不给季晖任何开口说话的季晖,快速地起身,笔挺地身姿站在李影的面前,接着抬起手拽着她就离开了餐厅。

季晖扭头看着李影被李灏宸带走,一脸幽怨地叹了口气,接着独自一人上了楼,走进客房,盯着那张床,今天晚上换成他失眠了。

李影被李灏宸拽出了客厅,两个人站在院子里面,她抬眸看着他,“这是什么表情?”

李灏宸冷哼一声,“你说呢?”

“欲求不满。”李影直接说出四个字。

李灏宸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将她一口一口吞下去,他依旧冷哼了一声,冷着一张脸将她揽在怀里,接着向前走着,“你不是要散步吗?”

李影有些哭笑不得,这脾气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她抬手揽着他的腰际,两个人就这样走在月光下,两边的路灯照在他们的身影上拖出长长的身影。

走了一段之后,李影站在原地,“你说那个黑森是你的弟弟,你做的那个梦里面的公仪珟其实不是真正的你,是黑森?”

李灏宸不想这个时候提起别人,可是看见李影脸色阴沉,他也知道昨天晚上李影被刺杀,所以只好冷着一张脸说道,“如果他是呢?那你要他还是要我?”

李影未料到他会如此问,双眸微眯冷视着他,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要他还是要你?”

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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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小影还是那么霸气有木有……

040 既然回来了就不要走

“你跟他难道……”李灏宸顺口说了出来。

李影双眸微眯,盯着他看了半晌,“你是在吃醋。”

“我……”李灏宸垂眸,沉默了片刻,“我不是公仪珟。”

李影勾唇浅笑,抬手轻抚着他冷峻的脸庞,“我知道你不是。”

“那你跟公仪珟……”李灏宸说到底还是没有放下。

李影挑了挑眉头,“我跟他……我跟他怎么了?”

李灏宸深邃的双眸注视着她,觉得自己何时变得如此……

李影明白李灏宸在想什么,故而抬手抵着他的唇,“以后不许再提。”

“恩。”李灏宸点头,随即又说道,“影儿,今夜我们……”

李影只是握着他的手,“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李灏宸俊朗的容颜扬起明媚地笑容,“那现在……”

“现在吗?”李影转身看着他,笑得甚是邪魅。

李灏宸却拉着她的手转身便向客厅走去,穿过客厅之后直接上楼直至进了她的房间之后,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吻着她。

李影见他如此急切,不由得一笑,双手搂着他的颈项,仰头迎上他的吻,她半眯着双眸,他却睁着双眸,那双眸中闪烁着的迷离的光芒,犹如一块磁铁一般将她吸入,她只觉得今夜的李灏宸格外地迷人,而且充满了野性。

转瞬间,当二人双双跌落在床上时,彼此的衣物已经被脱下,坦诚相见也不是第一次,可是,今夜却显得尤为激动。

李影的指尖滑过他结实的胸膛,他粗重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颊,没有过多的话语,也没有动情的情话,他只是用尽自己的柔情包裹着她,让她陷入那带着浓浓的蚀骨的情潮之中无法自拔。

这一夜的欢爱让彼此之间再也没有了任何的舒服,李影知道这些年来,他们能够走到今时今日是多么地不容易,她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只觉着一切有些不真实。

季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只觉得这一夜过得尤为漫长,心头如猫抓一下让他心痒难耐,忍不住地想要透过这墙壁去看看那边的人,可是他知道,还不如这样想着,也总比看到她整根另一个人抵死缠绵的好。

季芳菲靠在李睿的怀里,想了想,“你说我们是不是很快就能抱孙子了。”

“在此之前,你应该想想到时候她的婚礼怎么办?”李睿觉得这个很重要。

“是啊,小影只能嫁一个。”季芳菲有些犯难。

李睿看着她,“这个你不用操心,小影应该有主意。”

“恩。”季芳菲点头,想着也是。

第二天,李影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只觉得腰快断了,李灏宸看着越发地有神采,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即便女人再强,可是在情事上,女人总是会显得柔弱。

李灏宸穿好西装,垂眸笑看着她,“还想睡会吗?”

李影伸出手臂,李灏宸顺势将她抱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娇唇,“怎么了?”

“没什么。”李影想要撒娇,可是靠在他的怀里,却学不了那种矫揉造作,忍不住地恶寒了一把,还是自动地退出了李灏宸的怀中,然后径自裹着浴袍进了洗浴室。

李灏宸看出了李影的心思,却丝毫不恼怒,反而是心情极好地打着领带,等到他西装革履地下了楼,与昨日相同的时,季晖提早离开,而他则是坐在餐桌前。

季芳菲歪头一脸慈爱的看着李灏宸,见他神采飞扬,连带着身上素日的那股子冰冷的气息也淡了不少,抬眸看着李影走了下来,面色红润,不由得笑了。

李影看向季芳菲,笑道,“妈。”

“这汤是专门给你煲的,你要多喝点才有力气。”季芳菲笑吟吟的说着,随即盛了一大碗递给李影。

李影笑着接过,也明白季芳菲话中的意思,李灏宸也听明白了,一时间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低头吃早饭不说话。

李影今天是要去李灏宸的公司,故而两人用过早饭,李灏宸便跟李影一起离开。

“我既然出来了,黑森应该要动手了。”李影盘算着,希望她的猜测是对的。

李灏宸看了一眼李影,也不再说什么,一时间车内只能听见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等到了公司之后,十九并没有去探监,所以这些日子一直担心她,现在见她安然无恙地站在他的面前,除了头发短了,气色看着倒是极好,他连忙笑呵呵地迎了上去,“老大,我终于等到你了。”

李影见他如此说,笑着说道,“怎么了?”

“老大,我要去找陈璐。”十九看着李影说道。

李影低笑一声,“你去哪里找她?你就算去了,你认为她会出来见你吗?更重要的是你能见到她吗?”

十九呆愣了片刻,似是下定了决心,“那我也要去找她,如果不去试一试,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李影见他如此说,勾唇浅笑,“好了,你现在去不了。”

“老大……”十九可怜兮兮地看着李影,“你难道忍心看着我相思成疾?”

李影淡淡地挑眉,“还死不了。”

十九垂头丧气第转身,耷拉着脑袋回了自己的位子。

李影看着他这幅样子,低笑道,“傻小子。”

041 黑森出现了

李灏宸极不情愿地跟李影回了李家,正巧季晖今天也难得早回来,两个人也只是对看了一眼,李影看着他们两人,能够如此相处已经不容易,也不指望他们能够称兄道弟的。

“回来了。”季芳菲看着李影自然是高兴。

李影见季晖跟李灏宸各自为营地坐在相对立的位置,李睿则是坐在中间,三个男人如此坐着还真是画面感极强。

季芳菲也看出了不对劲,连忙笑吟吟地将李影拽了过去,“小影,你打算何时举办婚礼?”

李影想了想,“这个是要好好想想。”

“对啊,等定下日子我好给你张罗。”季芳菲一脸期盼地看着苏琬,脸上溢满了笑容。

李影看着季芳菲,“妈,我想办中式的婚礼。”

“中式好啊。”季芳菲凑上前去,“我就喜欢。”

李影垂眸道,“那等我跟他们商量商量。”

“好。”季芳菲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而后一家人吃过晚饭之后,她便迫不及待地将这个消息告诉了李睿,还特意地打电话给白霜。

李影从衣帽间走了出来,看着卧室里面的两个人,李灏宸此刻正笔挺地站在窗边,而季晖则是坐在沙发里面低头翻阅着杂志。

她看着他们二人,“有事?”

季晖放下手中的杂志,嘴角勾起温和地笑容,随即起身行至她的面前浅笑道,“小影,我们待会去看电影怎么样?”

“看电影?”李影盯着他看了半晌,“怎么想起去看电影了?”

“去吗?”季晖神秘兮兮地说道。

李影转眸看着李灏宸一动不动地站着,她嘴角一勾,随即点头,“好。”

“那去换衣服吧。”季晖笑吟吟地说道,随即将她推进了衣帽间。

等李影重新入了衣帽间,季晖脸上是掩饰不住地笑意,李灏宸并未看他一眼,不过心里却将季晖数落了无数遍,直骂季晖幼稚。

李影换好了衣服走了出来,看着李灏宸压根不理会她,她只觉得好笑,随即便跟季晖一同离开,等她走出屋子,李灏宸这才转过身盯着那门发呆。

季晖亲自开车,李影转眸看着他,“怎么想到看电影了?”

“我从小就有一个愿望,有一天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看一场电影。”季晖只是简单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李影也只是淡淡地笑着,直至到了电影院之后,季晖看了一眼上映的影片,转眸看着李影,“想看什么?”

“都可以。”李影很少入电影院,看着眼前的这些影片,却也没有更好的建议。

季晖知晓李影应当对爱情片不感兴趣,故而选了她喜欢的题材,两人步入影厅,没想到里面已经爆满,两人寻到座位之后坐下,季晖捧着爆米花递给她,李影看了一眼,又看向季晖冲着她温暖地笑着,如果换成从前,她肯定会起身离开,只因为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太幼稚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却觉得很温暖。

抬起手抓了一大把爆米花,影片开始播放,这是一部历史影片,里面讲述着的一代女皇的辉煌历程,夹杂着血腥与权谋,李影却难得看得入迷。

她总是能够在一个片段里面捕捉到自己的一丝身影,似乎透过这些片段看到了他们的影子,直至落幕,她竟然哭了。

灯光亮了,她只是盯着那屏幕看了许久,季晖却静静地看着她,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整个影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等到电影院的工作人员来清场,李影才回过神来,她才知晓原来自己竟然流泪了?

她觉得有些惊讶,低头将眼角的泪水擦干,转眸看着季晖,“走吧。”

季晖看着她怅然不已,二人并肩走出电影院,并没有驾车,而是沿着电影院外面的街道走着,道路旁走过零零落落的人影,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她只是抬眸看着前方。

季晖走在一旁小心地护着她,他后悔带她来看电影。

“季晖,你幸福吗?”李影停下脚步,转身面对着他,低声问道,她突然觉得自己究竟有没有给他们幸福,一直都是她想要什么,而从来没有在乎过他们究竟要的是什么。

“幸福。”季晖注视着她,认真地说道。

李影怔愣地看着他,真的幸福吗?即使她的心里还装着别人,即使她给不了他一颗完整的心?那么,他的幸福是什么呢?

李影缓缓地转身向前走着,突然之间有些看不清楚前面的路。

季晖站在原地许久,直至最后大步流星地行至她的面前挡住她的路,“小影,你幸福吗?”

李影看着他,沉默了良久,一旁卷起一阵淡淡地风,将彼此地发丝都吹了起来,季晖神情不变,只是固执订看着她,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李影缓缓地上前一步,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温暖的拥抱,“因为你我很幸福。”

这声低喃比起任何情话都还要动听,季晖只觉得胸口像是被注入了无限的暖意,让他从头暖到脚,紧紧地拥着她,街道两旁来往的行人不时会侧目看着眼前的二人,有那么一瞬间似是感染到了他们的幸福,忍不住地感叹起来。

李影看着他,“回家吧。”

“恩。”季晖点头,他不知道她心里到底还在想着谁,念着谁,可是他知道现在她在自己面前,在自己身边。

又是一夜的缠绵,浓情蜜意,季晖只觉得这两天浑身充满着能量,而李影却觉得自己浑身酸痛无比。

如此又过了半月,黑森始终没有出现,李影却觉得他会出现,不过需要下一副猛药。

“老大。”十九见李影出现,笑着起身。

李影这些时日已经去了金照集团,渐渐地接手了金照,上周季晖跟李睿更是开了新闻发布会,更是开了董事会议,李影正式成为了金照集团的继承人。

这些时日李影一直很忙,李灏宸与季晖也是如此,所以三人见面的次数也很少,今天李影会突然出现,十九显然有些意外。

李影看着十九的气色不错,笑看着他,“看来恋爱中的男人是越来越帅了。”

十九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傻呵呵地笑着,“老大,你就别别打趣我了。”

李影也不再说什么,而是直接进了办公室,李灏宸刚刚接了一个电话,冷峻的脸庞此刻变得越发地冰冷,他抬眸看见李影,深邃的双眸闪过一抹惊讶,低声道,“你怎么过来了?”

“怎么了?”李影却直接了当地问他。

李灏宸想了片刻,低声道,“黑森出现了。”

“他终于出手了。”李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冷笑,然后看向李灏宸的时候更是多了几分的笑意,“我们等着他就好。”

“恩。”李灏宸也觉得此刻还是等着他动手,他随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站在她的面前,“我们多久没见面了?”

“三天。”李影记得很清楚。

“你今天过来是有事吗?”李灏宸想着李影对于工作是很认真的,所以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有事情。

李影冲着他浅笑,“没有事情就不能来找你吗?”

李灏宸见她如此说,脸上多少有了一些笑容,“那今天……”

李影知道李灏宸这些天很忙碌,她特意抽出了半天的时间来陪他,很多事情,他们不说,其实她也明白,只是他们任由着她任性,而她却不能不顾他们的感受。

十九目送着李灏宸跟李影出了办公室,乐呵呵地在一旁笑个不停,好不容易挨到下班,他更是拿起公文包便火急火燎地往家赶。

可是当他出了电梯口,脸上的喜悦瞬间凝固,他隐约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警觉地站在电梯门口不动,挎着公文包,然后一只手握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缓缓地向自己的家门走去,等到了家门口,门竟然是虚掩着的,他慢慢地将门推开,连忙侧着身子躲在门边,探过头去,一把枪却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他双眸一冷,缓缓地转身站在了门口。

眼前的人黑着一张脸,穿着黑色的西装,那双眼睛透着冷厉的肃杀之气,十九缓步走进屋内,一步一步地向内走去。

陈璐坐在沙发上,一旁有一个人戴着帽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那毫无血色的薄唇,还有那张惨白的脸。

陈璐冲着十九眨着眼睛,示意他找到机会赶紧跑,可是十九却冲着她笑了笑,两个人的眼神交流自然没有逃得过一旁坐着的人,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透着蚀骨的冷。

陈璐眼角湿润,她知道十九的笑意味着什么,他不会抛下她一个人而逃跑。

李影正坐在车里,手腕上的手表突然发出滴滴的响声,李影顿觉不妙,连忙将手表的盖子翻开,手中的手表就变成了一个小的视频,她自然而然地看见了陈璐,还有陈璐旁边的人,她嘴角碎出一抹寒意,“黑森。”

李灏宸停下车,转身看着李影,“他在哪里?”

“他抓了十九跟陈璐。”李影冷声道,随即连忙用联系了老二。

李灏宸阴沉着脸,“陈璐跟十九落在他的手中怕是……”

李影看着李灏宸,“开车!”

李灏宸知道李影要做什么,故而也不耽搁,快速地开车带着她赶往十九家。

老二收到了李影的消息,更是看到了李影传输过去的视频,老三站在一旁阴沉着脸,“十九有危险。”

“老三,黑森出现,赶紧召集弟兄们回来,千万要快。”老二沉声道。

“是。”老三点头,连忙前去传消息。

老四走了过来一脸的担忧,“二哥,为什么不去救十九?”

“黑森能找到十九的家,未必找不到其他弟兄的位置,现在是要把弟兄们都召回来。”老二很快地能捕捉到李影传来的讯息的指示,故而现在才会越发地担忧起来。

老四又是一愣,接着说道,“那这个地方不是也不安全?”

“这个地方很安全。”老二看着老四,“老大出来之后,特意安排了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安装了很多的密码门,而且不容易被枪打破,所以很安全。”

“二哥,老大现在是不是……”老四想了想,知道如果这个消息是老大传过来的,那么现在老大肯定是赶去救十九。

“对。”老二点头,“所以现在我们要尽快将兄弟们召回来,然后准备准备。”

老四点头,“那我现在就去接他们。”

“好。”老二也不看老四,而是一直盯着视频。

此时,十九头上抵着枪站在屋子里面,陈璐转头看着旁边的人,“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现在杀你。”男人的声音很冰冷,跟李灏宸的低沉不一样,带着病态和有气无力。

陈璐皱了皱眉眉头,她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冲动,也不能惹怒了他,她转头看着十九,两个人沉默不语。

眼前的人不能见阳光,所以房间里面的窗帘全部都是拉着的,连一丝的阳光都透不进来,他戴着黑色的帽子,那削尖的下巴也是透着不正常的白。

十九不说话,他现在在等待着时机,时间缓缓地流逝,过了半个小时,黑森缓缓地站了起来,看着十九冷笑了一声,一旁的杀手已经得到了指示,抵在他太阳穴处的枪已经扳动了扳机,时间在此刻静止,在那人快按下的那一刻,陈璐突然冲了上来,而就在此刻,十九一个快速地翻转,准确地握住了那人握枪的手,而陈璐却被黑森揪住了头发,紧接着一把甩在了地上,陈璐只觉得头部传来剧烈地撞击,她的头碰在了一旁的茶几上,眼前一片湿润,鲜血自额头流了下来。

十九在此刻怔住了,连忙松开那杀手的手接着冲了过去便要扶起陈璐,陈璐捂着头,却看见那杀手已经冲着十九背后开枪,她用力地将十九推开,“小心!”

只听见“砰”的一声,那一枪打中了陈璐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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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这一卷番外要接近尾声了,嘿嘿……啦啦啦啦……

042 你是越来越能耐了

“小璐……”十九大叫一声将陈璐抱在了怀里,抬手按着她中枪的地方,滚烫的鲜血自他的指缝间流出,他眼前一片血红,他紧紧地抱着她。

陈璐痛得皱着眉头,抬手轻抚着他的脸庞,“我……我没事。”

十九痛苦地看着她,抬眸看着那杀手又再次地开枪,他直视着她,接着起身扑了过去,像发疯了一样,身手敏捷地从那杀手的手中夺过枪,直接打中了杀手的胸口,接了打了数枪,而黑森在刚才已经在杀手的护送下离开。

十九将枪丢在一旁,转身抱着陈璐,双眸充斥着仇恨,哪里还有以往那嬉皮笑脸的样子。

李影在楼下碰见了黑森,双眸碎出寒光,她亦是从视频内看到了陈璐为十九挡枪的画面,李灏宸看着她,“要追吗?”

“我会亲自要他的命。”李影沉声道,随即下车,从后备箱拿着药箱冲向十九的家。

十九只是紧紧地抱着陈璐,这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陷入了崩溃的边缘,无所适从,只是这样抱着她,双眸猩红。

等李影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画面,她连忙上前将十九拽了起来,十九怔愣地看着李影,突然间失控,哀嚎道,“老大,救救她。”

李影抬起手给了十九一巴掌,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面,十九即刻怔住,对上李影那清冷的双眸,他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跪在地上,看着已经昏迷的陈璐。

李灏宸站在一旁看着十九,而后看向李影,“现在要做什么?”

李影看着李灏宸,“你跟十九,一个去拿赶紧的毛巾过来,一个去准备热水。”

“好。”李灏宸抬步便向厨房走去,听见李影的声音,“一定要烧开的热水。”

“恩。”李灏宸点头。

十九连忙冲进洗浴室,然后拿出干净的毛巾,跪在一旁看着李影,“老大,我要做什么?”

“之前教你的急救措施都喂狗了吗?”李影冷声吼道。

十九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从卧室里面拿过药箱,然后取出消毒水,然后又快速地打开李影带来的药箱,带着皮胶手套,将手术钳全部摆放好,然后拿过注射器,将麻醉药递给李影。

李灏宸烧水,看着十九快速地做着助理的事情,他知道十九在李影去国外特训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她,所以自然而然地也被李影训练过。

李灏宸烧好热水之后,看着李影已经戴着皮胶手套,然后看着她剪开陈璐的衣服,露出枪伤的地方,他看着李影,“热水烧好了。”

“恩。”李影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然后沉声道,“你待着就是。”

“恩。”李灏宸知道现在他帮不了任何的忙,索性绕过厨房转身坐在了一旁的沙发里面,不过是背对着李影。

他看着十九已经快速地站了起来,然后拿过一个干净的瓷盆,端着走进了厨房,快速地将热水倒入瓷盆里面,然后将白色的毛巾都放了进去,滴上消毒水以后将毛巾进行消毒,然后又拿出另一个瓷盆,倒满热水以后将所有的手术器具都全部消毒,然后用毛巾逐一地擦干之后,然后拿了过去重新放在李影的身旁。

李影看着十九,“准备好了吗?”

十九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昏迷的陈璐,“准备好了。”

李影转头看了一眼十九,然后又看向陈璐,接着开始为陈璐取子弹,因为子弹是打中胸口,所以在取子弹的过程中会造成大量出血,如果无法及时止血,那么陈璐很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李影刚才检查了一下,那子弹还没有穿透胸口,距离心脏只差一毫米,她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非常专注地给陈璐开始去子弹,而十九则在一旁摒弃所有的疼痛与慌乱,给李影打着助手。

远在秘密基地的老二跟老三,还有老四看着通过视频看着,只能看见十九的神情,心也悬在了一起。

老四在李影给了十九一巴掌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觉得那巴掌是打在了自己的脸上,那种生疼,不过也是这一巴掌,将失控的十九给拉了回来。

陈璐为十九挡枪的那一幕他们自然看在了眼里,可是远水解不了近火,他们没有那个能力,所以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恨不得冲过去,心中更是生出了无数的无力感。

又等了一会,老五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不过手臂中了一枪,他一头的冷寒,老二看到他时,眉头也是一皱,“家里人呢?”

“都安排好了。”老五捂着手臂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该死!”老三在一旁低吼了一声。

老四转过头看着老五,“其他的兄弟呢?”

“都回来了,只是……”老五神色黯然,“老六的老婆死了,一尸两命。”

“什么?”老三看着老五,双眸迸射出火来,“老六呢?”

“他不肯回来,最后没办法,我亲自跟着他将弟妹跟孩子火化了,安置妥当才回来。”老五低声道。

“那老六呢?”老四连忙问道,隐忍着痛意。

“他在外面。”老五低声道,“我担心他做傻事,所以让其他弟兄看着他。”

“我一定要杀了他。”老四说着一拳打在了墙上。

老二眉头紧皱,“这件事情等老大指示,你们两个赶紧去将弟兄们都安排好了,尤其是不能让家里的人再出危险。”

“好。”老三跟老四点头,连忙出了房间。

老二上前看着老五,“你的手臂,子弹要取出来。”

“十九这是?”老五摇头,接着看向视频,低声道。

“哎,黑森去了他家,陈璐为他挡了一枪。”老二简短地说着。

“该死!”老五咬着牙骂了一句。

老二看着他的手臂,这里面只有十九跟着李影学过医,手臂的子弹要是不尽早取出来的话怕是这条手臂要废了,他犯难了。

老五看着老二,“等老大做完手术,待会你按照老大的来做。”

“你能挺住吗?”老二沉思片刻担忧地问道。

“这点伤不算什么。”老五看着老二沉声说道。

“那好。”老二点头,他是看到老五手臂的子弹不同与其他,所以不敢下手。

时间缓缓流失,过了两个小时,李影终于将伤口缝合了起来,这才松了口气,然后看向十九,“我记得你这里有一个担架。”

“恩。”十九点头,连忙起身去了储藏室。

不一会拿出了一个折叠担架,然后平放在一旁,抬眸看着李影,“老大,小璐她……”

“没事,就是血流的多了一点,可能醒来的会晚点,这个地方你们不能再住了,住我家去。”李影看着十九说道,“先将小璐放在担架里面。”

“是。”十九点头,随即跟李影一同将小璐小心地抬入担架,接着便看见李灏宸拿着一个毯子过来,不过扭着头。

李影接过毯子盖在陈璐的身上,然后跟十九两个人将地上的东西都清理好,血迹擦干,然后洗完手消毒之后才走了出来。

李影看着老二传来的消息,眉头一皱,知晓了老五受伤,还有老六老婆跟未出世孩子的事情,她双眸碎出一抹寒光,抬眸看着李灏宸,“你去将车开到楼下。”

“好。”李灏宸甘愿当跑腿的,大步流星的出了门。

李影看着十九,“去将密码器拿过来。”

十九连忙冲进房间拿了出来,李影看着密码器,正要打开,却发现了异常,连忙切断,然后看着十九,“这密码器不能用了。”

十九这才拿过来然后检查了一遍,低头道,“老大,我太着急了。”

“我明白。”李影知道他现在是乱了方寸,所以才大意了,故而也只是拍着他的肩膀,“立马重新设置。”

“是。”十九应道,随即又重新设置了新的密码器,快速地递给李影。

李影拿过密码器,然后二人抬着陈璐离开,当走出电梯之后,李灏宸已经开门,李影跟十九将陈璐抬入了后座,然后十九快速地钻了进去,李影坐在副驾驶座上,将密码器安装在密码本上,这才跟老二开启了视频。

老二看着视频内的李影,低声道,“老大,老五手臂中枪,我不敢动手。”

李影通过视频看着老五躺在沙发上,手臂还在流血,那个位置太危险,李影双眸微冷,“你们先按照我说的做,先做好措施,等我过去。”

“是。”老二应道,随即便按照李影说的先给老五止血。

李灏宸将车开进了李家,李影下车之后看着李灏宸,“你跟十九抬陈璐进去,找人守在这里。”

“好。”李灏宸点头,接着下了车,李影坐在了驾驶座上,李灏宸弯腰跟十九将陈璐抬了出去,李影驾车离开了李家。

季芳菲听着外面有动静,连忙走出客厅,便看见李灏宸跟十九抬着一个人走了进来,她惊讶地抽了一口冷气,连忙迎上前去,待看见担架上躺着的不是李影的时候,这才松了口气,看着李灏宸,“这是怎么回事?”

李灏宸看着季芳菲低声道,“她是影儿的好朋友,受了枪伤,影儿救了她,现在要麻烦伯母,照顾一下她了。”

“哦。”季芳菲知道能够成为李影朋友的肯定都不简单,而且是很重要的朋友,所以也不再耽搁,而是让十九跟李灏宸将陈璐抬了进去,接着上了二楼将她放在了季晖隔壁的客房内。

季芳菲是见过十九的,看着十九红着眼睛,一脸心疼地看着陈璐,她亦是才出了一些,所以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跟李灏宸一起下了楼,“我给她煮点东西。”

“多谢伯母。”李灏宸认真地说着。

季芳菲笑了笑,然后跟李灏宸又闲聊了几句,李灏宸才离开李家。

李影开车并没有直奔秘密基地,而是去了一家酒店,过了许久之后,她乔装成一个不起眼的老婆婆从地下车库开了一辆很不起眼的车出来,这个酒店人来人往,非常的热闹,所以即使有人跟踪,也会被跟丢。

李影开车出了市区,在一处农家院里面停下,等到重新出来的时候,她骑着一辆电动摩托,整个人也换了装束,三个小时以后,李影赶到了秘密基地。

等到了里面之后,看见老六痛苦地揪着头发跪在地上,李影上前站在他的面前,冷喝一声,“起来!”

其他的弟兄此刻这才发现李影,连忙站了起来笔挺地站着,老六抬眸看着李影,强忍着痛意站了起来,李影看着其他的人,“我会让你亲自报仇,所以,你先留着精神。”

“是。”老六听着李影那低沉的声音,就像是漂浮在大海之中,终于寻到了彼岸一样,让他迷茫的心在此刻注入血液,让他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不是悲痛,而是要打起精神报仇。

李影拍着老六的肩膀,“都去吃饭吧。”

“是。”其他的兄弟看见李影像是寻到了主心骨,他们目送着她进了房间,然后这才围过来看着老六拍着他的肩膀。

李影看着躺在床上的老五,老二见她进来连忙迎了上来,“老大,您说的都准备好了。”

“恩。”李影点头,转身看着紧跟着进来的老三跟老四,她看向老二,“老三,你去外面看着,老四,你这这里的信息全部封锁起来,老二,你做我的助手。”

“是。”李影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弟兄们都忙活了起来。

等到将老五手臂上的子弹取出来之后,天色已经大黑,李影扶着老五躺下休息,然后看着老二,“这几天都打起精神来,黑森很快会出手。”

“是。”老二点头,然后这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看着李影她依旧是面色冷然,挺直腰背,不曾出现半分的疲惫,这让他忍不住地暗暗惊叹起来。

李影转身走出房间,弟兄们都已经睡下,只有老三跟老四还在等着她。

李影走上前来看着他们,“弟兄们的家人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老四低声道,“老大放心,她们都很好。”

“恩,那就好。”李影点头,然后说道,“老六的仇必须报,不过不能意气用事,你们这几天要小心一点,我不能待在这里,黑森很可能会循着我的踪迹追过来。”

“老大,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老三在一旁插话道。

李影拍着老三的肩膀,“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可是……”老三还要说什么却被李影打断。

“好了,你们最好安排一下,晚上要有人守夜,我先走了。”李影又拍了拍老三的肩膀,然后冲着他微笑着,转身看着老二跟老四,接着说道,“如果有人闯进来,一个都不许放过。”

“老大放心吧。”老二跟老四点头。

李影点头,这才转身离开了秘密基地,她骑着的那辆摩托车早在她靠近秘密基地的三里之外给毁了,所以现在她从秘密基地里面开了一辆摩托车离开,却并没有按照原来的路回去,等到她回到李家,天已经大亮。

季晖跟李灏宸都在客厅等她,见她平安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季芳菲担心地一夜未睡,见她进来连忙冲了过去,“小影,你没事就好。”

“妈,我没事。”李影轻轻地抱着季芳菲让她放心,然后抬眸看着李睿正一脸阴沉地看着她。

李影安慰着季芳菲,然后跟着李睿进了书房,李睿看着她,“你是越来越能耐了。”

李影知道李睿这是担心她,所以笑着上前,“爸,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过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您放心我不会冲动行事,也不会让你担心的。”

李睿哼了一声,“好了,小宸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们几个我管不了,不过你要记住,做什么事情都要想好,不能冲动,最重要的是安全。”

“恩。”李影点头,笑看着他,“爸,你看我现在浑身都是汗,你担心了一晚也去歇会。”

“哎。”李睿宠溺地叹了口气,抬手摸着李影的头发,父女两个才走出书房。

李影看着李灏宸跟季晖,“你们都去休息吧,待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季晖看着李影如此说,语气有些冷,这还是他第一次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你这是什么话?”

李影知道他这是真的在生气,接着上前,“你是自己去睡,还是让我押着你过去?”

季晖刚才的气焰在她靠近,看着她一脸的疲惫,早已经烟消云散,接着转身上了楼。

季芳菲站在一旁看着,却被李睿一把给拽着回了房间。

李影看着李灏宸,“十九呢?”

“在照顾陈璐。”李灏宸冷声说道,上前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没事。”李影摇头,“他们都没事。”

李灏宸知道李影心里是难过的,也知道她从来不会将难过说出来,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他叹了口气,突然将她横抱着,李影靠在他的怀里,任由着他抱着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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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小天子在哪里都这么威武霸气,有木有……亲耐哒们520快乐!

043 小影,你不许再招惹其他人

一处幽闭的房间内,黑色的窗帘将外面的阳光隔绝,一丝的亮光都透不进来,一旁的灯也都是经过特殊设计的,灯光很昏暗,几乎只能看到一点光影。

黑森一身黑色的西装,头上习惯地戴着黑色的帽子,只露出尖锐的偏白的下巴,那露出的手也泛着毫无血色白,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如果不是能感受到他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一旁站着的人会以为他是个会开口说话的尸体。

“废物!”只是两个字却足以将杀人。

站在他面前弯着腰的手下不敢抬头,只觉得他再多说一个字,他便会变成一具尸体。

黑森只是冷冷地开口,“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手下也不敢大声说话,只是用着平常的声音说着。

“既然准备好了,就按照计划行事。”黑森冷声道。

“是。”手下低声应道,也不敢逗留,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黑森独自站在黑暗的光影里,他微微地抬眸,露出那一双漆黑的双眸,不知为何,这双眸子太过于阴森,让人看着有些毛骨悚然。

李影被李灏宸抱在怀中上楼之后,两个人躺在床上只是静静地彼此相拥着睡了几个小时,等她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了李灏宸的身影。

她径自下了床,伸展着手臂,然后冲澡之后,换了一身干净闲适的衣服出了房间,转身进了隔壁的客房,推开房门之后就看见十九正坐在床边盯着躺在床上的陈璐发呆,李影清冷的双眸微动,知晓此时的十九是怎样的心情,她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李影下楼之后看见季芳菲正坐在客厅里面,见她下来,笑着开口,“醒了?”

“恩。”李影点头,走上前去自身后抱着季芳菲,在她的脸侧亲了一口,“妈,谢谢。”

“傻孩子。”季芳菲疼爱的摸着她的脸颊,“饿了吧?”

“恩。”李影觉得有家的感觉真好。

母女两个吃过饭以后,李影去看了陈璐,十九抬头看着她,“老大,她怎么还没有醒?”

李影笑了笑,“耐心等,她会醒的。”

“恩。”十九点头,只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傻瓜一样,想了想,接着开口,“五哥怎么样了?”

“没事。”李影直接说道,“你只要好好照顾陈璐就好,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恩。”十九只是点头。

李影转身离开了客房,随即给李灏宸打了电话,“忙吗?”

“恩。”李灏宸点头,手上还不停地翻着文件。

李影低声道,“那你忙吧,我也去公司了。”

“好。”李灏宸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李影出了门,驾车去了公司,刚进办公室手机铃声响了,她看着来电显示,浅笑道,

“正好给你打电话呢。”

“我们心有灵犀。”季晖笑着说道,接着靠在椅背上,“你到公司了吗?”

“恩。”李影随即坐下,“你忙完了?”

“休息一下。”季晖只觉得他跟李影这段时间见面的机会太少了。

李影低头看了一眼手腕,想着再过两天就是探监的日子,她笑着挂了电话,开始忙碌起来。

这几天并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李影跟李灏宸派去的人也没有找到黑森的下了,这个人总是神出鬼没的,让她防不胜防。

陈璐昏睡了三天总算醒了,十九竟然没出息的哭了,这让陈璐笑了他许久。

李影这几天显得很忙,总是早出晚归,李灏宸跟季晖也是如此,所以三个人很少捧在一起,就连跟李影一起亲热的时间也很少。

十九住的地方已经不能再回去,所以李影就让他暂时地跟陈璐待在李家,正好季芳菲一个人也很无聊,所以家里多了两个人季芳菲也觉得热闹了许多。

城北的监狱,李影看着坐在对面的李阮,两个人隔着一道玻璃,这还是她第一次来看李阮,看着对面的李阮笑得很是高兴,她也跟着笑着。

“怎么?”李影拿过电话问道。

“很好,翠花姐对我很好,她们也不欺负我了。”李阮明显说话顺溜了许多,这让李影欣慰了不少。

“那就好。”李影笑看着她,两个人聊了许多,等到了时间到的时候李阮有些不舍地离开。

李影笑看着她离开,然后转身离开了监狱。

监狱门外,季晖正靠在车旁等着她,李影上前看着他,“忙完了?”

“恩。”季晖点头,“所以特意过来接你。”

李影上前给了季晖一个大大地拥抱,两人一起坐进车里面,季晖转头看着她,“黑森怎么一直没有出现过?”

李影嘴角地笑意渐渐地收敛,低声道,“他在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季晖觉得这个人太过于诡异,行踪不定,而且根本无法查到他的下落。

李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机,但是她知道黑森这个人做事一向缜密,上次失败之后,他疯狂呀还会动手,可是,还没有到好的时机,至于什么时机,她现在也说不准。

季晖看着她双眸闪过一抹冷光,便也不再多问,“待会回家?”

李影笑着点头,“恩,回家。”

“我们有多少天没有亲热了?”季晖握着她的手,笑着问道。

李影嘴角一勾,转眸看着他,“你说呢?”

季晖温柔地看着她,“小影,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们结婚吧。”

“好。”李影欣然地答应。

“你有什么打算吗?”季晖知道在这里是不可能同时跟两个男人结婚的。

李影勾唇浅笑,转眸看着他,“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我都听你的。”季晖也不想多说什么,他突然发现,他已经渐渐地进了她的心,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经有了一种默契。

李影嘴角勾着淡淡地笑容,“真乖。”

季晖的心情转瞬间变得很好,而他知道自己努力的还不够。

李影知道她再也回不去了,自从龙隐出现消失的那一刻,这块玉佩再也没有亮过,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如何能回去,这三年来,她渐渐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而且生出了不舍,因为,这里也有她所爱的人,。李影有时候在想,那个世界是不是自己做的一个梦呢?是一个真实的梦,一个从来不曾好好感受过的梦,可是,那个梦太清晰,太让她刻骨铭心了?

不知不觉回了李家,季晖跟她一起进了客厅,远远就听见一阵欢声笑语,等进入之后,便看见十九正眉飞色舞地说着什么,引得季芳菲开怀大笑着。

另一旁陈璐则是忍着笑,她不能笑得太剧烈,害怕将伤口扯开,所以不住地看着十九,让他安静一点。

十九抬头正好看见李影,笑着上前,“老大,你回来了。”

李影看着他,“你这几天倒是清闲的很。”

十九嘿嘿一笑,“哪能啊。”

李影见他已经快速地向后一退,然后坐在了陈璐的身旁,搂着她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季芳菲看着李影,“小宸今天回来吗?”

“他今天要忙到很晚,估计不过来了。”李影笑着回答。

“哦。”季芳菲笑着点头,“那我让厨房去准备吃的。”

“好。”李影面对季芳菲的时候总是挂着温暖的笑容。

季晖牵着她的手一起上了楼,十九跟陈璐对视了一眼,也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李影被季晖带着进了房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封住她的唇,一边向窗边移动着,一边脱着彼此的衣服,等到双双跌倒在床上的时候,彼此已经身无寸缕。

季晖埋首啃咬着她的每一寸肌肤,直至彼此都准备好了之后,他再也忍不住,只是想要的更多。

李影半仰着头,双手紧紧地攀着他的肩膀,似痛苦似愉悦地咬着唇,直到两个人同时抵达巅峰,她才彻底地瘫软在他的怀里。

季晖轻轻地抱着她,“小影……”

“恩?”李影抬眸看着他,却看见他又再一次地蠢蠢欲动起来。

李影勾唇浅笑,随即一个俯身压在了他的身上,被动为主攻,双手与他十指交握,清冷的双眸闪过一抹狡黠,“该我了。”

季晖倒吸了一口冷气,那双温和的眸子染上了一抹化不开的水雾,俊朗的容颜散发着迷人的光晕,他看着眼前的李影,只是任由着她对自己肆意妄为,心里掠过无数的欢喜与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此起彼伏的喘息声回荡在整个卧室,又过了一会,两个人才停歇。

李影靠在他的怀里,彼此相拥着,他轻轻地抱着她,“小影,我爱你。”

李影低笑一声,“我也是。”

“恩?”季晖双眸闪过一抹惊喜,垂眸看着她。

“好了,不许再来了。”李影连忙将他推开,卷起一旁的被子然后进了洗浴室。

季晖身上盖着被子,双手撑着脑后,嘴角带着淡淡地笑容,只是静静地盯着前方看着,心头划过满满的幸福。

李影洗澡之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看着季晖还躺在床上不动,她转头看着天色已经暗了,接着说道,“还不起来,不吃饭了?”

“我只想吃你。”季晖半眯着双眼,多了几分的邪魅,那语调像极了一个人,李影怔愣地看着他,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季晖见她怔怔地看着自己,心头像是爬过无数的蚂蚁,让他觉得浑身难受,他清了清嗓子,然后从床上下来,接着越过她进了洗浴室。

李影回过神来,独自一人站在窗边眺望着远方,她真的忘不掉。

等季晖出来的时候,看见李影站在窗边发呆,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随即上前自身后抱着她,“你在想着谁?”

李影顺势靠在他的怀里,透过玻璃窗能够看见他的容颜,这是一张她最熟悉不过的脸,可知道他们都是他,可是,他们却是独立的,又不是他,如此复杂的联系与纠葛,为何要让她经历了?

李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每当想起他们的时候,自己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季晖看着她,低声道,“怎么不说话?”

李影转身靠在他的怀中,“我们下去吃饭吧。”

季晖不想多问,虽然他心里也存着疑惑,虽然他很想痛痛快快地质问她,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勇气。

她牵着他的手,两个人一同下了楼,李睿已经回来,此刻正跟十九聊着什么,季芳菲见她跟季晖下来,笑着说道,“下来了?”

“恩。”李影笑着应道。

“赶紧过来吃饭。”季芳菲见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有点不一样,不免有些疑惑起来。

李影笑着坐下,季晖坐在她的身边,晚餐吃得很沉闷,就连十九都能感觉得出李影有心事,跟陈璐两个人对看了一眼,等晚餐过后,就乖乖地上了楼。

季芳菲跟李睿对看了一眼,也识趣地离开。

季晖站了起来,李影看着他,“明天我跟你回家?”

“好。”季晖也只是淡淡地应了,没有任何欢喜的神情。

李影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他的面前总是出神地去想他们,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她心里忍不住地对季晖产生了一丝愧疚,可是,她却不能说,更不知道该如何说。

正在这个时候李灏宸打来的电话,李影知道他今天不回来,所以跟他聊了一会,深夜,她跟季晖相拥躺着,明明如此靠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彼此之间像是隔了一层。

季晖并没有睡着,他根本无法入睡,可是却还是逼着自己。

李影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侧着身子,一手撑着头,一手从他的睡衣滑入了进去,轻轻地抚过他胸膛的肌肤,还似有若无地捏着。

季晖睁开双眸将她乱动的手抓住,用力一扯,她便重新撞入了他的怀里,“睡觉。”

李影靠在他的怀中,双手紧紧地抱着他,缓缓地抬头,轻轻地在他的下巴上啃咬着。

季晖垂眸看着她,“小影,乖乖睡觉好吗?”

李影挑了挑眉头,霸道地压在他的身上,顺势解开他睡衣的纽扣,她看着他的肩头,想起曾经亲手在慕寒遥胸口刺上刺青,她的指尖轻抚他的肩头,低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季晖只觉得肩头一疼,闷哼了一声,“小影,你……喜欢这样?”

李影抬眸看着他,唇瓣上噙着血迹,那笑容越发地妖冶,她低头吻上他的唇,他鼻翼间充斥着他的血腥味,可是那娇软的唇却让他忍不住地吸允着。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李影似乎乐此不彼,不知疲惫一样,季晖有些无奈地看着她,现在哪里还有一丝的郁气,只是注视着她,“小影,好了。”

李影哼唧了一声,这才拉起他的睡衣,然后重新靠在他的怀里,满意地合起双眸睡了。

季晖透过灯光注视着她的容颜,幽幽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计较了呢?

第二天醒来,李影看着身旁还未醒来的季晖,她深吸了口气,既然无法回去,那么便好好地在这里生活,也许,有一天她能够再见到他们呢?

季晖睁开双眸,正好对上她看着自己的双眸,他抬起手臂再次地将她搂紧,“怎么?还想折腾?”

李影笑着坐起身,抬手捏着他的鼻翼,“你能折腾得起吗?”

“那你要不要试试?”季晖笑着说道。

李影勾唇一笑,随即下了床,直奔洗浴室。

季晖见她如此,笑着伸展着手臂,低头扯开睡衣的一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留下的那一排牙印,只觉得李影是吸血鬼。

李影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他香肩半露的撩人画面,她得意地挑眉,斜靠在一旁,“这是在诱惑我吗?”

季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下手真狠。”

李影勾唇浅笑,“我觉得很美。”

季晖笑着下了床,行至她的面前,“那今晚继续?”

“你今天不忙?”李影双手搂着他的腰际问道。

“今天还好。”季晖大概地掠过今天的事情,笑着说道。

“可是我今天有点忙。”李影邪魅一笑,将他推开转身去了衣帽间。

季晖随即倒在一旁,扶额望天,只觉得今天晚上他又要寂寞难耐了。

李影穿好之后走出衣帽间,季晖也洗漱好走了出来,看着她今天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半裙套装,短发也渐渐地长长,看起来干练美艳,这样出去也不知道有多招人,他有些不放心地上前,“小影,你不许再招惹其他人。”

李影笑着开口,“看心情。”

“小影……”季晖只觉得能够接受李灏宸已经是极限了,连忙抓着她的手臂,“我难道满足不了你吗?”

李影忍不住地笑了,“让我满意了再说。”

“小影,反正我不许。”季晖上前抱着她低声道。

李影抬眸看着他,双眸闪过一抹黯然,他们的性格在他的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那一颦一笑,那一举一动,那语气,那偶尔的撒娇,那偶尔的无赖,都像极了他们,她的心忍不住地颤抖着,她依旧挂着笑容,踮起脚尖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浅吻,转身离开了房间。

季晖连忙钻进衣帽间,快速地换了衣服下了楼,季芳菲看着两个人一前一后下楼,不过气氛比昨天好了很多,这才松了口气。

两个人用过早饭之后,一起开车去了公司。

十九目送着他们两个离开,然后看着季芳菲,“伯母,老大真的是太有女王范了。”

季芳菲得意地笑了,“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女儿。”

十九呵呵一笑,“完全是继承了伯母的优点啊。”

季芳菲听着高兴,虽然李影并非她的亲生女儿,可是,她却将李影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般看待,经过这么长的相处,她是越来越喜欢李影,有主见,对她也很孝顺。

秘密基地,这段时间大家都待在这里不曾出去过,幸好这里什么都有,所以大家也不觉得无聊,除了训练,就是等着命令。

老五的伤势也大好,不过丧妻之痛始终无法释怀,整日都闷闷不乐。

老三看着老五如此,心里更是憋着气,可是,他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做的只能是等。

老四走了上来,拍着老五的肩膀,“再等等吧。”

老五抬头看着老四,勉强扯了一丝的笑容,“我知道,你们不用安慰我。”

老三跟老四对看一眼,也不再说什么,两个人任由着他。

如此又过了几天,黑森终于动手,不过这一次却造成恐慌,李影刚刚进了办公室,便接到十九的电话,“老大不好了,李氏集团发生了爆炸。”

“爆炸?”李影双眸微眯,“我现在赶过去。”

“恩。”十九挂了手机,然后看着陈璐,“我出去一趟。”

“你小心点。”陈璐知道十九要去哪里,她并没有阻止,而是担忧地说道。

“等我回来。”十九凑上前去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亲吻,然后转身疾步地离开。

季芳菲也得到了消息,见十九下了楼,她连忙上前,“你要去李氏集团?”

“伯母,小璐便拜托您了,您也要小心点。”十九低声说道。

“好。”季芳菲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随即点头应道。

十九冲出李家,开车赶往李氏集团。

李影得知消息之后连忙给李灏宸打了电话,可是久久无人接听,李影担忧不已,连忙开车赶去李氏集团,因为李氏集团发生爆炸,引起了高度关注,而且现在又是上班高峰期,造成了堵车,李影被堵在路上,她连忙下了车,然后走到街道一旁,从包里面拿出硬币,投入路边摆放着单车的地方,然后骑着单车快速地赶往李氏集团。

等到她赶到时候,只看见整个大厦冒着滚滚浓烟,警察已经介入,救护车,救火车都停在下面,从里面抬出了许多的伤员,而大厦前面已经被围了起来,李影走上前去,说明了自己的身影才被放行。

李影抬步进了大厦,扑面而来的浓烟让她抬手捂着鼻子,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她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挺拔的身影,一眼便认出了是谁,只是他身上沾染着黑灰,一只手臂还在流血,李影眸光一冷,连忙冲了过去,“你受伤了?”

“我没事。”李灏宸看着眼前黑漆漆的大堂,再看着被抬出来的人,深邃的双眸泛着冷光。

“伤亡多少?”李影知道李灏宸是痛心的,毕竟这是他的员工。

“不知道。”李灏宸的声音带着阴森的冷,还有几分的沙哑。

李影拽着他向外走去,李灏宸任由着她拽着走出大堂,等来到外面,便看见不远处已经被记者包围。

李影握着他的手,然后转身坐入了警车,紧接着便有护士走了进来,李影亲自给他包扎伤口,将他的西装脱下,卷起袖子,便看见手臂上被划破,她抬眸看着他,“留下疤我可不喜欢。”

李灏宸微微回神,只是直视着她,“放心不会的。”

李影见他如此回答,知晓他已经恢复了心神,熟稔地包扎好之后,然后看着一旁的警员,低声道,“在这里录口供还是去警察局?”

“在这里吧。”警员看着李影那沉静的双眸,想着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能如此地冷静。

李灏宸将今天发生的经过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警员,等做完口供之后,李影接着说道,“先回去吧,这里明天再来。”

“恩。”李灏宸点头,随即便跟李影一同下了警车,不一会便有司机开车过来,在记者围过来的时候,李影跟李灏宸已经上了车。

两个人并没有回李家,而是去了李灏宸的家,等进入别墅,李灏宸始终一言不发。

李影随着李灏宸一起进了书房,李灏宸坐在沙发上,不一会便有人走了进来,“少爷,大厦里面放着的是定时炸弹。”

“恩。”李灏宸沉声道,“趁着这次,将整个大厦全部的系统重新装一遍。”

“是。”手下应道,随即便转身离开。

李影倒了热水递给他,“黑森闹得这样大,是不是太奇怪了?”

“这不过是个开始。”李灏宸转眸看着李影,“他还会做出更疯狂的举动。”

李影沉默了片刻,“看来季晖那里,还有金照集团也要小心。”

“恩。”李灏宸看着李影,“我担心他会玉石俱焚。”

李影知道李灏宸的担忧是不无道理的,如果他达不到自己的目的,那么,他很可能做出最极端的事情,那就是跟他们同归于尽,那么金照集团跟季氏集团也逃脱不了,而今天李氏集团爆炸不过是个前兆。

“他真是疯了。”李影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疯狂的人,比起她还要狠。

李灏宸突然将她揽入怀中,“我不想你出事。”

李影靠在他的怀中,“你放心,我们都不会出事。”

李灏宸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除了她以外。

李影靠在李灏宸的怀里,两个人各自想着办法,现在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他们要尽快找到黑森才对,否则只能被动挨打。

0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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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们,抱歉这两天身体不好,所以断更了,╮(╯▽╰)╭

044 我这是毁容了

“你有办法?”李灏宸垂眸看着她,低声问道。

李影点头,“恩。”

“你打算如何做?”李灏宸知道李影一直在想着如何抓住黑森,故而低声问道。

李影看着他低声说道,“你先好好休息,这几日怕是会很热闹。”

“如今集团被炸,股市也会随之动荡,这几天的确很热闹。”李灏宸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李影,“你可知有一家公司正在慢慢的收购李氏集团的股市?”

李影点头,“我知道,不止李氏集团,还有金照集团跟季氏也有。”

“黑森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实力呢?”李灏宸一直怀疑黑森是跟别人合作,要吞并三个家族,那么跟他合作的又会是谁呢?

李影也在想着这件事情,迟迟没有动手,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比较棘手,可是现在黑森公然地挑衅,看来他已经没有了耐心,或者是已经不知不觉中做好了安排。

这一天李影一直陪在李灏宸的身边,并没有回李家,季晖一早给李影打了电话,爆炸事件闹得人心惶惶,一时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李灏宸第二天照常去了集团,昨天爆炸事件之后,整顿大厦被炸的面目全非,伤亡人数高大五十人,加上重伤,轻伤的高大两百人,李灏宸赶到集团的时候,神色冷静,他立马召集了董事会,亲自。慰问了死者的家属,然后付上了高额的补偿金,接着逐一地去看了受伤的员工,这样就忙了一周。

而大厦也渐渐地在修复之中,这些天李氏集团的股市也是动荡不已,让人看着心惊胆战,好在李灏宸跟李影都采取了应急措施,所以经过一个月的时间股市终于稳定下来。

这一个月大厦也渐渐的恢复了原来的容貌,员工们休息了一个月也陆续进入了工作的状态,不过这一个月李氏集团却损失了近达一亿,对于李氏集团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季晖这一个月很少见李影,她每天不是在金照集团忙碌,便是去陪李灏宸,而他也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更重要的是经过李氏集团被炸一事,他也在重新整顿季氏集团的系统设备,所以也没有时间,每天只是通通电话,便已经觉得很满足。

陈璐的伤势也好了许多,这几天跟季芳菲相处的也很好,所以在李影没在家的时候,她便跟着季芳菲学做菜,日子过得也不错。

李影此时正在李灏宸的办公室内,她抬眸看着他神色有些凝重,“黑森下手还真快。”

“损失了一亿刁出一条大鱼也值得。”李灏宸看着李影难得笑了。

李影双眸碎出一抹寒光,“我一定要让他连骨头都吐出来。”

李灏宸知晓李影从来不是一个吃亏的人,却接连在黑森这里栽跟头,心头早已经憋着火。

李影看了一眼李灏宸,接着起身,“我去季晖那里看看,我已经一个月没见他了。”

李灏宸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看不出他有何情绪,不过她能感觉得到他的不悦。

李影直接走出办公室,便看见十九专注地做事,她只是笑了笑,然后开车离开。

季晖刚刚走出会议室,等回到办公室便看见里面坐着的李影,他明显一愣,显然未料到她会出现,随即便冲上前去,“终于想到我了?”

李影听他酸溜溜地语气,也只是浅笑着,“你忙完了?”

“恩。”季晖点头,然后搂着她的腰际,低头吻上她的唇,缠绵而急切的吻,似是将他这一个月的思念都倾入了这个吻中。

李影任由着他,双手搭在他的双肩上,仰头迎合着他,直至彼此之间的气息变得粗重,他亲吻着她的而珠,脸颊,颈项,埋头吸允着她优美的锁骨。

李影半眯着双眸,眉眼间多了一抹难掩的风情,“你打算在这里吗?”

“恩。”季晖突然将她抱着坐在办公桌上,然后整个人欺身而上,李影笑着环上他的腰际,浅浅一笑。

“小影……”季晖低声轻唤着她。

一番缠绵之后,李影靠在他的怀中,他的衬衣半挂着,他的掌心轻抚着她光滑的后背,凝视着她双颊上还未退去的情潮,低头浅啄着她红肿的唇。

李影笑看着他,随即穿着衣服,笑着说道,“这下满意了?”

“一个月……”季晖显然不满足,却也不敢将她折腾的太厉害。

李影笑着靠在沙发上,半眯着双眼想着一些事情,直到季晖走了过来,将她重新揽入怀里,“黑森那边中计了?”

“恩。”李影看着他,“就要看他什么进来。”

季晖低声道,“那现在呢?”

“现在?”李影抬眸看着他,“你说呢?”

季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嘴角勾起温和地笑容,想了一会之后,“今晚你还回去吗?”

“不回去。”李影看着他双眸溢满了期盼,嘴角勾起浅浅地笑意。

季芳菲知道李影要回来,高兴不已,当晚做了许多她喜爱吃的饭菜,见她跟季晖回来,连忙笑道,“总算舍得回来了。”

李影勾唇浅笑,“妈,看你气色不错。”

季芳菲握着李影的手,左看右看,像是要看出一点什么,接着问道,“还好没有瘦。”

李影上前抱着季芳菲,心里是暖暖的。

045 老大要嫁人了

“你真以为是靠你这张脸?”李影冷视着他,如果他再敢说一个“是”字,她就会将他打得连陈璐都不认识。

十九连忙吸了吸鼻子,然后委屈地看着李影,然后说道,“我错了。”

“恩。”李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看着老二,“看出什么来了吗?”

“老大,你看这个人。”老二连忙按了暂停,然后指着里面的一个背影,然后又将其他几个还原的录像都按了暂停,其他人也凑了过来。

“这是一个人。”十九眼尖地说道,“而且,我知道这个人是谁。”

李影转头看着他,“谁?”

“老大,你不认识了吗?他就是沈浅语的表哥。”十九接着说道,“后来沈家倒了,但是他因为没有牵涉在内,而且安分守己的,所以就一直待在公司。”

李影沉默了片刻,“他现在人呢?”

“这个时间,他肯定在公司。”十九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说道。

李影点了点头,“派人盯着他,这次不能有任何的疏漏。”

“是。”老三点头连忙转身去安排。

李影又看向十九,“算你机灵。”

“那可不。”十九洋洋得意地笑了。

李影见他这表情,勾唇浅笑,然后又看着身后站着的老五,低声说道,“你下手太轻了,下次要打得对称点。”

“老大,我记住了。”老五见李影这样说,勉强笑了。

十九脸上哪里还有笑容,幽怨地看着李影,“老大,你对我怎么这么狠心?”

李影装作没有听见,继续跟老二和老四看着录像,十九扁着嘴委屈的很,转头看了一眼老五,撩开袖子,“走,再去打一架,我就不信我只有挨打的份。”

老五见他这是要讨回来,也就随着他,两个人又再一次地出去,耳边还传来了其他兄弟起哄的声音。

老四在一旁啧啧了两声,“这十九还真是个活宝。”

李影笑了笑,“的确。”

几个人又看了一遍,最后还锁定了一个人,是保洁阿姨,李影让老四去派人跟着,然后又跟老二叮嘱了一些事情,等才出去,就看见十九捂着另一边看着老五。

老五甩着胳膊,然后笑道,“这下对称了。”

“不行。”十九不服气,又扑了上去。

老四在一旁看得热闹不已,然后看见李影的时候连忙凑过去,“老大,你要走了吗?”

“不。”李影笑道,“好久没跟你们练练了,我待几天。”

“好啊。”老四一听高兴了,然后给一旁的弟兄们递了个眼色,其他的人开始又朝着十九起哄。

十九再一次地被撂倒,只能趴在地上,转身看见李影的时候,一脸委屈,“老大,五哥这是要让我没脸回去。”

李影勾唇一笑,随即将身上的马甲脱了,然后卷起袖口,活动了一下手脚,颈项,然后看着老五,“来吗?”

“来。”老五这下有劲了,然后看了一眼十九,“跟他打没劲。”

十九腾地站了起来,指着老五说道,“五哥,你瞧不起人。”

“怎么,还想挨揍?”老五抡着拳头看着十九说道。

十九一溜烟早已经躲在了李影的身后,探出被打肿的脸说道,“哼,老大,你也给他来个对称的。”

李影没有答应,不过却冲着十九笑了,然后说道,“这就是缺练。”

十九哼了一声,然后默默地退开,一时间大家都凑在一起,看着李影跟老五过招,十九得意的哼唧了几声,然后便看见老五摆开了架势,目露凶狠,然后大喊了一声便向李影打了过来。

李影嘴角一勾,然后站在原地一个侧身,在老五一个勾拳挥来的时候,她一手抓住了他粗壮有力的手臂,然后弯腰一个侧飞,接着平稳地站在了他的身后。

“好!”十九在一旁也不顾脸上的伤,喝彩着。

老五扭了扭脖子,盯着李影,然后又抬腿踢了过去,李影同样抬起腿,挡了过去,两个人你来我往的过招,倒是热闹不已。

老三站在一旁看着李影矫健的身手,然后又看见老五这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他清楚,大家都清楚,李影并没有用狠招,而是让老五不停地发泄着。

等到最后,十九喊累了,然后还特意地拿了一瓶水过来,然后凑近老三,“三哥,我告诉你啊,等这件事情忙完之后,老大就要嫁人了。”

这句话在老三的耳朵旁回荡着,犹如一阵惊雷,让他整个人呆愣在原地。

老二跟老四自然也听清楚了,老四一抬手就将十九捞了过来,也八卦起来,“老大跟哪个结婚?”

“两个。”十九得意地竖起两根手指。

“我的乖乖,老大还真是威武。”老四忍不住地叹了口气,然后又瞥了一眼还没有回过神来的老三,想着等到老大结婚了,他也该死心了。

十九凑近老四说道,“少爷就不用说了,那个季家大少爷也不错啊。”

“一冷一热,是挺好的。”久久没有开口的老二也插了一句。

大家一时间反而都在想着李影到时候怎么结婚?两个人一起那不是犯了重婚罪?

等到老五被李影击倒,接着倒在地上的时候,大家连忙拍手叫好,李影上前一步,抬手,老五握着她的手接着站了起来。

李影看着他们几个,“谁还来?”

“我来。”许久不开口的老三在这个时候自告奋勇,这让其他的人看在眼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十九连忙吐了舌头,然后向老五靠了靠,好心地将手上喝了一半的水瓶递给他,“五哥,你看三哥这是……”

“好久没有练手了,让他练练。”老五说着自然地接过十九手上的水瓶,然后仰头一口气喝了。

十九竖起大拇指,“豪爽。”

“你这张嘴。”老五笑着将空的水瓶塞给他,然后坐在一旁看着。

李影看着老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好久没有跟你练了,看你长进了多少。”

“恩。”老三本就不善言辞,这样说着,已经拉开了架势。

李影笑了笑,接着就看见老三已经向打了过来,李影向后一退,接着两个人开始打起来。

在一旁的其他兄弟看得那叫一个过瘾兴奋,连连拍手叫好,十九看得目瞪口呆,然后转身看着老二,“二哥,三哥这算是化悲伤为力量吗?”

“你说呢?”老二也觉得今天的老三有点奇怪,难道真的是被刺激了?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老三向后退了一步的时候,李影快速地一个飞踢,老三被结实地踢了一脚,然后倒在了地上,李影稳稳当当地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俨然像极了一个王者。

李影拍着双手,伸出一只手,老三却没有握着她的手起来,而是自己站了起来,然后就这样转身离开。

李影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清冷的双眸微眯,十九一看暗叫不妙,都快自己嘴快,这下可怎么办好呢?

老二看着这情形,然后走上前去,“老大,老三他……”

李影挑了挑眉,“我知道,让他冷静一下也好。”

老二又是一愣,原来李影知道啊,一时间大家都安静了下来,李影抬步向前走了。

十九这才到抽了一口冷气,“老大就是老大。”

老四也跟着点头,“是啊,我们都以为老大不知道呢,原来老大知道啊,看来老三是没有希望了。”

“那也没办法。”十九接着说道,“老大真的拿我们当兄弟看待的。”

“恩。”大家不约而同的点头,难得十九说了一句人话。

十九见大家都认同他的话,连忙得意地笑了。

这两天李影一直待在秘密基地,派去的人回来报告的消息让李影心里多了一些算计,转头看着老二,低声说道,“这两个人肯定会有联系,暗中看着就行,不要打草惊蛇。”

“老大放心吧,这次不会再让他们发现了。”老二低声说道。

“恩。”李影点头,又安排了一些事情之后,跟十九一起离开了秘密基地。

十九是有些不舍的,不过还是跟着李影走了。

老三躲在暗处看着李影离开,那双眼睛写满了忧伤,老二走上前来拍着他的肩膀,“看开些吧。”

老三只是淡淡地开口,“我没事。”

老五走了过来,“要不我们喝一杯?”

“好。”老三点头,几个人一起转身进了屋子。

十九看着一旁的李影,小心地开口,“老大,其实三哥也不错啊。”

李影见他如此说,冷冷地开口,“你不是说我把你们都当兄弟吗?”

十九嘿嘿一笑,连忙说道,“但也有个例外嘛。”

“没有例外。”李影低声道,“老三适合更好的女人。”

“可是在三哥的眼里你就是最好的。”十九以前不懂,可是当他遇到了陈璐之后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让你动心,让你为她做所有的事情,好好地呵护她,爱她。

李影笑了笑,“你还是好好照顾陈璐吧。”

十九嘴角一撇,也不再多说,他也知道爱情不能勉强,更何况老大身边已经有了两个,怕是没有精力再对付第三个,如果十九知道李影在那个世界有十二位美男,他会不会有一种想咬舌自尽的冲动?

两个人回到李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季晖跟李灏宸都知道她今天回来,所以不约而同地都回来了,现在跟李睿和季芳菲,还有陈璐一起坐在客厅里面。

李影喜欢这样的感觉,不管她离开多远,走了多久,等她回到家的时候总有家人在等着她,她渐渐地感觉到了亲情的可贵,而她的心也在渐渐地发生着变化。

十九连忙上前就给了陈璐一个大大的拥抱,不过两个脸颊还没有彻底消肿,现在看着特别像包子脸,陈璐皱着眉头看着他,“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训练的时候伤到了。”十九嘿嘿一笑,他可不能将自己被老五揍的事情说出来。

李影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地笑容,然后坐在季芳菲跟李睿的中间,一手挽着一个,然后笑着说道,“爸,妈,等忙完这一段,我陪二老出去走走吧?”

“好。”季芳菲高兴地点头,李睿也难得笑了。

季晖跟李灏宸却不高兴,现在怎么回事,进来的时候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直接对着父母笑着,而且还说一起出去旅游,那他们怎么办?

李影看着他们两个,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们不是很忙吗?”

“你不忙吗?”李灏宸冷冷地开口,显然这样找死的话也只有他能够问出来,如果换成季晖,八成不会这样问。

“忙,不过也能抽出时间陪爸妈。”李影顺着他的话直接了当地说着,然后又盯着李灏宸,一副你再敢说一句试试的眼神。

李灏宸自然接收到了她警告的眼神,接着垂眸不再说话。

季晖只是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季芳菲看着心里偷着乐,然后笑着开口,“小影,都在等你吃饭呢。”

“正好我也饿了,这几天就想着妈做的饭菜呢。”李影也笑着附和起来,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了晚饭。

十九自然是拉着陈璐一起去亲昵了,李睿跟季芳菲也识趣地回了自己的房间,现在只剩下李影跟季晖,还有李灏宸三个人互相看着。

李影并没有开口,李灏宸自然也不会说话,季晖等了很久,虽然不想这样离开,可还是耐不住,只能悻悻然地站了起来,“我先……”

“去哪?”李影冷声道。

“那个……你们是不是有事情要说,要不我就……”季晖还没有说完,李影再一次地打断。

“你们两个跟我来。”李影看着他们两个,然后站了起来直接向自己的卧室走去。

季晖跟李灏宸难得对看了一眼,只觉得李影去了基地一趟,回来怎么有些奇怪。

两个人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所以只能乖乖地跟着李影进了房间。

“小影,你这是?”季晖见李影坐在沙发上,挑眉看着他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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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抱抱亲耐哒们,番外真的很精彩,吼吼……

046 龙隐,我想抱抱你

“没什么,就是坐下好好聊聊。”李影说得很随便,将头上的发箍解开,她的头发也渐渐地长长了一些,柔顺的黑发随着散落,她歪着头,整个人斜靠着,配上那一双清冷的双眸,还有那嘴角噙着的邪魅的笑意,带着几分撩人的意味。

季晖跟李灏宸两个人一时间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看着她的时候更多了一些莫名的兴奋。

李影看着他们二人变化,嘴角的笑意越发地深邃,嘴角勾了勾,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们,“愣着干嘛?不想说点什么?”

两个人被这幅诱人的画面弄得心神荡漾,哪里还有心思说话,只是这样呆呆地看着她,低声道,“小影,你这是……”

李影看着率先开口的季晖,笑着说道,“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恩。”季晖忙不迭地点头,何止想啊,简直是想得浑身不舒服。

李影将目光落在李灏宸的身上,笑意深深地问道,“你呢?”

“你说呢?”李灏宸不答反问,那双眸子像极了幽暗的磁铁,恨不得现在将她拽着直接摔在柔软的大床上,然后厮磨一番。

李影看着他们二人的反应,突然一点一点地解开自己身上的衬衣纽扣,一颗……两颗……直至露出那优美的锁骨,看见那性。感的内衣,然后到那不盈一握的腰际,直至她将衬衣挂在双臂,大有撩拨他们的意味。

季晖有些忍不住,那双眸子更是直勾勾地看着她,接着换换地起身便向她靠近,李影却一个转身,季晖顺势坐在她的身旁,她靠在他的怀中,季晖温厚的大掌已经游弋在她圆润的双肩,低头舔舐着她的耳珠。

李影斜勾着唇,目光流转间看向一旁的李灏宸,李灏宸的那双眸子像是能喷出火来,只是僵硬地坐在一旁看着这幅让他心跳不止的画面。

李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要刻意地放纵自己,她突然有点想要给他们生一个孩子的想法,如果今晚……李影想了想,然后整个一个旋转,直接坐在了季晖的双腿上,勾着他的颈项低头含住了他的唇。

季晖只觉得眼前的一幕太过于热血沸腾,他迫不及待地席卷着她檀口内的芳香,接着将她压在沙发上,双手更是开始肆无忌惮起来。

玉汝恒半眯着双眸任由着他为所欲为,直至最后一刻,李灏宸终于忍不住了,一面想她走来的时候一面优雅地解着他衬衣的纽扣。

十九跟陈璐两个人有些好奇,所以偷偷摸摸地躲在了门口,耳边不时地传来那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两个人对看了一眼,默默地逃走了。

季芳菲看着李睿,低声道,“你说小影这是怎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去哪里度假?”李睿却不关心李影跟那个小子的事情,如今是将心思扑在了跟季芳菲偷闲的事情上。

季芳菲看着他,低声道,“我记得你当初娶我进来的时候说过要带我去一个地方的。”

“你想去那里?”李睿脸上闪过一抹惊讶,随即笑道,“没想到你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季芳菲冷哼一声,然后看着李睿,接着说道,“我看小影的手段不一般,想着她以后也不用我担心。”

“儿女自有儿女福。”李睿不以为然地开口,他看着那个小子还是很有能力的,加上小影也不是个善茬,以后的日子过得应该会不错。

第二天,李影醒来的时候,看着身旁躺着的季晖跟李灏宸,她光溜溜地钻进被窝里面,只觉得浑身酸痛,可是想起昨夜的激情心里又是满足,她知道这是他们两个人头一次与她在一起,可是往后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机会,她抬手轻轻地摸了摸小腹,希望能够一举成功。

李灏宸先醒了,然后光着身子下了床,直接进了洗浴室,他有些没有想明白昨天为什么会跟季晖联手了呢?不过脑海中回味着昨晚的画面,却又觉得这种感觉也不错。

季晖睁开惺忪地双眸,对上李影笑吟吟地双眸,他凑上前去亲吻着她的唇,“小影……昨夜没有弄疼你?”

李影笑了笑,“还好。”

“都怪我不好。”季晖有些自责。

李影转了个身,然后整个人窝在了他的怀里,“我喜欢。”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无疑是给了他最大的鼓励,他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低头忍不住地亲吻着她,李影笑着咬着他的唇瓣,“我累了。”

季晖只能作罢,不过还是不舍地磨蹭着她的脸颊,抬眸便看见李灏宸穿着浴袍走了出来,看都没有看他跟李影一眼接着进了衣帽间。

“他这是?”季晖见李灏宸冷着一张脸,很是不高兴。

李影却知道李灏宸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是在害羞,她笑着开口,“他没什么,你也赶紧去洗漱吧,待会还要上班呢。”

“哦,好。”季晖听李影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起身进了洗浴室。

李影勾唇浅笑,依旧躺在被窝里面不动,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闭上双眸,许久不曾散发着绿光的玉佩却在此刻亮了起来,转瞬间消失,李影渐渐地进入了梦中,这是她距离上次看见龙隐之后,长达近两年的时间又梦见龙隐。

047 你回来,我想你了

李影见季芳菲担忧的神色,连忙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心里很不踏实,如果真的这样走下去的话,那么,她该怎么选择呢?她一个都舍不得。

李影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心口还是闷疼,她想了又想,只觉得现在还是尽快地解决黑森是最重要的,如果他再一次地搅局的话,她跟他们可能没法活。

李影这样想着,只觉得这一切像是在做梦,不管是那个世界,还是这个世界,她都觉得自己活着是一种奢望。

季芳菲看见李影抱着自己,她高兴地笑着,“小影,坐下来吃早饭吧。”

“恩。”李影点头,十九哭丧着脸走了下来,浑身是汗,乖乖地站在她的旁边。

陈璐看向李影双眼闪过一抹乞求,李影却不为所动,然后沉声道,“知道自己错了吗?”

“老大,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去听墙角了。”十九举起两根手指发毒誓。

李影冷哼一声,然后说道,“去上班吧。”

“哦。”十九点头,连忙听话地离开。

陈璐目送着十九离开,然后坐在李影的对面,双手撑着下颚看着她,“昨天晚上是不是很激烈?”

李影并没有丝毫的害羞,反正这种事情以后都会常做,有什么羞于人前的呢?她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陈璐,然后说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陈璐被呛了回来,只能讪讪地笑了笑,“无福消受啊。”

这四个字让李影的心痛了一下,她掩去所有的情绪,只是安静地吃早饭,陈璐见她似乎心情不太好,跟季芳菲互相递了一个眼神,然后两个人非常自觉地离开。

季芳菲拉着陈璐进了房间,非常八卦地问着昨天晚上偷听墙角的事情,显得很是好奇,陈璐从来都是一个憋不住事情的人,所以一股脑地都说了出来。

李影吃过早饭以后,上了二楼,换了一套乳白色的套装,柔顺的齐肩长发衬托的她的肌肤白嫩润滑,她的双眸透着一贯的清冷,转身走出玄关,换上高跟鞋离开李家,亲自开车前往金照集团。

李影走在半路上接到季晖的电话,他显然不放心李影,故而特意地打了电话,“小影,你没事吧?”

“没事。”李影听见季晖的声音才勉强露出一丝的笑容,直视着前方,在十字路口停下的时候,她看见从她面前走过一道黑影,那身影像极了黑森。

她眸光一沉,低声道,“季晖,我在开车,等到了公司给你电话。”

“好。”季晖听得出李影的声音恢复了冰冷,这些年与她的相处,他多少是了解了她的个性,在这个时候如果不是碰见什么事情,她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他挂了电话之后,沉思片刻,便直接给李灏宸打了电话,然后说道,“我刚才给小影打了电话,她好像有点不对劲。”

李灏宸双眸一沉,自然知晓季晖说的是什么,随即说道,“我找人跟着。”

“好。”季晖知晓李灏宸那边有人暗中保护着李影的安全,随即挂了电话,可是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慌了起来。

李影开车左拐,然后将车停在一旁,快速地下车之后寻找着那个身影,黑森显然是为了引她过去,所以总是时隐时现,李影心中很清楚,如果跟着黑森前去或许会有怎样的后果,可是,她还是要冒险一试,她一边走着,一边被引入了一条狭窄的巷子里面,这处显得有些阴暗,她一边上前,一边观察着四周,等到快靠近的时候,低声道,“你是魔主?”

黑森依旧背对着她,那声音听着带着几分的森冷,“好久不见。”

李影双眸碎出一抹寒光,“我真不明白,你究竟要执迷不悟到何时,不论过多久,我都不会爱上你。”

黑森冷笑一声,“你别忘记,李灏宸也是我的一部分。”

“可是他是你善良的那部分。”李影反驳道,接着看着他,“你呢?魔族被灭的时候,你便将自己隐藏在7阴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故弄玄虚地要让我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可是后来呢?你又得到了什么?倘若不是你,我不会回到这里,倘若不是你,我想我压根不会知道在这里后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要感谢你吗?”

黑森见她质问着自己,他毫无血色的容颜越发地白,转身那双空洞的双眸直视着李影,“如果我跟李灏宸换了呢?”

“你不会成为他,即使他变了模样,可是他骨子里面的东西是不会变的,我爱的是他的心。”李影盯着黑森冷声说道,“你以为你爱的是我吗?你爱的不过是你的执念罢了,魔主,当年你输给了端木阳,如今你同样输给了,你不是输给季晖,不是输给李灏宸,自始至终你都是输给了你自己。”

黑森勾唇冷笑,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他双眸微眯,似是要将李影碎尸万段,直至他向后一退,转瞬间不见了身影,李影这才相信了龙隐所言,眼前的黑森是从那个世界回来的魔主,他竟然跟着她回来了,李影握紧玉佩,心中暗暗下了决心,她一定要除掉他,否则后患无穷,她不能再让他们再有事,也不能让龙隐再因为自己也牺牲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李影转身离开巷子,重新回到自己的车里,看着手机上面的未接电话长达一百个,她只觉得心头宜暖,随即给李灏宸打了电话。

048 一切听天由命(终)上

“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李灏宸深邃的双眸碎出一抹寒光,抬步离开了医院。

季晖见李灏宸周身笼罩着一层阴暗之气,心中也是恼火不已,只觉得这黑森太过于邪门,他未料到黑森竟然伤害了李影。

直至深夜,李影醒来之后只觉得浑身疼,她微微蹙眉,便看见季芳菲正看着她,“小影,你醒了?”

李影看着季芳菲微微点头,“妈,我没事。”

季芳菲听她如此说,双眸微沉,“都伤成这样还没事?”

“我是真的没事。”李影笑着说道,这点疼痛她还是能受住的。

季芳菲幽幽地叹了口气,知晓李影就是这样的性子,便也不再说什么,而是转眸看了一眼季晖,低声道,“小晖照顾你吧。”

“妈,你早点回去休息吧。”李影看着季芳菲的时候依旧挂着淡淡地笑容,仿佛她真的没事。

直至季芳菲离开之后,李影才渐渐地收起了笑容,抬眸看着季晖正冷冷地看着她,她也只是启唇,“灏宸呢?”

“你光看见他,看不见我?”季晖气冲冲地坐在她的对面,语气低沉。

李影笑着开口,“好了,我还是大意了。”

“大意?”季晖上前握着她的手,“你这一大意,我以为也跟着你一起死了。”

李影反握着他的手,双眸一沉,“胡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季晖在那一瞬间的确有那样的想法,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那一刻看着她被送进手术室,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一样。

李影幽幽地叹了口气,她知晓季晖说的话是极有可能发生的,想到此,便想起黑森来,她眸光隐隐地闪过一抹冷意,“黑森我要亲手抓住。”

“小影,你现在还是要养好伤。”季晖可不想她在陷入危险中。

李影看着他如此紧张,也不再说什么,可是抬起手拍了一下床,季晖脱了鞋子躺在了她的身旁,李影侧着身子靠在他的怀中,轻轻地闭上双眼,“我不会离开你的。”

李影在生死的那一刹那才明白,其实她真的不想离开他们。

季晖垂眸看着她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温和地双眸散发着和煦的眸光,他笑着开口,“好好养伤。”

“好。”李影难得乖顺地点头。

李灏宸冷峻的容颜透着冰冷地寒光,十九站在他的身后,那挺拔的身影像是笼罩着一层寒霜,十九已经许久未见过李灏宸散发着如此慑人的气势。

“人呢?”李灏宸冷声道。

“少爷,还没有找到。”十九如实地回道,心头也跟着着急。

李灏宸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尽快找到。”

“是。”十九应道,转身便离开了房间。

李灏宸握紧的手慢慢地摊开,看着掌心的印子,他深邃的双眸散发着幽暗的光芒,“黑森,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哪里去。”

李影醒来的时候,季晖已经离开,李灏宸正坐在她的身旁。

她颤动着双眸,抬眸看着他低声道,“看来没有找到。”

“恩。”李灏宸点头,“小影,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李影看着他,“黑森不存在这个世界。”

“什么?”李灏宸双眸一暗,冷声道。

“之前不过是猜测,如今却是印证了这个事实。”李影低声道,“所以,我们找不到他。”

“难道任由着他如此?”李灏宸沉声道。

李影摇头,“不,只是轻易抓不住他。”

“难道那个梦是真的?”李灏宸想起那几天昏迷的时候做的那个梦。

“对。”李影看着李灏宸接着说道,“他是魔主,而且,他操控着太多的东西,不过他见不得光。”

“既然如此,那我们只能黑夜去找他的踪影。”李灏宸想了片刻,低声道。

“这也是个办法。”李影低声道,“他还会出现的。”

“小影,我担心你会因为他而……”李灏宸有些欲言又止,他从如此过。

李影知晓李灏宸说的是什么,“你担心我会因为他而回到那个世界?”

“恩。”李灏宸点头,如果是那样的话,他该怎么办呢?

李影也想过,加上龙隐所言,她更加地肯定黑森前来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毁了这里,然后让她重新回到那个世界,他可能会借着公仪珟而活过来。

想到这里,李影只觉得如芒在背,那是一种自己的命运被操控在别人手中的感觉,她从来不喜欢被别人控制,尤其是黑森。

李影的双眸暗了暗,沉声道,“我倒是要看看黑森能不能如愿。”

她的指尖滑过一直戴着的玉佩,希望龙隐不要再因为她而出事,做出什么傻事情才好。

李灏宸见李影这样说,也不再说什么,也许这一切真的是命中注定呢?

自那日爆炸事件之后,李灏宸出动了所有的力量都没有再寻到黑森的踪影,李影一直在医院养病,却也时刻关注着黑森的动向。

陈璐这几天会经常跟季芳菲一起过来陪李影说说话,自然而然地,她也看出了李影似乎藏着心事,不过却不好问。

十九最近一直在忙着追查黑森,可是,他们的秘密基地也被盯上了,当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只好启动了基地里面一早安装的机关,带着手下

049 一切听天由命(终)下

李影躺在病床上,自她回到这个世界,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让她明白,那个世界,她不可能再回去,因为,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她不知道黑森是如何将她送到那里的,可是,如果再回去,那么,李灏宸跟季晖该怎么办?

李影的内心是挣扎的,如果真的用了这个方法,是可以逼出黑森,可是,万一她回去了呢?她转眸看着外头的月色,那一个个鲜活的面孔浮过自己的眼前,他们都还好吗?

龙隐所做的这一切,值得吗?他因为自己牺牲的太多太多,她却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这个世界她有了牵挂,那个世界的不舍,让她陷入了无尽地沉思之中。( )【首发】

可是,如果黑森不解决,那么,她将永无宁日,原来,李灏宸不过是黑森的替代品罢了,他才是真正的那个黑影,这两千年来,历经三世,他心中所有的怨气都凝聚在此,又怎能轻易地放过她呢?

不管是这一世的季晖跟李灏宸,还是那一世的他们……那么,端木阳的牺牲意义何在呢?他们现在可好?

李影从未像此刻这般沮丧过,她可以无情,可以冷酷,可以强势地去霸占所有的属于她的东西,可是,她最害怕的便是分离,她以为她穿越了,历经了那么多的磨难,可以跟他们好好地生活在一起,可是未料到到最后,却是这样的局面,她就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样,到最后回到了原点,她接受了事实,重新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可是为什么,到最后她爱上了李灏宸,爱上了季晖,有了爱她的亲人朋友,才发现,原来这里也不过是个幻影,那么,什么才是真呢?她该何去何从呢?她觉得自己的命运并非掌握自己的手里,而是被旁人操控着,她讨厌这样身不由己的束缚,她想要好好地活着,与他们幸福地活着。

终于,一个月后,李影恢复了身体,李灏宸与季晖在这一个月里面细心地陪在她的身边,她在他们面前总是挂着笑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黑森自那日之后,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知去向,不论李灏宸与季晖动用了所有的关系,还是没有找到他。

“小影,回家吧。”季芳菲看着李影说道。

“妈,我要去一个地方,再回家。”李影笑着说道。

“那妈陪你去。”季芳菲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是有些不踏实,尤其是今天,那眼皮跳的特别厉害,只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李影笑着说道,“妈,我让灏宸跟季晖陪我。”

“那好吧,我先回家,给你准备好吃的。”季芳菲听李影说有他们两个陪着,这才放心下来。

“小影,我也等着你。”陈璐笑着说道。

“好。”李影看着陈璐身旁的十九,接着说道,“好好对陈璐,知道吗?”

“放心吧,老大。”十九笑吟吟地点头,然后将陈璐搂在怀里。

李影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清冷的容颜上带着淡淡地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次离开就是永别。

她要跟黑森有一个了断,也许,她可能会死,也许,她可能会回到那个世界,也许……可是,李影一定要这么做,不然的话,这样的纠缠怕是永无止境,她不想跟黑森这样纠缠下去。

李灏宸跟季晖站在她的身旁,看着她目送着季芳菲离开,她转眸看着他们,“你们要跟着吗?”

“恩。”李灏宸跟季晖双双点头。

“好。”李影知道,该面对还是要面对,不管是她还是他们。

等到三人坐进车里,李影亲自开车,李灏宸与季晖坐在后面,二人看着李影,却保持着沉默。

李影开车到了她第一次掉下悬崖的地方,她停下车,下车之后看着眼前的悬崖,转头看着他们两个,“你们待在车里。”

“我们陪你去。”李灏宸想着,如果真的要死,那也要死在一起。

李影笑着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是,这个时候不是闹脾气的时候,如果你们都在,他是不会出来的。”

“小影……”季晖看着她不放心地说道。

李影笑着开口,“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李灏宸看着她,“你小心。”

“恩。”李影点头,转身向悬崖边走去。

李灏宸跟季晖两个人安静地坐在车里,看着李影渐渐远去的身影。

季晖低声说道,“她这样万一……”

“她现在只想要个了断。”李灏宸沉声说道。

“了断?”季晖嗤笑一声,“如今我才知道什么叫做身不由己。”

“我们如今能做的便是等,倘若她有个万一,我们都想明白该如何做了不是吗?”李灏宸显得很冷静,当一切事情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的时候,反而没有了之前那般地暴躁跟沮丧。

季晖见他如此,亦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是啊,那就等吧。”

李影不紧不慢地靠近悬崖,直视着前方,缓缓地闭上双眼,张开双臂,身体向前倾着,接着便一跃而下,耳边传来呼啸的冷风,她只觉得自己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她记得当初第一次自悬崖上落下的情形,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穿越的情形,这一刻,她的心是平静的,没有悲伤,也没有难过,有的只是解脱。

李影知道,不管是留在这个世界,还是回到那个世界,她总归是要分离的,因为,她只有一个,而她却不能穿梭在两个世界里面,她很想他们,可是却也舍不得这里。

李影突然笑了,也许这样摔下去,会一了百了了呢?那么,她还会不会回到那个世界呢?又或者是……他们都会在一起呢?

不知不觉,她突然觉得身体不再向下坠落,似是被一层黑雾包裹着,直至最后,她整个身体漂浮在半空中,她猛地睁开眸子,便对上眼前的人,果不其然,是黑森,她双眸闪过锐利地冷光,“你终于出现了。”

“你想回去吗?”黑森看着她问道。

“你想如何?”李影沉声道。

“倘若你回去,我便送你回去,可是,你却不能再回来了。”黑森冷笑道。

李影扬声一笑,“黑森,你为何要让我回来呢?难道是想看到我痛苦?”

“哈哈……”黑森笑着上前,注视着她,“我只想知道,不管是在哪一世,在你的心里,是否就从来没有过我的存在?”

李影冷视着他,这一刻,她看清楚了他的模样,犹如黑雾一样看不透,压抑着所有的黑暗,给人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李影想着自己当初之所以喜欢那白色身影,却对着黑色的身影无从喜欢,那是因为,每个人都喜欢阳光,却都拒绝着黑暗。

她看着他,“那么,在你认为,我为何要在乎你?”

黑森突然变成了过往的模样,变成了公仪珟的样子,他看着她,“我只是在想,倘若公仪珟还活着,你会让他在你的身边吗?”

李影冷笑一声,“公仪珟便是李灏宸。最新章节全文阅读”

“不,李灏宸不过是公仪珟的一部分罢了。”黑森看着她,“我才是真正的公仪珟,也是真正的魔主,你我纠缠了这三千年,却终是无果,而我总是追逐着你的脚步,你却从来不肯回头看看我,我之所以让你到那个世界,只是想给彼此一个机会,可是最终,他还是不受掌控地用自己来换了你。”

李影知晓这一切不过是黑森制造出的假象,包括那个虚幻的世界,可是,不管是真实存在的世界,还是那个虚幻的假象,似乎冥冥之中皆有注定,她爱上的只有那白影,却从来不曾看到过黑影,她知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源于一个痴字,她看着他,“你真的爱我吗?”

“你说呢?”黑森自嘲道,“你从来不曾回过头来看我,又怎会知晓我到底爱不爱你?”

李影知晓,是该有个了断了,她闭着双眸,“那么,李灏宸也是你的一部分不是吗?”

黑森凝视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我只问你,公仪珟若是活了,你可还会爱他?”

“会。”李影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人,“因为,他是公仪珟。”

“哈哈,如此,我便不再执着了。”黑森突然笑了,他之所以弄出这些事情来,不过是想让她多看自己一眼,三世的无缘,他等了这么久,不过是想在一个未知的世界里面,让她能够爱上自己,那么,他做到了不是吗?即便现在灰飞烟灭,他也知足了。

李影直视着黑森,只觉得眼前的黑森化成了一团黑雾,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而她却突然从半空中坠落,眼前一片漆黑,失去了知觉。

李灏宸与季晖见黑森落在他们的面前,李灏宸自车内出来,冷峻的容颜透着寒光,“你究竟要如何?”

“她不会有事,三日之后自会回来。”黑森说罢便不见了踪影。

李影只觉得浑身疼得厉害,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她渐渐地睁开眸子,看到的却是漆黑一片。

再仔细地看过去,便看见眼前的那人影,她自地上起来,走了过去,“你……”

“能陪我说说话吗?”黑森转身看着她说道。

李影蹙眉,盯着他开口,“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只是想让你陪我说会话,你放心,我会让你回去的。”黑森看着她说道,“陪我三日,我会让你达成所愿。”

李影愣了愣,盯着他看了许久,眼前的人似乎与另一个人重叠起来,虚幻缥缈,根本抓不住。

李影深吸了一口气,抬眸环顾着四周,这个地方好熟悉,她低声道,“这是魔族?”

“恩。”黑森点头,“我如今是魔主。”

“那么我?”李影突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束,却发现自己身着着的乃是凤傲天的装扮,她身形一顿,抬眸看着他,“我回来了?”

“是。”黑森看着她,“你可是想要见他们?”

“三日?”李影看着他,“那么三日之后呢?”

“想要留在这里,还是回到那里,我都会满足你。”黑森接着说道。

“我若是……”李影看着他说道。

“可知,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黑森抬眸看着眼前偌大的宫殿,阵阵地冷风吹入,却让他有着片刻地失神。

他知晓,曾经的她也是爱过他的,可是,最后却被端木阳夺人所爱了,他只是想要弥补当初的遗憾罢了。

李影盯着他看了许久,“黑森,我不想做出选择。”

“那我替你做选择。”黑森上前看着她,“陪我说会话,就三日。”

“龙隐呢?”李影却关起龙隐来,她知道,龙隐倘若知晓她有危险,必定会不惜任何地代价。

“他?”黑森看着她,“在这里只有我,至于其他的,等三日之后我会告诉你。”

李影只是沉默着,她很想去看看他们,她抬眸看着他,“我能去看看他们吗?”

“看吧。”黑森大手一挥,便看见眼前出现了一道白光。

如梦中一样,她静静地躺在龙榻上,身边是他们在守护着,她不明白,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而她在那个世界待了整整两年。

黑森看着她,“他们很好。”

“我究竟睡了多久?”李影不解地问道。

“三日之后我会告诉你。”黑森只是淡淡地开口。

李影觉得自己现在只能被动地承受着,她看着黑森,“黑森,你到底要做什么?”

“只想让你陪我。”黑森看着她,“陪我说话。”

李影深吸了一口气,面色冷凝地注视着他,“好,就三日。”

“那好,那我从何时说起呢?”黑森突然像孩童一般盘膝坐在地上,歪着头笑吟吟地看着她,那张酷似公仪珟的脸上几分地调皮,让人瞧着竟然有些慌神。

李影随即坐下,盯着他看着,“你说,我听。”

“恩……那便从我第一次看见你说起……”黑森沉吟了片刻,开始娓娓道来。

李影从最开始的不耐放,到最后听得痴迷,他便这样静静地说着,而她则是坐在他的对面听着,不知不觉,三日便过去了。

他突然叹了口气,直视着李影,“我唤你什么好呢?”

“你想唤我什么?”李影直视着他问道。

“便唤你第一次名字吧。”黑森淡淡地说道,“菱滼。”

李影只觉得这个称呼有些陌生,却又熟悉,似乎已经许久未有人如此唤她,她看着他,只是低声应道,“恩。”

“菱滼,那条白蛇,你该如何?”黑森看着她问道。

“我……”李影低声道,“我想让他活着。”

“菱滼,我能抱抱你吗?”黑森笑着说道。

“能。”李影未料到三日这么长,却又这么短,他只是慢慢地将这三世他所遭受的轮回说了一遍,而她这才明白,原来,眼前的这个人竟是如此地单纯,他想要的不过是她的一个回眸而已,却等了三世,最终却都是无疾而终。

她上前轻轻地抱着他,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人突然变成了幻影,慢慢地笼罩在她的身上,“菱滼,我知足了,这三世换来了三日,你且放心,我定然会让你得偿所愿,但愿你不会忘了我。”

李影看着眼前的黑雾慢慢地散去,她只记得那一双漆黑的眸子,还有这三日来他嘴角始终未曾消失的笑容,这一刻,她只是木讷地看着他,直至最后,眼前彻底地漆黑一片,她再次地晕了过去。

直至醒来时,她脑海中依旧浮现着的是黑森的身影,她猛然惊醒,“黑森!”

李灏宸与季晖担忧地看着她,“小影,你醒了?”

李影看着他们二人,有着片刻地恍惚,渐渐地恢复神智,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有眼前的他们,耳边响起黑森的话语,她心头却是五味杂陈。

他说过会让她得偿所愿,那么,让她回到这里,便是完成了她的心愿吗?那个世界,她终究是回不去了。

李影只觉得心头似是一阵刺痛,低头看着手中玉佩隐约闪烁着绿光,还有一道黑光,她狐疑地看着,久久不开口。

季晖跟李灏宸看着这样的李影,有着片刻地呆愣,最后却也不语,只是安静地陪在她的身边。

李影终是回过神来,抬眸看着李灏宸跟季晖,“我们结婚吧。”

他们未料到李影醒来之后叫的黑森,而第二句话却是“结婚吧!”

“小影……”季晖看着李影,有着错愕,也有着难掩的激动。

李灏宸深邃的眸子闪过微微地幽光,注视着李影说道,“影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对,结婚。”李影看着他们二人,“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李影当知道了黑森所讲述的那两千年之前的事情,她在那一刻便知晓,那个世界,那个世界的他们不过是幻影罢了,那是黑森创造出来的假象,是黑森为了她而创造出来的世界,如今,她再也回不去,那么,便将他们,将那个世界永远地记在心里。

李影抬眸看着他们,“难道你们不想结婚?”

二人连忙摇头,“结婚。”

李影握紧那玉佩,抬眸看着他们,嘴角勾起灿烂地笑容,“那还等什么?”

“可是,我们没办法登记。”李灏宸看着李影,说着事实。

李影看着他们,“只要我们踏入婚礼的殿堂,那便是许诺了,那一纸婚书又能代表什么,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已经雨过天晴,我所求的只是能和你们在一起,永远地在一起。”

李灏宸跟季晖二人没有想到,黑森竟然会这样放手了,之前的那些报复,将他们差点毁灭,为何会如此轻易地让他们回归平静呢?

李影知晓他们的疑惑,可是很多事情她却无法告诉他们,也许,在某一天,等到他们都老了,她会将这些发生在她身上不可思议地事情告诉他们,可是,那个时候,他们会如何呢?

李影抬手拍着他们两人的肩膀,“不许胡思乱想,我算了算,三天之后就是个好日子,你们赶紧准备吧。”

“好。”李灏宸也不是个拖泥带水,犹豫不定的人,反正现在影儿完好无损地回来了,而且清醒了,那么,他的心也放了下来,经历了这么多,他只想跟她好好地生活。

季晖温和地笑了笑,“小影,我们结婚。”

“恩。”李影笑着点头,接着靠在他们的身上,“黑森不会再出现,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

“好。”李灏宸跟季晖二人相视而笑,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他们最乐意看见的,她没有回去,而是留在了这里,他们已经觉得很是满足,那么,他们还奢求什么呢?

当天下午,季芳菲就兴冲冲地赶了过来,看着李影的气色恢复了不少,连忙上前笑吟吟地说道,“好女儿,你可是吓死我了。”

“妈,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跟爸的。”李影知道,即使那个世界是虚幻的,可是,李欣,她的妹妹却还是活在那个世界,她会替自己在那个世界好好地活着。

李影也要在这个世界好好地替她活着,她的心终究是被分裂了,一半留给了他们,一半留在了这里,她知道,黑森所说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她很贪心的想要将他们都留住,可是,终究抵不过现实,她还是回归到了这里,那么既然天意如此,她便好好地在这个世界活着,跟她所爱的人幸福地过下去。

三天之后,婚礼如期举行,对于李影来说,新娘是一个,新郎是两个,这样的局面对她并无任何地不妥,可是对外界来说却是震惊的,一旦他们结婚了,那么,造成的舆论是可想而知的,可是,不管是新娘,还是新郎却都很平静地面对这一切,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重要的。

李影穿着白色的婚纱,她抬眸看着眼前的自己,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身着着喜袍,与夜魅晞大婚的情形,往事历历在目,她呆愣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挂着淡淡地微笑,她欠他们一个大婚。

李灏宸与季晖同样穿着白色的燕尾服,一个冷峻高大,一个温文尔雅,二人站在殿堂的中央,看着缓缓走来的李影,洁白的婚纱,那秀丽的容颜,嘴角带着的淡淡地笑容,当她一步一步靠近的时候,他们只是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她。

季芳菲在一旁看着感动地流泪,一旁的白霜拍着她的手,“真是没想到啊。”

季芳菲转头看着她,“是啊,没想到啊。”

二人对看了一眼,只觉得这样的场景,她们两家等了太久太久。

十九看着穿着婚纱的李影,转眸看着陈璐,“你何时嫁给我?”

陈璐冷哼一声,“看心情。”

十九低笑道,“明天便订机票。”

“做什么?”陈璐不解地问道。

“去拜见你的父母。”十九咬牙说道。

陈璐笑着挽着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肩头,幸福地笑道,“好。”

四年之后

“哥哥,等等我。”一个小女孩奶声奶气地喊道。

走在前面的小男孩刚迈出的腿连忙收了回来,冷着一张脸站在原地,直到那个小女孩追了过来,他才抬步向前走着。

小女孩嘟着嘴不满地盯着那个背影,双手叉腰,突然仰头哭了起来。

小男孩皱着眉头,转身又站在了她的身边,“哭什么?”

“哥哥你疼我。”小女孩抽泣着说道。

“是你走得太慢了。”小男孩冷冷地说道,“妈咪跟大爹地马上要到了。”

“我已经很快了。”小女孩有些委屈地拽着他的手,“哥哥,我真的走得很快了。”

小男孩看着眼前比他小一岁的妹妹,叹了口气,然后转身,弯腰,“我背你。”

“哥哥真好。”小女孩连忙抹去眼泪,熟练地爬上了小男孩的背,肉呼呼的小手抱紧小男孩的脖子。

季晖在后面跟着,远远地看着两个小孩,眉眼间染满了笑意,三年的时光,过得真快,他还记得三年前的那场婚礼,没想到刚度完蜜月,小影便怀孕了,不过,当孩子生下来之后,那活脱脱的一个小李灏宸,季晖先愣了一会,羡慕地看着李灏宸那万年冰块的脸上露出的得意的笑容,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影,好在他够努力,一年之后,有了他跟小影的女儿。

女儿名叫季乐,儿子叫李睿,这一双儿女带给了他们很多的欢乐,也让他们真真实实地明白,小影会一直陪着他们,不会离开。

李睿今年三岁,小小年纪,就显得少年老成,整天冷着一张脸,看着的确很酷,而李乐最是粘他,李睿表面上看着冷冷淡淡的,可是,却很是疼爱这个妹妹。

李乐趴在李睿的背上,等出了大门,便看见远处驶来的车,李乐连忙从李睿的背上跳了下来,高兴地向前冲了过去,却被李睿给拽住,“站在这里等就好了,乱跑什么。”

李乐转头委屈地看着李睿,“哥哥,你凶我。”

李睿低声道,“你这样乱跑,万一被车撞倒怎么办?”

李乐盯着他看着,似懂非懂地点头,“哥哥,我错了。”

“恩。”李睿点头,然后像小大人一样看着车停了下来。

李影下车之后,便看见两个小家伙在等她,她眉眼间皆是笑意,还不等走上前去,李乐早已经等不及,直接冲了过去,扑倒在李影的怀里。

李影笑着弯腰将女儿抱在怀里,低头看着她粉雕玉琢的脸蛋,宠溺地亲了一口,“小乐真乖。”

“妈咪。”李乐抱紧李影,笑得格外地明媚。

李影走了过来,低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李睿,弯腰将李乐放下,上前要抱李睿,却被李睿躲开了,“妈咪,我长大了,不用抱。”

李影低笑一声,却还是将李睿抱了起来,“那也要抱的,你是我的儿子。”

李睿并没有挣扎,而是低头看了一眼李道,“妈咪多抱抱妹妹。”

李影看着儿子这么懂事,心里溢满了甜蜜,她抬手将李睿丢给了李灏宸,然后弯腰讲李乐重新抱在怀里,李灏宸抱着自己的儿子,低头看着他这个性格跟自己简直一模一样,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忧伤。

太懂事,总是会让他心疼。

季晖走了过去,看见李影笑着说道,“还顺利吗?”

“恩。”李影点头,接着上前给了季晖一个拥抱,中间还夹着他们的女儿李乐。

李乐高兴地咯咯地笑着,显然心情很好。

李灏宸却也没有在意,只是抱着李睿向前走着。

李睿却挣脱开他的怀抱,落在地上,安静地站在他的旁边,跟他一起迈着步子。

李灏宸看着自己儿子这么冷淡,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看着李乐那粘人的样子,突然觉得女儿真是贴心的很啊。

李乐看着李睿自己走,她连忙也从李影的怀里下来,迈着小腿站在了李睿的旁边,牵着李睿的手,“哥哥,我们一起走。”

李影看着嘴角挂着满足地笑容,她上前牵着李灏宸与季晖的人,前面是自己的一双儿女,此情此景,竟然让她这样的满足。

等回到了家里,李影坐在沙发里,拿出一只戴着的玉佩,那上面的绿光越来越强烈,她只是轻轻地抚摸着,“龙隐,你可还好?”

而那团黑雾也越来越浓,李影却不知是为何,只是觉得似乎只有那黑雾才能让绿光越发地明亮,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也许,这里面有她不知道事情。

李灏宸走了进来,看着李影对着玉佩发呆,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她如此地举动,他走了过去,坐在她的身旁,“你可告诉我,黑森当年到底做了什么?”

李影靠在他的怀里,“只是告诉我了一些他的事情。”

“哦。”李灏宸抱紧她,“影儿,你可曾后悔过?”

“后悔什么?”李影抬眸看着他问道。

“后悔留在这里,而不是……”李灏宸一直明白,在李影的心里,始终牵挂着他们,从来没有停止过思念。

李影低笑了一声,“我回不去了。”

“当真回不去了?”李灏宸垂眸看着她。

“回不去了。”李影低笑道,“灏宸,我不后悔留下,因为,我爱你,爱季晖。”

“影儿,谢谢你。”这四年来,是他过得最幸福的四年,可是,他却总是担忧着,担心着她总有一天会离开。

“灏宸,我会陪着你们,不会离开。”李影靠在他的怀里,她很清楚,他们心里害怕的是什么,也知道,在他们的心中,总是担心着她有一天会消失,可是,她知道,在黑森决定让她回来的那一刻,便已经注定,她无法回去。

时间缓缓地流逝,李影果然没有再回去,即使她总是对着玉佩发呆,看着那玉佩的绿光变得越发地明亮,而那黑雾也越发地清晰,她还是在这个世界上陪着他们。

转眼,已经过了二十年,李睿已经二十三岁了,李乐也已经二十二岁。

十九陪着陈璐出国之后再也没有回来,直到现在,时隔二十七年,十九给李影打了电话,说他要带着陈璐跟孩子回国。

李影知道,十九为了陈璐,甘愿留在陈家,成为了继承人,而这些年来,他做的很好。

李睿十七岁便已经着手打理公司,渐渐地,到现在,季晖跟李灏宸也已经彻底地放手,所以,两人正打算带着李影出去环球旅游。

而李乐却做了自己喜欢的事情,小时候跟在哥哥后面的跟屁虫,现在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去做了考古学家。

一年三百六十天只有五天是在家里,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各个地方进行考古研究。

李影坐在沙发里,盯着玉佩出神,季晖看着她如此,笑着说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玉佩越来越暖了。”李影转眸看着季晖,“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孩子都大了。”

“是啊。”季晖抱着李影,“小影,我们是不是很幸福?”

“恩,很幸福。”李影笑着应道,“因为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李影靠在他的怀里,盯着那玉佩看了许久许久,嘴角洋溢着淡淡地笑容,“龙隐,你看见了吗?我过得很好,虽然,每天都在想他们,那么,他们呢?过得好吗?你呢?我何时才能再见到你?”

熟悉的悬崖边,李影两鬓白发,满脸皱纹地坐着,这一年,她已经八十岁了,身旁放着两个骨灰,一个是李灏宸,另一个是季晖,他们二人是死与同一天的,就是在十天前,她抬眸看着前方,手中紧紧地握着玉佩,嘴角挂着幸福地笑容,她陪着他们走完了这一生,简单而幸福的一生。

“你们呢?可还在等我?等着我回去吗?”李影轻声地低喃着,那握着玉佩的手渐渐地垂下,而她便这样微笑着……

也许,我会回去的……也许……我回不去……可是,你们却永远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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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们,本卷大结局已经结束,嘿嘿……继续下一卷……(.. )

maggie秋:亲耐哒的陌陌

很喜欢柠檬的这篇文,也很想让每位爱穿越的人看到并喜欢上。本人看穿越时间并不长,但是遇到《爷》就像注定一样,看过开头就被深深吸引,无法自拔,也曾幻想自己也能穿越过一过女主的生活,但随即就会自嘲的笑笑,果然影响颇深啊…就算真有穿越一事,自己又是凭什么在错综复杂的环境下生存下去!

既然自己不能,就更希望看到女主和各位男主跨越重重障碍获得幸福。

起初最喜欢卫梓陌,脸带面纱遮住惊人容颜,洁癖过甚,不容许任何人靠近半步,看似无心,其实最有心,最重情,爱上风傲天是命中注定的,我特别喜欢看到凤傲天逗卫梓陌的情景,很开心,看着看着我会不自觉的笑起来,此时才会觉得卫梓陌是活的,不是那关闭心门,让人畏惧,不敢靠近的美人。

他们俩的大婚让我郁闷很久,因为卫梓陌始终没发现傲天的女子身份,白白错过那么多的福利,这其中还让刑无云占了先机,让他在卫梓陌面前耀武扬威。

后来坦诚相见,卫梓陌才得以圆满,原来自己可以拥有这一份温暖,他很珍惜,害怕失去,这也是后来他一直患得患失的原因,失而复得固然高兴,得而复失才是最伤人心,不过,凤傲天没有让他失望,她的心里始终有他。

还记得那个初八,我期待了好久。为了让凤傲天看到完好的他,他受尽折磨却甘之如饴,这样的期待一定是让人欣喜的,初八卫梓陌就能和她融为一体,从此成为真正的夫妻,这样得来的温暖才让人更加踏实,那么为了这份爱,这份温暖,为了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再大的折磨也是值得的。

相信当两人老了这后,这一段回忆将永远停驻在心间,那是他们爱的见证。

凤傲天也是心疼的,不过为了成全卫梓陌的骄傲,成全他的那份心,她选择默默陪伴,不去打扰,看似卫梓陌在受折磨,但凤傲天又何尝不是,所以他俩的爱情也会更加坚实。

后来,小白蛇出现,瞬间被他那害羞时全身粉红甚至会喷火,生气时会喷冰的绝技秒杀,我抚额哀叹,我果然是个花心的!

看到小白蛇耗费灵力进入金卷,好难过,为什么凤傲天有这么多难关要过呢,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要受伤呢,当时真是恨透了公仪珟,可是后来才慢慢明白公仪也是深爱着凤傲天,只是爱的方式不对。

小白蛇最终化身成人变为龙隐,出现的那一刻惊艳全场,我脑海里瞬间浮现龙隐害羞的模样,一定美丽至极!

可使即便化身成人,他也不能好好的和凤傲天在一起,她有太多秘密,态多隐瞒,当看到龙隐因为耗费灵力有可能化为蛇身,从此再也不能为人时,我的心好痛,一千年的爱,一千年的等待,一千年的仰望,难道也不能得到幸福吗?

及时安安静静的陪着凤傲天也会成为奢侈吗?不要,千万不要,我觉得每个为爱,为凤傲天付出,愿为她撑起一片天的男人,都应该得到幸福,我相信结局会是令人欣喜的。

最后,那些我没提到的男主,他们都用各自的方式表达着自己的深爱,他们也经历着各种磨难,但是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就能看到凤傲天带着她的爱人们幸福又快乐的生活着,当然少不得

“各种”招人疼的小包子。哈哈哈哈,第一次写长评,写的不好,见谅,嘿嘿!

诗菲依:依大妈的告白

(.)看大家,那么踊跃,写一段吧!我和柠檬,系在np群,相识,相恋,相爱!

从一个漆黑滴夜,照亮我们滴心!原来,柠檬笑,系个作者!给我感觉系,她性格不错!

豪爽!我系接触,之后,才想勾搭她!我不系每个作者,勾搭!可能系缘分吧!

月老滴天线,连接我们!天雷滚滚!从每天,追着柠檬滴pp,到看柠檬滴身前,在到面容!

深深滴刻在我心理!我第一个,想法系,想和柠檬,做朋友!她那性格,有一股,不放弃滴精神!

扑啦,再来,她系一只小蟑螂!你睬我,我就在起来!我有十万只蟑螂,十万颗,不放弃滴心!

她默默滴写,无论,下雨,刮风,打雷,都系万更!还有,我们,这一群,可爱滴小萝卜,在背后,支持!

哪能,放弃啊!终于,产生啦,类像朱古力滴铜牌!她辛辛苦苦,耕耘,得到啦!

我为她,自豪!她得到,认可,可以发卖柠檬啦!哈哈!大家,请买柠檬!

哈哈!说到这里,我也系,在她背后,做一颗大树,供他乘凉,供他,凉爽!

她不但系个好作者,还系,我滴好友!多谢!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爷太残暴_爷太残暴全文免费阅读_诗菲依:依大妈的告白更新完毕!

淇淇的事:讨债淇

长评处女作(表拍,没看文,只是发表个人感想及怨念)记得刚知道柠檬是在机缘巧合下听到另一个群里的人经常提起而已,那时还不知道柠檬是作者,也不知道是潇湘的哪个柠檬,搜索过很多次,被她们一一否定,最后还是她们给的群号,进了群。

进群了之后发现群里全是一堆认识的娃,聊得开,玩得来。当时是抱着能够融入话题的心态去了解柠檬,并没有看文,毕竟进了群,如果不订阅,不看文实在说不过去,虽然群里都是一群好朋友,作为正版读者,必须要定。

那时已经不怎么看np文了,所以看了柠檬的宅斗文《侯门亡妃》(与本文无关,不要拍,实在是没看文啊)剧情的开展,铺垫,伏笔都让我震惊,看了之后便让我陷了进去,以至于后面整整一个月都不能忘怀,叶锦素在复仇的同时,她的心里是爱着上官敬的,没有那般刻骨铭心的爱,又何来如此痛彻心扉的恨?

所以我一直追着柠檬要上官敬的番,我想要了解这个男人,如此爱着华流年的男人,内心的真实想法((╯‵□′)╯︵┻━┻直到现在柠檬还没给我,柠檬,哼,我记着呢)至于爷太残暴,原谅我确实没有看过文,所以只想说,柠檬,这文都快完了,劳资的儿子连肉都没吃到,你究竟是何居心,开文我儿子就出场,一直酱油到结文啊,这种事简直不能忍好伐((╯‵□′)╯︵┻━┻没错,我要申诉的就是这个)

破碎的琉璃之花:暖心的陌离

嗯嗯,由于今天得写长评,so,现在得从看简介开始,哇咔咔咔,表示绝对不会凑字的,嘤嘤嘤。

咳咳,当初看文文,好像是偶尔点到哒,看到简介的时候吧,蛮心动哒,就收藏啦,哇咔咔,其实说实话本人看书有点挑剔。

因为书看了太多。就开始瞎挑剔。基本很少书在我书架活过3天。但素哒,看了爷太残暴,说实话很喜欢哒,因为不会很狗血,文文一步步都是经过严密思考的(ps:至少我觉得笑笑你素严密思考过了),所以就没跳过一章,文文构架很好,女主性格也ok,男主对女主动心也很ok,(好吧,我词穷了t^t)但是今天发长评吧。

还是想说下之前内位童鞋。女主真心不是见一个爱一个。咱慢慢看。你没准就看懂女主接受第一个男主的时候,也就是慕侍妃,哇咔咔,内时候纠结好久不是么,后来无风桑也出现啦,虽然无风喜欢小天天,但素小天天不素也没接受么。

(虽然后来也是小天天的人了= ̄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由此可见女主大大真心木有见一个爱一个…哇咔咔,挺期待结局哒,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哇咔咔>o3<。

潇潇潇若兮:点赞的兮兮

因为我是手机的,所以只能刚好五百字啊,我要控制下吖…。檬大,其实觉得不管有木有这个活动,你都担得起长评的,毕竟从开文到现在都那么尽力地更新,我是中间来的,但是看到你之前标题上的二更吖,很多个吖好像,这么努力还是要赞的,三十二个赞啊!

(我用手机,只能写成很多段了,你连着看吧哈)赞完你了,要赞下你的文了。

文里刚开始出现的是大慕吧,我记得他从刚开始到后来爱上爷,挣扎过,彷徨过,当然不止他,还有小慕,小蓝,小易,小叶,他们几个是同段时间陪在爷身边的,从刚开始被囚着,到后来死心塌地地爱上爷,中间经历过各种磨难和心酸,无法言喻,当然不能忘了大魅哈。

后来小顾,小卫,小刑,无风,小或他们是后面晚一点点爱上的,但后面也是爱得极深啊!

当然,猫公公是一直陪在身边的,那种感动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后来又把一切都给了爷。

他们所有的爱都是无限制的。好吧,我手机快被我弄坏了。只想说,不管怎样,檬大你,都担得起大家的长评哈,未来的路上,加油!

妖小璃m:粑粑的妖妖

我是一个今年才混潇湘的小虾米,点进去的第一本书是“爷”!第一次在网上花钱看书的也是“爷”,以前没在网上看过书~同学上课倒是经常看~所以很多不知道~【抠鼻中…】当时我也不知道什么是np~所以…。上网去查了~原来np的意思素一女多男~我嘿嘿一笑,原来还有这种类型的啊~我以为无非是爱情、校园啦什么的~然后满心欢喜的看了起来~

“爷”快要完结了~该怎么说好呢~其实就像你吃东西一样,遇到好吃的你想多吃点,可内心又同时在想吃多了会胖~!也是如此,遇到你喜欢的题材,人物描写以及能震撼你内心故事情节,你就会有想要看下去念头~可是会有完结的时候~你想它完结却又不想它完结~【每个人想法不同,大家可以自行想象】

她李影,是狼女喝狼奶长大,过得是厮杀掠夺的生活直到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他将她从狼群中带出,让自己知道了自己与狼的不同,可他却将自己带进了另一个黑暗,他教会她无尽的杀戮跟无情!

直到生命中出现了他,俊美冷酷将军慕寒遥~初见时他狼狈不堪~却掩饰不了他的霸气~他本是铁血将军浴血杀敌,保家卫国~却慢慢的在她那失了心,由一开始的讨厌慢慢变成了喜欢~由喜欢变成了爱~

还有那个有着凄凉故事的夜魅晞~|他妖娆万千~从小被训练如何讨好女人及男人欢心,被自己的母亲作为一颗棋子,他不甘命运被人控制~依然顽强的抵抗~他本没资格爱人却因为她给的温柔及温暖呵护~让他不常跳动的心~不由自主的想跳起来~想跳得更猛烈~!

还有那淡雅飘逸出尘的慕寒瑾,本是谦谦君子~不料被残暴的“她”看上,过上了让暗无天日的日子~他讨厌这个污秽的地方~奈何不能一走了之~因为她的温柔她每日的调戏~她的能力她的智慧失了心~明知道自己不能爱她~只因她是王尊,爱她就得死~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的爱她~承受爱她的折磨及考验~

……

最后的最后~他们爱她爱到因为她互相接受了彼此~中间有开心有磨难有痛苦有伤害~因为她!全部克服~

o(n_n)o

saeneny:最爱的天使魔魔

长评长评~我来啦~我忘了9点准时了。希望来得及:(我跟着柠檬的时间呢,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从去年跟到了现在。

也见证了柠檬从有些生涩的文笔,到现在越发的纯熟了。

“爷”可以说是柠檬进步最大的一本书了,剧情的铺陈,整体的世界观,文中各个人物的心理描述,都可以看出柠檬的努力以及进步。

所以呢,因为我们的柠檬进步了,所以是非也就跟着多了,不时的有人来找茬,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守着柠檬的大家都知道,没关系,我们自己行得正,流言蜚语就让它去吧。

然后呢,说到了

“爷”这本书,当然啦,秉着我是亲妈的关系,最先要说的当然是我儿子---蓝璟书啰,虽然说我一开始最先爱上的角色是小慕,不过小慕先放着不提,先说我儿子,嘿嘿。

小蓝呢,在

“爷”里就是担任着解语花的角色,不争不抢,默默做事,从在王府里就替爷好好的守着家园。

到后来爷登上皇位后,又替爷处理朝政,管着后院,让爷能够安心的去面对外面的风风雨雨。

虽然不会武,但也不柔弱,他用自己的方式在守护着爷,看着爷在各个美男身边,不是不吃味,不是不在意,但却为了爷的幸福,爷的快乐,不闹小脾气,不出头,乖乖呆在自己的小天地,等着爷的想起。

你说说!这样的好男人哪里找?!正宫凉凉不是非我们家小蓝莫属嘛!

抱歉,我激动了,一不小心帮我家小蓝抱了个不平。哈哈。好啦,然后来谈谈我最先爱上的美男---小慕~慕寒瑾。

我想一开始小慕的出场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吧。温柔美男招架不住啊!

想当初为了要让谁可以第一个开吃,我都偷偷帮小慕摇旗呐喊了(小蓝,别怪麻麻,是你实在太没有胜算了,不哭不闹的怎么吃糖?

)后来又因为爱上了爷,经历了九死一生,又是爷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爱上的人,占着爷最爱的地位,实至名归啊。

啊啊啊啊啊!好象超过太多时间了,我赶紧先发表抢个位子先哈哈哈

取名无能的南厌c:全屏无标点符号的南南

哈哈酸柠檬我来了怎么说呢这一两个多月以来跟随着这本书看着他们一个个以来的成长爷一步步算计一步步破解阴谋看着爷对他们的感情从一开始的利用害怕孤单想有个人陪伴到现在的爱我不知道我该如何说其实这么多人中在我心目中留下最深印象的人是公仪但我更喜独孤星夜我觉得他是孤独的虽然他强势但是其实只是因为他的内心害怕他习惯了强势所以爷的出现是他生命里的一道光他只是倔强的想抓住她他爱爷但他只是不知该如何去表达他就个小孩子就像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因此当爷的身边出现了一个有一个的人所以他会愤怒他会想杀了他们他单纯的以为只要把他们都杀光爷就会回到他身边只属于他一个人他只是想留住爷爷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他所做的一切不为别的只为了爷可就是因为他长期以来的身处环境影响造就了他的性格他不懂得如何的去爱一个人也不懂的表达他只是以他自己的方式去爱一个人所以伤人又伤己我心疼他他爱得最深沉其次就是猫公公了说真的他从小跟着爷爱着爷可是后来此爷非彼爷可是一路以来看着他的付出我不知该如何去说我只能说他爱得最深这么多人中我觉得独孤最可怜一步步到现在看着他们对爷的改观好感喜欢爱深爱但现在就是他们生活的希望他们的命让我觉得他们都是我见证了成长两百多万也就意味着快要结局让我有种无语凝噎的感受

冰凉幽风:冰凉妞素我的

凤傲天这个人物塑造的还是比较成功的,可以看出她骨子里的霸道残暴,却对于自己爱护的人有着显而易见的温柔。

但是我认为刚出现的凤傲天不应该如此,一个影子就算在如何强大,接受了前身的记忆,也应该有一个过渡的过程。

笑笑的伏笔埋的很不错,不是很明显,有的能让读者猜想出来,有的却出乎意料。

而且,一环连一环,琢磨不透,让人的心也提起来了。凤傲天的各个男人也各有千秋。

其中我认为凤傲云的死是最有价值的,当时他死的时候还有很多读者不希望这样。

然而,偶觉得有残缺的结局才是完美的,如果所有男人都被收服,那就太过不真实了,何况凤傲云的死是符合剧情发展。

两人如果真的在一起,你们真的觉得好吗。本文的男主们也为

“爷”付出了一切。慕寒瑾经受的折磨,内心的煎熬,身为族主的无奈与痛苦,九死而生的艰辛;蓝璟书默默无闻的守候,独自一人在朝野上努力,守卫着他们的家;夜魅晞的忍辱负重,被亲人背叛的绝望和伤痛缺输给了对爷的爱,妖娆魅惑的外表之下是一颗坚定之心;在慕寒遥冷硬坚毅的躯壳下是比谁都炙热的火热内心,无怨无悔的守护这边关;卫梓陌有高贵的出身,冷艳的外貌,却有一颗脆弱且敏感的心灵,傲娇的样子惹人怜惜(伤不起啊);邢无云飘逸洒脱,为了挚爱之人放弃了自己向往的自由,不惜身陷险地;冷千叶俊美如仙,身如寒冰,却融化在了爷的温柔之中,难以自拔。

在此之中,后来对于消除冷千叶的心中障碍,偶认为写的十分好,因为对于他来说,两年的地牢生活是不可磨灭的黑暗,在那样的环境下,遭遇的不幸之事,比之其他人要更为痛苦,也绝不会轻易消除。

因此后面的一章偶认为极有意义。在社会背景上,勾勒的也十分明确,有一个阶梯的顺序,国家之间的等级划分,而且并不单调,国于国之间的关系复杂而不混乱,以渐进的方式推动剧情的发展,同时使凤国的实力增强有时间上的过渡,不至于太过牵强,由凤傲天的男人们引至各个国家,开始一点点的策划,谋略,收服。

与栖国的仇恨很好的起到了一个导火索的作用,逐步开始了凤傲天的野心。

笑笑这篇文,偶从刚刚出就看到了,然后发现是自己喜欢的一类,就开始追。

说实话我不喜欢加读者群,因为我害怕发生矛盾,给作者带来麻烦,但是却在里面感到了淡淡的温馨*^_^*。

我认为笑笑是一个很淡泊的作者,没有看过她因为什么事情有特别的情绪波动,但是却很在乎自己的读者,能够聆听读者的意见。

对于盗版,笑笑只会微微笑着说希望可以支持正版,除此之外什么激烈的话语和行动都没有。

我认为对于喜欢的作者,订阅她们的书籍是对她们的一种肯定,她们付出了劳力,时间和知识,每天坐在电脑前好几个小时的辛苦是不当作者的我们体会不到的。

我觉得用那些许的钱财来给予作者一些鼓励是值得的。这是本人第一次写长评,会有很多不足,但是我觉得这就是我的想法。

清水竹雪:让我流泪的大雪怪

瓦今天怀着非常忐忑滴心情写下瓦滴第一篇长评(处女作耶!)凤傲天,残暴不仁滴凤国摄政王,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有断袖之癖,后宫更是美男三千,然武功高强,举国上下敢怒不敢言!

世人只知摄政王的残暴,而不知此乃红妆,更不知一个女人从小被迫扮成男人的心酸和无奈。

无法穿美丽的衣裳,无法对镜理红妆,无法真正的去爱一个人。这种心情使她变得扭曲,更是在先帝驾崩后完全爆发粗来。

她养男宠,灭群臣,挟幼帝,把持朝政,她不在乎国家社计,不在乎百姓安乐,她只在乎他,她的皇兄——凤傲云。

她死了!她最终死在了他的怀里,但在最后一刻,她是挂着解脱,满足的笑容闭上双眼的。

相信死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凤傲云,初见,他是她的皇兄,他第一次见到在襁褓的她便发誓要照顾她一生一世,就算她是男子。

然在她7岁那年因毒发,换另一个人代替他照顾她。七年后,他成为噬魂阁阁主,当他满怀欣喜回来见她之时,早已物是人非,她不认得他了,她的心里眼里早已是当初代替他之人。

这个事实令他发疯,发狂,特别是看到她为了那个人的死而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残暴不仁,黑白不分时,他更是恨啊!

可他却无能为力,最终,他杀死了她,当他把箭射进她的胸膛,当她倒进他的怀中,看到她解脱的笑容,他也笑了!

后来

“她”醒了,他不甘!便处处与

“她”作对,他假冒凤国太上皇,为得就是再次将

“她”拖入地狱!可他不知,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她了!在樱花树下,他死在了

“她”的怀里,他知道了她是女子,也知道她是爱他的,他最终瞑目啦!

嗷嗷嗷,瓦快被她和他搞疯,第一个长评不容易啊,瓦果然还是适合写短评!

咳咳,虽然这两货估计都下阴曹地府啦,不过瓦还是最稀饭这对官配。

瓦知道肯定有许多人写天天,猫公公他们滴,瓦就不凑热闹喽(瓦才不承认瓦是不会写才这么说滴╭(╯^╰)

无情公子11:全才基友

爷太残暴——读后感(o(n_n)o)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日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用卓文君的一首《白头吟》作为开场,个人感觉很合适。诗中的“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符合文中女主以及所以男主们的心声。在奋不顾身的爱上后,只愿得她心,与其相守到白头,本人也很喜欢,但我更侧重于愿得真心而非一人心的那层含义,所以,喜欢原文译释的亲不要对号入座。再此借鉴的是丁当的歌曲版的。

与一般穿越女无异,女主拥有高贵的身份、拥有富可敌国的财富、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拥有过人的武功以及上帝宠儿般的绝色容貌和聪慧过人犹如诸葛在世般的智慧,所有女强女主的标准配套设施我们的“爷”都具备着,但她更多加了一分谋略,可以说这个是“爷”日后统一江山,俘获众多美男们的必杀技之一。人们都道她残暴,冷血,可人们也说她治国有道,对爱人,她默默守护着,哪怕得到的是心殇。当灵魂转变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悄悄滚动着,在不知不觉当中,所有前世今生,命定的有缘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慢慢聚集,与她展开一段传奇人生……

接下来,就说说所有妹子们都爱的人们吧,他们有着同一个名字,那就是男主!个人喜欢把他们列成组合说,一对一对的最有爱啦o(n_n)o。首先,说的就是大慕还有千叶,为什么把他们组成一对而不是让小慕和大幕一起呢?也许看我评论的妹子会问,我觉得呢,他们俩虽然不是亲手足,但却胜似手足。他们俩个在未爱上她的时候都在以保家卫国的心态,守护着自己国家的领土,不愿他国侵犯践踏。在先后迷失自己,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意后,心甘情愿的替她分忧解困,用自己的方式爱着她,活脱脱一对制服军官组合。大慕就像一株君子兰,其品性威武不屈,刚毅果敢。而千叶则是看似冷淡,一旦爱了就会奋不顾身,燃烧自己的风信子。

第二对组合呢,很有意思,很逗比,他们一起长大,也可以说是一起打大,没错,他们就是无云还有小陌子。他们有着多种身份,偶尔是拈花惹草的风流公子,亦或是神秘组织的大金主,但都有着同一个身份——皇子。皇室出美人。这两位呢,更是极品,有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身份,但又同样被这个身份束缚着,看来出身果然是把双刃剑啊。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和心结,却在不经意间都被她轻轻解开,系于自己心间,。无云愿为甘为金丝雀,梓陌愿抛开世俗,敞开心扉。这些爱人之间的呢喃,也只有“爷”才能够听到吧,我等也只能围观了。他们一个似桂花,吸入你的气息,永伴佳人;一个似梅花,傲于枝头,只为她盛开。

第三对组合就是小慕还有蓝蓝,无私忘我的爱着她,这种爱温润绵长,这就是他们的共同点。小慕是“爷”付出最多的一个,为了他的九死一生,当然,他是值得的,在“爷”穿越而来后,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一个如莲花般的男子。《爱莲说》当中的“予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大概就是对小慕的最好诠释。而蓝蓝就如一个管家,替“爷”管理着一切事物,从开始,到现在,最忙的大概就是他了,每天处理着朝政,坐镇宫中,绝对是“爷”的好帮手。蓝蓝就像是梨花,永远淡然处之,元好问的《梨花》当中“纯色惜天真,玉颊洗风露,素月谈相映,肃然见风度”这两句,绝对是描写蓝蓝的。这两枚暖男,你们喜欢嘛?o(n_n)o

第四对组合超级妖娆妩媚,哈哈,就是猫公公还有小夜子,同样的魅惑,同样的撒娇,十分诱人滴呀,说起这对,我就荡漾,哈哈,因为太有爱了。虽然猫猫挂了一次,但是依旧是“爷”的第一小贴心哟。猫公公是从小到大服侍她,知道她是女儿身,在回到她身边后,想法设法的占便宜,楷小油什么的,太有爱了,简直了。为嘛写到他我就这么想笑了,艾玛,允许我笑会,哈哈哈哈……小夜子呢,在王府滴时候,也是各种勾引,各种献媚,哈哈,看,这俩货像不像,像不像!我把他们比喻成红艳艳的玫瑰,只有玫瑰般的爱恋,才是不隐藏,够直接,你们俩货,用热情快把“爷”燃烧吧,哈哈哈…。

当当当当!第五对,纠结组合登场,你们猜是谁,哈哈,没错,就是第一美人还有无风。两个人对她的爱都是纠结的,一个是高高在上不近女色的帝王,一个是不知世间情为何物的风一样的男纸。也都在“爷”的谋下而失心。白玉兰花,高洁,清冷,心归超然,淡然宁静,用来形容无风再好不过了。而美男帝王,则是名副其实的菩提花,它又称之为帝王花,虽高高盛放于枝头,却也意味着圆满胜利。本人是十分希望美人帝王能够得到她的更多垂青…。

最后一对呢,就是易沐还有小顾,这俩人,一个拼命隐藏自己的真心,一个则是拼命不肯承认自己的真心,纠结制度不下于第五对组合。易沐如百合,尔丛香百合,一架粉长春。牋

堪笑龟堂老,欢然不记贫。那种把自己的爱恋隐藏于心下的自虐敢,我表示,本人真心做不到啊。然而失忆的他却依旧能用藏匿于心间的隐约感让自己从新爱上她,此人很强,鉴定完毕。再来说小顾,他从小因被人陷害,落下了腿疾,导致心灵严重自卑,好在经过“爷”的调教后,终于能够以常人心态于人相处,他就像迎春花,遇到了“爷”这抹如春风般的柔情,在不属于自己的季节里也能绽放…。

最后的最后,来说说不知道是不是男主的男主,他们属于计划外,但丝毫不比正牌男主们弱。他们就是龙隐还有公仪…。龙隐这条小白蛇,刚出来时,各人真的不咋喜欢,后来化成人身后,叫出了那一声王尊,真是快让我化了,我还真是慢热唉。关于他,身上的秘密有不少,为了“爷”付出了不少,只希望他在最后有个好结局,能够和他的王尊在一起。他素神,就不用凡间花朵来形容了,表示词穷,没有啥能配的上他的。唉,纠结的公仪,之前我很讨厌他的,但是经过这两章以后,觉得他真是不容易的,两世纠缠,始终源于爱但是不会爱而造成的,爱恨痴缠,生贪嗔痴,怨侣唉,表示也无法形容他,也希望他能有好结果。柠檬你可怜可怜他们吧,让这俩孩子也能有肉吃,唉……在来说说编外篇滴流星还有小皇帝,这俩小大人全程一个吃,一个睡,自在人生完全享受着唉,好生羡慕,他们都于“爷”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估计小皇帝醒来后,圣主and皇叔这两个称呼绝对会响彻爷的宫中,想看俩熊孩子逗比pk就继续关注《爷,太残暴》吧。

时隔4年在写长评,功力大减,望海涵哟,我很喜欢《爷》这本,所以写下如此逗比的阅读攻略,希望大家也一样喜欢并且支持原创,支持正版,只有在大家的维护下,阅读世界才会是干净明亮的。也愿大家都能够在现实生活里,找到属于自己的愿得一心,白头不离的那个人…。

无情奉上

001 卫梓陌,你给爷等着

浮华如梦。

凤凌国,京都皇宫内。

凤傲天此刻正端坐在龙椅上,宽大的龙袍,是按照凤袍的款式而做的女式龙袍,金丝绣出的龙不失威严,抹胸地长裙,勾勒出她曼妙地身姿。

距离登基已经过去一月,宽大的龙袍遮挡住了她显怀的腰身,她手执着奏折,另一侧坐着慕寒瑾与蓝璟书,二人此刻正将整理好的奏折逐一地分类之后,才将重要地放在龙案上。

凤傲天放下奏折,猫公公体贴地上前轻柔地捏着她的双肩,轻声地开口,“主子,您歇一歇吧。”

“无妨。”凤傲天半眯着眸子,清冷地眸光此刻闪过一抹温柔,一只手轻轻地覆在小腹上,嘴角勾起淡淡地笑容。

“主子,您如今可是双身子,可不能太过于劳累。”猫公公心疼地劝着。

凤傲天抬眸冲着猫公公浅浅一笑,似乎这些时日她的性子也变得平和了许多,“你啊,越发地叨唠了。”

“奴才这不是担心主子的身子。”猫公公娇嗔地看着她,那脸上自然依旧扑着厚厚的白粉,遮盖住了他本来俊美的容颜。

凤傲天抬眸扫视着眼前偌大的宫殿,她依旧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抬手反握着猫公公那修长的手指,将掌心贴在她的脸颊,她才知晓自己真的是回到了这个世界。

她沉睡了三年,却在那个世界陪着李灏宸与季晖到老,过完了那个世界的一生,她以为自己要抱憾终身地死了,未料到,死却是生,她回来了,她有时候在想,那个世界的一生到底是一场美梦呢?还是真实地存在过。

她清楚地记得黑森所言,他会让她达成所愿,那么,他最后消失在了这浩海苍穹之中,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回到这里?

她低头轻抚着自己凸起的肚子,嘴角挂着慈爱地笑容。

慕寒瑾与蓝璟书对望了一眼,亦是清楚,醒来之后的她似乎变了许多,敛去了那素日的锐利与威慑,反而多了本属于女子的柔美。

凤傲天自龙椅上起身,猫公公连忙小心地搀扶着,“主子,您当心些。”

凤傲天不由地失笑,“哪里那般脆弱了?”

猫公公自然知晓她的能耐,不过她即便再厉害,却也是个女人,虽然是一国之君,却也是他心爱呵护的女人,他哪能不紧张呢?

慕寒瑾与蓝璟书见她起身,二人随即也自书案上起身,二人步调一致地行至她的身旁,“可是出去走走?”

慕寒瑾温和地看着她问道。

“恩。”凤傲天微微颔首,抬眸看向猫公公,“我想吃酸梅了。”

猫公公一听,连忙应道,“奴才这便去给您准备。”

“恩。”凤傲天笑着应道,便见猫公公扭着腰身出了大殿。

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与蓝璟书,握着他二人的手,“陪我出去走走吧。”

“是。”慕寒瑾与蓝璟书依旧是恭敬地应道,毕竟这处乃是宫殿,他们虽然是她的男人,却也是臣子。

凤傲天笑吟吟地看着他们,曾经睡梦中的画面逐一地掠过,她只是在他二人的搀扶下缓缓地踏出了大殿。

这些时日,他们皆在宫中,并未出宫远游,只不过,冷千叶与慕寒遥却都寻了差事忙活着。

她石阶而下,每一步走得都很稳,不时地看着他们二人,温雅如水的慕寒瑾,温润如玉的蓝璟书,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笑道,“我记起一件事来。”

“何事?”慕寒瑾温声问道,俊美如水的容颜上带着温和地笑意,一身月白锦袍,更衬托着他多了几分飘渺如县的瑰丽。

凤傲天双眸微眯,冲着他挑眉,“你凑近一些。”

慕寒瑾微微一愣,却还是顺从地凑了过去,“再凑近一些。”

“是。”慕寒瑾又倾身上前,只觉得她淡淡地气息渐渐地萦绕在他的身旁,他的心也随之一动。

凤傲天见他靠近,的慢慢地凑近他的脸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而后笑看着他,“好了。”

“恩?”慕寒瑾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呆愣地注视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反应。

蓝璟书安静地立在一旁,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不过心里头却有些不是滋味。

凤傲天笑着转身,反握着蓝璟书的手,轻轻一拽,他便向她靠了过来,她趁势在他的唇上碰了一下,随即便左拥右抱地揽着彻底呆愣地二人向前漫步宠昏。

猫公公捧着酸梅笑吟吟地赶了过来,见慕寒瑾与蓝璟书面色微红,狐疑地瞅了一眼,便凑上前去,“主子,酸梅。”

凤傲天浅笑着张嘴,猫公公连忙捏了一颗喂给她,“可合胃口?”

“不错。”凤傲天轻轻地咬着酸梅,见蓝璟书与慕寒瑾还未缓过神来,不由得笑了,怎得过了这么久,还是这般地呆呢?

她凑上猫公公的耳畔,低声说了什么,猫公公幽怨地看着她,“主子,奴才不要。”

“为何?”凤傲天挑眉,正色道。

“为何要让奴才去?”猫公公不情愿道,他可不想离开她半步。

凤傲天勾唇浅笑,抬手轻抚着他的脸颊,“你若不去,那我便去了?”

猫公公哪能让她累着,只能低声应了,便不甘愿地离开。

“皇上这是……”慕寒瑾见猫公公不情愿地离开,温声询问道。

“让他去寻梓陌。”凤傲天笑吟吟地说道。

“他好像出宫了。”慕寒瑾沉吟了片刻,却不知她为何要让猫公公前去寻卫梓陌回来。

凤傲天也只是浅笑不语,“不过是答应他的事还未办。”

“何事?”慕寒瑾温声问道,双眸闪过淡淡地水光。

凤傲天斜靠在他的怀中,如今只是微微地走上几步,便觉得有些乏累,她在那个世界上亦是育有一双儿女,想起那两个孩子,她低头看着小腹,也不知他们会不会再次投胎到她这呢?

慕寒瑾见她总是出神,他抬眸看向蓝璟书,低声道,“皇上,可是回去歇会?”

凤傲天轻轻摇头,“让我靠会。”

自从醒来的凤傲天,再未在他们跟前自称“爷”,她乃是女帝,更是主宰这凤凌百姓的王者,可是,却是他们的女人,也是他们的天。

女子为尊,他们曾经无法想象,如今到了这个地步,却都觉得甘之如饴。

“好。”慕寒瑾抬起手臂,将她轻轻地揽入怀中,她半眯着眸子,大殿外,端阳高照,偶尔吹来轻轻地微风,一旁并未有内侍跟随,只有他二人陪伴着。

蓝璟书一身浅蓝锦袍,慕寒瑾一身月白锦袍,二人仿若承载了这天地间的灵气,将她轻轻地护在着暖阳之下,他看着她,他看着她,只是如此,便已经觉得此生无憾。

慕寒瑾总是会想起她昏迷的那些日子,总是会想起她曾经说过的话,可是如今,他只想好好地配着她。

蓝璟书看着在外头待着的时辰差不多了,便提醒道,“皇上,还是回去吧。”

凤傲天微微睁开眸子,抬眸看着他,浅笑着应道,“好。”

蓝璟书对上她那凤眸内闪烁着的华光,莫名地面色微红,而后垂眸看着她自始至终都未曾放开的手。

他只觉得如此能够天长地久下去,那该多好。

凤傲天牵着二人的手重新回了大殿,她斜靠在软榻上,额头噙着一丝薄汗。

无风此刻缓步行至大殿内,淡然的看了慕寒瑾与蓝璟书一眼,而后抬步上前,行至她的身侧,仔细地把脉之后,低声道,“胎位正常,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些,毕竟你的身子还未痊愈。”

“我自是省得。”凤傲天邪魅一笑,似是想到什么,“他还未回来?”

“恩。”无风点头,“许是还要些日子。”

“怒了。”凤傲天低笑道。

“醋了倒是真的。”无风随即起身,“我回去了。”

“好。”凤傲天微微点头,知晓他性子如此,又喜静,最不喜欢这大殿内的气氛,便也未阻拦。

无风缓步离开,凤傲天半眯着眸子小憩。

不一会,便见猫公公回来,身后跟着那抹艳红冷艳的身影。

依旧戴着红色的面纱,通身散发着绝世高贵之气,自成一道决然的风景。

凤傲天睁开眸子,笑吟吟地对上他的眸子,“可是累了?”

“还好。”卫梓陌不知凤傲天为何突然将他唤来,只因这几日并非他侍寝,故而也便出宫去了自己的地盘。

猫公公嘴角微撇,虽然他与卫梓陌乃是兄弟,可是,碰到凤傲天时,他只剩下了满满地醋意。

凤傲见猫公公幽怨不已地看着她,她笑着开口,“你新做的酸梅不错,不过下次加点盐,似乎更好。”

“那奴才这便去重新做。”猫公公顺着凤傲天的话回道,显然知晓她有话与卫梓陌说。

凤傲天微微点头,“去吧。”

猫公公越过卫梓陌的时候还不忘白了他一眼,而后才缓缓地出了大殿。

慕寒瑾与蓝璟书向来最是默契,二人对看一眼,便一同起身。

凤傲天摆手道,“无妨,我与梓陌出去说。”

“可是,您的身子?”慕寒瑾担忧不已。

凤傲天低笑道,“你啊,怎得如今越发地唠叨了?”

慕寒瑾双眸溢满柔光,“许是紧张,因着头一次当爹吧。”

凤傲天轻轻抚着小腹,“是啊。”

慕寒瑾微微一顿,这才知晓失言,许是让她想起了龙隐,他连忙开口,“皇上可是与逍遥侯有话相谈?”

“哈哈……”凤傲天突然豪爽大笑,也许,她还未从那个世界转换过来,故而才会多出了一些多愁善感,这可不是凤傲天的风格。

她抬眸看向慕寒瑾,“我与梓陌出去走走,不碍事。”

“是。”慕寒瑾见她又恢复了原来的神色,这才松了口气。

卫梓陌亦是看出了凤傲天的不同,他上前扶着她,“走吧。”

凤傲天微微挑眉,“看来我这双身子,如今被你们看得像是羸弱了不少,一个一个的都不怕我了。”

卫梓陌冷哼一声,“我何时怕过你?”

凤傲天嘴角微勾,邪魅一笑,凑上前去看着他,“当真不怕?”

“恩。”卫梓陌揽着她的腰际,扶稳她的腰身,带她直接出了宫殿。

蓝璟书看向慕寒瑾,“我怎么觉得这逍遥侯如今性子越发地古怪了?”

“许是有心事吧。”慕寒瑾温声道,“我们早些忙完,回宫殿去,无云临行前埋了不少的好酒。”

“今夜是谁侍寝?”蓝璟书突然问道。

“这还未翻牌子,不过瞧着她特意将逍遥侯唤来,想来今夜便是逍遥侯了。”慕寒瑾淡淡地开口。

“不过,猫公公怕不是滋味了,对了,安王这些时日一直跟着叶峰闭关,也不知何时出来。”蓝璟书面露担忧。

“安王睡了这么多年,如今醒了,性子也变了。”慕寒瑾想起凤胤麒,隐隐有些担忧。

蓝璟书何尝不担忧,毕竟,当年安王年岁虽小,他们都能看得出安王小小年纪,便舍了自己护了皇上,如今醒了,而且刚刚出落成少年,这样花样的年纪,难保明白心思。

二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及,只是垂眸各自忙着。

凤傲天被卫梓陌带着去了他的宫殿,待入了殿内,卫梓陌小心地将她放在软榻上,而后拿过靠枕放在她的身后,随即便坐在一旁看着她,“你特意寻我前来何事?”

“难道我不去寻你,你便不回来了?”凤傲天歪头笑吟吟地看着他,只是双眸划过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幽光。

卫梓陌与她对视着,也不知为何,只是心里头有些憋闷烦躁,却也不愿意与她开诚布公地谈一次,如此便这样压抑着,久而久之,便弄得有些寡言少语起来。

凤傲天周身散发着冷冽地气势,半眯着眸子注视着他,低声道,“说吧,否则,不给肉吃。”

卫梓陌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如今这幅样子,我能吃得了?”

凤傲天挑眉开口,“怎么吃不得了?这几日你们不是吃得挺欢的?”

卫梓陌知晓她向来如此,即便换了女儿的装扮,可是依旧是那副样子,他扶额望天,那眉心的朱砂闪过一抹妖冶,忽然凑上前去,便吻上了她的唇。

隔着面纱,那温热的两片唇瓣亦是柔软不已,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地笑意,一手勾着他的腰际,一手探入他的衣襟内,准确无误地寻到他的敏感,轻捻着。

卫梓陌双眸划过一抹夺目的风情,整个人压在了她的身上,却独独避开了她的小腹,双手撑在两旁,二人吻得天翻地覆,却也是将他心头的那口郁气消散了出来。

凤傲天卷起舌尖回味着他的滋味,彼此气息相抵,暧昧直线上升,卫梓陌冷艳的双眸闪烁着妖冶的华光,似懂非懂地注视着她。

凤傲天直视着他,彼此之间靠的很近,她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也能察觉得到他每个呼吸所表达的情绪,她历经了这么多的磨难与是是非非,在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在这里与他们历经生死,又重回那个世界,陪着那个世界的他们共度了一升,她觉得这一切都是上天的恩赐,让她可以与他们在一起。

她只是想要好好地珍惜,不论用什么法子。

卫梓陌神情恍惚地看着她,朦胧之中,他似是看到了一丝哀伤,还有那从未有过的坚决,他抬起手,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抚过她绯红的脸颊,几不可闻地叹息道,“凤傲天,告诉我,你不会再离开了。”

凤傲天知晓他最是敏感脆弱,他想要的不过是她能够活着,好好地活着。

她凑近他的唇,轻轻地浅啄着,“我离开了,你该如何?”

“不知。”卫梓陌摇头,垂眸似是记起了那些的痛苦,他们牺牲了这么多,到最后,却还是让她用自己的性命换得他们重生,兜兜转转间,时间还长,往后的日子,还会发生什么,他真的无法确定,更不得而知。

凤傲天突然低笑道,“卫梓陌,我在你便在,我不在,我自会带你走。”

卫梓陌听着她霸道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艳丽的笑容,“这可是你说的。”

“自然。”凤傲天挑眉,“君无戏言。”

“好了,知晓你如今是皇上,我不过是你的后宫。”卫梓陌冷哼一声。

“你啊。”凤傲天抬起手指着他的鼻尖,“你这脾气,还真是变幻得快。”

“怎么,你想退货?”卫梓陌即刻沉下脸。

凤傲天冷哼一声,“爷既然要了你,哪有退货的道理?就算是亲手将你毁了,也不可能便宜了别人。”

“如今又自称爷了?”卫梓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如今哪里还有的爷的样子?”

“莫非你如今才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凤傲天突然眸光一沉,凑上前去低声问道。

“凤傲天!”卫梓陌咬牙切齿地瞪视着她,也不多言,便封住了她的唇。

凤傲天低笑一声,“好好好,真是极好,如今爷这习惯你也是学到了,话不投机,二话不说,便直接上嘴。”

卫梓陌盯着她看着,“我未咬你便不错了。”

“哈哈。”凤傲天见卫梓陌眉目间染过的怒意,配上那冷艳的眸子,越发地迷人魅惑。

她想起夜魅晞昨晚缠着她,一直折腾到天亮,才不舍地去了巫月,怕是回来之后定然又有一番磨蹭的。

卫梓陌冷哼一声,“原来在你的心中,夜魅晞比我可人疼。”

凤傲天看着他,啧啧道,“卫梓陌,你何时学会这般小肚鸡肠了?”

“也是你教得好。”卫梓陌不妨多让。

凤傲天正要开口,突然卫梓陌自袖中拿出账本来,“你瞧瞧吧,欠我多少肉了?”

凤傲天嘴角明显抽搐了几下,盯着那账本,已经记了满满三页,她抬眸看着他,“还真是……多啊,你不怕撑着,腻味了。”

卫梓陌嘴角一撇,“今夜我看还是免了,省得有人冲进来诸多不满,索性便先欠着吧。”

凤傲天见他将自己这几日特意做的水笔递给她,“签字画押。”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不成,爷还没翻牌子呢,你怎得知晓今夜是你?”

“那不是我,你为何要唤我回来?”卫梓陌不讲理地回道。

凤傲天再次地啧啧了几声,“卫梓陌,你是越发地精明了,当真是无奸不商啊。”

“多谢皇上夸奖。”卫梓陌说着冲着她挑眉,“签字吧。”

凤傲天见他已经翻了页,第四页了,她仔细地回想着,何时都欠了这么多了?

当初也不过是为了表达愧疚,未料到,如今反倒欠了一屁。股的债,肉偿啊!想想凤傲天都觉得心有余力不足,这些人,各个都是如狼似虎,即便她如今身经百战,也经不住如此地折腾啊。

凤傲天低头轻抚着小腹,看来她要另想法子才对。

卫梓陌见凤傲天签字画押,而后便满心欢喜地将册子收了起来,而后便将她抱在怀中,“今夜你想做什么?”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卫梓陌,你越发地狡猾了。”

“是你变笨了。”卫梓陌得意地说道。

“是吗?”凤傲天抬手将他推开,而后起身便下了软榻。

“走吧,反正今夜欠的债迟早要还的。”卫梓陌也无所谓地起身,见她走出宫殿,而他则是慢悠悠地开口。

凤傲天前脚刚踏出宫殿,后脚便定在了里头,嘴角微勾,觉得自己亏了,她转身看向卫梓陌,双眸微眯,抬手冲着他勾着手指,“过来。”

卫梓陌站在原地看着她如此,那冷艳的双眸波澜不惊,不过脚步却不自觉地向她靠近,而后立在她的跟前,“恩?”

凤傲天抬手握着他的手臂,“爷去翻牌子,今夜你在一旁服侍着。”

“那可不成。”卫梓陌随即将册子拿了出来,“上面白纸黑字,你不能在欠债时期对我提出无礼的要求。”

凤傲天低头一看,可不是嘛,她抬眸看着卫梓陌,她素日那般地精明,何时落了他的套了?

卫梓陌收起册子,抬眸瞧见猫公公端着酸梅妖娆地走了过来,他凑近凤傲天的耳畔说道,“我还有事要处理,便不陪你了。”

他说罢之后,便带着一阵香风翩然离去。

凤傲天站在原地怔愣了半晌,磨牙道,“卫梓陌,你给爷等着。”

------题外话------

哈哈……卫梓陌这是要逆袭咩,咩哈哈……

亲耐哒们,柠檬开了新文哦,同类型的恩批女强爽文《卿本无赖之驸马不好惹》,表忘记收藏哦!啦啦啦……

世人皆知,大炤国几百年出了个镇国公主,娶公主者,得半壁江山。

*

试问,谁敢娶?

*

传闻,镇国公主亲率三千铁骑,讨伐篡位逆贼,屠城三日,为胞弟夺了皇位,因杀伐太重,煞气缠身,乃不祥之人……

传闻,镇国公主长相吓人,身高七尺,五大三粗,野蛮粗犷,乃凶恶之相……

传闻,镇国公主出嫁三次,驸马皆死于非命,乃克夫之命……

*

如此凶恶霸道野蛮的公主,谁有命娶?

*

当闭关三年出来的楚凌昭听到这传闻之后,怒了!

楚玉轩,你敢造谣败坏我的名声!

于是乎,镇国公主开始了洗冤之路,耍起了流氓……

002 再吵,都给爷滚蛋!

终于等到凤傲天临盆的日子,大殿外站着一排相貌出众,风格迥异的男子,众人面面相觑,不时地探着头看向紧闭的大殿。.最快更新访问:щщщ.79XS.сОΜ 。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多久了?”冷千叶一身银‘色’铠甲,面‘色’冷然,瞧着显然是刚从外头回来。

慕寒遥冷峻的容颜微微有些松动,双手紧握着,却没有听到里头发出半点声音。

“一个时辰了。”邢无云淡淡地说道。

“无风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叶峰也忍不住地开口。

“皇姑姑呢,怎得一点动静都没有?”凤胤麒焦急地摩拳擦掌,恨不得冲进去。

轩辕彧站在一旁,俊美无俦的脸庞映照在烈日的余光下,双手背在身后,默不作声。

卫梓陌抬眸看了一眼,也只是一顺不顺地盯着看着。

夜魅晞越发地难安,来回踱步了半晌,接着便要进去。

慕寒瑾上前阻止道,“有无风在,必定不会出事。”

“你倒是放心的很,也不想想,明明距离临盆还有十日,怎得突然就……”夜魅晞抬眸看向慕寒瑾,因着他也是匆匆被叫回来的,适才光顾着担心了,如今这才猛然想起什么,“说,今儿个她又不安分地跟谁闹腾了?”

夜魅晞此言一出,其他的几人皆是面面相觑,齐刷刷地将目光落在了站在角落里头的易沐身上。

易沐缩了缩颈项,尴尬地咳嗽了几声,“我只是……这不还没动呢,她就……”

“我说呢。”夜魅晞冷哼了一声,“素日瞧着你是个病秧子,便也多让着你,如今你记起来了,这病也好了,反而越发地不安分了。”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蓝璟书此刻站在易沐的身旁,抬眸看着夜魅晞,“也不想想,是谁一直缠着皇上,易沐‘性’子软和,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难得温润的蓝璟书也有挑刺的时候,夜魅晞当然不是那等省油的灯了,此时更是拿捏住了易沐的错处,仰着头冷哼了一声,“他‘性’子软和,也不看他的能耐,当初可是赚进了皇上的眼泪。”

见夜魅晞又开始旧事重提了,大殿内突然传来了一声尖锐地叫声,“再吵,都给爷滚蛋!”

夜魅晞连忙闭嘴,还不忘美眸一勾,瞪了易沐一眼。

易沐自知有错,如今自是不敢出声。

蓝璟书转身看着他,“皇上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今儿个本就是她耐不住撩拨了你,你也莫要自责。”

易沐听着蓝璟书的话,这脸‘色’变得越发地讪讪起来,在这些人当中,他的最微不足道的了,比起其他人,自然是没有特长,而自己的那点身份,也不过是让自己如今的身子痊愈罢了。

他径自叹了口气,抬眸看了一眼蓝璟书,勉强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无妨,只是担心皇上。”

“她那中气十足地叫声,想来是不妨事的。”轩辕彧直白地说道。

“是啊,皇上不会有事的。”慕寒瑾此刻也温声说道。

夜魅晞最不耐烦的就是慕寒瑾,想当初他被凤傲天独宠的时候,就是慕寒瑾趁机钻了空子,虽然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不过如今再次相处下来,总归还是存着不服气。

表面上,几人和乐融融,平静无‘波’的,实则,也分了派别的,有安静温润的,蓝璟书、慕寒瑾跟易沐,是一起的,有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冷千叶与慕寒遥二人,也有木讷单纯的,顾叶峰与无风,还有总是打翻醋坛子的,夜魅晞与卫梓陌,再加上猫公公跟邢无云,也有静观其变的,无风跟轩辕彧,而里头闹得最欢的便是的打翻醋坛子跟安静温润的。

寝室内,猫公公急得团团转,盯着无风瞧着,又坐在凤傲天身旁,瞧着凤傲天满头大汗,脸憋得通红,咬着‘唇’就是不肯叫出来,他急的地红了眼,“主子,您就叫出来吧,实在不行,咬着奴才的手也成,可不能憋坏了。”

凤傲天朝着猫公公翻了个白眼,“羊水还没有破呢,我叫什么?”

猫公公一愣,自然是因为太过于担心,故而失了方寸。

无风坐在一旁,瞧着镇定自若,其实这心里也跟着在打鼓,担心不已。

凤傲天咬了咬‘唇’,接着说道,“生孩子是急不得的,我有分寸。”

“主子,您要是有分寸,也不至于闹腾……”猫公公也跟着嘟囔起来,心里头泛着酸水。

凤傲天侧眸斜睨了一眼他,“你也想滚出去?”

“主子,奴才错了。”猫公公连忙压低声音,不敢出声。

无风淡淡地看着凤傲天,“你是太着急了。”

“着急什么?”凤傲天想起一个时辰之前的窘迫,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谁知道那‘花’架不稳当的,这还没怎么动呢,结果就倒了。”

“主子,您放心,奴才已经命人重新‘弄’好了,这次保准倒不了。”猫公公连忙笑着邀功道。

无风忍不住地咳嗽了几声,“你还想让她再躺在这里?”

“呸呸……”猫公公抬眸斜睨着无风,“胡说什么?”

无风无奈地摇头,接着又看向凤傲天,“日后不能再胡闹了。”

“有本事你跟爷唐在一处的时候,坐怀不‘乱’?”凤傲天捂着肚子,理直气壮地说道。

无风被噎住了,脸‘色’也跟着一阵红,接着扭头不理会她。

凤傲天得意地挑眉,接着转眸看向猫公公,将他的手

看向猫公公,将他的手扯了过来把玩着,正要开口的时候,只觉得独自疼得厉害了,哎呦一声,“羊水破了。”

无风连忙转过头,瞧见之后,连忙看向猫公公,“赶紧让人将热水端进来。”

“好,我亲自去。”猫公公说着便连忙要离开。

凤傲天抓着他的手不放,“不成,我要抓着你,你让外头的那几个去。”

“是,主子,您忍着点。”猫公公此刻方寸大‘乱’,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这能忍得了吗?”凤傲天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地叫出声来。

外头听见凤傲天的叫声,各个吓得面‘色’紧张,夜魅晞按捺不住便要冲进,却见卫梓陌身形一闪,已经抢先冲进去了。

“热水,热水,赶紧去将热水端进来。”猫公公瞧着冲进来的卫梓陌,大吼道。

卫梓陌连忙点头,接着便冲了出去。

轩辕彧想要进去,只是被慕寒瑾挡住了,“你晕血,还是莫要进去了。”

“如今不晕了。”轩辕彧说着便也跟着进去了。

这下其他人也忍不住了,纷纷地进去,只是站在寝室外头,大殿内,也不敢进去。

“啊!”凤傲天放声大叫着,临盆的疼痛让她着实忍不了。

“主子……您用力。”猫公公瞧着被分哦啊天紧紧攥着的手,哭红了眼。

卫梓陌跟邢无云端着两桶热水进来,冲进了寝室,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了过来,二人的手同时一抖,差点将手中的木桶得丢在地上。

二人连忙稳定心神,走了上去,将木桶放下,便瞧见无风换了热水,那金盆内全是血。

“还要多久?”卫梓陌的声音有些颤抖,的确是不曾亲眼见过生产,故而如今瞧见那一盆的血,面‘色’也跟着惨白,心疼地看着凤傲天。

凤傲天此刻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地滴落着,猫公公两只手都被凤傲天紧紧地抓着,根本无法擦拭她额头的汗。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主子擦汗。”猫公公这下焦急地朝着愣在原地的二人怒吼着。

邢无云率先反应过来,连忙‘抽’出袖中的丝帕,颤抖地伸了过去,小心地给凤傲天擦着额头的汗。

卫梓陌看向无风,见他不停地换热水,他压下剧烈地心跳,接着便走上前去,给无风搭手。

凤傲天的叫声此起彼伏,每一声都像是要穿透外头焦急等待着人的心脏,他们此刻像是被定在了原地,连踱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此又过了一个时辰,夜魅晞颤颤巍巍地看向里头,“还要多久?”

“热水!”无风此刻也耐不住‘性’子大吼了起来。

“我去!”一旁的凤胤麒突然转身,一溜烟跑了出去。

夜魅晞扭头一瞧,便见慕寒瑾已经拎着热水进来,而后便也进了寝室。

“到底还要多久?”冷千叶这下也沉不住气了,转眸看着慕寒遥,也要进去。

“你还是不要进去了,这身上的铠甲太冷。”慕寒遥抓着冷千叶的手臂,冷声道。

“是啊,我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她如今不能着风。”冷千叶这才惊醒,只是抿着‘唇’,那好看的眸子溢满了担忧。

“我来了。”凤胤麒拎着两桶热水便这样冲了进去,等放下之后,也是满头大汗。

外头站着的人此时不约而同地目光落在了凤胤麒的身上,齐齐地心咯噔地响了一下,只觉得这是要招狼的节奏。

直等到两个时辰之后,在几人手忙脚‘乱’,等得快要疯了的时候,突然听到寝室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哭声,只听到猫公公兴奋地大喊道,“生了!主子生了!”

这下外头的人也跟着松了口气,一同抹着额头的冷汗,难掩第一次当爹的喜悦,齐刷刷地都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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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她是狼女

(女生文学 ) 残阳如血,血腥弥漫与空中,血流成河的草地与斜阳交辉呼应,红光一片,偶尔传来几声胡雁哀鸣,本是人迹罕至之地,如今确是尸横遍野,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李影顿觉浑身无力,入骨的疼痛蔓延全身,鼻翼间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她向来警惕,尤其是遇到危险时。

猛地睁开双眼,漆黑的眸子如冰魄般碎出锐利的冷光,大片的红映入眼帘,残骸遍布,血流成河。

这是哪?难道是地狱?她嘴角微起,若真是地狱,总好过人间炼狱。

“嗯。”她闷哼一声,不过是扯动了一下嘴角,便觉头痛欲裂,随即紧闭双眸,脑海中却闪过无数的画面,随着这些画面愈加地清晰,她再一次睁开双眸,撑着略显虚弱的身体,起身,许是起得过猛,有些许地晕眩。

她低头,看着刺入胸口的箭羽,冷笑一声,一手按着胸口,另一只手用力一扯,便将刺入她胸口的箭羽拔出。

“噗……”鲜血溅落在地上,她面色冷然,未曾皱眉,这样的疼痛,比起曾经的伤痛,不过尔尔,连忙抬手,用仅存的内力快速封住穴道,以防失血过多。

她随即盘膝而坐,依照脑海中浮现的记忆,运功疗伤。

左边隐隐有马蹄声传来,愈来愈近,她却不为所动,嘴角微扬,并无半分惧怕与惊慌,只管安心坐与原地,任由着马蹄践踏着地上的死尸,向她缓缓逼近。

“凤傲天,你还没死?”男子低沉的声音响起,犹如一把历经磨砺,削铁如泥的宝剑,苍劲有力。

李影并未理会,敏锐的直觉反应,此人是敌非友。

果不其然,端坐于骏马之上的男子,见她不作应答,早先便知他狂妄残暴,如今死到临头,还敢如此张狂。

“凤傲天,你以为你不说话,便能不死?”男子冷哼一声,剑眉划出锋芒,手中的宝剑出鞘,他轻轻一推,便向她直直刺去。

凌厉的剑锋破空而出,力道之狠,速度之快。

她紧闭的凤眸猝然睁开,一道寒光射过,身形随之后移,腾空而上,在那剑直抵胸口时,她弹指一挥,那刺来的剑便被她震成两半。

用力过猛,扯动了伤口,她紧咬牙关,眸光碎出一抹冷光,足尖轻点,在那人怔愣时,飞身进入树林,外面的尸体皆是这具身体,凤傲天的亲信隐卫,如今,尽数被杀,便知当时的战况何等惨烈,凤傲天亦是身中一箭,箭上沾染剧毒,当场毙命。

男子惊讶于他身中剧毒,还能有如此雄厚内力,他不信,今日还当真杀不了他,策马紧随其后,闯入树林,身后的士兵见状,连忙跟上,紧接着便听到百匹马蹄声纷沓而来。

李影冷若冰霜的容颜,平静无波,她判断着马匹全部进入树林,飞身旋落与高树之上,银色铠甲熠熠生辉,她眸光如炬,透着阴森,紧接着露出狰狞面容,朝天嘶吼。

适才宁静的树林,此刻却传来凄厉的哀嚎声,阵阵寒风吹过,百匹马,纵使久经沙场,如今也按捺不住,拼命地抖动着马蹄,想要逃离这片树林。

坐与马上的士兵皆是面面相觑,他们适才好像听到了狼嚎声,而且,还不止一匹。

不安地四处张望,一名士兵待看到他们已经被狼群包围时,吓得尖叫一声,自马上掉了下去,当即吓晕,其他士兵见此情景,心生恐惧。

“凤傲天,你以为招来狼群,便能逃脱吗?”男子见状,佯装镇定,勒紧马缰的手正细微的颤抖,泄露了他此刻的不安与恐惧。

黑色铠甲透过阳光返照出冷森的光芒,他未料到凤傲天竟然有这等本事,能指挥狼群,狼群生性凶残,可以抵挡千军万马,如今,看来他难逃一死,即便是一死,他也要与凤傲天同归于尽。

李影眉眼微弯,那双瞳眸射出狼性的嗜血幽光,“本王不过是想请朋友吃顿美餐罢了。”

男子听闻,眸光黯淡,她话中的鄙夷与不屑,令一向自视甚高的他愠怒不已,何人不知他乃是骁勇善战的栖国大将军?

而他,凤傲天,不过是个被娇惯坏的白目罢了,也胆敢对他口出狂言,随即,他大喝一声,自马上纵身一跃,宝剑散发着刺骨寒光,直直向她的面门刺去。

端坐于马匹上的士兵见首领威武一跃,心中的惧怕减少了几分,不过,须臾间,便见一道黑影直直坠下,摔落在地上,猛吐一口鲜血,一双眸子不可置信地抬头仰望着那负手而立的肃然之人,他手中的剑已经刺入自己的胸口。

他还未说出只言片语,便见她扬声狼嚎,便有数十匹狼泛着阴森恐怖的绿光,张开獠牙,陡然间扑了过去,撕咬着他已无法动弹的身体。

“啊!”凄厉的惨叫回荡与树林中,转瞬便淹没在狼群兴奋的噬咬与分裂中,适才还威风凛凛,嚣张叫嚣的将军,此刻却变成了狼群的美食。

“将军!”士兵见状,惊恐万状,还未反应,顿觉颈项处一痛,漫天落叶飞花,嫩绿的树叶幻化成锋利的飞镖,插入他们咽喉。

“噗咚!”此刻,眼前的士兵们如今已经变成死尸,纷纷自马上跌落与地上。

剩余的狼群兴奋地仰天嚎叫着扑向断气的死尸,浓烈的血腥味笼罩与树林内,比起树林之外那些躺着的隐卫,他们顷刻间便已尸骨无存。

银色铠甲此刻透着深入骨髓的慑人寒冷,高树之上的她迎风而立,漠视着眼前一切,俊美如月的容颜,沾染着斑斑血迹,冷若冰霜,直至狼群蚕食殆尽,她轻吹口哨,一匹雪白骏马飞奔而来。

李影轻盈落于骏马之上,一朵粉色花瓣落于掌心,她拈花一笑,似阳春白雪,将她一身的戾气化去,独留一片瑰丽娇颜。

“出来。”她收敛笑意,手中的花瓣随风离去。

两道黑影随即落下,同样冷漠如常,这等场景早已司空见惯,血腥凶残对于他们的主子来说,不过是乐趣罢了。

“回营。”不必多问,便已心知肚明,李影策马飞驰出树林,朝着右面而去。

循着脑中的记忆,她顺利回到驻扎与五里之外的军营,营中将领连忙前来迎驾,李影不过是淡淡扫过他们的面容,便知他们的心思,她神色莫辨,飞身下马,径自回了自己帐中。

“王爷,您总算回来了,让奴好生担心。”李影刚步入营帐,一股呛人的香粉扑面而来,她不悦地蹙眉,便见一团青影向她怀中飞扑而来。

她从不喜与人碰触,尤其还是这香气呛鼻的怪物,还未等他靠近,她手掌一挥,人已应声倒地。

“滚!”她面色阴沉,脚步不停,低喝道。

那青影不顾身上疼痛,屁股开花,自地上翻滚起来,本欲再去黏上,这一冰冷的“滚”字,吓得他浑身一颤,乖巧地退了出去。

帐内除左她,并无他人,她卸下身上的繁重,长衫玉立,径自净面之后,便卧于软榻,闭目养神。

时光流转,将她带入她曾经的世界。

她是狼女,喝狼奶长大,狼群中为伍,在她的意识中,除了掠夺便是厮杀,如此,便养成了她凉薄的性子。

如若不是他将她从狼群中带出,她从来不知原来自己与狼不同,可是,他教会自己的却是无情的杀戮,将她困与黑暗地狱,至死方休。

她生来便是别人的影子,李影李影,离开了他,影子也不复存在。

她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活着,而且,还重生在这样一个世界,有着如此的身份。

凤傲天,年仅十四岁便成为凤国的摄政王,生性残暴,杀人解尸,无恶不作。不过,这或许是她们唯一的相同之处,那便是双手沾满鲜血。

不同的是,她从不知情为何物,她向来冷酷无情。

而她,凤傲天,世人皆知他残暴淫虐,却不知她所背负的种种,明明是金枝玉叶,却以龙子示人,扭曲的世界观,注定她嗜杀成性,残暴不仁;她视男人为玩物,只因心中深埋的那人已经仙逝,她无法排解心中的思念与愁苦,只能用最极端的方法换得短暂的欢愉。

李影小憩片刻,睁开双眸,天色已暗,她自软榻上起身,斗转星移,她既然重生,便不想再做旁人的影子,她的命运由她主宰。

“王爷,奴才伺候您梳洗。”帐外守职的太监小心询问,尖细的声音传入帐内,直抵她耳内。

自她活着归来,整个军营便陷入沉寂恐慌之中,这军营离她围困之地,不过五里,却无人前来支援,可见,这营中想她死之人比比皆是,只可惜,她并未死成,而那些暗中害她之人,怕是要生不如死,她不是善类,向来睚眦必报。

她素手一挥,帐内烛光摇曳,映衬着她冷漠如霜的容颜,李影徐步行至铜镜前,打量着如今的模样,束胸的平坦,稳健的高挑身材,清秀俊美的容貌,凤眸冷沉,自幼的历练,凤傲天俨然将自己当成男子,举手投足间亦是难掩的英气逼人。

她对镜默念,今日起,李影已死,她是凤傲天,凤国的摄政王。

“进来。”凤傲天冷然转身,端坐于榻上,面色沉凝,不带一丝温度。

太监垂首入内,行礼道,“王爷,奴才伺候您梳洗。”

“嗯。”凤傲天有一顺是要撵人的,但,碍于她如今的身份,便作罢,任由眼前的太监服侍,此人乃是冯公公离京之前特意指派与她,算是可信。

距离营帐一里之外的密林中,月光透过树林,将隐藏与树下二人的影子拉地极长。

“她不是中毒了吗?怎会活着回来?”低沉的声音疑惑不解。

“我也奇怪,每日我与摄政王亲近时,她便会沾染上我身上的毒粉,否则,依着她的武功,他们怎会轻易得手?”浓烈的香粉充斥着四周。

“青衣,事情到如此地步,且不能半途而废。”男子拍着他的肩膀,提醒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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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请王爷责罚

(女生文学 ) 月如霜,暮至黑山头,寒光照铁衣。

凤傲天并无半分睡意,与狼群栖息时,夜晚正是觅食的好时候,后来,成为影子,每当夜冷风高时,便是她嗜血杀人之时。

如今,既不用觅食,也不必杀人,胸口处的箭伤已被她熟练地包扎,重生第一日,却是难得清闲。

夜寂寥,若是往常,摄政王的营帐必定是夜夜笙歌,醉生梦死,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传至百里之外,如此奢靡之态,哪里像是在行军打仗?

如此行径,倒像是王爷携美眷游山玩水,甚是荼蘼惬意。

可真正是应了那句诗,“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ting花。”

偏偏这摄政王不近女色,独爱男色,豢养后宫三千美男,夜夜淫虐。

如今行至边关已有五日,军中士兵,凡是姿色上等者,便被他召入帐内,若是不从者,千刀万剐亦是小惩,活生生撕裂比比皆是。

他性情古怪,稍有不慎,便会大发雷霆,短短几日,营中将领已被他弑杀上千人之多,军中上至将军,下至士兵,皆忍气吞声,怨声载道,敢怒不敢言,只因,这摄政王当真受上天厚爱,修得一身高深武艺,出神入化,所向披靡,且手段残暴,无人敢与之抗衡。

如今,军中士气低迷,哪有心思誓死效忠,戍守边关,只盼望着,这天煞孤星即刻丧命,莫要再生灵涂炭,尽做些家破人亡,祸害百姓之事。

摄政王何曾意识到,他如此荒淫的行径,越发激起民怨,广结仇恨,这世间,想他死之人何其之多。

凤傲天心知肚明,这一时的风平浪静,不过是转瞬即逝,如今她未死成,那些想她死之人怕是夜不能寐,许是在某处密会私谋,如何置她与死地。

脑海中掠过这具身体临死前的种种,想着她虽荒淫无度,却也不傻,知晓杀她之人数不胜数,又怎会只身离开军营,前往那人迹罕至之地?

她一向将心思隐藏地极好,何人会知晓她悖逆人伦,爱上自己的皇兄,两年前驾崩的先皇?

引她前去之人与先皇有着一样的容貌身形,而先皇便是她的死穴,但凡有一丝理智,她亦是不顾一切地追赶着那恍若隔世的身影而去。

可见此人谋划已久,深知她的心思,对她了若指掌,否则,怎会将她身旁武功最高的魂魄二人引开,虽然隐卫拼死护主,终究还是逃不过被杀的命运。

回首往昔,不过是过眼云烟,她与她,亦是往事如烟罢了,因她直至死那一刻,亦是嘴角含笑。

令她不解的是,依着她的武功,不会如此轻而易举被旁人得逞,这其中必定是有所遗漏?

凤傲天静立与营帐外的草地上,左手背与身后,右手握着一块羊脂白玉,纤细的玉指似有若无地抚摸着暖玉,月影笼罩,指尖渗着薄薄的凉意。

青衣踌躇徐步向前,一双清眸打量着那肃立与营帐之外的摄政王,冷峻如霜的侧脸,身着锦缎中衣,不寒而栗,冷冽如风。

冷风袭来,他顿觉寒意丛生,连忙收敛起窥探的双眸,稍作整理,眉目含春,勾唇浅笑,清秀俊俏的容貌,衬着这清冷的月色,反倒多了几分妩媚,迈着轻柔的步子加快了脚步。

这几日,他算得上是摄政王最宠爱之人,想着他堂堂七尺男儿,却要学那女子娇态,委身承欢与男子身下,每每想起,便觉恶寒。

但,事已至此,又怎可半途而废,他苟且偷生,甘当世人不齿的娈人,只因这摄政王不喜杜若,便下令凡是谁家栽种杜若者,灭其九族,满门抄斩。

可怜他全家十余口人,只因他的厌恶,落得个灭门之祸,莫不是他侥幸逃脱,如今,怕也落得个身首异处。

隐去心中的恨意,脚步轻快地上前,身体也不自觉地向凤傲天贴去,娇声唤道,“王爷,您真坏,适才……”

双手还未碰上凤傲天的手臂,顺口娇嗔的话还未说完,便对上一双冷若寒潭的双眸,这样的摄政王,让他心生胆寒。

他身形一顿,还未将剩下的话说出口,身体却被一阵冷风卷起,待他反应过来时,“噗通”一声,人已跌入一里之外的冰湖之中。

凤傲天嫌恶地看了一眼适才挥他出去不小心沾染上他身上散发出的浓厚呛人的香粉气息的袖摆,抬起背在身后的左手,食指对准那袖摆划过,一片锦缎便随风而去。

湖水凛冽刺骨,青衣与湖中挣扎半天,才爬上岸,全身虚脱,躺在冰冷的地上喘气,自摄政王回来,原以为他会大发雷霆,亦或是传召男宠出气,未曾料到,他却一言不发回了营帐,仿佛适才凶险之事与他无关。

他暗自思忖,今日两番被他冷视,难道摄政王已厌烦与他?还是对他有所怀疑?

想到这处,他猛地自地上坐起,心神难安,转念一想,并非如此,若是当真怀疑与他,如今,他已经成为一具死尸。

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思,青衣拖着湿漉漉的青衫,狼狈不堪地向军营走去,不行,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事到如今,由不得他,即便是死,也要拼死一试。

凤傲天并未进入帐内,而是冷然伫立,她断定,此人接近她,必定心怀不轨,不过,她更想知晓的是,他背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

青衣瑟缩地返回军营,刺骨冷风,无情地划过他本已浑身湿透的单薄身子,他嘴角冻得青紫,倔强地咬紧牙关。

适才的突发事件,不少士兵看在眼里,他们深知摄政王的脾气,如此的惩罚已经算是轻的,但,看着青衣如此狼狈,还是不免投来了些许的同情。

青衣尽量挺直腰背,这等屈辱算得了什么,比起床笫之间,那非人的疼痛折磨,他还要装出一副极其享受的姿态,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身体已近麻木,抬眸,却见摄政王并未回营帐,依旧是如冰峰般矗立,他扯动着冻僵的嘴角,低垂着眼脸,颤颤巍巍地行至凤傲天面前,跪下,凄然道,“奴惹王爷不悦,请王爷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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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 将军被囚与后宫

(女生文学 ) 晨起月犹残。

连日来营中上空飘荡着的奢靡与血腥味如今已散去,天色难得静好,不染一丝血气,时隔几日,军营终于迎来昔日的宁静肃穆。

若是摄政王未来时,此刻,整个军营将士已经整装待发,晨练亦是如火如荼地进行,嘹亮的喊杀声响彻天际,直入云霄,犹如无数利剑般,急速向西,射入三十里开外栖国驻扎的军营内,气势恢宏,声声刺耳,闻之胆寒。

现如今,此处皆是万籁无声,气势消沉。

青衣低垂着头,跪与营帐前,一夜寒风彻骨,他长发散落与胸前,遮住容颜,清瘦的身影如今更显薄弱,即使在冷风中跪了一夜,浑身僵硬,也抵不过他心底的惧怕。

凤傲天一夜未眠,思谋着如今她随时会陷入阴谋陷害的险境,便觉如芒在背,她必须先发制人,绝不能坐以待毙。

栖国与凤国不过是边陲小国,比起这大陆之上的泱泱大国,实在是不足为惧,偏偏,这小国之间并未形成友邦之态,反而各怀野心,谋划着如何吞并邻国,以此来扩充自国的领土,如此,百年来征战不断,虽两国各有损伤,但,至今也未如愿。

这次,栖国再次挑起两国事端,亦是深知如今的凤国已今非昔比,军心涣散,国之不安。

两年前,先皇驾崩,皇帝年幼,太后不问朝政,摄政王独揽专权,却并未做些利国利民之事,凤国在这短短两年,经济、农耕更是一度停滞不前,加之连年天灾,百姓颗粒无收,朝廷并无半丝体恤之意,反而变本加厉,加重赋税,使得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这也便罢,朝堂之上,百官人人自危,凡是才华横溢,亦或是各种翘楚的青年才俊,姿色上佳者,如今皆被摄政王召入后宫,即便是满腹才华,一腔热血,如今也变成绕指柔。

不止如此,单是被无辜赐死,连坐的廉政、刚正不阿的官员多达两百余人,如今的朝廷,皆忌惮摄政王残暴手段,又会有谁心甘情愿为朝廷效劳?能活着已属不易。

她当然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这两年之内,死于凤傲天手中的人何止千万?

水可载舟亦可覆舟,这两年惹下的祸端,岂是一朝一夕能填补得了的?

朝霞满天,晨光熹微。

凤傲天徐步走出营帐,一身玄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颀长挺拔的身姿,丰神俊朗的容颜,独那一双冷如寒潭的凤眸,任是光芒万丈,也融化不得他眼眸的半分寒意。

“王爷……”青衣紧咬着唇,微微抬眸,声音已近嘶哑。

凤傲天径自从他身旁越过,视若无睹,更别说有半分的怜惜,她深知,既然能下狠手加害与她的人,必定不会因为她如今的大发善心,消除他对自己的谋害之意,与其如此,还不如让他自生自灭地好。

青衣嗤笑,他心知肚明,摄政王向来无情,干裂的唇扯起,待凤傲天离开之后,他仰头冷笑,阳光刺眼,直射瞳眸,他深知复仇已是奢望,伸手抚摸着那还跳动的心,如今已坠入无尽深渊。

“四喜,前面带路,本王要去议事厅。”晨光照在她挺拔的后背,射出万丈光芒,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让人不敢直视,使得巡逻士兵纷纷垂首恭敬立于一侧,生怕天性残暴的摄政王心情不悦,将火气撒在他们身上,亦或者是看上了他们其中的哪位,那他们这一生也算是活到头了。

凤傲天此次前来边关,乃是有人故意引她前来,而在她耳边吹枕头风之人,亦是有意无意地透露曾在边关,见过与先皇长相相同之人,她才会不顾危险,远离京城,特地出征讨伐。

想起昨日她醒来时,特意赶来的栖国士兵,看着她还未死,眼眸中露出的惊讶之色,另外,她拥有高深武功,亦是世人皆知,而那首领却似胜券在握一般,并非怕她,亦是自信能将她轻而易举地杀死,可见,昨日凶险亦是与栖国关系甚深,但,若没有里应外合之人,栖国怕是很难得逞。

这内应到底是谁,日后自会查出,当务之急,便是尽快平定边关战事,以防京中因她离开,而将她取而代之。

如今,虽不能拾回边关将士对她的信任,但,也要稳定军心,待她回京之后,也要确保边关短时间内不得再发生动乱,她才可培养能征善战的将领。

四喜微微侧身,恭敬地领路,他能察觉出自昨日摄政王回营之后,与往日大不相同,如今远离京城,对摄政王不熟悉之人,自然不会看出,而他跟着干爹整整五年,对摄政王的脾性更是了若指掌,以往那位喜形于色的摄政王,如今却变得深不可测,实在令他费解,昨日到底发生了何事?

这次,干爹特意派他前来随身伺候摄政王,亦是他第一次在摄政王面前当差,故而更加地小心谨慎,生怕稍有不慎,惹得摄政王不悦,即便是有所察觉,他亦不会有任何反应。

凤傲天还未进入议事厅,营帐内便传来粗矿的吼声,“哼,我李肃才不怕掉脑袋,死便死了,与其像如今这般憋屈地活着,还不如给个痛快,你说说,这摄政王,来到军营已经六日,日日除了寻欢作乐,杀人放火,还做过什么?如今大敌当前,将士士气低迷,各个如惊弓之鸟,哪还有心思打仗?加之暴君当道,百姓无安生立命之所,而我等这些出生入死,保家卫国的勇士,如今却成了任他玩虐的娈人,若是长此以往下去,索性我等都缴械投降,直接城门大开,让栖国的军队长驱直入,也好过被他如此折磨至死的好,想想,冷将军两年前被召回京,便被他囚禁于后宫之中,如今生死未卜,莫不是冷将军有令,让我等务必戍守边关,我李肃怎还会受这等窝囊气,如今,当真是天要亡我凤国!”

“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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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对本王不敬者,该如何?

(女生文学 ) 议事厅内,李肃回想这几日发生之事,亲眼目睹与他出生入死的将士,各个皆是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本该是要舍生忘死,保家卫国的铁血战士,短短六日,虐杀、凌虐致死的便有上千人之多。

即便是有幸存活的,亦是生不如死。

这哪里是军纪森严、肃杀之气凝重的军营,摇身一变,竟成了摄政王取乐的烟花之地,他李肃本就是莽汉一名,方知这几日的忍耐已经是他的极限,若是再如此下去,他便是拼得一死,也绝不能让凤国江山毁于一旦。

想起当年冷老元帅带领他们浴血奋战,是何等的威风赫赫?老元帅战死沙场,冷将军替父征战,用兵如神,才使得栖国不敢踏进凤国疆土半步。

如今倒好,也不知那摄政王是玩腻了柔弱的男子,故而调换口味,竟每日三道圣旨召冷将军回京,万般无奈之下,只好领旨回京复命,哪知这一入摄政王府,便再无消息。

冷将军当时已然知晓摄政王心思,故而,临行前,便命令边关将士誓死戍守边关,不得离开半步。

李肃一手握着佩刀,一手紧握成拳,目眦欲裂,气焰嚣张地将连日来的怒火尽数咆哮出声。

其他将领则在一旁默不作声,各怀心思,皆是面色凝重,李肃素来耿直,他能忍耐如此之久,已属极限。

昨日摄政王孤身离开,后得知摄政王遇袭,却并未出兵支援,反倒是如获大赦般地自在,索性将连日来憋闷的怨气与恨意尽数散去,就差敲锣打鼓庆贺一番,还未曾喜上眉梢,却见他驾马而归,看似安然无恙。

他竟未死,这便意味着,昨日之事摄政王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军营怕是要血流成河,只是可怜他们这些誓死效忠的英勇将士们,到最后不是死于战场,而是死于暴君之手,想来便觉无比心寒,直呼凤国亡矣。

李肃说得越发激愤,却不知此刻他口中的摄政王正巧行至营帐外,将他叫嚣之言悉数听入耳内,本欲继续,忽听得一声冷嗤,便觉后背发冷,一阵寒风吹过,胸口一痛,人已被丢出五里之外,而这方向便是昨日摄政王遇袭之地。

须臾间,凤傲天已然肃立与营帐中央,薄唇轻抿,凤眸冷寒,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

端坐于议事厅内的众将领,除了震惊便是诧异,摄政王为何来此?这连日来,可是第一次前来议事厅,犹记得第一日摄政王行至军营时,入过议事厅,后来,便在未踏入此处半步,可是,为何今日会前来?

“大胆,见王爷还不行礼?”四喜见众人傻愣在原处,提着嗓子威慑道。

此时,众人才将心思自四喜尖锐的嗓音中回神,收敛起满腹的疑惑,齐齐跪与地上道,“末将等参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傲天并未答话,刚才那人所言许是这军营中将士的心声,即便以往这凤傲天犯下如何滔天大罪,如今的她既然成为了凤傲天,便不容任何人敢向她示威,对她公然藐视。

议事厅内,随着凤傲天的驾临,气温瞬间降至寒冬腊月,所有事物戛然而止,众人顿觉脊背发冷。

凤傲天沉默良久,一言不发,越是如此,众人似是历经了冰寒九重天般,冷若刺骨,心中无不哀嚎,今日怕是在劫难逃。

“好一句‘天要亡我凤国’……”冷若寒潭地声音,如同破冰的冰剑,直插入跪在他脚下的众将领耳中,凤傲天矗立不动,居高临下地漠视着,“本王怎不知自个还有这等本事?”

“王爷恕罪!”众将领听闻,顿时一惊,适才李肃的豪言壮语怕是被这魔王尽数听了进去,看来,他们今日算是大限已到。

“恕罪?”凤傲天挑眉,薄唇一勾,“你等何罪之有?”

“王爷,李校尉口无遮拦,一时口快,才酿成大祸,还请王爷看在如今用人在即,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求情的乃是中郎将玑柏,冷将军不在军中这两年,军中事务皆由他掌管调配。

凤傲天凤眸微调,寒意更甚,“可知昨日那栖国不长眼的东西,一时口快,本王是如何处置的?”

玑柏本欲再求情,听摄政王如此一言,随即住口,摄政王的手段,若是他未来之时,他们亦是道听途说,可是,这些时日,他们乃是亲眼所见,手段残暴,令人发指。

“四喜,以往敢对本王不敬者,该如何?”凤傲天话语一落,抬起右手在空中打了一个响指,便见在隐处护卫的魂魄二人便飞身离开。

“轻者剥皮拆骨,行炮烙之刑;重则五马分尸,再将尸身剁成肉酱,供御狼所用。”四喜在宫中已是见怪不怪,对此事更是习以为常,依他所言,不过是其中最常见罢了,更恐怖的他还未说出。

玑柏与其他将领听罢之后,即便是奋勇杀敌,杀人如麻,战场上那些残骸血腥已是所见无数,身经百战的他们,如今亦是吓得两腿发颤,手脚冰冷,不寒而栗。

众人低垂着头,冷汗淋漓,只听得“噗通”一声响,便看见李肃被丢入了营帐,两眼发直,吓得面色惨白,魁梧的体魄,如今却瘫软地爬在地上,惊恐万状。

“林中的景色可美?”凤傲天倨傲地负手而立,凤眸微眯,冷视着已经被吓傻的李肃。

李肃抬眸,恍惚地将目光落在凤傲天身上,顿时自地上爬起,跪在地上,颤颤巍巍道,“请王爷赐末将死罪!”

林中到处皆是血肉模糊的累累白骨,但是这般一见,便知当时的惨状有多可怕,如今,他已七魂吓了五魄,若是死,便让他死个痛快,他也不愿生不如死。

玑柏等人抬眸,看向李肃,眸光一滞,了事李肃心高气傲,即便是血溅当场,也不会向这摄政王低头,如此这般,定然是适才目睹了什么?

想到此,更是心惊胆颤,故作一副赴死状,等待着摄政王的宣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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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自刎谢罪

(女生文学 ) 议事厅内,再次陷入死寂般沉静,鸦雀无声。

在外看守的士兵,适才不过见一道黑影自营帐中飞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见那团黑影又反折回来,却不知这营帐内到底发生何事,但,摄政王入内,自当不会是喜事临门,只怕不到片刻,便会是乌云密布,血腥弥漫天际。

众士兵抬眸,如此风和日丽的天色,待会便要血光万丈,皆摇头叹息,经不住多看一眼这不染一丝瑕疵的蔚蓝天空,坚毅的眸光中流动着哀伤之色。

“你适才所言可是真话?”凤傲天抬步向前,步伐均匀,每一步都坚定沉着,行至主帅落座之处,冷然转身,宽大袖袍处所绣的金线祥云,在她落座,微微抬起双臂时,透着阴森的寒意。

“请摄政王赐末将死罪!”李肃顿觉如今多活一刻都是煎熬,脑海中清晰地浮现着适才被摄政王不过是轻轻一挥,便跌落与五里之外树林内那骇人的景象,即便他再不服气,即便他拼上一死,竟连摄政王的一根汗毛都伤不到,他如今才意识到,自己适才的张狂是何等的可笑。

凤傲天不过是要给他一个教训,正如玑柏所言,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而这议事厅内之人,皆是整个边关军营的支柱,李肃虽然一介莽夫,却也是难得的一员猛将,他凤傲天,向来不做亏本买卖。

“你因何求本王赐你死罪?”凤傲天气势威严地正襟危坐,周身凝聚着不容置疑的王者之气,他本就是王者之尊,又怎容得旁人对他妄自菲薄。

“末将不该对摄政王不敬。”李肃生性倔强,即便是死到临头,他亦是不会将适才所言收回,而他,擅自议论摄政王,自然是不敬之罪。

玑柏与众将领跪与一侧,听着李肃所答,低声骂道,他怎如此执着,此言一出,必定是人头不保。

“不敬?”凤傲天薄唇微抿,凤眸微眯,本就冷漠如霜的容颜,此刻镀上一层寒光,更显得煞气逼人,“如何不敬?”

即便在如此强势的逼迫下,玑柏拼尽全力控制着内心的恐惧,琢磨着此刻摄政王的心思,他们一早便知摄政王阴晴不定,但,他的心思一向喜形于色,可是,今日的他,却不同素日那般,此时,却是鬼魅难辨,更不知他如今在想些什么?

玑柏内心腹诽,摄政王似乎与往日的他变得有所不同,变得让他们捉摸不透,他今日前来难道是为了兴师问罪?

“末将斗胆,敢问摄政王,如今栖国兵临城下,虎视眈眈,自您亲临边关,每日除左饮酒寻欢,杀人享乐,可还记得莫不是这些戍守边关的将士誓死相博,才使得栖国不敢越界半步。如今,军心涣散,军心不稳,如何抵抗栖国的来势汹汹?难道末将所言非虚?摄政王的所作所为,与那暴君有何分别”李肃抬眸,一双漆黑的眸子怒目圆睁,厉声质问,他自知难逃一死,即便是死,他亦是要不吐不快,如今尽数说出,顿觉畅快无比,即便死后变成林中那般模样,他亦觉得值当。

玑柏低垂着头,不敢窥探,心中却极为复杂,一面赞赏李肃的直言不讳,一面又觉得如此的猛将便要这般了结此生,实在凄惨,心中难掩扼腕叹息之声。

凤傲天冷视着李肃,漠然冷笑,寒气冲天,转瞬便将李肃猛然升起的昂扬之气瞬息浇灭,李肃身心一震,连忙恭敬跪下,再一次道,“请摄政王赐末将死罪。”

“死罪?”凤傲天启唇,扬声冷笑,“李校尉不是知晓本王的乐趣,你可知林中的景象,本王最是喜爱的紧,可惜啊,你还不配享受此等待遇。”

玑柏一字不差地将凤傲天所言谨记心中,林中景象?怕是昨日刺杀摄政王之人的惨象,竟然能将李肃吓成如此这般,想来必定是惨不忍睹。

四喜安然立于一侧,虽未亲眼所见,也自然能猜想到那林中的景象是何等的令人毛骨悚然,想及此,连忙躬身,干爹说过,在宫中当差,尤其是摄政王身边,必定是要谨言慎行,不得出半点差错,否则,小命不保乃是轻的,摄政王玩人的手段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绝无仅有。

李肃听罢,颓然心凉,不配?连那等惨绝人寰的死法都不配,那他还配何等死法?

昨日,凤傲天所带亲信隐卫已被尽数诛灭,如今可用之人少之甚少,除左魂魄二人,便剩下身旁的小太监四喜,而这军营之中,她更是知之甚少,若是搁在真正的凤傲天手上,李肃所言当真不假,他若是如此荒淫无道下去,迟早亡国。

不过,如今,她才是凤傲天,胆敢觊觎她的东西,她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昨日那些被本王处置之人,他们但凡有本事与本王对抗,亦是栖国的勇士,而你,身为堂堂凤国校尉,却不战而败?本王留你何用?”凤傲天肃然而立,冷视着李肃,“既然李校尉愿大开城门,放栖国士兵长驱直入,本王便应允你如何?”

李肃猛然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瞪视着凤傲天,自知适才所言,怎配成为军中统帅,连忙叩首,“末将该死。”

“你等还愣着作甚,还不随李校尉一同恭迎栖国士兵入城?”凤傲天阴沉着脸,厉声喝道。

“末将等誓死保卫边关!”玑柏心下更是一惊,若是城楼当真大开,他们便是凤国的罪臣,如何面对凤国百姓。

“本王可不信。”凤傲天冷哼一声,转身,行至书案,翻起营中的卷宗名册,一页一页翻阅,四周寂静无声,议事厅内压抑的气息,使得众人不敢喘气。

李肃更是面如死灰,顿时对自己适才口无遮拦之言后悔万分,猛然起身,抽出腰间佩刀,自刎谢罪。

“哐当!”手腕一痛,佩刀落地,透着冷寒光芒。

“李校尉,你不怕用你的怯懦之血玷污了此刀?”凤傲天嗤笑道,并未抬眸,修长如玉的手指翻阅着手中的卷册。

李肃颓然跪与地上,想他李肃上阵杀敌无数,英勇无比,如今,却连用自己佩刀自杀都不配?他活着还有何用?

“慕寒遥现在何处?”凤傲天将卷册看罢,随手合起,纤细的手指抚摸着手中的暖玉,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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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女生文学 ) 以玑柏为首的众将领眸光一顿,以为摄政王问错人,如今的重点难道不是如何处置李肃吗?为何又扯出慕将军来?

“嗯?”凤傲天见玑柏疑惑地神情,加重了语调,“本王从来不问第二次。”

玑柏连忙反应过来,垂首回道,“回摄政王,慕将……慕寒遥现在西城采石场劳役。”

“离军营距离多远?”凤傲天想着西城采石场,她之所以会提及慕寒遥,完全是因,她适才翻阅卷册时看到他的名字,随即脑海中便浮现出关于他的信息。

慕寒遥,先祖父乃是凤国开国元帅,世代忠心耿耿,皆是国之重臣,当年,他更是兴盛一时,自幼随父征战,屡获战功,最惊险的战役当数,六年前,年仅十四岁的他孤身前往黑峡谷,将围困与谷内,几乎全军覆没的慕家军救了出来,更是冲破栖国设下的死亡陷阱,大破黑峡谷,使得栖国元气大伤,随即退兵,边关战事因此平静了两年之久。

而他更是一战成名,先皇龙心大悦,特封慕寒遥为平西将军,钦赐尚方宝剑,以此彰显慕家军之忠心。

慕家家丁单薄,传至慕寒遥这一代,府内便只剩家母与年幼他两岁的胞弟慕寒瑾,先皇驾崩,凤傲天便迫不及待地强行将慕寒瑾召入后宫,只因这慕寒瑾并非像慕寒遥那般文韬武略,少年将才,他长相俊美,最喜吟诗作赋,附庸风雅,善吹箫,偶然与一次皇宴中,他被凤傲天一眼看中,强行要了他。

慕寒遥远在边关镇守,听闻此事,痛心疾首,愤意难平,擅自率兵前往京城,却在城门脚下,便被凤傲天以慕寒瑾性命相要挟,他逼于无奈,便带兵返离。

随即,摄政王下旨,以谋逆罪撤去他将军一职,慕家军自然不服,但,因着如今慕寒瑾在凤傲天手中,而慕寒遥的确无任何召见,便带兵入京,虽持有尚方宝剑,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特发配西城采石场劳役。

凤傲天想及此,便觉可惜,此人胆识过人,的确是将相之才,若能为她所用,这边关便无任何后顾之忧,若,此人不能为她所用,那便是后患无穷,必定是要除之后快。

玑柏算计着时日,这两年来,他们一直戍守边关,不敢前去探望,生怕被摄政王知晓,便安插莫须有罪名,将慕寒遥置于死地。

“快马加鞭,一日便到。”玑柏如实回禀,不知这摄政王为何突然问起慕将军?他将目光落在适才被凤傲天翻阅的卷册上,心中暗叫不妙,莫不是摄政王要对慕将军不利?

凤傲天自然知晓他们如今惧怕的心思,但凡是她看上的人,除左死,别无其他可能,她心中冷笑,微抬起手,手指发出清脆响声,“今夜子时之前务必将慕寒遥带来,若是他要反抗,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玑柏垂首跪与地上,如今,已经记不得跪了多久,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心中的寒意愈加生冷,摄政王到底要做什么?

李肃此刻已经无半分的傲气与生气,若是摄政王当真大开城门,那么,他李肃便是千古罪人,难辞其咎,低头,注视着那跟随自己征战多年的佩刀,适才摄政王的话语萦绕于心,当真是懦夫才会选择自杀,他当真不配这跟随他多年的佩刀。

时间稍纵即逝,此刻,跪与营帐外一整日的青衣,依旧低垂着头,双目无神,不再有任何的期盼与奢望,以往白皙娇嫩的肌肤如今被烈日晒伤,四周偶尔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他如同一缕失却灵魂的木偶,并无任何的反应,任由着风吹日晒。

夜幕降临,营帐内堆起篝火,营帐外阴雾弥漫,议事厅内阴霾重重,他们已经跪了整整一日,却觉得是过了一生之久,每每皆是煎熬。

凤傲天端坐于主位,闭目养神,这一日,她可并不自在清闲,脑中回荡着适才看过的地形图,如今,与其花费时间让这些士兵忠心与她,倒不如退而求其次,让他们心中威望最高之人对她心悦诚服,不过,想要征服一匹倔强的烈马,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和足够强大的气场与手腕才行。

四喜有好几次提醒摄政王用膳,但,却被他冷冽的凤眸所遏止,如今,眼看便到子时,摄政王除左早上用过些许早膳,便再无进食,他着实有些担心。

一阵冷风吹过,凤傲天沉声道,“将人带入帐内。”

玑柏等人已经跪了一日,如今,浑身僵硬麻木,已无任何知觉,营帐内自早先摄政王命令之声之后,便再无任何话语,这一日过得极度难熬,怕是他们毕生都不会忘记如此刻骨铭心的疼痛。

凤傲天话音落下,便并未见任何响动,她眸光一暗,魂魄二人是气息她皆感应得到,如今人在外,为何不入内?

“死了?”凤傲天语气变得更加阴沉,冷寒入骨。

“活的。”魂魄二人中的魂发出一声低哑,如一把尘封与土内多年般沉闷之声,此声令人压抑。

“怎么?”凤傲天不禁疑惑,魂魄一向做事干净利索,更是知晓她的心思,为何,今日却显出犹豫,难道慕寒遥在带来途中发生意外?

“是。”魂低头,看了一眼被点了穴道,冷峻刚毅的脸上迸发出冷寒摄魄之气的慕寒遥,他绝对是遵照主子一贯的喜好带人前来,不过,这营帐中不止主子一人,主子一向不喜旁人觊觎他的猎物,为何今日非要当众欣赏?

魄递给魂一个眼神,主子的命令,他们定当毫不犹豫遵从,既然主子如今换了口味,要寻人欣赏,那他们只遵命便是。

魂冰冷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哀叹,顺手便将慕寒遥丢进了营帐,二人转瞬隐与暗处。

凤傲天正欲呵斥,想着这魂魄二人今夜未免过于奇怪,猝然间,便见一道白光闪入帐内,她定睛看去,支与椅子上的手臂一滑,这……

玑柏等人亦是感觉突然,连忙抬眸,看着一抹不明物体滚了进来,正欲开口,顿时瞠目结舌,吓得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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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慕将军竟有如此嗜好

(女生文学 ) 营帐内特意摆放着摄政王自京城带来的青玉神牛提梁灯,尽显肃穆庄严,华贵威严,灯光璀璨,清晰地映照在那白光身上,异常耀眼明亮。

凤傲天嘴角微抿,凤眸微低,这才记起往日传召男子入内时的规矩,魂魄当然不敢违背,适才的迟疑不过是想提醒与她,而她一时忘却这等小事。

玑柏等人定睛一看,连忙低垂着头,不忍直视,忍着浑身抽搐的剧痛,无不对他们所看到的如此画面深感悲愤,慕寒遥可是他们心中的不败之神,他们宁可被受辱的是自己,也不愿慕将军以如此模样示人。日后,他们有何颜面再见慕将军。

凤傲天心中的异样转瞬即逝,并无多想,如今,既然已成事实,她倒要看看这慕寒遥的心气到底有多高,是否正如传言那般威风八面,英明神武。

早先,在她的印象中对于慕寒遥的印象并不深刻,除左那年他大破栖国,功成名就时,班师回朝,凤傲天随着先皇前去城门亲自迎接,那时的慕寒遥只不过是一个稚嫩的少年,却摆出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着人令她看了不悦,如此,也对慕寒遥多了几分厌恶,在她的眼中,除左先皇那般俊美如斯,温润如玉的男子,任何人都入不得她的眼。

如今,少年已然长成,他此刻身无寸缕地跪在地上,因着被点住穴道,无法动弹,古铜色的肌肤因隐含的怒气,透着冽厉的寒光。

一眼望去,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眸,眼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身躯凛凛,相貌堂堂,骨健筋强,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连那象征着男性权威的支柱,也透着难掩的霸气。

比她还冷峻的面庞,棱角分明,刚毅中透着威武不屈,即便是如今一丝不挂的立于众人面前,他亦是拥有着犹如神邸般屹立不倒的摄人气魄。

凤傲天能想象得到,若是他身着战袍,手握长枪,骑着高头大马,那是何等的威风,至此一人,便犹如身后站立着千军万马,让敌人望而生畏,心生惧怕。即便一言不发,亦是有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武气概,他注定是伫立于这苍茫大地,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她心中已然做了决定,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用之,她之幸,不从之,必欲除之,否则,必是祸害。

慕寒遥亦是一顺不顺地直视着端坐于高位之上的凤傲天,怒气滔天,莫不是如今无法动弹,他必定会克制不住,一刀将她毙命。

凤傲天当然知晓慕寒遥的怒气,却不以为然,毫无遮拦地打量着他身无寸缕的身形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摄政王素日惯有的玩味笑意,“看来慕将军这几年来甚是注重保养,身材不错,不过不知这手脚的功夫如何。”

如此赤裸裸的调戏,让跪与一旁垂首不语的众将领心中将摄政王唾弃了一遍,看来摄政王当真是玩腻了娇弱的美男,营中的士兵也满足不了他的需求,如今,喜欢上了刚硬的男子,只不过,慕将军是他能肖想的了得?除非,摄政王当真不想活着回京,他们即便是拼个粉身碎骨,也绝对会护着慕将军,不允许他对慕将军有半分的亵渎与欺辱。

慕寒遥心下一沉,狠戾地盯着凤傲天,那双眸中的寒意,比千年的寒冰还冷,这等目光,不是寻常人能承受的起的。

凤傲天见慕寒遥如此神情,云袖自胸前拂过,右手撑着下颚,故作闲适的打量着慕寒遥,也就在那飘浮间,慕寒遥已被解开了穴道。

他腾地自地上站了起来,抽出跪在他身旁最近玑柏腰间的佩刀,深邃的眸光碎出一抹慑人心魂的冷冽寒光,脚步加快,大刀在他手中像是凝注了千金力道,步步生风,直直向凤傲天刺去。

四喜见状,正欲动手,凤傲天却微微摆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向她刺来的肃杀之气凝重的刀光。

玑柏等人见此,连忙抬眸,心中皆是一致叫嚣着,期盼慕寒遥当真能一刀将摄政王给了结了,否则,他们日后的日子更加地难过。

凤傲天薄唇微抿,冷漠肃然地注视着向她袭来的慕寒遥,身手敏捷,刀法极快,力道亦是极狠,若是寻常人,必定避无可避,挨他这一刀,绝无生还的希望。

但,慕寒遥如今虽然沉稳,却还是未抹掉他与生俱来的傲气,戾气虽有,不过,遇到气愤至极之事,即便再有耐心之人亦会有如此正常的举动,何况,他还是威风赫赫的将军。

刀锋贯穿营帐内蕴藏已久的冰魄寒气,直冲她的心脉,凤傲天却在那刀锋只差一毫刺入她心口锦帛之处时,身形快速一闪,划过刀锋,掌心击中慕寒遥心口处,并未用内力相撞,而是手指轻捻胸口一点,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已然立于慕寒遥身后,垂眸,注视着自己适才碰触过他身体的右手,玉如的手指轻轻一握,嘴角斜勾,一双冷眸划过一抹恰似回味无穷的冷笑,凉如水的声音穿透过冰封的刀锋,“慕将军的胸肌弹性极好,只是……本王不知,慕将军竟然有如此嗜好,喜欢裸身示人。”

慕寒遥早先便知凤傲天武功高强,但,他自幼苦练,自问武功深厚,如今,看着他如此轻松自如地接下他气势如虹,杀气十足的一刀,顺带着轻薄与他,他垂眸,撇过被他碰触的胸口,似乎还有一丝冰雪般的凉意划过,若是他当真动手,如今,他已命丧黄泉。

他抬眸,不解地注视着凤傲天,想着适才到现在发生的一切,他原本在采石场劳作,却被两个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强行架走,而他被点了穴道,无法冲破,那二人身形极快,武功亦在他之上,故而,他便静观其变,思谋着这二人要将他带入何处?

谁知这二人带他行至一处湖边,将他身上衣帛撕碎,直接丢入湖水中,险些被溺死,却在他即将失去知觉时,被他二人捞起,他们二人却并未打算为他穿衣,光着身子,任由着寒风划过他身无片缕的身体,强行被他们带至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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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 你甚合本王口味

(女生文学 ) “这难道不是摄政王的嗜好吗?”慕寒遥眸光碎出一抹寒光,完全不顾及如今他所处的位置,光着身子又如何?被旁人堂而皇之地欣赏又如何?他经历过的事还少?

曾经,他乃是一军主帅,带领着手下将领兄弟出生入死,每每打胜仗之后,便一起在一处湖水中沐浴打闹,赤身相见,有何奇怪。

不过,眼前的这位喜好着实特别的摄政王,却与其他男子不同,看到他的身体,反倒是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他,别有深意,想起如今还被他强行扣押与摄政王府的弟弟,慕寒遥心中对凤傲天的冷意更多了几分。

凤傲天眉眼淡淡,眸子里幽深似谷,璨然一笑令日月容光失色,薄唇轻启,修长如玉的手指毫无预兆地扯下慕寒遥束发的发带,“这就当作是你适才冒犯本王的赔罪之礼吧。”

语调冷漠,手指勾着如棉布质感的发带,淡漠如常,负手而立,身姿笔挺,比慕寒遥这般常年操兵训练的将军还更有将帅之风,透着冷厉气势,再配上那与生俱来的俾睨天下的王者霸气,任谁见到都不敢直视,心生恐惧。

相反,此时被突然偷袭的慕寒遥,忿然转身,与她对视,如墨的长发披散与胸前,垂落与胸前的青丝,随着他精壮的身躯,此起彼伏的胸口,随风吹拂。

腰腹间印刻着代表着他无上荣光的刀疤伤痕,一手紧握佩刀,另一只手背与身后,端得是气势磅礴,并无丝毫的惧怕与尴尬之色,反倒是那一双深邃的眸光中,溢满了一望无际的寒冷。

“慕寒遥,如今长夜漫漫,难道你想如此与本王共度一夜?”凤傲天径自从他身旁越过,端坐于主帅之位,居高临下,话语间竟是轻佻之意,但,跪与一处的将领却听出了嗜血凶残的杀意。

慕寒遥冷然转眸,冷眸锐利地直视着凤傲天,“若摄政王当真有如此雅兴,草民自然不敢抗命。”

玑柏心下大骇,慕将军这是要做什么?难道要委身于摄政王吗?不,万万不可,若当真如此的话,那么,与他出生入死的这些将领还有何希望与指望?

李肃听闻,抬眸,看了一眼慕寒遥,大惊道,“将军,万万不能啊。”

慕寒遥刚毅的容颜,漆黑的瞳眸,凝聚着寒光,并未看李肃一眼,不过是看到他身旁的佩刀,还有这一众跪在地上的将领,他亦是能猜出十之八九。

凤傲天并不是一时兴起,亦或是对他真的有兴趣,才将他自采石场掳回来,若是,便不会当着忠于他的下属的面对他如此的羞辱。

回想起刚才他被解开穴道的瞬间,并无他想,拔刀向凤傲天刺去,而他依旧是那般的气定神闲,仿佛一早便洞悉出他会有如此的举动。

如今,他必须冷静下来,切不可再过与冲动,他忍了这么多年,差点因怒意冲昏头脑,险些酿成大错,但,心中却对这传闻中残暴不仁的摄政王有了不同的认识。

或许他并不像谣传中那般的喜怒无常,昏庸无道。

“草民在摄政王眼中不过是一名囚犯,况且,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慕寒遥不卑不亢,铿锵有力地应道,眸底溢满的坚定气魄,此刻的他犹如一块巨石,屹立不倒。

凤傲天眸光微眯,一道寒光射出,直袭向岿然不动,立于她眼前的慕寒遥,“本王的确厌烦了那些娇柔做作之态的男子,如今,更喜你这般凶猛的狮子,你甚合本王口味。”

此言一出,跪与地上的众人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遂将目光落在慕寒遥身上。

慕寒遥冷着一张脸,心中冷笑,难道是他判断错误?

他的残暴人尽皆知,又怎会突然转性,他倒要看看这摄政王到底有何目的,难不成当真要对他动手?若是如此,他亦不会再强忍下去,命可无,傲骨不可无,他慕寒遥,乃顶天立地男子汉,怎会委身于一名男子身下,成为人人唾弃的娈人?若真如此的话,那么,结果便是一个,不是他死便是我亡。

“今夜天色极好,不知本王的宝贝们如今可寻到食物?”凤傲天手指勾起发带,注视着良久,“李校尉,如今这个时候,正是大开城门放栖国士兵入城的好时机不是吗?”

李肃连忙收敛激动,跪与地上,“恳请摄政王赐末将死罪。”

如今,他再无任何活着的念头,若是慕将军也被这摄政王染指了,那他还如何立足与世?苟且偷生,倒不如现在一死百了,眼不见为净。

凤傲天心中嗤笑,这李肃如今除了这句话,便无其他请求,看来这些年来,军营的训练的确松懈了不少,难怪栖国会如此张狂,“慕寒遥,这便是你手下的将领?口口声声喊着‘凤国亡矣’叫嚣之言,却如此胆小怯懦,不敢承担的废物,竟然能做阵前先锋,本王还真是见识了慕家军的风采。”

慕寒遥眸光一沉,转眸,看了一眼垂首跪与地上一脸赴死的李肃,一一扫过跪与营帐内的将领,曾几何时,他们一同誓死相随,出生入死,经历过无数险境,可是,如今……却个个面带愁容,他单膝跪与地上,“摄政王,慕家军永不言败。”

“永不言败?”凤傲天扬声嗤笑,笑容刺穿营帐,传至天际,夜空中回荡着她狂傲嘲讽的笑声。

玑柏想起李肃所言,抬眸看了一眼慕寒遥,他自惭形秽,后悔当时为何任由着李肃讲出那些昏话,如今,覆水难收,是他们自己在引以为傲的慕家军脸上,重重地狠狠地打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李肃再傻也明白摄政王话中的讥讽,不战而败,慕家军即便拼到一兵一卒,也没有退缩的道理,他如今追悔莫及,话已说出,覆水难收。

凤傲天轻蔑地看向慕寒遥,将早先李肃所言一五一十地说出,直到话落,四周寂静无声。

“慕家军也不过如此。”这一声轻蔑之语,若是旁人说出,并无多大反应,但,自残暴淫虐的摄政王口中说出,如同是将他们心中的大山瞬间推倒。

慕寒遥心神一震,抬眸,似是看到他引以为傲的神柱瞬间坍塌,连带着他坚毅的心也随之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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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你应当知晓本王的心思

(女生文学 ) 凤傲天冷眼扫过跪与她脚下的一众将领,还有始终傲然站立与她面前,纹丝不动的慕寒遥,有些人是无需吹捧,更无需摇尾乞怜,也不需要谄媚殷勤之人,他如同是一把千年练就的玄铁宝剑,只有经过千锤百打,浴火重生之后才会愈加地锋利无比,所向披靡。

慕寒遥就是如此的一把上好宝剑,他有着能够顶天立地,活下去的信仰,那便是让他致死守候的慕家军的荣耀,忠君报国的誓言。

何人不知慕家军之忠心,又何人不敬佩慕家军保家卫国的誓死气节?

凤傲天,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一个杀人无数,荒淫无道的昏王,他们自然不屑,更不会对他心服口服,他们忠于的乃是引以为傲的慕家军,忠心的更是与他们一同出生入死的大将军慕寒遥。

如今,这个本该被他们嗤之以鼻,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摄政王,竟然对他们发出如此轻蔑的口气,如同是将他们彻底地打入地狱,蚀骨的寒冷袭向全身,众将领心神俱颤。

“将军,是末将该死。”李肃面如死灰,冲着慕寒遥连连叩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佩戴多年,随着他杀敌无数的佩刀,抬起手掌,冲着自己的天灵盖拍了下去。

一阵寒风袭过,慕寒遥依旧光着身子,一掌凌厉的掌声将李肃的手掌打落,冷喝道,“慕家军的将士绝不会如此胆怯,宁可战死沙场,也不能死于自己的手中。”

李肃强忍着悔意,抬眸,注视着慕寒遥坚毅的双眸,虽然,他如今未着片缕,却像是穿身着银铠战甲,犹如神柱般屹立于他面前的巨人,仿佛有他在,所有的艰难险阻都能轻易跨过。

慕寒遥冷然转身,朝着凤傲天单膝跪地,不卑不亢,“草民斗胆敢问摄政王因何召草民前来?”

玑柏抬眸,与众将领注视着身前那挺拔的背影,透过耀眼的烛光,更显威严,他们适才坍塌的高山如今再次立于他们面前,似是经历千年,亦是永不倒塌。

凤傲天心中满意浅笑,她果然没看错人,遇到如今境界,他竟然能如此沉稳有度,表现的这般大气凛然,可知他内心隐忍力的强大已经达到一个不可超越的极限,但,却并未达到凤傲天心中的满意度。

不过,来日方长,如今,正是好时机,是生是死,全凭他的决定。

“玑中郎,依着李校尉今日如此张狂之言,对社稷不忠,对本王不敬者,按照军规,应当如何处置?”凤傲天一手抚摸着手中的暖玉,另一手臂自然垂于一侧,凤眸冷沉,面带冷厉。

玑柏听闻之后,猛然抬眸,正巧撞上凤傲天射来的凌冽眼神,垂眸,如实回道,“按律当斩,灭其九族。”

“若是旁观者,并未阻拦,任由其言,该当何罪?”凤傲天如玉纤细的手指划过暖玉,一抹冰凉冷光映照与玑柏脸上。

玑柏顿时脸色一白,心神一颤,低声道,“但凡牵连着,皆处以绞刑,其家眷发配北极苦寒之地,永不得入境。”

“慕寒遥,你如今虽革去了将军之职,但,亦是慕家军之首领,此事,你亦是难辞其咎。”凤傲天肃然起身,步履悠闲行至慕寒遥面前,冷漠俊朗的容颜镀上一层嗜血的寒光,“这九族之内,亦是包括你等,这慕府必定是首当其冲。”

慕寒遥眸光冷沉,垂眸,掩去心中怒意,更多的却是羞愧,慕家百年英明,决不能毁在他的手上,“摄政王若是当真下令如此,草民同其家眷必定遵旨,不过,如今战事在即,未免军心动荡,敌军随时有机可趁,草民恳请摄政王可否暂缓行刑?”

“末将等恳请摄政王暂缓行刑!”玑柏等人见此,齐齐乞求道。

凤傲天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逞笑意,随即沉声道,“你是想拿边关安危,让本王网开一面吗?”

“正是。”慕寒遥沉声应道。

“慕寒遥,本王从不知何为网开一面,若是想要让本王改变决定,你要拿出诚意才是。”凤傲天嘴角倾斜,“你应当知晓本王的心思。”

慕寒遥眸光紧皱,着实不明白这摄政王到底打何主意?寒瑾已被他侮辱,难道,连他也要沦落至此吗?

那么,他在军中还有何威严?即便是网开一面,那他还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如何问心无愧地面对与他出生入死的将士?

李肃与玑柏顿时面色一寒,这……他们连忙抬眸,将目光落在慕寒遥身上,相继做了一个手势,若是当真到无法挽回的局势,那么,他们便顾不得其他,即便杀了摄政王,凤国亦是有皇上在位,虽然年幼,但,只要他们誓死戍守边关,待到幼皇成年,他们依旧是忠君报国的慕家军。

慕寒遥却知晓凤傲天的武功,适才,他便能如此轻易将自己制服,便知他的武功高深莫测,杀他,谈何容易。

凤傲天见慕寒遥沉默不语,一眼飘过玑柏等人,他们私下的动作,更是尽收眼底,他冷笑一声,抬起手臂,冲天打起一个响指,“既然你不愿意,本王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本王饲养与林中的宝贝如今可是饥寒交迫的紧,迫切需要食物,你若不愿当本王的人,那本王便将你赏给它们好了。”

她冷冷说罢,眸底射出慑人杀意,魂魄二人随即飞身落于营帐内,脚未沾地,慕寒遥已被他们二人架起闪身离开。

玑柏等人顿时一惊,李肃更是大惊失色,想起树林中的惨象,连忙喊道,“不好,将军如今怕是已经被带入五里之外的树林中,那里有狼群。”

“摄政王,若是将军有何不测,末将等必定会随将军而去。”玑柏向众人递着眼色,一面向凤傲天大胆直言,一面已经渐渐地拔出腰间的佩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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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冷酷将军VS摄政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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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不从本王者死

(女生文学 ) 凤傲天扬声一笑,“慕家军素来不是同生共死的吗?你等宁可一起死,也不愿冲出去救他,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宁可共死,也不愿求生?”

玑柏等人一怔,这才恍然,连忙收起拔刀的动作,齐齐站起,也顾不得一日跪立的疲劳,一瘸一拐地转身冲出了营帐。

凤傲天轻挑柳眉,她倒要看看慕寒遥到底能坚持多久,不徐不慢地走出营帐,抬眸,月明星稀,寒夜阴森,玑柏已然发出命令,领军向五里之外的树林中赶去。

四喜紧随着叶锦素身侧,不敢多言,微微抬眸,打量着凤傲天的侧影,比起这夜风刺骨,还要冷冽几分,不过,他却觉得今日的摄政王与往昔不同,多了几分心思莫测的神秘。

魂魄二人将慕寒遥直接丢入树林内,便闪身离开。

慕寒遥浑身赤裸地跌落在林中,衬着月色,一手撑地,正欲起身,便感觉到掌心的粘稠,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充斥与树林内,久久无法散去。

他警惕地环顾着四周,遍布残骸,夜幕笼罩,寒风阵阵,阴寒的月光映照在昏暗的树林内,打在冰冷的地上,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蚀骨惧意。

将按在地上的掌心摊开,腐肉的恶臭味弥漫,他眸光寒冷,即便他是杀伐疆场的将军,见到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亦是忍不住心神一颤,极力掩去心中的反胃焦灼,自地上起身,心中更加肯定了摄政王果然残暴的事实。

不过,看向眼前的撕碎的铠甲,栖国的士兵?脑海中突然想起凤傲天所言的宝贝,他微微俯身,忍着恶心,这才肯定他们是被狼活生生咬死的。

如此一想,慕寒遥的心思更沉重了一些,自地上捡起一把长刀,找到一块干净的黑布,遮住重要部位,谨慎小心地观察着林中的动向,疾步向树林外冲去。

“嗷呜……”一阵悲戚的狼嚎声冲破上空,传入他的耳内,漆黑的瞳眸闪过弑杀冷光,将长刀拔出,足尖轻点,飞身而出。

但却为时已晚,须臾间,便看到无数道阴森绿光围绕着整个树林,向他缓缓逼近,他大骇,不曾料到这处竟然有狼群。

狼是最凶残的动物,凡是被它们盯上的猎物,都不会被轻易逃脱,慕寒遥深知如今自己的处境,危险逐渐逼近,但凡他有任何的动作,都会招致狼群围攻。

曾经,他也遇到过狼,却不是如此庞大的狼群,如今,只他一人,他要如何面对狼群的攻击?

他一面想着逃脱的方法,一面则屏住呼吸,快速轻盈地立于一颗高树之上,观察着动向,突然一道寒冷吹过,他身旁已然立于一道身影。

他侧眸,却对上一道似笑非笑地凤眸,俊美非凡的容颜,月光婆娑,映衬着凤傲天带着三分玩味,七分冷然的神情,那嘴角微抿,似是只要她一开口,他慕寒遥下一秒便会被狼群撕裂。

慕寒遥正要说话,顿觉眼前的容颜近在咫尺,吹弹可破的肌肤,透着淡淡地薄寒,如女子般娇艳欲滴的红唇扬起一抹暖人心脾的笑意,长眉若柳,一双凤眸微弯,看似含笑,却又凛然生威,面容艳丽无比,如若不是他性情残暴,钟爱男色,仅凭这俊美的容颜,也会让这凤国多少的青年才俊趋之若鹜。

在他愣神之时,胸前一凉,垂于胸前的发丝已被撩与耳后,凤傲天的双臂不知何时,已然滑过他的面颊两侧,修长的手指自他墨发间缠绕,不到片刻,便收起手臂,打量着他,“这云锦发带才适合你。”

慕寒遥眸光微沉,心思一动,却不知他为何突然对他如此,但是,被一个男子竟如此亲昵地束发,而且,还是喜爱男色的摄政王,不免让他心生不自在,他微微向后,与凤傲天保持一定距离,垂眸,“草民多谢摄政王。”

凤傲天对于他的疏离不以为意,满意地打量着自己的杰作,低头,将目光落在他腰间遮挡的黑布,随意抬手,便将黑布扯下,“如此晦气之物怎能沾染你的身体。”

慕寒遥未料到凤傲天有如此的举动,先是为他亲自束带,如今,却说出如此只有男女之间才有的轻佻话语,让他着实有些沉闷,却不知如何回避。

可是偏偏,这会如此之近的与凤傲天在一处,而且,连一丝遮蔽物都没有,他突然闪过一丝不该有的羞涩,更加不愿让他看到如今自己赤身裸体的模样。

如此一想,他心思更沉,他这是怎么了?

连忙伸手,便要将那块黑布夺过来,却见凤傲天扯下之后,便轻轻一挥,那黑布乘着月色随风落下。

他眸光冷厉,抬眸,正欲开口冷嗤,眼前一黑,一件长袍已然披在自己身上,他垂眸,却见那一双白皙的纤细手指熟练地将腰带系好,顺势打量了自己一番,低沉道,“本王再给你一次机会如何?”

慕寒遥心下一冷,将内心的疑惑敛去,面色冷然,“草民……”

他正要拒绝,却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紧接着便看到玑柏带领着慕家军冲入了树林,进入了狼群的包围圈。

慕寒遥面色一沉,暗叫不妙,抬眸,却看到凤傲天凤眸微眯,好整以暇地盯着他,“你可考虑清楚,不从本王者死,包括慕家军,本王的宝贝们可是饿了整整一日。”

“将军,您在何处?末将等誓死跟随将军,同生共死!”玑柏并未见慕寒遥,却感觉到隐隐的不安,尤其是他身下的战马不停地摇晃,似是感觉到了危险将近。

李肃驾马上前,行至玑柏身旁,“你看,这些残骸便是被狼群生吞活剥的栖国士兵。”

玑柏低头,便看到他们马下皆是一片血肉模糊,他眉头一皱,“将军难道出事了?”

“若是将军出事,那我等定要为将军报仇。”李肃眸光一沉道。

“嗷呜……”又是一声凄厉的狼嚎声。

适才隐去的狼群此刻正缓缓地前行,阴森的绿光透着嗜血的寒冷,逐渐逼近。

战马亦是惊慌地嘶叫,不停地踢着马蹄,连连后退。

慕寒遥看着如此情景,抬眸,再次看向凤傲天的时候,他紧握的双拳紧了又紧,最终还是松开,隐去漆黑瞳眸中深邃的幽光,“草民但凭摄政王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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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去榻上躺着

(女生文学 ) “此话当真?”凤傲天带着几分不信的语气问道。

“大丈夫一言九鼎,驷马难追。”慕寒遥斩钉截铁地应道,如今,如若他不答应,那么,整个慕家军便会毁于他的手中。

不过是短短的半个时辰,凤傲天便算计好了一切,先是将他带入林中,后又将慕家军引至树林,以此相要挟,如今,他别无选择。

“将军,您在何处?”玑柏亦是看到向他们逐渐逼近的狼群,眼看着狼群张开獠牙,一副要将他们生吞活剥的狰狞模样,而他们身下的战马更是惊慌地连连后退。

“大不了拼了。”李肃拔出佩刀,冷声喝道。

玑柏比李肃要沉稳,如今将军生死未明,而狼群更是能抵御千军万马,仅凭他们,即便是骁勇善战,如今,也是难有胜算,不过,他总觉这其中有何蹊跷。

他沉思片刻,眸光一暗,“我们中计了。”

“中计?”李肃与其余将领将目光齐齐落在玑柏身上。

玑柏面色一寒,“摄政王特意引我们在此,便是要逼将军就范,是我们害了将军。”

众将领听罢,面色更加阴沉,可是现下,他们该如何做?

凤傲天满意地点头,低眸,观察着下面的景象,月色弥漫,玑柏一身黑色铠甲,容貌虽不及慕寒遥俊朗非凡,却也算是俊秀青年,尤其是那一双眼眸,与慕寒遥倒有几分相似。

慕寒遥阴沉的目光始终落于距离一尺之远的凤傲天身上,他如何也不曾相信凤傲天当真看上了自己,可是,事发突然,莫名其妙被掳入军营,受他威胁嘲弄,而他却始终处于被动,他慕寒遥还从未输的如此惨烈过。

凤傲天转眸,不过是淡漠地看了一眼慕寒遥,他如今不过是暂时委曲求全而已,但,心中对于自己定然是不服,来日方长,她定要将他这匹烈马彻底地降服,为她所用。

“既然任由本王处置,那便随本王回营吧。”凤傲天说罢,便伸手,抓着他的手腕,二人离开树林。

慕寒遥沉声道,“摄政王,那困于林中的将士呢?”

“夜色寂寥,既然本王的宝贝无法美餐一顿,看看也是好的,昨日本王险些遇难,营中竟无一人前去救驾,如今,若不是看在你的面上,他们还能安然无恙?一早便入了本王宝贝的腹中。”凤傲天眸光阴冷,语气中蕴藏着嗜血的杀戮,在这寒风中,更显血腥。

慕寒遥自然知晓昨日之事,虽然他身在采石场,但,营中之事依旧了若指掌,对于摄政王在营帐中的所作所为,自然是心知肚明,不过,他千算万算,却未料到,凤傲天竟然出其不意,不似以往那般冲动,反而设下陷阱,让他自行坠入。

转瞬间,凤傲天便带着慕寒遥落入营帐,跪与营帐外的青衣如今已经神志涣散,但,依旧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冷风自身旁吹过,便见两道影子已然没入营帐内。

“四喜,备浴汤。”凤傲天冷冽的声音传出。

候与营帐外的四喜低声应道,“是,奴才这便命人去准备。”说罢,无视着不远处跪立的青衣,疾步离开。

凤傲天已然松开慕寒遥的手腕,斜卧与软榻上。

慕寒遥依旧挺拔地立于一侧,适才被凤傲天抓着的手腕处隐隐还残留着些许的凉意,他抬眸,注视着凤傲天,心情极为复杂,早先听闻过摄政王的喜好,他后宫中不乏姿色上乘的美男子,每每承欢与他身下的男子,翌日皆是伤痕累累地被抬出寝宫,更甚者已是当场毙命。

那么,今夜,他该如何对待自己?

漆黑的瞳眸闪过一抹幽暗与视死如归的壮烈,何种痛他未尝过,即便今夜生不如死,他亦不能动摇,比起慕家军,他受这点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四喜已然备好浴汤,连忙入内,躬身禀报道,“王爷,浴汤已备好。”

“嗯,伺候慕将军沐浴更衣。”凤傲天挑眉,把玩着手中的暖玉,冷漠道。

“是。”四喜应道,侧身道,“慕将军,请!”

慕寒遥阴沉着脸,冷峻的容颜没有丝毫的情绪,转身,走出了营帐。

一番沐浴之后,慕寒遥换了一身褐色常服,如墨色长发披与身后,四喜命两名随身太监连忙上前伺候。

慕寒遥带兵打仗数年,已然习惯与独立料理饮食起居,见两名太监前来,摆手道,“不用。”

四喜示意两名太监退下,他亲自将梳妆台前的发带拿起,递给慕寒遥,“慕将军,这是王爷素日最喜爱的发带。”

慕寒遥想起适才树林中,凤傲天亲自为他束发的情景,他垂眸,自四喜手中接过发带,云锦绸缎,触手丝滑,他修长的手指似有若无地抚摸着,鬼使神差地抬手,用它束发,步履沉稳地向凤傲天的营帐内走去。

行至摄政王营帐外,慕寒遥看了一眼不远处跪立的青衣,男子俊美羸弱,弱柳扶风,亦算是难得的美男子。

青衣抬眸,对上慕寒遥打量着他的深邃瞳眸,心思一沉,此人,他最熟悉不过,连忙垂眸,内心哀叹不已,他自幼仰望敬佩的慕将军,如今,却也要被迫承欢与摄政王身下,那么,他还活着还有何指望?想到此,他再无生念。

慕寒遥不过看了一眼,便漠然转身,步入帐内,便见凤傲天依旧斜卧与软榻上,见他入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四喜见状,连忙退出帐内,抬眸,看了一眼天色,面色无常。

凤傲天收起手中的暖玉,自软榻上起身,俊美明艳的容颜,噙着一抹嗜血的笑意,她一步一步向慕寒遥靠近,抬起手指,指着床榻,“去榻上躺着。”

慕寒遥冷然转身,步步坚毅地行至床榻,却听到冰冷的声音自耳后传来,“脱了。”

他身形一顿,抬手,将腰带解开,用力一拉,身上的常服滑落,露出他精壮紧致的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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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脱了之后做什么捏?喵呜……不告诉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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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你是本王的人

(女生文学 ) “躺在榻上。”凤傲天一边冷冷地说着,一边缓步行至床榻。

慕寒遥双拳紧握,紧闭双眼,敛去内心强烈的羞辱感,躺在床榻上,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凤傲天倨傲地立在床榻边,正在用欣赏猎物的眼神打量着他。

凤傲天嘴角微斜,手指间不知何时已经捻着一根绣花针,她卷起袖袍,针尖刺入慕寒遥左肩处,便看到一滴鲜血自古铜色的肌肤上溢出。

慕寒遥面无表情,并无任何的反应,他不知凤傲天到底要做什么,只感觉到左肩处传来阵阵针扎的刺痛,可是,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羞耻感。

凤傲天一顺不顺地注视着他,自左肩上缓缓向下一针针地刺着,鲜血静静地流淌着,营帐内寂静无声,连一丝的喘息声都未听闻,一股淡淡地血腥味弥漫与营帐之内。

慕寒遥额头上不觉间浸着一层薄薄的汗珠,身体紧绷僵硬,凤傲天能够感受到自他骨子里流露出的刚强与坚毅,还有那身为统帅的傲气,莫不是她设计,使他陷入绝境,他怎会如此甘愿地安然躺在这床榻之上,任她肆意妄为。

不过多时,凤傲天收起绣花针,掏出怀中的绣帕,将针扎之处的血迹擦拭干净,满意地看着自左肩处延伸至胸口处的杰作,顺带着将慕寒遥额头上沁出的汗水拭去,语气淡淡地说道,“可以了。”

慕寒遥听着凤傲天的声音,似是觉得过了一世之久,他慢慢睁开双眸,对上凤傲天冷然的凤眸,不发一言。

凤傲天抬起手掌,将不远处梳妆台处的铜镜吸入掌中,接着照在他的胸口处,“日后,你便是本王的人,你要时刻记得若是敢背叛本王,下场绝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语气间的威慑,让慕寒遥眸光一暗,他顺着铜镜,便看到自己左胸处上面刻着一个“天”字,他剑眉不自觉得一动,他算是被她刻上了属于她凤傲天的印章?他心中不禁凄然冷笑,慕寒遥啊慕寒遥,未料到你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

凤傲天见慕寒遥不为所动,也不再多言,素手一挥,铜镜安然无恙地置于原处,随即,将锦被盖与慕寒遥身上,抬起手指,在他的额头轻轻一敲,“睡吧,明日可不会像今夜这般轻松。”

慕寒遥猝不及防,被凤傲天如此亲昵地敲了一下额头,看着她径自起身,已然背对着他离开,他低头,看着被盖上的锦被,摊开手掌,掌心已浸满了汗水,心中的某一处蓦然地颤动,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从小到大,即便是生死一线,也不曾这般的紧张过,侧眸,看了一眼胸口处用绣花针刺上的印章,他深邃的瞳眸闪过一抹幽光,阖上双眸,面色如常。

凤傲天行至屏风外,走出营帐,便看到不远处看似气息微弱的青衣,她抬步向前,行至他的面前。

青衣抬眸,眼神一晃,便看到凤傲天居高临下的冷视着他,那冷眸令他不寒而栗,连忙张嘴,嘶哑破碎的声音响起,“奴见过摄政王。”

凤傲天眸光一冷,“本王身上的毒是你下的?”

青衣眸光一暗,已然心死,“是奴所下。”

“本王与你有仇。”语气中带着肯定,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灭门之仇。”青衣也是心思通透之人,自知死期将至,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

“你背后之人,本王不会问你,即便问了你也不会开口,本王如今给你两条路,一条是生路,一条则是死路。”凤傲天并非良善之人,但,她更知晓即便杀了他,亦不过是多了一条人命罢了,无益之事,她向来不做。

不等青衣回应,她继续道,“生路便是,待在本王身边,任凭差遣,本王给你三年期限,届时,本王会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寻本王报仇;死路便是,本王还从未尝过人肉干的滋味,正巧,可以拿你来试试。”

此时,军营之内,除了一旁巡逻,站岗的士兵,还有营帐内假寐的慕寒遥,营帐外恭身候立的四喜与其余太监,皆是清清楚楚地听到凤傲天所言,众人皆是心神一颤,想着这摄政王当真残暴不仁,人肉干?亏她想得出来。

青衣敛眉,活着,他还有机会报仇,死了,便再无报仇的机会,与其如此死了,倒不如拼上一拼,即便到时杀不了她,亦是个希望与念头。

他抬眸,晦暗的眸光溢满坚定,“奴选择生路。”

“四喜,将他身上那刺鼻的脂粉味给本王洗得干干净净,日后,不许再让本王闻到。”凤傲天肃然转身,冷声道。

四喜连忙应道,随即便恭迎凤傲天入帐。

“备浴汤,本王乏了。”

“是。”四喜看了一眼青衣,便命两名太监将青衣扶起,抬回青衣的帐中,随即,将早已备好的浴汤抬入了营帐。

凤傲天沐浴之后,柔顺的墨发披与身后,仅用一条云锦发带懒懒束着,身着紫锦常服,眉眼如画,肌肤胜雪,柳眉微挑,少了几分煞气,反倒凭添了些许的柔和,因着常服宽松,凤傲天并未束胸,窈窕的身姿笼罩与锦服之内,甚是娇柔妩媚。

她径自行至床榻,见慕寒遥躺与床榻外侧,她眸光闪过一抹狡黠,如若不与他同榻而眠,岂不是暴露了自己喜爱男色的假象?

她顺势将慕寒遥轻轻一推,便躺与他的身侧,自幼,她便与狼群一同生活,后来,被那人从狼群中带走,便过着独居的日子,她向来不喜欢与人碰触,与旁人接触,更不会与陌生人睡一张床,可是,如今,她不过是穿越到这个异世两日,便与一个陌生的男子躺在了一处,凤傲天冷然一笑,如今的她,已经不是旁人的影子,而是主宰凤国命运的一国之王,她必须适应如此的生活。

如此一想,也便不再纠结,便当身旁的人是空气,径自闭上双眸,安然睡去。

慕寒遥待感觉到身侧传来均匀的呼吸,猝然睁开双眸,漆黑的瞳眸冷视着凤傲天的侧脸,她朱唇微抿,眉眼微弯,不似素日那般的嗜血凶残,微弱的烛光透过纱帐,打在她清冷俊美的容颜上,反倒是凭添了几分柔和,周身散发着淡淡地光晕。

他怔愣片刻,思绪万千,那冰凉丝滑的手指已然遮住他深邃暗淡的双眸上,一道慵懒的声音响起,“怎还不睡?难道……你想要本王对你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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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瓦们家女主素不素霸气中带着点猥琐捏,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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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对待自己人要温柔

(女生文学 ) 慕寒遥伸手将凤傲天覆盖在他双眼上的手拍掉,转身,背对着她,极力掩去内心因适才看到她侧颜时,被她发现的那一抹悸动与慌乱,低声咒骂自己,怎会看一个男人而看痴了呢?而且,还是这位淫虐不堪的残暴摄政王。

他眸光一沉,紧抿着唇,全身紧绷,一再地问着自己,今日他究竟是怎么了?

凤傲天见慕寒遥有如此的反应,微微一顿,却不在意,亦是大咧咧地躺在榻上,昨日一夜未阖眼,今儿个又忙了一日,她如今确是有些倦意,随即便安然睡去。

慕寒遥的神经亦是绷了许久,时间逐渐流逝,营帐内异常宁静,他亦是卸下一日的重负,伴随着后背传来的淡淡呼吸声,而缓缓睡去。

树林内,玑柏等人与狼群僵持不下,既不能强攻,也不能让狼群得逞,故而,一夜饱受寒风侵袭,提着十二万分的精神与狼群对峙,直至天明。

凤傲天一向浅眠,即便累的筋疲力尽,也不会陷入沉睡,浑然不知的状态,故而,也不过休憩了两个时辰,天色渐亮,她便已无睡意。

径自起身,掀起锦被,便看到始终背对着她,一动不动地躺着的慕寒遥,她当然知晓,在她睁眼那一刻,慕寒遥便醒了。

凤傲天径自行至屏风后,脱下常服,束胸之后,走了出来,便看到慕寒遥已经下榻,穿着昨夜的常服,恭敬立于一侧。

“过来。”凤傲天肃然立于原处,面带微笑,眼眉间亦是溢着一抹化不开的温柔,她觉得,对待自己的人一定要温柔才是。

慕寒遥直视着凤傲天,看着她修长挺拔的身姿,美如冠玉,眼角含笑,清晨的柔光打在她一身紫衫上,更显明艳动人,雍容华贵,他很难将那个嗜杀成性,凶残暴虐的摄政王与她联想与一处,他不禁疑惑道,这其中难道发生了什么?

早先便听闻摄政王性情不定,难道,这是她行使残暴手段之前的征兆?

他如今没有拒绝的权利,因着他身后背负太多的重担,慕家军的荣耀,远在京城慕府的安慰,还有被摄政王囚禁的弟弟,他本就是信守承诺之人,胸口处被刺字的地方依旧隐隐作痛,似是在时刻提醒着他,慕寒遥从今往后,便是摄政王的人。

冷峻的容颜,黑色锦袍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步伐坚定,沉稳有度,不卑不亢地向她走来,每一步都无比的艰难,却意味着他对她的承诺。

凤傲天见他依旧冷着一张脸,行至她的面前,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她继而沉声道,“太远了,再近点。”

慕寒遥尽量与她保持着距离,他们之间不过两尺的距离,能够清晰地看到彼此面部细微的变化,这难道还远?

他抬步,又上前一步,这一步,好似跨过了他们之间最后的屏障,让他再无后退的余地。

凤傲天的身形极为颀长,但,比起慕寒遥,还是差了一些,如今,二人近在咫尺,她却比他矮了半个头。

他依旧面不改色,面无表情,寒冷深邃的双眸直视着前方,不知在看着什么,凤傲天顿觉自己被无视,习惯性地抬起手指,在他的额头敲了一下,“低头。”

慕寒遥已经被凤傲天如此毫无防备地敲了两次额头,如此俏皮的动作,竟然被一个男人做的如此娴熟,而且,还是对他一个男子,他不免觉得有些别扭,奇怪的是,他却并无一丝的厌恶,听话地低头,却对上她一双微眯的凤眸。

比起他的双眸更加地漆黑明亮,却透着不寒而栗的冷厉,独独如今带着半分的笑意,衬托的更加深邃迷人,一眼望去,便移不开眼。

慕寒遥认为男人长得太过俊美,便是妖孽,可是,这摄政王不但俊美,而且带着女子与生俱来的娇媚,却又拥有着旁人无法企及的尊荣华贵,如此矛盾的冲突,即便她身为男子,单是此刻这一抹轻柔浅笑,便能让人无法自持,不论男女。

“四喜,将慕将军的铠甲拿来,日后,他便在本王这处卧榻。”凤傲天直视着慕寒遥,沉声道。

“是,奴才这便去。”四喜连忙应道,疾步向慕寒遥曾经住过的营帐走去。

凤傲天见慕寒遥目光怔怔地注视着自己,她笑意更深,抬手,将他身上的常服一扯,盯着他的胸口,胸口处红肿一片,但,那一个“天”字却甚是清晰,她将手指抚上那刺着字的地方,冰凉的手指一寸一寸地划过他的胸口,却让他感觉到那片肌肤似是在灼烧般的疼痛,待到凤傲天收起手指时,胸口的红肿消失,而那字体就像是自娘胎带出的胎记,永世不忘地刻在了他的身上,更是让他铭记于心。

“这个代表什么?”凤傲天指着那个“天”字,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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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咱们家女主最喜欢扯美男滴衣服鸟,吼吼……果然素强悍猥琐滴女纸,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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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本王的男人不容窥探

(女生文学 ) 慕寒遥面色微暗,想起昨日她刺字之后所言,心思一沉,“草民……草民乃是摄政王的人。”

“你记得就好。”凤傲天对于慕寒遥的回答甚是满意,接着伸手将扯开的衣衫合拢,“即日起,你便官复原职。”

慕寒遥听闻后退一步,单膝跪地,叩谢道,“臣定当不负摄政王厚望,誓死戍守边关,定不让栖国士兵踏入半步。”

凤傲天微微弯腰,将他扶起,“既然你明白本王心意,那本王也不必多言。”

“臣绝无二心。”慕寒遥抬眸,与她对视,他如今不过是在下赌注而已,虽与凤傲天相处不过短短六七个时辰,他却认为,这摄政王残暴,并非昏庸。

如今,民不聊生,栖国又趁机挑起战火,现下,他别无选择,只能赌上一赌,若是输了,他便于凤国共存亡,若是赢了,凤国还会有一线生机。

凤傲天不再多言,如今,她的目的已然达成,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由慕寒遥去处理,她便可以回京处理其他事宜。

她遇袭之事,与京城那人脱不了干系,如今知晓她还未死,那人怕是已经坐立难安,或许正在策划着其他阴谋,她多留在此处几日,京城便会多几分异动,如今她恶名昭彰,若是,京城有人造反,怕是她很难安然无恙回至京城。

帐外,四喜已经命人将慕寒遥的战袍取来,“王爷,慕将军的战袍已经取回。”

“嗯,伺候本王与慕将军洗漱。”凤傲天冷声道,敛去眉眼间的笑意。

慕寒遥亦是不苟言笑,保持着君臣间的礼数,端立与凤傲天一侧。

四喜领着随侍太监躬身步入帐内,谨小慎微地伺候着凤傲天与慕寒遥洗漱更衣。

青衣一早便候在帐外,面色略显苍白,一身黛青色长衫,头发以竹簪束起,身上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香味,无半分脂粉气息,看似弱柳扶风,甚是娇弱。

昨夜,他辗转难眠,不知摄政王为何要留他一命,想起她一贯凌虐人的手段,不禁哀叹起来,不知这三年他能否坚持下去。

一番梳妆之后,凤傲天身着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乌黑的头发束起,戴着顶嵌玉小银冠,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她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她凤眸冷沉,面如秋月,俊美绝伦,周身散发着华贵非凡之气,云端高阳,不容直视,肃然转身,打量着立于她面前已然穿戴妥当的慕寒遥。

慕寒遥身着银色铠甲,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透着锐利锋芒,威武不凡。

凤傲天嘴角微扬,不紧不慢地上前一步,邪魅一笑,“日后,除了本王,不许任何人靠近你三步之遥,不论男女。”

慕寒遥深邃的眸光微闪,似是不解,注视着凤傲天笑容更深的俊美容颜,他敛去心中的疑惑,沉声应道,“臣遵命。”

“本王的人,可容不得旁人窥探。”凤傲天冷冷地警告,“若是有人敢觊觎你,你可知后果?”

慕寒遥垂眸,望着凤傲天略显魅惑的笑容,漆黑的瞳眸透着冷厉嗜血,她的话时刻提醒着自己,从今往后,他慕寒遥便是摄政王的人,是王的男人,不是臣子,即便他如今别无选择,甘愿委身,但,依旧过不了心中的那道德底线,收敛内心的纠结情绪,木讷地应道,“臣遵命。”

凤傲天要的便是这样的结果,比起花费精力与时间收复营中将士的心,还不如赢得一人心来的效果大,而此人必定是营中士兵信服之人。

“随本王一同前去,迎接你的慕家军回营。”凤傲天抬起手臂,自然地在慕寒遥额头上敲了一下,紧接着将头盔接过,为他亲自戴上,牵起他的手,走出营帐。

慕寒遥依旧对于凤傲天这样随意敲他额头之举深感别扭,却也无可奈何,他的手猝不及防地被她握着,甚是柔软,比起他掌心的厚实,凤傲天的手却是软若无骨,相当的柔滑。

他微微侧眸,打量着凤傲天的侧脸,脑海中浮现出种种关于她的画面,终究很难分清楚,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二人并肩,双手相握走出营帐,帐外的士兵们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慕将军回营,众人欢喜不已,可是,看着慕将军与摄政王如今亲昵地走出营帐,想到昨夜他们心中敬爱的慕将军被摄政王玷污,禁不住悲伤不已,如此一来,更是悲喜交加,连忙收回视线,暗自神伤。

“奴见过摄政王。”青衣看着那紧握双手的两人,强忍着内心的凄苦,行礼道。

凤傲天侧眸,看了一眼青衣,身上当真没有那刺鼻的香薰味,仔细看去,反倒多了几分娇柔,她回眸,看向慕寒遥,“日后,他便跟着你,何时学会拿刀杀人,再送回来,如此脆的骨头,玩起来着实不尽兴。”

“是。”慕寒遥不知摄政王因何要将青衣留在军营,抬眸,看了一眼青衣,想起他这些日子与凤傲天在一处的情景,心中不知为何,闪过一抹不适。

青衣身形一颤,亦是低声应道,“奴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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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给爷笑了,爷便告诉你

(女生文学 ) “你的战马呢?”凤傲天转眸,如今,她眼中除了慕寒遥,再无他人,眉眼间看向他时,尽显宠溺,轻声软语,听着比春风还柔上几分。

慕寒遥显然不习惯被一个男子如此温柔的盯着,连那声音听起来都像是如沐春风,此情此景,让他内心油然而生出一丝的暖流,他常年征战,这三年来又在采石场,与女子本无多少的接触,大多数与一帮老爷们待在一起,他们说话向来粗声粗气,又怎会像凤傲天这般带着几分女子的轻柔,他有些恍惚,敛去心中突然闪过的奇怪想法。

将手指放在唇边,轻吹口哨,便看到一匹深棕色骏马飞奔而来,一双眼睛漆黑有神,以最快的速度奔跑至慕寒遥身旁,用它的脑袋蹭着慕寒遥的胸口。

慕寒遥难得嘴角溢出一抹浅淡的笑容,伸手,抚摸着骏马的鬃毛,正欲开口说话,便被一道冷厉的光射到。

他抬眸,便看到凤傲天阴沉着脸盯着他,他不解地回视,他又哪里做错,惹她不悦了?

“忘了我说过什么?”凤傲天冷声问道。

慕寒遥眸光一暗,这才恍然,顿时无语,低声道,“摄政王,它是臣的亲人,更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更何况,它不过是一匹马,又不是人,难道不能靠近吗?

“本王允许它靠近你,但是,你要记得,日后,再若对它笑得如此诱人,每笑一次,你便要对本王笑一百次,还有,除了在本王面前,不许对其他人笑。”凤傲天霸道地说道。

慕寒遥面色一僵,抬眸,注视着凤傲天,对她那般的笑,还不如一辈子不笑,他面无表情地收敛起情绪,大不了日后对谁都不必笑,心中苦笑一声,他慕寒遥何时变得如此身不由己了,可是,偏偏对她如此霸道无理的命令生不出半丝的不悦和愤怒,更多的却是无可奈何,似乎还有些其他的情绪。

“臣明白。”慕寒遥冷冷地应道。

凤傲天亦是冲天一个响指,接着便飞奔而来一匹雪白骏马,她牵着马,看着慕寒遥,“清晨空气甚好,随本王一同漫步过去。”

“是。”慕寒遥虽担心玑柏等人,但,如今,却不敢有半分的拒绝。

二人各自牵着一匹马走出了军营,巡逻站岗的士兵目送着那一蓝一银的身影隐没与辽阔的草地中,心生哀伤,慕将军是因为慕家军的安危,才委身于摄政王的,以他一人之躯,保全了营中十万将士的性命,这份舍身大义,让他们对慕寒遥更多的是敬重,暗中下定决定,誓死追随慕将军。

四喜依旧候在营帐外,目送着凤傲天与慕寒遥离开的背影,转眸,看了一眼青衣,沉默不语。

青衣遥望着远处,幽幽叹息,摄政王到底为何要如此,难道她不怕自个当真变得强大之后,杀了她?

一望无际的草地上,凤傲天牵着慕寒遥的手,牵着马不紧不慢地向五里之外的树林走去,她脑海中浮现出的乃是这原来主人的记忆,侧眸,看向慕寒遥冷峻的侧脸,低声问道,“在想什么?”

慕寒遥从未与任何人这般双手紧握地牵着马漫步,曾经,他也曾憧憬过,有朝一日,遇见自己心仪的女子,能够一同和她策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只是这样便足矣,可是,如今,他牵着的却是一个男人的手,“没什么。”

凤傲天似是看透他内心的苦涩,也不点破,他的骄傲荣耀,如今,皆被她紧紧地捏着,堂堂一国将军,如今,却成了男宠,他能够有这份忍耐力,足见他心思深沉。

“慕寒遥,你信本王有朝一日会成为这大陆的主宰者吗?”凤傲天转眸,眸光锐利,犹如万丈沟壑般,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慕寒遥一怔,注视着凤傲天俊美的容颜,难掩的霸气凝聚在她四周,这样冷厉的气势,任谁都无法抗拒,更不会怀疑她话中的真假。

他沉吟片刻,她的残暴,人尽皆知,若是这大陆由她主宰,百姓必定是民不聊生,生灵涂炭,难道,他要助纣为虐吗?

“怎么?你不信本王?”凤傲天自然知晓慕寒遥不会信,即便信,依着她如今的名声,即便一统天下,那也是祸国殃民的暴君。

慕寒遥打算继续沉默,可是,当他再一次地注视着她眸光中的坚定,却鬼使神差地吐出两个字,“臣信。”

凤傲天听罢,嘴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第一眼,她便知晓慕寒遥的性子,她如此大费周章地将他揽入自己麾下,亦是相信他的胆识与远虑,即便他如今并非心甘情愿地任自己差遣,但是,终有一日,她会让他甘愿臣服在她凤傲天的脚下。

“你要记得今日你说过的话。”凤傲天敛起笑容,冷声道,“本王会让你看到那一日的。”

慕寒遥缄默不语,他该看到那一日吗?如今,他不过是她手中的棋子罢了,只要有他在的一日,他绝不会让百姓饱受苦难。

二人行至树林时,已经是晌午,狼群并未退去,而是将玑柏带领的将领围困与林内,待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与马蹄声,狼群方才让开一条路,让凤傲天与慕寒遥入内。

玑柏等人转眸,一脸欣喜地看向慕寒遥,待看到他与凤傲天紧握的双手,众人皆是面色惨白,他们已然料到,慕将军为了他们委身于摄政王。

慕寒遥神色如常,一一扫过众人的神色,冷冷道,“摄政王已恢复我将军一职,日后,你等便随本将军戍守边关,誓死效忠摄政王。”

玑柏与李肃对看一眼,心中虽然愤慨,但,昨日一天的惊恐,如今,慕将军亦是如此,他们又有何话说?

连忙下马跪与地上,“末将等愿已将军马首是瞻,誓死效忠摄政王。”

这一日,整个军营陷入一片沉寂,玑柏等人自树林内回来,便各司其职,并未过多的话语,但,心思越发的沉重。

营帐内,凤傲天沐浴之后,身着常服,见慕寒遥正立于书案旁排兵布阵,她闲步向前,“可有疑虑?”

“这处不知该如何?”慕寒遥看着地形图,有一处天险地段,一直是他们攻克不下的地方,即便是千叶如今在此,亦是一筹莫展。

凤傲天看向慕寒遥所指地方,嘴角微勾,抬起手指,勾着他的下巴,四目相对,“本王有法子。”

慕寒遥深邃的瞳眸闪过一抹讶异,看向凤傲天,“臣愿闻其详。”

“不过,今儿个你对一匹马笑了,你便要对本王笑一百次,来,给爷笑了,爷便告诉你。”凤傲天邪魅一笑,身体微微向前,鼻翼间喷洒着淡薄的气息,魅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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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笑一个会死?

(女生文学 ) 慕寒遥见凤傲天还记得适才发生之事,顿时面色一寒,侧过头,避开她凑近的唇瓣,“摄政王,您说的是日后,那个不算。”

凤傲天挑眉,沉声道,“你是在质疑本王的话?”

“摄政王一言九鼎,臣又怎会质疑。”慕寒遥一面说着,一面将身体微微向一边挪开,与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不给爷笑,爷便不说。”凤傲天悻悻然地起身,转身,向床榻方向走去。

慕寒遥转眸,看着凤傲天一身常服的悠闲背影,沉思片刻,这片天险,如若能攻破,无疑是将凤国与栖国的边境彻底地分开,即便是日后栖国再次兴兵,他们也不会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他的父亲,还有千叶的父亲冷元帅皆是在这处天险相继战死,而他与千叶一直寻找攻克的法子,至今未果。

两年前,他被流放与采石场,而千叶不久之后,便被摄政王召回京,再未归来,如今一想,他不禁开口,“摄政王,臣有一事不明,还请摄政王能告知。”

凤傲天悠然坐与床榻,直视着慕寒遥,“何事不明?”

“不知冷千叶如今在何处?”慕寒遥毫不避讳,直接问道。

凤傲天眸光微沉,冷千叶?这个名字甚是熟悉,她微敛凤眸,想起昨日李肃口中的冷元帅与冷将军,这冷千叶便是他口中的冷将军。

当年,慕元帅在慕寒遥年幼时战死沙场,后来,慕家军便由冷元帅带领,几年前亦是战死,后来,冷千叶替父征战,便行至军营,与慕寒遥一同戍守边关,冷千叶善于排兵布阵,而慕寒遥则善于用兵,如此,二人一文一武,倒也是合作无间。

凤傲天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冷千叶的身影,那般模样性子的人,竟然能成为杀伐决断的将军,倒是让凤傲天心生一丝的好奇,不过,如今冷千叶被关在摄政王府地牢之内,待她回京之后,着实要会会冷千叶才是。

“他在本王府中。”凤傲天毫不掩饰地回道,“你想见他?”

“他若前来,便是臣的一大助力。”慕寒遥低声应道。

凤傲天冷笑一声,斜卧与榻上,齐腰的墨发如瀑布般散落与身前,“待本王回京之后,此事再议。”

慕寒遥听凤傲天话中的意思,便是不愿放人,随即,也不再多问,继续伏案,想着攻破之策。

凤傲天并未理会,径自躺下,闭目养神,脑中却盘算着回京之路,冯公公在摄政王府,并未传来异动的消息,这似乎太过于风平浪静,越是如此,便说明京城之中已然悄无声地发生了变动。

直至天明,慕寒遥依旧在思谋着攻破之策,却一无所获。

凤傲天径自起身,行至书案旁,自然地抬手欲抚摸慕寒遥的头发,他似是有所察觉,早早便避开,使她扑了个空,她无所谓地收起手,想着这已经是她多年来的习惯。

她自幼生于狼群中,那时,狼头领与喂养过她的母狼,总是会抚摸着她的头,安慰与鼓励她,故而,这些年来,她一直保持着这种习惯,面对自己人,亦是会如此。

“本王明日便回京,你只有一日的机会,你可要想好了。”凤傲天负手而立,俊美的容颜闪过一抹邪魅。

慕寒遥沉默片刻,连忙自椅子上起身,垂首道,“还请摄政王明示。”

“给爷笑个。”凤傲天不依不饶道。

慕寒遥心下一沉,抬眸,注视着她,酝酿了许久,冷峻的脸上却看不见一丝的笑容,嘴角微抿,还未扯开,便有收了起来。

凤傲天看着慕寒遥如此纠结的表情,无奈地叹口气,让他笑一个有这么难吗?她有这么恐怖?让他笑一下会死吗?

她眸光一暗,“对马便能笑,对本王便笑不得。”,抬手,指着地形图,“以退为进,暗度陈仓。”

慕寒遥顺着凤傲天所指的标记,仔细琢磨着她话中的意思,深邃的瞳眸溢满璀璨亮光,抬眸,如醍醐灌顶般注视着她,“臣多谢摄政王指点。”

……

“王爷,再有半柱香的时辰,便到京都了。”四喜行走在皇辇一侧,前后皆是侍卫簇拥着,想着这一路的凶险,四喜依旧是捏了一把冷汗。

“嗯,直接回府。”凤傲天好整以暇地端坐于皇辇中,想着自边关回京,这一走便是整整一月,期间,大规模的刺杀便有十次,小规模的亦是有十几次。

她之所以选择如此大张旗鼓地回京,目的便是为了知晓她如今身处的险境,还有这其中的暗杀,有多少次是出自京城之手。

京都东城楼上,一抹明黄的稚嫩身影威仪十足地负手而立,看起来也不过七八岁的年纪,那青嫩的脸庞却透着摄人气魄的威严。

四喜早先便知晓皇上会亲自前来迎接,但,如今摄政王未发话,皇辇依旧向前行驶。

“王爷,皇上亲自迎您入城,您……”四喜抬眸,看着城门两侧的禁卫军,低声询问道。

“回府。”凤傲天沉声道,嘴角勾起一抹冷意,这小皇帝的手段可是不容小觑的。

“是。”四喜应道,示意皇辇继续前行。

待皇辇刚入城门,便看见那一身明黄的小皇帝已然立于城门处。

迎接她的还有满朝文武百官,齐齐跪与地上,“臣等参见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叔,一路辛苦,朕得知您回京,特意前来相迎。”一道青嫩却透着沉稳的声音响起,便看到那小皇帝已然挂着亲切的笑容向皇辇走来。

凤傲天始终坐与皇辇之内,嘴角微斜,“劳烦皇上挂心,本王舟车劳顿,如今有些疲乏,便先回府歇息。”

并未下辇,连最起码的君臣之礼都未行,低沉的声音自皇辇内传出,不顾小皇帝在皇辇前,皇辇依旧向前行驶。

“如此,那皇叔便好生回府歇息。”小皇帝并不气恼,关怀备至地说罢,便转身,自动让开道路,让摄政王的皇辇前行。

百官见状,各怀心思,更是心知肚明,摄政王向来未将皇上放在眼里,众人也不敢多言,跪与一侧,直至摄政王的皇辇离开,抬眸,却见皇上肃然立于原处。

小皇帝笑容可掬地目送着摄政王离开,随即转身,便坐与龙辇,那嘴角的笑容已然消失,眸光中更是闪过一抹狠戾,起驾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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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爷,可还满意?

(女生文学 ) “凤傲天”三个字对于京都百姓来说,无疑是噩梦中的噩梦。

摄政王回京,百姓们一早便得了消息,原本繁华喧闹的街道,如今,皆是歇业闭户,鸦雀无声。

素日拥挤的街道如今变得异常的宽敞,凤傲天端坐于皇辇之上,看着街道两旁除了他的侍卫,竟连半个人影都未瞧见。

今日难得的好天气,风和日丽,微风和煦,空气中却透着窒息般的压抑。

凤傲天不禁郁卒,哪个王爷混的像她这般,令人闻风丧胆,唯恐避之不及的?

脑海中浮现出她以往在京都的种种恶行,只要有摄政王出现的地方,必定是血流成河,哀嚎一片,如此也便罢,更甚者是,在街上若是发现有姿色的男子,更是不问缘由,便强取豪夺入府,在京都,凡是长相俊俏,姿色尚可的男子,皆是戴着斗笠,亦或者是居于家中,不敢在街道大摇大摆地晃荡,生怕哪日看错黄历,便被摄政王有幸请入府中,那可真是,一入王府深四海,从此无颜见爹娘。

耳边传来车辕移动的沉重声,还有侍卫肃穆的脚步声,她眸光闪过一抹锋芒,她定要在多年之后,凡是听闻她“凤傲天”三个字的人,不仅对她是惧怕,还要有敬畏,而她要在这片大陆上,创造属于她的锦绣繁华。

摄政王府渐行渐近,待皇辇行至王府时,远远便看到府门口跪满了人,乍眼看去,清一色的男子。

“王爷回府!”皇辇缓缓停下,四喜立于一侧,提着嗓子,扬声宣道。

“奴才恭迎王爷回府。”跪与地上的人齐齐喊道。

凤傲天下了皇辇,抬眸,便看到一双热泪盈眶,欣喜不已的期盼瞳眸,若是这世上还有人希望她能活着回来,除了自幼一直服侍她的冯公公一人之外,这世上怕是再难寻到第二人。

“都起来吧。”凤傲天端坐与皇辇中,威严十足地开口。

“多谢王爷。”众人又是齐声应道,便各自起身,垂首立于一侧。

“王爷,您总算回来了。”冯公公扭着身子,踩着碎步,率先迎了过来,见凤傲天安然无恙,这些日子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凤傲天见冯公公如此欣喜,心下一暖,难得露出一抹温和的浅笑,“府上可好?”

冯公公见凤傲天对他淡淡一笑,顿时激动地眼角湿润,“府上一切安好,王爷,奴才已经命人备好膳食,您一路辛苦,且先小憩片刻,再行用膳。”

“也好。”凤傲天微微颔首,便径自抬步向王府内前行。

她步履沉稳,凤眸冷凝,缓缓向府内走去,恭敬立于她两侧的男子,各个姿色上等,灼灼其华,可真正是赏心悦目,不过,凤傲天却对眼前的美色不甚在意,不过是淡淡地一瞥,便已捕捉到他们眸底的神色,那是一种自心底对她生出的恐惧,还有挥之不去的恨意与狠戾。

气派威严的摄政王府门口,在一众美男的恭迎之下,凤傲天并未感到回家的喜悦,反而,这王府上空阴霾重重,透着冷厉杀意,让她如芒在背。

凤傲天直视着前方,并未刻意地将目光放在哪个美男身上,而身侧的一众美男各怀心思,皆垂首,不敢有半分的造次逾越。

不过,却唯独一人,他可以无所顾忌地冲上前去,此人便是摄政王近一年来最宠爱的男宠,亦是被誉为凤国第一美男的夜魅晞。

“王爷,奴总算将您盼回来了。”凤傲天听到一阵愉悦的声音自耳侧响起,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抹艳红的身影,她脑海中迅速闪过此人的信息,一抹杀意一闪而过,随即,轻拂袖袍,与那人影隔绝。

那抹艳红顺势扯着挡在他面前宽大的袖袍一角,美眸流转,可怜兮兮地向前一步,靠近凤傲天,“爷,亏得奴这些日子茶不思饭不想,对您日夜思念,您一回来,便将奴给忘了。”

凤傲天听闻,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转眸,尽量放低声音说道,“爷怎会忘了你这可人儿。”说罢,手腕一抬,那抹艳红便倒入了她的怀中。

她抬起手指,勾起怀中男子的下颚,好一双艳丽无双,风华绝代的容颜,红衣罩体,修长的玉颈微微扬起,如凝脂白玉般的肌肤,半遮半掩,一双美眸,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媚意荡漾,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欲引人一亲丰泽,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男人,一副欲迎还羞的模样,妖娆魅惑。

“爷,今晚让奴伺候您吧。”男子媚眼如丝,如洋葱白玉的手指已经缓缓划过凤傲天袖袍内的玉手,顺带着抬起,湿滑的舌尖轻轻舔过她纤细的手指,柔声道,“爷,奴如此伺候,可还满意?”

青天白日,这府外站立的一众美男少说也有四五百之多,他们哪个看见摄政王,不是退避三舍,望而生畏?

而这夜魅晞却偏偏殷勤切切地凑了上去,还当着他们的面,卖弄风骚便罢,还说着如此淫秽之言,当真是世风日下,不知廉耻。

凤傲天笑意更深,环上他腰际的手臂收紧,心中暗骂一句,一个男人的腰身竟然比女人还柔软,瞧瞧这张祸国殃民的脸,谁说女子倾城便是红颜祸水,这男人长得太过于妖魅,亦是贻害千年,若不是他在凤傲天耳边吹枕头风,她怎会放着好好地王府待着,而千里迢迢地赶去边关,以至于命丧黄泉。

她微微低头,俊美的容颜与他美艳绝伦的面容贴近,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充斥在彼此的鼻翼间,似是有某种魔力,让人一闻,便深陷其中,欲罢不能。

凤傲天眉眼间透着化不开的冷意,随着那扬起的红唇,更加地冷若冰霜,唇瓣似有若无地轻滑过夜魅晞勾魂摄魄的嘴角,搂着他脚步愉悦地向前走去,“有可人儿伺候,爷自然满意,今夜,你可要让爷尽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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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给爷叫几声听听

(女生文学 ) 冯公公喜上眉梢地紧随其后,转眸,看向立于府外的一众美男,精明的双眼一闪,“好了,各位主子也散了吧。”

众人听罢,似是如释重负,顿时松了口气,便亦步亦趋地步入府内。

“寒瑾,听闻你哥哥官复原职,被召回了军营,而且,还成了摄政王的入幕之宾,此事是真是假?”行走于最后的两名男子,一人长相俊美,气质儒雅,微微侧身,对着身侧的男子,低声询问道。

身侧的男子听闻止步,抬眸,看向已然消失于摄政王府的凤傲天的身影,“他竟然连我大哥都能召幕,这世间还有她不能之事?”

男子一双钟天地之灵的秀眼不含任何杂质,清澈却又深不见底,柔和的阳光之下,肤色晶莹如玉,深黑色长发垂于两肩,泛着幽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原处,说不出的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透着淡雅无尘。

“唉,摄政王如今回府,不知这京城又有何变故,你我也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男子见身侧的至交好友慕寒瑾依旧如此淡薄,也不再多言,怪只怪他们错生了年代,身在这个主权残暴的时候,空有一身抱负,却只能落得如此下场。

“璟书,走吧。”慕寒瑾淡然一笑,此刻,他多想转身,离开这个让他噩梦缠身之地,离开这个污秽之地,但,想起家中的老母,远在边关的大哥,如今,连大哥那般刚强的人竟然也对摄政王屈服,而他又能如何?

那一身浅蓝色锦服的男子,乃是当今左相之子,蓝璟书,亦是上一任科举状元,当年的宏图壮志如今已然消磨殆尽,只剩下无限的哀愁,“真不愿进去。”

不过,不愿进去便不能进去吗?他们如今已然身不由己,二人心照不宣,跟随着前方的人流缓缓踏入府内,摄政王府,对于他们来说堪比地狱。

凤傲天搂着夜魅晞行至寝宫,那怀中娇柔的身子时不时地在她的身上蹭来蹭去,甚是勾人,魅惑十足。

她朱唇微勾,伸手,在他紧俏的臀瓣轻轻一捏,“可人儿,这么快便等不及了?”

夜魅晞勾魂一笑,葱玉的手指在凤傲天宽阔的胸口有意无意地画着圈,“爷,您不在的这些日子,让奴想的紧。”

凤傲天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她是如何淫虐夜魅晞的场景,相比有些木讷的男人,他算得上是极品,能够在鞭打中还能享受的发出呻吟,那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更是能撩起她骨子里的邪恶,恨不得将他揉碎,而他即便是伤痕累累,却也透着分外的妖娆,这样的娇人儿不是极品又是什么?

“爷要沐浴。”凤傲天笑意更深,自然知晓这个妖魅男人并不简单,不过,能够在她的耳边吹枕边风,而且做得滴水不漏的人,必定是有着过人之处,他很聪明,而且,还很狡猾。

她要慢慢地惩罚他,让他知道,即便再聪明,再狡猾,也不过是她凤傲天手中的玩物,还有他身后之人,也同样无所遁形,来日方长,她会好好地收拾这个烂摊子。

“奴伺候爷沐浴。”夜魅晞又是娇媚一笑,柔软的身子紧紧地贴着凤傲天,红唇微翘,唇间亦是溢出低柔的浅吟,不论男女,都会有种想要征服他的欲望。

冯公公一早便备好一切,凤傲天拉扯着夜魅晞,款款步入暖阁内的温泉池。

“爷,让奴为您更衣。”夜魅晞扭着妖娆的腰身,抬起手指,轻轻一扯,解着凤傲天的腰带。

一旁的冯公公却是紧张不已,他自幼便跟随着凤傲天,自然是知晓她的真实身份,以往,王爷都是单独沐浴,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凤傲天凤眸微眯,一动不动地立于原处,任由着夜魅晞将她的腰带解开,异常小心地将她身上的外袍拖下,伸手,便要脱下她的长衫。

夜魅晞一边脱着,一边向凤傲天抛着媚眼,实则,暗忖着摄政王有些奇怪,往日,她从来不会让他陪她沐浴,更别说为他宽衣解带,今儿个刚刚回来,神态举止并无变化,可是,为何,他却觉得看不透她?

夜魅晞正欲脱下她的长衫,手腕却被凤傲天捏起,紧接着轻轻一甩,便将他丢出温泉池,耳边传来珠帘清脆的响声,他猝不及防地摔在了外殿的青石地上,连带着滚了几圈,四仰八叉地爬着。

痛得他眉眼紧蹙,妖娆的水眸溢满盈盈泪光,让人看了分外怜惜,他忍着身上的疼痛,心中哀叹,这摄政王怎会古怪,还不是同以往那般变态,心中暗骂了几句,便要起身,却听到一道冰凉的声音传来。

“可人儿,爷许久未听你那勾人的叫声了,这会给爷叫几声听听。”凤傲天说着,已然褪去身上的束缚,没入温泉池内,回京之路的凶险历历在目,她秀眉横出寒意,墨发漂浮与胸前,遮住她隐含着的春光,周身散发着凛冽之气,似是要将这温泉都要冰冻一般,寒澈见底。

夜魅晞听罢之后,一双美眸微转,翻了一个白眼,轻咬着红唇,色泽更加地娇艳欲滴,又暗骂了一句变态,接着躺在地上,摆出一个诱惑媚人的姿势,轻柔吐气,低喘着呻吟声便缓缓传来,声声酥麻入骨,“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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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NP,男主身心干净。

武尊大会,爆出冷门,墨家天才被百里家族一名不见经传的庶子打得筋脉尽断,从此无法修炼。

墨家就此衰败!?

出人意料,最终站在武尊大会最高处的,却还是墨家人,那嚣张跋扈、不学无术的废物大小姐——墨倾城。

直到那一刻,世人方知,众人眼中的废材,竟是玄武大陆仅有的一名灵音师。

她,曾经目睹了亲情的可贵,踏着亲人的尊严,她方才活了下来。

这一世,她只想守护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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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爷太重口了

(女生文学 ) 凤傲天舒服地靠在温泉池内,闭目养神,听着珠帘外夜魅晞勾魂的叫声,面色微沉,嘴角笑意更深,这货当真是销魂角色啊。

“爬过来。”凤傲天冷眸闪过一抹狡黠玩味,悠扬的声音传出。

透亮的大理石地板,清晰可见地映衬着夜魅晞一身妖娆红衫,媚眼半眯,红唇溢出难耐的呻吟,听着凤傲天的命令,水盈盈的美眸一怔,扭捏地缓缓向前爬着,还不忘发出香酥入骨的声音,“嗯……爷……奴来了。”

“爷可不喜欢看见可人儿身上穿着多余的东西进来。”凤傲天继续慢悠悠地道,这才想起她素日的一贯作风,每次宠幸美男时,他们皆是一丝不挂地被抬进来,而凤傲天的寝宫内,有一排的架子上放着都是玩虐的工具,器皿。

想及此,凤傲天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那血腥yin乱的场面,忍不住地有些反胃,比看到血肉模糊的死人还让她恶心。

夜魅晞又是面色一怔,暗自嘀咕道,凤傲天你给爷等着,等爷赚够钱,一定要让你也爬在地上叫给爷听,不过,想起她的武功,他有些泄气,算了,爷宽宏大量,不跟你这变态一般见识,等银子到手,爷还不伺候你了,爱谁谁伺候你去。

一面腹诽,一面发出淫荡魅人的低吟,还顺带着缓缓向前爬着,身上的衣服也随之一件一件地褪去,待他好不容易爬至温泉池旁,身后被他脱去的衣衫已然拉出一条妖艳的红河,分外妖娆。

“爷……”夜魅晞媚眼一勾,魅惑十足地唤道,却只能光着身子,爬在地上不敢动弹。

凤傲天微微抬眸,欣赏着池边的美景,晶莹如玉的雪白身子,修长的双腿交叠,恰到好处的遮挡住春光,长发披散与胸前,媚眼如丝,粉嫩的舌尖舔舐着那诱人的红唇,如此荡漾的姿势,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地扑上前去。

夜魅晞对于自己的美色和诱人的能力是相当自信的,当初,他若不是一时不查,被人暗害,武功尽失,还欠了一屁股债,他才不会被人要挟,被迫伺候残暴的摄政王。

想及此,看向凤傲天正勾唇,一脸邪魅地盯着自己,这样的眼神不似以往看到他那般,透着嗜血的欲望,反倒是,射出一股冷寒,让他此刻本就凉薄的身子忍不住地打颤。

温泉池内,氤氲雾气,弥漫与他的四周,那一双美眸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看着更加地妩媚动人,他此刻正在打量着凤傲天,心里似乎察觉出了她与往日的不同。

凤傲天思谋着,今儿个让他好好享受享受,不是喜欢吹枕边风吗?那爷便让你好好吹吹,“还不过来。”

夜魅晞显然未料到,这摄政王这次回来,像是变了个人,以往皆是有洁癖,尤其是这温泉池,是从来不会不会让旁人踏入,更不用说是与她一同沐浴,突然想到她去了一趟边关,竟然将凤国最受崇敬的慕将军都宠幸了,想着那慕将军可是刚毅的男子,宁折不挠,如今,也承欢与摄政王身下,难道她转性,不喜柔美男子,变得重口味了?

他愈想愈觉得自己性命堪忧,若是这样进入温泉池,会不会被她直接淹死,可是,如若不下去,那他还是会死,但,直觉告诉他,下去说不定有其他变故,不下去,那只能是死,那便下去吧。

凤傲天看着他水眸忽明忽暗,便知他此时定然在思谋着什么,见他极其缓慢地向池内移动,却也不催促,直到他彻底地进入池内,温泉池内,凤傲天端坐与一处,身旁则是清香四溢的花瓣,遮挡住她的迤逦。

夜魅晞扭着腰身,一边发出撩人心魄的低吟,一边向她靠近,待到一定距离时,他目测着此距离比较安全,特意摆出一个销魂的姿势,风骚十足地盯着凤傲天,“爷,让奴伺候您。”

“嗯。”凤傲天冷声应道,“可人儿就这样站着,让爷好好看看。”

夜魅晞正欲抬步靠近她,却听到如此的命令,却也是不敢动,心中暗忖,这摄政王又要玩什么花样?

他觉得自个适才就不应该一马当先地冲出去,勾引她,往常,他一眼便能琢磨出她的性子,也不会受太多的苦楚,但是,今儿个,他怎么看不懂摄政王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温泉池内,只有凤傲天与夜魅晞两人,一个姿态妖娆地立于池内,一个惬意地泡着温泉,舒缓着筋骨,时间缓缓流逝。

半个时辰之后,凤傲天抬眸,便看到眼前已然冰冻出了一道冰墙,她足尖轻点,眨眼便落于池边,穿戴好,连一丝的春光都未泄出。

夜魅晞哀嚎不已,能在这温泉内凝聚寒冰,可想而知,这摄政王的内力有多深厚,完了完了,若是他一直这样,岂不是要被活活被冻死?

凤傲天穿戴之后,凤眸微勾,“可人儿,这温泉内暖风四溢,你且好好吹着。”

夜魅晞被冰封的几近僵硬,温泉是暖,可是,这乃是用内力凝聚的冰块,要吹化,他还能活着?

凤傲天梳妆穿戴之后,便走出暖阁,见冯公公一脸喜悦地看着她,她沉声道,“去慕寒瑾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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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 如此哀怨,是想爷了?

(女生文学 ) 冯公公轻挥拂尘,看了一眼温泉池内被冰封的夜魅晞,心下冷哼一声,紧随凤傲天向慕寒瑾的清辉阁走去。

清辉阁是凤傲天特意为慕寒瑾新建的一处院落,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东厢房百竿翠竹;西墙边两株青松;南檐下十几盆秋菊,含苞待放;连着后院墙下忽开一隙,清泉一派,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整个院落透着雅致秀气。

此时,蓝璟书正与慕寒瑾正一人吹箫,一人作画,如今,他们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般,除了用这诗词歌赋打发时间,以此来慰藉他们凋零的内心,排遣这压抑与心的挣扎与痛苦,才能勉强感觉自己活在这世上还有那么一丝的留恋与价值。

凤傲天到来的时候,阻止了守院的太监前去禀报,而是循着那淡而清幽的箫声一路向东面而去。

翠竹随风而动,慕寒瑾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着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乌发束着白色锦带,眉长入鬓,细长温和的双眼,秀挺的鼻梁,如玉的手指握着白玉箫,清风拂动,箫声低沉中带着化不开的愁绪,如同他淡雅无尘的气质般,不染一丝杂质。

而青松下,蓝璟书一身浅蓝色锦袍,温润儒雅的气质,手执画笔,描绘着眼前的景象,每动一下,如他身后青松那般的沉静。

凤傲天信步上前,不动声色地行至蓝璟书身侧,欣赏着他的画作,正是一副秋菊图,画工亦是精湛。

箫声停止,他亦是刚刚收笔,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欣赏着自己的画作,正欲抬眸,看向东面竹影下的慕寒瑾,转眸,却看到凤傲天正专注地欣赏着他手中的画。

他身形一顿,适才沉静的姿态已然不复存在,忙不迭地跪在地上,膝盖还未着地,手臂便被凤傲天轻轻一带,他抬眸,温和的双眸对上她似笑非笑地冷眸,心思一沉,如今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只能卑躬屈膝,“微臣见过王爷。”

“起身吧。”凤傲天松开他的手臂,接着便又将目光落在眼前这副秋菊图上。

“谢王爷。”蓝璟书显然有些局促不安,想着以往摄政王从来不会白日前来他们的院落,每每宠幸他们的时候,皆是晚上被送去她的寝宫,今儿个刚刚回府,为何前来清辉阁?着实让他不解。

慕寒瑾收起玉箫,抬步向前,这才看到凤傲天负手而立与青松下,他淡雅的面容闪过一抹厌恶与憎恶,恢复以往那般的清冷,缓缓向前,“微臣参见王爷。”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适才他的箫声太过于悲凉,似是诉说着无尽的愁苦,隐隐透着那淡淡的哀伤。

他确实俊美绝伦,尤其是那淡薄的气质,从容不迫,却又带着几分倔强,几分傲娇的性子,着实有资本让凤傲天为他费心。

“过来。”凤傲天语气凉凉地开口,这样雅致的人,自然是要好好地调教才是,不过,如此心高气傲,却又对功名利禄看得极淡之人,却被囚禁与摄政王府,受尽凌辱,怕是以前的凤傲天在他的心中已经成为了心头的一颗刺,永远也拔不掉。

不过,她可不想将这条刺拔掉,非但不能拔掉,还要越刺越深,让这条刺变成一把忠于她的心刀,插在他的心头,不过,看着他的模样,眉眼之间与慕寒遥有几分相似,都是那种宁折不弯的性子,可惜,正因为如此,反倒受制于她。

慕寒瑾对凤傲天的碰触是有着条件反射的反感,记得每次被她折磨时,他总是咬紧牙关,默默承受,可是,越是如此,越是能激起她邪恶的暴虐内心,每次,他都会被她折磨的下不了床,躺在床上整整五日,才能恢复些气力。

他不情不愿地,面色淡淡地,掩去内心的嫌恶,一步一步地向前,直到行至凤傲天面前,却猝不及防地被她拉入怀中,她眉眼间透着一抹温柔,是他看不懂的柔光,嘴角微扬,低声道,“爷听着你的箫声便来了,只是,你这箫声可透着浓浓的哀怨,难道是想爷了?”

慕寒瑾有些怔然,心中第一个念头便是,这摄政王又抽什么风?以往,她可不会如此调侃与他,更不会说出如此轻浮的话语,哪次说的话不是难听至极,粗暴庸俗的?

凤傲天当然知晓那前身的粗俗做派,在她的眼中,除了已经驾崩的先皇,其他的男人对于她来说,都是性虐的玩物,只有将他们蹂躏的惨不忍睹,她才会得到那么一丝的痛快和高兴。

凤傲天是不能抹去前身那变态的行为,不过,她可以在这变态的行为之上,多加点色彩,比如说,眼前的慕寒瑾,可不能对他太过于暴力才是。

她的手钳着慕寒瑾的腰际,比起夜魅晞那软若无骨的腰身,他的腰际相对来说有些柔弱,但,手感还是极好的,冰凉的手指隔着锦缎布料,游移在他的身上,划出点点的酥麻感,她的红唇已然抵在他的耳畔,将他白嫩的耳垂喷洒出一抹粉红,甚是诱人,“怎么不回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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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 爷今晚好好疼你(破千二更)

(女生文学 ) 慕寒瑾从未被凤傲天如此温柔相待过,而且,她还是对他手段残暴之人。

也许,因着她之前的调教,故而,每次碰到她的身体,他总是会有着抗拒,却还是会有些许的敏感,如今,被她如此调戏,耳边那带着丝丝诱惑的声音,更是惹得他面色绯红,被她碰触的地方传来淡淡的酥麻感,撩人心弦。

“微臣……微臣……”慕寒瑾一向淡然的心境,却在此刻被她如此轻轻地撩拨,轻而易举的扰乱了他的心绪,他不禁有些不悦,难道这两年在她的折磨下,自己已经适应了她的虐待?

蓝璟书亦是一脸诧异地注视着凤傲天,却又不敢直视,只能有意无意地轻瞟着,在他的认知内,凤傲天绝对是这世间最残暴不仁之人,她有着如此反常的举动,确实让他心绪难安。

凤傲天白皙如玉的手指划过他敏感的地方,声音越发的邪魅,接着抬眸,将目光落在蓝璟书身上,“这秋菊图璟书可想到题词?”

“微臣还未想到。”他未料到摄政王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以往,对于这些诗词歌赋,附庸风雅之物,她一向是不屑一顾的,如今,为何要如此问?

“那便让寒瑾题一个,若是题的好,爷今晚便好好疼你,若是题不好,可是要受罚的。”凤傲天眉目微挑,虽是玩笑的话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冷厉。

慕寒瑾狭长的眉眼闪过一抹不解,后背那只不安分的手让他想要挣脱开她的束缚,奈何只能忍耐,他紧咬着牙关,稳定心绪,适才有些紊乱的眼眸,此刻恢复淡然,“微臣领命。”

说罢,便自凤傲天的怀中退出一步,却被凤傲天紧紧地揽着,“将题词写下,让爷瞧瞧。”

慕寒瑾心下一沉,如今,他被凤傲天揽入怀中,他微微转身,凤傲天宽厚的胸口抵在他凉薄的后背,而那只始终钳制着自己的手却丝毫未有半丝的停歇,依旧游走在他的身上,相比适才,她如今更加肆无忌惮地将自己腰间的白玉腰带扯开,那只冰凉的手已然探了进去,薄薄的凉意碰触上他凝玉的肌肤,让他身体紧绷,不敢移动。

凤傲天玩意更甚,空出的手轻轻一弹,便将放于桌案上的朱笔一吸,落入自己手中,挑眉,“爷也有一首诗,你与爷各做一首,如何?”

慕寒瑾明显一怔,他从不知晓这摄政王还会题词?他不禁狐疑地转眸,对上她微眯的凤眸,那眸光中透着冷冽,让他心神一冷,连忙回头,拿起朱笔,微微弯腰,顺带着凤傲天亦是堂而皇之,完全将一旁的蓝璟书视作空气般,一手抚摸着如绸缎般丝滑的肌肤,一手向前,在那副秋菊图上题词,而慕寒瑾则是在她怀中,强作镇定,忍受着她不安分肆意妄为的动作,还有凝聚心神,在这幅画的另一端题词。

蓝璟书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知作何感想,只是将自己当做不存在的事物,如雕塑版立于一处,不过,当他将目光落在凤傲天落在画中的题词之上,还有那飘渺,如行云流水的字迹上,他险些惊叫出声,无比诧异地盯着那字迹,久久无法回神。

待凤傲天题词之后,慕寒瑾也已经做完,顿时松了一口气,手上的朱笔才放下,顿时,心下一紧,险些晕倒,她……竟然轻咬着自己的耳畔……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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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你脱还是爷脱?

(女生文学 ) 本就紧绷的身子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的僵硬,连带着呼吸都无法畅快,脑海中回荡着摄政王撕咬着自己的肌肤,每每会留下无数个青紫印,连带着血腥味,他清冷的眸光闪过一抹淡然,咬吧咬吧,身体的痛永远抵不上心如死灰不复温的寂寥。

只是,他等了半晌,也没有感觉到一丝的疼痛,反而,她齿间轻柔地摩擦着他的耳畔,舌尖更是划过他耳垂敏感的地方,让他心神一荡,微微仰着头,而她的手指顺带着划过他的胸口,轻捻着那妖娆的一点,让他险些把持不住,这样的柔情,比起那鞭挞之痛,更加地难熬。

蓝璟书完全无视着身侧的暧昧气息,始终目若呆鸡地盯着秋菊图上的题词,震惊不已,右面的字体,犹如游龙在天,甚是挥洒自如,游刃有余,即便是他如此酷爱书画之人,想要有如此的工笔,怕是也要再练上个一二十年,方可达到如此的意境。

笔锋流转间,透着天高地阔的浑厚,一目看去,隐射着字里行间的霸气,“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怀此贞秀姿,卓为霜下杰。”这一行题词,让他更是惊讶无比,他能看得出这诗句中,字里行间的洒脱与感叹,还有那诗句中隐含的雄才大略,正是他作此画时的心境。

人道是知音难求,他猛然抬眸,却看到眼前惹人心弦的画面,蓝璟书连忙低垂着头,心中划过一抹近似于不悦的心思,这才惊讶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她可是人人得而诛之,恨不得碎尸万段的摄政王,以她残暴不仁,喜怒无常的性子,最不屑他这种舞文弄墨之人,敛去心中的心思,不再说话。

凤傲天自然将蓝璟书的神情从头到尾看了个清楚,侧眸,看到慕寒瑾在极力地隐忍着,突然想到慕寒遥,当初也是这般的忍耐着她的戏弄,不过,慕寒遥可是有胆子躲开她的亲昵,但是,慕寒瑾,他的心思可不似慕寒遥那般能猜得透,真实的慕寒瑾,被他隐藏的极深,她一向看人极准。

凤傲天侧眸,看着慕寒瑾的题词,即便在她适才那般肆意的撩拨之下,他还能稳住心神,逐笔甚是平稳,字体看似如潺潺流水般清秀恣意,却将那一抹锋芒极好地隐藏了,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在他耳畔轻吟道,“秋丛绕舍似陶家,遍绕篱边日渐斜。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慕寒瑾深吸一口气,极力隐忍着,微仰着头,修长的颈项如一只高傲的天鹅,任由着凤傲天在他身上点起淡淡的火焰,耳边传入一丝微风和煦般的声音,这正是他题词的诗句,淡然的眸光微闪,波澜不惊地开口,“王爷,微臣才疏学浅,让王爷见笑了。”

凤傲天听罢,扬声一笑,“那比起爷的题词,寒瑾认为你的差在何处?”

慕寒瑾眸光微暗,这才记起她也题了词,微微转眸,待看向一旁的诗句,还有那字体,不可置信地与正在抬眸的蓝璟书对视,无法相信这是摄政王所作。

凤傲天沉声道,“嗯?”

慕寒瑾敛去心中的震惊,故作镇定道,“微臣任由王爷处置。”

比起她的诗句,他的不过是一时兴起,有感而发的牢骚罢了,而凤傲天的,则是将他与蓝璟书适才作画吹箫的情形,还有内心之言做了出来,他一向恃才傲物,虽然对于凤傲天如此的暴君,心存不屑,如今,却因着这一首诗,也不得不对她有那么一丁点的改观。

“璟书,将这画给爷裱起来,好好收着。”凤傲天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身侧的蓝璟书,足尖轻点,揽着慕寒瑾飞身离开。

冯公公见状,连忙自院中追了出去。

蓝璟书看着凤傲天离开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晦暗,低眸,重新打量着眼前的这幅画还有那题词,哑然失笑,他可当真是傻了,这摄政王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即便她有大才,那又如何?

凤傲天带着慕寒瑾行至她的寝宫。

慕寒瑾腰间白玉锦带已然不见,外袍半挂与肩上,长衫亦是半敞着,白皙娇嫩的肌肤透着粉红,淡雅如尘的气质,却散发着一股让人一探究竟的神秘。

他双手紧握成拳,隐与袖中,略显单薄的身子,背对着凤傲天立于一处,这个寝宫,让他一进入,便觉得窒息,莹润的唇此刻紧抿,泛着苍白,身侧,那高架上放着的皮鞭,蜡烛,铁链,绳索,还有许多不堪入目的凌虐工具,让他心生厌恶,连带着适才,对于凤傲天生出的些许的才气,也顺带着排斥起来。

两年的噩梦与不堪,就像是烙在他身心的烙印,这辈子都无法消除,即便他想要逃脱亦或是反抗,想起他所背负的,却也是无力反抗。

凤傲天感觉到了慕寒瑾内心的悲凉,她转眸,看着那些工具,这些东西曾经都用在他的身上,她知道他的痛苦,和对自己的嫌恶,但是,事到如今,她能做的,便是让他重新接纳,如若他还是那般执迷,她亦是不会勉强,能助她者,得之她幸,不能得之,只有毁之。

“还愣着做什么?”凤傲天的语气依旧是那般的冰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慑与冷厉。

慕寒瑾狭长温和的眸光闪过一抹黯淡,强忍着内心的恶心,抬起手指,褪去自己的外袍,连带着要将自己身上的遮蔽物全都扯下。

凤傲天对于他如此的举动有些无奈和无语,这个寝宫,除了她,只要进来的她宠幸的男子,皆是要一丝不挂的,慕寒瑾自然以为她如今要宠幸他,故而才要将衣衫褪去。

她上前一步,云袖一挥,散落于地上的外袍被重新穿在他的身上,在慕寒瑾怔愣时,他的掌心已然触上一抹冰凉,比起他体寒冰冷的手,还要冷上几分。

凤傲天牵着他的手,二人行至寝宫右侧的书房内,许是许久未入,书房内虽然每日皆有奴才打扫,但,还是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

慕寒瑾不解地看向凤傲天,她从未牵过他的手,也从不允许身着衣衫的男子进入寝宫,而且,这书房一看便是极少进入,不知,她带着自己来这书房做什么?难道是要在这里对他做些什么?

想到这里,看着眼前一层层的书架,脚底生寒,行至书案旁,凤傲天脚步停止,远远便听到冯公公气喘吁吁地向寝宫疾步走来。

她冷声道,“传本王旨意,明日早朝,不得有一人缺席。”

“是。”冯公公还未将气喘均,便听到凤傲天的命令,连忙应道,随即又派人前去下达。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见他愣在远处,低笑一声,笑声不含一丝温度,“怎么,刚才还想着爬爷的床,现在怎得站在这里不动了?你亲自脱还是让爷给你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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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 谁让你脱衣服的?

(女生文学 ) 慕寒瑾又是一怔,心中了然,看来还是如自己心中所想,想来摄政王是要在这里要他?

想到这处,他心中着实不自在,但也无可奈何,随即,便抬起手臂,手指再一次的将身上的外袍脱下。

凤傲天暗骂一句,抬眸,凤眸冷厉地盯着他,“谁让你脱衣服的?”

慕寒瑾眸光淡然地回视着凤傲天,眼眸中的意思甚是明显,不脱衣服,脱什么?

“过来。”凤傲天勾起手指,冷声道,这家伙,怎么整天想着脱衣服,她就算再饥渴,那也不是在这个时候。

慕寒瑾迟疑了片刻,淡雅的身姿,随着他缓步向前,行至软榻旁,午后柔和的阳光自纱窗透过,打在他一身雪白的长袍上,他狭长温和的眸子闪过一抹不解,看向凤傲天,平静却又静默。

“坐下。”凤傲天又冷冷地眉目微挑,示意他坐在软榻上。

慕寒瑾想要拒绝,但,依着摄政王的性子,他如今不好与她发生正面冲突,更不想惹得她不悦,待会被她虐待时,会更加地痛苦不堪,故而,他才强忍下心中不适,优雅坐下。

凤傲天上前一步,来到他的面前,在他未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弯下身子,抬手,提起他的脚踝,将他的鞋子退下,这一动作做的异常的顺遂,快速,在他并未反应过来时,凤傲天已经自行脱下自己的鞋子,坐在了他的对面。

慕寒瑾回神之后,顿时一惊,只穿着袜子下了软榻,跪在地上,“王爷,微臣该死!”

凤傲天翻了一个白眼,要让他还原本性,还真是一件不容易之事,云袖一挥,将他带起,“爷刚才不是问你,是你脱还是让爷脱,你不回答,爷只能自己脱了,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坐下,爷还有事。”

慕寒瑾俊美如玉的脸上,第一次闪过一抹不寻常的神情,在他有生之年,他从未料到有人会卑躬屈膝的为他脱鞋,而这个人还是他最不愿面对,难以启齿的摄政王,这对于他来说比羞辱他,更让他震惊。

可是,当他听到她如此冠冕堂皇的言语,却不知如何反驳,脚踝中还残留着她适才手指划过的凉意,直撞入他淡薄的心脏,就在那一刻,猛地跳动着,此时,心脏跳动的节奏还在持续,她扰乱了自己的心绪,就这样让他不知所措。

他突然意识到,这样的摄政王比起往常那个喜形于色的摄政王,更加让他难以捉摸,束手无策。

“跪着还是坐下?”凤傲天见他不动,继而冷声道。

“微臣谢王爷。”慕寒瑾敛去心中的不安,淡然起身,垂首坐下,却是如坐针毡。

凤傲天早先便命魂魄二人先行一步,将这些时日未处理的奏折拿来这处,她离京的这些时日,朝堂之事便交由左右丞相辅助皇帝处理。

据她所知,这左相蓝枫性子深沉,为人圆滑,做事沉稳,加之其子蓝璟书如今被她豢养与王府,相当于钳制他的筹码,故而,他即便对她有异心,也不敢轻举妄动。

而右相邢衍则不同,他既是丞相又是国丈,其女便是当朝太后,邢芷烟。而这太后,在外人看来更是母仪天下的典范,温顺贤良,端庄得体,先皇更是对她宠爱有加,后,先皇驾崩,其子,年仅七岁的太子登基称帝,如若不是凤傲天代职辅政之职,他便是这朝中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最有权力的丞相。

不过,如今,朝堂之中的党派亦是各有不同,其中有三成的乃是被迫站在凤傲天这边的,表面归顺,实则内心却时时刻刻盼着她早死的一众大臣,另外三成则是始终拥立皇上的保皇派,其余的便是观望的大臣,两不得罪,这便是左相蓝枫这一派,他向来与右相不合,却又对摄政王不报希望,故而,才会保持中立。

但是,在她不在京中的这一段日子,右相暗中拉拢被迫屈服与她的那帮老臣,加上她王府内的那些被她掳来的男色,里应外合,想要伺机将她推翻,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未曾料到的是,边关一行,她并未死,反而将慕寒遥招入麾下,更是稳定了边关战乱,如今更是相安无事地回到了京城,看来,保皇派如今怕是正在某个角落暗中策划着什么。

凤傲天在回京的路上,一直在想着如今凤国的处境,只能用“内忧外患”四个字来形容,外患如今只靠慕寒遥那是不行的,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寻得能够忠心与她的将领才可,至于这内忧,便是朝堂之上的局势,那帮对她阿谀奉承的众臣,还有对她虎视眈眈的保皇派,这些她自会慢慢处理,如今最紧要的便是安抚民心,将凤国的经济与兵力强装起来,才是重中之重。

各地上奏的奏折,其中报喜不报忧,歌功颂德的居多,而真正的情形,她亦是派亲信前去查探,可是,她手中能用之人少之又少,短时间内,是无法得到改善。

她盘膝而坐与置于软榻中间的书案旁,将里面的奏折逐一地翻阅一遍,快速地进行分类,抬眸,看了一眼她对面安静坐立的慕寒瑾,指着书案上的奏折,“爷给你半个时辰,将这些奏折都给爷做好批注,若是办不好,爷便在这里办了你。”

慕寒瑾听着凤傲天的话,轻淡的眸子又是一愣,垂眸,看着眼前已经被分类好的奏折,云淡风轻地声音响起,“微臣遵命!”

接着抬手,翻阅着奏折。

而这边,暖阁内,被冰封的夜魅晞暗自将凤傲天骂了无数次,直到他周身冷冻的冰被温泉暖化,他“噗通”一声跌倒在温泉池内,快要被冷冻的身子才有了一丝的温度,他在温泉内大口地喘着气,美眸流转,幽怨地盯着岸上的红衫,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尽快恢复武功,到时定要给凤傲天好看,扒了她的衣服,将她也冰封起来,在她身上遍布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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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4 随爷去地牢

(女生文学 ) 夜深人静,摄政王府内依旧是那般的死气沉沉,不过,各个阁楼皆是灯火通明,随时等待着摄政王的召唤。

夜魅晞冰冷的身子好不容易恢复了暖意,自温泉池内爬了出来,将衣服一件一件地穿好,浑身依旧湿透,薄衫黏在身上,墨发更是湿哒哒地黏在脸上,他幽幽地走出暖阁,抬眸,看着月色如水的夜空,明亮的宫灯照在他淡薄衣衫紧裹着玲珑有致的妖娆身姿上,眉眼间尽显妩媚,依旧是那般的风华绝代,挥挥衣袖,美眸流转,望向不远处那巍峨富丽的寝宫,灯光璀璨,他红唇微撇,纤细的手指将黏在额前的发丝拨开,风情万种地转身,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寝宫书房内,已经点上香炉,乃是上好的龙涎香,九龙提灯甚是明亮,透着无与伦比的尊贵。

凤傲天将慕寒瑾已经批注好的奏折拿在手上,一一翻阅,彼此之间自始至终并无任何的话语,甚至连一丝的眼神对视都无。

冯公公候在寝宫外,显然有些着急,他家主子自回京,便未用过膳,如今,已是子时,而书房内安静异常,想来,王爷边关一行,或许是猜透了什么玄机,故而,才变得如此上进,竟然在批阅奏折。

想到此,冯公公亦是老怀欣慰,既不忍打扰,又心疼主子的身子,最终,还是按耐不住,低声道,“爷,您一日都未用膳了,这夜还长,您可不能伤了身子。”

凤傲天这才抬眸,看了一眼面前的慕寒瑾,一身雪白长衣,发如墨,人如玉,神情专注,面色淡淡,乍一眼看去,才能体会到,何为“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诗的真正意境,烛光摇曳,映在他淡雅的容颜上,更显得华贵清雅,犹如一把上好的古琴,高雅中带着悠扬的沉韵。

慕寒瑾专心致志地翻阅着奏折,逐一的认真批注着,他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如此听话的看着这些奏折,但是,他还是照做了,感觉到有一双冰寒的视线注视着他,他抬眸,正好撞上凤傲天看向他的冷眸,他淡然垂眸,心中一慌,这是他从未想到的,有朝一日,能够与她一同盘膝而坐,而且,只是这般静静地坐着。

“手伸过来。”凤傲天盯着慕寒瑾看了半晌,沉声开口。

慕寒瑾执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将朱笔放下,将手伸了过去。

凤傲天抬手,一手握着他略显冰凉的手,另一手则是轻捏着他的每一根手指。

慕寒瑾明显一怔,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适才她委身为他脱鞋的场景,还有此刻,他抬眸,打量着她,凤眸依旧是那般的冰冷,俊美的容颜,透着不容忽视的高贵华然,薄唇微抿,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将他执笔的手指揉捏着,没捏一下,似是有一只蚂蚁爬过他早已淡薄的心,奇痒无比,他似是受到惊吓,手臂一缩,抽出手来,却被她紧紧地握着。

“冯公公,摆膳。”凤傲天轻轻握着慕寒瑾微凉的手,“陪爷用膳。”

寝宫外的冯公公一喜,连忙应道,随即,便命人将已经备好的晚膳端入了寝宫内。

凤傲天下了软榻,牵着慕寒瑾的手,二人便走出书房,这一路,他抬眸,注视着她的背影,说不出的怪异,这摄政王今儿个的举动太过于诡异,让他着实无所适从,她到底算计着什么?难道是暴力玩腻了,如今换成了柔情?

慕寒瑾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思,低眸,注视着被她牵着的手,指尖透着冰凉,直袭入自己已死的心,却划过阵阵的清凉,始料未及的变故,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他连忙收敛心思,跟着她向前走去。

凤傲天牵着他的手,二人坐与桌前,看着一桌的菜肴,先前并未有任何感觉,如今,看着满桌的美味,着实有些饿了,拿起筷子,看了一眼慕寒瑾,“多吃些,今夜可不得空。”

慕寒瑾低声道,“是。”,拿起筷子,便径自用膳。

凤傲天因着养成的习惯,用餐极快,故而,眨眼的功夫,便已经用罢,抬眸,看向慕寒瑾还在用膳,也并未催促,而是起身,“爷出去一趟,待会用罢之后,便继续批注奏折,乖乖等爷回来。”

慕寒瑾已经放下碗筷,起身正欲行礼,便见凤傲天已经转身离开。

他看着她匆忙消失的身影,转眸,看着面前的碗筷,以往,她从来不会与他如此心平气和,相安无事地用膳,想起今日发生的种种,他抬眸,这是他第一次仔细地打量着这寝宫,除了那看着骇人的工具架,他仿佛还看到了些什么?

他有些不确定,这里当真是他厌恶至极的地方?悠悠转身,看着那依旧亮着灯的书房,他蜷缩着适才一直被她牵着的手指,抬步向书房内走去。

凤傲天闲步行至走廊内,冯公公紧随其后,看着眼前的主子,气宇轩昂,尊贵非凡,那眉宇间更是凝聚着帝王之气。

他低声询问道,“王爷,您这是要去哪?”

“爷不在的这些日子,冷千叶还是那副死样子?”凤傲天当然记得边关将领心心念念的冷将军,如今,被她关在地牢的冷千叶。

“嗯,甚是老实。”冯公公显然有些不解,当年,将冷千叶自边关召回,便一直囚禁与王府地牢,而王爷心情不悦时,便会前去地牢拿冷千叶发泄,可是,今儿个,王爷的心情不算恶劣,为何突然想起他来了呢?

“夜魅晞呢?”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回红羽阁了。”冯公公想着这夜魅晞不过是个花架子,绣花枕头一包草,不堪重用,如若不是那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能惹得王爷高兴,怕是早被王爷杀了。

“随爷去地牢。”凤傲天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向地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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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咬爷很爽吗?

(女生文学 ) 阴暗潮湿的地牢,充斥着腐烂的尸臭味,令人作呕,一阵寒风吹过,透着阴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这里便是人间炼狱,关押于摄政王地牢之内的人,死相皆是惨不忍睹,亦是饱受摧残折磨,生不如死。

这里有一处独立的牢房,牢房内放着一张干净的床铺,还有一张干净的桌子,拐角处还放着矮书架,整齐地放着书卷。

凤傲天闲步行至这处牢房,牢门打开,便看到一名男子端坐于方桌旁,一头墨发如绸缎般未束,流泄而下,细长的眉下寒玉一样的眸子,淡到无色的薄唇,清冷的脸部线条,仿若谪仙一般,远远看去,似是周身笼罩着一层薄雾,衬得他更加的出尘脱俗,不忍亵渎,身着麻布囚衣,依旧是那般的淡漠。

地牢的侍卫跪了一地,而他置若罔闻,依旧翻阅着眼前的书卷,连眼都不曾眨一下,更别说起身迎接。

立于牢房门外冯公公见此,对于冷千叶这样不实务的性子,着实的不满,尤其是他的这倔性子,更让他不悦,正欲开口厉声喝道,只见凤傲天抬手,微微摆了一下。

冯公公将斥责声硬是憋了回去,不过,还是用那一双精明的老眼狠狠地瞪了一眼冷千叶,心中暗骂了一句,不识好歹。

若是按照以往的凤傲天,见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早已大喝一声,抽出鞭子,将他吊起来,狠狠地抽打,不过,如今的她,可不屑于做那些不值当的事情。

木强则折的道理,她还是懂得。

“你等都下去。”凤傲天步履悠闲地行至方桌旁,坐在冷千叶的身侧,手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冯公公领命,随即便带人推出牢房,候在三百米以外。

冷千叶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书卷,他心中知晓,凤傲天因何要如此待他,好在,这样的暴行他还是能忍得,她还未碰到自己的底线,那就是她从未碰过他。

凤傲天歪着头,盯着冷千叶,凤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这样一副俊美如月的脸,超然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任谁都无法想象得到,他却是难得的将相之才,用兵如神,少有人及。

“你说,爷要是在这里办了你……”凤傲天说话间,手指微抬,冷千叶已被她点了穴道。

冷千叶自始至终都未曾看过她一眼,包括如今,她已经点了他的穴道,自己身上的囚衣转瞬已被撕碎,只留下一条亵裤,凝玉般的肌肤裸露在她的面前,身上这两年来积累的伤痕还未褪去,仿佛是沉淀在他身上永不磨灭的印记,让他时刻记着这两年来所受到的屈辱。

凤傲天知晓他这刚烈倔强的性子,想起每次,凤傲天在他的身上发泄时,留下的数不清的鞭子、铁链,或者是更无法想象到的抽打,暴虐时的伤痕,他从未皱过一丝的眉头,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冷漠如尘的模样。

如今,他身上旧伤未愈,添新伤,因着这地牢内寒气甚重,如今,他身上已经是伤痕累累,蜿蜒的伤痕纵横交错与他凝脂如玉的肌肤上,显得面目狰狞,凤傲天抬手,手指划过那些伤口,这些伤痕看着甚是碍眼。

冷千叶端坐于木凳上,被点着穴道,任由着她在自己的身上肆意妄为,他冷寒的眸子射出一抹淡漠,内心溢满厌恶,被一个男人触摸他的身体,而且,还是这个让他憎恶之极的摄政王,想到这里,他便觉得一阵恶心,可惜,他的武功被她下毒废了,如今,他已然是个废人。

凤傲天微微一拉,冷千叶的身体已经靠在她的身上,她低头,啃咬着他修长颈项的白皙肌肤,直到闻到血腥味,她才松口,紧接着继续向下咬着。

冷千叶顿觉无比的羞愤,却还是紧咬着唇,不发一言,如尘的玉颜,似是被蒙上一层尘埃,他寒眸一暗,虽然被点住穴道,可是,却并未阻止他开口说话,他宁可死,也不愿留下这耻辱的印记,想到此,心一横,紧闭双眸,便欲咬舌自尽。

牙齿碰触着舌头,用力一咬,却并未感觉到疼痛,可是,口中却溢满了血腥味,他睁开那一双如千年寒潭般澄净的双眸,垂眸,却看到一双白皙的手正塞入自己的口中,冷漠的双眸闪过一抹惊讶,顺着注视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她的脸。

不是他印象中那般的狠戾,不是他最初所见那般的残暴,俊秀的容颜,此刻噙着一抹笑意,凤眸透着高贵华然的冰冷,在他怔愣时,她已经将手背拿了出来,全然不在乎因他用力咬破,还在流血的手背,轻轻一挥,点开他的穴道,“咬爷很爽吗?”

冷千叶听着凤傲天的调侃,敛去心中那一抹的讶异,恢复以往的冷漠,转眸,对她视若无睹。

凤傲天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做,好在她出手及时,不然,他当真咬舌自尽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爷的话没听到吗?”凤傲天见他不回答,冷声道。

冷千叶依旧沉默着,低头,看着自己光着身子,却不知她为何要阻止他死?难道是为了继续折磨他?

凤傲天眸光阴沉,不回答,并不代表她会容忍,云袖轻轻一挥,冷千叶猝不及防地摔倒在地地上,却被凤傲天欺身而上,她坐在他的身上,双手固定着他的手臂,迫使他与她对视,“爷问你,爷说的话没听到吗?”

冷千叶被迫与她对视,却撞上凤傲天冷若寒潭的双眸,似是一把锐利的冰剑,直刺向他的心口,如此强大的气势,让他险些招架不住。

他依旧保持着沉默,对于她,他无话可说。

凤傲天还从未见过如此的倔骨头,低头,对准他的唇狠狠地咬了下去,只听到那薄唇间终于溢出一丝的声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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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 不咬爷?还是等着爷咬你?

(女生文学 ) 凤傲天凤眸始终盯着冷千叶不看自己的瞳眸,听到他发出一声闷哼,紧咬着他的唇,唇瓣间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她用舌尖将他薄唇上的血一丝不漏地添入自己的口中,有股雪莲清甜的味道,很香甜,极好极好。

冷千叶未曾料到,他便这样被她夺去了生平的第一个吻,而且,还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只可惜,他没有武功,抵不过她的钳制,否则,他定然会杀了她,淡薄的眸子第一次闪过一抹肃杀之气,如莲般不染纤尘的气息,随之染上一抹冷寒,令人望而生畏。

凤傲天当然没有躲过他任何的表情,看来他这是要懂得反抗了?

冷千叶侧眸,不看如今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的人,他死不成,却忍受不了这般的羞辱,内心陷入煎熬,束缚他手臂的力度有了些微的松动,他拼尽力气,双臂一弹,腰身一转,将坐在他身上的凤傲天压在了自己身下,低头,眸子凝聚着杀意,配上这一张淡若华月的出尘容颜,骨子里透着的杀伐果断彻底地被释放了出来。

凤傲天与他四目相对,这是他第二次如此认真地望着她,比适才看到她更加地耐人寻味,她仿若无视着自己对她射出的杀意,既不恼羞成怒,也不出手将他制服,而是任由着他钳制着手腕,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注视着他。

“怎么?想咬爷?”凤傲天舔着嘴角,盯着他淡无色的薄唇因她的舔弄变得富有光泽,冷漠的眸子亦是多出了比往常淡漠的情绪,如今,更显的脱俗出尘,清丽不可方物。

冷千叶冷视着凤傲天,这两年来,她除了想尽办法折磨他,对他出言不逊,恶语相向,从未如此对他,这还是那个令他心生厌恶,不屑一顾的凤傲天吗?

凤傲天除了听到他刚才发生了一丝销魂的闷哼声,至始至终,都未听到他说过一句话,不过,她不着急,这样性子的人,就像是一坛尘封已久的佳酿,时间越长,味道才会越加的醇厚。

“不咬爷?还是等着爷咬你?”凤傲天厚脸厚皮地抬头,顺带着在他的嘴角划过,盯着那白皙如玉的颈项上被她印下的咬痕,如今还流着血,她微微侧头,舌尖滑过颈项处的血印,将血迹添入自己口中。

冷千叶没来由的身形一颤,随即将她松开,离开了她的身上,径自起身,背对着她,不再看她,只是,谁也不曾发现,他飘渺如仙的气质下,那一闪而过的微醺。

凤傲天好整以暇地起身,双掌用力,掌心似是凝聚着天地精华之灵气,冲着冷千叶推去,整个牢房在晃动着,连带着候在三百米外的冯公公亦是感觉到了一种天崩地裂的震动。

其他牢房内关押的人更是吓得胆战心惊,蜷缩着身子,地上的干草随着一阵狂风卷起阵阵的风暴,这样的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

牢房内的桌椅已经随着凤傲天的内力悬于半空中,而冷千叶的身体也被内力冲击到半空,他的周身笼罩着一层白雾,云雾间他只着一条亵裤,肤若凝脂的身子更显得虚无缥缈。

凤傲天宽大的衣袍因着内力,扬风而起,俊美的容颜像是经历过尘世间的纷纷扰扰,万千风华般,凝聚着这世间最强大的威力,厚物载重,如若不是拥有高深内力之人,是很难做到如此。

冯公公不解地盯着牢房,心中暗想着,主子这是怎么了?怎会用自己的内力修为助冷千叶恢复功力?她就不怕冷千叶恢复武功,公然与她对抗吗?

想到这里,他抬起脚步,向前走了一步,转念又想到,主子如此做,必定是有着盘算的,他若是如此赶去,坏了主子的好事,岂不是更不妙?

阴湿冷寒的地牢,如今放佛是地狱般,恐怖之极,牢内的囚犯皆是吓得瑟瑟发抖,恨不得即刻死去,也不愿再过这种日日担心受怕,生不如死的日子。

过了许久,凤傲天逐渐将内力收回,牢房内的桌椅“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翩然旋身,将快要垂落的冷千叶揽入怀中,天旋地转,冷千叶浑身无力地靠在她的怀中,抬眸,凝视着她清冷的容颜,那一双冷若寒潭的凤眸,却透着无比清澈的精华,如此一眼,便毫无征兆地撞入了他尘封的心。

双脚落地,凤傲天揽着他结实的腰际,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他的身上,飞身离开地牢。

冯公公见自家主子今儿个是喜欢上飞了,而且喜欢带着男子飞,适才是慕寒瑾,如今又是冷千叶,而且,各个还都是难啃的主,不禁有些头疼,一张老脸变化出无数的神色,转身,头也不回地跟出了地牢。

书房内,慕寒瑾神情专注的批阅着奏折,心无旁骛,执笔的手指微微一顿,淡然的眸子盯着那手指,一缕异常的情绪划过,他温和的眉眼间闪过一抹嗤笑,继续忙着事务。

一阵冷风吹过,凤傲天揽着冷千叶的身子飞身进入寝宫,动作极轻,不过,还是没有逃过书房内慕寒瑾敏锐的耳朵,他放下朱笔,下榻,走出书房,便看到两道身影向内室走去。

他脚步极轻,一步一步却又走的无比沉重,雪白长袍映照着他单薄的身子,因着那抹身影他甚是熟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生怕看到他不愿看到的事情。

凤傲天将冷千叶放在床榻上,将薄被盖在他的身上,一面探着他的脉象,并未转眸,却开口道,“寒瑾,进来。”

慕寒瑾心下一沉,低声应道,“是。”说着,便垂首步入内室,缓缓靠近床榻一边,微微抬眸,待看到床榻上的冷千叶,如今虚弱地躺着,他淡然的眸光中隐隐有流光闪动,看来还是被他猜中了,不禁为冷千叶感到伤心。

凤傲天伸手,碰触着慕寒瑾隐藏与袖中微蜷缩的冰凉手指,云袖一挥,不远处檀木桌上的匣子被她吸入掌中,她自匣子内将一个白璧瓷瓶拿出,放于慕寒瑾掌中,“给他将药上了,他的身上可不许留下任何的伤痕。”

慕寒瑾注视着被她放于掌心的药瓶,心中却是激起千层波浪,在他怔愣时,凤傲天已经起身,向书房内走去,“上好之后,过来陪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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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再敢乱动,爷废了你

(女生文学 ) 凤傲天本欲亲自给冷千叶上药,但想着若是如此的话,依他那傲娇倔强的性子,必定是不愿的,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慕寒瑾握着手中的白玉瓷瓶,注视着凤傲天入了书房,淡淡的狭长双眸内闪过一抹疑惑,转身,便看到冷千叶半眯着眼,一副冷漠的神情,但他上前,坐与他身侧时,冷千叶抬眸,看了他一眼,略带磁性的声音微微响起,甚是虚弱,“寒瑾……”

慕寒瑾清晰地看见冷千叶嘴角处的红肿,还有那白皙如玉的颈项处留下的印痕,敛眉,温声道,“千叶大哥,我给你上药吧。”

“嗯。”冷千叶似是许久未曾开口说话,看见熟人,难免有些激动,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容,转眸,看向那书房门口,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摄政王是什么人,残暴不仁,最喜杀人取乐,当初,逼迫他喝下毒药,亲手将他的武功废去,这两年来对他的折磨,从未停止过,多少的污言秽语萦绕在他的耳畔,可是,这次的她看起来与往常不太一样,他从未碰过自己,为何今夜,不但强吻了他,而且,还用自己的修为助他恢复武功?

她到底要做些什么?难道是想上演一场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戏码吗?

慕寒瑾见冷千叶若有所思,而他掀开锦被,身上披着的外袍,他一眼便认出是凤傲天的,抬起手指,将外袍撩开,冷千叶身上大大小小的鞭痕触目惊心,他眸光微蹙,他与冷千叶,还有大哥自幼一起长大,他一直待冷千叶为亲生大哥般敬重,两年前,他得知摄政王将他召回,便打入地牢,这一关便是整整两年,看着这满身的遍布的伤痕,他知晓这两年来他定然过得很辛苦。

想及此,不禁对摄政王恨上几分,可是,低头,看着那白玉瓷瓶,内心却又极其复杂,她刚才说过,不许留下任何的伤痕,难道她对千叶大哥也动了心思?

想到这里,心中一紧,不知是怒还是气,却又夹杂着他不知晓的心思,捏着手中的瓷瓶,接着打开,为冷千叶上药。

凤傲天径自进入书房,盘膝而坐与榻上,拿起慕寒瑾已经批注好的奏折,逐一地看着,不难说,慕寒瑾绝对具有他独到的见解,难怪当初,先皇会执意请他当太子的太傅,可惜,他执迷于诗画造诣,不愿入世,当真是埋没了他的治世才华,好在这两年的变故,磨了他的心性,如今,再加以雕琢,这块璞玉便可以为她所用,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冯公公两条腿远远赶不上自家主子的轻功,一把老骨头好不容易赶到寝宫,便听到凤傲天的声音,“慕寒遥可传来加急?”

冯公公大口喘着气,还未平复,连忙将刚刚接到的千里加急,双手举着,步入寝宫,垂首走向书房。

内室,正为冷千叶上药的慕寒瑾听到自家大哥慕寒遥的名字之后,身形微微一顿,抬眸,与冷千叶对视。

冷千叶在地牢内,自然不知外面的情况,他只知慕寒遥因着慕寒瑾之事,被凤傲天罢官免职,贬去采石场苦役,如今听到慕寒遥的名字,强撑着晕眩的大脑,向书房看去。

慕寒瑾看向冷千叶,低声道,“数月前,王爷前去边关,如今,大哥已经官复原职,成了王爷的人。”

冷千叶冷漠的眸子射出一抹寒光,他与慕寒遥相识数十载,如今,却逃不过如此的命运,他有些不解,为何寒遥会屈服与摄政王?

这也是慕寒瑾想要知晓的,可是,如今,若是他有异动,那么,牵连的不止是大哥,他身后背负的远远不止。

凤傲天接过信函,看罢之后,心情极为愉悦,如今边关亦是稳定下来,这慕寒遥当真是一名良将,短短不到两月,便能稳定军心,将那处天险峡谷攻破,大败栖国,如今,栖国已经退兵,边关算是暂时安全。

她将密函收起,云袖一挥,那密函随即出了书房,转瞬便落入慕寒瑾的手中,她淡声道,“你说爷该如何奖赏他?”

慕寒瑾心下一窒,看着稳稳当当落于手中的密函,温和的眸子闪过一抹异样,修长的手指翻开密函,看着上面再熟悉不过的字迹,眼眸中似是闪过一抹激动,他与大哥三年未见,这两年来,他们不敢有书信来往,就怕祸及无辜,如今,看到大哥安然无恙,他悬着的心才放下不少,可是,看着那落款写道,“王爷所赠玉佩,臣一直佩戴,天险得意攻破,得助于王爷妙计,臣在此多谢王爷。”

他悬着的心却又再次跌入低谷。

冷千叶撑起身子,接过慕寒瑾手中的信函,看罢之后,冷漠的眸子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书房,什么?天险攻破了?竟然还是凤傲天的妙计?

想当初,他与慕寒遥皆无计可施,可是,如今,得意攻破,却是她的计策?他撑起虚弱的身体,下了床榻。

慕寒瑾这才反应过来,她赠大哥玉佩?传言当真属实,大哥如今也成为了她的人?他显然无法相信。

凤傲天悠闲地坐与软榻上,沉声道,“边关大捷,你大哥功不可没,爷自当会论功行赏,再说,爷的男人如此给爷长脸,爷自会好好疼他。”

慕寒瑾听着凤傲天的话语,如一把利剑扎入自己的心中,大哥竟然委身于摄政王?那么,他们慕家该如何?

冷千叶已然下榻,赤脚,撑着身体,缓缓向书房走去,褐色锦袍半挂与他的身上,苍白淡漠的容颜,甚是倔强。

他脚步虚浮,一摇三晃地向前,在快要抵达书房时,一阵晕眩,眼前一黑,身体直直向前栽去,凤傲天飞身而出,揽起他摇摇欲坠的身子,足尖轻点,将他带入内堂,放于床榻上,面若冰霜,冷厉地盯着他,“再敢乱动,爷废了你。”

说罢,还不等冷千叶回神,她已然带着慕寒瑾飞身闪入书房。

慕寒瑾被重重地摔在软榻上,身上的雪白长袍已被凤傲天一掌震碎,耀眼的灯光下,映着他白璧无瑕的肌肤,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便觉肩膀传来剧烈的痛疼,他的手腕被凤傲天大力地捏着,而她正在狠狠地咬着他嫩白的肩头,直到溢出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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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再敢忤逆爷的惩罚

(女生文学 ) “嗯……”慕寒瑾双眸微眯,嘴角溢出一抹似疼痛又似呻吟的低吟,这样的噬咬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能够在这种非人的折磨下,还能有这般反应,可见这两年来,凤傲天已经将他调教成另外一个他,会在男人的身下,面对如此的凌虐,还能感受到那么一丝的快感,发出如此诱人的浅吟。

凤傲天满意地看着慕寒瑾肩头处的咬痕,抬眸,冷视着他,在他的耳畔轻声低语道,“忘了爷刚才说过什么?上完药过来陪爷,爷问你话你竟敢不回,这便是对你的惩罚,日后若是再敢忤逆爷,这惩罚可便不是这般的轻松,听清了吗?”

慕寒瑾心底一寒,眼角闪过一抹讽刺,终究是他多想了,她怎么可能改变?怎么可能与往日不同?她不过是换了一种折磨人的方法而已。

敛去内心那一抹稍稍渗入他心口处的暖意,温和的眸子恢复如初,淡雅的身姿在他的身下绽放出淡淡的流光,低声应道,“微臣谨记。”

凤傲天松开慕寒瑾,重新坐回软榻,“给慕侍妃拿一件衣服披着。”

“是。”冯公公如石雕般立于一处,对于爷这种神色莫辨的性子,他早已习以为常,对于他来说,主子所做的便是对的,谁敢让主子一时不痛快,他便让谁这辈子不痛快。

慕寒瑾自软榻上起身,这样的羞辱比起寻常,算是微不足道,他乖顺地下榻,跪在地上,沉默不语。

凤傲天继续翻阅着奏折,一面翻阅着,一面看着批注,柳眉紧蹙,待看到一份督察院传来的折子,“啪”地一声将奏折摔在地上,一掌便将眼前的方桌拍碎,方桌上面摆放的奏折随之跌落在软榻上。

冯公公此刻,正好命人前去清辉阁将慕寒瑾常用锦衣带来,见自家主子正盛怒不已,垂着头,不敢入内。

凤傲天抬起手掌,将冯公公手中的锦袍吸入掌心,冷视着跪与地上的慕寒瑾,沉声道,“过来。”

慕寒瑾知晓如今摄政王正在震怒之时,千万不能招惹,若是惹得他不痛快,丢命事小,若是牵连无辜的话,他突然想到内室躺着的冷千叶,不能因着他而祸及旁人,故而,低垂着头,跪与地上,向凤傲天靠近。

凤傲天见他这般,无奈叹口气,她不过是给他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已,手指轻轻一带,慕寒瑾便被她自地上拉了起来,她冰凉的手指触上他冷寒的指尖,他便落入她的怀中,“夜深露重,若是冻着了,爷可是会心疼的。”

语气比适才柔和了许多,接着在他错愕时,将锦袍穿在他的身上,伸手,适才扔在地上的奏折已经落入她的掌心,接着递给慕寒瑾,“都转盐运使司运使呈上的折子,两淮河道贼匪猖狂,官盐数度被劫,此事,如今已经拖了两月,这督察院竟然查不出任何的线索,爷要这等废物何用?”

慕寒瑾抬手,接过折子,仔细地看罢奏折上报内详,抬眸,看向凤傲天眸光中的认真,此时,他坐与她的怀中,如此的姿势甚是暧昧不清,让他顿觉不适,可是,又不敢挪动。

凤傲天低眸,难得看到慕寒瑾如玉的脸上染上一抹淡粉的红晕,垂眸,“此事,着你去办。”

慕寒瑾眸光一亮,此事着他去办?摄政王的意思难道是想让他入朝?若是以前,他定然会断然拒绝,可是,如今,在这摄政王府如行尸走肉般苟且偷生了两年,与其继续在这处生不如死,还不如做些其他。

“既然,督察院左右督御史这般的无能,那爷留着有何用。”凤傲天抬手,划过慕寒瑾凝玉的面颊,滑过修长的颈项,纤细的手指卷起他胸前的长发,“蓝璟书这个上届状元,赋闲两年之久,如今,该是为朝廷效忠的时候了,爷这处可从不留无用之人,你可明白?”

慕寒瑾狭长的双眸闪过一抹迷惑,随即恢复淡漠,垂眸,敛去内心的狂喜,能入朝为百姓,为朝廷做事,乃是璟书一直的愿望,他若是知晓,必定会高兴的。

“你似乎很喜欢在爷面前发呆,难道忘了爷刚才说过的话?”凤傲天的手指松开那一缕如绸缎般的墨发,指尖划过他肩头的咬痕,凤眸微眯,面色阴沉。

慕寒瑾抬眸,注视着她,乖顺地回道,“微臣遵旨。”

凤傲天见慕寒瑾回话,嘴角勾起一抹满意地笑容,“冯公公,传本王旨意,蓝侍妃随爷一同早朝。”

“是。”冯公公垂首应道,便命人前去通传。

远在内室的冷千叶,听着自书房内传来的凤傲天低沉的谈话,心中激起轩然大波,终是承受不住内力的冲撞,昏睡过去。

这一夜,寝宫内灯火通明,凤傲天与慕寒瑾将这数月堆积如山的奏折逐一的进行批注之后,天色渐亮。

冯公公已经备好早朝的朝服,蓝璟书昨夜得到传召之后,便一直候在寝宫大殿外,这一日,他已经等待许久。

皇宫帝寝殿内,自摄政王回京之后,亦是一夜通明,设于摄政王府内的眼线每隔一个时辰便前来通报王府内消息。

“麒儿,你摄政皇叔这次回京,非比寻常,你上朝亦是要谨言慎行,切不可露出破绽。”一身凤袍加身的女子,珠凤钗头,倾城绝色的容颜,明眸善睐,如此温婉的气质,更显母仪天下的端庄雍容,葱白的柔荑微抬,抚摸着面前一身皇帝装扮的稚嫩容颜,柔声说道。

“母后放心,麒儿不会贸然冲撞,一定谨记母后所言。”年仅八九岁的孩童,挺起小胸脯,一派皇家气派,尊贵非凡,一双与他面前称作母后的女子一样的瞳眸,溢满精光,眸底闪过一抹不同于同龄孩童的冷厉,转身,步履沉稳的走出帝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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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记住,不要给爷丢脸

(女生文学 ) 自昨日摄政王回京,傍晚传来旨意,他们便彻夜难眠,三更时便准备朝服,仔细回想着这些日子可有何事惹得摄政王不顺心,不到四更时,以往安静的皇宫安华门处,便聚集了百官的轿子。

一次排开,首当其冲地便是左相蓝枫,他一身绛紫官袍,负手而立,身侧则是右相邢衍,一双精明的双眼,透过未亮的夜色,看起来极其璀璨。

他伸手,缕着胡须,低声一笑,打破了寂静的夜晚,将本宫墙城门凝聚着的寒气挥散了不少,身后的百官则是侧耳恭听。

“蓝相,自新皇登基,摄政王辅政以来,王爷早朝的次数可是寥寥可数,这午门被斩首的同僚可是数不胜数,不知,今儿个早朝,会被拖出午门斩首的有几人?”

右相邢衍似笑非笑地看着蓝枫,继续幽幽地说道,“听闻贵公子在摄政王府的待遇大不如前,王爷在边关时,不但将慕寒遥自采石场召回,官复原职,听闻,二人更是同吃同住,想必这关系可是非比寻常啊。”

邢衍话语一出,似是一块大石将身后的文武百官压得喘不过气来,本就一夜未眠,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思站在这处,如今更是吓得两腿发软,胆战心惊,大脑也随之一片空白,看来,他们今儿个怕是要血溅当场了。

“右相,听闻爱子不日便游历归来,他的学识可不亚于慕寒瑾与璟书,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我自知右相为人刚正不阿,自然不会毛遂自荐爱子入朝,不如让我引荐如何?”左相蓝枫亦是温声说道。

“我那儿子着实不成器,整日游手好闲,怎能与贵公子相提并论,莫要侮辱了这朝堂才是。”右相面色一僵,连忙回道。

宫外等候的百官各怀心思,冷嘲暗讽,此时,凤傲天则坐着皇辇,左右端坐着的便是蓝璟书与慕寒瑾。

蓝璟书一身浅蓝色锦袍,容貌俊秀,温润儒雅,书生气质浓郁,却是个极其有抱负之人,他已经两年未曾出过王府,如今,皇辇缓缓行驶在街道上,倒让他多了几分感慨与自在。

慕寒瑾亦是如此,温和的眸子此时像是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银光,愈发地衬得他那淡雅的气质如画。

凤傲天能感受到他们二人内心的愉悦,嘴角亦是不自觉地露出一抹会心浅笑,一身暗黄蟒袍,气势威严,这是她重生之后面对的第一场硬仗,亦是打开她未来华章的开篇,她理了理思绪,转眸,正好对上慕寒瑾注视着她的瞳眸。

在这个时候,她最需要的便是有人能毫不犹豫地站在她的这边,而慕寒瑾更是她所选的最佳人选之一,她抬手,冰凉的手指握上他似是已经结霜的手,紧紧一捏,似是鼓励,又像是一种互相扶持的坚定力量。

蓝璟书转眸,便看到摄政王紧握着慕寒瑾的手,一丝柔光似是在他们之间流过,再看去,却不留一丝痕迹,让他无法捕捉,以为适才乃是他的幻觉。

他低垂着头,昨日的那幅画被他裱了起来,放在了他的房间,回想起这两年来的惨痛经历,却很难将那幅画上的字迹与这个对他那般狠戾的人相提并论,他一整夜都被陷入这虚无缥缈的空幻中,直到如今,他依旧满心疑惑。

凤傲天转眸,看向蓝璟书,伸手,将他耳畔吹起的发丝捋向耳后,却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她同时握着蓝璟书的手,看着他们二人,“记住,不要给爷丢脸,否则,爷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蓝璟书与慕寒瑾眸光微滞,她的多变,他们不是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吗?为何在此刻,因着她这短暂的柔情,而让自己迷失了方向?

勤政殿内,百官垂首噤声不语,清晨的天气还是有些冷,而百官们如今却已是冷汗淋漓,凤傲天端坐于龙椅右侧,一双凤眸凝聚着千年寒光,将堂下众臣的脸色一一扫过,并未理会龙椅上端坐的小皇帝,凤胤麒面无表情,目视前方,缄默不语。

“两淮匪患猖獗,官盐数度被劫,至今无任何头绪,本王养你等这些废物何用?”凤傲天顺势将奏折丢了出去,正好砸在督察院左御史头上,奏折一角直接插入管帽,便见左御史浑然倒地,满脸是血,当场毙命。

“督察院左右督御史即日起革职查办。”凤傲天沉声道。

右御史见左御史已被当场结果了性命,自知性命堪忧,早已吓得昏倒在地,其他官员更是低垂着头,不敢多言。

“传慕寒瑾、蓝璟书!”凤傲天低声道。

宫外太监扬声宣召,便见慕寒瑾与蓝璟书抬步行至殿内,随即跪下,齐声道,“微臣参见皇上,参见摄政王。”

“平身。”见凤傲天不说话,凤胤麒稚嫩低沉的声音响起。

“谢皇上。”慕寒瑾与蓝璟书谢恩道,却并未起身。

百官见状,心知肚明,他们乃是摄政王的男宠,一个是上一届的状元,另一个才是才学八斗,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子的慕寒瑾,这二人在凤国来说,乃是当年红极一时的人物,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自他们入殿之后,二人丰神俊朗的身姿依旧不减当年,只是不知,摄政王因何要宣召他们二人入朝堂?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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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0 请王爷责罚(2)

(女生文学 ) 偌大的勤政殿,寂静无声,连一丝喘息的声音都不曾听到,百官屏气凝神,看着眼前的局面。

时间缓缓流逝,约莫半柱香的时辰,却并未听到摄政王开口,依旧冷若冰霜地端坐于龙椅一侧,仿若无人地凝视着大殿内百官的神情。

凤胤麒一张稚嫩的脸,看似无任何的波澜,实则,那眸底闪过的阴狠,透着他此时的不悦,隐与龙袍内的小手,紧握成拳,他如今必须要忍耐,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池,否则,他与母后这两年来的计划便会功亏一篑。

位于首位,左右两班的丞相,左相蓝枫显然沉稳许多,他亦是有两年未见自个的儿子,这两年来,他更是不敢派人打听他的情形,生怕惹怒了摄政王,如今,看到蓝璟书,心里却有着另一番的算计,他进入大殿,非比寻常。

右相邢衍却觉得皇上在此刻失了颜面,这两个不过是摄政王的男宠,娈人罢了,竟敢无视皇上的命令,他眸光闪过一抹狠戾,抬眸,恰好对上凤傲天向他射来的冷冽寒光,连忙垂首,掩去双眸的精光,不敢造次。

被凤傲天直接插死的左御史,并未被抬出去,宫殿内弥漫着挥散不去的血腥味,这是死亡的味道,预示着今日他们不会如此轻而易举地踏出这皇宫。

一炷香的时辰已过,凤傲天转眸,看着沉着不漏一丝痕迹的小皇帝端坐于龙椅上,没有一丝的气恼和不悦,反而转眸,一脸亲和地看着她,她嘴角微勾,“皇上让你二人平身,你等便起身吧。”

“是。”慕寒瑾与蓝璟书齐声应道,径自站了起来,垂首而立。

一个淡雅如玉,一个温润儒雅,便这样恭敬立于大殿中央,似是将这大殿内的阴霾与血腥味都随着他们如此卓尔不凡的气度而挥散些许。

“皇上,如今左右御史之位空缺,本王便推荐他二人代职如何?”凤傲天转眸,修长如玉的手指握着时常携带的暖玉,漫不经心地说道,语气中没有请示,而是称述。

凤胤麒亦是转身,挂着谦和的笑容,注视着凤傲天,笑应道,“此事便由摄政王决定便是。”

“本王不在京城数月,这京中的治安可是大不如前,京兆尹,你说说,这数月发生多少起人命案?”凤傲天低沉道。

京兆尹李大人一头冷汗,如今被唤出,顿时两腿发软,“噗通”一声,跪与地上,摄政王如今怎会关心起京中治安问题?

“回……回摄政王,近两月共发生人命案三十起,偷盗案八十起,……”京兆尹将这几月发生案件事无巨细地禀报完,生怕有遗漏。

“这些折子你且仔细看看。”凤傲天轻轻挥手,便见十份奏折直挺挺地打在京兆尹的面前,“这些案子本王限你一月之内破案,否则,本王便将你剁成肉酱喂狗。”

“是,是,臣定当竭力侦破。”京兆尹连忙叩头说道。

凤傲天一一将涉案官员逐一唤出,将手中昨夜与慕寒瑾连夜批注的奏折甩到他们脸上,亦或者是身上,头上,一时间,大殿之内,人人胆颤心惊,被奏折砸中的官员,轻者不过是擦伤皮肉,重者则是丧命。

“蓝璟书,本王命你明日赶往两淮,尽快将官盐抢劫案侦破,若是侦破不了,你也不用活着回来。”凤傲天厉声道。

“是,微臣遵命。”蓝璟书自然知晓这官盐的重要性,此案牵扯甚广,如今,他前去亦是杯水车薪,若是能破案,他也不枉前去一趟,若是破不了,那么,他亦是死而无憾。

“慕寒瑾,都察院如今沉积旧案甚多,你且一一着手办理,日后,到本王这处的折子,必定是由你亲自批注过的才可。”凤傲天看向慕寒瑾,接着扫过左相蓝枫与右相邢衍,“左右二相在本王离京期间,办事不力,各罚一年俸禄,闭门思过三月。”

蓝枫听闻,心中满腹疑惑,却也无奈,只能先应承着,“臣遵旨。”

邢衍心中不快,可想而知,摄政王此举,便是要罢免他的职权,将如今朝政大权彻底地交给了慕寒瑾,不禁大骇,难道摄政王察觉到了什么?

适才,因着与她对视,如今,还觉冷寒,故而,也不敢多想,连忙应道,“臣遵命!”

慕寒瑾未料到凤傲天会将如此大的重任交付于他,想起适才在皇辇上,她紧握着他的手时,眼神中的话语,他犹豫了,到底该不该帮?

“慕寒瑾,你忘了本王说过的话?”凤傲天抬眸,眼眸中亦是冷厉之色,还有一抹警告。

慕寒瑾眸光微敛,肩头的咬痕突然一痛,他连忙跪下,“微臣领旨。”

“本王所批注的奏折,你等务必在本王规定期限内完成,否则,本王不介意多见血。”凤傲天说罢,微微转眸,看向小皇帝,“皇上,你可还有话说?”

凤胤麒因着凤傲天今日早朝的举动内心充满了惊愕,抬眸,对上凤傲天冷寒的双眸,连忙敛去眼中的错愕,点头道,“朕无其他旨意。”

“那便退朝吧。”凤傲天说罢,径自起身,在百官行礼时,她便带着慕寒瑾与蓝璟书离开了勤政殿。

三人转瞬已经坐与皇辇中,慕寒瑾抬眸,对上凤傲天射出的寒光,他便知自己适才在大殿之上,在她如此关键时刻发呆,他乖顺地解开自己的腰带,退下雪白外袍,露出凝脂的肩膀,低声道,“请王爷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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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1 爷乏了,陪爷歇会

(女生文学 ) 蓝璟书低垂着头,对于摄政王怪异的行为,他已经习以为常,如今,他依旧沉浸与可以走出这个牢笼,一展抱负的憧憬中,也不知为何,他心中有那么一丁点的直觉,认为摄政王自边关回来,性子变得更加的阴沉,手段更加地残暴,可是,对于他们这些男宠,却不像以往那般的狠戾。

凤傲天抬起手,冰凉的手指划过昨夜她亲自在他身上咬下的印痕,那印痕怕是这一世都不可能消失,亦是会伴随着他一辈子。

“你让爷如何责罚你?”阵阵寒意掠过那咬痕,凤眸微眯,她的另一只手探入里衣,抚摸着他消瘦的腰身,手感不错,触手甚是滑嫩。

慕寒瑾心神一颤,温和的眸子注视着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如何责罚?向来不是她说了算的吗?

凤傲天微微一揽,慕寒瑾便倒入她的怀中,四目相对,却看到她凤眸内的不悦,他微微垂眸,自个这是怎么了?怎会接二连三的在她面前发呆?

“在爷面前发呆,可不是好现象,这已是第三次。”凤傲天微微低垂着头,胸前的发丝滑过慕寒瑾如玉的面颊,带过丝丝的凉意,让她怀中的慕寒瑾微微一颤,身体愈加地紧绷。

而她的手不知不觉间已经探入亵裤内,触摸着他羞人的肌肤,他身体一僵,晶莹剔透的面颊连忙染上一抹绯红,淡雅的身姿在她怀中悄然绽放出一抹妖娆魅惑,甚是瑰丽无比。

慕寒瑾的大脑在此刻一片空白,眼眸中溢满了水雾,朦朦胧胧中凝视着凤傲天,就像是一滩温泉,流入了她冰冷的寒潭,让他全身僵硬无比,却又带着丝丝的凉爽,这样双重的刺激,还有她如今的手碰触的地方,让他愈发感觉羞愤,却又不敢敛眉,只能如此任由着她越发肆意妄为的动作。

“你说爷要是在皇辇内将你办了,这感觉是不是更好?”凤傲天俊美的容颜逐渐在他眼前放大,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却透着冷意。

“微臣任由王爷处置。”慕寒瑾心中一阵叹息,事到如今,他又怎能反抗,即便反抗了那又能如何?而且,他身上背负的责任太重太重,他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即便他将自己不愿外漏的情绪隐藏地极好,可是,她还是能轻易地捕捉到,不禁好奇,他的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一面说着,一面用力一挥,便将他身上的衣衫褪尽,欺身而上,压在了他的身上,双手抚摸着他丝滑的肌肤,动作是她不曾有过的温柔,这样的轻柔,却让慕寒瑾顿感不适,他脑海中浮现出以往她是如何抽打和鞭打他,折磨的他死去活来的情景,可是,如今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却是如此的温柔,这样的温柔,让他情不自禁地感受着她带给自己的异样的感觉,她的手指仿佛有一种魔力,能让他紧绷的神经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

蓝璟书继续装作石雕,他自然知晓,如今若是他上前阻止,那么,摄政王必定会变本加厉地对待慕寒瑾,故而,他只能沉默。

凤傲天彻头彻尾地将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抚摸轻薄之后,将散落在他身下的衣衫为他重新穿戴好,抬手,在他意乱情迷之时,将手盖在他狭长的水眸上,低声道,“昨夜未眠,还不歇息。”

慕寒瑾毫无征兆地被她阖上了双眸,她适才竟然亲自为他穿衣,那手指的温暖覆上他的双眼,全身因为她的抚摸,依旧有一股淡淡的暖流划过自己的全身,他不知为何,如今困意袭来,全身更是难得的舒爽,便听话地沉睡过去。

凤傲天拉起一侧准备的雪狐裘衣盖在他的身上,转眸,对上蓝璟书正狐疑地注视着她。

她嘴角一勾,面色一沉,“看爷做什么?若是此去两淮,差事办不好,爷照样办了你。”说着,伸手,敲着他的额头,“爷已派人暗中协助你,记住,若是办好了,爷便应你一个条件,若是办不好,爷便将你丢入海里喂鱼。”

蓝璟书俊朗温雅的容颜,被凤傲天如此敲着额头,显然无法适应,这还是他认识的摄政王吗?她竟然还有如此一面,想起昨日的那一手好的书法,他不禁心中一暖,也许,如今的情势远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糟糕。

“果然跟慕寒瑾待久了,如今都学会发呆的习惯,难道你也想爷在这里办了你?”凤傲天抬手,又在他的额头重重地敲了一下,顺势,手臂搭在他的肩上,“爷说的话可听明白了?”

“微臣定不辱王爷厚望。”蓝璟书心神一震,想着被摄政王办了,还不如乖顺地谢恩,想着他怎么也学会发呆了呢?连忙垂首应道。

凤傲天满意点头,伸手,将他轻轻一带,他便顺势躺下,三人躺在皇辇中,凤傲天合起双眸,“爷乏了,陪爷歇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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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她竟然吻他?

(女生文学 ) 蓝璟书猝不及防地被拉入凤傲天的怀里,如今,他便这样靠在她的手臂上,而他却不敢有一丝的动作,抬眸,注视着她冷峻的容颜,他好像从来没有如此认真和近距离地欣赏过她的容颜,每次,被他宠幸时,她总会让他背对着她,浑身赤裸地爬在床榻上,亦或者是被绑在刑架上,供她肆意凌虐,而他除了满心的疼痛,麻木,和习以为常,对她从来只有厌恶与憎恨,又怎会多看她一眼呢?

她身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熏人的脂粉味,鼻翼间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周身散发着淡淡的馨香,干净舒爽,俊美的容颜,透着的不是冷厉,反而多了几分恬淡,比女子还要美的唇形,红唇微抿,白皙剔透的肌肤,吹弹可破,这样的她,他是第一次见,却感觉到了不同以往对她的憎恨,反而多了些许的想要靠近她的冲动。

他一直不明白这种感觉是什么?许多年以后,当他蓦然回首时,他才知晓,早在第一次如此亲近地打量着她时,她便已经毫无预兆地进入了自己的心,挥之不去。

冯公公跟随在皇辇一侧,主子特意命令,让皇辇绕着京城走一圈,而且,速度越慢越好,如今,天色已然大亮,以往的这个时候,京城内的街道已然满目琳琅,热闹非凡,如今,却是鸦雀无声,连一丝人影都未曾见到。

故而,待回到摄政王府时,已经是晌午,烈日当头,皇辇刚刚停下,凤傲天便已经醒来,径自起身,蓝璟书警觉地也随之醒来,连忙掀起纱帐。

凤傲天转眸,看着慕寒瑾,自然知晓他如今是不会醒来,故而,伸出手臂,将他揽入自己怀中,下了皇辇,足尖轻点,飞身直奔向清辉阁。

蓝璟书看着凤傲天一闪而过的身影,亦是下了皇辇,疾步行至王府,他还要准备一下,明儿便要启程前去两淮,待会还要出府,前去督察院。

凤傲天将慕寒瑾放在清辉阁,便命阁内的奴才好生伺候着,随即便回了寝宫,此时,冷千叶已经清醒,见凤傲天入内,淡漠的容颜闪过一抹晦暗,依旧对她不理不睬。

凤傲天也不气恼,径自上前,一掌直劈向他的面门,冷千叶自然不会硬生生挨着,经过一夜的歇息,他如今也算是恢复了三成的功力,虽然身形有些迟钝,但,还是以最快的速度躲开了凤傲天突然袭来的凌厉的掌风。

凤傲天身形一闪,已经落于他的身后,手指划过他如瀑布般的墨发,嘴角一勾,“冯公公,还不伺候冷将军沐浴。”

“是。”冯公公亦是刚刚气喘吁吁地疾步行至寝宫,还未喘口气,便听到凤傲天的命令,不敢再做耽搁,随即命人前去准备。

凤傲天见冷千叶依旧不理睬她,而他身上披着她的外袍,颀长的身形一览无余,淡漠出尘的气质,加上他此刻冷漠绝美的容颜,更显得飘逸脱俗。

“难道你不想知道那天险是如何攻破的吗?慕家军如今如何了?你也不想知晓?”凤傲天径自上前,行至他的面前,慵懒地靠在一处,低声问道。

冷千叶淡漠如寒玉的眸子一闪,依旧不开口。

凤傲天心下冷哼,早知他脾气如此倔,就应该也让他试试这工具架上的工具,说不定会调教的很好。

不过想归想,她可不愿做这些强人所难之事,既然直行行不通,那么便迂回好了,想到这处,随即说道,“你的武功还需要恢复一段时日,日后,你便住清辉阁,那是寒瑾居住的院子。”

冷千叶心中腹诽,依旧不明白为何摄政王如今会对他如此格外开恩,对于她这般的虚情假意,他当然不会领情。

凤傲天摆手道,“趁爷还未改变心意,再废了你的武功,将你丢入地牢,你最好现在便从爷的面前消失。”

冷千叶又是一怔,淡漠的眸子闪过一抹不解,转身,径自向外走去。

凤傲天负手而立,望着冷千叶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小样,爷还不信,拿不下你。

她径自向床榻走去,便感觉到一阵脚步声向寝宫靠近,紧接着,便看到一抹艳红妖娆地入了寝宫,向她款款而来。

“爷,您昨儿个好狠的心,丢下奴一人在温泉里,让奴好生伤心。”夜魅晞一直等着凤傲天回王府,远远便看到他带着慕寒瑾飞身入了清辉阁,转眼,便又看到蓝璟书也入了王府,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如今,他只差一点,便可以大功告成,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否则,他可真要作死在这摄政王府了。

想到这里,咬了咬牙,伺候变态就伺候呗,反正,伺候她又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也不差这几日,想到这里,一双美眸媚态横生,水润的红唇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身上只着一件艳红薄纱,妖冶的身姿一览无余,扭着勾魂摄魄的身姿缓缓前行。

凤傲天昨日,不过是微微一探,便知他奇经八脉受损,想必是被废去了武功,只是,不知他幕后之人是谁?如今,他主动送上门来,她自然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况且这等尤物,必定是经过严格训练的,如果不陪他玩玩,岂不是浪费?

她邪魅一笑,伸手,便将他揽入怀中,手指划过他的嘴角,低头吻了上去,他身上那一件艳红薄纱也随之褪去,柔软妖娆的身姿紧贴在凤傲天的身上,只有那一双妖魅的眸子闪过惊愕,她从来不会亲吻任何一个男宠,可是,现在,她正……吻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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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 这个地方除了爷,还有谁碰过?

(女生文学 ) 凤傲天能感觉到夜魅晞的僵硬,美眸溢满水雾,怔怔地盯着她,而她碰触着他的唇,却觉得柔软无比,犹如上好的奶油,滑腻香甜,双手抑制不住地侵略着他身上每一寸滑嫩的肌肤,留下一个个的印记。

如丝的手感,唇间的香甜,都让她有些爱不释手,她微眯着眼,一个转身,二人双双跌入床榻内。

夜魅晞依旧沉浸在惊愕中,她真的在吻他的唇,凡是被她宠幸过的男宠,从来都是背对着她,又怎会被她如此亲昵地压在身下,如此近的紧贴着彼此的肌肤,如此亲昵地亲吻着他的唇。

凤傲天轻咬着他的唇,像是在品尝一道清香的糕点,让她觉得身下的这个男人当真是天生的尤物,任何人都有种想要侵犯他,肆意地揉碎他的冲动。

夜魅晞回过神,心中突然一痛,他是第一次被一个人如此温柔地亲吻着,虽然是个男人,可是,他的心却闪过一抹惆怅。

他的身体本就是美好的任人玩虐的工具,从小,他为了生存,被人当做棋子,调教成一个可以魅惑众生的妖精,他坚信,自己的美貌和风情连女子见了都会自惭形秽,可是,他终究逃脱不了命运的枷锁,被最亲最信赖的亲人背叛,武功被废,被丢入那不堪的妓院,如今,为了赎身,被迫前来取悦一个男人,想及此,内心顿觉苦涩。

他的身子只要稍微撩拨,便会敏感地发出低吟,他如今已经软成一滩春水,美眸盈盈地注视着仔细地亲吻着他唇的凤傲天,眼角一滴晶莹的泪珠不经意间滑落,滴落在床榻上,闪耀着浅浅的光芒。

凤傲天将他的情绪尽收眼底,狠狠地在他的唇上咬下,直到溢出血来,她才松口,本就莹润的娇唇如今更是娇艳欲滴,使人忍不住想要尽情摧残。

掀起锦被,盖在他的身上,手指划过他染着血的红唇,另一只手将他的束冠解开,丝滑的墨发扑散在床榻上,她指着他的唇,“这个地方,除了爷,还有谁碰过?”

夜魅晞注视着凤傲天,有着片刻的怔愣,他更在意的是自个适才为何会流泪,连忙敛去内心的忧伤情绪,娇媚一笑,“爷,奴的身子只属于您一个人。”

“你最好记清楚今日说过的话,若是日后,除了爷,倘若让旁人碰了你的身子,碰了哪里,我便将哪里的肉一口一口地咬下来。”凤傲天欺身向前,将他唇瓣的血轻柔地添入自己的口中,“可听清楚了?”

夜魅晞眨着美眸,不敢置信地盯着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妖娆地笑意,娇声道,“奴心中只有爷一人。”说着,自锦被内伸出如藕的手臂,拽着凤傲天的衣袖,说道。

凤傲天凤眸微眯,一抹狡黠滑过,看来她身旁的这些个男宠各个都不简单,绝非等闲之辈,眼前的夜魅晞,十足的妖精,却被废去武功,甘愿委身于她?而且,他显然是参与了毒害她的阴谋之中,虽不是主谋,却是帮凶,她倒要瞧瞧,他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夜魅晞对上凤傲天眸光中不可预见的暗沉,心下一晃,这样的神情,神色莫辨,让他捉摸不透。

此时,二人躺与床榻上,凤傲天压在夜魅晞身上,一手抚摸着他耳侧的秀发,一手捏着他的手腕,看似在调戏,实则是在探着他的脉象,估算着他何时被废去武功,还有可能恢复多少。

慕寒瑾醒来时,发现自己安然地躺在自己房内,而冷千叶刚好沐浴之后,步入内堂,待看到慕寒瑾下榻,淡漠中带着醇厚的声音响起,“你醒了?”

“嗯。”慕寒瑾看向冷千叶,闪过一抹讶异,但是,更多的却是欣喜,“千叶大哥,你来看我?”

“不,是住在这处。”冷千叶看向慕寒瑾,“摄政王恢复了我的武功,让我在清辉阁养伤。”

“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了,千叶大哥,你且安心在我这处养伤。”慕寒瑾虽不知晓为何摄政王会将冷千叶放出,而且,还恢复了他的武功,更是让他到清辉阁修养,如今,他既然醒来,是该前去寝宫一趟。

“好。”冷千叶已经换成一身月牙色长衫,墨发用一根玉带束起,比起慕寒瑾的淡雅,他却更加地脱俗出尘,俊美绝伦的容颜,一言不发,如此看去,仿若画中而来的仙子,虚无缥缈。

“公子,您醒了。”专门伺候他的小太监欢喜垂首步入清辉阁,见冷千叶在,先是微微行礼,便立于一侧。

慕寒瑾看向欢喜,想着睡前之前发生之事,他不是在皇辇中吗?为何如今在这处?复又想起凤傲天冰凉的手指划过他身上每一寸肌肤,这才明白,她那时在为自己按摩,疏通这一夜的疲惫,他心思一动,她竟然还有如此体贴温柔的一面,想及此,面色微红,看向欢喜,“我怎会在阁内?”

“是王爷抱着您回来的,将您亲自放下,还命奴才好生伺候您,接着便离开了。”欢喜当时看到摄政王,显然是吓了一跳,待摄政王匆匆离开,这才松了口气。

慕寒瑾低垂头,敛去眸光那一闪而过的异样,抬眸,“给我梳洗吧。”

“是。”欢喜不敢耽搁,随即伺候慕寒瑾梳洗。

冷千叶明显察觉到了慕寒瑾的不同,可是,他又能如何?这两年来,他能想象得到慕寒瑾的处境,曾经那个高傲,恃才傲物的慕寒瑾已经不复存在,如今的他,不过是一个被囚禁与深宫后院的男宠罢了,想及此,隐与袖中的手不禁一握,冷漠的双眸闪过一抹冷厉。

慕寒瑾重新梳洗之后,便向寝宫而去,在走廊内巧遇正好前去寝宫求出府令牌的蓝璟书,仅仅一日,他们二人之间似乎隔着一道浅浅的沟壑,只是二人闭口不谈。

待二人行至寝宫门外,冯公公正欲禀报,他们耳边便传来夜魅晞娇媚的声音,“爷,您咬得奴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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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奴要爷亲自喂

(女生文学 ) 二人身形明显一怔,却不露声色,冯公公连忙进入殿内禀报,随后,便笑嘻嘻地看着慕寒瑾和蓝璟书,“二位侍妃,王爷正等着你们呢。”

慕寒瑾与蓝璟书微微颔首,便进入寝宫,立于厅堂内,却齐齐侧眸,向内堂看去,金幔纱帐,床榻旁散落着一件艳红的长衫,而床榻上,夜魅晞的身体紧贴着凤傲天,露出锦被的双手搂着她的颈脖,一双妖艳的红唇微勾,美眸微眯,唇瓣划过凤傲天的嘴角,娇喘连连。

凤傲天极其配合地轻吻着他的唇,那唇瓣依旧红肿,面若桃花,我见犹怜,甚是美艳无比。

慕寒瑾与蓝璟书看着如此的景象,便知如今内堂内发生何事,只是,以往他们的厌恶之地,为何,如今却又有种迫不及待地想要冲进去的冲动呢?

凤傲天外袍挂在肩头,一副慵懒的模样,自床榻上下来,在他耳畔低声道,“给爷好好呆着,待会爷再过来。”

夜魅晞娇笑吟吟,目送着凤傲天走出内堂,眸光闪过一抹看不见的忧伤,接着拉起锦被,盖在自己的头上,夜还未到,可是,他却难得的有些期盼……

凤傲天走出内堂,看着慕寒瑾与蓝璟书,将已经备好的出府令牌拿出,“拿着。”

蓝璟书垂首上前,接过令牌,这个出府令牌,在他看来却是无比的沉重,他真的可以走出这牢笼,去做他想做之事了,想到这里,内心的狂喜溢于言表。

凤傲天打着响指,“派阿尔阿赛暗中保护蓝侍妃,随时听候他的调遣。”

“是。”魂冷声应道。

蓝璟书跪与地上,“微臣多谢摄政王,定当不辱使命,办好差事。”

“嗯,办好了,爷应你的事,说到做到,爷等着你凯旋而归。”凤傲天微微抬手,便将蓝璟书带了起来,将另一块令牌放在他的手中,“两淮以内兵马随你调动。”

蓝璟书紧握着手中的令牌,更觉得沉重,这是一种信任,而这种信任却是他不曾想的,更不敢奢望的,他为何会如此信任自己?

慕寒瑾乖顺地立于一侧,这连日来发生之事,让他琢磨不透,他不知晓摄政王如今唱的是哪一出,可是,他却被她这样悄无声息的卷入了她设下的陷阱之中,如今,想要脱身,怕是很难,只是,为何自个心中却还有这一丝的希冀呢?

蓝璟书领命退出了寝宫,抬眸,如今艳阳高照,天色极好,他深吸了一口气,从来不觉得这压抑,绝望的摄政王府还有如此自由自在的空气,他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容,如沐春风,抬步,轻快地向王府大门处走去。

冯公公看着蓝璟书愉悦的脚步,他想着这两年来,但凡进入王府的男子,哪个不是满面愁容的?何时有过如此这般脚步生风的模样?他不禁暗自感叹道,他家主子当真威武。

凤傲天看向慕寒瑾,“过来。”

慕寒瑾一步步向前,心中却是在微微颤抖,连带着手指都在颤抖,他不知自己在紧张什么,曾几何时,他见到她的时候,总是会习惯地沉默,淡漠,可是,这次,却是没来由地发自内心地紧张。

凤傲天伸手,一把将他拉入怀中,他低眸乖乖地坐在她的怀中,“做什么低着头?”冰冷的声音中却夹着一抹柔情,听起来却是难得的柔和。

慕寒瑾着实叹了口气,他这是怎么了?紧张什么?她还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他有何好怕的?

想到这处,便抬眸,正好撞上他正探究着她的深瞳,身形一顿,敛眉道,“微臣……微臣……”

凤傲天见他这般娇羞的模样,忍不住低声一笑,“冷千叶如今住在你院中,在他的伤还未好之前,你便搬来爷这里。”

慕寒瑾忍不住身心一颤,住在这里?想及此,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昔日的画面,嘴角显现出一抹苍白。

凤傲天抬起他的下颚,“你怕爷?”

慕寒瑾毫无防备地与她对视,却撞上一道冷如寒潭的眸子,他连忙摇头,“微臣……不是……”

“怕还是不怕?”凤傲天沉声道,语气中透着慑人的气魄,令人不寒而栗。

“怕。”慕寒瑾如实回道,怎能不怕她?只是,他从未有过讨好她之意,以往与她在一处,也不过是低眉顺眼罢了,又何曾说过。

凤傲天低头,在他的嘴角亲吻着,不似夜魅晞那般的香甜,却透着一股薄荷的清爽,甚是舒服,她低声道,“爷最喜欢说实话的人。”

慕寒瑾被凤傲天如此阴晴不定的神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僵硬地坐在她的怀中,任她为所欲为。

凤傲天牵起他的手,二人步入书房,今日早朝,放下的奏折已经铺满新修的桌案,她微微抬手,“这些折子,日后都要由你批注,再拿给爷看。”

“是。”慕寒瑾微微垂首,低声应道。

“可用过午膳?”凤傲天看着天色,她如今有些饿了。

“还未。”慕寒瑾抬眸,对上凤傲天的双眸,她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仿佛能洞悉一切般敏锐,完全与以往的摄政王大不相同,难道,是她突然转了性子,还是隐藏的太深?他一直不敢动用自己的势力,怕祸及无辜,如今,他却有着好奇,该不该查一查她前去边关,到底发生了何事?

慕寒瑾此刻心中依旧是疑窦重重,可是,却不敢违逆,毕竟,她手中握着他致命的把柄。

“冯公公,摆膳。”凤傲天冷声命令道,随即,便牵着慕寒瑾的手走出书房,行至大堂,看向内堂床榻上躺着的夜魅晞,“还不下榻过来陪爷用膳,难道,你想爷亲自喂你不成?”

话语中的暧昧,如一股暖流缓缓地流入夜魅晞的耳内,他掀开锦被,抬眸,对上凤傲天邪魅的笑意,“爷,奴的唇都被您咬破了,奴要爷亲自喂。”

说话间,他锦被滑落,露出他凝脂般的肌肤,秀发散落与胸前,魅惑妖娆地嘟着红肿娇艳欲滴唇,娇声说道。

而他的余光却对上立于凤傲天一侧的慕寒瑾,而此时,慕寒瑾也正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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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爷,您真坏!

(女生文学 ) 双方也许从未如此仔细地打量过彼此,慕寒瑾认为没有那个必要,因为,他们不是同一路人,而夜魅晞则是不屑,虽然,慕寒瑾有着凤国第一美男子加才子之称,但是,他夜魅晞论学识,论相貌,自认远在他之上,故而,对于慕寒瑾也不在意,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有将他当成自己的敌人,又何来的在意。

可是,如今,如此相望,原本不相往来的二人彼此眼神中却流动着什么?让他们都觉得彼此是一个威胁,这样的想法,在他们收起目光之后,随之也隐藏在心里,他们这是做什么?难道是争宠?想到“争宠”这两个字,二人的目光齐齐地看向凤傲天,紧接着便不动声色地在心中又鄙视了自己一番,笑话,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凤傲天看着二人眼眸中隐隐流动的神色,低笑一声,斜眸,看了一眼夜魅晞,“既然如此,那可人儿便乖乖等着爷来喂你。”

话语间的轻佻显而易见,所谓“喂”鬼才相信是真正地喂他,夜魅晞眼神一顿,美眸流转,锦被滑落腰际,微微探下身体,将地上的红衫捡起,披在身上,玉足踩在柔软地上好的白狐毛毯上,扭着腰身,魅惑妖冶地向他走来,“奴靠在爷怀里……”

凤傲天笑意更深,这个妖精,还真是一丝一毫的缝隙都不肯留给旁人,即便,她如今不过是他的另有所图罢了,他也是如此毫不相让,不过,这样的性子,她很是喜欢,比起原地不动,任人宰割,倒不如主动出击,夜魅晞,骨子里面透着的便是不服输的性子,只可惜,他如今是身不由己,逼不得已。

慕寒瑾温和的眸子,看着向他走来的夜魅晞,一抹艳红长衫,遮住比女子还柔媚的身子,若隐若现,再加上他美艳绝伦的容颜,任谁看了,都想要占为己有,想着自他入王府一年以来,他的宠爱经久不衰,可见,他是个极有手段的人,只要他不与自个为敌,他绝对不会与他发生正面冲突。

凤傲天抬起手指,将夜魅晞伸来的手轻轻一握,接着手臂一动,他低笑一声,柔软的身体便投入了凤傲天的怀中,“爷,您真坏。”

“坏?”凤傲天揽着夜魅晞柔软的腰肢,在他红肿的嘴角又是轻轻一啄,“想不想试试更坏的?”

夜魅晞水眸盈盈,面色染上一抹红霞,甚是娇柔妩媚,“爷,奴什么都依爷……”

凤傲天扬声一笑,却觉得这个妖精当正是不可多得的妖孽,对于他,她更加地好奇起来,能够练就如此勾魂的媚术,可绝对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她倒要看看他背后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之事,或许,日后,此人能为他所用,定然会大有用处。

慕寒瑾立于一处,若是以往,他定然会低垂头,不会在意眼前发生之事,因为,与他无关,可是,不知为何,如今,却觉得心里极为不舒服,尤其是看到她与夜魅晞紧贴在一起,在他面前如此秀恩爱的画面,让他有种眼不见为净,即刻转身的冲动,微微侧身,可是,他的手却被她紧紧地握着,他内心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这到底是怎么了?

夜魅晞顺带着也瞟了一眼慕寒瑾,以往看着这个人,也没觉得有什么,怎么今儿个看着,越发的觉得不顺眼呢?还有,他的手被王爷紧握着,站在这处,怎么看怎么碍眼。

冯公公摆膳之后,夜魅晞大摇大摆地坐在凤傲天的腿上,而慕寒瑾则是一声不吭地坐与凤傲天身旁,这是他与她第一次同桌用膳,却是如此地别扭。

凤傲天夹着菜,放到慕寒瑾盘中,前世的她,为了成为一个顶级的影子,嗅觉对她来说便是杀人的利器,她能够在几秒钟内分辨中不同的气味,包括,此人一贯所用的熏香,饮食习惯,还有性格等等,故而,她知晓慕寒瑾喜欢清淡的吃食,不喜太过于繁复的,他甚是有洁癖,尤其对吃食,也许,曾经,在被凌虐之后,他总会吐上几天几夜,直到将胃里的恶心全都清空,他才会罢休,所以,他才会如此清瘦。

将一块竹笋夹在他的碗中,“多吃点。”

慕寒瑾抬眸,看向凤傲天,低头,看着盘中的菜肴,再看向自个眼前的盘子内盛着的都是清淡的吃食,而且,还是他素日喜欢的膳食,他某种闪过一抹讶异,低声道,“谢王爷。”

“你气息虚弱,体质微寒,有胃寒的毛病,日后,要多补补。”凤傲天继而说道,接着,亲自盛了一碗汤递给他,“要一滴不剩地喝了。”

慕寒瑾冰凉的手指抬起,接过凤傲天手中的汤碗,薄唇微抿,有一丝的感动自心中流过,她怎会知晓这些?她不是从来不会关心这些的吗?为何,如今却对他如此熟悉?

“冯公公,吩咐下去,这味汤每日三次不能差的备好。”凤傲天抬眸,看向冯公公,冷声道。

“是,王爷,老奴谨记。”冯公公连忙应道,心中也腹诽不已,王爷怎会知晓这种细微日常之事?不过,如今的气氛却是他欣喜所见的,想着,王爷终于长大了,对于感情一事,也比以往做的成熟。

“还不喝?”凤傲天看着慕寒瑾端着汤发呆,沉声道,“爷竟不知,寒瑾如此喜欢发呆。”

慕寒瑾抬眸,对上凤傲天一双冷眸,连忙垂眸,将碗内的汤一滴不剩地一饮而尽,接着说道,“多谢王爷。”

凤傲天满意地点头,“日后,一日三次,必须给爷喝了。”

“是,微臣遵命。”慕寒瑾不敢迟疑,连忙应道,指尖抚摸着那温热的碗,这味汤乃是她专程熬制给他的。

夜魅晞酥若无骨的靠在凤傲天的怀中,看着她对他如此的关怀,心中不是滋味,她当自个是空气吗?他昨夜被她冰封,身子都还没爽利索呢,他也体寒,如此一想,心中更不是滋味,嘟着红唇,娇弱的身体蹭着凤傲天的身体,“爷,奴昨夜染了风寒,身子也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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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妖孽VS寒瑾……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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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 太瘦了,摸起来咯手

(女生文学 ) 慕寒瑾听闻,不动声色,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碗,垂眸,那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还有一丝不悦的神色。

凤傲天低眸,盯着夜魅晞,低笑一声,他还当真不吃亏,手指划过他嘟着的娇唇,轻嗅着他独特的体香,“如何不爽?”

“爷,奴也体寒。”夜魅晞美眸流转,顾盼生辉,手指勾起他眼前凤傲天的衣襟,柔声道。

“爷有一个好办法,保证能很快治得了你的体寒,而且,立竿见影,可人儿要不要试试”凤傲天低头,轻咬着他的唇,低声道。

夜魅晞身形一颤,有何法子?他不过是看着慕寒瑾不顺眼,为何他有汤喝,而自己就只能眼巴巴看着?

还不等夜魅晞反应过来,凤傲天径自转身,将靠在她身上软若无骨的夜魅晞,一掌推向他的腰腹,他便顺着掌力被弹了出去。

她轻盈飞身,而他的身体直接向内堂撞去,夜魅晞当然知晓凤傲天的内力深厚,心中惨叫一声,他怎得能因她短暂的温柔,而放松了对她的警惕呢?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可是,打盹的老虎也是老虎,绝对不会失去她残暴的本性,想及此,便觉自个今儿个因着慕寒瑾,失了方寸,柔软的身体直线向内堂的墙壁处大力地冲去,只差一毫,便要撞上。

他没有丝毫的畏惧,这种事情比起他以往承受的算不得什么,哀莫大于心死,如今,他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若不是心怀仇恨,怕是早已消香玉陨,又何必苟活在这世上,眉目间依旧是风情万种,坦然地面对着脆弱的身体撞向墙壁粉碎的下场。

纤细的腰际,被一道力度揽入怀中,他抬眸,对上那一双冷厉的瞳眸,眼眸中没有过多的情绪,只是,这怀抱为何透着一丝丝的温暖?那俊美的容颜,就这样放大在他的面前,让他忍不住地呆愣。

凤傲天翩然落地,将一旁衣架上的裘狐扯下,披在他的身上,遮住他诱人的风光,在他愣神之际,一个翻转,抓着他的脚,拿出怀中的锦帕,缠着他肤若凝脂的脚踝,挂在了房梁上。

夜魅晞便如此地吊在了内堂,他有些不解地看向凤傲天,难道这便是她想出的新的折磨人的玩意?以往被她凌虐的画面历历在目,他怎会不疼,怎会不痛,但是,却还要装作一副很享受的模样,这样的痛苦让他已经麻木,既然麻木,便逐渐地失去了知觉。

可是,如今这样,他身上包裹着的温暖,让他想要怨念她,为何要在折磨他的时候,却要做出如此温柔的举动?

凤傲天抬眸,嘴角邪魅一勾,“如此两个时辰,可人儿的体寒便可药到病除。”

夜魅晞忍不住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如此鬼话,她还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这样能治体寒,当他真是傻子吗?可是,他如今不能不装傻,连忙娇声一笑,“爷,如此真的可以?”

“日后,每日便来爷的寝宫,在这处吊上两个时辰,约莫一个月,便可彻底根治。”凤傲天说罢,转身,悠闲走出内堂。

夜魅晞目送着凤傲天的背影离开,嘴角微撇,吊着便吊着吧,反正,这已经是习以为常了?他自幼被吊着毒打的时候还少吗?又不差这一次。

凤傲天径自走出内堂,便看到慕寒瑾低垂着头,自顾地用膳,她利索地坐在他的身旁,“你的衣物爷已经命人带过来了,待冷千叶完全康复之后,你再搬过去。”

“是。”慕寒瑾不再发呆,低声应道。

凤傲天拿起筷子,又夹了菜放到他的面前,“多吃些,太瘦了,摸起来咯手。”

慕寒瑾因她为他夹菜的举动,正心中划过一丝暖流,却被她的后半句话,硬生生地回流而去,心中不禁哀叹,她怎会突然转性?当真是他多想了。

二人用过午膳,便行至书房,如昨日那般,面对面坐与软榻上,凤傲天慵懒惬意地斜卧与一侧,午后阳光静好,洒落在她俊美无俦的容颜上,薄唇微抿,手中拿着一本自书架上拿来的一本国策翻阅。

慕寒瑾则是安静地端坐于桌案的另一侧,手指朱笔,仔细地在奏折上做好批注,再依次分类之后,放好,以便凤傲天审批。

此时,蓝璟书已经行至督察院,做了一系列的文书交接,拿了御史令牌,翻阅着关于两淮的档案卷册,他不但是上一届状元,是左相之子,更是摄政王的男宠钦赐的督察院都御史,如此尊贵的身份,使得督察院其他的官员也不敢造次,谨小慎微,按部就班地各自行事。

皇宫内,凤胤麒将帝寝殿内大发脾气,小身板气得浑身发抖,面色涨红,双拳紧握,盯着御案上放着的凤傲天的画像,插满了飞镖,双眸狠戾,一掌拍在御案上,大喘着气。

帝寝殿外,右相邢衍低垂着头,今日早朝之事,历历在目,督察院左右都御史皆是他的门生,如今,一人被打入大牢,一人被当场打死,反而让两个娈人顶了这重中之重的位置,不但如此,竟然罢了他的职权,如此一来,所有的计划被她打乱,接下来该如何行动?他如今是焦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而殿内的皇上,小祖宗如今正龙颜大怒,正在他忧愁之际,便看到不远处,向他走来的温婉女子,正是他的女儿,当今太后,邢芷烟,他顿时面色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老臣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邢衍连忙跪在地上,扬声喊道。

殿内大发雷霆的凤胤麒听到殿外右相的声音,也不顾被他砸了一地的碎片,抬着步子,向殿外走去。

邢芷烟款款而至,母仪天下的风范尽显,一身明黄凤袍,凤冠透着威严,气质端庄雍容,明眸皓齿,淡妆浓抹,更显得华贵温婉。

她缓缓行至帝寝殿,凤胤麒已经走出寝宫,在她面前站定,恭敬垂首道,“孩儿参见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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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篇】

某女:淫贼,死开!

某男:都是夫妻了,还这么推三阻四的,到时候怎么生的出孩子?

某女:滚,不然咬断你JJ。

某男:原来你这么开放,喜欢用嘴…

【宠溺篇】

某女:那些女人好吵。

某男捂住某女耳朵:这样如何?

某女:还是太吵。

某男:后宫归你管,朕做不了主。

【毒辣篇】

来人,把她从井里给本宫捞上来,

既然她想死,本宫就成全她!

把刀子烧红了,剜了她的双目!

把舌头割了,将铅水灌到嘴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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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7 难道想让爷疼你了

(女生文学 ) “右相平身。”邢芷烟柔声说道,抬眸,伸手扶起一旁的凤胤麒,慈眉善目道,“皇上,你王叔昨日才回京,一路舟车劳顿,你应当亲自前去探望才是。”

凤胤麒本就年幼,自他登基之后,他这个皇帝一直便形同虚设,如同傀儡,这些年来,摄政王横行霸道,他乃是九五之尊的真龙天子,即便再年幼,也懂得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道理,况且,此人还是威胁他皇位之人,他怎能不妨?

更何况,他这位摄政王叔,着实不将自个放在眼里,他如今虽然羽翼未满,但,也知晓抛光养晦,不过,今儿之事,让他实在是没了颜面,竟然连两个男宠都胆敢藐视他这一国之君的权威,如今,母后还要让他亲自前去摄政王府探望她?

他稚嫩的小脸一沉,“母后,孩儿不去。”

邢芷烟牵着他的手进入帝寝殿,便看到大殿内四处散乱的碎片,她温和的眸光闪过一抹冷色,抬眸,扫过一旁垂首的太监宫女,“皇上耍性子的时候,你等便该拦着,还不赶紧收拾干净。”

“是。”太监总管连忙应道,接着便命人即刻收拾着寝宫。

邢芷烟垂眸,盯着凤胤麒,面色透着祥和,不过,那一双眸子内却透着凉意,“为君者,连这点欺辱都忍耐不了,日后怎能坐拥天下?”

“母后,孩儿知错了。”凤胤麒被邢芷烟冷厉的眸光凝视的心神一颤,连忙垂首,恭顺地应道。

右相邢衍立于一侧,连忙附和道,“太后娘娘,今儿个,摄政王撤了左都御史,用了两位他府上的男宠,摄政王边关一行,不但重新启用了慕寒遥,如今,更是重用了慕寒瑾,还有左相蓝枫之子蓝璟书,前去查探两淮官盐被劫一案,若是,被蓝璟书查出些什么……”

邢芷烟摆手道,“蓝璟书又如何,不过是一个空有虚名的状元而已,再说,这两年他在摄政王府的境遇,真能真心的为摄政王办好差事,即便去办了,两淮不都是父亲的人,他去了自然讨不到好,派人盯着,若是他查到些什么,便让他有去无回。”

“是,老臣明白。”右相连忙应道,“只是,如今,摄政王命老臣闭门思过,实则是暂时罢了老臣的职权,若是这三月之间发生何事,那原先的计划可否进行?”

“这次引她前去边关,暗中与栖国联手,便是想要除了她,未料到她竟如此命大,非但未死,反而收复了慕寒遥为她所用,哀家竟不知,她还有此等本事。”邢芷烟眸光冷沉,依旧是那般的雍容华贵,端庄尊贵。

“太后请放心,慕寒遥虽然掌管慕家军,但,慕家军内亦有老臣安插的亲信,若是,他做出有何不利于大计,成为皇上成功掌权的阻碍,老臣自有办法,命人取而代之。”右相隐与官袍锦袖中的双手紧握,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她如今乃是众矢之的,失了民心,上至百官,下至百姓,皆对她怨声载道,恨之入骨,哀家不过是不想祖宗的百年基业毁于一旦罢了。”邢芷烟垂眸,看向垂首恭敬立于她身侧的凤胤麒,柔声道,“皇上,这凤国的江山本就是你的,你乃是命定的天子,任何人都休想觊觎你的皇位。”

“母后,孩儿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孩儿日后不会如此冲动鲁莽,即刻前去摄政王府亲自探望摄政王叔。”凤胤麒抬眸,对上邢芷烟慈爱的双眸,低声道。

“太后娘娘,据老臣所知,如今摄政王府起了变化,冷千叶被摄政王放了出来,想来,摄政王边关一行,警觉了不少,或许会趁机拉拢冷千叶也不一定,若是如此的话,趁冷千叶还未转变心意,老臣以为,太后娘娘可否出面,依着往日太后娘娘与冷千叶的交情,将他归入皇上麾下,如此,一来可以拉拢忠于冷千叶将领的心,二来更是可以成为皇上的一大臂力。”右相在一旁建议道。

邢芷烟在听到冷千叶三个字时,心神一震,连忙敛去内心的激荡,淡淡地看了一眼右相,“父亲,按原定的计划进行,切不可打草惊蛇,若是有人胆敢阻挠,杀无赦。”

“是,那冷千叶?”右相不忘地问道。

“哀家自有主张,父亲,时候不早了,你且回府歇息吧。”邢芷烟一双明眸微闪,依旧是那般的温婉。

右相心中了然,行礼之后,便退了出去,不做丝毫的耽搁,出了宫,直奔右相府。

凤胤麒乖顺地命人摆驾,特意备了上好的补品,浩浩荡荡地行至摄政王府。

邢芷烟信步走在前往太后寝宫的路上,耳边和煦的暖风吹过她鬓间的发丝,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浅笑,双眸溢满柔情,宽大的袖袍内,双手交叠,心中暗暗地唤着一个人的名字,“千叶,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救出来。”

摄政王府,夜魅晞被倒吊着,却没有半死的不悦和不耐,自得其乐地勾着自个如玉的手指,玩的不亦乐乎,不过,还是偶尔瞟着一双美眸,透过内堂,看着书房内的情景,可惜,什么也看不到,即便如此,他还是无聊地丝毫不气馁的向书房门口处张望着。

慕寒瑾已经批阅完一半的奏折,抬眸,却看到凤傲天依旧是那般慵懒地注视着手中的书卷,嘴角时而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似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

慕寒瑾看着如此的凤傲天,却觉得如若早先不知晓她残暴的性子,还有那令人发指的行径,单单只是这般安静闲逸地模样,他们或许会成为知己,可是,这不过是他的假设罢了,如今,她与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再做改变的。

凤傲天侧眸,正好对上慕寒瑾淡雅的浅笑,放下书卷,端坐于他的面前,双手撑着下巴,凝视着他,“做什么盯着爷发呆,难道想让爷疼你了?”

慕寒瑾身形一顿,随即垂眸,暗自骂了一句,果然还是那般的不正经,随即,也不再回话,执起朱笔,继续批阅着奏折。

此时,夜魅晞一副娇柔虚弱的模样,娇声地低声唤道,“爷,两个时辰到了,您放了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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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你这点小心思,能瞒得过爷?

(女生文学 ) 凤傲天慵懒地勾起凤眸,权当没有听到夜魅晞娇滴滴的声音,一直盯着慕寒瑾,半柱香的时辰过去了,她依旧未曾动一下。

慕寒瑾被如此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就好像他如今是她眼中的猎物,而她随时会向他扑来,然后,将他生吞活剥一样。

此时,边关再次传来密函,冯公公不慌不忙地一道密折递给凤傲天,她伸手接过,打开密折,看完之后,随手将密折丢给了慕寒瑾。

慕寒瑾看着密折,奏折的内容无非是一些边关如今的情形,还有慕寒遥的近况,一些例行公事的东西罢了,不过,这落款处与昨日他读到的一模一样,那便是,“王爷所赠玉佩臣一直携带,如今完好无损,臣一切安好。”

慕寒瑾握着奏折的手指紧了紧,却是五味杂陈,这两年来,他多想知晓大哥的情况,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出事?可是,却不敢打听,生怕自个的心思被摄政王看透,对大哥不利,可是,如今知晓大哥一切安好,为何心里更不是滋味呢?

凤傲天离开边关时,特意叮嘱慕寒遥每日一封密函,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提及那块她亲自佩戴在他身上的玉佩是否安然无恙,若是损坏一丁点,她可是绝不会饶过他的,很显然,慕寒遥甚是听话,自她离开边关那一日起,直至京城,他每日必会传一封密折,不过,内容大致相同,无非是说一些边关如今的境况,然后,特意提及一下玉佩是否完好,说好听点,乃是有心,说难听点,便是敷衍了事。

凤傲天心知肚明,不过,还是会照单全收,也会每日传密折给他,不过,里面的话语可都是言语轻佻,有些甚是露骨。

慕寒遥每日亦会收到凤傲天的回函,起先看到那回函的内容,都会忍不住面色一变,有时甚至看到一半,便会丢到一边,不过,日复一日,如今,他反倒习惯凤傲天如此放荡不羁的调侃,而他们彼此之间仅存的这点联系,也成为了彼此之间沟通的纽带,无形之中,也成为了彼此的一种习惯。

慕寒瑾抬眸,对上凤傲天嘴角勾起的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敛去内心的情绪,眸光淡淡,“如今大哥在边关一切无恙,微臣便放心了。”

凤傲天凤眸微转,她给他看这密折可不是说这等废话的,“你可有信捎给你大哥的?”

慕寒瑾低垂的眸,在听到凤傲天的询问时,温和的眸子闪过一抹喜悦,连忙抬眸,注视着凤傲天,“微臣……有……”

凤傲天将手撑在桌案,身体向前一倾,“你这点小心思,能瞒得过爷?日后若是想要与他有书信往来,便告诉爷,爷一并带给你,放心,爷不会看的。”

慕寒瑾心思又是一沉,她何时变得如此大度了?难道不怕他们暗中勾结吗?

凤傲天抬起手指,将他的下颚勾起,逼迫着他与她对视,低头,吻上了他微凉的唇,舌尖舔舐着他的唇形,使得他身体微微一颤,她的温柔,总是让他无从防备,无所适从,手指紧握着密折,不敢轻举妄动。

凤傲天离开他的唇,红唇邪魅一勾,“若是日后再发呆,爷便把你也扒光了吊在房梁上。”

慕寒瑾狭长温和的眸子闪过一抹水雾,注视着凤傲天,连忙收起内心的情绪,低声道,“微臣知错。”

“爷给你半柱香的时辰写好书信,过时不候。”凤傲天腹诽道,在她残留的印象中,慕寒瑾从来是个淡然的人,她怎不知他还有发呆的习惯?

轻松地下了软榻,穿好鞋子,足尖轻点,身形一闪便入了内堂。

夜魅晞此时,因着凤傲天对他的冷落,心中甚为不爽,嘟着唇,挥舞着手臂,发着脾气,突然一道冷风吹过,他被直直落入温暖的怀抱,他抬眸,对上凤傲天嘴角含笑的俊美容颜,适才的不悦立刻一扫而空,顺势靠在她的怀中,一副千娇百媚的柔弱模样,美眸含春,面容桃花,却带着一丝苍白,真正是惹人怜惜。

凤傲天将吹散在他额前的青丝向后捋去,手指划过他敏感的耳垂,他娇嗔地盯着她,“爷……”

这声音酥媚入骨,让人听了,恨不得将他直接丢在地上,欺身而上,肆意妄为,凤傲天的手指划过他的后背,摩挲着他后背娇嫩润滑的肌肤,引得他娇喘连连。

“爷……”夜魅晞又是娇声浅吟,媚意横生,令人看了好不陶醉。

凤傲天带着他自空中旋转一周,翩然落于地上,手臂一拢,他柔软的身子软若无骨地贴在她的身上。

他如今有些晕眩,身体顿感不适,尤其是浑身没有一丝的力气,唯有依附于她的身上,勉强支撑着身体。

她将他轻轻地放在床榻上,盖好锦被,“乖乖躺着。”

夜魅晞乖顺地躺在榻上,一双美眸时刻盯着凤傲天,不敢有半丝的移动,冯公公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

凤傲天接过清粥,坐与床榻旁,一手拿着汤勺,一手端着粥碗,舀起粥,轻吹了几下,顺遂地递到夜魅晞的嘴边,“折腾了一日,不饿,还不张口。”

夜魅晞显然有些无法置信,任是谁看到都无法相信此情此景,以为是身在梦中,亦或是他真的病了疯了,出现了幻觉。

慕寒瑾已然写好书信,耳边不时地传来夜魅晞酥麻的低吟声,声声刺耳,让他极不舒服,一向从容淡定的他,收起书信,径自下榻,掀开帘帐,映入眼帘的画面,让他忍不住呆愣在原处。

这简直是天下奇闻,残暴不仁的摄政王竟然会亲自喂一个男宠吃粥?这样的画面,让他看着极不自在,震惊不已。

夜魅晞对上凤傲天的眸子,张嘴,将勺内的粥吃下,清香扑鼻的味道充斥着他所有的思绪,内心就像是流过一条潺潺的溪水,透着暖意。

“王爷,皇上驾到!”冯公公听到候在寝宫外的太监禀报,连忙上前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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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夏国太子有仙人之姿,聪明绝顶,年仅十六岁就带兵亲临战场,威慑天下。

传言,夏国太子不苟言笑,手段狠绝,却在战场上收留了一个三岁小孩。

传言,夏国太子对那孩子视若珍宝,百般疼爱,甚至为了她,拒绝纳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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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9 要不爷也为你画一幅?

(女生文学 ) “说爷没空。”凤傲天不紧不慢地又舀了一勺粥,放在唇边轻轻一吹,接着递在夜魅晞的嘴边。

夜魅晞张嘴,慢悠悠地喝下,美眸中溢满了浓浓的笑意,直直地注视着凤傲天,不知为何,他此刻只想将她的温柔牢牢地记在心里。

冯公公领命之后,便退了出去。

寝宫外,凤胤麒自皇辇中下来,小小的身板,却透着不同寻常的威严,他见冯公公低着头向他走来,他双手负立,一双与他父皇有八分相似的眸子,注视着这座可以与他的帝寝殿想比拟的寝宫,眸光闪过一抹阴沉。

“老奴给皇上请安!”冯公公不慌不忙地行礼道,“皇上,王爷此时正在忙,恐怕无暇亲自迎接皇上。”

凤胤麒当然知晓凤傲天的脾气,素日,也是这般扫了他的颜面,可是,不知为何,他心里总是气不过,尤其是摄政王不在京城的这数月内,他找回了皇上的自信,百官对他俯首称臣,而他也总算寻回了一国之君的尊严和颜面,只可惜,这短暂的将天下苍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还未紧紧攥入自己手中,她便回京,硬生生地夺了过去。

他隐与龙袍内的小手紧握成拳,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看似温和的笑容,“无碍,摄政王叔日理万机,朕在此等着便是。”

他就不信,今儿个还真见不到她。

冯公公笑应道,随即,便撤回与寝宫外候着。

慕寒瑾目光怔怔地盯着内堂那处处透着温情的画面,发呆良久,漠然转身,径自回了软榻,手执御笔,淡淡地看了一眼写给大哥的书信,嘴角勾起一抹轻不可见的嘲讽,继续批阅奏折。

凤傲天将清粥尽数喂完,将碗放于一旁伺候的太监手捧的托盘内,“累了便歇息。”说罢,便转身离开。

夜魅晞注视着凤傲天离开的背影,仿佛有种错觉,她终究不是自个想的那般残暴不仁,冷血无情的人吧,不然,为何要有如此温柔的举动待他?

也许今日的确折腾的够久,加之如今喝了一碗清粥暖胃,困意悄无声息的袭来,他将锦被裹好,阖眼睡去。

凤傲天径自从寝宫门处,并未看大殿外站立在不远处的凤胤麒,而是径自步入书房。

凤胤麒眼睁睁地看着凤傲天便这样无视着他,穿过大殿,红唇紧抿,眸中闪过一抹冷厉,他不信,今儿个当真见不到她。

凤傲天步入书房,便看到慕寒瑾乖觉地端坐于软榻上全神贯注地批阅着奏折,一旁放着一封书信,午后的暖阳透过纱窗,洒在他淡雅如玉的身姿上,就像是那浩瀚星空中的银河,让人忍不住想要前去窥探他隐藏与最深处的秘密。

她直接坐与软榻上,拿起另一支御笔,手腕轻轻地移动,看似是在书画,慕寒瑾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端坐于他面前的凤傲天,一身摄政王尊贵的蟒袍,举手投足间透着不容侵犯的华贵威严,一缕阳光打在她的身上,却独独有种超凡的慵懒洒脱,他觉得对于她,自己怕是知之甚少,亦或者是,需要好好地了解她,而不是单纯与表面。

如若,如今才是真正的她,那么之前那个生性残暴的她又是谁呢?想及此,便觉自己为何要想这些,连忙收敛情绪,垂眸,继续批阅奏折。

凤傲天潇洒落笔,将御笔放下,满意地看着密折上自己的杰作,抬眸,笑意甚深地看着慕寒瑾,“爷也给慕寒遥回了函,今儿爷心情好,也让你瞧瞧。”

说着,便将手中的密函放到慕寒瑾面前,得意地挑眉,成功地看到慕寒瑾淡然的眸光闪过一抹羞涩,执笔的手亦是微微一顿,她心情变得极好。

慕寒瑾看着递过来的密折,以为上面会写些什么话语,未曾料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画,竟然还是大哥身无片缕单膝跪地的模样,他的心思一动,却听到凤傲天愉悦地声音自他耳边响起。

“慕寒遥第一次见爷的时候,便是这般模样,肌肉结实,肌肤甚有弹性,尤其是……”凤傲天说话间,手指已经指在密折上,她特意画出的裸露在她面前的那擎天一柱,“这一笔,可是浓墨重彩,爷看的甚是仔细。”

慕寒瑾顺着眼,看着凤傲天指着的地方,顿时面色绯红,连忙闭上双眸,那可是羞于见人的位置,她怎可如此轻佻地说出口?更重要的是,还画得如此的逼着,更甚者是,将大哥当时的神情举止画得如此地惟妙惟肖,可想而知,当时的情形是多么的惹人非议。

凤傲天见慕寒瑾白皙的容颜镀上一层红霞,心情更是大悦,凤眸微挑,注视着慕寒瑾,“爷还从不知寒瑾还有这般害羞的模样,要不爷也为你画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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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脱光了再进来(破两千二更)

(女生文学 ) 慕寒瑾听后,身形一颤,面色似是染上一抹霞光,彻底地红透,难道也要画这么一幅?他现在只想将这幅画给撕了。

凤傲天冰凉的手指触上他熟透的面颊,一抹凉意让慕寒瑾忍不住地颤栗,他抬眸,对上凤傲天挂着邪魅笑意的俊美容颜,连忙低头,“王爷,微臣拙姿,怕是侮了王爷的眼,就不必了。”

凤傲天低笑道,“爷看上的怎会是拙姿?难道你是在怀疑爷的眼光?”

慕寒瑾连忙摇头道,“不是……微臣……知错。”

凤傲天凉薄的手指划过他滚烫的面颊,犹如抚摸着她一直随身携带的暖玉般,仔细而又认真地摩挲着。

慕寒瑾想起适才她亲自为夜魅晞喂粥的情形,他眼眸中闪过一抹不解,自边关回来的摄政王,真的与以往的她有着一番不同,可是,那骨子里面透出来的霸气和残暴,依旧是那样的清晰,他有些看不透,如今的摄政王,又是真是假?

凤傲天的玉足在此时,无声无息地自桌案底下穿过,抵在了慕寒瑾那重要的位置,脚趾隔着鞋袜与他锦绣绸缎的长裤布料,轻轻一动……

慕寒瑾正处于迷离状态,却被凤傲天如此一袭,身形一僵,红透的面色立刻变得煞白,身体向软榻旁倒去,身形不稳,毫无征兆地掉下软榻。

凤傲天柳眉一挑,对于她适才调戏的举动并无感觉到半分的不妥,手掌一吸,慕寒瑾倒在地上的身体便顺势倒入了她的怀中。

凤傲天注视着慕寒瑾此时泛白的容颜,低声道,“怎么?怕爷碰你?”

“王爷,微臣……微臣不是,只是……不知王爷会突然……”慕寒瑾撞上凤傲天冷视着他的瞳眸,冷如寒潭,让他惯性地身体一缩,连忙辩解道,想到他下腹适才传来的一抹异样,惨白的面色亦是恢复了一抹血色,乃是害羞之色。

凤傲天眸光一沉,勾起他散落在胸前的墨发,薄唇微勾,附耳低声道,“爷不过是比一比,是慕寒遥的大些,还是你的大些……”

慕寒瑾听闻,面色更加地红润剔透,犹如凤血白玉那般的通透,让人看了忍不住倾身轻咬一口,凤傲天如此一想,也便做了,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咬了一口,留下一排牙印,似是在他洁白无瑕的脸上印上了一朵妖娆的花。

一想淡雅的他,如今,却不知所措,他想要挣脱开这恼人的束缚,可是,却无法挣脱开,面颊上淡淡的疼痛,牵扯着他淡漠的心,他抬眸,对上凤傲天注视着他的凤眸,“王爷,奏折还未批完。”

凤傲天冷然一笑,“要不爷也将你的尺寸画上去,问问慕寒遥,到底是谁的大些?”

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愠怒,夹杂着无奈,可想而知,若是大哥看到这幅画,可能会将这密折当场化成灰,换做是他,他也会如此做的。

凤傲天盯着慕寒瑾偶尔露出的娇羞模样,将他推至桌案对面,“还不批阅奏折?”

慕寒瑾明显一怔,她的情绪当真是说变就变,刚才还缠绵悱恻,如今,便冷漠冰霜,他沉默不语,稳定心神,重新执笔,盯着奏折,大脑一片空白。

凤傲天则执笔,当真在一旁画了慕寒瑾的尺寸,还顺带着写了两个字,“谁大?”

满意地合起密折,接着甩了出去,一道黑影顺势接过,转瞬不见了踪影。

慕寒瑾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稳下心神,全神贯注地批阅着眼前的奏折,凤傲天则拿起慕寒瑾已经分类批注好的奏折,逐一的审批,将自己的最后的决策注下,放于一侧。

内堂,夜魅晞依旧沉睡着,偌大的寝宫寂静无声,仿佛适才的打闹不过是调节一下一整日紧张的情绪,亦是闺中之乐罢了。

转眼,夜色渐浓,凤胤麒负手而立与寝宫外,他一面暗自提醒着自己要克制忍耐,但,想到他堂堂一国之君,却要在这处等着臣子的接见,若是此事传出去,即便日后大权在握,此事也会成为他的耻辱,想及此,顿时怒意冲天,双眸似是要喷出火来,抬着步子,向寝宫大步走去。

冯公公见小皇帝远远走来,面露沉静地淡然立于大殿门外,在他小小的身影,在月光下透出冷寒之气,一步一步似是带着怒火般拾阶而上,正欲踏入寝宫,王府的侍卫已然上前阻挡。

“皇上,王爷还未忙完,这寝宫您不能进去。”冯公公尖着嗓子,沉稳说道。

“若是朕非要进去不可呢?”凤胤麒稚嫩的声音中透着冷厉与阴狠,双眸微眯,阴鸷地盯着冯公公。

在冯公公正欲回话时,凤傲天低沉的声音响起,“本王的寝宫可不是随随便便入得,若是要入,便脱光了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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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脱了便脱了

(女生文学 ) 凤胤麒脚步一顿,面色微微闪过一抹不自然,冷沉道,“摄政王叔,朕进寝宫还需如此?”

“只因你是皇上,定然要给群臣起表率,这里是本王的王府,任何规矩都要听本王的。”凤傲天将一张批阅好的奏折放于一处,语气淡淡道。

慕寒瑾低垂着头,继续批注剩下的奏折,心中对凤傲天所言暗自骂道,当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上也不过九岁,连小娃也不放过,莫不是如今与她对坐了一日,见她在奏折上批注的策略,真想大骂一句,昏君。

凤胤麒被气得不轻,小手紧握成拳,还能听到骨头咯吱的声响,他深吸一口气,“朕知摄政王叔前去边关,一路操劳辛苦,特意前来探望摄政王叔,还望摄政王叔能出来与朕见一面。”

凤傲天挑眉,想着这个小家伙还真不愧是邢芷烟训练出来的,忍耐力到是甚强,若是日后再加以磨练的话,必成大器,只可惜啊,在她面前,他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嫩瓜而已,构不成什么威胁,不过,如今时局未定,倒不如陪他玩玩好了。

“本王如今正忙,无暇亲自迎接皇上。”凤傲天倒要瞧瞧他的忍耐力到底能强到何种程度。

凤胤麒沉吟片刻,低声问道,“那摄政王叔何时有空?”

“明日早朝。”凤傲天幽幽道。

凤胤麒有一刻,真想便这样冲进去,奈何他武功不深,即便进去,也会被打出来,他是知晓这摄政王暴躁的脾气,若是惹得她不悦,他今儿个便是有来无回,他可不想因冲动而被她打得半身不遂,如此一想,便连忙转换了情绪,暗自念道,冲动是魔鬼。

凤傲天将慕寒瑾批注的最后一个奏折拿过,审批之后,便轻轻抛在一边,抬眸,便看到慕寒瑾因适才她的挑逗,无意间将墨汁沾染在了衣袖上,她眉头一皱,“去将衣服换了。”

慕寒瑾顺着凤傲天的眼神看去,便见他衣袖上一大片的墨汁,连忙下了软榻,应道,“是。”

随即,便转身退出了书房,卸下这一日的疲惫,顿时一身轻松,径自向内堂走去。

穿过宫殿大门时,慕寒瑾目视着前方,并未看大门口一眼,径自向前走去,因为,他走出书房,便不是臣子,而是摄政王的男宠,他的主子只能是她。

凤胤麒眼神一晃,便看到慕寒瑾淡漠地无视着他径自走过,他双眸微眯,射出一抹冷厉,沉声道,“摄政王叔,为何你的男宠却身着衣衫呢?”

“本王的男宠,本王喜欢让他穿着便穿着,脱了便脱了,难道皇上想欣赏一番本王男宠的姿容?”凤傲天扬声问道。

“摄政王叔多想了,朕可没有摄政王叔此等雅致的爱好。”凤胤麒几乎是咬着牙说罢,让他看一个男人的玉体?简直是开玩笑。

凤傲天又是一笑,“本王的爱好本就极雅,若是皇上不愿进来,那本王便继续忙着。”说罢,她身形一闪,便早慕寒瑾一步入了内堂。

站与大殿门外的凤胤麒直觉一道冷风刮过,眸光闪过一抹狠历,自然知晓摄政王如今是刻意对他刁难,若是他不进去,怕是今夜便要在这白等一夜,若是进去,那么,他这皇上可当真是颜面无存了?到底进去还是站着,他立于原处反复思量着。

凤傲天径自行至床榻,便看到夜魅晞面色红润,依旧沉睡,她伸手,覆上他光洁润滑的额头,柳眉微蹙,“当真是弱不禁风的身子。”

低叱一声,抬起手掌,推向他的胸口,将一股真气渡入他的心脉,他如今是因经脉尽断,而她适才将他倒吊,乃是为了让他气血流通,使得断掉的经脉逐渐地愈合,只可惜,他的体质偏柔,加之昨夜风寒,如今有些撑不住。

慕寒瑾垂首步入内堂,屏风后,已然备好了他素日穿的衣衫,他将身上的衣衫褪去,重新换好衣衫,便走了出来,行至凤傲天一侧。

凤傲天收掌,抬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光闪过一抹冷寒,缓缓起身,牵着他的手,“冯公公,备晚膳。”

“是。”冯公公连忙示意一旁的奴才通传,不一会便端着菜肴步入寝宫。

凤胤麒看着端进去的饭菜,才意识到他竟然一日未用膳,而这摄政王叔竟然如此待他,他摸了摸自己发瘪的肚子,瞟着在他眼前飘过的佳肴,不自觉的蠕动着喉咙。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落座,将特意备好的汤放在他的面前,“喝吧。”

慕寒瑾端起汤碗,低声道,“谢王爷。”

凤傲天不再说话,径自用起膳来,慕寒瑾亦是沉默不语,他可没有傻到,如今在摄政王面前找晦气,询问一声要不要请皇上进来用膳。

宫殿内飘出的饭菜香,让凤胤麒忍不住吞咽着口水,回想起,这些菜肴以往都是他未曾看在眼里的,可是,今儿个闻着却是如此的香气逼人,不禁哀叹道,他现在当真是饿了。

可是,他也是有脾气的,也要保存着身为皇上的尊严,绝对不能屈服,索性,屏住呼吸,不去闻那勾人的饭香味,挺着小腰板,继续站着,若是今儿个他见不到摄政王叔,母后定然会不悦,更会怒斥他,连这等屈辱都忍耐不了,日后如何做一个真正的帝王?

凤傲天用罢晚膳,她习惯于饭后运动,抬步走入内堂,向那工具架旁走去,观察着工具架上的东西,皆是纯金属打造,上面雕刻的图案栩栩如生,一看便是价值不菲,她手指一勾,便将一旁的牛皮鞭抽了出来,轻轻一甩,韧性极好,手柄乃是上好的羊脂玉,摸起来甚是润滑。

慕寒瑾一直垂首立于一侧,见凤傲天向工具架走去,拿起皮鞭,心中暗自感叹,果然还是他想多了,曾经,每当她拿起工具架的东西时,他便知晓,这一夜又要受尽折磨,他顿觉胃部紧缩,适才喝下去的暖汤更是要迫不及待地欲喷出,他强忍着恶心,乖觉地褪下了身上的月白锦袍。

凤傲天转身,便看到慕寒瑾如此的动作,这才记起她以往的做派,不过,如今,她正想找人练手,既然他自个送上门来,她哪有拒绝的道理。

凝脂如玉的肌肤裸露在璀璨的宫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如瀑布般的墨发紧贴着那单薄的身子,淡雅出尘的容颜,更是衬托的他冰清玉洁。

凤傲天嘴角一勾,将手中的鞭子向他挥去,只听“啪”的一声……

------题外话------

嗷呜……嗷呜……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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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脱就脱吧

(女生文学 ) 慕寒瑾头顶上的束冠被皮鞭打落,一头墨发扑散开来,遮住了胸前的无限春光,这一鞭看似凌厉,却透着柔软,而他始终低垂着头,伫立在原地。

凤傲天又是轻轻一扬鞭,打在他胸前的发丝上,荡起无数的涟漪,鞭子轻轻滑落在他娇嫩的肌肤上,似是一把冰凉的寒剑割在他的胸前,带着几分的疼痛,又有几分的寒冷,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他知晓如今不过是前兆罢了,接下来还有更残忍的鞭挞。

那皮鞭宛若一条舞动的长蛇,自他的胸前慢悠悠地向下移动着,直到游移至他的腰际,动作极柔地缠绕上他的腰际,凤傲天轻轻一拉,立于原地已经僵硬的慕寒瑾便旋转着身子,被那皮鞭带着向她靠近。

及腰的长发如瀑布般飞泻,又如莲花瓣随着他的旋转散开,肌肤胜雪,面容淡雅出尘,微抿的唇泛着一丝透明的白,温和的眸子低垂着,如今的他像是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任她摆布,可是单单如此,却有着绝世而独立,超凡脱俗的美。

凤傲天看着如此的他,眸光闪过一抹冷寒,她要的不是一个顺从她的木偶,而是一个有着自己的思维,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能人,如此,她才能看出他有用的价值来。

她在他快要来到自己面前时,将手中的长鞭轻轻一动,慕寒瑾便被拦腰甩了出去,径自摔在了地上。

尽管地上铺满了绒毯,但是如此的力度,还是让他忍不住蹙眉,一股钻心的疼痛,使得他闷哼一声,他乖觉地躺在地上,等待着接下来的疼痛。

凤傲天扬起长鞭,径自向他打去,皮鞭打落在他压在身下的长发上,却并未伤及到他,不过,那一皮鞭却将他身下的青丝打断。

紧接着又是数鞭,寝宫内分外寂静,只能听到一声一声的鞭子抽打的声音,却并未听到有人低吟辗转之声。

凤胤麒如今已是饥肠辘辘,好不容易忍住饥饿,却听到寝宫内传来的鞭子清脆的抽打声,接着将目光落在冯公公身上。

冯公公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看向凤胤麒,“皇上不必担心,如今王爷正在宠幸慕侍妃。”

凤胤麒早先便听闻他这位摄政王叔最喜凌虐男宠,不过,从未见过,如今,亦是未真正看见,却听得真正切切,这样的鞭子声,让他忍不住地缩了一下脖子,想着凡是进入寝宫之人皆是光着身子的,那皮鞭打在身上,定然是皮开肉绽,一想到自个的这副小身板,要是被鞭子抽一下,那可是要呜呼哀哉了,算了,他还是不要打扰他这位摄政王叔的雅兴,还是乖乖地站在这处等着好了。

寝宫内鞭打声,尖锐刺耳,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停止。

凤傲天将长鞭环绕在慕寒瑾的一只手臂上,轻轻一带,慕寒瑾便从地上弹起,径自落入她的怀中,她将长鞭收起,随意一挥,长鞭便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工具架上。

凤傲天抚摸着慕寒瑾惨白的容颜,如玉光滑的身子紧紧地贴合着她,“你要记得,日后,爷让你脱,你便脱,爷没开口,你再敢脱一下,爷可保不住在你这漂亮的脸蛋划上几个口子。”

慕寒瑾微微一怔,适才鞭子在他的眼前如同一条金蛇飞舞,看似鞭鞭抽打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无半分的疼痛,不过,越是如此,他的身心越发地感到来自地狱的寒冷。

“是,微臣遵命。”慕寒瑾如今跟不上凤傲天的节奏,不知她为何有着突然大的转变,每次不都是如此,在她还未发话前,他都会自行褪去衣衫,可是,今夜?

凤傲天知晓短时间内,他自然不会转变这两年来的习惯,但是,日后,她定当会让他慢慢熟悉如今的她。

凤胤麒亦是听到寝宫内的抽打声戛然而止,随即,便稳定了心神,看着如今的时辰,难道真的要等上一夜?双眸微微一转,接着开口,“摄政王叔,如今可得空?”

“皇上,若要见本王,便要遵循本王这处的规矩才是。”凤傲天揽着慕寒瑾瘦弱的腰际,将自己的长袍包裹着他。

他便这样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能清晰地听到她淡淡地心跳声,还有那微薄的呼吸声,双手抵在她的胸口,却觉得无比的柔软,不似男子那般的精壮。

凤傲天伸手,将他抵在自己胸前略显冰凉的双手向下拉去,直到滑落在她纤细的腰际,示意他环绕着她的腰际。

以前,他站在她面前总是那样的卑微,仿佛没入尘土的一粒尘埃,可是,此刻,他才发现,自个竟然比她还高一个头,他从来没有和她如此近距离地碰触过。

她圆润略削尖的下颚抵在他的肩头,依旧穿在她身上的蟒袍被扯开,就这般包裹在他的身上,她的双手亦是环着他,二人便这样紧紧地拥抱着,如此亲密的举动,让他险些喘不过气来。

凤傲天轻抚着他的光滑的后背,抵在他肩头的下颚微微一动,薄唇在他耳垂轻咬着,低声道,“爷要的可不是一个木偶,爷这处只留有用之人。”

慕寒瑾心神一颤,她的话就像是一缕青烟萦绕在他的心头,这样的拥抱,透着不清的暧昧,却让他无形之中感觉到,原来,他的心竟然还是暖的。

凤胤麒听着凤傲天的话,嘴角一抽,谨记母后的话,大丈夫能屈能伸,而他身为一国之君,若是连这点羞辱都承受不住,以后还怎能掌管天下?

如此一想,心下一横,脱就脱吧,接着便双手展开,自行脱下龙袍。

一直伺候他的太监总管吓得双腿哆嗦,想要阻挡,却迎来凤胤麒冷厉的警告眼神,连忙垂首,命令带来的御林军与仪仗尽数转身。

------题外话------

哈哈……小皇帝脱鸟,不过,寝宫内可是很荡漾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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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3 确实没啥看头

(女生文学 ) 凤傲天与慕寒瑾相拥着立于内堂,她如此的举动,不过是在提醒着他,她是值得他依靠的。

而聪明如他,他焉能不知,只是,经过了两年的痛苦折磨,又岂能因着这短暂的柔情,而突然改变心思呢?尽管,他不排斥这样的拥抱,可是,毕竟,他终究是越不过他们之间的那道鸿沟。

凤胤麒将自个身上的龙袍褪去,接着解开中衣,夜风袭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眸光闪过一抹埋怨,真不知这摄政王叔每日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即便他脱光了,也没什么看头,以后,打死他都不来摄政王府了。

一面想着,一面将身上的束缚褪了个精光,小身板,身无寸缕,他依旧挺直腰板,踏入寝宫。

冯公公并未阻拦,不过,也未料到这小皇帝还真能忍受如此大的羞辱,着实不简单啊。

凤胤麒赤着脚踏进寝宫,昂首阔步,依旧是皇帝的派头,丝毫没有一丝的扭捏和狼狈,直愣愣地向前走去。

见寝宫内无人,转身,便看到内堂有动静,故而转身,向内堂走去。

凤傲天当然知晓凤胤麒入了寝宫,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凤眸微闪,环着慕寒瑾腰际的手顺着他瘦弱的腰身缓缓向下移动着,手指勾开他长裤的系带,顺势向内滑去,冰凉的手指似有若无地撩拨着他柔嫩的肌肤,舌尖轻舔着他敏感的耳垂,缓缓地向下移动着,湿润的舌灵巧地舔舐过他修长的颈项,那肩头上被她咬下的吻痕清晰可见,她的唇又印了上去,锋利的牙齿重重地咬下。

慕寒瑾被迫承受着凤傲天游走在他身体上的每一处敏感,他微微仰起头,不自觉的配合着,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举动,只因那内心一闪而过的莫名的渴望,即便是如今,那肩头的伤口还未愈合,又被印下咬痕,鼻翼间充斥着淡淡的血腥味,他还是抑制不住地低吟出声,“嗯……”

凤傲天满意与慕寒瑾的反应,她需要的不仅仅是他麻木的身体,而是这具身体之下的灵魂,他将自己隐藏的太深,以至于就所有的情绪都统统地收了起来,不喜不悲,这样的淡雅,让她不悦。

凤胤麒刚行至内堂门口,便听到慕寒瑾那一声低吟,小身板明显一晃,连忙停下脚步,蹑手蹑脚地行至门口一侧,探着小脑袋一脸好奇地盯着里面看。

眼前的画面甚是香艳,慕寒瑾身无寸缕靠在摄政王叔的怀中,虽然,重要部位被她的长袍遮住,但是,他还是清楚地看见她亲吻着慕寒瑾那般激荡的画面。

凤胤麒顿时面色一红,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双眸中没有了以往的沉稳,也没有了冷厉,溢满了羞涩,他曾经无意间撞见父皇与母后行房时的情形,那时,他看到母后一脸痛苦难耐地被父皇压在身下低喘的模样,吓得他一夜未眠,后来,还大病了半月。

不过,眼前的画面更是让他心存害怕,原来两个男子是如此行房的?他抖动了一下小肩膀,思考着他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若是此刻进去,岂不是打扰了摄政王叔的性质,她若是扫兴了,将他也给办了?想及此,他连忙打了个寒颤,按着自己狂跳的小心脏,一向冷峻稚嫩的脸上染上一抹惨白,他还小,想来摄政王叔不会对他动手的,他压抑住内心的惧怕,自我安慰道,可,若是不进去,难道要让他光着身子一直在这处等着?即便等着,他可别不想继续看下去。

虽然是如此想着,但那一双眼睛还是好奇地向内堂瞟去,不过,却什么也没看到?他探出的脑袋四处张望着,咦?怎么没人了?

“皇上,为何站在门口不进来?”一道冷冽的声音响起,凤胤麒连忙将探出的脑袋缩了回去。

他稍稍稳定了心神,踏着步子,步入了内堂,便看到凤傲天与慕寒瑾已经好整以暇地坐与软榻上。

凤胤麒有些不解,难道适才他出现了幻觉,看错了?

慕寒瑾依旧淡漠如尘的为凤傲天斟茶,接着一言不发地坐与她的身旁,凤傲天手臂一揽,他便顺势倒在了她的怀中。

他如今脑海中依旧浮现出适才她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的情形,这两年来,她从未碰过他们的身子,即便是碰,也不会如此爱抚,而是惨无人道地凌虐。

他侧眸,眸光依旧温和,只是,那眼底的不解却透漏着他此刻的心思,她越发地让他看不透。

凤傲天凤眸微眯,注视着缓缓向她走来的凤胤麒,不过九岁的孩童,却有着临危不惧的皇家气度,更重要的是即便如今他如此狼狈,却还是透着天子的威严,凤傲天暗自感叹一句,果然,皇帝是要从小培养的。

不过,小孩子的身体确实没啥看头,不过,依着如今这样的姿势再长上几年,定然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俊少年,那可是很有看头了。

凤胤麒迎着凤傲天的目光,不似以往,她看到自个的冷漠,反倒多了几分的深究,怎么还有几分猥琐呢?

他连忙收敛起情绪,母后说过,为君者,切不可将心思外漏,随即,他嘴角勾起一抹亲和的笑意,在靠近软榻不远处,扬声道,“朕想见摄政王叔一面,可当真是不容易。”

凤傲天微微挑眉,“既然进了本王的寝宫,便没有君臣之分,本王既是你的王叔,便唤你一声麒儿吧。”

“如此甚好,侄儿特意前来探望王叔,如今见王叔一切安好,侄儿也便放心了。”凤胤麒笑容和善地说道,依旧赤裸裸地立于凤傲天的面前。

凤傲天正欲开口,便听到寝宫外传来激烈的打斗声,她手掌一挥,立于她面前的凤胤麒已然落入她的怀中。

只见一支箭羽冲破纱窗,向她直直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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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给爷扎四百个孔

(女生文学 ) 凤傲天眸光射出一抹嗜血寒光,催动内力,袖袍一挥,那箭羽便翻转了方向,射出纱窗外,紧接着,便听到大殿外一声闷哼,被阻拦在殿外的黑衣人连着被这箭羽射死三人。

凤胤麒被毫无征兆地撞入凤傲天的怀中,他瘦小的身姿被她紧紧地揽入怀中,他的头紧贴着她的胸口,他显然反应不过来?

慕寒瑾被凤傲天挡在身后,他淡漠的面容闪过一抹阴寒,透过纱窗,冷视着窗外的刺客。

冯公公连忙冲进大殿,看着自家主子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正欲向前,便见一支箭羽冲破纱窗,向他后背袭来。

凤傲天将凤胤麒揽入怀中,宽大的袖袍遮住他的身子,他被她完好的护着,紧接着旋身而出,身体悬于半空中,掌心将那箭羽吸住,紧握成拳,那箭羽随着她握拳的力度变成粉末。

冯公公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躲在安全的地方,他不会武功,也断不能成为王爷的累赘。

凤傲天转身,另一只手臂揽着慕寒瑾,飞身行至工具架旁的墙壁处,她朝着墙壁上凸出的灯座,手指一弹,便见整面墙缓缓移动,接着显现出铜墙铁壁,她轻轻一挥手,将慕寒瑾推了进去,紧接着将自己身上的蟒袍脱下,披在凤胤麒的身上,随即,将他丢了进去,翩然转身,便看见两支箭羽直向床榻射去。

她足尖轻点,手指朝着那两支箭羽弹去,身影转瞬间已经落于床榻旁,将裹着锦被的夜魅晞揽入怀中,飞身离开,而那两支射来的箭羽在半空中断成两截。

慕寒瑾立于保护墙内,看着凤傲天抱着夜魅晞飞快落于他的面前,此时,夜魅晞已经被惊醒,适才的惊险,还有她及时出现对他的相救,让他显然有些怔愣,带身体快要离开她怀中的时候,他自锦被中抽出双臂,揽着她的颈脖,娇声道,“爷……”

凤傲天面色阴沉,胆敢在她寝宫内放肆的,岂止是找死,她将夜魅晞推入慕寒瑾怀中,转身飞出保护墙,身影已然落于寝宫外。

此时,整个寝宫外已被刺客团团围住,寝宫大门处,侍卫与刺客交缠,而不远处,凤胤麒带来的御林军亦是与刺客殊死纠缠,宫墙上,不知不觉,竟然并排站着上百名弓箭手,齐齐拉弓射箭。

凤傲天凤眸微眯,碎出一抹冷光,手指朝天打出一个响指,“竟敢将箭射入爷的寝宫内,这些刺客,每人给爷身上插四百个孔出来。”

“是。”魂魄二人应道,随即,半空中突然出现一条黑雾,将整个摄政王府笼罩起来,不到片刻,便见一道飓风卷起,将整个寝宫淹没。

夜魅晞软若无骨地靠在慕寒瑾的身上,反正,此时他并无任何力气,有个免费的靠垫,不用白不用,他懒洋洋地将自己全部的重心压在慕寒瑾的肩上,一双美眸流转,注视着窗外的情形。

慕寒瑾自然将凤傲天的命令听得真真切切,今日这些刺客来的不同寻常,到底是何人派来的?如此悄无声息,想必这府上有他们的内应,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

凤胤麒的身上披着摄政王叔宽大的蟒袍,没有一丝的沉重,反倒透着一抹温暖,他拉拢着身上的锦袍,踮着脚尖,瞅着外面的情形?心中腹诽着,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行刺摄政王叔,这不是找死才怪,在身上插四百个孔,那岂不是尸骨无存?想到这处,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盯着立于寝宫外那抹冷寒的身影,低声道,“摄政王叔真可怕。”

冯公公已经立于凤傲天的身侧,看着眼前的黑风,便知这些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不到片刻定然覆灭,随即,也不再担心,扫了一下拂尘,掸去一身的晦气。

果不其然,不到半柱香的时辰,适才还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的刺客,约莫有五百多人,如今已经变成一具具血肉模糊的残骸,躺在地上。

身上密密麻麻的刀孔,却是井然有序,若是细数的话,定然是一个不差,四百个刚刚好,凤傲天冷视着眼前的死尸,“给爷去查,到底是哪个吃里扒外,胆敢引狼入室。”

“是。”冯公公连忙应道,随即便带着四喜离开。

凤傲天凤眸冷若寒潭,似是凝聚着千年的冷光,如一把把冷剑,将要这些死尸万剑穿心,她双手微抬,跌落在宫墙一旁的数千支箭羽随着她的掌心弹起,她催动内力,双掌向眼前这五百多的死尸挥去,转瞬间,那数千支箭羽腾空而起,直直刺入那五百具尸身身上,密密麻麻,甚是骇人。

守在寝宫外的侍卫对于如此惨不忍睹的境况已是习以为常,见惯不怪,反之,那些个跟随着凤胤麒前来的御林军与仪仗队见状,适才的惊心动魄还未定下心神,如今,再看向着眼前耸人听闻的景象,吓得冷汗淋漓,浑身冷颤,他们自然知晓摄政王的残暴,以前不过是听闻,并未真实见过,如今亲眼所见,更是吓得失魂落魄,摄政王的手段太过于残暴,让他等更是心生恐怖。

“将刺客的尸身吊在城楼处,直到变成人肉干。”凤傲天冷声命令道,接着又是双掌一挥,立于寝宫外的侍卫齐齐被甩出,口吐鲜血躺在地上,“竟敢令箭射入寝宫,自行领罚,五十鞭。”

“是。”摄政王武功高深,她着一掌,虽不置令他们武功全失,却也是去掉了半条命,若是再加上五十鞭,能活下来的又有几人?侍卫们并无任何惧怕之色,强撑着身体,领命,便齐齐退了下去。

凤傲天漠然转身,步入寝宫,慕寒瑾、夜魅晞、凤胤麒已然走出保护墙,她轻轻弹指,那面铜墙便退了回去。

她缓步向前,夜魅晞便顺势倒在了她的怀中,一双美眸泛着盈盈水光,低声道,“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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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 他们两个都要躺在这处

(女生文学 ) 寝宫外,五百具刺客的尸身须臾间便消失于摄政王府,地上的血腥味也被清洗的不留一丝的痕迹,如若不是他们亲眼目睹,他们定然不相信适才发生的一切,可想而知,这摄政王府当真是人间炼狱。

凤傲天如今只身着一件褐色锦缎内衫,长身玉立,一手将夜魅晞揽入怀中,凤眸中凝聚的杀气未减,正好撞上夜魅晞娇弱的美眸,碎出一抹嗜血的冷寒之气

夜魅晞亦是心思一怔,心生后悔,他怎得忘记,摄政王如今正在盛怒之时,他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如此一想,妖媚的容颜染上一抹萧瑟,不敢多言,连忙敛眉,乖顺地靠在她的怀里,不敢言语,他可不想,刚刚好了一些的身子,当即成了她发泄的对象。

慕寒瑾当然知晓凤傲天的脾气,若是往日,他定然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立于原处,而此刻,他却在思谋着到底是何人里应外合,前来行刺?

凤傲天见夜魅晞面色微红,气色红润,伸手,将他横抱起,径自转身,行至床榻,将他放下,盖好锦被,转身,盯着凤胤麒,“皇上,本王府上有急事要办,便不留皇上了。”

这明显是逐客令,凤胤麒本来就想走了,可是,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长袍,想着适才行刺的刺客,如今,天色已晚,而他带来的御林军经此一战,怕也是有所忌惮,若是,他此时回宫,半路上遇上什么不测的话……想及此,抬眸,不慌不忙地说道,“王叔,如今天色已晚,明儿个五更便要早朝,如今已经三更,即便回去,也不得歇息,侄儿今夜便在王叔这处歇息罢,何况,竟敢有刺客前来行刺,简直是胆大包天,岂有此理,侄儿身为一国之君,必定要亲自监督彻查此事才是。”

凤傲天凤眸微眯,注视凤胤麒良久,“本王这处只有这一处床榻,皇上若是愿意将就,本王不介意空出一点地方。”

凤胤麒斜睨着着凤傲天身后的床榻,还是比较宽敞的,反正他身量小,不会占很多地方,不过,当对上夜魅晞向他看来的目光,他眸光一沉,若是此刻回去,万一在路上遇到刺客怎么办?即便不会,如今他带来的人,在亲眼目睹了摄政王叔的可怕之后,也是不敢离开的,可是,要让他跟一个男宠同榻而眠……不对,他连忙转头,盯着一侧的慕寒瑾,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重新将目光落在凤傲天的身上,“王叔,他们两个都要睡在这处?”

“那是自然,爷的人不跟爷睡,跟谁睡?”凤傲天理所当然地应道,接着伸手,牵着慕寒瑾的手,才感觉到他手指的冰凉,抬眸,对上他低垂的双眸,低声道,“陪爷睡觉。”

慕寒瑾依旧面色淡淡,这两日发生之事,比他这两年所发生的,都让他难以消化,不再胡思乱想,任由着凤傲天牵着他的手,掌心不自觉地流淌着一抹薄薄的暖意,直抵他的四肢百骸,让他心思一动,抬眸,注视着她挺拔颀长的背影,须臾间,二人便行至床榻旁。

凤胤麒有些烦闷,看着摄政王叔已经脱鞋,躺在了床榻上,内侧躺着的是夜魅晞,外侧躺着的则是慕寒瑾,美人入怀,左拥右抱,好不惬意,而他,要躺倒哪里去?

他踌躇地揪着身上披着的长袍,早知今日会发生这等荒唐之事,他应当来之前翻阅一下黄历的。

凤傲天并未理会凤胤麒,而是舒服地躺在床榻上,双臂一揽,慕寒瑾与夜魅晞便靠在她的两侧,阖目睡去。

自她重生之后,多少个日夜,未曾睡过一个安稳觉,连番的劳累和神经紧绷,加之今晚刺客之事,让她显然有些疲惫,如今,也不管其他,径自睡去。

慕寒瑾侧着身子,头枕在凤傲天的手臂上,他抬眸,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凝视着她的睡颜,他清晰地记得,每次行至这寝宫后,他一整夜都会备受凌虐,直到遍体鳞伤,神智涣散,才被抬出寝宫,所以,这两年来,这里一度是他的噩梦,可是,此刻,他便这样躺在她的身侧,没有辱骂声,鞭打声,还有她肆意狷狂的笑声,有的只是褪去威严下那恬淡的睡颜。

他面色一怔,抬眸,正好对上同样在打量着凤傲天的夜魅晞,不期而遇的对视,让他们沉默不语,转瞬,便移开目光,各自身体僵硬地靠在凤傲天的身侧,不敢有任何的响动。

凤胤麒无比纠结,觉得自己堂堂的皇帝,一国之君,就被晾在一旁,看着床榻上酣睡的三人,他觉得有些委屈,对,只有委屈,并没有愤怒。这种情绪,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母亲抛弃的孩子一样,让他倍感伤心。

此时的他,只是一个九岁的孩童,需要旁人呵护的孩子,而不是那个独坐高堂,威严无比的皇帝。

寝宫内依旧是灯火璀璨,照应着绒毯上站立的凤胤麒,他直直地盯着床榻,心中有着一丝的期盼,希望摄政王叔能够想起他还被孤零零地丢在地上,可是,等来的却是无声的寂静。

他侧着脑袋,便看到一旁的绒毯上一条条的印痕,极深,顺着他的方向看去,便是一个躺着的人形,他突然想起,适才寝宫内想起的鞭子声,正巧,一阵冷风自被刺破的纱窗吹入,让他忍不住地抖动了几下,他再也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一溜烟地跑到了床榻旁。

站在原地,他又犯难了,他定然不能躺在慕寒瑾的身旁,再瞅瞅一旁的夜魅晞,也不能躺在他的身旁,那到底躺在哪里呢?

突然,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接着爬上了床榻,抬起腿,直接从慕寒瑾的腰身跨过去,直愣愣地扑倒在了凤傲天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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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小皇帝素要被虐滴节奏啊,吼吼……竟敢直接躺在小天纸的身上,拍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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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6 竟敢偷吻摄政王?

(女生文学 ) 身体还未落在凤傲天的身上,撅着的屁股便被凤傲天的膝盖直接一顶,他的身体便向前撞去,直接飞出了床榻,头顶装在了墙上。

“啊!”大叫一声,身体在撞墙的一瞬间,便摔在了地上,他脸朝下爬在了地上,痛得他呲牙咧嘴,头顶更是撞出了一个大包,他抬头,顿觉眼冒金星,紧咬着唇,痛得他起不来。

心里哀怨不已,摄政王叔也太心狠了,怎么说,他也是一国之君,便这样被她无情地踢下了床,若是被旁人看到,他可真是颜面全无。

凤傲天依旧躺在床榻上,听到那一抹小身影跌落在地上的响动,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这笑容正好印在了慕寒瑾与夜魅晞的眼中,犹如一朵冰山中的铁花,经过风吹日晒,千百年的磨砺,才绽放出那一抹极淡却瑰丽的笑容。

他们睁大双眼,那笑容便这样在他们眼前转瞬即逝,只是,那笑容却太过于晃眼,直接打入了他们的内心,让他们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凤胤麒缓了好久,才缓过神来,撑着小胳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地起身,径自向床榻边走去,他堂堂的皇帝,人小傲骨不能折,他就不信了,还真的爬不上去。

想到这里,嘴角一撇,露出了孩童的倔强,早已忘记了母后对他的千叮咛万嘱咐的为君的道理,如今,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今夜无论如何,都要爬上摄政王叔的床,趴在他的身上睡觉。

凤傲天当然听到了凤胤麒的动静,觉得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有趣,原本以为,他已经被熏陶成了一个真正的皇帝模样,如今看来,还是嫩的很,不过,她现在确实有些乏累,难得好心情,想要好好睡上一觉,实在不愿意有人打扰。

凤胤麒一副摩拳擦掌的架势,蹑手蹑脚地靠近床榻,行至床头,小手撑在凤傲天的头顶两侧,点起小脚丫,正要一个翻身,不过,手腕突然一滑,脑袋便直直向凤傲天的脸上碰去,便觉唇上一片柔软,他睁大双眸,目光怔怔地盯着眼前圆润的下巴,无法动弹。

凤傲天微眯着双眸,她也并未搭理他,若是他再敢爬上来,她便直接丢出去,谁知道这个臭小子竟然出了这么一招,他这是在干嘛?

慕寒瑾和夜魅晞顿时一惊,眼前的突发状况,让他们二人亦是露出震惊,这皇上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偷吻摄政王?

凤胤麒此刻大脑一片空白,若是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发誓,绝对不会头脑发热,爬摄政王叔的床,如今,床没有爬成,却在老虎身上拔毛了?这不单单是拔毛的问题,而是……他怎么就……就……

如此一想,吓得他立马撑着手臂,离开凤傲天的薄唇,红扑扑的小脸蛋,不可抑制地流露出一抹害羞之色,连忙低着头,顺带着知趣地向后退了一步,他这是在干嘛?怎么可以对摄政王叔做出这等事情?她可是他的王叔啊,而且,还是他的威胁,更重要的是,是个男人,这……这也太荒谬了,太不可思议了,太匪夷所思了,太让他无地自容了,他此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是,有谁给他一拳好了,让他直接晕过去,这样也不用面对这么丢人的一面。

正当他胡思乱想时,一道冷风刮过,他脚下一空,身体直接向前冲去,接着落在了一个宽大的怀抱中,他抬头,正好对上凤傲天似笑非笑的凤眸,让他连忙低垂着脑袋,不敢看她,只因,摄政王叔那眼神太过于猥琐,让他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他可不能被摄政王叔给迷惑了,再说了,他如今还小,离男女之情还远着呢,如此一想,也觉得摄政王叔一定不会因为他刚才的失误,会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接着抬眸,撞上凤傲天的凤眸,一股冷寒之气直接撞入他的心房,让他再一次的心神一颤,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摄政王叔太危险。

凤傲天揽着凤胤麒直接飞出了寝宫,轻轻一挥,便将他丢入了皇辇中,沉声道,“还不送皇上回宫。”

“是。”太监总管吉福连忙应道,心中却是苦涩万分,如今这样回宫,半路上会不会遇到刺客?

“护送皇上回宫。”凤傲天冰冷的声音响起。

黑暗的天空中,便响起一道更冰冷至极的响应,“是。”

凤胤麒被丢入皇辇之后,身上只裹着凤傲天的长袍,他拢了拢身上的长袍,盯着寝宫门口看了半晌,微微叹了口气,今夜可真是惊险万状啊,伸手,摸着自己额头肿起的地方,摆手道,“摆驾回宫。”

“是。”吉福当听到摄政王适才的命令之后,便放下心来,连忙挥着拂尘,尖声道,“皇上摆驾回宫。”

御林军与仪仗队便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摄政王府。

凤傲天径自躺回床榻,弹指一挥,寝宫内的宫灯转瞬熄灭,她双臂一揽,沉声道,“睡觉。”

月色中,慕寒瑾注视着凤傲天的侧颜,沉吟半晌,依旧保持着原有的姿势,阖上双眸,安然睡去,这是第一次,在这寝宫之中,靠在她的怀中,能够如此安稳地睡着。

夜魅晞亦是注视着凤傲天的侧颜,美眸流转,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意,身体微微向前倾,鼻翼间充斥着她身上独特的馨香,他第一次觉得这个让他厌恶的变态摄政王让他不那么讨厌了。

夜还长,摄政王府依旧陷入黑雾之中,除左巍峨的寝宫寂静无声,其他的阁楼却是透着阴森,恐惧,冯公公带着侍卫和太监将整个王府逐一地搜查了一遍,整个王府上空蒙上了一层浓烈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冷千叶立于清辉阁院中,今夜,慕寒瑾未归,想来是歇在了寝宫,他俊美如尘的脸上,依旧是那般的冷漠,寝宫行刺时,他亦是赶了过去,亲眼目睹了那惨不忍睹的场景,一片落叶随风飘落,他微微抬手,修长的手指接住落叶,盯着那寝宫的位置,手指一动,那落叶如一把利剑向寝宫处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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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小皇帝的初吻啊,就酱紫献给了幽幽家滴闺女,吼吼……瓦素不素太邪恶鸟……

亲耐哒,不好意思,本来今天想着早更,但素,大姨妈突然来鸟,痛得死去活来,头晕眼花了一天,~(>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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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爷喜欢你的主动

(女生文学 ) 不过只飞了一丈,便失去了原有的锋利,轻飘飘地随风摆动,缓缓地落下。

冷千叶眸光一暗,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巍峨的寝宫,漠然转身,回阁内歇息。

凤胤麒一路平安无事地回了宫中,若是平时,他定然会先去太后寝宫禀报,如今……,他径自下了皇辇,赤足步入了帝寝殿。

并未沐浴更衣,而是直接躺在了龙榻上,身上依旧裹着那件长袍,今日在摄政王府发生之事历历在目,尤其是突然遭遇行刺,摄政王叔将他护入怀中时,在那一刻,他似是回到了父皇健在时,摄政王叔对待他的态度,不是像这般的冷漠与仇视。

自他记事以来,也不知为何,他总是很喜欢粘着摄政王叔,而那时的摄政王叔总是慈爱地陪着他玩耍,会将自己疼爱地抱在怀中,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眼神温柔地说着,“麒儿长得与你父皇儿时一模一样,日后,定然也会成为你父皇那般的模样。”

那时的凤胤麒,也不过是一个天性童真的孩儿,尽管他每次与摄政王叔分开之后,母后总是会严厉地警告他,让他不要与摄政王叔太过于亲近,可是,他依旧会粘着她。

三年前,父皇突染疾病,几度昏迷不醒,摄政王叔不眠不休陪在父皇身边,那时他第一次看见摄政王叔眸光中溢满了不同以往的神色,后来,父皇的病情需要一味奇特的草药,当今世上只有位于南城的天雪山才有,但,此山陡峭凶险,更是迷障重重,从未有一人从此山中活着出来。

摄政王叔义无反顾地赶去了天雪山,而他却执意要陪着她一同前去,这一路,摄政王叔将他紧紧地抱在怀中,连夜赶路,终于到达了天雪山,经历了重重险阻,她终是将草药带了回来,可是,当他们千里迢迢地赶回去时,父皇已经驾崩。

那一刻,他看到了摄政王叔眼眸中的绝望,是的,绝望……也是在那时,摄政王叔变了,变得不再会温柔地对他笑,而是整日阴沉着脸,目露凶光,周身散发着肃杀之气,她并未看自己一眼,而是冷漠地将他丢在了宫门口,转身,离开。

直到三日后,她浑身是血地回宫,接着便传来消息,天雪山下的两个村子已被她血洗,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了摄政王叔的残暴,她双手沾满了血腥,眸光阴鸷地缓缓步入父皇的棺木旁,沉默不语,只是如雕塑般立在原地,注视着父皇的遗容。

那时的他,心里溢满了深深地害怕,害怕摄政王叔不会再像以往那般的疼爱他,父皇驾崩,他随即登基,摄政王叔奉旨执掌朝政,这两年来,她如同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喜怒无常,性格暴躁,残暴不仁,而她,再也从未看过他一眼,对他如同是一个不曾存在的人。

凤胤麒想到这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这两年来,他亲眼目睹了摄政王叔的行径,加之他身为皇帝,母后总是会在他身旁告知他为君者该如何,他渐渐地变得冷情,将摄政王叔看成了他的威胁,曾经,有那么一刻,他更甚至于想要将她杀了,可是,今夜,当他再一次地感受到了以往的那温暖的怀抱,他恍然发现,这两年来,改变的何止摄政王叔一个。

转眼间,已经是五更天,吉福立于寝宫外,低声道,“皇上,您该准备上早朝了。”

凤胤麒收起了内心纠结的思绪,缓缓起身,将身上的长袍褪去,注视了良久,摄政王叔,如今,我们终究站在了对立的一面不是吗?

我不再是那个整日黏在你身边的侄儿,而你也不再是当年那个疼爱我的王叔了,母后的话萦绕在他的脑海中,他背后所承担的何止是一个国家的命运,他不能心软……

径自起身,恢复了以往的神情,吉福垂首入了寝宫,便听到殿外传来禀报声,“太后娘娘驾到。”

吉福连忙命人为凤胤麒穿戴龙袍,邢芷烟已是缓缓入了帝寝殿,见凤胤麒正抬眸看着她,她嘴角含笑,柔声道,“麒儿,母后听闻昨儿个摄政王府遭遇行刺,可有伤到你?”

凤胤麒复又想起昨夜的情景,敛去心中的思绪,缓步上前,沉稳地行礼道,“多谢母后关心,孩儿一切安好。”

邢芷烟看向凤胤麒,摄政王府的一举一动,尽数掌握在她的手中,昨夜他所受的委屈,她自然知晓,她将昨夜自个孩儿的羞辱记下,日后,定当百倍从凤傲天的身上讨回来。

她上前,慈爱地抚摸着凤胤麒的脸颊,“麒儿,母后见你无碍便放心了,一定要记得,你乃是天子,一国之君,要学会忍耐,再有三年,你便可以亲政,到那时,你便不会再有后顾之忧了。”

“孩儿明白。”凤胤麒点头,他知晓,如今身处的位置,这个国家,在摄政王叔这两年内的行径中已经走向了败落,他要如何撑起这个满目苍夷的国家呢?更重要的是,摄政王叔到底想要做什么?是想让这个国家随她一起陪葬?还是想要将他从皇位上踢下去?

此时的凤傲天已经在前往皇宫的路上,天色未亮,繁星点点,透着寂静。

慕寒瑾如今一身绛紫色官袍,头戴官帽,端坐于她的身侧,不见一身雪白长袍的淡雅,而是多了几分俊逸沉稳之气,他如今有些想不通,明知她很危险,为何昨夜还能睡得那般的安逸?

凤傲天侧眸,注视着慕寒瑾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身体微微凑近,“总是发呆,当心真成了呆子,爷可不会要你。”

慕寒瑾微微一怔,连忙侧身回话,便觉一抹冰凉碰在他的嘴角,他温和的眸子闪过一抹讶异,她歪着身子,薄唇在他转头时,贴在了他的唇上,他下意识地向后退去,却被她一推,便倒了下去,“爷喜欢你的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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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本王的东西可不外送

(女生文学 ) “王爷,微臣……”慕寒瑾面色微醺,后悔不已,刚才怎会碰上……

凤傲天压在慕寒瑾的身上,轻吻着他带着淡淡凉意的唇,他看似清澈如水,却总是让她想要一探究竟,揭开他脸上的这层神秘面纱。

金銮殿上,凤傲天端坐凤胤麒一侧,昨日朝堂的惊险历历在目,左右丞相如今闭门思过,堂下官员垂首恭敬站立,噤声不语。

蓝璟书今日一早便辞了凤傲天,前往两淮,不做任何的耽搁。

慕寒瑾一身官袍,恭身而立,他本就俊美的容颜,如今更显得飘逸出尘,这朝中的官员对于慕寒瑾是再熟悉不过,想当年,他是多么的心高气傲,恃才傲物,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满腹才华,却不愿入朝为官,先皇曾三顾慕府,礼贤下士,他却不为所动。

不过短短两年,慕府风光不复当年,慕寒遥被贬,慕寒瑾委身于摄政王,成为一名男宠,那个心高气傲,扬言今生绝不入仕途的凤国第一才子,如今还不是与他们站在了这处,可真谓是世事难料。

慕寒瑾此刻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两年的折磨,已经磨了他的心性,他终究是踏上了这仕途之路,当年,师父为他卜卦,他若入朝之日,便是天下大乱之时,时也命也,这些年来,他一再地想要逃脱这注定的命运,到头来,还是逃脱不开命运的枷锁,她注定是他的劫。

凤傲天冷眼扫过堂下众臣的脸色,在回京的路上,她便已经将在朝为官的官员重新收拢了一遍,加之这两日批阅奏折,派出去的人手传来的消息,她大概了解了如今整个凤国的境况,可以用八个字概括,“民不聊生,满目苍夷。”

她转眸,看了一眼高坐于龙椅之上的凤胤麒,正襟危坐,面露威严,目视着前方,不露丝毫的情绪。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个小家伙,人小鬼大,不过,眼下当务之急的便是安内,民不安,国则不稳,凤国虽是个边陲小国,但,终有一日,她会让这不起眼的小国变成这大陆之上的第一强国。

她眸光微沉,将手中的折子轻轻一挥,便落在了慕寒瑾的手中,冷声道,“给本王宣读下去,即日起执行。”

“是。”慕寒瑾手捧着折子,恭敬应道,随即,便打开折子,看着上面所写,眸光中闪过一抹讶异,这两日,他与她也算是朝夕相处,她是何时做了这些事的,而且,这完全不像是她的所作所为。

这乃是一道调度令,他轻扬着略显清水的声音,如潺潺涓水般通透,却又透着稳沉,将折子内的调度内容一字不差地宣读起来。

朝中的百官仔细地听着,却是喜忧参半,欢喜的乃是那些一度不受重用的年轻管用,忧的则是那些整日作威作福,倚老卖老的老臣,这一道诏书,则是将整个朝中官员的职位彻底地洗了一次牌,更是提拔了一些怀才不遇的职位不高的官员,而有些位高权重的老臣,却变相地分摊了权利。

慕寒瑾话音落下,众臣沉默不语,有些乃是陷入震惊之中,久久无法回神,有些则更是惊恐不已。

凤胤麒自然是仔细地听着,转眸,看了一眼凤傲天,却有着另一番的思量,他不曾料到摄政王叔会出此一招,彻底地来了个官员大调整,更重要的是,这其中有一部分不乏是右相的得意门生,不过,权衡利弊,其中左相的门生亦是提拔了不少,而惧怕与摄政王淫威的那些官员,却有一部分靠着阿谀奉承,讨好巴结的臣子,被变相的降级了品位。

他有些不解,摄政王叔为何要如此做?难道这次边关一行,确实让她改变了想法?认清了如今的形势,所以,这次回来,才有了这么大的动作,想要把持朝政?

凤傲天见众人并未回话,低沉着声音,“你等有何异议?若是有异议,本王自会亲自解惑。”

众臣这才回神,顿时吓得一身冷汗,要让摄政王亲自解惑,那不是找死是什么?连忙跪下,齐声道,“臣等遵旨!”

凤傲天侧眸,看着凤胤麒,“皇上可有何异议?”

凤胤麒转眸,注视着凤傲天,亲和地笑道,“朕觉得此调度甚好,一切便按照摄政王诏令执行即可。”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幽暗,接着道,“科举在即,此乃为朝廷选拔人才的大事,此事乃是重中之重,便交由慕御史亲自督查便是。”

众臣一听,想着如今官员匮乏,而大多数有才能之人不是逃亡,便是被摄政王豢养与王府,即便还有,可不敢前来送死,如今,将这烫手山芋交给了慕寒瑾,他们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正当百官各自思忖,暗自窃喜时,凤傲天冰冷的声音响起,“你等府上的公子不乏才华出众之辈,本王这处可是逐一地记着,到时春试,若是看不到他们,那本王保不准会让他们彻底地消失。”

众老臣一听,吓得双腿哆嗦,他们本以为逃过了一劫,不曾想,却还是难道此劫,也顾不得冷汗淋漓,心中暗暗将凤傲天咒骂了个遍,这摄政王当真狠毒。

凤傲天睨眸,看着凤胤麒,“右相之子在外游历数年,如今是时候回来了。”

凤胤麒顺着她的目光,敛去心中的疑惑,连忙笑道,“算来该是回来的时候了。”

早朝之后,凤胤麒看着凤傲天离开的背影,顿时松了口气,隐与龙袍内的双手已经溢满了汗,他径自从龙椅上起身,转身,走出了金銮殿。

却看到凤傲天负手而立,背对着他,而她的身旁,则垂首站立着慕寒瑾,两个人同样俊美无俦的颀长的身子,如今,天色渐亮,晨光泻下,洒落在他们二人的身上,犹如一幅仙人画卷,甚是耀眼。

他敛去心中的思绪,上前一步,小小的身影立于她的身后,显得甚是渺小,“摄政王叔,您在等朕?”

“皇上,你似乎忘了还本王的东西。”凤傲天转身,俯视着他,邪魅一笑,“本王的东西可从不外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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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皇上欠本王的,可要记得还

(女生文学 ) “那长袍在帝寝殿,朕这便派人拿来。”凤胤麒心思一动,低声道。

凤傲天向前一步,低头,注视着他,脑海中浮现出,曾经这具身体的前身对于他是如何的疼爱,自从她心爱之人薨逝,她便开始自暴自弃起来,对于这个小皇帝更是厌恶至极,因为,每当看到他的容颜,她总会想起皇兄,以至于,她不得不对他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

凤胤麒抬眸,对上凤傲天的眼神,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没有以往慈爱的笑容,也没有昨夜那邪魅勾魂浅笑,有的只是一团云雾,让他琢磨不透。

凤傲天突然伸手,抚摸着他的九旒(liu)冕,语气极其温柔,这让凤胤麒有些怔愣,仿佛时光流转,回到了曾经,“好像不止这个吧。”

凤胤麒身体一顿,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凤傲天见他不解地盯着自己,她抬起手指,在他如樱桃般粉嫩的唇上轻轻一勾,好心地提醒道,“昨夜你对本王做了什么?”

凤胤麒这才想起来,嘴上划过一抹酥麻,他连忙低着头,不敢看她,低声道,“那个……那个……是朕不小心……”

“不小心?做了就是做了,没有任何理由,不能为自己做过的事情找借口。”凤傲天依旧抚摸着凤胤麒的九旒冕,顺着勾起遮着他脸的龙珠,“有些东西并不是亲眼所见的,便是真的,就好比这人心,皇上一定要擦亮眼睛,好好地看清楚。”

凤胤麒抬眸,对上凤傲天难得露出的温柔的双眸,似是回到了以往,不解地问道,“那么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

“真真假假,全看皇上自己是如何想的,若是皇上觉得那是真的,那便是真的,若是皇上觉得那是假的,那便是假的,身为皇室子孙,最要不得便是依赖旁人,尤其是自己最亲近之人。”凤傲天慢悠悠地说道,“皇上欠本王的,可要记得还。”

凤傲天说罢,便径自转身,向前走去,慕寒瑾依旧恭敬地跟在一侧,耳中回荡着她适才对皇上说过的话,那平静的心弦被波动了起来,他抬眸,注视着走在他一侧的凤傲天的侧颜,巍峨高耸的皇宫,寂静无声,清晨的天空更是湛蓝如洗,一缕阳光打在她俊朗的容颜上,她步履悠闲,却透着让人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硬是让这皇宫的冷寒都降了几分,许是这阳光太过于耀眼,让他心神恍惚,眼前的她,俨然是高坐于那龙椅之上的九五之尊,周身透着霸气。

凤傲天侧眸,对上慕寒瑾地双眸,嘴角微扬,牵着他的手,一言不发,向前走去,这一刻,她只希望,有一个人能够如此地与她并肩走着,直到登上她想要的权利巅峰。

慕寒瑾被她如此的牵着,却感觉到了泰山压顶的厚重感,让他觉得身上似是压上了千斤重的担子,他抬眸,如此晴朗的天气,他却觉得阴云密布,突然间,他看到了一道光束自他头顶划过,他眸光微沉,这天下怕是要大乱了,他耳边回荡着师父说过的话,“金光显,王尊现,天下乱。”

他连忙抬头,注视着凤傲天的脑后,那道金光直直照在她的脑后,呈现出一条龙形,他吓得浑身颤抖,显然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怎么会?她怎么可能是王尊?

凤傲天感觉到了慕寒瑾的不对劲,停下脚步,见他面露苍白,她手指轻轻一动,他便撞入了她的怀中,低声问道,“怎么了?”

慕寒瑾抬眸,对上她眼眸中的一丝暖意,连忙压抑着内心的惧怕与不可置信,低声道,“有些着凉。”

“回府喝汤去。”凤傲天揽着他的腰际,足尖轻点,转瞬便飞身离开了皇宫。

凤胤麒目送着凤傲天离开,耳边回荡着她适才的话语,他知晓,摄政王在警告自己,凡事不可以看表面,她更是在提醒着自己,他这皇位迟早不保,他要与她抗衡,只有死路一条。

如此一想,他不寒而栗,身体更是忍不住地颤抖,摄政王叔要出手了吗?他伸手,抚摸着凤傲天适才划过他唇的地方,似乎还残留着淡淡的温度,他眸光一暗,这一日注定要来临,他更是做好了准备,只是,他内心还贪恋着以往摄政王叔对他的慈爱,如今,为了母后,为了父皇,为了守护着他的臣民,更是为了凤国,他不得不狠下心来,双拳紧握,幽幽叹息,摄政王叔,这是你逼朕不得不对你出手。

凤傲天带着慕寒瑾转瞬便回了摄政王府,径自行至寝宫,夜魅晞才刚刚起身,便看见凤傲天回来,连忙扭着腰身走了过去,一双水眸散发着万种风情,当看到她怀中抱着慕寒瑾时,眼眸中闪过一抹不悦,一步一扭地来到凤傲天的身侧,娇声道,“爷……奴就知道,爷舍不得奴独守空房。”

凤傲天将慕寒瑾扶着坐下,冯公公昨夜因着查刺客一事,今日随着上早朝的便是四喜,如今,四喜正领着仪仗在回王府的路上,而冯公公已经找出了奸细,听闻王爷回府,连忙赶了过来。

冯公公刚刚踏入寝宫,便听到凤傲天冷声说道,“去将给慕侍妃准备的汤端来。”

冯公公听闻,连忙将刚迈进的前脚收了回去,垂首应道,“是。”

慕寒瑾此刻的思绪甚是混乱,他知晓自己生来的命运,由不得自己做主,这些年来,他任意妄为,随性而至,可是,却还是逃不过命运的安排,无论他如何摆脱,还是要肩负起自己的重任,他抬眸,注视着凤傲天,这两年来,她对待自己,对待整个凤国的态度,让他憎恶,心寒,可是,这两日,他却亲眼目睹了她的改变,他该如何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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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跟乃们解释一下,九旒冕呢,是古代天子、诸侯在重大仪式上戴的前后坠有玉珠的礼帽,也就是皇帝的皇冠,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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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自个喝,还是让爷喂?

(女生文学 ) 夜魅晞也察觉出了慕寒瑾的异常,侧着眸子打量着他,见他面色泛白,眼神恍惚,与往常那淡漠如尘的性子不同,他水眸微转,又看向身侧的凤傲天,难道王爷没忍住,把他就地办了?

凤傲天当然看出了慕寒瑾的不对劲,却也不点破,有些时候,装傻也是一种看透,见他这般的纠结,她如今问了也是白问,她从不做费力不讨好之事。

冯公公端着汤走了进来,凤傲天亲自将汤端了过来,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到慕寒瑾有些发白的唇边,“趁热喝了。”

慕寒瑾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抬眸,注视着凤傲天,先是一顿,连忙收敛起情绪,他这是怎么了?一向稳重自持的他,怎会将情绪外漏了呢?

夜魅晞看着凤傲天也亲自为慕寒瑾喂汤,心里不是滋味儿,这不应该是自己的专利吗?连忙嘟着嘴,不满地盯着凤傲天,委屈地娇声道,“爷,您偏心……”

凤傲天抬眸,看着夜魅晞,他那小心思毫不掩饰地显现在脸上,如今,阳光柔和,打在他的身上,而他身上披着昨夜她亲自给他穿着的雪白裘狐,下面依旧是那件艳红色的薄纱,纯洁与妖娆相撞,更显得明艳动人,美艳不可方物。

“用过早膳了吗?”凤傲天有意岔开话题。

“还未……”夜魅晞顺势软若无骨地靠在了凤傲天的后背上,雪白如莲藕的手臂自后背环着凤傲天的颈项,娇艳的红唇摩擦着凤傲天的耳垂,低声道,“奴等爷一同用早膳。”

凤傲天便觉一阵酥麻感遍布全身,心里咒骂了一句,果真是个磨人的妖精,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抬眸,看向慕寒瑾,自己的手一直放在他的唇边,也好一会了,他却是目光怔怔地盯着自己瞧。

她眸光闪过一抹冷寒,微挑秀眉,接着将勺子自他的唇边收回,勺内的汤汁入了自己的口,在慕寒瑾怔愣时,她拿着勺子的手将慕寒瑾猝不及防地拽入自己的怀中,对准他的唇,印了上去,撬开他的贝齿,将自己口中的汤汁送入了他的口中。

慕寒瑾又是心思一动,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注视着她,近在咫尺的容颜,白皙如玉的肌肤,薄如蝉翼的睫毛,微眯的凤眸,如此瑰丽的容颜,便这样映入了他的心底,唇间的温润,舌尖的酥麻,喉间不自觉地蠕动着,那汤汁便像一股暖流渗入了他的四肢百骸,化去了他一身的寒冷,这一刻,他没有感觉到一丝的厌恶恶心,反倒是透着淡淡地甜蜜。

他这是怎么了?她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这时,他才意识到,他自认为能看透这世间所有的事物,如今,却看不透她。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一幕,更是酸味十足,比起昨日亲自喂他汤,这个更是让他心生嫉妒了,他从来是要强的人,更是见不得宠爱他,本该属于他的荣耀,被旁人夺了去,更何况还是这么个淡雅出尘的男子,他真的嫉妒了,而且,嫉妒地要死。

微抿着薄唇,他夜魅晞是谁,才不会轻易认输呢,哼,走着瞧,不就是唇对唇喂汤嘛,他也要讨回来。

凤傲天将汤喂入慕寒瑾的口中,顺带着舔舐着他的薄唇,离开他的唇瓣,见他依旧目若呆鸡的模样,抬起手中的勺子,在他的头顶狠狠地敲了一下。

慕寒瑾这才回了神,连忙垂眸,面色染上一抹绯红,“微臣知错!”

“自个喝,还是让爷喂?”凤傲天沉声说道。

“微臣自己来。”慕寒瑾连忙接过凤傲天手中的碗,也顾不得汤,仰起头,一口气喝了下去,许是喝得太急,呛到了,猛地咳嗽起来。

凤傲天接过他手中的碗,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轻拍着他的背,“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样的话语,听起来甚是温情软玉,却不像是能从摄政王口中说出的,这让慕寒瑾不免心生疑惑,可是,却受不了这样的蛊惑,就像是她与生俱来便具有这种勾魂摄魄的魔力般,不论她是男是女,都会让靠近她的人甘之如饴。

慕寒瑾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似乎被她的这温柔的声音抽走,不留一丝的痕迹,他只是这样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后背处轻拍着他的手掌透着说不出的暖意。

夜魅晞心中又是冷哼了一声,这算什么?难道爷厌恶他了吗?想到这里,又想起自己如今的处境,近乎撒娇地摇晃着凤傲天的颈项,“爷……奴饿了。”

凤傲天一边轻拍着慕寒瑾的后背,能够感觉到他身体透出的淡淡的温暖,接着侧眸,注视着夜魅晞,“饿了,那便摆膳。”

冯公公机灵地应道,不一会便见早膳摆满了桌子,夜魅晞眼看着慕寒瑾自凤傲天的怀中离开,连忙见缝插针,直接一个优美地转身,坐在了凤傲天的腿上,靠在她的怀中,抬眸,嘟着嘴,“奴要爷喂……”

凤傲天扬声一笑,他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特意选了新鲜的豆腐脑,亲自一勺一勺地给夜魅晞喂着。

夜魅晞侧眸,看着慕寒瑾自顾地用着早膳,接着,将凤傲天喂入他口中的豆腐脑,缓缓地靠近凤傲天的唇,扬起修长白皙的优美颈项,似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般,将自己最心爱之物献给她,凤傲天顺势张嘴,夜魅晞便将口中的食物送入了她的口中,二人唇齿交缠,轻咬着彼此的唇瓣,用了半柱香的时辰,才将一口豆腐脑咽入腹中。

夜魅晞这下满意了,一脸娇羞无力地靠在凤傲天的怀中,顺带着用余光一副挑衅地架势瞟着慕寒瑾,心里才舒畅了许多。

凤傲天爱不释手地抚摸着他娇嫩的肌肤,转眸,看向冯公公,“那些奸细如何处置了?”

“遵照王爷的吩咐,将他们的脑袋敲碎,拿去喂王爷的宝贝了。”冯公公如实回禀道。

靠在凤傲天怀中的夜魅晞听着,面色一僵,接着抬头,盯着桌子上的豆腐脑,想起那些奸细脑袋破裂,流出的脑浆,顿时五味翻腾,也顾不得规矩,快速地从她的怀中离开,跑了出去,须臾间,便听到大殿外传来阵阵的呕吐声,“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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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妖孽吃瘪了,吼吼……爷是故意的有木有,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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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1 吃还是不吃?

(女生文学 ) 坐与一侧的慕寒瑾,看着夜魅晞跑了出去,再看向眼前的那盘豆腐脑,怎么看怎么像脑浆,暗自松了口气,幸好他不喜欢吃豆腐脑。

凤傲天侧眸,正好看到慕寒瑾一副幸灾乐祸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将眼前还剩半盘的豆腐脑推至慕寒瑾面前,“见你总爱发呆,多吃些这个,俗话说得好,吃什么补什么。”

慕寒瑾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豆腐脑,连忙吸了口气,暗自庆幸的心情转瞬间陷入了低谷,第一次,抬眸,有些为难地注视着凤傲天,他能拒绝吗?

凤傲天挑眉,凤眸闪过一抹冷厉,“难道让爷亲自喂你?”

慕寒瑾暗自咬牙,宫殿外,夜魅晞似是要将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般,连呕吐的声音都透着一丝的魅惑,让人听着格外的诱人,但是,却让慕寒瑾听着有些头皮发麻,他自幼便怕吃豆腐脑,吃这个还不如要了他的命,更何况,还是跟那脑浆联系到一块,他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要不让她直接抽他几鞭子得了,也好过吃这种东西。

凤傲天看出了慕寒瑾面对豆腐脑的深恶痛绝,心情大好,如玉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镶着玛瑙的桌子,“还愣着作甚?”

慕寒瑾淡然的眸子头一次闪过一抹不情愿,一脸乞求地盯着凤傲天,“王爷,微臣……微臣……”能不吃吗?

凤傲天见慕寒瑾“微臣”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拒绝的话,她当然喜欢顺从她的人,但是,太逆来顺受了,更让她觉得无趣,他骨子里的清高呢?怕是在这两年已经被消磨殆尽了吧。

她身体微微向前,冷视着他,那眸光中透着冰霜般的寒冷,似是将周遭温和的气温瞬间冰封起来,连带着在外吐得昏天暗地的夜魅晞也感觉到了几分冷气。

“吃还是不吃?”凤傲天沉声道。

慕寒瑾被凤傲天如此的眼神看得灼人,他心思一动,被她如此的逼视着,就如同身处在千年的冰窖之中,顿时从头冷到脚,已经僵硬至极。

可是,他能拒绝吗?他有拒绝的权利吗?这两年来,他反抗过,可是,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虐待,他还有反抗的能力吗?

凤傲天倾身向前,渐渐地逼近他,直到能清晰地看到他白皙如玉的脸上那细微的汗毛,她薄唇微勾,冷薄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他淡漠如尘的脸上,顿时,便凝上了一层冰霜,“嗯?”

慕寒瑾已经不敢后退,他看到了她眼眸中的逼迫,可是,却隐约听到了她在对自己说,你可以说不。

他就这样注视着她威慑的双眸,鬼使神差地启唇,“微臣自幼便不喜这食物。”

话说出口,连他都吓了一跳,顿时身形一颤,连忙起身,跪在了凤傲天的面前,“微臣该死!”

凤傲天依旧冷视着慕寒瑾,那冷光就像是一把冰剑直插入慕寒瑾的头顶,直抵心脏,冰寒刺骨,良久之后,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慕侍妃说了不喜,便撤了。”

“是。”冯公公连忙应道,接着便命人将桌上的豆腐脑撤了下去。

慕寒瑾依旧跪在地上,低垂着头,身体僵硬,当听到凤傲天的声音,眸光闪过一抹诧异,在他愣神时,身体已经被一阵寒意提起,跌入了凤傲天的怀中。

凤傲天伸手,手指抵在他光滑的额头上,指尖顺着滑过他俊美的面颊,“怎得出了一身的汗?”

慕寒瑾有着片刻的错愕,她不怪罪自己的反驳吗?这……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一脸疑惑地注视着凤傲天,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让他显然对凤傲天有了重新的认识,只是,如此大的改变,让他一时无法接受,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呢?

凤傲天自腰间抽出绢帕,轻拭着他脸颊上薄薄的汗珠,低声道,“好了,去书房吧。”

慕寒瑾连忙自凤傲天的怀中离开,垂首道,“是。”

接着便转身,向书房内走去,只是,脚步却是难得的急促,今日发生之事,让他一时间无法理清,他需要好好想想。

夜魅晞吐得差点虚脱,脑海中还是浮现着那可恶的豆腐脑,如此一想,又忍不住地干呕了起来。

凤傲天抬眸,看向冯公公,“同谋是谁?”

“回王爷,乃是吏部尚书家的三公子。”冯公公恭敬地回道。

“吏部?”凤傲天眸光微眯,“他人呢?”

“王爷,老奴没用,赶去的时候,他已经服毒自杀了。”冯公公一脸懊恼地蹙眉。

凤傲天斜倚着椅子,“刺客的身份……”

“原吉王府的隐卫。”冯公公一想到这吉王,眸光一暗。

“这二者之间有何关系?”凤傲天想着这吏部尚书乃是左相蓝枫的门生,而吉王府更是蓝枫带人前去查抄的,难道这其中有何疏漏的?

“王爷,当年您是怀疑吉王毒害了先皇,故而,才派人灭了吉王府,可是,后来得到线索,毒害先皇的不止吉王一人,另有帮凶,这两年来,老奴暗中派人查找真凶,一无所获,据老臣所知,这三公子与吉王府的敏曦郡主有婚约在身,而这敏曦郡主却心仪右相的公子邢无云,这其中怕是有何牵扯……”冯公公低声说道。

凤傲天眸光一暗,“敏曦郡主当年不是已经死了吗?若是这三公子为敏曦报仇,这也是情有可原,不过,照你的意思是,这幕后主使乃是右相……与其说是右相,倒不如说是太后。”

冯公公认同地点头道,“老奴便是这个意思,因着老奴查出,这敏曦郡主并未死,当年灭吉王府时,有人将敏曦郡主救了出去,换了替身。”

“哦!如此,事情倒是有趣多了,邢无云如今在何处?”凤傲天听罢,嘴角一勾,凤眸溢满冷光,沉声道。

而此时,夜魅晞羸弱地扶着寝宫门缓缓地走了进来,那妖娆的身姿,配上那一脸的病容,反倒多出了几分病态的美,气若游丝地朝着凤傲天唤道,“爷……奴快要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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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一女二男,身心干净。】

她是漂零在演艺圈的二三线小明星,却不料电磁波异动,让她成为了臭名昭著的豪门夫人。

病房内,她疑惑的看着二人,一黑一白,她问:你们是谁?

他们冷笑,“你说呢?小妈?”

慕思了然,原来她还是个不知廉耻,寂寞下贱勾引两个继子的坏女人。

可是有一天,当坏女人从良了,不做坏心勾当,一心做老鸨,找个良人了此一生时,那两个儿子却不干了。

★片段一★

风月场所,她做的就是皮肉生意。

某日,军少砸场,条件?

老鸨亲自接待!

据说,老鸨的实力远远大于军少。

事实却是,

“小妈,你知道你来开风月场所丢了我们湛家的脸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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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不想死,便给爷闭眼

(女生文学 ) 凤傲天斜睨着夜魅晞,见他毫无半分气色,如一个破碎的布偶,她心思一沉,透着冷光,手掌一抬,便将他自远处吸入自己的怀中,把着脉象,揽着他的腰际,足尖轻点,离开了寝宫。

夜魅晞靠在凤傲天的怀中,能感觉到她由内而外的寒冷,他有些不解地注视着她的下颚,却觉得这拥抱温暖无比,曾几何时,他一直渴望着有如此一个能在他害怕、孤独、恐惧的夜晚可以靠着的肩膀,直到,他被自己的母亲推入地狱,死里逃生,却落入另一个深渊,那一刻起,他便知晓,这世上,能依靠的便是他自己,他收起了自己仅剩的那么一点可怜的对旁人的信任,紧闭了心房,可是,此刻……为何他觉得有淡淡地阳光在照耀着他的心呢?

在他思忖时,凤傲天已然带着他飞身进入温泉池内,伸手,点住他身上的几处穴道,接着快速地将他丢入了温泉池内,而她则盘膝而坐与温泉池旁,双掌汇聚内力,将他身上的裘狐与薄纱震碎,露出他如雪的肌肤。

夜魅晞有些征然,氤氲雾气,水雾般的美眸凝视着她,映入眼帘的却是她冷若冰霜的容颜,还有那如千年寒冰般的瞳眸,他心思一颤,却觉得心绞疼痛,似是意识到什么,眸光闪过一抹惊慌与不安,她发现了?

若是以往,他定然会一笑而过,无所畏惧,反正,他本就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人,大不了再死一次,反倒是解脱,可是,如今,他却有了一丁点的在乎,不愿意让她知晓自己的肮脏过去,哪怕是一丝一毫。

散发着蒸汽的温泉将他包裹着,温暖着他的身体,而胸前却凝聚着凤傲天推过来的内力,压抑着他体内的寒彻冰峰,他不解,为何她要救他?

自他来到这世上,便面对着无尽的杀戮,每时每刻都要提防着旁人对他狠下毒手,每日,还要挨着母亲对他的毒打,到头来,却被自己最在乎,最信任之人背叛,这世上,连自己的母亲都想着要他死,还会有谁愿意救他呢?更何况,眼前的她,可是闻名于世的残暴摄政王……

凤傲天感觉到了夜魅晞内心波动的情绪,眸光一暗,沉声道,“不想死,便给爷闭眼。”

这声音,犹如一道闪电,直击他游离的内心,他目光怔怔地注视着她,缓缓地合上了双眸。

时间匆匆流逝,冯公公不知王爷为何突然带着夜魅晞离开,连忙带着人追了出去。

慕寒瑾亦是听到了响动,可是,此刻,他却没有任何的心思关心外面发生了何事,自幼,他便被赋予了不为外人所知的使命,而他,生来便心高气傲,即便是在这摄政王府,他委曲求全,忍辱负重,也是为了他身上所背负的重任,可是,如今,上天却告诉他,他的使命便是她?

不,一定是他搞错了,眼花了,这怎么可能?他一手支撑着书架,终是无力地靠在冰凉的墙壁上,抬眼,望着房梁发呆。

冯公公气喘吁吁地行至暖阁,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将整个暖阁封了起来,他并不会武功,故而,只能站在暖阁外张望着。

清辉阁距离暖阁只有一里之远,而冷千叶经过这两日的歇息,武功也恢复了不少,他生性敏感,自然听到了暖阁的动静,也能感觉到强大的内力,他早先便知凤傲天的武功高深莫测,他连忙走出了清辉阁,径自行至暖阁。

他身着的乃是慕寒瑾的衣衫,一身月牙锦袍,如诗如画的容颜,长发只用一条白色玉带束起,步履中带着几分轻盈,远远看去,便像是一位降落凡间的仙子,俨然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淡漠神情。

冯公公自然看到了冷千叶,眸光闪过一抹精光,这冷千叶不好好地待在清辉阁养伤,跑到这处做什么?如今主子定然是遇到了麻烦,正在运功,而他前来,难道是伺机加害主子的?

冷千叶一眼便看出了冯公公的担忧,也不在乎,依旧是淡漠出尘地走近暖阁,整个暖阁被强大的光束照着,若无高深的内力,定然是冲破不了,若是莽撞进去,便是送命,他心下暗叹,好厉害的阵法。

冯公公敛去心中的疑惑,连忙垂首道,“老奴见过冷将军。”

“嗯。”冷千叶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也不解释为何来此处,不过是负手而立,抬眸,注视着眼前的暖阁。

冯公公也知晓他的性子,若是往常,他定然会嗤之以鼻,对他冷嘲热讽一番,但是,如今,主子将他放了出来,定然是有着另一番用处的,他且先忍着。

接着侧身,立于远处,继续不安地盯着暖阁。

一个时辰之后,慕寒瑾稍微恢复了一些气力,便觉得寝宫内寂静无声,他这才想起适才的动静,便走出寝宫,冯公公也不在,而四喜也是刚刚回来,得了消息,正欲往暖阁赶去。

“发生了何事?”慕寒瑾见四喜脚步匆匆离开,温声启唇。

四喜听闻慕寒瑾声音,脚步一顿,转身,恭敬行礼道,“回慕侍妃,早先王爷带着夜侍妃入了暖阁,便再未出来。”

慕寒瑾听罢,便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沉吟片刻,抬起脚步,向暖阁走去,穿过长廊,走了半柱香的时辰,便行至暖阁,一眼便看见冷千叶冷漠脱俗的身影。

他缓步上前,“冷大哥,你怎得在这?”

“哦,适才听到异动,便过来看看。”冷千叶转身,见慕寒瑾安然无恙,便放下心来,他原先以为慕寒瑾被摄政王带入了暖阁,才赶了过来,难得露出一抹淡淡地浅笑,“你无碍便好。”

冯公公上前,连忙向慕寒瑾行礼,“慕侍妃,王爷已经带着夜侍妃在暖阁内一个时辰了,还未出来。”

慕寒瑾注视着暖阁,缓缓抬步,想要靠近,突然,空中卷起一道黑风,一道强有力的掌风直直向他的后背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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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给爷拦住!

(女生文学 ) 这掌风甚是凌厉,闪电般的急速中带着狠绝,立于他身侧的冷千叶暗叫不妙,连忙将慕寒瑾大力地推开,伸手,便迎上那掌风。

“噗!”便觉手掌似是要被震断,心口一窒,鲜血自嘴角溢出,而他也被震的向后退去。

慕寒瑾被冷千叶推倒在地,他见冷千叶被震到在地,连忙上前,身体还未动弹,便见那黑雾又向他袭去。

冯公公连忙尖声叫道,“保护暖阁。”

隐藏于暗处的隐卫随即便落于那黑影前面,双脚还未落地,便被黑风席卷,瞬间倒地不起。

冯公公大骇,也顾不得自己毫无半分武功,张开双臂挡在了暖阁前,脚步刚刚站稳,便被突然袭来的力度震晕倒地。

冷千叶强撑着身体,冷漠的寒眸闪过一抹担忧,连忙飞身,挡在了慕寒瑾的身前。

慕寒瑾顿时一晃,大声喊道,“不要!”

可是,那掌风已经向他面前袭来,直直打向冷千叶的后背,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自暖阁飞出,凤傲天双掌挥出,将那袭向冷千叶后背的厉掌弹出,旋身翩然落于他们面前。

慕寒瑾面色惨白,连忙扶着冷千叶,紧张地问道,“冷大哥,你可有伤到?”

“我没事。”冷千叶强撑着一口气,适才被打中的那一掌,还有他强行扑过来的那一瞬间,自己稍微恢复的内力已经被化去,如今,他已经受了重伤,无法再动弹,若是一般人,如今已经晕死过去,而他却面容冷漠地抬眸,注视着立于他眼前的背影。

慕寒瑾顿时松了口气,自然地抬眸,注视着那抹背影,莫不是她及时出现,恐怕此时?如此一想,他强压下内心的恐惧,微微侧眸,看向立于凤傲天对面的人。

他一身纯黑长袍,脸上戴着纯金打造的鬼魅面具,周身散发着来自地狱修罗的阴森寒气,负手而立,只露出一双阴鸷的双眸,不敢让人直视,仿佛只消一眼,便会跌入万劫不复的人间地狱。

凤傲天自认为自己如今的这副模样,还有她与生俱来的阴冷之气已经可以睥睨天下,无人敢与她匹敌,但是,可知天外有天,人外有天,此时,立于她面前的这个男人,那身上的嗜杀之气,比她更加地浓厚,她瞬间便能闻到这方圆百里尸横遍野,血腥弥漫的味道,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如此熟悉,更是心生厌恶,她讨厌这种鬼魅的气息,讨厌成为那人的影子,可是,恰恰,此人的身上却伴随着那人相同的令她憎恨的气息。

她眸光一暗,迸射出令人胆寒的弑杀之气,袖袍随风而动,卷起千层浪潮,将眼前的这个鬼魅瞬间淹没。

冷千叶与慕寒瑾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突发的情景,却是各有所思。

暖阁内,夜魅晞依旧端坐与温泉池内,脑海中浮现出适才她为自己压制体内寒毒的情形,当听到外面的异动时,她强行冲破内力,不伤及自己分毫,将掌力收了回去,他知晓,她在手掌的那一刹那,已经折损了自己的功力,受了内伤。

耳边传来外面打斗的声音,那震天的响声,让他心绪难安,突然,两道黑影落于池边,双双跪与地上,沉声道,“殿下,娘娘命属下带您回去。”

夜魅晞水眸流转,闪过一抹悲伤,敛去心中的悲苦,他隐藏了一年,却还是逃不过母亲的掌心,她还是找来了。

他沉默不语,只因如今他无法动弹,他更加地清楚,此去的结果只有一死,他抬眸,向暖阁外看去,他不是一心想要离开这里吗?一心想着要摆脱她吗?为何,现在却心生不舍?

跪与池边的两道黑影见夜魅晞赤身裸体地没与温泉池内,看到温泉池旁放着的一件长袍,伸手,便将夜魅晞捞了出来,将长袍裹在夜魅晞身上,足尖轻点,带着他飞身离开暖阁。

凤傲天亦是感觉到了暖阁的异动,沉声向魂魄二人命令道,“给爷拦住。”

那两名黑影刚飞身而出,便被两道冷光罩住,但这两名黑影的武功亦是不在魂魄二人之下,故而,与魂魄二人大打出手,纠缠不下。

凤傲天双掌缓缓合并,笼罩在眼前鬼魅男子身上的白光也随之愈来愈紧,眼看着那鬼魅男子快要在她的白光中融化时,突然,空中响起轰鸣般地雷声,一道黑雾将眼前的白光冲破,悬于半空之中。

她眸光闪过一抹惊愕,冷视着眼前的鬼魅男子,此人武功在她之上,而且,她能感觉到,他会成为自己的心头大患。

那鬼魅男子深邃的眸光划过一抹幽暗,接着,便转身离开,不留一丝的痕迹。

凤傲天见那鬼魅男子离开,而他却在她的内心埋下了隐患,她眸光闪过一抹冷厉,转身,飞向试图带走夜魅晞的两道黑影,双掌凝聚强大的内力,直袭向那两道黑影,身形如同一把利剑向那两道黑影冲去。

魂魄二人在凤傲天挥掌的瞬间,已经闪身离开。

而那两道黑影猝不及防,被凤傲天击中,连连后退,眨眼间,他们手中的夜魅晞已经落于她的怀中。

夜魅晞抬眸,注视着凤傲天冷若寒潭的双眸,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漂泊的心找到了那么一丝的踏实感。

凤傲天飞身落于原处,冷声道,“拿下!”

魂魄二人随即向那两道黑影飞去,突然那两道黑影抬手,扔出两个雷弹,转瞬,不见了踪影。

魂魄二人失手,转身,便跪在凤傲天面前,“属下该死。”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凤傲天沉声道,揽着夜魅晞的腰身,见他身上只穿着一件长袍,凝玉的肌肤若隐若现地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她眸光微暗,仿佛自己的猎物被旁人窥探一般,扯开自己的长袍,将他妖娆的春光挡在了自己的长袍内。

慕寒瑾看着眼前的一幕,回想起昨夜她也是这般地拥着自己,不知为何,心中闪过一抹不悦,低头,却看到冷千叶口吐鲜血,连忙唤道,“冷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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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爷,您不管奴了?

(女生文学 ) 冷千叶终是忍不住心口强烈的剧痛,一口腥甜溢满嘴角,眼前更是一黑,几乎晕倒。

慕寒瑾更是心慌,只能上前扶他,不敢动弹,突然,一道冷风刮起,他搀扶着冷千叶的双手已变空,抬眸,便看到冷千叶结实地落入了凤傲天的怀中。

她左右怀抱着冷千叶与夜魅晞,他缓缓起身,心中却升起了一股难受,那个怀抱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吗?

转瞬,便被自己这莫名其妙的想法吓到,他这是在想什么?

冯公公幽幽转醒,待看到自家主子相安无事,勉强撑着散架的骨头,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靠近凤傲天,“王爷,您没事就好,吓死老奴了。”

凤傲天见冯公公也受了伤,冷眸微蹙,沉声道,“四喜,扶冯公公下去歇息。”

“是。”四喜连忙应道,接着便上前扶着冯公公离开。

凤傲天垂眸,注视着靠在自己怀中的冷千叶,他如今无任何的力气,可是,那骨子里面的倔强依旧是展现的淋漓尽致,眉宇间的冷漠,还有那一脸提防地盯着自己的寒玉双眸,让她面色冷寒。

夜魅晞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容貌极美,却不似自个这般的妖娆俊美,而是透着一股如千年雪莲般纯净的美,让人不敢亵渎,就连他,也暗叹不如,心里没来由得一痛,抬眸,对上凤傲天此刻正盯着冷千叶看的双眸,他第一次感觉到了不及人的自卑。

凤傲天感受到了夜魅晞身体的颤抖,顺势轻轻一推,将他推向慕寒瑾的怀中,接着将自己身上的长袍脱下,便盖在了他的身上,看向慕寒瑾,“送他回去歇息。”

“是。”慕寒瑾低声应道,接着便扶着这突然撞到在他怀中的夜魅晞,顿时觉得有些咯手。

夜魅晞微撇着唇角,一脸的不满,幽怨地盯着凤傲天,“爷……您不管奴了?”

凤傲天看向夜魅晞,眸光闪过一抹冷厉,“等会找你算账。”

夜魅晞迎上凤傲天凤眸中的冷冽,便觉浑身发冷,他怕是再也瞒不住了。

凤傲天怀抱着已经奄奄一息的冷千叶飞身离开,直接去了清辉阁。

慕寒瑾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竟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他目光怔怔地注视着,这到底是怎么了?

夜魅晞见慕寒瑾一动不动地立于远处,他轻轻地将身上的长袍裹了裹,无力地靠在慕寒瑾的肩膀上,“不放心,就去看看,爷刚才为了救我,耗损了不少的内力,刚才,又听闻你受伤,便强行收了内力,已经受了内伤,又跟那刺客纠缠了许久,如今,要救那个美人的话,定然是要耗损内力的,看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看来爷这次……”

慕寒瑾还未听下去,便拖着夜魅晞向清辉阁走去,脑海中萦绕着夜魅晞的话,她受伤了?

夜魅晞抬眸,看着慕寒瑾那淡然的眸子里面闪烁着担忧之色,冷哼一声,以往看见爷对她是爱答不理的,如今,反倒担心起爷来了,还真会装。

凤傲天带着冷千叶径自回了清辉阁,大手一挥,便将房门关起,将他平放于床榻上,伸手,快速点住他身上的穴道,接着手掌一弯,将最近的几案上放着的茶杯吸入掌心,拿起一旁的匕首,淡定自若地将自己的手腕划开,鲜血如注般溢出,她将血滴入茶杯中,足足滴入了十杯,点住自己手腕的穴道,止血之后,拿出怀中的白色瓷瓶,将里面的药丸拿出,依次放入盛满她鲜血的杯子中,递到了冷千叶的嘴边。

冷千叶如今虽然浑身无力,可是,他还是有着清楚的意识,这也许就是他从军以来,无论遇到多大的危机,也能够冷静自处所锻炼出来的意志。

他亲眼目睹着凤傲天,这个他唾弃憎恨了两年的残暴摄政王,如今,却不惜伤害自己的身体,划破手腕,割血救他,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杯子递与他的嘴角,他微微垂眸,看着那杯子内的血,却觉得反胃,紧闭牙关,硬是不愿喝下去,他不会领她的情,更不会以此来感激她。

凤傲天自幼便被泡在含有剧毒的汤药中,再加上她所修炼的武功阴狠无比,故而,她自身的鲜血已经融入了奇毒,百毒不侵,而冷千叶刚才中的那一掌可不是区区的伤损内力的掌风,可是寒毒掌,如若不及时解毒,他便会中毒而亡。

凤傲天突然想起,这具身体的前身,既然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为何会中了青衣给她下的毒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呢?为何,她窥探不到这具身体当时的内心世界呢?

她一面思忖着,一面对上冷千叶毅然决然地眼眸,凤眸闪过一抹狠戾,还真是茅坑石头,又臭又硬,一点软都不吃。

她当着他的面,将手中的那碗血一口含入自己的口中,在他惊愕时,对上他的唇,可是,这个家伙依旧是紧闭牙关,不肯让她分毫。

凤傲天有些气节,这个世界的男人怎么都喜欢别人亲自喂他们吃东西呢?不喂会死吗?而且,这个更是够倔,她都这么主动了,他还如此傲娇。

她含着血的唇紧紧地贴着他惨白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薄唇,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手将他身上的衣衫解开,缓缓地滑入他的身上,手指灵活地在他的身上似有若无地游走着,一路向下,他身上的伤口还未好,摸起来很是咯手,似是有千万条虫子结痂般,让她很不舒服,不过,这身上的伤口也是她的前身亲自留下的,日后,定要将这些讨厌的疤痕都祛除了,不然,摸起来太不舒服。

冷千叶身体僵硬地无法动弹,加之如今穴道被封,更是无法反抗,而他又不能出声,睁大双眸,盯着凤傲天那一双阴沉的凤眸,此刻,他的体内正有一丝的火苗在慢慢地燃烧着,让他甚是难耐。

凤傲天继续划过他紧实的腰身,接着来到……,而那处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竟然抬起了头,她的指尖轻轻地移动着,直到紧紧地握着……然后,轻轻一弹,便听到冷千叶不受控制的闷哼声,“嗯……”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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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5 爷还真是多情

(女生文学 ) 冷千叶猝不及防地感觉到那羞人的地方竟然有了反应,而且,还是在她这般的撩拨下,他顿时羞愧不已,觉得自己太不争气,怎会在如此关键时刻败下阵来,更是对凤傲天鄙夷了一番。

在他抑制不住地发出一丝低吟时,凤傲天趁势将他的薄唇撬开,顺当地将口中和着药的鲜血喂入了他的口内,唇齿间溢满了浓烈的血腥味,却透着一股雪莲的清新淡雅的香气。

凤傲天觉得自己太不容易了,割了自己的血就他,还要亲自喝着自己的血喂他,想到这处,忍不住地眸光一暗,在冷千叶冷不防地咽下她渡入的鲜血时,轻咬着他的舌尖,冰凉的手指又肆无忌惮地弹了一下,见他惨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难得的蒙上了一层极淡的粉色,不知是羞愤,还是身体的自然反应,那寒玉般的漆黑双眸也随之铺上了一抹淡淡地柔光,让凤傲天阅男无数的人,也怔愣了一下。

冷千叶对于凤傲天的使坏,心里早就将她骂上了千百遍,更是将自己也鄙视了无数遍,怎么就起了反应了呢?他一向冷静克制,怎么会呢?

时间缓缓地流逝,屋内飘散着令人胆寒的血腥味,她则是一口一口地血喂入了冷千叶的嘴里。

慕寒瑾搀扶着夜魅晞步入清辉阁,欢喜见到自家主子回来,连忙高兴地迎上前去。

慕寒瑾看着房门紧闭,随即便缓缓地上前,盯着那房门发呆。

夜魅晞抬起手指,戳了一下慕寒瑾的肩膀,“发什么呆,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便过去看看。”

说着,抢先一步行至房门前,顺带着将门推开了一个缝隙,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便扑鼻而来,他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水眸闪过一抹错愕,连忙稳定了心神,继续看去,他目光极好,自然能看清楚那桌上摆放着的十个杯子,里面皆是血,也看到了凤傲天并未掩饰的手腕的伤口,还有,此刻,她正趴在冷千叶的身上,一口一口地将血喂入床榻上男人的口中,这样的画面,让他不满地嘟起嘴,爷还真是多情,想到这里,幽幽地转身,便看见慕寒瑾目若呆鸡地立在远处。

他拢了拢长袍,缓缓向前一步,行至慕寒瑾面前,阴阳怪气地说道,“唉,爷还真是怜香惜玉,为了救美人,不惜割腕,啧啧,十杯血啊,那得耗损多少心血,这还不止,还亲口喂着,看来啊,爷对这位美人可甚是用心的紧呢。”

夜魅晞美眸流转,话语间酸味十足,更是带着几分的嘲讽与挑衅,远远便看到四喜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奴才给慕侍妃、夜侍妃请安!”四喜见门口站立的二人,随即躬身行礼道。

“失血加上内力受损,可是要大补的,四喜啊,你还不去给爷多准备些补气养血的汤药来。”夜魅晞看向四喜,扬着声音说道,生怕屋子里面的人听不到。

慕寒瑾听着夜魅晞阴气十足的话,心思一颤,这两年来,冷大哥一直被她关在地牢,他以为,她对冷大哥不过是憎恶,并无情,可是,如今,他忍不住地抬起脚,向前走了两步,透过门缝看到了里面的画面,身体一颤,便向后退了一步,冷大哥得救他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何,看到屋子里面的画面,他却觉得如此的刺眼?

夜魅晞看了一眼身旁的欢喜,“去宜欢阁将本宫的衣衫拿来。”

“是。”欢喜随即应道,他当然明白这夜侍妃仗着王爷的宠爱,盛气凌人惯了,如今,在清辉阁,他可不想丢了自家主子的脸面。

屋内,凤傲天视若无睹地继续喂着药,外面传来夜魅晞娇柔中带着几分酸味的话语,她嘴角忍不住地勾起一抹浅笑,没想到这个小家伙还是个醋坛子。

冷千叶始终瞪着双眼,将她的神色看的一清二楚,却不知晓,她眼眸中还会有如此宠溺的柔光,这让他不免有些惊讶。

时光流转,他清楚地记得,这两年来,在地牢内,每当她心情不顺时,便会来见他,对他动用各种的刑法,她看着自己时,除了憎恨,便是嫌恶,还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可是,如今,她的眼眸中除了冷漠,却不见了那仇恨的目光,到底是她变了,还是他不曾真正地认识到她?

凤傲天终于将最后一口鲜血喂入他的嘴里,接着从他身上起身,扯起锦被盖在他的身上,不再看他,便起身,只觉一阵晕眩,身体摇晃了几下,复又跌坐了回去。

冷千叶如今恢复了气力,见她起身又跌坐在他身旁,眸光闪过一抹连他都无法察觉的担忧之色,有些暗哑地声音响起,“你没事吧?”

凤傲天一手扶着额头,侧眸注视着他,这是长久以来,他第一次对自己开口说话,她突然觉得自己这血割的值,“你在关心本王?”

冷千叶眸光一怔,连忙敛眉不再说话,谁关心你了?别自作多情。

凤傲天见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也不在意,今日这一番折腾,确实耗损了她不少内力,她需要寻个地方调息运功才是。

也不再多言,径自起身,低声道,“好好歇息。”

说罢,便径自向门外走去,冷千叶抬眸,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正当他收起目光时,却听到“噗”一声,凤傲天心口一窒,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门外的夜魅晞自然听得真切,他刚刚穿戴好欢喜拿来的衣衫,连忙推门冲了进来,便见地上的血迹,心口没来由得一痛,连忙上前,扶着她,“爷,你适才为了救奴,已经耗损了不少的内力,后来,又强行收掌,受了内伤,如今,又流了如此多的血,您就是铁打的身子,也经不起如此的折腾啊。”

他一面心疼地埋怨着,一面扶着凤傲天坐下,自怀中拿出绢帕,为她小心地擦拭着嘴角的鲜血。

慕寒瑾随着夜魅晞缓步走了进来,看着她如此的模样,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到底是怎么了?

“过来。”凤傲天看着慕寒瑾踌躇不前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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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该不该离开?

(女生文学 ) 慕寒瑾抬眸,注视着凤傲天正看向他的双眸,那眸光中有着让他琢磨不透的温柔,可是,在此刻,却毫无征兆地撞入了他的心。

他的脚步不听使唤地向前缓缓走去,直到行至她的面前,用极淡的声音问道,“王爷,您的身体?”

凤傲天浅笑道,“无碍,不过是失了点血。”

慕寒瑾听罢,悬着的心才稍稍放松下来,那微微紧握的手,突然被凤傲天带着冰凉的手握着,他垂眸,看着那一双白玉修长的手指,掰开他蜷缩的手指,双手交握的瞬间,他忍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夜魅晞站在一旁,嘟着嘴不满地哼唧着,连忙轻抚着她的肩膀,“爷,您如今有伤在身,可是要静养的。”

凤傲天转眸,注视着夜魅晞,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还不去歇着,别以为你如此便能逃得过。”

夜魅晞心神一颤,连忙低垂着头,乖顺的应道,“奴……明白。”

“明白便好,回去歇息吧,爷有些乏了。”凤傲天说着,便起身,牵着慕寒瑾的手离开了清辉阁。

夜魅晞凝视着凤傲天离开的背影,转眸,看着床榻上躺着的冷千叶,美眸流转,抬步,一改在凤傲天面前的矫揉造作,而是一派美艳妖娆地贵公子模样,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放于身前,离开了清辉阁,向宜欢阁走去。

清辉阁与宜欢阁只隔着两条长廊,不到片刻,他便回了阁中,专门服侍夜魅晞的小太监随喜,眼见着自家主子终于回来了,忙不迭地迎上前去,“主子,您总算回来了。”

“嗯,本宫乏了,不许任何人来叨扰本宫。”夜魅晞懒洋洋地说罢,便径自回了房中,褪去身上的衣衫,只着一件中衣,便躺在了床榻上,回想着适才发生的一切,他隐藏了一年,不惜委身于此,可还是被母亲发现,今儿个他们未得逞,日后,怕是……看来,是他该离开的时候了。

想及此,却觉得有些烦闷,复又想起凤傲天这两日对他的种种情景,他舀起身旁的锦帕盖在脸上,嘴角弯起一抹明媚妖娆的笑意,如今,他即便是离开,又能去哪里?更何况,他武功全废,更无藏身之处,他敛起嘴角的笑意,发出一声幽幽地叹息,普天之下,何处才是他容身之处?

冷千叶自凤傲天离开之后,便沉沉地睡去,只是,却一夜春梦,脑海中浮现的皆是她喂血与他的画面……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并未施展轻功,而是信步闲游似地回了寝宫,一路上,二人皆沉默不语,慕寒瑾不知该说些什么,此时,他心头的愁绪又何止千万,今日早朝之时发生的异象已让他心神恍惚,之后又发生行刺之时,更让他心惊胆战,若是换成从前,他定然会漠视不理,可是,如今……他的内心却充满了犹豫。

凤傲天不愿多说,只因如今她内力受损,加之失血过多,的确有些体力不支,但,若是她就此倒下,那么,这王府之中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她,等着她倒下的那一刻,她又怎能表现出软弱,让那背后无数双推动的黑手得逞。

行至寝宫,冯公公已然候与寝宫门口,他怎能放心地去歇息,那武功高深的鬼魅黑衣人到底是何来头?而且,他的目的是慕寒瑾,而不是主子,这其中有何阴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加之,主子如今身子正虚,以防有人趁虚而入,他可不能安心不管。

凤傲天远远便看见冯公公一脸焦急地向她迎来,她心中一暖,在这个人心险恶,想她随时死的地方,也只有冯公公对她忠心耿耿。

“王爷,您没事吧?”冯公公连忙上前,尖着嗓子问道,侧眸,看了一眼慕寒瑾,精明的双眸中闪过一丝冷厉,任何人休想伤害王爷。

慕寒瑾当然看出了冯公公的敌意,想起适才的情形,他亦是疑惑不解,那鬼魅此刻为何单单要杀他呢?

凤傲天勉强扯出一抹淡淡地笑容,柔声道,“本王无碍,歇息片刻便好。”

“只要王爷无碍,奴才便放心了。”冯公公见凤傲天面色如常,也便放下心来。

凤傲天不再多言,带着慕寒瑾入了寝宫,抬眸,看着他,“今儿个的奏折可批阅了?”

“并未批阅。”慕寒瑾这才想起自己的职责,连忙垂首应道。

“嗯,去做事吧。”凤傲天淡淡地应道,便松开他的手,径自回了内堂。

慕寒瑾温声应道,“是。”

抬眸,目送着她没入内堂的身影,沉吟片刻,转身,入了书房,盯着桌案上的奏折看了许久,敛去内心的重重疑虑,盘膝而坐,专注地批阅着奏折。

凤傲天行至内堂,沿着墙壁,有规律地敲了几下,便见身侧的墙壁缓缓移动,她径自入了密室,这处是专门供她素日练功的地方,里面放置的乃是千年寒冰床,她缓缓坐与冰床之上,屏气凝神,开始运功疗伤。

皇宫内,凤胤麒端坐于书案之上,并未有其他的心思,只是呆呆地坐着,一张稚嫩的脸上堆满了忧愁。

总管太监德福眼尖地立于一旁,不敢吱声,自从昨儿个皇上从摄政王府回来,便变得魂不守舍,如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太后寝宫内,邢芷烟拨弄着琴弦,一旁跪着一名黑衣人,正低声禀报着,“太后,昨夜行刺失败,牵连的人都已经全部处置。”

“嗯,可有漏网?”邢芷烟端得是雍容华贵,却又透着一丝女儿家的妩媚,眉宇间更是凝结着一缕淡淡地忧伤。

“太后放心,吏部尚书府如今已经淹没在一片火海中。”黑衣人继续道。

“很好,派人盯紧蓝璟书,两淮之事,交给牡丹去办。”邢芷烟素手轻弹,看似漫不经心,眸光却带着狠戾。

“太后,适才摄政王府遭遇刺客,据探子回报,冷将军受了重伤。”

“嘭!”一声,琴弦已断,邢芷烟顾不得指尖滴落的鲜血,抬眸,冷视着眼前的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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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7 你能陪本王一辈子吗

(女生文学 ) “受伤了?如何受伤的?现如今如何了?”邢芷烟一向冷静自持,可是,当听到冷千叶受伤,整个心神都乱了起来,没有了以往的沉稳,哪里还能见到那一派从容华贵的太后凤仪。

黑衣人垂首道,“太后,冷将军被摄政王带走,如今是否安好,属下也不知。”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打探。”邢芷烟厉声喝道,双手握紧,他怎会受伤?这两年来,他受的苦,她当然知晓,可是,那不过是些皮肉之苦,这内伤可不是儿戏。

“是。”黑衣人应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邢芷烟眼眸中溢满了慌乱,垂眸,注视着那琴弦已断的琴,轻抚着,颓然坐下,“冷大哥,对不起,你都是因为我才落得如此田地,你放心,不论付出多少代价,我定然会将你救出来。”

一身雍容凤袍,掩盖不住她周身散发的戾气,那一双温婉的杏眸溢满狠历,手指的鲜血滴落在琴弦上,击起一道清脆的响声。

摄政王府,自昨夜接二连三遭遇刺客,如今,更是守备森严,整个王府上空黑云密布,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架势,后宫内各个阁内的美男们皆是锁门闭院,不敢走动,生怕一个不小心,丢了卿卿性命,自个死了倒不要紧,若是连累了亲眷,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整整一日,寝宫内寂静无声,凤傲天盘膝而坐与冰床之上运功疗伤,书房内,慕寒瑾聚精会神地批阅奏折,冯公公亦是得到探子回禀的消息,眸光闪过一抹冷厉,盯着身旁的四喜,“哼,竟敢在洒家眼皮子底下行凶,当真是找死。”

“冯公公,如今,线索已断,接下来该如何?”一旁的探子小心问道。

“查,继续查,洒家就不信,查不出一丁点线索。”冯公公一挥拂尘,精明地双眼微眯。

“是。”探子领命,随即附耳道冯公公,“公公,敏曦郡主如今在……”

“什么?”冯公公堆满褶皱,铺满香粉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连忙敛眉,“邢无云呢?”

“他现今在……”探子继续说道。

“嗯,都派人盯紧了,不许再有任何差池。”冯公公微微点头,沉声道。

“是。”探子应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冯公公安排好一切,抬眸,这才发现如今天色已晚,转眸,盯着寝宫内,见依旧无任何响动,叹了口气,“王爷这次伤的不轻。”

四喜立于一旁,也不敢吱声,不过,突然想起上次远在边关之时的事情,侧眸,看向冯公公,“干爹,四喜总觉得上次边关之事甚是蹊跷。”

“说来听听。”冯公公眸光一沉,低声道。

四喜便将边关发生之事细细地说来,将心中的疑惑道出,接着看向冯公公,“那青衣到底是何人派来的?王爷竟留他性命,这其中的用意又是什么?还有,王爷那夜也不知为何,口口声声唤着先皇,执意说看到了先皇的影子,翌日一早,便只身驾马离开,不让四喜跟着,后来,王爷回来时,浑身是伤,事后,四喜才知,保护王爷的暗卫亲信全部被杀死,这其中定然有重大的阴谋。”

“嗯,这事容洒家好好想想,敢动王爷的人,竟然知晓王爷软肋之人,可是少之又少。”冯公公狭长的双眼碎出一抹冷光。

已至深夜,凤傲天收起内力,便觉得胸口舒坦了许多,自冰床下地,走出了密室,挥手,内堂的灯瞬间亮起。

凤傲天抬步,走出内室,见书房内烛光明亮,嘴角勾起一抹欣慰,随即坐与厅内,倒了一杯茶饮下。

冯公公见王爷安然无恙地出来,顿时放下心来,连忙步入寝宫,“王爷,您饿了吧,老奴即刻命人摆膳。”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看向冯公公,“事情如何了?”

冯公公一面给四喜递着眼色,一面向前走了半步,立于凤傲天一侧,如实回禀道,“那吏部尚书府遭了大火,府内无一人生还,昨儿个行刺之人亦是无活口。”

“嗯,继续。”凤傲天端起茶杯,葱如白玉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杯子。

“探子回报说,寻到了敏曦郡主的下落,她如今在前去两淮的路上。”冯公公低声说道,“右相之子邢无云今儿回了京,现如今在芙蓉阁。”

“芙蓉阁?”凤傲天微微挑眉。

“这芙蓉阁乃是京城的第一青楼,这邢无云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生性风流,即便是这些年外出游历,还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冯公公想起这邢无云,便一脸的不满,此等流连烟花之地的男子,他可不愿让他染指了王爷尊贵的身姿。

凤傲天沉默不语,蓝璟书今日刚启程前去两淮,那敏曦郡主便紧随其后,她前去,怕是蓝璟书那处更加地难办。

至于这邢无云倒还真是人不风流枉少年,刚刚回京,便流连青楼,她脑海中浮现出,曾经与他有过数面之缘,但,依着这具身体的前身,着实对这等风流不羁的人不感兴趣,故而,才让他逃得一劫,否则的话,如今,他已经如其他公子哥豢养与她的美男后宫了。

在她思谋时,菜肴已然摆好,凤傲天起身,将杯子放下,径自向书房内走去,掀开帘子,明亮的灯光映照着一抹淡雅的背影,说不出的安逸恬淡,仿若这尘世中的繁杂与他毫无相关,而他依旧如故地做着自己应当做的事,带着一抹绝尘隔世的孤寂,仿佛在世间已孤身行走了千年,令人不忍、又不敢接近。

凤傲天斜倚着门边,注视着那抹背影,前世的她也是这般孤寂的吧,如今的她,又何尝不是孤独一人?

她收敛起心思,缓步上前,行至他的身侧,那俊美的侧脸,凝聚着不容打扰的专注,她突然闪现出一个念头,若是能有如此一人一直陪着她也不错,她自后背轻轻地环上他的颈项,将头靠在他单薄的肩上,轻声道,“你能陪本王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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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8 皇上变了?

(女生文学 ) 慕寒瑾正在思量着眼下的奏折上报事务,该如何处理,突然有一双手臂自后背环着他,耳边传来的声音,就像是一阵和煦的微风悄无声息地吹入他的心神,他执笔的手一顿,墨迹滴落在奏折上,渲染开来……

她说什么?他被这声音弄得心神一晃,身体僵坐着,不敢动弹。

凤傲天见他这副模样,敛去心中那一抹莫名的愁绪,侧着头,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个亲吻,撤出环在他颈脖上的双臂,“一日未用膳,不饿?”

慕寒瑾循着那声音,微微侧眸,对上她依旧如常的目光,连忙敛去心思,刚才的话语,一定是他太过于专注,而产生的幻觉,她怎会说出那番让他心神难安的话语呢?

他轻轻地放下朱笔,接着自榻上下来,恭顺地立在凤傲天的面前,“王爷。”

“用膳。”凤傲天习惯性地牵着他微凉的手指,缓缓离开书房。

慕寒瑾跟在她的身侧,打量着她,那声音久久无法从心中挥散而去?但是,看她并无任何不妥,似是适才的话不过是过眼云烟,不值一提,他心中莫名地划过一抹异样,若是,她认真了,他该如何回答呢?

他这两年来,日思夜想地便是要逃离开这牢笼,这逃脱不了的枷锁,难道真的会因为他这几日的改变,守着她一辈子吗?不,他做不到,可是,天命不可违,今日的异象,可是支撑着他活下去的希望。

二人不紧不慢地行至桌前坐下,凤傲天便将早已备好的汤递到他的面前,抬眸,看向冯公公,“每日三次,今儿个怎得忘了?”

“老奴一定记得,日后不敢忘了。”冯公公连忙堆笑应道,心中却是不愿的,这个慕寒瑾与那鬼魅黑衣人到底有何关系?他如今还未查清楚,更何况,这几日王府内甚是不安稳,他哪有闲心专心伺候这不省心的主。

慕寒瑾接过汤碗,将碗内的汤一滴不剩地喝下,接着拿起碗筷,安静地用膳,凤傲天也不说话,随着他不紧不慢地用着膳食。

偌大的寝宫甚是寂静,除左偶尔响起的碗筷与咀嚼声,一切显得甚是祥和,用罢晚膳,凤傲天便径自起身,想着夜魅晞经过这一番折腾,如今,是该好好歇着,一切事情,待她明日早朝回来再问也不迟,如今,当务之急的便是书房内堆积如山的奏折。

凤傲天转眸,看向冯公公,“去宫中将皇上请来。”

“是。”冯公公明显一怔,想着深夜请皇上到此有何事?不过,主子之命,他不敢不从,故而,便转身前去吩咐。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奏折可都批阅完了?”

“还剩几份。”慕寒瑾低声回道。

“嗯,走吧。”凤傲天说着,便起身,牵着慕寒瑾地手入了书房。

二人一路无话,随即面对面坐与软榻上,慕寒瑾继续批阅着眼前的奏折,凤傲天则拿起他批阅好的折子进行最后的审批。

若是按照法度,这些折子到最后都是要呈给皇上做最后批注,自凤傲天摄政之后,此制度便稍作了改变,因皇上年幼无法亲政,此事,便交由摄政王全权处理。

凤傲天拿着折子一面看着,一面执起朱笔,进行最后的批注,宫灯闪烁着淡淡的光晕,映照着二人俊丽的容颜。

冯公公命四喜前去宫中,而四喜则选了近路,不到半个时辰便行至东宫门处,拿了令牌进了帝寝殿。

凤胤麒正欲就寝,便听到德福禀报,“皇上,摄政王请您移驾摄政王府。”

凤胤麒自龙榻上起身,暗自思忖着,摄政王叔这个时候,唤他前去做什么?不过,想起昨夜之事,又想起今日摄政王叔对他的所言,他敛去心中的思绪,沉声道,“更衣!”

与此同时,太后寝宫,邢芷烟亦是很快得到了消息,杏眸微转,径自出了寝宫,向帝寝殿走去。

凤胤麒穿戴妥当,便踏出了帝寝殿,若是往常,他的一言一行都会告知母后,可是,今儿个,却并未通报她,便自作主张地应了。

“皇上,这么晚了,您要去哪里?”邢芷烟见凤胤麒踏出帝寝殿的身影,她觉得自己的儿子变了,若是以往,他不论去哪里,都会让她拿主意。

“儿臣给母后请安!”凤胤麒抬眸,便迎上邢芷烟看向他的目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并未知会母后,不免心生愧意,恭敬唤道。

邢芷烟不慌不忙地行至他的面前,“皇上,现今已是子时,深夜露重,你这是摆驾何处?”

“母后,摄政王叔派人入宫传话,有要事与儿臣相商。”凤胤麒如实回道。

“哦,可知是何事?”邢芷烟打量着眼前的凤胤麒,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看来是她多虑了。

“不知,据说是急事。”凤胤麒自然不知摄政王府白日发生之事,一整个下午,他都陷入沉思,想着,如今他与摄政王叔的关系,而外界之事,他亦是从母后那处得知,毕竟,皇宫暗卫尽数掌握在母后手中,听命与母后,而他,不过是一个空有其表的皇帝而已。

邢芷烟侧眸,扫过台阶下的一众奴才,沉声道,“是何人前来通传?”

四喜立于不远处,见太后发难,连忙上前,跪在地上,“回禀太后娘娘,是奴才。”

“你可知摄政王深夜请皇上前去所为何事?”邢芷烟冷视着跪与地上的四喜,低声问道。

“奴才也不知,若不是情急之事,就是给奴才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深夜惊扰圣驾。”四喜连忙回道。

邢芷烟杏眸射出一抹冷光,沉吟片刻,接着转眸,敛去身上的凌厉,温声对凤胤麒说道,“既然事出紧急,那皇上便移驾前去看看。”

“是,母后。”凤胤麒缓缓应道,接着转身,坐与龙辇中,离开了帝寝殿。

邢芷烟眸光碎出一抹冷寒,沉声道,“给本宫盯紧点,本宫倒要看看她到底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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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瓦绝对不会告诉乃们,小皇帝过去之后会肿么样……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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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顶级调香师慕念秋被人撞下楼梯,一睁眼就听人家小姑娘叫她娘,镜子里一张陌生至极的女人脸,慕念秋惊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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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请皇上进来,不必脱衣

(女生文学 ) 凤栖两国边境处,慕寒遥一身银色铠甲,威风凛凛,冷酷俊朗的容颜透着令人胆颤心惊的将军威严,他手握腰间挂着的佩刀,眸光冷寒,玑柏、李肃紧随其后,一行人刚刚巡逻归来。

慕寒遥看着如今的天色,转身,看向玑柏,“一切照旧,切不可懈怠。”

“是,将军。”玑柏领命,众人便退了下去。

慕寒遥侧眸,便看到守在他营帐面前的青衣,如今的他,不过是军营内普通的士兵罢了,每日按部就班地进行操练,站岗,比起凤傲天离开之时,他不似那般的瘦弱,反而结实了许多,皮肤也黑了些许,但,难掩他那一身的俊秀之气。

慕寒遥不发一眼,径自步入营帐,便见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桌上便放着每日必看的密函,他抬眸,那道黑影已消失不见。

他不紧不慢地卸下身上的负重,只着一件舒适的中衣,墨发上束着的乃是凤傲天留给他的云锦发带,冷峻的容颜,并无半分的笑意,径自坐与桌案前,映入眼帘的便是摄政王独有的密函标致,当他伸手拿起密函时,便看到密函下面还放着一封书信,上面赫然写着四个大字,“家兄亲启”。

他抬起的手微微一顿,便将密函放下,将书信拆开,仔仔细细地阅过,嘴角更是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这是带着欣喜与欣慰的微笑,笑过之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不应该笑得,连忙敛起笑容,修长带着厚茧的手指一遍遍地抚摸着书信,二弟一切安好,他心头的大石便放下,想着,这两年来,他们兄弟二人从未有过书信往来,他更是不知慕寒瑾的处境,未曾料到,摄政王竟然允许二弟写信给他。

他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与她那几日短暂的相处,还有这些时日的书信往来,每日的密函,他都会翻阅,信函内暧昧不清,带着调戏轻挑的话语,着实不堪入目,纵然是他征战沙场数年,也忍不住地会害羞起来。

他小心地将慕寒瑾地书信保管起来,接着打开密函,乍然一看,顿时,将密函自手中大力地甩了出去,因着他的力度,“咻”一声,那密函便直接飞出了营帐,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正巧此时,玑柏有事禀报,却猝不及防地被那密函砸在了他的脚上,他低头,正欲捡起,却见一道冷寒的身影自营帐内迅速地冲了出来,在他伸手拿起时,已然落空。

他抬眸,看向眼前的慕寒遥,眸光闪过一抹不解,“将军……这……”

“哦,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信函而已。”慕寒遥收起密函,语气冷淡地说道。

玑柏显然不信,依着慕寒遥的性子,无关紧要,还会被他丢出来?无关紧要,还能如今紧张地收着?

“你找我有事?”慕寒遥看向玑柏,故意岔开话题。

“如今粮草紧缺,最多还能维持三个月。”玑柏也不再瞎想,直接说明来意。

“此事,我会上报朝廷,希望尽快补给。”慕寒遥面无表情地回道。

玑柏看了一眼慕寒遥,接着便行礼,转身离开。

慕寒遥见玑柏离开,随即便也回了营帐,顿时松了口气,幸好没被旁人看到,接着坐回书案旁,将手中他恨不得化成灰的密函打开,眸光变得阴沉,这摄政王当真荒淫,竟然问出这等问题,他接着提笔,在一旁写下回复,墨迹未干,便合了起来,接着拿起一旁崭新的折子,写了起来,待将所禀报之事叙述之后,便合起密函,那一道黑影便落于他的面前,眨眼间,书案上的两封密函便随着那黑影消失不见。

慕寒遥冷峻的容颜着实黑了不少,径自起身,上了床榻,顿时有些烦躁,他应当不回的,怎么就鬼使神差地回了呢?

凤傲天与慕寒瑾依旧在批阅着奏折,烛台明亮,照耀着他们面带沉静的容颜,书房内流动着淡淡地书墨香气,夹杂着怡人的龙檀香,如此静谧的夜色,任是谁都不忍心打扰。

当凤胤麒行至寝宫前时,自龙辇下来,抬眼,看着眼前巍峨的宫殿,他便有些后悔,昨夜他可是信誓旦旦地说着,日后绝不会踏入这里半步的,怎得不到一日,便又来了?而且,他竟然不知为何来此,难道还要再一次地脱了衣衫吗?

冯公公见皇上驾临,连忙行至书房禀报,“王爷,皇上驾到。”

“嗯,请皇上进来,不必脱衣。”凤傲天语气极淡地说道,并未抬头,继续看着手中的奏折。

“是。”冯公公应道,便退出了寝宫。

凤胤麒正巧走近寝宫门处,正纠结着要不要脱衣,便看到冯公公堆着笑脸迎上前来,“老奴参见皇上,王爷请您移步书房,不用褪衣。”

“嗯。”凤胤麒面色闪过一抹讶异,但转瞬即逝,随即抬步入内,依旧迈着平稳的步伐,待行至书房内,便看到软榻上对坐着的慕寒瑾与凤傲天,一个俊美中带着慵懒华贵,一个俊逸中带着淡雅沉稳,两个人如此坐着,却是难得的和谐,相得益彰,让他生出了一抹不满。

他缓步上前,看向凤傲天,“不知摄政王叔请朕前来所为何事?”

凤傲天并未抬头看他,而是慢悠悠地开口,“何为用人之道?”

凤胤麒显然一怔,连带着正在批阅奏折的慕寒瑾亦是抬眸,注视着她,复又垂首,继续做着自个的分内之事。

“嗯?”凤傲天微微扬声,四周适才还略带温度的气息瞬间降至冰冷。

凤胤麒清清嗓子,虽然不知摄政王叔为何问他这些问题,但还是如实回道,“用人之道,首在鉴人,次在用人,终在聚人,德才须鉴,不鉴必失。”

“何为用人有道?”凤傲天漫不经心地问道。

“用人有道,失道致祸,聚人为果,正心为因。”凤胤麒沉吟片刻,复又认真回道。

“那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该如何解?”凤傲天将手中的奏折丢至一旁,抬眸,注视着他。

凤胤麒不卑不亢地迎上她的目光,“用人要疑,用人不疑,必死无疑,疑人不用,无人可用。”

“抬手。”凤傲天眸光骤然变冷,沉声道。

凤胤麒正暗自得意,对自个应答甚是满意,但听到凤傲天所言,眸光微怔,迎上凤傲天冷冽如冰剑的眸光,他心神一颤,连忙垂下头,乖乖地伸出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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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瓦闪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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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机会只有一次

(女生文学 ) 凤傲天伸手,将他略比她小的手放入自己掌中,轻轻一拽,他便乖顺地坐在了她的腿上,他抬头,眨巴着双眼,傻傻地盯着凤傲天,这种感觉,就像是小时候,王叔抱着他,温柔的给他讲故事,或者是回答他一些天真问题的,让他倍感依赖的感觉。

凤傲天注视着那一双黑漆漆的双眼,这才想起,他不过是个孩子,这两年来,因着她的冷漠和疏离,他变得不再像从前那般依赖着她,更甚者是,让自己小小的年纪,便承担起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沉重,当他坐上那龙椅,便已经不是曾经那个无知的孩童。

她在想着当时这具身体的前身是以怎样的心情去宠溺着这个孩子?她将自己对先皇的爱埋得极深,可是,却又无处寄托,而凤胤麒确实与他父皇长相极像,尤其是那眉宇间的神态,像极了先皇,故而,她才会将自己对与先皇的柔情尽数转移到了凤胤麒身上。

爱不得,得不到,却又偏偏执着地爱着,这样压抑的感情,痛苦的痴缠,苦苦纠缠着她,直至先皇驾崩,她却无缘见他最后一面,她不知他弥留之际可否想起她?也不知他最后可否有话对她说?他便这样走了,却不知,有一个人自懂事以来,便深爱着他,他是她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希望与梦想,希望破了,梦想碎了,她该何去何从?

她选择了最极端的办法,那便是将这些虚妄全部毁灭,她要随着这个国家的灭亡而随他而去,想到此处,凤傲天心口一痛,眉头微蹙,她死那日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自己感应不到?

凤胤麒注视着凤傲天的神情,见她若有所思,秀眉紧蹙,面露悲伤,他抬起另一只手,习惯性地触上她的眉宇间,上下轻抚着,想要抚平她的愁绪,这样的神情,他曾经经常见到,不曾料到,时隔两年,王叔依旧是这般的忧愁。

凤傲天回过神来,盯着他,嘴角突然扬起一抹浅笑,“好了,将眼前这些看了,挑拣出你能办的。”

凤胤麒连忙收手,接着转身,便看到书案上放置的一堆一堆的奏折,他登基两年之久,却从未批阅过奏折,如今,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折子,他再次将目光落在凤傲天身上,“摄政王叔,朕还未到亲政的年龄。”

说罢之后,他便心生后悔,如今,摄政王叔让他批阅奏折,那不是说明,他有机会可以参政吗?怎得会拒绝呢?

凤傲天伸手,狠敲着凤胤麒的脑袋,“看与不看全看你自己,机会只有一次,倘若错过了,那么,本王不会再给你第二次。”

凤胤麒凝视着凤傲天突转的冷寒瞳眸,转身,乖觉地坐在她的怀中,拿起眼前的奏折,一个一个地翻阅起来。

慕寒瑾已经将最后的一封奏折批阅好,适才凤傲天露出的神情,他更是尽收眼底,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她不想要这江山吗?她适才为何流露着那般悲伤的神情?她心中在想着谁?

他垂首,放下朱笔,默默地沉思着,若她真是命定的王尊,那么,这一切变是命中注定,他即便排斥,却也是无可奈何不是?

凤傲天将凤胤麒挪在一旁,便下了软榻,她能看得出慕寒瑾藏着心事,上前一步,“陪爷出去走走。”

慕寒瑾抬眸,注视着她,连忙下榻,穿好鞋子,恭敬应道,“是。”

凤胤麒抬眸,看了一眼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接着垂眸,继续翻阅着奏折,摄政王叔说得对,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他看着手中的折子,脑海中浮现出适才摄政王叔问他的问题,他突然有些感悟,拿起朱笔,亦是将自个的见解批注与奏折上。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径自走出寝宫,二人一路无话,不过是信步闲游。

待凤傲天离开时,便看到一道黑影闪过,冯公公看了那一抹消失的黑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已入局,那便等着死吧。

因着忙了一整日,他们皆是穿着官服,如今,夜色寂寥,凤傲天的朝服外袍在夜魅晞那处,他只着褐色锦衫,褪去了摄政王的威严,反倒多了几分月桂清华。

慕寒瑾一身紫色官袍,俊逸非凡,缓步与她错开半步,走在她的身旁,她牵着他冰凉的手指,微微握紧,“你有心事?”

“微臣……”慕寒瑾微微垂眸,正欲开口辩解。

“罢了,爷不过是让你陪着散散心。”凤傲天冷声打断他的话语,有些事,还是不必说得好,她如今根基未稳,四面树敌,人心涣散,江山唯恐,即便她想要杀伐决断,也要有厚实的力量才可。

她需要稳定朝局,收拢人心,必须要有所收敛,她心中很清楚,何人在她摄政王府设下了眼线与棋子,这些,她会慢慢地收拾,能用之人,她必定护着,至于无用之人,用除后患。

皇宫内,邢芷烟自凤胤麒行至摄政王府,便坐立难安,彻夜难眠,等待着探子回报。

一抹黑影匆匆落下,跪与她的脚下,“太后,冷将军被摄政王救活,伤势慎重,如今在清辉阁养伤。”

“嗯,那便好。”邢芷烟顿时松了口气,玉手覆上心口,嘴角难得露出一抹温婉浅笑,接着沉声问道,“皇上在摄政王府可好?”

“皇上如今正在批阅奏折。”黑影如实回道。

“真的?”邢芷烟面露惊讶,接着沉下脸来,“这绝对不可能,凤傲天性子跋扈,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又怎会让麒儿参与朝政?”

“是属下亲眼所见。”黑影复又肯定回道,待回禀罢,突然口吐鲜血,浑身抽搐,在邢芷烟还未反应过来时,他已七窍流血而亡。

“这……怎么会?”邢芷烟吓得连忙后退一步,待仔细看去,那眼前的黑影已然化成一滩血水,她当即吓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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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侄儿能跟您同榻吗?

(女生文学 ) 慕寒瑾垂眸,注视着他宽大的袖袍下,两人紧握的手,他从未想过,自个有朝一日,能同一名男子这般携手漫步,而这个人曾经是他一度想要逃离之人,不过是短短数日,为何,所有的事情都在不知不觉地发生着改变?

她的残暴依旧,可是,偏偏在这霸气中却总是生出淡淡地温柔,让他不知所措,不知所谓,任凭着她牵着自己的手,哪怕前面是悬崖,是万丈深渊,他有那么一刻在想着,也许他也会这样随着她一同跃下,共赴黄泉。

他被自个内心深处可怕的想法惊醒,天呐,他在想些什么?怎会有这种念头?他不是恨极了她,厌恶极了她吗?

轻烟柳影,树叶婆娑,一阵微风吹过,慕寒瑾不由得一阵颤栗。

“冷了?”凤傲天微侧头,问道。

慕寒瑾抬眸,对上她关切地冷眸,温声回道,“有点。”

凤傲天浅笑一声,揽着他的腰际,足尖轻点,便飞身回了寝宫。

冯公公见自家主子回来,连忙笑着迎了上去,“王爷,您回来了。”

凤傲天见冯公公眉开眼笑,便知事情办妥,故而点头道,“不就是个小蝼蚁,不值一提。”

“是,王爷。”冯公公依旧笑颜如花,掩饰不住,虽然是蝼蚁,但,着实将那太后吓得不轻,他心里可算是舒坦了一些。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进入寝宫,直接行至内堂,“给爷宽衣。”

“是。”慕寒瑾低声应道,抬起双手,小心翼翼地服侍着。

凤傲天垂眸,注视着他的容颜,淡如兰,雅如水,可惜,这雅致的背后隐藏着的,却不是她能轻易窥探的,她站立不动,任由着他极其谨小慎微地褪去他身上的锦衫,他伸手,便要解开她的里衣,手指却被凤傲天握与手中,“去将爷的中衣拿来。”

“是。”慕寒瑾抬眸,见她面容冷淡,敛去眸中的一抹黯然,转身向前走去。

凤傲天缓步行至屏风后,听着慕寒瑾走近的脚步声,“放在一旁。”

“是。”慕寒瑾将手中的中衣放在屏风一旁的桌台上,便恭敬地立于一侧,他如今希望能够抽些空当,卜上一挂,此事,他着实拿不定主意。

凤傲天自屏风走出,看着慕寒瑾,“去换了。”

“是。”慕寒瑾点头,手中拿着已然准备好的中衣,步入屏风后。

凤傲天抬步,悠闲地踏出内堂,向书房走去。

凤胤麒小小地身板,端坐于书案旁,显得甚是弱小,他却坐的端正,一手拿着御笔,一手翻阅着手中的折子,眉头深锁,甚是认真。

凤傲天掀开帘帐,步入书房,径自行至他的身旁,随意地坐下,顺带着将他抱起,放于自己腿上,“可都挑出来了?”

“摄政王叔,朕能办的只有一二。”凤胤麒勉强将所有已经分类好的奏折看罢,这上面不乏慕寒瑾已然做了精确批注的折子,比起他所想的策略,更加地有利于施行,他这才意识到,何为用人之道,不禁为自己当初对慕寒瑾的嗤之以鼻感到羞愧。

凤傲天冷声道,“将你能办的挑出来,给本王瞧瞧。”

“是。”凤胤麒乖觉地将能办的折子递给凤傲天,低垂着头,等待着她的决断。

凤傲天粗略地看了一眼这两个折子,“你确定要如此做?”

“嗯。”凤胤麒连忙点头,想着这两个折子,慕寒瑾并未批注,而摄政王叔也并未审批,他看了一遍,依着目前的情形,亦是他能办的。

凤傲天伸手,狠狠地敲着他的脑袋,“吏部尚书府今儿个已被大火淹没,他提的方案能行得通?”

凤胤麒仰着头,注视着她,“这事朕怎不知?”

“自今儿个起,每日早朝之后,你便随本王回府。”凤傲天语气淡淡地道,抬眸,看向正入内的慕寒瑾,“给慕爱卿打下手。”

“是,朕……侄儿遵命。”凤胤麒欢喜地应道,摄政王叔如今肯让他参政已经是难得,他心中更是明白,慕寒瑾的能耐绝对不容小觑,怪不得,当初,父皇要请他当太傅,但,那时的慕寒瑾太过于清高,如今,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慕寒瑾先是一怔,虽不知摄政王到底打得是何主意,却也应了下来,接着便行至软榻一旁,径自坐下。

这一夜,皇宫中因太后突然晕倒,乱成一团,而摄政王府却是灯火通明了一夜,待到三更时分方可忙罢。

凤傲天径自下了软榻,看着坐与软榻上的凤胤麒,“冯公公,带皇上前去别院歇息。”

“是。”立于书房外的冯公公低声应道。

凤胤麒抬眸,眨巴着双眼,注视着凤傲天,“摄政王叔,侄儿能跟您睡吗?”

他清楚地记得,以往,他总是会粘着跟王叔一块就寝,而王叔总是宠溺地怀抱着他,二人同榻而眠,这两年来,王叔对他的冷漠,让他心生畏惧,如今,再次感受到那久违的温暖,他却想要的更多。

凤傲天挑眉,伸手,捏着凤胤麒的脸颊,“跟本王睡?你这小家伙,别忘了,昨夜对本王做过什么。”

凤胤麒这才想起,昨夜不小心亲了王叔,连忙低垂着头,脸上更是染上一抹羞涩,“摄政王叔,昨夜纯属意外。”

“意外?拿了本王的袍子,何时还?这个意外,皇上可要记得还。”凤傲天紧接着说罢,手臂一揽,便将他直接拉入了怀中,接着牵着慕寒瑾的手,向内堂走去。

凤胤麒靠在她的怀中,嘴角洋溢着抑制不住地喜悦,不过是短短一日,她便彻底地将他辛苦建立两年的心墙击碎,虽然,她还是那般的冰冷,可是,凤胤麒知晓,他最喜爱的王叔终于又回到了他的身边。

慕寒瑾微微侧眸,正好对上凤胤麒笑吟吟地稚嫩的面容,他又是一怔,抬眸,却看到凤傲天正勾起一抹邪魅注视着他。

这一夜,寝宫内甚是静谧,慕寒瑾一如昨夜那般安静地侧卧与她的身侧,凤胤麒一手拽着她的衣袖,三人安然睡去。

第二日,龙辇先行,摄政王皇辇在后,清晨分外地寂静,却透着皇家威仪,待凤胤麒下了龙辇,便看到太后寝宫的总管太监迎上前来,“皇上,太后……太后凤体遇袭……恐有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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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呜……亲耐哒……如果没问题的话,明天会二更,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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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顶级调香师慕念秋被人撞下楼梯,一睁眼就听人家小姑娘叫她娘,镜子里一张陌生至极的女人脸,慕念秋惊悚了!

小姑娘乖巧聪慧,早熟懂事,只可怜刚死了娘,又没有爹,慕念秋咬咬牙,收了!不就是多个闺女嘛,她还养得起!

什么!?母女俩无亲无故,无依无靠,只有曾阿婆留给她们的三间小木屋两亩小荒地,这也有人抢!

叔可忍,婶不可忍!这都能被你们给欺了去,她慕念秋还怎么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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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爷去哪,你便去哪

(女生文学 ) “遇袭?”凤胤麒上前一步,面露惊愕,母后怎会突然遇袭?

“正是,昨夜皇上移驾不久,太后寝宫便遇刺客突袭。”郭徽自邢芷烟皇后时便跟着她,忠心耿耿,亦是她的心腹,此时,弓着腰,面露惊慌地说道。

“母后可有大碍?”凤胤麒不免担忧地问道。

“太后本就有心绞之痛,昨夜受了惊吓,如今昏迷不醒。”郭徽连忙回道,眸底当瞟过缓步前来的凤傲天,闪过一抹精光,连忙跪在地上,“皇上,这大内禁宫,怎会有刺客,太后不问朝政,不理世事,这刺客未免来得太过于奇怪?太后至今未醒,皇上,您……”

凤胤麒听着郭徽近乎于鬼哭狼嚎之声,隐去内心的疑惑,摆手将他的话语打断,接着抬步向前走去。

“皇上,早朝时辰已到,你要去哪里?”凤傲天冰凉如水的声音穿透幽深的城墙,传入凤胤麒的耳畔。

凤胤麒脚步停顿,接着转身,看向凤傲天,“摄政王叔,母后寝宫昨夜遭遇刺客,着实受了惊吓,至今未醒,朕自当前去看望。”

“宫中一向守备森严,怎会有刺客突袭,此事当真蹊跷,说来,本王亦是许久未前去探望皇嫂,如此,本王便随皇上一同前去。”凤傲天挑眉,慢步向凤胤麒走去。

慕寒瑾跟随其后,想着,如今此事与他无关,他还是按部就班地上朝为好。

“爷去哪,你便去哪。”凤傲天握紧慕寒瑾微凉的手指,抬步,走近凤胤麒,“走吧,可不能耽误了早朝。”

凤胤麒抬眸,看向凤傲天,沉吟片刻,看向郭徽,“刺客可有抓到?”

“那刺客武功高强,杀了寝宫内的数名宫女太监,便逃脱了。”郭徽未料到凤胤麒会问这些,敛去心中的疑惑,如实回禀,以往,皇上要是得知太后之事,不论大小,皆不问缘由,匆匆赶去,怎得如今会一反常态?

“那刺客可留下何线索?”凤胤麒紧接着问道。

“这……老奴不敢说。”郭徽抬眸,看了一眼凤傲天,战战兢兢地后退一步。

“有何不敢?”凤胤麒眸光微眯,冷声道。

“那刺客逃脱时,不小心留下了这个。”郭徽连忙跪在地上,将手中的令牌双手呈于凤胤麒手中。

凤胤麒接过令牌,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早朝时辰已到,母后怕是受惊过度,才会导致昏迷不醒,待朕上罢早朝,再前去看望。”

他将那令牌握与手中,一手背在身后,转身,向勤政殿走去。

凤傲天当然认得那令牌,嘴角勾起一抹深不可测的邪魅笑意,牵着慕寒瑾的手随着凤胤麒走去。

郭徽面色怔怔地注视着凤胤麒离开的背影,显然有些不可置信,皇上今儿个是怎得了?为何会对太后遇袭一事一点都不紧张呢?

他顿觉不妙,匆匆自地上起来,疾步前去禀报。

早朝之上,凤胤麒因着昨夜将所有的奏折看了一遍,心中亦是大概地有所了解,故而,众百官在议政时,他不像以往那般,只能将自个当成木偶,不闻不问,如今,他也会偶尔提些意见,或者是,洗耳听闻。

若是以往,堂堂正二品官员府邸一夕之间被大火淹没,连带着府上三百余口人被活活烧死,如此大事,自昨日便闹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今日早朝之上,百官更是不敢言语,只是例行公事将此事呈报。

而凤傲天不过是淡淡地说道,“吏部尚书乃是六部之首,掌管凤国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封勋等事务,不能一日空缺,此事交由检察院御史处理,今日之内,自内部提拔一名胜任即可,至于原吏部尚书府失火一案,便交由京兆尹,若是三日之内破不了案,你便提头来见。”

“臣遵命!”京兆尹颤颤巍巍地应道,不禁叫苦连天,想着如今摄政王勒令他一月之内整顿京中治安,如今,又接了这个烫手山芋,看来,他怕是小命不保。

“边关告捷,虽然,栖国暂时退兵,但,如此反反复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如今国库还剩多少?”凤傲天沉声道。

户部尚书宋岩上前一步,恭身道,“启禀摄政王,近年来,各地灾害不断,官员紧缺,田地更是颗粒无收,所征收的税银,粮食不到两成。”

“能维持多久?”凤傲天当然清楚如今国库处于何种状态,故而沉声问道。

“最多支撑两月。”宋岩紧接着回道。

此言一出,百官更是不敢言语,生怕惹祸上身,他们自然知晓如今国库空虚,但,谁又敢直谏,岂不找死?

“此事容后再议。”凤傲天一一扫过堂下百官的神色,心下已然明了。

早朝之后,凤胤麒便径自走出勤政殿,他转身,注视着凤傲天向他走来,“摄政王叔,朕前去看望母后。”

“本王也去瞧瞧。”凤傲天负手说道,转身,看向慕寒瑾,低声道,“昨日本王有事,便未与慕寒遥通信,想来,待会回府,便能收到他的回函,你说,他当如何回答?”

慕寒瑾低垂着头,耳畔传来她略显低柔的笑语,透着分外的暧昧,在偌大的大殿外,看起来甚是刺眼。

他这才想起前日她写与大哥的信函,脸上染上一抹红霞,如此看去,却有一股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春色映朝阳的风情,让凤傲天看着心情愉悦了几分。

她牵着他的手,轻轻一拽,他便贴在了她的怀中,抬眸,注视着她嘴角微噙着的笑意,连忙垂眸,暗暗地将凤傲天低骂了几遍,这等庄严威武之地,她怎得能说出如此淫秽之语?

凤胤麒抬眸,看向凤傲天笑意吟吟地调戏着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不悦,这样的笑意,应当只能属于他。

他伸手,拽着凤傲天的袖袍,“摄政王叔,朕记得,您精通医术,待会,可否为母后诊断诊断?”

凤傲天被凤胤麒拉扯着,垂眸,看向他不似以往那般对她笑得极其亲和,而是近乎于撒娇般的语气,她嘴角微勾,笑意更深,“若是麒儿开口,本王便勉为其难,给他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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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们,二更待会奉上,嘿嘿……小皇帝虽然正太,但也有腹黑的时候……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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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还需要一味药引

(女生文学 ) “侄儿请王叔为母后诊断。”凤胤麒眼眸转动,连忙笑吟吟地转了话锋。

凤傲天伸手,故作亲昵地捏着他的脸颊,“麒儿可知昨夜刺客是何人?”

凤胤麒自知瞒不过凤傲天,便将手中的令牌递与她,“这个令牌是王叔府上的。”

“那麒儿认为呢?”凤傲天随意把玩着手中的令牌,一面走着,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

“此事明显是栽赃嫁祸。”凤胤麒毫不犹豫地说道。

“难道不是挑拨离间?”凤傲天紧接着开口。

凤胤麒敛眉,连忙抬眸,“王叔,若是挑拨离间的话,侄儿会做出选择。”

凤傲天眸光微眯,注视着凤胤麒,见他眸光中溢满了坚定,此事,不过是个开始,邢芷烟不傻,为何会做出如此愚蠢之事,看似愚蠢,却是在暗中提醒着凤胤麒,让他心中做出判断,到底该站在那一边?

这是个开始,亦是邢芷烟在向她宣战,不过,人心最是难测,本以为所有之事尽在掌握之中,可还是会有所意外,而这个意外,便是凤胤麒的心。

凤傲天很清楚凤胤麒对待她这位王叔的感情,比之他的母后还要深,她不禁有些感谢这具身体的前身当年那般地疼爱着这个孩子,让他自幼用一种崇拜之心仰望着她,虽然,时隔两年,可是,这种感情却不曾消失,收复人心,比杀人要有趣得多,更值得,不过,前提是,此人之心能收复,若收不了,那只能除之。

此间,三人无话,慢悠悠地行至太后寝宫,郭徽已在寝宫外恭候,见皇上与摄政王一同前来,连忙上前迎道,“老奴参见皇上!参见摄政王!”

“起来吧,母后如何了?”凤胤麒抬眸,冷声问道。

“如今还未清醒。”郭徽苦着一张脸,回道。

“朕进去看看母后。”凤胤麒说罢,便抬步入了寝宫。

凤傲天与慕寒瑾随即入内,行至内堂处,凤傲天并未多走一步,而是威严地立于门口,透过凤榻华丽的幔纱,便看到邢芷烟和睦躺着。

凤胤麒转眸,看向凤傲天,“王叔,您忘了适才答应侄儿的事?”

“麒儿的请求,本王怎能不应。”凤傲天说着,便伸手贴在凤胤麒的胸口处,指尖隔着龙袍,划出一丝丝的凉意。

“王叔?”凤胤麒有些不解地看向凤傲天,面色有些不自然。

凤傲天浅笑不语,接着轻轻一扯,便在龙袍上扯出一根金线,手指轻轻一弹,那金线的一头便穿过内堂,落入凤榻之上,“将金线缠在太后手腕处。”

“是。”一旁伺候的宫女还来不及错愕,连忙应道,小心翼翼地将金线缠在了邢芷烟手腕处。

寝宫内寂静无声,噤声不语,生怕惊扰了摄政王把脉。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凤傲天手指一动,那缠与邢芷烟手腕处的金线便被收回。

“王叔,母后凤体如何?”凤胤麒上前一步,看向凤傲天问道。

凤傲天将手中的金线塞入凤胤麒的怀中,“皇嫂身子虚弱,需要静养,若是想要尽快痊愈,还需要一味药引。”

“哪味药引?”凤胤麒眨着双眼,连忙问道。

凤傲天挑眉,看向慕寒瑾,勾起他的下颚,似调笑地说道,“如花似玉的美男怕是承受不起。”

凤胤麒有些不明,但,慕寒瑾却知晓她话中的含义,想要低头,却被她如此逼视着,他只能隐去内心的鄙夷,狭长温和的双眸对视着她。

“侄儿不明白。”凤胤麒不解地看着凤傲天,有些苦恼地问道。

“皇嫂自皇兄归天之后,禁欲太久,确实需要滋补一番才可。”凤傲天慢悠悠地说道,“若是两个时辰未醒,麒儿可前去本王那处,本王自会挑选几名姿色上等,体型健魄的男子,给皇嫂当药引子。”

凤胤麒安静地听罢凤傲天所言,思谋了半晌,才知晓他这摄政王叔所言,小脸羞的通红,连忙上前,拽着凤傲天的袖袍,“王叔,母后贵为国母,怎能做出此等之事?”

“唉,七情六欲,人之常情,更何况,皇嫂正值年华,怎能辜负了这如花美眷的青春?”凤傲天不以为然地说罢,便牵着慕寒瑾的手,向寝宫外走去,“麒儿,你便在此处等着皇嫂,若皇嫂两个时辰之后未醒来,可要通报一声本王,本王也好为皇嫂准备药引。”

“侄儿……”凤胤麒目送着凤傲天离开的背影,顿时叹了口气,接着转身,径自向凤榻内走去,便看到凤榻之上,邢芷烟已经气得连连喘气。

他眸光一暗,掀开纱帐,“母后,你这又是何苦?”

邢芷烟因怒气,涨红了脸,却看到凤胤麒眼眸中的暗沉,更是气血涌上心头,她按着心口,“皇儿,母后这样做都是为了你,为了你父皇留下的江山。”

“可是,母后,王叔虽然残暴,可是,她还是极疼爱儿臣的,自昨夜开始,儿臣便可以参政了,等三年之后,儿臣亲政,这凤国的江山,自然能守住。”凤胤麒如今一心想着凤傲天的好,而邢芷烟这次的举动,他心中多少有些明白。

“皇儿,难道你以为母后如此做,不惜让她羞辱,难道是为了一己之私?”邢芷烟按着胸口,气喘地瞪视着凤胤麒,不过是短短一日,他的心便向了凤傲天,那么,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与付出,难道都白费了?

“母后,儿臣知道母后一心为的是儿臣,可是,此事,儿臣自有主张,如今,母后还是养好身体。”凤胤麒淡淡说罢,向邢芷烟微微行礼,“儿臣还有政务要忙,先退下了。”

邢芷烟未曾料到,她亲手培养的儿子,竟然一夜之间倒戈相向,她看着他漠然离开的背影,后悔前日让他前去摄政王府,顿时一口鲜血吐出,彻底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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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这素一气太后……后面还有更狠的……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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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黎,即便你爹位高权重,我彦司明也不可能以身换得偷安。断袖之癖,你休想!”

“断袖?今儿小爷就告诉你,什么才叫做男色之风!”

“吧唧——”

万物寂赖,倒抽一片。

小太监眼皮直跳,“左相大人,您还好吗?”

“江!黎!”一声怒吼,响彻大殿。

穿越?权相之子?女扮男装?淡定!然后……顺应天命,混吃等死!

老爹位高权重,把持朝政?不怕,那是拼爹第一条啊,坚决拥护之!

左相美色难当,刚正不阿?行,小爷十八般调教,不信不将他掰弯了伸直了,任由蹂躏!

小皇帝城府深,手段狠?但是此等正太,萌之当道,岂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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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该是他摊牌的时候

(女生文学 ) 凤胤麒踏出太后寝宫,望着那缓缓离开的凤傲天的背影,深深地吐了口气,踩着轻快地脚步追赶着那离他越来越远的身影。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不紧不慢地走在皇宫的青石上,清风拂面,她略显慵懒地微眯着凤眸,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爷今儿个放你回慕府,说来,你也有两年未曾见过母亲了吧。”

慕寒瑾微微一怔,抬眸,注视着她的侧眸,手指不自觉地蜷着,垂首道,“微臣谢王爷恩典。”

“不过,爷只给你两个时辰,今儿个的折子可还等着你,朝堂之上所议之事,可不要忘了。”凤傲天握紧他微微颤抖的手,“每月爷准你休沐两日,回府探望老母,剩下的时日可都要归爷的。”

“是。”慕寒瑾更是心中一颤,回想着这两年来,他被关在摄政王府,从未外出过,更休要提回慕府探望自己的母亲。

凤傲天不再说话,待行至东宫城门处,凤胤麒已经气喘吁吁地跟上前来,“王叔,等等侄儿。”

凤傲天转身,见他因疾跑,面色泛红,大喘着气,浅笑道,“麒儿为何跑得如此急切?”

“侄儿随王叔一同回府。”凤胤麒上前,拽着凤傲天的衣袖,勉强平复气息。

“皇嫂如何了?”凤傲天盯着凤胤麒,注视着他眼眸中的神色,漫不经心地问道。

“母后适才清醒了,并无大碍。”凤胤麒不动声色地回道,抬眸,看了一眼她身侧的慕寒瑾,连忙扯着凤傲天的袖袍,“王叔,侄儿坐您的皇辇。”

“皇上,这……”他身旁的总管太监连忙上前提醒道,皇上怎可与摄政王同坐一处?

“有何不可?朕说坐得便坐得。”凤胤麒冷下脸来,狠戾地瞪了一眼身侧德福,抬头,笑吟吟地看向凤傲天,“王叔,侄儿有些饿了。”

“如此,那便随本王一同回府吧。”凤傲天伸手,便将凤胤麒带入怀中,转眸,看向慕寒瑾,“四喜,派人送慕侍妃回慕府。”

“是。”四喜垂首应道。

慕寒瑾目送着凤傲天与凤胤麒坐入皇辇,浩浩荡荡而去,适才极力掩饰的喜悦,如今尽数释放而出,淡雅如玉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浅浅地笑容,此时,正值晨曦辉照,映衬着他如尘的俊颜,凭添了几分艳丽,如一抹倾泻而下的清泉,沁人心脾。

凤傲天坐与皇辇中,阖目假寐,坐与她身旁的凤胤麒抬眸,注视着她冷峻的侧脸,径自傻笑,不发一言。

“看本王做什么?”凤傲天猛然张开双眸,那眸光如春日骄阳般,清丽乍现,甚是晃眼。

凤胤麒连忙垂眸,低声道,“王叔,侄儿有些乏了,且先歇会。”说罢,也不等凤傲天说话,便径自靠在她的怀中,打着哈欠,阖眼睡去。

凤傲天垂眸,注视着怀中的小家伙,心头却萦绕着一抹解不开的思绪,她敛去心中的愁绪,袖袍一挥,便盖在他的脸上,接着也阖眼休憩。

四喜已经命人被好马车,慕寒瑾坐入,依旧觉得如梦境般,待马车行驶在熙熙攘攘地街道上,他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的真实,他真的要回家了吗?

如今的他,归心似箭,“母亲,您一切可安好?不孝子回来了。”

摄政王府,夜魅晞天未亮便起身,顿觉身体舒爽了许多,也不知为何,他竟然能感觉到有一股微弱的内力在他体内流动着,这样微妙的感觉,让他倍感惊喜,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就证明他的奇经八脉在慢慢地愈合?他有机会恢复武功了?想到这处,他嘴角勾起一抹妖娆地笑意,这样被掣肘,不惜出卖自个灵魂的日子,难道要到头了?

想到这处,他更是愉悦不已,屏退侍从,径自盘膝打坐,调息内力,盘算着恢复武功的时日,也许不用一月,他便能恢复武功,到那个时候,即便他离开这里,也不会担心母亲派人将他带去,到那时,他便真的自由了。

如此巨大的喜悦之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凤傲天的身影,这细微的变化是这两日才有的,这才想起被倒吊的情形,还有,她为自己压制体内寒气的画面,他顿时恍然大悟,是她不动声色地为他疗伤,如此想来,他幽幽地叹息着,他自以为自己隐藏地极好,将自个的喜怒哀乐全都收了起来,将自己变成一个失去灵魂的躯壳,可是,却独独逃不过她的双眼,这两日连番发生之事,她已经将他看透,在她的面前,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他全身无力地爬在软榻上,抬眼,望着窗外的晨光,她该回来了,回来之后,该是他摊牌的时候,那么,摊牌以后呢?

他不敢想象,倘若,她要杀了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还要为自个疗伤?倘若,她要杀了他,为何还要如此温柔待他?

可是,那件事……她也是知道的吧……夜魅晞美眸流转,愁容满面地微抿着娇艳的红唇,丝绸般地墨发散落在软榻上,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此时,欢喜在屋外禀报道,“主子,王爷回府了。”

夜魅晞毫无生气地应道,“嗯,本宫这便准备。”说罢,有气无力地起身,迈着轻飘飘地步子走出了宜欢阁。

凤胤麒是真的睡着了,皇辇已然行至摄政王府,凤傲天并未将他叫醒,而是将他抱入怀中,自皇辇中出来,径自向寝宫走去。

凤胤麒安心地躺在凤傲天怀中,嘴角勾起一抹狡黠地笑容,接着便安心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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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犹休假,《汉书·霍光传》记载:“光时休沐出,桀辄入,代光决事。”

《重生之锦绣嫡妃》文/陆天舒

她是尚书府的嫡女,却是风定国不详的女子,甚至从小就被囚禁,只因她天生红眸,视为异种,更视为灾难。

她,本是高高在上的将门嫡女,本以为自己得到了梦想中一人一世一双人的美梦,却不曾想,那足下的鲜血弥漫,那红袍嫁衣,却生生的断送了她所有的幻想!

那一天,她的准夫君和她亲如姐妹的女子,利用她的善心,毒害她,亲手葬送她满门,挖她心血,饮恨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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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

(女生文学 ) 凤傲天抱着他,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自然知晓这个小家伙的小动作,但,也并未揭穿,而是任由着他如此。

夜魅晞远远便瞧见凤傲天俊朗的身影,卓尔不凡的身姿,透着华贵震慑,不容侵犯的霸气,仿佛那屹立不倒的冰山,令人望而生畏,可是,独独让他看出了那冰封的外表下,正在散发着淡淡地柔光。

他看向凤傲天怀中躺着的明黄,嘴角微撇,爷还真是口味重,连小孩都不放过,连忙掩去内心的情绪,勾着妖娆魅惑的媚笑,一身艳红长袍,迎风吹起,青丝拂动,暗香流动,一双勾魂摄魄的眸子,更是挥洒出万千风情,只消一眼,便能将他的美记在心中。

凤傲天注视着夜魅晞向她款款走来,微微行礼,“爷,您回来了。”

“嗯。”凤傲天淡淡地应了一声,他是在等着跟她摊牌吗?亦或者是等着宣判?看他那眼眸中遮住的无奈,她心中隐去一抹幽暗。

夜魅晞连忙上前,软若无骨地靠在凤傲天的肩膀上,低头,看着袖袍下的凤胤麒睡得香甜,想着这小皇帝这两日来得倒是勤快,也不怕皇宫中的太后看了生气。

凤傲天侧眸,淡漠地看了一眼夜魅晞,便径自步入寝宫,她将凤胤麒放与榻上,盖好锦被,便转身走出内堂。

夜魅晞已然跪与地上,乖顺地垂着头,一副等候发落,任君处置的模样。

凤傲天默不作声,翩然坐与软榻上,冷视着他。

夜魅晞娇声道,“奴多谢爷的救命之恩。”

“如何谢?”凤傲天当即沉声问道。

“爷想要奴做什么,奴便做什么。”夜魅晞咬牙回道,如今,他除了自己主动交代,还能做什么,怕是她早已将自个看穿,等的便是这个时候。

凤傲天习惯性地将怀中的暖玉拿出,轻轻地抚摸着,每当如此,便是她心生算计之时。

“爷不问你出身何处,更不会阻拦你,倘若有朝一日,你要离开,爷定不会留你,不过,你欠爷的,可是要还的。”凤傲天漫不经心地说道。

“奴……”夜魅晞心中猛然一颤,她言中之意是,他可以自行离开?

“敢在爷耳边传枕边风,你便知晓后果。”凤傲天微眯的双眸,猛然一睁,碎出一抹冷光,直射入夜魅晞的头顶,直抵他脚底,透着刺骨的寒冷。

夜魅晞忍不住打着寒颤,若不是逼于无奈,他何故于此?可是,事情既然是他做的,那便早料到会有这一日,他又有何惧?左不过是一个死字。

“爷要如何惩罚奴,奴自当领罪。”夜魅晞心甘情愿地应道。

“爷问你,除了爷,你的身子可有人碰过?”凤傲天直视着夜魅晞,虽不知他的真实身份,但,此事,她已经命魂魄前去调查,昨日想要掳走他的人,已经自杀,故而,线索算是断了。

“除了爷碰过,并无任何人再碰过。”夜魅晞不知凤傲天为何突然问他这个问题,想着他以前虽然过得担惊受怕,可是,却无人敢对他有非分之想,只因,他是母亲手中的筹码,要献给别人的宝物,即便,他知晓自个喜欢的是女人,可是,那又能如何?谁也抵不过命运的安排,他如今还不是沦落至此?

凤傲天能感受到夜魅晞内心的凄苦,与其说是凄苦,不如说是悲凉,他曾经遭受了何等的磨难,能让一个七尺男儿,甘愿委身,魅惑一个男子?

她不由心生感慨,人生最抵不过“无奈”二字,她又何尝不是?

她敛去内心的情绪,“可还记得爷说过的话。”

“奴的身子永远都属于爷一个人。”夜魅晞信誓旦旦地说道,他知晓,今生,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人,因为,他的心已然随着当初的死而去,如今的夜魅晞,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你最好记得今日所言,不论日后如何,这副身子永远属于爷,便给爷好好地护着,若是敢让旁人碰了,爷便将碰了地方一口一口咬下来。”凤傲天伸手,将他拽入怀中,低头,吻上他娇艳的红唇。

夜魅晞不曾料到,她竟然便这样放过了自己,他准备的话,事先想好的说辞,一样都未用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他的身体?想到这处,他不由得闪过一抹悲伤,唇角却传来一阵疼痛。

凤傲天咬着他的唇瓣,直到溢出血来,她用舌尖舔舐着那诱人的鲜血,人生在世,草木一秋,活着便要有所期盼,夜魅晞从来至此,每时每刻,都在想着死亡,而不是活下去的念头。

这样的他,让凤傲天想起了自己的前身,她已死过一次,自然知晓了活着的意义,这个人,不简单,日后定会有大用处。

“爷……”夜魅晞低吟道,被她吻得有些迷乱,身体不由自主地紧贴着她。

凤傲天离开他的唇,注视着他面若桃花的娇媚容颜,她在等待着他的蜕变,他不该如此的,而这座寝宫也终究不是他的容身之处,该离开的终究会离开。

夜魅晞美眸流转,“爷,您为何不问是何人派奴前来?”

凤傲天伸手,“这是你愿意的?”

“是。”夜魅晞摇头,当时的情况,亦是逼于无奈,若是给他再一次选择的话,他还是会来,因着,他别无选择。

“一旦下定决心去做的,做了便不要后悔,不过,你要为此付出代价。”凤傲天敛去眼眸中的柔情,眸光骤然变冷,将他自怀中推了出去,一掌打在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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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她想好好爱护他+入V通知

(女生文学 ) 夜魅晞被猝不及防地击中,胸口似是万箭穿心般地疼痛,他美眸流转,嘴角溢着殷红的鲜血,娇唇勾着一抹魅惑的浅笑,美艳的容颜更是透着惹人怜惜的疼爱,随着那一掌,他滚落在地上,艳红的衣衫,包裹着他妖娆的身姿,他强撑着身体,缓缓地匍匐在地,向凤傲天这处爬来。

凤傲天看到了他内心的倔强,他在告诉自己,不论他离开多远,都会回来吗?因为这副身子是属于她的。

她清冷的凤眸隐藏着浓浓的寒意,直视着他。

他抬眸,依旧笑颜如花,倔强地,凭着自己仅存的一丝的气力慢慢地向前爬着,这一年的时间,在她眼中,他不过是个玩物,可是,这几日,她对他的温柔与关怀,她对他的奋不顾身,将他早已干涸的心注入了一丁点的暖光,让他觉得这世上,还是有人在乎他的,虽然,不是她的真心,可是,却是她的诚意,这也不是足够了吗?

他曾经一度地憎恨着这个世界,厌恶着身边每一个人,他的过往不过是个玩笑,而现在,他想好好地活一次,不为别人,只为自己。

他渐渐地失去意识,直到眼前的那抹肃立的身影越发地模糊,直到他将她的容颜神情深深地刻在心里,他嘴角的笑意更深,缓缓地阖上双眸,他忽然庆幸,将她亲手送去边关,若不是边关一行,或许,他永远不会知晓,自个活着的意义。

凤傲天坐与软榻上,目视着他拼尽全力地向她爬来,那眼眸中的坚定,让她的心微微一动,她知晓,夜魅晞有着他的倔强,那便是他骨子里的骄傲。

她起身,缓步向前走着,每一步走得都很坚定,她第一次,想要去好好爱护一个人,只因那笑容背后的凄苦苍凉,整整十步,她走到他的面前,半蹲着,将他扶起,轻轻地将他抱起,转身,离开寝宫,向宜欢阁走去。

躺与床榻上的凤胤麒掀开纱帐,目送着凤傲天离开的背影,眸底闪过一抹幽暗,适才的情形,他听得真切,眼神呆滞地盯着天顶,在王叔的心里,我又算是什么呢?

凤傲天抱着夜魅晞越过长廊,低头,看着他略显惨白的容颜,嘴角的血迹未干,犹如一个破碎的木偶,了无生气。

随喜候在宜欢阁门口,远远便看到摄政王缓步前来,连忙跪下相迎,“奴才参见摄政王。”

“嗯,起来吧。”凤傲天冷声说道,接着抬步入内,行至屋内,沉声对跟着前来的随喜道,“在门口候着。”

“是。”随喜应道,便垂首立于门口。

凤傲天将夜魅晞放于床榻上,伸手,把脉,自怀中取出一个白玉瓷瓶,倒出一粒丹药,给他喂下,掌心凝聚内力,推至他的心口,一道白光笼罩在他二人的身上。

一辆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在一处府邸停下。

“慕侍妃,到了。”马夫乃是摄政王府的人,故而尊称慕寒瑾为慕侍妃。

慕寒瑾稳定心神,掀开车帘,抬眼,阳光甚是刺眼,他忍不住合上双眸,缓缓地睁开,那高额门匾上赫然写着两个威严的大字,“慕府”。

他嘴角溢出一抹淡淡地浅笑,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候在府上的家丁见来人,以为是眼花,猛地揉了几下双眼,待看清楚,激动地跪在地上,大声唤道,“二少爷,您回来了。”

“嗯。”慕寒瑾看着眼前的仆人,这乃是慕府的家生子,世代终于慕府的忠仆,他微微抬步,欲跨入门槛,却久久不愿落脚,生怕自个是在做梦。

一名家丁已经跑入府内禀报,远远便听到他惊喜的大叫声,“二少爷回府了!老夫人,二少爷回府了!”

“二少爷,您为何不进去?”一旁的家丁眼神激动地注视着慕寒瑾,轻声询问道。

慕寒瑾转眸,看着他,小心地跨了进去,当脚沾地时,他方才觉得这不是梦中,他接着将另一只脚迈了进去,内心的狂喜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得到,他眼眶有些湿润,两年,整整两年啊,他总算回来了。

“瑾儿……瑾儿……”远处带着沧桑急切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连忙收敛情绪,疾步向前走去。

这里的每一块青石,都带着熟悉的味道,他显得有些急切,这是他这两年来魂牵梦萦之地,是他恨不得能飞来的地方,当迎上被丫鬟搀扶着走来的慕老夫人,他最爱的娘亲时,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孩儿给母亲请安。”

“瑾儿?是瑾儿吗?是瑾儿回来了吗?”慕老夫人颤颤巍巍地走上前来,凝视着跪在她面前的慕寒瑾,泪湿眼眶,强忍着哭泣,哽咽地问道。

“母亲,是孩儿,孩儿让母亲担忧了。”慕寒瑾抬眸,已经泪湿衣襟,他还记得,两年前,母亲还无发白,如今,已是满头银丝,满鬓斑驳,他内心愧疚,大哥远在边关,他被囚禁于摄政王府两年,父亲为国捐全,母亲还未从丧夫之痛中出来,又眼睁睁地看着自个的孩子出事,这下无疑是失去了两个儿子,让她怎能不忧心?

可想而知,这两年来,她是如何撑起这偌大的慕府,用着多大的信念和坚强的意志在等待着他们归来。

慕老夫人颤抖地伸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慕寒瑾的容颜,终是泣不成声,“我儿,娘终于等着你回来了。”

“是孩儿不孝!”慕寒瑾跪在慕老夫人面前,扑倒在她的怀里,愧疚不已。

须臾间,久别重逢的母子哭作一团,任谁都不忍心打扰,一旁的婆子、丫鬟、奴才更是泪不成声。

“表哥,你回来就好。”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如此温馨感人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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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写这一章的时候,柠檬一边写,一边心疼,不管是夜魅晞,还是慕寒瑾,他们有着各自的无奈和背后的故事,他们不是软弱,而是被逼无奈,请相信他们会强大起来的。

文文明天就上架了,请亲们能一如既往地随着柠檬一直走下去,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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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中她戾气飞溅,朱唇吐咒,伴随着字字符咒是恨天恨地恨人间的刻骨仇恨!

一睁眼间,她已然回到了十一岁,冰眸回转间誓言流荡:疼我之人,惜我之人,我必会护之珍之,保他们一世的富贵荣华。害我之人,伤我之人,我必会让他们十倍百倍乃至千倍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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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她将他看透

(女生文学 ) 慕寒瑾止住哭声,抬眸,便看到一名娇俏的女子徐步走来,一双杏眸,眼角含泪,弱柳扶风,上前扶着慕老夫人,浅笑吟吟地看向他。

慕寒瑾面露疑惑,似是想不起眼前的女子是谁,正欲开口问道,便见慕老夫人眼角含笑,将他扶起,面露慈祥,“这是你三姑母家的大女儿,夏蝶舞,你的蝶舞表妹,你儿时见过的,不过,后来,你三姑母一家搬到西南之地,便甚少来往,自打你与你大哥出事之后,亏得蝶舞陪在我身边,否则的话,我也挨不到今天。”

慕寒瑾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眉目含笑,仪态婉约,透着几分清丽脱俗,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倒也是个娇俏可亲的女子,他收敛情绪,恢复如初淡雅的神态,微微颔首,“蝶舞表妹。”

“蝶舞见过二表哥。”夏蝶舞轻盈福身,抬眸,看着慕寒瑾,看似甚是平和,最寻常不过的见面,但,在她的内心却已经激起千层浪。

眼前的人,有着玉人之姿,灼灼其华的气质,淡雅的性子,着实是世间难得的奇男子,更是她自幼便下定决心要嫁的人,也许,他不记得自个是谁,可是,他却早在十年前便深深地刻在了自己的脑海中,故而,得知他被囚禁与摄政王府,一面恨极了那残暴的摄政王,一面心疼着他,才不顾父母的反对,千里迢迢赶来京城,等待着他,这一等,便是两年,如今终于再次见到他,她心中的激动又有何人知晓。

她不在乎这两年来他在摄政王府是如何度过的,更不在乎别人是如何评价他的,她只知道,她夏蝶舞这辈子认定了他,便是义无反顾。

“瑾儿,你如何回来的?”慕老夫人看着身后,并未有人跟进来,故而问道。

“是王爷准孩儿回府探望母亲,日后,每月都会回来两次。”慕寒瑾想到这处,不由得心中一暖,对于凤傲天,他从未有过感激,独独这次,看到两年未见的母亲,他几乎黑暗的心才有了那么一丝的亮度。

“摄政王?”慕老夫人有些不敢相信,注视着他,见他容颜比两年前憔悴了许多,而且清瘦了许多,更是心疼不已,紧紧握着他的手,“瑾儿,这两年你受苦了。”

“只要母亲安好,孩儿便好。”慕寒瑾如今见到慕老夫人,顿时觉得这两年来的苦楚已然算不得什么。

“好,好,只要你与你大哥平安无恙,母亲便可安心。”慕老夫人牵着慕寒瑾的手向屋内走去。

慕寒瑾小心地搀扶着慕老夫人,“母亲,大哥的事,您知晓了吗?”

“嗯,他派人传来了家书,我已然知晓。”慕老夫人笑吟吟地点头,看着慕寒瑾,想起摄政王素日的行径,依旧是心疼不已。

慕寒瑾当然看得出慕老夫人的心思,低声说道,“母亲,王爷并未对孩儿做过什么,还请母亲莫要担心,如今孩儿已入朝堂,官拜督察院都御史。”

“如此甚好。”慕老夫人听罢慕寒瑾的话,连连点头,再次试探性地问道,“那摄政王何时放你回府?”

慕寒瑾沉默片刻,温声说道,“如今孩儿刚刚上任,而摄政王那处正是用人之处,怕是短期内不会回府。”

“可是,你如今已过婚嫁之年,难道,摄政王要一直留着你?”慕老夫人转眸,看了一眼夏蝶舞,忧虑地说道。

“如今孩儿还不想谈及婚嫁。”慕寒瑾不过是在宽慰慕老夫人罢了,这辈子,怕是他都不可能娶妻,更别想离开摄政王府那个牢笼。

“唉,这摄政王当真是妖魔鬼怪,强抢了我老婆子一个孩儿便罢,如今连另一个都不放过,别以为,我老婆子不知道,你大哥如今为何无恙,还不是得了那摄政王。”慕老夫人敲着手中的拐杖,咬牙切齿地说道。

慕寒瑾扶着慕老夫人,“母亲,孩儿只能陪您一个时辰,待会便要回府。”

“怎么?刚回来便走?就不能住一晚?”慕老夫人连忙敛去怒气,看向慕寒瑾,面露不舍。

“公务繁忙,无法脱身,王爷能够准孩儿回来看望母亲已属不易。”慕寒瑾淡淡地说道,想到与母亲短暂地相处,心中亦是不舍。

“二表哥放心,蝶舞会照顾好姨妈的。”夏蝶舞扶着慕老夫人另一侧,柔声说道。

慕寒瑾抬眸,看向夏蝶舞,自然是明白了她的心意,可是,他如今哪有心思谈论此事,更何况,这更是绝无可能之事,故而出于礼节,只是客气地回道,“有劳蝶舞表妹了。”

“二表哥无需客气,照顾姨妈,本就是蝶舞应当的。”夏蝶舞浅笑回道。

慕老夫人笑眯眯地看着夏蝶舞,本就喜欢得紧,如今,再看向自个的孩儿,便觉得两人甚是相配,故而,嘴角挂着欣慰地笑意。

慕寒瑾扶着慕老夫人进入厅堂,一刻不敢耽搁,开始闲话家常起来,聊得亦是些童年趣事,偶尔提及慕寒遥,或者是,他在摄政王府的境况,亦是喜忧参半,如此,时间便匆匆而过。

相逢的时间愈加地短暂,便愈加地泥足珍贵,更加地心生不舍,屋外传来跟随着慕寒瑾的侍卫的禀报声,慕寒瑾起身,含泪告别了慕老夫人。

慕老夫人又是一番洒泪,亲自送他上了马车,目送着他离开,感慨不已。

夏蝶舞注视着慕寒瑾离去的身影,心中的想法愈加地坚定,不论多久,她都会等他回来,即便是有缘无分,她亦是无怨无悔。

“姨妈,外头风大,当心着凉,舞蝶扶您回屋歇息吧,摄政王不是准他每月回府两次吗?要不,您想想下次二表哥回来,您给他做些喜欢的吃食?”夏蝶舞一面劝慰着,一面建议道。

“还是蝶舞贴心,看我这老婆子当真是高兴糊涂了。”慕老夫人连忙止住哭声与伤悲,再次看了一眼已然消失的马车,转身,步履蹒跚地回了慕府。

“也不知遥儿何时能回来,我已经六年未见过他了。”慕老夫人一面走着,一面幽幽地说道,那声音中带着几许的无奈与惆怅,还有深深地眷恋与思念。

慕寒瑾坐与马车内,依然有些兴奋,但更多是想念,才刚刚离别,便已经开始了无尽的思念,他伸手,抚摸着心口,原来,他的心还是会跳动的。

他突然想起凤傲天,想起昨日在宫中看到的场景,师父的话语萦绕在他耳畔,久久无法散去,“金光显,王尊现,天下乱。”

难道他的使命当真是辅佐她成就千秋霸业吗?她的存在真的是为了天下大乱?他在犹豫着什么?他生来的使命不就是为了这个?

慕寒瑾从未像现在这般的纠结着,即便是当年,他被强行掳入摄政王府,被迫在他身下承欢时,他都是那般的从容淡定,不屈不挠,可是,如今呢?为什么会是她?

摄政王府,凤傲天额前已经噙着一层薄汗,待看到夜魅晞面色稍微恢复一丝血色,接着收掌,拉起锦被,盖在他的身上,“好好养着。”

说罢,转身离开了宜欢阁,躺与床榻上的夜魅晞,在她离开之后,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他还要睡上三日,小心伺候着。”凤傲天拉开门,抬步走出屋子,沉声对候在屋外的一众奴才说道。

“是,奴才定当拼尽全力照顾好夜侍妃。”随喜跪在地上,恭敬回道。

凤傲天径自走出宜欢阁,却并未回寝宫,而是辗转去了清辉阁。

随喜见摄政王离开,顿时如虚脱般瘫软在地上,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连忙起身,推门而入,便看到安静躺在床榻上的夜魅晞,随即放心下来,悄悄合上门,候在屋外。

凤傲天因着刚才消耗了太多的内力,有些疲累,故而,脚步比之之前沉重了些,也懒散了些,约莫走了半柱香的时辰,才到清辉阁。

冷千叶自昨日受伤之后,便一直沉睡,刚刚才幽幽转醒,欢喜正服侍他洗漱,更衣。

远远便听到奴才跪地的声音,“奴才给王爷请安!”

冷千叶正好穿着长衫,正欲坐下,面色依旧有些苍白,显然,昨日挨的那一掌有多重,如今,他稍微恢复的内力已经荡然无存,莫不是凤傲天割腕用血救他,怕是如今他已魂归西天。

昨夜,他睡得极沉,可是,眉头却是紧蹙的,因着,他做了一夜的噩梦,梦中全都是凤傲天含血喂他的画面,还有那身上莫名地反应,让他倍感羞耻,恨不得从未发生过此事。

凤傲天步入屋内,远远便看到冷千叶坐与软榻上,她缓步上前,欢喜连忙行礼道,“奴才给王爷请安!”

“何时醒的?”凤傲天自知冷千叶不会与她说话,便淡淡地问向一旁的欢喜。

“回王爷,冷将军醒了不过半个时辰。”欢喜如实回道。

“嗯。”凤傲天微微点头,接着转身,行至书案旁,提笔,快速地写下一连串字,将纸丢给欢喜,“让膳房照着这个抓药,你亲自煎着,熬好了端过来,每三个时辰喝一次,要趁热喝下才有效。”

“是,奴才这便去办。”欢喜领命,随即退了出去。

冷千叶始终坐与软榻上,一言不发,目光冷漠,由始至终都未看她一眼。

凤傲天亦不在乎,接着上前,坐与他的身旁,伸手,欲要把脉,当她的指尖碰触到他的手腕时,他却感觉到些许的不自然,连忙要抽手,却无意间看到那手腕处的刀痕已经结痂,便未动弹。

不到片刻,凤傲天便收手,注视着他,“元气大伤,需要静养静补。”

冷千叶依旧不答话,仿若凤傲天在自言自语般。

凤傲天想着寝宫内,凤胤麒如今还在睡着,宜欢阁内,夜魅晞也在养着伤,其他阁内的美男,也不过是些花瓶罢了,无意去,现下,也就清辉阁清静些,她内力耗损太大,有些体力不支,随即,便斜倚在软榻上,一手扶额,径自闭目养神起来。

冷千叶见身旁的人不再言语,他并未在意,以为是她在等着自个回话,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亦是没有声音,他侧眸,这才看到她已阖眼睡去。

他脑海中不禁浮现出昨日,她近在咫尺的容颜,薄如蝉翼的肌肤,俊秀的面容,娇艳的红唇,柳黛峨眉,眉宇间透着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可是,他怎么看出了一抹女子的恬淡娴静呢?莫不是他的错觉?

只是,她的气息有些虚弱,似是耗损了太多的内力,显得甚是无力,难道是昨日因为救他,而导致失血过多?

他凝视着她,打量半晌,突然觉得自己干嘛去关心她,想起地牢之内,她对他的羞辱鞭挞,还有如今的凤国,因为她,百姓流离失所,江山岌岌可危,他眼眸中对她仅存的一丁点的关心也被彻底地扼杀了,这样的无道昏君,怎配他的关心?

他转头,不再看她,径自起身,走出内堂,行至厅堂,也不过是短短几步,便觉得脚步虚浮,依着如此,他是要养些时日了,可是,一想到待在摄政王府,便觉得厌恶不已,好在,这处是寒瑾住过的院落,否则,他宁可待在地牢内。

他按着胸口,缓缓地坐与矮榻上,抬眸,看着屋外的风景,淡漠出尘的容颜,周身散发着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之气,远远看去,青山远黛,这世间,独有他一人而已。

慕寒瑾在极度的内心挣扎中回到摄政王府,当他下了马车,抬眼,望着这座巍峨的王府时,他却不愿再往前踏出一步,久久地伫立在原处,望着出神。

“慕侍妃,该进去了。”一旁的侍卫提醒道。

他这才回过神来,这个地方,他终究是逃脱不过,敛去内心淡淡的愁绪,抬步,缓缓地向王府内走去。

四喜远远便看到慕寒瑾,连忙迎上前来,“奴才给慕侍妃请安!”

“王爷呢?”慕寒瑾温声问道。

“在清辉阁。”四喜低声回道。

慕寒瑾微微一怔,这才想起冷千叶的伤势,看来摄政王是前去看冷大哥了,他抬步,向前走着,四喜跟在一旁,好心地说道,“适才,王爷为夜侍妃疗伤,内力耗损太大,如今,正在清辉阁歇着。”

慕寒瑾身形一顿,不再停留,脚步加快了几许,向清辉阁走去,直到踏入阁内,便看到欢喜正端着药前来。

欢喜抬眸,看着自家主子,连忙行礼道,“主子,您回来了?”

“嗯,王爷和冷将军呢?”慕寒瑾止步,问道。

“都在屋内。”欢喜回道,接着端着药,跟在慕寒瑾身侧步入屋内,迎面便看到冷千叶面色苍白地斜靠在矮榻上。

慕寒瑾连忙上前,担忧地问道,“冷大哥,伤势如何了?”

“无碍。”冷千叶见慕寒瑾回来,难得露出一抹浅浅地笑意。

“无碍便好。”慕寒瑾松了口气,昨日,莫不是冷千叶,他怕是已经命丧刺客掌下,他看向冷千叶,“冷大哥,昨日之事,请受寒瑾一礼。”

他说罢,便向后退了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

冷千叶知晓慕寒瑾的脾气,便也毫不客气地受着,看着他身上的官袍,“刚回来?”

“是,刚刚回府看望了母亲。”慕寒瑾随即坐在冷千叶一旁,想起慕老夫人,眼眸中也多了些柔光。

“老夫人身子可好?”冷千叶想起在地牢的时光,从未开口说过话,他有时以为自个是个哑巴,不会说话,不曾想,如今,却能坐在这处,与慕寒瑾聊起家常。

慕寒瑾曾经一度以为,他这一生也便如此在摄政王府度过了,未料到,有朝一日,能与冷千叶还能这般的说话。

他浅笑道,“嗯,还算安福。”

冷千叶想起家中的母亲与妹妹,眸光暗淡下来,也不知她们如今可好?

慕寒瑾看出了冷千叶的心思,故而劝慰道,“冷大哥,如今你且要养好身子,听母亲说,冷老夫人与沛涵都很好。”

“如此我便可放心了。”冷千叶听闻,亦是解了心中的担忧,看向慕寒瑾,“你大哥可好?”

“嗯,前日给家兄书信,今儿大概便能收到了。”慕寒瑾说着,便想起凤傲天书信的内容,眼眸中流出一抹不自然。

欢喜立于一侧,眼看着盘中的汤药不能再等,连忙在一旁说道,“冷将军,王爷说汤药要趁热喝。”

“嗯。”冷千叶抬眸,看向欢喜,再看向眼前黑乎乎地汤药,伸手端过,一饮而尽,浓浓地苦涩流入咽喉,甚是恶心。

慕寒瑾起身,缓缓步入内堂,便看到凤傲天依靠与软榻上小憩,他脚步极轻,缓缓行至她的身旁,见她面露疲累,想着这两日,她确实劳累,接着将一旁的披风拿下,小心地披在她的身上,正欲转身离开,手指却碰触上一抹冰凉,身体便向后倒去,结实地倒在她的怀中。

她依旧闭着双眸,将他揽入怀中,低头,靠在他的肩上,“哪都别去。”

慕寒瑾不敢动弹,只能任由着她如此,可是,想到厅堂内坐着的冷千叶,便觉得有些尴尬,可是,看着她一脸的乏累,也不敢惊扰,只得硬着头皮,坐在她的怀中,却是如坐针毡。

冷千叶稍作歇息之后,便起身,向内堂走去,便看到慕寒瑾乖顺地靠在她怀中的情景,连忙扭头,接着行至屋外,抬眸,深呼着气。

慕寒瑾看着冷千叶猛然转身,眼眸微暗,复又恢复以往的淡漠,事已至此,又何须在意,日后,见面的机会常有,反倒现在撞见了,也是好的。

他侧脸,垂眸,注视着凤傲天的睡颜,许是这几日发生之事太多,他的神经亦是紧绷,故而,如今,也觉得有些疲乏,随即,便靠在她的怀中缓缓地阖上了双眸。

睡梦中的凤傲天,孤独的飘荡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随风逐浪,不知该去哪里?突然,她看到了一叶孤舟,她拼命地想要靠近他,直到爬上那孤舟之上,紧紧地靠着,她才觉得自己并不是独自一人在漂泊。

冷千叶在屋外的竹林下坐了许久,一旁的竹凳上放着一本书,他随意拿起,竟然是一本失传已久的兵法,他冷漠如寒玉的双眸闪过一抹光华,接着便静心翻阅起来。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两个时辰已然过去,寝宫内,凤胤麒已经起身,却久等凤傲天未归,他不免有些焦虑,抬眼,望着这偌大的寝宫,突然想起他独自一人在空荡荡的帝寝殿三年的时光,他不愿,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他猛地跑出寝宫。

冯公公连忙上前,“皇上,您要去哪?”

“王叔呢?”凤胤麒连忙敛去心慌,低声问道。

“皇上如今在清辉阁。”冯公公扬声说道,“估摸着不到半柱香的时辰便归来了。”

“嗯。”凤胤麒点头,复又转身回了寝宫,却进入了书房,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他径自上了软榻,盘膝而坐,开始翻阅起奏折。

凤傲天睁开双眸,入眼的便是慕寒瑾安然的睡颜,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想起适才做的梦,伸手,抚摸着他的玉颜,低头,吻上他的唇,轻轻地吸允着。

慕寒瑾被这个吻吵醒,睁开迷蒙地双眸,便撞入凤傲天冷寒的双眸,先是一怔,便感觉到唇瓣的柔软,他心神一颤,她的吻总是让他不知所措。

凤傲天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伸手,隔着官袍,轻抚着他的肌肤,她就是喜欢看这样雅致的人,在她面前害羞的模样。

慕寒瑾承受着凤傲天肆意的撩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起来,比起被她如此的亲近着,倒不如被她鞭打来得痛快。

可是,偏偏如此,却让他无法反抗,只能任她为所欲为,这便是他气恼的地方,看着眼前的摄政王,身为男子的他,被另一个男子爱抚,他竟然有了反应,这让他忍不住地面色绯红,染上一抹红霞,甚是明艳动人。

凤傲天解开他身上的官袍,便看到肩头她印下的咬痕,依旧清晰可见,她勾起舌尖,轻轻地描绘着。

他衣衫半解,如玉的容颜,镀上一层粉黛,当真是艳丽无双,他微眯着双眸,一向淡漠温和的双眸,透着迷离之色。

“王爷……”慕寒瑾有些承受不住如此的怜爱,低声唤道,似是乞求的低吟。

凤傲天抬眸,注视着他,轻声应道,“嗯?”

“王爷,奏折还未批完。”慕寒瑾找不到其他能够阻止她继续下去的说辞,只能说着公务。

凤傲天眉眼闪过一抹淡笑,自他身上坐了起来,“今日的汤还未喝?”

“是。”慕寒瑾随即起身,收拾着自己凌乱的衣衫,待整理之后,垂首应道。

“回寝宫。”凤傲天起身,牵着他的手,走向屋外,便看到冷千叶坐与竹林下,神情专注地看着兵书。

他只着一件月牙云锦长衫,墨发只用一条锦带松散束着,披与身后,几缕清风,衣袂飘渺,仿若超凡脱俗的仙人,降落凡尘,清雅脱俗,这才是活脱脱的一副名为“画中仙”的画。

慕寒瑾看着如此的冷千叶,也很难将那个驰聘沙场,杀伐决断的将军联系到一起,他是如何能做到的呢?如此不染尘埃的气质,任是他见了都会自叹不如,更何况……他侧眸,便看到凤傲天正浅笑吟吟地注视着竹林下的冷千叶。

他眸光微暗,似是在惋惜,却不知是在为谁叹息……

凤傲天请抬手掌,冷千叶手中的书卷便自他手中飞出,落入凤傲天的手中,她把玩着手中的书卷,抬眸,对上冷千叶冷然的双眸,她低笑一声,“爷的东西从不外送。”

“这书是你的?”冷千叶显然有些惊愕,这可是他寻了五年未果的兵书,相传,得此数书者,得天下,未曾料到,这本书竟然在她的手中。

凤傲天收起书卷,并未回答他的话语,牵着慕寒瑾的手转身离开。

冷千叶猛然起身,许是坐的太久,起身太急,有些身形不稳,头晕目眩,接着便身体向后倒去。

在他倒下之际,一道清影落于他的身前,伸手揽上他的腰际,将他扶起,他抬眸,对上凤傲天冷寒的凤眸,他微微向后退了一步,“这书能……”

“爷说了,爷的东西从不外送。”凤傲天随即打断他的话语,接着便要走。

冷千叶连忙上前,挡住他,与他相熟之人都知他痴迷于兵法布阵,显而易见,凤傲天是抓住了他的软肋,这兵法他已经看了三成,剩下的若是不看,实在是心有不甘,更何况,这可是天下难得的奇书。

他抬眸,看向凤傲天,似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沉声问道,“不知王爷怎样才能借书一看?”

“你的身子,一月之后便可痊愈,爷可以将这书送你,不过,自此之后,你便要任爷差遣,如何?”凤傲天早就算计到了冷千叶的喜好,故而才不动声色地寻到这本千古奇书,这个交易算起来可是不亏的。

冷千叶看了一眼凤傲天,竟然毫不犹豫地应了,单膝跪地,“臣自今日起,任凭王爷差遣,万死不辞。”

凤傲天满意点头,果然,这等买卖做得极好,伸手,将冷千叶扶起,“这本书算不得最好的,若是你不会让爷失望,爷那处还有一本更精妙的送你。”

冷千叶双手接过这本兵书,如获至宝般地抚摸着,待听到凤傲天所言,立马心思一动,看向凤傲天,眉眼间亦是闪过一抹流光溢彩,“臣不会让爷失望。”

“好了,你且静心休养,待你痊愈之后,爷再来看你。”凤傲天奸计得逞,想着人无完人,任何人都有其软肋之处,只要算计的当,便可事倍功半。

慕寒瑾看着冷千叶便这样轻易地被凤傲天收买,显然有些无奈,想着他在地牢,任由着凤傲天对他如何凌辱,他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依旧面不改色,不曾屈服,如今,却为了一本兵书,便甘愿为她卖命,这也太……有些不可思议了吧。

凤傲天看着慕寒瑾,心情极好地牵着他的手,离开了清辉阁。

冷千叶手捧着兵书,待凤傲天离开之后,他嘴角的笑意随即消失,抬眸,注视着那消失的背影,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刺骨的冷寒,随即,坐与竹凳上,继续翻阅着兵书。

凤傲天与慕寒瑾并排走在长廊内,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然,适才冷千叶的反应太过于激烈,看似平常,实则不简单,他真以为他的算计自个不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她喜欢当猎人,如今遇到如此有趣的猎物,她当然要好好陪他玩玩,才更有趣。

慕寒瑾转眸,注视着她嘴角的冷冽,顿时心生寒意,却不知她为何露出如此的神情,随即,暗自思谋着,难道自己露出了什么马脚?让她察觉到什么?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爷允许你发呆,但,决不允许你在爷面前时常发呆。”

“微臣知错。”慕寒瑾连忙垂首应道。

凤傲天紧握着他的手,她骨子里面是霸道的,自己的东西绝对不会让旁人觊觎,不管是谁,她看向他,“今儿回慕府,可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

“并无。”慕寒瑾回想着今儿个回慕府,除了与母亲久别重逢,一话家常,并无其他异样。

“慕寒瑾,你听着,凡是进入爷府上的,除了爷以外,任何人都休想觊觎窥探,就连一丝的想法都不可以,而你们,这一辈子生是爷的人,死也是爷的鬼,你最好不要有其他的想法,否则,就别怪爷痛下狠手,到那时,一切都无法挽回。”凤傲天转身,冷视着慕寒瑾,沉声警告道。

慕寒瑾身形一颤,连忙跪下,“微臣不敢。”

“爷知你是心思通透之人,有些事爷可以充耳不闻,但是……”她俯身,勾起他的下颚,逼视着他,“什么表妹表姐,你最好不要让她们对你生出什么念想,否则,爷不介意将折断你的翅膀,让你一辈子都飞不出这摄政王府。”

“微臣绝不敢有半分想法。”慕寒瑾如今已然彻底心死,他怎会天真地以为,她是真的改变了呢?可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骨子里的残暴,是永远无法掩盖的。

凤傲天伸手,将他扶起,紧握着他的手,“爷在等着你坦白的那天,最好不要等到爷失去耐心,机会只有一次,你最好想清楚,免得到时候爷做出什么残忍之事来,你再说出口,亦是枉然。”

“微臣……”慕寒瑾心神一颤,敛去内心的慌乱,不由苦笑,原来,她早已知晓,早已将自己看透。

“走吧,书房还有一大堆事务等着处理。”凤傲天牵着他,径自向寝宫走去。

这一路,不过半盏茶的路程,可是,他却觉得似是过了百年之久,这些年来的隐藏,原来不过是笑话一场,他的隐忍,他的苦楚,他的无奈,他的心死,在她的眼中,不过尔尔。

凤傲天当然知晓慕寒瑾如此心思沉重,她是在逼迫着他,让他能够正视自己,而不是一味地承受,他不再是那个被她调教的木偶,而是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恃才傲物的奇才慕寒瑾,她想要的也不过是他的坦诚,他的忠心而已。

二人缄默不语,直到行至寝宫,冯公公连忙迎上前来,“王爷,您劳累了一日,老奴特意备好了滋补的膳食,您要用膳吗?”

“嗯,摆膳。”凤傲天看向冯公公,亲切地浅笑道。

冯公公连忙命人摆膳,而他则是跟着凤傲天与慕寒瑾步入寝宫。

侧眸,内堂并无凤胤麒的身影,她抬步,走向书房,便看到他端坐与软榻上,正在全神贯注地翻阅着奏折,小小的身影,比起眼前的书案,不过是露出一个脑袋,如今,再加上堆积如山的折子,只能看到那一双眼睛。

凤傲天对于凤胤麒的感情,来自于这具身体的前身对他的疼爱,她斜靠在门边,看着他,“看完了多少?”

“王叔?”凤胤麒听着声音,连忙将奏折放下,腾地从软榻上站了起来,一脸喜悦地看着凤傲天。

所有的事情,她尽在掌握之中,她可以对任何人下狠手,可是,独独对他,却生出了怜惜,因着,每次看到他,她的胸口总是有着丝丝的疼痛,冥冥之中,那个死去的凤傲天是在告诉她,不要对凤胤麒下手。

凤胤麒连忙自软榻上跳了下来,接着扑入她的怀中,“王叔,你了哪里?为何现在才回来?”

凤傲天抬手,抚摸着凤胤麒的发丝,“饿了吧?”

“嗯。”凤胤麒点头,拽着她的袖袍,“侄儿闻到饭香味了。”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带着他转身离开书房,向前走去。

慕寒瑾似乎回到了以往的模样,恭敬淡漠地立于原处,等待着凤傲天的到来。

凤傲天看着他,却觉得这个家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得就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还是他根本不想明白?故而不再理会他,看向凤胤麒,“想吃什么?”

“王叔喜欢吃什么,侄儿便喜欢吃什么。”凤胤麒挂着灿烂地笑容,笑看着她。

她抬眸,看向慕寒瑾,“跟爷闹脾气?”

“微臣不敢。”慕寒瑾微微抬眸,恭顺地应道,随即便坐下。

凤傲天随即将特意准备给他的汤递到他的面前,“一日三次,必须准时。”

“是。”慕寒瑾应道,接着端起汤,一口饮下,这次,一如上次一般,饮得太过于急切,猛地咳嗽起来。

凤傲天摇着头,无奈地看着他,伸手,轻拍着他的背,“你这发呆,喝汤的毛病总也改不掉。”

“微臣知错。”慕寒瑾连忙垂首认错道。

凤傲天觉得自个这几日的努力都白费了,他怎得又回到了从前,反而比从前更温顺,让她眸光一暗,不再理会他。

凤胤麒看着凤傲天冷落了他,随即不悦地注视着她,见她转眸看着自己,连忙埋怨道,“王叔,侄儿要吃这个。”

凤傲天执起玉筷,将凤胤麒所指的菜肴夹起,放在他眼前的碟中,“多吃些。”

“是。”凤胤麒笑应道,随即,便用起膳来。

慕寒瑾一直回想着凤傲天的话,内心溢满了恐惧,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感到害怕过,只因,他自认为自己隐藏地极好,所以,他给自个留有了退路,可是,如今,她告诉他,他这些年来极力掩藏的,在她面前却无所遁形,就像是他的梦想瞬间破碎一般,他不知他往后该如何走下去,不知自个该因为什么活下去,他显得很疲惫,很无助。

喝下的汤,让他觉得反胃,心口似是堵着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起来,他垂首,极力地隐忍着,让自己不要颤抖,可是,还是抑制不住地感觉到了从脚底直抵心底的寒冷,他猛然一阵心惊,便觉胸口一窒,“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凤傲天转眸,连忙伸手,把着他的脉象,这乃是郁结之症,怕是,有些东西已经压抑多年,抑郁成疾,如今,被她道破,故而,才会急怒攻心,口吐鲜血。

凤傲天连忙起身,揽着他的纤瘦的腰际,足尖轻点,飞至内堂,将他放在床榻上,连忙行至一旁,自匣子内拿出一个白玉瓷瓶,将里面的丹药拿出,喂入他的口中。

他目光呆滞,六神无主,像是行尸走肉般地一动不动,凤傲天无奈地叹口气,用内力逼迫着他将丹药咽下。

她将他抱起,紧紧地揽入自己的怀中,只觉他浑身透着寒冷,凤傲天觉得他已经到了死的边缘,可知,他内心的包袱有多沉重,怕是,这块大石已经快要将他压垮。

她看向缓步入内的凤胤麒,“麒儿,自个用膳,奏折你且先看着。”

“是,王叔。”凤胤麒本欲开口说些什么,可是,看着慕寒瑾如此,也不便多言,只是乖觉的应道。

凤傲天抱着他,飞身离开寝宫,直奔暖阁,合着衣衫,抱着他一同步入温泉池内,她依旧紧抱着他,“爷这两日并未做什么,以往只管杀人,这下倒好,专门救人了。”

慕寒瑾似是听到她的话语,微微抬眸,注视着她,淡雅如玉的容颜,甚是惨白,几近透明,她将他抱得更紧,“爷记得初见你时,只能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来形容,那眼眸中对爷的不屑,当着众臣的面,丝毫不给爷面子,直言不讳,盛气凌人的模样,可还记得?”

慕寒瑾又是微微抬眸,凝视着她,一言不发,似是在回想着。

凤傲天继续抱着他,端坐于温泉池内,不再说话,现在,她觉得任何的话语都是那般的苍白无力,他有死的意志,却没有活着的希望,难道,当真就没有人让他有活下去的勇气?

夜幕降临,温泉池内,氤氲密布,慕寒瑾幽幽转醒,抬眸,对上凤傲天凝视着他的双眸,他眸光微闪,自她怀中退出,接着跪在她的面前,“微臣该死。”

凤傲天径自从温泉池内起身,踏出池内,用内力将身上的衣衫烘干,转身,看着依旧跪在池内的慕寒瑾,衣衫紧贴着他瘦弱的身姿,看起来是那样的羸弱,可是,骨子里却透着威武不屈的坚定意志,她想,他是活过来了。

“还不上来。”凤傲天沉声说道。

慕寒瑾接着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得极其沉稳,接着行至她的面前,跪在她的面前,“请王爷能给微臣半月的时日,微臣自当将所有事向王爷和盘托出。”

“好。”凤傲天扬声应道,接着,伸手欲将他扶起。

慕寒瑾微微错开,径自起身,恭敬地立于她的身侧,“王爷,是您让微臣回到曾经的。”

“那又如何?”凤傲天依旧上前,牵着他的手,“即便回到从前,你也是爷的人,难道,爷不能碰吗?”

慕寒瑾抬眸,眼眸中少了些许的温和,多了几分清明,依旧是那淡雅如尘的气质,可是,却多了几分傲气,他任由着凤傲天牵着他的手,“能,但,微臣能否拒绝?”

“不能。”凤傲天当即回绝,“爷让出回道从前,不过是想让你拿出你的底牌而已,但,你说爷的人,爷让你做什么,你便做什么。”

慕寒瑾接着垂眸,“既然如此,那微臣又何必回到从前?”

凤傲天眸光微眯,注视着他,“那就不必回了。”

她凤傲天从来不受威胁,也从来不会让她的人对她说一个“不”字,即使,他背后隐藏的秘密,可以有助于她,但,她也要让他记得,他是她的人。

她伸手,将他揽入怀中,将他身上粘着的衣衫撕碎,他便这样浑身赤裸地站在她的面前。

慕寒瑾对于凤傲天有了新一层的认识,那便是,这个人由始至终都过于霸道,她霸道地让他卸去一切的伪装,回到从前的模样,可是,还偏偏霸道地想要让他服从她,那么,到底矛盾的是谁?妥协的又是谁?

凤傲天将慕寒瑾揽入怀中,伸手,将一旁全身的长袍披与他的身上,带着他,足尖轻点,向寝宫内飞去。

慕寒瑾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适才,他昏迷时,浑浑噩噩之时,耳畔却回荡着她的话语,他不懂,为何一个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狠毒起来比任何人都残暴不仁,温柔起来,却比任何人都柔情满溢,可是邪恶起来,却比任何人都猥琐,她可以洞悉一切,不动声色地掌控着所有的局面,可是,为何,这两年来,她却活得如此痛苦?

他恍然觉得,这两年来,他每每看到她时,她总是面露痛苦,那是压抑的痛楚,是任何人都无法体会的疼痛,她的心思在外人看起来,便觉得显而易懂,可是,谁又能真正懂得她的真心?她就像是一个谜团,高深莫测,任何人都无法看破,可是,独独,她却装出一副所有人都能看透她的假象,她如此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当真是,她有着极大的野心?

他微微抬眸,注视着她,打量着她,黑雾弥漫,她周身包裹着一层迷雾,让他看不透,转瞬,她便带着他进入寝宫,将他放在内堂,“将衣服换了,来书房。”

“是。”慕寒瑾垂首回道,这一刻,他知晓,他再也没有退路,只有跟着她的脚步向前走,因为,他别无选择。

凤傲天说罢,转瞬,径自去了书房,慕寒瑾见她离开,转身,步入屏风,将他身上的长袍褪去,换上新的衣衫,走出内堂,缓步向书房内走去。

凤傲天进入书房,便看到凤胤麒依旧在认真地翻阅着奏折,她上前,坐与他的身旁,“可都看完了?”

“嗯。”凤胤麒点头,看向凤傲天,连忙露出一抹欣喜的笑颜,“王叔,侄儿觉得很多事,都无从下手。”

“这便是你要学着的地方。”凤傲天将眼前的奏折大致看了一遍,待等到慕寒瑾入内,她冷声道,“吏部尚书一职,你可想好人选?”

“现今吏部侍郎,严培。”慕寒瑾上前,微微行礼,接着便坐与软榻上,看向凤傲天,没有了这些时日看着她的温顺与恭顺,而是透着一抹轻狂与自信。

凤胤麒敏锐地感觉到了慕寒瑾的不同,好奇地打量着他,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出是何原因,可是,看了半晌,却正好对上慕寒瑾淡然的双眸,“皇上,你可觉得此人如何?”

凤胤麒又是一愣,这才想起,这吏部侍郎乃是右相邢衍的得意门生,更是右相的乘龙快婿。

“此人性格耿直,不懂变通,若是做吏部侍郎的话,不妥。”凤胤麒处于职位的考虑,吏部乃是为了选拔人才,需要的乃是一个老成之人,且不说这严培乃是他母后娘家之人,亦是半个皇亲国戚,单单这性子,他便觉得不妥。

“那王爷认为呢?”慕寒瑾随即问道。

“说说你用他的理由。”凤傲天不答反问道。

“王爷命微臣全力监督科举之事,而吏部便是重中之重,只因重要,故而,为了避免买官卖官现象出现,才应当提拔一位性子刚正不阿之人,而且,还有着别人轻易不敢动的背景。”慕寒瑾看向凤傲天,显而易见,他知晓刚刚被大火焚烧的吏部尚书之死的缘由。

凤傲天看向凤胤麒,“你可听明白?”

“嗯,侄儿愚钝。”凤胤麒恍然大悟,看向慕寒瑾,谦虚地应道。

“既然如此,便依着你的决定。”凤傲天侧眸,看向慕寒瑾,“关于如何充盈国库一事,你有何计策?”

“王爷不是已经有了对策。”慕寒瑾温和的眸光看向凤傲天,温声说道。

凤傲天挑眉,“你可还有好的?”

“官员贪污的银子可以吐出来,但,若要让这些个富贾掏银子,比登天还难,除非有利可图。”慕寒瑾淡淡地说道。

“嗯,不错,继续。”凤傲天一面看着奏折,一面漫不经心地说道。

“只有一句话。”慕寒瑾看向凤傲天,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哪句?”凤胤麒不禁好奇地问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慕寒瑾慢悠悠地说罢,接着便翻阅着奏折,手执御笔,仔细地开始批阅着。

“可惜啊,这朝堂中有皇,这商贾中也有王,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凤傲天别有深意地说道。

“擒贼先擒王。”慕寒瑾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好,递给凤傲天

凤傲天接过奏折,直接在奏折上写下一个准字,便丢在一旁,“如何擒?”

“王爷,此事怕是有些难办。”慕寒瑾抬眸,看向凤傲天,“因着地头蛇来头不一般,手段不一般,脾气秉性更是不一般。”

“色诱如何?”凤傲天邪魅一笑。

“他不爱男色。”慕寒瑾眸光微暗,淡淡地说道。

“爷只会两种手段,一个便是色诱,若是色诱行不通,只能实行第二种手段。”凤傲天又将慕寒瑾手中的奏折翻开,看了一眼,写上一个准字,丢在一边。

“是什么?”凤胤麒坐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打着哑谜,着实觉得自己书到用时方恨少,怎得就没有多读些书呢?

“自然是强抢,这可是爷的强项。”凤傲天抬手,捏着凤胤麒的脸颊,说道。

“那怕是难上加难。”慕寒瑾又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凤傲天,“三大强国,十二小国,遍布他的银号酒楼,产地,凤国不过区区一个小国,更何况,他背后可是有着三大强国中,最强国——玉罗国撑腰,凤国与玉罗国,岂不是以卵击石?”

“嗯,不错。”凤傲天幽幽地说道,“爷只有两种办法,要么色诱,要么强抢,既然强抢不成,那便色诱吧,即便他不喜男色,爷便给他送些美女如何?”

“听闻他最爱干净,所到之地,皆是一尘不染,连一丝的灰尘都不能有,但凡是别人碰触过的东西,他绝对不会用,不论是吃的还是穿的,皆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更何况他不喜女人碰触,却也不喜男色,更何况王爷名声在外,他怕是连您的面都不会见。”慕寒瑾复又说道。

“你的意思是爷不干净了?”凤傲天看向他,“想爷男色后宫三千,何种美男没有,难道就没有一样与他相同的?爷有这么多美男又如何?”

“王爷可还想到其他好的对策?”慕寒瑾不为所动,继续批阅着奏折,接着抬眸,看向他。

凤傲天转眸,看向凤胤麒,眸光微转,冷笑一声,“既然不喜男色,也不希望女色,那便是喜欢孩童了,要不麒儿你牺牲一下?”

凤胤麒听着,迎上凤傲天猥琐的神情,连忙向后退了退,双手环胸,“王叔,朕可是一国之君。”

“一国之君便要为民解忧,如今,凤国已经如此落败了,你既然是天子,便要救民于水火。”凤傲天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行。”凤胤麒摇头,接着又往后退了退。

慕寒瑾抬眸,看着眼前的凤傲天,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他自然不喜欢孩童,王爷,您还是另想他法吧。”

凤傲天猛地拍着桌子,厉声喝道,“爷的地盘爷做主,他有玉罗国撑腰又如何,爷就不信治不了他,不就是区区一个皇子吗?”

“王爷,您既然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乃是玉罗国三皇子,便知他是招惹不起的。”慕寒瑾狭长的双眸透着异常的平淡,淡雅的身姿依旧如初,可是,却闪烁着阔别已久的华光。

凤傲天仔细地打量着慕寒瑾,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又如何,爷连你这难啃的骨头都治得服服帖帖的,爷便不信,还制服不了他,索性将他抢来,反正,内堂那工具架上的好多新鲜玩意爷还没用过,就在他身上一一用过,到时,还看他不乖乖就范。”

慕寒瑾执笔的手微微一顿,虽然,凤傲天说着是玩笑话,可是,他依旧是怕的,对于那刑具上的东西,依旧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

凤傲天看着慕寒瑾漠然的神色,轻咳一声,接着看向凤胤麒,“躲那么远干嘛,难道本王还能吃了你?”

凤傲天哭丧着一张脸,看向她,“王叔,你不会将侄儿送去的吧?”

凤傲天伸手,拍着凤胤麒的脑袋,“若是他喜欢,也便送去。”

“他肯定不喜欢,侄儿还小,身子都没长全,没什么可看的。”凤胤麒连忙笑道,接着缓缓靠近凤傲天的身旁,如今的他,依旧抛却了那个故作深沉的皇上,而是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只会在王叔面前散发出天真烂漫的孩童。

凤傲天看向他,“将本王批准的奏折看一遍。”

“是。”凤胤麒连忙应道,连忙翻阅着奏折。

“主子,边关信函。”寝宫外,一道冰冷的声音响道。

凤傲天抬眸,沉声应道,“拿来。”

“是。”说着,转瞬,便见两道密函稳稳地落在凤傲天的手中。

凤胤麒眨巴着双眼,顿时觉得神奇,便觉得那身影闪得极快,连他都不曾看清楚。

凤傲天接着将密函打开,看罢之后,接着丢给慕寒瑾,“你说我该如何回复慕寒遥?”

慕寒瑾打开密函,第一封密函,乃是前日摄政王画得大哥的裸身,而且,在一旁当真画了那羞人的地方,而且,还附上两个字,“谁大?”

他紧接着便看到有些墨迹掩盖的字迹,想来是写罢,未等字迹干透,便合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王爷清楚。”

慕寒瑾手指一抖,差点将这密函丢出去,他不可置信,这真的是大哥所写?他睁大双眼,确认这字迹确实出自他的大哥,顿时,险些虚脱,大哥不应当在收到这密函之后直接毁掉吗?最不济也是置之不理,为何会回复?

他手指抖动地将密函合上,接着打开第二道密函,上面写着的无非就是这一日的行程安排,更重要的是粮草欠缺一事。

他看到此重大之事之后,方才将适才看到那四个大字的回复震惊不已的情绪收敛,抬眸,正好对上凤傲天饶有兴趣地双眸,他假装镇定地将密函重新放在凤傲天的面前,“王爷,此事微臣不知如何回复。”

“粮草一事,你有何良策?”凤傲天直入主题,如今,当务之急地便是解决此事,早先,她便已经料到粮草欠缺,故而,暗中想着对策,如今,慕寒遥既然亲自禀报,便知此事乃是燃眉之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她亦是明白。

“国库的粮食所剩无几,若是现在筹粮,待到所有粮草收齐之后,也许两月之久,到那时,已经于事无补。”慕寒瑾稳下心神,看向凤傲天,低声说道。

“边关周边的村子,这两年来因为天灾,已经颗粒无收,根本无粮可出。”凤傲天自边关回京这段路上,亦是将整个凤国如今的情况详细地了解了一番。

“是,但,有一个地方确实富庶之地,而且,有多余的粮食。”慕寒瑾看向凤傲天,“不过,那里的粮食价格极高,怕是……”

“你说的该不会是盂县,号称鱼米之乡之地。”凤傲天看向慕寒瑾“别忘了,那地方也是那位三皇子的地盘。”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近乎于咬牙切齿的模样,想着,依着她如今的地位与权力,简直是呼声唤雨,什么奇珍异宝她得不到,可是,独独眼下,有一个人却有着比她更多的财富,更可以说是富甲天下。

只可惜,此人还不是她能轻易拿下,或者是除掉之人。

凤傲天很不喜欢有这样的人存在,她讨厌受人掣肘,但,依着她如今的行事,一个小小的凤国,在这大片大陆上,也不过是个弹丸之地,那些强国眼中的小蝼蚁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爷的东西,迟早会讨回来。”凤傲天眸光微眯,迸射出一抹冷光,看向他,“好了,正事说完,接下来就说说这封密函,你不知如何回复?”

“不知。”慕寒瑾面色微怔,连忙低垂着头,继续批阅着奏折。

凤胤麒凑了过来,想要看那密函的内容,却被凤傲天用奏折拍在脑袋上,“看什么看,看了,你也比不了。”

凤胤麒仰着头,不顾头上被砸的疼痛,不服气地问道,“不看,侄儿怎知比不过?”

“嗯?”凤傲天挑眉,觉得这个小家伙现在是越来越胆大了,竟敢跟她顶嘴。

凤胤麒见惹得王叔不悦,连忙低垂着头,轻声说道,“王叔,侄儿知道错了。”

凤傲天接着将密函塞到他的怀里,“你看了,倒是比比看。”

凤胤麒阴郁的脸上,片刻堆起了一朵云彩,笑吟吟地将密函翻开,笑容僵在脸上,随即便垮了下来,“王叔,是比不上。”

他低头,瞟了一眼自个的那个地方,唉,他才九岁,确实有点小,接着抬眸,偷偷地像慕寒瑾的身下瞟去。

慕寒瑾见凤胤麒偷看着自己,便知他在想些什么,连忙扯着衣衫下摆,将自己那处遮挡住,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此事可否到此为止?”

“看爷做什么,又不是爷非要看的?”凤傲天沉下脸来,瞪视着慕寒瑾。

慕寒瑾抵不过她冷冽的眼神,微微垂眸,继续忙着手中的事务。

凤胤麒见看不到慕寒瑾的那处,便侧眸,看向凤傲天,顺带着便伸手过去,被凤傲天抓住,“你要对本王做什么?”

“王叔,侄儿不免有些好奇,是王叔的大些?还是他们二人的大些?”凤胤麒眨着双眼,天真地问道。

“咳咳!”慕寒瑾顿时被凤胤麒的话呛到,干咳着,顺带着抬眸,也随即瞟向凤傲天的身下。

凤傲天见两道目光直直向她看来,她连忙下榻,起身,背对着他二人,沉声道,“爷的大小管你等何事?”

“王叔,话说侄儿还从未见过王叔您的呢。”凤胤麒不依不饶地说道,一双眸子闪过一抹狡黠。

凤傲天心中暗骂一句,这个小家伙,谁说他单纯可爱,简直是个小魔鬼,她的自个当然清楚,何止小,本就没有好不好?

她冷哼一声,接着转身,便看到慕寒瑾眼眸中闪过的幸灾乐祸,她眸光一暗,上前,勾起他的下颚,缓缓靠近,直到她的薄唇欲将碰上他的唇,“怎么,你想试试?”

慕寒瑾心思一颤,连忙敛眉,“微臣不敢。”

“不敢?”凤傲天冷笑一声,“爷看你如今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慕寒瑾抬眸,不卑不亢地回道,“微臣的胆子如何,爷最清楚。”

凤傲天继而逼近,吻上他的唇,轻咬着他的唇角,凤胤麒看着眼前的画面,此时打趣的心情荡然无存,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惆怅,不知为何,他总是不愿看到王叔对旁人好,见不得王叔与旁人亲近。

他眼眸中闪过一抹忧伤,仿佛是凤傲天再一次将他抛弃一般,无力地趴在桌案上,“唉,夜深人静,天干物燥,王叔,您就不能节制点。”

凤傲天继续亲吻着慕寒瑾的唇,仔细地品尝这难得带着一丝甘醇的甜美,比起这些日子那种淡薄的味道,反倒多了几分醇香,她知晓,慕寒瑾在慢慢地改变着,也许,不久之后,他会将自己隐藏的表象彻底地撕碎,变成原来的自己。

慕寒瑾不知为何,被她这样吻着,却没有半丝的厌恶,她的手覆上他的心口时,他还能感觉到微微的心跳,他这是怎么了?

这是一个缠绵悱恻的吻,凤傲天离开他的唇,低声问道,“还想知晓吗?”

“微臣不敢。”慕寒瑾低垂着头,掩饰着他低喘着气息。

凤傲天满意地点头,接着转身,看着凤胤麒,“你别忘了来此处是何意,若是不愿虚心请教,便回宫去。”

凤胤麒自然知晓凤傲天所言不假,连忙自桌案上起身,坐得笔挺,乖顺地将眼前的奏折打开,认真地看着。

凤傲天复又坐回软榻上,不动声色地翻阅着慕寒瑾批阅的奏折,接着逐一地做好批注,此间,三人无话,偶尔说上几句,也不过是朝堂之事。

三更时分,冯公公在外提醒道,“王爷,三更天了,您该歇着了。”

“嗯,传本王的旨意,明日左右丞相准时早朝,不得有误。”凤傲天将最后一封奏折批注罢,沉声说道。

“是。”冯公公领命,随即便命人吩咐下去。

凤傲天收起奏折,看向慕寒瑾,接着拿出密函,洋洋洒洒地写好,抬眸,看向他,“家书要写吗?”

“不了。”慕寒瑾看向凤傲天,如今,他需要做的是,处理自个的事情。

“嗯。”凤傲天接着将密函随意丢了出去,看向慕寒瑾,“你猜爷是如何回复他的?”

“王爷心思深如海,庶微臣愚昧,未能猜透一二。”慕寒瑾将奏折一一收好,接着下榻,向凤傲天行礼道,“王爷,该歇着了。”

“你二人且先歇着去罢,爷还有些事。”凤傲天看向慕寒瑾,如今的性子,她是满意的,虽然,只是起了小小的变化,却也是惊人的,她很期待,十五日后,他告诉她的真相。

“微臣告退。”慕寒瑾经过一夜的折腾,早已经筋疲力尽,他能撑到如今,实属不易,故而,转身退出书房,径自行至内堂,退下外袍,只着中衣,便躺与床榻上,沉沉睡去。

凤傲天也不在意,自知他今日所受到的内心的挣扎,彷徨,打击,转眸,看向凤胤麒,“麒儿怎不去歇着?”

“侄儿喜欢陪着王叔,王叔不在身边,侄儿不愿与旁人同榻而眠。”凤胤麒看向慕寒瑾,总觉得别扭,而且,现在,只剩他与王叔,也不会有人前来打扰。

凤傲天抬眸,看向凤胤麒,“那你便陪着本王一块等着。”

“好。”凤胤麒求之不得,连忙靠在凤傲天的怀中,抬眸,笑容满面地看着她。

皇宫内,邢芷烟吐血之后,便昏迷不醒,如今才渐渐醒来,醒后的第一句话便是,“皇上在何处?”

“太后娘娘,皇上还未回宫。”郭徽立在一旁,略带悲伤地说道。

邢芷烟眼眸闪过一抹冷厉,“这个逆子,难道在他的眼中,哀家这个母后连一个王叔都比不上吗?”

“太后娘娘,您消消气,当心气坏了凤体。”郭徽连忙在一旁劝慰道。

邢芷烟杏眸微冷,“都说母子连心,哀家养他这么多年,赐给他尊贵的身份,他为何会如此待哀家,莫非,这便是亲疏有别?”

“太后娘娘,皇上是您怀胎十月的嫡亲皇子,定然不会因为摄政王,而离您而去的。”郭徽低声宽慰道。

邢芷烟敛住心神,事情走到这一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准备了这么久,为的是什么,绝对不能半途而废。

她深吸一口气,眸光碎出一抹冷厉,“计划都安排妥当了吗?”

“太后娘娘放心,此事乃是丞相亲手置办的,绝对万无一失。”郭徽低声说道。

“两淮那处可有动静?”邢芷烟复又问道。

“如今,蓝璟书才走了两日,已经将他前往两淮之事放出了风声,想来此次前去两淮的路上,也不会安稳,到达两淮,最快也需要十日。”郭徽紧接着回道。

“嗯,摄政王府安排的眼线,让他们别轻举妄动。”邢芷烟想起昨夜之事,心中升起一丝的恐惧,这凤傲天当真是厉害。

“是。”郭徽应道,“不过,这两日因着摄政王办下的几件大事,原本倒戈的官员,如今,有些犹豫。”

“不怕,如今,局势未定,尚不明朗,再等等。”邢芷烟轻抿着茶,不禁想起凤胤麒,便觉得心痛,她谋划了这么多年,将全部的心血都付诸与他的身上,到头来,他却因着凤傲天,而背叛了她。

“奴才这便去办。”郭徽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邢芷烟许是想到什么,接着说道,“明儿早朝之后,你便请皇上过来。”

“是。”郭徽点头,便退了出去。

邢芷烟径自躺下,阖上双眸,再度睡去。

凤傲天看着时辰,接着抬手,打着响指,便听到魂冰冷的声音响起,“主子,已经办妥,这是账目。”

“好。”凤傲天应道,接着,她的手中便放着一本账本,她打开账本,逐一看去,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可真是不小的收入啊,用这笔银子,可以解眼下的难处。”

“主子,这是夜魅晞的来历。”魄紧接着应道。

凤傲天眸光微闪,接着手中便多出一封信笺,她并未拆开,而是放入怀中,接着伸手,将凤胤麒抱入怀中,“跟本王就寝。”

“王叔,侄儿怎得从你的身上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凤胤麒靠在凤傲天的怀中,浅笑地看着她。

凤傲天不置可否,接着二人便行至内堂,慕寒瑾睡得极沉,凤傲天抱着凤胤麒上了床榻,径自睡去。

翌日天未亮,三人便早早起身,慕寒瑾看着凤傲天,这才想起自己的官袍因着昨夜之事,已被她撕碎,如今已成灰,他不由得暗自骂了几句,这摄政王何时才能改了撕衣,如此粗暴的举动?若是其他衣衫也便罢了,那可是官袍,现下,哪里还有一模一样的?

凤傲天抬眸,看向他眉眼的淡然,浅笑道,“还不穿官袍?”

“王爷,那官袍昨儿个已被您……”慕寒瑾好心地提醒道。

凤傲天凤眸微眯,便看到冯公公已经捧着新的官袍走了进来,“王爷,这是老奴命人赶去布造司拿来的官袍锦缎,连夜赶制的官袍。”

“嗯,放着吧。”凤傲天语气淡淡地应道。

慕寒瑾转身,看着眼前的官袍,接着拿起,当真是一模一样的,虽然是连夜赶制而成,却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不妥,穿着甚是舒服,与他的身形更合适。

凤傲天上前,伸手将官帽为他戴上,“走了。”

“是。”慕寒瑾垂眸,跟在她的身旁,凤胤麒率先走出寝宫,坐与龙辇中,而慕寒瑾则跟着凤傲天坐与皇辇之上。

凤傲天伸手,将慕寒瑾一揽,二人便躺与皇辇中,“趁着空当,再歇会。”

慕寒瑾侧眸,注视着她,见她已然合眸小憩,他顿觉困意袭来,便也随着安然睡去,直到一个时辰之后,到达皇宫,方才醒来。

凤傲天伸手,把玩着他胸前的长发,待他醒来时,四目相对,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何时学会在爷面前如此毫无戒备地便睡着了?”

慕寒瑾沉默不语,是啊,他何时,看着她的睡颜便能这样安心地睡去?大概是她回京的第一日,她将自个带回寝宫的时候,她的身上,褪去了以往那残暴的气息,生出了几分恬淡,能让人微微靠近,便觉心安的气息,这样的她,让他总是彷徨,不知所措,直到昨夜,她犀利冷酷无情地话语,才将他自梦中拉出,即使这两年,他如何地隐藏,终究是逃不过她的掌控,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做掩饰,他不禁感叹道,这便是天意吧,天命难违啊。

“又发呆?”凤傲天沉下脸来,他怎得就改不到这个毛病呢?

慕寒瑾敛眉,低声道,“王爷,该下辇了。”

“嗯。”凤傲天倾身,在他猝不及防上,偷吻了他的唇,“记着,下次再发呆,爷便要咬了。”

慕寒瑾微闪着双眸,面颊染上一抹绯红,甚是瑰丽,随着她下了皇辇,便见凤胤麒负手而立,等着他们。

凤傲天自然地牵着他的手,一如往常般,三人步入宫中,行至金銮殿。

百官以左右丞相为首,恭敬立于堂下,经过这两日摄政王亲政,连连颁下的政策,还有办下的案子,众臣亦是不敢松懈,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躺着出去。

凤傲天抬眸,冷眼扫过左相蓝枫与右相邢衍,二人不过是几日未见,面色如常,可见,这几日当真是在府中颐养天年了。

她接着将手中的账本直接甩到蓝枫的脚下,“左相且先看看,再将账本一一传下去,看罢之后说说意见。”

“是。”蓝枫应道,随即,弯腰将账本捡起,逐一地翻阅着,甚是仔细,但,没看一页,依旧沉稳的脸色,亦是变换了几重颜色。

待蓝枫看罢,亦是吓得一身冷汗,接着将账本传给身后的慕寒瑾,他接过账本时,抬眼,扫过蓝枫的脸色,极差,手指亦是微微颤抖着,他便觉得这账本定然不同凡响,果不其然,当他一目十行地扫过,想着昨夜王爷说是有事要等,原来是在等着这账本,他一面看着,一面估算着,当真是可以解除边关的粮草问题。

慕寒瑾将账本看罢,便传至身后,身后的官员小心翼翼地接过,又是一一看去,顿时吓得冷汗淋漓,嘴角打颤,浑身虚脱地将账本传至下一个,时间缓缓流逝,待传至右相邢衍时,左相蓝枫这边站着的官员已经吓得面色发青。

邢衍接过那账本,亦是看着其他人的脸色,待将账本看完,亦是吓得双腿发软,这……这……怎么会?

他抬眼,正好对上凤傲天射出的冷眸,更是吓得差点将手中的账本掉在地上,硬撑着最后的一丝力气,将账本递给后面的官员。

如此一来,又是过了许久,直到烈日当空,直射入大殿,打在他们身上,似是感觉到了如芒在背,有些官员因着惊吓,已经晕倒过去。

凤傲天将账本收回,冷冷扫过昏倒在地的官员,沉声道,“殿前失仪,拖出去各打五十大板,罢官抄家,赶出京城,永不录用。”

“是。”门外的御林军领命,随即将已经吓晕的官员拖了出去,随即,便听到大殿外凄厉的惨叫声,声声刺耳。

凤傲天又是扫过堂下百官的脸色,面色阴沉,“左相,你说说这账本上的数目可是准确?属实?”

“回摄政王,一切属实。”蓝枫哪敢说个不字,若是说出口,怕是连性命难保,且不说他一人丢了性命,怕是,这大殿之上能活着出去的也无几人。

“这些银两,除左朝廷发放的俸禄,其余的便当是你等向本王借的,三日之内,若是不按着上面的数目归还本王,那本王只好亲自去取,不过,本王的手下可最喜欢见血腥,若是弄得个灭门,可别怪本王心狠。”凤傲天漫不经心地说道。

“臣等定当归还。”众臣连忙跪与地上,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恐惧,齐声回道。

“很好。”凤傲天收起账本,轻轻一挥,账本便落于慕寒瑾怀中,“将所有银两交与慕御史处,最后与户部核定,收缴入库。”

“臣遵命。”慕寒瑾连忙行礼道。

凤傲天紧接着问道,“吏部尚书一职,慕御史可得出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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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这是爷的地盘

(女生文学 ) “启禀摄政王,臣提议由吏部侍郎严培接任。”慕寒瑾扬声说道。

“皇上以为如何?”凤傲天接着抬眸,看向凤胤麒,沉声问道。

“众位卿家认为呢?”凤胤麒目视着堂下,冷声问道。

“老臣无异议。”左相蓝枫应道。

“老臣也无异议。”右相邢衍亦是适当回道。

其他众臣,如今哪还有心思关心这吏部尚书是何人上任,即便是肥差,那也是死得快的位子,他们辛苦攒下的银子,如今便要付诸东流了,想到这处,更是心疼的紧,他们更未曾料到,这摄政王怎会知晓他们如何贪污的,而且,每笔账目更是清清楚楚,连一文银两的出处都记得明明白白,众人顿时觉得这摄政王的手段实在厉害,而有些正欲动摇的官员,更是坚定了跟随摄政王的心思,他们可不想身首异处。

“既然众位爱卿无任何异议,严培何在?”凤胤麒沉声唤道,稚嫩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臣在。”严培向外跨出一步,连忙跪与大殿中央,除了慕寒瑾,这里,也只有他不曾贪污受贿,亦是难得。

“严培听旨,即日起上任吏部尚书。”凤胤麒扬声宣道。

严培连忙谢恩道,“臣遵旨!”

严培说罢,并未起身,而是看向凤傲天,他们心中自然清楚,皇上的旨意要听得,但最终下决定地乃是摄政王。

凤傲天微微侧眸,冷声道,“皇上的意思便是本王的意思。”

此言一出,众臣更是惊讶,尤其是保皇党的官员,更是有些匪夷所思,听闻,这两日,皇上都在摄政王府夜宿,早前,在皇上还是太子时,摄政王与太子的关系甚好,直到,先皇驾崩,皇上登基,摄政王仿佛一夕之间变了个人似的,与皇上更是势同水火,如今,难道二人重修旧好?

但是,如今,摄政王的心思变幻莫测,他们即便有着满腹的疑惑,可是,也不敢轻举妄动,原本,所有的风向已然站在皇上这方,如今,局势逆转,他们需要冷静思考,到底该站在哪一方,才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

“臣遵命。”严培连忙应道,随即起身,退在一边。

“左右二相明日起不必早朝,待处罚过了,方可回来。”凤傲天说罢,便冷声问道,“若无要事,便退朝吧。”

“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等恭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傲天与凤胤麒便转身,离开了金銮殿。

百官退下,待踏出皇宫,依旧觉得一身冷汗,直到回至各自府邸,才觉自个还活着,有些官员更是当即晕倒在自个府邸门前。

郭徽见皇上下了早朝,连忙迎上前去,“皇上,太后娘娘请您移驾。”

凤胤麒抬眸,看向身后的凤傲天,见她并无任何的不妥,便点头,接着抬步向太后寝宫而去。

慕寒瑾依旧站在大殿外等着她,她缓步行至他的身侧,突然觉得这紫色更配他,将他的沉稳与内敛尽数显现出来,更加的俊美如斯。

今日,她心情极好,终于办成一件大事,“回府。”

“是。”慕寒瑾应道,她依旧牵着他的手,缓缓下了台阶,阳光洒在他们二人身上,将他们二人的身影拉得极长,直到最后重叠在一起。

凤傲天与慕寒瑾坐与皇辇中,依旧缓缓地行至在街道上,两旁依旧安静,却透着分外的宁静,这几日天色极好,万里无云,晴空万里,若是出去踏青也不错。

她觉得自己回京之后,除了王府、皇宫,便再未去过其他地方,她侧着身,看向慕寒瑾,“你在未入府时,都喜欢去哪里?”

“微臣素日都喜独自一人各处走走。”慕寒瑾曾经,甚是喜欢独来独往的日子。

凤傲天凝视着他,“如此美人儿,独自一人踏青,就不怕被人抢了去?”

“除了王爷,谁有这爱好。”慕寒瑾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一个男宠,更未想到,如今,会与一个男子能够有着如此亲密的举动。

凤傲天浅笑道,“嗯,除了爷,谁敢抢?”

慕寒瑾转眸,掀开皇辇一侧的帘帐,看着外面的风景,他被困在王府两年,已经许久未出去走走了。

凤傲天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想出去走走?”

“嗯。”慕寒瑾点头,“微臣都忘记外面是何光景了。”

“捡日不如撞日,爷今儿个陪你出去走走。”凤傲天说着,便将帘子放下,自身后的暗格中拿出两套衣衫,递给他,“换上。”

慕寒瑾微微抬眸,看向他,“王爷怎会有常服?”

“一早让冯公公备着的,今儿个正好用上。”凤傲天将一套浅紫衣衫递给他,而自个则是穿着一身浅蓝。

待换下那透着威严的蟒袍,一身雪白长衫,外套一件浅蓝长袍,她将玉冠卸下,拿出一条云锦发带,递给一旁的慕寒瑾,“给爷束上。”

慕寒瑾正换好衣衫,转身,看着她如今的打扮,不由得一怔,如今的她,卸下了摄政王的威严,却透着雍容华贵的清丽之气,整个人看起来明艳了许多,尤其是那眉眼间化不开的一抹风情,看着让人甚是着迷。

他接过那云锦发带,伸手,为她束上,凤傲天随即又拿出一条,将他头顶的官帽拿下,也为他亲自束上,这紫色当真是极配他的,浑身上下透着让人不可忽视的清雅之气。

凤傲天伸手,牵着慕寒瑾的手,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足尖轻点,离开皇辇,她轻吹口哨,便有一匹雪白骏马飞奔而来。

她带着他坐与马上,二人策马出城。

这匹马乃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宝马良驹,可以日行千里,世间只有两匹,名为“傲雪”,凤傲天好不容易寻得了一匹,还有另一匹不知在何处,相传,若是这两匹良驹相遇,那么,这两匹良驹的主人便是天定良缘。

凤傲天顿觉好笑,若是,这两匹马的主人都是女子,亦或者是男子呢?难道也是天定良缘?

傲雪极通灵性,难的是,它一旦认主,便一辈子都会对主人不离不弃,故而,这世间,有多少人为了它,不惜千金散尽,亦或者是双手沾满血腥。

凤傲天寻找脑海着地记忆,真正的凤傲天很喜欢一个地方,那里曾是忘却所有烦恼之地,在那里,她不但学会高深武功,更是可以不在乎自己是何身份,更重要的是,她可以以女装自由自在地穿梭,直到母妃殡天之后,她再也不曾来过这里。

傲雪似是知晓她的想法,故而,飞奔向那个她许久未踏入之地,如今正值清晨,天气有些清冷,他们正好又是迎风而走,凤傲天抬起手,袖袍遮住慕寒瑾的面颊,他还未来得及欣赏两边的景色,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一处幽静的山谷,山谷四周设了毒瘴,乃是防止其他人入内。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翻身下马,接着将一粒药丸递在他的手中,“将这个服下。”

“是。”慕寒瑾看着眼前烟雾弥漫,暗中思忖着,他对京城四周亦是熟悉,为何不知,还有这等地方。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径自穿过毒瘴,映入眼帘的乃是漫山遍野的花海,耳边传来潺潺溪水声,偶尔夹杂着几声鸟鸣声,花香鸟语,胜却人间无数。

慕寒瑾眉眼间闪过一抹喜悦,注视着向前走着的凤傲天,这处地方距离京城已有三百里之远,地处偏僻,四面环山,树木茂密,故而甚少有人前来,未曾料到,穿过丛密的树林,竟然藏着如此幽静的世外桃源。

凤傲天带着慕寒瑾缓步向前,她不由得感叹道,此处当真是个好地方,没有仇怨,没有杀戮,有的只是宁静安详。

她突然止步,半蹲着,看着眼前含苞待放的纯白花朵,伸手摘下,起身,转眸,摊开慕寒瑾的手,放于他的掌心,“你可知这铃兰的别名是什么?”

慕寒瑾看着自己掌中的花骨朵,即便是独自小小的一朵,也透着芳香宜人的优雅清丽之气,淡淡说道,“接叶有多种,开花无异色。含露或低垂,从风时偃仰。”

他幽幽地吟罢,抬眸,看向凤傲天,“铃兰又名山谷百合。”

“其实,它还有另一个名字。”凤傲天接着自他的掌心将这小小的铃兰拈入指中,嘴角扬起一抹潋滟风华,拈花一笑,复又轻轻弹指,指尖的铃兰便被抛了出去,随风飘动,虽然渺小,却无法忽视它的清雅动人,“君影草。”

“君影草。”慕寒瑾重复着她的话语,目视着那被她弹出的铃兰缓缓坠落,跌落在另一朵铃兰花朵上,仿若它本该就属于那里,不曾离开,形影不离。

她转身,看着慕寒瑾盯着那铃兰发呆,她浅笑不语,径自牵着他向前走去,这里的景色极美,一紫一蓝的身影,似是隐没在这山谷中,凭添了几分艳丽。

凤傲天漫步在山谷内,脚底踩着熟悉的幽静小路,回忆这记忆中留存着的这山谷的过往,她不懂她明明是明珠,母妃为何要将她变成龙子来培养?若是为了这凤国江山,若是为了至高无上的地位,那么,又为何会是皇兄登基,而非是她?

父皇归天,母妃殉情,她脑海中回荡着母妃临死时的话语,“除了冯公公,你都不得透露自己是女子的身份,否则,天下大乱,你必死无葬身之地。”

那一年,她不过七岁,往后的时光,她日夜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生怕旁人察觉到她的真实身份,莫不是她心怀牵念,爱极了皇兄,怕是,她早已疯魔。

慕寒瑾侧眸,看得出她若有所思,眉宇间溢满了忧伤,他暗自腹诽,她在想些什么?为何会有如此悲伤的神情?

凤傲天抬眸,吸允着山谷内清新的空气,转眸,看向慕寒瑾,“喜欢这里吗?”

“喜欢。”慕寒瑾不可否认,如此如诗如画的仙境,他最是喜欢,若是有朝一日,他可以无忧无虑,将所有包袱放下的话,他亦会寻得这样一处地方,过着与世无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只可惜,这种希望不过是奢望罢了。

凤傲天笑看着慕寒瑾,“闲来无事,爷便带你来这处散心如何?”

“好。”慕寒瑾温声应道。

二人似是心照不宣,并无过多的言语,而是并肩漫步在这花海中,穿过小径,眼前便是一片碧波,凤傲天随意坐与地上,眺望着眼前的碧绿湖水,“下次,爷要做一叶扁舟,与你泛舟湖上,你不是极爱吹箫吗?到时,爷便在湖上听你吹箫如何?”

慕寒瑾脑海中浮现出那样的画面,那应该是怎样的情形,怕是他曾经都无法想象到的,有一日,他竟然会跟她聊着如此悠闲自得的话语。

凤傲天正欲说什么,突觉一道冷风袭来,她伸手便将慕寒瑾揽入怀中,飞身而出,便看到一道黑影向她怀中的慕寒瑾袭来。

她眸光碎出一抹冷寒,盯着眼前的男子,“你到底是何人?”

眼前的男子周身散发着幽暗之气,依旧如前日那般,戴着鬼魅面具,并未答话,掌风一出,犹如一道闪电,直劈向慕寒瑾。

慕寒瑾直视着眼前的男子,不曾见过,为何,他会接二连三地要置自个与死地?

凤傲天凝聚着掌力,接着迎上那凌厉的掌风,双掌相击,迸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她足尖轻点,便带着慕寒瑾飞身离开。

二人坐与傲霜身上,飞奔离开山谷。

慕寒瑾收敛着思绪,靠在凤傲天的怀中,那个人为何对他有着浓厚的杀气,即便,他不懂武功,却也能感觉到他从内而外透着的肃杀之气。

凤傲天也觉得奇怪,那鬼魅男子到底是何人,他的武功绝对在她之上,魂魄二人亦是为查到他半丝的行踪,而他怎会知晓这个山谷,如此说来,他在暗中将自己的行踪了若指掌。

此时,他们距离山谷已经有一百里,却能清晰地听到那阴森的声音,“你最好时时刻刻守着他。”

慕寒瑾心神一颤,他到底是谁?

凤傲天有些气血不顺,竟敢有人武功比她高深,而那人,当她看到第一眼,便心生毁灭之心,此人,为何要抓着慕寒瑾不放?

二人一路陷入沉思,缄默不语,直到傲霜停下,凤傲天抬眸,“摄政王府”四个大字甚是醒目,凤傲天翻身下马,牵着他的手,阴沉着脸步入寝宫。

冯公公远远便瞧见自家主子的火气,连忙迎上前来,“王爷。”

“何事?”凤傲天抬眸,看向冯公公,语气稍微缓和道。

“好些官员前来拜访慕侍妃。”冯公公自知王爷心情不爽,麻利地回道。

凤傲天转眸,冷视着慕寒瑾,“说他没空。”

“王爷,应当是为了银两之事。”慕寒瑾在一旁说道。

“让他们将东西留下,滚蛋。”凤傲天沉声道,大力一拽,拉着慕寒瑾步入寝宫,接着转身,伸手,环着他的腰际,抱着他,“竟敢动爷的人,当真是活得不耐烦。”

慕寒瑾猝不及防地被她抱着,如今的姿势,若是旁人看了,亦是他抱着她一般,他不免有些心慌,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怒气。

他敛去心中的疑惑,温声道,“王爷,那人微臣不认识。”

“爷知道。”凤傲天这一路都在想着此人,不过,他为何独独针对慕寒瑾,这其中必定是有何缘由,但是,她抬眸,注视着他,“想要小命的话,便寸步不离地跟着爷。”

“微臣遵命!”慕寒瑾轻声应道,“王爷,现下微臣有公务在身。”

“这奏折也不急在一时,还有,那银两清点,便交给冯公公办就是了,你随爷出去一趟。”凤傲天冷冷说罢,复又带着他向寝宫外走去。

慕寒瑾一怔,想着如今才刚回来,怎得又要出去,“王爷,要去哪?”

“去寻美人。”凤傲天语气不善地说道。

慕寒瑾身形一顿,这摄政王府的美人还不够多?还要烦劳摄政王出去再寻?他可记得,这府上掳来,亦或者是贡献的美男,好些摄政王都从未见过,如此一想,便觉得这京中的男子怕是又要遭殃了。

皇宫内,太后寝宫,凤胤麒微微垂首,立于一侧,凤榻上,邢芷烟半依着,侧眸,注视着他。

“母后,您可有何吩咐?”凤胤麒的语气甚是平淡地问道。

“麒儿,这江山你要是不要?”邢芷烟杏眸闪过一抹寒光,沉声问道。

凤胤麒敛眉,沉吟半晌,方才回道,“朕是皇上,这江山本就是朕的,何来要与不要?”

“你可真的了解摄政王的心思?你难道不知,她如今大权在握,对你的皇位亦是最大的威胁,一旦她稳操胜券,你的皇位便岌岌可危。”邢芷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看向凤胤麒。

凤胤麒思虑片刻,若是几日前,他定然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这皇位,听从母后的意思,可是,这几日与王叔的相处,他们彼此的那份以往叔侄的深厚感情亦是渐渐地拉近,他虽然不是很清楚王叔的心思,可是,如若有一日,王叔想要这江山,想要这皇位,他定然会拱手相让,只因,她是他最尊敬之人。

“母后,倘若王叔想要,朕自然会给。”凤胤麒缓缓说道。

“你……你……你可知这皇位来得有多不易?你可知母后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心血,寄托了多大的厚望?”邢芷烟顿时气得颤抖,这便是她悉心教养了整整九年的孩子,如今,竟然能轻易说出如此让位的话语。

“母后,孩儿坐不坐皇位,对于您真的重要吗?”凤胤麒抬眸,注视着邢芷烟,扬声问道。

“这皇位是你父皇留给你的,定要守住,岂能说让便让?更何况,摄政王素日的行径,使得凤国江山如今处于危难,她残暴不仁,怎配称帝?”邢芷烟恨得咬牙切齿,她悔不当初,若是早知他竟如此,真不应该让他再接近凤傲天。

“若是父皇泉下有知,定然会赞同孩儿的做法。”凤胤麒心中很清楚,父皇在王叔心中的分量何其重要。

邢芷烟伸手指着凤胤麒,“你是想要将母后活活气死不成?”

“母后,若您真是为了孩儿好,便安心养好身体,做太后该做之事,莫有再生事端。”凤胤麒抬眸,看向邢芷烟,自他登基,他便知晓,母后的心思,他更清楚这皇位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枷锁而已。

邢芷烟未曾料到,一向对她言听计从的凤胤麒,竟然会如此待她,她顿时气得浑身发抖,大喘着气。

凤胤麒突然在这一瞬,有些厌恶这皇宫,还有这皇位,如果,时光能回到从前多好,那时的王叔对他甚是疼爱,那时的母后温婉贤淑,那时的父皇温润如玉,可是,如今呢?父皇驾崩,王叔一夕之间性子大变,母后的野心亦是越发的膨胀。

他抬眸,恭敬地朝着邢芷烟行礼,“母后请保重凤体,孩儿告退。”说罢,便转身离开。

邢芷烟眼睁睁地看着凤胤麒离开,她眸光闪过一抹冷厉,一掌拍在凤榻上,“好,好,这便是她养的儿子。”

“太后娘娘,皇上不过是一时被摄政王迷了心窍,日后,他定然会明白太后娘娘的用心。”郭徽在一旁劝慰道。

“哀家可以立他,便能废他。”邢芷烟厉声道,“派人盯着皇上,且莫让他坏了哀家的大事。”

“是。”郭徽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凤胤麒踏出太后寝宫,抬眼,望着这万里无云的天空,偌大的皇宫,他突然感觉无比的孤寂,他加快脚步,向前走着,“摆驾去摄政王府。”

“是。”德福在一旁应道,随即便命人备着。

……

此处乃是京城最繁华的的街道,商铺林立,往来商客众多,街道两旁摆放着各色的摊位,凤傲天一手摇着手中的折扇,信步游走在街道上,看着街道两旁的风景。

慕寒瑾显然不习惯与如此喧闹的地方,他已经许久未在如此人多的地方走过,故而,有些不自然,侧眸,便看到凤傲天嘴角挂着魅惑的笑容,清理俊秀的容颜,一身浅蓝锦袍,手执折扇,极像一位附庸风雅的贵公子。

因着他们二人出众的外面,即刻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凤傲天却不以为然,反正,他们都不识得她,依旧自顾地闲逛着。

慕寒瑾距离凤傲天半步,跟在她的身侧,显然不太适应如此的目光,不过,想起昨夜发生之事,他连忙敛去心中的不适,淡漠地向前走着。

凤傲天“啪”地一声收起折扇,看着眼前的酒楼,“就这家。”

慕寒瑾抬眸,看着眼前的酒楼,上面明显标着一个“卫”字,他眸光一闪,知晓凤傲天前来的目的,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侧,二人抬步进入。

迎面便有一名小二热情招呼道,“两位客官,雅座还是单间?”

“给爷一个靠窗的单间。”凤傲天的声音若是隐去那冷寒之气,听起来是极悦耳的,透着一股清雅。

慕寒瑾看着那小二连忙迎着他二人上了二楼,接着来到雅致的单间,街道外面的景色一览无余。

凤傲天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看着窗外,轻飘飘地说道,“将你这店内最拿手的都给爷来一份。”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二扬声道,斟了茶,便退了出去。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可发现这条街有何不同?”

“几乎有一半都被三皇子垄断。”慕寒瑾接着回道。

“那还有一半呢?”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还有另一半,不是这京中稍有地位与品级的官员私下的产业,亦或者是一些商贾的分店。”慕寒瑾亲自斟茶,将茶杯递给凤傲天。

她伸手接过,轻抿了一口,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接着看向窗外,“一半对一半,爷还是有胜算的。”

“爷,您不怕他翻脸?”慕寒瑾想着这三皇子的脾气可是大得很,若是当真做了,怕是,整个凤国的经济又会陷入一场大风波中。

“这本就是爷的地盘,爷的东西,还用不着假借他人之手。”凤傲天如今做的不过是个开始,她要让凤国彻底地属于她,不论是经济还是人才。

“若是如此的话,那粮草该如何?”慕寒瑾复又问道。

“此事不急。”凤傲天悠闲说道,接着拿起茶杯,又轻抿了一口。

慕寒瑾沉默不语,他大约能猜出她心中的算计,但,具体要如何,也只有天知地知,她自个心知肚明。

不到片刻,小二便端来了饭菜,整整一桌,看着倒甚是精致,凤傲天执起筷子,看向慕寒瑾,“待会陪爷寻美人去。”

慕寒瑾执起筷子的手微微一顿,抬眸,看向凤傲天,如今,除了芙蓉阁,哪里还有美人?

“你可知芙蓉阁?”凤傲天看向慕寒瑾,随意问道。

慕寒瑾看向她,“略有所闻。”

“去过吗?”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去过几次。”这京中的贵公子,但凡有些身家的,若是不去这烟花之地,怕是会遭人非议,而他前去,也不过是被硬拖着去的,到了那里,看着那些莺莺燕燕,也便没了兴趣。

凤傲天挑眉,看向慕寒瑾,“可有春宵一度过?”

慕寒瑾正喝着汤,听闻,便被汤呛到,连忙咳嗽起来,顿时,脸上染上一抹绯红,也不只是咳嗽的过于用力,还是害羞。

“微臣一向洁身自好。”慕寒瑾止住咳嗽,看向凤傲天,低声说道。

“那……你还是处子之身?”凤傲天挑眉,微微凑近他,问道。

慕寒瑾面颊更红,“嗯。”

“要不爷今晚寻个美人,给你破了?”凤傲天拍着他的肩膀,好心建议道。

慕寒瑾身形一颤,抬眸,看向她,那言语中自然不是开玩笑,但,着实让他惊吓了不少,昨夜的话他可是听得真真切切,一个表妹,便让她大动肝火,若,真寻个女子,与他春宵一刻,她定然会将整个芙蓉阁都给烧了。

“微臣不敢。”慕寒瑾连忙应道。

凤傲天又靠近他,看似二人不过是在闲聊,凤傲天的手已然探入衣襟,抚摸着他凝脂般的肌肤,“当真不敢?”

“是。微臣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慕寒瑾强忍着凤傲天的撩拨,低声说道。

“那既然你不敢,爷自个寻乐好了。”凤傲天自然地收手,接着起身,放下一锭银子,“走吧,爷倒要去见识见识这京城第一青楼,是何等的气派。”

慕寒瑾连忙起身,顿时松了口气,便觉得自个何时才能脱离她的魔掌,她太过于阴晴不定,而且,还很记仇。

他径自跟上,二人走出酒楼,凤傲天兴致盎然地向芙蓉阁方向走去。

酒楼内,掌柜见凤傲天离开之后,连忙上了二楼,便见饭菜微动,一道慵懒地声音自隔壁单间传出,“她的胆子很大。”

“主子,适才他们的谈话您听到了?”掌柜的连忙垂首问道。

“她故意说与我听,我岂能装聋?”那声音听起来甚是无力,却又透着一丝的沉醉。

掌柜连忙进入凤傲天适才用过的单间,看着上面的银子,将那锭银子拿起,便听到碎裂的声音,转瞬,眼前的桌子便已震碎,连带着桌上的饭菜也无幸免。

“有趣有趣。”那道富有磁性的声音难得能听出一丝的愉悦。

而掌柜的已经吓得立在原地,这武功……他透过窗口,看着凤傲天离开的背影,真不愧是摄政王,果然手段毒辣。

要说,凤傲天隐藏的极好,又有谁能识得她,偏巧,今儿个正巧遇上了人家无聊打发时间前来闲逛,便碰了个正着,也正因为如此,凤傲天亦是在进店时,便察觉到了不妥,索性将计就计,也好让此人知晓,不要在她面前耍花样,否则,会死的很惨。

凤傲天缓步行至芙蓉阁前,在外迎客的姑娘,看到凤傲天器宇不凡的气质,再加上他身上的华贵衣衫,二人的容貌,亦是俊美无俦,便知,他们二人乃是金主,笑吟吟地迎上前来。

凤傲天与慕寒瑾被簇拥地推入了芙蓉阁内,一名约莫三十岁,打扮妖娆的女子,扭着腰身走了过来,“二位官爷,您是听曲儿,还是寻乐子?”

“有跟他模样的美人儿吗?”凤傲天手执折扇,指着一旁的慕寒瑾,挑眉问道。

那女子连忙心领神会,笑颜如花地说道,“哎呀,这位公子如此俊美,那可是百里挑一的,这芙蓉阁虽然没有像公子这等资质的,却也有其他的,要不唤来,让爷您瞧瞧?”

“爷只要是美人儿都喜欢,不论男女,将你这的头牌给爷都叫来。”凤傲天轻轻挥手,丢出两个金元宝。

那老鸨看着眼前两颗金灿灿的金元宝,连忙笑逐颜开,“公子您等着,奴家这边给您唤来。”

说着,自地上捡起那两颗金元宝,便欢快地冲上了楼。

凤傲天抬眸,打量着眼前的青楼,看向慕寒瑾,“这青楼的老板是何人?”

“不知。”慕寒瑾自然不知,“听闻这芙蓉阁老板甚是神秘。”

“爷知道。”凤傲天扬眉,“若是爷猜准了,今晚,你便让爷做些有趣的事。”

慕寒瑾抬眸,看向凤傲天,果然还是这副德行,他怎么就相信她的转变了呢?

凤傲天一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慕寒瑾则是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凤傲天不过是开个玩笑,便看慕寒瑾一本正经起来,果然是开不得玩笑的人,若是夜魅晞的话,定然会凑过来,勾引一番。

想起夜魅晞,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晦暗,顿时觉得有些头疼,她身旁的这些个怎得就没有一个让她省心的?

不到片刻,便看到自楼上下来一排男子与一排女子,一共十人,皆是各有千秋,姿色尚佳,不过,在凤傲天见过那么多美男后,对于眼前这些,也不过是淡淡看了一眼,接着摇头,“爷要的是姿色上等的,这等在爷眼里根本不值一提,他们哪个能比得上爷身旁的?”凤傲天摇晃着扇子,一脸嫌弃地说道。

这老鸨眼看着有些发愁了,这些怜官可都是她费了好大劲,花了好多银子买回来的,若说要跟眼前这位公子这等出挑模样的,那只能去摄政王府寻了,她这里实在没有啊,不禁面色发愁。

凤傲天突然眸光转冷,“爷付了银子,你便给爷这等货色,看来你是不想做生意了。”

说罢,她手腕一转,手中的折扇随之挥出一阵凉风,眼前的五男五女便被震出了一丈,倒在地上,痛晕过去。

老鸨见状,连忙吓得后退,连连说道,“官爷,您莫发火,奴家这便给您寻来。”

说罢,连忙冲上了楼,想着此人武功高强,可是万分惹不得的,她踌躇再三,还是敲开了这芙蓉阁最尊贵的上房。

“何事?”房内传来一身低哑的声音,带着些许的冷沉。

“主子,下面来了一位贵客,点名要阁内的头牌,奴婢带去的十朵金花都被他一掌打晕了,如今,不得不请主子让魅儿出来接客了。”老鸨轻声说道。

“何人?竟敢如此大胆?”屋内的声音总算透着半分的清醒。

“是位长相俊美的公子。”老鸨想起那人的容貌,便觉得甚是尊贵,“她出手阔绰,当即便丢了两锭金元宝。”

“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在芙蓉阁闹事。”屋内的男子说罢,此时,门突然打开。

老鸨垂首走了进去,屋内酒壶东倒西歪,散落一地,一名长相绝美的女子半露衣衫,躺在地上,床榻内,纱帐撩开,便见一男子墨发散落,披散在身上,衣衫凌乱,露出紧致的胸口,一双桃花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风流不羁的浅笑,将手中的酒壶丢至一旁,看向眼前的老鸨,“让他等着,我亲自去瞧瞧。”

“是。”老鸨应道,这才想起,那公子身旁的另一位公子的姿容与主子可谓是不相上下,想必应当能过关,只是,要劳烦主子亲自出马,要是到时候,出了事,她可担待不起,不过,主子之命她莫敢不从,只好退出屋内,向楼下走去。

凤傲天耐心极好地等着,偶尔与身后的慕寒瑾窃窃私语一番,不过说的也是一些轻挑之言,惹得慕寒瑾几度要转身离去。

“爷还要等多久?”凤傲天见老鸨下来,一副不耐烦地模样,扬声问道。

“官爷,您先等等,待会便下来。”老鸨连忙上前,斟满酒,殷勤地说道。

凤傲天接过酒杯,扬手,便将酒杯丢了出去,“这等劣酒,敢拿给爷?”

“哎呀,奴家这便去给官爷拿上等的好酒。”老鸨连忙赔笑道,接着转身,吩咐着一旁的人。

因着是白日,芙蓉阁本就无多少客人,故而,所有的姑娘站在一旁,亲眼目睹了凤傲天只是轻轻一挥,便将十人打晕过去,众人皆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便看到一名身姿妖娆的女子款款下楼,媚眼含春,绝色容颜,浅浅一笑,任谁看了都会心生荡漾。

老鸨见救星下楼,连忙迎上前去,“官爷,这是阁内的头牌花魁,魅儿。”

凤傲天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看着倒是有几分姿色,她转眸,便看到慕寒瑾压根就没在这绝色女子身上看,她心里舒坦了许多,乍一看去,甚是惊艳,不过,看久了,却也乏味,她勾着笑意,“魅儿,可会弹琴?”

“魅儿……”那声音酥媚入骨,不过,比起夜魅晞的那酥麻入骨的声音,还是差了些许,可见,调教的还不够好,她正欲回话,凤傲天抬眸,便看到一男子缓缓走了下来。

凤傲天抬眸,对上那人的双眸,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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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慕寒瑾的秘密

(女生文学 ) 凤傲天收起折扇,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缓缓走了下来。

当慕寒瑾看到眼前的男子时,顿时一怔,他在这处并不稀奇,可是,若是,他是这芙蓉阁的老板,这才让他觉得惊讶,原来这些年来,隐藏极深的又何止他一人。

依旧是那俊美绝伦的容颜,脸如雕刻版五官分明,俊美异常,墨发并未像寻常公子那般束起,而是懒散地披与身后,只用一条淡黄色发带挽着,一双剑眉下却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眉眼微弯,甚是多情,仿若只消一眼,便会深陷。高挺的鼻,厚薄适中的红唇更是荡漾着令人炫目的笑容,一身鹅黄色长袍,甚是明艳动人,他眉眼一挑,袖袍随着手臂的拂动,风流不羁的气质更是让他展现的淋漓尽致,当真是人不多情枉少年,不过,那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容小觑。

他缓步向前,在众人期盼的眼神中,轻挥衣衫,那衣袍更是随着他的动作,而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只见他单膝跪与地上,适才略显慵懒沉闷的声音,此刻却显得甚是清亮,“臣子参见摄政王。”

此言一出,更是语惊四座,在一旁看好戏的为数不多的客人适才还一脸迷离地看着魅儿那绝色的容颜发呆,这会,一听来人,连忙吓得从椅子上跌落在地,顿时一阵冷汗,面色发白,齐齐跪在地上,“参见摄政王。”

凤傲天嘴角笑意更深,眼前的人风情依旧,眼眉间更是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风流洒脱,不卑不亢地跪与她的面前,如此明目张胆地将爆出她的真实身份,眼眸中没有一丝的惧怕,倒让她对他有了几分兴趣。

一旁的老鸨听闻,亦是面露惊讶,跪与地上,却抬眸,仔细地打量着,传闻那摄政王残暴不仁,长得凶神恶煞,可是,这位公子,长相秀美,任谁都无法将她与那个摄政王联系在一处,但,主子能一眼认出,想必此人就是了,故而,也不敢作声。

“这京城内的美人可都入了爷的府上,未料到,如今,还有一条落网之鱼。”凤傲天清透地声音慢悠悠地响起,并未让他起身。

眼前的男子轻笑一声,“像臣子这等性子,王爷自然不会看在眼里。”

“哦!”凤傲天挑眉,“爷今儿个看上了,但凡爷看上的,你便跟着爷回府吧。”

“王爷,您可想清楚了,臣子虽未成亲,但,家中美妾无数,又经常流连于烟花之地。”眼前的男子亦是好意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你已被用过了。”凤傲天把玩着手中的折扇,手微微一抬,折扇勾起跪与她面前男子的下颚,她倾身向前,嘴角微扬,“不就是脏了吗?爷回去给美人儿好好洗洗。”

“如此,那臣子便恭敬不如从命。”男子勾起一抹张扬的笑意,爽快应道。

凤傲天扬声一笑,随即起身,顺带着将眼前的男子带起,转眸,看向慕寒瑾,“回府。”

“是。”慕寒瑾不知她心中打着什么算盘,但,依着她的性子,冲着他在外风流不羁的名声,自然也不会多看一眼,如今,当即便要带回府,所意为何?

他抬眸,便对上一双多情的双眸,“寒瑾兄,别来无恙。”

“无云兄,多年未见,一如当年。”慕寒瑾亦是温声应道。

“我这性子怕是这辈子都改不了了。”邢无云洒脱一笑,便随着凤傲天的脚步向前走去。

待行至魅儿的身旁,略显遗憾地说道,“美人儿,若是我还能出府的话,再来与你相见。”

魅儿微微抬眸,眼波流转,“魅儿等着公子。”

这话语中的意味,任谁都能听出奸情的意味。

凤傲天伸手,将慕寒瑾揽入怀中,对一侧的邢无云淡淡道,“跟着爷,别走丢了。”

“臣子遵命。”邢无云爽快应道。

她足尖轻点,便带着慕寒瑾飞身离开芙蓉阁,随即,一道黄色身影也随之飘出,整个芙蓉阁内,眼见着送走了一尊恶神,齐齐松了口气,伸手,抹着额前的冷汗。

魅儿起身,看向一旁的老鸨,“公子让我等别轻举妄动。”

“是。”老鸨低头应道。

那魅儿便姿态妖娆地上了楼,老鸨顿时心生悔意,她未料到眼前这位便是摄政王,如今,主子被带入摄政王府,若是有何差错,她可是担待不起。

凤胤麒刚行至摄政王府寝宫,便见两道身影翩然落下,他扬起一抹笑意,连忙迎上前去,“王叔。”

凤傲天回头,看向凤胤麒,牵着慕寒瑾的手,径自坐下,随即,便见一道鹅黄色男子随即落下,不过,却站在了寝宫门口。

凤胤麒转身,迎面看去,眼眸闪过一抹惊讶,这不是他那游历在外的舅舅,还能是谁?离开多年,再次见面,未料到竟是在这处,“舅舅,您怎的在此?”

邢无云轻笑一声,随即恭身行礼道,“臣子邢无云参见皇上!”

“平身。”凤胤麒连忙沉声摆手道,接着转身,凑到凤傲天的身旁,“王叔,您怎得将他带来了?”

凤傲天轻抿了一口茶,看着寝宫外的邢无云,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身姿,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看起来越发的明艳迷人,她嘴角微勾,挑眉,“你可知进入爷寝宫,可是要脱光才可入内。”

邢无云又是轻笑一声,接着便抬手,将自己的外袍退下,非常利索地脱着他身上的衣衫。

慕寒瑾看向邢无云,想着若是这世上第一不正经的当属凤傲天外,那邢无云便是第二,他这随意洒脱的性子,是任何人都企及不了的,不过,他反倒心生羡慕,因着,这等性子的人,在他的眼中,何事都可放下。

不多时,邢无云便将自个身上的衣衫尽褪,白璧无瑕的身子,一览无余,而他,却无半分羞涩与挣扎,依旧噙着笑意,随意张扬。

凤胤麒盯着邢无云的身材看了又看,低头,又看着自个的小身板,他觉得自个有必要快点长起来,转身,再看向凤傲天身侧的慕寒瑾,便觉得自个真是不够瞧了。

微风和煦,吹拂着邢无云额前的青丝,俊美的容颜,不带一丝的娇柔做作,也没有一丁点的胆怯,也无半分的羞涩,只管如此身无寸缕地站着,单单是这份气度,便是旁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即便是慕寒瑾,他也不会有如此勇气,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赤身裸体地站在宫殿之外,让人这般地欣赏着。

“冯公公,还不带邢公子沐浴,好好洗洗。”凤傲天幽幽地说道。

“是。”立于宫殿外的冯公公也不禁对这邢无云高看了几分,想着那右相心术不正,却有这么一个有胆识的儿子。

“邢公子,随老奴这边请。”冯公公上前一步,垂首说道。

邢无云自始至终都挂着放荡不羁的浅笑,微微颔首,便如此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

凤傲天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转眸,看向慕寒瑾,“他,爷看上了。”

凤胤麒一听,连忙沉下脸来,“王叔,舅舅他的性子可是不受约束的,况且,他花名在外,您之前不是不喜欢他吗?”

凤傲天转眸,看向凤胤麒,“之前不喜欢,并不代表本王如今不喜欢。”

“可是……”凤胤麒觉得王叔当真是喜新厌旧,只要一想到王叔跟舅舅在一起做那事情,他顿时觉得恶寒,忍不住哆嗦了几下。

“啪”一声,凤傲天扬手,折扇打在凤胤麒的头上,“还不滚去看奏折,整日胡思乱想。”

凤胤麒捂着被敲痛的地方,抬眼,一脸委屈地盯着凤傲天,“王叔,总让您这样打,侄儿迟早会变笨。”

“再废话,就滚回去。”凤傲天又扬手,示意要打。

凤胤麒连忙转身冲向书房,不带一丝犹豫,顿时觉得,还是呆在王叔身边觉得不那么孤寂,看着桌案上堆积的折子,他突然有种想要退位的念头,若是日后,整日对着这折子,还真是乏味。

慕寒瑾抬步,向书房走去,却被凤傲天拉入怀中,“爷若是猜中,别忘了爷说过的。”

慕寒瑾如玉的脸上显出一抹不自然,接着从她怀中退出,“王爷,若当真是他,爷想要那芙蓉阁,也很难办。”

“如何难办?”凤傲天邪魅一笑,“只要他成了爷的人,他的东西自然便是爷的。”

慕寒瑾敛眉,那也要能成才是,况且,依着邢无云的性子,绝对不是乖乖就范之人,如今,看他如此从容,指不定在盘算着什么。

凤傲天勾起他的下颚,“又在发呆。”

慕寒瑾顿时觉得如今的自个越发的对她的事情关心起来,思谋的也越发的多起来,也许,从一开始,他便无法逃脱她的禁锢,罢了罢了,事已至此,他只能任由着她。

凤傲天无奈地叹口气,一道冷风吹过,便见一封信笺落入她的手中,她展开,看着上面的内容,眸光冷沉,“两淮定然有惊喜。”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那眼眸中的温度足可以冻死一人,若是以往,他定然不敢抬头,可是,如今,他却能坦然面对这样的眼眸。

凤傲天稍稍用力,手中的信笺便化为乌有,她冷声道,“蓝璟书何时能到两淮?”

“最快还需八日。”魂隔空回道。

“让杀手跟着,不用灭口。”凤傲天抚摸着慕寒瑾微凉的手指,径自说道。

“是。”魂领命道。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爷不问你为何要让爷等半月,不过,你要明白,这辈子你都休想逃离爷的身边。”

慕寒瑾抬眸,看向凤傲天,她眼眸中的狠绝,让他反倒没了以往的惧怕,而是生出了一丝的欣慰,他眸光淡淡,温声应道,“微臣明白。”

凤傲天侧着身,将头靠在他的肩上,自她来到这个世界,所经历的变数何其之多,而身旁的这个人总能让她觉得,自个不是一个人在向前奔跑着,最起码,她应该有这样一个人陪着她,不论她对他是有心还是无心,而他对自己是有如何的抗拒,她也想要将这样一个人留在自个的身边。

大概是孤独的太久了,也许是前世她总是看着一个人的背影太久了,再度重生,她宁可让他人看着她的背影,而不想自己就这样孤独地走着。

慕寒瑾在等,等着师父的回信,只有半月,他便能知晓自个的决定是什么,她到底是不是他这一世的宿命?

二人相继沉默着,这个时候,话语显得太过于多余。

邢无云沐浴之后,身上裹着一层锦被,被四名太监高举着,抬了过来,他嘴角始终挂着浅浅地笑意,转眼,已经来到寝宫。

他转眸,便看到寝宫内相依偎的二人,一个淡雅如水,一个俊秀华贵,虽然是两个男子,如此相拥,却看不出半分的不和谐,仿佛,他们就应该如此。

邢无云扫过眼前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灿然,多少觉得讶异,曾经那个高傲的慕寒瑾,如今,却能温顺地委身于一个男子身下,当真是世事多变幻。

“王爷,人带来了。”冯公公在殿外禀报道。

凤傲天漫不经心地抬眸,看着邢无云被裹在锦被内,“嗯,抬进来吧。”

“是。”冯公公应道,随即,便命人将邢无云抬入寝宫,放于内堂的床榻上,随即,退了出去。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径自行至内堂,邢无云侧眸,注视着她,见她身旁的慕寒瑾,扬声一笑,“王爷,难道您喜欢两个人伺候您?”

凤傲天见他已经到这步田地,还能如此谈笑风生,笑意更深,身体微倾,手指划过他白皙的面颊,缓缓向下,锦被滑落,露出他肤若凝脂的肌肤,微微抬手,指着一旁的工具架,“那上面的,你想尝哪个?”

邢无云抬眸,这才看到那工具架上的东西,打造的甚是精致,但也甚是渗人,他心中暗想,原来这摄政王的爱好还真独特,继而将目光落在慕寒瑾身上,想着他在摄政王府也是这般过来的?

他红唇微勾,“只要是寒瑾兄……哦不对,应当唤作慕侍妃用过的,臣子都无妨。”

慕寒瑾听着邢无云话语的意思,便知他是在打趣自个,他连忙垂眸,那上面的,他多半都用过,如今依旧是历历在目,他本来该忘记的,可是,有些事情,有些记忆,一旦发生,那便是永恒,任谁都无法忘记。

凤傲天不傻,当然知晓他的心思,眸光闪过一抹狡黠,魅惑一笑,接着便缓缓向他靠近,直到,他的容颜在她面前放大,她的唇已然要碰上他噙着笑意的唇瓣,就在那一刹那,他嘴角的笑意收了起来,“王爷有何事,当说无妨。”

凤傲天满意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却并未离开,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脸上,竟然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有些怔愣。

“你不是浪荡子,整日卧醉与烟花丛中,倾倒万千少女,阅女无数吗?怎得,适才还表现出一副迫不及待让爷疼的表情,如今,爷要疼爱你了,你却反悔了?”凤傲天一面说着,伸手,抚摸着他的眼眉,唇角似有若无地碰触上他的嘴角,这样的感觉,让他心痒难耐,却又觉得两个人男人如此,真真有些反胃。

他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有着独特品味,喜欢男色的摄政王,绝对是个调情高手,能够轻而易举地虏获她猎物的心神,幸好他道行不浅,否则,现在,定然败下阵来。

凤傲天见他不言语,又靠近了一些,这下,适才不过是浅浅地碰触着,如今,却是两唇相碰,这使得邢无云倒吸一口冷气,他竟然被一个男人给吻了,而且,这可是大爷的初吻。

邢无云来此的目的不为此,可是,他却是个不服输的人,如今既然被她占了便宜,这个便宜可不是如此好占的,他索性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加深了这个吻。

慕寒瑾站在一旁,看着眼前陡然突转的画面,适才,他以为是她的玩心大起,可是,现在?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画面甚是刺眼,更觉得邢无云行径大胆,这里,谁有胆子,敢将摄政王压在身下,强吻的?

他漠然转身,欲要抬步离开,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可是,手指却被凤傲天依旧紧紧地握着,他侧着身子,没来由得有些恼怒,这算什么?可是,又挣脱不开,故而扭着头,极为别扭地看着前方。

凤胤麒当然听到了内堂的动静,他执笔,看着眼前的奏折,无奈地摇着头,王叔何时才能不这么闹腾?舅舅那人可是风流惯了的主,连外公见到他,都气得跳脚的混世魔王,能让他屈服,当真以为谁都是跟自个一样,如此任劳任怨的?

凤傲天是未曾料到邢无云竟然敢有如此举动,她抬眸,盯着他闭着双眼,主动亲吻着她,不过,却让她知晓,他的吻技太过于青涩,模仿痕迹甚重。

邢无云觉得自个不能就如此灰头土脸的败下阵来,故而,才反被动为主动,可是,当他将她压在身下时,却觉得这具身体柔软无比,完全不似寻常男子那般的硬朗,身上还带着独特的馨香,让人迷醉,他忍不住地伸手抚摸着她,正要放在她胸口的手,却被打掉,紧接着在他身体向后一滑,便被凤傲天结结实实地踢了出去。

与此同时,正在别扭的慕寒瑾身体被猛然一拽,直直向床榻上倒去,接着便跌落与凤傲天的怀中,她一个翻身,便欺身而上,压在慕寒瑾身上,低头,吻上他的唇。

邢无云是被重力地踢下床榻,后背有些疼痛,抬头,便看到床榻上拥吻的二人,他先是一怔,凤傲天已然抬头,看向他,“看到什么叫强吻了吗?”

邢无云轻声一笑,又故作风流地说道,“王爷的意思是,想让臣子再强吻一次?”

凤傲天冷哼一声,觉得此人还真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她自床榻上下来,慕寒瑾依旧躺在床榻上,面色泛红,想必,也未料到她会有如此的举动,可是,适才的那个吻,却让他生出了一丝的眷恋,他径自从床榻上起来,正好对上凤傲天看着他的目光。

他敛眉,并未说话,接着起身,行礼道,“微臣还有公务处理,先行告退。”

凤傲天侧眸,注视着他,“爷让你走了吗?”

慕寒瑾抬眸,正视着她,“王爷,科举在即,今儿的奏折还未批阅,官员送来的银两还未核实,王爷应当以国事为重。”

凤傲天挑眉,果然兔子也有咬人的时候,瞧瞧,这一向温顺的小兔子,也敢反驳她了,她凤眸微眯,射出一抹冷光,盯着慕寒瑾,“过来。”

邢无云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如今依旧赤裸着身体,顿时,被凤傲天身上散发的寒气冷到,识趣地向后退了半步。

慕寒瑾依旧面色淡然,向前踏出一步,来到她的面前,正欲开口,面颊似是被刺了一下,凤傲天在他的脸颊落下一个亲吻,冷声道,“去吧。”

“是。”慕寒瑾再一次地抬眸,注视着凤傲天,温声应道,便离开了内堂,向书房走去,他觉得自个真是拿她毫无办法,适才,他是在生气吗?可是,他为何生气?是因她与其他男人亲吻?还是因为她当着邢无云的面强吻了他?不,不可能,他怎么会生气,一面想着,一面步入书房,径自坐与凤胤麒对面。

凤胤麒抬眸,看着慕寒瑾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慕御史,王叔说让朕给你打下手,你如今既然来了,便安心批阅奏折,闲事莫理。”

慕寒瑾抬眸,看向凤胤麒,是啊,连一个孩子都能看透的问题,他怎的不明白,她与谁在一起,与他何干?他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可有可无,他又在气些什么呢?想及此,接着执笔,翻开奏折,稳定心神,开始逐一地翻阅。

凤胤麒看着慕寒瑾对他并未半分身为臣子对于皇上的敬意,顿时有些郁闷,不禁暗叹道,普天之下,哪有一个皇帝做的比他还窝囊的,在自己臣子面前,完全是空气。

凤傲天收敛起冷光,转眸,看向邢无云,指着一旁冯公公已然摆放好的衣衫,“将这个换上,之前那件竟是脂粉气,爷不喜欢。”

“臣子遵命!”邢无云连忙拱手道,随即,便步入屏风,开始穿衣,不到片刻,便走了出来,同样的鹅黄色衣衫,比起他的那件,更多几分华贵,如今,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得风流倜傥,明艳照人。

凤傲天径自走出内堂,邢无云则是紧随其后,虽然,他整日没个正行,但是,对于这声名狼藉的摄政王,亦是有所收敛的,毕竟,君臣有别,他可不想惹恼了这座恶神,免得日后的事情难办。

二人行至大殿,凤傲天随意坐下,看向他,“一旦踏入爷的寝宫,你便是爷的人,你可明白?”

邢无云一怔,恢复一贯的多情模样,“成为爷的人,有何好处?”

凤傲天挑眉,“有爷疼着,这不是天大的好处?”

邢无云眉目微转,心中腹诽,这也算是好处,一个大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宠着?他可不觉得这是好处。

“怎么,你不愿意?”凤傲天冷哼一声,逼视着邢无云。

邢无云连忙笑道,接着问道,“王爷,臣子当然明白,能被王爷宠着,那自然是无上荣光,不过,臣子所说的好处并非如此。”笑话,他不惜牺牲色相,入了狼窝,难道真是为了一个男人狗屁的宠爱?

“哦,那你想要什么好处?爷的东西可不是如此轻易能得到的。”凤傲天邪魅一笑,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着一旁的桌案。

邢无云亦是勾唇一笑,连忙说道,“王爷,臣子想跟王爷做笔买卖如何?”

“说来听听。”凤傲天语气极淡。

邢无云上前一步,看着她,“王爷应当知晓芙蓉阁乃是臣子的产业,若是臣子将这芙蓉阁送与王爷,王爷可否答应臣子三个条件?”

“哪三个?”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其一,臣子无拘无束惯了,实在不喜朝堂之事,还请王爷莫要让臣子入朝为官;其二,虽然臣子已是王爷的人,不过,臣子性子太野,不喜被困在王府,可否准许臣子可以不受拘束,随意出府,不得干涉臣子在外的自由;其三,听闻王爷得了‘傲雪’,可否借臣子骑一日?”邢无云似是早就想好条件,一口气将三个条件说出口。

凤傲天凤眸冷凝,注视着他,似是要将他从头看到尾,沉声道,“这一件事,爷准了,第二件,不得干涉你在外的自由,岂不是你可以在外为所欲为,继续流连烟花之地,招惹女人了?这第三件事,爷可准了,至于这第二件事,有一个法子,爷能准了。”

“王爷,是何法子?”邢无云自认为这三件事换这京城第一青楼,那是相当划算的。

“那便是,将你阉了,变成冯公公那样的,爷也便放心让你出去。”凤傲天瞟了一眼他,冷冷地说道。

邢无云笑容僵在嘴角,阉了还是男人吗?于是,低声道,“反正,臣子已经不干净了,王爷又何必在意。”

“当真不干净了?”凤傲天挑眉,径自起身,行至他的面前,勾起他胸前的青丝,“这世间有一门医术,可以知晓你到底是否干净。”

邢无云连忙垂眸,想着自个是否漏出马脚,为何,她的话语中,似是已将他看透,他这些年,如此高调地显摆着他的风流韵事,做出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来,就是为了他如今这个名声,怎得,在她的眼中,自个难道不是吗?

凤傲天自他身旁走过,不过是小小一番试探,便已然明了,也不点破,故而说道,“爷已破例准了你两件事,还不满意?”

邢无云抬眸,对上凤傲天冷寒的眸光,他不想困在这王府之中,“这第二件事,若是臣子不在外寻花问柳,举止端正,可否准呢?”

凤傲天侧眸,注视着他良久,“如此,爷便准了。”

“那臣子愿将芙蓉阁双手奉上。”邢无云径自说道。

凤傲天伸手,“地契。”

邢无云抬眼,想着此人还真是不吃亏,刚刚应允,便迫不及待问他要着地契,“地契现在芙蓉阁内,臣子即刻去拿。”

“去吧。”凤傲天将一块令牌丢在他的面前,“日后,有此牌,你便可在畅通无阻。”

“臣子多谢王爷。”邢无云接过令牌,接着转身离开。

凤傲天目送着邢无云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然,此人,也不是善茬,而且,还很狡猾。

邢无云飞身离开摄政王,径自回了芙蓉阁,老鸨见主子回来,欣喜不已,连忙迎上前去,“主子,您回来了。”

“嗯。”邢无云嘴角含笑,随即,上楼回了自己房中。

魅儿见他回来,亦是喜悦,连忙上前,“公子,您?”

“告诉阁内的人,最近尽量少露面,没有我的吩咐,不许轻举妄动。”邢无云躺与床榻上,沉声说道。

“是。”魅儿低声应道,见邢无云身上所穿的衣衫并非走时所穿的那件,又见他俊美绝伦的脸上,先显出一抹疲惫,低声询问道,“公子,摄政王没有对您做什么吧?”

邢无云转眸,看向魅儿,“去做你该做的事。”

“是,魅儿告退。”魅儿见他不悦,随即退了出去。

邢无云这才想起刚才被凤傲天调戏的情景,恼怒地将身旁的枕头丢了出去,他顿时觉得自个今天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他现在需要平复一下。

凤傲天步入书房,便看见眼前一大一小专注批阅奏折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进展如何?”

凤胤麒抬眸,笑吟吟地看向凤傲天,“王叔,您真的要让舅舅当你府上的人?”

“爷可没逼他。”凤傲天径自坐与凤胤麒的身侧,抬眸,看向慕寒瑾,见他自顾批阅的奏折,并未搭理自个,她不由得有些疑惑,难道是自个太过于纵容,导致他长脾气了?

慕寒瑾将批阅好的奏折,尽数递给凤傲天,抬眸,神色淡淡,“王爷,这些臣已经做好批注。”

“嗯。”凤傲天看着他神色如常,难道是自个多心了?也不再多想,执笔,翻阅着奏折。

右相邢衍正在府上整理着自个的宝贝,看着这些东西,再过两日变成了凤傲天的,便觉得是锥心之痛,顿时,对凤傲天又恨上几分,忽然,听到总管前来禀报,说是邢无云被摄政王带入了府中,更加地急火攻心,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待他醒来时,也顾不得其他,便要赶去摄政王府,他眼下就这根独苗,若是被那天杀的摄政王给糟蹋了,他邢家岂不是要断子绝孙了?

宫中,邢芷烟卧榻不起,一道黑影突然落下,她抬眸,顾不得其他,连忙下榻,跪在地上,“主上!”

“事情可办妥?”冰如寒潭的声音响起,那黑影负手而立,背对着她。

邢芷烟垂首应道,“一切进展顺利。”

突然,一道黑风闪过,邢芷烟便被挥出,滚落在地,口吐鲜血。

“那皇帝若是不服从于你,事成之后,便杀了。”黑影继而沉声道。

“是。”邢芷烟垂首应道。

冷风吹过,黑影已然不见,邢芷烟抬眸,注视着前方,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杀了,她怎忍心。”

她自地上起来,捂着胸口,上了凤榻,跪与一旁的郭徽连忙起身,扶着她,“太后娘娘,主上的命令不能不从啊。”

“他虽然不是我亲生,却也是我亲手带大,多少是有些不忍的。”邢芷烟眼眸闪过一抹忧伤。

“太后娘娘,奴才觉得,这计划一时半会也不会实施,还有的是时间,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也只能忍痛了,毕竟,这关乎到主上的大计。”郭徽垂首提醒道。

“罢了,事已至此。”邢芷烟眼眸闪过一抹冷厉,接着无力地躺在榻上。

凤傲天将最后一道折子批准之后,抬眼,外面天色已暗,“冯公公,摆膳。”

“是。”冯公公应道,随即,便命人传膳。

邢无云并未亲自前来,而是派人将芙蓉阁的地契附带着一封交予凤傲天,她展开书信,看着上面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抬眸,正好对上慕寒瑾淡漠的眼神。

她看着他,“怎么了?”

“王爷,微臣想搬回清辉阁。”慕寒瑾看向凤傲天,请求道。

“为何?”凤傲天收敛笑意,觉得慕寒瑾确实有些奇怪。

“皇上最近应该会住在王府,自然也要与王爷同住,微臣若是住在寝宫,多有不便。”慕寒瑾温声说道。

“忘了爷说过的,你去哪,你便去哪。”凤傲天看向他,“如今冷千叶武功还在恢复中,若是,那鬼魅男子偷袭,爷不在你身边,此事,不许再提。”

慕寒瑾注视着凤傲天,“王爷,微臣不过是想要独自想些事情罢了。”

“你到底怎么了?”凤傲天觉得自她适才亲吻了他之后,他便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对她带着疏离。

凤胤麒抬眸,看向慕寒瑾,连他这小孩子都能看到这是醋性,可偏偏,王叔看不清,不过,看不清的又何止王叔一个,可能当事人也不知,可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慕寒瑾也不知怎么了,就是觉得思绪万千,一时间理不清楚,尤其是看到她,更觉得心乱。

他垂眸,接着下了软榻,跪在他的面前,“王爷,臣告退。”说罢,便起身离开。

凤傲天看着他转身离开书房,转眸,看向凤胤麒,“难道本王今儿做的有些过分了?”可是,之前更过分的不是都做过了?为何,今儿个他就如此了?

慕寒瑾走出寝宫,抬眸,红霞满天,映照在他如玉的脸上,却带着丝丝的愁绪,不过是短短数日,为何她便可以如此轻易地影响自己的心思呢?

他漫步在回清辉阁的路上,夜风拂面,吹散他的青丝,衣袂飘飘,他将这几日的事情反复地回想着,似是要找出答案。

直到他恍惚地回道清辉阁,冷千叶正喝了药,在看兵书,便看到慕寒瑾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他起身,“你怎么回来了?”

慕寒瑾回神,看着冷千叶,勉强溢出一抹浅笑,“我搬回清辉阁住了,正好陪陪你。”

冷千叶看向慕寒瑾,一眼看出他有心事,却也不着急问,“你用膳了吗?”

“嗯。”慕寒瑾点头,如今,他没有任何的食欲,径自回了房。

欢喜站在一旁,看着自个失神的主子,再看向冷千叶,有些摸不着头脑。

冷千叶看着慕寒瑾的背影,眸光闪过一抹幽暗,复又坐下,翻阅着书卷。

凤傲天与凤胤麒用罢晚膳,这些时日,许是习惯了慕寒瑾陪在她的身旁,如今,没有他在身旁让她欺负,反倒觉得不自在,她起身,看向凤胤麒,“本王出去一下。”

“去吧去吧。”凤胤麒伸着懒腰,接着起身,径自向内堂走去,他不禁摇头道,大人的事真复杂。

凤傲天起身,径自走出寝宫,足尖轻点,转瞬便落在清辉阁内,入眼便看见冷千叶正在看着兵书。

她缓缓上前,欢喜连忙行礼道,“奴才见过王爷。”

“嗯,你家主子呢?”凤傲天沉声问道。

“在房内歇息。”欢喜连忙回道。

凤傲天看了一眼冷千叶,见他依旧如往常那般,对她爱答不理,她抬步,向屋内走去,推门而入,便看到慕寒瑾负手而立与窗前,已经褪去紫衫,换上一身月牙锦袍,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淡雅如水,却透着夜色的清冷,她缓缓上前,将他负与身后的手握在掌心,“身子如此单薄,怎得还站在窗口。”

慕寒瑾转身,那映入眼帘的人,看着却如此清晰,可是,为何他却有种想要逃避的冲动?他将手自她的掌心抽出,语气淡淡道,“王爷。”

“跟爷回去。”凤傲天复又拖着他的手,转身欲走。

“王爷。”慕寒瑾温声唤道,看着她的身影,语气中生出一丝乞求,他如今真的需要好好静静,好好想想。

凤傲天隐去欲爆发的怒火,难道是她将他逼的太紧了?还是,他厌恶自己对他的碰触?想到这里,她眸光一冷,甩开他的手,“好,很好。”

慕寒瑾目送着她转身离开的背影,只听到门被她一脚踢破的声音,他终是无力地依在床边,月色冷清,他此刻的心更冷,有多少的纠缠在他内心郁结着,昨夜之事发生之后,难道他真的改变了吗?若是改变了,又何故变成如此这番模样?

冷千叶便觉一阵冷风吹过,凤傲天已经冲出了清辉阁,紧接着便看到院内一棵百年参天大树上面的树叶因着她的怒气,被震落,无数的落叶飘落下来,随风而动。

他薄唇微勾,冷笑一声,管他何事?接着,继续看着兵书。

凤傲天也不知因何发脾气,就是觉得慕寒瑾太可气,竟敢跟她耍脾气?可是,她的霸气去哪里了?适才怎得就没有下去手呢?想到这里,更加地气愤,阴沉着一张脸回到了寝宫。

凤胤麒躺在床榻上,都能感觉到凤傲天身上散发的冷风,忍不住地将锦被裹在身上,下了床榻,便看到凤傲天坐与软榻上,怒视着前方。

凤胤麒哆嗦了一下,站在原地,思索着要不要上前,会不会自个遭殃?想到这处,他在一旁踌躇不已。

凤傲天转眸,一道寒光直直射向凤胤麒,“站在那里做什么?”

“王叔,呵呵,那个……”凤胤麒承受不住凤傲天的火气,连忙缩着脖子,紧了紧身上的锦被,这寝宫真冷,暗自嘀咕了一声,便缓缓上前,直到行至凤傲天面前,“王叔,您跟谁置气,也犯不着跟自个置气不是。”

“本王没置气。”凤傲天冷冷地说道,若是换做从前,她必定不会在乎,管他是谁,都与她无关,她从来都将所有的情绪隐藏起来,以至于,她一度认为她从来都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不会笑,不会哭,除了冷漠,冷情,她从来都是不悲不喜,可是,如今,她是在生气吗?

“好,王叔没置气。”凤胤麒见凤傲天的面色稍微缓和,连忙顺着上前,拽着她的衣衫,“王叔,侄儿困了,去歇息了。”

凤胤麒觉得现在最明智的选择便是趁着王叔还未将火气波及到他身上时,快速离开,说着,他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向内堂走去,接着躺在床榻上,安然睡去。

凤傲天起身,走出寝宫,抬眸,看着璀璨的繁星,清风几许,她深吸了口气,对啊,她自个在气些什么?

此时,随喜匆忙跑了过来,跪在凤傲天的面前,“王爷,夜侍妃不见了。”

凤傲天眸光一暗,沉声道,“何时不见的?”

“半个时辰之前,奴婢寻遍了整个王府,也不见夜侍妃。”随喜垂首回道。

凤傲天料想,他定然不会出府,那么,他人呢?

“他如今不是在养伤吗?没有三日,不会清醒,怎会不见?”凤傲天冷声道。

“奴才将药端回来,便看见房门开着,夜侍妃变不见了。”随喜颤抖着肩膀,回道。

凤傲天暗骂一句,没一个省心的,她足尖轻点,飞向宜欢阁,并未看到人影,难道还有人能够躲过她的耳目将夜魅晞带走?

她手指一弹,“可有何人出府?”

“邢无云。”魄冷声回道。

“府内也有何异动?”凤傲天接着问道。

“没发现有何不妥。”魄接着回道。

“那人呢?不翼而飞了?”凤傲天沉声道,突然想到什么,连忙进入屋内,接着行至床边,伸手,敲着床边,空的?

凤傲天凝聚掌力,冲着床榻挥去,便听到一声响,便看到一个密室,凤傲天暗叫不妙,沉声道,“保护慕寒瑾的安全。”

快速进入秘道,沿着秘道,便看到一个出口,她径自走出,便看到这里已经距离王府极远,她随即将昨日关于夜魅晞的信函拿出,待看罢之后,眸光一沉,接着向西南方向飞去。

此时,已至深夜,一个时辰之后,凤傲天远远便看到两个黑影,她连忙追上前去,旋身落于他们前面。

那两名黑影看见凤傲天,一人架着夜魅晞,一人向凤傲天袭来。

凤傲天凤眸微眯,双掌凝聚内力,齐齐向眼前的两个黑衣人打去,那两名黑衣人躲闪不及,各中一掌,身体向后倒去,凤傲天闪身,将夜魅晞揽入怀中,看他依旧沉睡,面色泛白,转身,足尖轻点,飞身离开。

那两名黑影欲上前追赶,魂随即落下,拔出长剑,将二人刺死,旋身隐没与黑幕。

凤傲天带着夜魅晞飞回寝宫,惊动了正就寝的凤胤麒,他还未起身,便被凤傲天一把丢下了床榻,在地毯上滚了好几圈。

凤胤麒揉着双眼,抬眼,便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凤傲天阴沉着脸,为他把脉,推掌为他疗伤。

凤胤麒自地上站起来,连忙站在一侧,打量着躺在床榻的人,这个不就那天晚上躺在王叔身旁的男子,叫什么来着?哦,对,夜魅晞,怎么几日未见,变成这副模样了?

他转身,搬来一把椅子,爬了上去,双手撑着脑袋,安静地瞧着。

时间缓缓流逝,凤傲天见他面色稍微有了些血色,接着收掌,将锦被披在他的身上,转身,便看到凤胤麒已经爬在椅子上睡着。

她起身,将凤胤麒抱下椅子,接着放到一旁的矮榻上,拿出新的锦被盖在他的身上,接着行至床榻旁。

夜魅晞已经幽幽转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爷……”

凤傲天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还不歇息。”

“爷……奴家不想走。”夜魅晞看着她,轻声说道。

“你说爷的人,除了在爷的身边,能去哪?”凤傲天抚摸着他憔悴的面颊,“睡吧。”

“嗯。”夜魅晞点头应道,缓缓合上双眸。

这一夜,摄政王府甚是安静,凤傲天和衣躺在夜魅晞身旁,慕寒瑾依窗立了一夜,凤胤麒直到第二日才醒。

凤傲天醒来时,看着身旁的夜魅晞依旧昏睡着,她径自下榻,便看见凤胤麒已经穿戴妥当,而慕寒瑾已然候在殿内。

凤傲天淡淡地看了一眼慕寒瑾,冯公公连忙命人前来服侍她洗漱更衣,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凤傲天自慕寒瑾身侧走过,习惯地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去。

慕寒瑾垂眸,看着两人交缠的双手,他心生凉意,凤胤麒跟在身后,看着眼前的这两人,不时地摇头,接着上了龙辇。

凤傲天与慕寒瑾坐与皇辇上,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离开摄政王府,驶向皇宫。

这一路上,二人始终无话,似乎一夜之间,彼此之间存在着某种微妙的气息,使得二人都倔强地不肯开口。

今日早朝一切正常,早朝之后,依旧相安无事地回了王府,三人便入了书房,开始批阅着奏折,这几日,凤胤麒亦是学到了许多,也会偶尔提些意见。

夜魅晞自昨夜起,便一直在寝宫内静养,凤傲天会抽空过去看看他的情况,慕寒瑾自始至终除了公事,亦是沉默不语。

凤傲天也不说什么,也许,从一开始,便应该这样相处。

将最后一道奏折批完,凤傲天便起身离开书房,慕寒瑾率先下榻,垂首道,“王爷,微臣要前去一趟督察院与户部。”

“去吧。”凤傲天将令牌丢给他,接着越过他的身旁,径自走出书房。

慕寒瑾拿着令牌,转身,离开了寝宫,带着一对侍卫坐着马车前往督察院。

凤傲天对着隐与暗处的魂魄二人说道,“暗中保护着慕寒瑾。”

凤胤麒走在凤傲天的身侧,看着她一脸的阴郁,他突然不想长大,觉得如此这样呆在王叔身边还是极好的。

这一日,夜魅晞依旧未醒,凤傲天却暗中做着盘算,慕寒瑾直到深夜才自户部回来,不过是行至寝宫,跟凤傲天请安之后,便回了清辉阁。

慕寒遥已经有两日未收到凤傲天的密函,他径自坐在营帐内,思忖着,她出事了吗?还是因何耽搁了,每日收到她的回函,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如今,突然两日未收到,让他顿觉似乎自己按部就班地日子少了些什么。

此时,一道黑影闪过,两份密函落于他的书案前,他伸手,将眼前的密函打开,上面乃是凤傲天回复他关于粮草一事,只四个字,“无需忧心。”

他打开另一份密函,依旧是上次她写的密函,他看着上面的回复,“等爷摸了,自然便清楚了。”

慕寒遥随即便将那密函合上,并未回复,想着自个上次是一时冲动,这次,着实不会再回,故而拿起一封干净的信函,写着这几日的事情,接着合上,又是一道黑影,桌上的密函便不见踪影。

慕寒遥将那封密函收了起来,放在了隐藏之处,接着,走出营帐,这两日的烦躁顿时一扫而空,抬眸,看着皎洁的月色,深深地舒了口气。

接连三日,朝堂之上甚是平静,摄政王府除了官员在限期内将银两上交,并无其他重要之事,不过,右相却是大病了一场。凤傲天与慕寒瑾依旧一如往常般,除了批阅奏折,便是各自忙碌,如此,又过了一日。

夜魅晞终于醒来,身体也恢复了许多,而且,体内还凝聚了些许的内力,他知晓这是凤傲天的功劳,那日,她给自己的那一掌,表面看似是在惩罚他,实则是将自己体内残留的余毒清除,他暗自盘算着,不到十日,他便能恢复武功。

凤傲天端着粥,来到他的身前坐下,“你那日说的话可还记得?”

夜魅晞看向她,眼眉间皆是笑意,他微微点头,“嗯,奴家向留在爷的身边。”

凤傲天看向他,“能留多久?”

“至死方休。”夜魅晞看向凤傲天,在他昏迷的这些日子,他似乎又是重活了一次,往事过眼云烟,他不过是一个被人遗弃的人,可是,有这么一个人,还在乎着他,关心着他,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他不想让她失望,更不愿离开。

凤傲天听着他的话语,想起他的过往,不禁倍感心疼,他是第一个让她感到心疼的人,在这个世上,她所要走的路太远太长,如果,有人说,能陪着她一起,那么,她便会觉得自己不是独自一人。

“你能放下过去的仇恨?”凤傲天看着他,轻声问道。

夜魅晞美眸微暗,不过转瞬,便挂着浅笑,“放得下。”

“爷说过,若是你想走,爷不会拦着。”凤傲天看向夜魅晞,“只要你记得你这副身子是爷的。”

夜魅晞伸手,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若是奴家想试着让这里也属于爷的呢?”

“爷没有心。”凤傲天自他的心口抽出手,将粥碗递给他,“记住,心是你的,不要将它交给任何一个人。”

夜魅晞敛眉,掩去眼眸中的暗淡,他是要管好自个的心,这颗死灰复燃的心。

凤傲天起身,转身,慕寒瑾正站在门口,她眸光微沉,“何事?”

“王爷,这是官员逐一上交的银两账目,请您过目,若是无误,便收归入库。”慕寒瑾缓步入内,淡淡说道。

凤傲天接过账目,坐与椅子上,逐一阅过,慕寒瑾则恭敬地站在一旁,夜魅晞径自喝着粥,无一人开口。

夜魅晞敏锐地感觉到摄政王与慕寒瑾之间发生了什么,如今看起来彼此是如此的生分,可是,其中牵扯的又何止是疏离。

他不禁想到,自己放下了吗?放得下吗?那样刺骨,深入骨髓的疼痛,当真能彻底放下?

凤傲天收起账本,放回慕寒瑾手中,“嗯,无误。”

“微臣告退。”慕寒瑾接过账本,转身离开。

凤傲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径自想着,他还要别扭到什么时候?接着转身,夜魅晞已喝完粥,抬眸,勾起一抹魅惑十足地笑意看着她。

凤傲天上前,“看样子好多了。”

“多亏爷,奴才好得快。”夜魅晞娇声说道。

凤傲天勾起夜魅晞的下颚,看着他,“日后不必在爷面前自称奴,你就是你。”

夜魅晞心思一动,她要让他收住心,可是,面对如此她,他能守得住吗?还能坚持多久?

“是……奴……”夜魅晞抬眸,注视着她,轻声应道。

“嗯?”凤傲天冷哼一声。

“魅晞遵命。”夜魅晞改口道。

凤傲天满意地点头,接着扶他躺下,“好生养着。”

“是。”夜魅晞点头,便安然躺下。

凤傲天起身,走出内堂,今儿个他特意换了一身便装,凤胤麒自书房出来,便看到凤傲天要出去,连忙拦住,“王叔,你要去哪?”

“出去转转。”凤傲天接着说道。

“能带上侄儿吗?”凤胤麒上前,拽着凤傲天的袖袍,“侄儿好久不曾出去走走了,以前,王叔哪里都带上侄儿的。”

“那还不快去换衣裳。”凤傲天看向他装出的一副可怜模样,沉声道。

凤胤麒连忙转身,快速地换好衣衫,便冲了出来。

凤傲天带着他,足尖轻点,离开王府。

二人随即进入芙蓉阁,老鸨抬眸,便看到凤傲天,连忙迎上前来,“王……”

凤傲天眸光微沉,老鸨改口,连忙唤道,“王公子,您来了。”

“邢无云呢?”凤傲天一面入内,一面问道。

“奴家这便去唤公子下来。”老鸨说着,便欲转身禀报。

“不用,说他在哪个房间,爷去便是。”凤傲天冷冷说道,低头,看着凤胤麒一脸好奇地看着四周。

“看什么?”凤傲天看向凤胤麒问道。

“王叔,这就是妓院吧?”凤胤麒低声问道。

“嗯。”凤傲天点头,“你还小,现在看看就行,等再大些,爷给你挑几个漂亮姑娘。”

“不要。”凤胤麒连忙摇头,看向凤傲天,“都是些庸脂俗粉,要是找,也要找一个王叔这般模样的。”

凤傲天伸手,打在他的头上,“爷是男人。”

“只许爷喜欢男人,我就不能吗?”凤胤麒仰着脖子,不服气地问道。

“爷喜欢男人那是天经地义。”废话,她是女人,喜欢男人很正常,阴沉着脸,盯着凤胤麒,“这天下的美男都是爷的,不许跟爷抢。”

“天下的美男都是您的,您是我的。”凤胤麒得意地说道,二人已然上了楼,在老鸨的带路下,来到一间雅致的房间。

“公子……”老鸨正要禀报。

凤傲天抬脚便踹开了房门,便看到酒壶散落一地,顺着看去,还有七七八八的女子醉倒在地上,她微微蹙眉,顺着床榻看去,便见邢无云抱着酒壶,衣衫凌乱的躺着。

凤傲天伸手一挥,一道凌厉的寒风便像床榻上的人打去,便见邢无云一个旋身,躲开了那掌风,睁开双眸,正好对上凤傲天冷沉的凤眸,连忙将酒壶丢在地上,接着躬身道,“臣子参见王爷。”

“这一地的女子是做什么的?”凤傲天冷声问道。

“没什么,就是陪臣子喝了会酒。”邢无云打着酒嗝,俊美的脸上酒气未褪。

凤傲天看向他,“好样的。”说罢,双掌一挥,齐齐打向躺在地上的女子,须臾间,整个屋内便飘荡着血腥味,这些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子,已在睡梦中结果了性命。

邢无云抬眸,未料到凤傲天竟然将她们都杀了,连忙垂眸,“王爷,她们不过是陪臣子……”

“若是让爷再看到第二次,爷不介意将这芙蓉阁灰飞烟灭,你等一个都妄想活着出去。”凤傲天冷声道,“别以为爷不知晓你打着什么算盘,既然应了爷的事,最好学乖,否则,爷不管你与那三皇子是何关系,照样办了你。”

邢无云此刻的酒彻底地醒了,他抬眸,撞上凤傲天冷冽的双眸,心中更是将那三皇子骂了数千遍,早就说过,不要惹这尊阎王的,非要让他趟这趟浑水,好了,如今,请神容易送神难,还不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中。

“王爷,您既然已经知晓,那臣子就不算是王爷的人了吧?”邢无云连忙撇着关系。

“舅舅,你能打得过王叔吗?”躲在凤傲天身后的凤胤麒探出脑袋,看着邢无云,问道。

邢无云看着凤胤麒,接着看向凤傲天,应该能打得赢的吧,不过,他向来不喜欢打打杀杀,更喜欢和平解决问题。

“没试过。”邢无云思索了半晌,接着回道。

凤傲天眸光微暗,“想要试试?”

“王爷,臣子喜欢的是女人,女人,您这样苦苦相逼,又是何苦呢?”邢无云不免忧伤地说道。

“爷逼你了吗?”凤傲天幽幽说道,“当初可是你心甘情愿跟着爷回府,用芙蓉阁换了爷的三件事。”

“那您也知晓,这不过是买卖而已。”邢无云当初之所以做那个交易,不过是不想动用武力,用一个芙蓉阁换自由,不是挺好。

凤傲天挑眉,“哦,不过是买卖?”

“自然是。”邢无云忙不迭地点头,“您得了这芙蓉阁,臣子得了自由。”

凤傲天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老鸨,即日起,若是你敢让他再入芙蓉阁,爷便将芙蓉阁烧了。”

老鸨听罢,顿时一惊,这不是明摆着让自个将主子赶出去吗?她有些难办,不敢应承。

“你若留下,多留半刻,爷便杀一人。”凤傲天冷视着邢无云,她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本事。

邢无云听后,当然知晓她所言非虚,连忙飞身离开。

凤傲天转身,看向眼前的芙蓉阁,“即日起芙蓉阁不迎客,跟邢无云有关的人今日内必须消失,否则,别怪爷大开杀戒。”

老鸨听着,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正好对上凤傲天嗜血的冷眸,顿时吓得退了出去。

凤胤麒抬眸,看着凤傲天肃然的身影,再看向屋内的死尸,恍然大悟,“王叔,您是故意前来抓他的?”

凤傲天垂眸,捏着凤胤麒的脸颊,“不笨。”

“可是,侄儿觉得舅舅是故意让您抓到的。”凤胤麒又故作聪明地说道。

凤傲天盯着他,“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王叔,侄儿错了。”凤胤麒连忙闭嘴,不再说话。

凤傲天冷声道,“派人将芙蓉阁重新装置一番,这条街,所有的商铺,明天全都给爷闭店,收归朝廷。”

“是。”魂应道。

凤胤麒抬眸看向凤傲天,“王叔,如此会激起民怨的。”

“谁敢怨,尽管来找爷。”凤傲天冷声说罢,转身,拎着凤胤麒回到摄政王府。

这一夜,京城最繁华的的街道,瞬间关门闭户,全部贴上了朝廷的封条,收归朝廷。

只有标明“卫”字的商铺依旧如常开业,不过,这条街却被官兵封了起来,不得入内。

即便商铺照常做生意,也无任何客人,邢无云懒散地躺在床榻上,抱着酒壶,看向一侧的男子,“唉,虽然你家大业大,可是,那座恶神,你确定要招惹?”

“没办法,日子过得太无聊了。”珠帘下的男子,斜靠在矮榻上,血红般的长袍散落与软榻上,若隐若现地浮现着他曼妙的身姿,看不清容貌,但,只听声音,便能知晓此人必定有着倾国倾城的美貌。

邢无云冷哼一声,“我逍遥地过着日子,偏偏让你找了回来,这也便罢,要玩你玩,反正,我可不想招惹,上一次差点就……反正,我不去。”

“上次如何了?”男子的声音甚是悦耳,如丝竹般动听,慢悠悠地问道。

“不说也罢,反正,我早已心有所属,大爷我虽然风流,却不花心,更不是变态。”邢无云提起酒壶,仰头,灌下一口酒,接着一个翻身,自软榻上起来,接着转身,看向窗外,“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你说她要做什么?”珠帘下的男子低声问道。

“与我何干?”邢无云将手中的酒壶随意一抛,便步入屋内,径自躺下,酣然睡去。

珠帘下,香雾弥漫,琴声悠扬。

两日后,凤傲天将国库内的银两拿出一半,开了开天辟地,由朝廷直接掌管的银号,名为“民意银号”。

此银号乃是针对穷苦百姓所建,可以从此银号借相对的银两,但,要符合借贷的条件,比如,若要借粮食的,按照数量,人头,需要在何时还粮;若是借银两的,按照各自的情况,核实无误之后,方可借贷,超过一定银额,方可加利息,但,利息也是相对其他银号的低。

银号初开,凤傲天便交由户部尚书亲自督办,初开第一日,便有人专门站在银号门前大声叫喊,说明银号的利处,奈何民怕官,无人敢来,第二日,有些百姓禁不住好奇与运气,便前来借银,会有小厮专门负责,核查无误之后,兑现了银子,签了契约,如此一来,接连几日,陆陆续续便有百姓前来,不到半月时间,整个银号每日借贷百姓络绎不绝。

至于繁华街道的商铺,在查封了三日之后,亦是重新营业,不过,所有的商铺的地契皆归朝廷所有,商家要交付朝廷商铺的租金,还有每月盈利的赋税,不过,若是,此商家经营不善,申请关店,朝廷亦会盘算资产,给商铺一定的银两,亦是一举两得之事。

此举一出,虽然有些商家不乐意,但,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与其彻底被朝廷征收,倒不如顺着朝廷,谁让,如今,整个凤国经济骤降,本就经营困难,若是再被封了,更是血本无归。

不过,这条街道又出现了另一番的热闹景象,但凡是有“卫”字标记的,无人敢入店,只因,摄政王有令,谁若支持他们,便是与朝廷作对,如今,许多百姓都借贷了朝廷的银两,而诸多商贾的店铺都在这处,也归总了朝廷,他们哪有胆子进去,这乃是不要命的事情。

摄政王府,凤傲天看着这些日子银号的账目,如今,自银号建立,已然过了十天,她盘算着时间,她在等着三皇子与她谈判的日子。

慕寒瑾这些时日,与凤傲天除了公务,并无过多的交谈,一切放佛自那天开始发生了改变,也许,她在等着他主动开口。

昨日,他收到了师父的信函,他拿着凤傲天的生成八字,还有那日的情形算了一挂,而师父亦是在那天夜观天象,意指王尊显现之地在凤国,对准凤傲天的生辰,他所等待的,所辅佐的人便是凤傲天。

想了一夜,他终究做了最后的决定,既然逃不开这个牢笼,命中注定,他与她纠缠不清,如今,是该他出山之时。

凤傲天核对好数目,户部尚书拿着账本退了出去。

慕寒瑾站在寝宫外,安静地等待着,凤傲天抬眸,“何事?”

他缓步上前,接着跪与地上,双手拿出一块锦布,递给她。

凤傲天接过锦布,打开,看着上面的字迹,一一阅过,抬眸,看向他,“数千年来,神州大地便有如此的传闻,相传,在这片大地开辟时,有一个部落,乃是顺应天命而生,他们精通八卦,夜观天象,能预测未来,知晓众人的命运,一旦这片大陆出现动乱时,他们便会出现,辅佐明君,一统天下,而这个部族,名为‘风’族,意为顺风而行,亦是顺应天命。”

“正是。”慕寒瑾淡淡地应道,他的出生便被注定了结局,顺应天命而生。

凤傲天注视着他,她知晓他背后隐藏的东西不简单,可是未曾料到会是如此,她低声道,“你是‘风’族人?”

“是。”慕寒瑾应道。

“依着你的能力,你完全不用受控于此,为何要待在这里?”凤傲天看向慕寒瑾,显然不解。

“微臣出生时,师父便寻到了我,在微臣三岁时,便被师父带回山中修炼,直到十五岁时,我才出山,师父说过,在我这一代,会有一场浩劫,而我的使命,便是等待王尊出现,辅佐他一统天下。”慕寒瑾接着说道,“在此之前,微臣决不能透露出一丝的能耐。”

“既然如此,那你如今告诉本王,难道是寻到了你命定之人?”凤傲天眸光微眯,沉声道。

“是。”慕寒瑾接着说道,复又将怀中的金盘递给她。

凤傲天接过金盘,那金盘上印刻着一条盘龙,待她伸手抚摸时,那金盘的盘龙竟然一跃而出,在空中盘旋。

慕寒瑾抬眸,看着盘旋在上空的金龙,更加肯定了这既定的事实,“只有王尊抚摸此金盘,金龙才可现身。”

凤傲天顿感惊讶,她是有野心,想要一统天下,可是,如今,看着这小小的金盘,听着慕寒瑾之言,她显然还是觉得有些玄幻,毕竟,前世的她生活在高科技时代,如今,遇到如此之事,还是免不了的一阵惊愕,但,想到她能穿越,这种灵异之事,又何须惊讶。

“依你所言,本王便是你命定之人?”凤傲天注视着慕寒瑾,冷声问道。

“是。”慕寒瑾点头,“金光显,王尊现,天下乱。”

“哈哈……”凤傲天扬声冷笑,“若本王不是你等之人呢?”

“微臣会一直等下去,直至等到。”慕寒瑾坚定地回道。

“若等到呢?你便会离开本王?”凤傲天起身,上前一步,逼视着他。

“是。”慕寒瑾抬眸,迎向她的目光。

“你可有武功?”凤傲天径自问道。

“微臣的武功在下山时已被师父封住,一旦等到王尊,这盘龙飞天,微臣体内的封印也会随之解开。”慕寒瑾接着回道。

“你现在的封印解除了?”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不悦,她可不希望自个身边的人强过于她。

慕寒瑾点头,他抬手,转身,弹指一挥间,远在百米之外的一颗参天大树便被震倒,轰然倒塌。

凤傲天眸光冷沉,“幸而你是本王的人,否则,本王会杀了你。”

慕寒瑾敛眉,闪过一抹晦暗,抬眸,恢复以往的淡漠,依旧是那般雅致如玉的人儿,可是,却已经不是曾经的他。

凤傲天上前,将他扶起,伸手握着他的手,“你如今告诉本王实情,是下了决定,跟随本王吗?”

“‘风’族地二十八代传人慕寒瑾参见王尊!”慕寒瑾后退一步,单膝跪地。

凤傲天摆手道,“起身。”

慕寒瑾淡漠起身,恭敬立于她的面前,凤傲天看着如今的他,却也找不到从前的感觉,“本王倒希望你只是爷的美人儿。”

慕寒瑾卷长的睫毛微颤,沉默不语,凤傲天上前,牵着他的手,看着他,“慕寒瑾,如今,凤国灾害连连,无人可用,你可还愿陪着本王,这条路注定很辛苦很孤独,你还要走吗?”

“这是微臣的使命。”慕寒瑾紧接着说道。

“若不是你的使命,只是你这个人呢?”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慕寒瑾抬眸,注视着她,终是沉默不语,会吗?他会吗?他不知道,当他出生之后,他活着的意义就是在等待,等待着那个人出现,在摄政王府的两年,他多么希望能早点遇到王尊的出现,这样,他便会离开这个囚笼,可是,如今,他等到了,竟然是这个他想要拼命逃脱的人,为何,他没有半丝的怨恨或者是悲伤,反而多了几分欣慰呢?

凤傲天冷笑一声,松开他的手,“日后,你便住在清辉阁,若是你想回慕府也可,明日起,你便去督察院上任吧,奏折亦可批注之后,再送到本王这处。”

慕寒瑾安静地听着凤傲天说罢,温声应道,“是。”

凤傲天背对着他,“如今,你且如此,待到本王登基之日,便封你为国师。”

“微臣遵命。”慕寒瑾不知凤傲天作何打算,他的使命便是辅佐她,如今,她却将他推了出去,可是,如今,这样的安排不是很好吗?他自由了,可以随处可去了,难道不好吗?

“退下吧。”凤傲天摆手道。

“微臣告退。”慕寒瑾恭敬行礼,退出了寝宫。

凤傲天垂眸,看着手中的锦布,还有那金盘,眸光闪过一抹晦暗,又是一阵冷笑,“金光显,王尊现,天下乱。”

慕寒瑾退了出去,可是,却觉得心口堵得慌,抬眸,看着如水的月色,却无半分的喜悦,如今,他恢复武功,脚步更显轻盈,不到片刻,便回了清辉阁。

冷千叶这几日恢复的也不错,看着慕寒瑾气息不对,似是感觉到了什么,这几日,他甚是沉默,即使回来,也很晚才睡,有时,总是靠在窗边发呆,人也清瘦了许多,可是,这会,看见他,却觉得甚是不同。

“寒瑾,你怎会有武功?”冷千叶低声询问道。

“冷大哥,此事说来话长。”慕寒瑾看向冷千叶,自然知晓他甚是敏锐,“我见你这些日子恢复的极好,看来过不了多久,你便会痊愈。”

“是啊。”冷千叶知晓慕寒瑾有不能说的无奈,故而也不勉强,这几日,看着自个身体的变化,亦是有些激动的。

“待你痊愈之后,我陪你回冷府探望老夫人和沛涵妹妹。”慕寒瑾浅笑着说道。

“我能出府吗?”冷千叶俊美非凡的容颜,闪过一抹欣喜。

“应当是,摄政王虽然手段残暴,但,不是无道之人。”慕寒瑾看向冷千叶,径自说道。

“寒瑾,你变了。”冷千叶漆黑如寒玉的眸光闪过一抹疑惑。

慕寒瑾淡然一笑,抬眸,注视着远方,“我就是我,从来未变过,不过是等到了该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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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0 少年情?情咒?

(女生文学 ) 夜阑人静,月朗风清,道不尽的却是他无尽的漠然,清雅的背影,洒下的却是万千的愁绪。

冷千叶凝视着慕寒瑾淡雅的身影,却觉得他身上似是有沉重的枷锁,将他彻底地禁锢了起来,周身更是乌云密布,如今月淡风轻,也散不透他身上层层包裹的黑雾。

他不禁思忖着,到底是什么,让他有着如此孤寂的背影,绝世而独立的冷然,这份淡漠,任他都无法看破。

慕寒瑾转眸,迎上冷千叶的疑惑,浅笑道,“冷大哥,过不久,这天下会大变,我希望你能想好自己到底该如何走。”

冷千叶想要说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他未来还有路可走?如今,在困在这摄政王府两年,早已无路可走,寸步难行,他即便有满腔抱负,也不过是虚妄。

慕寒瑾淡淡道,“王爷心思难测,这几日外面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待冷大哥养好伤之后,可以出去走走。”

冷千叶沉默,漠然转身,“也许吧。”

慕寒瑾见他意志坚决,不再多言,他如今乃是自由身,可是,即便身自由了,心呢?

凤傲天立于寝宫外,看着今夜的月色,比之以往清冷了许多,她不由的感叹,自个是有多久未好好欣赏过这如水的月色了?

“魅晞参见王爷。”夜魅晞这些时日恢复的甚好,气色更是比之以往更加的神采奕奕,整个人就像是焕然一新一般,在凤傲天的面前,不似以往那般的谄媚奉承,容貌依旧,美艳妖娆,却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华贵之气,不似以往那般的柔弱,反而多了几分男子本该有的硬朗坚毅。

凤傲天看着他,心下想着,这便是他本该的模样的吧,她知晓,终有一日,他还是会离开,有些东西,尤其是刻入骨子里的东西,是永远无法忘记和轻易忘记的,更何况,那个地方需要他。

“起来。”凤傲天淡淡地说道。

夜魅晞上前,不似以往那般娇柔的倒在她的怀中,而是,张开双臂,将她揽入怀中,他觉得如今这个姿势才更舒服。

凤傲天顺势靠在他的怀中,这几日她确实有些乏累,二人便如此相拥着,仰头,欣赏着月色。

凤胤麒觉得自个被冷落了,王叔心中只有他的美人,靠在门边,叹了无数的气,酸溜溜地说道,“唉,王叔,侄儿也需要人抱。”

凤傲天自夜魅晞的怀中离开,看向他,“滚去睡觉。”

“王叔不在身边,侄儿睡不着。”凤胤麒嘟着嘴,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凤傲天看着如此的凤胤麒,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能在这个时候还有人不惧她的淫威,陪着她的,怕是只有这二人了。

“过来。”她冷声说道。

凤胤麒听着,连忙踏出了寝宫,飞奔至凤傲天的面前,扑倒在她的怀中,“王叔,既然长夜漫漫,皆无睡意,不如,对月饮酒如何?”

凤傲天挑眉,盯着他,“即便饮,也没你的份。”

“为何?”凤胤麒抬眸,瞪着双眼,看向她。

“你孩子饮什么酒?”凤傲天抬眸,看向夜魅晞,“陪爷喝几杯。”

“是。”夜魅晞点头,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才发现,其实她比任何人都脆弱。

凤胤麒拽着她的衣袖,“王叔,您偏心,侄儿第一次饮酒还是王叔教的。”

“是吗?”凤傲天直接避开这个话题,是啊,他第一次饮酒,大概五岁。

“所以,侄儿也要。”凤胤麒连忙点头,一脸的期盼。

凤傲天想着如此雅致的夜晚,莫要扫了兴致,故而说道,“难得爷今夜兴致好,便准了。”

“还是王叔最好了。”凤胤麒抱着凤傲天的手臂,笑得甚是灿烂。

不一会,宫殿外便摆上了酒菜,夜魅晞举杯,“魅晞敬爷一杯。”

“好。”凤傲天爽快举杯,二人一饮而尽。

凤胤麒也随即举杯,“侄儿也敬王叔一杯。”

“好。”凤傲天亦是应道,接着举杯喝下。

几杯酒下肚,凤傲天便来了兴致,犹记得前世,她甚少喝酒,只因,她每时每刻必须要保持高度的警醒,故而,从不知酒是何滋味,如今,她举杯,转动着酒杯,看着里面莹润的液体,仰头饮下,“果然妙极。”

夜魅晞为凤傲天斟满酒,她凤眸迷离,红唇微勾,面若桃花,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妩媚之态,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如今,已然沉醉。

“可人儿,给爷唱个小曲听听。”凤傲天低声一笑,看向他。

“爷想听什么?”夜魅晞放下酒杯,连忙回神,妖媚一笑。

“你最喜欢的。”凤傲天举杯,指向他,“爷可听闻,你那处歌舞盛行,人人张口便成曲。”

夜魅晞勾唇一笑,万种风情尽显,一手拿起玉筷,一面敲着酒杯,一面抬眸,望着月影星烯的夜空,轻哼着调子,声音不似以往那般的娇媚低柔,而是透着一抹年少轻狂的明朗,略带着淡淡的磁性。

漫漫路远莫问,何处去?

长剑相伴飘白衣,

懵懂少年不知愁与情。

风起江水寒,雨落心涟漪,

狂妄一笑,红颜一曲。

明夕何夕……

醉梦人生一场戏,

痛过以后,才知情已难寻。

吾爱至斯,只剩飞花梦影。

回首再望,依人依旧伫立。

看尽浮沉,独饮回忆。

几世轮回守候,梦逝去。

红尘渺渺藏仙灵,

既不回头,誓言又何必,

韶华易逝去,孤独伴我行。

相逢一笑,知己一语,

生死相许,

莫问多少是别离。

醉过以后,才知情已难寻。

吾爱至斯,只剩飞花梦影

回首再望,依人依旧伫立。

看尽浮沉,独饮回忆。

醉过以后,才知情已难寻。

吾爱至斯,只剩飞花梦影。

回首再望,蜀山依旧伫立。

看尽浮沉,独饮回忆……

看尽浮沉,独饮回忆……

一曲终了,凤傲天凝视着他眼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忧伤,万千情愁,她低声问道,“这曲叫什么名字?”

“少年情。”夜魅晞收敛心绪,看着她,不知为何,会突然想起这曲子。

凤胤麒在一旁一杯接着一杯地自顾饮着,酒量甚差,已然醉了,趴在桌上,一面打着酒嗝,一面睡去。

凤傲天沉默良久,扬声一笑,“好一个少年情。”接着,斟满酒,举杯,“饮了。”

“好。”夜魅晞魅惑一笑,举杯与她共饮。

凤傲天扬眉,看向身侧的冯公公,“去给爷拿琵琶过来。”

“是。”冯公公连忙应道,便命人前去吩咐。

片刻,冯公公便将琵琶双手呈给凤傲天,她犹抱琵琶半遮面,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弦,万籁俱寂,深沉的曲声缓缓响起,带着淡淡的化不开的愁绪,她侧眸,看着月色,这是她第一次弹这首曲子,只因,夜深人静时,她总是看着他的背影,听着他一遍一遍地放着这声音,直到后来,她自然而然将这曲子记在了脑海中,犹如一个印记,挥之不去。

夜魅晞从未见过凤傲天如此悲伤的一面,听着那忧伤的曲调,她以往刚毅的眼眸在此刻溢满了说不出的忧郁,似是在怀念着什么……她微微合眸……他眸光暗淡,此刻,她在念着谁?想着谁?

寂静的摄政王府上空飘荡着低沉的曲调,慕寒瑾正对窗望月,耳畔回荡这如此悲伤的音调,他足尖轻点,飞身立于屋檐,向那巍峨的寝宫望去,待看到那怀抱琵琶轻弹之人,他清冷的眸光微敛,负手而立,隐与袖袍内的手指微微蜷起,如一座雕塑般静默肃立。

一曲终了,却不知勾起了这府上多少少年的伤心事,凤傲天抬眸,看着夜魅晞若有所思的模样,将琵琶放于一处,“爷今儿个也附庸风雅,伤春悲秋一次。”

“爷,这曲叫什么名字?”夜魅晞娇艳红唇微扬,轻声问道。

“情咒。”凤傲天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时候不早了,散了吧。”

“好。”夜魅晞浅笑吟吟,接着起身。

“王叔……王叔……不要离开侄儿……”凤胤麒突然起身,睁大双眼,盯着凤傲天,大声地喊道。

凤傲天看着凤胤麒已然醉得不省人事,伸手,将他抱入怀中,转身,入了寝宫。

夜魅晞紧随其后,一同进入寝宫。

翌日,凤傲天扶着有些泛疼的额头起身,便见凤胤麒依旧沉睡,看样子,一时半会是不会清醒,故而,径自下了床榻,夜魅晞已然穿戴妥当,转身,勾唇浅笑。

凤傲天亦是梳妆之后,抬步走出内堂,夜魅晞已然备好早膳,二人相视而笑,便坐下一同用膳。

慕寒瑾一夜未眠,一早便候在寝宫外,垂首静立。

凤傲天看着他依旧消瘦的身影,冷声道,“还不进来。”

慕寒瑾缓步入内,恭敬行礼,“微臣参见王爷。”

“坐下。”凤傲天看向他,“即便不同了,可还是要注意自个的身子。”

慕寒瑾随即坐与一侧,看着凤傲天一如往常地将汤递与他,他温声道,“是。”

夜魅晞坐与一旁,为凤傲天布菜,“爷,您今儿个何时回来?”

“你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了,后日,随爷出一趟远门。”凤傲天夹着菜自然地放于他的碗中,说道。

“好,一切随爷的意思。”夜魅晞勾唇一笑,笑容明媚地看向凤傲天。

慕寒瑾放下碗,抬眸,看向她,出远门?去哪里?

凤傲天侧眸,看向他,“朝堂之事便交由你,若是有大事,即刻向本王禀报,本王想,你背后隐藏如此之久的势力,遍布这整片大陆,迅速回报乃是轻而易举之事。”

“是。”慕寒瑾垂眸,淡淡应道。

凤傲天用罢早膳,漱口,净手,便径自起身,夜魅晞亦是随着她起身,主动上前,勾着她的颈项,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轻吻,又变回原来的那副魅惑人心的模样,“魅晞等爷回府。”

“好。”凤傲天亦是对他浅笑,微微倾身,复又落下一个吻,转身,自慕寒瑾身侧越过,径自向外走去。

慕寒瑾依旧淡漠地跟在她的身后,只是,她却不是牵着他的手离开,他低头,顿觉手指凉意更甚,抬眸,看向她漠然的背影,沉默不语。

二人端坐于皇辇内,凤傲天闭目养神,清晨经过街道时,不似以往那般的沉寂,已有百姓开始走动,对于摄政王,他们依旧恐惧,可是,这些时日,她所颁发的政策,亦是在百姓心中留下了一丝的感怀。

慕寒瑾亦是缄默不语,安静地坐在她的身侧,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却觉得,他们相隔千里,这样的情形,不是他曾经乐见的吗?为何,如今心中却生出淡淡的愁绪?

早朝依旧,并未因皇上未到,有任何的影响。

“众位卿家归还本王的银两,可以维持凤国一年的开支,而且,还有富裕赈灾,可见,众位卿家皆是敛财能人。”凤傲天待户部尚书将这几日的账目与国库银两境况汇报之后,沉声说道。

众臣垂首噤声不语,这些可都是他们绞尽脑汁,费尽心思,攒了半辈子的积蓄,如今,便如此奉上,虽然,此时已经过去几近半月之久,可是,他们依旧彻夜难眠,心痛不已。

凤傲天本就知晓为官者其中的利益关系,不过,如今凤国危在旦夕,若不想些法子,迟早会大乱,如今,她不过是将整个京城整顿了一番,各地还依旧处于原状,更何况,其他地方的商贾若是得了京城的消息,以防房屋钱财被征收,必定会转移到邻国,如此一来,她岂不是得不偿失,还有那位三皇子,如今手握凤国大半的经济命脉,她要如何才能从他手中将凤国的经济脉络拿回自己的手中,还需从长计议,况且,此人绝非善类。

早朝之后,凤傲天踏出皇宫,慕寒瑾则是前往督察院,这些时日,他白日都在府衙办公,向凤傲天禀报之后,便坐上马车缓缓离开。

凤傲天坐与皇辇中,正欲离开,便见一抹黄色身影拦住了銮驾,她微微挑眉,“寻爷做什么?”

邢无云扬声一笑,连忙说道,“王爷还忘记允准臣子的一件事。”

“是吗?”凤傲天端坐于皇辇中,冷声启唇。

邢无云上前一步,风流一笑,“王爷当真是贵人多忘事,您可还记得允准借‘傲雪’让臣子一饱眼福。”

“嗯,是有此事。”凤傲天微微点头,“不过,爷如今没心情。”

“王爷您一言九鼎,可不能食言。”邢无云笑容微僵,他牺牲色相,将自个的初吻都丢给她了,这“傲雪”可是他肖想已久的。

凤傲天挑眉,“爷只是说今儿没心情,并未说不借给你。”

“那王爷何时有心情?”邢无云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明摆着,这摄政王是个爱记仇的主,如今,定然还记得他上次耍她一事。

凤傲天身体微微侧,“上来。”

邢无云明显一怔,勾魂一笑,接着便飞身入了皇辇,坐与她的身侧。

皇辇帘帐落下,凤傲天身体微微前倾,注视着他,“除了酒味,并无脂粉气,看来你还是很听话。”

坐与马车之上的慕寒瑾,远远便听到邢无云的声音,他掀开帘帐,看着他上了皇辇,慕寒瑾放下帘帐,身体靠在车壁上,双眸紧闭。

邢无云眼看着凤傲天靠近的面容,一脸警惕地看着她,上次之事可是心有余悸,这一次,可绝对不能牺牲色相了,实在是太过于郁闷。

当听到她的话语,他更是一顿,这几日,他除了整日饮酒作乐,身旁还真的没有女人,连忙转头,与她凑近的面容错开,他决定这次回去之后,定要寻女人才可。

凤傲天见他如此模样,哑然失笑,接着坐直,“‘傲雪’可不是谁都能轻易骑的。”

“臣子明白。”若是能轻易骑,还用得着他如此煞费苦心?

凤傲天侧眸,“它灵性极高,你身上若是没有本王的气息,便很难近身。”

“如此,那臣子便请王爷赏赐臣子一件您的衣裳。”邢无云连忙回道。

凤傲天浅笑一声,“此气息并非衣服上才能有的。”

“那该如何?”邢无云不羁一笑,难道要让他跟她在一处呆着吗?

“今儿个爷没心情,明日或许有心情。”凤傲天幽幽说罢,便阖眼小憩。

邢无云听明白了凤傲天话中的意思,便是要想能一睹“傲雪”,便要待在她的身边,还要等到她心情好的时候。

他觉得自个干嘛选今日过来,就不能再忍忍?不过,转念一想,若她是铁定整他,即便他选个黄道吉日,也会如此,他索性也不计较,身子一歪,便慵懒地躺在皇辇中,露出风流的本性,也合上双眸小憩。

凤傲天径自回了摄政王府,这些时日,那三皇子依旧无任何的行动,看得出他很沉得住气,不过,她心知肚明,此事急不得。

抬步行至寝宫,邢无云噙着一贯洒脱不羁的笑容,这一身鹅黄轻袍似是本来就配他,潇洒地跟在凤傲天身后。

夜魅晞算着时间,远远便看到她的身影,随即,踏出寝宫向前迎上,接着看到她身后跟着邢无云,眸光闪过一抹精光,“爷,您回来了。”

“嗯。”凤傲天上前,握着夜魅晞的手,感觉到他的内力已经恢复了七八成,后日跟着她远行,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邢无云看着眼前的妖魅男子,灼灼其华,逃之夭夭,甚是美艳,心中忽然想起那个洁癖甚重的家伙,若是能有此人如此的脾气,便好了,可惜啊,那人太过于高傲,从未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夜魅晞亲昵地贴在凤傲天的身上,眉眼间看向邢无云皆是挑衅,接着牵着她的手,向寝宫内走去。

邢无云看着夜魅晞如此的神情,嘴角笑意更深,阳光艳丽,更照耀着他的容貌明艳万丈。

凤傲天转眸,恰好看到邢无云那不怀好意的笑容,她邪魅一笑,凤眸冰凉地盯着他。

邢无云笑容僵在脸上,一言不发的跟在凤傲天的身后,为了能见到“傲雪”,他忍了。

夜魅晞凑近凤傲天耳畔,低声问道,“爷,您这是从哪寻来的美人儿?”

“芙蓉阁。”凤傲天看向他一脸的醋意,轻笑一声,回道。

“远远便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和庸俗的脂粉气。”夜魅晞用得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邢无云故作风流,毫不在意地自顾地走着,他向来健忘,尤其是跟他无关之人。

凤傲天轻笑不语,伸手,掐了夜魅晞腰际的软肉,步入寝宫。

“呀……”夜魅晞娇声惊叫,接着一脸哀怨地盯着凤傲天,美眸流转,靠在凤傲天的怀中,“爷,您真坏。”

邢无云听着夜魅晞的声音,那叫一个酥麻,比起他手下的魅儿,还妖魅绝色,忍不住地抬眸,多看了一眼夜魅晞,想着这摄政王是从哪里寻来的这等尤物。

凤傲天知晓夜魅晞是故意如此,缘由可想而知,故而也不点破,她随即坐与软榻,夜魅晞顺势倒在她的怀中,倒了一杯清茶,递给她。

凤傲天接过,轻抿了一口,便放下,看向内堂,凤胤麒依旧睡着,她自软榻起身,夜魅晞拽着她的衣袖,二人步入内堂。

邢无云亦是顺着凤傲天的目光看去,便见凤胤麒,想着这些日子,民间流传着皇上与摄政王的流言蜚语,自个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撇嘴放下,真苦,还是美酒合他心意。

她步入床榻,便见凤胤麒面颊泛红,睡得极沉,她顿觉不妙,坐与床榻一侧,给他把这脉象,眸光一沉,明显,喝得太多,导致酒精中毒。

她将他扶起,看向夜魅晞,“将那个匣子内红色的瓷瓶拿来。”

“是。”夜魅晞自凤傲天上早朝之后,便回了宜欢阁,原以为皇上亦是醉酒,故而也并未在意,如今一看,便知乃是中毒。

他转身,几步便到,将匣子打开,拿出红色瓷瓶,转身,递给凤傲天。

凤傲天打开瓷瓶,将药丸拿出,放入自个口中,咬碎,接着低头,印上凤胤麒的唇,喂了下去。

夜魅晞看着凤傲天的动作,多少有些不悦的,爷的爱好太独特,他清楚地记得上次便是这般喂那个冷千叶的,如今……这皇上不是她的侄儿吗?而且,如此年幼,爷也能下得去口。

邢无云正好瞥见内堂的情形,顿时瞪大双眸,这个也太……他猛地蠕动了一下喉咙,虽说是在救人,但也太过于直接,就不能换个其他的法子?皇上虽小,毕竟也是男子,这摄政王也太重口了。

凤傲天如今只顾着救人,哪里想到其他的意思,她将药渡入凤胤麒的口中,接着拿过夜魅晞递来的水,喂他喝下,接着将他平放于床榻上,“拿坛芙蓉醉来。”

“是。”夜魅晞低声应道,转身便向候在寝宫外的冯公公说道。

冯公公连忙派人前去搬了一坛芙蓉醉,邢无云远远便闻到了酒香,眼看着芙蓉醉向他靠近,他轻嗅着酒香,伸手便要拿过来,而冯公公已经端着酒坛入了内堂。

邢无云呆坐在远处,眼睁睁地望着那佳酿离他而去,他干瘪着嘴,这芙蓉醉可不同其他的那些,一闻便知乃是深埋与雪梅树下百年的美酒,这世间可只有六坛,他便得了一坛,还是跟那个财大气粗的家伙做了一笔买卖,讨了一坛,如今,被他珍藏着,舍不得喝。

凤傲天打开酒坛,倒在金盆内,双手浸满酒,复又将云锦沾湿,解开凤胤麒身上的中衣,为他擦拭着身子。

邢无云眼看着如此百年难寻的酒,竟然这样拿去给凤胤麒擦身,顿时觉得这摄政王在暴殄天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哪里还能看到那一派从容,风流不羁的模样。

夜魅晞转眸,看着邢无云一双眸子直盯着那坛子,嘴角勾起一抹妖娆地笑意,接着端起坛子,将里面最后一些尽数饮下,顺带着舔着唇瓣,一副享受的模样。

邢无云哭丧着脸,顿时觉得夜魅晞太过于黑心,竟然连一滴都未留给他,他狠狠地咽了一下口水,转身,不再看他。

夜魅晞见邢无云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心情极好,接着将酒坛放下,转眸,便看到凤傲天已经为凤胤麒擦好身子,盖好锦被,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他媚眼流转,看向她,“爷,这百年的芙蓉醉味道真是极好的,清香四溢,口齿留香。”

“嗯,是不错。”凤傲天点头,“爷这处还有两坛,改日与你共饮。”

“是。”夜魅晞笑吟吟地应道。

邢无云还在那处将夜魅晞从头骂到尾,突然听闻还有两坛,立马眼神一亮,转身,笑得谄媚,看向凤傲天。

凤傲天起身,缓步走出内堂,邢无云闻着自她身上散发出的芙蓉醉的酒香,恨不得扑过去,将她的身上闻个遍,不过鉴于他不好男色,只能作罢,可是,如今他肚内的酒虫被勾引地蠢蠢欲动,尤其是他如今眼眸里除了芙蓉醉,别无其他。

她看着邢无云盯着自个,在不停地吞咽口水,凤傲天扬声一笑,故意抬手,指尖划过他的唇瓣,“想喝吗?”

“嗯。”邢无云使劲地嗅着,只是这样吸允着,便能闻到这酒的味道,心里更是奇痒无比,要是能喝一口,可真是美妙啊。

“爷的东西也不是轻易能要到的。”凤傲天收起手,翩然坐与软榻上,冯公公已经派人端来清水,凤傲天缓缓净手。

另一边,太监已经将那盆盛满芙蓉醉的金盆端了出去,邢无云目送着那金盆离开,顿时觉得可惜不已。

“王爷,您想要臣子做什么?”邢无云咬咬牙,想着他遇到的人,一个个都是吃肉不吐骨头的主。

“答应爷一件事。”凤傲天端起茶,笑看着他。

“何事?”邢无云复又问道。

“且先应着吧,待爷想好之后告诉你。”凤傲天漫不经心地说道。

邢无云沉思了片刻,在美酒与摄政王之间挣扎了许久,还是选择了前者,“好。”

夜魅晞上前,靠在凤傲天的怀中,看向邢无云,“爷,您应了他,那魅晞的呢?”

“不是有两坛吗?”凤傲天扬眉,指尖划过他娇艳的红唇,“你适才不是尝过了。”话语间甚是暧昧,接着低头,吻上他柔软的唇。

邢无云看着眼前的这副画面,想着这摄政王还真是没把他当成外人,他连忙转身,他可不想毒了自个的双眼。

慕寒瑾行至督察院,这半月以来,便将这数年沉疴痼疾处理了八成,行事麻利,手段更是雷厉风行,看似弱不禁风的他,竟然有如此的手腕,不仅让朝堂中,不少对他不服气,亦或者是颇有微词的官员,震惊了不少,督察院内其他官吏,更是在他的面前,不敢有半分的逾越和懈怠。

他处理罢今日的事务,便走出督察院,抬眸,已过晌午,赶回摄政王府,正好是她用罢午膳,可以批阅奏折。

邢无云觉得在摄政王府待的这几个时辰,简直比对他用酷刑还难熬,若你是一个正常的男子,看着两个大男人在你面前你侬我侬,情难自禁时,你会作何感想?还能镇定自若地坐着?这也便罢,用膳时,一面吃着,还要忍着恶心,看着二人互相喂着膳食,你一口我一口,你还能咽得下?

用罢午膳之后,邢无云顿觉眼前一片灰暗,任他定力再好,也抵不过这两个男子在他面前上演的浓情蜜意的画面,他几度欲拍案而起,想要转身离开,可是,想起芙蓉醉,想起“傲雪”,他忍了。

邢无云突然觉得,自个在凤傲天面前简直没有任何的脾气,若是换成那个家伙,估计,一早便转身走人,或者是与凤傲天大打出手,可他……谁让他的软肋被她抓个正着?

凤傲天看着邢无云嘴角挂着笑意,可是,两眼无神地坐在一处,她侧眸,看向夜魅晞意味深长地盯着邢无云。

她嘴角一勾,她怎得就没看见他对慕寒瑾有如此的敌意,怎得对邢无云倒是如此的醋性呢?

如此一想,她眸光一暗,便觉自个怎得突然想起他来了,正欲收敛情绪,便见慕寒瑾已然步入寝宫。

她抬眸,见他神色依旧,清淡雅致,他垂眸上前,恭身行礼道,“王爷。”

“嗯。”凤傲天不冷不淡地应道,低头,把玩着夜魅晞的手指。

慕寒瑾沉默不语,转身,步入书房,看着桌案上堆积的奏折,他敛去眸光的暗淡,接着径自坐与软榻上,执笔,批阅奏折。

邢无云有些好奇地看着慕寒瑾离开的背影,想着上次见时,他们二人不是很恩爱吗?怎得今儿个看的时候,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犹如陌生人一般?

凤傲天抬眼,看向邢无云,“爷有事要忙,你便随着魅晞在王府四处转转吧。”

“是。”邢无云连忙应道,总算不用再看他们恩恩爱爱的画面,心情好了许多,连带着笑容也灿烂了许多。

夜魅晞自凤傲天怀中离开,看着她的背影,眉眼微沉,他是不是也该为她做些什么?

凤傲天径自步入书房,依旧是那样淡雅的背影,曾几何时,她抱着他,说着自个都不敢相信的话语,可是,如今,不过短短几日,便已经物是人非。

不知为何,她看着他如此淡漠的样子,便生出想要将他摧毁的欲望,她缓缓上前,直到来到他的身后,抬手,想要抚摸着他的发丝,可是,快到碰触之时,猛然收手,接着行至他的对面,坐下,翻开奏折,开始批阅起来。

慕寒瑾如今恢复了武功,自然能感应到她的气息,还有适才她停留在自己身后时的动作,当她最终还是自他身旁漠然离开时,他忍不住地合上双眸,复又睁开,已是一片清明。

夜魅晞并未理会邢无云,起身,走出寝宫,他要趁着这个空当,回阁内调息内力。

邢无云见夜魅晞不待见他,无所谓地挑眉,他忽然想起冷千叶如今也在摄政王府,随即便走出寝宫,看向一旁的冯公公,“冷千叶在何处?”

“四喜,还不给邢公子带路。”冯公公尖着嗓子说道。

“是。”四喜连忙应道,随即便立于邢无云身侧,“邢公子随奴才来。”

邢无云微微颔首,便在四喜的引路下,前往清辉阁。

凤胤麒在半梦半醒时,便觉口干舌燥,撕扯着身上的锦被,呢喃道,“王叔……王叔……”

凤傲天听到凤胤麒的梦呓声,径自下了软榻,向内堂走去。

慕寒瑾见她离开,手中的笔停下,几不可闻地轻声叹息了一声,便继续翻阅着奏折。

凤傲天行至内堂,便见凤胤麒已然将锦被扯掉,身上的红斑消失,轻抿着唇,“水……水……”

她连忙倒了水,行至床榻,将他扶起,凤胤麒大口地喝水,微微抬眸,看向凤傲天,接着躺在她的怀中,“王叔……”

“嗯,日后不准喝酒。”凤傲天沉声命令道。

“嗯。”凤胤麒点头,依旧头晕,接着便沉沉睡去。

凤傲天重新将锦被盖好,接着转身,向书房走去。

进入屋内,坐与软榻,便见眼前的人面色苍白,带着几分病容,她眸光冷沉,抓着他的手腕,“气息紊乱,气血不足。”

“无妨,缓缓便好。”慕寒瑾抬眸,淡淡地说道。

凤傲天抬手,便将面前的方案掀开,连带着奏折尽数跌落在地上,她伸手,将他拽入自己怀中,“你若是不想活,本王现在将你灭了。”

慕寒瑾靠在她的怀中,他微微敛眉,沉默不语。

凤傲天索性低头,撬开他的唇齿,吸允着他的凉薄的唇瓣,双手将他身上的官袍褪下,这具身体竟连一丝温度也没有,因着武功被尘封太久,刚刚解封,他着身子这些年来太过于清瘦,才承受不住。

她双掌凝聚内力,游移在他的身上,她的吻带着狠戾与霸道,似是要将他撕碎一般,慕寒瑾承受着近乎狂风暴雨般的噬咬,每一下,都像是一把利剑,刺痛着他的心。

不知过了许久,直到他身体逐渐恢复温度,在她几近肆虐的吻中,他晕了过去。

凤傲天收起内力,看着怀中的人,如玉的容颜终于染上一抹红霞,薄唇红肿,身上布满掌印,衣衫散落,依旧透着淡淡的清冷。

她伸手,衣衫合起,将他平放于软榻上,将眼前的奏折逐一地捡起,放于一旁,转身走出了书房。

邢无云行至清辉阁,便见冷千叶端坐与竹林下,一身白衣飘飘,超凡脱俗,一如他初见时,那般的俊美出尘。

冷千叶抬眸,看向来人,放下书卷,难得一笑,“无云兄,你怎会在这?”

“千叶兄,别来无恙。”邢无云张扬一笑,几步上前,看向冷千叶。

“不过被囚禁于此的犯人而已。”冷千叶淡然回道,摆手,“请!”

“正巧,我今日给你做伴。”邢无云笑得洒脱,翩然坐下。

“你怎会在此?”冷千叶看向邢无云,不禁问道。

“一言难尽。”邢无云想起此事,便觉无颜,连忙岔开话题,“之前听闻你被囚禁与摄政王府,想着前来看你一番,奈何王府戒备森严,又不知你被囚禁与何处,便一直拖到如今,如今,见你安然无恙,小弟也放心不少。”

“我也是近日才好些。”冷千叶浅笑道,“不提也罢。”

“你这处可有酒喝?”邢无云径自问道。

“欢喜,拿酒来。”冷千叶浅笑道,“依旧改不了这嗜酒的毛病。”

“唉,我要是一日无酒,便会觉得人生无趣。”邢无云扬声一笑,眉眼间尽显洒脱。

“是吗?”一道冷沉的声音响起,邢无云的笑容僵在脸上,转眸,便看到一道褐色身影走了进来。

冷千叶端坐与竹凳上,对她依旧冷冷淡淡,邢无云连忙起身,笑道,“王爷,您不是在忙吗?怎得会来此?”

“待得太久,出来透透气。”凤傲天冷下脸来,沉声说道,随即坐下,便看到欢喜已经端酒过来。

凤傲天挑眉,看向一旁的兵书,再看向冷千叶,“还未看完?”

“后面有几处有些难懂。”冷千叶看向凤傲天,说起兵书,他才有了兴致,难得回她。

凤傲天拿起兵书,“哪几处?”

冷千叶接着说道,“自六十二处便有些似懂非懂。”

凤傲天想着这本兵书她得到之后,不过是粗略地看过,她接着一页一页地开始翻阅,邢无云看见酒,迫不及待地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虽然不及芙蓉醉,却也是好久,至少有五十个年头。

“这酒甚妙。”邢无云意犹未尽地说道,接着又倒了一杯。

凤傲天微微抬眸,瞟了他一眼,接着专注地看着兵书,身侧冷千叶亦是为自己斟满一杯喝下,抬眸,打量着她。

竹林幽幽,清风几许,竹影青雾,她俊秀的容颜透着如翠竹般的清雅,红唇微抿,目光如神,手执书卷,周身散发着秀雅之气,犹如仙雾缭绕般,让人一眼看去便不忍打扰。

邢无云抬眸,亦是看着如此的凤傲天,想着她与夜魅晞在一起的画面,想起前些日子,第一次看见她时的情景,完全是三种不同的气质,却独独凝聚在她一人身上,注视着她的侧脸,脑海中浮现出那日她在自己身下的柔软,连忙垂眸,暗骂自己,想什么呢?

慕寒瑾幽幽转醒,撑着有些虚弱的身体,身上衣衫完好无损,环顾着四周,还在书房,一旁放着奏折,他回想着适才发生之事,抬手,抚摸过自己的唇,他盘膝而坐,双眸合起,调息着内力。

两个时辰转瞬即逝,邢无云已经饮完两壶美酒,心满意足地斜倚在一旁的翠竹上,一双桃花眼微弯,面若桃花,红唇微抿,配上那一身的鹅黄衣衫,甚是多情风流。

冷千叶静默不语,脑海中回旋着兵书的内容,仔细地琢磨着,凤傲天合起书卷,丢到他的怀中,“此书卷共有七十二种排兵布阵之法,每一种可成为一个独立阵法,也可合二为一,合三为二,或者是将整个七十二种合为一种,若是你从后往前看,将第七十二种阵法与第一种阵法相结合,再将第二种阵法与地七十一种阵法相结合,以此类推,便可知晓其中的奥秘。”

冷千叶看向凤傲天,闪过一抹惊愕,他研究了半月的兵书,她不过用了两个时辰便看透,他连忙打开兵书,将适才他说的那处与相对应的另一处阵法相结合,果然是精妙无比,他冷漠的眸光中闪过一抹光华,抬眸,看向她。

凤傲天起身,看向邢无云,“酒瘾也过了,该走了吧。”

“好。”邢无云满足地笑道,接着起身,冲着冷千叶拱手道,“千叶兄,改日再找你闲聊。”

“好,无云兄,慢走。”冷千叶亦是起身客气道。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对旁人都是和善,对自己就是一副冷若冰霜,视若无睹的模样,她转身,折下一根竹子,对准松软的湿地画着,接着轻轻一挥,便将竹子丢至一旁,接着转身离开清辉阁。

冷千叶站在一旁,看着凤傲天离开的背影,接着垂眸,待看到地上的图画,眼眸闪过一抹喜悦,转身,拿了笔墨,便冲了出来,将地上的图形画在纸上,不禁赞叹道,“果然奇妙。”

邢无云跟着凤傲天走出清辉阁,他突然上前,将手臂搭在她的身上,凑近她,注视着她如女子般莹润的唇,身上依旧残留着芙蓉醉的酒香,让他沉醉不已,他缓缓靠近她的唇,伸出舌尖,添了一下她的唇瓣,轻声一笑,“真甜。”

凤傲天被邢无云这出其不意的举动不免受到了一丝的惊吓,抬眸,看着他嘴角含笑,靠在自己肩膀上,就这样睡了过去,她眸底闪过一抹冷光,向来只有爷调戏别人的份,今儿个,还被一个浪荡子给轻薄了,而且,还是个醉酒后的浪荡子,她抬起手,轻轻一抛,邢无云便被直接丢进了一旁的池塘内。

“啊!”邢无云在池塘内挣扎着,大叫出声,顿时,酒醒大半,看着远处,正冷视着自己,如一把利剑般的双眸,他顿时哆嗦了几下,自个从池塘内爬了出来。

他看着自个浑身湿透的狼狈模样,不禁哀嚎道,他翩翩风流公子的形象如今便毁在这里了,幸而,除了这摄政王,并无旁人看到。

凤傲天转身,抬步向前走去,邢无云此时一身污泥,但,看着已经离开的凤傲天,只能硬撑着紧随其后。

慕寒瑾顿觉气息顺畅了许多,随即收工,手指微抬,倒在地上的书案便稳稳当当地落在了软榻上,他下了软榻,将奏折逐一地放在书案上,不过,砚台与御笔却被打翻在地,他抬步,走出书房,便看到凤傲天阴沉着脸踏入了寝宫。

他敛眉,垂首,立在门口,“王爷。”

凤傲天转眸,看着他,见他还是一副老样子,接着上前,抓着他的手腕,“爷碰你,就让你如此不自在?”

慕寒瑾沉默不语,他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说,这两年来,每当她碰自己时,他便会感到恶寒吗?可是,如今,她碰自己时,他的心会忍不住地发颤。

“好,很好,你放心,爷日后绝不会在碰你一下。”凤傲天说罢,拂袖而去。

慕寒瑾身形一颤,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无力地向后退去,直至跌坐在软榻上,他轻抚着心口,嘴角溢满苦涩,他终究是无法跨过心里的那道沟壑。

凤傲天忿然转身,踏出寝宫,便看见邢无云一身狼狈地走了过来,头顶上飘着海草,衣衫黏在身上,污泥不堪,她眸光冷凝,“还不带他去换衣。”

“是。”冯公公自然知晓王爷心情不爽,连忙递给身旁四喜一个眼色。

邢无云也看出了凤傲天眼眸中的怒火,他还是赶快离开为妙。

凤傲天抬眸,看着这无际的天空,原来这便是两相生厌,她隐去眸光内的怒火,接着转身,入了寝宫,进入书房,便见慕寒瑾呆坐与软榻上。

她扫过地上散落的笔墨,“冯公公,重新上两份文房四宝。”

“是。”立于寝宫外的冯公公早就备好,连忙垂首端了进去,放于书案上,便退了出去。

凤傲天径自坐与软榻上,拿起奏折,翻阅批注着,自此,不发一言。

慕寒瑾亦是盘膝而坐,接着提笔,收敛心神,专注地翻阅的奏折。

宜欢阁内,夜魅晞正在运功疗伤,突然,房门被打开,他随即收工,抬眸,便看到随喜躬身走了进来。

“随喜,你进来做什么?”夜魅晞眉宇间多了几分防备,因着此人的气息并不是他所熟悉,而是带着危险的气息。

“主子,这是王爷特意命奴才给您煎的药,王爷说要您趁热喝。”随喜双手端着药碗,垂首说道。

夜魅晞眸光闪过一抹狡黠,坐与床榻上,看着随喜缓缓向他走来,立于他一步之遥。

“哦,本宫怎不知此事?”夜魅晞媚眼微眯,更是风情万种,猝然间身形一闪,他的手已然掐住了随喜的颈项。

“殿下……你的武功?”眼前的随喜惊愕地看着他。

夜魅晞云袖一挥,眼前的随喜脸上的面具便被撕了下来,露出女子姣好的容貌,她顿时泪如雨下,接着跪在地上,“殿下,奴婢终于找到您了。”

夜魅晞云袖拂动,翩然坐与床榻上,注视着眼前的女子,美眸流转,划过一抹晦暗,“香寒,你回去吧,我是不会随你回去的。”

“殿下,难道您忘了公主是如何惨死的吗?难道您忘了这些年您遭受的苦吗?难道您忘了‘墨颜阁’被谁灭的吗?公主死不瞑目,阁内三百人被生生活埋,这些人的仇,殿下,难道您都忘了吗?”女子跪在地上,眼中含泪,眸光带狠,似是有万般地仇恨,扬声说道。

夜魅晞隐与袖袍内的手微微蜷缩,他怎能忘记,怎会忘记,可是,如今,他又怎能舍得离去?

“让我想想。”夜魅晞摆手,“你怎知我在这里?”

“奴婢偷偷听到娘娘与暗卫的谈话,才知晓殿下您这一年来竟然遭受如此的羞辱,您可是堂堂的皇子,为何要沦落至此?”香寒忍不住地心疼,哽咽道。

夜魅晞魅惑一笑,抬眸,“沦落至此?”他眸光一冷,手掌一挥,眼前的屏风被震碎,他肃然起身,负手而立,“你且先回去吧,我知道该如何做。”

“殿下……”香寒抬眸,见他眸光冷凝,垂眸回道,“奴婢告退。”

径自起身,便转身离开。

他伸手,抚摸着自个的容颜,她说过,让他收起自己的心,不是吗?那么,离开会不会好些,这样,便不会相见,也不会失了心?

邢无云换好衣衫,又是一身清爽地行至寝宫,这才想起适才发生的事情,他觉得自个肯定是神志不清,怎得会觉得一个男人的唇甚是诱人呢?而且……还凑上去亲了……这还是他吗?以往,他可是千杯不醉的,可是,那酒不过才喝了两壶,便醉了呢?

他见寝宫内空无一人,便向书房内走去,掀开帘帐,便看到慕寒瑾与凤傲天二人正在忙碌,他斜靠在门边,看着如此的情景,她眼眸中的沉冷,在批阅奏折时,一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神态,任谁看了,都像极了一个坐拥江山的帝王,他转身,看着内堂床榻上躺着,正因为身体不适,随意翻滚,嘴角还流着口水的凤胤麒,嘴角一撇,唉,果然还是个孩子。

凤傲天批阅完奏折,抬眸,便看到邢无云一面摇头,一面叹息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沉声道,“不进来便滚出去。”

邢无云歪着头,随意一笑,身子一闪,便踏入了书房,“王爷,适才的事……”

“本王这才知晓,你醉酒之后竟然有这等爱好。”凤傲天邪魅一笑,复又翻开眼前的奏折。

邢无云身形一晃,无所谓地浅笑,“比起王爷的,臣子的不值一提。”

“本王要想想如何治治你这醉酒的毛病,否则下次醉酒,岂不是见人便扑上去亲了?”凤傲天将手中的奏折合起,接着丢在一旁。

邢无云垂眸,他从未这等爱好,这乃是第一次,偏偏亲的还是个难惹的主,他的一世英名,再一次毁在了她的手中。

凤傲天将最后一道折子准了,放下御笔,自软榻上下来,接着来到他的身旁,双手环胸,盯着他,“爷这会心情好了,带你去见见‘傲雪’。”

“当真?”邢无云面露喜悦,看向凤傲天。

“走吧。”凤傲天越过他的身旁,径自走出寝宫,看向身旁的冯公公,“再拿一坛芙蓉醉来。”

“是。”冯公公应道,便命人前去拿来。

邢无云站在凤傲天一侧,心中更是欣喜如狂,不但能看见“傲雪”,还能品尝到芙蓉醉,当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书房内,慕寒瑾将奏折收拾妥当后,下了软榻,走出书房,抬眸,看着这空荡荡的寝宫,他顿时觉得一股冷风吹过,抬眸,看着她与邢无云离开的身影,抬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不是他希望的吗?她永远不会再碰自个了,好,真好。

他缓缓走出寝宫,冯公公看着他清冷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冷厉,只要敢让王爷不痛快的,他都不喜。

慕寒瑾不知自个是如何回到清辉阁的,冷千叶因着终于看懂了最后几种阵法,而且,照着凤傲天所画的图形,更是寻到了相结合的多种变化莫测的阵法,此时,正兴奋不已,抬眸,便看到慕寒瑾魂不守舍地走了过来。

他眸光闪过一抹幽暗,“寒瑾,你这是何苦?”

慕寒瑾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缓缓坐与竹凳上,抬眸,看向冷千叶,“冷大哥,你因何如此高兴?”

“因为这本兵书我终于看破了。”冷千叶眸光闪过一抹喜悦,当对上慕寒瑾淡淡地双眸,他径自坐下,“你这是怎么了?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没什么,可能最近事务太多,有些乏累。”慕寒瑾温声说道,看见桌上还未来得及收的酒菜,他轻声唤道,“欢喜。”

“主子。”欢喜听闻,连忙上前。

“重新备些酒菜。”慕寒瑾一手撑着桌子,低头,看着竹林内地上画着的图,缓缓起身,“这不是五行九宫八卦图吗?”

“是啊。”冷千叶看向慕寒瑾,“这是摄政王画的,我才知道,原来这兵书的奥秘竟然在此。”

慕寒瑾低声一笑,“她竟然连这个也识得,怪不得,怪不得……”

“寒瑾,你怎么了?”冷千叶上前,扶着摇摇欲坠的慕寒瑾,“你该不会对她?”

慕寒瑾抬眸,看向冷千叶,“对她什么?”

“算了,你别忘了她是男人,你即便……你们也不可能。”冷千叶扶着他坐下,低声提醒道。

“是啊,本就不可能。”慕寒瑾淡然一笑,端起欢喜已经重新备好的酒,仰头一饮而尽。

冷千叶看着他如此落寞的神情,不禁叹气道,“我陪你。”说罢,放下兵书,径自倒了一杯,仰头喝下。

凤傲天与邢无云出了摄政王府,她轻吹口哨,便见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飞奔而来,速度极快,邢无云瞪大双眼,兴奋地看着眼前的骏马,“这便是‘傲雪’?”

“嗯。”凤傲天接着上马,看着他,“上来。”

“王爷,臣子能自个骑吗?”邢无云可没想着跟她同乘一骑,现在,他脑海中皆是自个骑着“傲雪”行至一处山清水秀之地,然后抱着芙蓉醉,好好大醉一场,不过,这里面可没有凤傲天的份。

凤傲天挑眉,翻身下马,“那你看着办。”

邢无云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接着伸手,便要抚摸“傲雪”,还未碰到,眼前的骏马便抬起前蹄,向邢无云踢来,邢无云飞身躲开,接着便看到“傲雪”一脸凶神恶煞地瞪视着他,冲着他嘶吼。

邢无云紧接着运用轻功,试图坐上马背,可是,每每皆被“傲雪”轻易地甩开,直到后来,邢无云精疲力竭地坐在地上,抬头,望着它高傲地仰着头,对他不屑一顾的眼神,他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臣子还是随您一同吧。”

凤傲天单手抱着酒坛,飞身稳稳地落在“傲雪”身上,抚摸着它雪白的鬃毛,“傲雪”温顺地蹭着凤傲天的手背,还带着一丝的撒娇,看着别提有多可爱。

邢无云无奈地摇头,他本想假意借“傲雪”一天,然后将它驯服,归他所有,可是,如今,看样子,那是难上加难,他自地上起身,站在“傲雪”身旁,凤傲天向他伸手,他握着她的指尖,一跃而上,坐与马背上。

“傲雪”甩了一下马尾,接着向前飞奔着。

邢无云一手拽着凤傲天的衣衫,另一只手遮挡着自己的脸颊,因着“傲雪”奔跑的速度极快,转瞬间,他们便出了京城,不到片刻,便行至一处景色优美的小湖边。

如今,天色已暗,皎洁的月光洒下点点银光,湖面波光粼粼,清风拂面,甚是舒爽,邢无云最喜欢如此自由自在地感觉,他径自下马,随意坐与地上,眺望着眼前的景色,“可惜啊,只有好酒,若是有美人儿在湖上舞上一曲,当时极妙的。”

凤傲天在他身旁坐下,拿出两个酒碗,接着将芙蓉醉倒满,递给他,“喝吧。”

邢无云接过,轻嗅着酒香,清香扑鼻,赞叹道,“真是好酒。”

接着便大口饮下,“果然好酒。”

凤傲天看着邢无云如此洒脱豪爽的性情,想着她看似何事都不在乎,可是,却都放在心中,舍不得放下,当真活得累。

她仰头,一碗饮尽,便又倒满,看着远处的皓月当空,她径自躺在,“人生需要偶尔的放纵,她如今却还未到一醉方休的时候。”

邢无云侧眸,看着身旁躺着的凤傲天,银光洒在她白皙如玉的脸上,俊美的容颜,透着清冷,他见过她杀人不眨眼的时候,也见过他温柔细腻的一面,他看着她,“王爷,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凤傲天看向邢无云,“不是好人。”

“哈哈。”邢无云爽朗一笑,接着又一口喝完,倒了一杯,对着月光豪爽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喝酒也如此话多。”凤傲天见他张狂不羁的笑容,想着他当真能如此洒脱一辈子也是好的,只可惜,凡事都有定数,她终究认人太清,能看到这外表下的本质,他的骨子里流露的亦是残忍的鲜血。

当他将最后一口芙蓉醉饮罢,身体后倾,躺在草地上,抬眼,看着繁星密布,他放声大笑。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的侧脸,他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好了,回去吧。”凤傲天缓缓起身,行至马前。

邢无云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他嘴角挂着浅浅地笑意,望着夜幕重重。

凤傲天翻身上马,“爷应你的事都已做完,你若不愿走,便呆着。”说罢,她调转马头,转瞬,便消失不见了踪影。

邢无云依旧躺在地上,双手枕着头,一道血红身影翩然落地,行至他的身旁,“人都走了,还躺在这里做什么?”

“看星星。”邢无云灿然一笑,抬眸,对上一双如明珠璀璨的双眸,“你说我的演技是不是太差了?”

“嗯。”红衣男子点头应道。

“这些年来,我不是演的很好,为何在她面前就无所遁形了?”邢无云不解地问道。

“她道行高深。”红衣男子接着说道,“你若不走,我可走了,这地方风景虽好,但是,太脏了,我待久会不舒服。”

“拉我一把。”邢无云无赖地说道。

红衣男子看了他一眼,“你手脏。”

“得了。”邢无云径自从地上站起身,便看到眼前的男子蒙着红色面纱,只露出一双美艳无双的凤眸,额前一点朱砂,墨发披与身后,一身红衣妖娆,当真是艳绝倾城。

那红衣男子足尖轻点,红衣翻飞,随风离开,邢无云看着那抹妖娆身姿,忍不住地感叹道,这世间,男子长成这样,当真是人神共愤。

他看着丢弃在身旁的酒坛,低头,将它捡起,飞身离开。

凤傲天不到片刻便回了王府,行至寝宫,便看见凤胤麒正埋头,狼吞虎咽地用膳,她嘴角微扬,坐在他的身旁,“醒了?”

“嗯。”凤胤麒点头,咽下最后一口饭,看向凤傲天,凑近她的身旁,轻嗅着,“王叔,你又饮酒了?”

“嗯,打发了一个风流鬼。”凤傲天点头,接着拿起勺子,舀了一碗汤,递给他,“醒酒汤。”

“嗯。”凤胤麒端过汤,便一口喝下,拍着肚子,“总算饱了。”

凤傲天浅笑吟吟,想着他若是能一直如此单纯简单下去那该多好,可是,这样的快乐又能持续多久?

凤胤麒看着凤傲天若有所思,漱口,净手之后,拽着她的袖袍,“王叔,陪侄儿出去散步。”

凤傲天起身,任由着他拽着,踏出寝宫,二人漫步在长廊内,走了许久,凤胤麒看着凤傲天,“王叔,你是不是要出远门?”

“嗯。”凤傲天点头,毫不避讳。

“那侄儿便回宫中住吧。”凤胤麒接着说道。

“好。”凤傲天转眸,看向他,笑意浅浅。

清辉阁内,慕寒瑾不停地斟满酒杯,一杯一杯下肚。

冷千叶只是沉默不语,在一旁陪着他,一杯接着一杯。

直至他略有些醉意,缓缓起身,摇摇晃晃地回了房,行至床榻,径自躺下,却觉得冰凉透骨,何时,没有她在身旁的床榻,竟是如此冰冷?

冷千叶已经彻底喝醉,欢喜连忙上前,扶着冷千叶回了另一间房,躺下便沉沉睡去。

翌日,凤傲天醒来之后,便见凤胤麒已经穿戴妥当,“王叔,侄儿先行回宫。”

“嗯。”凤傲天看向凤胤麒,见他笑意吟吟,接着转身,踏出了寝宫。

凤傲天眸光微沉,“昨儿个本王出去,发生了何事?”

“太后寝宫内的郭徽前来,说是太后娘娘近日身子微恙,请皇上回宫。”魂沉声回道。

“本王知道了。”凤傲天眸光微暗,看来有些事情比她预想的还要复杂。

夜魅晞缓步入内,看向凤傲天,“爷,昨夜睡得可好?”

“嗯。”凤傲天抬眼,看向夜魅晞,“想好了吗?”

“嗯。”夜魅晞自然知晓,摄政王府遍布她的眼线,哪里有何动静,她更是知晓的清清楚楚。

“何时走?”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若是爷让我留下,我便哪里都不去。”夜魅晞抬眸,看向她,目光灼灼。

凤傲天垂眸,有些人她拼命想要留在自个身边,可是,到头来却是渐行渐远,有些人,她不过是想让他做自个该做的事,他偏偏不忍离开。

“你若是不走,这一世,你都会活在仇恨与自责里,所以,去做你该做的事。”凤傲天抬眸,看向他,上前一步,将他揽入怀中,“若是累了,便回来。”

“爷……”夜魅晞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我陪你出远门吧,之后,我便离开。”

“好。”凤傲天点头,看向他,“你且收拾一下。”

“是。”夜魅晞离开凤傲天的怀抱,缓缓转身,离开了寝宫。

便看到寝宫外,慕寒瑾静立与原处,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抬步离开。

慕寒瑾步入寝宫,凤傲天看向他,坐与桌前,见他双眸有乌青,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冷声道,“爷不在,你也要照顾好自个的身体,虽然有内力护体,可终究身子不是铁打的。”

慕寒瑾敛眉,坐与她的身侧,端起眼前的汤一口喝下,奇怪地是这次却没有被呛到,他接着拿起筷子,安静地用膳。

二人相对无言,用罢早膳,便上了皇辇,更是一路无话。

早朝之上,凤胤麒正襟危坐,面无表情,一如从前那般的透着皇帝的威严。

凤傲天面露冷寒,如今,京中朝局算是稳定。

早朝之后,凤傲天踏出金銮殿,凤胤麒却直接回了帝寝殿,她抬眸,看着眼前的风云变幻,也许,等她归来时,又要面对新的一番局面。

慕寒瑾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挺拔的背影,停伫良久,缓步向前。

太后寝宫,邢芷烟卧榻不起,身子因着那日一掌,如今有些承受不住,面色惨白,无半分以往的神色。

她侧眸,看着眼前的凤胤麒,幽幽地叹了口气,“皇儿,舍得回来了?”

凤胤麒垂首,稚嫩的脸上并无任何的神色,低声道,“孩儿让母后担忧了。”

“你的任性,母后可以当从未发生过,你只要记得,你是凤国的皇上,是母后的孩儿。”邢芷烟杏眸微沉,突然,她有些看不透凤胤麒,难道当真是隔心了?

凤胤麒恭敬应道,“孩儿明白,无论如何,孩儿都不会舍弃母后。”

“嗯,好。”邢芷烟眸光闪过一抹盈光,伸手,抚摸着凤胤麒的脸颊,“母后乏了。”

凤胤麒低声道,“孩儿告退。”

待凤胤麒离开之后,邢芷烟眸光闪过一抹冷然,抬眸,看向郭徽,“他终究是变了。”

“太后娘娘何以见得?”郭徽不解地问道。

“哀家看得出。”邢芷烟冷声一笑,“当真是哀家养的孩儿。”

郭徽一抹精光闪过,“那皇上……”

“一切遵照主上命令行事。”邢芷烟眸光闪过一抹冷厉,“刚刚线人前来禀报,凤傲天明日便离京,想必是去两淮。”

“太后娘娘请放心,老奴已经安排妥当。”郭徽在一旁说道,“保证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那蓝璟书怎会完好无损地到了两淮?”邢芷烟沉声道。

“这……有高手暗中保护……实在是……”郭徽垂眸,“好在牡丹已经到了两淮,一切依照计划行事。”

“两淮关系重大,且莫被查出什么,否则,毁了主上的大计,你我都得死。”邢芷烟眸底碎出一抹杀意,寒声道。

“老奴明白。”郭徽身形一抖,连忙回道。

凤胤麒走出太后寝宫,看向远方,他眸光闪过一抹坚定,抬步,行至帝寝殿。

凤傲天回到王府,寝宫内却是空空如也,没有半分的人气,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这是怎么了?一向独来独往,早已习惯没有人在身旁,今儿个,怎会觉得寂寞呢?

慕寒瑾并未去督察院,而是直接回了王府,行至寝宫,便见凤傲天盯着内堂的床榻若有所思。

他抬步上前,“王爷。”

凤傲天看向慕寒瑾,“怎得没去督察院?”

“微臣每日会将批阅好的奏折快马加鞭送至王爷手中。”慕寒瑾温声说道,温和的双眸看向她。

凤傲天摆手道,“不用,这段时间的奏折待你批阅之后,便交由皇上吧。”

“是。”慕寒瑾垂眸应道,“今日的奏折?”

“现在便阅。”凤傲天说罢,起身行至书房。

慕寒瑾注视着她入内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黯然,紧跟着入内,二人如往常那般,今日的奏折不多,故而,不到一个时辰便批阅完毕。

凤傲天抬眸,看着慕寒瑾,“好了,你若有话对本王,但说无妨。”

慕寒瑾自袖中拿出一个锦囊,双手递给她,“王爷,请将这个带上。”

“这是什么?”凤傲天接过,上面绣着花样很甚是别致,她本欲打开。

“王爷,切莫打开,此乃‘风’的平安符,若是王爷遇到危难时,微臣便能感知。”慕寒瑾抬手,微凉的手指碰触她如玉的手指,连忙收了回来,接着说道。

凤傲天将锦囊收起,“若是你有危险,本王可否能感应到?”

“此香囊内的符乃是用微臣的心头血所制,若是,王爷将血滴上,便能感应到。”慕寒瑾看向她,声音极淡。

凤傲天挑眉,“亦是心头血吗?”

“嗯。”慕寒瑾点头。

凤傲天轻笑一声,突然用手指着自个的心口,匕首隔着锦缎衣袍轻轻一划,便见有鲜血溢出,她将匕首上沾染的血迹滴落在锦囊上,便看到一抹红光闪烁。

慕寒瑾未曾料到她便这样在自个面前割血?他连忙起身,要去扶她,却被凤傲天制止,“本王说过,日后绝不会再碰你。”

慕寒瑾看着她眼眸中的冷沉与坚决,他伸出的手终是无力的收回,隐与袖袍中,紧握成拳。

“王爷……微臣……”慕寒瑾正欲开口,想要说些什么。

“好了,本王记得上次回京时,听到你正好吹箫,今儿个给本王吹一曲,算是送别。”凤傲天毫不在意心口的疼痛,这点伤对于她来说算不得什么。

慕寒瑾垂眸,凤傲天下了软榻,“去清辉阁吧。”说罢,便抬步出了寝宫,飞身离开。

慕寒瑾随着她飞身回至清辉阁。

冷千叶因着昨儿个陪慕寒瑾饮酒太多,如今才幽幽转醒,扶着泛疼的额头,踏出了房门。

迎面便看到凤傲天翩然落地,而她径自上前,斜靠与一旁的假石上,随即,便见慕寒瑾一身紫袍旋身落地。

冷千叶上前,看向慕寒瑾,他缓步行至房中,将玉箫拿起,走了出来。

“吹上次的那首。”凤傲天看着慕寒瑾俊美如玉的容颜,依旧眉目淡淡,手中握着玉箫,行至竹林下,斜倚在一旁的翠竹,箫声渐渐响起,同样的曲子,可是当初的心情与如今已然不同。

慕寒瑾想起那日的情形,紧闭着双眸,耳边传来几缕风声,伴随着他的箫声回荡在整个清辉阁内。

凤傲天看着眼前的菊花已经败落,换成了海棠,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亦是一抹释然,不曾开始,又何须结束,这不过是她内心孤寂时的一点希冀而已,既然无法得到,那不如潇洒放手。

冷千叶看着慕寒瑾,静心地听着那带着丝丝忧伤的曲子,可是,却吹出了一抹不舍与黯然,他虽不知慕寒瑾与摄政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记忆中的慕寒瑾绝不是如此多愁善感的模样,他说他没变,不过是等到该等的,可是,他却觉得慕寒瑾变了,变得让他看不透。

夜魅晞行至寝宫,并未见风傲天,便听到有箫声远远传来,他当然知晓这吹箫者是何人,在这摄政王府,只有慕寒瑾才能吹出如此的箫声。

冯公公见夜魅晞要离开,连忙上前拦住,“夜侍妃,老奴有个不情之请。”

“冯公公尽管说。”夜魅晞看向冯公公,浅笑道。

“这次王爷远行,只有夜侍妃一人陪着,老奴着实不放心,一路上还请夜侍妃照顾好王爷。”冯公公软声说道。

夜魅晞眉眼绽开,低声道,“冯公公尽管放心,本宫自当照顾好王爷。”

“那老奴在这便谢过夜侍妃了。”冯公公连忙恭敬行礼道。

夜魅晞看向冯公公,在这偌大的摄政王府,在以往的那些年里,能够一如既往,忠心耿耿陪伴着凤傲天便是冯公公,即便当初,她如此残暴淫虐,可是,依旧有人死心塌地地对她好。

只是,如今,他想要好好对一个人,而她却要拒他于千里之外呢?他抬眸,看着这万里无云的天空,其实,她早就看出自己有太多的放不下,故而,才会如此吧。

他一身艳红的长衫,映衬着妖媚动人的容颜,美眸流转,亦是潋滟风华,抬步,向清辉阁方向走去。

凤傲天微眯着双眸,平心静气地听着箫声,往事历历在目,她突然觉得自己在这摄政王府短短一月,却变了许多,她已经将凤傲天融入了自己的灵魂深处。

她抬眸,便看到冷千叶正看着她,她嘴角微勾,看着他,来到他的面前,见他淡漠出尘的容颜,因酒气还未散去,染上一绯红,反倒多了几分瑰丽,她直视着他,“你可知因何本王要将你囚禁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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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嗷嗷……柠檬发誓今天这一章素瓦码耗时最长的一章,心血心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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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 爷,你太凶了

(女生文学 ) 冷千叶面色一怔,寒玉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惊愕,这也是这两年来他疑惑不解之事,若是,她看上了自个的容貌,为何要将他囚禁起来,而不是像对待慕寒瑾那般?

凤傲天抬眸,看向远方无际的天空,她能清晰地体会到这具身体的前身深入骨髓的爱恋,她幽幽启唇,“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

冷千叶更是不解地望着她,犹记得他当年被迫召入京中,她便将自己扣押,逼迫他服下废去武功的毒药,她的眼眸中对他盛满的皆是浓浓的恨意,夹杂着强烈的痛苦,他不解,他与她从未有过多的交集,为何会对他如此?

凤傲天回眸,看着他,“收起你的一些算计,在本王还未回来时,你且待在王府,到时,本王自会告诉你缘由,如若你不想冷家百年英灵不得安宁,你最好安分点。”

冷千叶身形一顿,她竟然能将他的心思看透,他自认为并未露出任何的马脚,为何?

凤傲天眸光微冷,“别忘了,你应承本王的事,甘愿为本王效劳。”

她转眸,看向远处绝世而独立的慕寒瑾,嘴角微扬,足尖轻点,离开了清辉阁。

人已远去,箫声渐消,慕寒瑾收起玉箫,身形一晃,跌坐在一旁,抬眸,天色静好,如玉雅致的容颜,蒙上一层看不清的云雾,清风吹拂着他散乱的青丝,竟是千千愁绪,无从诉。

冷千叶静立与原地,耳畔回荡着她的话语,难道,他终究要困在这混沌之中,无法逃脱?

一道艳红身影落下,便见慕寒瑾面容淡漠,满身孤寂;转眸,看向冷千叶,俊美出尘,满面忧伤。

他抬步,行至慕寒瑾面前,“你很幸运,最起码,她想要试着让你走进她的心,而我……想要试着入她的心,她却紧闭着心门,你可知,你已经失去了进入她心的机会?”

夜魅晞扬唇一笑,翩然转身,艳红衣衫随风飞舞,美艳无比,他抬步,飞身离开。

慕寒瑾捂着心口,双眸紧闭,嘴角溢出一抹苦涩,张开双臂,身体向后倒去,随风跌落与地上。

夜色弥漫,凤傲天换了一身银灰锦袍,她自幼与狼群中长大,故而,最喜银色,夜魅晞靠在她的怀中,二人同乘一骑,月色静好,因“傲雪”日行千里,若是寻常的脚程,行至两淮,必定是要十日,但是,“傲雪”一直便能赶到。

凤傲天并未与第二日离开,而是连夜便动身,原因自然是,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有些人知晓她的行踪,必定会派人设下埋伏,亦或者是放出风声,让她的仇家知晓,以此借刀杀人。

如今,已经过去大半月,依着她的算计,若不尽早赶去两淮,蓝璟书怕是办不好此事,虽然,她知晓蓝璟书的能耐,但,两淮暗中所牵扯的,不是他能招惹的,免得到时命丧九泉,如此,便是得不偿失,更会打草惊蛇。

“傲雪”极快,二人骑在马上,只听两旁穿梭的风声,夜凉如水,直至第二日天明,凤傲天才让“傲雪”歇息,二人下马,行至小溪边,凤傲天看着夜魅晞,浅笑道,“累了吗?”

夜魅晞上前,将水递给她,“不累。”

“那便好,若是不出意外,今夜便能到达两淮。”凤傲天抬眼,看着天色,“还是出来走走心情舒畅。”

夜魅晞抬眸,看着远处的风景,亦是浅笑道,“是啊,许久未出来走走了。”

凤傲天转眸,看着他,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的苦,怕是无人能代替,更是无人能体会,伸手,牵着他的手,二人行至一颗大树下,随即靠在树上,坐下,看着眼前的景色,浅笑不语。

夜魅晞感叹道,自个有多久未好好欣赏这般的景色,曾经,他被困在宫中,不得出来,后来,被困在摄政王府时,不得出来,如今,他仰头,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地吐出,便觉得这般的自由真好,侧眸,看着她阖眼小憩,他的心似是有一片暖光传入,直抵心底,她终究是不知不觉地走进了自己的心,让他无法收心。

他微微侧头,靠在她的肩上,若是能如此一世,那该多有多好。

微风和煦,耳畔传来潺潺溪水声,凤傲天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

皇宫内,凤胤麒端坐与朝堂之上,侧眸,却不见那熟悉的身影,他眸光微暗,目视着前方。

朝堂之上,左右丞相还在闭门思过,摄政王并未上朝,众臣顿时松了口气,但,看向首位站立的慕寒瑾,亦是多出了几分的压力。

这一日,一切照常,早朝之后,凤胤麒便径自回了帝寝殿,而慕寒瑾立于空荡的大殿中,凝视良久,转身,离开皇宫。

两淮行辕,蓝璟书端坐与书案旁,埋首伏笔,翻阅着眼前的账目,手札,俊朗的容颜溢满愁容,他来到两淮已经五日,虽然,路遇几次追杀,却也是有惊无险,可是,如今,却是毫无头绪,连一丝进展都无。

“主子,已是子时了,您今日还未进食,如此下去,您身子如何熬得住。”一旁的小太监担忧地提醒道。

蓝璟书停手,抬眸,透过窗外,“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子时了。”

他随即起身,“静喜,摆膳吧。”

“是。”静喜听罢,欢喜地走出房间。

蓝璟书缓步上前,径自来到窗前,推开窗户,看着夜色,陷入沉思。

静喜端着饭菜走进房内,便见两道身影落下,他抬眸,正好撞上,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奴才参见王爷。”

蓝璟书这才回神,转眸,便对上凤傲天邪魅浅笑的容颜,先是一怔,连忙惊醒,随即上前,行礼道,“微臣参见王爷。”

凤傲天摆手,将他扶起,“正好爷饿着,再用备两副碗筷来。”

“是。”静喜连忙摆膳,接着转身,退出。

蓝璟书未料到她会前来,转眸,便看到凤傲天身旁站着的夜魅晞,他又是一礼,“王爷,微臣该死,还未查出任何线索。”

凤傲天转身,径自坐与桌前,看着眼前的饭菜,亦是饥肠辘辘,也顾不得规矩,伸手,便捏了一片牛肉放入口中,咀嚼着,转眸,看向蓝璟书已经恭敬地立着,“还愣着作甚?还不坐下。”

“是。”蓝璟书应道,小心缓步地向前走来,接着坐在一旁。

静喜将碗筷摆好,便退了出去。

夜魅晞将盛好的汤放在凤傲天面前,“爷,您吓到蓝侍妃了。”

凤傲天挑眉,看向蓝璟书垂首,似是有些紧张,她浅笑道,“爷有那么恐怖吗?”

蓝璟书抬眸,看向凤傲天,连忙垂首,“微臣……”

“好了,爷一切都明白,好了,且先用膳。”说着,便夹了菜放在他的碗中,“爷如今饿着呢,你若不吃,爷可都吃了。”

蓝璟书看着凤傲天,觉得何处不对,他从未见过摄政王有如此体贴的时候,以往,何人不是对她卑躬屈膝,哪敢在她面前造次,而他,在她的眼里,也不过是个长相还可以的男子罢了,亦是可有可无而已。

他盯着碗中凤傲天夹的菜,迟迟未动筷,凤傲天看着他,“你与慕寒瑾待一处久了,别的没学会,这发呆的毛病却学的极好。”

蓝璟书连忙执起筷子,开始安静的用膳,凤傲天转眸,看向夜魅晞,他正打量着蓝璟书。

三人席间无话,直到用罢晚膳,凤傲天漱口,净手之后,起身,行至书案旁,拿起上面蓝璟书正翻阅的账目与手札,逐一地翻看着。

蓝璟书则是安静地立在一旁,沉默不语,一如往昔,对凤傲天心存戒备。

凤傲天也不在意,而夜魅晞则是坐与一旁,盯着蓝璟书看着,如何看,都觉得他没什么特色,除了长得还凑合点,比起慕寒瑾可就差远了,不过,看着倒是极舒服。

凤傲天翻阅之后,这些都是被他们改好的,并无任何价值可循之处,她抬眸,看向蓝璟书,“这几日,你都去了何处,可有何发现?”

蓝璟书抬眸,看向凤傲天,连忙回道,“王爷,微臣到两淮第一日便去了都转运盐使司府,了解了情况,将所有档案卷宗都逐一地查阅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可疑之处,第二日,便前去河道查看,依旧是一无所获,第三日,微臣便赶去了事发当地,沿路查看了一日,也是一无所获,直到今日,也未查出一丝的线索。”

“无妨,你依旧如常,明儿开始,你便前去都转运盐使司府处理事务,将两淮各地官员都召集至府衙,逐一的问话,包括他是何年科举,何年为官,何年上任,事无巨细,若是答的与卷宗不符者,你便依律罢官,打入天牢。”凤傲天接着将手中账本丢至一旁,看向蓝璟书说道。

“是。”蓝璟书连忙应道,“不过,微臣前来所带的不过是一些侍卫,他们未必听命。”

“传本王命令,让慕寒遥带兵入城。”凤傲天沉声道。

“是。”一道冷声应道。

蓝璟书抬眸,看向凤傲天,心思一动,原来她早已经准备好一切。

夜魅晞侧眸,想着又来一个,传闻中骁勇善战的冷面将军慕寒遥,早先不过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想着慕寒瑾有那般的本事,这慕寒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官盐被劫,他们所报乃是劫匪所为,那么,劫匪如今在何处?”凤傲天看向蓝璟书,“私盐漕运可有何响动?”

“这些年来,各地接连受灾,民心动荡,私盐漕运乘机笼络人心,如今,这两淮多半的百姓都以漕运马首是瞻,至于官盐被盗,百姓们似乎并不在意。”蓝璟书想着这几日,他行至河道处查看,四周只有房屋,并无人居住,不免心生疑惑。

凤傲天沉思片刻,附耳对夜魅晞低语,“你且去,玩玩便好。”

“好。”夜魅晞美眸流转,看向凤傲天,低声道,“回来爷有何奖赏?”

“你想要何奖赏?”凤傲天挑眉,上前,印上他的唇,轻啄道。

夜魅晞勾唇魅惑一笑,笑意深深,“若是办好了,爷便应魅晞一件事。”

“好。”凤傲天不假思索地应道。

夜魅晞娇笑一声,美眸闪过一抹狡黠,接着转身,飞身离开。

蓝璟书抬眸,不解地看着她,他不在的这些时候,除了得知摄政王颁布了有利于百姓的条例,创建了“民意银号”,还有收拢了京中的经济,难道在王府内还发生了何事?为何,他感觉如今的摄政王没有往前那般的让他心神畏惧了呢?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揽臂便将他揽入怀中,勾起他的下颚,“路上可有受伤?”

“不过是些小伤,不碍事。”蓝璟书注视着眼前俊秀的容颜,突然觉得甚是明艳动人,不似以往,所见的那般,令人心生厌恶。

她身上似乎染上一层无法挥去的温柔,笼罩着在他的周身,化不开,他有些纳闷,这还是以前那个残暴不仁的摄政王吗?

凤傲天见他也在发呆,伸手,抚上他的腰际,有些人生来便适合穿浅蓝色的长衫,他的身上有着书卷的清雅之气,性子亦是温润如玉,她突然想起,真正的凤傲天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便觉得他的温润气质像极了先皇,故而,顾不得他是新科状元,强行将他带入摄政王府。

蓝璟书额前噙着一抹冷汗,却是不敢挣扎,凤傲天抱着他飞身行至内堂,将他放在床榻上,伸手掀起他的长袍,扯开身上的衣衫,便见腰身处的纱布已经被血染红,她将纱布解开,看向他,眸光微沉,“这便是你说的小伤?”

蓝璟书忍着痛,点头,“已经上过药,也包扎过了,不碍事。”

凤傲天看着他眼眸中的倔强,这性子,“这一刀砍的极深,好在包扎的及时,否则,你如今便躺着见爷吧。”

“微臣知错。”蓝璟书咬牙回道。

凤傲天不再说话,好在她来时,备了许多药,戴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如今,派上了用场,她自怀中取出一瓶上好的金创药,侧眸,便看到一旁的矮榻上放着纱布,掌心一吸,纱布便落入自己手中,为他上好药包扎起来。

“受伤还硬撑着,若是,再耽搁几日,你可真不用回去见爷了。”凤傲天沉声道,接着将他身上沾染了血迹的衣衫褪去,丢在一边,为他盖好锦被,“好了,歇着吧,否则,明日下床都难。”

“是。”蓝璟书趴在床上,侧眸,看向她,接着合眸,不再说话。

凤傲天起身,走出内堂,便听到外面的禀报声,“臣慕寒遥觐见。”

她随即坐与主位,冷声道,“进来。”

房门打开,慕寒遥身着银色铠甲,俊朗非凡的容颜面带寒光,一步一步走地异常的坚定。

待行至距离她十步之遥时,单膝跪地,“臣参见王爷。”

“嗯,起来吧。”凤傲天亦是冷声道。

“多谢王爷。”慕寒遥沉声应道,随即起身。

他抬眸,看向凤傲天,他身着一身银灰色长衫,与他身着的银色铠甲倒是相得益彰,算来,他已有两月有余未见她,不知为何,再次相见,反倒生出了一丝的异样。

凤傲天起身,行至他的面前,负手而立,侧着头,注视着他,“黑了些,结实了些,玉佩呢?”

慕寒遥听着,便自怀中将玉佩拿出,双手呈给她,她接过玉佩看了半晌,接着收回自己的怀中。

慕寒遥有些怔愣,看向她。

“这几日放在本王这处,待离开时还你。”凤傲天自顾地说道,“边关可有何异动?”

“目前一切正常。”慕寒遥垂首应道,声音依旧是冷冷冰冰,不含一丝的温度。

“嗯,关于粮草一事,你无需担忧。”凤傲天看向慕寒遥,突然想起慕寒瑾,这两兄弟其实有着相同之处,那便是喜欢将心事藏于心中,不愿表露。

凤傲天伸手,握着他的手,很厚实,手指有着厚茧,很温暖,她紧紧地握着,走出了房间。

帐外慕寒遥带来的皆是慕家军中的佼佼者,看见摄政王,不免是有些恐惧的,毕竟,边关之事,即使如今归顺了她,也是挥之不去的噩梦。

凤傲天自然知晓自己如今的名声,不过,哪个帝王不是踩着累累白骨,成就这千秋霸业的?她手上早已沾满了无数鲜血,又何须在意这些。

“参见王爷。”将士齐齐跪在地上,掷地有声地喊道。

凤傲天冷声道,“起来吧。”

“是。”将士应道,接着齐齐起身,训练有素。

凤傲天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侧眸,看着慕寒遥气派威严,肃杀之气呼之欲出,她牵着他的手,径自行至另一个房间。

静喜已经派人收拾干净。

凤傲天紧握着慕寒遥的手,直接行至床榻,转身,看着他,“脱衣服。”

慕寒遥本想着,她应当有些改变,没想到还是本性难移,接着沉声应道,“是。”

将身上的佩刀放在一旁,脱下盔甲,只着一件里衣,因着接到她的信函,便马不停蹄地赶来,已经有十几日未沐浴,身上散发着汗臭味,他低声道,“臣先沐浴。”

凤傲天上前,“本王亲自给你沐浴如何?”

慕寒遥漆黑的双眸一亮,接着向后退了一步,“不劳烦王爷。”

“不麻烦。”凤傲天摆手道,勾起一抹邪魅笑意,“本王的记性一向很好,本王要摸了才清楚。”

慕寒遥以为那不过是调戏之言,不曾想她还记着,本就冷寒的脸更是沉了几分,语气变得更加地冷,“王爷当真要摸?”

“君无戏言。”凤傲天接着说道,扬声道,“给本王被浴汤。”

“是。”候在门外的静喜应道,随即便去准备。

慕寒遥向来不苟言笑,更是不善言辞,本以为凤傲天不过是戏言,未曾当真,如今,被她如此一说,顿时有些懊恼,当初怎得鬼使神差便回了?

凤傲天见他眼眸中闪过一抹异光,笑意更深,伸手,将他的里衣解开,肩膀处刻着的“天”字清晰可见,冰凉的手指碰触着那刻着的字,慢慢地描绘着。

慕寒遥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精壮结实的肌肤,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冷酷俊朗的容颜,透着一抹黑雾。

凤傲天轻笑一声,“嗯,本王的手艺不错。”

慕寒遥顿时一寒,注视着她,冷若冰霜。

静喜备好浴汤,便命人抬了进来,接着退了出去,凤傲天握着慕寒遥的手,步入了屏风之后,挽起衣袖,看着他,“脱了进去吧。”

慕寒遥不是一个扭捏之人,虽然知晓凤傲天喜好独特,也不再挣扎,直接退了长裤与亵裤,一丝不挂地入了浴桶。

凤傲天将他头上的发带解下,墨发散落下来,凤傲天看着身旁的皂角,接着小心地将墨发浸湿,然后抹上皂角,轻轻地揉按着。

慕寒遥感受到凤傲天按在他头顶处的手,力度刚刚好,似是有某种魔力,让他高度紧绷的神经,即刻松懈下来,他这些时日,并未歇息好,常年在边关,更是养成了粗矿的性子,素日沐浴也不过是简单地清洗罢了,何曾享受过如此的待遇,他舒服地阖上双眸,困意袭来,竟这样安然睡去。

凤傲天为他洗好发,侧头,便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她嘴角一勾,想着他这连日的奔波,随即,便为他清洗着身子,手指请按着他紧实的双臂,缓缓向下,直到手指划过他的腰腹,慕寒遥紧闭的双眸猛然睁开,露出一抹寒光,伸手,将凤傲天的手抓住,冷视着她。

凤傲天挑眉,看向他,“嗯?”

慕寒遥这才敛去眸光中的冷寒,接着松开手,因着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对于危险,总是会提起防备之心,适才,凤傲天差点碰触到危险的地方,他才会从睡梦中惊醒。

凤傲天亦是敛去眸光中的冷沉,接着起身,伸展双臂,“唉,给人沐浴,还不如出去杀人痛快。”一面说着,一面转身,走出屏风,“还不出来。”

慕寒遥坐与浴桶内,怔愣片刻,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想起适才她……堂堂的王爷,尊贵之躯,竟然为他沐浴,一缕青丝滑落至胸前,他低头,便闻到一阵清香,接着起身,便觉得身上甚是舒爽,走出浴桶,穿上干净的中衣,走了出来。

凤傲天侧卧与软榻上,看着他沉步走来,嘴角挂着笑意,“累了便去歇息吧。”

“臣不累。”慕寒遥接着走向她的身旁,端正地坐下。

凤傲天撑着头,看着他,刚毅的脸庞,即便如今穿着中衣,卸下将军铠甲,也透着军人的刚硬之气。

一面看着一面便阖上双眸,不知不觉安然睡去。

慕寒遥端坐在一旁,一动不动,不知过了多久,他身后的墨发已经烘干,他侧眸,便看到桌上放着一条云锦发带,接着拿起,将墨发束起,便看到她嘴角挂着浅笑的睡颜。

他微微一怔,安静地打量着,不是浓眉,而是像女子一样的柳叶弯眉,卷翘的睫毛,薄如蝉翼的肌肤,俊秀的容颜,她将如绸缎般丝滑的墨发散下,披散与胸前,一阵清风顺着纱窗吹入,青丝拂动,静若处子,宛若女子般恬静。

他眸光闪过一抹晦暗,冷峻的容颜冷沉了几分,起身,上前,弯腰,将她抱入怀中,他这是第一次抱人,而且还是如此的姿势,凤傲天有些困倦,接着顺势倒入他宽阔的怀中,隔着锦绣布料,舒服地蹭了几下,伸手,换上他紧致的腰际,犹如一个漂泊的小船寻到彼岸一般。

慕寒遥在这一刻,觉得怀中的不是那个高高在上,残暴毒辣的摄政王,也不是喜好男色的男子,而是一个任谁看了,都想要好好护着的女子。

他低头,注视着凤傲天浅笑的容颜,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若她是个女子该有多好。

这个念头,将他从半梦半醒的迷茫中惊醒,再次看去,凤傲天已经睁开双眸,四目相对,他将她放于床榻上,接着跪在地上,“臣该死。”

凤傲天侧着身,看着他,“你适才在想什么?”

慕寒遥快速收敛情绪,不露一丝痕迹,沉声道,“臣见王爷有些累。”

凤傲天扬声道,“哦,原来如此。”

她想着幸而没有暴露了身份,日后,还是当心些,不过,她还是做好了防备,“过来。”

“是。”慕寒瑾应道,随即脱了鞋子,便上了床榻,躺在她的身侧,他一向都是独自就寝,亦是她在边关那些时日与她同榻而眠,而后,又变成一人,如今,再次躺在身侧,反倒觉得不自然。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紧握着他的手,很温暖,她嘴角含笑,合上双眸,“睡吧,明儿个还有要事要办。”

“是。”慕寒遥的身形是僵硬的,他能感受到掌心透着淡淡的凉意,这股凉意自他的手中缓缓地流入他的心底,他闭上双眸,却如何也睡不着。

时间静止,慕寒遥亦是在不知不觉间也安然睡去,两个时辰之后,突然一道黑影落下,慕寒遥连忙起身,便见一道眸光注视着他。

四目相对,他微微一愣,眼前的男子身着一身艳红长衫,风姿妖娆,甚是俊美绝伦,凤傲天微微睁开双眸,“如何了?”

“爷,您如今有了新人,便抛弃旧人了。”夜魅晞侧卧在软榻上,幽怨地注视着床上双手紧握的二人,娇声说道。

凤傲天看向夜魅晞,想着他哪来的如此大的醋性,接着将慕寒遥一拽,压在他的身上,一个翻滚,将他移入了床榻内侧,看向夜魅晞,“过来吧。”

夜魅晞娇媚一笑,接着脚步轻盈,便见一抹红霞旋落与床榻上,靠在她的身侧,将她的手握着,身上因着沾染着寒气,透着丝丝的清冷,凤傲天掀开锦被,盖在他的身上,低声道,“睡吧。”

夜魅晞眨着美眸,接着合上双眸,嘴角挂着魅惑的笑意,手指轻轻一弹,便将屋内的烛光熄灭,闻着她身上淡淡地气息,安心睡去。

慕寒遥躺在内侧,适才她突然的举动,让他心神一晃,压在他身上的身前竟然如此的柔软,他侧眸,看着凤傲天背对着他的身影,转眸,漆黑明亮的双眸盯着房梁,难以安睡。

“闭眼睡觉。”凤傲天凉凉地声音响起。

慕寒遥又是一怔,接着闭上双眼,罢了罢了,他想这些做什么?

翌日天未亮,三人便不约而同的齐齐醒来,凤傲天看着夜魅晞,“据说两淮之地算得上是凤国最富庶之地,而且人杰地灵,爷倒要好好瞧瞧才是。”

“爷,您今儿个要出去寻美人吗?”夜魅晞径自起身,下了床榻,一面梳妆一面说道。

凤傲天侧眸,看向慕寒遥,“知本王心者,魅晞也。”

“爷,有魅晞陪着,您还不满意?”夜魅晞依旧一身艳红锦袍,径自上前,看向凤傲天。

凤傲天下榻,净面之后,随意地挽着长发,夜魅晞上前,接过她手中的梳子,“爷,让魅晞来。”

“好。”凤傲天点头,看向他,“美人自然是越多越好。”

夜魅晞嘴角微勾,浅笑道,不再说话,专心为他束发。

慕寒遥下了床榻,净面之后,利索地穿好铠甲,看向凤傲天,“王爷,臣先告退。”

“一起去璟书的房中。”夜魅晞已经束发,凤傲天起身,牵着夜魅晞的手走出房间。

慕寒遥看着二人的身影,想着为何二弟没有前来,而眼前的这个妖艳男子又是谁?看得出摄政王对他甚是宠爱。

凤傲天步入蓝璟书房中,他亦是刚刚穿戴妥当,见她入内,连忙迎上前去,“王爷。”

“伤势可好些了?”凤傲天低声问道。

“好多了。”蓝璟书一面说着,一面侧身,“王爷,请用早膳。”

“好。”凤傲天说罢,转身,看向慕寒遥,“你二人定然认识,本王便不所言,都坐下吧。”

“慕大哥。”蓝璟书拱手道。

“璟书。”慕寒遥面色依旧冷沉,不过,语气却没有之前那般的生硬。

二人寒暄之后,便径自落座,夜魅晞坐与凤傲天身侧,慕寒遥坐与另一侧,蓝璟书挨着慕寒遥坐下,四人安静地用罢早膳。

凤傲天看向慕寒遥,“这几日,你便随着璟书一同前去府衙。”

“是。”慕寒遥虽不知摄政王为何要将她自边关召入两淮,但,如今,看情形,怕是有何重要之事。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若是谁有不服者,就地正法。”

“是。”蓝璟书垂首领命。

“好了,你等二人便起身吧。”凤傲天说罢,牵着夜魅晞的手,“本王出去走走。”

“臣恭送王爷。”慕寒遥与蓝璟书齐声应道。

直到凤傲天与夜魅晞离开,慕寒遥抬眸,看向蓝璟书,“璟书,未料到,我会在这里能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在这处能见到慕大哥。”蓝璟书温润浅笑道,“寒瑾与我如今都已入朝为官,听闻王爷对寒瑾甚好,慕大哥可放心。”

“嗯,他前些日子给我送了书信,我已然知晓。”慕寒遥看向蓝璟书,“只是不知,这次你前来两淮所为何事?”

“此事说来话长,不如边走边谈。”蓝璟书说着,便与慕寒遥走出屋外。

凤傲天牵着夜魅晞的手,二人走出行辕,转身便不见了踪影。

“爷,现在去哪?”夜魅晞低声问道。

“昨夜你前去漕运,可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凤傲天接着问道。

“发现了美人。”夜魅晞故作神秘地说道。

“美人儿?有你美吗?”凤傲天勾唇一笑。

“爷,你想看吗?”夜魅晞美眸流转,漾出万种风情。

“是男是女?”凤傲天看向夜魅晞那眸光中的算计,接着问道。

“女……”夜魅晞拉长声音说道。

“看。”凤傲天紧接着说道,“爷最喜欢美人,不论男女。”

“爷,你日后会娶妻吗?”夜魅晞这才想起,他是男子,日后,必定会有女人。

“不会。”凤傲天看向他,“爷这一世都不会娶妻。”

“那若是娶夫呢?”夜魅晞紧接着问道。

“到了。”凤傲天旋身落于隐秘看,看向他,“说吧,那美人儿在何处?”

“爷,你……”夜魅晞眸光闪过一抹不悦,想着既然她不娶妻,那么,女子对于他来说没多大用处,“在那处。”

凤傲天顺着夜魅晞所指方向看去,便见一名女子被倒挂在房内,身上只着一件布兜与亵裤,白皙的脸上趴着一条蜈蚣,她嘴角微勾,“你太不怜香惜玉了。”

“爷,你喜欢吗?”夜魅晞看向凤傲天,并未理会屋内的女子,柔声问道。

“不喜欢。”凤傲天摇头,她若是说喜欢,估计,那女子便会被脸上的蜈蚣给毒死,那她还玩什么。

夜魅晞勾唇一笑,“爷不喜欢,魅晞自然不喜欢,故而,也不会怜惜。”

“她是谁?”凤傲天双手环胸,斜靠在一旁,想着这女子为何住在偏院中,昨夜至今,已经过了四个时辰,竟然无人发现?

夜魅晞撇嘴,“是个白痴。”

“说来听听。”凤傲天好笑地看着那女子瞪着双眸,盯着脸上的蜈蚣,无法动弹,也不敢动弹。

“白痴有何好讲的,爷,你对她有兴趣?”夜魅晞挑眉,俊美的容颜,闪过一抹委屈。

凤傲天看着他这副模样,自然是不愿多提,便也不再多问,“昨夜可还发现什么?”

“不过是些勾心斗角的事,不过,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夜魅晞邪魅一笑,“漕运的帮主重病在身,如今,漕运掌握在一个女子手中。”

“女子?”凤傲天看向夜魅晞,“看来昨夜你是看到了好戏。”

“她易容了,看样子也不过十七八岁。”夜魅晞斜靠在凤傲天的怀中,侧眸,眸光流转,“如今是帮主夫人。”

“依你所言的确有趣”凤傲天看向夜魅晞,“让我想想,被你吊着的女子,应该是帮主的女儿吧。”

夜魅晞眸光一暗,“爷,您都知道了,还问。”

“你昨夜潜入漕运,不小心被她发现了,还和她动了手,不过,你为何要骂她白痴?”凤傲天侧着身子,唇角贴在他的耳畔,“她碰了你?”

“她敢!”夜魅晞眸光闪过一抹狠戾,转眸,看向凤傲天,“魅晞的身子可只属于爷一个人。”

凤傲天浅笑道,“那如何了?”

“她房间内有爷的画像。”夜魅晞想到这处便觉得郁闷。

“爷的画像?”凤傲天眸光冷沉,带着一丝的惊讶。

“嗯,我亲眼看到的,否则,才不会进去。”夜魅晞想到这处,眸光闪过一抹冷厉。

凤傲天看向他,“爷的画像怎会在她屋内?爷可是第一次来两淮。”

“我当时看到爷的画像,便冲进屋内,质问她,她说那是她未来夫君的画像。”夜魅晞转眸,看向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幽怨,“爷,她为何有你的画像?”

凤傲天也在想着,她何时有过这段情缘的?

“你问爷,爷问谁?”凤傲天眸光微沉,低声回道。

“所以,我要将那副画像抢回来,那女人不给我,我便与她动起手来,最后,将她吊了起来,她还嚷嚷着要画像,哼,所以,我要给他点教训。”夜魅晞想到这里,有转眸,狠狠地盯着屋内的女子。

凤傲天扶额,有些头疼,那女子因何会有自个的画像?

“画像呢?”凤傲天接着问道。

夜魅晞自袖中将画卷拿了出来,“爷,你要真是她的未婚夫,你便拿去吧。”说罢,转身,便欲离开。

凤傲天伸手,拽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这可是爷的?”夜魅晞伸手,指尖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写着一个“天”字。

凤傲天看着眼前的玉佩,甚是眼熟,紧闭双眸,这才记起,看向夜魅晞,“这个……竟然是她。”

“爷,你真的认识她。”夜魅晞面露伤心,看向凤傲天,转身便欲离开。

“你要走,便永远不要回来。”凤傲天沉声道。

夜魅晞背对着她,不再理她。

凤傲天打开画卷,上面的人正是她,不过,这也是多年之前的事情,而此事跟她有何关系,那也是前身所为?想着她怎得就流下这样一笔风流债?

夜魅晞抬眸,仰望着天空,“爷,反正我要走了,你便娶她吧。”

凤傲天伸手,拽着他的手,“爷说了,不会娶妻,当时,不过是个误会罢了。”

“误会?”夜魅晞甩开凤傲天的手,“人家这些年来可是心心念念着你呢。”

凤傲天有些无奈,念着有何用,她又不是真正的男人,难道真要娶回去,她可没有那个爱好。

“好了,爷自会处理这件事,爷怎不知,你还会耍小性子?”凤傲天将他的身子掰过来,盯着他,“你真要走?”

“迟早要走的不是吗?”夜魅晞忧伤地看着她,“是你让我走的。”

凤傲天叹了口气,“爷说让你走,又没说让你永远不回来。”

“可是,去了,或许这一世都不得相见。”夜魅晞敛眉,低声说道。

“你确定?”凤傲天抬眸,看着他,将他揽入怀中,“不走,你会后悔。”

“走不走,我都会后悔。”夜魅晞知道,他有太多的放不下,仇恨,怨恨,不舍,可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更多是眷恋。

他的心再也收不回来了,如若不是放着她,怎会因着这件小事,而生气,会难过,他怕自个不在身边,她便会将自己忘得一干二净,亦或者是身边多出更多的人代替了他。

凤傲天松开他,“好了,爷今儿个可不是看你耍小性子的。”接着,伸手,从他手中拿过那块玉佩,握着手中的画卷,足尖轻点,飞身落入屋内。

夜魅晞看着凤傲天入内,连忙也跟上前去。

被倒吊的女子看着一抹银灰色身影旋落与地上,她眸光闪过一抹惊讶,不知是欣喜还是激动,竟然流下泪来。

凤傲天伸手,解开绳子,抱着她旋落与地,女子也顾不得脸上的蜈蚣,伸手,将凤傲天紧紧地抱在怀中。

夜魅晞落下,便看到这样一幕,接着冷哼一声,上前,将那女子自凤傲天怀中拽开,接着,将凤傲天拽入自己怀中,美眸射出一抹冷光,盯着她。

女子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泪光盈盈地盯着凤傲天,泪流不止。

凤傲天看向夜魅晞,想着此事终究是她的不是,不能白白耽误一个女子的一生,而且,她竟然未料到,这女子竟然还是漕运帮主的女儿,这其中到底有何牵扯?

“将她脸上的蜈蚣除了。”凤傲天沉声道。

“哼。”夜魅晞扭头,拉着凤傲天,手腕微转,一缕青烟自手指中弹出,那蜈蚣便乖乖地掉了下来,消失不见。

摔倒在地的女子连忙将口中的绢帕扯出,接着踉踉仓仓地起身,向凤傲天这边扑来,“公子……”

凤傲天看向眼前的女子,想起当年,她不过是赌气而已,十一二岁的年纪,又懂得什么呢?

“你是乐菱?”凤傲天上前一步,夜魅晞却偏偏挡在前面,不让她与眼前的女子靠近。

“是我,公子。”乐菱点头,激动地看着她,“公子,乐菱终于等到你了。”

凤傲天想着当年,她是跟她有五年之约,待她弱冠,她及笄之年,便来娶她,不过,那时,也不过是为了起皇兄而已,她不过是逢场作戏的罢了,谁知晓,如今,却如此凑巧地遇到了这个女子。

乐菱长得的确很美,白皙如玉的鹅蛋脸,一双杏眸波光盈盈,红唇娇艳欲滴,整个人看起来确是清丽脱俗,任谁看了,都会倾心。

夜魅晞怒视着眼前的女子对凤傲天毫不掩饰的情意,他扬起袖袍,将凤傲天的容颜彻底地遮了起来。

凤傲天后退一步,对着夜魅晞的身影,冷声道,“站着,别动。”

夜魅晞接着将手放下,冷哼一声,接着侧着身,不再看她。

凤傲天接着自他身旁越过,看向乐菱,“乐菱,我没料到,我们还能再相见。”

“公子,当年,我……”乐菱垂首,想要说什么。

凤傲天伸手,将一旁的衣衫拿了过来,递给她,“当心身子。”

乐菱连忙接过衣衫,顿时羞红了脸,连忙转身,疾步进入屏风。

凤傲天转身,便看到夜魅晞侧着身,不看她,她上前一步,抱着他,“爷怎不知,你竟有这等醋性?”

“哼。”夜魅晞扭头,不看她,只管冷哼着。

凤傲天低声一笑,接着伸手,将他的头摆正过来,印上了他的唇,轻咬了一口,“好了,别闹性子了。”

“嗯。”夜魅晞看向凤傲天眼眸中的温柔,随即也融化了他心里的烦闷,乖顺地点头,将她揽入自己的怀中。

乐菱穿戴妥当之后,走了出来,便看到凤傲天与夜魅晞双手紧握,相依偎的画面,她眸光闪过一抹暗淡,上前一步,接着福身道,“乐菱见过王爷。”

凤傲天看向她,“乐菱,当年之事……”

“王爷,乐菱明白,不过是,如今与王爷有约定,便一直等着王爷,如今,等到王爷了,乐菱也便无遗憾了。”乐菱微微垂眸,柔声说道,话语间皆是楚楚动人,让人听着好不怜惜。

夜魅晞看着这样的女子,也觉得甚是招人,他警惕地盯着乐菱,侧眸,看向凤傲天看着她,心生愧疚。

凤傲天正欲上前,却被夜魅晞拽着,她看向乐菱,“乐菱,既然你已知晓本王的身份,本王便实不相瞒,其实,本王喜欢的是男子,当初的婚约,不过是因为要气一个人,才应承的,后来,本王本要与你说清楚,但是,却寻不到你。”

“乐菱明白。”乐菱微微点头,当两年前知晓了她的行径之后,她依旧心存着希望,如今,梦碎了,她也了无遗憾了。

“你明白就好。”凤傲天点头,想着当初,那人真是昏了头,伤害如此一个女子。

乐菱敛去内心的苦涩,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您怎会在此?”

“你又因何在此?”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乐菱的父亲便是漕运的帮主,早年与父亲失散,五年前,父亲托人寻到了我,我便跟随父亲回了两淮。”乐菱柔声说道。

“原来如此。”凤傲天点头,“不过,你既然是漕运帮主的女儿,怎会住在这处偏院?”

“两年前,父亲突然一病不起,漕运大小事务便交由二娘代为处理,我生性懦弱,又无任何权利,久而久之,便被忽视,半年前,我生了一场大病,二娘怕传染,便将我迁到了偏院,自此无人问津。”乐菱幽幽地说道。

“那没人伺候你吗?”凤傲天觉得总该会派人伺候她的。

“自幼便伺候我的小翠,昨晚出去,便再未回来。”乐菱看向凤傲天,再看向身侧的男子,“王爷,乐菱虽然有些武功,但终究不深,只能防身而已,可是,小翠却无任何武功,如今,也不知她怎样了?”

凤傲天看向她,“你这些年可再见过你的父亲?”

“这半年,我会趁二娘不注意,前去探望,不过,父亲已经认不得我了。”乐菱伤心地说道。

凤傲天沉默片刻,看向乐菱,“你二娘生性如何?”

“早先对我也算是极好的,但,自从父亲病倒之后,便像变了一个人。”乐菱看向凤傲天,“王爷,您来漕运,莫非是为了前些日子两淮官盐被盗一案”

“嗯。”凤傲天点头,想着乐菱也算是个心灵聪慧的女子。

夜魅晞看着眼前了得起劲的二人,恨不得将这名叫做乐菱的女子杀了,他紧了紧握着凤傲天的手,接着,亲昵地靠在他的肩上。

乐菱看着夜魅晞的动作,眸光闪过一抹暗淡,接着看向凤傲天,“王爷,此事与漕运无关。”

“你怎知?”凤傲天看着乐菱,“你应当知道些什么。”

“向来民不与官斗,更何况,如今盗窃的乃是官盐,漕运一向行事光明磊落,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不过,虽与漕运无关,却与一人有关。”乐菱紧接着说道。

“你是说你二娘?”凤傲天紧接着说道。

“应当说是假的二娘。”乐菱看向凤傲天,“如今在漕运的并非是真正的二娘。”

凤傲天凝视着乐菱,她知晓,这个女子远非外表看起来如此的柔弱,她应当对整个漕运了若指掌,不过,她在伺机等待着机会,“你可知真正的二娘在何处?”

“不知。”乐菱摇头,“我也是这两日才发现二娘的不对劲,毕竟,有些人能变换容貌,却变不了本性,虽然,此人看着与二娘无疑,但是,一些细微的细节也会暴露她的真实本性。”

“你发现了什么,可否告诉本王。”凤傲天看向乐菱,低声问道。

乐菱看着凤傲天,“乐菱自会如实相告。”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女子,更加地不喜,美人的长相,蕙质兰心,又有心思和手段,这样的女子,若是跟爷呆久了,自然会将爷的心勾了去,想到这处,他连忙上前,“爷,您站着不累吗?”

“乐菱竟忘了。”乐菱面露歉意,接着福身,“王爷请坐。”

凤傲天抬眸,看向夜魅晞,知晓他的小心思,也不点破,任由着他径自坐下,接着靠在她的怀中,把玩着自己的青丝。

乐菱坐在对面,看着眼前的画面,“王爷,二娘意在夺权,她亦是知晓漕运和官府的关系,自然不会劫了官盐,不过,这些日子,二娘的性子有所大变,一面命人压低了私盐的价格,一面命人囤盐,但,据我所知,如今,各处的盐本就稀缺,很难开采,又有哪里这么多的盐量可囤?”

“你的意思是,她借屯盐之名,实则是将官盐混入私盐之中?”凤傲天看向乐菱,问道。

“如今,因着此事太过于凑巧,两月前,官盐被劫,接着,便有人易容成二娘的模样,开始大量屯盐,故而,我才将此事联想到一处。”乐菱分析地头头是道,接着看向凤傲天,“但是,如今,乐菱也不知这个假冒二娘的女子是何人。”

“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凤傲天眸光微眯,“乐菱,这些时日,还要劳烦你观察着漕运的动向,尤其是……”

“乐菱明白。”乐菱点头,“王爷,如今两淮形势比较复杂,因着‘卫’记不知何原因,这些日子在扩大产业,故而,如今整个两淮有八成的经济被‘卫’记垄断,两淮的商贾更是暗中在转移产业,若是长此以往下去,到时,整个两淮怕是会变成一座死城。”

凤傲天看向乐菱,顿时觉得她在府内,却知晓外面的事情,笑着问道,“你怎会了解地这么清楚。”

乐菱浅笑道,“这些年跟着父亲,也学到了不少。”

她敛眉,内心苦涩,你可知,我学这些,乃是为了能够有足够的勇气站在你的身边,配得上你,能够为你分忧解难?

凤傲天也不再多问,接着起身,“这个还你,日后,若是有事,你便派人来行辕找我便是。”

“是。”乐菱微微点头,自她手中接过玉佩和画卷,紧紧地握在手中。

凤傲天与夜魅晞转身,飞身离开。

乐菱目送着她离开的背影,低头,抚摸着那块玉佩,泪水涟涟,身体终是无力地落下,这些年的期盼终成了奢望。

凤傲天牵着夜魅晞的手,二人走在一条幽静的树林内,她侧眸,看着他依旧沉着一张脸,浅笑道,“爷已经说清楚了,你怎得还置气?”

“爷,那个女子很不简单。”夜魅晞咬牙切齿地说道。

“嗯,很玲珑聪慧,也懂得知进退。”凤傲天紧接着说道。

夜魅晞美眸微转,看向凤傲天,“你真的不喜她?”

“现在有点了。”凤傲天看着夜魅晞,点头道。

“哼。”夜魅晞顿时甩开凤傲天的手,飞身离开。

凤傲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无奈,女人对于女人的喜欢,不过是欣赏而已,“你且先回行辕,爷去都转运盐使司府瞧瞧。”

话落,艳红的身影已经返回落下,接着看着他,“是啊,如今看完这边的美人,又放不下那边的美人。”

凤傲天好笑地盯着他,也许,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会表露出如此的情绪,那么,曾经的呢?在那个地方,他在那个位置,他又是如何活着的?

“嗯,着实放不下。”凤傲天旋身,便飞身离开。

夜魅晞看着她转瞬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终究是跟了上去,二人转瞬便不见了踪影。

远处,一个鹅黄色影子随即落下,一手撑着下颚,一手背在身后,看向身后的那抹妖艳男子,“你跟着她来做什么?”

“无聊。”男子的声音极美,不冷不淡地说道。

“是吗?”邢无云接着斜靠在一旁的树干上,“喂,你该不是对她感兴趣了吧?怪不得你讨厌女子呢,原来你也喜欢男子啊。”

邢无云说罢,恍然大悟地看向眼前的男子。

“血玉颜,明儿便可开封,没你的份。”妖艳男子翩然离开,撂下凉凉地话语。

邢无云连忙自树干上站了起来,大骂道,“喂,我不过是开玩笑而已,用得着如此记仇。”说着,便飞身追了上去。

都转运盐使司府衙门口,已被官兵包围起来,府外五百米无人敢接近,府内,各府衙,各县镇的官员胆颤心惊地站在一处,等待着审问。

烈日炎炎下,慕寒遥如一座冰封的高山立在原地,眼神凌厉,任谁看到,都吓得连连后退,蓝璟书坐与书案旁,看着堂下的官员,开始逐一地问道。

眼前的官员,亦是早年的登科状元,而且,又封了侯位,自然,不将眼前的初出茅庐的蓝璟书看在眼里,莫不是他身上站着的乃是慕寒遥,他早就开始大骂起来,顿时拂袖而去。

凤傲天与夜魅晞二人坐在屋檐上,能清楚地看到里面审问的情况。

蓝璟书惯例地询问着,突然眼前的官员一边缕着自个的长寿胡,冷哼一声,“本侯爷为官时,先皇都对本侯爷敬畏三分,你等也敢来问本侯爷这等问题?”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颐指气使的官员,“倚老卖老,竟然连先皇都扯出来,想必也无任何作为,不过是仗着皇家赐封的尊荣,敛财罢了。”

凤傲天看向夜魅晞,“嗯,他倒是敛了不少财。”

“您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那可都寸寸金银啊,比皇家御用的锦绣还昂贵,乃是玉罗国最好的绣缎。”夜魅晞啧啧了两声,靠在凤傲天的怀中,说道。

“嗯。”凤傲天看向他,“你说他这长寿胡有多少年了?”

“少说也二十年。”夜魅晞顺着回道,眸光微转,手指一点,便见一个弹珠直接弹向那官员的胡子。

转瞬,便见那长寿胡慢慢地燃了起来,蓝璟书看着,好心提醒道,“侯爷,您的……”

“你还要问什么?本侯爷也没功夫陪你这等小娃娃。”他不耐烦地打断蓝璟书的话,接着转身欲走。

“侯爷,我等亦是例行公事,还望侯爷知晓摄政王的脾气。”慕寒遥沉声说道。

那官员顿时火冒三丈,上前,指着慕寒遥破口大骂起来,“你父亲见了本侯爷都要卑躬屈膝,你竟敢在这处对本侯爷不敬,你别以为成了摄政王的人,便可以无法无天。”

慕寒遥不为所动,蓝璟书看着那长寿胡在他眼前已经燃烧地越来越旺盛,直到那老者感觉到了疼痛,低头,一看他的胡子着火了,连忙大叫出声,“啊,本侯爷的长寿胡!”

“爷,我去给他灭火。”夜魅晞说着,便飞身向前,直接来到那侯爷的面前,朝着他满脸褶皱的脸便狠狠地打去,偌大的公堂,只听到“啪啪”的巴掌声,直到那侯爷直接倒地,口吐鲜血,方可作罢。

他抬眸,盯着眼前的一身红衣妖娆,“你……你……”

“哎呀,我不过是好心给你灭火而已,否则,你如今可就被烧成灰炭了。”夜魅晞一脸嫌弃地盯着他,抬眸,看向屋檐上慵懒坐着的凤傲天,“爷,魅晞的手好疼。”

那侯爷顿时一口老血吐出,接着转身,便看到一抹银灰色身影落下,上前,将夜魅晞揽入怀中,看着他掌心红肿,“果然红了,爷待会给你上药。”

“还是爷最疼魅晞。”夜魅晞娇声一笑,靠在凤傲天的怀中,侧眸,挑衅地扫过一旁的慕寒遥与蓝璟书。

蓝璟书连忙起身,和慕寒遥齐齐恭身行礼道,“臣参见摄政王!”

那侯爷听着,顿时大惊失色,也顾不得红肿的脸,爬在地上,“臣参见摄政王。”

“扰乱公堂者,该如何?”凤傲天冷声问道,接着扫过公堂外站立的一众官员。

“杖责三十。”都转运盐使司连忙上前,扬声回道。

“侯爵,先皇立得,本王亦可废除,将扰乱公堂者拉出去杖责三十,派人抄家,府内之人,犯罪者皆依法处置,其余人流放极北之地。”凤傲天冷声道。

“是。”都转运盐使司连忙应道。

那侯爷吓得面色惨白,连忙跪地求饶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还不拉出去,吵死了。”夜魅晞连忙捂着耳朵,冷声道。

慕寒遥示意一旁的衙役将那侯爷拖了出去,须臾间,便听到阵阵凄厉的惨叫声,其他的官员,还有一些亦是有名望者皆收敛了嚣张之气,垂首立在远处。

凤傲天接着坐与一旁,一一扫过眼下官员的脸色,“可有不符者?”

“已审三十人,五人不符。”蓝璟书接着回道。

“继续,本王倒要看看谁敢造次。”凤傲天冷冷说罢,伸手,将夜魅晞拽入怀中。

蓝璟书坐回原处,接着开始审问,如此,审问速度比适才快了许多,剩下的还有六十人,待审核完之后,已至深夜。

凤傲天看着蓝璟书,“两淮共有一百一十位大小官员,如今,只到九十人,剩下的二十一人呢?”

“回王爷,已告知,都因公务繁忙,亦或者是身子不适,推辞了。”蓝璟书接着回道。

“去查,确实因公务繁忙者,杖责三十即刻,若是敢藐视本王权威者,本王权当都死了,格杀勿论。”凤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光,吓得目前侥幸站在此处的官员,冷汗淋漓,三魂去了气魄。

蓝璟书依旧听命道,“是。”

接着,便与慕寒遥一同出了都转运盐使司。

公堂内,其他官员已是站了一日,未曾料到摄政王会亲自前来两淮,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大难临头,众人皆噤声不语,不敢说话。

夜魅晞侧眸,瞟过眼前的官员,有些顿时吓得跪在地上,一阵冷风吹过,便看到他身下已是一滩水迹。

夜魅晞轻笑一声,“爷,您太凶了。”

“凶?”凤傲天挑眉,顺着夜魅晞的眸光看去,便见那人已经软做一滩,她眸光闪过一抹冰寒,“连这等小事都忍不了,本王要你何用?”

“王爷饶命,实在是微臣……三日前便自县城赶来,一时未曾歇过……”那官员顿时一惊,连忙说道。

凤傲天冷视着他,“拉出去杖责三十。”

“是。”衙役连忙上前,将他拖了出去,那官员顿时松了口气,还好不是死。

凤傲天转眸,一一扫过眼前的官员,将目光放在一名长相俊俏的官吏上面,“你上来。”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男子,长相还算清秀,转眸,看向凤傲天,并未言语,但是,眸光中的不满显而易见。

那名俊俏的官吏不卑不亢地上前,接着跪下,“微臣参见摄政王。”

“你叫什么?任何职?”凤傲天沉声问道。

“微臣名为严郾。”面前的清秀男子沉稳回道。

凤傲天看向一旁的都转运盐使司,“将他的档案拿来。”

“是。”一旁的转运盐使司当然不负责这些卷宗,但,如今,在自个府衙办案,自当要熟悉,故而,将档案寻到,拿了过来。

凤傲天接过档案,看罢之后,“严培是你何人?”

“乃是家兄。”严郾回道。

“嗯。”凤傲天点头,“即日起,随着蓝御史一同办案。”

“是。”严郾回道,接着退了下去。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严郾,单看这言行举起,便知是个难得的人才,他亦是看了此人的卷宗,亦是觉得此人需要锻炼。

“你等无事便退下。”凤傲天径自起身,牵着夜魅晞的手,飞身离开。

立于公堂内的活着的官员见凤傲天离开的身影,顿时,齐齐瘫软在地上,吓得一身冷汗,面色惨白,摸着自个的脖子,还好在。

众人已经散去,只有严郾还站在公堂内,都转运盐使司看着他,“你怎还不走?”

“王爷命下官跟着蓝御史办案,如今蓝御史还未回来,下官得等他回来才可。”严郾清秀的脸上溢满镇定。

都转运盐使司看着严郾,眸光闪过一抹黯然,接着转身离开。

凤傲天并未离开,看到严郾柔弱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欣慰,夜魅晞靠在她的怀中,“爷,您该不会看上他了吧?”

凤傲天抬眸,看向夜魅晞,“你如今可是越发地耍性子了。”

“谁让爷让魅晞不放心。”夜魅晞径自叹口气,能与她相处的日子越发的短暂,能剪掉多少便剪掉多少桃花吧,省得他再次回来,眼前一大堆男人跟他抢,那时,他定然会将他们一个个地都废了。

凤傲天看着夜魅晞眸光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无奈摇头叹息道,若是,他知晓自个是女人的话,还会不会如此用心。

“走了。”凤傲天说着,便带着他向行辕飞去。

摄政王府,冷千叶如今修养的已经差不多,可以提剑练武,突然,脑海中浮现出凤傲天的身影,他随即收剑,旋身落下,接着来到竹林下,依稀能看见她画的图,他靠在竹子上,若有所思,她为何要囚禁自己呢?这些日子,她临走时的话语一直回旋在他脑海中,让他满腹疑惑。

慕寒瑾带着一身寒霜步入清辉阁,抬眸,看着冷千叶,“冷大哥,你还未就寝?”

“嗯,正在练剑,活动一下筋骨。”冷千叶上前,看着他目光淡淡,她不过才走了两日,他便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俊美的容颜闪过一抹疑惑,“她到底有什么好,让你如此惦记?”

“我也不知,她有什么好?”慕寒瑾径自坐下,“欢喜,拿酒来。”

冷千叶看着他,“昨夜你便饮酒,今夜还饮?若是,她未回来,你便夜夜买醉?”

“不知,心里苦闷。”慕寒瑾摇头,抬眸,看着皎洁的月光,却觉得甚是孤寂,“你可知这两年来,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吗?”

冷千叶坐在他的面前,“若是太痛苦,便不要再想了。”

“是啊,可是,那些痛苦的日子总是回荡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慕寒瑾抱着头,“可是,这些时日,她与我朝夕相处的日子,却又是那么的清晰,可是,我却不能爱她,不能。”

“寒瑾,你疯了?”冷千叶被慕寒瑾的话下了一跳,他可是男子,怎能爱上另一个男子?

“他是男子?”冷千叶摇晃着他的双肩,沉声喝道,已经不见那超凡脱俗的气质,而是透着冷沉。

“我知道,可是,我……”慕寒瑾指着自己的心口,“管不住她,她已经进了我的心,越是不去想她,她越是入了我的心。”

“那又如何?”冷千叶冷笑一声,“即便入了,又如何?”

“是啊,又能如何,我注定不能爱她,不能的。”慕寒瑾拿起酒壶,仰头,直接灌下,“这是诅咒,‘风‘族的诅咒。”

“别喝了。”冷千叶将他手中的酒壶抢了过来,顺手大力地甩了出去。

慕寒遥抬眸,扬声大笑,“我是真的疯了。”

“可是,他是男子,你明白吗?”冷千叶摇晃着慕寒瑾的双肩,怒视着他,试图让他清醒。

“我只知道,她是她,不管她是男是女,她只是她。”慕寒瑾说罢,伸手,打掉冷千叶的手,心口一疼,猛地跪在地上,一口鲜血自嘴角溢出。

冷千叶连忙上前,扶着他,“你怎么了?”

凤傲天带着夜魅晞回至行辕,刚刚落地,她便觉得心口一疼,连忙拿出怀中的锦囊,没有异常,她按着心口,这是怎么回事?

夜魅晞看着凤傲天的神色,“爷,你怎么了?”

“无碍。”凤傲天想着应该是前日刺痛心口的伤口还未完全愈合,痛了一下。

“要不先歇会?”夜魅晞扶着她,行至软榻上,凤傲天斜靠着,还是觉得不对劲,连忙起身,冷声道,“慕寒瑾可有异常?”

“王府还未回报。”魂冷声回道。

“让他们快些回报,刚才可有发生何事。”凤傲天沉声道。

“是。”魂应道。

夜魅晞看着凤傲天面色不悦,接着靠在她的怀中,“爷,你是否太过于关心慕寒瑾了?”

凤傲天看着夜魅晞,“不是,就是爷刚才心口一痛。”

“你心口疼?”夜魅晞连忙上前,想要抚上她的心口。

凤傲天抓着他的手,“现在无碍了。”

夜魅晞看着她,靠在她怀中,“爷,若是我离开,你也会如此担忧我吗?”

“会。”凤傲天伸手,揽着他,“你今儿个可是越发的胡闹了。”

“我哪有。”夜魅晞魅惑一笑,“不过是小玩而已。”

凤傲天不再说话,接着合上双眸,“好了,待他们二人回来,便用膳。”

“那我陪你歇会?”夜魅晞说着,也上了软榻,靠在她的怀中,阖目睡去。

蓝璟书与慕寒遥回来时,已经是深夜,径自步入屋内,便看见凤傲天与夜魅晞卧于软榻上小憩,他们二人对看了一眼,正欲要退下。

“回来了。”凤傲天声音有些暗哑,接着起身,看着他们二人,“如何了?”

“那二十一人,其中有十人确实公务繁忙,其余的……”蓝璟书接着说道。

“可都办了?”凤傲天紧接着问道,接着下了软榻。

“办了。”慕寒遥回道,不过,想着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全都杀了,日后,还有谁敢为官。

凤傲天看出慕寒遥的心思,“用人在与精,而非多,今儿个惩办的,皆是滥竽充数之人。”

“是。”慕寒遥沉声应道。

“静喜,摆膳。”凤傲天接着说道。

“是。”静喜应道。

蓝璟书看向凤傲天,“王爷还未用膳?”

“是啊,爷说要等你二人回来。”夜魅晞也自软榻上起身,行至凤傲天面前,握着他的手,看着他们二人。

慕寒遥并未开口,蓝璟书亦是垂眸,众人皆无话,而是安静地用罢晚膳。

凤傲天沉声道,“可有何事?”

“慕侍妃吐血了。”魂接着回道。

凤傲天眸光冷沉,“因何吐血。”

“饮酒所致。”魂接着说道。

慕寒遥与蓝璟书亦是听到,皆是面面相觑,“二弟一向不胜酒力,怎会?”

“他会的还多着呢。”凤傲天冷哼一声,“不过是吐了血,无碍的。”

慕寒遥看向凤傲天眉宇间的神色,暗中思忖,她与二弟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蓝璟书亦是在腹诽,看王爷的神情,提到寒瑾似乎不是很喜悦,只有回京之后,问问,在他不在的这等时间到底发生了何事。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们二人,“好了,都去歇息吧。”

“是。”慕寒遥垂首应道,接着转身离开。

“你去哪?”凤傲天看着慕寒遥,沉声问道。

“臣……”慕寒遥正欲回道,便看到她直视着自己,那眼神中意思甚是明了,你不应当在这处歇息吗?

夜魅晞看着慕寒遥,顿时觉得这两兄弟太过于难缠,如今都这般,若是,他离开之后,那岂不是没有了他的位置?

蓝璟书看着眼前的情景,顿时觉得自己没有留下的必要,接着退出了房中。

凤傲天看着蓝璟书退了出去,接着说道,“你且先回房,爷待会过去。”

“爷……”夜魅晞不满地看着她。

“好了,你二人沐浴之后,等着爷。”凤傲天说罢,便径自向前,与蓝璟书一同出了房门。

夜魅晞看了一眼慕寒遥,接着转身,冷冷说道,“我今儿个乏了,先沐浴了。”说着,便走进屏风。里面,已经有静喜准备好的浴汤。

慕寒遥顿时觉得别扭,他整日与男子待在一起,也没有比现在跟夜魅晞待在一起不自在,索性,转身,离开房间,站在院内,抬眸,看着星星。

凤傲天与蓝璟书步入房内,蓝璟书垂首,有些不知所措,以往,都是她命令什么,他便做什么,如今,见她不开口,他亦是不敢有一丝的动作。

凤傲天看着他,“躺床榻上去。”

“是。”蓝璟书缓步走近床榻,接着拖鞋,脱去身上的衣衫,躺在床榻上。

凤傲天转身,拿过纱布,接着上前,坐在床榻边,看着他腰间的伤口好了许多,复又重新为他上药,包扎,接着转身,“你歇着吧。”

“是。”蓝璟书未曾料到,她便这样放过了自己。

凤傲天径自行至屏风之后,她也有两日未沐浴了,故而,褪下身上的衣衫,快速地没入浴汤内,墨发将胸前的春光遮挡着,并未有何不妥。

屋顶上,邢无云解开一片砖瓦,看着里面的风景,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一面看着,一面摇头叹息道,“可惜啊,她脱衣速度太快,什么都没看到。”

凤傲天嘴角微勾,微仰着头,俊美的容颜映照着月光,双肩泛着莹润的光泽,墨发披散,更是凭添了几分妩媚,少了几分男子的硬朗。

邢无云越看越入迷,突然,他脚下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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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偷窥本王沐浴

(女生文学 ) “砰”一声,整个屋顶随着一抹鹅黄色,瞬间碎裂,邢无云还来不及反应,身体便直接掉了下去,好巧不巧,一头栽进了浴桶。

他在浴桶内扑腾了几下,好不容易将头伸了出来,便看到一抹艳丽的容颜,墨发如上好的绸缎,披散与身前,银灰长袍罩体,修长的玉颈下,衣襟微微敞开,半露香肩,顺势看去,青丝遮住了胸前的春光,半遮半掩,若隐若现……

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颀长水润匀称的秀腿裸露着,就连秀美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发出诱人的邀请……

邢无云以为自个眼花,猛地眨着他那双桃花眼,眼前的此人如此模样,无疑是极其艳冶的,但这艳冶与她的神态相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她的凤眸噙着笑意,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雾绕,媚意荡漾,莹润的嘴角微微翘起,红唇微张,似是欲引人一亲芳泽。

邢无云有些痴了,更有些大脑错乱,他呆愣地坐在浴桶内,一顺不顺地盯着凤傲天,伸手,指着她,莫不是他知晓眼前的她是男人,他一定认为眼前出现的是个绝色倾城,透着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她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着男人,牵动着男人的神经。

他顿时扶额,嘟囔着,“完了……完了……”接着,抬眸,闭眼,身体一滑,将自己全部没入了浴桶内……

慕寒遥听到了屋内的响动,连忙冲了进来,凤傲天看着邢无云如此,接着抬掌,将眼前的浴桶震碎,翩然转身,墨发飞舞,水花四溅,她此刻,犹如旋舞的妖姬,散发着妖娆的迷迭香。

慕寒遥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翩然落地的凤傲天,有些恍惚,冷峻的容颜蒙上一层云雾,漆黑的双眸闪过一抹冷然,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她,褪去王者的繁华,却如常如此的动人心魄,他垂首,“王爷,发生何事?”

凤傲天垂眸,看着自个并未露馅,将一旁的外袍捡起,披在身上,转眸,看向躺在湿漉漉地上的邢无云,依闭着双眸,一副见鬼的模样,“将他给爷扒了,丢出去喂狼。”

“是。”慕寒遥收敛起适才突然一窒的心绪,沉稳上前,但越过她的身旁时,依旧能闻到一抹幽香自她身上散发着,他侧眸,正好撞上她冷沉的双眸,连忙转身,向前走去。

邢无云听着凤傲天的命令,连忙自地上爬了起来,本欲向前,但看到凤傲天,突然想起适才所看到的,连忙又退了一步,“王爷,臣子什么也没看到。”

“竟敢偷窥本王沐浴,将你丢出去喂狼,已算是轻罚。”凤傲天冷冷地说道,背着身,不再看他。

夜魅晞听到响动,亦是披着中衣便飞身赶了过来,待看到凤傲天如此的模样,亦是晃了一下心神,垂眸,便看到那露在外面的修长凝脂的秀腿,还有那踩在地上的玉足,连忙上前,“爷,您没事吧?”

邢无云看着眼前亦是刚刚沐浴之后的夜魅晞,亦是妖娆的身子,包裹在红衣中,却透着万种风情,他再看向凤傲天,同样身为男子,怎得他就看着她入迷了呢?而且……还将她幻化成了女子的模样,想到这处,顿时觉得自个大概是最近都与她纠缠着,而没有跟女人腻在一处,才有了如此的反应,他认为自个是该去寻女人了。

不过,眼下,需要解决的是,如何安然无恙地离开,“王爷,臣子真是无意的,而且,什么也没看到啊。”

夜魅晞抬眸,看着邢无云,顿时拉下脸来,上前一步,将凤傲天挡在身前,“喂,你怎么在这里?”

邢无云看向夜魅晞,“那个……这个……在下一向喜欢四处游历,不过是随便出来走走。”

“是吗?”凤傲天冷哼一声,“行辕其实你随便出来走走的地方?”

慕寒遥自然是认识邢无云的,他侧眸,看向凤傲天,一如昨夜那般披散着长发,莫不是知晓他是男子,如此的模样,当真会将她当成女子看待。

他垂眸,立在一处,看着邢无云洒脱不羁的笑容,他怎会牵扯进来?看样子,与摄政王甚是熟悉。

“王爷,臣子真的什么都没看到。”邢无云连忙在一旁说道,重要部位可是一样都未曾见着啊。

凤傲天眸光射出一抹寒光,“若是都看到了,你如今还能好端端地立在这处?”

邢无云顿时觉得杀气十足,“那王爷,除了喂狼,你看着办。”

凤傲天转身,盯着邢无云看了半晌,将夜魅晞拉直身旁,“给爷办件差事,若是办好了,爷便放了你。”

“是何差事?”邢无云想着总不过是去杀人,只要不用扒光了去喂狼,杀人也算是锻炼一下拳脚。

“你不是最喜欢女人吗?”凤傲天上前一步,注视着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邢无云顿觉后背发凉,直盯着她红唇闪烁着莹润的光泽,他连忙收起双眸,迎向她的双眸,“那是自然,臣子若是一日无女人,便觉得生活无趣。”

她抬手,轻轻一勾,邢无云瞪大双眼,他的唇已然贴在了她的面颊上,耳边传来轻柔的声音,顿时让他头皮发麻,浑身酥麻,鼻翼间充斥着她发间的馨香,一双桃花眼闪烁着明亮璀璨的光芒,注视着眼前白皙如玉的肌肤,他觉得眼前的这个男子绝对是摄人心智的妖魔,他顿时觉得她太危险,日后还是能躲则躲。

“去一趟漕运,将漕运帮主的二夫人勾搭过来。”凤傲天说罢,身体向后退了一步,与他隔开距离,便看到他呆愣的模样。

邢无云这才想起凤傲天的话语,又是一惊,“王爷,你不是说过,不许臣子碰其他女人吗?”

“你敢碰吗?”凤傲天扬声道。

“不敢。”邢无云连忙回道,若是说敢,今夜他不用回去了,但是,让他勾引有夫之妇?他从未做过,以往,也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最多便是抱几下而已,若是,真的要有肌肤之亲,他办不到。

“死还是勾引,你选一个。”凤傲天不再看他,接着上前,拉着夜魅晞的手,向门外走去,“慕将军,若是他想要死的话,你不用客气。”

“是。”慕寒遥如今也觉得自个陷入漩涡之中,他脑海中浮现出的皆是凤傲天长发散落的神情模样,加之适才进来时看到的那一幕,更是让他有些恍惚。

邢无云站在原处,也顾不得身上依旧黏湿的衣衫,淋湿的发丝不停地滴答着水珠,不就是去勾引一个老女人吗?

他仰着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慕寒遥,接着挤出四个字,“我不想死。”说罢,便飞身离开。

屋内,慕寒遥站在原地,岿然不动,直到一个温润的声音响起,“慕大哥,你怎得还在这里?”

慕寒遥转身,便看到蓝璟书披着外袍走了过来,看着一地的狼藉,适才事发时,他亦是赶了过来,可是,却无人关心他的存在,而他也觉得没有必要,随即便立在一侧。

“这处明儿再派人修缮吧,我先出去了,你好生歇息。”慕寒遥回神,收敛情绪,淡淡地说罢,便转身离开。

蓝璟书看着眼前的画面,想起适才凤傲天那一身模样,竟是如此的惊艳,是他这些年来在摄政王府不曾看到的,也许,这才是她真正的本性吧,他缓缓转身,回了内堂。

凤傲天牵着夜魅晞步入屋内,抬眸,便见夜魅晞目光怔怔地注视着她,她眸光微沉,“看爷做什么?”

“爷真美。”夜魅晞不假思索地应道,脑海中浮现禁不住浮现出他们交缠在一起的画面,顿时垂眸,面颊染上一抹绯红。

凤傲天抬手,狠狠地敲在他的头上,“若是敢胡思乱想,爷便将你踢出去。”

“爷……”夜魅晞抬眸,美眸盈盈,“爷,魅晞服侍你换衣。”

凤傲天抬眸,注视着他眼眸中闪过的狡黠,接着伸手一挥,他便被丢入了床榻。

她接着转身,便见慕寒遥走了进来,依旧穿着盔甲,她上前,“还不去沐浴。”

“是。”慕寒遥垂首应道,自她身旁越过,径自进入屏风后。

凤傲天步入另一间房内,换好中衣,接着走了出来,便看到夜魅晞姿态妖娆地躺在床上,媚眼如丝地注视着她。

她嘴角微撇,接着上了床榻,便被夜魅晞揽入怀中,低头吻上她娇艳的红唇,轻轻地吸允着。

凤傲天微眯着凤眸,顺应着他,唇齿交缠,透着丝丝的甜蜜,夜魅晞大胆地将手划过她的玉足,轻轻地揉捏着,指尖缓缓向上,触感极好,让他爱不释手,不觉间,那手已经撩开她右腿的长裤,一步一步地向上靠近着,直到抚摸着她大腿外侧,凤傲天接着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抬手,将他的双手抵在头顶,轻咬着他的耳垂,“越来越放肆了。”

“爷……”夜魅晞面带幽怨,摇摆着身子,水波盈盈地注视着她俊秀的容颜。

慕寒遥沐浴之后,在了出来,便看到床榻上的风情,他猛然转身,便要夺门而出,看到如此的画面,他突然觉得甚是刺眼。

凤傲天自夜魅晞身上起来,看着慕寒遥的背影,“去哪?”

“臣去璟书那处歇息。”慕寒遥说罢,一脚已经踏出房门。

“过来。”凤傲天语气变得阴沉。

夜魅晞撇着嘴,不满地注视着凤傲天滑落在外的香肩,透着迷人的光泽,他微微起身,轻吻着那丝滑的肌肤,双手依旧被她禁锢,可是,双脚已然不安分地磨蹭着她的双腿。

慕寒遥转身,冷眸中隐藏着一抹不悦,一脸冷漠的走进床榻,接着侧身躺下,闭眼装睡。

凤傲天侧眸,冷视了一眼夜魅晞,“再乱动,爷便将你丢出去。”

“爷……”夜魅晞哀怨地低吟道。

慕寒遥听着这酥媚的声音,狠狠地闭了一下双眼,顿时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凤傲天冷眸又是对夜魅晞警告道,他便安分了下来,接着扭头,不再看她。

凤傲天松开他的双手,他连忙扯起锦被盖在身上,背对着她。

“跟爷置气?”凤傲天沉声道,想着他今儿个的小性子耍的越来越大。

“魅晞不敢。”夜魅晞冷哼一声,接着闭眼,不再说话。

凤傲天也不与他置气,接着转身,伸手,自后背换上慕寒遥的腰际,抱着他,宽阔的后背,总是能给人安全感,一如一个铜墙铁壁一样,能让她有着短暂的停歇。

慕寒遥身体一紧,感觉到背后的柔软,低头,看着那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银色的月光下,透着醉人的光泽。

他深邃的眸光闪过一抹冷寒,他本就不擅长表达情感,更不擅长处理如此的情况,只能沉默不语,置之不理,任由着她如此。

凤傲天也不在意,不过是在她疲乏的时候,能够有这样一个后背靠着便好。

夜魅晞侧眸,便看到凤傲天与慕寒遥拥抱的画面,他眸光中闪过一抹忧伤,难道是自个逼得太紧了?还是她终究对自己有着隔阂?

凤傲天的面颊轻轻地在慕寒遥的后背上蹭着,接着沉沉睡去。

这一夜,除了她,夜魅晞与慕寒遥一夜未眠,一个是因着太过忧伤,一个则是太过于神经紧绷。

邢无云自行辕回来,便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一面仰天嘶吼,一面抓腮挠头,直到折腾了三个时辰,着实想不通,故而,抱着两坛酒,一直到天明。

翌日醒来已是晌午,他微微睁开双眸,一道强烈的阳光刺目,他连忙闭上双眸,复又睁开,便看到一抹妖娆红色立在他的面前,他猛然抬脚,踢向那抹红色,不过,却被轻松地躲开,他不服气,复又踢去,还是未踢中,接着拿起身旁的酒坛,丢了过去,紧接着又拿起一个,狠狠地丢过去。

“去将酒窖封了,传令下去,但凡邢无云所到之处,都不许给他酒喝。”一道不算张扬的声音,带着漫不经心的优越,飘荡在空中。

邢无云顿时泄了气,复又躺在地上,“长相妖孽的都是黑心的家伙,包括那个人面兽心的摄政王。”

“活该。”依旧是那悦耳的声音。

“喂,卫梓陌,你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还是欠他的,怎得这辈子想过些安生日子,就不成呢?”邢无云连忙坐起,抬眼,望着眼前的妖艳红色,脑海中猛然浮现昨夜凤傲天的模样,顿时又是一阵怒吼,“大爷我要女人!”

“外面去找。”眼前的男子依旧蒙着面纱,额间的朱砂透着夺目的光芒,语气淡淡地回道。

“你这没有吗?”邢无云极其无赖地起身,接着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撑着头,“哦,我忘了,你不缺女人,也不缺男人,不缺地位,不缺金钱,金钱权势地位,你应有尽有,那你缺什么?”

“缺心。”卫梓陌抬眸,看着眼前耀眼的阳光,他生下来便无心,不喜不悲,没有疼痛,没有快乐。

“正好,大爷我少肺,缺心少肺,我们两正好凑一对。”邢无云上前,伸手便要搭在卫梓陌的肩上。

“伺候他好好洗洗,将这处院子,包括他耍酒疯的地方,都清洗十遍,不得有半丝的气味。”卫梓陌淡淡地说完,漠然转身,离开。

邢无云顺势复又倒在地上,盯着那妖艳的红色离去,卫梓陌从来不会让人靠近他十步,除了他,能靠近他三步之遥,已经算是他容忍的极限。

他撇嘴,这个怪物,何时才能正常点?

转瞬,他便被人自地上抬着离开,便有人拿着水桶,开始清洗他躺过的地方。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邢无云一身清爽地走了出来,看着端坐于纱帘之内的卫梓陌,“我要离开几日,你若有事便传消息给我。”

“去哪里?”卫梓陌轻抚着眼前的琴弦,低声问道。

“当然是找女人,还能去哪里。”邢无云想起竟然让他这位风流倜傥的佳公子,去勾引一个老女人,便觉得大材小用,不过,谁让他昨夜看了不该看的,果然是好奇害死人。

伸手,拿起桌前的梨,咬了一口,顺手抛了出去,“真酸。”

俊美的容颜溢满嫌弃,潇洒转身,漫步离开。

“主子,要不要跟着邢公子?”一道冷声询问道。

“不用。”卫梓陌抬眸,看了一眼邢无云离开的背影,美艳的双眸闪过一抹迷雾般的冷沉,低头,抚着琴弦。

两淮河道,乃是凤国最大的河运,连接着整个凤国的南北交通大动脉,更是经济命脉所在,凤傲天如今乘船,负手而立,观望着眼前的河流,凤国地属与整个大陆板块的南北方向,与栖国共用一条河流,两百年前,凤国与栖国乃是一个国家,名为凤栖国,当时,这片大陆发生过一次动乱,虽不至于影响三大强国的地位,却是影响了各小国,八个小国转眼变成了十二小国,而栖国便是自凤栖国中分裂而出的,自此凤栖国变为凤、栖两国,多年来边关战乱不断,两国更是势同水火。

夜魅晞上前,将一件披风披在她的身上,“爷,当真风大。”

凤傲天转眸,看向夜魅晞,“听闻巫月国乃是十二小国内,风土人情最开放之地,那里民风豪放,能歌善舞,尤其出美人。”

夜魅晞立于凤傲天身侧,眺望着远方,似是在回想,“记不清了。”

凤傲天紧握着他的手,“那还记得什么?”

“如今,我只想记得爷。”夜魅晞转眸,浅笑吟吟。

“好,你只记得爷,不论遇到任何的险境,都要记得爷。”凤傲天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你可记得你的身子可是属于爷的。”

“好。”夜魅晞点头,将她揽入怀中,越是如此,他便舍不得离开。

慕寒遥肃立与另一面的桥头,看着眼前宽阔的河域,寒冷的眸光闪过一抹感叹,这凤国的江山还能支撑多久?

转眸,看向那边桥头相依偎的二人,想起,她曾经牵着自己的手,二人漫步在草地中,她说过的话,终有一天,她会傲视这天下,那么,这一天还有多远?他又能坚持多久?

蓝璟书立在慕寒遥身侧,“国破山河在,可是,我却不知今夕是何夕。”

慕寒遥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终有一天,这国还在,家依旧。”

凤傲天转身,看着那二人苍凉的背影,眸光闪过一抹暗沉,这个江山,已经是满目苍夷,而她需要挽救的太多太多。

顺着河流,船缓缓移动,蓝璟书已经缓步行至她的身侧,“王爷,此处便是官盐抢劫之地。”

凤傲天注视着眼前的河流,看向蓝璟书,“你可知当日的风向?”

蓝璟书将怀中的书卷打开,查看着,接着回道,“行的是东南风。”

“东南风……”凤傲天站立,因着东南风的方向看去,“将这处的地形图拿来。”

“是。”蓝璟书应道,随即,便将地形图展开。

凤傲天看着地形图,“若是那日行东南风的话,船只最有利的隐藏点是何处?”

如此一说,夜魅晞与蓝璟书便齐齐看着,而慕寒遥看着周遭,接着指着眼前的方向,“应当是这处。”

凤傲天看向慕寒遥,微微点头,接着看向蓝璟书,“这处你可去查了?”

“查了,却无任何发现。”蓝璟书看向眼前的地点,接着说道。

“陪爷去看看。”凤傲天看向夜魅晞和慕寒遥,“你二人在这处等着。”

“爷,让魅晞陪您去吧。”夜魅晞看向凤傲天,说道。

“你二人看着如今的风向,每过一刻,便记下来。”凤傲天紧接着说道。

“是。”夜魅晞虽然不情愿,但也明白,故而应道。

“是。”慕寒遥随即应道。

凤傲天伸手,揽着蓝璟书,足尖轻点,飞向他们所推断的隐藏点,蓝璟书靠在凤傲天的怀中,有些拘谨,转瞬间,二人便落地,凤傲天松开他,接着缓缓上前,仔细地观察着。

因着此事发生之后,耽搁太久,如今若是留下痕迹,定然也发现不了,蓝璟书未查出,亦是理所应当之事。

蓝璟书站定,注视着凤傲天的身影,随即也开始重新寻找,凤傲天看着眼前的树木与地上的青草,捡起来观察了片刻,接着缓缓向前走去,沿着岸边,直到向上走了一丈远,她蹲下身子,便看到了绳子的痕迹,还有一些竹篾。

她捡起来,轻轻地嗅着,蓝璟书亦是跟上前来,看着地上的竹篾,接着捡起来,也闻了一下,“看样子,这些竹篾应当有两月之久。”

“你怎知?”凤傲天看向蓝璟书,眉眼间透着一抹喜悦。

“曾经,跟一位仵作师父学过。”蓝璟书看向凤傲天,恭敬地回道。

凤傲天伸手,牵着蓝璟书的手,将他拉入怀中,“瞧瞧,可还发现什么?”

“这处有绳子的痕迹,为了引人耳目,覆盖了新的草在上面。”蓝璟书接着说道。

“那之前你怎没发现?”凤傲天与蓝璟书靠的极近。

蓝璟书只要转身,便能碰触到凤傲天的面颊,他目视着前方,低声说道,“之前是臣差错了方向,并未注意到这处,而是顺着下游而去,是臣的疏忽。”

“如今知晓也不晚。”凤傲天看向蓝璟书,“我们回船上。”

说着,她随即揽着蓝璟书便飞身向船上而去,待落入船头,凤傲天看向夜魅晞,“可都记下了?”

“嗯,记下了。”夜魅晞说罢,随即蹲下,拿出一杯水,沾着水,在船木上写着。

慕寒遥亦是走上前来,蹲下,随即写着,凤傲天看着眼前的的统计,推测着那天晚上的转换的风向,接着将目光看向偏南方一处的低洼处,“走,去那处看看。”

慕寒遥看向凤傲天看着的地方,有些不解,夜魅晞已经飞身向那处而去,凤傲天看向慕寒遥和蓝璟书,“若是爷猜对了,你可要亮出真本事来。”

蓝璟书连忙垂首温润应道,“是,臣遵命!”

慕寒遥注视着凤傲天,眸光微暗,她对她身边的人一向如此吗?

凤傲天抬眸,对上慕寒遥的眼神,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走吧。”

说着,便带着蓝璟书飞身离开,慕寒遥随即跟上,三人随即落下,便看到夜魅晞身形一闪不见了踪影。

凤傲天眸光一暗,看向慕寒遥,“保护好璟书,小心。”

“是。”慕寒遥沉声应道。

凤傲天连忙飞身追了上去,足足追了半个时辰,直到来到一片云山雾罩的山中,才听到夜魅晞闷哼的叫声,她暗叫不妙,连忙循着声音,穿梭在树林内。

不一会,便看到一张鬼魅面具闪过,挥掌向夜魅晞打去,她凝聚掌力,旋身而出,挡在夜魅晞的身前,接住了那一掌。

凤傲天眸光冷沉,盯着眼前的鬼魅面具,“你到底是谁?”

“无需知道。”鬼魅面具沉声道,旋身便不见了踪影。

凤傲天转身,便看到夜魅晞嘴角的血迹,捂着胸口,挂着浅笑看着她,她连忙上前,扶着他,“没事吧?”

“无妨。”夜魅晞轻声说道,随即,便倒在了她的怀中。

凤傲天连忙盘膝而坐,为他运功疗伤,时间缓缓流逝。

蓝璟书与慕寒遥仔细地观察着,“可有发现?”

“这地方确实是运盐的登岸地。”蓝璟书看着地上还有浅浅的车印,半蹲与地上,顺着车印走去,随即,扒开一旁的草地,捡起一粒晶莹的白色颗粒,含入口中,抬眸,看向慕寒遥,“是官盐。”

“他们将官盐运入了何处?”慕寒遥看向蓝璟书,紧接着问道。

蓝璟书随着车辙印缓缓的上前走着,慕寒遥随即跟着,小心地观察着四方,心中却是担忧着凤傲天,估摸着时间,她已经离开一个时辰。

二人愈走愈远,直到行至眼前的竹林,便没有了痕迹,蓝璟书抬眸,看向慕寒遥,“没有了印记。”

“但是,看着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慕寒遥紧接着说道。

“这便奇怪了,难道这处有秘道?”蓝璟书看向慕寒遥问道。

“嗯,我们四处看看。”慕寒遥说着,便沿着车辙印,蹲在地上,仔细地敲着。

蓝璟书低头,沿着向前,看到无数的脚印,眼前有许多竹子有折损,有的折断,散落在一地,他上前,拨开,却看到了有一粒粒白色的颗粒,一阵风吹起,他便觉得头顶有什么东西落下,伸手拿下,顿觉疑惑,怎得空中会落下盐粒,抬眸,便看到那些竹子随风而动,垂眸,注视着地上,温润的眸光闪过一抹惊喜,转眸,看向远处的慕寒遥,“慕大哥,我找到了。”

慕寒遥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便看到蓝璟书身后突然跃出数十名黑衣人,齐齐向他砍去,他顿时一惊,拔出腰间的佩刀,“璟书,小心!”

蓝璟书转眸,便看到一名黑衣人已经向他的面门刺来,连连后退,被脚下的竹子绊倒,掌心被竹尖划破,那刀已经向他砍来。

他连忙一个侧身,那刀划过他的衣袖,手臂上已经有大片的血迹流出,他连忙起身,慕寒遥上前,挡在他的面前,护着他。

黑衣人愈来愈多,紧接着齐齐攻向慕寒遥,一时间,竹林内刀光剑影,危险无比。

蓝璟书看着慕寒遥,“慕大哥,你先走。”

“不行,我答应王爷,护你周全。”慕寒遥挥着手中的佩刀,将冲来的两名黑衣人杀死,接着拉着蓝璟书,飞身离开。

可是,前方亦冲出了数十名黑衣人,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可惜,如今,天色渐暗,船上的将士完全看不到这处的情况。

树林内,凤傲天缓缓收掌,扶起夜魅晞,听到不远处的兵器声,连忙带着他飞身离开。

夜魅晞缓缓睁开双眸,看着眼前她的容颜,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爷,魅晞无碍,放魅晞下来。”

“别废话。”凤傲天沉声道,带着他旋身落于慕寒遥身旁,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眸光闪过一抹冷寒,“找死。”

沉声说罢,将夜魅晞松开,双掌凝聚内力,旋身而上,掌中的寒气随着她的旋转,向外挥去,紧接着围着他们的黑衣人瞬间倒地。

凤傲天翩然落下,低头,扶起夜魅晞,看向身旁手臂留着鲜血的蓝璟书,“先带他回船上。”

“是。”慕寒遥应道,随即带着蓝璟书飞身离开。

凤傲天带着夜魅晞,待看向眼前的船时,大叫道,“寒遥,回来!”

慕寒遥听到凤傲天的命令,脚尖已经踩着水面,待看到眼前船上带来的士兵已被杀死,更有箭向他们射来。

他连忙转身,蓝璟书抬眸,看着一支箭直直向慕寒遥后背射来,连忙将他推开,那支箭刺入他的胸口,他随即跌落入河流间,淹没在湍急的河流,顺流而下,不见了踪影。

慕寒遥正欲跳下去抓住他,却被凤傲天直接拉入了岸边,“带着魅晞回行辕等爷。”

一道冰冷的声音随着一抹银灰色的声音,消失在他眼前。

慕寒遥稳稳地站在岸边,目光怔怔,夜魅晞强撑着身体,缓缓行至他的面前,正欲开口,一口鲜血涌出。

慕寒遥上前扶着他,飞身向行辕而去。

凤傲天抢先慕寒遥一步落入河流中,顺着河水,她远远便看到了一滩血迹,还有蓝璟书的身影,眼看着前面的河流越来越宽,越来越急,她看着眼前的一块大石,用力一撑,接着一个旋身,在蓝璟书的身子快要撞在大石上时,将他拉住,用力一拽,将他拉入自己怀中,紧紧地抱着他,没入了河流中。

慕寒瑾刚步入摄政王府,便觉得心口一痛,连忙将怀中的锦囊打开,便看到闪烁着红光,他眸光闪过一抹晦暗,足尖轻点,转瞬不见了踪影。

因着速度太快,摄政王府的暗卫还未反应过来,便看不到他的踪迹。

慕寒瑾旋落与一处废弃已久的老宅,接着进入屋内,素手一挥,墙壁触动,他便进入了秘道,接着来到一处世外桃源之地。

便见两名身着青色衣衫的男子,蒙着面纱,连忙上前应道,“属下参见尊主。”

“将踏雪牵来。”慕寒瑾沉声说道,一改往日的淡雅身子,眸光闪过一抹冷厉华光。

“是。”眼前的青衣男子应道,随即便退下。

慕寒瑾捂着心口,抬眸,看着眼前的族徽,微眯这双眸,如玉的容颜染上一抹看不清的云雾,不一会,便看见一匹全身雪白如玉的骏马被牵了过来,待看到慕寒瑾,眼前的骏马嘶鸣了几声,比起傲雪的白,踏雪透着的是晶莹剔透的白色。

慕寒瑾飞身上马,端坐着,抚摸着它的马鬃,“踏雪,这次便靠你了。”

踏雪摇晃着头,接着带着他转瞬便消失了。

“踏雪除了本族族人以外,外人根本不知,尊主这次将踏雪带出,这世间怕是又要不太平了。”一位青衣男子说道。

“人人皆知傲雪乃是千里良驹,却不知这踏雪乃是神马。”另一位青衣男子说道,“不过,看尊主面色忧郁,怕此事亦是十分紧急。”

“我等一切听命尊主,如今尊主好不容易回来,我等高兴才是。”

“也是。”

慕寒遥带着夜魅晞回至行辕,他将夜魅晞放在床榻上,便转身离开。

“你要去哪里?”夜魅晞撑着身体问道。

“我在外面守着,你若要有事,便叫我。”慕寒遥冷峻的容颜,没有一丝的表情。

“你不去找她吗?”夜魅晞眸底闪过一抹怒色,低声问道。

“王爷有命,让我等在行辕等她,我不敢不从。”慕寒遥沉声说道,接着便踏出了房间。

夜魅晞缓缓撑起身体,接着盘膝而坐,不行,他要去找她,接着屏气凝神,运功疗伤。

凤傲天抱着蓝璟书顺流而下,不知漂泊了多久,她感觉到他的身子越发地冰冷,转眸,看到一根浮木,连忙抓住,接着用力一推,将他推上岸边,而她拍着一旁的崖边,缓缓落在蓝璟书一旁。

她连忙坐在地上,将蓝璟书扶在自己的怀中,伸手,探着他的脉象,幸好还有气息,看着他身上的箭,起身,将他揽入怀中,向前走去。

此刻,已经是深夜,冷寒的月光照在二人湿透淡薄的身上,透着阵阵的冰冷,凤傲天侧眸,看着蓝璟书,“璟书,醒醒!”

怀中的蓝璟书却是无半点的反应,她加快了脚步,好不容易寻到一个山洞,她将他放在墙壁上,用最原始的办法,点燃草堆,接着将他平放在干草上。

凤傲天将他身上的湿衣解开,看着那箭羽,连忙搜索着自己的怀中,却发现所有的药都已经被冲散,她推掌,将一丝内力渡入他的体内,接着起身,冲出山洞,寻找着止血的草药。

蓝璟书觉得自己置身在冰坛中,身体更是像在飘荡着,没有一丝的力气,可是,心口却疼的要命。

凤傲天拿着草药连忙进入山洞,行至蓝璟书身旁,一手按着他的身体,另一只手顺势拔出他胸口的箭羽,鲜血如注,直接喷洒在她的脸上,她顾不得擦拭,将草药放入口中,咀嚼着,接着按在他的胸口。

“嗯……”蓝璟书抑制不住地低吟道。

凤傲天低头,吻上他干裂的唇,将唇间的草药汁液渡入他的口中,不过了多久,她总是探到了他的脉息正常,顿时松了口气,撕下自己衣摆的锦布,为他包扎好,合起他的衣衫,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的血迹,起身,向山洞外走去。

外面天色已亮,凤傲天顺着小路,便看到一条小溪,连忙来到小溪旁,半蹲着,将自己脸上的血迹清洗干净,转身,便看到大片的竹子,凤傲天旋身落于竹子上,用掌力砍下一片竹子,做成竹筒,接着水,便转身离开。

当她回到山洞时,却不见了蓝璟书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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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耐哒,先更一万,最晚十二点以前会有二更,嗷嗷嗷……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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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3 她是我的命

(女生文学 ) 凤傲天看着地上的痕迹,接着转身,沿着脚印追上前去,便见他沿着另一个方向走了许久,最后晕倒在一旁。

凤傲天上前,蹲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惨白的容颜,眉宇间透着的倔强,“受伤了,不好好呆着,跑出来做什么?”

蓝璟书似是听到声音,缓缓地睁开双眸,待看到眼前的熟悉的容颜,便安心地阖上了双眸。

凤傲天将他抱起,回至山洞,将他放下,将竹筒拿过来,喝下一口,低头,对着他的唇,渡入他的口中。

蓝璟书半昏半醒的睁开双眸,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容颜,似是游移在梦中,这样的梦让他觉得不真实,可是,那唇间淡淡的温度,却让他有种不愿醒来的感觉。

凤傲天将蓝璟书放于草垫上,将自己身上的外袍脱下,盖在他的身上,接着阖目小憩,折腾了这么久,不累才怪。

行辕内,慕寒遥看着天色大亮,却不见她回来,想起昨夜的惊险,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用,他一向的警惕呢?为何会那么大意?

夜魅晞调息了一夜的内力,连忙自床榻上起来,冲出了房间,慕寒遥转眸,看向他脸色并无任何的气色,伸手,将他拦住。

夜魅晞盯着慕寒遥,沉声道,“让开!”

“你如今这副样子,怕是还未找到王爷,自个便倒下了。”慕寒遥看向他,“还是回屋歇息吧。”

“你凭什么拦我!”夜魅晞一想到如今她下落不明,便心神不宁起来,他失去的太多了,不想再失去她。

“王爷有令,你若是出了差错,王爷回来,我如何向王爷交代。”慕寒遥面不改色,冷声说道。

“在你的心里,她不过是个王爷而已,你可有担心过她的安危?”夜魅晞看向慕寒遥冷峻的容颜,冷声喝道。

慕寒遥沉默不语,他又何尝不担心,但是,昨夜他已经大意过一次了,以后绝对不能犯同样的错误,他相信她能回来。

一道冷风吹过,慕寒遥和夜魅晞抬眸看去,便见一道紫色身影随即落下,来到他们面前。

慕寒遥明显一怔,看着眼前的人,显得有些激动,冷酷的容颜勉强扯出一抹喜悦,“二弟……”

“大哥。”慕寒瑾看向慕寒遥,亦是露出欣喜。

夜魅晞看向慕寒瑾,想着他怎会过来,“你来做什么?”

“王爷呢?”慕寒瑾看向夜魅晞,见他似是受了重伤,温声问道。

“你怎知王爷出事了?”夜魅晞眸光微转,沉声问道。

慕寒瑾不想纠缠这些,转眸,看向慕寒遥,“大哥,王爷呢?”

“王爷她……”慕寒遥看向慕寒瑾,原来他赶来的目的是为了摄政王,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闪过了一抹失落,一丝的不悦。

“昨夜遇袭,蓝璟书为了救你大哥,中了一箭,掉入了河流中,王爷为救他,也跟着跳了进去,如今还未回来。”夜魅晞一口气说罢,看向慕寒瑾,“如今,我身负重伤,有心而无力,你哥哥太过迂腐,说要听王爷命令,在这处等着,可是,我还是担心不已,你若是念着她对你的好,便去将她寻回来。”

“好,在何处遇伏的?”慕寒瑾心中一痛,看向夜魅晞,敛去眸中的担忧,问道。

“便在官盐被劫的地方。”夜魅晞紧接着说道。

“我这便去。”慕寒瑾说着,足尖轻点,便不见了踪影。

慕寒遥抬眸,看着慕寒瑾离开的背影,眸光闪过一抹冷寒和惊愕,“他怎会武功?”

“他啊……不止会武功……而且,还极高。”夜魅晞见慕寒遥离开,便放心下来,转身,入了屋子。

慕寒遥目光怔怔地看着远处,刹那间觉得很多事情已经在不知不觉地改变着。

凤傲天正假寐着,耳边传来低低的呻吟声,她睁开双眸,转眸,便看到蓝璟书不停地喃喃自语着,她上前,靠近他,“冷,好冷……”

凤傲天伸手,抚摸着他的额头,很烫,但是,浑身却泛着冰冷,看来是在水中浸泡太久,如今中了风寒,她连忙将他抱起,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蓝璟书似是寻到了一丝的温度,伸手,环上她的腰际。

可是,这点温度是远远不够的,他依旧不停地打颤,直到浑身抽搐着,凤傲天觉得如此下去不是办法,随即,将他平放在地上,他伸手,拽着她的衣袖不放。

“冷……冷……”蓝璟书口中呢喃着。

凤傲天伸手,解开他身上的衣衫,衣衫散落,他单薄的身子一览无余,凤傲天欺身而上,压在他的身上,低头,吻向他的唇,手指随即缓缓地划在他的身上,身下的他,忍不住地一阵阵颤栗,伸手,将凤傲天紧紧抱入怀中,仰着头,迎合着她的唇。

凤傲天手中的动作越发的肆意,她低头,噬咬着他柔弱的肩膀,缓缓来到他的胸前,轻轻地啃咬着,直到留下深深的印记,一路向下,手指亦是随即而下。

“嗯……”蓝璟书微眯着双眸,他隐约看到了有人在他的身上留下一点点的热度,直到将他的身体彻底地燃烧起来,他顿时觉得口干舌燥,“渴……好渴……”

凤傲天的手缓缓碰触到了那羞人之地,她连忙收手,抬眸,却对上蓝璟书迷离的双眸,而他的手缓缓向下,覆上她的手,接着将她的手移动至……

“你确定?”凤傲天挑眉,看着他。

“嗯。”蓝璟书猛然点头,如今,他浑身似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着,让他心痒难耐,浑身着火般的灼热。

凤傲天咬牙,她这可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低头,吻上他的唇,手中继续地轻抚着那羞人之地……

慕寒瑾飞身来到夜魅晞所说之地,接着顺流而下,如今的他,脑海中除了她,便是她,短短几日,她不在身边,他仿若跌入深谷,整个人的灵魂都被抽干一样,整日的批阅着奏折,忙着公务,不让自个有一丝空隙想她,念她,忍受着折磨,可是,还是抵挡不住夜晚来临时的空虚与寂寞,他怀念着那个温暖的拥抱,怀念着她对自己的戏弄与浅笑、

可是,如今,他看不到她,他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她永远消失了,那么,他是不是整个人都空了?顿觉得,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只要,她好好地活着便好,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便好。

山洞内的温度陡然升起,空气中飘荡着暧昧不清的气息,凤傲天低头,看着手中的粘稠,接着擦去,便看到蓝璟书面色红润地躺在她的怀中。

她顿时松了口气,好在退了烧,她重新将他的衣衫穿戴妥当,觉得做这种事,亦是太费力,日后还是稍作为妙。

她阖上双眸,又开始闭目养神,等待着他醒来之后,再一同离开。

过了许久,蓝璟书缓缓醒来,他睁开双眸,映入眼帘的便是凤傲天俊美的容颜,看着有些疲惫,他连忙闭上双眸,想起适才发生之事,略显红润的面颊更是红透,低头,看向自己身上布满的吻痕,他怎会做出那等事?

王爷会如何想他?而他日后又有何面目站在她的面前,想到这处,他不由得一颤,缓缓起身,便要离开。

凤傲天睁开双眸,看着他弯腰,摇摇晃晃的背影,“去哪里?”

蓝璟书随即跪在地上,不敢看她,“王爷,臣该死。”

凤傲天上前,将他扶起,伸手,点着他的鼻子,“爷好不容易将你救回来,爷可舍不得杀了你。”

蓝璟书面色越发的红润,躲闪着目光,不敢看她,凤傲天看着他如此的模样,扬声一笑,“害羞了?适才让爷……帮忙的时候,可没见你这般害羞。”

“王爷……”蓝璟书恨不得一头撞死自个,垂首,低声唤道。

凤傲天好笑地看着他,接着将他揽入怀中,“在外面耽搁这么久,是时候回去了。”

“是。”蓝璟书未曾料到的是,她是第一个跳下来奋不顾身救自己的,他虽然中箭,可是总是处于半梦半醒中,他明白她为他做的事,在这一刻,他突然觉得,待在她的身边,竟然不是那么厌恶之事。

凤傲天让蓝璟书靠在自己的怀中,走出山洞,看着外面的天色,接着向前走去。

慕寒瑾终于在山崖边看到了一丝的血迹,还有衣衫刮裂的碎片,连忙冲上前去,便看到了草地上的血迹,沿着那血迹,脚步急切地向前走着。

直到看到前面缓缓行走的两个身影,他眸光闪过一抹激动,连忙冲上前去,也顾不得得君臣之礼,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

凤傲天有些怔愣,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儿,不免疑惑道,“你怎得在这里?”

慕寒瑾抱着她,紧紧地抱着,似是要将这几日的思念与纠结,挣扎,痛苦,害怕,恐惧,统统地融化在这个拥抱之中。

蓝璟书捂着胸口,站在一旁,看着慕寒瑾洋溢着欣喜地笑容,他的眼眸中溢满了喜悦,与他离开之时,那个总是眸光淡淡,略显忧郁的慕寒瑾不同,他眸光暗淡,不知为什么短短半月时日,很多事情都已经不是他所看到的,所能接受的,可是,看到如此的慕寒瑾,再看向他怀中的摄政王,为什么,他的心里会生出一抹的忧伤?

他安静地站在一旁,转眸看着远处,沉默不语。

凤傲天能感受到他所释放的情绪,他不是不愿表露自己的情绪吗?为何,现在会在这里?

“放手。”凤傲天沉声道,当初,将她退出去的是他,如今,紧紧抱着她的也是他。

慕寒瑾抱紧她,不愿放手,在她奋力挣扎时,他眸光闪烁着淡淡地华光,低头,吻上她的唇,深深地吸允着,不带一丝的喘气,噬咬着她的唇,将她的唇齿撬开,横冲直撞地席卷着她的味道。

凤傲天顿时呆愣在原地,这个还是那个淡雅如玉的慕寒瑾吗?还是那个逆来顺受的慕寒瑾吗?还是那个温顺淡漠的慕寒瑾吗?

蓝璟书转眸,注视着眼前的画面,顿时垂下眼帘,他不知自个如今该自处,他本想离开,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依旧站在原地,沉默不语。

这个吻是凤傲天有史以来觉得最长的一个吻,比她的霸道更加的激烈,直到,她没有了一丝的气息,快要窒息时,他才不舍地松开,将她揽入怀中。

凤傲天大喘着气,伸手将他推开,瞪视着他,“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爷无礼。”

“微臣不过是在学习何为强吻。”慕寒瑾没有半分的恭顺,只是目光灼热地看着她,温声说道。

凤傲天张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没有爷的命令,你竟敢私自离京?”

“王爷忘了,当初对微臣说过的,爷去哪儿,微臣便要去哪儿。”慕寒瑾依旧是面色如玉,语气中更是带着如沐春风般的轻柔。

凤傲天上前一步,打量着他,还是那副模样,伸手,敲着他的额头,“有病。”

“王爷英明,微臣是生了病。”慕寒瑾温声回道。

“爷又不是御医,治不了。”凤傲天转眸,不再看他,扶着蓝璟书,径自从他身旁越过。

慕寒瑾上前一步,拦在她的身前,“微臣的病只有王爷能医治。”

“会治也不治。”凤傲天说罢,将他推开,将蓝璟书揽入怀中,向前走去。

慕寒瑾也不阻拦,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中,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踏实。

凤傲天低头,看着被他握着的手,抬眸,看向慕寒瑾,“你到底怎么了?”

“微臣如何了,王爷看不到吗?”慕寒瑾握着她的手,恢复了以往淡雅的神情,向前走去。

凤傲天看着慕寒瑾的背影,想着他是不是中邪了?

蓝璟书也看出了慕寒瑾的改变,转眸,看向凤傲天,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慕寒瑾的身上,眼眉间透着的却是淡淡的柔光。

他垂眸,也许,很多事情已经不在他所能理解的范围之内。

这段路走的极长,直至天黑,凤傲天三人才行至行辕,夜魅晞一直在门外徘徊,看到凤傲天回来,连忙迎上前去。

“爷,你回来了。”夜魅晞面露喜色,看着她,低头,便看到慕寒瑾握着她的手,眸光闪过一抹不悦。

凤傲天看向夜魅晞,“你的伤势如何?”

“调息了一日,好些了。”夜魅晞有些虚弱地看向凤傲天,狠狠地瞪了一眼身旁的慕寒瑾,顺带着想要将她的手自慕寒瑾手中抽出。

奈何慕寒瑾紧紧地握着,蓝璟书见状,只能默默地移到一旁,接着看向慕寒遥,“我先回去歇息。”

“嗯。”慕寒遥站在一旁,一动不动,面色依旧,不过,看向凤傲天时,闪过一抹淡淡的柔光。

夜魅晞见蓝璟书识趣地离开,连忙顺势靠在凤傲天的怀中,抬起她的另一只手,按着他的胸口,“爷,这处如今还疼着呢。”

凤傲天看着他,唉,如今又发起醋性了,接着伸手,轻轻地给他揉着,“进屋再说,爷饿了。”

“王爷,微臣有事禀报,可否屏退左右。”慕寒瑾站在一旁,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背在身后,恭身说道。

凤傲天看着他,“爷要用膳,没空听你禀报。”

“听到没,爷说了,没空。”夜魅晞说着,便大力地将慕寒瑾握着凤傲天的手推开,接着拉着她步入房内。

凤傲天抬眸,便看到慕寒遥离开门口,眼眉间亦是沉稳,她上前一步,“进屋用膳。”

“是。”慕寒遥应道,随即便侧身,让凤傲天先入内。

慕寒瑾上前,看向慕寒遥,“大哥……我……”

“你跟摄政王?”慕寒遥看着他,低声问道。

“大哥,我已经做了决定。”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坚定,看向慕寒遥,说道。

“好。”慕寒遥冷声应道,转身步入房中。

静喜已经摆好膳食,凤傲天抬眸,看着静喜,“去准备一些清粥。”

“是。”静喜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凤傲天径自行至床榻边,为蓝璟书盖好锦被,把脉之后,转眸,看向夜魅晞,“将爷剩下的金创药拿来。”

“是。”夜魅晞点头,接着便转身行至另一间房中,拿着瓷瓶便连忙回来。

凤傲天解开蓝璟书身上的衣衫,解开纱布,取下上面的草药,慕寒瑾已经端着清水过来,放在她的身旁。

夜魅晞转眸,对慕寒瑾充满了敌意,这个可是他的头号情敌,想到此,连忙越过他,将棉布沾湿,递给凤傲天。

凤傲天笑着接过棉布,为蓝璟书清洗着伤口,接着重新上好药,用纱布包扎好,端起静喜已经端来的清粥,“将这粥喝了,好些修养。”

“是,王爷。”蓝璟书侧眸,看向身旁的慕寒瑾和夜魅晞,“王爷,臣自己来。”

“你如今左臂受伤,右手受伤,胸口受伤,腰际受伤,自个能来吗?”凤傲天沉下脸来,接着舀起粥,轻吹几下,递至蓝璟书。

蓝璟书张口,便吃下,四周寂静无声,在众目睽睽之下,蓝璟书喝完了他这一生最难熬的粥。

凤傲天扶着他躺下,“歇息吧。”

“是。”蓝璟书应道,接着便合目睡去。

凤傲天抬眸,看着夜魅晞,并未理会慕寒瑾,径自走出内堂,行至桌前,看着慕寒遥,“用膳吧。”

“是。”慕寒遥随即坐下。

凤傲天坐与慕寒遥身侧,夜魅晞连忙坐在她的另一侧,慕寒瑾站在一旁,注视着她的身影,沉默不语。

凤傲天冷声道,“还不坐下用膳,站在那里算什么?”

“是。”慕寒瑾应道,接着便坐与她的面前。

凤傲天径自盛汤,放在他的面前,“喝吧。”

“是。”慕寒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接着端起汤喝了起来。

凤傲天接着分别为慕寒遥和夜魅晞也盛汤,安静地用膳。

四人相对无言,用罢晚膳,慕寒遥径自起身,“臣先告退。”

“嗯。”凤傲天点头。

慕寒遥便退了出去,抬眸,看着满天的星际,.net浪客中文夜的天色甚是寒冷。

夜魅晞看向凤傲天,“爷,魅晞去备浴汤。”

“嗯。”凤傲天点头。

夜魅晞走了出来,看着身旁的慕寒遥,这两兄弟都不是省心的主,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房间。

“好了,说吧。”凤傲天抬眸,凤眸冷沉,俊美的容颜不带一丝的笑容。

慕寒瑾缓缓起身,行至她的面前,接着跪下,“王爷,前路漫漫,臣愿意陪你一直走下去。”

“能走多远?”凤傲天低声问道。

“直至臣死。”慕寒瑾始终注视着她的双眸,坚决地回道。

“晚了。”凤傲天看向他,“爷给你机会了,可是,你错过了,就不会再有第二次。”

“臣明白,臣愿意等。”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黯然,低声说道。

“也许永远等不到这一日呢?”凤傲天看向他,幽幽地问道。

“那臣也会陪着王爷。”慕寒瑾如今才觉得,他不过是想要陪在她的身边而已,别无所求。

凤傲天微微倾身,冷视着他,眸光闪过一抹冷寒,沉声道,“你该知爷的脾气。”

“臣明白。”他缓缓起身,修长的手指缓缓抬起,将身上的衣衫缓缓褪去,露出肤若凝脂的身子,手掌依稀,一旁挂着的马鞭便落入他的掌中,他双手举着马鞭,“王爷……”

凤傲天转眸,看着他便这样赤裸地站在自己面前,无所畏惧,面容坦然,一如初次见他那般,可是,却又少了分淡漠,多了几分淡然,她伸手,接过马鞭,扬手一挥,马鞭将一旁的屏风打落,那马鞭便直接插入墙中,她上前,在那肩上已经留下的牙印上狠狠地咬下,直到鲜血溢出,他依旧目光淡淡,嘴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她抬眸,与他四目相对,吻上他的唇,双手换上他的腰际,狠狠地将他推之冰凉的墙壁上,直到那唇上溢满了血腥,她离开他的唇,漠然转身,大步跨出屋子,伸手,牵着慕寒遥,直接进入另一间房,“睡觉。”

慕寒遥被她如此拽着回至房中,夜魅晞看着她阴沉着脸,“爷,浴汤已经备好。”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遥与夜魅晞,“等着爷。”

说罢,便转身步入屏风,并未退去衣衫,便径自没入浴桶内。

夜魅晞看着慕寒遥,冷哼一声,转身,上了床榻,躺在内侧,呆愣地注视着天花板。

慕寒遥猛然转身,走出房间,步入屋内,便看到慕寒瑾一丝不挂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目光无神地望着房梁。

慕寒遥眸光寒气,上前,一拳向他打去,却在最后,砸在了他脸庞的墙壁上,留下一个拳印,他沉声道,“你看看你如今是何样子,慕家没有你这等子孙。”说罢,转身离开。

慕寒瑾缓缓上前,将散落一地的衣衫捡起,重新穿上,接着走出厅堂,便看到蓝璟书站在他的面前。

“寒瑾,你变了。”蓝璟书直视着他,沉声说道。

“变了的何止我。”慕寒瑾看向蓝璟书,“不要对她动心,否则,我会杀了你。”

蓝璟书心神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为了她,难道忘了我们这两年来的耻辱吗?忘了我们的兄弟情义?”

“对。”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冷沉,紫色衣袍透着无尽的杀意。

“为何?”蓝璟书不解地问道。

“她是我的命。”慕寒瑾扬声说道,漠然转身,离开了行辕。

蓝璟书捂着胸口,连连后退了几步,看着那离开的背影,他无力地回至床榻,抬眸,他能忘得了吗?

“你去哪?”慕寒遥站在屋外,看着他离开的背影。

“回京。”慕寒瑾淡淡地说道,并未回头,“大哥,我生来便背负着使命,这些年来,你远在边关,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命。”

慕寒遥看着慕寒瑾消失的背影,抬眸,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年来,他们拼了命地守候着又是什么?又算什么?

凤傲天从屏风后出来,已然换了干净的中衣,便看到慕寒遥不在屋内,她眸光一暗,接着走出屋子,便看到他一人傲然站立,依旧是那样挺拔,威武不屈的身影,可是,却透着孤寂与落寞。

凤傲天缓缓上前,看着他,“慕寒瑾呢?”

“回京了。”慕寒遥转身,看着凤傲天,“王爷,臣想回一趟京城。”

“现下不是时候,若是有必要,本王必定召你回京。”凤傲天能明白慕寒遥的心思,他不知慕寒瑾为何会变得如此,故而,不放心。

“臣遵命。”身为将领,他总是将自己的责任放在首位,这也是他骨子里,这些年来所拼搏的执念。

凤傲天握着他冰凉的手指,“睡觉。”

“是。”慕寒遥冷声应道,任由着她牵着进入屋内。

夜魅晞侧眸,看着她,虽然隔着墙壁,可是,慕寒瑾的话却清晰地撞入他的耳中,包括,眼前的人都听得真真切切,这些年来,他们都有着各自的无奈,如今,却都在她的身边,可是,谁又是真心待她的呢?而她的心又在何处?

夜魅晞其实很想问问她,你可曾真正爱过一个人,可是,话到嘴边,他便觉得多余,前尘往事,他已经死过两回,又何须计较这些,只要,他清楚,他明白,他将她放在了心上,不受控制地让她闯入了自个已经僵死的心,而因为有她,他得意重生,这便足矣。

凤傲天多少是无奈的,她穿越至今,一直在努力地,竭尽全力地弥补着,这两年来,这具前身所犯下的错误,可是,到头来,却变成如此的局面,她的心是冷的,即便敞开心扉,会接纳一个人,也不过是想在这个孤寂的世界,寻找到一丝的温暖,因着,她从不知何为爱?更不知如何爱人,更更加不知如何被爱。

三人无话,各自躺着,却也是一夜无眠。

翌日,凤傲天早早便起身,蓝璟书一早便起身候在屋外。

凤傲天梳洗之后,便看到他依旧惨白的气色,冷声道,“今儿个你便歇息,不用去了。”

“王爷,此事乃是王爷交给臣办的差事,臣必定要办好才是。”蓝璟书垂首应道。

凤傲天看向他,见他执意要去,沉声道,“走吧。”

夜魅晞始终挂着浅笑,握着她的手,“爷,你让邢无云去勾引那个二夫人,是为何?”

“若是他成功了,你便知晓是何原因。”凤傲天看向夜魅晞,想着他过不久也会离开,也许这一别,亦是无绝期了。

她不知为何,突然感伤起来,顿时觉得自个如今越发的多愁善感起来,自嘲地敛去心中的思绪,恢复一贯的邪魅笑意,将夜魅晞揽入怀中,“爷舍不得让你去,当然要让他去了。”

“若是让魅晞去,那人必定活不过明天。”夜魅晞眸光一暗,冷厉地说道。

凤傲天扬声浅笑,看向一旁冷若冰霜的慕寒遥,转身,将蓝璟书揽入怀中,“今儿个还有好戏要看。”说罢,便飞身带着蓝璟书先行离开。

夜魅晞亦是紧随其后,慕寒遥看着远去的身影,眸底闪过一抹幽暗,亦是追上前去。

待四人行至这片竹林时,所有的竹子已被砍断,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看向蓝璟书,“你说说看,你当时发现了什么?”

“臣当时沿着车辙印行至这处,便见前面无任何的痕迹,接着,便看到眼前有被折断的竹子,竹叶内还有一些盐粒,风吹过时,有盐掉在了臣的头顶,臣便知晓他们是如何运盐的。”蓝璟书分析道。

“嗯,如何?”凤傲天随即问道。

“他们是将盐袋放置两颗竹子上,然后向后一拉,盐袋随着竹子的弹力,便向前飞去。”蓝璟书紧接着说道。

“嗯。”凤傲天看向蓝璟书,“你认为这竹子能承受多少重量,即便承受了这些重量,又能飞出多远?”

“如今竹子被砍,臣也无法估计。”蓝璟书接着回道。

“砍了,便以为没了线索?”凤傲天冷笑一声,接着看向夜魅晞,“一袋盐应当与你一般重。”

“爷……”夜魅晞连忙娇声道,“您怎能拿魅晞的重量与一袋盐做例子?”

“爷试试。”凤傲天说着,便伸手将夜魅晞抱入怀中,掂量了一下,接着足尖轻点,悬于半空中,接着踩着那被折断一半的竹子,飞身离开。

蓝璟书与慕寒遥对望一眼,便看到凤傲天又飞了回来,夜魅晞却并未在她怀中。

凤傲天旋落而下,接着将蓝璟书抱入怀中,接着飞身而上,循着适才的做法,又弹了出去,接着便又返回。

旋落与慕寒遥面前,慕寒遥后退一步,“王爷,臣便不用了。”

“要的。”凤傲天上前一步,接着抬起双手,勾着他的颈项,落入他的怀中,“你的重量应当重些,算来爷的刚好,你便学着适才爷的动作,带着爷过去。”

“是。”慕寒遥本就冷峻的脸忍不住黑了一些,接着看向怀中的凤傲天,一个大男人抱着另一个男人,顿时觉得怪异,他学着凤傲天的模样,接着飞身而上,踩着适才的那根竹子,弹了出去。

清晨的天色本就清冷,耳畔传来阵阵的冷风,吹拂着凤傲天的青丝,她微眯着双眸,靠在慕寒遥的怀中,不到多时,慕寒遥便旋身落地。

抬眸,便看到夜魅晞与蓝璟书站在一旁,夜魅晞看着凤傲天靠在慕寒遥怀中,不是滋味,接着上前,“爷,这处便是吗?”

“试了三次,应当是了。”凤傲天低头,便寻找着痕迹,四面八方,她都自原点,反复走了多次,终于寻找了线索。

“爷,他们为何不将这处的痕迹去除了?”夜魅晞想着这些人也太过于马虎。

凤傲天冷笑一声,“他们太过于自负。”

“王爷,既然寻到了踪迹,应当便能找到他们将官盐运到了何处?”蓝璟书在一旁提醒道。

“嗯。”凤傲天看向其他三人,“走吧,去看看。”

“臣有一事不明。”慕寒遥看向凤傲天,问道。

“何事?”凤傲天接着问道。

“他们为何不将官盐运出两淮,而是藏在这里?”慕寒遥想着若是正常人都会如此,免得用留后患。

“爷问你,一般何人会抢劫官盐?”凤傲天看向慕寒遥,冷声问道。

“盗匪。”慕寒遥紧接着问道。

“你且仔细想想,一般运送官盐,朝廷都会安排周全,况且,此等官盐,爷记得乃是特意收缴的,甚是周密,这些盗匪一早便埋伏在此,难道是要守株待兔?但是,为何会选中那隐藏点,依着风向,不同的风向,便会有不同的隐藏点,那么,他们为何偏偏选中那个地方作为隐藏点?”凤傲天慢悠悠地说道。

“他们一早便知晓那晚官盐会到达那个地方。”慕寒遥接着回道。

“嗯,这个地方甚是隐秘,盗匪基本上都是一些草莽,身形鲁莽,又怎会想到如此周密的运盐办法?”凤傲天复又问道。

“监守自盗,内外勾结。”夜魅晞凉凉地说道。

“内奸是何人?如若不是劫匪,那么,他们需要这么多官盐做什么?”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如今除了军营,还有宫中,不用用如此大量的盐。”蓝璟书亦是回道。

“还有一个地方,漕运。”夜魅晞想起漕运,便想起那位名唤乐菱的女子,侧眸,看向凤傲天。

凤傲天干咳一声,回瞪着夜魅晞,“漕运是一方面。”

“那便是军营。”慕寒遥沉声道,“可是,若军营,为何要抢劫官盐,除非……”

凤傲天点头,“若是有人暗中养兵的话,必定需要大量的粮草。”

“王爷的意思是,这里便是他们屯兵之地?”慕寒遥眸光更加地阴沉,怪不得她会让他带军前来,原来是为了引起震慑作用。

凤傲天抬眸看向远方,“屯兵用与什么?漕运如今笼络人心,两淮若是有人起兵造反,那么,整个的百姓亦会跟着造反,若是如此的话,到时,会死多少人?”

慕寒遥沉默了,他曾经也想过造反,尤其是在采石场这些年来,看着民不聊生,凤国国不像国,家不像家时,可是,如今看着她,眸光闪过的一抹忧伤,若是真的造反,受苦的还是百姓。

“王爷,如今该怎么办?”慕寒遥收敛起心绪,接着问道。

“按兵不动,且先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人马,还有,这背后指使者是谁?”凤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寒光,“这其中牵连的怕是不止如此。”

“王爷的意思是?”慕寒遥看着她眸光中的深沉,能够在这里屯兵,必定是有着雄厚的势力,那么,到底是谁呢?必定是位高权重之人。

这朝中,能够与摄政王抗衡的,便是皇上,世人皆知皇上不过是个傀儡,那么,真正操纵的又是谁呢?便是那与世无争的太后,当真是太后?

蓝璟书亦是想到了这一点,他眸光闪过一抹幽暗,那么,他的父亲是否又参与其中呢?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些兵马是何时存在的呢?

凤傲天浅笑道,“他们如今是不会动手的,要是本王,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若是动手,早在本王在边关差点被他们杀死时,便是好时机了。”

慕寒遥抬眸,注视着凤傲天,那时的她是被追杀过,难道也是太后所为?

夜魅晞想及此,眸光闪过一抹幽暗,这其中也有他的推动,上前,靠着凤傲天的手,“爷……”

“都已过去,莫要再提。”凤傲天看着他。

四人循着痕迹向前走着,行至一处废弃的寺庙,凤傲天看着他们四人,“且先在这处等着。”

“是。”三人点头,便安静隐藏与暗处,耐心等待着。

直至深夜,便看到数十名女子缓缓行至寺庙,接着便听到领头的女人尖声说道,“姑娘们,今儿个可要伺候好了,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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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爷穿这样很奇怪吗?

(女生文学 ) “是,妈妈。”后面的女子低垂着头,打扮的甚是花枝招展,远远便有一股浓厚的脂粉味。

凤傲天柳眉微蹙,甚是讨厌这股味,身旁的夜魅晞看着凤傲天的神情,连忙伸手,将绢帕挡在她的面前。

“去看看。”凤傲天沉声道,接着与夜魅晞足尖轻点,便看见那十几名女子步入了寺庙,候在那处,并未有半丝的走动。

而那名领头的女子却不见了踪影,凤傲天看向夜魅晞,二人迅速闪身,一阵微风闪过,身后的两名女子便被劫持过来。

凤傲天将怀中的女子点了睡穴,接着看向身旁的夜魅晞,“换上……”

“爷……”夜魅晞美眸流转,看着身下的女子,真不入眼,一股刺鼻的脂粉味回荡着,他一脸的嫌弃。

凤傲天连忙将眼前的女子衣服褪去,接着转身,褪去自己的衣衫,硬是将那带着脂粉味的衣衫穿在了身上。

她将发带取下,接着转眸,一阵清风吹过,墨发随风吹散,月光映衬着她姣好的容颜,身着着女子的衣裙,虽然这身衣衫看起来甚是俗气,但,她身上却透着浑然天成的华贵,如此看去,惊艳无比。

夜魅晞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她,完全没了反应,这……这……

凤傲天看向夜魅晞,凤眸微沉,语气低冷道,“还不换上。”

“啊?”夜魅晞完全沉浸在眼前凤傲天的美貌中,如若他不知晓她是男子,怕是以为面前蹲着的乃是一位绝色女子。

凤傲天抬手,在他的额头狠狠一敲,“还不快点。”

“哦。”夜魅晞连忙回神,不再看她,连忙低头,忍着嫌恶换上了女子的衣衫,如此看去,依旧是魅惑妖娆。

凤傲天伸手,将他的墨发散落,接着简单地梳好发髻,顺势将自个的青丝亦是挽好,接着起身,二人行至不远处慕寒遥与蓝璟书面前。

慕寒遥因着天色极暗,并未看到适才凤傲天他们的动作,如今,二人出现在他的面前,乍一看去,顿时平静的心似是掀起了千层浪,翻江倒海。

幽幽静夜,叠叠月影,处处冷香。

她身着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冷俊的脸却掩饰不住那天生丽质的容颜,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但那冷傲灵动中颇有勾魂摄魄之态,又让人不能不魂牵蒙绕,他将那日长发披散的她与今夜如此装扮的她重叠,瞬间心神一颤,冷峻的面容闪过一抹阴沉,垂眸不敢看她。

凤傲天扶额,叹气,如今,也只有她与夜魅晞打扮成如此,才不会被发现,她见慕寒遥的反应,再看向蓝璟书亦是目光怔怔地注视着她,那温润的双眸闪烁着的是惊艳,不可置信。

夜魅晞亦是侧身,盯着她,不发一言,此时此刻,他只想将她揽入怀中,然后……

凤傲天沉声,时间紧迫,“你二人在这处待着,待会我会留下线索,半盏茶之后,你二人便进去。”

她说罢,无人回应,凤傲天凤眸冷凝,冷冷扫视过这三人,“爷穿这样很奇怪吗?”

“嗯。”夜魅晞连忙点头,不是奇怪,是惊奇。

慕寒遥率先回神,冷声回道,“嗯,很奇怪。”

凤傲天抬脚,便冲着慕寒遥踢去,“爷穿这样容易吗?”

“不容易。”夜魅晞连忙笑嘻嘻地上前,能让摄政王男扮女装,的确不易,而且,还能让他大饱眼福,更不易啊,“爷,你穿女装真美。”

凤傲天侧眸,一道冷光直射夜魅晞,“还不走。”

“是。”夜魅晞连忙垂眸,隐藏着自个的小心思,随着凤傲天足尖轻点,飞身离开,衣袂飘飘,如九天仙女下凡,转瞬不见了踪影。

蓝璟书呆愣地注视着那消失的倩影,顿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他转眸,有些不可置信地问向慕寒遥,“适才我看到的当真是摄政王?”

“嗯。”慕寒遥低眸应道,日后还是不要见她穿成这幅模样,否则,他可能会失控。

蓝璟书顿时坐在地上,抬眸,看着月影风轻,呢喃道,“看来我真是中邪了。”

“别胡思乱想,她如何打扮,也是王爷。”若是适才他还有一丝迷乱的话,如今,他已经彻底的清醒,她是摄政王,是凤国的王爷,他有预感,也许不久之后,她便高堂而坐,成为这凤国的天子。

蓝璟书亦是收敛起心神,是啊,不论她是如何模样,也改不了她是男子,是摄政王这个事实。

“慕大哥,寒瑾他……”蓝璟书对于慕寒瑾昨夜所言,依旧无法释怀。

“他的性子本就高傲,这些年来,连我都看不透他,更何况你。”慕寒遥冷笑一声,接着面无表情,抬眸,看着无际的天色,“或许这便是天命吧,你我生在这个朝代,注定背负着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命该如此。”

蓝璟书沉默不语,是啊,他们除了继续地活着,还能做什么?

凤傲天与夜魅晞悄无声息地混入到最后站定,身前的女子好奇地转眸看了一眼,因着天黑,看不清容貌,但,衣着一样,也便转身,并未言语。

此时,面前的大佛缓缓地移动开来,接着,便有两名身着盔甲的士兵手中握着兵器,站了出来,便听到领头的女子尖声唤道,“姑娘们,走吧。”

“是。”眼前的女子柔声应道,随即,便踏入了眼前的秘道。

凤傲天与夜魅晞低垂着头,跟了进去,却在那两名士兵入内时,她指尖一弹,那二人便被定在了秘道外,无法动弹。

凤傲天进入秘道,两边的火把甚是明亮,她垂首,跟着前面的脚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约莫走了半盏茶的功夫,便穿过一条暗道,接着走出暗道,便看到眼前是大片的营帐,如今天色已黑,巡逻的士兵看见眼前的女子,顿时露出兴奋的光芒,恨不得即刻扑上前来。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然,不一会,穿过数十个营帐,便被带到一处宽敞的营帐内,“姑娘们,且先在这处等着。”

“是。”凤傲天和着其他女子,低声应道。

夜魅晞听到凤傲天那如女子般低柔的声音,这一刹那,他突然觉得身旁的摄政王若是女子该多好,这样,他便会将她藏起来,只能是他一人的。

凤傲天抬眸,环顾着四周,看着地上甚是空荡,外面传来一名女子的声音,“这里面是何人?”

“哦,是木统领体恤将士们,特意在外面寻来了几名女子,让弟兄们高兴高兴。”一名士兵兴奋地回答。

“胡闹,这个时候也不怕走漏风声。”女子长冷喝一声,接着抬步,离开。

“唉,这个母夜叉。”适才回话的士兵摇头说道。

“别乱说,当心她废了你。”另一名士兵低声打趣道。

“算了算了,待在这地方够憋屈的了,还不让弟兄们痛快痛快。”士兵抱怨道。

凤傲天听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着看向夜魅晞,他正侧着眸,偷看着她。

她眸光一暗,夜魅晞连忙收敛起眸光,也不过转瞬,便又看向她。

“姑娘们,跟着这位军爷。”领头的妈妈进入营帐,扬声说道。

眼前站成一排的女子随即便跟着走了出去,接着,便被分到了每一处的营帐内,每个营帐内应当有五十人,那么,一个女子便要伺候五十人?

凤傲天正思忖着,便看到夜魅晞已经被分到隔壁的营帐内,而她亦是站在了眼前的营帐处,“进去吧。”

一道男子的声音冷冷地响起,她垂眸,缓步入了营帐,微微抬眸,水眸流转,营帐内的士兵顿时目若呆鸡,实在是眼前的女子太过于美艳,吹弹可破的肌肤,绝美的容颜,红唇微勾,更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五十名士兵,年岁皆不大,想来这屯兵之人思谋甚远,她浅笑含春,扫过眼前,接着缓缓上前,每走一步,便引起营帐内倒吸着一口冷气,不到片刻,当凤傲天行至营帐前时,这五十名士兵已经被点了穴道,她衣袖一挥,接着这些人似是涣散了神智一般,三五个抱做一团,狂笑不止。

凤傲天自营帐内的纱窗飞出,便看到夜魅晞亦是一脸冷厉地落下,她上前看着他眸光溢满的怒气,便知,他定然是受了委屈。

“可有被碰了?”凤傲天看着他,低声问道。

“定然不能。”夜魅晞想着适才的画面,便觉得恶心,他连忙上前,握着凤傲天的手,还是看着她心里舒坦。

凤傲天红唇浅笑,亦是潋滟风华,让夜魅晞又是一阵呆愣,连忙伸手,将凤傲天的容貌盖了起来,“爷,现下是否该去偷这处的地形图,还有卷宗?”

“嗯。”凤傲天将夜魅晞的手拉开,看着他,“你怎么了?为何面色这么红?”

“气得。”夜魅晞低声说罢,拉着她向前走去。

耳边传来其他营帐内,女子娇喘声,还有那些士兵的狂笑声……

此时,慕寒遥带着蓝璟书已经进入寺庙,便看到眼前被点穴的二人,他看向蓝璟书,“换衣服。”

“好。”蓝璟书点头,接着二人将眼前两名士兵的盔甲脱了下来,快速地换上,将那两名士兵拖入了隐秘处,便进入了秘道。

蓝璟书和慕寒遥二人看着眼前的秘道,他低声问道,“王爷可有留下线索?”

慕寒遥转眸,看着眼前的秘道,接着抬眸,透过亮光,便看到一块玉佩的影子,他眸光闪过一抹压抑,接着顺着那影子向前走去。

蓝璟书亦是抬眸看到,“这个影子是?”

“王爷怀中有一块玉佩。”慕寒遥沉声道。

“好奇怪。”蓝璟书觉得今儿个他遇见了两件奇怪之事,第一件便是摄政王穿女装,竟然可以如此美艳,第二事,便是,这里怎会出现玉佩的影子,而且,当他回头再看的时候,后面变没有了。

慕寒遥也不明白,但,如今当务之急的是要走出这个秘道,故而,他不做他想,随即便沿着秘道走到了出口,便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慕寒遥转眸,看向蓝璟书,接着将秘道门打开,二人戴着盔头,低垂头,因着是深夜,看不清容貌。

外面守着的士兵看着他们二人,“怎的现在才进来。”

“怕出事,便多盯了会。”慕寒遥故意压低声音说道。

“嗯,这几日是要当心着点。”眼前的士兵说罢,“跟你说,今儿带来的这几个真不错,待会,一定要好好尝尝。”

“是啊,刚才看到后面那两个,那身段,当真是迷人啊,我还偷偷看了一眼,容貌长得真美,你看到被送到哪个营帐了吗?”另一名士兵低笑一声,问道。

“好像送到老四那个营帐了,你听听,里面的声音,定然是很爽啊。”此时,眼前的两名士兵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双眸闪烁着亮光。

慕寒遥听着,紧握着兵器的手紧了紧,想着她的武功非凡,应当不会被……可是,她是男子,若是被揭穿了身份,如今怎会……难道……

想到这处,接着抬步向前走去,此刻这两名士兵聊得正兴奋,并未在意慕寒遥与蓝璟书。

凤傲天适才经过的时候,亦是细心地做了留意,而夜魅晞亦是带着她直接向前走着。

“你寻到了?”凤傲天看着他,问道。

夜魅晞并未回头,他怕自个要是回头了,便会失了分寸,如此,他还是握着她的手比较稳妥,接着大步向前走着。

凤傲天见他这副模样,难道是为适才营帐内之事气恼?莫非真的被碰了,若是被碰了,他定然不会如此,那是为何?

此时,突然听到响动,便见两名士兵向这边走来,虽然隔着甚远,但,凤傲天一眼便认出是谁,接着隐藏在营帐背后,等着他过来。

慕寒遥低头,寻找着那处营帐,突然,手臂被一拽,他抬眸,对上那一双冷艳的双眸,心神一颤,接着抬步走了过去。

蓝璟书紧随其后,二人连忙向凤傲天行礼,“王爷。”

“擒贼先擒王。”凤傲天沉声道,突然,听到有人走了过来,她连忙抱着慕寒遥,勾着他的颈项,吻上他的唇。

示意夜魅晞,他连忙领会,可是,不情愿地将蓝璟书拉了过来,接着扑倒在他的怀里,娇声道,“官爷,您真坏……”

慕寒遥冷沉的眸光闪过一抹晦暗,近在咫尺的容颜,透着动人心魄的华光,让他晃了眼,不自觉地环上她的腰际,将她用力地拉入自己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凤傲天眉眼微弯,觉得这个木头也有开窍的时候,还知道这个时候应该如何,但是,另一边,蓝璟书低头,看着靠在自己怀中娇柔做作的夜魅晞,顿时一阵恶寒,两个男人抱在一处,怎么觉得怎么别扭。

不过,两个人的眸光却都落在身旁凤傲天与慕寒遥的身上,同样是两个男人,为何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呢?

巡逻的士兵,领头的站在远处,探着头看着里面,接着看到慕寒遥身上挂着的腰牌,扬声一笑,“我说兄弟,你悠着点,怎得将人带出来了,也不怕到时候里面的兄弟不答应。”

夜魅晞顺带着,又娇声唤道,“爷……您慢点……”

“哈哈……”外面领头的士兵又是一笑,引得身后的士兵也跟着大笑着,一脸羡慕地离开。

待等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凤傲天离开了慕寒遥的唇,抬眸,对上他深邃的双眸,她浅浅一笑,拍着他的肩膀,“嗯,反应不错。”

说罢,转眸,便看到夜魅晞一双哀怨的眼神,她上前,勾着他的下颚,印上他的唇,蜻蜓点水了一下,牵着他的手,“走吧。”

夜魅晞抬眸,看向慕寒遥,狠狠地剜了一眼,接着仰着头,领着凤傲天向前走去。

慕寒遥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冷寒的眸光漆黑一片,接着抬步,向前走去。

蓝璟书看着眼前的画面,温润的容颜闪过一抹淡然,紧跟着上前。

四人行至一处营帐,这是位于营帐最中央的位置,周围戒备森严,夜魅晞看着眼前的营帐,“爷,这处定然不是那什么木统领住的营帐。”

“嗯。”凤傲天点头,“不过,这处应当是议事厅。”

“想必这里面定然有很多机密。”慕寒遥低声开口。

凤傲天看向夜魅晞,“后面的你解决,前面的交给爷。”

“是。”夜魅晞撇着嘴,“爷,魅晞如此牺牲,事成之后,爷要补偿我。”

“好。”凤傲天点头,看向慕寒遥和蓝璟书,“待会趁着他们不备,你二人便进入营帐。”

“是。”慕寒遥与蓝璟书同时点头道。

凤傲天伸手,将自个的衣袖一扯,烟衫更是滑落至肩头,踉踉仓仓地向前走去,慕寒遥注视着她的背影,也不知为何,眸光迸射出一抹杀意。

蓝璟书看着她,想着堂堂一个王爷,何故如此,但是,想着她适才幽幽叹息的话语,眸光闪过一抹黯然。

凤傲天眉眼含笑,仪态万千地一摆一扭地向前走着,直到行至眼前守卫的士兵面前,顺势倒在地上,“哎呀!”

那士兵看着眼前的美艳女子,眼眸闪过一抹明亮,接着蹲下身子,将她扶起,凤傲顺势倒在他的怀中,指尖快速一点,那人便定在那处,无法动弹,她顺势撞入另一名士兵怀中,“官爷……”

夜魅晞站在一旁,看着凤傲天的动作,忍不住地抖了一下,冷冷地注视着那个碰了她的士兵,碎出一抹寒光,接着学着凤傲天的样子,行至后面。

慕寒遥看着前方,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不禁疑惑道,她到底是怎样的人?可以残忍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又可以温柔到令人不惜赔上性命的地步,她的残暴人人皆知,那么,她的睿智呢?这世间又有谁能明白?

她当初不惜一切地在摧毁着这个国家,可是,如今,却又不遗余力地在挽救着,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她?

蓝璟书亦是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个时刻,他看到了她的不同,她的特别,复又想起昨夜慕寒瑾的话,有些事情,等待着他去弄明白。

慕寒遥看向蓝璟书,“走吧。”

蓝璟书点头,.net浪客中文在收拾那几人的时候,进入了营帐,如今乃是深夜,营帐内无人,凤傲天将这几人点了穴道,闪身进入帐内。

慕寒遥转眸,冷视着她,她接着上前,看着书案上放着的东西,“寒遥,将挂在上面的地形图给爷记在脑中,回去给爷画下来。”

“是。”慕寒遥应道,接着抬眸,便看向眼前的地形图。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将这书案上有用的都给爷带上。”

“是。”蓝璟书应道,随即便上前,逐一地翻着。

夜魅晞闪身落入营帐,软若无骨地靠在凤傲天的怀中,“爷,让他们先整着,魅晞随爷去那木统领的营帐看看,适才不是还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

凤傲天点头,接着与夜魅晞走出了营帐,远远便看到一名女子向议事厅走来,凤傲天连忙闪身,入了营帐,“有人过来了。”

“爷,若是打草惊蛇了,可不好。”夜魅晞在一旁说道。

“地形图可记下了?”凤傲天沉声问道。

“嗯。”慕寒遥收起眸光,点头道。

“璟书,可都寻到?”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都带着了。”蓝璟书连忙将扯下一块黑布,将所有的东西都包好,拿了过来。

凤傲天看着他们,“待会趁乱,你等先从秘道出去。”

“爷,那你呢?”夜魅晞看向凤傲天,“不行,魅晞不能丢下爷一个人。”

“放心,爷不会有事。”凤傲天看向夜魅晞,“爷还有事。”

“是。”慕寒遥应道,连忙带着蓝璟书与夜魅晞,四人离开了营帐。

远远便看见有人走了过来,凤傲天挥手,手中的火折子便飞了出去,接着掉在了议事厅内,骤然间,火光冲天。

“着火了!”女子大喊着,足尖轻点,便落在营帐前,却已经为时已晚,连带着面前守卫的士兵也已经葬身在火海中。

其他的士兵听到,连忙冲了出来,整个军营陷入混乱之中,慕寒遥伸手,将夜魅晞揽入怀中,蓝璟书亦是跟在身侧,如此看去,便像是两个人男子带着一位女子正在寻欢。

夜魅晞极不舒服地靠在慕寒遥的怀中,他发誓,日后绝不穿女装,他的柔弱可不是给眼前的这些人看的。

慕寒遥并未回头,议事厅着火,连带着身旁的几处营帐相继失火,火势越来越凶猛,他只管向前走着,接着来到秘道前,夜魅晞连忙靠在慕寒遥的怀中,装出一副虚弱无力地模样,乞求道,“官爷,饶命啊,奴家实在是不行了。”

守在秘道前面的二人正是适才闲聊的二人,见慕寒遥怀中的夜魅晞,顿时眼睛发亮,看向慕寒遥,“兄弟,你怎得将他带来了?”

“听着你喜欢,便从老四那抢了过来。”慕寒遥放低声音说道。

“哎呀,还是你够义气。”那士兵连忙上前,伸手,便碰上夜魅晞的脸颊,却被慕寒遥挡了过去,“营帐着火,他们都在救火,所以,我才有机会将他带来,你等快点办完事,我再放回去。”

“好,好。”守卫的两名士兵眸光发亮,不停地吞咽着口水,缓缓上前。

夜魅晞目露胆怯,眼看着那两名士兵上前,他轻挥衣袖,挡住那士兵的视线,指尖备好的一粒石子便打中他的咽喉,接着将他往后一推,撞在了身后的士兵上,慕寒遥迅速上前,掐住那人的颈项,狠戾一扭,那人便瞪大双眼,咽了气。

蓝璟书连忙打开秘道,三人离开了秘道,待走出寺庙,夜魅晞闪身,不到片刻,便穿着自个的衣衫,恢复了男子的装扮,落在慕寒遥面前,一脸的警惕,“日后离我远点。”

慕寒遥依旧一副冷若冰霜的模样,接着抬步,行至适才他们隐蔽的地方,接着盘膝而坐,不再说话。

夜魅晞亦是坐在距离他十步之遥的地方,抬眼,欣赏着皎洁地明月,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蓝璟书则是将包袱打开,拿出书卷一页一页地翻阅着。

凤傲天在军营混乱时,迅速地隐藏起来,远远便看到一名长相彪悍的男子怒视凶凶地走了过来,看着眼前的营帐,“是何人所为?”

“木统领,应当是夜晚带来的那几个女子,里面有内奸。”身旁的女子低声说道。

“将那些女子带来。”眼前的男子沉声说道。

凤傲天足尖轻点,身形一闪,在那男子还未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割破了他的喉咙,男子瞪大双眼,鲜血喷出,接着跪在地上。

他身侧的女子连忙起身,向凤傲天追来,身形甚是敏捷,眼前的女子长相算是上等,可惜,那眉眼间杀气慎重,对于她来说,无用,故而,凤傲天衣袖一挥,掌风似是如龙卷风般,席卷着向她冲来的女子。

那女子大惊失色,连忙转身退出,却还是慢了一步,那一掌直接打在她的胸口,她瞬间落地,一口鲜血吐出。

如今主帅被杀,军中士兵吓得乱作一团,再看向眼前的女子亦是被打下,抬眸,却不见那抹踪影。

“军师,您没事吧?”一名副将连忙上前,看着眼前的女子,担忧地问道。

“快点将她拦下,不能让她出去。”女子捂着胸口,拼着最后一口气喊道,接着晕了过去。

如此,整个军营更加地混乱起来,所有的人开始不知所措。

凤傲天已经走出秘道,双掌凝聚内力,将眼前的秘道封了起来,接着转身,翩然落于慕寒遥面前。

慕寒遥抬眸,注视着她,她缓缓蹲下,看着他,“不认识爷了?”

慕寒遥敛眉,眸光不变,面色冷沉,接着起身,“王爷,接下来该如何?”

“回行辕,等着看好戏。”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接着抬步离开。

“爷。”夜魅晞连忙起身,落在她的身旁,“您不打算换回来了?”

凤傲天侧眸,看向夜魅晞,“衣服呢?”

“在这里。”夜魅晞宝贝似地递给她。

她向前走了几步,隐与密林中,接着褪去身上的长裙,换上男子的装扮,接着走了出来,眉宇间依旧透着不容亵渎的威严,凤眸冷沉,看着他们,“走吧。”

“是。”夜魅晞看着如今的凤傲天,顿时觉得还是这样的王爷他喜欢,适才那样的装扮,着实让他承受不住。

慕寒遥与蓝璟书与夜魅晞有着同样的想法,他们沉默不语,接着恭敬地立在她的身后。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可发现什么?”

“臣看了一些,剩下的要回行辕在做定当。”蓝璟书恭敬回道。

凤傲天伸手,将他揽入怀中,飞身离开。

夜魅晞嘟着嘴,不满道,每次都带着他飞,顿时觉得这恢复武功真没什么好的。

慕寒遥冷峻地容颜闪过一抹幽暗,接着飞身紧随其后。

四人随即回了行辕,便看到一抹鹅黄身影挂着不羁的笑容,侧卧在软榻上,幽幽地看着她。

凤傲天上前,径自坐下,“办妥了?”

“王爷,您是不是一早便知道那老女人是谁?”邢无云径自从软榻上下来,接着坐在她的面前,嘴角挂着笑意,可是一双桃花眼却透着淡淡地怒意。

凤傲天径自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见了死而复生的旧情人,本王怎得没有看到你久别重逢的喜悦?”

“久别重逢?旧情人?”邢无云扬声一笑,俊朗的容颜闪过一抹晦暗,“一个年皮膏药,唯恐不及,如今倒好,让我倒贴,还喜悦?臣子要多谢王爷,差点没让臣子喜极而泣。”

凤傲天放下茶杯,抬眸,看着他,“敏曦郡主不是死了,为何会在这处?”

“臣子不知。”邢无云拿起凤傲天放下的茶杯,接着径自喝了一口,看向她,“你身上怎得有脂粉味?”

“去寻美人了。”凤傲天挑眉,“爷的杯子岂是你随意用的?”

“小气。”邢无云接着将杯子放下,“王爷如此一说,反倒让臣子心生好奇,她为何会活着?为何会在这处?”

“她没告诉你?”凤傲天起身,径自入了屏风,将身上的衣衫换取,重新换了一身中衣,走了出来。

邢无云看着她映照在屏风后的身姿,怎么看怎么像女子,可是……唉,算了,看来他真是缺女人了。

凤傲天看向他一副咬牙悔不当初的神情,轻笑道,“你这是被她轻薄了?”

“轻薄?一向只有臣子轻薄旁人的份。”邢无云张扬一笑,“王爷,您是让臣子在她口中套出什么吗”

“她可告诉你来意?”凤傲天接着问道。

“没有。”邢无云摇头,这次相见,他觉得那位敏曦郡主心机颇重。

“日后不必去了。”凤傲天看向邢无云,“她既然不会对你如实相告,你去也无任何用处,本王不过是想让你前去证实一下本王的猜测而已。”

“既然如此,那臣子便告退了。”邢无云想着不用去,顿时心花怒放起来,管她的目的是什么,跟他有无任何关系。

“卫梓陌在何处?”凤傲天见邢无云起身欲走,冷声问道。

“这个嘛……”邢无云转身,看向凤傲天,“他如今在京城。”

“最好别跟本王耍花腔。”凤傲天抬眸,凤眸射出一抹冷光。

邢无云一咬牙一闭眼,接着说道,“在两淮。”

“还真能沉得住气。”凤傲天冷笑一声,“这两日,你便留在行辕,卫梓陌何时来会本王,本王再放你离开。”

“王爷……”邢无云大叫出声,“此事跟臣子并无半分瓜葛啊。”

“有无瓜葛,本王知晓,你知,卫梓陌知。”凤傲天挑眉,看向他,“他不是下令,凡是你所到之处,都不能给你酒喝吗?本王这处可是有上好的琼花玉酿……”

“王爷,臣子觉得还是留下来的好。”邢无云听着那琼花玉酿,双眼放光。

凤傲天侧眸,看向慕寒遥站在一侧,夜魅晞则是懒洋洋地靠在一旁,蓝璟书安静地翻阅着书卷,她沉声道,“静喜,摆膳,将琼花玉酿备上。”

“是。”静喜连忙应道,随即便开始忙活。

邢无云听罢,连忙笑逐颜开,坐与凤傲天面前,笑吟吟地看着她。

凤傲天勾唇一笑,看向夜魅晞,“怎得如此安静了?”

“乏了。”夜魅晞侧眸,不理她,淡淡地说道。

凤傲天起身,径自行至蓝璟书身侧,翻阅着他拿来的卷宗,仔细地看着,直到静喜摆膳之后,“王爷,晚膳已备好。”

“嗯,用膳吧。”凤傲天放下手中的卷宗,接着向前走去。

邢无云远远便闻到了酒香,迫不及待地行至桌前,凤傲天看向他,“坐吧。”

“是。”邢无云随即坐下,将酒壶拿起,轻嗅着,“果然好酒。”

夜魅晞上前,径自坐在凤傲天的身侧,慕寒遥与蓝璟书亦是相继落座,如今多了一人,屋内也透着浅浅的暖意。

凤傲天径自倒了一杯,看着他们,“好酒可不能独落了他的腹中。”

夜魅晞接着举杯,猛地灌下,垂眸,用膳。

凤傲天也不在意,侧眸,便看到蓝璟书与慕寒遥亦是各自饮罢,唯独邢无云一人抱着酒壶,爱不释手,一杯一杯地饮着。

凤傲天看着他,还真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甚是洒脱。

晚膳用罢,慕寒遥退出了屋子,布置着行辕的守备,邢无云则是提着酒壶,坐与行辕内的凉亭内,一面饮酒,一面赏月,“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随即,折下一旁的柳枝,舞起剑来,柳枝在他的手中,如行云流水般洒脱,又如千沟万壑般深沉……

凤傲天坐与蓝璟书身侧,与他一同看着卷宗,夜魅晞则靠在软榻上,怔怔地注视着她的容颜,若有所思。

京城,慕寒瑾正回至摄政王府,便有人上前禀报,“慕侍妃,皇上宣你入宫。”

慕寒瑾还未卸下一路的风尘,眸光淡淡,接着看向他,“臣如今身子乏累,不宜奔波,且回禀皇上,若有要事,明儿早朝再议。”

说罢,他便径自向清辉阁走去。

眼前禀报的公公先是一怔,看着那已然消失的淡雅背影,眸底闪过一抹疑惑,接着转身离开。

慕寒瑾转过回廊,入了清辉阁,便见冷千叶等着他。

“冷大哥,还未歇息?”慕寒瑾上前一步,淡淡地问道。

“你去见她了?”冷千叶看向慕寒瑾,眉目间透着幽暗。

“冷大哥,我已然做出了决定。”慕寒瑾看向冷千叶,眸光中溢满坚定。

冷千叶眸光闪过一抹幽暗与心痛,“你可有想过你的母亲,想过你的兄长,想过关心你的人?”

“我挣扎过,想过,自从知道自己这该死的心不受自己控制的时候,我便开始退缩着,拒绝着,反抗着,可是,这些日子,我将她推开,想着她这两年来是如何对待我,想着她的不好,可恨,厌恶,可是,所有的一切,也抵不过一个月的温柔,昨日,知晓她有难,在那一刻,我便做了决定。”慕寒瑾抬眸,望着眼前的夜色,他别无选择,这本就是他的命,而他注定是因她而生。

“寒瑾,你再想想,好好想想,想想如今的凤国,想想她这两年的行径,想想你这两年所受的痛苦,我们所受的痛苦,百姓所受的痛苦。”冷千叶上前一步,淡漠如尘的容颜第一次蒙上一层晦暗。

“如今我心中只有她。”慕寒瑾抬手,如玉的手指抚摸着心口,“她已经在我心里了。”

“可是,你会死啊。”冷千叶第一次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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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5 爷,您还真偏心

(女生文学 ) “你知道了?”慕寒瑾身形一顿,转眸,看向他。

“嗯,你那日喝醉酒,酒后失言。”冷千叶收起愤怒,不忍地看着他,“她真的有那么好,值得你付出性命不要吗?”

“我是为她而生,天命不可违,但,却为料到,我会爱上她。”慕寒遥低笑一声,“若不是为了等她,我早就死了。”

“我不懂。”冷千叶注视着慕寒瑾清瘦的身影,透着无尽的孤寂。

慕寒瑾浅笑道,“日后你便懂了。”

“为何独独不能对她动心?”冷千叶不解地问道。

“若是对她动心,便会启动我体内的情毒。”慕寒瑾淡淡地说道。

“那会如何?”冷千叶想着或许有办法。

“每隔三日会吐血一次,待到一年之后,便会日渐衰老,直至吐血而亡。”慕寒瑾转眸,看向冷千叶,“冷大哥,寒瑾有一事相求。”

“你让我保守秘密。”冷千叶眸光射出一抹冷寒。

“是。”慕寒瑾应道,“这些时日我一直压制着体内毒素的蔓延,但,那日武功启动之后,第一次吐血,我便知自个的心已不受控制,即便我如何抵制压抑,也无济于事。”

“你……还有多少时日?”冷千叶心微微一痛,顿时恨极了凤傲天,若不是她,他们怎会受到如此的折磨,而要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在自己面前慢慢地死去,却无能为力。

慕寒瑾转眸,看向他,“多则五年,少则三年。”

“什么?”冷千叶无法相信,他的双手紧握成拳,“若是我杀了她呢?”

“情已动,你若杀了她,我会随她而死。”慕寒瑾看向冷千叶,“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寒瑾,你为何要如此?我不明白。”冷千叶摇着头,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从小长大的兄弟,他们几人经历了如此多的生死,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

“冷大哥,求你答应我。”慕寒瑾狭长的双眸内溢满了乞求。

冷千叶向后退了几步,盯着他,终是叹了口气,转身,背对着他,“希望你日后不要后悔。”

凤胤麒在帝寝殿来回踱步,小小的身影,显得异常的焦急,待德福入内,连忙上前问道,“慕寒瑾可回来?”

“回皇上,慕侍妃说,他身子乏累,若是皇上有要事,明儿早朝再议。”德福垂首回道。

凤胤麒顿时松了口气,接着便躺回龙榻上,“朕乏了,你退下吧。”

“是。”德福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凤傲天,便退了出去。

太后寝宫,邢芷烟来回走着,听着探子回报,眸光闪过一抹冷沉,“摄政王当真去了,她竟然将慕寒遥调了过去。”

“是,太后娘娘。”一旁的黑衣人回道。

“好在牡丹在那处,应该会万无一失的,若是到局面无法挽回时,便将人马全都撤出去,相关人等斩草除根。”邢芷烟杏眸闪过一抹冷厉,“让牡丹小心行事,切不可露出马脚。”

“是。”黑衣人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太后娘娘,此事这些年来都相安无事,这次应当不会出事的。”郭徽在一旁劝慰道。

邢芷烟沉声道,“不知怎得,这些日子,总是心神不安。”

“太后娘娘,想必是您多虑了。”郭徽接着说罢,便自宫女手中端过参汤递给她,“太后娘娘,您尽管放宽心,牡丹在那处若是有事,必定会随时来报的。”

“皇上这几日可有服用哀家送去的补药?”邢芷烟接过参汤,低声问道。

“每日都服。”郭徽连忙回道。

“嗯,那便好。”邢芷烟喝罢参汤,叹了口气,“若是事情真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也有人陪哀家一同上路。”

天色渐亮,凤傲天与蓝璟书正好看罢,抬眸,便看到夜魅晞亦是一夜未眠,就这样躺在软榻上看了她一夜。

慕寒遥则是站在院内了一日,不知在想些什么。

邢无云靠在凉亭内歇了一晚,幽幽转醒,看着眼前的景色,嘴角依旧挂着肆意的浅笑,进屋洗漱。

凤傲天径自上前来到夜魅晞的面前,“看了一夜,看够了吗?”

“没有。”夜魅晞一直在纠结着,王爷是穿女装好看,还是男装好看。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抬手,捏着他的耳朵,“又在动什么小心思?”

邢无云洗漱之后,走了出来,轻撩衣摆,潇洒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几口,还是觉得苦,突然想起,昨夜,凤傲天喝过的茶,他怎得没有喝出苦味,莫非奉的茶不一样?

他侧眸,看向一旁正在摆膳的静喜,上前,盯着他,“昨夜王爷品的那种茶,也给我上一些。”

“邢公子,您时才饮的便是王爷所饮的。”静喜垂首,回道。

“是吗?”邢无云接着转身,复又坐下,接着又倒了一杯,还是苦,转眸,看向凤傲天,接着重新倒了一杯递给她,“王爷,请喝茶。”

凤傲天狐疑地接过茶杯,喝下一口,看向他,“怎么了?”

邢无云接过凤傲天饮过的茶杯,接着喝了一口,一脸诧异地盯着她,“这怎么可能?”

凤傲天抬手,便打在他的头上,“你又喝爷的茶。”

邢无云也不顾头上的疼痛,将茶杯放下,觉得奇怪,接着又将他适才的茶喝了一口,又将凤傲天喝过的茶喝了一口,不断地重复着,直到杯子无水,他腾地自椅子上站起,接着冲了出去。

凤傲天看着他奇怪的神情,转眸,看向夜魅晞,“好了,别看着了,用膳。”

夜魅晞顺着凤傲天的力度,下了软榻,接着前去洗漱更衣。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待会告诉爷,你都查到了什么。”

“是。”蓝璟书这一夜是收获颇丰的,故而,虽然熬了一夜,心情却是舒畅的。

慕寒遥步入屋内,看向屋内甚是和谐的景象,垂首道,“王爷。”

“快去洗漱,用早膳。”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遥阴沉的脸,淡淡地说道。

“是。”慕寒遥应道,随即便转身离开。

早膳用罢,邢无云垂头丧气地入了屋,抬眸,看到凤傲天,低声说道,“王爷,臣子有一事相求。”

“除了寻女人。”凤傲天起身,不理会他。

“王爷,臣子若是不去寻女人,可能会死,纠结死。”邢无云看向凤傲天,唉声叹气道。

“那你便纠结死吧,到时,爷给你被一副上好的棺木。”凤傲天冷冷说罢,接着坐下,。”

“这些卷宗皆是这些士兵的档案,还有这些年来,他们粮草的来源,出处,近年来,他们不但以劫匪之名劫走官盐,还以官府之名,增加赋税,以此囤积粮草。”蓝璟书接着说道,“这其中必定有官府勾结。”

“嗯,还有呢?”凤傲天淡淡道。

“还有这一份,乃是这些年来,与他们联络的朝廷官员名单,还有各地的据点。”蓝璟书紧接着说道。

“嗯,不错。”凤傲天点头,“不过,你可知两淮是谁内外勾结?”

“这个……臣还未查出。”蓝璟书接着回道。

“本王给你两日时间,将两淮涉案官员彻底查出来,还有,那处地方内大约有十万人马,昨夜,已经打草惊蛇,想必人马已经隐藏起来,无迹可寻,此事稍后再议,官盐一案,后日便要彻底破案。”凤傲天沉声道。

“是,臣遵命!”蓝璟书温润的眼神中第一次留露出喜悦的光芒。

夜魅晞在一旁冷哼一声,接着牵着凤傲天的手,靠在一旁。

“你哼什么?”邢无云在一旁低声问道。

“爷,您还真偏心。”夜魅晞不满地嘟囔道。

“爷怎么偏心了?”凤傲天挑眉,看向夜魅晞。

“其实,您一早便知晓这官盐涉及的事情,不过是看着有人一人顶不住,故而前来助他而已,包括漕运内那个假冒的二夫人,还有那屯兵的地方,怕是您一早便知晓了吧。”夜魅晞挑眉,一脸醋意地瞪着蓝璟书,将所有的事情挑明。

蓝璟书欣喜的脸,此刻带着一抹的幽暗,看向凤傲天,原来,她是特意前来助他的。

凤傲天伸手,将夜魅晞拉入怀中,“自作聪明。”

“是不是自作聪明,爷心里清楚,他们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夜魅晞靠在凤傲天的怀中,低头,在她的嘴角轻啄道。

凤傲天看向他,“随爷出去走走。”

“是。”夜魅晞点头,自凤傲天怀中离开,二人飞身离开。

慕寒遥转眸,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冷峻的容颜闪过一抹晦暗,“走吧,不是只有两日期限吗?”转身,向屋外走去。

“啊?”蓝璟书还沉浸在适才夜魅晞话中,抬眸看向慕寒遥已经离开的身影,“哦。”

接着将所有的卷宗收拾好,抬步离开。

邢无云无聊地躺在软榻上,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翘着二郎腿,头枕着双手,“静喜,拿酒来。”

“邢公子,昨儿个您将酒全都喝了。”静喜在门口处恭身回道。

邢无云面色一怔,“怎得只有那么点?不是说有很多吗?”

“那坛酒好像是王爷专程自京城带来的,只有一坛。”静喜连忙回道。

邢无云沉默片刻,接着起身,顿时有些气恼,这个摄政王,竟然耍他,原来她早就算计好的,才会用酒将他困在这处,想到这里,顿时下了软榻,面露凶光,“去最好的酒楼给本公子买两坛好酒来。”

“是。”静喜顿时一惊,未料到一向和善,笑意吟吟的邢公子也会有如此惊骇的一面,连忙转身,疾步离开。

邢无云复又躺回软榻上,“困着我也无用,那个卫梓陌是个犟脾气,他若是不来,便一定不会来。”

凤傲天带着夜魅晞行至一处风景优美的地方,转眸,看着他,“为何要挑明?”

“爷以为魅晞愿意说吗?愿意让旁人念着爷的好,还不是为了爷。”夜魅晞伸手,将凤傲天揽入怀中,“我怕自个走了,爷身边便没有能用之人,我在这处帮不上爷什么忙,也希望你看中的人能够感念你的好,助你一助,爷便不用这么辛苦了。”

凤傲天听着夜魅晞的话,心中一暖,环抱着他,靠在他的怀中,“我知你后日便走。”

“嗯,他们来接我了。”夜魅晞纵然心中有着万般的不舍,可是,终究是等到这一天。

凤傲天离开他的怀抱,抬眸,看着他美艳妖娆的容颜,“这两日爷陪着你。”

“好。”夜魅晞握紧她的手,“我们去漕运吧。”

“嗯?”凤傲天挑眉,看着他。

“爷难道不是准备去见那个女人的吗?”夜魅晞说着,便牵着她的手飞身离开。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也许,在这个时候,她才知道有一个人能如此对她的喜怒哀乐了若指掌,知晓她的心思,是一件多么欣慰的事情。

二人随即落入漕运的偏院,便看到乐菱正在依窗哭泣。

凤傲天上前,来到她的面前,“乐菱,你怎么了?”

乐菱看向凤傲天,更是泪水涟涟,哭泣道,“王爷……”说着便起身,扑倒在她的怀中。

凤傲天伸手,轻拍着她的后背,“乐菱,发生了何事?”

“翠儿死了,被二娘杀死了。”乐菱伤心地哭道。

凤傲天看向她,“何时发现的?”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女子,连忙上前,将凤傲天揽入怀中,与她隔着距离。

乐菱抬眸,看向夜魅晞眸光中对她显露出的敌意,连忙收敛情绪,拭干眼角的泪水,“适才发现的。”

“别难过,一切都会平息的。”凤傲天看向她,“你可都准备好了?”

“嗯。”乐菱点头,“一切便等着王爷您的指示。”

“好,你别太伤心,本王后日再来。”凤傲天看着乐菱,柔声说道。

乐菱点头,微微福身,“乐菱适才无礼了。”

“无妨。”凤傲天本欲上前扶她回房,却被夜魅晞揽入怀中。

凤傲天想着与他相处的日子也不过两日,便由着他的性子,接着说道,“那本王便先走了。”

说罢,二人便飞身离开。

乐菱目送着那抹身影离开,沉默许久。

凤傲天带着夜魅晞走在两淮的街道上,因着二人的样貌,引来了无数人的目光,夜魅晞却无所顾忌地牵着凤傲天的手,除了当朝的摄政王,谁还有如此胆子,两个男子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亲昵地走着。

凤傲天有些无奈,想着她这也是头一遭,不过,看着夜魅晞如此执拗,也便顺着他的意。

不一会,便听到有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当真是世风日下啊。”

“你说这二人长相极美,若是被摄政王瞧见了,会不会棒打鸳鸯,将他们一同纳入后宫?”

“我看会。”

“哈哈,那他们二人不就是一对苦命鸳鸯了?”

夜魅晞听着,抬眸,看向凤傲天,“他说对了,魅晞与爷便是苦命鸳鸯。”

凤傲天眸光微闪,注视着他,也许在这一刻,她有着一丝的冲动,想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这世上有太多的无可奈何,他有他的放不下,她也有她的顾虑。

夜魅晞能明白凤傲天的苦心,之所以明白,看得透,才会不知不觉地对她着迷,以至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二人闲逛在繁华的街道上,欣赏着眼前的风景,而旁人也当他们是风景欣赏着。

突然,一人连忙冲了上来,连忙跪在地上,“下官参见摄政王!”

此言一出,偌大的街道顿时寂静无声,紧接着,百姓们吓得面色惨白,连忙跪在地上,齐声喊道,“参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凤傲天正欲回话,便见一旁有人拿着一把菜刀冲了过来,夜魅晞连忙挡在她的面前,伸手,挡住了那菜刀,一脚将那人踢倒。

凤傲天抬眸,便看到那菜刀划破了夜魅晞的手臂,她眸光一冷,一掌打向躺在地上的人,“找死!”

紧接着,便听到一阵喊杀声,突然有上百名黑衣人向她袭来,百姓们吓得纷纷逃窜,场面甚是混乱。

凤傲天看着夜魅晞,“你怎得这么傻,他伤不到爷的。”

“即便爷武功高强,魅晞也希望能冲在前面,为你挡着。”夜魅晞浅笑道,任手臂留着血,一丝也不在意。

凤傲天伸手,按着她的伤口,沉声道,“杀,一个不留。”

“是。”魄沉声应道,随即,便见一团黑雾席卷而来,将整个街道包围。

凤傲天揽着夜魅晞,飞身离开,回到行辕。

昔日繁华的街道,转瞬间变成血海,残骸遍布,无疑不在提醒着,适才发生的激烈的打斗。

一抹红色妖娆立于这处最大的酒楼内,美艳的双眸,透着看不清的云雾,一如他面纱下的容貌。

“主子,这摄政王的手段当真狠辣。”一旁的侍卫低声开口。

“怪只怪他们不知死活。”卫梓陌漠视着,淡淡启唇,接着翩然转身。

邢无云正喝着酒,心情舒畅地躺在软榻上,突然,房间被大力踹开,便看到凤傲天阴沉着脸,怀中的夜魅晞手臂上有鲜血滴落着。

他连忙自软榻上起身,将酒壶丢在一旁,看向凤傲天,“那个……臣子去拿金创药。”

说罢,便转身走了出去,看着静喜,“金创药在何处?”

“好像在这间房。”静喜连忙带着邢无云过去。

邢无云推开房门,冲了进去,看到一旁放着的几个瓷瓶,找出金创药,便转身回来。

凤傲天将夜魅晞手臂的衣衫撕破,看着砍伤的地方,眸底闪过一抹阴寒的冷光,“爷说了,你的身子是爷的,不许被人碰,你如今受伤了,让爷怎么罚你?”

夜魅晞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浅笑,“随爷处置。”

凤傲天冷哼一声,邢无云连忙将金创药递给她,她抬眸,看着他,“去打盆水来。”

此时,静喜已经将水端了进来,邢无云连忙接过水,放在一处。

凤傲天拿起棉布,沾湿,为夜魅晞清洗着伤口,抬眸,四目相对,他嘴角始终噙着笑意,美眸微弯,即便如今受伤在身,依旧是透着万种风情。

待上药之后,为他包扎好,“在爷跟前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若是回去呢?”

“我会好好爱惜的。”夜魅晞看向她,“无碍,不过是小伤而已。”

凤傲天不再说话,将薄被盖在他的身上,“养着,这两日哪都不许去。”

“爷陪着。”夜魅晞握着她的手,说道。

“好。”凤傲天点头,接着转眸,看向邢无云,“好了,这里没你事了。”

邢无云突然觉得凤傲天有种过河拆桥的意味,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接着提着酒壶,出了房间,行至昨夜的凉亭处坐下,自顾地饮着酒。

皇宫内,因着昨日慕寒瑾未上早朝,故而,堆积了两日的奏折未批,慕寒瑾连夜批完奏折,翌日一早便放于凤胤麒面前。

凤胤麒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折子,捡着最重要的批阅了,剩下的便按着慕寒瑾的意思来办,这几日,没有摄政王在的早朝,似乎比以往都轻松了许多,百官更像是从冬天回到了春天的感觉。

早朝之后,凤胤麒特意让慕寒瑾留下,金銮殿内,“慕御史,昨日你未上早朝,可有告假?”

“启禀皇上,事出紧急,臣未来得及告假。”慕寒瑾一身紫色官袍,面若冠玉,温声回道。

“有何急事?”凤胤麒亦是沉着脸,低声问道。

“事关王爷安危,故而并未及时告假。”慕寒瑾直接回道。

凤胤麒眸光闪过一抹担忧,“王叔可无恙?”

“好在有惊无险。”慕寒瑾低声回道,“皇上,若无其他要事,臣先告退。”

“退下吧。”凤胤麒摆手道,目送着慕寒瑾离开的背影,稚嫩的脸上显现的是一抹忧伤,径自叹了口气,自龙椅上起身,漠然走出金銮殿。

府衙内,蓝璟书一一盘问着所有的官员,烈日炎炎下,自那日被处死的官员,所剩的官员如今已经悉数到达。

经过上次审问经验,如今,蓝璟书更显得得心应手,拿出了一股凌厉的气魄,又逐一地复查着。

慕寒遥站在原地,看着远方,想着如今的情形,在两淮已有三日,却发生许多事,他觉得自个更适合在战场上拼杀,而不是在这处调查这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的把戏。

凤傲天看着夜魅晞眼眸含笑地看着她,心中流着淡淡的暖光,也许,从来没有一个人会奋不顾身地挡在她的前面,自她重生之后,她一直过着奔波,算计,筹谋的日子,还要在他们之间不停地穿梭着,不过是想要拉拢有用的人才,她所做的,与感情无关。

对于夜魅晞,她是有算计的,可是,今日发生之事,她看着他,“你其实知晓我为何让你回去的。”

“我明白。”夜魅晞点头,看着她,“这是我的选择。”

凤傲天握紧他的手,聪明如他,他怎能不知晓,他将自己的光华尽数淹没起来,不过是,想要如此任性地待在她的身边而已,可是,如今的形势,情形,即便他待在自己的身边,也不会有所作为,他会带着仇恨和遗憾,而她也会少了很多的助力。

“主子,刺客全部解决。”魄的声音响起。

凤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光,“将他们的右臂都砍下了吗?”

“遵照主子的命令,都砍了下来。”魄冷声道。

“好,放在那条街上,不许有人收尸。”凤傲天冷声道,“本王要让他们知晓,敢当街行刺的下场身什么。”

“是。”魄应道。

凤傲天转眸看向夜魅晞,“爷的人,谁若敢伤分毫,也便让他寸寸断骨。”

夜魅晞知晓凤傲天的脾气,身处这个位置,如果不狠,便是别人对自个的狠,他之所以沦落到如此地步,只是因为,自个还不够狠。

凤傲天伸手,抚摸着夜魅晞的脸颊,“阖眼,睡会。”

“好。”夜魅晞点头,缓缓闭上双眸,依旧握着她的手,安然睡去。

慕寒瑾下朝之后,径自去了督察院,一切照旧,他忙完公务,便回了摄政王府,刚回到清辉阁,便觉心口一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他身形一晃,便跌倒在地上。

冷千叶正在看书,看到慕寒瑾如此,连忙上前,将他扶起,不禁叹着气,“你这又是何必?”

慕寒瑾浅笑道,“无碍。”

顺着冷千叶的力度起身,径自回到屋内,“冷大哥,你的身子养好了吗?”

“嗯,好多了。”冷千叶点头,看向慕寒瑾有些惨白的容颜。

慕寒瑾接着盘膝而坐,运功疗伤,冷千叶看着他,径自摇头,转身,离开屋子,行至院中,看着眼前的景色,顿时一口郁结之气发散不出,抬掌,一掌打在眼前的假石上,“碰”一声,整片石头被震碎。

他转身,坐与石凳上,拿起书卷继续看着,恢复了以往淡然的神情。

此时,凤傲天正靠在一旁,看着夜魅晞小憩,若有所思,突然,心口一痛,她眸光闪过一抹冷厉,他该不会又吐血了吧?想到这处,沉声道,“王府的消息何时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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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 王爷可愿娶我?

(女生文学 ) “大哥一切安好。”慕寒瑾看向沛涵,“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沛涵妹妹,存在心里的,不过是一些念想罢了,若是知晓没有结果,就不要强求,可知,强来强去皆成仇。”

冷沛涵抬眸,看向慕寒瑾,眸光微怔,闪过一抹黯然,浅笑道,“寒瑾哥哥说的是,沛涵会谨记。”

慕寒瑾不再说话,车帘放下,马车缓缓离开,沛涵望着那愈走愈远的马车,嘴角勾起一抹倔强,“若是没试过,又怎知不可能?”

冷千叶转眸,看向慕寒瑾,“难道你们兄弟两个都要侍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慕寒瑾微微合着的双眸缓缓睁开,抬眸,看向冷千叶,“此事与大哥无关,他的心给谁亦与我无关,不过,世事难料,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冷千叶沉默不语,他如今想的不过是离开这座京城牢笼,回到边关,去做他父亲未完成的事而已。

慕寒瑾复又闭上双眼,他在计算着自己能够陪在她身边的时日不多,在这些有限的日子内,他能够助她傲视天下。

凤傲天看着怀中的夜魅晞,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安逸的生活总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就好比如今,她能够如此安然地与夜魅晞打趣着,亦是因为,他们能够在一起的时日不多。

静喜带着两名侍卫步入屋内,伸手便要将邢无云抬起,哪只手还未碰到他的手臂,便见一道黄色的暖风卷起,两名侍卫连带着静喜便被打了出去,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邢无云双脚落地,摇摇晃晃地向凤傲天走去,一双桃花眼闪烁着熠熠光辉,甚是勾魂,他红唇微勾,俊美绝伦的容颜,镀上一层桃花,更是艳丽无比,这一身的鹅黄色,衬托的他明艳动人,艳光四射,风流不羁的轻挥袖袍,一个转身,便扑倒在了软榻上。

这一扑,却是将凤傲天直接压在了身下,他眉眼微弯,盯着她俊秀的容颜,舌尖划过唇瓣,轻啄了一下凤傲天的唇,“美人儿……让爷香一个……”

说罢,便印上她的唇,轻轻地吸允着,双手更是按着凤傲天的双肩。

夜魅晞眸光闪过一抹不悦,抬手,拎着邢无云的衣衫,直接将他甩了出去,连忙将凤傲天揽入怀中,狠戾地盯着他,“我都没如此扑过爷,你竟敢仗着自己醉酒,对爷无礼。”

凤傲天挑眉,看向夜魅晞,“你的意思是,你也想如此?”

夜魅晞连忙转眸,收敛起冷厉的目光,笑嘻嘻地说道,“爷想哪里去了,您等着,魅晞这便替爷好好教训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说着,红影一闪,离开软榻,一挥,便向坐在地上还未爬起来的邢无云打去。

邢无云微睁着双眸,看了一眼夜魅晞,接着一个翻滚,躲开了夜魅晞的掌风,一手拿着酒壶,双脚微微用劲,便站了起来,“打哪来的小鬼,敢跟大爷我动手,看打。”

伸手,指着夜魅晞,接着抬脚,便踢向夜魅晞,二人瞬间便交缠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一黄一红的身影,飞快地飘出了屋内,院内顿时想起了打斗声。

凤傲天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也不再理会外面的情形,径自阖眸小憩。

府衙内,蓝璟书温润如玉的容颜闪过一抹凌厉,一一扫过眼前的官员,将所有嫌疑人都关押了起来,收好卷宗,转眸,看向慕寒遥,“慕将军,如今,所有疑犯都已关押,慕将军便随本官前去审问。”

“好。”慕寒遥应道,二人便抬步,向地牢内走去。

二人刚步入地牢,便听到天牢外传来喊杀声,紧接着,便有穿着盔甲的士兵冲了进来,慕寒遥与蓝璟书面面相觑,“这不是寺庙内的士兵吗?”

“是啊,如今怎地在这里?”蓝璟书连忙问道,暗叫不妙,“不好,他们是来杀人灭口的。”

“嗯。”慕寒遥连忙让手下的将士抵抗着,“死守地牢,不许放进一个。”

“是。”眼前的将士连忙应道,接着举起手中的兵器,抵挡着冲进来的士兵。

突然一道冷声响起,“慕将军,王爷有令,让你等自秘道退出,不得有误。”

“那这些疑犯该如何?”蓝璟书看着地牢内的疑犯,不免问道。

“王爷自有主张。”魄的声音再次响起,“还请二位迅速离开。”

蓝璟书看向慕寒遥,“这……”

“撤。”慕寒遥带着蓝璟书,按照魄所指的秘道,缓缓向后退去,连带着他带的人马也逐一地节节败退,接着从秘道逃脱。

而地牢内的官员,转眼,已经被全部杀死。

慕寒遥与蓝璟书回至行辕,不解地看向凤傲天,“王爷,因何要让臣撤退?”

“借刀杀人。”慕寒遥在一旁低声说道。

蓝璟书看向凤傲天,连忙恍然大悟,“王爷,若是如此的话,这幕后主使的线索便断了。”

“你所寻找的乃是疑犯,若他们抵死不招,你也无可奈何,即便招了,这其中的真真假假你又知晓多少?”凤傲天不以为然地说道,“若是让他们自个将同谋给杀了,以绝后患,岂不是可以减少你的麻烦?”

“臣愚钝。”蓝璟书此时才明白,抬眸,看向她,原来她将所有事都掌握在内,如今,隐藏与两淮的内奸已全部被杀死,“王爷,若是如此的话,线索便断了。”

“断不了。”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笃定,“你忘了,还有漕运。”

“王爷的意思是……”蓝璟书眸光微闪,似是料到。

“此事由你全权处理,便交由你办,这两日便在行辕处歇息吧,你的伤还未养好,不能太过于操劳,后日,便有好戏看了。”

“臣遵命。”蓝璟书恭身行礼道。

慕寒遥立在一旁,打量着眼前的她,她眉宇间透着睿智的光芒,举手投足间皆是一副胸有成竹,似是将所有之事都料到般的自信,让他不得不觉得,眼前的她,还有什么是她无所不能的?

凤傲天侧眸,看向他们二人,“坐吧,静喜,将爷昨儿个带来的‘雪峰’给二位品品。”

“是。”静喜肿着半边脸应道。

蓝璟书看着静喜的模样,着实像是被一脚踢的,不禁问道,“静喜,你的脸怎了?”

静喜垂眸,眼眸闪着泪花,“主子,是邢公子踢得。”

“他因何踢你?”蓝璟书抬眸,并未看到邢无云,竟连一向与摄政王形影不离的夜魅晞都为看到。

静喜低声道,“邢公子醉酒,王爷让奴才将邢公子抬出去,而后……”

蓝璟书亦是明白,接着摆手道,“且先下去准备吧。”

“是。”静喜应道,退了出去。

“他二人呢?”蓝璟书不免问道。

凤傲天轻嗅着茶香,惬意地轻抿了一口,“哦,加深感情去了。”

慕寒遥听着,脸色更沉,打架便打架,用得着说成好像亲兄弟把酒言欢一般。

蓝璟书亦是听出了话中的意思,也便沉默不语。

静喜随即步入,为他二人奉茶,接着退了出去。

慕寒遥虽然常年在军营,却也是对茶有着研究,不过,远在边关,整日行军布阵,自然而然,也少了些许的附庸风雅。

他端起茶碗,微微打开茶盖,一股清香便扑面而来,他冷峻的容颜闪过一抹淡淡地柔光,轻抿了一口,接着放下。

蓝璟书这两年来,素日无事,便与慕寒瑾二人不是作画赋诗,便是品茶,对于凤傲天所言的“雪峰”亦是有几分兴趣,毕竟,此茶乃是贡品,而且数量稀少,更是珍品。

凤傲天看着他们二人,“璟书,爷记得上次你画了一幅赏菊,不过,清辉阁如今的菊花换成了海棠,这次回京,给爷再画一幅如何?”

“是。”蓝璟书这才想起上次之事,眸光闪过一抹淡淡地幽光,“王爷,津轩阁内的芙蓉待臣回去,正是盛开的时节,想必更美。”

凤傲天挑眉,看向蓝璟书,他如此说,难道是在暗示着她什么?

慕寒遥亦是听着蓝璟书的话语,有些不解,他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是因着二弟昨日所言的警告吗?

“嗯,海棠要画,芙蓉也要画。”凤傲天淡淡地说道。

“是,臣遵命。”蓝璟书温润回道,这两年来,他将自个淹没在尘埃内,从未表露出任何的想法,甚至是思想与才能,他不过是想要安稳度日,可是,如今,加之这些时日所经历的事情,他觉得自个应当做些什么,他脑海中浮现出慕寒瑾的警告,他凭什么警告自个,难道这些年来的兄弟情义当真比不上摄政王?他倒要看看慕寒瑾是如何杀了他?

一道红衫翩然落下,软若无骨地躺在凤傲天的怀中,“爷,那个家伙被魅晞踢入后院的池塘内了。”

“嗯,很好。”凤傲天低头,唇上他的娇唇,以示奖励。

夜魅晞满意地靠在她的怀中,转瞬,便见邢无云一身湿漉漉地走了进来,他邢无云,何时有这么狼狈过,这已经第二次被人踹下池塘,而且,两次……两次……都是酒后失态,他恼怒地抓着自己黏在身上的青丝,到底是怎么,怎得就两次亲的都是她?

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夜魅晞,再看向凤傲天,也不管身上的污泥,大咧咧地坐在凤傲天对面,顺手将桌上的茶端了起来,仰头一口喝下,“你……”

他指着凤傲天怀中的夜魅晞,一双桃花眼溢满怒火,“跟本公子出去。”

“不去。”夜魅晞将头靠在凤傲天的肩膀上,蹭了蹭,接着眸光盈盈地看向凤傲天,“魅晞乏了。”

“那便好好歇着。”凤傲天抱着他,接着起身,走出眼前的房子。

邢无云顿时气得一掌将眼前的桌子拍碎,大步走了出去,还未踏出房门,便又退了回来,因着耳边传来凤傲天凉凉地声音,“若是不想日后没酒喝,你便跟过来。”

邢无云转身,仰头大吼一声,“本公子要沐浴。”

“是。”站在屋外颤颤巍巍的静喜连忙应道,随即前去准备。

蓝璟书与慕寒遥看着邢无云如此狼狈的模样,眉眼间皆是露出一抹笑意。

邢无云转眸,狠戾地瞪了二人一眼,“都是些重色轻友地家伙。”

接着一甩衣袖,便进了屏风后,静喜已经按照适才摄政王的吩咐早已经备好浴汤,邢无云将身上的衣衫大力地撕扯掉,一头栽入了浴桶内。

邢无云沐浴之后,换上新的衣衫,依旧是鹅黄色,比起他身上穿的,更加的华贵,他挑眉,想着这摄政王怎得知晓他最爱这颜色的衣衫?看样子是一早备好的。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身子清爽,心情亦是清爽了许多,随即,便坐在一旁,看着慕寒遥正拿着兵书翻阅着,而蓝璟书则是坐在书案旁,提笔写着什么。

邢无云顿觉无聊,如今,酒也喝不成,只能百无聊赖地躺在软榻上,胡乱地翻腾着,想着,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凤傲天陪着夜魅晞在床榻上小憩了一会,便下了床榻,行至这间屋内,便看到邢无云左手拿着一根筷子,右手拿着一把匕首,在自顾地玩着。

凤傲天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接着手指一弹,他手中的匕首便落在了她的手中,把玩着,“这匕首看着甚是精巧。”

凤傲天看向他,“给爷把玩几日。”

邢无云连忙自软榻上起来,扶额望天,转眸,狠戾地瞪着她,“王爷,您下次出现时,能否先提醒一下臣子。”

“怎得,舍不得?”凤傲天挑眉,身子斜靠在门边,笑意深深。

邢无云低声道,“这把匕首可是用千年玄铁打造的,削铁如泥,这世间,左不过只有三把。”

“哦,还有两把在何处?”凤傲天手腕一动,匕首随着力度在空中轻轻一划,便见一道亮光闪过,她已然到了邢无云的面前,而邢无云散落的一缕青丝,也随着匕首断下。

凤傲天满意地起身,“果然极好。”

邢无云抬眸,看了一眼凤傲天,“王爷,臣子可是很惜命的,您日后莫要如此吓臣子。”

凤傲天侧眸,“说吧,还有两把在何处?”

“一把在玉罗国皇帝手中,另一把在玄墨国皇帝手中。”邢无云一面说着,一面盯着凤傲天手中的匕首,“听闻那玄墨国皇长得倾国倾城,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可惜,脾气暴躁,不可一世,还有一个怪癖,那便是,任何人都不能在他面前说一个字。”

“你是说玄墨国皇轩辕彧?”蓝璟书抬眸,放下手中的朱笔,起身,向前,饶有兴趣地温声问道。

“嗯。”邢无云点头。

“他不喜旁人说什么?”凤傲天看向邢无云,邪魅笑道。

“‘血’字。”邢无云想到这处,便扬声一笑,“因着,他极怕血,可惜啊,他还很喜欢杀人。”

“既然怕血,定然不会亲自动手杀人。”凤傲天觉得此人甚是矛盾。

“因此,他每次杀人都会用黑纱蒙上眼睛,如此,看到的便不是红色,而是黑色。”邢无云又是张扬一笑。

“那这把怎得落在你手中了?”凤傲天抬起匕首,抵着他的胸口,沉声问道。

“这个……”邢无云身体靠在软榻上,低眸看着那自个胸口的衣衫碰到那匕首,已经划开一道口子,身体连忙向后退了一下,“从卫梓陌那里讨来的。”

“他可是小气的很,怎得会轻易给你?”凤傲天手腕一转,他胸口的衣衫又碎了一片,直抵心口处嫩白的肌肤。

“还不是那个家伙太过于洁癖,想杀人却又不愿自个动手,只能让臣子动手了。”邢无云眼瞅着那匕首再有一毫,便要划破自己的肌肤,连忙回道。

凤傲天轻轻一勾,匕首划过他的肌肤,似是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离开他的心口,邢无云顿时松了口气,正欲起身,便看到心口溢出一抹猩红,他连忙自软榻上起身,盯着凤傲天,“王爷……臣子做错什么了?”

“对爷不敬。”凤傲天收起匕首,“这个归爷了。”

邢无云伸手捂着自己的伤口,眼睁睁地瞅着匕首落入她的手中,顿时跳下软榻,“王爷,您是才不是说只把玩几日吗?”

“嗯?你有意见?”凤傲天侧眸,匕首已经落入她的怀中,向前越过他的身前,接着坐下,“胸口的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留下疤痕,爷可不负责。”

“不用王爷负责。”邢无云沉声说道,转身,踏出了房中。

蓝璟书看着如此的情形,随即默默地退至书案旁,提笔,写着这几日的卷宗。

慕寒遥亦是看着手中的兵书。

“主子,一切都办妥当。”魄的声音响起。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嗯,愿意归顺本王者,重重有赏,若是不愿意,全都杀了。”

“是。”魄应道,随即说道,“两个时辰之前,慕侍妃带着冷将军出府,去了冷府。”

“嗯,如今他身子也好了八成,出去走动走动也是好的。”凤傲天眉眼淡淡道。

“那冷小姐问起慕将军的近况。”魄复又回禀道。

凤傲天挑眉,看向慕寒遥,“爷竟不知,慕将军京中还有如此一位俏佳人挂念着。”

慕寒遥抬眸,看向凤傲天眸光一如往常般冷淡,“慕府与冷府本就是世交,臣自幼便将她当成妹妹看待。”

凤傲天起身,缓缓行至他的面前,伸手,勾起他的的下颚,与她对视,四目相对,一个深邃冷冽,一个神色莫测。

“若是慕将军中意的话,爷不放做个顺水人情,下旨赐婚如何?”凤傲天薄唇轻启,说的异常的淡薄。

慕寒遥面不改色,迎上她冷冽的目光,无所畏惧,“臣如今无心谈及婚嫁。”

“日后呢?”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不知。”慕寒遥诚实地回道。

凤傲天冷笑一声,漠然转身,径自走出屋子。

慕寒遥注视着她离开的身影,垂眸,神情不变,继续看着书卷。

邢无云斜靠在凉亭内,抬眼远望着,清风拂面,吹动着他的青丝,衣袂飘飞,凭添了几分风流,凤傲天径自上前,行至他的身前,看着那胸口外漏着,依旧在滴着血,“在想什么?”

“许久未有心疼的感觉了。”邢无云转眸,对着凤傲天潇洒一笑,继续转眸,看着远处。

&.net浪客中文bsp;凤傲天斜靠在他的身旁,亦是抬眼望着天空,“有时候面具戴久了,便会觉得自个本身便是如此,故而忘记了自己真正的模样。”

“是吗?”邢无云勾唇一笑,艳若桃花,随意地将腿搭在一处,“若摘下面具,活着会更痛苦吧。”

凤傲天低声道,“置于死地而后生,若是不试,又怎知不行。”

邢无云转眸,仰视着她,她的容颜比这空中的云还要淡,让人捉摸不透,云山雾罩,却又透着孤寂沧桑。

他敛去适才的神色,又恢复以往张扬不羁的笑容,“王爷,臣子如今可受着伤。”

凤傲天身体微微前倾,与他四目相对,红唇微勾,缓缓向他的唇贴近,直到欲碰触上,她的手指已经顺着衣襟滑入他的胸前的肌肤。

邢无云顿时像见了鬼一样,身体一歪,接着自凉亭上掉了下去,“噗通”一声,又一次掉入了池塘。

他盯着她嘴角的笑意,却也不气恼,相反地双手在池塘内挥舞着,放声大笑起来。

凤傲天双手环胸,侧着身子,看着他肆意狂放的笑容,这世上,戴着面具活着的又何止他一人。

夜魅晞缓缓行至她的身旁,靠在她的怀中,“爷,他傻了吗?”

“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凤傲天看向夜魅晞,“气色好多了。”

“这两日爷只管陪着我,不许身旁有旁人。”夜魅晞霸道地说道。

凤傲天抬手,将他揽入怀中,浅笑道,“好。”

邢无云笑够以后,自池塘旋身而出,水花四溅,他翩然落于凤傲天面前,依旧是那洒脱不羁的性子,“王爷,臣子觉得日后再见你,需要检查一下四周是否有池塘,或者是清湖才是。”

“嗯,日后你若是饮醉酒,可修要来寻爷,免得被你轻薄。”凤傲天亦是反驳道。

邢无云扬声一笑,“王爷,这焉能怪臣子,若是王爷不强行将臣子留在这处,便何事都不会发生。”

“你说的对,日后,你便不用饮酒,如此,也不会醉酒,便不会对爷无礼。”凤傲天点头说道,揽着夜魅晞,离开凉亭。

邢无云穿着湿哒哒地衣衫,转眸,看向凤傲天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接着又恢复以往的性子,无赖地冲至凤傲天面前,“王爷,这可不行,若是要臣子一日不饮酒,那倒不如拿把刀杀了臣子吧。”

凤傲天看向他,便自怀中拿出适才的那把匕首,“爷最喜欢杀人。”

邢无云面露痛苦之色,“王爷,您又何苦为难臣子?”

凤傲天冷笑一声,“还不进去,若是吃了,今夜晚膳,爷备的好酒便没你的份。”

邢无云前一刻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这一刻似是得到重生般,笑逐颜开,忙不迭地冲着凤傲天作揖,随着她的脚步步入屋内。

夜魅晞看着邢无云这副馋酒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一声,随即坐在凤傲天身侧,“爷,瞧他那副见了酒的德行。”

凤傲天浅笑道,“酒乃是好东西,正所谓,一醉解千愁。”

“那也有道是,举杯消愁愁更愁。”夜魅晞将盛好的汤端给凤傲天,不屑地盯着邢无云抱着壶酒一副心满意足地模样。

“不过是个逃避的借口而已。”凤傲天语气淡淡,接着夹菜分别放入每人的碗中,“别管他。”

邢无云仰头,一杯下肚,听着凤傲天的话语,眉宇间闪过一抹黯然,接着放下酒杯,执起筷子,用着膳。

晚膳之后,夜魅晞便粘着凤傲天,二人坐在院中赏月。

慕寒遥倚窗而卧,抬眼,看着夜色,垂眸,继续安静地翻阅着兵书。

蓝璟书行至邢无云身前,看着他惬意地抱着酒壶假寐,浅笑道,“无云兄,今儿个你已经醉过一次了。”

邢无云微微翻身,抬眸,看向蓝璟书,“人生难得几回醉,好酒,自然要醉。”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与其独饮,你我许久未一同饮酒,今儿个难得有这闲情逸致,何不一同?”蓝璟书随即坐与一旁,温声说道。

“如此也好。”邢无云随即起身,将酒壶放下,转眸,看向远处的慕寒遥,“寒遥兄,何不一起。”

慕寒遥抬眸,放下书卷,接着起身,步履沉稳地行至软榻前,看向他们二人,“我们三人有多少年未曾聚在一处饮酒了?”

“应当有五年了。”蓝璟书算着日子,浅笑道,“当时,还是因着你与千叶兄立下大功,凯旋而归,才一同为你二人接风洗尘,摆的庆功宴。”

“嗯,那一日,喝得最是痛快。”邢无云想起那日的情形,亦是扬声一笑,“来来来,今夜你我三人也好好痛饮一番。”

院中,凤傲天听着他们三人的谈话,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侧眸,看着夜魅晞靠在自己怀中,亦是勾唇笑着。

“爷,你不进去凑热闹?”夜魅晞低声问道,伸手,抱着她。

凤傲天邪魅一笑,“爷可不愿前去扫兴,有你陪着爷,不是更好。”

这一夜,屋内三人把酒言欢,好不畅快,院中二人相依赏月,好不惬意。

皇宫内,凤胤麒这几日总是寝食难安,不知为何,夜晚更是噩梦连连。

德福端着汤药步入寝宫内,便看到凤胤麒气色甚是难看,连忙上前,关切道,“皇上,您这几日龙体微恙,老奴还是请太医给您瞧瞧吧。”

凤胤麒抬眸,看着德福手中的药,“是母后派人端来的?”

“正是。”德福点头,“这是太后娘娘的一片心意。”

“端来吧。”凤胤麒看着,眼眉扫过一抹黯然,有些事,他亦是明白。

德福将药端了过去,凤胤麒一口喝下,接着抬眸,看着窗外的月色,“王叔已经走了好些日子了,何时才回来?”

“皇上,摄政王应当快回来了。”德福看着凤胤麒恍惚的神色,心疼地回道。

“怕是再晚,便见不到了。”凤胤麒幽幽地说道,接着径自躺下,“朕乏了,你退下吧。”

“是。”德福奇怪与凤胤麒的话语,却又不敢多问,恭敬地退出了大殿。

凤胤麒睁开双眸,环视着这偌大的皇宫,深深地叹了口气,缓缓地阖上了双眸。

摄政王府,慕寒瑾看着冷千叶比往日沉默了许多,径自坐与竹林内,缄默不语,他缓缓上前,坐下,“冷大哥,你在想什么?”

“今日出府,方知,何为山中才一日,世上已千年。”冷千叶语气极淡,似是用尽全部地力气才说出如此的话。

慕寒瑾抬眸,面容淡淡道,“若是你想回冷府,我可以日日陪你回去。”

“总归是不自在的。”冷千叶看向慕寒瑾,“我想要的是自由。”

“王爷临行前曾说过,一切等她回来。”慕寒瑾转眸,看向他,“相信过不了几日,她便能回京了。”

“她回来,还不知又是何番情况。”冷千叶冷笑一声,接着斟满酒杯,递给慕寒瑾,“今夜,你陪我喝一杯。”

慕寒瑾端起酒杯,浅笑道,“好。”

二人亦是一切尽在不言中,曾经,他们都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才俊,却被禁锢在这牢笼里,如今,他们不过是在渴望着自由而已。

翌日,凤傲天醒来时,侧眸,便看到夜魅晞已不在身边,她起身,进入屋内,到处丢着酒壶,三人东倒西歪地躺在软榻上,看来昨夜喝的甚是高兴。

凤傲天径自行至内堂,洗漱更衣,接着走了出来,便看到慕寒遥不在屋中,她抬步,走出屋外,看到他负手而立,仰望着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爷竟不知,你酒量甚好。”凤傲天缓步行至他身侧,站立。

慕寒遥转身,恭身道,“王爷。”

凤傲天注视着前方,并未看他,“改日,陪爷喝几杯。”

“是。”慕寒遥依旧恢复了往日的不苟言笑,昨日那个难得谈笑风生的一面已然随着酒香随风而去。

凤傲天知晓,他们心中长久压抑的苦闷、不甘、痛苦,“去洗漱吧。”

“臣告退。”慕寒遥沉声道,漠然转身,步入屋内。

“爷,用早膳了。”一道愉悦的声音响起,便见夜魅晞端着膳食向她走来。

她眸光闪过一抹温柔,“半晌不见人,原来你在膳房。”

“爷,魅晞想在走之前,做些吃的给你。”夜魅晞看向凤傲天,绝美的容颜,依旧是那般的妖娆魅惑,连带着笑容,都透着万千风情,可是,那眼眸中,却是化不开的浓情。

凤傲天这一刻是感动的,上一世,从未有人对她如此关怀,这一世,第一次,竟然有人肯为她下厨做饭,她的心里似是划开了一条淡淡地口子,有一股暖流缓缓地注入,她上前,从他的手中端过托盘,“谢谢。”

夜魅晞勾唇一笑,甚是满足,让一个如此骄傲的人,能够说出一声谢谢,是何其难?

二人进入屋内,邢无云和蓝璟书已经起身,换好衣衫,洗漱之后,便走了出来,看着凤傲天亲自端着膳食,三人显然一怔。

夜魅晞看向他们,“这个是爷的。”

三人自然不言而喻,这乃是夜魅晞亲手为摄政王做的早膳,他们三人不再说话,径自退出了屋子。

邢无云抬眼,望着天空,“唉……”

静喜端着醒酒汤走了过来,“主子,这是王爷昨夜便吩咐奴才备好的醒酒汤。”

蓝璟书转眸,看着静喜,眸光闪过一抹幽暗,接着说道,“嗯,端进去吧。”

“是。”静喜应道,随即便端入另一间屋子。

慕寒遥也不再说话,只是抬步入内,蓝璟书与邢无云随即跟上,三人坐与桌前,突然觉得有些空荡,更有些不自在。

三人相对无言,不像昨夜那般无话不谈,而是各怀心思,用罢早膳,便径自走出屋子。

凤傲天看着眼前的菜肴,“爷未曾料到,你竟然会做的一手好菜。”

“以前特意学的,想着日后,遇到自个心爱的人,便做给她吃。”夜魅晞夹菜放入她的碗中,眼眸中满是笑意。

凤傲天微微一怔,看向他,是不是自个太过于自私无情,如今,她的身份不能暴露,她看着他,终是无法开口。

邢无云靠在门口,看着二人其乐融融地用着早膳,这才想起这几日,他们都是一同用膳,如今,只有他们二人,反倒觉得很不自在。

蓝璟书并未说话,而是径自步入屋内,接着行至书案,继续着昨夜未完成之事。

慕寒遥则是前去布置守备,邢无云再一次被落下,甚是无趣,便靠在门口,看着屋内两个大男人卿卿我我。

复又想起上次看着他们二人你侬我侬的画面时,恨不得吐上几天几夜,可是,如今看着,怎么觉得甚是顺眼?

他想到此处,连忙转身,面露惊愕,完了完了,难道他也有断袖之癖了吗?

顿时有些烦躁,接着转身,便看到凤傲天已经用罢早膳,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

他连忙露出一抹怪笑,“王爷……”

“看够了吗?”凤傲天低声问道。

“嗯,看够了看够了,王爷继续,臣子便不打扰了。”邢无云嬉笑道,接着便向后退着身子,转瞬,便闪了个没影。

夜魅晞上前,环着她的腰际,“爷,今儿个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凤傲天轻笑一声,问道。

“爷为魅晞华富画吧。”夜魅晞突发奇想,浅笑道。

“好。”凤傲天点头,接着二人便步入屋内,摊开宣纸,看着侧卧与软榻上的夜魅晞,专注地画着。

一旁的蓝璟书,抬眸,看着眼前的画面,敛眉,复又做着自己应当做的事,不予理会。

不知过了多久,凤傲天收笔,放下朱笔,看向夜魅晞,“好了。”

夜魅晞自软榻起身,娇唇微扬,一步一步地行至她的面前,看着映入眼帘的画像,笑意更深,“栩栩如生。”

“嗯,本王即刻裱起来。”凤傲天说着,便看向蓝璟书,“璟书,将这幅画给爷裱起来。”

蓝璟书抬眸,落笔,恭身道,“是。”

接着便自书案旁离开,行至凤傲天身侧,看着眼前的画作,画中之人,自有一番妖媚入骨的神韵,竟连那眉宇间的妖娆亦是被勾勒的入木三分,他抬眸,看向凤傲天,未曾料到摄政王的画工竟然到了如此出神入化的造诣,不禁暗自赞叹。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日后,爷也给你画一幅。”

“臣多谢王爷。”蓝璟书心中是期盼着她如此说的,如今,她真的如此开口,他便连忙应承了下来。

夜魅晞侧眸,打量着眼前的蓝璟书,想着此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寻常无奇,但,却不容小觑,这几日的相处,他多少能看出他隐藏的能耐。

这一日甚是平淡,各人做个各自的事情,邢无云出去一日,并未回来,直到天色渐暗,才回来,手中抱着一坛酒,笑容满面地步入了屋内。

凤傲天看着他,“你这酒打何处来的?”

“偷来的。”邢无云得意地说道,“这可是埋藏在梨花树下二十年的女儿红。”

“何处偷来的?”凤傲天看向他,继而问道。

“这个嘛……”邢无云欲言又止,接着将酒坛启封,轻嗅着酒香,“嗯,果然不错。”

凤傲天不置可否,“偷吃要将嘴擦干净,跑去妓院便跑去妓院,何故隐瞒?”

邢无云顿时无趣,坐在桌前,“去了又如何?”

“只偷了一坛子酒回来?”凤傲天沉声问道。

“嗯。”邢无云想起此事,便有些不悦。

凤傲天也不再多问,几人无话。

深夜,夜魅晞靠在凤傲天的怀中,目光怔怔,低声问道,“王爷,待我归来,江山为聘,你娶我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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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7 可有想爷?

(女生文学 ) 凤傲天低眸,看向他,他眼眸中的坚定还有期盼,让她心思一动,伸手,将他紧紧地揽入怀中,“你可想好了?”

“嗯,那王爷呢?”当他决定离开时,便已经做了决定。

“待你归来,江山为聘,爷便娶你。”凤傲天郑重其事地应道,低头,吻上他的唇。

夜魅晞浅笑嫣然,迎上她的唇,这一刻,他有了活着的希望,有了期盼的念头,他发誓,定要活着,不论前路多么奸险,他都要咬牙活着,为了她,更为了自己。

翌日天未亮,夜魅晞看着身侧恬静的睡颜,勾唇浅笑,似是有千言万语都化在了这明媚的笑容中,他倾身向前,在她的唇上落下一个淡淡地吻,带着对她的不舍与希望,下了床榻,依旧是那艳红的衣衫,身子灼灼,透着万千风华,他缓缓地离开屋内,踏出屋子,便看到慕寒遥站在院中守夜。

慕寒遥看向他,却是无话,不过是微微颔首。

夜魅晞上前,目视着前方,“在你的眼中,或许她不过是个残暴的君王,可是,在我的眼中,她却是比我性命还重要的人,有些东西,失去了便再也无法挽回,若是有一日你发现了自个的真心,便好好地把握吧。”

他说罢,转眸,娇唇微抿,接着足尖轻点,飞身离开。

慕寒遥听着他的话,面色暗了又暗,不知何时,凤傲天已然站在他的身侧,“他走了。”

慕寒遥转眸,看着她眉宇间透着淡淡地忧伤与不舍,不禁问道,“去哪了?”

“去他该去的地方,也许……这一世都怕是再难相见。”凤傲天看着那远去的,早已消失的妖娆身影,第一次觉得离别竟然是如此不舍的感觉。

她嘴角勾起一抹淡薄的浅笑,漠然转身,“他在为爷努力,爷可不能便这样自怨自艾着。”

慕寒遥看着她踏入屋内的身影,身形一顿,冷寒的眸底闪过一抹晦暗,接着抬步,跟上前去。

夜魅晞翩然落于河岸,已有人备好马匹,等候着。

“奴婢参见殿下。”两名女子热泪盈眶地跪在地上。

“起来吧。”依旧是那俊美妖娆的身子,却透着不容侵犯的华贵威严,他负手而立,接着将身上的艳红长衫褪去,换上了暗红色锦袍。

一双美眸不再是万种风情,可是透着神秘,令人无法琢磨,轻挥衣袍,飞身上马,转眼,看了一眼那行辕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勾魂的笑容,随即,转身,眸光冷沉,策马而去。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与慕寒遥,“随爷去漕运吧。”

“是。”慕寒遥与蓝璟书恭身道,如今,看着凤傲天身旁少了人,顿时觉得似是缺了些什么。

邢无云自觉地靠在一旁,反正此事与他无关。

凤傲天侧眸,“你也走。”

邢无云耸肩,去便去,又不会少块肉。

凤傲天不再说话,抬步走出行辕,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漕运前去。

马车内,凤傲天闭目养神,这些日子,习惯与身旁有一个温暖的怀抱,这会,突然觉得有些空荡,不免有些失落。

蓝璟书与邢无云亦是安静地坐在一旁,沉默不语。

凤傲天伸手,将蓝璟书揽入怀中,却觉得这个拥抱并非那熟悉的感觉,可是,却不愿放手,有总比没有的好。

蓝璟书身体僵硬地靠在他的怀中,抬眸,对上邢无云饶有兴趣地双眸,他温和的双眸,第一次闪现过一抹不悦,接着抬眸,狠狠地瞪了过去。

邢无云又是勾唇随意一笑,接着也不再逗趣他,而是斜靠在马车内,掀开车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因着上次行刺之事,如今,整个繁华的大街依旧无人敢收尸,四周弥漫着尸体腐蚀的恶臭味,以往的大街,如今已经变成一座死街,无人问津,当然,这处街道的商铺都被卫梓陌全部买下,如今,更是空无一人。

卫梓陌依旧长身玉立与酒楼的雅间内,正好对上邢无云探出的眸光,四目相对,邢无云冲着卫梓陌潇洒一笑,但,眼眸中却透着威慑,接着放下车帘,转眸,凤傲天正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他扬声一笑,“王爷,干嘛如此看着臣子?”

“本王不过是看外面的风景。”凤傲天语气淡淡道,接着低眸,看着怀中的蓝璟书,脑海中又浮现出夜魅晞浅笑嫣然的模样。

她敛眉,复又闭上双眸。

蓝璟书抬眸,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阵失落,在摄政王的心中,他又算什么?

邢无云当然明白凤傲天话中的意思,那就是他适才看到了什么,她便看到了什么,想及此,不禁有些好奇,这摄政王到底打得是什么如意算盘?

一行人缓缓行至漕运府邸,便有一名年约三十岁的妇人带领着一众人等在府外恭候。

凤傲天悠然下了马车,负手而立,那眼前的妇人随即跪下,“民妇参见摄政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嗯,起来吧。”凤傲天沉声道,接着便抬步走向府邸。

那名妇人眉眼含笑,突然抬眸,迎上自马车内下来的邢无云,眉目间闪过一抹惊慌,随即,便是狠戾与怨恨。

邢无云显然未料到她眼中竟然有如此的神情,显然有些莫名其妙,不应该对他是深情款款吗?

凤傲天转眸,看向眼前的妇人,“你可知本王因何到此?”

“民妇不知。”眼前的妇人垂首回道。

“蓝御史,说说吧。”凤傲天冷声道。

蓝璟书随即不紧不慢地上前几步,“三月前,官盐被劫,如今经本官查勘,有人招供,漕运勾结盗匪,盗卖官盐。”

“官爷,漕运百年以来,一直清白,从未做过违反朝廷法度的勾当,即便有人招供,那也是栽赃陷害。”眼前的妇人连忙说道。

“是吗?”凤傲天冷笑一声,“你是何人?漕运的帮主为何不出来恭迎本王?”

“民妇乃是帮主贱内,帮主身体抱恙,如今昏迷不醒,无法出来恭迎王爷,还请王爷恕罪。”妇人随即回道。

“哦,原来是帮主夫人。”凤傲天亦是扬声道,“本王多年前曾与乐菱小姐一见如故,成为挚友,如今怎地不见她在场?”

“小女半月前偶感恶疾,此病来得突然,如今身子还未痊愈,不便前来恭迎王爷。”妇人微微一愣,眸光闪过一抹冷厉,低声回道。

“是吗?”凤傲天勾唇一笑道,“既然乐菱小姐不便前来见本王,那本王只好亲自去探望探望乐菱小姐。”

“这……”妇人有些为难,“小女的病,乃是传染病,若是王爷前去……”

“不怕。”凤傲天摆手道,接着率先抬步向内走去,走了几步,转身,看向眼前的妇人,“还不带路。”

“是。”那妇人连忙应道,接着便向前走去。

“搜!”一旁的蓝璟书随即下令道。

那妇人看了一眼随即跟来的邢无云,眸光闪过一抹探究,想着这摄政王为何不当即拆穿她,怪只怪她太轻敌。

凤傲天正欲上前几步,便看到乐菱仪态婉约地向她走来。

妇人抬眸,看向乐菱,眸底闪过一抹冷厉,接着上前,连忙说道,“菱儿,你身子还未痊愈,怎得就出来了?”

乐菱看向眼前的妇人,眸光淡淡,接着看向凤傲天,“民女参见摄政王。”

“乐菱小姐,本王与你也算是故交,听闻你身子微恙,便来看看你。”凤傲天上前一步,眼眸中闪过一抹柔光,和善说道。

一旁的邢无云看着如此的画面,顿时嘴角一抽,她请自个来就是看戏的,接着有些无聊地靠在一旁,再看向那什么乐菱身侧的敏曦郡主,忍不住地觉得这个女人还真是蠢,都死过一次了,怎得还这么愚蠢呢?

蓝璟书与慕寒遥站在大厅内,命人搜索着整个府邸,转眸,便看到凤傲天与一位长相甚美的女子站在一处,二人对看了一眼,隐去心中的心思,继续忙着。

乐菱看向凤傲天,随即跪在她的面前,“王爷,民女有冤要诉。”

“乐菱小姐请起,有何冤屈但说无妨。”凤傲天连忙将乐菱扶起,柔声问道。

乐菱接着将告状呈给凤傲天,“此乃民女的状纸。”

凤傲天接过状纸,展开扫过,接着抬眸,看向乐菱,“此事可有证据?”

“证据便在她的身上。”乐菱抬手,指着身旁的妇人,眸光闪过一抹冷然,“她并非民女的二娘,而是易容假冒的。”

“菱儿,你莫要乱说,我是你的二娘啊,怎会易容假冒?”妇人露出惊讶,看着乐菱。

“是否真假,一验便知。”乐菱说着,便伸手,要撕去那妇人身上的面皮,可是,却被她伸手挡住。

立于漕运府邸内其他的帮众看着眼前突然的情况,惊愕地站在原地,想着怎会如此。

眼前的妇人随即将面皮撕下,露出女子姣好的容貌,不过,脸颊一侧却又一刀疤痕,甚是醒目。

“敏曦郡主,别来无恙。”凤傲天眉眼微抬,冷声道。

眼前的女子冷哼一声,“我一直等着你送上门来,即便知道是死路一条,我也要与你同归于尽。”

敏曦郡主冷冷地说罢,随即扯开身上的衣衫,她上面安装的皆是一个个的针筒,接着用力一拉,无数的银针便向她射去。

凤傲天眸光一暗,本欲飞身躲开,却看到乐菱将她推开,挡在了她的面前,“王爷,小心。”

凤傲天顿时一惊,无数的银针刺入乐菱的身上,她连忙上前,将她揽入怀中。

敏曦郡主扬声大笑,接着抽出手中的匕首向凤傲天刺去,却被邢无云一脚踢开。

“为什么?”敏曦郡主发疯似的看着邢无云,口吐鲜血,爬在地上盯着邢无云。

“我不会让你伤她。”邢无云第一次收敛起玩世不恭的笑容,眸光冷沉地说道。

敏曦郡主俏丽的容颜上蒙上一层晦暗,透着浓浓的恨意,“我要杀了她,她该死!”

“你太蠢了,你根本杀不了她。”邢无云冷冷地说罢,转身不再看她。

敏曦郡主又是一愣,看向凤傲天,眉眼间竟是仇恨,“为什么?为什么?”

凤傲天转眸,凤眸碎出一抹冷光,掌心一吸,被邢无云踢落的匕首便落入她的掌心,掌心一动,那匕首便直刺入敏曦郡主的口中,直接穿透。

她不敢地瞪大双眼,等着凤傲天,不甘地死去。

凤傲天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乐菱,她身上布满了无数的毒针,“本王可以躲开的,你不必如此。”

乐菱浅笑道,“王爷,乐菱能死在你的怀里,是我这一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也是我最幸福的时候。”

“乐菱,本王不值得。”凤傲天看着眼前的乐菱,她脑海中记得,她与她相识的时候,不过是一场玩笑而已,可是,却让她心心念念了五年,如今,却为了这个从未将她放在心上的人甘愿牺牲自己的性命,这一刻,她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难过。

乐菱用尽力气抬起手,想要抚摸着她的容颜,这是她这五年来的希望与期盼,即便世人骂着她残暴不仁,即便世人骂着她冷酷无情,可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心是暖的。

“王爷,乐菱明白,一切都明白,你心里始终装着一个人,而那个人已不在人世,所以,你才会变成如此,可是,我不怨,也不恨,我庆幸能遇见你,如今,我已经了无……遗憾了。”乐菱浅笑着,将自己这些年来的心思轻声道来。

清风吹过,空中飞舞着浅粉的花瓣,犹如她怀中这个心思通透的女子一般,她终究是闭上了双眼,一滴清泪滴落在地上,她嘴角含笑,悄然离世。

凤傲天看着怀中的女子,原来,在这些孤寂的岁月中,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念着她,凤傲天将她揽入怀中,在她的耳畔轻声说道,“愿你能在天上见到她。”

邢无云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陨落的女子,再看向凤傲天,乐菱的话萦绕在他的脑海中,这个残暴,性情多变的人,竟然心中一直爱着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死了?那么,到底是谁?

蓝璟书与慕寒遥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的身旁,乐菱最后的话语犹如一根针扎在他们各自的心里,也许,他们当真看错了她。

“大人,在后山秘道内发现了官盐。”一名士兵前来禀报。

慕寒遥回神,看向身侧的蓝璟书,“都抬出来。”

“是。”士兵领命,随即退下。

“王爷。”蓝璟书缓缓跪下,看向凤傲天。

凤傲天抬眸,看向蓝璟书,“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竟然有人肯无怨无悔地为本王而死?”

蓝璟书沉默着,若是有一日,遇到如此的情形,他会如何做?他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吗?可是,适才在事发时,他第一念头是,摄政王是无所不能的,她自然有了谋算,不会受伤。

慕寒遥听着凤傲天的话语,是啊,若是二弟,定然会奋不顾身地挡在她的前面,那么,换做自己呢?他不确定,也许在那一刹那,他也会吧,不要问他为什么,他也不知。

邢无云眸光闪过一抹冷寒,此时此刻,他不过是个局外人而已。

凤傲天将乐菱抱起,“将官盐收归好,押入府衙,其他事,便交由你二人办妥便是。”

“是。”慕寒遥与蓝璟书低声应道。

邢无云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他不知不觉地跟上,直到走出府衙,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她将乐菱的尸体放下,亲手将她埋入尘土,却未立碑。

凤傲天转眸,看向邢无云,“面具戴久了,是该放下片刻的,不然,会窒息。”

邢无云沉默不语,立在她的身侧,看着她满身落寞,道不尽的孤寂,这一刻,他感同身受,他有勇气摘下面具吗?

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绵绵细雨,落在二人的身上,似是有云雾笼罩着,说不尽的缠绵忧伤……

凤傲天深吸一口气,收敛情绪,她突然觉得自个是有心的,竟然还可以悲伤,她转眸,看向邢无云,“你走吧。”

“王爷,臣子现在不想走了。”邢无云微微一怔,嘴角勾起放荡不羁的笑容,说道。

“走与不走,是本王说了算。”凤傲天沉声道,接着转身,足尖轻点,飞身离开。

邢无云看向凤傲天的身影,扬声一笑,他邢无云最大的优点便是死缠烂打,凤傲天无疑让他产生了好奇,他很想知晓,她隐藏在面具之下的真正面目是什么样的。

凤傲天不再理会他,径自回了行辕,慕寒遥与蓝璟书已经回来,正在屋内等着她。

“可都办好了?”凤傲天入内,身上沾染着湿气,径自坐下。

慕寒遥上前一步,看着她依旧如常的模样,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种想要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但,终于理智战胜了一切,他沉声禀报道,“王爷,官盐如今只剩下一半。”

“这一半运回京城,剩下一半你带回去。”凤傲天接着说道。

“王爷的意思是另一半还在?”蓝璟书上前,眸光露出一抹惊喜。

凤傲天用内力将身上的湿气烘干,冷声道,“那十万人马如今还剩多少?”

“主子,如今还剩五万,剩下五万全部处死。”魄冷声禀报道。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遥,“五万人马让你带回边关,可愿意?”

慕寒遥眸光闪过一抹华光,如今正是用兵之时,五万人马,他要招兵多久才能有?想到这处,连忙应道,“王爷尽管交给臣。”

“嗯。”凤傲天看向他,“这五万人马你要给本王训练成以一敌百的精兵良将。”

“是,臣遵命。”慕寒遥掷地有声地回道,带兵打仗本就是他的强项。

凤傲天复又问道,“粮草缴获了多少?”

“可供边关一年有余。”魄紧接着回道。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遥,“如今兵马粮草可都有了,你这次可是不虚此行。”

“是。”慕寒遥顿时觉得这几日的辛苦是值得的,简直是太值得了,五万人马,一年的粮草,想到这处,他冷峻的容颜,亦是难得显现出一抹明亮。

凤傲天看向他,“忘了爷说过的,想笑,便去偷着笑。”

慕寒遥听罢,随即闭嘴,不再开口。

.net浪客中文凤傲天抬眸,看向邢无云,“怎得还在这处。”

邢无云一副无赖的模样,接着靠在一旁的软榻上,“臣子如今不愿走,在这处待着比待在那个黑心黑肺的人那里好多了。”

凤傲天一掌挥向他,“爷不留你。”

“王爷,你若是不留臣子,可就没办法让那人乖乖前来了。”邢无云连忙说着有利的筹码。

凤傲天眸光微沉,俊美的容颜,一如往常,阴沉不定,“爷在两淮最多待两日,若是你能让他登门拜访,爷便让你待在这处。”

“好。”邢无云爽快应道,接着转身,潇洒离开。

蓝璟书一脸狐疑地看着邢无云离开的背影,想着他这是怎么了?这些日子,一心想着要走,如今,却粘着不走?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重新调整这处的官员,如今,还剩多少官员可以调度?”

“两淮现下只剩下四十名官员。”蓝璟书垂首回道,两淮本就是重中之重,如今无官员可调度,这可如何是好。

凤傲天却想着还有一月才科举,即便到时有新鲜血液,却也是需要磨练的,如今,四十人?

“严郾这几日随你一同办案,你如何看?”凤傲天看向蓝璟书,忽然想起此人。

“有待历练。”蓝璟书接着回道。

“你也还需历练,将他提拔为都转盐运使司运使,两淮之内由你直接管理,听你调配。”凤傲天紧接着说道。

“是,臣遵命。”蓝璟书恭敬应道,内心盘算着该如何调配官员。

凤傲天看向他,“四十人里也有能干者,严郾应当最熟悉,你可让他调配,你做最后审核,此时,明日要办妥。”

“是。”蓝璟书连忙应道,接着便退了出去。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遥,“这两日你准备一下,且先接收那五万人马,这一路,若是他们不听管束,你便杀,即便杀了四万,也还有一万,也要给本王训练出精英来。”

“是。”慕寒遥沉声应道。

她看着他,“过来。”

慕寒遥微微一怔,抬眸,对上她冷寒的双眸,他垂眸,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凤傲天并未将他揽入怀中,而是手指着身旁,“坐下。”

慕寒遥径自坐下,凤傲天身侧微倾,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她微微合起双眸,“爷乏了,让爷靠会。”

“是。”慕寒遥心思一动,却是坐如磐石,没有一丝的晃动,双眸直视着前方。

屋内寂静无声,屋外细雨绵绵,青烟袅袅……

皇宫内,太后寝宫,邢芷烟听着探子来报,顿时一惊,“什么?败了?”

“是。”探子跪在地上回道。

“牡丹呢?在何处?”邢芷烟眸光溢满慌乱,冷声问道。

“下落不明,十万人马,被屠杀了五万,还剩五万被收拢,粮草,官盐都被查出,敏曦郡主也死了。”探子紧接着回道。

“完了,一切都完了。”邢芷烟颓然坐下,神情恍惚。

“太后娘娘,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郭徽在一旁闪过一抹精光,连忙说道。

“有何回转的余地?”邢芷烟无力地扶着额头,她这些年来的心血全都付之东流了。

“太后娘娘,所有的线索都断了,看样子牡丹并未落在摄政王的手中,如此看来,他们即便怀疑太后娘娘,却也没有证据。”郭徽连忙提醒道。

“是啊,我怎得忘记这一点。”邢芷烟连忙收敛起颓败的情绪,“去找牡丹,一定要将牡丹找回来。”

“是。”探子沉声回道。

邢芷烟依旧忧心忡忡,“如今,两淮事情败露,十万人马全军覆没,日后该如何?”

“一切等主上发落。”郭徽紧接着说道。

此时,一道黑影落下,邢芷烟顿时一惊,连忙跪在地上,“属下参见主上。”

“废物。”黑影负手而立,背对着邢芷烟,冷喝道。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邢芷烟垂首,低声道。

“两淮一事不过是个开始,日后,你要多加提防,看来,她是要反击了。”黑影沉声道。

“是,属下日后定当万分小心。”邢芷烟连忙应道,顿时松了口气。

“那小皇帝的事,你可办妥了?”黑影紧接着问道。

“已办妥,一切便在这两日。”邢芷烟紧接着说道。

“好,小皇帝一死,你知该如何做了?”黑影紧接着说道。

“属下明白。”邢芷烟眸底闪过一抹冷厉,随即应道。

黑影随即飞身离开,邢芷烟抬眸,看着那抹消失的身影,深深地呼了口气,抬眸,看向郭徽,“还有几日?”

“就在这两日。”郭徽接着回道。

“嗯,麒儿,不要怪母后,这便是你的命。”邢芷烟抬眸,看向着远处,幽幽说道。

皇宫内,凤胤麒将今夜的汤药喝下,顿时觉得心口烦闷,无力地躺在龙榻上,抬眼,恍惚间似是看到了凤傲天的身影,他嘴角勾着浅浅地笑意,“王叔……王叔……”

“皇上……”德福在一旁担忧地唤道。

凤胤麒似是没有听到,依旧神智涣散地呼唤着。

凤傲天缓缓睁开双眸,抬眸,看到慕寒遥一动不动地坐在身旁,她嘴角勾起一抹欣慰,将怀中的玉佩拿出,“将这个时刻戴在身上。”

慕寒遥转眸,接过她手中的玉佩,修长的手指缓缓地抚摸着,接着放入怀中,“是。”

凤傲天看着他依旧如此的模样,接着起身,“你可有想家?”

“嗯。”慕寒遥从不说谎,接着点头。

“爷让你回来可好?”凤傲天试探性地问道。

“臣习惯了军营的生活,回京不过是探亲而已。”慕寒遥看向凤傲天,不知她话中的意思,接着说道。

“嗯,若是日后,有好几年你都见不到本王,你会想着本王吗?”凤傲天抬眸,注视着他,沉声问道。

“会。”慕寒遥沉吟了片刻,似是在想着,接着点头。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有多想?”

慕寒遥对上她的双眸,似是有淡淡地柔光划过,他敛眉,不动声色的应道,“不知。”

凤傲天扬声一笑,接着靠在他的肩上,“不过,你必须要回来。”

慕寒遥一怔,垂眸,看向她,有些不解。

“不过,不是现在。”凤傲天已然有了打算,夜魅晞回了巫月国,若是他成功了,那么,她便无形中有了一大助力,现在,整个经济不在她的手中,邢芷烟背后的那个人还未出现,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她还不知,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瞬息万变,她需要人站在她的身边,助她一臂之力。

慕寒遥亦是不知她心中在盘算着什么,可是,不论她想着是何打算,他能做的便是戍守边关,不让敌国来犯。

凤傲天靠在他的怀中,若有所思。

邢无云翩然落地,远远便看到一抹红衣妖娆的男子负手而立,他缓步上前,站在他三步之遥的地方,“你还不打算去见她?”

“你是来当说客的?”卫梓陌语气极淡,目光始终看着前方。

“不是,只不过,看着你这几日都无生意,故而过来关心一下。”邢无云侧着身子,靠在一旁的桃花树下,笑得甚是张扬。

“不差这些。”卫梓陌漫不经心地说罢,缓缓转身,便向屋内走去。

“她后日便要回京,你若是不去的话,我也是爱莫能助。”邢无云虽然看不透他的心思,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能看明白的,他从来不是一个无聊之人。

邢无云见他默不作声,入了屋内,也不再说话,接着打着哈欠,随即,回至自个的屋内,躺在床榻上,脑海中晃荡着的都是凤傲天的身影,这个人,他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蓝璟书回至行辕,便看到凤傲天与慕寒遥相依偎的画面,他眸光闪过一抹淡然,垂眸,入内,“王爷,一切都办妥。”

凤傲天挑眉,看着他,“将这些日子两淮的卷宗都整理一下,还有那名单。”

“是。”蓝璟书应道,随即便行至书案,开始整理。

凤傲天也不再说话,这几日的奔波,让她有些乏累。

摄政王府内,慕寒瑾长身玉立与石桥上,微合着双眸,吹着玉箫,他知晓凤傲天在那处的所有情况,夜魅晞的离开,是他意料之内的,亦是知晓了他的身份,可是,他为什么觉得心绪难安呢?似乎还有些事情未曾料到。

冷千叶正在练剑,听着他箫声内的紊乱,随即,便收起剑,旋身落在他的身前,“你在担心什么?”

“不知,总觉得有何事发生。”慕寒瑾一向直觉灵敏,“王爷这两日便会回来。”

“回来又能如何?”冷千叶冷笑一声,忽然想起她临行前所言,为何要将他囚禁与王府两年?

慕寒瑾看向他,“冷大哥,其实,王爷她也有她的痛苦,终有一日,你会知晓她为何如此的原因。”

或许,以前他不知晓,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还有他让族人前去查的过往,他隐约猜得出缘由,一切皆是因着一个“情”字。

他正欲开口,突然心口一痛,嘴角溢出血来,冷千叶抬眸,看着他,终是无奈,“你这又是何苦?受这些痛苦?”

“能够如此痛着,也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慕寒瑾自怀中抽出绢帕,将嘴角的血擦干,他捂着心口,缓缓地向前走着。

冷千叶上前,扶着他,“你啊……她到底有什么好……”

“我倒是希望你永远看不到她的好来。”慕寒瑾浅笑道,“那日前去行辕时,我对璟书说了狠话。”

“说了什么?”冷千叶看着他,低声问道。

“我说,让他千万不要对王爷动心,否则我会杀了他。”慕寒瑾抬眸,淡淡地说道,他不知为何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看不得她的身边除了他还有旁人,他当真太自私了。

冷千叶眸光一暗,“你当真如此说了?”

“嗯。”慕寒瑾点头。

冷千叶面色更沉,“你当真是无药可救。”

“哈哈……”慕寒瑾愉悦地笑道,“我现在真的很想她。”

冷千叶无奈地叹口气,脑海中猛然间闪现出她那日割血救他,甚至于喂他的情绪,抬眸,脸色闪过一抹不自然。

慕寒瑾看到冷千叶的异样,嘴角闪过一抹浅笑,或许他太自私了,若是他离开了,也应当有人陪着她,不是吗?

凤傲天靠在慕寒遥的怀中,没来由得心中一痛,她将怀中的锦囊拿出,闪烁着亮光,她幽幽叹了口气。

慕寒遥垂眸,看着她,“王爷因何叹气?”

“还不是为了你那不省心的弟弟。”凤傲天无奈地说道,“估摸着,他今儿个又吐血了。”

“他从未有吐血的毛病?”慕寒遥听着,剑眉紧蹙。

凤傲天也在想着,他何时会吐血的?罢了,这两日便回京,到时,非要给他瞧瞧。

慕寒遥看向凤傲天,想起慕寒瑾来,这一切的一切发生的太快,让他总是措手不及,只是,为何,现在,她就这样靠在自己怀中,自己的心却是如此平静呢?

慕寒瑾被冷千叶扶着步入屋内,正坐下,便听到族人的回报,他眸光闪过一抹冷然,抬眸,看向冷千叶。

“怎么了?”冷千叶看着他面色冷凝,不禁问道。

“出事了。”慕寒瑾猛然起身,却觉得头晕目眩,复又跌坐下来。

冷千叶扶着他,“你如今能走吗?”

“不行,我得去一趟宫中。”慕寒瑾说着,便起身向前走去。

“我随你去。”冷千叶终是不忍,扶着他,向屋外走去,接着足尖轻点,离开摄政王府。

“老大,他们二人去哪?要不要跟上?”暗卫低声问向一旁的魂。

魂看着慕寒瑾离开的匆忙身影,眸光闪过一抹冰寒,“嗯,跟着,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何事?”

“是。”暗卫领命,随即跟上前去。

慕寒瑾与冷千叶飞身至东宫门口,便有禁卫军拦着,“皇宫重地,是何人如此大胆!”

慕寒瑾将腰牌递了过去,那禁卫军一眼便认出是何人,“哦,原来是慕御史,可是,如今已至深夜,若是没有皇上宣诏,卑职不敢放您入内。”

“事关紧急,我这处有摄政王亲自发的宫中令牌,若是耽搁的大事,你等能吃罪得起吗?”慕寒瑾一改往日温和,沉声道。

禁卫军看向慕寒瑾射来的冷光,连忙垂首,接着侧身,“慕御史请!”

冷千叶扶着慕寒瑾随即进入皇宫,“去哪里?”

“去帝寝殿。”慕寒瑾说着,冷千叶便带着他飞身向帝寝殿赶去。

那暗卫身形一闪,便紧随其后,待看见二人入了帝寝殿,他随即落下,待看到殿内的情况,顿时一惊,随即连忙赶回去禀报。

不到片刻,便赶回摄政王府,将消息告诉了魂,魂连忙命人速速将消息传给摄政王,“希望主子早些回京,看来这是一场大变故。”

凤傲天此刻,正与慕寒遥、蓝璟书用着晚膳,以往,夜魅晞总会在她身旁唠叨,如今,却是如此安静,让她着实有些无趣,埋头,安静地用膳。

蓝璟书看出了凤傲天的兴致缺缺,自然知晓因为夜魅晞不在的关系,随即,也不再多话。

慕寒遥看着她如此,不知为何,有些不悦,执起筷子,夹了菜放在她的碗中,凤傲天抬眸,看向他,顿时有些惊讶,可真是难得一见啊,冰山木头也有疼人的时候,还会夹菜给她,随即,她也夹了菜放到他的碗中,顺带着给蓝璟书也放了,看着他们二人,难得露出一抹浅笑,“吃吧。”

此刻,魄的声音突然响起,“主子,皇上性命垂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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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8 先皇归来

(女生文学 ) 凤傲天放下碗筷,凤眸微沉,“现如今如何了?”

“慕侍妃与冷将军赶去了宫中,皇上昏迷不醒,脸色发青,一直唤着主子。”魄复又回道。

凤傲天猛然起身,看向慕寒遥与蓝璟书,“寒遥,本王便不算你了,一路当心。”

“是,王爷。”慕寒遥亦是起身,恭身行礼道。

“璟书,两淮善后事宜便交给你,本王在京城等你。”凤傲天语气阴沉道。

“是。”蓝璟书已然起身,回道。

凤傲天转身,飞身离开行辕,轻吹口哨,接着足尖轻点,落于马上,策马离开。

慕寒遥看向蓝璟书,偌大的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没有了以往的烦恼,他们二人也没了心情继续用膳。

“皇上怎会性命垂危?”蓝璟书不禁问道。

“此事怕是不简单。”慕寒遥眸光冷寒,语气更是冰冷。

“自王爷前去边关,至今,似乎发生了许多事。”蓝璟书抬眸,看向慕寒遥,意有所指。

“好了,你我也准备准备,若是无误,这两日我便启程。”慕寒遥也不愿继续这个话题。

蓝璟书也不愿多讲,如今,他解决两淮之后,回京又需要十日,不知到那时又是何等光景。

对于他们二人来讲,皇上在此刻突然病危,而且,还是如此隐秘,怕是有大变故,慕寒遥现在第一个念头闪过的竟然是,他要尽快赶回边关,不能让她有太多的顾虑。

蓝璟书则是念着尽快处理妥当之后,回京,他觉得自个错过了太多的事情。

帝寝殿,慕寒瑾坐与龙榻旁,看着凤胤麒双眸无神,嘴角始终呢喃着,“王叔……王叔……”

冷千叶站在一侧,看着如此的情形,却是无言以对。

慕寒瑾为他把着脉象,看向身侧的德福,“这几日,皇上都用了些什么?”

“除了日常的膳食,便是太后娘娘送来的补药。”德福在一旁恭身回道。

“补药?”慕寒瑾温和的眸光闪过一抹黯然,转眸,便看到还未来得及撤掉的药碗,端了过来,轻嗅着,看向德福,“这药可有验过?”

“因着乃是郭公公亲自端来的,不曾验过。”德福复又回道。

冷千叶看着慕寒瑾,似是想到什么,“这药有问题?”

“嗯,乃是慢性毒药,如今他神智涣散,若是十二个时辰内解不了毒,怕是……”慕寒瑾接着说道。

“所中何毒?”冷千叶眸底闪过一抹冷沉,低声问道。

“迷魂。”慕寒瑾幽幽说道。

“这毒……”冷千叶眸光闪过一抹冷然,“皇上年幼,不过是个孩子,竟然给他下如此狠辣的毒。”

“可是,这药并未假旁人之手,乃是郭公公亲自端给老奴,老奴亲自看着皇上喝下的。”德福在一旁,疑惑地说道。

“如此所言,那想加害皇上的便是太后了。”慕寒瑾看着凤胤麒,想起前些日子,他与自个在摄政王府的那些日子。

冷千叶的眸光更加的冷沉,“虎毒不食子,她当真如此心狠手辣?”

“冷大哥,人是会变得,更何况,她在这深宫中能够有时至今日的地位,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烂漫的邢芷烟了。”慕寒瑾抬眸看向冷千叶。

冷千叶沉默良久,嗤笑一声,“是啊,是人都会变,你变了,我变了,她也变了。”

慕寒瑾看向凤胤麒,“这迷魂一旦中了,便无药可救。”

“看来,她是下了狠手。”冷千叶冷笑一声,“那如今只能看着他死吗?”

“不知她因何如此做,皇上死了,对她有何好处?”慕寒瑾对此疑惑不解道。

“如今,你我亦是无能为力。”冷千叶抬眸,看着龙榻上的小皇帝,“他为何口口声声唤着摄政王?”

德福立在一旁,沉默不语,看着如今的皇上,他是看着凤胤麒长大的,却未曾料到,太后竟然对皇上如此。

他看向慕寒瑾,垂首道,“慕御史可知道王爷何时回京?”

“就在这两日。”慕寒瑾看向德福,能在他的眼眸中看到期盼。

正在此时,帝寝殿外面似是被人团团围住,接着,便听到郭徽尖锐的声音,“来人,将里面的刺客拿下。”

帝寝殿大门被推开,禁卫军冲了进来,郭徽站在门口,看着大殿内的慕寒瑾与冷千叶,“慕寒瑾企图毒害皇上,来人,将他拿下。”

“是。”禁卫军领命,随即便上前,行至慕寒瑾面前,伸手便要将他拿下。

冷千叶翩然挡在他的面前,“凡事皆要讲求证据,你如今因何说是慕御史所为?”

“慕御史,深夜行至帝寝殿,不觉得奇怪吗?”郭徽一双精明的双眼闪过一抹算计。

慕寒瑾浅笑道,“本官乃是有要事需要请皇上定夺,而且,本官手执摄政王的入宫令牌,这有何疑惑的?”

“哦,天下竟有如此凑巧之事,慕御史刚行至帝寝殿,皇上便昏迷不醒,这如何解释?还有这药碗该作何解释?”郭徽上前一步,看着慕寒瑾身侧的药碗,沉声说道。

“你怎知皇上昏迷不醒?”慕寒瑾温声一笑,看向郭徽,“你又怎知这药有问题?”

“来人,将人证带来。”郭徽冷声说道。

“是。”身侧的小太监随即便带着两人进来。

“还不从实招来?”郭徽低喝道。

“郭公公饶命啊,这汤药乃是德福公公让奴才煎的,特意叮嘱,乃是摄政王特意命人下的补药方子,特命奴才每日煎好之后,便端来。”跪在左面的奴才一面发抖,一面回道。

“德福,此事怕是你也脱不了干系。”郭徽在一旁看向德福,冷喝道。

德福见状,顿时一惊,指着郭徽的鼻子,“你这小人,此药明明是你每日亲自端给洒家,说此乃太后娘娘的心意,如今,怎得颠倒是非?”

“德福,事到如今,你竟还敢狡辩,你说这汤药是洒家端给你的,可有人看见?”郭徽挑眉,颐指气使地反驳道。

德福看向郭徽,“哼,是非曲直,自有论断,你等这些奸险小人,定当不得好死。”

德福一面说着,一面缓缓转身,看向慕寒瑾,用余光向他示意着,接着跪在凤胤麒的面前,“皇上,奴才先走一步了。”

说罢,便一头撞在了柱子上,当场身亡。

郭徽眸光闪过一抹幽光,冷笑一声,接着看向慕寒瑾,“慕御史,如今德福畏罪自杀,你深夜在帝寝殿,本就惹人非议,而皇上如今昏迷不醒,此事还请慕御史前去刑部说个清楚。”

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淡然,看向郭徽,“郭公公的意思是,此事王爷是主谋了?”

郭徽轻笑一声,“慕御史乃是摄政王跟前的红人,当初,王爷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道,凡事皆要经过慕御史,方可定夺。”

“你的证据不过是一个御膳房的太监而已。”慕寒瑾不紧不慢地温声说道,接着手指一挥,适才作证的太监便当场毙命。

郭徽先是一怔,接着抬眸,看向慕寒瑾,“慕御史,你竟然杀人灭口?”

“如今,无认证,德福已死,至于这物证……”慕寒瑾将那药碗放入手中,玉指轻轻一捏,那碗便在他掌心化成粉末,“如今,既无人证,又无物证,郭公公,你可还要将本官拿下?”

“慕御史,你适才毁灭认证物证,他们皆是亲眼看到,难道你还想耍赖不成?”郭徽眸光闪过一抹冷光,沉声道。

“哦……”慕寒瑾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寒光,扫过眼前的禁卫军。

那些站在他面前的禁卫军顿时浑身一颤,皆是低头不语。

“无妨,王爷给了本官杀生的权利,若是谁敢出来作证,本官不介意送他一程。”慕寒瑾负手而立,淡雅的身姿,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慑。

这是冷千叶第一次感觉到了慕寒瑾身上所散发着的威严,他看着身侧的慕寒瑾,顿时觉得,他本该就如此,似是回到了当初那个高傲,不可一世的年纪。

魂亦是得到了命令,已经悄无声息地隐藏与帝寝殿,慕寒瑾的声音幽幽想起,“若是这帝寝殿有人敢对本官不禁,将他们全都以对王爷不敬,就地正法。”

“是。”魂的声音阴森响起,偌大的帝寝殿,透着飒飒的冷风,令人不寒而栗。

郭徽盯着眼前的慕寒瑾,面露惊讶,他一直以为慕寒瑾不过是个文弱书生罢了,未曾料到他竟然有如此的气势和手段,连忙退了一步。

慕寒瑾沉声道,“守着帝寝殿,若是谁敢轻举妄动,杀无赦。”

“是。”魂又是沉声应道。

冷千叶双眸闪过一抹幽暗,抬眸,看向郭徽亦是吓得连连后退,接着退出了帝寝殿,带着禁卫军赶回太后寝宫。

“这不过是个开始。”慕寒瑾看着那人离开,“将德福公公好好安葬了。”

“是。”守在帝寝殿的宫女太监已经吓晕过去,两道黑影闪过,接着便将眼前的太监和德福公公的尸身抬走。

冷千叶看着慕寒瑾,“他们想在摄政王未赶来之前,将她身边的亲信全都杀了。”

“嗯。”慕寒瑾点头,“今夜,我连夜入宫,更是给了他们一个可趁的机会,只是,他们千算万算,未曾料到,我并非好对付之人。”

“寒瑾,当年的那个你终于回来了。”冷千叶欣慰地看着他。

“冷大哥,有些事情过去了,便不可能重来,但是,有些事情,却可以放下,重新开始。”慕寒瑾看向他,示意让他将有些事情放下。

冷千叶转眸,看向凤胤麒,“如今我们便要守在帝寝殿,等到摄政王归来?”

“或许王爷有办法解迷魂。”慕寒瑾看向凤胤麒,眸光闪过一抹淡然。

冷千叶看向慕寒瑾,“他们还会有何动作,明日早朝该如何?”

“冷大哥,皇上这处便拜托你了,明日我要去上早朝,否则,整个朝堂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又会瞬间崩塌。”慕寒瑾温声说道,“不知太后到底打得什么算盘,是想借皇上中毒一事,栽赃陷害给王爷,置王爷与死地?”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到时,即便王爷赶回来,皇上也是没救了,国不可一日无君,到时候,谁来坐这个皇位?”冷千叶不解地问道。

“太后绝对不会轻易出手,她谋划了如此之久,她借着两淮一事将王爷引出京,定然有着什么盘算。”慕寒瑾,他突然想到,德福适才给他示意的眼神,他抬眸,向上看去。

冷千叶看向慕寒瑾,随即,二人亦是抬眸看去,慕寒瑾垂眸,看向凤胤麒的双眸,他始终看着天顶,他连忙行至龙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看到龙榻上空竟然放着凤傲天的画像,他低头,看着凤胤麒,眸光闪过一抹黯然。

接着伸手,将那幅画拿下,随即,一张明黄绢帕掉下,他接住绢帕,打开,上面竟然写着字,他一一看去,再看向凤胤麒,“若是王爷知道他的心思,不知作何感想。”

冷千叶接过慕寒瑾手中的绢帕,“王叔,侄儿回宫数日,对王叔甚是想念,这几日身子欠佳,故而明白将不久于人世,遂已拟好禅位诏书,亦是将所有来由写明,放于侄儿玉枕内,若,侄儿未能等王叔归来,王叔便执侄儿诏书,行登基大典,侄儿绝笔。”

这字里行间,亦是对凤傲天满满的思念,冷千叶侧眸,看向凤胤麒,“皇上因何对摄政王这般的着想?”

“在他的心中,太后乃是亲母,王爷乃是他最尊敬之人,他不希望二人皆受到伤害,怕是当初回宫,便已知晓自个会有如此的结果,他才会明知那补药乃是毒药,还会毅然决然地喝下,他年纪虽小,却将所有事物看得透彻,更是明白王爷的野心,也明白太后的居心。”慕寒瑾看向凤胤麒,不过是九岁的孩童,竟然有如此的心智,着实让他也感到惭愧。

冷千叶沉默了,握着手中的绢帕,他想起凤傲天的残忍,残暴,却不知,她在旁人的心中竟然是如此,那么,他所看到的,所经历的又是什么?

慕寒瑾自冷千叶手中抽出绢帕,放入自己怀中,抬眸,看向冷千叶,抬眸,看着天色,“冷大哥,一定要看顾着皇上,莫要让皇上出事,否则,王爷回来,怕是要……”

“好。”冷千叶郑重的点头,不为摄政王,而是为了一个年幼的皇帝,竟然能有如此果断的决定,他心存敬佩。

凤傲天穿梭在密林中,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京城。

郭徽踉踉仓仓地赶回太后寝宫,看向邢芷烟,“太后娘娘,那慕寒瑾未曾料到,竟然如此厉害,奴才动不了他。”

“什么?”邢芷烟看向郭徽,“没用的东西,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都降伏不了。”

“太后娘娘,他有武功,而且,身手了得,老奴亲眼看着他弹指一挥,便将奴才准备的人证给杀了,那装着毒药的碗在他手中,顷刻间变成粉末。”郭徽想起适才的情形,还心有余悸,“而且,他身旁还有冷将军助威。”

“你说什么?”邢芷烟又是一惊,“你说冷千叶也来了?”

“正是。”郭徽连连点头,回道。

邢芷烟连忙起身,“明日早朝,哀家要亲自前去。”

“是。”郭徽应道,随即便前去准备凤袍。

邢芷烟想着冷千叶,他怎会出现在帝寝殿,若是知晓她亲手毒害麒儿,那么,他会怎样看自己?想到这处,便是坐立难安,随即起身,“郭徽,移驾帝寝殿。”

“是。”郭徽连忙应道,随即便随着她离开寝宫,直奔帝寝殿。

冷千叶与慕寒瑾坐与一旁,各怀心思。

过了片刻,便听到寝宫外郭徽的声音响起,“太后娘娘驾到!”

冷千叶与慕寒瑾面面相觑,随即起身,行至大殿门口,恭身迎道,“臣参见太后娘娘。”

邢芷烟的目光始终落在冷千叶的身上,比起上次见他,似乎消瘦了不少,依旧是那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可是,却透着一抹冷沉。

她收敛起心绪,在郭徽的搀扶下步入寝宫,随即上前,行至龙榻前,坐下,看着凤胤麒,伸手抚摸着他,“麒儿,你醒醒,看看母后。”

冷千叶与慕寒瑾并未上前,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抚摸着凤胤麒脸颊的神情。

凤胤麒依旧神智涣散,呢喃着,“王叔……王叔……”

邢芷烟面露伤心,她含辛茹苦养了九年的孩子,如今,心中却只记得那个摄政王,不记得她,她眸光一暗,凤傲天到底有什么好?先皇如此,竟连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也是如此?难道是因为父子心意相连吗?他们父亲果然是一个德行。

邢芷烟端庄地缓缓起身,行至冷千叶身旁,“冷卿家,随哀家过来。”

冷千叶并未抬眸,而是恭身道,“太后娘娘有何训斥,臣洗耳恭听。”

邢芷烟转眸,注视着他,难道这些年来,她的心思他不清楚吗?为何,如今,却对她如此疏离,她眸光一闪而过一抹忧伤,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哀家不过是与冷卿家多年未见,故而随便问问冷卿家如今可还好?”

冷千叶不为所动,依旧是眸光淡漠道,“臣多谢太后抬爱,臣一切安好。”

邢芷烟看向他,眸底闪过一抹阴郁,转身,踏出寝宫。

郭徽冷冷地看了一眼冷千叶,他自然知晓邢芷烟的心思,也许,这些年来,也只有他明白邢芷烟的想法。

慕寒瑾看向冷千叶,“太后对你当真不同。”

冷千叶看向慕寒瑾,“不同又如何,她是太后,我不过是个臣子罢了。”

“她自幼倾心与你,可惜,你偏偏拒她于千里之外,她最后才会入宫,变成如今模样。”慕寒瑾想起当年之事,莫不感怀。

“这是她的选择。”冷千叶继而淡淡道,对于他来说,.net浪客中文,可是如今,不过是君臣而已。

慕寒瑾淡笑一声,“她可不是如此想的。”

“那也是她的选择。”冷千叶依旧淡淡道。

慕寒瑾转身,看向凤胤麒,“她因何能下次狠手?”

“也许有些东西,比皇上的性命更重要。”慕寒瑾温声开口。

“还有什么比自己亲子的命更重要?”冷千叶想不通,他犹记得第一次见邢芷烟的时候,不过是六七岁,邢冷两家亦是至交,故而,他们也算是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后来,他替父征战,前去边关,而她便入宫,成为了皇后,自此,二人并无任何的瓜葛,在他的记忆中,邢芷烟是一个心地善良,端庄贤淑的女子,可是,时过境迁,如今,却已是物是人非。

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变了,可是,却总是在原地徘徊着,挣扎着,不愿放手。

邢芷烟离开帝寝殿,抬眸,看着这如水的月色,儿时的一幕幕回荡在她的脑海中,曾经,她不过是个单纯的女子,一心想着能跟所爱之人双宿双栖,可是,后来,阴差阳错,入宫为后,她依旧念着他,可是,却变了性子,这些年来的纠缠,她要的不过是一个人的真心而已。

郭徽站在一旁,看着邢芷烟落寞的身影,“太后娘娘……”

邢芷烟回眸,看向郭徽,“哀家别无选择,不是吗?”

“太后娘娘……”郭徽复又唤道。

“为何,他们都不能真心对哀家呢?”邢芷烟幽幽地问道,抬眸,冷笑一声,收敛起忧伤的情绪,事已至此,别无退路,要么,一路向前,要么,粉身碎骨。

她依旧是那端庄雍容的太后,挺直腰背,仪态万千地向寝宫走去。

天色渐亮,冯公公带着慕寒瑾的官袍步入帝寝殿,在这一刻,他对慕寒瑾的成见已经逐渐地放下,看着他如此的气势,顿时心中欢喜,王爷辛苦了这些年,终于有人肯真心为她。

慕寒瑾穿戴妥当,便向金銮殿走去,紫袍玉带,俊美如玉的容颜,一改往日清雅之气,周身散发着不可小觑的沉稳震慑之气,缓步行至金銮殿。

大殿之上,左右丞相亦是第一日上早朝,站在左右最首,右相邢衍此时,不知是喜是忧,虽然,他想要这至高无上的权利,可是,他不过是想要让皇上亲政而已,如今,皇上生死未卜,他又能如何?

左相蓝枫看着眼前焕然一新的朝堂,想起这一月的变化,顿时有些感慨,蓝璟书的消息他亦知晓,摄政王在两淮的所作所为他更是清楚,如今,他犹豫了,如今却是进退两难。

“太后娘娘驾到!”一阵清亮的声音响起。

百官先是一愣,这世上哪有不通风的墙,昨夜皇上病危一事,早已在早朝之前传入众人的耳朵,如今,他们亦是怀中一颗忐忑的心站在这处,朝堂之事,总是瞬息万变,如今,皇上危在旦夕,摄政王远在两淮,听闻,皇上乃是被摄政王所害,不知这传闻是真是假。

如今众人各怀心思,不过是在等着,下一个登上君王之位的到底是何人罢了。

邢芷烟一身凤袍,华贵雍容地步入金銮殿,缓缓拾阶而上,接着坐与龙椅一旁的凤座之上,扫过堂下的众臣。

“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齐声高呼道,随即跪下。

“平身!”邢芷烟低沉地声音响起。

众臣随即起身,恭身垂立。

“哀家前来,有两件事需要与众卿家商议。”邢芷烟沉声说道,“这第一件便是,皇上如今昏迷不醒,御医看诊,乃是中毒之象,如今无药可解,至于这下毒之人,还在彻查中;第二件便是,先皇并无仙逝。”

“什么?”此言一出,满堂震惊,其中,也有慕寒瑾,他抬眸,看向邢芷烟,眸底闪过一抹讶异,先皇未死?

“两年前,先皇突染恶疾,实则乃是被人下毒,为了查出这背后之人,先皇便假死,一来是为了掩人耳目,二则便是前去仙云山解毒养病,如今,先皇痊愈而归。”邢芷烟将众人惊愕之色尽收眼底,接着沉声说道。

“臣斗胆,敢问太后娘娘,如今先皇在何处?”右相邢衍率先反应过来,连忙问道。

“正在殿外。”邢芷烟说着,便径自起身,远远便看见一名男子,一身明黄锦袍,一手背在身后,嘴角勾着温和的浅笑,俊美雅致的容颜,温润如玉的气质,缓步进入大殿。

如今身在朝堂之上的官员,其中有六成乃是先皇的肱骨之臣,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那卓尔不凡的气质,连忙跪在地上,齐呼道,“皇上!”

慕寒瑾抬眸,注视着眼前的人,满腹疑惑,这人不像是被易容,即便易容,那与生俱来的天子之气,是如何都造不得假的,那么,眼前的这个人当真是先皇?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邢芷烟要铲除摄政王的羽翼,怕的便是她造反吗?可是,为何要对皇上出手?

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其他的官员见状,亦是跪在地上,蓝枫看着眼前的先皇,顿时有些老泪纵横,这两年的凤国,让他倍感无力,如今,先皇还活着,那么,凤国便有希望了,想及此,便觉得激动不已。

眼前的男子缓步走来,目不斜视,嘴角含笑,行至高堂,端坐于龙椅上,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威严。

“众位爱卿,平身。”他的声音依旧是那般的如沐春风,带着皇帝的尊荣,却又不失亲和。

这般的声音,他亦是熟悉的,慕寒瑾恍惚了,他抬眸,怔怔地注视着眼前的人,垂眸,跪下。

“多谢太上皇。”臣子不约而同地换了称呼。

众臣起身,皆是面容含笑,在他们心中,摄政王便是噩梦,而高堂的男子便是他们的曙光与希望。

慕寒瑾如今不知作何感想,此人当真是先皇吗?若是的话,为何不早些前来,而是任由着摄政王这两年来肆意妄为,如今,她好不容易收了心,想要好好守护着这个国家的时候,他却从天而降,而且,还算计的如此准确?

“太上皇,您如今龙体康复,臣恳请您继续处理朝政。”右相邢衍率先上前一步说道。

“是啊,太上皇。”他身后的臣子齐齐恳求道。

“众位爱卿,朕当年之所以那样做,一则是因着朕身中剧毒,不知何时能解,朝中不可一日无君,故而,才谎称假死,颁下诏书,命太子继位,因太子年幼,故而才命皇弟为摄政王,代掌摄理朝政职权,便也可放心养病,这两年来,朕在仙云山,不曾问世,莫不是太后派人前去告知朕如今凤国竟然如此飘摇,朕竟不知百姓如今生活的如此凄苦,朕倍感痛心,这才下山入世。”端坐于龙椅上的男子,面露哀伤之色,低声说道。

众臣听着无不动容,齐齐落下泪来,复又跪下,“太上皇,还望您重掌职权。”

“如今,朕既已退位,将摄政之权交由皇弟,岂有越俎代庖之理?”男子继而摆手道。

百官复又想起摄政王,心中更是多了几分恨意,还有对眼前的先皇几分期盼,复又齐齐叩首,“恳请太上皇……”

慕寒瑾看着眼前的局面,既然知晓,他们此举,便是趁王爷不在京中,罢黜她摄政之权,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先皇吗?倘若不是,为何,天下会有如此想象之人,先皇并未双生子?

此时,凤傲天已经骑着傲雪奔向皇宫,她如今担心的便是凤胤麒的安危。

慕寒遥彻夜难眠,躺在空荡荡的床榻上,这几日与她相处的画面历历在目,她为他洗发,她抱着他安睡,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小憩,她扮成女装,靠在他的怀中,她与他相拥而吻,所有的回忆入潮水般尽数涌上他的心头,他第一次感觉到了异常的烦躁,索性自床榻上起来,走出房间,看着窗外的月色,直至天明。

蓝璟书将所有的书卷彻底整理好,翌日一早便赶去了府衙,将所有事务都安顿好,回了行辕,便看见慕寒遥依旧伫立在原处岿然不动。

“那五万人马现在何处?”蓝璟书上前,看向慕寒遥问道。

“在郊外十里坡。”慕寒遥转眸,看向他,“你那处可准备妥当了?”

“嗯。”蓝璟书点头,“不知这一别,你我何时才能相见。”

“是啊。”慕寒遥突然怀念起在这里的这些时日。

一道鹅黄色身影落下,邢无云看着二人,随即,便步入房内,却未看到凤傲天的身影,他转身,走出屋子,“王爷呢?”

“昨夜赶回京城了。”蓝璟书看向邢无云,温声说道。

邢无云桃花眼微转,“为何走的如此匆忙?竟然连卫梓陌都等不及。”

“皇上性命垂危。”蓝璟书不紧不慢地回道。

“此事确实很急。”邢无云点头,也未料到,接着看向他们二人,“你二人何时出发?”

“今日。”慕寒遥接着说道。

“我也是。”蓝璟书跟着回道。

“既然如此,我便就此别过,后会有期。”邢无云上前一步,微微颔首,接着便闪身离开。

慕寒遥看着邢无云潇洒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转眸,看向蓝璟书,“用罢午膳,你我便出发吧。”

“如此甚好。”蓝璟书浅笑道,他们并不知道如今京城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邢无云随即落在院中,便看到那抹妖娆的身影依旧长身玉立,欣赏着眼前的琼花,他笑着向前,“你也不用烦恼,她昨夜已经回京了。”

卫梓陌并未有过多的诧异,而是语气淡淡道,“我本就无打算去寻她。”

“你既然不去寻,但,我要去寻。”邢无云似是想到有趣地事情,连忙转身,便飞身离开。

卫梓陌将眸光收回,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嘴角难道勾起一抹浅笑,却是美艳至极。

早朝之上,众臣因着看见先皇而兴奋不已,一再地恳求着他能掌权,可是,却被他委婉拒绝,最后看着众臣如此坚决,只能说道,“一切等摄政王回来再议。”

慕寒瑾抬眸,打量着他,难道不应当趁此机会掌权吗?可是,为何要等着王爷归来?转念又想,他如此的举动,无疑是收复了众臣的心,一旦王爷归来,若是,王爷不放权,那么,便会遭到众臣的反对,若是如此的话,她便是民心尽失,引起民愤。

“如今朕刚刚回宫,不知皇儿的身子如何,且先去一趟帝寝殿,众位卿家继续早朝便是。”男子连忙自龙椅上下来,踏出帝寝殿。

众臣目送着他离开的身影,突然有人开口,“先皇怎会中毒?到底是何人所为?”

“是啊,如今连皇上都中毒,这不是太过于凑巧?”

“看来是有人想谋朝篡位。”

“你当心说话。”

“为何要当心,如今先皇归来,民心所向,我等本就应该顺应民心,重新拥护先皇登基称帝。”

“你说得倒轻巧,即便如此,摄政王能同意?”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在慕寒瑾身上,而他依旧身姿淡雅,仿若未闻。

如今,他只等着王爷前来,还有此人的身份,他定要去查一查,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先皇,这其中有太多的疑惑,适才,他分明看到了邢芷烟眸光中的算计。

“若是皇上醒来,那么,此事便好办了。”

“如何好办?”

“皇上若醒来,定然会让位与太上皇,那么,如此,即便摄政王有何意见,亦是无从反驳的。”

“嗯,你说得对。”

“不过,皇上似乎对摄政王甚是尊敬?”

“那又如何,比起自个的亲生父王,当然是要向着太上皇的。”

慕寒瑾听着众臣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地模样,他径自走出金銮殿,任由着他们肆意遐想,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让王爷从这个权位上下来。

他衣袍轻挥,接着向帝寝殿走去。

冷千叶安然坐与寝宫内的椅子上,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便听到一声温润的笑声,他觉得甚是熟悉,随即起身,便听到郭徽的声音,“太上皇,太后娘娘驾到!”

他身形一顿,太上皇?先皇不是已经仙逝了吗?何时冒出一个太上皇来?

正在他思忖时,便看到一身明黄锦袍的男子踏入寝宫,他俊美如尘的容颜,瞬间蒙上一层惊愕,立于原处,看着向他走来的人。

“冷卿家,多年未见,见了朕竟这般生疏?”男子上前,眸光和煦地看着冷千叶。

冷千叶连忙回神,随即跪在地上,“臣参见皇……太上皇……”

“嗯,平身吧。”男子温声说道,接着上前一步,行至龙榻,径自坐下,看着床榻上的凤胤麒,伸手抚摸着他的面容,“皇儿,父皇来看你了。”

凤胤麒似是并未听到,而是目光怔怔地注视着天顶,自言自语起来。

冷千叶抬眸,看着眼前的男子身影,言行举止,与先皇并无差异,他转眸,看向邢芷烟正在注视着他的双眸,似乎觉得何处不妥?

邢芷烟未曾料到,他在看着自个,连忙收敛眼眸,接着上前,行至龙榻,面露哀伤地看着凤胤麒,“皇上,臣妾未照顾好麒儿,还望皇上责罚。”

男子伸手,温柔地握着她的柔荑,“皇后莫要难过,命中注定麒儿有此一劫。”

“皇上……”邢芷烟杏眸闪烁着泪光,眉眼间透着忧伤。

远远看去,甚是和谐温馨,仿若一家三口,冷千叶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画面,却不由得想起凤傲天来,若是,她看到这样的画面,会是怎样的心情?

可是,他为何看到,会觉得甚是怪异呢?尤其是这个男子,真的是先皇吗?若是,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偏偏出现?他难道不知真正害皇上的人乃是太后,还是,这本就是他与太后的计谋?若是如此,那么,此人绝非真正的先皇。

凤傲天行至皇宫,飞身下马,接着足尖轻点,向帝寝殿飞来,随即落于寝宫外,便听到太监齐齐跪地,“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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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 为何囚禁的缘由

(女生文学 ) 冷千叶听到外面的禀报声,随即转身,便见到一抹银灰色身影翩然落下,径自向前走去,待看到龙榻上转眸正看向她的男子,她显然一怔,忍不住心中一疼,她微蹙着眉,抬眸,看向他,“你……”

“皇弟,两年未见,你竟不记得皇兄了?”眼前的男子随即起身,向她缓缓走来。

凤傲天呆愣在原地,注视着向她走来的男子,与她脑海中印刻的模样重叠着,温润如玉的气质,那眉眼间和煦的柔风,嘴角噙着浅浅地笑意,丰神俊朗,这……怎么会?

她连忙敛眉,回想着那日的情形,她明明看着他毫无气息地躺在棺木内,她明明抚摸着他的容颜,却是冰冷刺骨,她明明亲自送他入了皇陵,可是,如今,这个出现在她面前的男人是谁?为何有着和他同样的容貌?

她眸光闪过一抹冷厉,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日在边关,她看到了那日夜思念的身影,随即驾马追了出去,直到那片树林,便看到那身影背对着他。

她满怀欣喜,缓缓地向他走去,轻声唤着,“皇兄……”

那身影渐渐转身,同样的容貌,同样的浅笑,同样的气息,她激动地扑倒在他的怀里,猛地胸口一痛,她抬眸,对上他温润的双眸,那眸子内却是冷冽的寒光,低头,胸口处插着一支带着毒的箭羽,直抵心脏。

她嘴角含笑,选择将这处记忆忘记,她宁可想着的是他的好,而不是他亲手将自己送入黄泉,凤傲天幽幽叹口气,那时的这具前身是想要解脱的吧,她煎熬了整整两年,用尽各种手段想要让自个能够少思念他一点,可是,这种思念就像深入骨髓,让她愈加地疯狂,所以,她才甘愿地死在那人的手中,无怨无悔。

凤傲天微微抬眸,敛去内心的苦涩与杀意,抬眸,看向他,眸光中却是异常的温柔,似是要将春水融化,柔声道,“皇兄,真的是你吗?”

“皇弟。”眼前的男子温润的眸光中闪过淡淡盈盈的光芒,轻声唤道。

凤傲天眼眸含泪,似是看到了日夜思念的人,张开双臂,扑倒在他的怀中,这样突然的情况,让一侧的冷千叶看着一头雾水,刚刚赶到的慕寒瑾看着眼前的画面,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黯然,抬步走了进来。

眼前的男子未料到凤傲天竟然如此主动,他垂眸,看着怀中的人,拥着她娇软的身子,眸光闪过一抹异样。

凤傲天自他怀中退出,扬起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皇兄,你还活着?”

“嗯,这两年苦了你了。”男子柔声说道。

凤傲天摇头,伸手,将他的手抬起,仔细地抚摸着,“皇兄,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你肯定会回来的。”

“皇弟……”眼前的男子动容地看着她,低头,看着那十指相握,微微蜷着,用了一丝的力度。

慕寒瑾立于一旁,隐藏与袖中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忍着想要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在等待着。

“王叔……王叔……”凤胤麒的声音缓缓响起,打破了此刻的温馨。

凤傲天侧眸,上前,并未理会一旁的邢芷烟,而是径自坐下,为凤胤麒把着脉,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抬眸,直射入邢芷烟

邢芷烟从未见过如此凌厉慑人的双眸,比起身旁的那个男人,更让她不寒而栗,她强撑着,迎上凤傲天的双眸,“王爷,您总算回来了,皇儿他……”

凤傲天转眸,眉眼微弯地看向身侧的男子,“皇兄,皇上交给臣弟便好。”

“好,既然如此,那皇兄便先回太后那处。”眼前的男子温柔地回道。

“好,皇弟待会便去看你。”凤傲天的声音透着从未有过的温柔,眸光中更是透着喜悦,“皇弟有许多话要对皇兄说。”

“好。”男子显然未料到眼前的凤傲天竟然对他是如此的态度,他眸光闪过一抹冷然,接着转身离开。

冷千叶与慕寒瑾随即恭身行礼道。

邢芷烟亦是跟着男子离开了帝寝殿。

凤傲天嘴角挂着的笑意随着那男子离开,转瞬收回,变得异常的冷冽,抬眸,看向慕寒瑾,“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

“是。”慕寒瑾抬眸,对上她看过来的冷眸,垂首应道,接着向她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异常地漫长。

凤傲天见他走的慢慢吞吞,抬手,一把将他拽入自己的怀中,手指抵着他的唇,“那日强吻爷的气魄去哪里了?今儿个怎得又打回原形了?”

慕寒瑾眉眼微敛,一阵恍惚,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抬眸,对上她眼眸中的怪嗔,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华光,微微抬起双手,将她的手紧握在手中,接着放在自己的面颊上,“臣以为王爷还在生气。”

“气什么?”凤傲天看着他,不知为何,总是对他无可奈何,也许,是因着她这几日离开,看着他别扭的性子,竟然下了如此大的决心,待在她的身边,也许,即便自个气极了,在心里本终究是舍不得吧。

“王爷……”慕寒瑾如玉的容颜,似是镀上一层银光,甚是明艳动人。

凤傲天微微前倾,挺翘的鼻与他笔挺的鼻碰在一处,四目相对,“日后不许跟爷别扭,知道吗?”

“嗯。”慕寒瑾狭长的温和双眸溢满柔光,轻声应道。

“日后不许在爷跟前发呆,知道吗?”凤傲天微扬着唇,沉声说道。

“好。”慕寒瑾眨着双眼,应道。

“日后有何事都不许瞒着爷,知道吗?”凤傲天又是冷声道。

“是。”慕寒瑾心思一颤,浅笑地应道。

凤傲天勾唇,扬起一抹艳丽的弧度,吻上他的唇,轻咬着,接着松开,转眸,看向龙榻上的凤胤麒,此时,却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王叔……侄儿终于等到你了。”

慕寒瑾自她的身上离开,坐在一旁,将那黄色的绢帕递给凤傲天,“王爷,这是皇上写给您的。”

“嗯。”凤傲天将绢帕拿过,看着上面的字迹,转眸,看向他,“傻孩子。”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看向慕寒瑾,“去拿三个茶杯来。”

“是。”慕寒瑾抬眸,看向她,显然有些犹豫,她定然是连夜赶回来的,若是再放血的话,再加上用功,如何能承受得住。

凤傲天冲他眨眼,示意他放心,接着拿出邢无云的那把匕首,待慕寒瑾将茶杯拿过来,放在她的手腕处,看着那手腕上上次的伤疤还未褪去,如今又要添新的疤痕,让他着实的心疼。

刀起刀落,还未感受到疼痛,手腕处已然渗出血来,凤傲天浅笑道,“这把匕首果然锋利。”

冷千叶站在一处,看着凤傲天与慕寒瑾之前的柔情蜜意,他整个人就像是掏空了一般,不知该如何自处?他似乎有些明白了慕寒瑾为何会如此执着,她的身上散发着的,是旁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魅力,这样的人,这样的柔情,即便是再钢铁的人,都会变成绕指柔,他垂眸,侧着身子,将目光放在远处,第一次觉得自个是如此的多余。

凤傲天侧眸,看向他,“武功可都痊愈了?”

冷千叶先是一怔,淡漠如尘的容颜闪过一抹愕然,恭身回道,“是。”

“本王应承你的事,自然不会食言,待回府,本王再告诉你。”凤傲天紧接着说道。

“是。”冷千叶觉得如今他除了这个字,不知该说些什么。

凤傲天低眸,看着三杯血已经盛满,慕寒瑾已经快速地拿出绢帕封了她的穴道,将伤口处缠上。

她浅笑道,“无妨的,大不了留些疤痕。”

慕寒瑾眉宇间闪过一抹埋怨,“回府上药。”

“好。”凤傲天觉得有人管着也是一件好事。

接着转身,看着凤胤麒,随即将他抱入自己的怀中,看着他,“麒儿,王叔在你的身边,永远都会陪着你,你可不能让王叔失望。”

“嗯。”凤胤麒点头,气若游丝地应道。

凤傲天将杯子抵在他干裂的唇上,他试图张开唇,将血缓缓咽下,可是,喝了半杯之后,便猛地吐了出来。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捏着杯子的手指紧了紧,接着仰头,将血喝下,低头,印上他的唇,渡入他的口中,另一只手放与他的后背,输着内力。

慕寒瑾站在一旁看着,抬起手掌,亦是抵在凤胤麒的后背上,看向凤傲天,“让臣来。”

“嗯。”凤傲天冲他眨着双眸,接着收掌,专心地为凤胤麒喂着血,直到将最后一滴血喂入他的口中。

接着起身,将凤胤麒抱起,“回府。”

“王爷,您不去见先……太上皇了吗?”慕寒瑾看向凤傲天,低声问道。

“他不是皇兄,爷为何去看他。”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你明知故问。”

“可是,您刚才……”慕寒瑾想起适才,她如此亲昵地扑倒在他的怀中,便忍不住地难受。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吃醋了?”

慕寒瑾抬眸,看向她,透着认真,“是。”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放下的,爷挣扎了这么多年,为了一个不爱爷的人痛苦了这么多年,已经够了。”凤傲天似是在对这具身体的前身说着,当她甘愿赴死时,便已经放下了所有,不是吗?

慕寒瑾听出了话中的意思,原来她的心中这么多年放着的人是他?

凤傲天抱着凤胤麒,“走吧,爷累了。”

“是。”慕寒瑾浅笑道点头,和她一同走出帝寝殿,冷千叶跟在慕寒瑾身侧,三人足尖轻点,离开了皇宫。

太后寝宫,男子端坐与主位上,邢芷烟躬身立在一旁。

“主上,摄政王并未怀疑您的身份。”邢芷烟低声说道。

“是吗?”男子一改适才温润的笑容,眉眼间露出一抹冷然,“越是如此,越值得怀疑。”

“主上的意思是,她压根就不相信您?”邢芷烟连忙问道。

“嗯,不过,她想要演戏,那我便陪着她演演又何妨?”男子沉声道。

“属下明白。”邢芷烟侧眸,看着身侧男子的容颜,复又想起同样容颜的人,不免闪过一抹黯然。

凤傲天抱着凤胤麒回到摄政王府,冯公公见主子回来,老泪盈眶,迎上前来,“王爷,您总算回来了。”

“嗯。”凤傲天点头,径自回了寝宫,慕寒瑾与冷千叶随即跟上。

凤傲天将凤胤麒放在床榻之上,接着拿起一旁的朱笔,写下药方,接着看向慕寒瑾,“去吩咐人将这些草药备齐,放于浴桶内蒸煮。”

“是。”慕寒瑾接过,随即便转身。

凤傲天抬眸,看向冷千叶,“这两日你也累了,且先回去歇息,待此事处理完,本王自会去寻你。”

“是。”冷千叶垂首应道,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恭敬地向凤傲天行礼。

凤傲天看着他突然的转变,不免觉得奇怪,想着难道她不在的这些日子,府内发生何事了?

冷千叶踏出寝宫,接着便回了清辉阁。

凤傲天见慕寒瑾疾步走了进来,抬眸,看向她。

凤傲天伸手,他上前,将手放在她的掌心,“怎么了?”

“乏了。”凤傲天未曾料到,会出现如此的变故,那个人当然不是先皇,不是她的皇兄凤傲云,可是,他为何与皇兄长得一模一样的容颜呢?

慕寒瑾伸手,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靠在他的怀中,“若是乏了,便小憩会,待草药备好,我去为皇上擦身。”

“好。”凤傲天点头,接着靠在他的怀中,阖眸小憩。

慕寒瑾垂眸,看着她安然地睡颜,嘴角勾起一抹心满意足地笑意,这些时日的思念挣扎纠缠,如今,在此刻,在她这样靠在自己怀中时,已经觉得微不足道。

不一会,冯公公便步入寝宫,看着凤傲天正靠在慕寒瑾怀中闭目养神,连忙蹑手蹑脚的上前,“慕侍妃,都备好了。”

“嗯。”慕寒瑾点头,接着将怀中的人儿不舍地正欲放在软榻上。

凤傲天已然睁开双眸,笑吟吟地看向他,勾着他的颈项,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浅浅地吻,接着下了软榻,转身,自床榻上将凤胤麒抱起,出了寝宫。

慕寒瑾坐与软榻上,伸手抚摸着自己凉薄的唇瓣,似是有她的温度,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雅致的容颜,凭添了几分斑斓的色彩,他随即起身,抬步,跟上她的步伐,二人行至暖阁。

浴桶内放着药材,凤傲天将凤胤麒身上的龙袍褪去,将他放入浴桶内,接着盘膝而坐,双掌打在他的胸前。

慕寒瑾亦是坐与凤胤麒的背面,双掌凝聚内力,打在他的后背上。

蓝璟书与慕寒遥二人相继道别,慕寒遥领着大队人马向边关走去,而蓝璟书则是坐着马车,向京城出发。

胸口的伤势还未痊愈,伤口亦是刚刚愈合,因着马车的颠簸,他伸手,抚摸着胸口,额前噙着浅浅地汗,微微阖上双眸,脑海中却浮现出山洞内的情形,他猛地睁开双眸,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自个怎会做这样的梦?

他将车帘掀开,一阵清风吹入,吹散了他身上的些许的蒸热的气息,他深吸了一口气,复又坐回马车。

慕寒遥带着人马加速前进着,他带着的五万人马,离开两淮之后,因着,从未有过如此的强度训练,故而,有些承受不住,有些士兵趁着不备,便要偷偷地逃离。

慕寒遥看着眼前不安分的士兵,想起凤傲天的话,杀了四万还有一万,难道,他回到边关,便要一路杀人吗?可是,军法大于天,若是妇人之仁,之后害的还是他们。

他狠下心来,将临阵脱逃的全都杀了,这一次,震慑了不少的士兵。

夜色渐浓,凤傲天缓缓收起功力,抬眸,看到凤胤麒的面色已经缓缓地恢复了些气色,稍稍松了口气。

慕寒瑾亦是收起功力,抬眸看着她,“皇上算是救回来了。”

“这几日便让他在王府歇着吧。”凤傲天上前,将凤胤麒自浴桶内捞出,扯起身旁的长袍,将他裹了起来。

慕寒瑾浅笑着点头,“这太上皇今日前去了金銮殿,满朝文武百官一致请先皇重新掌权。”

“那又如何?”凤傲天挑眉,“先皇已然仙逝,即便回来,亦是太上皇,也不可能重新掌权,他想要将本王拉下台,那也要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明儿本王便上早朝,本王倒要看看谁敢在本王面前造次。”

“王爷……”慕寒瑾看向凤傲天,“臣陪你用膳吧。”

“去你的清辉阁。”凤傲天浅笑着,随即,二人一同将凤胤麒送回寝宫,便去了清辉阁。

凤傲天与慕寒瑾刚入清辉阁,便听到秋扫落叶的声音,她随即斜靠与一侧的石壁上,便见碧水寒潭之上,一人出尘如仙,傲世而立,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视。一袭紫衣临风而飘,一头长发倾泻而下,紫衫如花,长剑胜雪,说不尽的美丽清雅,高贵绝俗。

她微微挑眉,看向身侧还未来得及褪去官袍的慕寒瑾,“同样是一身紫衫,有人穿着便多了几分明艳,有人穿着便多了几分华贵。”

冷千叶听到声音,随即收剑,翩然旋身,落于凤傲天面前,看着她饶有兴趣地盯着自己,他寒玉般的冷眸闪过一抹漠然,并未说话。

凤傲天见他又恢复那淡漠的模样,也不计较,牵着慕寒瑾的手,二人步入竹林下。

欢喜连忙上前,“奴才参见王爷。”

“备些酒菜来。”凤傲天俊秀的容颜闪过一抹浅笑,“这次前去两淮,收获颇丰。”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心情不错,并未被那莫名出现的先皇打扰,温声附和道,“两淮的官员杀得不足三成,隐藏在暗处的十万人马,杀得不足五万,.net浪客中文全数寻出,更解决了边关一年的粮草。”

“果然何事都瞒不了你。”凤傲天举杯,一饮而尽,突然想起邢无云来,嘴角勾起一抹狂放的笑意,“可惜啊,有人不在。”

“王爷如今有臣陪伴,还想着旁人?”慕寒瑾眉目流转,薄唇微勾,举杯,与她共饮。

凤傲天又是低声一笑,“只许你几人一同饮酒,还不许爷提提?”

“他如今可在回京的路上。”慕寒瑾已然得到了消息,接着说道。

“本王的府邸可不是随意进的。”凤傲天也未料到,那个一向避之她而不及的浪荡子,如今,竟然缠着她,非要跟在她的身旁。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爷若是想要知晓夜魅晞的近况,臣……”

“不必。”凤傲天抬眸,看着远处的星际,“该回来的人,总有一日会归来。”

慕寒遥亦是抬眸,眺望着远方,是啊,该离开的人,总有一日会远去。

凤傲天抬眸,看向冷千叶,“跟本王共饮一杯如何?”

冷千叶看向凤傲天,接着举杯,仰头一饮而尽,凤傲天低笑一声,接着豪爽饮下。

“冷千叶,你可知本王为何要将你囚禁与王府,日夜折磨吗?”凤傲天注视着冷千叶的容颜,终于转到了这个话题,如若她不说,他们之间总会存在着一个打不开的结。

冷千叶微微一怔,放下杯子,微微抬眸,看向她,“王爷请说。”

“嫉妒。”凤傲天举着杯子,指着他,“你可知我皇兄是如何死的吗?”

“先皇?”冷千叶看向凤傲天,摇头道。

“是被他最爱的皇后害死的,这两年来,本王一直寻找着她谋害皇兄的证据,可是,一直未果,你可知最爱的人被害死的滋味是什么吗?”凤傲天似是诉说着这具前身的痛苦,“她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无法自拔,所以,她嫉妒那个女人,更痛恨自己的无能,她不止一次地问自己,那个女人为何能得到皇兄的爱,却不好好珍惜,还要下此毒手,所以,她要让那个女人痛苦,让那个女人也尝尝得不到最爱的人,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受苦,是什么滋味,很不幸,被那个女人爱着的你,便成了本王发泄的对象。”

冷千叶静静地听着,忍不住一阵冷笑,哈哈,原来他这两年的苦楚不过是因为这个?他觉得很可悲,抬眸,看向凤傲天,“你是个疯子。”

“嗯,你说对了,本王就是疯子。”凤傲天复又斟满酒,一饮而尽,“你可有爱过?”

冷千叶寒冷的眸光闪过一抹茫然,他爱过吗?没有,他从来没有爱过。

“你若未真心爱过,你便不知得而得不到的痛苦,你也不会知晓这种折磨是有多么的让人抓狂。”凤傲天扬声一笑,“冷千叶,这两年来,是本王欠了你,本王可以应你一个要求。”

慕寒瑾呆愣在原处,看着她眉宇间的忧伤,他知晓,她内心的痛苦挣扎,这些年来,她将自己感情淹埋地太深太压抑,故而,才会做出如此偏激的行为,他在想着,如果当初,换做是他呢?也许,他会做出比她更疯狂的事情来。

他抬起双手,将凤傲天手中的酒杯放下,将她的手紧紧握着,看向她,“王爷,如今还痛吗?”

凤傲天微微一怔,痛吗?她从未痛过,只因,那个人不是她,可是,若未通过,为何会有如此切身的感受?她不禁问自己,在作为李影的时候,她有爱过吗?

她转眸,看向慕寒瑾,“有你陪在爷的身边,爷便不会痛。”

慕寒瑾眼眸中闪过一抹柔光,转瞬,却被那心疼掩盖,他还能陪她多少时日,那么,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又有谁会陪着她,与她一同捱着,痛着呢?

冷千叶看着凤傲天,他有想过种种的原因,却未料到竟然是如此可笑的原因,他猛然起身,看向凤傲天,“臣请王爷让臣离开。”

凤傲天看向他,“去边关吧,那里需要你。”

“是。”冷千叶正有此意,也许,在那里,他才能找回自己,找回这两年所失去的。

“冷千叶,本王给你三年的时间,你若是能将栖国给本王踏平,本王便许诺你一世的自由。”凤傲天眸光忽然变得冷沉,冷声说道。

冷千叶明显一愣,她话中的意思显而易见,他连忙跪在地上,“臣领旨。”

凤傲天浅笑道,“你前去边关需要多少时日?”

“王爷准许臣何时出发?”冷千叶计算着时日。

“明日便走吧。”凤傲天明知有些人是留不住的,即便留着,也不得所用,倒不如放他而去,或许会有另一番的收获。

冷千叶沉寂了两年的希望,在这一刻终于得偿所愿,他可以离开这个京城,可以去边关,可以完成父亲的遗愿,想到这处,心情抑制不住地高兴。

凤傲天能感受到冷千叶的喜悦,她举杯,“三年之后,爷等着你凯旋而归。”

“是。”冷千叶爽快地举起酒杯,第一次,恭敬地敬酒。

凤傲天一饮而尽,接着看向慕寒瑾,“今儿个便留给你们说说话吧,爷乏了,先回寝宫。”

“好。”慕寒瑾起身,扶着她,“臣送你回寝宫。”

“爷有那么不中用吗?”凤傲天扬声一笑,接着足尖轻点,便离开了清辉阁。

慕寒瑾与冷千叶复又坐下,他举杯,“恭喜冷大哥重获自由。”

“是啊,我终于可以离开了。”冷千叶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慕寒瑾亦是这些年来,第一次觉得轻松自在,“冷大哥若是前去边关,大哥定然最是欢喜。”

“嗯,你适才说王爷给了你大哥五万的人马?”冷千叶想到这处,着实兴奋。

“是,不过,依着大哥的性子,还有那五万人马的懒散,怕是,带回去的还不知多少。”慕寒瑾显然已经料到。

“不管多少,有总比没有的好。”冷千叶一想到能够带兵打仗,便异常地兴奋。

慕寒瑾看着他,“冷大哥,三年之后,再相见!”

“你的情况确定不用告诉摄政王?”冷千叶想到三年,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生中的短短几年而已,可是对于慕寒瑾,可能确实最后的日子。

“不用。”慕寒瑾摇头道。

“好,那三年之后,我一定要看着你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冷千叶抬手,拍着慕寒瑾的肩膀。

“好。”慕寒瑾浅笑道,二人相视而笑,接着举杯共饮。

凤傲天回到寝宫,远远便看到安静地躺在床榻上的凤胤麒,她想起,离京之前,每次她回寝宫,这个小家伙便会欢喜地向她扑来,可是,如今,却是如此安静地躺在这处?

她缓步上前,将身上的外袍褪去,接着上了床榻,将他抱在怀中,他明明知道自己的母亲将毒药送给他,还为了自己能够登上皇位,却还是甘愿喝下了毒药,那时的他,在想些什么呢?

凤傲天觉得自己是孤寂的,从来不知道亲情是何物?也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心过她,当夜魅晞走时,他对自己的不舍,让她心生感动,乐菱为了她,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让她心生感激,慕寒瑾为了她,勇敢地跨出自己的牢笼,让她心生感怀,这个小家伙,为了她,甘愿如此,她如此一想,原来,她在这个世上,并不是寂寞的,还有人关心着她,在乎着她,不是吗?

曾经她的心是冷的,可以无所顾忌,可以嗜血杀人,因为,她觉得人性都是冷的,在她的世界,温暖二字,她从不知该如何诠释,可是,如今,她感觉到了一丝的温暖。

酒过三巡,冷千叶看向慕寒瑾,“去吧,我也好好歇息一个晚上,明日出发。”

“出发前去看看老夫人吧。”慕寒瑾接着说道。

“好。”冷千叶点头,看向他,“我虽然不明白何为爱,但是,第一次觉得她很可怜。”

慕寒瑾看着冷千叶,“她不需要同情,也不可怜,她不过是一个需要有人好好爱她的人。”

冷千叶微微一愣,突然觉得凤傲天能够得到慕寒瑾的爱,是多么的幸福,也许,他不应该将事情想得太过于悲观。

慕寒瑾接着转身,离开了清辉阁,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直到脚步逐渐地加快着速度,直至后来,他整个人已经飞身而去,这样的迫不及待,让他都觉得不可思议,他随即落在寝宫外,抬步,入内,看到床榻上抱着凤胤麒安然躺着的她,这些时日的心慌,在这一刻,总素平稳下来,她终于回到了他的身旁。

凤傲天缓缓抬眸,看着向她缓缓走来的人,现在的她,急切需要一个拥抱,来填满她内心的孤寂,或许,他不是她爱的人,可是,却是她想要拼命留下的人,因为,她从来没有爱过,也不懂得如何去爱。

慕寒瑾缓步向前,每一步走的都极其认真,仿佛稍差一步,都觉得这是一种亵渎,直到来到她的面前,凤傲天看着他一身的官袍,“去将衣服换了。”

“是。”慕寒瑾垂眸,这才看到他如今还穿着紫色的官袍。

凤傲天侧眸,注视着他褪去身上繁重的官袍,换上了月牙锦袍,恢复了那个淡雅如水的模样,她微眯着双眸,浅笑吟吟地看着他。

慕寒瑾轻挥衣袖,端得是淡雅如玉,他缓缓坐在她的身侧,凤傲天便靠在他的怀中,手指不安分地挑开他腰间的腰带,滑入衣衫内,触手滑嫩的肌肤,可是,却能感觉到他太过于清瘦,她抬眸,吻着他的眉眼,他的唇,素手轻轻一弹,身上的束缚便被她轻易地撩开,露出他如玉的肌肤。

他微扬着头,露出修长白皙的颈项,她在他身上肆意的游走着,直到将他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印上自己的印记,抬眸,吻上他嘴张的唇,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慕寒瑾不自觉地环上她的腰际,轻轻地抚摸着。

凤傲天的手离开他透着迷人光泽的肌肤,十指紧扣,加深了这个吻,如今,她不能告诉她真实的身份,待时机成熟以后,她会告诉她的秘密,可是,如今,她只能如此。

慕寒瑾任由着她带着自己走向一片无边无际的花海中,就像是上次她带着自己去的那个山谷中,四处开满了洁白的铃兰,周身散发着清雅的香气。

缠绵悱恻的吻终于在两人快要窒息时结束,慕寒瑾双眼迷离地凝视着她因情动而泛红的容颜,他忍不住地翻身而上,将她压在身下,低头,再次印上那惹人怜爱的娇唇。

凤傲天微眯着凤眸,看着眼前这个男子,伸手,环上他的腰际,又是一个翻身,接着抬眸,看向他,“如今越发的大胆了。”

慕寒瑾低喘着气,“王爷,这便是臣的本性。”

凤傲天接着靠在他的怀里,手指勾起他胸前的墨发,“告诉爷,为何吐血?”

慕寒瑾心思一动,转眸,看向她,“想你了。”

凤傲天扬声一笑,“爷竟不知,你也会说这样的情话。”

慕寒瑾浅笑道,“那也是爷教得好。”

凤傲天低笑一声,“你今儿个不陪着冷千叶?”

“这几日都陪着他,该说的都说了,该道别的也都道别了。”慕寒瑾伸手,将凤傲天揽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额头,“王爷,每日,你都这样陪着臣,可以吗?”

“好。”凤傲天抬眸,看向他,笑吟吟地点头。

慕寒瑾温和的眸底闪过一抹千华,这样的时日已然不多。

凤傲天伸手,把着脉象,却是一切正常,她不禁怀疑着,他为何会吐血?已经三次了,日后还会不会?

慕寒瑾微微阖上双眸,这些时日,他从未如此安心地睡过,凤傲天抬眸,伸手,手指描绘着他的脸庞轮廓,嘴角勾起浅浅地笑意,靠在他的怀中,也不知魅晞如今到何处了?

巫月国,因着地广人稀,故而民风甚是开放,这里属于最西北之地,夜魅晞循着捷径,快马加鞭,终于在天未亮赶到国都。

“殿下,到了。”一旁的长相清秀的女子,名为初夏,与上次潜入摄政王府的婢女香寒,乃是夜魅晞的贴身宫女,亦是从小跟随着他的心腹。

夜魅晞抬眸,看着眼前的国都,心中却是愁绪万千,抬眸,看着清冷的月色,更显孤寂,“爷,才离开你两日,便想你了,这日后,我该如何度过这些漫漫长夜?”

“进宫。”夜魅晞幽幽叹了口气,俊美妖娆的容颜恢复冷然,眸光更是透着冷寒,策马进入国都,接着行至皇宫城门处。

他翻身下马,禁卫军看到来人,连忙打开宫门,齐齐跪在地上,“参见五皇子。”

夜魅晞牵着马,缓缓步入这个牢笼,他深吸了一口气,看着眼前巍峨的宫殿,他一定要成为这座皇宫的主宰者,因为,这是他为她唯一能做的事,也是他最后的希望。

来往的宫女,待看到夜魅晞时,表现出的不是欢喜,而是惊愕,似乎,眼前的夜魅晞乃是恶魔一般。

夜魅晞无视着眼前的宫女,而是缓步向前走着,每一步走得都极其地沉稳,他目不斜视,暗红色锦袍,将他的容颜衬托的更加的艳丽无双,初夏与香寒跟在身后,却是与有荣焉,她们的主子终于回来了,死而复生,这一次归来,必定是洗尽铅华,拼死一搏。

夜魅晞的内心存在着一丝的恐惧的,对于那个亲自送他入黄泉的母妃,他曾经最崇敬之人,如今,却对她怀着深深的仇恨,他不禁想起曾经的过往,心中依旧是没来由得一疼。

远远便跑来一名太监,看见夜魅晞,连忙跪在地上,“五皇子殿下,宸妃娘娘请您前去。”

“嗯。”夜魅晞沉声应道,接着抬步,向前走去。

抬眸,看着这熟悉的宫门,抬步宫殿,便看到一位容貌绝色的女子,眼角含笑地看着他。

夜魅晞抬步上前,立于大殿中央,恭身道,“孩儿给母妃请安!”

大殿内,只剩下他们母子二人,那绝色女子嫣然一笑,“跪下,将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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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0 新皇登基

(女生文学 ) 夜魅晞只是抬眸,眸光淡淡地望着眼前的女子,他自幼便尊敬之人,即便,她曾经对待他是多么地残忍无情,甚至是恶毒,可是他依旧在心底爱着她,希望自个有朝一日,能够让她感受到他对于母亲的一点爱,可是,他娇艳的红唇微微一勾,“母妃,孩儿刚回来,有些乏累,若是,母妃并无其他叮嘱的话,那孩儿便先告退了。”

“你……”美艳的女子那一双眼眸,迸射出无情的冷光,猛地自软榻上起身,缓缓行至他的面前,扬手,“啪!”一巴掌结结实实地打落在夜魅晞的面颊上,白皙如玉的脸上,印上鲜红的掌印。

夜魅晞站在原地,眸光中依旧淡淡,不似以往,流露出胆怯,亦或者是跪在地上讨好求饶,而是高昂着头,直视着她,没有畏惧,也没有哀嚎,竟然连一丝的疼痛都没有,早在她那般无情地对待自己时,他已经彻底地将她从心底扼杀。

“母妃,仅此一次。”夜魅晞笑意深深,映衬着那脸上的红印更加地鲜艳,他微微恭身,“母妃,孩儿告退。”

“你不是本宫的晞儿,你到底是谁?”那美艳的女子惊恐地注视着夜魅晞,抬起手指,指向他,那艳红的丹寇更是夺目。

夜魅晞凛然转眸,不再看她,“母妃,那个对你言听计从的夜魅晞已被你亲手杀死,如今的夜魅晞,乃是个冷血无情之人。”

“不……本宫的晞儿不会如此待本宫……不……不会的,你不是晞儿,本宫要杀了你。”女子扬声尖叫着,眼眉间溢满杀意,手中不知何时已然握着一条皮鞭,径自向夜魅晞挥去。

夜魅晞轻盈旋身,躲过她的抽打,转身,看向她狰狞的面孔,冷笑一声,“母妃,太子皇兄他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你真的以为他会封你为皇后吗?你不过是这个深宫中微不足道的妃嫔而已。”

“不……你绝对不是晞儿……绝对不是。”一身雍容华贵的宫装,艳丽无双的妆容,却勾着如蛇蝎般的阴狠,被夜魅晞倒出真相时,她变得更加的狠戾,素手一挥,“将这个冒充晞儿的冒牌货拿下。”

顷刻间,便看到六名暗卫飞身落地,将夜魅晞围住,齐齐出掌,向夜魅晞出招。

夜魅晞娇唇微勾,媚眼依旧,却透着冷寒,暗红绣着大朵牡丹的袖袍轻挥,妖娆的身姿犹如一朵绽放的妖冶花朵,旋身而出,接着翩然落地,那六名暗卫便纷纷倒地不起,口吐鲜血。

他美眸微凝,接着掌心一吸,将眼前美艳女子手中的长鞭吸入手掌,衣袍翻飞间,便见那皮鞭已经落在眼前六名暗卫身上,一声一声,甚是刺耳,那六名暗卫躺在地上已然无法动弹,夜魅晞眸光透着来自地狱般的阴冷,如今的他,已然脱胎换骨,不再是当年那个唯唯诺诺,谨小慎微的娇弱五皇子,而是重获新生,凤凰涅槃的夜魅晞,他要为她好好地活着,定要将巫月国握入自个手中。

香寒与初夏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殿下,心中升起的却是心疼,想起曾经,宸妃娘娘对殿下的虐打,她们只能站在一旁无能为力,如今,殿下重归,她们定然不会让殿下再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半柱香的时辰已然过去,整个宸妃的寝宫上空,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鞭子已经挥舞着,那六名暗卫已被打得血肉模糊,夜魅晞抬眸,冷视着眼前这个他爱了整整二十年的母亲,“母妃,时候不早了,孩儿先行告退。”说罢,手中的鞭子亦是轻轻一挥,抛向半空中,他手掌一挥,那鞭子便在半空中发出一阵响声,变成粉末。

他翩然转身,径自踏出了寝宫,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

“不……这不可能。”宸妃失魂落魄地盯着眼前那六具尸体,连连后退,直到跌坐在地上,“本宫的晞儿绝对不会如此对待本宫的。”

夜魅晞缓步向前走着,直到回至自己的寝宫,抬眼,看着眼前这偌大的宫殿,抬眸,看着眼前的琉璃宫灯,他上前轻轻地抚摸着,一切都是这般的熟悉,却也是物是人非。

他终究还是回来了,轻撩衣摆,径自坐下,香寒与初夏连忙跪在地上,“奴婢等一直在等殿下归来。”

夜魅晞抬眸,看着殿外的月色,“夕月公主葬在何处?”

“因着公主是被……已不是清白之躯,故而并未葬入皇陵,如今皇上整日沉迷于女色,不理朝政,太子执政,依着法度,为公主寻了一处安静的偏僻之地葬了。”香寒想及此,便愤愤不平道。

“墨颜阁如今还剩多少人?”夜魅晞想着当时之事,太过于混乱,如今想起,依旧心痛如麻。

“除了大长老与二长老,奴婢与初夏,子青,菊墨,其他人都死了。”香寒垂首回道,忍不住地流下眼泪。

夜魅晞用力捏着把手,眸光闪过一抹冷厉,“让他们好好养着,重新将墨颜阁建起来。”

“是。”香寒与初夏应道。

“我不在这些时日,将宫中所发生之事一一道来。”夜魅晞沉声道。

“是。”香寒连忙上前,将这一年来宫中发生重大事情都事无巨细地告知夜魅晞,说罢之后,“因着殿下本就不受宠,故而,这一年来,殿下失踪,亦是无人问津。”

“无妨,越是如此,越好办事。”夜魅晞娇艳的红唇勾起一抹邪魅,如今,他能与之抗衡的少之甚少,他要慢慢来,可是,为何,现在心里想着却是要飞奔在她怀里呢?

还未到四更天,凤傲天便醒了,转眸,便看到有一双眼眸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在看着她。

她先是一愣,眼眸中闪过一抹惊喜,伸手,抚摸着那稚嫩的脸颊,“小家伙,醒了?”

“嗯,王叔,侄儿还以为是在做梦。”凤胤麒抬起有些无力的双臂,扯着她的衣衫,“王叔,抱!”

凤傲天张开双臂,将他揽入怀中,“这些日子便住在本王这处。”

“王叔,侄儿昨夜依稀看到父皇了。”凤胤麒紧接着说道。

“嗯,有一个长相与你父皇一模一样的男子,今儿个早朝,你可要去看看?”凤傲天垂眸,看向他。

“既然是假的,侄儿不去。”凤胤麒摇头说道。

“麒儿不愿看,便不看。”凤傲天浅笑道,轻拍着他的背,这一刻,她决定,日后要好好疼爱他这个唯一的亲人。

凤胤麒靠在凤傲天的怀中,“王叔,你是否要去上早朝了?”

“嗯,你好生养着,王叔下朝之后,便回来。”凤傲天伸手,抚摸着他的头,轻声说道。

“好。”凤胤麒点头,接着乖乖阖上双眸,复又睡去。

凤傲天转身,便看到慕寒瑾温和地双眸闪过一抹浅笑,“王爷,昨夜睡的可好?”

“你呢?”凤傲天伸手,勾着他胸前的青丝,划过他裸露在外的肌肤,柔声问道。

“好。”慕寒瑾面色微红,点头道。

“爷也很好。”凤傲天觉得这是她至今睡过的最踏实的一觉。

慕寒瑾缓缓起身,下了床榻,将扯开的衣衫合起,冯公公已经派人将洗漱用具备好,他径自上前,净面之后,便看向她。

凤傲天亦是下了床榻,行至他的身旁,慕寒瑾将棉帕浸湿,拧干,待她净面之后,便将棉帕递给她。

她浅笑着接过,二人行至梳妆台,“臣亲自为王爷束发可好?”

“嗯。”凤傲天抬眸,看向他,“你会?”

“嗯。”慕寒瑾点头,如玉的手指将她的墨发撩起,仔细地放入自己手中,熟练的手法,轻柔的举动,看起来犹如三春暖阳,甚是舒适。

凤傲天耐心地等着他束好,玉冠夺目,容貌俊美,她眉眼微弯,透着淡淡地暖意,抬眸,看向他,“不错。”

起身,看着他已然将发束好,二人穿戴妥当,她牵着他的手,行至厅堂,用罢早膳,踏出寝宫,坐与皇辇中,向皇宫出发。

寝宫内,凤胤麒微微睁开双眸,看着这空荡荡的寝宫,将身上的锦被拢了拢,便觉得甚是温暖,复又阖上双眸,安然睡去。

皇辇内,凤傲天靠在慕寒瑾的怀中,随意地翻阅着手中的奏折,“这些时日,除了昨日那事,可还发生其他要事?”

“科举在即,不过,并未有多少人报考。”慕寒瑾紧接着说道。

“都是何人报考了?”凤傲天继而问道,对于这种现象她已然料到。

“除了各官员府上的公子,还有一些便是各地征收上来凑数的学子,资质平平。”慕寒瑾紧接着说道。

“嗯,爷府上如今还有多少人?”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臣不知。”慕寒瑾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淡淡的柔光,浅笑道。

“不知?”凤傲天挑眉,勾起他的下颚,“若是你不知,那爷子今儿个开始,便自个去算算。”

慕寒瑾眸光微闪,“王爷若是喜欢,去便是了。”

凤傲天低笑一声,看着他这副模样,“如今朝堂之上,可用之人还有多少?”

“在京任职的有三百六十一人,能用之人有一半。”慕寒瑾温声说道,“这其中,右相的门生占了五成,左相的门生占了三成,剩下的便两成便是这些时日,王爷提拔上来的人。”

凤傲天沉吟片刻,“嗯,如今那假冒凤傲云的人,不论是举手投足之间,还是样貌与皇兄可谓是如出一辙,他的出现,这些中足足有八成的人会拥护他。”

“正是。”慕寒瑾应道,“王爷,今日的早朝怕是要起一场大风波。”

凤傲天看向他,“爷就怕他们掀不起风浪来。”

“王爷您有了主意。”慕寒瑾温声浅笑道,如玉的容颜透着阳春白雪般的暖意。

凤傲天手臂一揽,将他揽入自个怀中,在他的脸颊轻轻一吻,“爷的能耐你还不知?”

“臣不知。”慕寒瑾微微摇头道,接着身体微微向前倾着,低头,注视着她的容颜,“王爷,你有何能耐?”

凤傲天眨着双眼,看着眼前的人,依旧是那雅致的容颜,怎得就觉得没有了以往的淡然,反而多了几分的阴沉,她伸手,将他推开,沉声道,“好好说话。”

慕寒瑾低声一笑,接着将奏折收起,“王爷,您此次并未与卫梓陌碰面,看来,他对王爷如此的行径,并未放在眼里。”

凤傲天挑眉,想着邢无云当真是靠不住,“嗯,那又如何,只要是爷看上的,即便是玉石俱焚,爷要将他给拿下。”

“王爷,此话严重了。”慕寒瑾看向凤傲天,“昨日,刚刚接到辉县的百里加急,那处发生了暴动,如今,朝堂之中可无用之人。”

“冷千叶今儿前去边关,算着日子,正巧你大哥到达边关,将人马收拢,正好可以前去镇压。”凤傲天一早便算好,看向慕寒瑾,“不过是暴动而已,大不了将辉县夷为平地。”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自然知晓她不是在开玩笑,可是,如此话,更会激起民怨,“王爷,此举怕是不妥。”

“你是怕激起民愤?”凤傲天看向慕寒瑾,“爷激起的民愤还少?不怕这一件两件,百姓求的不过是安居乐业,如今,朝堂无法保证他们的温饱,他们才会起义,你大哥是知晓分寸的,不必爷发令,他亦是明白该如何处置。”

慕寒瑾还是有所忧心,“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暴动若不及时镇压的话,到时,全国起义的话……”

“国内如何动荡,只要边关固若金汤,爷便无后顾之忧,即便,到时整个凤国发生叛乱,那也要可解的法子,更何况,如今,还未到那种地步。”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你这些时日不是已经将‘风’族的人手都分散出去了吗?”

“是。”慕寒瑾点头,不过,毕竟人手有限,而且,“风”族最擅长的乃是探听消息,夜观天象。

凤傲天抬眸,看向他,“你的本事如今还未显出来,不是吗?”

慕寒瑾敛眉,是啊,不过,如今,这样的朝局,他的能力确实无施展开来。

“排兵布阵,交由你大哥与冷千叶,朝堂之上,蓝璟书的能耐,爷多少也有所了解,待这次科举之后,是要将这帮老臣换掉,让他们颐养天年去吧。”凤傲天想着,一朝天子一朝臣,他们心中念怀的依旧是先皇,而不是她这个摄政王,即便日后登基,也会受到他们的弹劾与阻力,倒不如趁此机会,将他们都彻底的换掉。

“不过,如今能有之人甚少。”慕寒瑾开始思虑道。

“如今不过是个开始,爷知晓爷现在名声。”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你不是还在爷身边吗?”

慕寒瑾温柔浅笑,垂眸,看着她紧握着自己的手,心中溢满甜蜜,可惜,他能够在她身边的时日不多。

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亦是觉得他似乎有事瞒着自己,如今,他所担忧的亦是好几年之后的事情,未雨绸缪是好,可是,如今,是要解决眼下当务之急之事。

二人谈笑间,已然行至皇宫,她牵着他的手下了皇辇,却未一前一后地步入皇宫,依旧是十指紧扣地并排走入宫中。

金銮殿内,凤傲天端坐与高台之上,侧眸,看着龙椅之上空无一人,但,龙椅的另一侧却端坐着一个人,那便是假冒的凤傲云。

凤傲天目光和煦地看向眼前的凤傲云,“皇兄,昨儿个刚回宫,今日便如此辛苦。”

“皇弟,不过是想着皇上如今龙体微恙,朕亦是耐不住众位卿家的哀求,故而前来。”凤傲云温润浅笑道。

凤傲天挑眉,“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本王这些日子乃是去了两淮,追查官盐被劫一案,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着实给了本王一个莫大的惊喜。”凤傲天见邢衍与蓝枫难得一致地眼神,正欲齐齐出列禀报,她便先声夺人道。

“蓝御史这一路可谓是惊险重重,在前往两淮时遭遇追杀,后行至两淮,在查暗中,身中一箭,差点命丧,好在,有惊无险,如今,两淮之事得以查明。”凤傲天说着,便将自个手中的折子丢了出去,“左相,右相,两位卿家不妨瞧瞧,这名单之中的官员,乃是牵涉两淮官盐被劫一案的帮凶,”

蓝枫与邢衍明显一怔,蓝枫只是知晓自个儿子在两淮彻查了官盐一案,立了大功,却不知竟然遭遇追杀,想及此,不禁吓得一身冷汗。

连忙弯腰,将折子拿起,待看到里面的名单,又是眸光一沉,这里面可都是他得意的门生,未曾料到,他们竟然如此胆大包天。

“内外勾结便罢,本王竟不知,竟然拿着百姓的银子,屯养兵马,这其中多数乃是你二人的门生,此事,你二人也脱不了干系,难道,这兵马乃是你二人所养?”凤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寒,沉声喝道。

邢衍看着眼前的名单,亦是惊出一身冷汗,此事虽然他并未直接参与,但也与他有牵连,如今这般,顿时吓得他连忙跪下,“王爷,此事与臣无关啊。”

蓝枫亦是跪在地上,“此事亦与臣无关。”

凤傲天扫过眼下众臣的神色,接着厉喝道,“无关?那这些官员是何人提拔的?本王不过只是去了两淮,便查出如此惊天之事,若是在前去其他地方呢?你二人乃是三朝元老,位高权重,难保不会内外勾结,包藏祸心。”

“臣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蓝枫激动地大呼道。

邢衍更是心神胆颤,昨夜,他还兴奋地想着今日与众老臣一同请求先皇重新登基,重掌之权,如今,却被查出此档子事。

“两淮时,邢无云协同本王办案,着实立了大功,本王如今,特破格提升他为禁卫军头领,众位爱卿可有意见?”凤傲天沉声说道。

众臣听着,连忙跪下,如今,听着摄政王的口气,亦是大祸临头的征兆,若是此刻,他们提及先皇一事,无疑是找死,故而,连忙应道,“王爷英明!”

邢衍又是一怔,想着那个臭小子何时去了两淮,而且,看样子真的被摄政王给看上了,顿时,气血攻心,当场晕了过去。

凤傲天冷视着邢衍当即晕倒,“看来右相年事已高,着实需要休养,若是再如此辛劳下去,岂不是本王太过于无情了。”

百官听闻,连忙抬眸,看向昏倒在大殿中央的右相邢衍,顿时知晓摄政王如今是要罢官了。

果不其然,凤傲天的声音再度响起,“本王特准右相告老还乡,但,念其有功与社稷,.net浪客中文右相,让他颐养天年。”

此言一出,众臣更是胆颤心惊,如此,便轻而易举地将右相的官职罢了,那么,由谁来顶替这右相之位呢?

“左相,此案,你亦是罪责难逃,本王念在蓝御史两淮有功,念其多年辛苦,便准其辞去官职,亦是与右相一同的赏赐,待蓝御史回京,立刻接任右相一职。”凤傲天紧接着说道。

蓝枫被眼前接二连三地打击,吓得冷汗淋漓,如今,他为官几十载,却落得如此田地,好在,老怀欣慰,至少,他的儿子袭成了他的位子,这亦是难得之事。

“臣多谢王爷。”蓝枫连忙叩首,回道。

如今,他抬眸,看向一侧端坐的先皇,突然觉得,这朝局不会因着他们有所改变,该死他们这些老人放手的时候了。

凤傲天一一扫过众臣的脸色,接着问道,“科举在即,可有多少人前来应考?”

“回禀王爷,不足二十人。”慕寒瑾上前一步,恭身说道。

“凤国人才辈出,竟然无人前来应考,看来,凤国的男儿当真无用。”凤傲天沉声道,“既然无男子前来应考,那便另开女子科考,本王也便打开这女子为官的第一例。”

此言一出,顿时震惊朝堂,众臣本欲反驳,但,抬眸,对上凤傲天冷冽的杀气,顿时噤声不语,女子岂能入朝?

“还有一月便是科考,若达不到科考人数,本王便另开女子科考,如此,也好让凤国百姓瞧瞧,凤国的这些自诩才子的青年才俊有多无用。”凤傲天冷声说道。

如此一来,百官哪有心情再去想着如此说服先皇掌权,如今,连他们的小命保不保得住都未可知,更何况,要让女子为官,他们这些朝臣岂不是被贻笑大方?

凤傲天见众人不语,沉声道,“可还有事,若无事便退朝。”

“摄政王千岁千岁千千岁!”众臣连忙叩谢道,若还有事,指定不他们其中有谁不幸今儿便脑袋搬家,还是早些散了好,连不可一世的左右丞相都被罢官,他们这些,还是安分守己的好,更重要的是,要想方设法寻出应考的考生才是。

凤傲天起身,看向另一侧端坐,自始至终都未开口的凤傲云,连忙浅笑道,“皇兄,今儿早朝,您看如何?”

“皇弟办的甚好。”凤傲云起身,眼角含笑说道。

凤傲天连忙谦虚道,一改适才朝堂上的冷冽之气,“皇兄莫要取笑臣弟。”

百官在退朝时,才想起那端坐在一侧的先皇,不过,对看了一眼,便默默地散去,无人敢提。

蓝枫踏出金銮殿,看着眼前巍峨的宫殿,他幽幽地叹了口气,以往簇拥着他的朝臣,如今前来,便是连连道贺,一来则是祝贺他功成身退,二来便是庆贺公子袭成丞相一职,因着,凤国百年来,便有着不成文的定律,每一代的丞相都会出自同一族姓,故而,这百年来,从未有过两代同朝为丞相之事,如今,却被蓝枫打破。

蓝枫虽然有些欣慰,却也透着愁绪,这摄政王性子冷沉,更是阴晴不定,手段残忍,不知,璟书上任之后,是福是祸。

右相邢衍被禁卫军抬出,直至回府之后,猛然惊醒,才知自个已被撤了官职,又是一口老血吐出,随即昏了过去。

金銮殿内,只剩下凤傲天与假冒的凤傲云,“皇兄,昨夜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

“甚好。”凤傲云浅笑道,“皇弟随皇兄走走如何?”

“好。”凤傲天点头,接着二人便踏出金銮殿,入眼便看到慕寒瑾在等着她。

“臣参见太上皇。”慕寒瑾转身,恭身道。

“原来是慕卿家。”凤傲云和善地看向慕寒瑾,说道。

慕寒瑾面容淡然,“王爷,臣且先回督察院。”

“嗯,去吧。”凤傲天看向慕寒瑾,勾唇浅笑。

慕寒瑾亦是眉眼淡淡,透过浅浅地柔光,接着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开。

凤傲天注视着慕寒瑾离开的身影,似乎,在她重生之后,素来都是旁人看着她的身影离开,却从未有人如此让她注视着离开。

比起前世,永远看着那个冷漠的背影,如今,看着慕寒瑾如玉的身影,便觉得心中亦是透着暖意。

她抬眸,看向凤傲云正微笑着注视着她,她浅笑道,“皇兄,这两年来过得可好?”

“这两年来,皇兄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皇弟。”凤傲云一面走着,一面温声说道。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皇兄,若是你念着皇弟,又为何对我隐瞒你假死一事?”

“皇兄亦是迫不得已。”凤傲云看向凤傲天,“这两年来,你可有想过皇兄?”

凤傲天抬眸,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皇兄,你明白又何故问臣弟。”

凤傲云眸光闪过一抹幽暗,上前一步,将她的手牵起,深情地看着她,“皇弟,你的心中可还有我?”

凤傲天心思一动,看向他,却不知他入宫到底是为何?他不是真的凤傲云,却又流露着与凤傲云同样的眼神,“皇兄,臣弟不明,你为何会回京?”

“若是我说,是为了你呢?”凤傲云的眼眸溢满着化不开的柔情。

凤傲天想着,若是,这具身体的前身,看到如此的深情和话语,定然会陷入他柔情蜜意中,可是,她却不是。

她身形一颤,接着从他手中抽出手,“皇兄,即便我心里有你,可是,你我终究是不可能的,我们乃是亲兄弟。”

凤傲云看着她转眸的侧脸,上前一步,复又将她的手牵起,凝视着她,“我知道,故而,我才隐瞒着你,这两年来,我日夜思念着你,你可知我内心的煎熬?”

凤傲天目光怔怔地看着他,“皇兄,一切都晚了。”

“不,不晚。”凤傲云牵着他的手,“我们离开这里,我带你回仙云山。”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欣喜与不可置信,“真的?”

“嗯。”凤傲云点头,“那里只有你我,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

凤傲天面带犹豫,“让我好好想想。”

“好,我等你。”凤傲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我会一直等到你回心转意。”

“可是,你身边已经有了太后。”凤傲天抬眸,看向他。

“我心中只有你。”凤傲云深情款款地看着她,“我以为你能明白。”

凤傲天连忙靠在他的怀中,“我明白,我都明白。”

慕寒瑾独自靠在马车内,心中却担忧着她,心神难安。

当冷千叶踏出摄政王府时,他看着外面的风景,嘴角微抿,这个牢笼,他终于出来了,他抬步,头也不回地离开,足尖轻点,飞向冷府。

凤傲天与凤傲云告别之后,踏出皇宫,坐与皇辇时,卸下适才的柔情,恢复了以往的冷然,端坐于内,闭目养神。

回至王府,径自回了寝宫,便见凤胤麒已经下了床榻,正在用膳,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灿烂地笑容,“王叔。”

“嗯。”凤傲天上前,伸手摸着他的容颜,他的模样像极了皇兄,可是,她为何隐约感觉到,这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对。

凤胤麒看得出凤傲天有心事,接着说道,“王叔,待这几日侄儿病好之后,便下诏书,将皇位禅让给王叔可好?”

“如今不是时候。”凤傲天看向他,“这皇位你且先坐着,如今,宫中的情势甚不明朗,在本王还未查出,那人前来的目的前,你便安心在本王这处养着。”

“好。”凤胤麒当然愿意,对于那个冰冷的皇位,他更喜欢如此待在王叔身边。

凤傲天随即坐下,与他一同用膳。

太后寝宫,凤傲云眸光闪过一抹冷厉,“她还当真不容易对付。”

“主上,接下来该怎么办?”邢芷烟本想着今儿个早朝之后,他便能成功登基,却不知,竟是如此结果。

“我如今乃是顺理成章地入宫,便是第一步,这第二步嘛……”凤傲云眸光碎出一抹肃杀之气,“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便是。”

“是。”邢芷烟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慕寒瑾自督察院回至摄政王府,刚步入寝宫,便看到凤傲天与凤胤麒正在说笑,他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步入寝宫。

凤傲天转眸,便看到他入内,“事情办得如何?”

“王爷,您当真要用女子?”慕寒瑾随即坐下,低声问道。

“既然无人可用,自当要用女子。”凤傲天伸手,将他拽入自己的怀中,“论谋略,女子并不比男子差。”

“如今,怕是那些还在暗处幸灾乐祸之人,怕是已经想着办法,增加科考的考生,否则,当真有女子入朝为官的话,他们定然会大受刺激。”慕寒瑾觉得自古便没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如今要是破例的话,定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凤傲天挑眉,“爷如此做,便是要刺激他们。”

慕寒瑾自她的怀中离开,接着步入书房,“王爷,既然您已回京,这奏折……”

凤傲天扬声一笑,伸手将一旁的凤胤麒拽入怀中,“走吧,别以为你能逃得过。”

凤胤麒面露苦色,“王叔,侄儿如今可是病人。”

“那又如何?”凤傲天说着,已经拎着他向书房走去。

慕寒瑾已经备好笔墨,端坐于软榻上,开始批阅奏折,而凤傲天则端坐于对面,凤胤麒一副慵懒地模样,兴致缺缺,比起一月前那兴奋的模样,如今,可谓是天壤之别。

凤傲天看向他,“你这两年对本王咬牙切齿的劲跑哪里去了?”

凤胤麒把玩着朱笔,“吃了。”

凤傲天伸手,拍在他的头上,“要是不看,便滚出去。”

凤胤麒听罢,也顾不得头疼,连忙挺直腰背,笑吟吟地看向她,“有王叔,万事皆足,侄儿有些头晕,便不凑热闹了。”

“头晕?”凤傲天挑眉,接着伸手,将他的腰带扯下,一头绑在他的发上,一头便挂在了房梁上,“如此便不头晕了。”

凤胤麒正欲低头,便是一阵头皮被撕扯的疼痛,他皱着眉,转眸,看向凤傲天,“王叔,您就忍心如此对待侄儿?”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不再理会他,接过慕寒瑾递过来的奏折,翻阅着。

“主子,冷千叶已经出发。”魂的声音响起。

“嗯。”凤傲天点头,“邢无云到何处了?”

“明日便会到。”魂复又回道。

“民意银号如何了?”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魂连忙回道,“一切正常。”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将如今急需救灾的地方找出来。”

“是。”慕寒瑾应道,接着提笔写下。

凤傲天看了一眼,“这些地方可有何优势,也都写下来。”

“是。”慕寒瑾继续写着,索性将周边的其他地方也备注了下来。

凤傲天看罢之后,“如今,可有转移钱财的商贾?”

“有。”慕寒瑾接着将一本密折递给她。

凤傲天将密折打开,看罢之后,“何故如此麻烦。”

一面说着,一面提笔,将那几处救灾的地方,填上那些转移钱财的商贾,接着丢了出去,“两日之内,将他们所有钱财都搬到这些地方。”

“是。”魂沉声应道。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想着如此才是最简单的办法,那些商贾到了那贫瘠之地,自然会想着致富的办法,如若不然,定然会被当地的百姓抢劫一空。

“很直接。”慕寒瑾浅笑道,“臣怎得就没有想到如此的办法。”

“爷知晓你有你的办法。”凤傲天看向他,“那些个商贾的一举一动你可是比爷清楚。”

慕寒瑾笑而不语,凤胤麒打着哈欠,看着眼前的奏折,顿时困意袭来,不时地点头,奈何,每一次,都会连着头疼,他无奈只能转眸,可怜兮兮地看着凤傲天。

凤傲天侧眸看向他,便觉得这个小家伙重活了一回,是越发地不思进取,竟然如此懒怠,以往坐在这处,也不会如此。

慕寒瑾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好,便放在凤傲天的面前,“王爷,皇上定然是还未痊愈。”

“嗯。”凤傲天点头,也不再理他,而是提笔,看着眼前的折子,“此事,与本王何干?”

“玉罗国、玄墨国、乐启国,三国鼎立,正值乐启国新皇登基,各小国必定是要派人前去祝贺的。”慕寒瑾看向凤傲天说道,“如今,凤国除了王爷,谁还有资格?”

“爷不去。”凤傲天将折子一甩,“没空。”

慕寒瑾看向她,“若是不去,引起乐启国的不满,要是他举兵讨伐的话,凤国只能是束手就擒。”

“未必。”凤傲天挑眉,看向慕寒瑾,“凤国虽小,但是,低声偏南,乐启国偏东,即便他派兵,也需要时间,难道这段时间,爷就不会早作防范?”

“王爷,如今凤国内忧外患,万不能雪上加霜。”慕寒瑾温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爷说不去便不去。”凤傲天摆手道,“你再敢多言,爷便在这办了你。”

慕寒瑾正欲反驳,见凤傲天抬眸冷视着他,随即便噤声不语。

此刻,坐在一旁的凤胤麒突然向她身旁靠去,凤傲天转眸,伸手,便要拍他。

“噗”凤胤麒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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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1 太上皇脱了

(女生文学 ) 凤傲天连忙将他头顶的腰带解开,将他揽入怀中,把着脉象,“他竟然中了两种毒?”

慕寒瑾面色一怔,“难道不止迷魂吗?”

“嗯。”凤傲天眸光冷沉,“迷魂将另一种毒隐藏起来,故而,未察觉,如今,另一种发作,怕是来势汹汹。”

“何毒?”慕寒瑾随即问道。

“亡魂?”凤傲天眸光冷沉,“迷魂乃是神志不清,亡魂便是一命归西,这女人真狠。”

慕寒瑾沉默良久,“亡魂乃是天下最毒的毒药,至今无人能解。”

“有办法。”凤傲天低头,看着怀中的凤胤麒,眸底闪过一抹坚决。

“王爷,万万不可。”慕寒瑾抬眸,伸手,抓着她的手臂。

“为何不可?”凤傲天看向慕寒瑾,“爷不想他死。”

“可是,您的身子?”慕寒瑾想着,“这是他们的计谋,若是您做了,那么,到时候,他们便要趁虚而入,这江山……”

凤傲天抱着凤胤麒,“爷的人,谁若敢让他受到一丝伤害,也便让她千万倍地偿还。”

慕寒瑾身形一颤,看着她,“王爷,可是,您若是如此的话,万一出了事?”

“寒瑾,若是爷三日还未醒来,你知晓该做如何?”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低声说道。

“王爷……”慕寒瑾看向她,伸手,便要从她手中将凤胤麒夺过来,“此事,让臣做。”

“你的不行。”凤傲天摇头,“你若是敢损伤一根汗毛,爷便将你废了。”

“王爷……”慕寒瑾冷沉着脸,看向她,“不行,此事必须交给臣。”

凤傲天伸手,一把将他拽至自己面前,低头,吻上他的唇,轻轻地噬咬着,接着将他推开,“给爷守着,没有爷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入内。”

“是。”魂魄领命,即便有诸多担心,但依旧不敢不听命。

慕寒瑾连忙足尖轻点,追上前去,却被关在内堂门处,“你若是胆敢进来一步,爷便将你忘了。”

慕寒瑾身形一颤,连连后退,颓然地坐在桌前,转眸,目不斜视地注视着那紧闭的内堂。

太后寝宫,凤傲云已然得到了消息,嘴角勾起一抹冷厉,“今夜过后,若是摄政王府还未任何动静,便将王府团团围起来。”

“是。”郭徽在一旁领命,随即便退了出去。

“主上,您确定她会救麒儿吗?”邢芷烟在一旁不确定地问道。

“若是之前我不敢肯定,但是,昨日她如此焦急地赶到,我便有八成的把握,如今,她已经开始解毒,但是,她千算万算,却忘记了,我可是在亡魂内又加了一味毒药。”

“是什么?”邢芷烟在一旁听着,心下一紧,眼眸闪过一抹担忧。

“即便她解了亡魂,小皇帝也不会醒过来。”凤傲云眸光碎出一抹冷寒,“他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子,却是凤傲云的儿子,当我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那一样的容貌,当真是像极了凤傲云,我绝对不会允许凤傲云的儿子活在这个世上。”

邢芷烟眸光闪过一抹幽暗,事到如今,她又能如何?想起凤胤麒在她身边的这些年,对她尊敬有加,她不免闪过一抹忧伤。

凤傲天将凤胤麒平放于床榻之上,凤胤麒微微睁开双眸,看着她,“王叔,侄儿是不是快要死了?”

“有本王在,麒儿不会死的。”凤傲天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

“王叔,你不必为侄儿费心。”凤胤麒看着凤傲天拿出匕首,将她的手腕割破,他连忙抬起虚弱的手臂,想要打断,“王叔,不要。”

“待会就好。”凤傲天说着,抬起他的手臂,接着将他的手腕划破,她将自己的手腕处对上他的手腕,将自己的血渡入他的体内,亡魂的破解之法,便是以血换血。

凤胤麒抬眸,眼泪朦胧地看着她,摇着头,“王叔,不要。”

“乖乖闭上双眼,待会便会醒来。”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盘膝而坐,另一只手掌凝聚内力,抵在自己换血的手腕处。

凤胤麒最终承受不住,缓缓闭上了双眼,眼角的泪水滴落在枕间,凤傲天阖上双眸,任由着体内的血缓缓注入凤胤麒的体内,她冰冷的容颜亦是镀上一层雪白。

慕寒瑾站在外面,等待了许久,直到内堂响起一阵响动,他随即破门而入,便看到凤傲天倒在地上,面色惨白。

而床榻之上的凤胤麒嘴角噙着鲜血,昏迷不醒。

慕寒瑾连忙上前,将凤傲天揽入怀中,“别人都道你冷酷无情,可是,为何我看到的确实你的柔情呢?”

他无奈地叹着气,将她紧紧地抱在怀中,起身,放在床榻上,伸手,为凤胤麒把着脉象,温和的眸底闪过一抹冷厉。

凤傲天缓缓睁开双眸,看向慕寒瑾,“如何了?”

“亡魂的毒解了,可是……”慕寒瑾小心地扶着她,犹豫道,“他怕是这一世都不会醒来了。”

“什么?”凤傲天连忙撑起虚弱的身体,转眸,看向身侧凤胤麒,“亡魂不是已经解了吗?”

“他还中了千年散,这一世都会沉睡不醒。”慕寒瑾未曾料到,她用尽心血,却还是未能将他救醒。

凤傲天转眸,看向凤胤麒,眸光闪过一抹心疼,转眸,阖上双眸,待睁开双眸时,凤眸内碎出一抹嗜血的冷光。

“对外便说本王与皇上遇刺客行刺,昏迷不醒。”凤傲天冷声道。

“是。”慕寒瑾知晓她自有盘算,连忙将她平放至床榻,“你且先养着,一切交给臣。”

“嗯。”凤傲天点头,握着他的手,“他会醒来吗?”

“也许,但不知何时,或许直至死。”慕寒瑾看向一旁安睡的凤胤麒,低声说道。

凤傲天沉默着,转眸,看着身侧的凤胤麒,抬起手,抚摸着他稚嫩的容颜,他不过九岁,为何要遭受这一切?适才,还跟自个耍着小心眼,可是,此刻……

“爷不会让他就这样睡死过去的。”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坚毅,一手握着凤胤麒的手,微微阖上双眸。

慕寒瑾起身,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转身离开,他绝对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

冯公公焦急地站在宫殿外,看着慕寒瑾出来,面露忧伤,连忙问道,“慕侍妃,王爷如何了?”

“皇上与王爷如今昏迷不醒。”慕寒瑾低声说道,“冯公公,连忙吩咐下去,摄政王府这几日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冯公公心神一颤,“王爷不会有事的。”

慕寒瑾转身,缓缓步入内堂,看着她手腕处三处刀痕,眉眼间闪过浓浓地心疼,小心地坐在床榻边,将她的手腕放在自己面前,拿出药膏,细心地为她擦着,接着用锦布包起,抬起手掌,将自己的内力渡入她的体内。

郭徽得到消息,连忙入内禀报,“主上,皇上和摄政王如今都昏迷不醒。”

“当真?”凤傲云眸光闪过一抹幽暗,“稍安勿躁,待明日便可知晓真假。”

“是。”郭徽掩饰着内心的激动,回道。

邢芷烟站在一旁,若有所思,到这一刻,她才知晓,自个是有多么在乎那个孩子。

巫月国,夜魅晞这一日都过得甚是相安无事,宸妃并未再来寻他,仿佛一切的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他不过是一个备受冷落的皇子而已,没有人记得他是否还活着,也没有人记得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皇子。

他在休养生息,也在暗暗地布置着自己的防线,他需要筹谋,需要一步一步地收拢。

香寒与初夏候在宫殿外,夜魅晞斜靠在软榻上,依窗而卧,暗红色宫装随意散落,三千青丝随风而动,清风拂动,似是卷起他心中的千千结,他将手中的画卷展开,看着那画卷内自己的容貌,嘴角勾起一抹明媚的笑意,更显得妩媚动人,勾人心魄。

“爷,你如今可有在想我?”夜魅晞低声问道,复又起身,行至书案旁,展开画卷,提笔,微闭着双眸,任微风吹散着他的青丝,他突然睁开双眸,将脑海中的人仔细地画下。

初夏站在宫殿外,看着殿下如此,不禁问向身侧的香寒,“殿下这次回来,好像有心事?”

“嗯,也不知殿下是如何想的,竟然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还是一个臭名昭著,拥有后宫三千男色的残暴男人。”香寒想起此事,便是愤愤不平。

初夏先是一愣,接着不可置信地向寝宫内瞟了一眼,“当真?”

“嗯。”香寒点头,“唉,可怜的殿下。”

“唉,可怜的殿下。”初夏亦是觉得如此,附和道。

“太子殿下驾到。”一道尖锐的嗓音响起,打断了宫殿内的祥和寂静。

夜魅晞手腕微微一顿,墨迹滴落在画卷上,渲染出一抹妖冶的花朵,他将朱笔放下,收起画卷,眸光闪过一抹冷然,接着抬眸,恢复了以往的羸弱,自书案旁离开,接着迎上前去。

待看到一身暗黄色锦袍的男子向他走来时,他连忙恭身,“臣弟参见太子殿下。”

“五弟,无须多礼。”行至他面前的男子,声音听起来极其的温和,容貌俊雅,卓尔不凡的身子,任谁看了都会倾心。

若是不知他隐藏与面具下的嘴脸,夜魅晞也一定认为,太子乃是当之无愧的未来的国君,因着,他曾经便是视他为亲兄长,可是,后来……

夜魅晞连忙敛去心中的冷笑,接着抬眸,看向他,“多谢太子殿下。”

眼前的男子随即坐下,笑容和煦地注视着夜魅晞,昨夜发生在宸妃寝宫之事,他亦是得了消息,但,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以往那个卑躬屈膝的五弟,会有如此狠辣的手段,今日忙完国事,便前来瞧瞧。

见他依旧是那副模样,敛去眼眸中的精光,接着笑容可掬道,“五弟,听闻你这些日子出宫了?”

“回太子殿下,臣弟前些日子身体不适,便出宫修养了些时日。”夜魅晞一面回着,心中却是一阵冷嗤,他这一年多来,所受的苦楚,便是拜他所赐,如今,却要装出一副伪善的模样,有朝一日,他定要将此人的假面具揭下来,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如今回宫,便好好歇着。”眼前的男子乃是巫月国的太子,夜子然,为人阴险狠辣,城府极深。

夜魅晞随即恭敬回道,“多谢太子殿下关心。”

“时候不早了,五弟便好生歇息,改日本宫再前来看你。”夜子然始终挂着浅笑,接着起身,径自踏出寝宫。

夜魅晞依旧垂首,“臣弟恭送太子殿下。”

待那人离开之后,夜魅晞注视着他的背影,眸光闪过一抹冷厉,翩然转身,“初夏,将他适才坐的地方,给本殿下好好地清洗干净。”

“是。”初夏欢喜地应道,随即便与香寒一同退出了寝宫。

夜魅晞径自步入书房,将那副未完成的画卷展开,却看到适才的那一点正好滴落在她的心口处,他眸光一暗,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爷,你可安好?”

冷千叶如今已经离开京城,并未带一兵一卒,可是独自前往边关,手中拿着凤傲天给他的令牌,还有文书,可是,如今算着日子,他加快行程,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才能赶到。

夜已深,他已经赶了一日的路程,如今,他虽然不算疲累,但是,马已经坚持不住,故而,停在了一片小树林内,拿下准备好的干粮和水,径自吃着。

突然,一道森冷的寒气吹过,他冷漠的眸光闪过一抹警惕,将马上的剑拿出,转身,便看到数十名黑衣人向他袭来。

他足尖轻点,剑锋出鞘,随即便迎上前去,转瞬间,便是刀光剑影,冷千叶卷起脚下的落叶,旋身刺向眼前的黑衣人。

他眸光闪过冷厉,沉声道,“你等是何人?”

“杀你之人。”黑衣人冷喝道,接着,大手一挥,瞬间又多出了一倍的人。

冷千叶眸光一暗,随即,飞身迎上,他一身紫袍,飘逸的身姿却独独多了几分肃杀之气,以往超凡脱俗的容颜,如今,更是蒙上一层嗜血的戾气,他的剑法极快,不到片刻,便已经刺死三成的黑衣人。

可是,眼前的黑衣人似是已经算计好,被他杀死的复又填补上,如此以来,冷千叶亦是有些吃力。

他依旧面不改色地坚持着,直到,一道冷光闪过,他手臂上多出了一条剑痕,他眸光闪过一抹冷沉,接着将眼前的黑衣人刺死。

突然,一道黑风席卷了整个树林,转眼间,他眼前的黑衣人已经变成死尸,残骸遍布,接着便听到一阵冷寒的声音,“冷将军尽管放心赶路。”

“你等是何人?”冷千叶负手而立,抬脚,长剑入鞘,他飞身上马,沉声问道。

“属下乃是奉王爷之命,护送冷将军前去边关。”

冷千叶听罢之后,眸光闪过一抹黯然,接着策马离开。

摄政王府,凤傲天微蹙柳眉,躺在床榻之上,慕寒瑾和衣将她揽入怀中,低头,看着她额头噙着汗水。

他拿出绢帕,小心地擦拭着,接着命人打来热水,为她擦拭着。

这一夜折腾,当凤傲天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天亮,慕寒瑾已经赶去上早朝,凤傲天微微撑着身体,侧眸,看向一旁的凤胤麒,见他安然地躺着,能感受到他淡淡地呼吸声,可是,终究是不愿醒来。

凤傲天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接着冷声问道,“宫中可有情况?”

“主子,王府四周已被团团包围。”魂低声回道。

“嗯,你且安排好,没有本王的命令,不许轻举妄动。”凤傲天沉声道。

“是。”魂应道,接着开口,“昨夜冷将军遇袭。”

“邢芷烟舍得?”凤傲天冷笑一声,想着定然不是她所为,那么便是那假的凤傲云所为。

“冷将军受了一剑。”魂接着回道,“不过是小伤。”

“无事,只要性命无忧便好。”凤傲天语气淡淡道,接着缓缓起身,盘膝而坐,开始运功疗伤。

皇宫内,自从昨日,摄政王罢黜了左右丞相,百官们便不敢再怠慢,未曾料到,今日早朝,并未见摄政王的身影。

百官久等摄政王未到,随即便将目光齐齐看向慕寒瑾,见他俊美如玉的脸上溢满了疲累之色,随即问道,“慕御史,摄政王今日怎得还未到?”

慕寒瑾眉眼闪过一抹忧伤与疲惫,“王爷与皇上昨夜遭遇刺客行刺,如今昏迷不醒。”

“啊?”百官听闻,更是面露惊恐,这摄政王府可是犹如铜墙铁壁,这些年来,前去行刺之人不计其数,可是,哪个又是活生生的出来的,还不都死在了摄政王府?如今,竟然能伤到摄政王与皇上,这些刺客绝对不简单。

“太上皇,太后娘娘驾到!”一道响亮的声音响起,百官随即安静下来,连忙恭身,见两道明黄色入内,齐齐跪拜,“臣等参见太上皇,太后娘娘。”

“众位卿家平身。”太上皇随即坐上龙椅,温声道。

“太上皇,听闻王爷遇刺,当真有此事?”严培素来耿直,扬声问道。

“嗯,此事朕也是刚刚得知,如今,皇上与皇帝都在摄政王府,不如,众位卿家随朕前去摄政王府吧。”凤傲云面露愁容,温声说道。

“臣遵旨。”众臣连忙应道,不过是各怀心思,不过,大多数都期盼着摄政王能够永远不醒。

“慕御史意下如何?”凤傲云接着看向慕寒瑾,问道。

“启禀太上皇,昨夜王爷与皇上遇刺之时,臣便在当场,王爷为了救臣,身受重伤,如今,还在昏迷。”慕寒瑾敛眉,面露悲伤地说道。

.net浪客中文言一出,满堂哗然,连忙看向慕寒瑾,想着这摄政王当真是对慕寒瑾是宠爱无比,竟然甘愿为他挡刀?

慕寒瑾如今心中却是冷笑,他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凤傲云听罢,眸底闪过一抹浅笑,语气却是无比的着急,“既然如此,还愣着做什么,随朕一同去看望皇上与皇弟。”

“是。”众臣领命道,不过有心之人还是觉得此事甚是蹊跷,这皇上乃是太上皇亲子,摄政王乃是太上皇亲弟,若是得到消息,定然是先要赶去摄政王府的,为何,还要来金銮殿一趟,为何要将他们拉入摄政王府呢?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过疑惑归疑惑,反正,他们担忧的不过是自个的官位能不能保得住,至于谁做皇帝,谁掌权,与他们有何关系?比起让摄政王管着他们,每日提心吊胆,倒不如让这太上皇重新执政的好。

一行人随着太上皇浩浩荡荡地离开皇宫,向摄政王赶去。

凤傲天因着失血过多,如今甚是虚弱,她缓缓收功,冯公公步入寝宫,便看到凤傲天醒了,连忙喜极而泣。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冯公公,给本王倒杯水。”

“是。”冯公公应道,随即,倒了水,端了过来,“王爷,您没事便好。”

“无妨,若是旁人问起来,便依着寒瑾所言,本王如今还昏迷不醒。”凤傲天将杯子递给他,接着说道。

“是,老奴明白。”冯公公连连应道,看向凤傲天,“王爷,还要吗?”

“不了,你退下吧。”凤傲天摆手道。

冯公公随即退出寝宫,擦干眼角的泪水,抬眼,便看到远处走来的人,他以为眼花,连忙揉了几下眼睛,便看到凤傲云与邢芷烟缓缓走来。

他眸光闪过一抹惊愕,这……这不是先皇吗?

冯公公连忙恭身行礼道,“奴才参见太上皇……”

凤傲云立于寝宫外,看着眼前的冯公公,“平身。”

“是。”冯公公应道,随即起身,垂首立在一侧。

“王爷如今伤势如何了?”凤傲云面露焦急。

“还在昏迷中。”冯公公眸底闪过一抹精光,随即,哭丧着脸,回道。

“朕进去看看。”凤傲云身形一顿,面露哀伤与担忧,抬步,便要步入寝宫,却被冯公公拦住。

“太上皇,您不能进去。”冯公公连忙阻拦道。

“为何?”凤傲云眸光微沉,“难道朕也不能进去吗?”

“太上皇,王爷定下的规矩,进入寝宫者,必须要一丝不挂。”冯公公接着说道。

“这是什么规矩?”凤傲云随即沉声道,“朕乃是她的皇兄,难道也要遵照这规矩吗?”

“太上皇,奴才不过是依着王爷的命令办事,如今,王爷未醒,此规矩便未打破,您莫要为难奴才。”冯公公挡在前面,一旁守候着侍卫随即将寝宫门口拦住。

凤傲云转眸,看向慕寒瑾,“难道连慕御史都要如此?”

“王爷有令,慕侍妃与皇上乃是特例。”冯公公接着说道,“当初,皇上第一次步入寝宫时,亦是褪去了一身的龙袍。”

凤傲云身形一顿,看向冯公公,挥着衣袖转身,“若是朕非要进去呢?”

“这……”冯公公面露坚决,“太上皇,若是您想要这处血流成河,不妨硬闯吧。”

凤傲云猛然转身,眸光射出冷寒,冯公公身心一颤,立马认出此人并非真正的先皇,真正的先皇,即便遇到如此难堪之事,也不会像他这般,有如此恐怖的眼神。

慕寒瑾上前一步,“皇上,因着臣乃要入书房批阅奏折,故而,王爷才准许臣有此特例,以往步入这寝宫的人,皆是要净身,一丝不挂地入寝宫。”

身后的臣子亦是第一次行至摄政王府,以往的摄政王府,他们皆是比如蛇蝎,如今,头一次进了摄政王府,才知晓进入这寝宫还有如此的规矩,连忙拢了拢自己的衣衫,听着冯公公的话语,皇上竟然也脱光过?那么,他们将目光落在太上皇的身上,若是太上皇不脱的话,岂不是表明,他不是真的关心皇上和王爷呢?

众臣的目光齐齐地放在了凤傲云的身上,就连一侧的邢芷烟也忍不住地看着他,若他不脱的话,那么,便不会知晓凤傲天与皇上是否真的昏迷不醒,若是无法确定的话,那么之后的计划该如何进行?如若不脱的话,百官都在此,岂不是说明,太上皇不过是虚有其表,并不是真正的关心摄政王与皇上?

凤傲云狠戾地盯着冯公公半晌,接着抬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将自己的长袍缓缓脱下,郭徽见状,示意着眼前的百官将眼睛闭上,奈何现在的百官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谁闭眼谁是傻子,他们可不想错过如此惊艳的画面。

凤傲云旁若无人地将身上的衣衫尽数脱下,一丝不挂地站在百官的面前,偌大的寝宫外面,艳阳高照,照射着他的肌肤,透着莹润的光泽,他眸光闪过一抹冷沉,接着抬步步入寝宫。

冯公公抬眸,看着那些百官直愣愣地盯着凤傲云的裸露的精壮的背影敲着,那一颗颗的眼珠子,一个劲地往外飘着,都快要掉下来似的,冯公公在这一刻,觉得自个身为摄政王府的太监总管,是多么地自豪。

他转眸,看向身侧的邢芷烟,低声问道,“太后娘娘,皇上乃是您的亲子,您是不是也要入寝宫看望一下?”

邢芷烟先是一怔,接着转眸,便看到那些百官赤裸裸地眼神,她眸光闪过一抹阴沉,看向冯公公,“太上皇前去,如同哀家。”

“既然如此,还有谁要去探望皇上与王爷?”冯公公扬声说道,一一扫过众人的眼神。

百官们连忙垂首,收起眸光,这个时候当着众人的面脱光进去,为的就是看摄政王?谁进去谁傻子。

凤傲云在众目睽睽之下脱光衣衫,赤身裸体地步入寝宫,每一步走得就像是要将这寝宫震碎一般,直到步入内堂,看着床榻上安静躺着的凤傲天与凤胤麒,他眸光溢满浓浓地杀意,收敛起思绪,轻声唤道,“皇弟?皇儿?”

没有回应,也不见清醒,他眸光闪过一抹喜悦,复又唤道,“皇弟?皇儿?”

可是,依旧没有反应,他抬起手掌,便要一掌打在凤傲天的身上,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连忙收掌,一脸悲伤地唤道,“皇弟?皇儿?”

慕寒瑾缓缓步入内堂,恭身道,“太上皇,王爷受了极重的内伤,怕是一时半会都不会醒来。”

“可有说何时能醒?”凤傲云转眸,看向慕寒瑾,双眸溢满了担忧之色。

慕寒瑾又上前一步,站在他的面前,“何时醒,还不知。”

“若是如此,那朝堂之上该如何?”凤傲云不禁忧伤道,一副忧国忧民地模样。

慕寒瑾淡雅的眸光闪过一抹冷厉,复又恢复以往的淡然,接着说道,“王爷有命,她未醒这段时间,皆有臣代理朝务。”

“哦,既然如此,那朕便放心了,若是皇弟与皇儿醒来,可记得要回报朕。”凤傲云一面说着,一面眼角含泪,缓缓起身,不舍地看着床榻上的二人眸底闪过一抹阴狠,接着转身走出寝宫。

寝宫外,知晓太上皇已然出来,百官已经垂首,不敢抬头,若是此刻抬头,必定是找死,谁抬头谁傻子。

凤傲天待凤傲云走出寝宫,睁开双眸,凤眸微眯,射出一抹冷光,看向慕寒瑾转身,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她安心了不少,随即,阖上双眸。

凤傲云走出寝宫,邢芷烟连忙提着衣衫,为他更衣,他的眸光一一扫过眼前低垂着头的百官,这一刻,他有种想要将他们眼珠都挖出来的冲动。

他敛起双眸,接着抬步,向外走去,一行人随着他,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摄政王府。

凤傲云踏出摄政王府的那一刻,转眸,看向身后的百官,“如今皇上与摄政王都昏迷不醒,朝堂之事,已然交给慕御史暂时处理,朕也便放心了,且先回宫,众位卿家便各自散去吧。”

“是。”百官应道,随即躬身行礼道,“恭送太上皇,太后娘娘。”

凤傲云径自上了皇辇,邢芷烟随即坐与他的身侧,二人随即向皇宫而去。

众位百官待看到那皇辇离他们愈来愈远,直到没了踪影,顿时松了口气,各自面面相觑,想着如今这番情形,他们该如何?

凤傲云阴沉着脸,抬眼,看着前方,却想着今日的耻辱,双拳紧握,似是顷刻间便要将眼前的事物灰飞烟灭般。

邢芷烟坐在一旁,不敢出声,她自然知晓此人的脾气,如今,是万万不敢招惹的。

慕寒瑾见人尽数散去,随即,便回了寝宫,连忙步入内堂,看向凤傲天,顿时松了口气,若是他适才进来的晚一点,怕是那人已经对她下手。

凤傲天抬眸,看向他担忧的目光,眉眼噙着笑意,“放心,他不敢。”

“他有何不敢的,臣可是亲眼看见的。”慕寒瑾想及此,连忙上前扑倒在她的怀里,“我不想看到如此的你,这样,臣会觉得自个特别的无能。”

凤傲天抬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你怎会无能呢?你如今好端端地待在我的身边,便是爷最大的欣慰。”

慕寒瑾看着她,目光怔怔,低头,吻上她的唇,却又舍不得深吻,生怕自个太用力了,她会承受不住。

凤傲天看着他如此小心翼翼,心中划过淡淡的暖意,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这几日,你又消瘦了许多。”

“无碍,等你身子好了,陪臣一同补回来。”慕寒瑾浅笑道。

凤傲天微微起身,靠在他的怀中,转眸看向凤胤麒,“他如此,每日该如何进食?”

慕寒瑾看向她,“‘风’族内,有一座碧水寒潭,里面有千年的寒冰,将他放在那处,应当可以。”

“不行,如此的话,他岂不是跟活死人没有区别,爷不想他冷冰冰地躺在那处,”凤傲天看向凤胤麒,想着他也不愿意的。

慕寒瑾看向她,“还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每日用人参熬制的水为他擦身,再用续命丸为他续命,如此也可。”

“爷要寻到这千年散的解药。”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狠戾。

“臣与王爷一同寻。”慕寒瑾抱着怀中的她,柔声说道。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抬眸,看向他,“将冯公公唤来。”

“是。”慕寒瑾点头,接着将她小心地放在床榻上,转身,扬声道,“冯公公。”

冯公公听到慕寒瑾的传唤,连忙垂首入内,便看到凤傲天笑吟吟地看着他,他顿时忍不住地落下泪来,“王爷,您唤老奴?”

“冯公公,本王是想说,你适才做的甚好。”凤傲天看向冯公公,笑着说道。

“老奴看的出,那个并非真正的先皇,而且,这本就是王爷您定的规矩,老奴自然不能让不相干的人欺负了王爷。”冯公公想起适才的那人,不禁忧心忡忡,“王爷,那人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凤傲天看向他,点头道,“莫要担心,即便他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爷也要将他的百足全都斩断。”

“只要王爷平安无事便好。”冯公公连连点头,接着说道,“老奴给您准备午膳去。”

“好。”凤傲天点头道。

冯公公随即便退了出去。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王爷,臣服侍您洗漱。”

“好。”凤傲天躺在床榻上,慕寒瑾起身,将棉帕浸湿,行至床榻边,轻轻地擦着她的面颊,抬起她的双手,仔细地轻拭。

凤傲天始终注视着他的容颜,浅笑吟吟。

她转眸,看向凤胤麒,“爷给这个小家伙洗漱。”

慕寒瑾将面盆拿过,将棉帕拧干,放在她的手中,“爷,你这只手可不能浸水。”

“嗯,知道了,管啰嗦。”凤傲天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怪嗔。

慕寒瑾看着她毫无血色的容颜,想起以往的她,心疼不已,他宁可,如今躺在床榻上的是他,也不愿意看着她如今如此虚弱无力地模样。

突然,一道黄色身影落下,正欲进入,便被冯公公拦在殿外,“邢公子,您不能进去。”

“为何?”邢无云可是两日两夜不眠不休,才赶到摄政王府,却听到她昏迷不醒的消息,便赶了过来。

“您忘了这处的规矩了?”冯公公连忙提醒道。

邢无云挑眉,“我可两日未沐浴,身上可臭着呢,既然王爷未醒,我正好脱下,也好薰薰她,或许,王爷便被我给薰醒了。”

说着,也不介意,快速地将衣衫褪去,大摇大摆地步入了寝宫。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眼眉间依旧是风流不羁的神情,晃动着白璧无瑕的身子,便如此张扬地踩着脚步走了进来。

慕寒瑾伸手,将凤傲天的双眸盖上,“王爷如今身子太虚,不易看如此肝火旺盛的东西。”

邢无云听着慕寒瑾的话,连忙上前,指着他,扬声道,“慕寒瑾,你说谁是东西?”

“邢公子,你还是还好衣衫再进来。”慕寒瑾衣袖一挥,将一侧的鹅黄色锦袍顺带着挥出去,直接挂在了邢无云的头上。

邢无云将头顶上的衣衫扯下,盯着慕寒瑾看了半晌,接着将衣衫一丢,接着也不在乎自个赤身裸体,便走了进来。

慕寒瑾又是一挥,绵柔却带着凌厉的掌风向他袭去,邢无云前脚还未踏入内堂,看着一阵冷风向他袭来,连忙闪身躲过,那掌风便将他身后的花瓶击碎。

邢无云眸光闪过一抹不满,“你越是如此,我便越要光着身子进去。”

说着,足尖轻点便闪了进去,慕寒瑾随即飞身,挡在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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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 病美人

(女生文学 ) 邢无云随即落地,看向地上的那血迹,再看向他,连忙摆手道,“我还没打中呢,你怎得就吐血了?”

凤傲天眸光微沉,心口又是一痛,抬眸,看向那清瘦的背影,自床榻上起身,缓缓向他走去,抬起他的手腕,把着脉象,眉头紧蹙,“你有事瞒着?”

慕寒瑾捂着心口,转眸,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不妨事,不过是因着武功刚刚恢复,一时承受不住,才导致如此。”

凤傲天眸光更加地冷冽,盯着他看了半晌,抬手,将他揽入怀中,接着坐与软榻上,“如此,还不好好调养着,乱动些什么?”

慕寒瑾抬眸,看向邢无云,“还不将衣服穿上。”

邢无云嘴角微撇,“怎得成了我的不是了。”

“本来就是你的不是。”凤傲天冷声道,狠狠地瞪着邢无云。

邢无云无奈地走向屏风,果然,那处放着一件干净的鹅黄色锦衣,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接着换上,转身,行至软榻旁,看向眼前的两个人,摇头道,“啧啧,瞧瞧,一个一个还都是虚弱的很。”

慕寒瑾见他穿好衣衫,一派风流,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浅浅地幽暗,接着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臣自行调息便好。”

凤傲天如今还未恢复,自知帮不上什么,便点头,接着起身,径自回了床榻。

邢无云随即起身,跟着她行至床榻旁,看着她虽然一脸的病痛与憔悴,可是,那与生俱来的冷厉霸气却丝毫未见,依旧是尊荣华贵。

他挑眉,一双桃花眼微弯,接着看向床榻内侧安静躺着的凤胤麒,“王爷,您既然无事,那皇上呢?”

“中了千年散。”凤傲天转眸,看向凤胤麒,敛去眸中的黯然,转眸,看向邢无云,“你可知千年散的解法?”

“不知。”邢无云先是一怔,复又摇头道,“这千年散失传多年,当初便无人可解,如今,更是……难上加难。”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厉,“爷定然会寻到解决之法。”

邢无云双手环胸,斜靠与床榻边,注视着凤傲天,想着他不过是晚了两日回来,未料到这京城竟然发生了如此热闹之事,随即低声问道,“王爷,那宫中的太上皇是真的?”

凤傲天转眸,看向邢无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虽然面色苍白,却掩盖不了她独有的气质,“明儿个你入宫便知晓了。”

“臣子为何要入宫?”邢无云不由得一怔,看向凤傲天,那双眸中盛满了算计。

“本王已经轻点你为禁卫军统领一职,既然你已经到了,明日便上任吧。”凤傲天不紧不慢地说道。

邢无云一听,顿时目瞪口呆地盯着她,好不容易反应过来,“王爷,您不是答应臣子,不必入朝为官的吗?”

“是啊,你不入朝,乃是入宫,本王并未食言啊。”凤傲天说的理所当然。

邢无云顿时沉下脸,盯着凤傲天,“王爷,这入朝便是入宫,有何区别?”

“当然有区别,入朝乃是朝堂之事,你如今乃是入宫,负责宫中安危,与朝堂无关。”凤傲天抬眸,凤眸微眯,“是死还是入宫,自个选一个。”

邢无云俊美绝伦的脸上,染上一层委屈,注视着凤傲天,“王爷,您何故如此,明知臣子懒散惯了,为何非要给臣子这个苦差事?”

“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留在本王身边的?是谁说要让卫梓陌来拜见本王的?”凤傲天看了一眼还在用功疗伤的慕寒瑾,漫不经心的侧眸,看向邢无云。

邢无云顿时被堵了个哑口无言,“臣子说要跟在你身边,那皇宫又没王爷,去干嘛?难道看宫中那些个怨妇?还是让臣子以身试险,去刺杀那个太上皇?”

“你说得倒是个好办法,你去刺杀吧。”凤傲天顺着邢无云的话,说道。

邢无云砸吧着嘴,一脸苦相的注视着她,恭身道,“是,臣遵命!去还不成吗?不就是当个看门的门头罢了。”

凤傲天看着他,俨然一副上刑场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爷可在御花园藏了一坛碎雪莲,正好,你可以去寻寻。”

“当真?”适才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如今,即刻容光焕发,双眸中闪亮着熠熠光辉。

凤傲天点头,“嗯,至于寻不寻得到,便要看你的本事了。”

邢无云一听,眉眼挂着满满地笑意,随即,看向她,“既然如此,那臣便回府准备准备,明日走马上任。”

凤傲天挑眉,“嗯,去吧,正好看看你父亲,据说昨儿个朝堂上昏倒之后,如今还未醒。”

邢无云看向凤傲天,自然知晓,昨日在朝堂之上定然发生了趣事,“王爷,将臣的父亲给办了?”

“体恤他这些年的功劳,命他告老还乡,颐养天年罢了。”凤傲天语气淡淡道。

“嗯,王爷说得极是,家父是应当好好歇着了。”邢无云并无半分的惊讶之色,而是,红唇微扬,随意张扬地轻笑道,接着转身,看了一眼慕寒瑾,便踏出了寝宫。

凤傲天注视着邢无云的身影,若有所思起来。

慕寒瑾调息运功之后,气色也好转了许多,缓缓收功,睁开双眸,便看到凤傲天直视着他,他径自从软榻上下来,行至她的面前,“王爷,为何如此看着臣?”

“你因何吐血?”凤傲天眸光中透着冷凝,一顺不顺地盯着他。

慕寒瑾随即坐与床榻,将她揽入自己怀中,抬起她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口处,“可能感受到跳动?”

“嗯。”凤傲天随即靠在他的怀中,掌心抚摸着他的心口处,能清晰地听到那跳动声。

“臣武功被封了之后,那一年内,每隔三日便会吐血一次,如今,武功解封,亦是有这等毛病,无需担忧。”慕寒瑾的声音极淡极柔,如潺潺的流水声,甚是动听。

凤傲天抬眸,注视着他温和的双眸,“当真?”

“自然是,待一年之后便会好。”慕寒瑾点头,“这不过是小事而已。”

凤傲天伸手,环着他的腰际,他身上散发着淡淡地甘泉的气息,仿佛能净化她内心的浑浊般,她深吸了一口气,“你可知爷上次带你前去山谷,是何意义?”

“当时不知,如今知了。”慕寒瑾温柔一笑,俊美如玉的脸上,镀上一层华光,他伸手,抚摸着她的青丝。

“什么?”凤傲天柔声问道。

“君影草……君之影。”慕寒瑾垂眸,注视着她的双眸,“王爷是想让臣永远守在您的身边,形影不离。”

“嗯。”凤傲天勾唇浅笑,“你可愿做爷的君影草?”

“臣愿意。”慕寒瑾温声应道,即便是化成一缕青烟,也会随着你。

凤傲天眼角含笑,这个时刻,她突然觉得有这样一个人陪着自个,如此一辈子,真的很好。

皇宫内,凤傲云阴沉着脸步入寝宫,邢芷烟与郭徽紧紧跟在身后,不敢出声。

凤傲云大掌一挥,将眼前的珠帘震碎,大步入内,坐下,抬眼,注视着前方,冷笑一声,沉声道,“好,很好。”

邢芷烟与郭徽站在一旁,凤傲云周身散发的冷寒之气,让她不寒而栗,她眸底闪过一抹幽暗,今日之事,对于他们来说喜忧参半。

凤傲云转眸,狠戾地瞪着邢芷烟,“你怎得不提醒本座,摄政王府竟然有如此规矩?”

邢芷烟抬眸,看向她,有些胆怯,“主上,属下以为她会对您是例外。”

“例外?”凤傲云眸光碎出一抹寒光,“好一个例外,今日,本座受到的屈辱,日后,定要加倍地向她讨回来。”

“主上,她当真昏迷不醒?”邢芷烟在一旁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说昨夜遭遇刺客吗?”凤傲云嘴角勾起一抹冷然,“若是昏迷不醒,那么,今夜再遇行刺,是不是便一命呜呼了。”

“主上的意思是,今夜派人前去试探?”邢芷烟杏眸微闪,低声问道。

“今夜派人前去行刺,本座倒要看看她到底是真的昏迷,还是借此试探本座。”凤傲云眸光碎出一抹冷光,嘴角勾起一抹邪恶地笑容。

邢芷烟垂首应道,“是。”

“西南处的暴乱进行的如何?”凤傲云沉声问道。

“如今,已经连着三城出现了混乱,揭竿起义,打着摄政王无道的旗号,如今已经聚集了两万的起义军,照此情形下去,不出一月,再加上阁内的人,整个西南都会发生动乱,到时,遍布与全国的人马便会尽数出动,如此,整个凤国便会大乱。”邢芷烟在一旁说道。

“嗯,一切按照计划进行,一定要声势浩大,如此,三月之内,整个凤国必将尽数倾塌。”凤傲云似是想到三月之后的画面,嘴角的笑意更深,他要的便是将凤国踩在自己的脚底,亲眼看着凤国灭亡。

邢芷烟看着身侧的凤傲云,不知他为何会恨透了凤国,誓要将整个凤国颠覆,可是,如今,她不过是一个受制于他人的奴才罢了,她不由得想起儿时快乐的时光,那时的自己,还有那时的人,如今,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这条路终归是她自个选择的,莫不是她野心太大,包藏祸心,引狼入室,如今,又何故受制于人?

事已至此,又能怨谁?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自作孽而已,若是,凤国灭亡了,那么,她该何去何从呢?

摄政王府,凤傲天亦是得到了消息,听着魂的禀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西南不到十日,便已经聚集了两万的起义军,这速度未免太过了。”

“如今,民不聊生,西南处于偏远之地,已经连着两年颗粒无收,百姓们食不果腹,故而才会如此。”慕寒瑾亦是得到了消息,看向凤傲天,虽然知晓这两年来,她的所作所为,可是,依旧直言相告。

凤傲天看向他,“过去的事,又何须再提,当务之急,是要平息西南的动乱。”

“如今,冷大哥还未行至边关,大哥带着的人马,自两淮离开,如今,也不过是走了两日,最快也可三日之后才能到达边关,自边关出发,前去西南,也需要半月的时间,照着如今的失态发展下去,不出一月,整个西南便会爆发大的动乱,到时,即便是大哥前去,亦是制止不了。”慕寒瑾看向凤傲天,不免忧心忡忡地说道。

“这起义之人是谁?”凤傲天沉声道。

“起义之人乃是当地的百姓,之所以起义,乃是因这当地知县乃是贪官,擅自加重赋税,这两年来,更是搜刮了许多的钱物,本就引起了百姓的民怨,据说,那贪官打着为王爷寻找美人的旗号,将当地的青壮年强行征收,姿色稍差点的,便拉去当苦力,中等者的便送入各地的妓院,姿色上等的,以摄政王的名义,表面上是送入了京城,实则是卖给了各国,不但如此,他与当地盗匪勾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此次起义,亦是因着,官民之间发生了冲突,才彻底地激起了民愤,举行起义。”慕寒瑾亦是刚刚得到消息,将手中的信笺递给凤傲天,慢慢说道。

凤傲天听着,眸光闪过一抹冷沉,“因何打着摄政王无道的旗号?”

“起先,他们不过是对当地的贪官不满才起义,将县衙砸了,更是将那贪官活活地打死,后来,不知为何,便打起了此旗号。”慕寒瑾想及此,亦是觉得奇怪。

“这其中必定有人暗箱操作。”凤傲天嘴角微勾,发出一声冷笑,转眸,看向慕寒瑾,“如今,西南之地可有其他人马?”

“西南之地本就贫瘠,凤国的兵马有限,主要用来对抗栖国,其余便是留守,并无多少兵力。”慕寒瑾看向凤傲天,如实回道。

“好,很好,无兵可用,无人可用,那爷便是只有在这处等着整个凤国掀起动乱,栖国趁虚而入,凤国直接灭亡好了。”凤傲天扬声一笑,“看来,有人是想让爷同凤国一起毁灭。”

“王爷,您知晓此事是何人所为?”慕寒瑾看向凤傲天,低声问道。

“不过是猜测而已。”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你心中所猜测的难道与爷不同?”

慕寒瑾温声浅笑道,“如今,该如何平定西南暴乱?”

“为何要平定?”凤傲天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看向慕寒瑾。

“王爷的意思是……”慕寒瑾看向凤傲天,似是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

凤傲天浅笑道,“之置于死地而后生,爷便顺着他的意,乱世才能出英雄。”

慕寒瑾抬眸,看向她,“可是,如此的话,王爷,您这些日子,怕是要……”

“无妨,不就是被骂成无道昏君而已。”凤傲天低笑一声,“爷本就无道,管旁人如何说。”

慕寒瑾无奈地看着她,眉眼间竟是温柔,“王爷,若是到时候当真败了,你该如何?”

“别忘了,爷说过的,爷去哪,你便去哪,即使是碧落黄泉,你也要跟着爷。”凤傲天伸手,指着慕寒瑾挺翘的鼻尖,倾身向前,吻向他的唇。

慕寒瑾阖眼,迎上她的唇,抬手,将她揽入怀中,细细地品味着,不论如何,他都会陪着她,三个月,他还有的是时间。

云微天淡,月浅风轻,凤傲天侧卧与软榻上,与慕寒瑾用罢晚膳,二人便翻阅着奏折,内堂,没有过多的嘈杂声,二人偶尔会相视而笑,偶尔说着国事,或者各自垂眸,看着奏折。

“西南臣已经命人前去安排。”慕寒瑾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抬眸,看着她,浅笑道。

“嗯,让他们伺机而动,切莫引起怀疑。”凤傲天低声说道。

“是。”慕寒瑾点头,“京中有二十万大军,有十万在王爷的手中,还有十万在易洋手中。”

“易洋?”凤傲天回想这此人,“他的儿子如今在爷这里?”

“正是。”慕寒瑾点头道,“不过,已经是命不久矣。”

“为何?”凤傲天想着此人,她不过是见过两次而已,当时,不过是看着那性子,觉得有趣,才将他带入王府。

“他自幼便体弱多病,被王爷您带入王府之后,便抑郁成疾,如今,亦是病入膏肓。”慕寒瑾亦是前去看望过他,不过也是两月之前的事,如今,也不知怎样了。

“他叫什么?”凤傲天是着实记不起他的名字。

“易沐”慕寒瑾看向凤傲天,“他自上次从王爷这处回去,便一病不起。”

凤傲天看向他,“你是在怪爷?”

“臣不敢。”慕寒瑾是无论如何都忘不了那两年的痛苦,如今,每每想起还是心有余悸,不过,看着如今的她,却再也生不起半分的恨意。

凤傲天脸色微沉,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将他带来。”

“是。”慕寒瑾应道,接着便起身离开。

凤傲天看向他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易沐?病美人一个,看来是个心思过重之人。

慕寒瑾如今已然褪去一身的官袍,穿上以往最喜欢的月牙白锦袍,淡雅的身子,如玉的雅致容颜,透着如水清雅的气质。

易沐所居住的院落比较靠后,他足尖轻点,飞身而去,不到片刻,便落入眼前一座偏僻的阁院,院内显得甚是冷清,院内的梅花已然凋零,月挂西楼,甚是清冷。

他缓缓步入,守门的奴才亦是迎上前来,行礼道,“奴才见过慕侍妃。”

“你家主子呢?”慕寒瑾淡淡地问道。

“主子这几日身子不爽,适才喝了药,便睡下了。”一旁的奴才面带犹豫,回道,想着这梅香阁许久未有人来了,未曾料到今儿个还有人惦记着,这王府虽然戒备森严,却也是无透风的墙的,如今,这王府最得宠的便是慕侍妃。

慕寒瑾抬步入内,走进阁楼前,便看到窗棂半掩着,床榻上,纱帘随风吹动,男子略偏白的容颜甚是清透,玄月眉紧蹙,似是有着千愁万绪般,周身笼罩着化不开的愁雾,让人看着便心生不忍。

慕寒瑾突然想起一句诗来,有道是“半卷湘帘半掩门,碾冰为土玉为盆。偷来梨蕊三分白,借得梅花一缕魂。月窟仙人缝缟抉,秋闺怨女拭啼痕。娇羞默默同谁诉,倦倚西风夜已昏。”大概说得便是他如此的模样。

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本不忍打扰他的清净,却又是无可奈何,随即推门而入,轻步行至床边,温声唤道,“易沐?”

床榻上躺着的人,听着慕寒瑾的声音,缓缓睁开双眸,看见来人,嘴角勉强勾起一抹浅笑,“今儿怎得舍得入我这院中?”

“我是奉王爷的前来。”慕寒瑾看向易沐化不开的满面愁容,也忍不住地生出一抹愁绪。

“王爷怎得突然想起我这个病榻之人了?”易沐听着慕寒瑾的话,眉眼间微微一怔,露出一抹苦涩,还有隐隐地嘲讽与苦涩。

慕寒瑾伸手,将他自床榻上扶起,一旁的奴才拿着衣衫上前,为易沐穿上,一身淡粉衣衫,衣摆处印着高洁的梅花,他依旧挺直腰背,并无半分的怯懦,待洗漱穿戴妥当之后,转眸,薄唇微抿,“走吧。”

他并未有半分的抱怨,也无半分的喜悦,仿佛他本就不过是这世上的一缕清魂般,随时便会消失,慕寒瑾看着他此时的模样,说不出的忧伤。

“你这身子?”慕寒瑾伸手,抚上他的脉象,大有油尽灯枯之兆,忍不住地看向他,低声说道。

“早些离开这红尘浊世,也好过在这处不得释怀的好。”易沐的声音极轻,就像是一缕青烟般飘过。

慕寒瑾握着他的手腕,走出屋子,足尖轻点,带着他向寝宫处飞去,易沐显然未料到慕寒瑾会武功,不过,也不多问,仿若此事与他并无多大关系。

须臾间,二人便落在寝宫处,冯公公看着眼前的易沐,露出一抹疑惑,易沐站立在寝宫外,目不斜视,接着便要脱去衣衫。

慕寒瑾伸手,拦住了他,“进去吧,不用。”

易沐微微一怔,却也不问缘由,便随着慕寒瑾步入寝宫。

二人入了寝宫,便向寝宫内走去,此时,凤傲天正慵懒斜卧与软榻上,气色还未恢复,亦是透着几分苍白,远远看去,俊美中亦是多了几分病态。

她抬眸,看向缓缓而来的二人,尤其是看到慕寒瑾身后的男子,突然想起红楼梦中描写林黛玉的那段话,“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

她不由地叹口气,当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啊。

慕寒瑾缓步上前,立在凤傲天身侧,“王爷……”

“嗯,坐吧。”凤傲天淡淡道。

慕寒瑾随即坐与一处,继续翻阅着奏折,转眸,看向易沐立于凤傲天三步之遥,垂首恭身道,“臣子参见王爷。”

凤傲天看着他,大有一副宁折不屈的气势,他不过轻声唤道,接着便咳嗽起来。

“到爷跟前来。”凤傲天吗沉声道。

易沐依旧垂首,缓缓向前走来,整整三步,却走得分毫不差。

凤傲天抬起未受伤的手,倒了一杯清茶,“坐吧。”

易沐微微一怔,接过茶杯,看着眼前的软榻,身侧并未任何的椅子,他该坐在何处?

凤傲天看着他如此的模样,忍不住地轻笑道,接着伸手,将他轻轻一拽,他便跌坐在她的怀中。

慕寒瑾看着眼前的画面,面色闪过一抹清幽,复又执笔,继续批阅奏折。

凤傲天抬起手,把着他的脉象,“先天不足,加之心思太重,如今,却是大病之象。”

易沐身形一顿,抬眸,注视着她,“臣子自幼如此。”

“嗯。”凤傲天点头,“不过,还是可以调养过来的。”

易沐又是一怔,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即便能活着久些又能如何,还不是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铁牢中,与其如此,倒不如早些解脱的好。

凤傲天勾起他的下颚,迫使他看向自个,她嘴角的笑意更深,“死何其容易,你若是想死,爷便成全你。”

易沐注视着她眼眸中的冷厉,心思一颤,“臣子不敢。”

凤傲天又是扬声一笑,“不敢让爷动手,还是不敢死?”

“不敢让爷动手。”易沐眸光清明,不过,那眼眉微蹙,看着着实让人心生怜惜。

凤傲天看着如此的人,“若是爷给你一月的时间,你能将身子养好,爷便放你走,如何?”

易沐的眸光闪过一抹希冀,抬眸,注视着她,见她并不是说笑,“臣子会拼尽全力。”

“好。”凤傲天扬声浅笑道,接着提起朱笔,写下方子,递与他的手中。

易沐看着手中的纸,顿时有些愕然,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不用药?”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看向慕寒瑾,“你也瞧瞧,每日让他去你那处报道。”

“是。”慕寒瑾放下朱笔,接过易沐的手中的方子,随即便明了,浅笑道,“此方子甚好。”

凤傲天侧眸,看向他,“寒瑾,送他回去吧。”

“是。”慕寒瑾浅笑道,看向易沐,“走吧。”

易沐显然未料到便如此轻易地离开,他抬眸,看向凤傲天已然专注地看着折子,并未理会他,而他再看向慕寒瑾时,眼眸中比起适才,多了几分不解。

慕寒瑾起身,与易沐退出寝宫,他并未用轻功,而是陪着他缓步回去。

“她变了。”易沐看向慕寒瑾嘴角挂着浅浅地笑容,不似以往那般的忧郁,“你也变了。”

“你也该变了。”慕寒瑾看向易沐,“你的才能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又如何,左不过是心气太高而已。”易沐嗤笑一声,“我如今这副身子,不过是捱一日算一日。”

“王爷给你开的方子或许有用,若是你一月之后,身子养好些了,便能回去,岂不是更好?”慕寒瑾劝慰道。

“若是能回去,那便好了,我已经两年未见父母亲了,不知他们如今可好。”易沐抬眸,看着清冷的月色,幽幽地叹息道。

“那你便好好养着身子。”慕寒瑾温声说道,“一月之后的科举,你可要参加的。”

“科举?”易沐抬眸,看向慕寒瑾,“我能吗?”

“有何不能?”慕寒瑾伸手,拍着他的肩膀,“你这个病美人,我可是希望你能大放异彩。”

易沐似乎心生了几分的期许,浅笑道,“若是如此的话,那我是该好好养着身子。”

“如此想便好。”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欣慰。

待慕寒瑾送易沐回去之后,便转身,飞身赶回寝宫。

“爷怎不知,爷这府上人才济济啊。”凤傲天看向慕寒瑾,“各个可都是出类拔萃,真人不的主。”

慕寒瑾浅笑道,“莫不是如此,王爷能看上?”

凤傲天扬声一笑,“他的才学与蓝璟书比,不分伯仲。”

“嗯。”慕寒瑾点头,“当年,他二人可是并称才子双绝,未曾料到,都被王爷带入了王府。”

“看来爷的眼光甚好。”凤傲天略显得意道,“可惜了有那么个身子骨,病秧子。”

“但愿之后能好些。”慕寒瑾想起适才去见他时的情景,也免不了感伤,他日后会变成那副模样吗?

凤傲天看着他,“易洋手中的十万人马,如今在何处?”

“驻扎在凤山大营。”慕寒瑾接着说道。

“易洋的长子,现在何处?”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三年前,战死沙场。”慕寒瑾想到当时的场景,看向凤傲天,“如今,易将军只有这一子。”

凤傲天垂眸,不再说话,如今,说什么都是多余,她能做的不过是弥补。

慕寒瑾伸手,握着她的手,“王爷……”

“有刺客,保护王爷。”冯公公的一道声音,打断了寝宫内的宁静。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厉,看向慕寒瑾,“看来他是想要试探本王是否真的昏迷不醒。”

“是,王爷,臣出去看看。”慕寒瑾温和的眸光亦是闪过一抹冷沉,接着自软榻上起身,向寝宫外走去。

转瞬间,便听到兵器相交的激烈响声,凤傲天随即下了软榻,接着躺在床榻上,紧闭双眸。

不一会,便见有人强行冲破寝宫,欲进来,须臾间被杀死,外面刀光剑影,可是,寝宫内却是相安无事。

慕寒瑾负手而立与寝宫门处,冷视着眼前的刺客,沉声喝道,“王爷如今还未清醒,听本宫的命令,谁若敢闯进寝宫,杀无赦。”

“是。”寝宫门口的侍卫应道,慕寒瑾随即步入寝宫。

看向凤傲天安然躺在床榻上,复又看到窗棂外有一道黑影闪过,他眸光微暗,接着上前,行至床榻边,将锦被盖在她的身上,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守着。

那黑影随即飞身离开,不到片刻,寝宫外的刺客被全部杀死。

凤傲天缓缓睁开双眸,看向慕寒瑾,“即便此人前去禀报,他未必信。”

慕寒瑾伸手,将她小心地扶起,“即便不全信,也会半信半疑。”

“爷最喜欢他半信半疑。”凤傲天浅笑道,接着自床榻上起来,侧眸,看向凤胤麒的容颜,“人参浴汤可备好?”

“已经备好。”慕寒瑾温声说道。

“好,端进来吧。”凤傲天伸手,将凤胤麒自床榻上抱起来,“你这个小家伙还真是会麻烦人。”

冯公公命人将浴汤端了进来,接着便退了出去。

凤傲天将凤胤麒身上的衣衫褪去,将他抱入浴桶内,慕寒瑾拿起棉帕,“王爷,让臣来吧。”

“好。”凤傲天点头,随即,便站在一旁看着。

皇宫内,那道黑影已然落入太后寝宫,连忙入内禀报。

“如何了?”凤傲云沉声问道。

“主上,属下等并未闯入寝宫,不过,属下在窗外瞧见摄政王躺在床榻之上,看样子是昏迷着。”黑影低声回道。

“下去吧。”凤傲云眸光闪过一抹冷厉,“她在跟本座耍花样。”

“主上,难道摄政王并未昏迷?”邢芷烟在一旁低声问道。

“是。”凤傲云脸色微沉,“既然如此,那本座便等着她何时醒来,这几日你便前去早朝,垂帘听政。”

“是。”邢芷烟垂首应道。

巫月国,夜魅晞一整日都显得心绪不宁,似是感应到有何事发生,果不其然,天色渐暗,便传来。

眼前的老太监,乃是皇上面前的太监总管,海公公,他看着眼前的夜魅晞,垂首说道,“殿下,皇上宣您前去御花园。”

“好,本殿下这便去。”夜魅晞眉眼和善地应道,对于他来说,如今,他能做的,便是不让他人引起怀疑,尤其是太子夜子然。

“好,老奴即刻前去回禀皇上。”海公公提着嗓子回道,接着退了出去。

夜魅晞看向香寒,“去将红绸拿来。”

“殿下,您要红绸做什么?”香寒在一旁问道。

“你当父皇怎会想起我这个早被他遗忘的皇子,不过是因着,我那母妃定然是说我继承了她当年的绝技,让我前去表演罢了。”夜魅晞自幼便受尽了苦楚。

他的母妃乃是皇上最受宠的妃子,按理说,他这个皇子必定也会备受宠爱,可是,自幼却受到冷淡,只因,他母妃嫉妒所有比她长得好看的人,不论是女子还是男子,而他偏偏继承了她绝色的容貌,所以,她便在皇上的面前,说他自幼便带着不祥之兆,不能与皇上亲近,如此,他才会落得如今的这般田地。

他不禁觉得好笑,这世上哪有自个母亲嫉妒自己孩儿美貌的?

可是,事实往往如此,他的母妃随后生了两个孩儿,一个便是他,还有一个乃是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夕月长得更是美艳,她生来便带有奇香,十三岁时,便已经成为巫月国的第一美人儿,母后嫉妒她的容貌,想法设法要将她杀死,可是,却被他想方设法化解,可是,终究还是未逃过一劫,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妹妹被玷污至死,却无能为力,他能清楚地记得夕月临死时看向他的眼神,那里面充满了怨恨和痛苦,直到那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的母亲有多么的可怕,他与夕月可是她的亲生骨肉。

想及此,他的手紧了又紧,初夏将红绸拿来,与香寒跟着夜魅晞踏出寝宫,缓缓向御花园走去。

御花园内,远远便听到舞乐声,还夹杂着女子魅惑低吟的声音。

巫月国的皇上,整日沉迷于美色,终日不上早朝,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夜魅晞很小的时候,便被母妃困在黑暗的屋子里面,只要母妃不顺心时,便会将他倒吊与房梁上,用鞭子抽打,那时的自己,没有怨恨,只因,她是他在这世上的亲人,不论她对他做什么,她都是自己的母亲。

可是,他错了,大错特错,只因他的不忍,才眼睁睁地看着自个的母亲将自己的女儿亲手送到一群禽兽的手中,强暴致死,眼睁睁地看着自个的儿子被废弃武功,中毒而亡。

如若不是他早先服下解药,如若不是他侥幸生还,如今,他已经命丧黄泉,而他的母妃,却依旧歌舞升平,做着她的宸妃。

夜魅晞步入御花园,看到亭阁内左右拥抱着的男子,一身龙袍,放声大笑着,而他身侧,依偎着那位娇艳的女子,便是他的母妃。

他收敛起所有的情绪,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直到行至那亭阁面前,恭身道,“孩儿参见父皇。”

“是晞儿啊。”眼前的男子先是一怔,看着眼前的夜魅晞,眼眉间生出一抹惊艳,“晞儿啊,听你母妃说,你继承了你母妃的绝技,可惜,你母妃如今身子不适,故而,唤你前来表演一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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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3 他会对臣下手

(女生文学 ) “儿臣遵命!”夜魅晞眉目淡淡,一身暗红锦袍,浑然天成的妖娆媚态。

皇上看着眼前的夜魅晞,侧眸,看向一旁的宸妃,“爱妃,晞儿大有你当年的丰姿”

宸妃美眸微转,眸底闪过一抹狠戾,浅笑道,“皇上,晞儿自幼便身子孱弱,如今,让他前来,若是舞的不好,皇上莫要怪罪。”

“无妨。”皇上转眸,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夜魅晞。

夜魅晞立于不远处的高台上,褪下了暗红长袍,换上一身艳红长衫,墨发随风吹散,一头青丝仅仅用一根艳红的宽丝带绾起,本就如瀑布般丝滑的长发却散发出一股超凡脱俗般仙子的气质。荡人心魄的箫声想起,他如一阵风一样轻盈飘起,红绸亦是随着他的挥舞,将整个天色染成一团红霞,炫目夺魄,勾人心魄,妖娆魅惑之意毫不掩饰,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仪态大方,举止投足间平添着一份飘逸,一颦一笑动人心魂,看起来清丽脱俗,眉宇间又不乏妩媚之色。

一曲终了,夜魅晞翩然落下,手腕晃动间,那红绸缓缓落下,他微微恭身,接着便下了高台。

亭阁内的人看得如痴如醉,待夜魅晞缓缓向前时,众人亦是以为仙子下凡,他看向眼前的母妃,她的眼眸中溢满地是对他的狠戾,他收敛起眉眼间的幽暗,语气淡淡道,“父皇……”

眼前的皇上这才缓缓回神,再看向夜魅晞时,连连拍手道,“好,好,比起你母妃,更多了几分妖魅,妙极妙极。”

在旁人看了,如此的舞姿,只有女子才能舞出如此魅惑人心的感觉,可是,未曾料到,男子舞起来更加地荡人心魄,魅惑十足。

“父皇,儿臣先行告退。”夜魅晞垂首,恭身说道。

“好,好。”皇上连连说着好字,目送着夜魅晞离开,侧眸,看向宸妃,“爱妃啊,朕没想到晞儿竟然有如此的能耐。”

“皇上,您谬赞了。”宸妃娇声说道。

夜魅晞离开御花园,顿时将身上那艳红长衫褪去,足尖轻点,回了自个的寝宫,索性将身上所有的束缚尽数扯下,没入浴桶内。

香寒与初夏赶回来时,便看见屏风后的身影,她们知晓,殿下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夜魅晞抬眸,深深地呼着气,他要忍耐……

翌日,凤傲天醒来时,慕寒瑾正穿戴妥当,转身,看着她,“王爷,臣先去上早朝。”

“嗯。”凤傲天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接着起身,看着窗外的天色,想着自个这些日子发生过的事情,下了床榻。

冯公公已经站在内堂外,命人伺候她洗漱更衣,凤傲天看着铜镜内自己个气色,想着这些日子,她都在用自个的血在救人。

冯公公看着凤傲天的身影,“王爷……”

“何事?”凤傲天转眸,看向冯公公,低声问道。

“老奴觉得王爷近日太过于操劳。”冯公公不免心疼地说道。

“是啊。”凤傲天附和道,“不过,如今操劳些,日后便好些。”

“可是,老奴觉得那个假冒的太皇上不太好对付。”冯公公忧心道。

凤傲天看向冯公公,笑着说道,“你跟着本王有多少年了?”

“打王爷出生,老奴便跟着了。”冯公公如此一想,已经有十六个年头了,想着当时的王爷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小娃娃,如今,已然长成。

凤傲天看向冯公公,“嗯,此事本王自有分寸。”

“是。”冯公公应道,随即便退了下去。

凤傲天行至桌前,用着早膳,想着这些日子,都是有人陪着他用膳,今日却是自个独自用着,突然感觉到了一丝的孤寂。

她顿时觉得好笑,曾经,自个不都是独来独往的吗?如今,这是怎么了?她转眸,看向床榻上安然躺着的凤胤麒,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

也许,很多事情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发生着改变。

凤傲天用罢早膳,漱口,净手,接着便起身,行至书房,自书架上拿起一本书卷,自顾地看着。

王府内依旧如往日般甚是寂静,没有半分的响动。

慕寒瑾坐着马车,行至皇宫内,便看到邢无云正前来上任。

“来的这么早?”慕寒瑾看着邢无云,温声说道。

“自然要早些,可不能被旁人被截了去。”邢无云一夜未眠,满脑子想着都是凤傲天所说的那坛碎雪莲。

慕寒瑾看着他这副模样,活脱脱的一副酒鬼,想着,在他们这些人中,也只有他活得最是肆意洒脱。

“那还不赶紧去。”慕寒瑾在一旁也跟着催促道。

“好。”邢无云说着,便先入了皇宫。

慕寒瑾缓步步入金銮殿,便见众臣已经垂首而立,如今,左右二相刚上朝第一日,便被罢职,皇上与摄政王昏迷不醒,太上皇才刚刚回京多有不便,那如今这早朝该如何?

“太后娘娘驾到!”郭徽的声音响起。

众臣面露疑惑,太后这么早前来所为何事?

慕寒瑾似是料到什么,随即侧身,众臣见邢芷烟身着凤袍,雍容华贵地步入金銮殿,连忙垂首道,“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邢芷烟径自步入高堂之上,接着坐与龙椅之后,一道珠帘落下,“皇上与摄政王昏迷不醒,太上皇无心朝政,但,国不可一日无君,早朝亦是不能耽搁,故而,哀家便待摄政王与皇上醒来之前,垂帘听政。”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这可是怪事天天有,这几日的是特别的奇,一向刀枪不入的摄政王,如今受伤昏迷不醒,明明仙逝两年的先皇,突然活着回宫,太后从来不问朝政,今儿个却赶来垂帘听政?

“众位卿家开始吧。”邢芷烟也不管众臣是何意见,沉声说道。

慕寒瑾抬眸,看着眼前的邢芷烟,接着垂首道,“启禀太后娘娘,王爷昏迷前,将令牌交予臣手中,特命臣在这期间代理朝政,太后娘娘如今垂帘听政,可有得到皇上或者是王爷的令牌?”

邢芷烟看向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冷沉,“哀家乃太后,难道没有权利吗?”

“太后娘娘,您母仪天下,有统御六宫的权利,却未有干涉朝政的权利。”慕寒瑾不卑不亢地回道,“如今皇上与王爷虽未清醒,但,摄政之权依旧在王爷手中,此遗诏乃是太皇上亲自所下。”

“哀家有太上皇亲自下的诏书。”邢芷烟随即说道。

“此诏书可是两年前先皇仙逝所下?”慕寒瑾扬声问道。

“自然不是。”邢芷烟隔着珠帘,注视着慕寒瑾。

慕寒瑾恭身道,“太后娘娘,如今朝政之权只有王爷才能钦定,即便是太上皇,也并无此权利。”

邢芷烟猛地自凤椅上起身,掀开珠帘,大步向前,走近慕寒瑾,“放肆,难道你眼中只有摄政王,连哀家与太上皇都不放在眼里吗?”

“臣不过是尊天子之命。”慕寒瑾不紧不慢地回道,“王爷有令,即日起早朝作废,一切等王爷醒来之后再议,众位可以散朝了。”

众臣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的太后,又看向慕寒瑾,最终权衡之后,还是恭身道,“臣等告退。”

说罢,便退出了金銮殿。

邢芷烟看着眼前的朝臣,再看向慕寒瑾,“好,你胆敢冒犯哀家,来人啊,将他给哀家拿下!”

“怎得我刚上任第一日,便要拿人?”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便看到邢无云穿着一身禁卫军官服步入金銮殿。

邢芷烟看向邢无云,眉宇间的怒气散去了不少,“你怎得在这处?”

“太后娘娘,您忘记了,臣现在乃是被摄政王钦点的禁卫军统领,今日刚刚上任。”邢无云眨着双眼,依旧是一副洒脱不羁的模样,看向邢芷烟。

邢芷烟看着如此的邢无云,以为他这个性子是着实不会入宫的,未曾料到,他竟然真的上任了。

“你不是不喜欢这……”邢芷烟正欲说着。

慕寒瑾又是恭身一礼,“太后娘娘若是无其他吩咐,臣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

“你……”邢芷烟伸手指着慕寒瑾。

邢无云看向慕寒瑾,“不送。”

邢芷烟看着邢无云这副模样,指着他,“你为何拦住哀家。”

“太后娘娘,今日天干物燥,少动肝火,伤了凤体也就不好了。”邢无云看向邢芷烟,说罢,“臣告退。”

邢芷烟注视着邢无云离开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接着踏出金銮殿。

待回到太后寝宫时,凤傲云亦是抬眸冷视着她。

“属下无能。”邢芷烟连忙跪在地上。

“看来这凤傲天的身边还是有很多帮手。”凤傲云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敢挡本座道,必死无疑。”

“主上的意思是……”邢芷烟眸光闪过一抹喜悦,对于慕寒瑾,今日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给她难堪,着实让她气愤。

“派人杀了他。”凤傲云随即说道。

“是。”邢芷烟眸光露出喜悦,连忙转身,示意郭徽。

郭徽领命,便退出了寝宫。

凤傲云看向邢芷烟,“你那个老相好,如今到何处了?”

邢芷烟身心一晃,这才想起冷千叶来,眸光闪过一抹暗淡,“属下不知。”

“哼,别以为本座不知你心里在想着什么,此人,本座必定会除之。”凤傲云沉声说道,接着起身离开。

邢芷烟颓然地倒在地上,想着冷千叶如今的安危,不由得心惊。

冷千叶算着时日,如今也不过离开京城三日,除了那日的刺杀之外,再未遇到刺杀,想着那些人为何要对他下手?不过,想起,摄政王似乎早已料到,竟然派人暗中保护他,他的心中显出了一丝的沉重,在他的心里,对于凤傲天,不想欠她任何的人情。

慕寒遥如今已经走了一半的路程,带的五万人马,一路上杀了近五千,好在如今,这些人安稳了许多。

正在此时,他突然接到了凤傲天的密折,翻开折子,看着上面所写,眸光闪过一抹冷沉,转眸,看着身后的人马,“吩咐下去,加速前进,三日之后,一定要到达边关。”

“是。”身旁的副将领命,随即驾马前去通传。

慕寒遥抬眸,看着眼前的天色,看着密折,冷千叶回来了,这下,边关可有保障了。

不过,看着她字里行间的意思,看来她这次是遇到了大麻烦,若是从前,他定然会视若无睹,对于他来说,守好边关便好,对于其他人,他一向不会过多地去放心。

可是,此刻,不知为何,想起她有事,便生出了一丝担忧。

蓝璟书算着时日,还有七日便可回京,他此刻正在管道的客栈内歇息,却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加急信笺,乃是家父派人前来。

他展信阅过之后,眉宇间闪过一抹惊诧与黯然,父亲被罢官,他如今顶替了职位,已经仙逝的先皇突然回宫,皇上与摄政王昏迷不醒……

他突然想起,与她分开也不过几日,怎得京城会发生如此多的事情,不由得匆忙起身,也不坐马车,而是换成了马匹,快马加鞭地向京城赶去。

御花园内,邢无云扯着自个身上的这身官袍,甚是不舒服,恨不得将它直接扯下来,丢在一边。

不过,想起御花园内藏着的碎雪莲,顿时,也不管身上的这副劳什子,一面假装巡逻,一面寻着,这碎雪莲藏在何处更好呢?

他看着御花园内的风景,却是无暇欣赏,而是一门心思地找着,觉得是在这处,便用手中的剑将土地撬开,一看没有,便露出一脸的失望,如此,便折腾了一日,也未寻到。

慕寒瑾依旧如往常一样,先去了督察院,接着便回了摄政王府。

凤傲天看着他回来,突然觉得有种盼夫归的感觉,顿时觉得好笑,接着上前,将他揽入自个的怀中,霸道地吻上他的唇。

二人深吻着,跌跌撞撞地齐齐倒在了软榻上,凤傲天靠在他的怀中,“今日在朝堂上,给爷长面了。”

慕寒瑾浅笑道,“嗯,不过,臣可是假传了旨意。”

“爷喜欢。”凤傲天转眸,指尖划过他莹润的唇,“他本想着用邢芷烟来控制朝政,未料到,你如此强势。”

“是,不过,看样子,他会对臣下手。”慕寒瑾想着,此人必定会将他除掉。

“他手下的那些,对你来说不足挂齿。”凤傲天幽幽地说道。

“若是他用其他手段呢?”慕寒瑾突然想到什么,连忙从软榻上起身。

“你是担心冷老夫人,还是你那个娇俏的表妹?”凤傲天眸光微沉,盯着他。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适才还紧张的神色,转瞬变得淡然,“自然是家中的母亲。”

“当真?”凤傲天勾起他的下颚,轻咬着他的唇。

慕寒瑾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他知道,她定然派人前去了慕府。

凤傲天倒在他的怀中,“爷只管护着你的母亲,那个什么表妹,爷可不管。”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想起这两年来,若不是蝶舞表妹的照顾,他的母亲也不会安然地活在这里,心里,多少对她是有着感激的。

凤傲天侧眸,看向慕寒瑾,顺势将他推了出去,“还不去找你那好表妹去。”

慕寒瑾看着她阴沉的脸,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突然觉得心中闪过一抹暖意,上前,靠在她的怀中,“王爷,你吃醋了?”

凤傲天先是一愣,看向他,并未答话,而是陷入了沉思,她吃醋了吗?她会吃醋?

慕寒瑾见她不答话,也并未逼问,可是相依偎着……

这一日,摄政王与皇上依旧昏迷,京城相安无事,西南的暴乱依旧在蔓延着……

翌日,因着不用上早朝,慕寒瑾陪着凤傲天睡到天亮才起身。

二人用罢早膳,二人便入了书房,批阅奏折,慕寒瑾却得到了消息。

“主子,冷老夫人与冷小姐被劫走了。”魂的声音响起,说道。

“嗯,可知被劫到了何处?”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沉声问道。

“属下已经派人暗中跟踪,此事,应当与慕御史有关。”魂紧接着回道。

凤傲天冷笑道,“看来他们抓不到你的家人,知晓慕府与冷府的交情,故而将他们二人带走。”

“看来臣必须要出面了。”慕寒瑾却无半分的担忧,看着凤傲天,“王爷,你否已经料到,才故意让他们劫走冷老夫人的?”

“谁说他们劫走的就一定是冷老夫人了?”凤傲天挑眉说道。

“臣明白了。”慕寒瑾浅笑道,“那接下来王爷要如何?”

“将计就计。”凤傲天挑眉,“太无聊,爷陪他们好好玩玩。”

“那臣便等着他们的动静。”慕寒瑾温声一笑,“此事交给臣便是。”

“好。”凤傲天点头,复又提笔,翻阅着奏折、

又过了一日,依旧如常,凤傲天看着报来的西南情况,看着慕寒瑾,“今日乃是第三日,你何时吐血?”

慕寒瑾微微一怔,看着她,“夜深。”

凤傲天盘算着,看向他,“今夜你哪都别去,好好在寝宫待着。”

“可是,他们今日必定会引臣出去,此事,您不是交给臣来处理吗?”慕寒瑾看向凤傲天,“王爷,你如今身子还未养好,万万不能。”

“无妨。”凤傲天摆手道,“你就安心等爷回来便是。”

慕寒瑾正欲阻拦,凤傲天握着他的手,“西南的暴乱比爷想象的还要快,如今,大半个西南可都乱了起来,爷想不到五日,整个西南可就彻底地大乱。”

“那王爷何时清醒?”慕寒瑾看着她故意岔开话题,也便随着她。

“等西南彻底乱起来。”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浅笑,“起义军如今有多少人马?”

“如今已经壮大到二十万,其中有一半是安插进去的人马。”慕寒瑾低声说道。

“嗯,如此的话,到时候,加上京城的二十万大军,应当够用。”凤傲天谋算着,“各国的探子可都换上了?”

“嗯,只是,.net浪客中文来的话,怕是到时候无法收场。”慕寒瑾还是有些犹豫道。

“若是动静不如此大,他怎会相信?”凤傲天想着如今不过是走一步险棋而已,谁赢谁输,便看最后能否一击即中。

“臣明白。”慕寒瑾紧接着说道。

凤傲天挑眉,看向一道鹅黄色的身影已经落在寝宫外,冯公公连忙上前阻止,“让他进来。”

“是。”冯公公应道。

邢无云便走了进来,看向凤傲天,“王爷,那御花园内怎会有碎雪莲,臣挖了两日,差点将整个御花园翻起来,连一个影都未发现。”

“你应爷的事,何时兑现?”凤傲天看向邢无云已经大大咧咧地坐在一侧,拿起她的杯子,径自倒了一杯清茶喝下。

“王爷说的是哪件事?”邢无云接着问道。

“卫梓陌。”凤傲天直截了当地说道,“他何时前来见本王?”

“这……这个……”邢无云看向凤傲天,“王爷,您为何不亲自前去?”

“也好。”凤傲天点头,看向邢无云,“给爷传个口信,让他两日后,子时,在他那间酒楼等爷。”

“遵命。”邢无云爽快地应道,“那王爷,您总该告诉臣,那碎雪莲到底在何处了吧?”

“随爷去办件事,爷便告诉你。”凤傲天看向邢无云,凤眸中闪过一抹狡黠。

邢无云看着凤傲天如此的神情,便知不是好事,身体向后倾着,“那个……臣还有事,便先告退了。”

“可惜了,碎雪莲当今世上可只有一坛。”凤傲天一脸可惜地说道。

邢无云猛然转过的身子,在听到她说的话,咬了咬牙,算了,转身,笑嘻嘻地看着她,“王爷,何事?”

“杀人的事。”凤傲天看着他转身,红唇微勾。

“难办吗?”邢无云不喜欢血腥的东西,不过,偶尔沾点血,还是可以的,就当是调剂一下无聊的日子。

凤傲天晃动着手指,“陪着玩玩。”

“那便好。”邢无云想着只要是不难办,去去又何妨。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示意他,大可放心,慕寒瑾自然知晓邢无云的身手,也便放下心来。

果不其然,慕寒瑾刚出了摄政王府,便有一支箭羽插在了他的马车上,他展开纸条,便看到一行字,接着转身,进入了马车,将纸条递给凤傲天。

邢无云侧着身子,看着上面写的字迹,“原来是冷老夫人和冷小姐被绑架了。”

“何以见得真的被绑架了?”凤傲天神情自若地说道。

“看王爷的神情,便知王爷是在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邢无云随即打了一个哈欠,顿时觉得无趣极了。

凤傲天看着他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她不过是这两日在府上待的久了,想练练手而已,如此做,不过是陪着宫中的那位好好玩玩而已。

凤傲天将自己的容貌易容成了慕寒瑾的模样,接着换上他的衣衫,看向身侧的邢无云,坐着马车离开。

慕寒瑾已经回到了摄政王府,看着天色尚早,想起易沐的情况,便赶去了一趟梅香阁,便看到易沐香汗淋漓地在院中轻跑。

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这两日身子如何了?”

易沐见慕寒瑾入内,停下了脚步,拿过锦帕擦着额前的汗珠,上前一步,“你怎得过来了?”

“看看这方子的疗效如何?”慕寒瑾笑着坐下。

“这两日,睡得较沉了,身子也不像之前那般的沉重。”易沐未曾料到,自个生来便在药罐子中长大,喝了二十年的药,如今,却不过如此锻炼了两日,便觉得身子轻了许多。

慕寒瑾将茶水递给他,“如此不是甚好。”

“嗯。”易沐抬眸,看向慕寒瑾,“这京城是不是出了何事?”易沐看着慕寒瑾的神色,又想起适才随身侍从告诉他的消息。

“嗯。”慕寒瑾也不做隐瞒,看着他,“你可有打算科考?”

“若是身子可以养好,摄政王愿意放我回去,我可以考虑。”易沐不愿意自己的才华被埋没了。

“璟书过些时日便回来了。”慕寒瑾看着易沐,“到时,你跟他多聊聊。”

“听闻他如今已经成了丞相,我这可不敢高攀。”易沐浅笑道,眉宇间似乎也散去了一丝的愁绪,只是,那与生俱来的忧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彻底挥散而去。

慕寒瑾低声笑道,“他若是听到你如此说,定然会骂你。”

“会。”易沐似乎心情开阔了许多,说他想得通也罢,想不通也罢,有些东西不过是庸人自扰而已。

慕寒瑾与易沐闲话了几句,复又告辞,却未回清辉阁,而是径自去了寝宫,也许,这已经成了这些时日的习惯。

刚刚踏入寝宫,便觉得心口一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可是,这次,却不像之前那般,用功调息便可,他脚步虚浮地向前走着,随即倒在软榻上,抬起手臂,便看到掌心处伸出一条血红线,他连忙盘膝而坐,开始用功疗伤。

凤傲天坐与马车内,自然感应到了,按着心口,低声骂道,“又吐血。”

邢无云微微抬眸,看向凤傲天阴沉的脸,接着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这副慵懒地模样,嘴角微抿,也不理他,闭目养神。

待马车停下时,凤傲天径自睁开双眸,走出马车,便看到不远处绑着一位老妇人,还有一位年轻的女子。

凤傲天径自下了马车,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负手而立,“我既然来了,你总该将她们放了吧。”

“放可以,不过,你要将自己杀了。”眼前的黑衣人向前走了一步,冷冷地说道。

“我不会,要不你给我做个示范?”凤傲天摇着头,看向眼前的黑衣人说道。

邢无云听着凤傲天的话,嘴角一抽,自杀还用得着示范的吗?那人又不傻。

眼前的黑衣人听着凤傲天的话,顿时大怒,“让你死,你便死,你若是不死,我便杀了她们。”

凤傲天突然觉得有些无聊,面对眼前这群白痴,显然在侮辱她的智商,不由得觉得,那个假扮的凤傲云在何处找来的这些笨蛋。

“你不做示范,我怎知如何将自个杀了,既然如此,那你便将他们杀了吧。”凤傲天双手一摊,接着也不再理会他们。

眼前的黑衣人显然一怔,接着示意隐藏于暗处的人手,大手一挥,便齐齐向凤傲天袭去。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接着进了马车,“外面太无趣,交给你了。”

邢无云顿时有些无奈,“王爷,您既然觉得无趣,为何要来,您不知道,臣觉得更无趣吗?”

凤傲天抬脚,便将他一脚踢下了马车,接着语气淡淡道,“走吧。”

驾车的侍卫应道,“是。”随即便驾着马车离开。

邢无云一个旋身,落在地上,看着眼前的这些个黑衣人,翻了一下眼皮,那些黑衣人却执着地攻向马车。

邢无云旋身而上,接着便站在了马车顶上,顺带着折下一根树枝,手腕一动,便将袭来的黑衣人打落在地,接着躺在了车顶,嘴里叼着树枝,哼着小曲。

凤傲天靠在马车内,听着外面的刀剑声,那些黑衣人已然被凤傲天安排的暗卫尽数杀死,她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果然,不能做太过于无聊之事。

马车渐渐离开,刚刚走出树林,便看到一道冷厉地掌风向马车袭来,凤傲天随即一个飞身,连带着车顶上的邢无云也是感觉到了杀气,一个旋身,落在了地上。

“嘭”一声,整个马车被震裂,凤傲天悬于半空中,看着眼前熟悉的容颜,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接着翩然落地。

邢无云亦是落下,将树枝丢在一旁,靠在树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本王记得,皇兄可是不会武功的。”凤傲天负手而立,冷视着眼前的凤傲云。

“凤傲天,边关一别,别来无恙。”凤傲云换上了一身黑色长袍,眉宇间透着冷寒。

“是啊,差点死在你的手中。”凤傲天挑眉,“不过,这次,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凤傲云看向凤傲天,“你我第一次见面可不是边关那一次。”

“是吗?”凤傲天看向凤傲云,“你与皇兄到底是何关系?”

凤傲云扬声一笑,“若是我用你皇兄的命换你一命,你可愿意?”

“边关那次已然换了一次,这次……”凤傲天看向凤傲云,“不行。”

“若是以你的身世秘密呢?”凤傲云复又问道。

“你觉得用本王的命换本王的秘密,如此的交易划算吗?”凤傲天扬声一笑。

凤傲云眸光碎出一抹冷光,“你可要想清楚了。”

“本王只能说,你太天真。”凤傲天凤眸微眯,“好了,本王没空跟你在这吹风。”

凤傲云看向凤傲天,眸光迸射出浓浓地火焰,接着抬眸,便向她挥来,凤傲天足尖轻点,迎上他的掌风,刹那间,风云变幻,落叶席卷。

邢无云抬眸,注视着眼前的两道身影,他眸光闪过一抹不似以往张扬的神色,而是幽暗,他双手环胸,靠在树旁,却是无任何的行动。

凤傲天知晓眼前的假冒的凤傲云的武功与她不相上下,而他是算准了她会前来,故而,才在这处等着她,而如今,她因着之前耗费太多的内力,如今,抵挡不了,她眸光一暗,嘴角有鲜血溢出。

邢无云见状,连忙飞身而上,衣袂飘飘,云袖轻挥,一掌打在二人的凝聚的内力中间,将二人的掌风打开。

凤傲天猛地向后退了几步,而凤傲云不过是微微一动,转眸,看向邢无云,双眸闪过一抹狠戾,接着向他袭去。

邢无云顺势,双掌自胸前划过,在自己面前形成一个屏障,接着挡住了凤傲云的掌风。

凤傲天旋身落地,看向眼前的二人,也学着邢无云那般,靠在树旁,双手环胸,观看着。

她看着眼前的二人持续的内力,眸光闪过一抹冷然,这二人的武功乃是出自同一门派,那么,邢无云与这个假冒的凤傲云乃是认识的?

她不禁想到,凤傲云所说的她的身世秘密,突然想起,母妃临死时的话语,难道,他知晓了自个女子的身份?想到这处,她眸光射出一抹杀意,接着旋身,与邢无云一起,袭向凤傲云。

凤傲云一个旋身,躲开凤傲天的掌声,接着飞身离开。

她旋身落地,便看到邢无云翩然落地,站在她的面前。

“说吧,他是谁?”凤傲天冷视着他,沉声问道。

邢无云看向凤傲天,正欲开口,嘴角溢出鲜血,他身体向后倒去。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凝,接着伸手,将他带入怀中,轻吹口哨,傲雪随即驶来,她带着他,飞身上马,二人转瞬离开树林。

皇宫内,凤傲云捂着胸口,步入寝宫。

邢芷烟连忙上前,“主上,您受伤了?”

“出去。”凤傲云沉声喝道。

“是。”邢芷烟看着他面色阴沉,连忙应道,退了出去。

凤傲云坐与软榻上,盘膝而坐,眉宇间却是凝聚着浓浓的恨意,他紧闭着双唇,一口血猛然吐出,他仰头嘶吼一声,大手一挥,将身旁的物件尽数击碎。

邢芷烟听着那怒吼声,转眸,看向郭徽,“他不是前去证实凤傲天到底有没有昏迷吗?怎得回来是如此模样?”

“不知。”郭徽摇头道,因着,前去的手下已经全部被杀。

凤傲天带着邢无云回了摄政王府,低头,看着靠在她怀中的人,早先便知晓他不似表面看起来如此简单,未曾料到,他竟然给她如此大的惊喜。

凤傲天阴沉着脸,径自回到寝宫,便看到慕寒瑾刚刚收功,看她回来,连忙下了软榻,“王爷,情况如何?”

“问他便知。”凤傲天将邢无云直接丢在了软榻上,伸手,把着脉,接着又将他扶起,为他运功疗伤。

慕寒瑾站在一旁,看着凤傲天始终冷着一张脸,而且,额前噙着汗珠,嘴角还有血迹,便知适才当真是动手了,而那个假冒的太上皇的武功必定在摄政王之上。

他再看向邢无云,想着这其中必定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他有些后悔,适才没有跟上前去。

想到此,他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红线已经消失,他顿时松了口气。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邢无云渐渐转醒,自行用功,凤傲天抬眸,将内力收回,接着起身,坐在一旁,等着他。

慕寒瑾拿出绢帕,为她擦拭着额前的汗水,接着倒了水,递给她。

凤傲天接过茶杯,一口饮下,目光始终落在邢无云的身上,若是,这个家伙敢背叛她,她定然将他碎尸万段。

慕寒瑾看着她,“王爷,您受伤了。”

凤傲天抬眸,看向他,握着他的手,却觉得甚是冰冷,“你如今觉得可好些了?”

“嗯,好多了。”慕寒瑾坐在一旁,将她揽入怀中,“那个假冒的太上皇的武功是否在您之上?”

“与爷不相上下,不过,爷这几日内力损耗太大。”凤傲天接着说道,“倒是他,给爷了一个惊喜啊。”

凤傲天直愣愣地盯着邢无云,眸光冷如冰霜,似是要将邢无云穿透。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王爷,一切等他醒来再说吧。”

“嗯。”凤傲天点头,“不过,那个人爷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何处?”慕寒瑾看向凤傲天,“他的容貌与先皇一模一样,显然不是易容而成。”

“嗯。”凤傲天点头,“但是,就是觉得甚是熟悉。”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若有所思,似是在回想着,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此人,不论是谁,都要尽管除掉。

自行用功疗伤的邢无云缓缓收功,睁开了双眸,对上凤傲天冷冽的双眸,他嘴角依旧勾着放荡不羁的笑容,“王爷,为何如此看着臣?”

“说吧。”凤傲天看向他,“你与他的武功同出一个门派,你与他到底有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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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 师父,我可不想当太监

(女生文学 ) “王爷,他与臣什么关系都不是。”邢无云拿过面前的杯子,正欲倒茶。

却被凤傲天夺了过来,“干嘛用爷用过的杯子。”

“不给,那臣不喝了,就让臣渴死算了。”邢无云收回手,看向凤傲天,幽幽地说道。

凤傲天看着他,“那你便渴死吧。”她说着,手腕一动,将手中的杯子顺手丢了出去。

邢无云身形一闪,将那杯子稳稳当当地接入手中,嘴角勾起一抹张扬地笑容,复又坐在一旁,倒了水,一口喝下去。

看向凤傲天,“王爷,臣虽然不知他的武功为何与臣同出一派,但是,臣应当知晓他的身份。”

“说来听听。”凤傲天看向邢无云,盯着他拿着自个的杯子,喝得津津有味。

“王爷可听说过关于凤栖两国的起源?”邢无云斜靠与软榻上,把玩着手中的杯子,却是若有所思,为何,她用过的杯子,喝着的茶水便不那么苦呢?

“凤栖两国的起源?”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

慕寒瑾看着邢无云,拿起杯子,为凤傲天斟满茶,接着放在她的手中,二人相依偎着,凤傲天靠在他的怀中,他雅致如玉的容颜上,透着一层薄薄的柔光,娓娓道来,“凤栖两国原为一国,起源与五百年前的一个门派,名为‘凤栖’,而这个门派乃是双门主,是由一男一女分管门派两大组织,男主凤,女主栖,而后,建立了凤栖国,男子登基,女子建立了凤栖国的暗卫,而每一代的暗主皆是由女子继承,三百年前,暗主爱上当时的齐王,为情所困,背叛了当时的凤栖皇,自此,凤栖国分为凤国与栖国,时至今日。”

凤傲天仔细地听着,“那与假冒的凤傲云有何关系?”

“齐王登基为帝不到一月,这暗主便被栖国皇杀死,她手中的暗卫一夜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后来,栖国皇帝派人前去寻找,依旧无果,此事,便不了了之,而凤栖国的暗卫至今再未出现过。”慕寒瑾缓缓地说道,“因着,那暗主临死时说过,三百年后,凤栖合,栖国皇因此事,惶惶不可终日,这些年来,之所以边关战乱不断,实则是栖国怕应了暗主所言,故而,便先发制人,抢先将凤国并入栖国。”

“而后呢?”凤傲天继而问道。

“当年,栖国皇亦是暗中培养了自己的暗卫,而暗主乃是当年‘无邪门’中的邪宗大弟子。”慕寒瑾看向邢无云,“此事,便由邢公子为王爷解惑。”

邢无云一双桃花眼微闪,接着将茶杯放于矮桌上,懒散地趴着,“‘无邪门’分为正邪两大宗,所谓正邪,正者,意为正气所在,邪者,意为邪念所在,当年的邪宗被正宗打败,一气之下,离开了门派,后来,‘无邪门’便只有正宗一派,而邪宗自此从江湖上消失。”

“依你所言,你乃是‘无邪门’正宗弟子,而那假冒的凤傲云则是‘无邪门’邪宗弟子?”凤傲天凤眸微闪,看向邢无云问道。

“他是与不是,臣不知,毕竟,邪宗已经消失了三百年,若他当真是邪宗的弟子,那么,便与栖国暗卫脱不了干系,不过,还有另一个中可能。”邢无云慢悠悠地说道,“其实,当年的邪宗离开‘无邪门’之后,大师兄带着他的弟子成为了栖国的暗卫,而二师兄带着的弟子则是自立门派,那便是如今,天下三大阁之一的‘噬魂阁’。”

“这栖国的暗卫自然不会轻易出现在凤国,那你的意思便是此人乃是‘噬魂阁’阁主?”凤傲天眸光射出一抹冷凝,抬眸,看向邢无云问道。

“如此看来,便是。”邢无云接着点头,“既然如今知晓了他的身份,那么,王爷,那碎雪莲呢?”

凤傲天挑眉,看向他,“何时要?”

“自然是捡日不如撞日。”邢无云听着凤傲天的话,便知有谱,连忙凑近,笑嘻嘻地说道。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陪爷喝一杯?”

“也好。”慕寒瑾温声应道。

邢无云见状,立马沉下脸来,“王爷,那碎雪莲难道不是给臣一人的吗?”

“爷说了,若是你能寻到,便归你一人,可是啊……”凤傲天摇头叹息道。

“这世上若是论黑心,王爷第一,卫梓陌绝对是第二。”邢无云顿时有些无奈地唠叨着。

凤傲天看了一眼邢无云,“跟爷取酒去。”

“是。”邢无云连忙自软榻上起身,随着凤傲天离开。

慕寒瑾正欲跟上,却被凤傲天推倒直床榻上,吻着他的嘴角,“给爷好好呆着。”

慕寒瑾温和的双眸轻轻地眨着,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好。”

凤傲天自他的身上起来,转身,看向在寝宫门口迫不及待地等着的邢无云,嘴角勾起一抹邪魅,足尖轻点,便离开了寝宫。

邢无云见状,连忙飞身而起,紧随其后,二人须臾间,便飞入了皇宫,无人发现,他们二人落入御花园中。

邢无云跟着凤傲天向前走着,穿过亭阁阆苑,假山奇石,园中花香四溢,月上柳梢头,甚是清幽。

凤傲天身着着慕寒瑾的月牙白锦袍,身子灼灼,透着淡淡的清冷,邢无云走在她的身后,那月光洒在她的身上,犹如月下仙子下凡般,超凡脱俗,让他看着有些怔愣。

待二人穿过花丛,立于一旁的水亭小榭时,凤傲天转眸,看向邢无云,“碎雪莲就在这处。”

邢无云上前一步,看着眼前的清湖碧波,他似是明白了什么,正欲转身,便被凤傲天一脚踹了下去。

邢无云在湖内挣扎着,转身,一双明亮的双眸透着委屈,“王爷,这已经是第四次了。”

凤傲天看向他,“碎雪莲便在湖内,你自个寻着,爷歇会。”

说着,便径自坐在一旁的亭阁内,欣赏着御花园内的景色。

邢无云看着凤傲天完全没有下湖帮他的意思,低头,看着这湖虽不大,却也不小,如今,夜深人静,天寒露重,他一人浸泡在冰凉的湖水内,这要寻到什么时候?

不过,想起这天下仅有的碎雪莲,他咬了咬牙,一头扎进了湖内,湖内波光粼粼,月影照在湖上,荡起阵阵涟漪,甚是清净。

过了许久,邢无云都未找到,连忙自湖中探出头来,大口地喘着气,接着又扎了进去,待到他想要出来的时候,低头,这才发现自个的脚被海藻缠住,如何的挣脱不了,他顿时觉得自个甚是倒霉,大口地喝着湖水,任他无法扑腾,都无法摆脱,渐渐地,他的身体向湖内沉去。

凤傲天听着湖面上没有了动静,等了许久,还是未看见邢无云的身影,足尖轻点,飞身落入湖中,在湖内游了许久,这才发现他缓缓向下沉的身影。

邢无云觉得自个看来是要溺死在这湖中了,低头,却发现自个脚下竟然有一个酒瓶,他激动地伸手,在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酒瓶扯入了自己的怀中,死死地抱着,唉,即便死了,也要与酒为伴。

凤傲天看着他那副抱着就满足地模样,心中觉得好笑,这世上,还真有要酒不要命的,连忙游了过去,伸手,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低头,吻上他的唇,将自己的气息渡入他的口内,拿出怀中的匕首,将那海藻隔断。

邢无云睁大双眼,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容颜,还有那印在他唇上的柔软,顿时有些心神荡漾,她墨发随着湖水飘散着,犹如碧波寒潭的仙子,让他一时间失去了本该有的理智。

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揽上她纤细的腰际,吸允着她的唇,就像是在品着他最爱的芙蓉醉一样,让他忍不住地发出一声满足地叹息。

凤傲天睁大双眸,看着眼前的邢无云,顿时觉得自个又被他强吻了,二人缓缓游出湖面,凤傲天轻轻一弹,便将他丢在了湖岸,而她旋身而出,落在一旁。

邢无云在落地的时候,警醒地护着酒,生怕摔碎了,抬眸,看着凤傲天冲破宁静的湖面,溅出无数的水花,飞身落地,他连忙自地上爬起来,“王爷,找到了。”

“嗯。”凤傲天看着他,想着难道他脑子里只有酒吗?

“王爷,臣怎得就没想起这碎雪莲就要埋在湖内才是极好的。”邢无云宝贝似的抱着怀中的碎雪莲,恨不得赶快寻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地珍藏起来,可惜啊,此酒只有一坛。

凤傲天微微上前,对上邢无云的双眸,身体微微向前倾着。

邢无云身体向后倾,一脸警惕地看着她,“王爷,你要干嘛?”

凤傲天抬起手,沉声道,“别动!”

邢无云睁大双眼,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在月光下更显得明艳动人,他微抿着红唇,这才想起,自个刚才与她,而且,还很享受……想及此,顿时觉得自个果然生病了。

凤傲天的身体缓缓向他靠近,直到,她的唇缓缓地靠近,邢无云猛地吞咽了一下,这唇看着好诱人……

他紧紧地抱着酒坛,目光怔怔地注视着向他缓缓走近的她,凤傲天抬手,将他的目光遮挡,接着又放下,对着自邢无云头顶拿下来的东西说道,“原来你喜欢待在他的头顶啊。”

说着,便看向邢无云,“有只癞蛤蟆待在你的头顶,你竟一丁点感觉都没有,这警惕性太低了。”

邢无云这才回神,看着凤傲天手中的癞蛤蟆,眸光一眨,闪过一抹失望,正欲开口,便看到她手中的癞蛤蟆突然一下向他飞奔而来,邢无云本就后倾的身体,瞬间倒在了地上,那只癞蛤蟆正巧爬在了他俊美的容颜上,他瞪大双眼,便觉唇上甚是湿粘,连忙抬起手,便要将他脸上的癞蛤蟆抓住,那癞蛤蟆后腿一蹬,便跳入了湖中。

邢无云连忙翻身,呕吐着,他竟然被一只癞蛤蟆强吻了,想到这,顿时觉得恶寒,恨不得将自个的嘴给割了。

凤傲天看着眼前的情形,眉眼微弯,夜月姣姣,甚是明媚动人,她双手环胸,靠在一旁,“还不走?”

邢无云抬眸,双眸中含着泪光,“王爷,您是故意的。”

凤傲天挑眉,手腕一动,他怀中的酒便落入她的手中,“爷好心救你,你竟敢对爷不敬,爷不罚你,罚谁?”

邢无云径自从地上起身,转身,盯着那湖面,看着那癞蛤蟆已经立在了湖面的荷花叶上,他眸光闪过一抹愤怒,足尖轻点,一个旋身,鹅黄色衣衫随风而动,甚是风流潇洒,举手投足间,自成一派放荡不羁的模样,顺手,便拎着那只癞蛤蟆落岸,狠狠地说道,“竟敢对大爷不敬,大爷不罚你,罚谁?”

凤傲天嘴角微撇,想着他这性子何时变成如此?也不理他,翩然转身,飞身离开御花园。

邢无云拎着手中癞蛤蟆的一只脚,“哼,回去将你泡酒。”

说着,也紧随其后,飞身离开。

御花园中又恢复了素日的宁静,一道明黄身影随即落下,看着那离开的身影,双眸透着阴狠,肃然转身,离开。

凤傲天径自回了寝宫,便见慕寒瑾已然备好了下酒菜,等着她。

她浅笑着将酒坛放下,接着步入内堂,脱下身上黏湿的衣衫,换上干爽的中衣,走了出来。

邢无云随即也落下,却不停地打着喷嚏,一面打着,一面狠狠地盯着他手中的癞蛤蟆。

慕寒瑾看着邢无云如此的模样,温声道,“你这是怎么了?”

“你这可有空的坛子,给我一个。”邢无云看向慕寒瑾,随即问道。

“冯公公,去寻一个来。”凤傲天自内堂走出,看着他,接着坐下,说道。

“是。”冯公公应道,随即便命人前去拿来。

慕寒瑾抬眸,温和的双眸,看着凤傲天,随即坐在她的身侧,突然想起,那夜,她弹着的琵琶曲,心中闪过一抹黯然。

凤傲天看着他,“今夜,你可不能便宜了他。”

“是。”慕寒瑾微微颔首,转眸,看向邢无云依旧跟那只癞蛤蟆较着劲。

不一会,四喜便捧着一个坛子步入寝宫,邢无云拎着那只癞蛤蟆,直接丢进了酒坛,然后,塞到四喜的怀中,“将这坛子注满酒,然后将坛子封好,埋在梨花树下。”

“是。”四喜领命,随即便又捧着坛子退了出去。

凤傲天看向他,“还不去换身衣服,你这身上的味道还真是奇特。”

邢无云冷哼一声,也不在意,“臣就如此,无妨。”

“爷可是闻到你……”凤傲天微微前倾,手指点着他微撇着的唇,“这处一股癞蛤蟆的气息。”

邢无云先是一怔,接着便又反胃起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凤傲天,接着起身,大步地入了内堂。

凤傲天扬声一笑,转眸,看向慕寒瑾正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瞧什么,难道你也想让爷闻闻?”凤傲天说着,伸手,勾着他的颈项,低头,浅酌着他的唇。

慕寒瑾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任由着她描绘着自己的唇,浅浅地吸允着……

“非礼勿视。”邢无云换好衣衫,径自坐下,便拿起杯子漱口,直至觉得不恶心了,才抬眸,看向他们二人。

凤傲天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那薄唇已经泛着红肿,被他自个磨了许久,俊美绝伦的容颜,透着淡淡地粉色,眉眼间透着张扬不羁,随意地挽起衣袖,看着眼前的碎雪莲,一扫适才的隐瞒,双眸中泛着璀璨夺目的光芒,抬手,将酒坛抱入自个怀中,还未开封,便深深地吸允了一下,接着启封,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一脸享受地赞叹道,“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好酒。”

“给爷满上。”凤傲天眸光微沉,盯着他。

邢无云亦是无半分的扭捏与不舍,接着为凤傲天与慕寒瑾满上,接着举杯,“臣先干为敬。”说着,便仰头喝下,又是一阵感叹。

凤傲天看向慕寒瑾,“这可是爷回京之后,第一次与你共饮。”

“臣敬王爷一杯。”慕寒瑾说着,便举杯,浅笑吟吟地说道。

“好。”凤傲天举杯,二人一饮而尽。

邢无云看着眼前的二人,无奈地叹口气,真不明白,两个人男人,怎得就能生出激情来,他摇着头,复又倒了一杯,自顾地饮着。

凤傲天与慕寒瑾也不理会他,亦是相视而笑,安静地饮着酒。

这一夜,摄政王府依旧安静,不过,却透着淡淡的温馨。

翌日清晨,二人才饮罢,邢无云抱着酒坛趴在桌上沉睡,凤傲天与慕寒瑾落于屋檐上,欣赏着分外宁静的夜色直至天明。

二人随即落下,却无半分的困意,步入内堂,径自洗漱更衣。

邢无云幽幽转醒,低头,看着怀中的酒坛,心满意足,不免也觉得可惜,接着步入内堂,看向二人已经穿戴妥当,“王爷,这碎雪莲可有酿酒秘方?”

凤傲天转眸,看着他,“爷只管藏酒,不管酿酒。”

“唉,可惜了,只此一坛,日后怕是饮不到了。”邢无云一面摇头,一面叹着气。

凤傲天看着他爱酒如命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好了,你今儿不当值吗?”

邢无云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这……能不能……”

凤傲天眸光微沉,“怎得,如今不愿去了?”

“臣是懒散惯了的人。”邢无云着实觉得那皇宫便是囚人的牢笼,真不知为何有那么多人撞破脑袋,想要进去。

凤傲天看着他,“摄政王府与皇宫,你选一个,是要在本王府上当值,还是前去皇宫当值?”

邢无云眨着双眼,看着凤傲天,“可有其他选择?”

“不要考验本王的耐心。”凤傲天随即坐下,眸光透着冷厉。

邢无云觉得自个因着一坛酒,便将自个卖给了摄政王,顿时觉得这酒也不是好东西,但,如今事已至此,那皇宫总算还有闲逛的时候,这里?他抬眸,四处看了看,果断地应道,“臣告退。”

凤傲天看着邢无云转身离开的背影,抬眸,看向慕寒瑾,“随本王入宫。”

“是。”.net浪客中文瑾应道,“要通知百官吗?”

“不用,今儿个爷是去会会那假冒的皇兄。”凤傲天凤眸微眯,沉声说道。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历代噬魂阁阁主的身份都甚是隐秘,臣已经派人前去查探,有关他来历之人全都死了,无从查起。”

“这世上除非双生子,不会有两个长相一模一样之人,他的身世定然与皇兄有关,若是如此,便由皇兄这处查起吧。”凤傲天看向慕寒瑾,淡淡地问道。

“是。”慕寒瑾点头,“臣已经派人着实去查了。”

“嗯。”凤傲天点头,“走吧。”说着,便牵着慕寒瑾的手,二人离开了摄政王府,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京城所有的官员都已经知晓摄政王已经清醒。

凤傲天步入皇宫,邢无云正好换上官服,带着一对人马百无聊赖地巡逻着,见她前来,连忙行礼道,“臣参见王爷。”

凤傲天上前一步,侧着身子,在他的耳边说道,“皇宫多的是美酒佳酿,本王记得,在西宫偏南角处,有一个公公,特别喜欢酿酒,这坛子碎雪莲也是爷从他那里舀来的。”

邢无云一听,适才无神的双眸,即刻焕发着光彩,连忙看向凤傲天,似是捡到宝贝,连忙恭身道,“臣多谢王爷。”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接着抬步向前走去。

邢无云神采飞扬地带着禁卫军向前走去。

慕寒瑾看着他欢快地身影,看向身侧的凤傲天,“王爷,他怎得如此高兴?”

“捡到宝贝了。”凤傲天握紧慕寒瑾的手,二人向太后寝宫走去。

太后寝宫内,邢芷烟正汇报着事务,却听到郭徽前来禀报,“主上,摄政王驾到。”

凤傲云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抬眸,看向一侧的邢芷烟,“都退下吧。”

“是。”邢芷烟恭身应道,随即退了出去。

凤傲天步入寝宫,便看到邢芷烟抬眸,看着她,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浅笑道,“太后怎得见了本王,便离开了。”

“哀家不过是有些烦闷,出去走走而已,便不打扰王爷与太上皇闲话家常了。”邢芷烟眸光冷沉,不再看她,仪态万千地走出寝宫。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徐步入内,便看见主位上端坐着的凤傲云,她立于大殿中央,嘴角笑意深深,“本王倒是眼拙,未料到这噬魂阁阁主的样貌竟然与先皇如此相像。”

凤傲云眸光闪过一抹微闪,看向凤傲天,“朕本来就是凤傲云,你的皇兄。”

“哦。”凤傲天看向眼前的男子,“本王自幼便与先皇一处长大,自然知晓他的习性。”

“是吗?”凤傲云冷哼一声,“你可随朕去一个地方?”

“有何不可。”凤傲天挑眉,看向凤傲云。

“不过,他不必跟着。”凤傲云指着慕寒瑾,沉声说道。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幽光,握着他的手,将他揽入怀中,浅吻着他的嘴角,接着说道,“你在宫中逛逛,等着本王。”

“是,王爷。”慕寒瑾点头,如今,似是已经习惯与她如此亲昵的举动,也不介意在旁人面前,她如此对他。

凤傲云看着凤傲天与慕寒瑾之间的温情,眸光闪过一抹幽暗,接着起身,行至她的面前,抬步走出了寝宫。

凤傲天转身,不紧不慢地跟着,二人缓缓行走在巍峨的皇宫中,走出太后寝宫,沿着甬道一步一步地走着。

凤傲云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情形,似是回到了过往,他一只手背与身后,一只手抚摸着比瓦红砖,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春风,似是要将眼前的风景融化。

凤傲天此刻,已经走在他的身侧,看着他如此的神情,脑海中浮现出皇兄曾经也是如此的神情,犹记得她五岁那年,他跟着皇兄漫步走在这甬道中,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他侧着头,微笑地看着她,“可还记得这个地方?”

凤傲天回神,二人已经行至一处宫殿的角落,他缓缓蹲下,将夹缝中的一片碎石抽出,他缓缓起身,将那碎石放在她的手中,上面刻着一个云字,还有一个天字,“你说过的,云和天是永远不会分离的。”

凤傲天心神一颤,她抬眸,注视着他,这句话是这句前身直至死前都记得的,可是,如今,为何在他的口中说出,她不禁问道,“你到底是谁?”

“你说呢?”凤傲云抬起手指,勾着她的鼻子,伸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宽阔的掌心中,带着她继续向前走着。

这一瞬,凤傲天有些恍惚,似是她的心不受控制般,随着眼前的身影一同走着,如此的画面,让她以为她已经不是自己。

眼前的身影,熟悉的背影,熟悉的身影,还有那只属于她与他之间的话语,为何,这个人会知道?

一阵微风吹过,将她从思绪中拉回,她低头,看着那只熟悉的手牵着她,她有些怔愣,从他的手中抽出,抬眸,对上他,“你到底是谁?”

凤傲云浅笑不语,抬起手,复又将她的手握在掌心,继续向前走着,这条甬道甚少有人经过,除了宫中守值的太监宫女,便只有她与皇兄才会来此。

转眼,他便带着她来到一处宫殿,这里已经废弃了许久,乃是当年,皇兄的母妃所居的寝宫,他的母妃亦是很早便仙逝,故而,他每当想念母妃,亦或者是心情不好时,便会来到这处。

凤傲天看着他的身影,那两年,他总是会来这处,而她总是会安静地待在他的身旁,抬眸,看着眼前已然消失的风景。

凤傲云推开寝宫的大门,因着常年未有嫔妃入住,大门发出沉重的响声,他抬头,看着眼前的风景,转眸,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浅笑,“进来啊。”

凤傲天抬步,踏入了寝宫,他牵着她的手,缓缓走着,耳边似是回荡着,她儿时在这处的欢笑声,还有皇兄总是宠溺地看着她,陪着她……

“这么久没来了,这里还是没有变。”凤傲云缓缓上前,推开院中的屋子,即便屋内已经布满了灰尘,他抬起手,抚摸着熟悉的摆件,接着转身,看向凤傲天,“这张软榻可还记得?”

凤傲天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便看到眼前的软榻,上面布满了网,可是,回忆却像波涛般汹涌而来,她微闭着双眸,她抬眸,看着他,“嗯。”

凤傲云上前一步,坐在软榻上,示意她坐在一旁,“我们重新来过好不好?”

凤傲天眨着双眼,看着他,眼前的身影越来越近,直到行至她的面前,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头,吻上她的唇。

凤傲天猛然一惊,接着将她推开,凤傲云扬声一笑,“当年,你便是这样将我推开,然后跑出去。”

凤傲天转眸,看着他,这些画面一幕幕地鲜活地进入到她的脑海中,似是她亲身体会到的一般,她不由得觉得,这个女主的前身,已经将那个人注入了自己的灵魂里,以至于,她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对他疯狂到极致的爱与痛。

“你到底是谁?”凤傲天再一次问道,她不相信眼前的人当真是那个人。

“我是谁?”凤傲云自软榻上起身,抬起她的手腕,掀开她的袖袍,那手臂上印着一条伤痕,如今虽然已经变浅,可依稀能看到那是用利器所划破。

“可还记得你七岁时,我遭遇刺客,你奋不顾身地冲到我的面前,那一刀划在了你的手臂上,我抱着你,以为从此就要失去你了?”凤傲云轻抚着那伤痕处,幽幽地说道。

凤傲天甩开他,向后退一步,“你不可能是皇兄。”

“我本来就是。”凤傲云上前一步,从身后将她抱入怀中,“我本来就是你的皇兄。”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掩去眸光中的寒光,接着抬眸,对上他的双眸,“如果你是皇兄,为何要亲手杀了我?”

凤傲云看向凤傲天,低头,再一次吻上她的唇,用力地吸允着,噬咬着,凤傲天用力地将他推开,看着他唇角被她咬出的血。

而他始终挂着浅笑,“你想知道?”

“嗯。”凤傲天点头。

“陪在我身边,什么都不要做,只陪着我。”凤傲云看着她,低声说道。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凝,看向他,“陪着你多久?”

“直到我告诉你所有的真相。”凤傲云温润笑着,可是,那眸光中却透着嗜血的光芒。

凤傲天转身,不再看他,径自走出寝宫。

凤傲云看着她漠然离开的背影,眸光的狠戾更浓,他抬手,身后的软榻震碎,双手捂着头,半蹲在地上。

凤傲天走在甬道上,回想着关于这具身体的所有有关于他与她的画面,每每想着,便心如刀绞。

她收敛起情绪,接着足尖轻点,离开这挠人的地方,不知不觉,却来到了偏院中,正看到邢无云立院门口,趴着门边,向内偷看着。

她随即落下,将他直接推了进去,邢无云便这样直接撞门而入,差点未摔倒,转身,便看到凤傲天,露出一抹惊诧,“王爷,您每次出现的时候,就不能温柔点?”

凤傲天不搭理他,眸光透着阴沉,直接步入院内,便看到院中坐着一位老人,整个院中放满了酒坛。

邢无云抬眼,看着院中的酒坛,双眼放光,也顾不得埋怨,连忙跑过去,一坛接着一坛轻嗅着。

凤傲天看着他那副馋样,沉声道,“过来。”

邢无云不舍地转身,一步三回头地来到凤傲天的身侧,低声说道,“王爷,有何吩咐。”

凤傲天抬眸,看向眼前的老人,他正抬眸看着她。

“酒公公,他日后便是你的徒弟了。”凤傲天淡淡地说道,转眸,看向邢无云,“还不拜师。”

“哦。”邢无云听着凤傲天的话,露出一抹惊讶,随即,俊美的容颜上洋溢着喜悦,连忙上前,也不在乎尊卑,直接跪下,向眼前的酒公公磕着头,“徒儿给师父磕头。”

酒公公也不在意凤傲天,只是看着眼前的邢无云,声音透着冷沉,“将舌头伸出来。”

“是。”邢无云随即应道,抬头,连忙伸出舌头。

“脱裤子。”酒公公复又说道。

邢无云连忙伸手,挡着前方,看着酒公公,“师父,我可不想当太监。”

“让你脱就脱,哪那么多废话。”酒公公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邢无云面露难色,看向酒公公,“师父,您要告诉徒儿,您要做什么?”

酒公公随即拿出一根银针,看向他,“放心,不会割了的。”

邢无云听着,不用割便好,随即,也不在意,接着扯下腰带,大咧咧地站在酒公公面前。

酒公公手中的银针接着对准一扎,语气淡淡说道,“好了,每日每隔三个时辰过来一次,一月内不许饮酒。”

“啊……”邢无云想着一月不饮酒,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若是想日后喝道更好的酒,便忍着。”酒公公收起银针,接着转身,看向凤傲天,“老奴参见王爷。”

“酒公公,不必多礼。”凤傲天看向眼前的酒公公,印象中,他与冯公公乃是自幼便跟着她的,不过,酒公公却喜欢清静,而且,他最喜酿酒,却是个世外高人,有着最好的医术,凤胤麒所中的千年散,她一早便派人前来问过他,可惜,这世上,无人能解得了。

凤傲天看向一侧的邢无云,“爷走了,你便跟着酒公公好生学着。”

“是,王爷。”邢无云面容含笑,喜笑颜开地目送着凤傲天离开。

转身,看向一旁的酒公公,“师父,徒儿应当做些什么?”

“沿着这处出去,向右拐三处,向左拐三处,向前走五百步,便有一处清泉,你用这个接着石岩上滴落的水滴,直到接满为止。”酒公公说着,便将一个葫芦丢在他的手中。

邢无云爽快地应道,随即,便拿着葫芦欢喜地离开了偏院。

凤傲天自偏院离开,便向外走着,一面走着,一面想着这个人到底是谁?如若他不是真的凤傲云,为何会知道如此隐秘之事,如若他是真的凤傲云,那么,他如此又是为了什么?

“王爷。”慕寒瑾在不远处便看到她缓缓走来,他轻声唤道。

凤傲天回神,抬眸,看向慕寒瑾,不知为何,这个时候,看到他,便觉得甚是安心,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向前走着,直到站在他的面前,握着他的手,“回府。”

“是。”慕寒瑾点头,任由着她牵着自己的手,二人并排离开了皇宫。

凤傲云回到寝宫,邢芷烟候在一旁,看着他面色阴沉,亦是不敢回话。

“事情办得如何了?”凤傲云径自坐下,沉声问道。

“西南的暴动再有三日便能蔓延整个西南。”邢芷烟在一旁垂首回道。

“嗯。”凤傲云抬眸,看向眼前的寝宫,接着说道,“一切按原计划进行。”

“是。”邢芷烟应道,接着便退了出去。

凤傲云径自起身,躺在床榻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然,想起了又能如何?她的心中有的永远不是他。

邢无云按照酒公公的指示,寻到了那处清泉,接着看到了一处悬在清泉上空的石岩,他飞身落下,接着拿出葫芦,对准石岩,便看到那水滴半天才滴落一滴,他看着手中的这个葫芦,若是将整个葫芦都滴满,今儿个他都不用回去了,不过,看着眼前的清泉倒是很清澈,要不顺带着沐浴一番也是好的。

想及此,他便将葫芦放在岩石下,接着褪去身上的衣衫,进入清泉池内,舒服地靠在一侧,开始闭目养神。

突然一道身影闪过,邢无云猛然睁开双眸,便看见一名女子落在清泉池边,他连忙双手挡住自个的春光,只见那女子微微俯身,将他的衣衫勾起,飞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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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你敢骗爷?

(女生文学 ) 邢无云顿时一惊,看着那女子便这样离开了,还将自个的衣衫拿走,他看着四周,这样该如何出去?想着这深宫中,怎得有如此伸手的女子,看她的身手与着装,应当是有品级的女子,她到底是谁?

可是,如今,他要怎么出去?

正在他发愁之际,那女子已经翩然落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你是谁?”

“你又是谁?”邢无云勾起一抹浅笑,问道。

“我先问你的。”女子歪着头,打量着邢无云,接着说道。

“在下乃是禁卫军统领。”邢无云紧接着说道,“你手中拿的乃是在下的官袍。”

“哦。”女子点头,看向他,“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下是……”邢无云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觉得甚是熟悉,“在下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我吗?”女子眨着一双天真的明眸,看向邢无云,“我叫凤千凝。”

“你是千凝公主?”邢无云恍然大悟,本欲行礼,待看到自个如今身无寸缕,连忙说道,“千凝公主,您能将下官的官袍放下吗?”

“这个吗?”凤千凝低头,看着手中的衣衫,“好啊。”

嘴角勾起灿烂的笑容,接着抬手,便将那官袍直接丢入了清泉池内,顺着邢无云飘过去。

邢无云无奈地叹口气,抬起手臂,看向依旧站在池边的女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低声说道,“千凝公主,您能转身吗?下官要穿衣。”

“哦。”凤千凝点头,接着转身。

待邢无云刚拿起官袍上岸时,便看的凤千凝转眸,偷看着,他连忙用湿了的衣衫挡住自己的身体,“千凝公主,不能偷看。”

“哦。”凤千凝连忙点头,接着乖顺地背对着他,顺带着双手蒙着双眼。

邢无云迅速地穿好官袍,用内力将湿透的衣衫烘干,接着足尖轻点,行至她的身侧,恭身道,“下官见过千凝公主。”

“哦。”凤千凝看向邢无云,“你见过我?”

“嗯。”邢无云看向眼前的凤千凝,这才想起,两年前,她的寝宫突然走水,她差点被烧死,虽然被救出,却生了一场大病,忘记了所有的事情,变得痴痴颠颠。

“你怎得会在这里?”凤千凝看向邢无云,指着他的鼻子,问道。

“下官在此处接水。”邢无云看向千凝公主,不免心生同情。

凤千凝点头,“你能带我回去吗?我不记得路了。”

“是。”邢无云随即应道,接着转身,看向她,“千凝公主请!”

凤千凝跟着他,缓缓向前走着,过了许久,行至到她的宫殿门口,候在门口的嬷嬷待看到她时,连忙上前,“公主啊,您去哪里了?”

“玉嬷嬷,我迷路了。”凤千凝看着眼前的嬷嬷,显然有些委屈地说道。

“这位是?”玉嬷嬷看着眼前的邢无云,见他身上穿着禁卫军的官袍,连忙问道。

“我是新上任的禁卫军头领。”邢无云看向玉嬷嬷,接着说道,“既然千凝公主已经安然送到,那下官便先行告退。”

邢无云说着,便向凤千凝恭身行礼,便转身离开。

凤千凝注视着邢无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容,转眸,看向玉嬷嬷,“玉嬷嬷,这个人好有趣。”

玉嬷嬷看着眼前的凤千凝,忍不住地叹息道,“公主,日后可不能到处乱跑了。”

“好。”凤千凝点头,转身,入了寝宫。

邢无云顿时松了口气,想起适才的凤千凝,连连摇头,复又回到了清泉池,看着眼前的葫芦,这还要滴到什么时候?

他随即便坐在一旁,无聊地看着天空,索性起身,前去巡逻宫中好了。

凤傲天与慕寒瑾回到摄政王府。

“皇兄的事可查出些什么?”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二人随即坐与桌前。

冯公公已经备好了午膳,摆膳之后,便退了出去。

慕寒瑾接着说道,“因着所有与当年相关的人,都已经离奇死亡,亦或者是失踪,如今无从查起,不过,臣却查到了一件事。”

“何事?”凤傲天将汤盛好,放在他的面前。

“关于皇上的。”慕寒瑾看向内堂安然躺着的凤胤麒,接着说道。

“说吧。”凤傲天眸光微沉,接着说道。

“皇上并非太后的亲生子。”慕寒瑾轻声说道。

凤傲天看向他,沉默片刻,“你查出些什么?”

“王爷可还记得当时的柔妃?”慕寒瑾亦是盛了汤递给凤傲天,温声问道。

“嗯,皇兄纳的妃子,当时,与皇后一同怀有龙嗣,奈何天不如人愿,她比皇后早一日产子,可是,却胎死腹中,她也难产而死。”凤傲天点头道,接着喝下一口汤。

“其实,柔妃的确产下的一位龙子,乃是活着的,便是皇上。”慕寒瑾淡淡地说道。

“那皇后呢?”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沉,接着问道。

“皇后并未怀孕,乃是假孕,她算好了柔妃的临盆日子,待柔妃产子之后,便制造成柔妃难产,借此第二日,她便临盆,如此的话,皇上便是她的亲子。”慕寒瑾接着说道。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可以下如此毒手。”凤傲天凤眸微眯,转眸,看向凤胤麒,“好在他是皇兄的亲子,如此,亦是爷的亲人。”

“是啊,想来皇上对太后虽然甚是亲近,却还是隔着心。”慕寒瑾看向凤胤麒,温声道。

凤傲天沉默不语,她一直认为凤胤麒便是邢芷烟的亲子,却未料到,竟然不是,她想起邢芷烟,为了皇后之位,做出此等事情,她可以理解,可是,皇上不是她巩固权力的筹码吗?为何她要想方设法置他与死地呢?

“继续查。”凤傲天冷声道。

“是。”慕寒瑾执起筷子,为她夹着菜,“这几日,王爷清瘦了许多。”

“还是爷,你还不是,摸着都咯手。”凤傲天看向慕寒瑾,打趣道。

慕寒瑾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柔光,握着她的手,“如此觉得咯手吗?”

“嗯。”凤傲天点头。

慕寒瑾接着前倾这身体,将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上,“如此呢?”

凤傲天看着他,“你啊,是越发的大胆了。”

慕寒瑾如玉的脸上染上一抹粉红,“王爷教的好。”

二人说话间,亦是扫去了之前的阴霾,用着午膳。

随即,便前去书房,批阅着奏折。

“你大哥明日便可到达边关。”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淡淡地说道。

“嗯,臣也得到了消息。”慕寒瑾浅笑着,将手中的奏折递给她,“璟书明日也会赶回京城。”

“如此正好,吩咐下去,明儿个早朝。”凤傲天淡淡地说道。

“是。”候在书房外的冯公公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派人前去吩咐。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冷千叶还未到,明儿个寒遥赶到边关,便即刻动身前去西南,你那边可有人接应?”

“有。”慕寒瑾浅笑道,“已经办妥。”

“嗯,如此里应外合,待到他赶到之后,不出两日,便将西南的暴乱彻底地镇压下去。”凤傲天盘算着,“噬魂阁的据点在何处?”

“凤国各地都有噬魂阁的据点,如今,只寻常了一半。”慕寒瑾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好,放在她的面前,说道。

“看住了,若是他们有所大的行动,便将他们全都杀了。”凤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厉,提起御笔,看着手中的奏折,“那些商贾可都到了?”

“到了。”慕寒瑾看着她,“国库内的粮食已经发到重灾区,不过,如今的国库太少。”

“嗯,这个不用担心。”凤傲天在奏折上写文一个准字,便放在一旁,“科举的情况如何了?”

“名单还未确定。”慕寒瑾又将手中的奏折放过去,“不过,易沐会参加。”

“嗯,有他参加更好。”凤傲天看向他,“过些日子,你陪他回府一趟。”

“是。”慕寒瑾点头,“王爷,宫中的太上皇是真的吗?”

“不知道。”凤傲天如今也迷惑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可是,她总是觉得他很熟悉,“也许是爷的感觉出了错。”

“若他是真的呢?”慕寒瑾看向她,试探地问道。

“如今的爷,不再是当初的爷,若是敢拦爷的路,遇神杀神,御魔除魔。”凤傲天眸光冷沉,抬眸,看向慕寒瑾,低声说道。

慕寒瑾看向她,突然觉得她活得很孤寂,是什么,能让她有如此的冷厉,他伸手,覆上她的手,“王爷,臣会一直陪着你。”

“一辈子吗?”凤傲天看向他,敛去眸光中的阴森杀气,柔声问道。

“直到臣的性命结束。”慕寒瑾浅笑着,他的时日不多,明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却还是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他曾经犹豫过,可是,如今,却庆幸自个的选择,比起这一生都如行尸走肉般地活着,倒不如轰轰烈烈地陪着她。

凤傲天微微倾身,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吻,似乎是在承诺着,亦是在发出无声的谢谢,在她百年孤寂的心房,有一个能够如此陪着他,温暖着她的心,她是该庆幸的。

这些时日发生了种种的事情,她却无暇去想,其实,在这个世界另一端,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地为她努力着。

巫月国,夜魅晞斜卧与软榻上,翻阅着书卷。

香寒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殿下,心中也感叹着殿下的美貌,随即跪下,“殿下,墨颜阁如今已经招收了两百人。”

“嗯。”夜魅晞淡淡地应道,“这几日,朝堂可有何动静?”

“太子殿下这几日都在忙着建秋闱的行宫。”香寒低声回道。

“二皇子如今在做什么?”夜魅晞漫不经心地翻起一夜书卷,微风轻抚着他散落与软榻的青丝,他美眸流转,声音听起来甚是慵懒。

“二皇子这几日,秘密召见了几位亲信大臣。”香寒接着说道,“三皇子与太子乃是一母同胞,故而帮衬着太子,不过,前几日,太子因着一个美妾,公然让三皇子下不来台,丢尽了颜面,如今,三皇子正在府上生着闷气。”

“四皇子呢?”夜魅晞继续问道。

“四皇子正在摆弄他新研发的弓弩,这几日足不出户。”香寒看向夜魅晞,接着说道,“皇上这几日都在宸妃娘娘寝宫内。”

夜魅晞微微挑眉,“嗯,继续看着,最好制造点三皇子与太子的矛盾。”

“是。”香寒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寝宫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却被一道声音打断,初夏连忙扬声唤道,“宸妃娘娘驾到!”

夜魅晞抬眸,就书卷放在一侧,径自起身,恭身立在原地,便看到宸妃阴沉着脸步入寝宫,抬眼,看着夜魅晞,抬手,便向他打去。

夜魅晞却伸手,抓着她的手指,抬眸,低声问道,“母妃来孩儿寝宫,所为何事?”

“好啊,如今你竟敢对本宫不敬。”宸妃看着夜魅晞竟然敢拦着她,越发的气愤,接着便甩开他的手,径自坐下,眸光凌厉地直射着他。

夜魅晞侧着身子,不卑不亢地与她对视着,“母妃,您不辞辛苦前来,难道只是为了看看孩儿?”

“你不听母后的话了吗?”宸妃看向夜魅晞,美艳的容颜,镀上一层冷光。

“母妃,孩儿一向最是遵命您,事事顺着您,自然是听母后的。”夜魅晞说的极轻,如今,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再是她。

宸妃眸光闪过一抹阴狠,“既然你听母妃的话,便给母妃跪下。”

夜魅晞微微挑眉,不紧不慢地说道,“您是孩儿的母妃,孩儿自当跪得,只是,这几日,因着天气,孩儿膝盖痛的毛病又犯了,怕是无法跪了。”

“你……”宸妃未曾料到,他这次回来,竟然对她的态度判若两人,她有些不敢相信,指着他,“你当真是本宫的晞儿?”

“母妃,那个对你百依百顺的晞儿,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不是吗?”夜魅晞抬眸,看向宸妃,眸光淡淡,没有任何的恨意与敬意。

宸妃心神一颤,抬眸,与他对视,“为何本宫要生下你?为何?”

“这要问母妃才是,孩儿宁可您从未生过我。”夜魅晞一字一句地说着。

宸妃心中一痛,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哈哈……当真是冤孽啊……”

她一面放声大笑,一面离开了寝宫。

夜魅晞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这当真是孽缘,当你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女,去选择一个利用你的男人,你便知晓,欠债,终归是要还的。

夜深人静,如今,已经是子时,邢无云看着葫芦内的水滴终于滴满,心满意足地带着转身离开。

却看到一个身影突然闪过,他飞身跟上前去,便看到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缓缓地步入面前的池塘内。

他连忙飞身而出,将眼前的女子拽了上来,待看清楚眼前女子的容貌,顿时一惊,“千凝公主?”

凤千凝缓缓睁开双眸,看着眼前的邢无云,“你怎么在这里?”

“千凝公主,您怎么在这里?”邢无云接着问道。

“是我先问的。”凤千凝眨着双眼,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

邢无云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下官在巡逻。”

“哦。”凤千凝接着从地上起身,看着他,“那我怎么在这里?”

邢无云有些无语,他怎得知道她在这处?

“公主,下官送您回寝宫吧。”邢无云看着她,接着说道。

“好。”凤千凝点头,跟着邢无云向前走着。

邢无云将她送回寝宫,接着转身,便径自去了偏院。

月光之下,偏院内堆放着的酒坛显得格外的诱人,他双眼放光地盯着,移不开眼。

酒公公看着他,“别看了,将这些喝了。”

邢无云低头,看着眼前的一个酒坛,“师父,您不是不让我喝酒吗?”

“你好好闻闻。”酒公公抬眸,鄙视地瞪了一眼邢无云。

邢无云接着上前凑着,什么气味都无,他接着喝了一口,原来是清水,接着仰起头,将酒坛内的清水全部喝光。

“这些都喝了。”酒公公指着脚下剩下的九个酒坛,语气淡淡道。

邢无云看着脚下的酒坛,“这里面都是清水?”

“嗯。”酒公公点头,“还不喝了,这个时辰喝刚刚好。”

邢无云吞咽了一下,他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多的水,如今,这可是一下子都补回来了,想到此,不免觉得自个甚是可怜,原来酿酒还这么麻烦。

不过,想到日后便有美酒喝,他忍了,接着端起脚下的酒坛,拼命地喝着,直到第二个、第三个、直到第九个喝完,他捂着肚子,以往这里面可装的都是酒啊。

酒公公看着他,“这些可都是我存了十年的清泉,你可知这一坛子有多宝贝吗?”

邢无云一听,顿时觉得值了,连忙点头,“师父,您对徒儿真好。”

“若不是看在王爷的份上,我才不会收你这么笨的土地。”酒公公依旧是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邢无云一向引以为傲的聪慧,如今,被眼前的人贬得一无是处,他顿时有些不痛快,不过,他对这等小事,从来未放在心上,只要达成目的便好。

“好了,今儿无事了,明儿一早过来吧。”酒公公说罢,便起身,回了房中。

“师父,徒儿告退了。”邢无云冲着酒公公的背影唤道,接着转身离开。

邢无云挺着灌了一肚子清泉水的肚子刚刚走出偏院,便觉得腹痛难忍,随即,便飞身离开皇宫,直接奔向摄政王府。

凤傲天与慕寒瑾正好批阅完奏折,看着一道黄色身影飘下,她侧着眸,看着他面露难色。

“你这幅样子跑了本王府中做什么?”凤傲天想着邢无云如今真当王府是他家了,如此随意。

邢无云也不知为何,怎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到这里,反正,如今已经跑来了,他可等不及,接着看向一侧的冯公公,“如厕在何处?”

冯公公先是一愣,接着指着远处,“四喜,还是引邢统领前去。”

“是。”四喜应道,随即便带着邢无云离开。

凤傲天看着他的身影,再看向慕寒瑾,“他这是怎么了?”

“看样子是吃坏东西了。”慕寒瑾估摸着。

“找如厕都跑到本王府中,.net浪客中文的别院吗?”凤傲天冷冷地说着,接着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慕寒瑾浅笑道,“王爷是时候就寝了。”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步入内堂,看向慕寒瑾,“你先还是爷先?”

“王爷先吧。”慕寒瑾面色微红,低声说道。

凤傲天看着他如此的模样,突然玩心大起,“要不跟爷一起?”

慕寒瑾垂首,向后退了一步,“那臣先去。”

凤傲天看着他如此的模样,扬声一笑,随即,大步流星地步入了内堂,行至屏风后,接着卸下一身的束缚,没入浴桶内。

慕寒瑾听着浴桶内的响动,脸色发烫,接着便走出了寝宫,抬眼,看着眼前的天色。

冯公公立在屏风外面,打量着外面,生怕有人闯入,凤傲天仰头,微微合着双眸,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邢无云捂着肚子走了出来,看向慕寒瑾在外面站着,接着缓缓上前,“怎得在这处站着?被赶出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慕寒瑾看着邢无云这副模样,就像是被虐待了一般。

“唉,我一日无酒不欢,今儿个一日未饮酒,而且,还喝了十坛子清水,你说,我能如何?”邢无云看向慕寒瑾,接着斜靠在一侧的柱子上,幽幽地说道。

“那酒公公的酿酒技术可是无人能及的,你如今拜他为师,那可是你的造化,若是日后能自个学着酿酒,那你就不用到处寻酒喝,替别人卖命了。”慕寒瑾看向邢无云,温声说道。

“说得也是。”邢无云浅笑道,突然想起凤千凝,“你猜,我今日遇见谁了?”

“遇见了千凝公主,还差点被她给看光了。”慕寒瑾当然知晓,宫中的动向,他了若指掌。

“此事,可不能告诉……”邢无云连忙上前,低声示意道。

“你当王爷不知?”慕寒瑾又是勾唇一笑,“宫中之事,她自然知晓。”

“不过,那千凝公主还真是可怜。”邢无云想起凤千凝,悠悠地说道。

“谁可怜?”凤傲天的声音突然响起,此时,她身着着中意,长发随意地熟在身后,说不出的俊美飘逸。

邢无云看着如此的凤傲天,先是一愣,接着撇过脸去,“没什么。”

“今儿个跟着酒公公,可被他嫌弃了?”凤傲天看着他的模样,冷声说道。

“是啊。”邢无云想起酒公公看着他那副不屑的眼神,生出淡淡的忧伤。

凤傲天看着他这副模样,“那个什么千凝公主,你是看上她了?”

邢无云连忙闭上双眼,心生悔恨,没事干嘛提这事,索性转头,看着凤傲天,“王爷,若是臣看上了,你可赐婚?”

“当真看上了?”凤傲天上前一步,冷冷地逼视着他。

邢无云看着如此的眼神,自然知晓,若是他敢说是,那么,今儿个他也不用活着走出这个王府,他这才想起,“哎呀,臣忘了一件重要的事。”

“先回这个。”凤傲天拍着他的肩膀,沉声说道。

邢无云看着凤傲天,“公主金枝玉叶,臣怎敢?”

“明儿本王便给你赐婚。”凤傲天接着转身,步入寝宫。

邢无云连忙上前,挡住凤傲天的去路,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要让他真的娶妻,想及此,顿时觉得黑云压顶,“王爷,臣不过对千凝公主的遭遇生出了那么一点点的怜惜而已,断无看上一说。”

凤傲天挑眉,看向他,“你不是还有要事吗?还愣着作甚?”

邢无云听着此言,也便放下心来,连忙闪身,离开了王府。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上前一步,“王爷,臣去沐浴了。”

“嗯,去吧。”凤傲天淡淡地应道,接着步入寝宫。

邢无云连官袍都未来得及换,便赶到了卫梓陌的酒楼处,便看到一抹红影负手而立,一旁放着酒菜,他倒有闲情逸致。

邢无云随意坐下,便提起酒壶,正欲倒酒,想起酒公公所言,又忍了下来,接着拿起筷子,夹着菜,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复又放下,挑眉,看着背对着他的身影,“王爷让我给你带句话,明日子时,她来找你。”

“你这几日过得很热闹。”极好听的声音缓缓响起,卫梓陌慢慢转身,看向邢无云。

“不是一般热闹。”邢无云想起自个这几日的遭遇,便觉得比他这些年在外游历有趣。

“阁中的事不管了?”卫梓陌紧接着问道。

“不是有你吗?”邢无云漫不经心地说着,抬眸,看向他,“我不过是个闲人而已,如今这样打打闹闹的,倒很有意思。”

“若是我告诉她,你的真实身份,你猜她会如何?”卫梓陌接着坐下,依旧距离他三步之遥,端起酒杯,为自己斟酒,接着掀起面纱,露出娇艳欲滴的唇,慢悠悠地说道。

“你与我彼此彼此。”邢无云挑眉,“若是我的身份暴露,岂不是你自个也将自个的暴露了?”

卫梓陌浅笑道,“我无所谓。”

“本公子也无所谓。”邢无云慵懒地靠在一侧,“明儿个可记得在这处等她。”

“若是我不等呢?”卫梓陌接着说道。

“不等?”邢无云一双桃花眼甚是勾魂,随即,勾起一抹放荡不羁的笑容,“我不信。”

卫梓陌亦是勾唇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你最好不要对她太过于用心,她的野心比你想象得大,若是你太过于用心,有朝一日,兵戎相见的话,你会更痛苦。”

邢无云身形一顿,看着眼前的卫梓陌,“大爷我喜欢的是女人。”

翌日,四更天,凤傲天与慕寒瑾便起身,穿戴妥当,用罢早膳,便前往皇宫。

朝堂之上,凤傲天眸光微暗,扫过躺下的众臣,“西南发生暴乱,众位卿家觉得派人前去好?”

众臣听着此消息,亦是一惊,却又不敢议论纷纷,故而等待着有人能自动请缨,奈何无人敢自荐,且不说,西南的暴乱有多严重,如今,朝中又有多少人马可派?

凤傲天沉声道,“难道凤国竟无一人肯出征?”

“臣愿前去。”一道沉稳的声音响破整个朝堂,接着,便看到一抹身影不卑不亢地立于大殿中央。

凤傲天看着眼前身着武将官袍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此人除了易洋,还会有谁,“好,易将军,本王便封你为平乱大元帅,命你即日出发西南。”

“臣领旨。”易洋单膝跪地,沉声应道。

昔日,因着易洋的性子本就冷沉,而且,近两年来,朝中武官不受重用,故而,对于像易洋先前战功赫赫的将军,也多少是忽略的,而他为人也甚是低调,从不拉帮结派,也不与其他同僚为伍,故而,很少有人关注他,如今,他一马当先,倒是让百官觉得,关键时刻,还是要老将出马。

下朝之后,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你是否跟易洋说了什么?”

“不过是将易沐这些日子在王府的近况告诉了他,又说了一些如今朝局的情况。”慕寒瑾浅笑道。

二人不再多言,正欲离开皇宫,便看到凤傲云远远走来。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寒,接着站在原处,等着他缓缓前来,“皇兄,今日能随朕去一个地方吗?”

凤傲天挑眉,“皇兄,今儿臣弟有公务要忙。”

“不会用你太长时间。”凤傲云温润如玉的容颜,透着浅浅地温柔。

凤傲天看着他,不知他心中在想些什么,所以,在没有知晓他的底细之前,她在等着,“好。”

慕寒瑾看着眼前的凤傲云,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冷然,接着看向凤傲天,“王爷,臣先回府。”

“好。”凤傲天点头,接着看向凤傲云,“皇兄,要带臣弟去何处?”

“这几日待在宫中有些乏了,所以,想出宫走走。”凤傲云看向凤傲天,“皇弟可还记得,儿时皇兄常带你去的山谷?”

慕寒瑾转身,缓步走着,却将他们二人的对话听的真切,山谷?难道是王爷带着他去的那个山谷吗?

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她带着自己前去那个山谷时的神情,他隐藏于袖袍内的双手,微微蜷着,那个地方是他们的回忆吗?

凤傲天看向凤傲云,那个地方,是她曾经独处之地,后来,带着皇兄一同前去过几次,如今,他竟然提起,她不免疑惑道,“你当真是皇兄?”

凤傲云温柔地看着她,“皇弟,你可还记得那山谷中,你舞剑给我看?”

凤傲天看着他,这些都是她这具前身与她的皇兄儿时的回忆,为何他都知晓,而且,那个山谷,除了她与皇兄,还有慕寒瑾,任何人都不知晓,不对,还有那个鬼魅面具男子,她眸光闪过一抹冷然,接着转身,“皇兄,臣弟今日没空。”

凤傲云上前,牵着她的手,“陪我去吧。”

凤傲天转身,看着他眼眸中的请求,却觉得如此的眼神,才属于皇兄,她不禁地疑惑道,这个人到底是何人?当真是凤傲云吗?可是,为何却是判若两人呢?

凤傲云牵着她的手,缓缓地向前走着,慕寒瑾将他们二人的话语一字一句地听得真真切切,每一句,就像是一颗石子,打击在他的心上。

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心口,真的很痛。

凤傲天被凤傲云牵着,越过慕寒瑾,径自向前走着。

慕寒瑾突然觉得心口一窒,一口鲜血吐出,接着身体摇摇欲坠地倒下,抬眼,强烈地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甚是刺眼。

他微眯着双眼,身体缓缓向下坠落着,突然,他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双眸,天旋地转间,却看到了熟悉的容颜,他噙着浅浅地笑意,凝望着她。

凤傲天将他揽入怀中,伸手,把着他的脉象,却看到了手心的血红线,她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接着抱着他飞身离开皇宫。

凤傲云看着眼前的场景,眸光闪过一抹黯然,接着转身,他真的在努力地想要找回曾经他和她的回忆,可是,为何,每当他鼓起勇气的时候,她却总是将他无情地抛弃呢?

他落寞地转身,一步一步地向这偌大的宫殿走去……

邢无云站在一旁,看着眼前三人复杂的关系,想起昨夜卫梓陌的话,他连忙摇着头,他才不会喜欢那个残暴,性情多变,又黑心黑肺的摄政王,更重要的是还是个男人,他喜欢的是女人好不好?想到这里,他连忙转身,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凤傲天抱着慕寒瑾,回到摄政王府,径自落入寝宫内,扶着他,“你骗爷?”

慕寒瑾浅笑道,“王爷,臣真的无碍。”

“这是什么?”凤傲天抬起他的双手,指着那条红线。

慕寒瑾依旧挂着浅笑道,“这条红线乃是臣气血不足的征兆,待调息之后便会消失,王爷大可放心。”

凤傲天看着她,眸光闪过一抹冷凝,“若是你敢骗爷,你可知道后果。”

“王爷舍得杀臣?”慕寒瑾伸手,抚摸着她的容颜,轻声问道。

“你说呢?”凤傲天低头,吻上他的唇,将他嘴角鲜血添入自己的口中,接着将他放在软榻上,盘膝而坐,为他运功疗伤。

蓝璟书终于在累死了两匹马之后,赶回京城,抬眼,看着眼前威严的摄政王府,他径自下马,先前狂奔的心,待看到眼前的四个大字,却呆愣在原地踌躇不已。

他到底要不要进去呢?

“蓝侍妃,到了。”一旁的静喜看着蓝璟书牵着马在发呆,小心地提醒道。

“嗯。”蓝璟书收敛着情绪,接着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直到来到王府门口,他抬起脚步,踏入王府,才觉得自己这些时日所经历不是在梦中。

他收起脚步,退出高大的门槛,接着又深呼了一口气,踏入,他那温润如玉的气质上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不像以往的晦暗。

他向寝宫内走去,直到行至寝宫,看见冯公公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他连忙上前,“冯公公,发生了何事?”

“王爷与慕侍妃回来,便在里面,还未出来。”冯公公看着蓝璟书,这才想起,“蓝侍妃,您刚回来?”

“嗯。”蓝璟书想着自个回京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回王府,他不禁觉得自个是不是在这里束缚了两年,故而形成了这种念头。

他低垂眸,站在寝宫外,安静地等待着。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凤傲天缓缓收掌,将慕寒瑾揽入怀中,让他靠在自己的腿上,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握着他的手,却透着刺骨的凉意,比起三日前吐血,还要冷,她摊开他的手,那红线果然消失了,她顿时松了口气。

冯公公见状,连忙在外禀报道,“王爷,蓝侍妃回来了。”

“让他进来。”凤傲天收敛着情绪,接着抬眸,看向蓝璟书缓缓地入内,衣衫凌乱,一路风尘,看样子这几日却是在奔波着,她沉声启唇,“过来。”

蓝璟书缓缓地上前,行至她的面前,垂首道,“臣参见王爷。”

“坐下。”凤傲天指着身侧的位置,低声道。

蓝璟书踌躇着,他连日奔波,已经好几日未沐浴,他犹豫着,便被凤傲天一手拽着坐下,“不就是身子未沐浴,有些味道,且先歇息着,冯公公,还不去准备浴汤。”

“是。”冯公公连忙应道,听着王爷的口气,这才放下心来。

蓝璟书抬眸,看着她眼眸中的冷沉,接着垂眸,不再说话。

慕寒瑾幽幽转醒,抬眸,看向凤傲天,却迎上她冰冷的眸光,他嘴角勾起浅浅地笑意,“王爷。”

凤傲天抬起他的手腕,将他拉入自己的面前,冷声道,“你敢骗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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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游戏,她成了他报复的对象

一场阴谋,原本最爱的未婚夫却牵着养母妹妹的手走进礼堂

但是,嗜血阴冷,残忍如地狱修罗的他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喜欢另一个男人。

床榻上,抵死的缠绵,女人无力的闭眼,两滴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爱,深爱,肉虐。真情,专一,霸宠

他爱她,迷恋她的一切,所以夜夜索欢——

而她,风冿扬,那个霸道男人,这辈子,如果可以,她只想把自己隐身,逃他远远的,但是午夜的粗重低喘如同噩梦循环,可是,她逃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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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你那点本事,爷看不上

(女生文学 ) “王爷,臣不敢。”慕寒瑾迎向她的双眸,嘴角依旧挂着浅浅地笑意,不是不敢,而是不舍。

凤傲天看着他,伸手,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抱着他,“你最好不要骗爷,否则的话……”

“否则什么?”慕寒瑾的声音变得极柔,似是要将他所有的柔光笼罩在她冷寒的眸光中。

“爷会将你一口一口地咬碎,吞下去。”凤傲天沉声说道,隔着绸缎的面料,一口咬在他的肩膀处,狠狠地噬咬着。

慕寒瑾却感觉不到一丝的疼痛,只是,微微抬起手,环上她的腰际,眉眼微弯地看着他。

蓝璟书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画面,温润的双眸,闪过一抹浅淡,他不明白,为何慕寒瑾突然变成如此,也不知道,原来王爷的霸道却是如此的温柔,他突然想起在两淮时的日子,她为他上药,为救他,随他一起跳入河运,为救他,更是……

冯公公立于寝宫外,低声说道,“蓝侍妃,浴汤备好了。”

“嗯。”蓝璟书侧眸,看着眼前相依偎的两人,缓缓起身,径自想内堂走去。

这个地方,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在白日入内,看着不远处的工具架,他忍不住地颤动了几下,看着那熟悉的床榻,脑海中浮现出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他连忙紧闭双眸,鼓足了莫大的勇气,才缓缓睁开,当看到床榻上安然躺着的凤胤麒,他的眸光闪过一抹晦暗,接着步入屏风之后,看着已经备好的他素日穿的衣衫,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抬起手,解下身上的腰带,轻解罗裳,衣衫散落与地,肤若凝脂的肌肤映照在纱窗外洒落的淡淡柔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腰间的伤口已经结痂,手臂上的伤痕也显现出粉嫩色,他缓缓步入浴桶内,将身体没入,抬眸,注视着前方,手指掬起水,滑过他的手臂,他身手,抚摸着胸口的位置,那个地方因着那伤口,缓缓地跳动着。

他扬起修长白皙的颈项,氤氲雾气,弥漫在四周,他缓缓合上双眸,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凤傲天低眸,看向慕寒瑾略显清瘦的容颜,想着这些日子他太过于劳累,随即,将他平放于软榻上,“三日后,爷看着你吐血,若是你手腕处显现着红线,你试试。”

慕寒瑾温和的双眸,闪过淡淡的柔光,抬手,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舍不得松开,他心中已然有了打算。

凤傲天转眸,看着屏风后蓝璟书还未出来,看着他,“你歇着。”

“是。”慕寒瑾低声应道,缓缓地阖上了双眸。

凤傲天自软榻起身,便步入内堂,穿过屏风,便看到蓝璟书躺在浴桶内睡去,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想着他上次中箭之后,便一直未好好歇息,这些时日又连番奔波,如今,确实有些承受不住。

她径自向前,将身侧干净的衣衫拿过来,伸手,将他从浴桶内捞出,将锦袍盖在他的身上,抱着他走出屏风。

蓝璟书依旧是有些警觉的,抬眸,便看到凤傲天冷寒的双眸,低头,便看到自己竟然只披着一件衣衫躺在她的怀中。

他俊朗的容颜蒙上一层浅浅的淡粉,垂眸,安静地靠在她的怀中,不敢乱动。

凤傲天看着如此的蓝璟书,俨然想起那个与他一样,温润如玉的皇兄,可是,同样的气质,蓝璟书却在骨子里面多了几分的逞强与倔强,而皇兄……

凤傲天想及此,便觉得如今的她,越发的有些糊涂,真真假假,她也分不清楚。

凤傲天抱着他行至床榻,将他放在下,侧眸,看着一侧躺着的凤胤麒,心中又闪过一抹狠戾。

蓝璟书安静的躺着,却是极度不安,看着凤傲天眼眸中的冷厉,脑海中浮现出过往,他微微阖上双眸,等待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

凤傲天看着蓝璟书如此,手指划过他莹润的肌肤,引起蓝璟书的一阵颤栗,他脑海中响起的是山洞内的画面,他忍不住地面色发烫,微微睁开双眸,注视着凤傲天浅笑着容颜,他又是一怔,紧绷着身子,看着她。

凤傲天抬手,将锦被盖在他的身上,掌心覆在他的双眼上,“歇着,明儿个上任。”

蓝璟书还未反应过来,凤傲天便起身,转身离开,他呆愣地目送着她离开的身影,抬眸,看着天顶,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突然觉得这个地方也没有那般的恐惧,困意袭来,不知不觉中,他已然安然睡去。

凤傲天行至厅堂,便看到软榻上并无人,她行至书房,便看到他正坐与软榻上批阅着奏折,她眸光闪过一抹无奈,接着上前,坐在他的面前,“越发的放肆,连爷的也不听了。”

慕寒瑾看向她,“早些批阅完,王爷今儿个不是还要去见人吗?”

凤傲天挑眉,“嗯。”接着,执笔,拿起他放过来的奏折,逐一地批阅着。

书房内,迷漫着安神的檀香,二人静心批阅着奏折……

邢无云觉得自个定然是走错了地方,为何每次都能碰上这位千凝公主呢,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偶然,那么,第三次呢?

“邢统领……”凤千凝看着眼前的邢无云,连忙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俊俏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她的长相与凤傲天倒是有三分的相似,只可惜啊,空有其表。

邢无云勉强扯出一抹笑容,不咸不淡地恭身行礼道,“下官参见千凝公主。”

凤千凝身后紧跟着的玉嬷嬷远远便看到了邢无云,连忙上前,将千凝公主拉扯着,“公主,回宫吧。”

凤千凝指着邢无云,“玉嬷嬷,这个人很有趣,我要让他陪我玩。”

邢无云听着,顿时心头扯出一抹黑云,他是那种陪别人玩的主吗?他如今可是忙着前去寻师父呢,想及此,连忙笑道,“千凝公主,下官有要事在身,实在是无暇陪公主散心。”

“不要,我就要你陪着我。”凤千凝上前,突然拽着邢无云的衣袖,嘟着嘴,不肯放手。

邢无云有些无奈,但是,又不能公然将公主推开,只能向后退了一步,接着说道,“千凝公主,下官真的……”

“你要是不陪我玩,我便哭给你看。”凤千凝一面说着,当即便坐在地上,蹬着腿,完全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童。

邢无云觉得自个已经算是最胡搅蛮缠的人,不曾想到,他如今遇到了高手,眼前的这位,比之他,过之而无不及。

玉嬷嬷见状,连忙弯腰,要将凤千凝扶起,却被她一把推倒在了地上,玉嬷嬷看着凤千凝,无奈道,“公主啊,您还是随老奴回宫吧,要是让太后娘娘瞧见了,您可就惨了。”

“不要,太后好可怕,我不要看见她。”凤千凝一听到太后的名字,顿时吓得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接着转身,跑了。

玉嬷嬷抬眸,正好对上邢无云疑惑的双眸,她连忙福身道,“老奴先告退。”

说着,便转身,追着凤千凝的身影跑开。

邢无云想起凤千凝适才的神情,顿时觉得有些奇怪,又觉得此事跟他又无关,他关心这么多做什么,与其费这个神,倒不如去寻酒公公呢,想及此,便脚步加快,向偏院走去。

待行至偏院,他笑嘻嘻地走了过去,“师父,徒儿来了。”

酒公公转眸,看着他,“去将这些坛子都洗干净。”

说着,便指向一侧堆着的坛子,邢无云看去,足足有两百多坛,他身形一晃,转眸,看向酒公公已经不再理他。

他抽了抽嘴角,唉,谁让他是徒弟呢,徒弟当然是用来打杂的,接着拎着坛子,蹲在一角,开始清洗起来。

酒公公转眸,看着他的背影,一向不苟言笑的容颜,此刻,眉眼间多了出一丝的皱纹。

蓝璟书醒来时,天色已暗,径自从床榻起身,看着自己眼前的情形,这才发现,原来自个是真的回来了,并未做梦。

他掀开锦被,下了床榻,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披着一件外袍,面色微红,连忙行至屏风后,穿戴妥当,才走出来。

凤傲天侧靠在内堂门口,看着蓝璟书小心翼翼地向她走来,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待他行至自己面前,她伸手,牵着他的手,“怎得回来便害羞起来了,爷可记得在山洞内,你可甚是主动呢。”

凤傲天说着,便抬起她握着他的手,“爷可是用这只手给你办的事。”

蓝璟书一听,更是羞红了脸,抬眸,却对上慕寒瑾看向他的眼神,他眼眸闪过一抹黯然,接着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两淮之事,臣……”

“今儿个不谈国事,既然回来了,便先歇着,有何事,明儿再说。”凤傲天看出了蓝璟书在跟慕寒瑾较着劲,笑意深深,想着,他一向与世无争,温润的性子,这些年来,自然当慕寒瑾是他的挚友,可是,这挚友却对他说了那番的狠话,若是换做她,她定然会跟他反目成仇。

慕寒瑾知晓自个的言语太重,可是,当时的那一刻,他是真心想要将她身边所有能靠近她的人都杀了,不管是谁,可是,这些时日,他却换了想法,也许,她的心里不应该装着他一个人,有更多的人陪着她,那么,在他离去的时候,她也不会因为他,而变得难过,毕竟,她身边还会有人陪着他走下去,不是吗?

慕寒瑾上前,看向蓝璟书,“璟书,上次之事,寒瑾这厢有礼了。”

说罢,便躬身,向他作揖。

蓝璟书微微一怔,看着慕寒瑾如此诚恳的话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觉得自个太过于小气,接着温声道,“你我之间无需如此。”

慕寒瑾浅笑着,看向他,“既然如此,那你我便一笑泯恩仇。”

“如此甚好。”蓝璟书笑应道。

凤傲天也不说话,接着上前,落在,看着他们二人,“都坐吧。”

“是。”慕寒瑾与蓝璟书随即坐下。

席间,三人无话,安静地用罢晚膳,凤傲天则看向慕寒瑾,“璟书刚回京,爷知晓,你二人一向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如今正好,爷有事出去,你二人便闲话着。”

“是。”慕寒瑾温声应道。

蓝璟书亦是垂首,目送着凤傲天离开,他转眸,看向慕寒瑾,“你是认真的?”

“嗯。”慕寒瑾看向蓝璟书,“出去走走吧。”

蓝璟书点头,对于他们二人来说,这座摄政王府已是再熟悉不过了,甚至这里的一草一木,他们都清楚明白,这两年来,他们度日如年,形同枯槁。

“去清辉阁,还是津轩阁?”慕寒瑾一面走着,一面询问着。

蓝璟书浅笑道,“回津轩阁吧。”

“好。”慕寒瑾抬眸,看着眼前的景色,“你有什么便问吧。”

“你想对我说什么?”蓝璟书知晓慕寒瑾的性子,他有武功,竟然能瞒着他如此之久,怕是,与他相熟之人,都不知晓他会武功。

“我只能说,这一世,王爷都是我命中注定的人。”慕寒瑾侧眸,狭长温和的双眸,闪烁着坚定的眸光。

蓝璟书淡笑一声,“你当真爱上她了?”

“嗯。”慕寒瑾也觉得很奇妙,这两年来的痛楚是他的噩梦,可是,面对现在的她,他心里存在的却是满满地爱,连一丁点的恨意都没有,若是有恨的话,那便是,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陪着她到老。

蓝璟书转眸,看着眼前的天色,“若是有朝一日,我也对她动心了,你会杀了我吗?”

“不会,如今,我希望你能留在她的身边,多了解她的好,了解她的不同,走进她的心,好好地,用心陪在她的身边。”慕寒瑾幽幽地说道,因为,这世上,他能够相信着的人真的不多,能够想要托付的人也不多。

蓝璟书侧眸,注视着他雅致的侧影,他不由得一怔,是什么,能让他甘愿放弃男子的自尊,去爱上另一个男子呢?他们都清楚,这两年来,他们心中隐藏着多大的无奈与委屈,而被迫地承受着,可是,如今,不是已经雨过天晴了吗?可是,为何,独独他却陷进去了呢?

他离京的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变了呢?似乎,已经与他无关。

易沐清瘦的身影,不期而遇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远远看见蓝璟书,轻柔的声音响起,“我竟不知,你也回来了。”

蓝璟书收回打量着慕寒瑾的视线,看向眼前的易沐,却觉得哪里变了,他浅笑道,“今日刚回来。”

“去我那处坐坐吧。”易沐觉得自己这几日身子好了许多,今儿个,正好出来走走,自他入了这摄政王府,便关在那清冷的院中,不得出来,即便有心却也无力,如今,看着眼前的两位故人,亦是觉得同病相怜。

蓝璟书与慕寒瑾相视一笑,便与易沐回了梅香阁,三人坐与梅树下,石桌上放着几样小菜,还有易沐亲手酿的梅花酿。

易沐且先倒了一杯,举杯,看着二人,“为你我三人还能再聚,干杯。”

蓝璟书俊朗的容颜,亦是难得露出一抹随意,接着举杯,看向慕寒瑾与易沐,“好,为你我三人还能活着如此饮酒,干杯。”

慕寒瑾举着杯子,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能有多久,他浅笑着,温声道,“干杯。”

三人一饮而尽,接着又斟满酒。

蓝璟书看着易沐,“你的身子如今好了许多。”

“嗯。”易沐点头,抬眸,看向慕寒瑾,“这也多亏王爷的妙方。”

蓝璟书微微一怔,亦是将目光落在慕寒瑾身上,“我未料到,王爷还有这等手艺。”

慕寒瑾盯着杯中的酒,“她啊,还有你们许多不了之处,其实,竟连我也不全了解她,她将自个的心思隐藏的太深,她能轻易地看透所有人的心思,却从未想着将自个的心思露出一丁点,让旁人看清。”

蓝璟书与易沐看着慕寒瑾如此的神态,不由地心中一叹,二人亦是心照不宣,接着共饮一杯。

慕寒瑾抬眸,看着他们二人,勾唇一笑,“科举在即,虽然知晓你才富五车,却也是需要温故而知新的。”

易沐浅笑道,“我当真能去科考?”

“王爷吩咐的,你岂有不去的道理。”慕寒瑾接着说道,“你父亲今日请缨,率兵前去西南平乱。”

“我知道。”易沐眸底一暗,“只可惜啊,我这身子,毫无用处。”

慕寒瑾又是一笑,“梅花香自苦寒来,你这副身子,可当真是柔弱,不过,你的才学可不能白白埋没了,若是,这次一举弟中,亦是前途不可限量的。”

“即使如此,我也是没这个命。”易沐眉宇间的愁云亦是凝聚着,幽幽的说道,仰头,饮下一杯酒。

蓝璟书看着如此的易沐,“也许,许多事,你我需要重新看待,如今的王爷,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王爷,凤国的未来,或许还有希望。”

慕寒瑾看向蓝璟书与易沐,浅笑不语,是啊,岂止有希望,或许,不久的未来,整个天下都会是凤傲天的,只可惜,他等不到那一日了。

他眉眼间亦是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抬手,举杯,“易沐,明儿个,我陪你回府上去一趟如何?”

易沐身形一顿,看向慕寒瑾,“求之不得。”

“明儿我也要回府一趟。”蓝璟书想着家父被罢官,如今,他刚回京,亦是两年未回家看看。

慕寒瑾低声一笑,“来,为我们重获自由,干杯。”

三人扬声一笑,接着一同饮下,这一夜,皓月当空,梅花树下,透着淡淡的清香。

邢无云自皇宫出来,正欲回府,抬眼,看着时辰,这才想起今夜还有热闹看,随即,便飞身向酒楼而去。

凤傲天并未着急着赶去,而是悠然自得地漫步在深夜的街道上,如今,已至深夜,街道的行人寥寥可数,她一面走着,一面欣赏着难得的惬意。

一道身影落下,她并未转身,不过是语气淡淡地说道,“你倒是挺会凑热闹。”

.net浪客中文身侧,“有热闹不看,才是傻子。”

凤傲天浅笑道,也不理会他,继续向前走着,手指灵活地把玩着折扇,一如,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她便是如此,站在芙蓉阁内,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向下走着。

邢无云侧眸,注视着她,不知为何,就是有一种极舒服的感觉,他微撇着嘴,觉得自个这两日过得乃是和尚的日子,即无酒,又无美人儿,当真是清苦。

凤傲天转眸,看着他神情黯淡,勾唇一笑,接着伸手,打在他的肩上,红唇缓缓靠近他的耳畔,“在想酒,还是想美人?”

“都想。”邢无云转眸,耳畔滑过一抹轻柔,他先是一怔,随即回道。

“要不,爷陪你去一趟芙蓉阁?”凤傲天想着如今的芙蓉阁可是她重新布置的,里面的人可都换成了她的,除了那个魅儿还在。

邢无云听着,唉,喝不成,看看、闻闻也是好的,随即,爽快地应道,“好。”

凤傲天扬声一笑,接着向芙蓉阁走去,如今,正是热闹的时候,来人看到凤傲天,连忙迎上前去,“主子……”

“嗯。”凤傲天看向身侧的女子,约莫三十岁的年纪,比起之前的那个老妈妈,更加地精明,不过,却透着一副清冷,便知,乃是多年训练而成。

邢无云看着眼前的老妈妈,便觉得自个之前的那位着实降低了几个品味,他侧眸,看向凤傲天,“王爷,您是在哪里寻到这等人才的?”

“佛曰,不可说。”凤傲天抬起折扇,打在邢无云的头上,接着,二人便步入芙蓉阁内。

阁内,更是焕然一新,所有的设施摆件都是全新的,而且,有着独特的风味,看台上,抚媚妖娆的女子跳着性感火辣的舞蹈,不停地向台下抛着媚眼,台下,男子皆扯着嗓子大喊着。

邢无云以为自个走错了地方,连忙揉着眼睛,接着,便看到还是如此,接着,邢无云便看到一侧,竟然设置成了赌坊,二人随即上了二楼,便看到整个二楼,亦是变成一个偌大的包间,各色的美女,有的清纯可人,有的妩媚勾人,有的温婉大方,有的身材火辣,皆躺在床榻上,摆着撩人的姿势,一旁站着不同的男子,中间,更是站着一名男子,拿着一个锤子,下面的男子看着床榻上躺着女子,按照上面挂着的牌号,喊着价。

邢无云又眨了一下眼睛,他不过是一月未来而已,这个地方,怎得变成如此,他转眸,看向凤傲天,“这是在干嘛?”

“没看明白吗?在拍价,这里乃是姿色上等的女子,每个人都是经过特殊调教的,绝对是极品,哪里能轻易接客,当然是价高者得了。”凤傲天语气淡淡地说道。

“原来如此。”邢无云点头道,接着看向凤傲天,不由得觉得她绝对是个经商的天才,随即,凑近,低声说道,“王爷,这是您的主意。”

“嗯。”凤傲天带着邢无云看了一圈,接着上了三楼,三楼上面的人比之下面的人,更是人满为患,因着上面只有一名女子,用珠帘隔着,看不清楚样貌,但是,邢无云却一眼看出了此女子是谁,不过,又觉得不像是她,因着,比之之前,更加的妩媚动人,只消一眼,便知道,乃是天生的尤物。

“这不是魅儿吗?”邢无云揉着眼睛,复又看了一眼,再看向凤傲天,“王爷,不用说,臣也明白了,又是在拍价。”

“嗯。”凤傲天点头,“一掷千金,这是起价。”

邢无云眨巴着双眼,想着京城虽然不比两淮,但是,却是富商云集之地,即便是外面战火纷飞,这里依旧是纸醉金迷,他们手中的银子宁可洒在这里,也不愿丢出去,救济那些露死街头的穷苦百姓,这便是人性的本质。

凤傲天带着邢无云直接上了四楼,这处甚是安静,亦是重新装改良过的,乃是一个露天的天台,邢无云看着眼前的摇椅,随即坐下,侧着头,便可以将整个街道看得真真切切,正好侧眸,看到对面的酒楼。

那老妈妈连忙拿着芙蓉阁的账本走了过来,恭敬地递给凤傲天,“王爷,请您过目。”

凤傲天拿过账本,逐一地翻阅着,接着指着一处,“此人是谁?”

“乃是刑部尚书之子。”老妈妈名叫翠云,乃是王府暗卫。

“一个刑部尚书之子,竟然如此阔绰,看来本王还是漏掉了这条大鱼,上次的收缴,还未收缴干净。”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算计,接着看向邢无云,“他,你可认识?”

“肯定入不得王爷的眼。”邢无云想着这刑部尚书之子乃是出了名的草包霸王,整日在京中横行霸道,奸淫妇女,更是财大气粗,不过,那长相着实不敢恭维。

凤傲天挑眉,确实没见过这个刑部尚书之子,但凡,京中上等姿色的男子,可都是在她的王府中,若是,未收拢的,那便是歪瓜裂枣了。

“这个?”凤傲天又指着另一个人。

“这乃是户部尚书之子。”翠云复又说道。

“这二人定然是狼狈为奸了?”凤傲天沉声道。

“王爷,非也非也。”邢无云惬意地躺在躺椅上,敲着二郎腿,手捻起一颗葡萄,接着吞下,潇洒地将说道,“他二人是天生的冤家,但凡,这人看上的,另一个必定要抢过来,常常为了一名女子,而大打出手。”

凤傲天侧眸,看向他,“这芙蓉阁之前既然是你的,你也应当如此?”

邢无云扯着嘴角,“臣比他们高尚,虽然整日流连于万花丛中,却是片叶不沾身。”

凤傲天嘴角一抽,不再看他,看向身侧翠云,“今夜,他们可都来了?”

“是。”翠云应道。

“他们今儿个是为谁来的?”凤傲天慢悠悠地问道。

“魅儿。”翠云恭敬地回道。

“去,给爷叫价去。”凤傲天看向邢无云,接着说道。

“不去。”邢无云连忙摇头道,“臣没银两。”

凤傲天挑眉,“不用,你只管叫价,价越高越好,爷倒要看看,他们能给出多少价钱来。”

“王爷,真不知你这黑心是大哪练出来的。”邢无云已然知晓外面那两个家伙的下场,撇撇嘴,起身,晃悠悠地向外走去。

翠云看着邢无云离开,立在一侧,看着凤傲天继续看着账本。

“这些银子都给本王存好了,日后,有大用处,其他十二小国的分店准备的如何?”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如今都已经安排下去,两月之内,会陆续营业。”翠云低声回道。

“嗯。”凤傲天点头,“你也下去瞧瞧。”

“是。”翠云点头,接着便退了出去。

凤傲天抬眸,看向对面的酒楼,依旧是漆黑一片,看来,这人今夜是不打算见她了,想及此,她嘴角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看着天色,还有一个时辰。

邢无云显然兴致缺缺,慢悠悠地行至三楼,便看到坐与最前面的二人,一胖一瘦,一个长得肥头猪耳,一张的尖嘴猴腮,一面喊着价,一面怒视着对方。

邢无云轻咳了一下嗓子,接着坐在他们二人的中间。

二人亦是愣了一下,右侧的胖子乃是刑部尚书之子,左侧的瘦子便是户部尚书之子,待看见邢无云时,二人即刻挑眉。

胖子扬声一笑,“咦,这不是邢公子吗?你如今不在摄政王府呆着,到这芙蓉阁做什么?”

“是啊,难道王爷满足不了你?”瘦子随即打趣道。

邢无云俊美绝伦的容颜,一双桃花眼微弯,透着勾人的笑意,红唇微扬,更是风流潇洒,他轻扬着衣袖,淡淡地说道,“唉,摄政王府有什么好待的,还是芙蓉阁好啊,美人在怀,温香软玉的,是吧,美人儿?”

隔着珠帘,魅儿看向邢无云,眉眼闪过一抹魅惑妖娆,娇唇微勾,浅笑道,“当是,公子,您许久未来了。”

邢无云又是洒脱一笑,“美人儿,今晚便好好陪本大爷。”

“公子……”魅儿的声音酥麻入骨,更是妖魅勾魂,听得外面的人都是心神一荡。

身侧的胖子与瘦子二人连忙挤眉弄眼,达成了协议,这便可以看出,在共同的利益面前,一旦出现了第三者,原本两个人的战场,便变成三个人的,如何协调这种局面,那么,便要有两人联合起来,对付新来的入侵者所以说,这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自然也没有永远的敌人。

面前的男子手执着木质的锤子,敲击着眼前的桌子,接着开始喊起价,“起价一千两,请诸位公子加价!”

“两千两。”邢无云勾唇一笑,接着拿起牌子喊道。

“两千五百两。”胖子随即加道。

“三千两。”瘦子连忙加价。

“四千两。”邢无云紧接着喊道。

“四千五百两。”瘦子连忙跟着。

“本公子出五千两。”胖子毫不示弱地回道。

身后的公子哥们见状,也在紧紧地跟着价,如此,本就热闹的厅堂,如今,更是人声鼎沸,有些确实在看着热闹,眼看着价钱越来越高,很多公子亦是观望着,也不再下手。

直到后面,“十万两。”邢无云爽快地喊出,完全没有任何的压力。

“我出十一万两。”胖子紧接着喊道。

“我也出十一万两。”瘦子连忙扬声道。

邢无云看着眼前的二人,看来,他们还真是富裕啊,接着手指一弹,“本公子不加了。”

胖子和瘦子得意的挑眉,看向邢无云,“邢公子,承让,看来今儿个美人儿是要陪本公子了。”

“应当是陪本公子才是。”瘦子连忙说道。

“你出了十一万两,我也出了十一万两,但是,是我先喊得价。”胖子连忙仰着脖子说道。

“好,我出十二万两。”瘦子随即唤道。

“你……过河拆桥。”胖子顿时气得跳脚,接着上前,将瘦子扑倒在地,肥胖身体直接将瘦子压得喘不过气来。

紧接着,便乱作了一团,两个人扭打在一起,连带着他们身旁的随从也跟着出手。

其他的公子哥们看着眼前的场景,顿时觉得好笑,站在一旁,围坐一团,看着好戏。

邢无云打着哈欠,接着起身,一脸无聊地上了四楼。

凤傲天看着他这副样子,“好戏才看了一半,你便回来了。”

“如此无聊的戏码,有什么好看的。”邢无云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一面摇晃着,一面看着远处的酒楼,笑得一脸的得意。

凤傲天看着他那副样子,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接着说道,“无聊?若是爷将你丢在这处拍价,你觉得如何?”

邢无云听着,身形一晃,直接从躺椅上跌了下来,抬眸,看向凤傲天,“王爷,您别忘了,如今,整个京城可都知晓,臣乃是王爷的人。”

“是吗?”凤傲天挑眉,“爷可记得,你是不愿意的。”

“如今愿意了还不成?”邢无云顺口说道,接着上前,行至她的面前,一咬牙,“王爷,你可不能始乱终弃。”

凤傲天垂眸,注视着他,“做爷的人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你那点本事,爷看不上。”

“王爷,您太瞧不起人了。”邢无云看向凤傲天,突然觉得自个上当了,眸光闪过一抹幽光,接着倾身向前,双手撑在凤傲天座椅的把手上,低头,“王爷,虽然臣喜欢的是女人,但是,也不介意跟王爷……”

凤傲天轻轻地抬起手指,顺着他的后背缓缓地划去,直到隔着布料,碰触在他的鸿沟处,手指轻轻一点,“哦,让爷瞧瞧你的本事。”

邢无云顿时一愣,脸色更是变成青紫色,感觉到那指尖快要……,顿时觉得一阵恶寒,连忙向后一退,接着猛然转身,捂着自个狂跳的心脏,觉得自个的脸颊火辣辣地热。

凤傲天挑眉,小样,敢跟爷玩心眼,她随即从座椅上起来,缓缓上前,双手自他的身后环上他的腰际,舌尖舔着他透着粉色的耳廓,双手更是缓缓向他的胸前滑着。

邢无云觉得自个是惹上大事了,想要挣脱,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他微眯着眸,低头,看着那双手已经滑入自己的衣襟,冰凉的手指抚摸着他的肌肤,让他忍不住地一阵颤栗。

“王爷……”邢无云觉得自个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失守,抬眸,却对上那酒楼处卫梓陌的双眸,他顿时清醒过来,慌忙躲开凤傲天的束缚,接着足尖轻点,落在了对面的酒楼内。

凤傲天看着邢无云仓皇逃脱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抬眸,看向对面已经亮起来的酒楼,还有站在窗边的妖娆身影,双手环胸,并未向前走去,而是,就这样,静静地看着。

翠云垂首走了过来,“王爷,人已经带来了。”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看了一眼对面的红色,转身,向楼下走去。

三楼的大厅内,胖子和瘦子还在厮打着,而不远处,站着两个男子,脸色已经气得铁青,看着眼前不争气的儿子,顿时觉得自个老脸已经丢进,更重要的是,当他们看到自楼上下来的凤傲天,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臣参见王爷!”二人连忙颤颤巍巍地唤道。

“二位卿家,在那打闹的可是你等府上的公子?”凤傲天负手而立,站在他们面前,沉声问道。

“正是臣的不孝子。”刑部尚书与户部尚书连忙回道,顿时吓得冷汗淋漓。

“户部尚书,如今国库空虚,你府上的公子却能一掷十二万两银子,只为一个女子,可真是出手阔绰啊。”凤傲天慢悠悠地说道,但是,每一个字却透着冰封般的冷冽。

户部尚书吓得一哆嗦,吞吞吐吐地说道,“王爷……臣教子无方。”

“是教子无方?还是欠爷的东西还未还清?”凤傲天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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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敢跟爷叫板

(女生文学 ) 户部尚书顿时一惊,连忙叩头道,“臣明儿便尽数归还。”

“明日?”凤傲天挑眉,“爷的国库放在你的手中,如何能放心?”

户部尚书吓得脸色惨白,却又不敢回话,他自知,今儿个怕是要死在这处。

刑部尚书一惊吓晕过去,恨不得将那逆子打死,素日便让他小心些,如今可好,还是被逮住了。

凤傲天看着二人,“将他二人挂在城楼上,直至变成人肉干,再给爷放下。”

二人一听,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凤傲天转眸,看着那两个扭打在一处的二人,凤傲天冷声道,“带下去活埋了。”

“是。”翠云领命,随即便命人将那二人带了出去。

“中饱私囊,竟敢连爷都欺瞒,这家中必定藏着不少东西。”凤傲天沉声道,“抄家灭门。”

“是。”翠云领命,随即便退在了一旁。

厅堂内,眼见着那两人被抓了出去,以为是芙蓉阁的人将他们带走,故而,也不在意,便继续欢闹着。

凤傲天接着转身,上了四楼,看着对面的酒楼,复又坐下,饶有兴趣地注视着。

邢无云落入酒楼内,红着脸,懊恼地奔入后院的池塘内,一头扎了进去,冰凉的池水浸透他的身体,他大力拍打着水塘,扬声嘶吼着。

他今儿个可是吃了大亏,被摄政王给调戏了,想及此,他便觉得郁闷,更气愤的是,自个竟然还有了反应,低头,看着身下,顿时咬牙切齿,接着,又没入了池水中。

直到将自己内心的火彻底地熄灭,他才飞身落在岸边,酒楼的掌柜已经站在一旁,将干净地衣衫递给他,“邢公子,主子让老奴给您准备了浴汤。”

“不用。”邢无云觉得自个刚降下来的火气,若是再去用浴汤,岂不是又被蒸上来了,接过衣衫,径自脱了下来,换上新的,足尖轻点,落在卫梓陌的面前。

正欲说话,便看到凤傲天正看着他们,他嘴角一撇,接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凤傲天看了半晌,算这时辰,接着飞身落入了对面酒楼内。

看着眼前隔着珠帘,里面已然端坐的男子,她随即坐在邢无云的身侧,看着他发丝沾染的东西,伸手,扯下,随手扔了。

邢无云看向凤傲天,顿时一怔,低头,看着她手上的海藻,又想起那夜在御花园的情形,连忙大叫一声,接着冲了出去。

凤傲天并不在意,继续看着珠帘内的男子,“卫公子,见你一面还当真不易。”

“王爷见在下,有何事,直说无妨。”隔着珠帘,清雅的声音缓缓地飘出,传入凤傲天的耳中。

凤傲天自顾地倒了一杯茶,轻嗅着,接着手腕一动,那茶杯便向前飞去,穿过珠帘,直接落在了卫梓陌的面前。

卫梓陌轻轻一挥云袖,那杯子便又向外飞去,落在凤傲天的手中,“在下不喜用旁人碰过的东西。”

凤傲天挑眉,也不在意,接着轻抿了一口,“凤国遍布卫公子的产业,不过,这地却是本王的,你可有给本王买地的银子?”

“在下有地契。”卫梓陌云淡风轻地说道。

“地契?”凤傲天冷笑一声,“在爷这处,爷的话便是地契。”

“王爷想坐地起价?”卫梓陌淡淡地问道。

“不是,爷要将地都收回。”凤傲天紧接着说道。

“收回?”卫梓陌抬手,径自倒了一杯茶,轻嗅着,“王爷可有足够的银两。”

“爷的东西,为何要用银子收回?”凤傲天不紧不慢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便随王爷的意思。”卫梓陌亦是无所谓地说道,“这凤国如今近七成的产业皆是在下名下的,若是,在下将所有的产业尽数撤回,那么,整个凤国的经济,可就瞬间坍塌。”

凤傲天看向卫梓陌,“说得也是,不过,这东西可便彻底地成了本王的,本王想如何便如何。”

“看来,王爷已经有了谋算。”卫梓陌一双美艳的双眸闪过一抹清丽,在如此明亮的屋内,亦是能划过一抹璀璨的亮光。

凤傲天看向他,“你名下的产业,本王自然清清楚楚,你只要每月给爷一定的房租费便好。”

卫梓陌看向她,“王爷还真是会做买卖。”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便是给本王银两,第二便是你大可将所有的产业收回,不过,本王有自信,两年之内,一定会让凤国的经济达到顶峰。”凤傲天挑眉,自信满满地说道。

“若是这两者在下都不选呢?”卫梓陌语气淡淡地说道。

“那么,但凡是你的产业,本王见一个收一个。”凤傲天眸光微冷,直视着他。

卫梓陌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那在下拭目以待。”

凤傲天似乎已经预料到如此的结果,缓缓起身,“你想要双赢,还是想要自寻死路,本王给你三日考虑,若是三日后,你依旧如此,那本王不介意赶尽杀绝。”

卫梓陌并未回话,而是抬手,拨弄着琴弦。

凤傲天侧眸,看向躲在门口的邢无云,“刚才是谁说已经是爷的人了,还不跟爷回去。”

邢无云连忙步入屋内,看着卫梓陌,又看向凤傲天,思量之下,还是应道,“是,臣遵命。”

凤傲天接着足尖轻点,便离开酒楼,邢无云深深地看了一眼卫梓陌,眼眸中闪过一抹无奈与幽暗,接着随着凤傲天离开。

“主子,如今该如何?”一旁的掌柜地问道。

“即日起,所有产业全部关闭,若是有人敢去闹事,便给本殿下杀了。”卫梓陌依旧抚着琴,不紧不慢地说道。

“是。”掌柜地领命,随即便退了出去。

凤傲天径自回了摄政王府,行至寝宫,便见慕寒瑾还未回来,索性循着声音,便行至梅香阁,看着三人已经酒过三巡,皆是满面通红,醉态百出。

凤傲天径自上前,大手一揽,将慕寒瑾揽入怀中,坐下,手指点着他的鼻尖,“喝了多少?”

其他二人见状,连忙起身,恭身道,“王爷。”

“坐吧。”凤傲天语气淡淡道。

慕寒瑾靠在凤傲天的怀中,双手搂着她的颈项,眉眼间透着迷离的光泽,莹润的唇,因着酒气,显得更加地诱人,他浅笑道,“王爷,您怎得来了?”

“事办完了,过来瞧瞧。”凤傲天低头,吻上他的唇角,说道。

邢无云亦是跟了过来,落下,便看到二人如此暧昧的画面,他嘴角一撇,接着上前,大大咧咧地坐在一旁,待看清眼前的蓝璟书和易沐时,扬声一笑,“易沐,原来你在这处。”

易沐已经有了醉态,本就剔透的肌肤,如今透着诱人的红色,以往的病态,却生生多出了几分的妩媚,他举起酒杯,看向邢无云,“原来是你,多年未见,别来无恙,来,与我同饮一杯。”

邢无云拿起酒杯,轻嗅了一下,猛地咽了一下口水,“这是梅花酿?”

“正是,我亲自酿的。”易沐柔声说道。

“可惜啊,如今,我只能闻闻。”邢无云幽幽地说道,抱着那酒杯,还是忍住没有喝下去。

易沐柳眉微挑,也不在意,看向眼前的凤傲天,“王爷,臣子敬您一杯,多谢您网开一面,放臣子一条生路。”

如今他已经开出口无遮拦,抬眸,看向凤傲天,接着一饮而尽,径自起身,清瘦的身影照在月光下,显得冷清高洁,他缓缓地走着,一手拿着酒杯,一手抚摸着身侧的梅花树,墨发及腰,随风吹散着,双眸隐含着浓浓的愁绪,薄唇微抿,似是在悲天悯人,接着暗自神伤,低吟道,“丹桂留芳玉露凉,梦入蟾宫,仙子霓裳。玉笛笙磬酒飘香,谁解吴刚,伐树之殇。千里归程路渺茫,心系高堂,不见秋黄。此时明月寄愁肠,浅墨辞章,巾短情长。”

夜色寂寥,梅花树下,易沐清冷的身姿斜倚着梅树,抬眼望天,诉说着他这两年来的凄苦,这首诗更是期期艾艾,他愁云满面,却又是如清风逐月般,透着随风而去的飘渺。

邢无云依旧挂着张扬的笑意,眼眸中却闪过从未有过的孤寂。

蓝璟书径自斟了一杯酒,抬头饮下,两行清泪亦是缓缓落下……

慕寒瑾靠在她的怀中,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容颜,不知疲倦。

凤傲天看着如此的易沐,酒后吐真言,亦是如此,他如今在宣泄着内心的凄冷,她扫过蓝璟书的容颜,扫过慕寒瑾的神情,看向一向洒脱的邢无云亦是留露出惆怅,她缓缓起身,将慕寒瑾放于石凳上,行至梅花树下,折下一枝已经凋零的枝叶,接着转身,立于院中,长袍轻挥,树枝在她手中划过一条丝带,紧接着,她便肆意地开始挥舞着,是轻柔,似潇洒,似飘渺……

耳边响起她清冷的声音,“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一道清风袭来,她衣袂飘飘,随风落下,接着将那树枝丢入一旁的溪水中,随波逐流,她径自上前,看着他们,“今儿个可都尽兴了?”

众人看着她的容颜,耳边回荡着适才的画面,皆是一怔,齐齐地看着她。

凤傲天缓缓行至慕寒瑾的身旁,半蹲在他的面前,“随爷回去。”

“好。”慕寒瑾温和的眸光闪烁着熠熠光辉,微醺的容颜更是明艳动人,淡雅的身姿透着轻柔的华光,他伸手,环上她的腰际,凤傲天足尖轻点,带着他飞身离开。

邢无云随即反应过来,连忙扬声问道,“王爷,臣睡哪?”

“爱睡哪睡哪。”凤傲天冷冷地声音响彻天际,接着,便不见了踪影。

邢无云转眸,看向已经趴在桌上的蓝璟书,上前,晃动着他的肩膀,“喂,我睡哪?”

“别烦我。”蓝璟书伸手将邢无云的手挥了出去,抱着酒壶,竟然睡了过去。

邢无云叹了口气,再看向梅花树下,易沐亦是依着梅树,也已经醉得不省人事。

他转眸,看向一侧的奴才,“喂,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云喜。”眼前的奴才胆怯地回道。

“给本公子准备个房间。”邢无云伸着懒腰,一脸的困意。

“是。”云喜自然知晓眼前的人是不敢得罪的,随即,便引着他向前走去。

凤傲天抱着慕寒瑾入了寝宫,感觉到他靠在自己的怀中,双手不安分地抚摸着她的后背,她低头,看着他迷醉的容颜,低头,吻上他的娇唇。

“嗯……”慕寒瑾忍不住地低吟着。

凤傲天随即步入内堂,将他放在床榻上,正欲起身,便被他勾着颈项,一个翻身,她便被他压在了身下。

他抬起手,抚摸着她的容颜,轻唤道,“王爷……”

“嗯。”凤傲天轻声应道。

“王爷……”慕寒瑾只是凝视着她,眉眼间透着浓浓的爱意。

凤傲天任由着他抚摸着她的容颜,那如玉的手指描绘着她的脸型,划过她的眉眼,直到她的唇上,他轻轻一点,接着一路向下,低头,吻上她的唇,轻轻地吸允着,那一双手更是随着她的颈项向下滑着。

凤傲天握着他的双手,制止着,他的手被她紧紧地握在手中,他不满地看着她,低头,滑过她的唇,轻咬着她的颈项,流下一个个的印记,轻咬着她的锁骨。

凤傲天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低头,吻着他的唇,将他的双手紧紧地按在床榻两次,她缓缓向下,噬咬着他的白皙修长的颈项,用牙齿将他的衣衫撕开,吻上他的肩头,吸允着那诱人的锁骨,一路向下。

“王爷……”慕寒瑾因醉酒,而显得分外敏感,不过是如此的撩拨,他便按耐不住,轻轻地低吟着。

凤傲天感受到了他的动情,伸手,触上那羞人的地方,她抬眸,注视着他,想起上次对蓝璟书所做的事情,如今,又要做第二遍?想及此,低声问道,“寒瑾,爷要动手了。”

“王爷……”慕寒瑾迷离的双眸,柔声唤着他,如玉的脸上,却透着难掩的魅惑之态

凤傲天无奈地叹口气,接着便开始行动起来……

慕寒瑾微抿着唇,双手无力地抓着身侧的锦被,直到彻底释放的那一刻,他满足地叹了口气,接着便伸手,将凤傲天揽入怀中,安然睡去。

凤傲天看着手中的粘稠,再看向他,嘴角一抽,接着起身,从他的怀中离开,下了床榻,径自行至屏风后,褪去一身束缚,没入浴桶内,回想着这些时日发生的一切,想起卫梓陌果然是个傲娇的主,而且,他却是握着凤国八成的经济,若是硬碰硬的话……

可是,依着她的性格,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她的地盘如此肆意妄为,即便到时候玉石俱焚,她也要宁可玉碎不能瓦全。

沐浴之后,她身着着中衣,走出屏风,便看到慕寒瑾安静地躺在床榻上,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接着上了床榻,将他揽入怀中,转眸,看了一眼依旧沉睡的凤胤麒,缓缓阖上双眸。

慕寒遥终于赶在天亮之前,回到边关。

玑柏与其他将领连忙在军营门口迎接着他,远远看去,“慕将军身后怎得突然出来这么多的人马?”

“是啊。”李肃亦是看着远处,疑惑地应道。

众人更是面面相觑,想着,这些人马是何处冒出来的?

慕寒遥自马上下来,看向玑柏,“即刻整顿人马,两个时辰之后,前去西南。”

玑柏又是一怔,“将军,为何如今着急?”

“此事说来话长,你且先去整顿,稍后我再与你详细说明。”慕寒遥看向玑柏,说道。

“是。”玑柏应道,连忙转身,前去整顿人马。

李肃站在一旁,“将军,这次前去西南,可带上末将?”

“先回营帐再说。”慕寒遥伸手拍着李肃的肩膀,接着看向身后,“将他们都带去,等着千叶回来好好训练。”

“将军,您说冷将军要回来?”李肃顿时眼睛一亮,看着他。

“嗯,应当便是这几日了。”慕寒遥点头,说道。

“摄政王怎得会放冷将军回来?”李肃有些不敢相信。

“王爷自有王爷的主张,你且先随我前去营帐,我有要事商议。”慕寒遥看向李肃,浅笑道。

“是。”李肃听着冷将军也要回来,面容含笑,接着转身,跟着慕寒遥离开。

慕寒遥身后的人马便随着其他人进入军营。

待慕寒遥进入营帐,来不及卸下身上的铠甲,只是拿过大碗,大口地喝下水,接着看向眼前的地形图,将怀中凤傲天传来的西南的地形图展开,看着路线。

不一会,玑柏与李肃,还有其他将领便走了进来。

“西南如今发生暴乱,如今,已经蔓延了整个西南,王爷发了命令,让我带着人马前去西南,易元帅已经带着十万人马赶去了西南。”慕寒遥一面看着地形图,一面说道。

玑柏一听,脸上闪过一抹兴奋地笑容,“如今,连易元帅也出动了,看来有仗打了。”

“是啊。”李肃最是兴奋,这几日,都未打过仗,老是跟栖国打这种不大不小的仗,实在是无趣,他抬眸,看向慕寒遥,“将军,冷将军真的回来了?”

“嗯。”慕寒遥抬眸,看了一眼李肃欢喜的容颜,“你是留着等冷将军回来,还是随我前去西南。”

“去西南。”李肃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那玑柏便在这处等着千叶。”慕寒遥点头,.net浪客中文玑柏,“我带来的这些人马乃是两淮有人屯兵的人马,除了在回来时杀了八千人,如今,还剩下四万二,玑柏,他们如今虽然消停了,但,难免性子不服,你这些日子看紧点,还有,身后的粮草看管好了,那可是一年的粮草。”

“是。”玑柏听着,欢喜地应道,“将军,您这次回来,竟然是大丰收啊。”

“都是王爷的妙计。”慕寒遥想起凤傲天,嘴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

玑柏和李肃一愣,从来未见过将军会如此高兴地笑过,二人露出一抹疑惑。

不过,他们的性子本就刚烈洒脱,如今,粮草齐备,又不用招兵买马,如今,已经凭空出来了四万多的人马,这简直是一件天大的喜事,更重要的是冷将军也回来,这简直是双喜临门。

慕寒遥的心情也十分的愉悦,如今,边关由冷千叶来管束,自然是事半功倍,他看着地形图,接着与军中的将领们商议着对策。

此时,门外传来的欢呼声,慕寒遥一愣,接着看向他们,“帐外发生了何事?”

有士兵连忙冲了进来,“启禀将军,冷将军归来了。”

慕寒遥又是一怔,“他怎得这么快便来了,不是说还有几日的吗?”

“不管他如何回来的,反正,如今人在外面了。”玑柏灿烂一笑,“将军,末将前去迎接冷将军。”

“我与你们一同前去。”慕寒遥说着,便抬步,向营帐外走去。

待他走出营帐外,便听到整个军营爆发出的热烈的欢呼声,齐齐地喊着冷千叶名字,他远远看去,便看到冷千叶一身青衣飞身下马,行至他的面前,抬起手,“怎得,不欢迎?”

慕寒遥抬手,二人的手掌紧紧地握在一起,“一直在等着你,如今,你可回来了。”

冷千叶知晓慕寒遥的话不多,能够说出如此的煽情的话语,他心中亦是高兴的,出尘的容颜,镀上一层耀眼夺目的华光,二人相视而笑。

玑柏与李肃站在一次,连带着其他的将领,齐齐单膝跪地,“末将等参见将军!”

“恭迎冷将军归营!”军营中的士兵齐齐跪下,整个军营的上空,飘荡着铿锵有力的声音。

冷千叶感动不已,接着扬声道,“都起来吧。”

“是。”众人应声起身,皆是面带笑容。

冷千叶看着慕寒遥,“看你的样子,是要出去。”

“先回营帐再说。”慕寒遥拍着冷千叶的肩膀,二人并肩回了营帐。

玑柏与李肃欢喜地跟在身后,一行人复又回了营帐。

冷千叶行至桌前,便看到上面铺着西南的地形图,抬眸,看向慕寒遥,“西南怎么了?”

“王爷一早便传了密函给我,西南如今发生暴乱,命我回营之后,便带兵前去西南,而你便留守在边关,外面有从两淮带来的四万多的人马,还有一年的粮草,那些兵可都需要你驯服呢。”慕寒遥看着冷千叶,难得脸上露出笑意。

冷千叶又是一怔,怪不得他如此之巧地赶在今日便回了边关,他看向慕寒遥,“她算计真好。”

“是啊,不过,按说你不是还需要些日子才会来的,怎得如此之快?”慕寒遥不解地问道。

“哦,我行至半路的时候,突然飞出了一匹马,乃是王爷的坐骑‘傲雪’,我骑着它,不到两日便赶了回来。”冷千叶接着说道。

“‘傲雪’?”慕寒遥眸光闪过一抹明亮,传闻中日行千里的良驹,这世间可只有两匹,未料到,如今在王爷的手中。

“嗯。”冷千叶也未料到,不过,想起她临走时的话语,他抬眸,看向慕寒遥,“你何时出发?”

“整顿好人马,我便出发。”慕寒遥看向冷千叶,“你我刚见面,我便要离开,待我凯旋归来,你我再同饮一番。”

“好,我等着你归来。”冷千叶拍着慕寒遥的肩膀,露出了不似在摄政王府的豪情,他终于回来了,回到了边关,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地方。

慕寒遥能感受到冷千叶不言而喻的激动,就如同他当初一样,时隔两年,回到军营那样心潮澎湃的心情,他上前,看着冷千叶,“待我回来时,你可要将那四万人马训练好了。”

“放心吧。”冷千叶信心百倍地说道。

“走,咱们先去用膳。”慕寒遥笑着说道。

玑柏与李肃亦是高兴不已,抬眸,看着如今,大家都已经到齐,心里又是感慨,又是感动。

慕寒遥与冷千叶久别重逢,想起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场景,不禁感叹道,时光变迁,他们以为,再也不会聚在一起,这般的畅谈,如今,却坐在了一处,可是,造成如此的境地的却是同一个人。

此时,玑柏与李肃则出去整顿人马,营帐内只剩下慕寒遥与冷千叶。

“你与摄政王?”冷千叶还是忍不住地问道。

“你想说什么?”慕寒遥看向冷千叶,低声问道。

“寒瑾的心思,你知道了吧。”冷千叶不禁说道,想起他的情形,看向慕寒遥,却又不能说,心里忍不住地泛起一股子难受。

慕寒遥抬头,看着远处,“与王爷待久了,你会看到她的好处,而不是远在千里,道听途说来的真切。”

“寒遥,难道你也?”冷千叶冷寒的眸光闪过一抹惊愕。

“你认为呢?”慕寒遥眸光淡淡,转眸,看向冷千叶。

冷千叶沉默了,他以为,他能说什么?他们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寒瑾的事情,已经让他太过于难过,如今,若是寒遥也如此,他不知该如何。

慕寒遥拍着冷千叶的肩膀,“我不过是对摄政王有了新的看法而已,还不会到如此地步。”

冷千叶抬眸,看向慕寒遥的双眸,透着的是真切,他这才放下心来,如今,事情走到如此田地,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摄政王答应了我,若是三年之内,我可以攻破栖国,她便还我一世自由。”冷千叶看向慕寒遥,语气淡淡地说道。

“这不是你所期望的吗?”慕寒遥看向冷千叶,“既然我们如今能够再聚,便好好大干一场吧。”

“好。”冷千叶看向慕寒遥,只有回到这里,他才能找到一丝的快乐,找寻到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价值,他父亲的意愿,直至战死的愿望,他定要拼命实现。

两个时辰之后,慕寒遥带着精挑细选的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出发,冷千叶目送着他离开,直到看不清人影,才转身回营。

“冷将军,您回来了,将士们都很高兴。”玑柏站在一旁,看着冷千叶,想起这两年来的动荡,不由地感慨道。

冷千叶转身,拍着玑柏的肩膀,“嗯,是啊,总算归来了。”

接着,他便回了自己的营帐,刚刚坐下,便看到一道黑影落下,接着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冷千叶,“冷将军,这是王爷给将军的。”

冷千叶接过包袱,黑影转瞬离开,他随即上前,行至书案前坐下,接着将包袱打开,里面放着一封密函,还有两本书卷。

他将密函打开,“这两本便是本王说过的当今世上绝无仅有的兵书,望你能参透其中的奥秘,若是有何不解之处,便回函给本王。”

冷千叶放下密函,拿起那两本兵书,翻开看着,上面的字迹让他一愣,接着将密函打开,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字迹,难道这是她亲自写的?

随即,他翻开第一页,仔细地看着,接着,又翻开第二页,愈看愈加地兴奋起来,双眸泛着明亮与不可思议的光芒,嘴角更是勾起兴奋的浅笑。

京城内,凤傲天醒来时,慕寒瑾已经不在自己的身边,她睁开双眸,便看到他正从屏风后出来,看到她时,连忙跪下,“臣昨夜对王爷无礼。”

凤傲天赤脚下榻,伸手将他扶起,好笑地看着他,“你不是一向大胆的吗?”

慕寒瑾今日起身,便想起昨夜发生之事,想着她的手竟然碰在他的羞人之处,低头,便看到身下一滩污浊,随即羞红了脸,连忙冲入屏风之后,清洗一番,更是羞愧不已,想着日后万不能再醉酒了。

凤傲天看着他不回话,接着牵着他的手,“好了,此事日后还会经常发生,你本就不必介怀。”

“若是王爷需要的话,臣定当会用心伺候。”慕寒瑾抬眸,看向凤傲天笑意吟吟地容颜,红霞满面,低声说道。

凤傲天明显一怔,抬眸,注视着他,她需要吗?可惜啊,她没有,想到这处,又是扬声一笑,接着转身,行至一旁,穿好鞋子,便开始净面洗漱。

转眸,看向慕寒瑾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似乎还在想着昨夜之事,她沉下脸来,“给爷更有。”

“是。”慕寒瑾如今觉得自个无颜以对,始终低垂着头,上前,缓缓靠近她,鼻间回荡着熟悉的气息,他更是面颊发烫,小心翼翼地为她穿戴好,复又觉得自个不是很大胆吗?怎得今儿个却是如此……

凤傲天一直注视着他垂眸的神情,顿时觉得古代的男子行径有时大胆,有时却也显得拘束,不就是被那个什么了吗?为何还如此娇羞?

她也不逼迫他,而是径自走出内堂,慕寒瑾像犯了错的孩子跟在她的身后,二人正用着早膳,便看到蓝璟书与邢无云走了进来。

她抬眸,看着蓝璟书已经换上了丞相的深蓝官袍,俊朗的容颜,多了几分深沉,以往温润的气质,多了几分沉稳,看起来认识儒雅飘逸。

而邢无云依旧是那副德行,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的模样,再看向邢无云,同样是被她调戏过后的,一个不过是动了前面,一个动了后面,怎得反差如此之大?

再说说蓝璟书和慕寒瑾,都是动过了,怎得,蓝璟书的反应也没有慕寒瑾的大呢?

她无奈地摇着头,接着将汤递到他的面前,“不就是被爷碰了嘛,反正是爷的人了,碰了就碰了,有何害羞的,日后,不还是要被碰的。”

慕寒瑾正端着汤,喝下一口,听着凤傲天的话,猛然将汤喷了出来,抬眸,对上坐在他对面的邢无云,被喷了一脸的汤,怒视着他,他连忙起身,接着恭身道,“臣在外面等着王爷。”

“去吧。”凤傲天无所谓地点头,慕寒瑾便退了出去。

邢无云转头,看向凤傲天,“王爷,他昨晚被您睡了?”

凤傲天抬眸,听着他如此直白的话,微微挑眉,“今夜你来。”

邢无云连忙乖乖地闭着嘴,将脸上的汤渍用锦帕擦干净,接着安静地用着早膳。

蓝璟书自然听明白了凤傲天话中的意思,连忙低垂着头,脸上泛着红晕,默默地用着早膳。

慕寒瑾刚踏出寝宫,便听到邢无云的那句话,猛然身形一颤,接着踩着脚步向前走了几步,行至皇辇中,接着躺下,抬起袖袍,将自己已经熟透的面颊盖了起来。

凤傲天看着眼前的二人,也不说话,三人无话,安静地用罢早膳,邢无云便大摇大摆地出了摄政王府,向皇宫飞去。

蓝璟书跟在凤傲天的身后,接着上了皇辇。

慕寒瑾已经坐在了一旁,看着凤傲天上了皇辇,接着便靠在一个角落里,蓝璟书随后也坐了上去,凤傲天看着眼前的二人,接着伸手,握着二人的手,“爷的这两只手,一只是你的,一只是他的。”

蓝璟书与慕寒瑾二人抬眸,同时看着凤傲天,接着两人对看了一眼,即可明白了话中的意思,慕寒瑾随即明白了,喝酒误人啊,他日后,绝对不能喝醉。

蓝璟书便觉得日后,自个绝对不能生病,三人各怀着心思,坐与皇辇中,向皇宫中缓缓行驶着。

凤傲天也不在意,接着开始闭目养神。

待皇辇停至皇宫城门处,凤傲天径自下了皇辇,二人随后跟着下来,接着便按部就班地向金銮殿走去。

今日的早朝又与往日不同,金銮殿上,少了一位右相,多了一位蓝相,少了两位尚书,刑部尚书与户部尚书。

他们自然知晓,昨夜,刑部与户部尚书府已被抄家灭门,而两位尚书被活活地挂在城门处,朝堂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百官大气不敢出,更不敢说话。

凤傲天冷冷扫过百官的神色,“刑部与户部尚书一职位,交由左相与督察院尽快选出人选,即刻上任。”

“臣领旨。”蓝璟书与慕寒瑾二人沉声应道,不过,如今,他们二人亦是收敛了心思,专注与朝堂之事,他们如今的身份乃是朝中官员,而不是摄政王府内的男宠。

凤傲天看着眼前的朝臣,接着说道,“科举之事照旧。”

“是。”慕寒瑾接着回道,“启禀王爷,另设女子科举之事,可需进行?”

“半月之后,若是科考考生未达到人数,便安排下去。”凤傲天沉声道。

“是。”慕寒瑾点头应道。

“左相,即日起,朝堂之事,便由你与慕卿家一同处理,两淮之事,善后之事,可处理妥当?”凤傲天随即问道。

“启禀王爷,两淮之事已然办妥。”蓝璟书连忙回道。

“如此甚好,西南暴乱,易卿家已经赶去,最快也需要半个月才能到,如今,朝中正是用人之际,这文科需要官员,武科亦是需要,两月之后,进行武科科考,此事,便由你督办。”凤傲天沉声说道。

“是。”蓝璟书沉声应道。

早朝之后,慕寒瑾与蓝璟书亦是先行告退,二人前去了督察院一趟,接着慕寒瑾便赶去王府,送易沐前去易府,而蓝璟书则是去了左相府。

凤傲天径自回了王府内,当即便得到了消息,今日清晨,卫梓陌将所有的产业尽数停业,整个凤国的经济转瞬坍塌。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厉,嘴角微扬,“嗯,不错,敢跟爷叫板,他敢关,爷便敢抢,吩咐下去,但凡是‘卫’字标示的产业,都给爷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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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王爷,您别过来

(女生文学 ) “王爷,慕将军已带兵赶往西南,冷将军已到边关。”魂沉声回道。

“嗯。”凤傲天斜靠与软榻上,思谋着,“西南如今蔓延到何程度了?”

“明儿个便会彻底蔓延整个西南。”魂继续回道。

“嗯,待易沐与慕寒遥的人马到达之后,你便吩咐下去,按照继续进行。”凤傲天接着说道。

“是。”魂领命道。

凤傲天想着,纵观眼下的局势,整个经济一夜之间坍塌,西南暴乱不断,两淮刚刚平息,其他地方想要起义之人,亦或者是埋藏在这深处想要置她死地之人亦是在伺机而动,她如今可谓是四面楚歌,就连这京城,这摄政王府亦是不得安宁。

慕寒瑾与易沐坐在马车上,易沐显得甚是紧张,他已经许久未踏出王府,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这才觉得,原来还有这么多鲜活的人在自个的眼下。

“我第一次回府也是如此,冷大哥亦是。”慕寒瑾看向易沐,浅笑道。

易沐侧眸,看向慕寒瑾,突然想起昨夜之事,低声一笑,亦是将眉宇间的一丝愁绪散开,“你昨夜醉酒之后,你可知你都做了些什么?”

慕寒瑾听着易沐的话,顿时又想起昨夜之事,脸上即刻染上一抹不自然地红色,“你又看到了什么?”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易沐看向慕寒瑾,“你有事瞒着王爷。”

慕寒瑾微微一怔,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人人都说你心事太重,却不知,你不过是将凡事看得太过于通透而已。”

“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俗人一个。”易沐勾唇自嘲一笑。

慕寒瑾看向他,是啊,他又何尝不是庸人自扰?

二人亦是偶尔说笑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将军府,易沐掀开车帘,看着眼前的易府,两个大字,嘴角浅浅,却没有许多的感触,而是转眸,看向慕寒瑾,“你在马车内等我,还是随我一同进去?”

“我在马车内等你吧。”慕寒瑾不想再见那久别重逢的感人画面,他想着待会也要回慕府一趟才是。

易沐点头,便径自下了马车,缓步向前走去,车帘落下,慕寒瑾靠在马车内,拿出一本书卷安静地看着。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易沐便在府内家眷的簇拥下,走了出来,他依旧是那般的浅笑着,没有半分的悲伤与难过,那略显病态的身子透着云淡风轻。

他径自上了马车,坐在慕寒瑾身侧,看着他,“总归是念了两年的人,如今见着了,也便不觉得有遗憾了。”

慕寒瑾抬眸,看着他,他话语的意思就像是经此一别,今生便再不得见了。

他看着他,“你不打算回易府了吗?”

“当然回来。”易沐侧卧与马车内,拿出绢帕擦着额前的薄汗,他身子本就虚弱,如今,折腾了许久,亦是有些乏累。

“那你话中的意思……”慕寒瑾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他,见他眉眼间依旧是愁云密布,却透着一股子清澈。

“我以为我熬不过这两年,故而,日夜想着,能够回府见上他们一面,便也心愿足矣,也不枉我在这世上走一遭,如今,果然见到了,便是成了我这两年来的愿。”易沐自然知晓慕寒瑾想到了别处,低声一笑,“你待会是否也回慕府一趟,反正,过了这条街便到了。”

“嗯。”慕寒瑾松了口气,眉眼间闪过一抹淡然,接着将书卷拿起,继续看着。

易沐也随即拿出一本书,翻阅着,“这次科举你可是监考官?”

“嗯。”慕寒瑾点头,“不过,今年的考题,乃是王爷亲自出题。”

“我原先以为,王爷不过是个暴君罢了,先皇在时,他眼中除了先皇,便不会有他人,那时的摄政王,看着阴沉沉的,却又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自先皇驾崩,她登上摄政王,便开始胡作非为,如今,她又转了性子,我竟不知,她还有这等本事。”易沐一面看着书卷,一面慢悠悠地说道。

慕寒瑾听着易沐的话,这才想起那个皇宫内住的太上皇来,他与王爷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易沐看着慕寒瑾若有所思的模样,“昨夜,王爷念得那首诗,比我吟的那首要贴切。”

“嗯。”慕寒瑾看向易沐,“你何时关心起王爷的事来了。”

“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只是觉得这人变得太快。”易沐慢悠悠地说道,抬眸看向他,“你若是真有事瞒着她,最好自说其圆了,否则,被她发现了,以她的脾气,你可要好好掂量。”

“能瞒一时是一时吧,有些事情,不知道总比知道的好。”慕寒瑾嘴角扯起一抹苦涩,低头,继续看着书卷。

不一会,马车便缓缓停下,慕寒遥看向易沐并没有要下去的意思,他便了然,也不多言,下了马车,步入府内。

慕老夫人与夏蝶舞听闻慕寒瑾回府,高兴地便迎了出去,见眼前身着一身紫衣官袍的男子,俊美如玉,嘴角挂着浅笑,向她们走来。

慕老夫人上前,握着慕寒瑾的手,“我儿,今儿个怎得回来了?”

“孩儿拜见母亲。”慕寒瑾上前,扶着慕老夫人,接着转身,一面回屋,一面说道,“刚送易沐回了一趟府,顺道,想起许多日子未回来拜见母亲了,便过来瞧瞧。”

“我这老婆子以为你是专程来瞧我的。”慕老夫人怪嗔地看着慕寒瑾,说道。

慕寒瑾又是温声一笑,“母亲,最近公务繁忙,才未前来看望母亲,日后,有空定时常回来。”

“好,好。”慕老夫人连连点头,“前些日子,我收到你大哥传来的家书。”

“大哥如今戍守边关,一切安好,母亲莫要担心,只要母亲的身子硬朗,便是孩儿与大哥最大的福气。”慕寒瑾扶着慕老夫人坐下,复又坐在她的身侧,说道。

“二表哥。”夏蝶舞看向慕寒瑾,温婉地行礼,接着拿过丫鬟递来的茶,放在他的面前,“请喝茶。”

慕寒瑾抬眸,看向夏蝶舞,只是浅浅一笑,并未拿起茶碗,而是问道,“蝶舞表妹,如今可有婚配?”

“二表哥,蝶舞还无婚配。”夏蝶舞听着慕寒瑾的问话,垂眸,娇羞地回道。

“若是蝶舞表妹不介意的话,表妹的婚事可由母亲做主?”慕寒瑾试探性地问道。

慕老夫人以为慕寒瑾开了窍,想要对夏蝶舞下聘,眉眼间竟是笑意,不但她如此想,就连夏蝶舞亦是如此想法。

“但凭姨母做主。”夏蝶舞亦是羞红了脸,用绢帕遮着自个泛红的脸。

慕寒瑾抬眸,看向慕老夫人,“母亲,儿臣如今已经入了摄政王府,怕是今生都不可能娶妻,故而,表妹的心意,孩儿怕是承受不起,若是,母亲能为表妹寻到一门好的亲事,孩儿定当为表妹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

夏蝶舞听罢,猛地抬眸,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寒瑾,接着转眸,看着慕老夫人,亦是泪流满面。

慕老夫人见状,看向慕寒瑾,她自然知晓自个孩儿的性子,这两个孩子的脾气最是倔强,尤其是慕寒瑾,外表看起来温雅如玉,实则是个倔脾气,凡是他做了决定的事,便是打死也不会改变。

她转眸,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当真决定了?”

“正是。”慕寒瑾起身,冲着慕老夫人恭身行礼道,“母亲,孩儿不孝。”

慕老夫人亦是经过了夫妻生离死别,母子生生分离的痛苦,亦是经历过大风大浪之人,当然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她将慕寒瑾扶起,“如今,老婆子我也不指望什么,只盼望着你与你大哥平安无事便好。”

慕寒瑾眸光闪过盈盈的泪光,看向慕老夫人,“母亲,孩儿让母亲难过了。”

慕老夫人转眸,看向夏蝶舞,拍着她的手,“蝶舞啊,你二表哥有他的难处,姨母的心思你是明白的,可是,此事,便当时姨母愧对与你。”

“姨母,是蝶舞痴心妄想了。”夏蝶舞起身,看向慕寒瑾,泪水涟涟,接着微微福身,便转身逃开。

慕寒瑾看向慕老夫人,“母亲,表妹亦是闺中女子,若是待在府上,难免会遭人口舌,这些日子,母亲便准备准备,送她回去吧。”

“好。”慕老夫人点头,心中甚是明白。

“那孩儿便告辞了,改日再来看望母亲。”慕寒瑾又是一礼,接着便起身离开。

夏蝶舞站在门边,看着慕寒瑾离开的身影,手指绞着绢帕,眸光闪过一抹狠戾,她不能便这样认输,不论付出多少代价,她都要得到他。

慕寒瑾亦是能感应出夏蝶舞并未离开,而她的双眸溢出来的怨恨,他更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他不禁摇头,她又何故如此执着呢?

他径自走出慕府,上了马车,看向易沐,“走吧。”

易沐抬眸,看着他眼眸中闪过一抹黯然,“怎么,遇上不悦之事?”

“嗯,不过解决了。”慕寒瑾此次前来,便是说明此事,因着,他不想因为这个不相干之人,让王爷对他生出误会。

易沐薄唇微抿,也不多问,低头,继续看着书卷。

二人亦是一路无话,各自翻阅着书卷,便回了摄政王府。

蓝璟书此时,却被蓝老夫人拦着,家里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他无奈地抬眸,看向一侧的父亲,“父亲,如今您无官一身轻,倒是比往日看起来悠闲了许多。”

“自然是不用提心吊胆地过日子。”蓝枫看着眼前的儿子,自上次在朝堂见过他一面之后,如今,才能好好地看着他。

“我儿,你在摄政王府可过的好?”蓝枫不禁幽幽地问道。

蓝璟书温润一笑,若是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回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他算是彻彻底底在摄政王府体会到了,可是,如今呢?

他低声道,“刚刚回京,还有需要事务要办,比起往日忙了许多。”

蓝枫知晓他不愿提及以往的事情,也不愿多问,如今,不过是盼着他能在王府过得好些,可惜啊,如今的凤国的命运,皆掌握在摄政王的手中,即便是那突然死而复生的太上皇,亦是无能无力。

蓝璟书劝慰了蓝老夫人几句,便起身,告别了父母,回了摄政王府。

三人正巧,在王府大门处相遇,随即下了马车,相视而笑,抬眼,看着眼前的高额牌匾,却无了往日的惧怕,反倒是轻松自在地进了王府。

凤傲天正为凤胤麒洗了身子,喂了丹药,拿起绢帕,擦着额前的汗,便看到寝宫外缓缓走来的三位男子,性格迥异,却都是极其养眼,怕是如此站在大街上,便能让人看着不愿移开双眸的俊美男子。

凤傲天挑眉,接着坐与软榻上,看着他们三人齐齐入内,“王爷!”

“商量好的?”凤傲天漫不经心地问道。

“正好碰到。”慕寒瑾浅笑着上前,接过她手中的绢帕,转眸,看向内堂的凤胤麒,“王爷,怎得不等臣回来,再为皇上沐浴。”

“无妨。”凤傲天看向他,“既然都在,便一起用膳吧。”

“是。”三人随即应道,也无多言。

四人用罢晚膳,易沐便起先告退。

慕寒瑾与蓝璟书则是步入书房内,批阅着奏折,如今,多了一个帮手,眼前堆积如山的奏折,批阅起来,也快了许多。

凤傲天正步入书房,便听到外面有一道冷寒的气息落下,她转身,行至寝宫门处,便看到凤傲云站在外面。

她挑眉,看向他,“皇兄前来所为何事?”

慕寒瑾听着声音,停下朱笔,接着下了软榻,走了出去。

蓝璟书抬头,看着慕寒瑾的神色,亦是放下朱笔,下了软榻,跟了出去。

凤傲云侧眸,看向自书房走出来的慕寒瑾与蓝璟书,再看向凤傲天,“皇弟,你可忘记前日在宫中答应陪朕去山谷的。”

凤傲天这才想起,看向他,“非去不可吗?”

“嗯。”凤傲云点头,看向她,“这也是朕最后一次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看着凤傲云,那双温润的双眸中,闪过的是浓浓的忧伤,她心神一晃,接着抬步向外走去。

“王爷……”慕寒瑾上前一步,轻唤着她。

凤傲天转眸,看向他,“放心,爷待会便回来。”

“嗯。”慕寒瑾点头,看着她转身踏出了寝宫,他的身体微微向后退了一步。

蓝璟书看着如此的慕寒瑾,“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有些害怕。”慕寒瑾捂着心口,有些心慌,他抬眸,看着二人离开的身影,“我去去就回。”说着,足尖轻点,追了上去。

蓝璟书看着慕寒瑾转瞬离开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暗淡,接着转身,走向书房,坐与软榻上,继续批阅着奏折。

凤傲天随着凤傲云向山谷飞去,过了半个时辰之后,二人便入了山谷,凤傲云身着一身藏青色衣衫,嘴角噙着笑意,温润如玉的气质,俊逸非凡的容颜,他随即落下,转眸,看向她,“许久未来了,这里还是没有变。”

凤傲天看向他,不禁心生怀疑,接着随着他的脚步缓缓向前走着,这条路不同于上次她带着慕寒瑾所走的路,而是一条极其幽静,四处种满了樱花树,她抬眸,看着如今的天气是开不出樱花的,可是,为何,如今却是满满的樱花呢?

凤傲云看向凤傲天,“你可记得我说过什么?”

凤傲天转眸,看着他,“这些樱花?”

“是我专程从暖城移来的。”凤傲云浅笑地说道。

“什么时候?”凤傲天有种自己的领土被人占了的不悦感,而且,还是这处存在着这具前身所有回忆的地方。

“昨日。”凤傲云看着眼前的樱花树,“你带着你的男人便这样从我的面前离开,所以,我便独自前来看看。”

凤傲天看着他的神情,陷入了疑惑之中,“你到底是谁?”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凤傲云扬声一笑,径自旋身,双掌随着身体的旋转,打向他周围二十棵樱花树上,樱花震动,漫天的樱花,随风飘落,“皇弟,是你告诉我,樱花代表的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凤傲天身形一晃,抬眸看着眼前飘落着的樱花,脑海中浮现出当时的画面,那时的她不过才七岁,当年,母妃还在世,她总是抱着她坐在樱花树下,柔声地说道,“天儿,若是日后,你遇到自己心爱的人,便带他到这樱花树下,告诉他,樱花代表着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而后,她带着皇兄来到这处山谷,来到这片樱花树下,接着,将樱花打落,满天飘落的樱花,她指着樱花,看着皇兄温润的容颜,“皇兄,这樱花代表着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那时的她,单纯的想待在皇兄的身边,想要与他一辈子不分离,可是,后来,她却发现自个的心变得不一样,自己的眼中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看着他大婚,握着另一个女人的手,他的笑容却永远不属于她一个人。

她身体向后退了一步,靠在樱花树上,抬眸,看着他,“你到底是谁?”

“我是凤傲云,是你的皇兄。”凤傲云目光怔怔地凝视着凤傲天,说道。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厉,突然飞身上前,抬手,掐住他的脖子,“你不是。”

“如若我不是,为何知晓这些过往?”凤傲云依旧站在原地,迎上她冷厉的眸光。

“你绝对不是。”凤傲天可以肯定,虽然,她知晓,他所说的是真的,但是,她的直觉绝对不会错。

凤傲云微微上前一步,凤傲天的手腕用力,掐着他的颈项,他继续向前一步,抬起手掌,将自己的衣衫扯下,胸口上的一个梅花胎记映入她的眼帘。

她手腕一松,便被凤傲天紧紧地揽入怀中,他将她紧紧地抱着,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低声叹息道,“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是如何过得吗?你可知,这些年来,我有多恨你吗?你可知,这些年来,.net浪客中文我又有多爱你吗?”

凤傲天被他紧紧地抱着,她眸光闪过一抹冷然,隔着衣料,却能听到那强而有力的心脏,她当真糊涂了?为什么,这个人的身上有着如此熟悉的气息,他究竟是谁?

樱花随风飘落,将整个地上铺成了粉色,皎洁的月光映照着他们的身影,凤傲云将她松开,接着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慕寒瑾翩然落地,看着眼前的画面,却觉得如此的刺眼,他眼眸中滑出了淡淡地泪水,如玉的容颜,露出的满心的忧伤,她还是回到那个人的身边了吗?她不要自己了吗?他落寞地转身,飞身离开。

凤傲天猛地将他推开,狠戾地瞪着他,“我不相信。”说罢,转身,离开。

凤傲云注视着她离开的身影,他低头,拿出匕首,冲着他胸口的梅花胎记刺了进去,鲜血顺着匕首滴落在地上,将樱花染成红色。

凤傲天转身,落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你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不相信吗?”凤傲云垂眸,直视着她,“我现在证明给你看。”说着,他手腕一动,那处胎记便被挖了下来。

凤傲天抬眸,看着他,“你不是他。”

“为何?”凤傲云一顿,看着她眼眸中的执着。

“皇兄他永远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也永远不会如此对待自己,让我看着难过。”凤傲天后退一步,冷冷地说道,“你不是他。”

“是吗?”凤傲云抬眸,“是啊,我怎么可能是他,他已经死了,在你的心里已经死了。”

凤傲天又是一怔,这个人太过于熟悉,却又陌生,她转身,不再看他,“今夜到此为止,在你的心中,我不过是一个在你计划之内的棋子而已。”

“不是。”凤傲云看着她,“你是想让我拼了命都想毁掉,不愿想起的美梦。”

凤傲天转眸,深深地看着他,接着转身,飞身离开,她刚才感觉到了寒瑾的气息。

夜色很冷,慕寒瑾踉踉仓仓地走在树林中,一阵风吹过,吹乱了他的青丝,他抬眸,看着空中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在她的心中,他不过是陪着她的一个寂寞人,可笑的是,他却将自己的心全部给了她,他不是都清楚吗?为何,看到那样的画面,还是会心痛,甚至是嫉妒呢?

他一步步地走着,却感觉长路漫漫,如何都走不到尽头,他伸手,扶着一旁的大树,终是无力地靠着。

一阵寒风席卷而过,便看到数十名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嗜血的杀气弥漫着,他抬眸,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眸光闪过一抹冷厉,云袖一挥,落叶纷飞,如一把把利剑,刺向眼前的黑衣人,他旋身,立于一颗大树之上,眼神孤冷地注视着脚下躺着的尸体。

凤傲天随即落下,便看到地上死去的黑衣人,抬眸,对上慕寒瑾清冷的双眸,她足尖轻点,飞身而上。

慕寒瑾长身玉立,看着向他飞来的她,张开双臂,身体向前倾着,便这样垂落下来,寒风吹散他的衣袍,青丝,他如玉的容颜似是镀上一层华光,透着柔光。

凤傲天飞身而上,在半空中翩然旋身,接住他下坠的身体,将他揽入怀中,天旋地转间,他依旧挂着淡淡地浅笑,注视着她。

凤傲天看着如此的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她这一刻才明白,原来,在他的骨子里面,竟然透着这样让她心疼的孤寂。

二人翩然落下,凤傲天将他推开,狠戾地盯着他,他眼眸中溢满温柔,接着上前,将她推至身后的树干上,低头,吻上她的唇,用力地噬咬着。

凤傲天睁大双眸,他始终睁着眼,注视着她,她不自觉地环上他过于清瘦却紧实的腰际,加深了这个吻。

凉风几许,月影婆娑,凤傲天靠在他的怀中,低头,抬起他的掌心,仔细地摩挲着他的手指,“如今是越发的放肆了,你这是第几次对爷无礼了?”

慕寒瑾垂首,将头靠在她的肩上,“王爷,他在你的心里,是不是永远无可替代?”

凤傲天沉默了,在这具前身的心里,凤傲云意味着什么,那是她的全部,可是,对于这个占据着她身体的人来说呢?凤傲云不过是存在她记忆里面的人而已,可能,因为真正的凤傲天将他融化进了自己的骨血里面,她每每看到他,都会有心疼的感觉。

“曾经是,现在,不是。”凤傲天转眸,看向他,“也许,有一日,你会变成爷心中无法替代的人。”

“需要多久,才能等到那一日?”慕寒瑾看向她,他怕来不及进入她的心,便会带着满满地遗憾离开。

“也许不会太远,也许会很久。”凤傲天不知道何时,她如今的心依旧是冷的,只是,她需要有人来温暖她,只是,何时才会真正地暖和呢?

慕寒瑾沉默不语,他揽着她,二人靠在树上,抬眼,看着眼前的月色。

皇宫内,凤傲云面色惨白地步入寝宫。

邢芷烟看着如此的凤傲云,连忙上前,“主上,您没事吧?”

“没事。”凤傲云转眸,看向邢芷烟,“本座问你,你曾经可有真正地爱过凤傲云?”

邢芷烟微微一愣,看向他,垂眸,“有过,可是……”

“好了,你退下吧。”凤傲云摆手道,接着转身入了内堂。

邢芷烟注视着凤傲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涩,可是,他的心里却永远没有她的位子,所以,她才会如此地恨他,更恨那个存在他心里的人。

凤傲云径自躺在凤榻上,抬眼,望着天顶,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待将这凤国毁了之后,我陪你一同下地狱可好?”

凤傲天与慕寒瑾回至寝宫,便看到邢无云正敲着二郎腿,靠在软榻上,看着他们二人回来,再看向二人微肿的唇,他撇着嘴,“偷欢,也不记得擦嘴。”

凤傲天上前,坐在他的身侧,看着他,“卫梓陌还真是有能耐,能在一夜之间吩咐凤国各地,他所属的产业全都关闭。”

邢无云挑眉,“他本来就如此,臣也无可奈何。”

凤傲天挑眉,“你说,爷要是将他的产业都抢来呢?”

“凤国的产业,对与他来说不过是凤毛麟角而已,反正,还有三大国,十一小国呢。”邢无云看起来甚是疲累,一副慵懒的模样。

凤傲天伸手抬起他的手腕,把着脉象,“感染了风寒。”

“嗯。”邢无云点头,接着从凤傲天的手中抽出手腕,不知为何,现在,让她如此碰着,便觉得不舒服。

凤傲天转眸,对冯公公吩咐道,“去准备姜汤来。”

“是。”冯公公应道,随即便派人前去准备。

慕寒瑾转身,径自回到了书房,看着蓝璟书还在批阅着折子,他接着坐在对面,拿起一本奏折,翻阅着。

蓝璟书抬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复又忙活着。

凤傲天坐在他的身侧,“怎得今儿个如此安静?”

“病人。”邢无云懒洋洋地回道,不知为何,如今,看到她,不知该说些什么,却还是一个劲地往她这处跑。

凤傲天浅笑道,接着也学着他的样子,斜倚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邢无云侧着头,打量着她的容颜,长相嘛,嗯,算得上是上等姿色,肌肤嘛,养尊处优的,自然是甚好的,身材嘛,有些柔弱,却又透着刚毅,怎么看,怎么像个俊朗飘逸的男子,他想起,她靠在自己后背上时,怎么感觉甚是柔软呢?

他眨着一双桃花眼,抬手,缓缓地向凤傲天的胸口伸去,却在快要碰上的时候,被凤傲天一掌给打掉。

邢无云低头,看着自个被拍红的手掌,抬眸,看向她,“王爷也太小气了。”

“小气?”凤傲天挑眉,接着起身,一手撑着下颚,歪着头看着他,“你很大胆,敢占爷的便宜。”

“这不是没占到嘛。”邢无云觉得有些亏了,若是占上了,被打了,那也便算了,如今,唉……他不由得叹了口气。

凤傲天挑眉,“你若是占到了,你这只手可便废了。”

邢无云冷哼一声,接着又靠在软榻上,“臣知错了。”

“昨夜是谁说不要太小看你呢?”凤傲天想起昨夜的情形,笑着说道,“你昨夜去自爷的怀中匆忙逃开,做什么去了?”

“灭火。”邢无云听着凤傲天的话,咬牙切齿地回道,“王爷,日后,可万不能如此对待臣,王爷的盛情,臣可消受不起。”

凤傲天扬声一笑,接着又上前靠近,伸手,勾起他贴在胸前的青丝,“那爷该如何对待你呢?”

邢无云像见鬼一样,连忙向后退了一下,双手抱着胸口,警惕地看着她,“王爷,您别过来。”

凤傲天挑眉,接着退回原处,靠在软榻上,“将姜汤喝了。”

邢无云抬眸,这才看到冯公公已经端着姜汤步入寝宫,他深深地松了口气,接着起身,接过汤碗,一口将姜汤喝下,复又倒在了软榻上。

凤傲天将一侧的锦被盖在他的身上,“歇着吧。”

“嗯。”邢无云淡淡地应道,困意袭来,便安然睡去。

凤傲天接着起身,行至书房,便看到慕寒瑾坐在她曾经坐的位置,蓝璟书则是背对着她坐着,她上前一步,慕寒瑾抬眸,笑吟吟地看着她,接着向内移了一下,她便上了软榻,坐在他的身侧。

蓝璟书抬眸,看向凤傲天,正欲行礼,“罢了,如今,就爷跟你二人,如何了?”

“王爷,这些臣已经批阅好,您且先过目。”蓝璟书亦是第一次做批阅奏折的事情,自然不必慕寒瑾熟悉。

凤傲天接过奏折,仔细地看着,接着提起御笔,批下一个“准”字,接着再拿过一个翻阅着。

慕寒瑾侧眸,看向她的容颜,眸光闪过一抹温柔,接着,三人便专注地批阅着奏折。

巫月国,秋闱在即,夜魅晞却无半点要前去的意思,他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殿下,秋闱已经准备好,三日之后,太子适才带了话,说让您参加。”香寒在一旁提醒道。

“嗯。”夜魅晞看向香寒,“他又打着什么主意?”

“殿下,太子怕是又要对您出手。”初夏在一旁猜测道。

夜魅晞只穿着一件中衣,慵懒惬意地躺在床榻上,美眸流转,“三皇子那处可办妥了?”

“殿下,上次的那位美人儿,奴婢已经命人偷偷地带入了三皇子府上。”香寒低声回道。

“嗯。”夜魅晞点头,“二皇子那处秋闱时可有动静?”

“二皇子那处,看似并不在意这次秋闱,而且,这几日甚是消停。”初夏连忙回道。

夜魅晞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妖娆地笑意,“越是平静,便越有问题。”

“殿下的意思是,二皇子要动手?”香寒眸光微闪,接着问道。

“嗯,暗中盯着二皇子,太子不傻,定然等着二皇子入套,你派人暗中相助,即便二皇子不得逞,也不能让他就这么败了。”夜魅晞漫不经心地说道,“否则,后面的戏该如何唱?”

“是,奴婢明白。”香寒点头应道。

初夏立在一侧,看着夜魅晞把玩着一块暖玉,想着巫月国可没有这等上乘的羊脂白玉,她不禁问道,“殿下,这暖玉在巫月国可是稀罕物。”

“是啊。”夜魅晞浅笑道,眸光闪过淡淡地柔光,更承载着浓浓的思念,摸着它,便像是她一直在自己的身边,不曾离开。

边关,冷千叶依着慕寒遥之前的部署,巡逻回来,步入营帐,接着拿起兵书看着,上面的字迹甚是娟秀,却又透着刚劲有力,一看,便知此人的字迹甚是锋利。

突然,营帐外传来嘈杂声,他连忙起身,走了出去,便看到远处有许多的火把,玑柏连忙赶了过来,“将军,栖国那边有动静。”

冷千叶想着慕寒遥刚走,带走了人马,栖国便闻风而动,这难免过于巧合,他眸光闪过一抹冷寒,按着剑,骑着马,向关口处赶去。

他径自上了城楼,便看到栖国的人马站在城楼之下,看着上面的冷千叶,打头阵的男子扬声一笑,“冷千叶,两年未见,别来无恙。”

冷千叶低头,看着眼前的男子,长相俊逸,眉眼间透着冷厉,直直地盯着他,甚是挑衅。

“付寒,别来无恙。”冷千叶未曾料到,自己刚回边关,第一站便是与老对手交战,他冷漠的双眸,亦是射出一抹冷光,这一仗是在所难免。

“将军,让末将出战。”玑柏在一旁连忙说道。

“我亲自来。”冷千叶抬起手中的剑,接着足尖轻点,自城楼上翩然落下,看向眼前的付寒,“你我的较量才真正的开始。”

“哈哈,今日听闻,你回了边关,故而才亲自前来瞧瞧,印证一下,来日方长。”付寒又是扬声一笑,接着大手一挥,调转马头,带着人马离开。

冷千叶看着付寒离去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冷寒,接着飞身,落在城楼上,看着身侧的玑柏,“适才准备的阵法,要抓紧练。”

“是。”玑柏连忙应道。

凤傲天将最后一份奏折批阅之后,抬眸,看着二人,“如今亦是二更天了,明儿还要上早朝,便早些歇息吧。”

“是。”慕寒瑾与蓝璟书应道,随即三人走出书房。

邢无云躺在软榻上,俊朗的容颜上染着红色,眉头深锁,似是梦见了什么,无法挣脱。

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与蓝璟书,“去沐浴吧。”

“臣告退。”蓝璟书随即恭身行礼,接着退出了寝宫。

慕寒瑾便步入了内堂,行至屏风之后,退下身上的衣衫,没入浴桶内。

凤傲天上前行至邢无云的面前,见他依旧在做梦,浑身冒着冷汗,她伸手,覆上他的额头,却被邢无云的手一拽,身体直直地向他身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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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她太猖狂

(女生文学 ) 邢无云并未睁开双手,而是一个翻身,将凤傲天压在身下,接着将头靠在她的怀中,还舒服地蹭了两下,接着便沉沉睡去。

凤傲天侧眸,看着躺在自己身上的邢无云,见他眉宇间亦是舒展开来,嘴角还挂着浅浅地笑意,她顿时无语,他当自个是人肉垫吗?

她接着一推,将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可是,却被他紧紧地拽着,他的双脚更是将她的缠住,如何都甩不掉。

凤傲天第一次觉得有些无奈,便这样被人压在身下,还是头一遭,她眸光射出一抹冷光,接着抬眸,望着天顶发呆,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自己亦是缓缓的阖上了双眸。

慕寒瑾沐浴之后,走出内堂,看着软榻上的二人,再看向邢无云的动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他甚是奇怪,为何,对于邢无云,或者是蓝璟书,与王爷如此亲近,他怎得没有心痛的感觉呢?独独对那个人,想到这处,他转身,走出寝宫,抬眸,看着深夜中的月色,转身,行至寝宫内,将锦被盖在凤傲天与邢无云的身上,缓缓步入内堂,躺在床榻上,侧眸,看着安然睡着的凤胤麒,他倒希望自个宁可如此躺着,最起码,会日日陪在她的身边,被她记着。

四更时,慕寒瑾便起身了,这一夜,没有她在身旁,如何都睡不安稳,他径自洗漱穿戴妥当之后,便走出内堂。

凤傲天亦是刚刚醒来,看着趴在自个身上的邢无云,依旧睡得香甜,她眸光一暗,用劲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接着伸手,拧着他的耳朵。

邢无云被痛醒,抬眸,看向凤傲天狠戾地双眸,他低声问道,“王爷,臣又怎么了?”

“你说呢?”凤傲天沉声道,“昨夜躺在爷的身上睡的可好?”

邢无云低头,看着眼前的姿势,又想起昨夜睡梦中似乎是梦见如此的情形,他以为是做梦,未料到是真的,连忙从软榻上起来,接着笑嘻嘻地说道,“王爷,臣是病糊涂了。”

“哼。”凤傲天揉着酸痛的胳膊,“你对爷干的事还真多,躲在屋顶,偷看爷沐浴,喝醉酒,竟敢强吻爷,感染了风寒,竟敢将爷当成人肉垫,你倒是说说,下次,你还敢对爷做什么?”

邢无云连忙后退,他怎知道自个这是怎么了?就是觉得靠在她的怀里,睡着很舒服,看到她的唇,便很想亲一下,至于那个沐浴,纯属意外。

凤傲天看着他若有所思,也不搭理他,直接转身,步入内堂。

邢无云懊恼地抓着头发,接着抬头,看向慕寒瑾,表示自个很无奈,也很无辜,“我也不知道,这是为何。”

慕寒瑾浅笑不语,他不想点破,也不想多说什么,很多事情,与其让旁人说倒不如自己用心感受。

“还不去洗漱,今儿个不是还要当值?”慕寒瑾抬眸,看着他,温声说道。

邢无云想着昨日在皇宫内干了一日的累活,今儿个又要继续了,这几日都未饮酒,顿时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慕寒瑾看着他对皇宫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浅笑道,“我听闻酒公公那里有一坛三百年的佳酿,你是他的徒弟,若是日后学好了,说不定酒公公便将将这坛子酒传给你。”

“当真?”邢无云听着,适才慵懒的模样即刻变得神采飞扬起来,二话不说,便步入内堂,当看向凤傲天正冷视着他时,他连忙陪着笑脸,“王爷,臣知错了。”

凤傲天看着他这副样子,冷哼一声,接着转身,走出了内堂,看向慕寒瑾,“备早膳吧。”

“是。”慕寒瑾应道,随即坐下,说道,“王爷,乐启国新皇登基,您当真不去?”

“爷都快灭国了,还有心思去参加他国皇帝登基,不去。”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不就是一个三大强国之一的皇帝登基吗?有什么可看的,再说了,他也瞧不上爷着弹丸之地,也不会放在心上,少一个无所谓。”

“那是否该送份贺礼?”慕寒瑾觉得如今还是不要跟强国正面冲突的好。

“不送,爷都穷得揭不开锅了,哪有东西给他送,再说了,他一个大国,哪能瞧得上爷这小国的东西。”凤傲天伸手,拍着慕寒瑾的额头,“若是再提此事,你自个去。”

慕寒瑾看着她,想着她执意如此,便是有她的打算,故而也不多言。

蓝璟书亦是赶了过来,径自步入寝宫,“王爷。”

“嗯。”凤傲天抬眸,看了一眼蓝璟书,“坐下用膳吧。”

“是。”蓝璟书应道,随即坐下。

邢无云径自走了出来,毫不在意地坐在凤傲天的身侧,接着用着早膳,看向凤傲天,“王爷,听说乐启国也是盛产美男的地方,您不去瞧瞧?”

“你要是再多话,爷便将你送去芙蓉阁接客。”凤傲天抬眸,射出一抹冷光。

邢无云连忙低头,埋头用着早膳,不敢多话。

慕寒瑾看着邢无云的神情,与蓝璟书二人相视而笑。

邢无云看着这二人幸灾乐祸的模样,磨了磨牙,接着起身,“臣先告退了。”

“滚。”凤傲天不悦地低吼了一声。

邢无云连忙退出了寝宫,抬眸,看着今儿个的天色不错,完全未将凤傲天适才的怒吼当一回事,满心想着的都是酒公公那里的那坛三百年的美酒。

凤傲天用罢早膳,抬眸看着眼前的二人,“走吧。”

“是。”二人应道,随即三人依旧向往常那般,坐与皇辇上,向皇宫出发。

今儿个的早朝,主要的大事便是凤国的经济一夕之间,尽数坍塌,有七成的酒楼、商铺尽数关闭,全国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凤傲天依旧是沉稳地看着他们,“做分内之事。”意思便是,闲事莫理。

众臣哪敢多话,只能默默地听着。

早朝之后,凤傲天便径自离开了皇宫,蓝璟书与慕寒瑾亦是前去了督察院。

邢无云一大早,便异常勤快地来到偏院,酒公公看着他如此的模样,不过是冷冷淡淡地道,“刷坛子。”

“是。”邢无云这两日都在刷坛子,今儿个本以为会有其他的事情,未曾料到,还是刷坛子。

他转身,低头,拿起坛子,开始刷了起来

太后寝宫内,凤傲云端坐与主位上,手中端着茶盏,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主上,西南彻底暴乱了。”邢芷烟在一旁回禀道。

“嗯。”凤傲云点头,接着看向邢芷烟,“如今,凤国的七成的商业已经停滞,全国各地都有暴动的意向,你可以命阁内的人动手了。”

“是。”邢芷烟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凤傲天回到摄政王府,便接到消息,两淮卫梓陌所有的产业已经尽数收拢,被抢了过来。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如今,抢了多少?”

“全国算起来,应当有两成的产业已经收拢了回来。”魂沉声回道。

“好,即可将收拢回来的产业,都开放了,然后,租出去。”凤傲天紧接着说道。

“是。”魂随即应道。

酒楼内,卫梓陌负手而立,听着掌柜地禀报,“殿下,如今有两成的产业已经被摄政王收拢了。”

“其他的五成呢?”卫梓陌并未有任何的情绪,只是淡淡地说道。

“还在手上。”掌柜地回道。

“若是这五成都守不住的话,让他们也别活着回来了。”卫梓陌注视着对面的芙蓉阁的天台,美艳无双的眸光闪过一抹幽暗。

“是。”掌柜连忙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不到片刻,便有人前来回禀,“殿下,皇上有令,让您回去,参加乐启国新皇登基大典。”

卫梓陌转眸,看向身后传信的暗卫,再看向远处,“何时?”

“下月初八。”暗卫紧接着回道。

“好,本殿下知道了。”卫梓陌慢悠悠地回道。

这一日,整个京城因着之前凤傲天的安排,虽然,卫梓陌名下的产业尽数关闭,却丝毫未影响京城的正常商业来往,除了京城,两淮以外,其他各地已经陷入一片死灰。

晌午之后,慕寒瑾与蓝璟书自督察院回了摄政王府,凤傲天则在院中练剑,剑花飞舞间,自是一派洒脱,与邢无云的张扬比起来,毫不逊色。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随即,拿起身侧的长剑,飞身而上,二人在半空中比起剑法来,蓝璟书看着二人的身影,他径自入了寝宫内,进了书房,开始批阅奏折。

凤傲天与慕寒瑾二人旋身落下,亦是香汗淋漓,她拿出手中绢帕,他抽出袖中的绢帕,二人相互为彼此擦拭着脸上汗珠。

“王爷,如今,整个凤国的经济陷入瘫痪,噬魂阁内的人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整个凤国怕是真要乱起来。”慕寒瑾将剑插入剑鞘,接着看向她。

凤傲天轻轻一挥,将手中的剑插入一侧的剑鞘中,接着牵着他的步入寝宫,行至书房内,便看到蓝璟书专注地批阅着奏折。

她浅笑道,“那又如何,不过是闹得更凶点,爷见过更凶的。”

慕寒瑾看着她甚是沉稳,自然知晓她有了主意,只是,如今看着整个朝局,人心动荡,长此以往下去,即使平复了动荡,可是,整个凤国的经济还是陷入了死寂。

“王爷,您对卫梓陌在凤国的产业,有几成的把握?”慕寒瑾与凤傲天坐与软榻上,紧接着问道。

“爷要回来五成便好。”凤傲天挑眉,看向慕寒瑾,“如此的话,爷手上就有一半,剩下的一半,便要将他愿不愿给爷了。”

“王爷的意思是?”慕寒瑾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握着产业,自然有他的用处,凤国的一半掌握在他的手中,那么,全国的经济也不至于乱了套,而且,这些产业亦是牵连着其他国家,如此的话,没有他不行。”凤傲天提起御笔,拿过蓝璟书放在她面前的奏折,批阅着。

“可是,卫梓陌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慕寒瑾对此,不免有些担忧。

“你说,乐启国新皇登基,卫梓陌会不去?”凤傲天挑眉,看向他。

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柔光,看向凤傲天,“王爷是想趁着他离开,彻底将他手中的产业舀回来?”

“不是。”凤傲天摇着头,“爷说了,给他五成便给五成,不过,要用其他的办法,从他那处捞点油水。”

“王爷有了主意。”慕寒瑾浅笑道,看着她眸光中的算计。

“自然是。”凤傲天勾唇一笑,接着将手中的奏折放在他的手中,“快些将这些批完了。”

“是。”慕寒瑾亦是温声应道,接着低头,看着手中的奏折。

蓝璟书自始至终都未抬头,而是专心地做着自个的事情,因为,即便他上心了,也是有心无力,倒不如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凤傲天对于蓝璟书的表现是相当满意的,在何处,上司都喜欢少说话,多做事的下属,即便如今,皇上也喜欢识时务的臣子。

她抬眸,看着蓝璟书,从他手中拿过奏折,接着开始批阅。

一时,三人无话,书房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此时,慕寒遥已经带着人马赶往西南,可是,却在前行的路上遇到了阻碍,由于这几日他们所在之地连日来下雨,如今导致山体滑坡,阻挡了去路,他们只能安营扎寨,暂时停了下来。

李肃看着眼前的情形,已经派人前去探路,还未归来,就在此时,有一名女子闯入了军营。

士兵将那名女子带来,慕寒遥定睛一看,先是一愣,接着问道,“你是……沛涵?”

“寒遥哥哥,是我。”眼前的女子,脸上粘着一些土,身上亦是,头发凌乱,一身男装,一看便是风尘仆仆,连夜赶路。

慕寒遥一怔,“你怎得在这里?而且,还打扮成这副样子?”

“我听说,寒遥哥哥前来西南,我担心你,所以就赶了过来。”冷沛涵揉着鼻子,傻乎乎地盯着慕寒遥,说道。

慕寒遥看着冷沛涵如此的模样,眸光变得冷沉,“胡闹,我是去打仗,你一个女子,跑来做什么?”

“寒遥哥哥,我……我已经好几年没见你了……听说西南暴乱,我觉得你肯定会去,所以,我就赶了过来,没想到真的碰见了你。”冷沛涵一面说着,一面抹着眼泪,看着他。

慕寒遥眸底闪过一抹幽暗,接着上前,摸着她的头发,就像是大哥哥看着自个妹妹一样,“带冷小姐下去梳洗,待会将她送回冷将军那里。”

“是。”身后的士兵也是一愣,接着领命。

冷沛涵连忙上前,拽着慕寒遥的战甲,“寒遥哥哥,我不走,我千辛万苦地赶来,可不是为了就这样回去的。”

“那你要做什么?”慕寒遥看着冷沛涵,“这里不是女子待的地方。”

“我跟你去西南,打仗。”冷沛涵说着,将自己背着的长剑拿了下来,看着他,“我也会武功的。”

慕寒遥看着她如此的模样,面色更加地阴沉,“千叶就你一个妹妹,我怎能让你跟着我冒险,你还是回去吧。”

“我不。”冷沛涵摇着头,她才不要,现在,是她最后的机会,她好不容易见到了他,怎么可能轻易地离开。

“听话。”慕寒遥冷下脸来,看着她,“你若是不听话,我便命人将你绑回去。”

“不。”冷沛涵摇着头,接着拿出手中的剑,放在自己的颈项上,“你若是不让我跟着你,我便是在你的面前。”

李肃站在一旁,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眼前的女子,“你可是冷将军的妹妹?”

“正是。”冷沛涵倔强地仰着头,无所畏惧地看着慕寒遥。

慕寒遥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们冷家都一样脾性。”

“那寒遥哥哥是答应让我留下来了?”冷沛涵眸光闪过一抹亮光,笑嘻嘻地问道。

“还不去洗洗。”慕寒遥沉声道,算是答应了。

“好。”冷沛涵笑吟吟地应道,接着将剑收了起来,转身,冲出了营帐。

“将军,这行军打仗着,带着一个女子,不合适吧?”李肃在一旁提醒道。

“她的脾气比起冷千叶,不相上下,你若是不让她跟着,万一到时候真的出了人命,我怎么跟千叶交代。”慕寒遥看着冷沛涵,复又想起上次在两淮时,凤傲天对他说过的话,他眸光暗了又暗。

冷沛涵在士兵的带领下,径自出了营帐,然后将自己脸上的污浊洗干净,又换了一身干净的男装,接着走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慕寒遥,连忙上前,来到他的身侧,“寒遥哥哥,你知道吗?现在整个凤国的经济都陷入了危险。”

“发生了何事?”慕寒遥紧接着问道。

“我在来的时候,听百姓们说,有着‘卫‘字标示的所有的产业一夜之间全都关了,而他们占着凤国七成的产业呢。”冷沛涵在一旁说着,明亮的双眼滴溜溜地转着,能够再次看到慕寒遥,她的心里甚是欢喜。

慕寒遥想着,若是如此的话,她面临的不单是西南的暴乱,还是整个凤国的动乱?那么,她该怎么去应对呢?

冷沛涵看着慕寒遥正在出神,接着低声唤道,“寒遥哥哥……”

慕寒遥看向冷沛涵,“你这些日子跟在我的身边,不许离开,我要将你完好无损地交到冷千叶的手上。”

“嗯。”冷沛涵当然高兴,看向慕寒遥,低头,看着地形图,“寒遥哥哥,我来的时候,跟当地的百姓打听了一下这边的道路,虽然,这处坍塌了,但是,可以走水路,这处有一条河,如果可以从这条河横渡的话,不出三日,便能赶到西南。”

慕寒遥眸光一亮,看向冷沛涵,“你们冷家的子女还各个都是智囊团。”

冷沛涵灿烂一笑,看着慕寒遥,“自幼我便跟着哥哥看兵书,父亲每次回来,都会将带兵打仗的事情,我这些年来,.net浪客中文是看着这些。”

慕寒遥抬眸,看向李肃,“你且在这处守着,我去看看。”

“将军,让末将去吧。”李肃看向慕寒遥说道。

“无妨,我亲自确认一下。”慕寒遥看向李肃,接着便向外走去。

“寒遥哥哥,我陪你去。”冷沛涵说着,便连忙跟着冲了出去。

李肃看着慕寒遥与冷沛涵的身影,憨厚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半个时辰之后,慕寒遥便赶了回来,看向李肃,“去寻船,从这处一直顺流而下,便可以直抵西南,如此的话,便可以早些到达西南。”

“是。”李肃连忙应道,随即便走了出去。

却见一道黑影落下,单膝跪在慕寒遥的面前,“慕将军,王爷命属下已经备好了两百艘大船,每个船只可容纳五百人。”

“如此甚好。”慕寒遥顿时一喜,他如今正愁着如何才能渡河,未料到,她竟然早早便料到,他心中闪过一抹不曾察觉的柔光,看向眼前的黑衣人,“我这便随你去。”

“是。”黑衣人应道,随即退了出去。

冷沛涵看着慕寒遥眉眼间从未有过的喜悦之色,这种欢喜,不似她以往所看到的任何一种,她不免有些惆怅,难道,寒遥哥哥当真对摄政王动了心思?想到这里,她连忙摇头,不可能的,寒遥哥哥怎么可能喜欢一个男人呢。

慕寒遥跟黑衣人前去,便看到两百艘大船,看着甚是结实,黑衣人在一侧说道,“这乃是王爷早先便准备好的,本来是用作其他用处,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好。”慕寒遥点头,接着转身,看着李肃,“传令下去,整顿人马,坐船。”

“是。”李肃看着眼前恢弘壮阔的船只,亦是兴奋不已,想着这摄政王还真是料事如神,之前怎得没看到她竟然有如此的本事。

黑衣人随即将一个大的葫芦递给慕寒遥,“将军,王爷说,您的士兵应当是第一次乘船,必定不适应,这乃是克服晕船,身体不适的药,可让他们坐船时,提前服下。”

慕寒遥接过,眸光闪过一抹华光,竟然他也不曾察觉,行军打仗,最怕的便是遇到如此的窘境,如今,却是万事俱备,他怎得不愉悦,如此,便可减少伤亡。

黑衣人接着将一个令牌递给慕寒遥,“将军,这乃是您前去西南之后,只要将这令牌展现出来,便有人与将军接应。”

“好。”慕寒遥应道,接过令牌,放在腰间,伸手,不自觉地抚摸着怀中的玉佩。

黑衣人接着飞身离开,慕寒遥亦是整顿人马,浩浩荡荡地坐船渡河。

冷沛涵站在一旁,看着慕寒遥的神色,不免有些难过,可是,她却倔强地想要挽回些什么。

凤傲天批阅完奏折,便抬步离开了书房,转眸,看向蓝璟书与慕寒瑾,浅笑道,“你二人陪爷出去转转。”

“是。”二人应道,随即,便换了常服,三人向外走去,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凤傲天看着眼前的景象,嘴角勾起浅浅地笑意。

因着民意银号的出现,京城内外亦是不约而同地赶来百姓借银借粮食,故而,百姓依旧是安乐的,即便是卫梓陌的产业尽数关闭,也并未影响京中百姓的正常生活。

而凤傲天更是另外寻了一条街道,专门提供一些小本生意,或者是摊贩生计的街道,这里,比起繁华的街道,多了几分质朴气,看起来甚是舒服。

蓝璟书走走京城的街道中,看着眼前的景象,算不上繁荣,却也是安逸的,他不禁感叹道,身边的这个不过是用了一月的时间,便能将京城的局面扭转过来,那么,若是再给她一年,甚至两年的时间,是否能将整个凤国的经济恢复到两年之前呢?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勾唇一笑,“王爷,若是凤国各地都是如此的景象,那该多好。”

“你这愿望太小了。”凤傲天转眸,看向他,“你可曾去过玉罗国、玄墨国或者是乐启国?”

“三国都去过。”慕寒瑾温声回道。

“你呢?”凤傲天看向蓝璟书,问道。

“也都去过。”蓝璟书亦是应道,谁都曾年少轻狂过,他们几人,虽未周游列国,却是都前去感受了大国的风土人情。

凤傲天挑眉,记忆中她也去过,“嗯,日后,凤国的风貌比之这三国,毫不逊色,甚至于会更好。”

蓝璟书先是一怔,接着看向凤傲天,突然有种感觉,相信她能够办到。

慕寒瑾自然是相信的,这些时日与她日夜在一处,她所表现出来的,是任何人都无法企及的,他相信,若干年以后,这片大陆又会呈现不一样的景象。

凤傲天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三人走在街道上,欣赏着这难得的宁静夜晚。

邢无云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偏院,缓缓地向前走着,却看到一道身影鬼鬼祟祟地从眼前飘过,他好奇地跟了上去,便看到一道身影偷偷地潜入了太后寝宫。

他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接着飞身而上,悄悄地尾随,接着便看到眼前的身影手中拿着一瓶药粉,待看到邢芷烟走出,连忙撒了下去。

邢芷烟冷不防地被撒了一头的白粉,她抬眸,却看不到有人,正要开口,却觉得脸上奇痒难忍,接着便使劲地打着喷嚏,不一会,便引来许多的苍蝇,扑面而来。

她吓得连忙向后退,却因后摆太长,被绊倒在地上,接着脸上爬满了苍蝇,她连叫的机会都没有。

郭徽见状,连忙命人前去将那苍蝇挥走,奈何苍蝇越来越多,邢芷烟在地上连滚带爬,接着便滚进了一旁的池塘内。

宫女太监乱作了一团,郭徽连忙命人跳下了池塘,将邢芷烟从池塘内捞了上来,她脸上已经是红肿一片,完全没了以往的容貌,因呛到水,故而,两眼一黑,便昏了过去。

那抹身影已经飞身离开,邢无云跟在身边,便看到他闪入了不远处的寝宫,他抬眸,看着眼前的寝宫,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千凝公主。”

凤傲云听着外面乱作了一团,接着走了出来,便看到邢芷烟浑身湿透,发髻散乱,还粘着海藻,那一张脸更是肿的跟猪头一般,他眸光一暗,沉声道,“怎么回事?”

“主子,这……不知为何,适才突然从天上落下白粉,直接倒在了太后娘娘的头上,接着便有好多苍蝇飞了过来,太后娘娘便滚在了池塘内。”郭徽连忙回道。

凤傲云的眸光更沉,“还不快去查,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是。”郭徽连忙命人前去查,随即,将邢芷烟抬入了寝宫内。

邢无云离开了皇宫,且先去了酒楼,卫梓陌正端坐与珠帘内,拿着一本书卷看着,抬眸,看了一眼他,“怎得不回摄政王府了。”

“你当真跟她对着了?”邢无云斜靠在一侧,看向珠帘内的人。

“嗯。”卫梓陌点头,“她太猖狂。”

“确实。”邢无云赞同地点头道,“而且,还很霸道。”

“你如今倒是很了解她。”卫梓陌抬眸,看着邢无云,“可千万别玩过了头。”

“你呢?”邢无云看向卫梓陌,“你打算跟她玩到什么时候?”

“我从不拿买卖开玩笑。”卫梓陌极其认真地说道。

邢无云掀起珠帘,注视着他眉间的一点朱砂,“你何时走?”

“新皇登基大典下月初八才开始,不急,如今,这处更有趣。”卫梓陌慢悠悠地说道,“她一天之内可以收拢我在两淮所有的产业,统共收了两成的产业过去,你想想看,她还能收我的多少?”

“你还真舍得。”邢无云撇嘴,不愿做这种无聊的猜测,反正,这些产业,与他无关。

“舍不得又能怎样,她早在与我谈判之前便开始动手了,显然,她不过是跟我打个招呼而已,我何不顺着她的意,我倒要看看她有多大的能耐。”卫梓陌放下手中的书卷,接着走了出来,抬眸,看向对面的芙蓉阁,“你的芙蓉阁如今的生意可是极好的。”

“嗯。”邢无云点头,“是啊,你可有进去瞧瞧?”

“若是让我进去,那里便是一堆死人。”卫梓陌淡淡地说道,“她的手已经伸向三大国,其他十一小国了。”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邢无云看向他,“怎得,感兴趣了?”

“我只对银子感兴趣。”卫梓陌转眸,美艳的双眸闪过一抹精光,“你今儿个在何处睡?”

“回王府。”邢无云想也不想地回道。

“你不回邢府去看看?”卫梓陌难得关心地说道。

“不去,那老头看到我,指不定又晕倒,而且,今儿个我发现了一件趣事。”邢无云想起适才的情形,顿时乐不可支。

“你看到的,保证不是什么好事。”卫梓陌抬手,珠帘内的杯子便落入他的手中,低头,看到上面飘落着一根细小的灰尘,接着便将杯子捏成粉碎,“重新换一个。”

“是。”在外候着的掌柜连忙应道。

“你这毛病何时能改掉。”邢无云觉得这种人,实在是让人无语。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离我远点。”卫梓陌说着,便云袖一挥,将邢无云打了过去。

邢无云连忙向后退了几步,看着他那副模样,转身,飞出了酒楼。

卫梓陌看着他离开的身影,慢慢地走出,“将这处重新清洗一遍。”

“是。”掌柜应道,看着那离开的身影,连忙命人进去打扫。

凤傲天回到王府,便得了宫中的消息,正说着,便看到邢无云大摇大摆地入了寝宫,接着坐下,拿过凤傲天喝过的杯子,喝了一口,“唉,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那么多的怪毛病。”

“被卫梓陌赶出来了?”凤傲天看着他,浅笑道。

“他受不了我身上的味道,将我打了出来。”邢无云毫不掩饰地说道,转眸,看向凤傲天,似是想要了法子,“王爷,你想不想看看他摘下面纱的样子?”

“你见过?”凤傲天侧着头,二人开始交头接耳。

“没有,除了我能站在他三步之遥的地方,其他人都不得靠近他十步。”邢无云略显得意地回道。

“他这面纱自幼便戴着?”凤傲天想着只有女子才戴面纱,一个大男人戴着面纱做什么?

“自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便一直戴着面纱,说是,因为他出生的时候,接他出生的产婆,看到他的第一眼,便因为他的容貌,惊吓地晕了过去。”邢无云开始慢悠悠地说道。

“刚出生,还是个皱巴巴的小孩,能看出什么?”凤傲天觉得这绝对是谣言,所为谣言不可信。

邢无云看向她,“不知道,但凡是看了他面纱下容貌的人都死了,我倒是很好奇,可惜,那个家伙太孤僻,而且,特爱干净。”

“你想让爷去摘他的面纱?”凤傲天挑眉,看向邢无云,知晓了他的算计。

“正是,反正,王爷,这世上可没有你不敢的事情。”邢无云复又说道。

“摘了面纱有什么好处?”凤傲天从来不做亏本的事,更何况卫梓陌还是个难啃的骨头,她如今可不想费这个劲。

“听说,若是谁能将他的面纱摘掉,而且,没被他杀死的话,便能得到他一半的产业。”邢无云又开始鼓动起来。

凤傲天挑眉,看向邢无云,“爷怎得没听过这样的传言?”

“那是因为,知道的人都死了。”邢无云扬声一笑。

“那你怎么没死?”凤傲天伸手,拉着他的衣襟,似是赶了兴趣,一半的产业,“此话当真?”

“自然当真。”邢无云点头应道,“王爷,臣知晓,但是,又没有去摘过,自然还活着,就是因为这个谣言,他才会躲到凤国,否则,他堂堂的玉罗国三皇子,不待在皇宫里面,跑到这小国干嘛。”

“你是在嫌弃爷的地盘小?”凤傲天接着又靠近他,眸光闪过一抹狠戾。

“确实小。”邢无云非常诚实地应道。

“他以为跑到凤国,便无人敢来了吗?”凤傲天看向邢无云,自然承认她如今的凤国是小,可是,日后,定然会壮大,到时候,她会让这个臭小子瞧瞧,她凤傲天的厉害。

“因着,人谁不知凤国摄政王的厉害,无人敢惹,能入凤国的男子,那可都是有来无回的。”邢无云晃悠悠地说道。

凤傲天侧眸,看向他,“他何时走?”

“王爷,你何时去?”邢无云连忙又凑了过去,一双桃花眼眯成了缝。

凤傲天看向邢无云,“爷不告诉你。”

邢无云一脸的失望,他本想找个不怕死的,胆大点的,去将卫梓陌的面纱给摘下来,他顺便去瞧瞧,可惜,如今,是有人敢去了,可惜,他看不到。

慕寒瑾和蓝璟书站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面面相觑,想着这卫梓陌的本事自然是不容小觑的,王爷若真是将他的面纱摘了,保不准会跟他彻底地撕破脸。

“王爷,您真的要去?”慕寒瑾上前一步,看着她。

“你不想让爷去?”凤傲天伸手,将慕寒瑾拉入怀中,靠在他的怀中,“不过是个男人而已。”

慕寒瑾看着她,浅笑道,“是啊,若是个绝色美人呢?”

“抢过来。”凤傲天毫不犹豫的说道,“成了爷的人,自然而然,他手上的产业也便是爷的了。”

“王爷,他,我看您还是算了吧。”邢无云在一旁撇嘴道,想着就卫梓陌那脾气,若是真的能从了摄政王才怪。

凤傲天挑眉,看向邢无云,“你是在怀疑爷?”

“王爷,您可要想清楚,若是惹了他,便是跟玉罗国作对,他可是玉罗国百姓心中的神,神能玷污吗?”邢无云看向凤傲天,直截了当地说道。

“爷看上的,从来没有得不到的。”凤傲天凤眸微眯,沉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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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爷看上你了

(女生文学 ) 邢无云一双明亮的双眸闪过一抹算计得逞的幽光,接着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抬眸,懒洋洋地看着凤傲天,“王爷,他们都有院落,为何臣没有?”

凤傲天侧眸,看向邢无云,“想要院落?”

“嗯,不然,臣睡哪?”邢无云微微抬着双眸,看向凤傲天向她逼近的冷眸,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架势。

凤傲天眉眼微弯,接着抬手抚摸着他发间的束带,接着轻轻一扯,如墨的发丝散落,披在身上,她勾起一缕,把玩着,“爷的院落可都是给爷的美人儿的,你嘛……”

邢无云伸手,将凤傲天的手拍了过去,将自己的发丝收拢,接着用发带束好,“既然,王爷不给臣院落睡,那臣便走了。”

接着起身,抬步向外面走去。

凤傲天也未拦阻,想着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一会避她如蛇蝎,一会有又黏在她身旁,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邢无云也觉得自个这是摆明在犯贱,怎得突然就说出那样的话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傻子都能听明白,那不是在暗示着她什么?

他有些郁卒地飞身离开摄政王府,慢悠悠地晃荡在街道上,接着回了酒楼,卫梓陌已经去歇息了,而他则是回了早先预备好的房间,躺在床榻上,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一脚踢开锦被,烦闷地走出房间,坐在院落里面抬眼看星星。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眉眼间的冷厉,他眸光闪过一抹黯然,对于邢无云,如今的他亦是越发的看不透,也许,他们的心里都隐藏着各自的秘密罢了。

蓝璟书看向凤傲天与慕寒瑾,如今的他,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情,也是时候退出去了,接着恭身道,“王爷,臣先告退。”

凤傲天看着蓝璟书,再看向慕寒瑾,浅笑道,“你不是说津轩阁内的芙蓉开了吗?今儿个爷有心情,便前去一趟如何?”

蓝璟书抬眸,注视着她勾着笑意的容颜,垂首道,“是。”

慕寒瑾看向蓝璟书,又看向凤傲天,计算着日子,明儿个又是他吐血的日子,他笑着说道,“王爷,明日臣要回一趟‘风’族。”

凤傲天挑眉,看着他,“明日你又要吐血,去那处做什么?”

“这些日子因着一直抽不得空,便未回去,好些事也需要臣去处理。”慕寒瑾眉眼微弯,眸光淡淡地说道。

凤傲天沉默片刻,接着看向他,“有些事情,若是你不愿说,爷也不多问,但是,最好不要等到爷发现之后,你才说是实情,否则的话,爷身边是不会要一个对爷不诚心的人。”

慕寒瑾隐藏与袖中的微微一蜷,眸光闪过一抹轻柔,“王爷,臣并未隐瞒什么。”

凤傲天不再说话,上前,牵着他的手,“明日早朝之后,你便去吧。”

“多谢王爷。”慕寒瑾看着她,她越是如此,他越是不能说出实情,就让他带着这个秘密,一直安静地陪着她,直至生命的终止。

凤傲天也不再多言,接着起身,一手牵着慕寒瑾,另一只手上前,握着蓝璟书的手,离开寝宫,三人漫步在王府内长廊内,月淡风清,晚风吹拂着三人的青丝,约莫半柱香的时辰,便行至津轩阁。

候在院外的静喜,等着主子回来,远远便看到三人,连忙掌灯,迎上前去,“奴才参见王爷,慕侍妃。”

凤傲天点头,接着向前走去,津轩阁比起清辉阁,却是不同的景象。

刚步入院内,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深红色的芙蓉,凤傲天上前一步,看着满院的芙蓉,低笑一声,“三醉芙蓉,如此稀有的珍品,竟在你这处能瞧见。”

蓝璟书微微福身道,“是臣亲自栽种的,如今已是第二次开花。”

“嗯,别有一番美妙。”凤傲天转眸,看向蓝璟书,难得他有如此高雅的情趣,这三醉芙蓉,清晨开白花,中午花转桃红色,傍晚又变成深红色,故而,难栽种,他竟然能培育活,而且,开得如此旺盛鲜艳,还真是不易。

慕寒瑾看着眼前的芙蓉,缓缓上前,立于凤傲天身侧,抬手,轻触上眼前的芙蓉花瓣,低吟道,“冰明玉润天然色,凄凉拚作西风客。不肯嫁东风,殷勤霜露中。绿窗梳洗晚,笑把琉璃盏。斜日上妆台,酒红和困来。”

凤傲天挑眉,看向他,“爷记得上次,你在那菊花图上题词,今儿个,便将你吟的题上吧。”

慕寒瑾这才想起,那副菊花图来,复又想起当时的画面,如玉的脸上蒙上一层粉色,当真是水边无数木芙蓉,露染胭脂色未浓。正似美人初醉着,强抬青镜欲妆慵。

蓝璟书已经命静喜前去备文房四宝,抬眸,看着花前月下的二人,温润如玉的双眸,闪过一抹淡然,在他看来,如今的日子,比起那两年来,已经算是再好不过的了。

凤傲天转眸,对上蓝璟书看向他们的双眸,那眸光中的释然,她掌心轻轻一挥,蓝璟书的身体便向前一倾,倒在了她的怀中。

她低头,看着他映照在月光下的模样,说不出的淡月齐华,如此看着,倒是有几分的明艳。

蓝璟书亦是对上她冷如寒潭的凤眸,却透着深不见底的幽光,让他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不敢动弹。

凤傲天低声一笑,抬手,指尖划过他温润的唇,抬眸,看向慕寒瑾,“他的唇摸起来比你的暖和。”

慕寒瑾微微一怔,随即,浅笑道,“王爷,你是在说臣的唇很冷吗?”

“透着干爽。”凤傲天点头,接着低头,印上蓝璟书的唇,不似慕寒瑾的冰凉,也不似夜魅晞的娇艳,也不似邢无云的滑润,倒像她习惯抚摸的暖玉,甚是舒服。

蓝璟书从未被凤傲天如此地吻过,他依稀记得,她第一次吻自己的时候,依然是那个山洞内,她用唇喂自己药汁,还是第一次,用手抚摸着他……

他如羽扇般的睫毛蒙上一层水雾,目光怔怔地注视着她微眯着的双眸,他如今觉得自个已经失去了知觉,感觉自个的身体在飘着……

凤傲天离开他的唇,顺带着添了一下,似是在品尝着,看向慕寒瑾,“果然,不一样。”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如此的神情,低声笑道,“王爷,你是在嫌弃臣的吗?”

凤傲天挑眉,“你说呢?”

“臣看是了。”慕寒瑾说着,转身,看向眼前的芙蓉花,再看向一旁的文房四宝,“王爷,让璟书为你作画吧。”

“好。”凤傲天松开蓝璟书,看着他呆愣着,嘴角一勾,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寒瑾啊,你这发呆的毛病,如今转给他了。”

慕寒瑾看向蓝璟书,心下了然,有些事情,终归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进入这摄政王府的,能有几个人是完好无损地活着出去的?如今,王爷虽然已经不是原来的她,可是,他们这些个人,岂能是说离开便能离开的。

蓝璟书听着,连忙垂首,脸上染上一抹红晕,接着转身,行至静喜已经备好的文房四宝面前,接着提笔,看着眼前的芙蓉花,却总是落不了笔,脑海中浮现的皆是凤傲天的笑容,月下的她,更加的俊秀,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将她也画入画中。

凤傲天看着他站在原地不动,接着上前,站在他的身后,一手覆上他放在纸上的手,另一手则是与他一同紧握着笔,接着二人便如此亲昵地相拥着,蓝璟书整个人就像是跌入了深渊之中,一时间,素手无措,他低头,看着握着他手的那白皙修长的手指,就像是带着某种魔力,将他的心也牵扯着,手随着她而动着,不一会,纸上便渲染出一朵芙蓉花,凤傲天松手,接着说道,“剩下的你来画。”

蓝璟书低头,看着画上的芙蓉花,虽然只是一朵,却像是有千万朵若隐若现,他亦是将心神映入了画中,接着落笔,专注地画了起来。

凤傲天侧眸,看向慕寒瑾,卧于一侧的摇椅中,“给爷吹一曲。”

“是。”慕寒瑾应道,便看向静喜,他连忙步入屋内,拿出一支白玉箫来。

凤傲天低声一笑,“你二人还真是形影不离啊。”

慕寒瑾接过白玉箫,接着翩然转身,月白长袍随风而动,比起夜空中那皎洁的月光,更是风姿霁月,转眼,他已然立在一棵柳树下,身子微微斜倚,月光清清,淡雅如玉的身姿,丰神俊朗,透着超凡脱俗的淡然。

箫声悠扬低沉,清风几许,人吹彩箫去,天借绿云迎,曲在身不返,空馀弄玉名。

凤傲天惬意地摇晃着摇椅,耳边箫声回荡,花香四溢,一曲终了,慕寒瑾手腕一动,轻挥袖袍,玉箫转动,他缓步前来,行至凤傲天面前,半蹲着,靠在她的身侧,“王爷,臣吹完了。”

“嗯。”凤傲天点头,睁开双眸,便看到蓝璟书已然收笔,接着看着眼前的画像,亦是一怔,抬眸,看向凤傲天正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他连忙垂首,恭敬道,“王爷,臣已作好。”

“嗯。”凤傲天淡淡地应道,接着在摇椅上起身,牵着慕寒瑾的手,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抬眼,便看到眼前的画,芙蓉锦绣,不过,却独独多了一人惬意安踏的身姿。

凤傲天看着这幅画,侧眸,看向慕寒瑾,“将那首词添了。”

“是。”慕寒瑾将玉箫放在一侧,接着提笔,将适才吟的那首诗词写下,凤傲天在一侧提笔道,“心之所向,身之所往。”

蓝璟书作画时,亦是随着自己的心境而作,适才,他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眼前的画面,故而才画下,看着凤傲天落下的尾款,眸光闪过一抹异样。

“过几日,便去清辉阁,将海棠画了。”凤傲天看向蓝璟书,浅笑道,低头,在他的唇角划过,“两淮时,你可是让爷给你画像的。”

蓝璟书连忙垂眸,便觉得今夜的天气格外的热,他缓缓向后退了一步,“臣恭送王爷。”

凤傲天扬声一笑,牵着慕寒瑾的手,转身,离开了津轩阁。

蓝璟书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处,呆愣了许久,直到一阵冷风吹过,他才被惊醒,接着垂眸,看着眼前的画像,上面的人,还有那尾款,抬起手指,覆上自己的唇,他连忙卷起眼前的画卷,接着转身,步入了房内。

凤傲天与慕寒瑾并排走在回寝宫的路上,“明日,你大不必躲开爷,爷不逼你便是了。”

慕寒瑾心中一暖,自然知晓她知道自个明儿个是不想让她窥探到什么,想及此,他停下脚步,张开双手,将凤傲天抱入怀中,深吸着她身上独特的气息,“王爷,臣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给了王爷,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王爷,不论隐瞒着什么,也都是因为臣的心里只有王爷。”

凤傲天环上他清瘦的腰际,下颚抵在他的柔弱的肩膀上,比起之前,他又清瘦了许多,她突然感到一阵心疼,沉声道,“你若是再瘦下去,爷便将你丢了。”

慕寒瑾温声一笑,接着说道,“臣不会再瘦了。”

翌日,依旧如往常一般,邢无云一早便赶到了摄政王府,大步流星地步入了寝宫,坐在凤傲天的身侧,安静的用着早膳。

凤傲天侧眸,看着他,“喂,你昨夜去青楼了?”

邢无云一怔,侧眸,看向她,“卫梓陌那的床睡得不舒服。”

“那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凤傲天接着说道,“喂,干嘛总是跑到爷这里用早膳,卫梓陌饿着你了。”

“卫梓陌那的很难吃。”邢无云侧眸,看向凤傲天,心里有些烦躁,都不知自个这个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摄政王府的什么都比卫梓陌那里的好,看来他是中邪了。

“昨夜在宫中没看到有趣的事儿?”凤傲天看向邢无云,慢悠悠地说道。

“王爷都知晓,还问臣做什么。”邢无云闷闷不乐地回道。

凤傲天看着他如此的模样,一脚向他踹去,却被邢无云挡开,接着抬头,看着她,“王爷,干嘛对臣动脚?”

凤傲天抬手,又一掌打向邢无云,沉声道,“爷不但动脚,还动手。”

邢无云挑眉,接着起身,喝下最后一口汤,接着恭身道,“臣先告退。”说罢,便转身,离开。

凤傲天看着他,“喂,这小子怎么了?”

“不知。”慕寒瑾与蓝璟书对看一眼,齐齐摇头。

凤傲天冷哼了一声,接着用罢早膳,便看向慕寒瑾,“凤千凝是怎么回事?”

“王爷,您忘记了?”慕寒瑾紧接着问道。

“不记得。”凤傲天摇头道,在她的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么个人。

“她是您的皇妹,不过,她的生母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住的寝宫又比较偏僻,素日,又甚少出入寝宫,两年前,先皇本想着让她前往栖国和亲,可是,先皇突然驾崩,而她也不知怎得,生了一场大病,便变得痴呆,除了一位老嬷嬷和两名宫女伺候着,几乎是无人问津。”慕寒瑾仔细地回道。

凤傲天想着,“凤千凝为何深夜潜入太后寝宫,作弄太后呢?”

“这个,臣便不知了。”慕寒瑾摇头道。

“臣知道。”去而复返的邢无云随即坐在她的身侧,说道。

“你不是滚了吗?”凤傲天看着邢无云适才阴郁的脸,如今,已然乌云散去,变得晴空万里,想着此人还真是变得够快。

“王爷,那千凝公主应当是在装傻,而且,她刻意几次三番地出现在臣的面前,必定是通过臣来告诉王爷一些事情。”邢无云看向凤傲天,接着说道,“那日,她突然拉着臣,接着,她身侧嬷嬷便提了太后两个字,千凝公主便吓得跑了,此事,臣当时也觉得奇怪,但,却不愿多管闲事,故而,并未深究,但是,昨夜发生之事,让臣觉得千凝公主似是知晓了太后的秘密。”

凤傲天沉着脸,看向邢无云,“如今,宫中布满了太后的眼线,而本王若是前去的话,必定会引人注意,今夜,你将她带来。”

“是。”邢无云点头,接着起身,“那臣告退了。”

“嗯。”凤傲天看着邢无云离开的身影,“走吧。”

慕寒遥天未亮,便到了河对岸,接着便整顿了人马,看向地形图,嘴角勾起一抹难得的笑意,“嗯,不错,沿着这条路,不出三日,便能到达西南。”

冷沛涵站在一旁,将水递给慕寒遥,“寒遥哥哥,喝口水。”

慕寒遥看向冷沛涵,摆手道,接着看向李肃,“且先歇息一个时辰,再出发,期间可有士兵身体不适的?”

“并无。”李肃摇头道,笑着说道,“摄政王送的药当真厉害,竟然无一个人有晕船的反应。”

慕寒遥想着她能够在千里之外,还有决胜千里,将这处的情形探个明白,更是设下了计谋,想起在两淮时的情形,转眸,看着眼前的士兵,虽然,经过一夜的沉船,可是,各个却还是精神抖擞,并无半点的疲累,他眼角的笑意深深。

李肃看着眼前的慕寒遥,又是低声一笑,“将军,末将先去准备了。”

“嗯。”慕寒遥点头,继续看着地图。

冷沛涵站在一旁,看着慕寒遥的神情,想着,每当提起摄政王,他的神态便会变得不一样,她眸光闪过一抹低沉,想起寒瑾哥哥说过的话,难道她当真要放弃吗?可是,她心里真的不想。

慕寒遥侧眸,看向冷沛涵,低声问道,“你可坚持得住?”

“嗯。”冷沛涵点头,接着低声问道,“寒遥哥哥,你是知道我的个性的,向来不会怪外抹角,我能问你几件事吗?”

“嗯,你问吧。”慕寒遥点头道。

“在寒遥哥哥的心里,可有喜欢过我?”冷沛涵虽然有些害羞,可是,却没有半死的扭捏,低声问道。

“我一直拿你当小妹妹看待。”慕寒遥亦是毫不掩饰地回道。

“那寒遥哥哥对摄政王呢?”冷沛涵眉眼闪过一抹黯然,紧接着问道。

“她是君,我是臣,君君臣臣,仅此而已。”慕寒遥看向冷沛涵,沉声说道。

冷沛涵注视着慕寒遥,不禁叹了口气,“我不过是有些不甘心而已,觉得自个一直喜欢着寒遥哥哥,这些年来,又不得空见你,如今,不过是想当面问清楚,如此的话,也可断了我的念头,既然寒遥哥哥对我是无心的,那,我日后便当寒遥哥哥的妹妹可好?”

慕寒遥伸手,摸着她的头,“你本来就是我的妹妹。”

冷沛涵虽然伤心,却不是个拖泥带水的性子,不过是心里有了这个结,一直纠缠着,如今,既然问明白了,也不会再纠结下去。

“寒遥哥哥,不过,我还是要跟着你去西南,我虽然是个女子,但,也想要像哥哥和寒遥哥哥一样,上阵杀敌,而不愿整日锁在闺阁中,做一些娇柔做作的事情。”冷沛涵看向慕寒遥,扬声说道。

慕寒遥看向冷沛涵,低声一笑,“唉,跟你哥哥一个样。”

“那是。”冷沛涵灿烂一笑,“不过,寒遥哥哥,那摄政王还真是不简单,如今凤国可谓是千疮百孔,未料到她还是能有如此的手段,我倒是对她甚是佩服,虽然,我曾经真的恨极了她。”

慕寒遥看向冷沛涵,想着一个女子都能说出对她如此的评价,那么,他呢?

稍作整顿之后,慕寒遥便带着人马向西南前进。

凤傲天下了早朝,并未回王府,而是去了卫梓陌那处,既然说要抢,那便要做好准备才行,想着上次见面,乃是深夜,倒真没看清楚卫梓陌的容貌。

慕寒瑾与蓝璟书依照往常,先去督察院公干,接着便回王府批阅奏折。

“科举之事,如今可都定下来了?”蓝璟书坐与马车上,看着手中的文函,问道。

“还是不足。”慕寒瑾摇头道。

蓝璟书看着他,“莫非真要让女子入朝为官?”

“王爷的意思是。”慕寒瑾看向蓝璟书,“若当真让女子入朝为官,估计,又要出现一些变化了。”

“自然是。”蓝璟书微微蹙眉,“首先,我便觉得不舒服。”

“有何不舒服的?”慕寒瑾挑眉,看着他,低声问道。

“女子本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温柔可人才对。”蓝璟书浅笑道。

“那你觉得哪种女子适合在朝堂之上?”慕寒瑾抬眸,看向蓝璟书,温声问道。

蓝璟书顺着慕寒瑾的话,想起两淮时,凤傲天穿着女装的模样,明艳动人,绝色倾城,妩媚中透着冷冽的气质,让人远远看去,便想要臣服在她脚下的错觉,若是这样的女子入朝为官,他定然愿意。

“在想什么?”慕寒瑾看着蓝璟书发呆,想起昨夜凤傲天所言,接着低笑道,“你如今怎得也学会发起呆来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两淮时王爷身着女装的情形。”蓝璟书看向慕寒瑾,温润如玉的容颜闪过一抹淡淡的不自然。

慕寒瑾先是一愣,接着看向他,“王爷穿女装?为何?”

“查案。”蓝璟书说道,“你大哥和夜魅晞也看见了。”

“我倒是想看看。”慕寒瑾感兴趣道,“王爷男扮女装的模样如何?”

蓝璟书看向他,“待王爷穿了,你自个看便是了。”

“你觉得还会有这等可遇不可求的机会?”慕寒瑾有些遗憾地说道。

“我只能说,若是有女子入朝为官,当如是。”蓝璟书给予最中肯的评价。

慕寒瑾云眉微挑,看向蓝璟书,“待会回去画下来给我瞧瞧。”

蓝璟书一愣,“画下来?我可还稀罕这小命呢。”

“不要让王爷看到便是了。”慕寒瑾看向蓝璟书,“我是很难想象王爷身着女装会是何模样,可惜,当时没有去。”

蓝璟书看着慕寒瑾如此的神情,想着他还真是陷进去了,如今,即便是王爷打个喷嚏,估计,他都会觉得那声音甚是动听。

“依了你。”蓝璟书无奈地应道,也不知为何,心中却也是想要画下来的。

慕寒瑾看向蓝璟书,正欲谢道,便觉得心口一痛,连忙转身,将绢帕抽出,捂在嘴上,便有一滩猩红染湿了白色的绢帕。

蓝璟书向前看去,便看到那绢帕上触目惊心的红色,不由得一怔,“你这是怎么了?”

“无碍,不过是刚刚恢复武功,有些呕血而已。”慕寒瑾连忙将绢帕收起来,看向蓝璟书,淡淡地说道。

“你骗不了我。”蓝璟书看向他,“你这个人总是将自个的苦埋在心里,这副性子,还真是让人又爱又恨的。”

慕寒瑾看向蓝璟书,虚弱地拍着他的肩膀,“我心中只有王爷,你便算了。”

蓝璟书本欲将他的手挥开,但是看着他如此憔悴的模样,将他的手抬起,“你啊,好好躺着,待会回府再说。”

“嗯。”慕寒瑾微微点头,便躺在马车内,抬起手腕,便看到掌心的那红线又长了一些,他连忙用衣袖遮了起来。

蓝璟书看向他,无奈地摇着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凤傲天亦是感应到了慕寒瑾又吐血了,眸光闪过一抹无奈,想着他终是不想让她看到他如今的这副模样的,索性,也不再深究,转眼,便到了酒楼处,酒楼依旧是空空荡荡的,与昔日的满堂宾客,迎来送往的热闹相比,如今简直是不忍直视。

掌柜的抬眼看到来人,连忙上前迎道,不敢有半分的怠慢,“草民参见王爷。”

“嗯,你家主子呢?”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在楼上。”掌柜的应道,接着便侧身,指引着凤傲天上了楼。

“王爷,请!”掌柜地立在门口,推门,示意凤傲天入内。

凤傲天抬步入内,便看到珠帘下一抹红色妖娆端坐着,抬眸,看向她,“王爷,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凤傲天看着此人,还真是够傲气的,看到她没有半分的规矩,而且,直接便问来意,她将手中的折扇一收,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着下颚,透过珠帘,打量着珠帘内的卫梓陌。

这身红色,比起夜魅晞的,多了几分飘渺,隔着面纱,确实看不到容貌,不过,眼神嘛,虽然妖魅,却透着冰冷,她还是喜欢夜魅晞的妩媚妖娆,如此一想,突然无比想念起夜魅晞来,不知他如今如何了。

夜魅晞正百无聊赖地躺在软榻上,盯着亲自画得凤傲天的画像发呆,突然,便觉得鼻痒,打了个喷嚏,他转了一下身子,接着将那幅画压在自个的身下,抚摸着凤傲天的容颜,“爷,你是在想魅晞吗?”

卫梓陌看着凤傲天分明是在打量着自个,可是,那眼眸中怎么像是在想着别人?他眸光闪过一抹不悦。

凤傲天幽幽地叹了口气,接着收回心思,看向卫梓陌,“你想让爷说实话,还是假话?”

“假话是什么?”卫梓陌透过珠帘,看向她,想着来看他,难道有那么多的理由?

凤傲天挑眉,接着说道,“爷看上你了。”

卫梓陌眉间的朱砂闪过一抹妖娆光华,一道冷冽的眸光直射出珠帘,凤傲天依旧挂着浅笑,迎上那道目光,“是你让爷说假话的。”

“那真话呢?”卫梓陌深吸一口气,语气依旧是悦耳动听,悠扬婉转,却隐隐透着一丝的愠怒。

“这真话嘛……”凤傲天拖着长音,接着身形一闪,珠帘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已经入了珠帘内,站在卫梓陌面前,伸手……

卫梓陌的身影翩然旋转,接着落于她十步之远,背对着她,“王爷,请自重。”

“爷对美人儿一向如此。”凤傲天双手环胸,想着眼前的这个人武功极高,那背对着她,立于她眼前的妖娆身姿,身材极好,刚才看到了那一双眸子,甚是美艳动人,透着七分妖魅,三分冷厉,极好,肌肤吹弹可破,极好,虽然未看清遮着的容貌,却还是能肯定道,此人的身形长相极好。

“王爷若是无事,请回。”卫梓陌说着,便飞身离开。

凤傲天连忙飞身而上,跟着他,卫梓陌随即入了后院的屋子,门窗亦是紧闭着,凤傲天站在门外,靠在门边,“爷的真话还未说完。”

“那就说吧。”卫梓陌的声音自屋内传来,依旧是不冷不热。

凤傲天扬声回道,“真话便是,爷要上你。”

卫梓陌坐与桌前,面纱下的嘴角微勾,眸光闪过一抹阴鸷,妖娆的身姿展现出万千风华,并未回话。

凤傲天也不说话,接着转身,离开。

卫梓陌待凤傲天离开之后,便冷声问道,“如今,产业还剩多少?”

“昨日到今日,又被摄政王收回了一成。”掌柜地连忙回道。

“好手段。”卫梓陌冷笑一声,“看来,本殿下养了一群废物。”

“属下该死。”掌柜的连忙跪下,低声道。

卫梓陌径自倒了一杯茶,慢慢喝下,葱如白玉的手指抚摸着杯子,接着说道,“派高手看着,若是再被收回,便给本殿下抢回来。”

“是。”掌柜连忙应道,随即退了出去。

卫梓陌放下手中的杯子,接着转身,步入内堂,而那放着的杯子,已然变成一团粉末。

慕寒瑾与蓝璟书坐与马车上,再转过一条街,便可回王府。

“你身子如何了?”蓝璟书不免担忧地问道。

“好多了。”慕寒瑾如今等着回王府调息运功。

突然,一道黑影落下,凌厉的掌风劈向马车,慕寒瑾察觉不妙,连忙带着蓝璟书冲出了马车,接着二人滚落在地上,而马车已被震裂。

他抬眸,看向眼前的黑影,顿时眸光射出一抹冷厉,看向蓝璟书,“你赶快回王府。”

“他是谁?”蓝璟书看着眼前的人,武功定然很高,他不放心地看向慕寒瑾。

“不知道。”慕寒瑾摇头道,他派人前去查询他的踪迹,却是一无所获,未料到,如今又遇到了他。

蓝璟书亦是觉得奇怪,看着眼前的人,再看向慕寒瑾,“你要当心。”

“嗯。”慕寒瑾点头。

蓝璟书便从地上起来,转身欲走,却听到一道冷厉的声音,“两个都别想走。”

接着,眼前的黑影便飞身,双掌凝聚着内力,向慕寒瑾与蓝璟书打来。

慕寒瑾连忙将蓝璟书推开,接着抬起手掌,欲要接下那一掌,却看到一道身影落下,将他揽入怀中,接着躲开了那一掌。

他抬眸,看向眼前的人,眸光闪过一抹温柔,“王爷……”

凤傲天看向他,接着将他推到蓝璟书的怀中,“给爷看着。”

“是。”蓝璟书应道,接着扶着慕寒瑾站在一旁。

凤傲天飞身而上,迎上那鬼魅面具的男子,二人对掌,接着便听到“轰鸣”一声,二人随即落下。

“你到底是何人?”凤傲天翩然落地,眸光闪过一抹冷厉。

戴着鬼魅面具的男子眸光射出一抹阴冷,注视着凤傲天,接着又是一掌打向凤傲天,随即转身离开。

凤傲天一掌将那掌风接下,接着挥了出去,转身,看向蓝璟书与慕寒瑾,“你二人都无碍吧?”

“无妨。”慕寒瑾浅笑道,接着看向凤傲天,“王爷,你没事吧?”

“他上不了爷。”凤傲天伸手,将慕寒瑾带入怀中,一手牵着蓝璟书,三人飞身至摄政王府。

凤傲天抱着慕寒瑾入了寝宫,将他放在软榻上,低头,看着他手腕处的红线比上次看到的又长了一些,眸光闪过一抹冷厉,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却还是隐忍着未说出口。

她转眸,看向蓝璟书,“过来。”

“是。”蓝璟书看向凤傲天阴沉的神情,似乎又回到了以往那般的冷厉,他惯性地升起了一丝的惧怕,接着垂首向前走了过去。

凤傲天看着他慢慢吞吞地走来,接着伸手将他拽入怀中,抬起他的左臂,只听到一阵脆骨的响声,蓝璟书还来不及发出声音,凤傲天便将他放在软榻上,“手臂脱臼,还忍着,你当爷看不到吗?”

蓝璟书微微怔愣,接着敛眉,他适才只顾着担心慕寒瑾,着实忘了自个的手臂已经脱臼,可是,她竟然……想及此,心中却是划过了一丝的暖意。

凤傲天看着眼前的二人,想着那个鬼魅面具的男子到底是何人,为何三番四次对她的人下手,接着看向慕寒瑾,“日后,你吐血的时候,便给爷安安稳稳地待在王府内,或者是跟着爷。”

“是。”慕寒瑾点头,接着起身,盘膝而坐,开始运功疗伤。

凤傲天转眸,看向身侧冯公公,“加派人手,若是将那鬼魅男子给爷放进来,当心爷碎了你们。”

“是。”冯公公知晓,如今王爷正在气头上,连忙应道。

邢无云行至皇宫之后,便听闻太后寝宫内甚是安静,而太后一整日都在寝宫内,听说,整个脸都肿了起来,怕是没个十天半月的,是不能出寝宫了。

他作为太后的弟弟,自然是要去探望的,故而,便去了一趟太后寝宫,却被太后给轰了出来,邢无云觉得自个这个弟弟当得还真是没脸面,索性,今儿个还是比较高兴的,酒公公不再让他刷坛子,而是让他站在院中,站了整整一日。

偏院的上空飘荡着酒香,他一面闻着酒香,一面站着,倒也是享受的。

深夜,慕寒瑾亦是恢复了气色,接着收功,自软榻上起来,便看到凤傲天负手而立,站在寝宫外。

他转眸,看到蓝璟书已经步入书房内,批阅着奏折。

他径自走出寝宫,行至她的身侧,“王爷……”

“饿了吗?”凤傲天转眸,看向他,眸光如常,并无任何的不妥。

慕寒瑾伸手,握着她冰凉的手指,仔细的摩挲着,接着,将她揽入怀中,“王爷……”

“好了。”凤傲天离开他的怀抱,在他的唇角落下一个浅浅地吻,带着他入了寝宫,“摆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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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1 你这个恶魔

(女生文学 ) 慕寒瑾看着她的侧影,却不知该如何说起,若是他告诉她了呢?他不想将自己的痛苦加注在她的身上,更不愿看到她因为他而难过。

慕寒瑾握紧她的手,二人步入寝宫,凤傲天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又瘦了。”

慕寒瑾微微一怔,“臣都会补回来。”

“嗯。”凤傲天想着,她如今身边能够陪着她的人又有谁?又能有谁?她能要的起的又会是谁?除了眼前的他,便是还在巫月国的夜魅晞,她突然觉得失去之后,她会不会伤心呢?若是真的等到了失去,她还会不会像如今这般的洒脱呢?

她起身,向书房内走去,看着蓝璟书的身影,突然想起上次,也是这样注视着慕寒瑾的身影,那一刻,她想着什么?她不过是想要有一个人能够在这孤寂的路上陪着她一同孤独罢了。

“用膳吧。”凤傲天上前一步,拿过蓝璟书手中的朱笔,看着他,“一个一个怎得都如此倔。”

蓝璟书抬眸,看着凤傲天眼眸中透过的无奈,他先是一愣,接着自软榻上下来,跟着她向外走去。

三人坐下,却是分外安静,没有过多的言语,各怀心思。

蓝璟书的左臂如今被绑着,凤傲天将菜夹好,放在他的面前,再看向慕寒瑾,“都给爷多吃点。”

“是。”慕寒瑾和蓝璟书应道,此时,他们却觉得眼前的摄政王很像一个耍脾气的孩子。

这样胆大的想法也不过是转瞬,他们可不敢在她的面前造次,二人埋头,用着晚膳,便看到一道鹅黄色身影落下,随即坐在凤傲天的一侧,看着她阴沉着脸,“王爷,谁惹您生气了?”

凤傲天抬眸,冷视着邢无云,“喂,那个卫梓陌,有什么弱点吗?”

“有。”邢无云看着凤傲天眼眸中的冷沉,先是一愣,拿起碗筷,夹了一口菜塞进嘴里,来不咀嚼,便连忙吞下,点头道。

“什么?”凤傲天故意转换着话题。

“他啊,从来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所有的他用的东西,必定是最好的,这世上绝无仅有的,若是他所处的地方,有一丁点的灰尘,或者是气味,他都要让人重新打扫,直到他满意才行。”邢无云慢悠悠地说道。

“那他如何来到凤国的,可知道这一路,可是几万里呢,他不怕被灰尘给呛死。”凤傲天疑惑地问道。

“他坐着专用的马车啊,皆是沉香木打造的,更重要的是,甚是宽敞,而且,通气,也不易进入灰尘,他经常是走一段路,换一辆,故而,来到凤国,沿途可是换了数千辆同样的马车。”邢无云想起卫梓陌的行为,便觉得太过于夸张。

凤傲天低笑一声,“还有呢?”

“还有,就是,他嗜钱如命,但凡要他的钱,那好比是要他的命,所以,王爷,臣提醒您,别以为你真的抢到了他的产业,说不定,他如今正谋算着重新抢回来呢。”邢无云看向凤傲天,好心地提醒道。

“他啊”凤傲天看向他,“爷不担心,他若是敢抢,爷便一把火烧了。”

邢无云看向凤傲天,一副算你狠的眼神,看来强中自有强中手啊。

凤傲天与邢无云聊得起劲,慕寒瑾与蓝璟书各自用罢晚膳,便起身,入了书房,凤傲天看着慕寒瑾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冷然,接着看向邢无云,“凤千凝何时来?”

“二更天。”邢无云看着眼前的饭菜,说罢,便自顾地用着,这一日,他可是未进食。

凤傲天看着他毫无形象的用膳模样,撑着头,“你今儿个被折磨了?”

“也没什么,闻着酒香,站了一日。”邢无云淡淡地说道。

凤傲天也不再说话,接着起身,步入书房,便坐在慕寒瑾身侧,三人开始忙碌着。

邢无云用罢晚膳,接着便起身,却未步入书房,而是离开寝宫,去了梅香阁,如今,能在王府见到熟人,也就只有他了。

易沐这几日遵照着凤傲天的方子,每日坚持锻炼,闲暇时,便是看着书卷,准备接下来的科考。

他坐与梅花树下,手执书卷,俊美的容颜透着不寻常的白色,但也能看到气色比起往日好了许多,如今,怕是他这处是最清闲不过的了。

邢无云径自步入梅香阁,便看到易沐这副病态模样,浅笑道,“易沐,这些日子过得如何?”

易沐抬眸,看向邢无云,“是来讨酒喝的?”

“非也非也。”邢无云摇头道,随意地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看着他,“就是过来看看。”

“你浪荡惯了,哪像我这般,不得去的,如今,跑我这里来多清净。”易沐抬眸,看着他,不紧不慢地说道,“你们啊,都装着心事,却又不愿说出来。”

“我有何心事。”邢无云觉得自个来错地方了,接着伸手,拿过他手上的书卷,“你要入朝?”

“有何不可?”易沐挑眉,看向他,“你都能入宫当禁卫军头领,我怎得就不能入朝为官了?”

“依旧是那般的牙尖嘴利。”邢无云复又将书卷塞到他的手里,也不说话,而是,抬眸,看着天色。

易沐看着他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也不说话,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

凤傲天忙完时,亦是二更,接着下了软榻,看着慕寒瑾与蓝璟书都显出了疲惫之色,“璟书,今儿个便不用回津轩阁了,在这处歇着便是。”

蓝璟书又是一愣,接着应道,“是。”

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你二人去歇着吧。”

“是。”慕寒瑾与蓝璟书二人便下了软榻,接着向内堂走去。

邢无云看着时辰,接着起身,便看到易沐还在一侧,“你干嘛不去歇着。”

“你还在我这处。”易沐收起书卷,“我去歇着了。”

邢无云看着他的背影,微抿着唇,接着起身,向寝宫走去。

刚刚落地,便看到一道淡粉色的身影翩然落下,他上前,看着眼前的女子,“千凝公主。”

凤千凝眸光闪过一抹浅笑,接着抬步,向前走去,待行至寝宫门处,看向眼前的冯公公,“给本宫传个话吧。”

冯公公自然是认识眼前的女子的,低声应道,“是。”

凤傲天抬眸,便看到眼前的女子,“进来吧。”

冯公公也不必回禀了,接着看向凤千凝,“千凝公主请!”

凤千凝抬眸,徐不入内,看向眼前的凤傲天,微微福身,“千凝见过皇兄。”

凤傲天看着眼前的女子,十五岁的年纪,却透着不符合年龄的冷沉,她想着,能在这宫中生存,而且,还有如此的好身手,不被旁人发现,当真是不简单。

“坐。”凤傲天语气淡淡地开口。

“是。”凤千凝应道,接着便坐下。

“说吧,你所知道的,还有你的目的。”凤傲天直截了当地说道。

“皇兄既然如此直接,那皇妹也便直言不讳了。”凤千凝看向凤傲天,“两年前,皇妹亲眼目睹邢芷烟,当今的太后,亲手毒死了先皇。”

“可是,如今先皇回来了,你怎么说?”凤傲天看向凤千凝,想着两年前,她寝宫发生大火,她生了一场大病,自此变得痴傻,不过是想保命而已。

“皇妹绝无虚言,先皇却是已被毒死,是皇妹看着她将毒药灌入先皇口中,先皇含恨而亡。”凤千凝接着说道,“而如今的这位太上皇并不是先皇。”

凤傲天看向她,“你可有证据?”

“这个便是。”凤千凝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她,“这便是太后所用的毒药。”

凤傲天接过瓷瓶,看着瓷瓶内已经空了,可是,还是能闻到气味,她想着当初,皇兄身边总是能闻到如此的气味,她还以为是熏香,吧未在意,竟然是穿肠毒药。

“你要作证?”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是。”凤千凝点头,“这两年来,皇妹本想着寻机会将实情告诉皇兄,可惜,皇兄的眼里何曾有过皇妹的存在。”

凤傲天看向她,有些人总是被忽略着,以至于,她总是将自己埋在尘埃内,不愿出来,但是,眼前的女子,“你如今告诉本王,有何条件?”

“肯定皇兄能放皇妹自由,离开皇宫。”凤千凝看向凤傲天,“我这一辈子被困在皇宫内,不得出来,不想以后都老死在那死城内。”

凤傲天看向她,“好。”

凤千凝眸光闪过一抹明亮,连忙起身,向凤傲天行礼道,“皇妹多谢皇兄。”

“好了,你且先回去吧,到时候,本王自然会去寻你。”凤傲天看向凤千凝,接着说道。

“是,皇妹告退。”凤千凝眉眼微弯,欢喜地离开。

邢无云斜靠在一侧,看着凤傲天,“臣以为是何大事呢。”

凤傲天看向邢无云,“邢芷烟可是你的亲姐,难道你不应该感到伤心或者是难过?”

“每个人都应当为自己所犯的错接受应有的惩罚,她心术不正,臣即便伤心难过了,王爷也不会放过她。”邢无云接着上前,坐在她的身侧,“不过,臣比较好奇噬魂阁阁主假冒太上皇,倒是为了什么?”

“毁灭凤国。”凤傲天说道,“和爷一起为凤国陪葬。”

邢无云抬眸,注视着她,“对他有何好处?”

“爷也想知道。”凤傲天侧眸,打量着邢无云,“你呢,今儿个在何处睡?”

“如今已经快要三更了,您说呢?”邢无云挑眉,接着径自步入内堂,便看到慕寒瑾与蓝璟书刚刚出来。

他看着他们二人,接着转身,看向凤傲天,“王爷,臣也要沐浴。”

凤傲天看着他的身影,接着说道,“跟爷说什么。”

“说说而已。”邢无云亦是一怔,对啊,他干嘛跟她说,看来自个当真是病的不轻了。

慕寒瑾与蓝璟书相视而笑,接着走出内堂,看向凤傲天,“王爷。”

“王爷,慕将军已经成功渡河,后日便可抵达西南。”魂的声音响起,慕寒瑾与蓝璟书便坐在一旁。

凤傲天低声应道,“易洋如今在何处?”

“易将军那处遇到了阻碍,不过,已经解决,后日亦会到达。”魂接着说道。

“好,噬魂阁的人如今可都查出来了?”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

“都查出。”慕寒瑾点头道,“不过,他们如今还未有任何的动静。”

“一旦有动静,杀无赦。”凤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光,说道。

“是。”慕寒瑾点头应道。

“左不过三日。”凤傲天估摸着日子,看向慕寒瑾和蓝璟书,“给爷选个好日子登基。”

慕寒瑾上前,行至她的身侧,坐下,“臣已经算好了,若是此行顺利的话,十日之后,便是。”

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你如今倒是能掐会算了。”

“王爷,臣知晓您的打算和筹谋。”慕寒瑾一早便明白她的心思,故而,才算好了日子。

凤傲天低笑一声,“嗯,那便去准备吧。”

“已经在准备了。”慕寒瑾接着回道。

蓝璟书在一旁,有着微微地怔愣,摄政王登基?那么,日后,她便是真正的帝王,整个凤国的命运便掌握在了她的手中,他突然有些迷茫,不知该如何?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很多事情,只能交给时间,不论之前,他们所认识的凤傲天是如何的,但是,如今的凤傲天,比起曾经的她,手段会更加残暴,更加地有野心,血染山河,在所难免。

“如今收拢了几成。”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只收拢了一成。”魂低声回禀道。

“嗯,再收拢一成,便收手。”凤傲天点头道。

“王爷,三皇子派出了高手,如今,任属下等如何攻破,抢回时,他们便又抢了回去。”魂紧接着说道。

“那就抢,抢回来,给也烧了。”凤傲天冷声道。

“是。”魂领命道。

邢无云已经沐浴好,接着走了出来,看着凤傲天,“王爷,臣有个请求。”

“什么?”凤傲天看向邢无云,想着他这几日甚是反常,如今,终于忍不住了。

“臣恳请王爷撤去臣的禁卫军统领一职位。”邢无云垂首回道。

凤傲天凤眸微眯,冷视着他,“你要走?”

“正是。”邢无云觉得如若他在待下去,必定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情,倒不如离开的好,如此,他还是那个潇洒不羁的邢无云。

“爷准了。”凤傲天本来并无打算将他留下,因着,他背后隐藏的东西是她还未琢磨透的,如今,他要离开,必定是不愿纠缠在其中罢了。

“多谢王爷。”邢无云抬眸,对上凤傲天的双眸,接着说道,“待臣回来时,再向师父学习酿酒。”

“那你要跟酒公公去说,此事,跟本王无关。”凤傲天冷冷淡淡地说道。

邢无云看着如此的凤傲天,反倒不觉得生分,也没有过多的难过,而是嘴角勾起一抹洒脱的浅笑,觉得他们本应该如此,只有这样,才是正常的相处之道,接着恭身一礼,“臣告退。”

“去吧。”凤傲天摆手道。

邢无云看了一眼凤傲天,转身,飞身离开了摄政王府,此时此刻,他顿时觉得原来的自个终于回来了,这样的感觉真好。

随即入了皇宫,径自向酒公公道了别,接着回到酒楼。

卫梓陌因着今儿个凤傲天的举动,他如今却失眠了,想着她的用意到底是什么?

邢无云坐在一旁,看着卫梓陌妖娆的身姿,却透着淡薄,他径自倒了一杯酒,轻嗅了一下,顿时觉得是人间美味,但是,却未喝下,既然答应了酒公公一月之内不准饮酒,便要言而有信。

“何时动身?”卫梓陌看着邢无云恢复了以往洒脱不羁的笑容,便知他已经想通。

“今夜便动身。”邢无云看向卫梓陌,“你是在专程等我吗?”

卫梓陌并未回头,而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待这两日,我将这处的事情处理妥当之后,你动身,你在乐启等着我。”

邢无云微微挑眉,“我不一定回那里。”

“那随便。”卫梓陌亦是不咸不淡的说道,“是你将我的传言告诉凤傲天的?”

“嗯。”邢无云点头,“我玩够了,自然不能让你看了笑话,你自个好好体会体会。”

“我看是你不愿意承认自个差点栽进去,才将我推了出来。”卫梓陌冷笑一声,淡淡地说道。

“你知道便好。”邢无云转动着酒杯,“还是做个潇洒自在的贵公子好啊。”

慕寒瑾看着邢无云离开,看向凤傲天,“王爷,你当真让他离开了。”

“他留着也不会起多大作用。”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爷都陪他玩这么长的日子,他早该离开了。”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自然知晓,这其中必定有他所不知晓的事情,可是,世上的事情,又有谁能真正的看透,说得清楚呢,大家不过是在一步一步地蹒跚前行着罢了。

皇宫内,太后寝宫,凤傲云依窗而卧,手中拿着酒坛,仰头,一口喝下,抬眼,看着窗外的景色,他冷笑一声,接着又喝了一口。

邢芷烟脸上依旧红肿着,她如今恨不得将自己的这张脸撕破了,也好过,如此难熬着,如今,整个皇宫,都在看着她的笑话。

郭徽站在一侧,看着眼前的情形,接着禀报道,“主上,慕寒遥与易洋各带了十万人马,后日便赶到了西南,到时候,西南的暴乱便会被镇压,如此的话……”

凤傲云抬眸,看向眼前的郭徽,“嗯,一切按照计划进行,即便是被镇压了,那又如何?”

“主上……”郭徽觉得这几日的凤傲云太过于不正常,以往的狠戾不复存在,如今,瞧着,倒是伤心多些。

邢芷烟蒙着面纱,上前,看着凤傲云,“主上,如今,阁内的暗线已经被盯上了,若是,.net浪客中文的话,摄政王必定会出手。”

“那又如何?”凤傲云突然觉得自个的人生是何其的可笑,挣扎了这么多年,痛苦了这么多年,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想要将这该死的凤国彻底地毁灭,想要将与她有关的所有的一切都烧了,可是,到头来他还是失败了,他不应该回来的,是不是?若是不回来,若是不寻找与她在一处的回忆,若是,不再一次试图去靠近她,若是……可是,人生哪里那么多的若是,若是,时光能够倒流,那该多好。

邢芷烟站在一旁,看着他竟然如此的神情,不知为何,她上前,将他手中的酒坛抢过来,狠狠地摔在地上,狠戾地瞪着他,“你如此又为了什么?难道就不能看看身边的人?眼前的人?为何都要为了一个不可能的人,而作践自己?”

凤傲云起身,伸手掐着她的脖子,眸光溢满了冷冽,“你敢对本座无礼。”

邢芷烟扬声大笑道,“是你将我拖下了地狱,如今,自己又想要试图逃脱出来,你觉得可能吗?”

凤傲云手心一顿,邢芷烟将他的手挣脱开,大口地喘着气,跌坐在地上,“哈哈,我真是可笑,太可笑了,这一生,我到底要的是什么?我亲手杀了人,为的又是什么?你为何突然出现,为何要将我拉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为什么?我不过是想要一份真正的感情而已,这到底是为什么?”

郭徽跪在一侧,看着邢芷烟,双眸闪过泪水,这个时候,他抬眸,看向凤傲云,“主上……”

凤傲云转身,摆手道,“都滚出去。”

邢芷烟抬眸,看着他,“你是爱着凤傲天的,对不对?你爱着她,所以恨她,所以,想要将她毁灭了,可是,在毁灭她的同时,又陷入了痛苦的挣扎中,你现在,想要做什么?你这些年来的痛苦呢?你这些年来的仇恨呢?难道,在最后时刻,要前功尽弃吗?我不怕死,我早该死了,可是,你呢?你想要如何?”

“滚!”凤傲云抬起手,一掌打在邢芷烟的胸口。

郭徽连忙上前,扶着她,“太后娘娘。”

邢芷烟依旧望着凤傲云,“你是恶魔!”

凤傲云转眸,眸光碎出一抹杀意,“本座是恶魔,你呢?是你亲手杀了他,难道,是本座让你杀了他的吗?”

邢芷烟一顿,是啊,她如今在后悔什么?在难过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造成的,不是吗?

她扬声大笑着,接着晕了过去。

郭徽连忙扶着她,将她带回了出去。

凤傲云无力地躺在软榻上,一步错,步步错,他走到这个地步,怪得了谁?

凤千凝径自回了寝宫,玉嬷嬷垂首站在一旁,看着她,“公主,老奴不明白,您为何要去摄政王那处?”

凤千凝看向玉嬷嬷,眸光闪过一抹冷沉,“我在等待,看样子是等到了。”

“公主的意思是?”玉嬷嬷眼前一亮。

“嗯,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知晓答案。”凤千凝说罢,接着转身,步入寝宫。

慕寒遥快马加鞭地深夜赶路,身后的人马亦是不敢有半丝的懈怠,冷沛涵看着眼前的情形,才明白,行军打仗,当真不易,她从未如此高强度的赶过路,如今,显然有些撑不住了。

慕寒遥转身,看着冷沛涵的脸色有些发白,“沛涵,你可能坚持得住?”

“寒遥哥哥,无妨的,这点累我若是坚持不住,日后,若是到了真正的战场,岂不是更无用?”冷沛涵强忍着,看向慕寒遥说道。

慕寒遥看向她,“若是坚持不下去,便告诉我。”

“好。”冷沛涵点头,接着继续驾马赶路。

边关,冷千叶这几日一直在排兵布阵,还有训练自两淮带来的人马,这几日,过得亦是这两年来,都从未有过的充实日子,他每日只睡两个时辰,其余的时间,都在忙碌着。

“将军,您这次回来,变得不一样了。”玑柏在一旁说道。

“有何不一样了?”冷千叶俊美如尘的容颜,此刻,带着一丝的沉稳。

玑柏坐在他的身侧,“说不上。”

“不过是,多了几分感悟而已。”冷千叶觉得这两年来,他整日被困在地牢内,暗无天日,可是,却学会了思考,更学会了坚忍不拔,他对与凤傲天,这两年来,有得是厌恶,更有甚者是憎恨,可是,自她将自己从地牢带出来之后,他亲眼目睹了她隐藏的才能,亲眼看到慕寒瑾为了她,不惜以命相搏,看到了慕寒遥对她的不同,看到了许多他曾经无法看到的东西,而且,知晓了她为何将自己囚禁的缘由,那一刻,他才发现,自己这两年来,其实并没有虚度,也许,那不过是一个战场,不过是面对一个人的沙场罢了。

如今,他手中捧着的是她亲自写的兵法,他这几日看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她,只是,他不明白,为何,这两年来,她会做那么多人神共愤之事,若是,她一早便显现出如此的才能,那么,今日的凤国早已经变得不同。

“慕将军这次回来,也变得不同了。”玑柏看向冷千叶,接着说道。

“有何不同?”冷千叶看向玑柏,“对了,寒遥是如何回来的?”

“是摄政王派人将慕将军带来的。”玑柏说道,“摄政王的手段当真狠毒,栖国的士兵,被摄政王手下的狼群生吞活剥了,而且,当时,为了让慕将军归顺与她,她将将士们都引入了狼群中,慕将军逼于无奈,才答应了摄政王。”

冷千叶沉默着,想着这世上也只有她才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可是,却总是行之有效的方法。

“而后呢?”冷千叶看向玑柏,“天险是如何攻破的?”

“摄政王临行前,将攻破天险的方法告诉了将军,不到一月,我们便攻破了天险。”玑柏想起此事,还觉得兴奋,“卑职想着,竟然有这种办法。”

“嗯,说来听听。”冷千叶记得自己当时刚从地牢出来时,凤傲天正接到密函,上面写明了天险攻破,当初,他是震惊着的。

玑柏便绘声绘色地将当时如何攻破天险的经过告诉了冷千叶,冷千叶听罢之后,眸光闪过一抹明亮,“确实是妙计。”

心中却感叹道,他们的父亲,还有他和寒遥,费劲了心血,却为看破,却被她破解了,低头,看向手中的兵法,想起,那本兵书的玄机,他有些自愧不如,除却凤傲天残暴的性格之外,其实,她的手段与睿智,对于凤国来说,无疑是希望,希望她日后能够明白。

“冷将军,慕将军这次回营之后,好像变得明朗了许多。”玑柏跟随在冷千叶与慕寒遥的身旁亦是有多年,自然熟悉他们二人的性格。

“为何?”冷千叶想着慕寒遥确实变了,只是,这种细微的变化,让他感觉到不安,莫非,他真的?

“摄政王离开边关时,曾每日都会传书信给慕将军,更是让慕将军每日都传信函回去,刚开始慕将军都不在意,可是后来,每次看到信函,却总是会看很久。”玑柏看向冷千叶神秘洗象池说道,“当时,摄政王跟慕将军可是同处一室的。”

冷千叶听着玑柏的话语,再看向他,“此事,还有谁知晓?”

“这种事,谁会在意。”玑柏俊朗的容颜堆起笑意,“不过,慕将军如今的神色,我倒是觉得极好,比起以往的冷酷,多了几分人情味。”

冷千叶缄默不语,他们兄弟两还是让他操心,此时,外面有士兵入内,“启禀将军,这是慕将军派人传来的信函。”

“嗯。”冷千叶接过,打开信函,秀眉微蹙,“当真是女大不中留。”

玑柏看着冷千叶淡然的面容难得露出一抹无奈,接着问道,“冷将军,可发生了何事?”

“我那妹妹,如今在寒遥那里。”冷千叶想着,待她回来之后,定要将她送回去不可。

玑柏当即明白,笑呵呵地看向冷千叶。

帐外又传来禀报声,“将军,敌军如今在城楼下。”

冷千叶看向玑柏,“这一仗是在所难免的。”

“不知道付寒这次又想要做什么?”玑柏连忙收敛笑意,随着冷千叶出了营帐,赶往城楼。

凤傲天并未歇息,而是站在寝宫外,看了一夜,风云变幻,如今,不过是第一步而已,未来的路还很长,长路漫漫,她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直至天亮,凤傲天亦是步入寝宫,慕寒瑾与蓝璟书亦是一夜未眠,看着她入内,慕寒瑾上前,握着她的手,却是冰凉入骨。

他低头,将她的手捧在掌心,轻轻地哈着气,看着她,“王爷,且先去沐浴吧。”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步入内堂,冯公公亦是守在屏风外,不让任何人接近。

慕寒瑾与蓝璟书知晓凤傲天沐浴,不会让任何人近身,故而,便径自等着。

巫月国,夜魅晞一身戎装,骑着马,待在不起眼的地方,即便是如此,也引来不少闺阁女子的窥探。

他的容貌,比起这个皇室其他皇子的容貌,更加的俊美,加之他如今这一身暗红色长袍,骑着骏马,眉目流转间,亦是魅惑十足。

宸妃一眼便看到夜魅晞的身影,她侧眸,看到皇上正在看着他,心中甚是不悦,接着拉着皇上的手臂,“皇上,今儿个的秋闱乃是太子为了让您开心,才办的。”

“嗯,太子的心意朕明白。”皇上收回目光,伸手,抚摸着宸妃娇嫩的肌肤,低头,在她的唇角轻啄着。

宸妃低吟一声,“皇上……”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景色,观察着四周的动向,待会,他要走向哪处比较好呢?

此时,最前面,以太子为忠心的皇子官员们,听着太子的命令,一声令下,众人便骑着马向前奔去。

夜魅晞亦是混在人群中向前走着,待行到一定的地方,接着调转马头,去了另一个地方,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足尖轻点,便靠在树上,惬意地晒着阳光。

两个女子走了过来,看着四下无人,接着开始说道,“刚才穿着一身暗红锦袍的男子是何人?”

“好像是五皇子。”另一名女子低声说道。

“长得可真美。”女子不由得感叹道。

“是啊。”对面的女子亦是一脸的神往。

“只是可惜了。”女子幽幽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另一名女子看着她幽怨地神情,问道。

“可惜了他那副好皮囊。”女子绞着手中的绢帕,靠在一侧,“听我父亲说,这五皇子是最不受宠的皇子,而且,自幼便得了一种怪病,专门喝人血。”

“啊!”另一名女子尖叫出声。

“小声点。”女子连忙上前,捂着眼前女子的嘴,“父亲还说了,五皇子是没有希望继承皇位的,而且,太子也不容他,他被下了诅咒,说不定,不久之后便会死了。”

“唉,可真是可惜了。”那女子听着,将眼前女子捂着她的手拿下,一副怜惜的神情。

“好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女子抬头,看着眼前空旷无人,有些害怕。

“等等我。”另一个女子见状,亦是吓得抖了几下,二人便离开了这片树林。

随即便看到另一颗树上有一名女子,看着夜魅晞,“你难道不生气吗?”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女子,接着随意地翻了个身,“本殿下本来就是。”

“是吗?”女子足尖轻点,便落在了夜魅晞的这棵树上,抬手,便要碰上他。

他随即轻轻一挥,接着旋身落于地上。

那女子也随即落下,看着他,“听说,五皇子自幼身体孱弱,以喝人血续命,怎会武功?”

夜魅晞挑眉,“那又如何?”

“我若是将你会武功之事张扬出去,你觉得太子还会放过你吗?”女子双手环胸,得意地笑道。

“在你张扬出去之前,你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夜魅晞说着,便一掌向她挥去。

女子连连向后躲着,接着一个旋身,飞身而上,躲开了他的掌风,复又落下,看向夜魅晞,“你就不好奇我是谁?”

“不关心。”夜魅晞如今,对于他不关心的人,不感兴趣。

“或许我能帮你。”女子也不生气,接着靠在一旁的树上说道。

“帮我什么?”夜魅晞美眸流转,并未看她,而是,抬头,仰望着天空。

女子看着他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帮你达成愿望。”

“我从来不靠别人。”夜魅晞转眸,看向她,冷冷地说道。

“当真?”女子勾唇一笑,“需不需要,你我打个赌如何?”

夜魅晞转眸,看着她,“幼稚。”说罢,便飞身坐与马上,驾马离开。

女子看着夜魅晞离开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更深,接着飞身离开。

待夜魅晞重新回到营帐前时,大家都是满载而归,互相吹捧和奉承着,却独独将夜魅晞晾在一边。

夜魅晞并不在意,不到片儿,便听到有人连忙上前禀报道,“不好了,太子殿下中箭了。”

此刻,正在营帐内的皇上连忙起身,看着冲进来的侍卫,“太子呢?”

“皇上,太子……太子殿下在帐外。”侍卫说着,便指向帐外。

众人转眸,便看到夜子然被抬着缓缓走了过来,他额头冒汗,身中一箭,看样子甚是严重。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情形,不过是冷眼旁观,接着无聊地靠在一侧,看着眼前的情形。

“皇儿……”皇上连忙冲了出来,疾步行至夜子然的身前,大惊失色。

夜子然抬眸,看向皇上,“父皇,皇儿不碍事。”

“皇儿……”皇上心疼不已,那神情,恨不得这箭是挨在自个身上。

夜魅晞冷笑一声,还真是会演戏,正在此时,便听到一个女子轻缓的声音,“臣女参见皇上。”

因着太子殿下中箭,御医不敢拔箭,只是站在一旁冒着冷汗。故而,如今,众人正束手无策,这道声音打破了整个营帐外的凝重的气氛,那女子缓缓向前,接着行至夜子然面前,看着上面的箭羽,“皇上,臣女精通医术,愿为太子殿下拔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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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 给爷的定情信物

(女生文学 ) “你是?”皇上抬眸,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浅青的纱衣,水白的裙子,一头青丝用一只木簪浅浅馆起,一张素颜不施粉黛,目光清冽,清雅又不张扬的身姿,贵气里带着矜持,如此看去,比那些盛装打扮的闺阁女子们,多了几分的素雅。

“臣女乃是凌霜雪,凌风乃是臣女的家父。”眼前的女子微微福身,声音轻柔中带着几许的干净利索。

皇上看着凌霜雪,眼前一亮,“你可知,若是太子殿下有何闪失,该当何罪?”

凌霜雪不卑不亢地应道,“太子殿下虽然中箭,好在未伤及心脉,若是不急早拔出的话,失血过多,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好大的口气。”皇上眸光微眯,注视着眼前的女子,沉声说道。

“父皇。”夜子然抬眸,注视着眼前的女子,眸光闪过一抹冷凝,低声说道,“让她来吧。”

“皇儿……”皇上转眸,看向夜子然,显然是对凌霜雪不放心。

“父皇……”夜子然看着眼前的皇上,声音沉了几分,“儿臣心中有数。”

“那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太子抬入帐内。”皇上连忙厉声喝道。

凌霜雪抬眸,对上夜子然看向她的双眸,依旧是临危不乱,手中提着药箱,抬步,入了营帐。

夜魅晞看着适才发生之事,这个女子倒是有趣,想起适才,在树林内她所说过的话,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接着转身,已然去躲清静去了。

邢无云深夜变离开了京城,骑着马,不知不觉却来到了上次与风傲天一同饮酒的地方,他笑看了一眼,便策马离去。

凤傲天上罢早朝之后,径自去了酒楼,卫梓陌似是知晓她还会来,已然在等着她。

“你如今的产业,可是有三成在爷的手中。”凤傲天眉目轻佻,看着隔着珠帘的妖娆身影,浅笑道。

卫梓陌眸光淡淡,看向风傲天,“应当是四成。”

“对,还有一成让爷给烧了。”凤傲天适才已然得到了消息,“八成,爷这处已经占了三成,烧了一成,你那处如今只剩下四成。”

“那又如何?”卫梓陌漫不经心的问道,接着举起杯子,自顾地轻呷一口。

凤傲天想着邢无云说过,他视财如命,可是,如今这幅样子,到让她觉得,完全为将她凤国看在眼里。

她眸光微冷,“你是不在乎这些小产业了?”

卫梓陌心中冷哼了一声,当然在乎,苍蝇也是肉,何况,被抢去了四成,如今,他掌握着的八成的产业,转眼变成了四成,近一半被她抢去,他不心疼才怪,只是,输人不输阵,总不能在她面前显露出来,否则,他这天下第一首富的脸面何在?

凤傲天看着他那副模样,接着把玩着手中的杯子,“你在凤国还要待多久?”

“左不过两日。”卫梓陌不冷不热地回道。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你相信,爷会在这两日之内将你所有的产业都舀到手吗?”

“那王爷可相信,我会在两日之内,将王爷抢回去的产业,尽数毁了。”卫梓陌亦是淡淡地应道。

凤傲天挑眉,他该有这个能力,否则,她才不会有如此的闲情逸致,陪着他在这处找乐子,她看向卫梓陌,“爷还是上次那句话,跟爷做买卖。”

卫梓陌微微抬眸,双眸透着一抹不以为然,“王爷,强买强卖可不是正人君子所为。”

“爷本就不是君子,说吧,做还是不做,要么,一拍两散,要么,互惠互赢。”凤傲天说着将手中的杯子放下,“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可行。”

“王爷又想说什么?”卫梓陌不在意地问道。

“听闻若是能看到你的容貌,便能分你一半的产业,爷觉得比起与你做买卖,此举倒是可行。”凤傲天凤眸微闪,意有所指。

卫梓陌美眸闪过一抹冷然,看向凤傲天,“王爷,能够揭下我面纱的人都在隐藏地府。”

“不见然,不是还活着一位嘛。”凤傲天看向卫梓陌,慢悠悠地说道。

“王爷是在说笑。”卫梓陌眸光闪过一抹冷凝。

凤傲天径自起身,缓步行至珠帘前,眸光射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你自个难道未揭开过面纱吗?”

卫梓陌眸光闪过一抹冷厉,随即手腕一动,手中的杯子便直直向风傲天打去。

凤傲天扬声一笑,抬手,手中的折扇散开,稳稳当当地将打来的杯子接住,拿起折扇上的杯子,看着了半晌,“这成色,凤国可是少有的,如今,被爷用了,你可不用要回去了。”

卫梓陌云袖一挥,一阵冷风冲破珠帘,直直袭向凤傲天,接着他身形一闪,手指弹出一粒珍珠,直接打在了那杯子上,那杯子便碎成了粉末。

凤傲天看着眼前飘落的粉末,接着折扇一挥,身形忽闪间,趁他击落杯子时,她已经自他面前擦过,手臂更是揽上他的腰际,接着轻轻一拉,他腰间束着的红色腰带便被扯开。

卫梓陌站定,低头,便看到自己衣衫飘散,抬眸,又看向凤傲天手中的腰带,接着负手而立,背着她,“王爷,请回!”

凤傲天斜靠在墙壁上,低头,看着手中的腰带,“你适才的衣衫可是都被爷碰过了,你怎得还穿在身上?”

卫梓陌明显一顿,接着足尖轻点,便要飞身离开,却被凤傲天挡在身前,他连忙向后退去,落在距离她十步的地方。

凤傲天又是一笑,“爷要亲眼瞧着你将爷碰过的衣衫脱下,才能走。”

卫梓陌抬眸,看向她,没有任何的珠帘遮挡,午后阳光甚好,打在他妖娆的身姿上,美艳的双眸,更是镀上一层华光,看起甚是明艳动人。

“王爷,你若再如此,休怪我不客气。”卫梓陌沉声说道,容貌虽然被面纱遮挡着,但是,亦是能到磨牙的声音。

凤傲天又是一笑,甚是开怀,似是寻到了乐趣,摇晃着手中的腰带,“不行,爷都碰过你了,你如今是爷的人,爷看看你的身材,那是理所当然之事。”

“我何时成了你的人?”卫梓陌觉得她的无赖与邢无云比起来,更加地可耻。

凤傲天挑眉道,“难道这不是定情之物?”

她低头,抚摸着腰带上的纹理,“当今世上,有这等绣工的可是寥寥可数,你的定情信物爷便勉强收下了。”

卫梓陌本想着,这腰带既然已经落在她的手中,他便不会再碰,未料到她竟然出此一招,眸光碎出一抹冷光,飞身向她攻去。

凤傲天却站在原地不动,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地笑意,“美人儿,你这是要投怀送抱吗?”

卫梓陌从未见过如此无赖之人,接着掌心凝聚着一团火焰,用力一挥,便打向凤傲天手中的腰带。

凤傲天接着身形一闪,轻盈躲开,翩然旋身,便行至他的身侧,伸手,将他头上的玉冠扯下,如瀑布般的青丝随风散落。

卫梓陌连忙转身,眸光溢满冷冽,见她如此嚣张,接着沉声道,“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心。”

凤傲天双手环胸,慢悠悠地说道,“邢无云故意留下你的消息,不就是让爷来陪你玩玩的吗?”

卫梓陌听着她的话,他也不管自个的洁癖,接着直接挥掌,向她打去,凤傲天亦是飞身而上,二人在酒楼内动起手来。

过了许久,凤傲天飞身落下,衣衫凌乱,而眼前的卫梓陌亦是如此,他依旧落在离她十步之遥的地方,冷视着她,待看到他的腰带与玉冠已经被他销毁,心中着实舒坦了许多,接着转身,飞身离开。

凤傲天看着他离开的身影,低声笑道,“美人儿,今儿个对爷还真是热情,不过,你的身子爷可是都碰过了,即使销毁了定情物,你也是爷的人。”

卫梓陌落于后院都能听到凤傲天愉悦的声音,他接着步入后面的温泉池内,将身上被她碰过的衣衫脱下,震碎成粉末,接着将自个的身子彻底地没入温泉池内。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外面的暗卫已然被制服,一道身影随即落在池边,饶有兴趣地看着温泉池内的人。

卫梓陌连忙用双手将自己的胸前挡住,一双清亮的眸子注视着池边慵懒坐着的凤傲天,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到底想要如何?”

“说了,跟爷做买卖。”凤傲天一面说着,一面缓缓向温泉池内走去,“若是这池水被爷碰了,你会不会即可冲出来。”

卫梓陌一脸嫌恶地看着凤傲天,若是,她沾染了池水,他定然会受不住,飞身而出,想及此,便看到凤傲天竟然穿着鞋子,鞋面缓缓地向池水中伸去。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好。”

凤傲天随即收起脚,接着坐在一侧,将怀中的已然备好的契约拿了出来,接着递给他,“签了。”

卫梓陌看向风傲天,他接着转身,抬手,将不远处书案上放着的朱笔吸来,提笔,在上面画上自己的名字,复又盖上印章,接着丢了出去,落在凤傲天的手中,他径自转身,“王爷,你该出去了。”

凤傲天看着手中的契约,再看向卫梓陌,“明儿爷有事,便不送三皇子离开。”

卫梓陌并未回声,如今,他恨不得将凤傲天碎尸万段,想着自个从小到大,还从未被人如此戏耍过,向来只有他敲诈旁人的份,如今,却被旁人给敲诈了,想及此,他顿时气愤难平,接着双掌打在温泉池内,溅起无数的水花。

凤傲天揣着契约,回了摄政王府,如今,整个凤国的经济已然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对于她来说,自然是一件喜事。

卫梓陌端坐于温泉池内,脑海中浮现出适才与凤傲天交手时,她竟然碰过他的手臂,碰过他的腰际,还碰过他的发丝,想到这处,便觉得自个着实是亏大了,这个损失,他定然要寻机会连本带利要回来不可,想及此,伸手,擦洗着身上被她隔着衣料碰触过的地方。

行至王府,便看到慕寒瑾与蓝璟书已经回了寝宫,正在批阅奏折。

她心情极好地入了书房,接着坐在慕寒瑾的身侧,拿过他刚刚批注好的奏折,提前朱笔,仔细地翻阅着。

慕寒瑾看着凤傲天的衣衫凌乱,还有好几处被抓破的碎片,他低声问道,“王爷,您这是……”

“无妨。”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噬魂阁可有动静?”

“并无。”慕寒瑾也觉得奇怪,他们明明已经准备好,为何迟迟没有响动。

凤傲天紧接着问道,“太上皇如今在做什么?”

“太后寝宫昨夜有响动,里面皆是他们的人,故而无法打探到具体是什么。”慕寒瑾低声回道。

凤傲天接着点头,“一切便要看后日了。”

“王爷,若是,三日之后,他们又出现了变动,该如何?”慕寒瑾想着他们如今表现的未免太过于平静。

凤傲天继续批阅着奏折,抬眸,看了一眼远处,接着说道,“若是他还有其他的异动,那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慕寒瑾突然觉得自个虽然身为“风”族的人,却未帮上她任何的帮。

蓝璟书抬眸,看着眼前的二人,缄默不语,如今的他,只管做好分内之事便好。

凤傲天沉声道,“过了今日,整个凤国卫梓陌的产业便可以恢复正常,剩下的事务,便交由你等善后,切莫出任何的差错。”

“是。”魂低声应道。

太后寝宫,凤傲云扶着有些泛疼的额头,径自起身,接着便看到邢芷烟跪在大殿内。

凤傲云走出内堂,接着上前,看着她,“发生了何事?”

“主上,如今胜负成败,就在这两日了。”邢芷烟抬眸,看向凤傲云,“您要拿定主意啊。”

凤傲云看向邢芷烟,“你怕死吗?”

“属下曾经怕,可是,如今不怕了。”邢芷烟的脸依旧红肿着,可是,那话语中的意思却是极为坦然。

凤傲云低笑一声,“这一战势必要到来的,我等了这么久,是该做一个了断了。”

“若是输了……”邢芷烟看向凤傲云,他们都得死。

凤傲云站在她的面前,看着她,“败了也是死,成了也是死,不过是谁输谁赢的事。”

邢芷烟看着凤傲云,怕是,如今,在他的心里已然认输了。

巫月国,因着太子中箭,而秋闱便也随之结束,百官们亦是相继离开。

夜子然躺在皇辇内,脑海中浮现着的却是凌霜雪的容颜,不禁觉得这世上还有如此冷静的女子。

夜魅晞躺在自己的御辇内,夜幕降临时,便回了皇宫,他随即,便入了寝宫,接着便看到厅堂内肃然而立的女子。

他眉目微抬,想着这个女子到底是何来意,接着看向一侧香寒与初夏,“爷乏了,去准备浴汤。”

“是。”香寒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夜魅晞漫不经心地步入大殿内,接着坐下,看着眼前的女子,“说吧。”

“五皇子当真记性不好。”凌霜雪看向夜魅晞,接着坐下,“你可还记得夕月公主儿时很喜欢偷偷溜出去玩?”

“嗯。”夜魅晞听着她提起夕月,心中便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凌霜雪径自说道,“她很喜欢去一个地方。”

“嗯。”夜魅晞点头,看向她,“你认识夕月?”

“夕月公主可有提起过,她为何喜欢去那个地方?”凌霜雪接着问道。

“她说只有那里,才能让自个的心情好起来。”夜魅晞想到,每当她心情抑郁时,便会去那个地方,可是后来,也不知是何原因,便再也未去过。

“因着那个地方,有她的挚友。”凌霜雪看向夜魅晞,“那个人便是臣女。”

“是你?”夜魅晞抬眸,显然有些意外,“你与夕月?”

“夕月公主溜出宫,是为了见我,臣女与夕月公主自幼便交好,更是无话不谈,臣女公主也总是提及殿下,可是,后来,臣女随父亲前往边关,便再未回京,一年前,得知夕月公主之事,而后,又得知殿下不知所踪,臣女便知这其中定然是有阴谋,如今,特意自边关回来,乃是为了夕月公主。”凌霜雪看向夜魅晞,眼眸中流露出哀伤之色。

夜魅晞看向凌霜雪,媚眼闪过一抹冷厉,接着说道,“即便如此,本殿下向来不用旁人插手。”

“臣女前来,便是告诉五皇子殿下,若是有朝一日用得着臣女,臣女必定相助。”凌霜雪说罢,缓缓起身,“臣女告退。”

夜魅晞看着她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黯然,脑海中不禁想起夕月死时的惨状,心疼一窒,接着缓缓闭上双眸。

夜深沉,凤傲天在书房内走出,抬眸,看着远处的天色,心中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慕寒瑾行至她的身侧,随着她看着同一处景色,“王爷,你在担心?”

“嗯。”凤傲天点头,“有些时候,等待才是最难熬的。”

慕寒瑾抬起手,将她的手握着,“过了后日,胜负已定,皆是,王爷便可彻底地登上帝位。”

凤傲天转眸,看向他,“你是知晓爷的心思,凤国不过才是个开始。”

“臣会陪着爷。”慕寒瑾看向风傲天,“十二个小国,皆是依靠着大国而苟延残喘的生存,一面提心吊胆着不要被大国吞并,还要担心着邻国来犯,王爷,你既然是天定的王尊,必定会一统山河。”

“可是,这条路何其艰辛,或许,待爷站上那顶峰时,蓦然回首,又有谁陪着爷?”凤傲天突然觉得有些冷。

慕寒瑾将她揽入怀中,“会有人一直陪着王爷的,臣直至死都会陪在王爷的身边。”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在这个世上,能够有一个人,可以不计较她的过往,不计较她是男是女,不计较种种地,如此心甘情愿地陪在她的身边,对于她来说,亦是难能可贵的。

她反握着慕寒瑾的手,“回屋。”

“璟书回津轩阁了?”凤傲天看着寝宫内并无人。

慕寒瑾笑应道,“王爷,有臣陪着王爷不好吗?”

凤傲天扬声一笑,“爷才发现,原来你也有这般的醋性。”

慕寒瑾牵着她的手步入内堂,二人便卧于床榻上,安然睡去。

慕寒遥坐与空旷的地上,看着如今的天色,算着,若是不出意外,明日晌午之后,便能到达西南。

而此时,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喊杀声,慕寒遥连忙起身,沉声问道,“前面发生了何事?”

“将军,前面好像有人挡住了去路。”李肃连忙上前禀报道。

“是何人?”慕寒遥紧接着问道。

“好像是起义军。”李肃随即回道。

慕寒遥眸光闪过一抹冷然,“这处地形狭窄,更是通往西南的必经之路,前方有一处峡谷,若是,他们在这处设下埋伏的话,那么,我们便会被困在这处。”

“看来,他们是早有预料,才会在此处设下埋伏。”李肃阴沉着脸,说道。

“嗯。”慕寒遥点头,“派人前去打探,看看前面的情形,共有多少人马?”

“是。”李肃随即应道,便派人前去。

冷沛涵看向慕寒遥,“寒耀哥哥,如今该如何?”

慕寒遥看向冷沛涵,想着,他们若是死在这处,也要让她活着回去,接着说道,“你现在听我的话,待会若是出现什么情况,你便按照原路返回。”

冷沛涵看向慕寒遥,眼眸闪过一抹幽光,“寒遥哥哥,我是不会自己临阵脱逃的,这样,即使我回去了,母亲也会将我打死。”

“这一仗,乃是一场恶战,你如今跟着我,便会有危险,我得让你完好无损地回去。”慕寒遥看向冷沛涵,沉声说道。

“寒遥哥哥,我是冷家的儿女,宁可死在战场上,也不会做一个逃兵。”冷沛涵自幼便被冷老将军灌输了如此的信念,故而,她才会如此地倔强。

慕寒遥见说不动她,也不再说话,接着起身,向前走去。

过了片刻,李肃便赶了回来,接着说道,“将军,他们果然在峡谷上设下了埋伏。”

“今夜定要冲出这个峡谷。”慕寒遥眸光闪过一抹冷厉,他突然有种预感,若是,他无法安全到达西南的话,那么,整个凤国亦会被踏平。

他看向李肃,“可还有其他的地方,绕过去?”

冷沛涵站在一侧,看着眼前的地形,“寒遥哥哥,我有办法。”

慕寒遥看向冷沛涵,“你有什么办法?”

“你看这处。”冷沛涵指着地形图上的位置,“这个峡谷后面是一条峭壁,我们可以从后面迂回,将他们包围起来。”

慕寒遥看着眼前的地方,确实可以,可是,如今是深夜,若是稍有不慎,便会跌入万丈深渊,而且,若是被他们发现的话,那么后果便不堪设想。

他也想过,可是,如今办起来确实比较困难。

突然一道黑影落下,“慕将军!”

慕寒遥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径自起身,看向他,“王爷可有何旨意?”

“慕将军,这是王爷让属下交给您的。”黑衣人接着将一个锦囊递给慕寒遥。

慕寒遥接过锦囊,打开,便看到一个纸条,待看完之后,眸光闪过一抹华光,接着看向黑衣人,“本将军知道了。”

“那属下告退。”黑衣人应道,接着便飞身离开。

冷沛涵看着慕寒遥眸光中闪过的欢喜,接着问道,“寒遥哥哥,王爷写了什么?”

“锦囊妙计。”慕寒遥接着说道,看向身侧李肃,“吩咐下去,全军整装,手上接举着火把,排成一个‘天’字,向山谷挺进。”

“将军,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李肃有些摸不着头脑,看向慕寒遥。

“无妨,你只管听令便是。”慕寒遥看向李肃,低声说道。

“是。”李肃应道,随即,便转身前去整顿人马。

慕寒遥将手中的锦囊递给冷沛涵,“王爷让你去做一件事。”

“何事?”冷沛涵看向慕寒遥,接着低头,看着那纸条上所言,先是一怔,接着眸光闪过一抹惊愕,“王爷竟然知晓我在这处?”

“这是令牌,你带着这个,从这条密道赶去。一定要在我赶去峡谷之前送到。”慕寒遥看向冷沛涵,叮嘱道。

“好。”冷沛涵连忙接过令牌,背着剑,便奔跑着离开。

李肃整顿好人马,便行至慕寒遥面前,“将军,人马已经整顿好。”

“好,出发。”慕寒遥接着上马,打着头阵,率先向前走去。

身后的士兵见状,连忙跟着,即便待会要命丧黄泉,亦是心甘情愿。

李肃骑着马,走在慕寒遥身侧,依旧不解,但是,想着将军能够如此笃定,便知,是想到了法子。

月影星疏,大队人马手中握着火把浩浩荡荡地向峡谷走去,不紧不慢,直到半个时辰之后,赶到了峡谷口,看着眼前漆黑一片,瑟瑟的冷风吹过。

慕寒遥却并未有任何的停顿,而是径自向前走着,直到进入峡谷口,接着,整个峡谷两边举起了无数的火把,呐喊声响彻整个峡谷,震耳欲聋。

李肃连忙警惕地看着,却看到冷沛涵小小的身影缓缓地冲了下来,紧接着还跟着一个穿着布衣的男子。

“参见慕将军,属下等在这处等候多时了。”眼前的布衣男子躬身说道。

慕寒遥看向眼前的人,再看向冷沛涵,“好,出发!”

李肃依旧摸不着头脑,看着眼前的人,“将军,他们是自己人?”

“嗯。”慕寒遥点头,“这处峡谷,早在我们赶到半日前,王爷便派人将原先埋伏在这处的起义军杀了。”

李肃又是一怔,想着这世上还有如此料事如神之人,“摄政王会未卜先知?”

冷沛涵连忙骑着马,接着跟在慕寒遥身侧,接着说道,“寒遥哥哥,听说如今科举在即,竟然无人赶去应考,摄政王说,若是半月还未召集名额,便设女子科举。”

慕寒遥转眸,看向冷沛涵,“你想去?”

“嗯。”冷沛涵觉得自个这次绝对是不虚此行,一路上,不但开了眼见,更是目睹了摄政王的睿智,想着,若是真有女子入朝为官的话,她定然会去。

“女儿家,不好好待在闺阁中,保家卫国本就是男子的责任。”慕寒遥连忙说道。

“女子怎得就不能入朝为官了?”冷沛涵不服气,她如今便盼着早日将西南之事解决之后,便回京,第一次觉得京城时如此的让她留恋。

慕寒遥沉默了,因着,此时,他脑海中浮现出凤傲天的容颜,还有她身着女装的模样,竟然一时间失了神。

冷沛涵见他不说话,也便沉默着,她不过是想想罢了,如今,不还是没有开设嘛。

天亮之前,慕寒遥便走出了峡谷,赶往西南,晌午之后,便到达西南北城门处,接着,他将令牌举了起来,城门即可打开。

这不过是西南的第一个城池,与此同时,易洋的人马也已然赶到,慕寒遥连忙迎出城门,便看到眼前的易洋,连忙上前,“寒遥见过元帅!”

“快快免礼。”易洋笑容满面地看着慕寒遥,即使是一路风尘仆仆,可是依旧威武不已。

慕寒遥抬眸,看向易洋,“元帅,如今,两军会合,接下来该如何?”

易洋随即将锦囊拿出,“这是王爷派人给本元帅的。”

慕寒遥接着应道,“王爷可有何妙计?”

易洋打开锦囊,便看到一个字,“等。”

慕寒遥想着难道不是平定吗?怎的会是等呢?

“沛涵参见元帅。”冷沛涵恭敬地向易洋行礼道。

易洋转眸,便看到冷沛涵,“你是冷老将军的女儿?”

“正是。”冷沛涵想着这些年来,因着摄政王执政,大家都是各自保命,未曾来往过。

“你怎得在这处?”易洋有些疑惑道,转眸,看向慕寒遥。

“此事说来话长,元帅,既然王爷让等,那末将便在这处等着。”慕寒遥看向易洋,低声说道。

“嗯。”易洋也不知摄政王缘何如此,可是,经此一行,他却知晓了摄政王的手段与厉害之处。

摄政王府,凤傲天走出寝宫,看着眼前的天色,万里无云,竟然连一丝风都没有,可惜,如此好的天气,待会便是一场血雨腥风

此时,卫梓陌已经离开了京城,他坐在沉香木打造的马车内,这两日,因着凤傲天的狡猾,让他赔了夫人又折兵,头一遭,栽了个大跟头,着实有些恼火,可是,如今,却未想到办法扳回一局。

突然,一道鹅黄色的身影落在,身体斜靠在马车上,隔着车帘,“吃亏了?”

卫梓陌想及此,更是对邢无云恨上了几分,冷声道,“从即日起,阁内之事与我无关,你自行处置吧。”

邢无云听着,适才明媚的笑脸,如今连忙拉了下来,“你也太小气了吧。”

“我本就小气。”卫梓陌冷声道,这两日,他可是将自个包的严严实实的,一想到自己竟然被人碰了,而且,还是个男人,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邢无云听着卫梓陌话中的口气,便知道何止吃亏,应当是吃了大亏,连忙好奇地问道,“凤傲天到底将你如何了?”

“哼。”卫梓陌冷哼一声,接着大手一挥,将邢无云从马车上打了下去,“日后,不许他出现在本殿下十米以内。”

“是,殿下。”车夫连忙应道。

“下一站,换马车。”卫梓陌沉声道,接着躺在马车内,生者闷气。

邢无云听着他的话,笑意更深,他自个吃了亏,自然也不能让卫梓陌白白看了笑话,只是,不免好奇着,到底凤傲天做了什么,能将他一向不喜不悲的人,竟然气成如此模样,难道是被碰了?想及此,抑制不住地放声大笑起来,接着,飞身上马,先行离开。

皇宫内,邢芷烟得到了消息,连忙上前禀报道,“主上,慕寒遥的十万人马与易洋的十万人马已经会合,相信不出两日,整个西南的暴乱都会被平定。”

“嗯。”凤傲云点头道,“将人都派出去,将整个西南团团围住,将他们困在西南,插翅难逃。”

“是。”邢芷烟连忙应道,随即便吩咐下去。

“主上,那阁内隐藏着人可否行动了?”郭徽低声问道。

“被凤傲天盯上的将他们引开,隐藏与暗处的开始行动。”凤傲云紧接着说道。

“是。”郭徽连忙应道,接着退了出去。

凤傲云起身,温润如玉的容颜,透着的却是满目的狠戾,即便是玉石俱焚,他也要带着她一起毁灭。

慕寒遥与易洋并未接到命令出动,突然,传来禀报,“元帅,外面突然出现大批的人马,将我等尽数包围。”

易洋顿时一惊,连忙上了城楼,便看到眼前的人马,竟然有三十万之多,将他们围困在这处。

慕寒遥眸光闪过一抹冷沉,这三十万人马,便是另一部分的屯兵,他赫然看到一名女子端坐在马上,便是上次两淮时的那名女子。

“将军,北城被起义军围了起来。”李肃连忙上前禀报道。

“看来,他们是想要将我等围困在此。”易洋想及此,便觉得如今的形势不容乐观,可是,为何王爷会让他们按兵不动呢?难道是等在这处,任他们鱼肉?

“起义军有多少人马?”慕寒遥紧接着问道。

“二十万。”李肃紧接着说道。

“那统共便有五十万人马,如今,我们的粮草还能坚持多久?”慕寒遥冷峻的容颜,甚是冷寒。

李肃随即回道,“只能坚持三日。”

“三日?”慕寒遥想及此,若是他们不出兵,那么,便是要将他们困死在这处,即便是他们冲出去,也是九死一生。

“王爷还未传来命令,那我们便等着。”易洋沉稳地说道,看着眼前的人马,他接着转身,行至议事厅,看着地形图。

慕寒遥随即入内,冷沛涵看着眼前的情形,却看不透为何摄政王要让他们按兵不动。

一晃,一日过去,凤傲天亦是接到了消息。

“王爷,噬魂阁有了动静。”慕寒瑾在一侧说道。

“嗯,只要他们敢有动静,便动手。”凤傲天接着说道。

“王爷,易元帅与慕将军被困在西南偭城,前后共有五十万大军。”魂的声音打破了寝宫内的寂静。

慕寒瑾听着,再次看向凤傲天,“王爷,这处便是您未寻到了那三十万大军?”

“嗯。”凤傲天点头,“如今,是该出现的时候了。”

“王爷,接下来该如何?”慕寒瑾继而说道,“他们定然是要将大哥与易元帅带去的二十万大军困死在西南。”

“王爷,王府已被团团围住。”魂的声音再次响起。

凤傲天端坐于软榻上,不紧不慢地手中的茶盏放下,接着看向慕寒瑾,“若是,爷今儿个败了,你该如何?”

“王爷去哪,臣便跟着去哪?”慕寒瑾浅笑地看着凤傲天,他生来的命运,注定便是她的,这一战,奠定着她日后一统天下的基础,若是成了,那么,这条路便是走了一个开始,若是败了,那么,这个凤国便不复存在了。

边关处,冷千叶觉得甚是奇怪,这几日,付寒不过是派兵马时而站在城门处挑衅几番,却并未动手,这到底是为何?难道京城出事了?

玑柏疾步走了进来,看向冷千叶,“将军,栖国太过于异常,您快过去看看。”

“发生了何事?”冷千叶看向玑柏面露难色,似是预感到了什么,接着起身,向城楼走去。

城楼下,付寒一马当先,骑着骏马抬头,看着冷千叶,身后的人马比往常多出来了两倍之多,慕寒遥将一半的人马带走,如今,整个边关加上那四万人马,也不过十万,而眼前的,已经有三十万。

“看来京中当真是出事了。”冷千叶眸光冷漠,沉声说道,“可有京中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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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 真假太上皇

(女生文学 ) “并无。”玑柏看向冷千叶,“以往慕将军在时,王爷定然会每日将京中情况传来,这些日子,慕将军不在,京中消息已然断了。”

冷千叶听着玑柏的话,眸光闪过一抹冷厉,如今,突然觉得能够知道她的一丁点消息,该是多么庆幸的事情。

他站在城楼处,与付寒四目相对,这一仗迟早要打,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凤傲天抬眸,看着远处的天色,却没有半丝的响动,继续等待着。

如此,又过了一日,慕寒遥与易洋看着眼前的情形,若是再耗下去的话,明日便没有了粮草,他们该如何?但是,想归想,却也没有半点的行动。

冷千叶终于得到了从慕寒遥那处传来的消息,也不过是三日以前的消息,两军已经会合,京城中的消息传来时,也不过是一些零碎的。

直至第三日,皇宫内,凤傲云端坐与主位上,“暗处的人可都行动了?”

“主上,如今,全国已经发生了动乱,到处是死人。”郭徽亦是刚刚得到消息,隐藏与暗处的人已经将凤国各个城池的人马都调动了起来,如今,整个凤国都已经陷入了动乱之中。

凤傲云眸光透着寒冷,“西南那边,让他们动手。”

“是。”郭徽连忙转身,用千里传音前去下命令。

邢芷烟站在一侧,看着凤傲云,“主上,摄政王府……”

“随朕前去摄政王府,是时候见见朕的皇弟了。”凤傲云径自起身,换了一身的龙袍,缓步出了寝宫,坐着龙辇向摄政王府走去。

“王爷,太上皇与太后向王府这处前来。”魂接着说道。

“嗯。”凤傲天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侧眸,看向立于一侧的慕寒瑾与蓝璟书,“好戏才刚刚开始。”

慕寒瑾如玉的容颜,闪过一抹温和,她能有如此笃定的神情,便知晓,她已经设好局,等待着那入局之人。

蓝璟书站在一处,依旧是波澜不惊,如今,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他如今等待着的,只有两种选择,一个是生路,一个便是死路,无论是哪个,他都做好了准备。

不一会,便听到寝宫外传来禀报声,“太上皇、太后驾到。”

凤傲天眉目轻挑,抚摸着手中的暖玉,这暖玉世间只有两块,一块被夜魅晞舀走了,如今,还剩下一块,她轻轻地划过暖玉,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冷视着寝宫外两道明黄,向他们缓缓走来。

邢芷烟的脸已经消肿了许多,涂上粉与胭脂,亦是看不出来,如今的她,依旧是那般的温婉雍容,却透着几分冷厉,尤其是看向凤傲天时,更是冷冽。

凤傲云嘴角始终挂着温润的笑意,缓缓步入寝宫,却被冯公公拦住。

“无妨。”凤傲天沉声道。

“是。”冯公公看了一眼慕寒遥,便退到了一侧。

慕寒遥接着步入寝宫,缓缓行至她的面前,眉眼间闪烁着淡淡地温柔,“皇弟,多日未见,近来可好?”

“皇兄,不知前来所谓何事?”凤傲天看向凤傲云,眸光淡淡地问道。

“不过是来看看皇弟。”凤傲云上前一步,坐在她的身侧,转眸,看向她,“皇弟,能否陪皇兄说说话”

凤傲天亦是注视着他,想着如今该是谜底揭开的时候了,抬眸,看向慕寒瑾与蓝璟书,“你们都退下吧。”

“是。”慕寒瑾与蓝璟书随即退了出去。

邢芷烟站在寝宫外,看着眼前的二人,她眸光闪过一抹暗淡。

凤傲云大手一挥,寝宫的门被缓缓合上,温暖的阳光被遮挡在大门外,寝宫内,除了躺在床榻上的凤胤麒,便只剩他二人。

凤傲天抬手,倒了一杯茶,推至他的面前,“皇兄有什么话,便说吧。”

凤傲云接过茶盏,掀起茶盖,轻嗅着茶香,接着轻呷一口,缓缓放下,“你可相信我真的是你的皇兄?”

凤傲天侧眸,看向他,“若你是我的皇兄,那么,死去的那个呢?”

凤傲云轻笑一声,“在你心里,你真正爱的又是谁呢?”

“皇兄。”凤傲天径自说道,“你明明知道,又何须明知故问?”

凤傲云悠悠道,“是啊,可惜啊,可惜……”

凤傲天看着他,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我不是你的皇兄,那个死去也不是,我们不过是被利用的工具罢了。”凤傲云看向凤傲天,“你可明白?”

“你们是双生子?”凤傲天慢慢地开口。

“嗯。”凤傲云点头,“你可知我为何有着关于你七岁以前的记忆?”

她摇着头,是啊,这几日,他陪着她,拥有的都是七岁之前的回忆。

“因为,我只陪你到七岁。”凤傲云看向凤傲天,“剩下的时光,你未来的十四年,我只能偷偷地在远处看着你,看着你总是跟随着另一个人的身影,可是,那个身影明明是我的,你可知这样的痛苦?”

“那你为何要离开?”凤傲天一早便猜出了双生子这种可能,可是,为何,他们要一起出现呢?

“当年的皇后,生下的孩儿不到两月便夭折了,她为了保住自己的皇后之位,便在民间寻了一个与他孩儿长相相似的男婴抱了回来,那个男婴从始至终,都以为他是她的皇兄,当他第一次在襁褓中看见她,便下定了决心,这一世都会好好地保护她,爱护她,他亲眼看着她一天天地长大,而她总是会陪在他的身边,他以为,他们便会这样一辈子在一起,不会分离,终有一日,在你七岁那年,我毒性发作,原来,当年,皇后寻到的孩子,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而是噬魂阁阁主之子,因着,他天生便是毒体,阁主夫人在临盆时,难产而死,而他亦是被认为克死母亲的不详子,惨遭遗弃,也就是那时,噬魂阁阁主寻到了我,将我带走,让另一个孩子顶替了我的身份。”凤傲云幽幽地说道。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然,目光怔怔地看着他,“后来呢?”

凤傲云扬声一笑,“双生子,一个生来便带有毒体,却天赋异禀,乃是练武奇才;另一个则生来孱弱,天生废材,无法练功;噬魂阁阁主早就知晓,一早便培养那个身体孱弱的孩子学着如何做一个帝王,而等到我毒性发作时,将我换了出去。”

“之后,我便在噬魂阁开始了残酷的训练,每日生不如死的练功,每日痛苦地解毒,你可知,那些日子,我是如何捱过来的吗?”凤傲云看向凤傲天,身体斜靠在一侧,“每日我都在想着与你在一起的日子,你的笑容,你的话语,还有我们去过的地方,终于,我捱了过来,七年之后,我终于成为了噬魂阁阁主,可是,当我满心欢喜的赶来找你的时候,你的眼里,却从来没有我,你的眼里有的只是他,那个代替我在皇宫中七年的人。”

凤傲天沉默了,她想着这具前身所有关于他们的一切,若是,她泉下有知,原来,她所看到的是两个人,而不是一个人,她应该会崩溃吧。

“噬魂阁表面上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杀手组织,实则,它亦是栖国的暗卫,他生来的任务便是找寻凤栖暗卫,可是,这些年来,依旧无果。”凤傲云紧接着慢悠悠地说道,“这两年来,我看你为了他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知道我有多恨吗?”

凤傲天转眸,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你如今所做的事情,乃是栖国暗中指使?”

“自然是,那也是我想做的。”凤傲云养生冷笑道,“既然我无法得到你,看着你为了他,如此堕落,那么,我便如了你的愿,将这凤国毁了,然后,陪着你一起下地狱。”

“若是我在边关死了呢?”凤傲天想起那日的情形,他将箭插入她胸口时,他的笑容……

“我会完成使命,然后去陪你。”凤傲云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为什么?我一直等着你,可你却将目光放在别人的身上,为什么?”

凤傲天安静地靠在他的怀中,是啊,她应该早就发觉的,虽然,那个已经死的皇兄依旧是那般的温润如玉,可是,他看着她时,却不似以往那般,总是透着淡淡地忧伤和躲闪。

她不禁想到一句话,造化弄人,他们不知道她女扮男装的身份,她也不知晓他们双生子之事,更重要的是,他们竟然不是她的亲兄长,那么,他们之间,剩下的到底是什么呢?

凤傲天伸手,将他推开,看着他眼眸中的泪水,“可是,我不会陪你下地狱。”

“来不及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凤傲云扬声一笑,“整个凤国已经大乱,边关如今已经陷入战火,西南你的那二十万大军已被我团团围困,你还有什么法子?”

凤傲天看向他,“若不如此,我怎会知晓你的身份,若不如此,我怎会知晓原来你竟然不是真正的皇室子弟。”

凤傲云一愣,看向凤傲天,“可是,你可知,这些年来,我对你的心思吗?”

凤傲天看向他,“当你将箭插入我的胸口时,你我的情义早已随之灰飞烟灭。”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凤傲云摇着头,看着她,“不,我要带你一起离开,我要带你一起走。”

凤傲云说着,便伸手,要抓住凤傲天。

她连忙抬手,一掌向他打去,紧接着,二人便在寝宫内大打出手。

慕寒瑾与蓝璟书站在外面,皆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始末,他们面面相觑,原来,摄政王这两年变得如此,竟然是为了太上皇,而太上皇竟然不是真正的天子,他们不由得感叹,这也许便是命。

他们曾经恨透的人,却才是这世上最可怜的人,她的爱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的压抑,对自己皇兄违背伦理的深爱,眼看着自己皇兄驾崩,却无能为力,若是换做他们,他们会如何呢?

蓝璟书在一刻,似是将以往的事情都释怀了,听着里面的打斗声,看向慕寒瑾,“王爷会不会有事?”

慕寒瑾转身,想要冲进去,可,还是忍住了。

“碰”一声,寝宫大门被震碎,接着飞出来一黑一黄的身影,交缠在半空中,凤傲天眸光冷沉,凤傲云眸光嗜血,皆是招招逼人。

慕寒瑾看着,想要飞身而上,可是,当看到邢芷烟与郭徽,他忍了下来。

凤傲天一掌打向凤傲云,用着十足的内力,凤傲云飞身躲开,伸手,便要将凤傲天抓住,二人你来我往,打得甚是激烈。

郭徽在一旁,忽然听到了消息,连忙向邢芷烟附耳道,只见她面色惨白,抬眸,看向凤傲云,大声唤道,“主上,我们败了。”

凤傲云身形一颤,看向凤傲天,只见她双掌齐发,已经向他袭来,他嘴角勾起一抹温润的浅笑,犹如她七岁那年,他陪着她一起漫步在樱花树下,双掌打在他的身上,他一口鲜血吐出,接着身体缓缓下坠。

凤傲天连忙上前,揽上他的腰际,随着他翩然落地,她眸光中闪过一抹冷厉,“你可以挡住的。”

“你赢了是不是?”凤傲云伸手,覆上她的手,掌心按在自己的心口,“我终于可以解脱了。”

凤傲天看到了他眼眸中的释然,他浅笑着,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容颜,“我一早就知道你会赢的,我如此爱你,又怎舍得再一次地将你拉入地狱呢?”

凤傲天伸手握紧他的胸口,“你太傻了。”

“是啊,这一掌就当我还你那一箭可好?”凤傲云眼眸中盛满了温柔,依旧是那般温润如玉的俊朗容颜,他柔声问道。

“好。”凤傲天低声应道,她知道,真正的凤傲天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他。

“这些年来,我的恨,我的爱,我的痛苦,终于可以放下了。”凤傲云抬眸,看着眼前的天空,“在边关的时候,你靠在我的怀里,当我将箭插入你心口时,你的笑容,竟然是那样的美,似是一种解脱,如今,是该到我解脱的时候了,能够这样看着你,死在你的怀里,我知足了。”

凤傲天没来由得一阵心痛,这个人,是这具身体爱狠了的人,爱的深入骨髓,都无法自拔的人,可是,造化弄人,没想到却变成如此的结局,她该欢喜吗?她应当欢喜的,因为,她的皇兄心里自始至终爱的都是她,不是吗?他可以去陪她了,不是吗?

她眼角干涩,却流不出一滴的眼泪,她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低头,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吻,将他紧紧地抱入怀中。

“能不能……能不能……”凤傲云强撑着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告诉我……你心中……可……有我?”

“一直都在。”凤傲天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

凤傲云按着她胸口的手一顿,接着开怀大笑,“哈哈……哈哈……我……终于可以瞑目了……终于可以瞑目了……”

他看着她,嘴角挂着浅笑,就这样凝视着她良久良久,“生生世世永不分离,我……好想……去看樱花。”

终于,他合上了双眸,轻抚着她脸颊的手缓缓垂落,身体靠在她的怀中,这一世他不过是笑话一场。

凤傲天缓缓起身,将他抱入怀中,飞身离开。

慕寒瑾看着她离开的身影,竟然是那样的孤寂悲凉,他一直都明白,她的心中一直有着一个人,那个人已经深入骨髓。

邢芷烟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不甘地仰天狂笑,她败了,败得如此彻底。

郭徽站在一旁,看着她,连忙扶着,“太后娘娘……”

她转眸,看向眼前的寝宫,缓缓向前走着,“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皇儿没有了……皇上没有了……冷大哥没有了……都没有了……统统没有了……”

郭徽连忙上前,扶着她,“太后娘娘,您还有奴才啊。”

邢芷烟抬眸,恍惚地看向郭徽,“是啊,我还有你,只有你了。”

慕寒瑾看着如此疯癫的邢芷烟,再看向一旁的冯公公,“王爷未回来前,任何人不得踏出王府半步。”

“是。”冯公公随即应道,接着吩咐下去。

郭徽转眸,看向慕寒瑾,“你好大的胆子,敢拦太后娘娘的去路。”

“太后娘娘杀了先皇,如今,有了人证物证,你觉得太后娘娘还能离开吗?”慕寒瑾沉声说道,这个时候,他需要的是让她无后顾之忧。

凤傲天带着凤傲云坐着傲雪不到片刻便赶到了山谷内,她抱着他一步一步地向前走着,脑海中浮现出他们曾经的美好时光,那些年的快乐,那些年的心伤,那些年的痴缠,如今,如眼前的樱花,飘然落下。

她低头,看着他嘴角的浅笑,他终于可以跟真正的凤傲天团聚了,不是吗?

她将他放在樱花树下,接着素手一抬,双掌凝聚内力,漫天的樱花飞舞,齐齐落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体盖着,堆成了一座樱花山。

凤傲天翩然转身,离开了这座山谷。

西南之地,慕寒遥与易洋刚刚收拢了起义军,还有那三十万大军,心中甚是喜悦,犹记得,在两个时辰之前,他们还被困在这城池内,等待着拼死一搏,可是,如今,那些人却被困在这城池内,全军覆灭,这样扭转的局面,亦是他们打仗以来第一次见到。

“王爷当真是料事如神啊。”李肃在一旁也不禁地赞叹道。

冷沛涵站在一侧,看着眼前的局面,想着这王爷还当真是厉害,能够在这不大的城池内,挖出了一个地下城,容纳了二十万的大军,所以,他们在千钧一发之际,进入密道,从城内走出了城外。

当外面的三十万大军和二十万起义军冲破城门,进入城池时,他们已经将他们包围了起来,而且,那二十万起义军内,还有十万是王爷暗中布的人马,如此的话,他们亦是能将他们尽数收拢,此时此刻,他们的心情是激动的,西南的暴乱总算平息,.net浪客中文们更是打赢了这场胜仗。

冷千叶看着城楼下的三十万大军,时间缓缓流逝,却不见他们有任何的动静,直到,一个时辰之后,眼看着付寒已经下令要出战,可是,却被后面的士兵手中拿着的令箭叫停,接着,三十万大军尽数撤退。

冷千叶觉得这其中定然与京中有着某种联系,可是,如今,他却一无所知。

当凤傲天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她俊美的容颜,没有半分的忧伤,而是缓步步入寝宫内。

“王爷,宫中太后布下的眼线全部被解决。”魂的声音沉声说道。

“嗯。”凤傲天点头。

“噬魂阁隐藏在暗处的人都全都被灭,如今,已经没有噬魂阁的存在。”魂紧接着说道。

“嗯。”凤傲天点头,“将千凝公主唤来。”

“是。”魂应道。

慕寒瑾与蓝璟书步入寝宫,躬身道,“王爷。”

“请太后娘娘过来。”凤傲天冷声说道。

邢芷烟的眸光始终落在她的身上,无法移动,她高昂着头,嘴角勾着冷笑,进入了寝宫。

凤傲天看向她,“为何要杀先皇。”

“先皇?”邢芷烟扬声笑道,“先皇不是王爷你杀死的吗?”

凤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光,便看到冷千凝步入了寝宫。

“千凝见过皇兄。”凤千凝向前一步,微微福身道。

凤傲天看向冷千凝,“皇妹,将你当日所见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是。”凤千凝点头道,接着看向邢芷烟,“当年,皇妹亲眼目睹太后娘娘将毒药灌入先皇的口中。”

“简直是一派胡言。”邢芷烟冷声喝道,看向凤千凝,“一个傻子的话,如何相信?”

“当年,你发现我看到了你谋害先皇,故而,才放火烧了我的寝宫,后来,我逼于无奈,只能装傻,否则,早被你派人杀死,如今,又怎能站在这处,指证你?”凤千凝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接着说道。

“单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能说是哀家毒害先皇。”邢芷烟眸光闪过一抹杀意,沉声问道。

凤傲天冷笑一声,“太后,你当年的行为,皇兄已经告诉了我。”

“你胡说。”邢芷烟看向凤傲天,想着她适才亲耳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何时说过。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狠戾,“不论你承认与否,先皇本就是你毒害,本王如今便要让你尝尝被毒药毒死的滋味。”

“你想要做什么?哀家可是太后。”邢芷烟厉声喝道。

“你可认得这毒药是什么?”凤傲天看着邢芷烟冷声问道。

邢芷烟看着端在她面前的汤药,眸光闪过一抹惊恐,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你看看皇上……你亲眼看看……他如今安然地躺在那处……你当时给皇上喂的是什么补药……如今本王便让你用着。”凤傲天阴沉地说道,想起凤胤麒,更是语气加重。

邢芷烟转眸,看向内堂,躺着的凤胤麒,摇着头,“不,不要……”

“喂下去。”凤傲天沉声道。

“是。”四喜连忙应道,接着便命人将邢芷烟按着不动,接着将药灌入她的口中,可是,在此刻,却有一个身影冲了过来。

从四喜的手中的药碗抢了过来,一口气将药喝下,看着邢芷烟,接着跪下,“太后娘娘,奴才先行一步。”

邢芷烟看着郭徽倒下,连忙怕了过去,“不,不要,如今,哀家只剩下你了。”

“太后娘娘,奴才……奴才……”郭徽伸手,抚摸着邢芷烟的面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接着没了反应。

邢芷烟抱着郭徽的尸体,跪在地上大声哭泣,抬眸,看向凤傲天,“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可以拥有,而我,不过是想要拥有一个,怎么就这么难?”

凤傲天看着她,“皇上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你都能如此待他,他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子,可是,这些年来,却视你如亲母,孝顺有佳,你竟然能下次毒手。”

“我自幼的愿望便是要嫁给冷大哥,可是,命运作弄,我被迫如了皇宫,成为了皇后,当时,我在想着,既然入了后宫,那么,我便将以前的痴念收好,然后,一心一意地对待皇上,可是,每次,他与我欢爱的时候,却总是叫着另一个人的名字,你知道他唤的是谁的名字吗?是你的,当我第一次听到他在睡梦中唤着你名字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待我?明明你们是兄弟,为何,他却心心念念的是你呢?为什么?”邢芷烟冷厉地瞪着她,“后来,他宠幸了一个宫女,那个女子的眉眼与你有几分神似,那个时候,我便知晓,原来,他最爱的人是你,无论我如何努力,都不可能在他的心里占据分毫的地位。”

凤傲天沉默了,包括慕寒瑾与蓝璟书,他们无法理解,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可是,他们却明白,这两年来,他们为何会在这里,都因为摄政王的心里深爱着的是自己的皇兄。

“后来,我发现了他的秘密,他竟然不是真正的皇上,那是他喝醉了酒,第一次喝醉酒,他说他不是真正的皇帝,他要将皇帝还给你,说已经立下了诏书,那时候,我恨极了他,更恨你,所以,我便下了狠心,每日在他的茶中放一点毒药,直到后来,他昏迷不醒,你离开京城,这是我最好的时机,所亲手杀了他,我以为,这场噩梦终于可以结束了,可是,真正的凤傲云出现了,他要挟我,让我为他卖命,你可知道,我这两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邢芷烟放声大笑着,看着凤傲天,“为什么?为什么?我辛苦养大的儿子,却因为你,不惜背叛我,而我深爱的男人,却被你囚禁着,我的夫君却将我当成了你的替身,而你,为什么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占据他们的心?为什么?”

凤傲天安静地听着,是啊,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凤傲天沉声道,“即便如此,但是,你终究是杀了他,不是吗?”

“这都是被你们逼的。”邢芷烟抬起手指,指着她。

“是吗?你假孕,杀了柔妃,抢了皇子,这也是本王逼你的?你为了自己的私利,为了这皇后的宝座,杀了先皇,这也是本王逼你的?”凤傲天缓缓起身,行至她的面前,“如若不是你,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凤傲天抬眸,看着远方,如若没有这一切,也许,一切的一切都不会变成如此,她应该也不会重生吧,那么原来的凤傲天又会如此做呢?

如今,是该做一个了断的时候了,凤傲天转眸,看向她,“本王不会让你如此轻易地死,你不是喜欢这太后的宝座吗?那么,本王便让你好好坐着,不过,你这太后的义务可不是待在寝宫,而是要慰劳远在边关保家卫国的将士们。”

“你要做什么?”邢芷烟看着凤傲天,含泪惊恐地看着她。

“你不是想要见冷千叶吗?”凤傲天上前一步,勾起她的下颚,“本王便如了你的愿,让你日日夜夜能见着他。”

“你……”邢芷烟眸光闪过一抹狠戾。

凤傲天起身,冷冷地说道,“送太后前去边关,太后愿以自己微薄之力,用自己的身姿犒劳边关将士。”

“不,不要。”邢芷烟摇着头,惊恐万状地看着她,“凤傲天,你才是真正的恶魔!”

凤傲天转眸,看向她,“本王是恶魔,如若不是你杀了先皇,如果不是你招惹这么多的事情,本王能变成恶魔吗?”

邢芷烟怔愣着,看着她,“不,我不要去边关,你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

“本王不杀你,你乃是太后,本王可不敢杀你。”凤傲天转身,“不许让她死,派人看着,太后千金之躯,可不能伤了凤体。”

“是。”魂应道,接着便闪身,将邢芷烟带走。

凤傲天转眸,看向凤千凝,“今日起,宫中再没有千凝公主,你走吧。”

凤千凝上前,连忙行礼道,“多谢皇兄。”

慕寒瑾看着眼前的凤傲天,上前一步,握着她冰凉的手,“王爷……”

凤傲天转身,看着他,“这一切都结束了。”

“嗯。”慕寒瑾点头,“王爷,您身边还有臣。”

“是啊,本王身边还有你。”凤傲天抚摸着他的容颜,牵着他的手,转身,离开寝宫。

蓝璟书看着凤傲天的身影,再看向眼前,这一场噩梦终于结束了。

西南之地,慕寒遥亦是接到了凤傲天的命令,此处的善后之事便交由易元帅,而他即刻赶回边关,不得有误。

故而,他还未来得及歇息,便连忙整顿了人马,离开了西南,向边关赶去。

这一日,亦是凤国最重要的日子,整个凤国一夕之间发生了几百年未有的动乱,却在一夕之间,相继平息,这样如龙卷风般的暴乱,亦是当今世上绝无仅有的。

冷千叶终于得到了消息,这才知道京中发生了何事,他站在城楼上,顿时感慨万千,也许,眼前的宁静是短暂的,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凤傲天牵着慕寒瑾的手,离开摄政王府,缓缓地向前走着,一路上,百姓看到眼前的人一身的蟒袍,便知身份尊贵,而他的头顶更是冠着摄政王标志的玉冠,百姓们见状,连忙关门闭户,不敢出来。

凤傲天却置若罔闻,她只是牵着慕寒瑾的手,将整个京城走了一遍,直至第二日清晨,才走完,她却并未回摄政王府,而是行至皇宫内。

她站在巍峨的金銮殿前,遥望着眼前的宏伟壮观,她眉眼间闪过一抹笑意,从即日起,她已经迈出了人生漫漫长河的第一步,成为了一国的帝王,接下来,她会慢慢地开始新的未来,属于她凤傲天的未来。

慕寒遥在赶回边关的路上,收到了凤傲天的密函,他看到上面不过是寥寥数语,他却读出了她这一路走来的艰辛,这些时日所经历的,她能够在如此混乱的局面中,将整个凤国收拢在她自己的手中,可想而知,她付出的心血。

冷沛涵看着一侧的慕寒遥,不免觉得好奇,接着上前,“寒遥哥哥,你当真对摄政王没有别的意思?”

慕寒遥看向冷沛涵,先是一怔,接着说道,“你是先回边关,还是直接回京?”

“回边关去看看哥哥。”冷沛涵说道,接着坐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天色,“寒遥哥哥,你想回京吗?”

慕寒遥亦是看着京城的方向,若是以前,他可能不想回去,因为,边关便是他的家,可是,如今,他突然有些想回去了,只是,不知回去是为了什么?是为了看看家中的母亲?还是为了见见……

夜魅晞虽然远在巫月国,可是,却让香寒暗中打听着凤国的动向,更是知晓了凤傲天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径自摆了一桌的酒席,放了两个杯子,斟满酒,想起,那夜,和她一同赏月,她犹抱琵琶的模样,他妖媚的容颜,勾起一抹浅浅地笑意,“王爷,魅晞敬您。”

接着举杯,一饮而尽,接着又斟满酒,一连饮了三杯,日后,他便不能唤她为王爷了,应当唤皇上吧。

想及此,他心中溢满了欢喜,他知晓她能够赢得如今的局面是多么的来之不易,所以,他也要好好努力才可。

邢无云骑着马,如今已经驶出了三国,正向乐启国方向走去,当听到凤傲天之事时,他嘴角勾起一抹洒脱不羁的笑容,他们还会再见,只是,他却不知,再次相见,亦是兵戎相见之时。

卫梓陌坐在马车内,依旧计较着自己在凤国损失的产业,想起凤傲天,便恨不得将她扒皮抽筋,可是,如今,风云变幻,也不过几日,她竟然能够让凤国的暴乱彻底地平息下来,足见此人的谋略,他突然勾起一抹浅笑,到时,应当不会无聊。

凤傲天这几日并未上早朝,而是专心准备着三日之后的登基大典,她如今在摄政王府,慕寒瑾与蓝璟书在忙碌着,并未回来。

她独自游走在王府内,想要仔细地再看看,过不久,便要离开这处,不知不觉,却走到了梅香阁,便看到一身粉色衣衫的男子依梅而坐,手执书卷,专心地看着。

凤傲天径自行至他的身侧,伸手,将他手中的书卷拿过,“在准备科考?”

易沐先是一愣,待,看向来人,连忙起身,后退一步,躬身行礼道,“臣子参见王爷。”

凤傲天看着他,“过几日,这处的人都要搬了,本王亦是将他们都遣散了,你也可以回府了,再过些时日,你父亲便凯旋而归。”

易沐看向凤傲天,微微福身道,“王爷,臣子有一个不情之请。”

凤傲天看向他,柔弱的身姿,如今,却多了几分的坚毅,她浅笑道,“这些日子,你的气色看起来好些了,说吧。”

“臣子愿随王爷入宫。”易沐紧接着说道。

“为何?”凤傲天看向他,何人不是巴不得离开这座囚笼,为何,他偏偏不愿离开呢?

“还请王爷恩准。”易沐并未说明缘由,而是语气坚定地请求着。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探究,沉声问道,“你确定?一入皇宫,这一辈子怕是再也不能出去了。”

“臣确定。”易沐依旧躬身,应道,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决。

凤傲天点头,“好,本王应了你。”

“臣子多谢王爷。”易沐行礼道。

凤傲天看向他,“不过,若是你这次科举未考中状元的话,爷便将你赶出宫。”

“王爷请放心。”易沐笃定地回道,依旧是那副孱弱的身姿,却独独透着如梅花般的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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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 乖乖到爷碗里来

(女生文学 ) 三日后,钦天监颁布了遗诏,乃是凤胤麒中毒之前所拟诏书,凤傲天身着龙袍,在冯公公的搀扶下,一步一步地行走了金銮殿大殿内。

慕寒瑾与蓝璟书一蓝,一紫官袍,短的是风韵雅致,躬身立于首位,百官亦是利于两侧。

凤国在短短的两年之间,几经沉浮,终于在这一刻,迎来了新的皇帝,众臣不免唏嘘,如今,他们能活着,站在这金銮殿上,亲眼见证眼前的皇帝,从一个皇子到摄政王,如今称帝,该是多么的不易。

凤傲天目不斜视,周身散发着天子威仪,当她端坐于龙椅之上时,凤眸透着的是不容置疑的冷冽,她扫过堂下的百官,这一刻,她想要的不止是这凤国江山。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齐齐跪下,高呼万岁。

凤傲天正襟危坐,摆手道,“平身!”

这一日,注定改变了凤国的历史,曾经,满目疮痍、风雨飘摇的凤国,注定在这一日开始,走向新的时代。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祭天,祭告宗庙、社稷以及万民,直至深夜,凤傲天才回到帝寝殿。

她步入帝寝殿,看着眼前的摆设,依旧保存着凤傲云在时的模样,她伸手,抚摸过这里的一件件物品,回想这过往,径自走到龙榻,便看到凤胤麒安然地躺着,她上前,抚摸着他稚嫩的容颜,“王叔等着你醒来。”

慕寒瑾步入帝寝殿,行至她的身侧,轻声唤道,“皇上……”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瑾,抬手,握着他的手指,轻轻一拽,他便倒在她的怀中。

慕寒瑾俊美如玉的容颜,透着淡淡的清华,低声问道,“皇上可乏了?”

“嗯。”凤傲天点头,将头靠在他清瘦的肩膀上,深吸着他身上淡雅的气息,“王府内该遣散的可都遣散了?”

“皇上想要留着,臣便都让他们搬入宫中。”慕寒瑾一手被她握着,另一只手抚摸着她胸前的青丝,温声说道。

凤傲天抬眸,看向他,“嗯,那便都留着吧。”

“臣遵命。”慕寒瑾微微一顿,低声应道。

凤傲天一个反转,将他压在龙榻之上,低头,抚摸着他如玉的容颜,指尖划过他略显凉薄的唇,“爷竟不知,你也有如此大的醋性。”

“皇上如今知晓,也不晚。”慕寒瑾说着,微微抬头,吻上她的唇。

凤傲天蹭着他的鼻尖,“好了,今儿还有许多的奏折等着爷。”

慕寒瑾自龙榻上起身,看着她,“皇上,这后宫之事如今由谁来做主?”

凤傲天看向他,“你不打算入宫?”

“可是,您贵为天子,日后必定要封皇后的,臣不过是……”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黯然,他们不过是摄政王闲暇时的男宠罢了。

凤傲天的手指抵在他的唇上,“爷会立后,不过,不是女子。”

“可是,凤国的未来该如何?”慕寒瑾不免担忧道。

“你给爷生。”凤傲天看向他,牵着他的手向前走去。

慕寒瑾微微一怔,这世上哪里有男子能生孕的?

“若是臣可以,便生了。”慕寒瑾拉着凤傲天,语气坚定地说道。

凤傲天转眸,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傻瓜。”

蓝璟书已经侯在帝寝殿半晌,不敢入内,凤傲天抬眸,看向他,“进来吧。”

“是。”蓝璟书躬身应道,抬步入内,“臣参见皇上!”

凤傲天将书房改成了与摄政王府同样的布局,看着他们二人站在一旁,“坐吧。”

“是。”慕寒瑾与蓝璟书随即坐在凤傲天的对面。

凤傲天看着眼前的二人,“科举如何了?”

“上报上来的考生,正好合数。”慕寒瑾想着他们的心思,宁可多死几个,也绝对不能让女子入朝为官。

凤傲天冷笑一声,“女子科考也放出来,爷要让他们见识一下,女子一点也不逊色。”

慕寒瑾与蓝璟书面面相觑,看向凤傲天,“皇上,您可是君无戏言啊。”

凤傲天挑眉,“爷说那话时乃是摄政王,今儿个是皇上,不同。”

慕寒瑾无奈地看着她,也只有她才能说出如此冠冕堂皇的歪理,“皇上,噬魂阁虽然灭了,但是,难保栖国还有其他的细作潜伏着。”

“有了又何妨?”凤傲天不以为然道,“不过是找死罢了。”

她接过慕寒瑾手中的奏折,批阅着,待,看到慕寒瑾的手指,接着抬了起来,看着半晌,复又放下。

慕寒瑾侧眸,看着她,“皇上,怎么了?”

凤傲天并未言语,而是继续批阅着奏折,气氛突然变得怪异了起来,他低头,也看向手指,亦是明白了什么,拉起袖子,将手指没入袖中,接着,看着眼前的奏折。

蓝璟书看着眼前的情形,却不知如何说,只是,如今,他在想着另一件事,他该不该入宫?若是入宫了,他算什么?若不入宫,他又算什么?

凤傲天抬眸,看向蓝璟书,“你可有想好,入宫还是回府?”

蓝璟书抬眸,看向他,有着片刻的沉默,也不知为何,便应道,“臣入宫。”

凤傲天看着他,“你如今不必如此。”

“如此方便些。”蓝璟书淡淡地说道,也许,自他进入摄政王府那日开始,便注定了如今他的何去何从。

她也不再劝阻,凡事,她都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选择,“你可要想好了,一旦入宫,爷便不会打算放你出去。”

蓝璟书抬眸,看着她的双眸,点头道,“臣想好了。”

“好。”凤傲天点头道,“你要住何地方,跟冯公公说吧。”

“是。”蓝璟书应道,接着继续批阅着奏折。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低垂着头,她无奈地叹口气,接着勾起他的青丝,“爷答应过你,待爷登基之后,便封你为国师。”

“臣领旨!”慕寒瑾抬眸,见她并未气恼,眸光闪过一抹柔光,连忙应道。

“不过,这督察御史的人选,你可有想好?”凤傲天看向慕寒瑾,接着问道。

“有一人可以上任,不过……”慕寒瑾想到此人,亦是唏嘘不已。

凤傲天看向他,“何人?可在爷这处?”

“以他的才华与容貌,应当会被爷看上,不过,他……”慕寒瑾欲言又止。

“说来听听。”凤傲天看向他,觉得此人应当有着难言之隐。

慕寒瑾看向蓝璟书,二人亦是心照不宣,“他乃是礼部尚书之子,名为顾叶峰,不过,天生残疾,无法行走。”

凤傲天看向他,这才想起记忆中确实有这个人,“这样的人,脾气应当不小。”

“他性格孤僻,性格暴躁。”慕寒瑾点头应道,“除了以往与他相熟之人,对其他人都是一概不理。”

“有趣。”凤傲天看向他,“今年科举,可有他?”

“并无。”慕寒瑾应道,“他性子倔强,从来不做他不喜欢之事,宁可拼个鱼死网破,他也不会做的。”

“有意思,这种烈性子,爷喜欢。”凤傲天又是扬声一笑,看向他,“他如今在何处?”

“在尚书府。”慕寒瑾看向凤傲天眸光闪过的狡黠,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应该将他拉出来。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放心,爷不会对他动手的。”

慕寒瑾浅笑道,“皇上,此事,要不让臣与璟书去劝劝。”

“他甚少出府?”凤傲天侧眸,看向慕寒瑾,“看样子,他不喜爷?”

“嗯。”慕寒瑾点头道,“他素日与易沐交好,二人亦是至交好友。”

“无妨。”凤傲天似是有了主意,接着看向他们二人,“早些批阅完奏折,早些歇息,寝宫你二人明日再选,今夜便在这处陪爷。”

“是。”慕寒瑾当然愿意,蓝璟书亦是平淡地应道,因着,他知晓,如今的摄政王,不,应当是皇上,不会对他如何。

慕寒遥连夜赶到了边关,冷千叶得到了消息,已经在军营大门处等着他,远远便见慕寒遥领着大堆人马渐渐靠近,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

冷沛涵远远便看到冷千叶,连忙下了马,向他奔来,“哥哥。”

冷千叶看向冷沛涵,眸光闪过一抹严厉,“竟敢私自出京,你胆子越发的大了。”

“哥哥,如今我不是好好的。”冷沛涵笑着说道,接着挽着冷千叶的手,“这次西南之行,可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冷千叶抬眸,看着慕寒遥下了马,二人相视而笑,接着便步入军营,大队人马亦是陆陆续续地入了营帐。

“损失了多少人?”冷千叶看向慕寒遥,接着问道。

“一半。”慕寒遥想及此,心中还是不免一痛,这些人可是跟随着他们出生入死了多年的兄弟。

“能够活着回来已是万幸。”冷千叶拍着慕寒遥的肩膀,说道,“前几日。栖国亦是囤积了三十万人马,差点开战。”

“嗯。”慕寒遥点头道,“此事,定然与栖国有关。”

“你的意思是这次西南之乱,与栖国有关?”冷千叶亦是有所猜想,但是,看着慕寒遥的眼神,他的猜测是对的。

“今日新皇登基。”当他收到凤傲天要登基称帝时,还是不免有些怔愣。

慕寒遥看向冷千叶,“她的野心你应当清楚的,就连你这个回边关,不也是在她的算计之中?”

“是啊。”冷千叶亦是想起临行前她的条件,原来,这一切,早在她的计划之中,“你这次西南平乱,亦是在她谋算之中啊。”

“嗯。”慕寒遥点头,“当时,此事我与你慢慢说来。”

“好。”冷千叶想着今夜不用歇息了,他如今对慕寒遥西南之事甚是感兴趣。

这一夜,甚是热闹,营帐内,玑柏与李肃,还有慕寒遥,冷千叶,冷沛涵围坐在一团,慕寒遥一面说着,冷沛涵则在一旁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更甚着连带李肃也在一旁插上几句,直至天明,才将西南所遇之事尽数讲罢。

一道黑影落下,慕寒遥手中便多了一封密函,众人看着眼前的情形,亦是心照不宣,因着此事,他们已经习以为常。

慕寒遥看着手中的密函,抬眸,看向他们,“如今故事听完了,天色也亮了,该去操练军队了。”

玑柏与李肃无半分的困意,连忙领命,接着退了出去。

冷千叶看向慕寒遥,“你刚回来,她便给你传密函?”

“王……皇上每日都有,西南之路,都会收到,从未间断过。”慕寒遥并未打开密函,而是抬眸,看向冷千叶说道。

冷沛涵在一旁附和道,“是啊,真不知这摄政……不对,应道是皇上,怎得有那么多的话说。”

慕寒遥眉目间闪过一抹连他都不曾察觉到的柔光,抬眸,看向冷千叶,“听闻,你如今在研究兵法,而且,已经命将士们操练起来,如今进展如何?”

“还算顺利,过不了多久,即便栖国出兵三十万,我爷可以以一敌十。”冷千叶看向慕寒遥。

“嗯,若是如此便好,皇上远在京城,如今边关之事,万不能马虎。”慕寒遥想着凤傲天如今刚刚登基,日后,还有许多事需要做,定然会很忙,不会再来边关。

冷千叶微微一怔,看向慕寒遥,总觉得哪里不对,转眸,看向冷沛涵,“你何事回京?”

冷沛涵看向冷千叶,接着转身,看向慕寒遥,“寒遥哥哥,你看看皇上密函中可有说起京中可有设女子科考之事?”

“她不会在密函与我说这些的。”慕寒遥直接说道,看向冷沛涵,“不过,依着皇上的性子,应当会开,你如今启程,还可以赶上。”

冷沛涵连忙点头,接着便看向冷千叶,“哥哥,我明日便启程回京。”

冷千叶看向她的模样,“你何时对皇上之事如此感兴趣了?”

“就是在西南啊。”冷沛涵挑眉,接着看向冷千叶,“哥哥,我怎觉得你跟从前有点不一样了?”

“什么不一样?”冷千叶看向冷沛涵,眸光依旧冷漠。

冷沛涵狡黠一笑,“这个嘛……你自己体会。”

慕寒遥看向冷千叶,也觉得何处起了变化,他也是沉默不语。

不过多时,冷千叶与冷沛涵出了营帐,慕寒遥便将密函打开,果不其然,话语间依旧是那般的轻佻,不过,在最后却说了一个重点之事,“军中有栖国细作,且要当心,务必将细作揪出。”

慕寒遥接着坐下,便回复了密函,随即便走出了营帐,看着眼前的画面,这次觉得自个终于回家了。

早朝之上,这是凤傲天登基为帝,第一次以皇帝的身份上朝,他看向堂下的百官,“如今,凤国各地百废待兴,尔等管辖之地,务必要遵从朕新颁布的条令,不得有违,若是敢犯,严惩不贷。”

“臣遵命。”众臣齐齐应道。

早朝之后,凤傲天便回了帝寝殿,易沐已然利于殿外候着,他依旧是一身粉色青衫,看似单薄,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

“臣子参见皇上!”易沐抬眸,看向凤傲天缓步前来,随即躬身行礼道。

凤傲天接着步入帝寝殿,易沐便随着入内,接着立于她的身侧。

凤傲天端坐于软榻,看向他,“宫中可住的习惯?”

“甚是清静。”易沐是个喜静之人。

凤傲天亦是在入宫之前让冯公公将后宫东西两宫隔开,东宫则由慕寒瑾他们住着,西宫则让之前的那些妃嫔住下,不过,许多也已经薨逝,剩下的也不过是一些不足为提的嫔妃而已。

“待会随爷出去一趟。”凤傲天看向他说道。

“是。”易沐虽不知晓凤傲天为何突然召见他,不过,如今想着应当是重要之事。

慕寒瑾与蓝璟书亦是步入寝宫,看向凤傲天,“臣参见皇上!”

“嗯,奏折,你二人先批着,等爷回来再做批注。”凤傲天看向二人说道。

“是。”慕寒瑾看向易沐,自然明白了凤傲天待会要去何处,接着与蓝璟书便步入书房。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内,易沐安静地坐着,转眸,看向一侧打扮成侍从模样的凤傲天,想着皇上还真是想法独特,知晓顾叶峰不喜她,故而装扮成如此的样子。

不过,想着他也是许久未见过顾叶峰,不知他如今在做些什么。

凤傲天斜靠在一侧,身着着侍从普通的衣裳,尽量将自个身上的肃杀之气掩盖起来,如今,闭目养神,看起来倒也有几分的柔和。

易沐却也不在意,而是拿出一本书卷继续翻阅着,科考在即,他如今亦是寻到了事情做,自然而然觉得日后的日子有派头了。

凤傲天更不在意,就好比自己手下的臣子如此卖力,她应当感到欣慰才是。

不一会,马车便停了下来,易沐放下书卷,便起身,向外走去,并无半分的扭捏或者是谦让,凤傲亦是睁开双眸,见他如此,眸光闪过一抹赞许,接着,随着他下了马车。

易沐抬步走在前面,凤傲天则是垂首跟在身后,府门处的家丁看着眼前的来人,一眼便认了出来,连忙行礼道,“易公子,您怎得来了?”

“嗯,你家公子可在?”易沐亦是微微点头,接着问道。

“在,在,若是公子知晓您来了,定然欢喜。”家丁亦是高兴地说道,“这几日,公子将自己关在书房内,都不出来。”

“他又有何想不开了?”易沐甚是了解顾叶峰的性子,低声问道。

“还不是……”家丁正要说什么,看向如今在府外,免得招惹麻烦,连忙笑道,“易公子,您还是自个进去瞧瞧吧。”

“好。”易沐应道,接着便抬步入了府,凤傲天依旧垂着头,跟在身后。

易沐一面走着,一面看向身后的凤傲天,觉得这皇上还真是扮什么像什么,如今,如此看去,.net浪客中文出不妥之处。

凤傲天打量着尚书府内的摆设,看着倒及时雅致,并未半分的奢望之气,想着这礼部尚书乃是出了名的为官清廉,看样子倒是不假。

转了几个回廊,才到达一处院落,守在院外的家丁看向来人,先是一惊,又连忙堆笑,似是看到救星一般,连忙上前,“易公子,您总算来了,快去看看我家公子吧。”

“好。”易沐点头,接着便走了进去。

凤傲天跟着易沐步入阁内,里面种满了雏菊,她抬眸,看向一侧正在打量着她的顾府的家丁,她抿唇一笑。

那家丁看着凤傲天如此和善,连忙也是一笑,接着便迎着易沐向前走去,直到行至书房前,家丁连忙禀报道,“公子,易公子来看您了。”

“叶锋兄。”易沐在门外唤了一声。

接着便听到书房内有响动声,似是木头转动的声音,凤傲天想着应当是古代的轮椅,她早晚站在一侧,不一会,书房门被打开,出来一位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眸光闪过一抹激动地看向易沐,“你怎得来了?”

易沐看向眼前的顾叶峰,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胡子拉碴,甚是狼狈,他轻笑道,“你这是做什么了?”

顾叶峰低头,这才看到自己的这幅样子,连忙扬声一笑,“哎,前些日子得了一本古书,这几日便在研究这古书的字体。”

“哦,是何古书,拿来我瞧瞧。”易沐说着,便步入了书房,入目便是一片狼藉,所有的书散落在地上,还有许多画着奇奇怪怪字符的纸张。

凤傲天并未进去,而是侯在书房外,她却能将书房内大致的摆设都看个一清二楚,接着便看到顾叶峰抬眸,看着她,接着转身,看向易沐,“他是宫里的人?”

“嗯。”易沐点头,“如今,我住在宫里,出宫,自然是要带宫中的人。”

“哼。”顾叶峰冷哼一声,接着转动着轮椅,“真不知她是如何想的,放着你等这些才子不重用,非要掳回去虐待。”

凤傲天听着他的话,心中也冷哼一声,你想让爷掳,爷还不愿意呢?爷怎得就不重用了,都重用到爷床上了,还不叫重用?

顾叶峰径自行至书案前,宝贝似的将古书递给易沐,“你瞧瞧,可认得上面的字体。”

易沐拿过来,看了半晌,摇着头,“不认得。”

“哎,这些日子,我翻阅了各国的上千年的字迹,也查询不到。”顾叶峰摇头叹息道,接着伸手,又将自个本就乱糟糟的头发狠狠地抓了几下。

凤傲天看着他那副模样,不觉得好笑,嘴角亦是抑制不住地浅笑着。

站在他对面的家丁看着凤傲天的笑容,眨了几下眼睛,顿时觉得面前的这个侍从长得真好看,笑起来更好看。

易沐亦是偏着头,恰巧看见了凤傲天的笑意,他也忍不住地晃了一下神,接着看向顾叶峰,“既然想不到,不妨出去放松一下,或许就有法子了,你如此关着,也查不出什么来。”

“那倒也是。”顾叶峰抬眸,看向易沐,不免有些喜悦,“亏得你来了,否则的话,我还不知折腾到何时。”

“还不伺候公子洗漱。”易沐上前一步,低声命令道。

“是。”侯在书房外的家丁连忙应道,接着便入内,伺候顾叶峰洗漱。

易沐走了出来,站在凤傲天身侧,翻阅着手中的古书,她顺带着瞧了一眼,想着这个世上怎会出现这种字体,不免有些疑惑,抬眸,看向易沐,眨了一下眼睛,用口语说了几个字,易沐亦是点头,接着转身,便看到顾叶峰已经简单的洗漱了一番,被推了出来。

凤傲天则是收敛了气息,接着乖顺地立在一处,顾叶峰又看了一眼凤傲天,接着看向易沐,“你这侍从看着有点不同。”

易沐挑眉,“嗯,是不同。”

“看着倒是很机灵。”顾叶峰不忘夸奖道,接着看向易沐,“你可有头绪?”

“听闻宫中的藏书阁内,包揽了许多的藏书,或者能寻到。”易沐紧接着说道。

“皇宫?”顾叶峰眸光闪过一抹幽暗,“算了,我这幅样子,连出府都难,更何况,如今的皇宫,可不是我能随意进去的。”

“你想去藏书阁?”易沐试探性地问道。

“嗯,我想知晓这古书到底写了些什么。”顾叶峰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凡事比较执着。

凤傲天看着顾叶峰,想着此人若是能为她所用的话,必定是事半功倍的,不就是腿残了,那又如何,只要关键的东西能用就行。

顾叶峰总觉得眼前的这个侍从甚是奇怪,接着又看了一眼,“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易沐知晓顾叶峰比正常多些警惕和敏感,一旦遇到陌生的事务,便会变得紧张,他上前,看向顾叶峰,“你怎会见过他,他一直在宫中。”

“那倒也是,不过,总是觉得在何处见过。”顾叶峰还是面露疑惑道。

凤傲天看着眼前的人,想着若不是他残疾了,这等敏锐的洞察力,当杀手可是不错的。

顾叶峰接着抬眸,看向易沐,“你怎得有空来我这?皇上如今转性了?”

易沐柳眉微挑,接着坐在一侧,“嗯,我要参加这次科考。”

“这等科考,对你来说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顾叶峰毫不犹豫地夸奖着易沐。

易沐听着,低声一笑,“这次殿试可是由皇上出题。”

“那又如何。”顾叶峰继续低头看着自个手中的古书,“即便她坐上了皇位,也洗脱不了她这些年来所做之事。”

“那你呢?”易沐看向顾叶峰,“可愿意入朝?”

“不去。”顾叶峰一口回绝道,“我这个样子,上了朝,那不是遭人笑话,而且,我对于如今的皇上,无感。”

凤傲天嘴角一抽,你倒是诚实,不过,爷可不是一个轻易放弃之人,如今,被爷看上了,无论如何,都会弄到手,你就乖乖的到爷碗里来吧。

易沐顺带着看见了凤傲天眼眸中的精光,他眉目流转,接着看向顾叶峰,“那不是可惜了你的才华。”

“有何可惜的。”顾叶峰抬眸,看向他,“你是明白的,我本就不喜朝堂阿谀我诈之事,更何况,那皇上可是出了名的残暴不仁,我可不喜欢为一个暴君卖命。”

凤傲天听着他的话,爷就暴君了如何?当心爷爆了你。

顾叶峰总是感觉到有一股冷风刮过,转眸,看向身后垂首站立的凤傲天,接着移动轮椅,来到她的面前,“你抬起头来。”

凤傲天想着,你让爷抬头,爷便要抬头?

她微微抬起头,低眉顺眼地看着顾叶峰,适才没注意,如今看着,倒甚是俊美,眉眼开阔,一双剑眉下,一双眼睛甚是清澈,不过,凤傲天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是一个脾气暴躁,一根筋的二货。

“易沐,你这侍从长得倒是挺俊秀的。”顾叶峰看了半晌,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适才的警惕心也随之放松下来。

凤傲天想着,果不其然,随即垂首,站在一处,思谋着都察院一职,若是让他上任,还是需要磨练一番,否则,他这性子,怕是要吃大亏,不过,就因着这性子,倒是能为她守住一道门槛。

顾叶峰看向易沐,“你当真要入朝为官?”

“嗯。”易沐点头,将凤傲天适才的神情尽收眼底,却觉得这皇上与以往的她看起来,变了不少,他虽然不知,是何原因,虽然,这两年留下了对不可磨灭的阴影,但是,如今的皇上,倒是让他感了几分的兴趣。

“可是,你这身子……”顾叶峰不免担忧道。

易沐微微一顿,眉宇间溢满了愁绪,是啊,看着自己这幅孱弱的身子,抬眸看向天空,“能撑几时是几时吧。”

“你啊。”顾叶峰不免摇头道,“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吧。”

“你若是想去藏书阁,我有法子。”易沐看向他,“可愿去?”

“若是被那皇上碰上,我可不想被她掳进那宫中。”顾叶峰想起凤傲天的喜好,再看向易沐,顿时觉得恶寒。

易沐看向顾叶峰,“放心好了,皇上不会来我这处的,你碰不见她。”

“当真?”顾叶峰看向易沐,“听说,王府内许多男子都被遣散了,独独留下了你们几人,难道皇上对你没点心思?”

易沐不紧不慢地说道,“是我自个请求入宫的。”

“为何?”顾叶峰不解地问道。

“说来话长。”易沐有意躲开这个话题,接着问道,“去还是不去?”

“去。”顾叶峰连忙应道,“我一定要研究出这古书到底写的是什么?”

凤傲天心中一阵冷笑,你若是知晓这古书上面的内容,估计,你会吐血。

“那明日我来接你。”易沐随即起身,说道。

“好。”顾叶峰点头,接着看向易沐,“你何时走?”

“如今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明儿个我再来。”易沐说着,便越过他,向外走去。

顾叶峰连忙堆着笑意,接着说道,“好,我明儿个等你。”

凤傲天则是跟在易沐身后,离开了院落。

顾叶峰看着凤傲天的身影,还是觉得熟悉,“我就是觉得她很熟悉。”

易沐径自离开顾府,坐与马车上,看向一侧的凤傲天,“皇上,藏书阁可有那古书的字迹?”

“没有。”凤傲天当即说道,“不过,爷知道。”

“那明日若是他寻不到……”易沐不免担忧道。

“无妨,爷自有办法。”凤傲天嘴角微勾,眸光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易沐看着如此的凤傲天,顿时有些同情顾叶峰,亦是觉得,日后,宁可得最小人,也不能得罪皇上,绝对会被皇上玩死。

凤傲天看向易沐,突然上前,凑近他的容颜,仔细地打量着,“你为何入宫?”

“这个嘛……”易沐微微向后退了一步,与凤傲天保持着距离,“臣子如今不能说。”

凤傲天挑眉,想着你不说,爷也能查到,接着靠在一侧,“明儿个带他去藏书阁,若是他寻不到,你便一直带着他来。”

“是。”易沐点头,接着不再说话,拿起书卷看着。

凤傲天觉得易沐此人才算是性子冷淡之人,他的冷淡是透在骨子里的,而且,心思极沉。

回到宫中,凤傲天便径自入了帝寝殿,易沐则是回到自己的寝宫,他选了东宫最偏僻的寝宫,还将摄政王府的梅花树移了过来。

慕寒瑾适才刚吐过血,如今,正在调息内力,凤傲天亦是感应到了,却未表现出来,有些事,她已然看透,而是在等着他开口而已。

昨夜,慕寒瑾的手指起了变化,指甲上泛起了黑色,乃是中毒的征兆,可是,她却查不出他到底所中何毒。

蓝璟书担忧地看向一侧的慕寒瑾,又转眸,看向凤傲天入内,连忙下了软榻,“臣参见皇上!”

“起来吧。”凤傲天抬手,将他扶起来,看着他这几日并未歇息好,眼眸下布满乌青,如今,并未设置右相,故而,左相之事也是他来处理,“待科考之后,爷便被你派得力助手。”

蓝璟书知晓凤傲天所言,心中划过一抹淡淡地暖流,接着应道,“多谢皇上。”

凤傲天转眸,看向慕寒瑾,接着说道,“今日的奏折,可有重要之事。”

“皇上,您请看这封。”蓝璟书将一封奏折递给凤傲天。

凤傲天接过,看着上面的内容,“乌山附近出现女鬼锁魂?”

“正是。”蓝璟书看向凤傲天,“那处曾经有一个名为巫神族的部落,可是,两年之前部落一夜之间消失,那处这两年来,便时常闹鬼,如今,已经死了不少的百姓。”

“可有查出头绪?”凤傲天想着这世上怎会真正有鬼,必定是人鬼作祟,可是,事情凑巧发生在两年之前,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她所不知的阴谋。

蓝璟书接着说道,“这封奏折乃是一月之前的事情,当地的知县已经被杀死了三位,新的知县也不过到任两月。”

“乌山?”凤傲天幽幽地念叨,“看来这此事并不是单纯的女鬼锁魂。”

“臣想前去看看。”蓝璟书接着说道。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你如今事务繁忙,怎能脱开身?”

“可是,如今并无比臣合适之人前去。”蓝璟书紧接着说道。

“你并无武功,即便是去查,也查不多什么。”凤傲天想着此事甚是棘手,关于两年之前的事,看起来都不是简单之事。

慕寒瑾正收起功力,看向凤傲天,“皇上,让臣去吧。”

“你要是吐血了,怕是更麻烦。”凤傲天摇头道。

“无妨,臣如今赶路,一日便能到达乌山,而后,两日应当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慕寒瑾接着说道。

凤傲天沉吟了片刻,想着如今也只能如此,“好,那你万事当心。”

“是。”慕寒瑾应道,接着看向凤傲天,“皇上,顾叶峰那处……”

“爷自有办法。”凤傲天勾起一抹笑意,“不过,你可要当心才是,爷觉得乌山那处定然是一个大麻烦。”

“是。”慕寒瑾笑着应道,他之所以离开,只是不想让她看到自个身体细微的变化,他未料到,自己的毒性发作比预期的还快,若是如此下去,他怕是连一年的时间都熬不住。

凤傲天伸手,握着他冰凉的手,低头,看着指尖越发地暗沉,眸光闪过一抹阴沉,接着牵着他的手,离开书房,走近龙榻,“躺着歇息吧。”

“是。”慕寒瑾点头,“臣两个时辰之后,便出发。”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转身,步入书房,看向蓝璟书,“可还有其他要事?”

“皇上,臣已将开设女子科考招贴了告示,如今,无人问津。”蓝璟书接着说道。

“无妨,会有人参加的。”凤傲天似是已经有了盘算,接着低头,批阅着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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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5 她与我无关

(女生文学 ) 蓝璟书立于一侧,想着既然皇上如此说,必定是有所准备,他如今照办便是。

慕寒瑾调息之后,便行至凤傲天面前,看着她,“皇上,臣如今便出发。”

“嗯。”凤傲天知晓如今正值用人之际,而慕寒瑾这些时日一直跟在她的身侧,很多才能更是无法展现出来,他如今前去,正好是一个让他能够发挥自己能力的时候。

慕寒瑾总有些不安,觉得此次前去,怕是要发生些什么他意想不到之事,可是,如今,他也想挺身而出,拼尽全力为她做些事情,因着,他的时日不多。

他对她温声浅笑,接着翩然转身,一身月牙锦袍,便消失在她的眼前,凤傲天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转身,步入书房。

蓝璟书看向凤傲天眼眸中闪过一抹的担忧,便知晓,在皇上的心中,对于慕寒瑾,是不同的。

凤傲天坐与蓝璟书对面,看着眼前的奏折,突然觉得少了一个人,变得冷清,她苦笑一声,自个如今是越发的不喜欢一个人待着了。

蓝璟书并未开口,而是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她,坐在这高位之上,就注定了这一生乃是孤家寡人,路是她选的,她便要勇往直前的走下去,没有半分退缩的余地。

批阅罢奏折,蓝璟书便退出了帝寝殿,抬眸,看着眼前的宫殿穹宇,心中生出了一丝的苍凉,抬步,向自己的寝宫走去。

静喜跟在蓝璟书的身侧,“主子,皇上为了您方便,特意将现在的元寿宫改成了津轩宫,奴才已经将院内的摆设都移了过来。”

蓝璟书眸光闪过一抹黯然,一言不发,向前走去,穿过两道宫门,向后走去,便看到首位的宫殿上面写着“清晖”二字,他再向前了两百步左右,便看到眼前的宫殿上面印着“津轩”二字,他与慕寒瑾的宫殿是在一处的。

他抬步走了进去,里面的宫殿甚是宏伟,即便将津轩阁内的摆设与物件都移了过来,也还是失去了原来的味道,他突然有些怀念起津轩阁,如此一想,他亦是不由得一怔,顿时觉得自个好笑,温润的俊朗容颜,勾起一抹嗤笑,接着抬步,入了寝宫,退下自己的外袍。

“主子,奴才已经备好浴汤。”静喜站在一侧,接过外袍,说道。

蓝璟书淡淡地应道,“嗯。”接着,便上前,步入屏风之后,褪下身上的官袍,璀璨的宫灯照在他凝脂的肌肤上,透着莹润的光泽,他将身体没入浴桶内,微微仰着头,卸下一身的疲惫,缓缓闭上了双眸。

凤傲天亦是沐浴之后,身着明黄色的中衣,如今的她,若是女子,已然发育了三年,可是,适才她沐浴时,才发现自个的胸部比寻常女子小了许多,应当是这些年来束胸的原因,索性,如今并无任何人,这偌大的寝宫,除了她,便是安然睡在龙榻上,浑然不知的凤胤麒,她并无束胸,身着宽大的中衣,远远看去,并无任何异样。

她躺在龙榻上,想着自个是不是该用些能够丰胸的药膳?虽然,她如今以男子身份出现,但,终究她还是女子,该凸的地方,还是要凸出的。

如此一想,她随即便命冯公公去准备了一些药膳,每夜服用。

慕寒瑾连夜骑着“踏雪”赶往乌山,因着踏雪可以日行万里,故而,他在天亮前便感到了乌县,敲开的县衙的大门,拿出皇上的圣旨与令牌,不敢耽搁,了解这些时日的乌山的情况,看了卷宗与刚刚死去的知县的尸体,便带人赶往乌山。

翌日,早朝并未发生特别之事,早朝之后,凤傲天便回了帝寝殿,与蓝璟书批阅奏折。

易沐算准了时辰,便出了宫,行至顾府,正好碰上刚刚下早朝的礼部尚书顾大人。

“原来是易沐啊。”顾大人看着刚刚下马车的易沐,语气和蔼地问道。

易沐连忙上前,“易沐见过顾伯父。”

“嗯,听说你如今入宫了,见你气色好了许多,老夫也甚感安慰。”顾大人想着如今的朝堂已然明了,他们这些老臣迟早是要退下的,如今的皇上,已经不同往日了。

易沐浅笑道,“让您老担忧了。”

“无妨,你是来寻峰儿的吧,昨日便听闻你来过,他的心情才好些。”顾大人为人不张扬,懂得审时度势,与易洋脾气相投,故而两家的关系算得上是极好的。

“正是,见他整日闷在府上,如今,侄儿虽入宫,但,比起素日倒是自由了许多,故而,便前来,寻他出去走走。”易沐短短几句,便将来意说明。

“嗯,出去走走也是好的,这些年,你不得出来,他更是闷闷不乐,极少出府,他那性子……哎……”顾大人想起顾叶峰,不免心痛道。

“伯父不必担忧,他不过是想不开而已,有朝一日想通了,便会好起来。”易沐依旧是温声道。

“嗯,那你便去看看他,多开导开导。”顾大人想着顾叶峰的性子,再看向易沐,以往的事,似乎已经随着摄政王登基称帝,已经落下了帷幕。

易沐与顾大人一同步入府内,接着便行至顾叶峰的院中,便看见他已经准备好,瞧见易沐,便上前道,“走吧。”

“好。”易沐点头,接着便又转身,向院外走去,二人上了马车,便向皇宫内驶去。

顾叶峰坐与易沐身侧,看着手中的古书,再看向易沐正在看着书卷,笑道,“你如今温习的如何?”

“还好。”易沐转眸,看向顾叶峰,“你呢?”

“我什么?”顾叶峰一双清澈的双眸,看向易沐,眉宇间透着逼人的傻气。

易沐看着他如此的模样,暗自摇头,“你这性子日后定然会吃大亏。”

“那又如何,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做得是真正的自己,不论过去多久,我依旧如此。”顾叶峰挑眉,直接说道。

易沐浅笑道,“是啊,这世上又有几人是做真正的自己呢?”

顾叶峰点头,接着又宝贝似的看着书卷,二人亦是无话,直到入了皇宫,顾叶峰便抬出马车,接着坐在轮椅上,看着易沐,“如此公然地入宫,不会出事吧?”

“不会。”易沐摇头道,“如今,皇上正在帝寝殿批阅奏折,待她批阅完奏折,我已经送你出宫了。”

“那便好。”顾叶峰看向易沐,又看着他的身侧。

易沐看向他,“你在看什么?”

“你昨儿个带的那个内侍呢?”顾叶峰不免疑惑地问道。

易沐一怔,轻笑道,“你何时对一个不重要的人如此关心了?”

“不知,就是觉得我在何处见过他。”顾叶峰嘀咕道,接着看向他,“人呢?”

易沐俊美的容颜,闪过一抹淡淡地笑意,摇头道,“不告诉你。”

顾叶峰抬眸,看向他,“你若不说,我还不走了。”

易沐看着他这一根筋的性子,着实有些无奈,接着说道,“她是宫里的人,自然而然是要当差的,如今去做事了,难不成整日跟着我?”

顾叶峰沉默良久,接着说道,“嗯,可是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若是真要见她,那我便将她唤来如何?”易沐知晓他要是拗不过这个劲,便会一直惦记着,追根究底,倒不如,如今,让他解了心中的惑。

“好。”顾叶峰点头,悬着的心此刻放了下来。

易沐接着在身侧的内侍低声说道,接着便看向他,“你如今是去藏书阁等着,还是在这处等着。”

顾叶峰看了半晌,接着说道,“去藏书阁吧。”

“嗯。”易沐点头,便向藏书阁走去,约莫走了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藏书阁。

顾叶峰抬头,看着眼前的藏书阁,“这藏书阁内定然有着许多稀世奇书。”

“自然。”易沐看向他,“我这几日便时常过来瞧瞧。”

“哦。”顾叶峰点头,接着自个移动着轮椅,向前走着,接着两名太监将他抬入阁内,入内便是整齐罗列的书架。

“易侍妃,这乃是藏书内藏书目录。”一侧专门看守藏书阁的太监将手中的名册递给易沐。

易沐接过,看向顾叶峰,“你仔细瞧瞧,这上面都有目录。”

“好。”顾叶峰接过名册,一个个地寻找着。

帝寝殿内,凤傲天正批阅着奏折,便听到冯公公来报,“皇上,易侍妃宫中的人前来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

“嗯,宣。”凤傲天淡淡地开口。

冯公公便退了出去,接着,便看到一名小太监垂首入内,接着跪下,“奴才给皇上请安!”

“嗯,说吧,何事?”凤傲天看了一眼眼前的小太监,接着便继续着。

“皇上,顾公子如今已经入了宫,说是要见昨儿个前去他府上的那位内侍。”小太监低声回禀道。

凤傲天低笑一声,此人还真是死心眼,想到此,便抬眸,淡淡道,“嗯,你退下吧。”

“是。”那小太监连忙应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蓝璟书抬眸,看向凤傲天,“皇上,您昨儿个……”

凤傲天看向蓝璟书,“你先批阅着,等爷回来。”说着,径自下了软榻,向外走去。

蓝璟书看着凤傲天离开的背影,抬眸,看着眼前空荡荡的书房,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冷清。

藏书阁内,顾叶峰看着自个需要翻阅的书籍目录,接着便看向书架上面的注目,便移动着轮椅,向前走去。

易沐看着他,“我还有事,便不陪你了,两个时辰之后,我来接你。”

“好。”顾叶峰头也不回地应道。

易沐转身,便要抬步离开,却听到顾叶峰的声音,“那名内侍呢?”

“我已经派人去寻他了。”易沐想着此时还不忘记,可见,他心中对皇上存了多大的兴趣。

凤傲天已经换了一身小太监的衣裳,垂首向藏书阁走来,抬眸,看向易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接着便站在一侧。

“你来了。”易沐的声音听起来极轻。

“是。”凤傲天低声应道。

“让她进来。”顾叶峰转眸,看向门外站着的凤傲天,语气淡淡地说道。

凤傲天接着便步入了藏书阁,垂首向他走近,接着开口,“公子有何吩咐?”

“你留下。”顾叶峰抬眸,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

“是。”凤傲天想着此人倒是有趣,接着低声应道。

易沐无奈地摇着头,接着便离开了藏书阁,回了自己的寝宫。

藏书阁内,甚是寂静,顾叶峰抬手,拿起面前的书卷,安静地翻阅着,凤傲天则是一动不动地站在一侧,沉默不语。

待到他将第一本看过,拿起第二本看着,凤傲天依旧是站在原处,岿然不动,淡淡地柔光自窗外洒入,打落在二人的身影上,书架上的书卷散发着清幽的墨香,甚是静谧。

边关,冷千叶站在军营外,看着眼前的冷沛涵,“一路上小心,回京之后,便写书信给我。”

“哥哥,你如今怎得变得如此啰嗦。”冷沛涵不耐烦地看着他,“哥哥大可放心。”

冷千叶冷漠如尘的容颜,闪过一抹担忧,对于他来说,亲人最是重要。

慕寒遥看向她,“这一路路途遥远,我已经派人护送你。”

“嗯。”冷沛涵看向慕寒遥,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她觉得自己这次私自来到边关是对的,她不虚此行,对于慕寒遥的感情,她一开始以为是爱情,如今,这一番接触下来,她才明白,不过是一种崇拜罢了,更多的也是兄长之情,她如今明白了自个的心思,也得到了答案,亦是无憾。

冷沛涵转身,坐上马车,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冷千叶目送着她的身影,不禁感叹了一声,“我这傻妹妹,你当真一点心思都没有?”

慕寒遥看向他,“你对邢芷烟可有一丁点的心思?”

冷千叶先是一怔,看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接到了皇上的密函,今儿个邢芷烟便会被送到边关。”慕寒遥算着日子,也是今日赶到。

“她来做什么?”冷千叶眉宇间闪过一抹不解。

“你看看。”慕寒遥将密函递给他。

冷千叶接过密函,看着上面的内容,眸光闪过一抹冷然,“先皇竟然是她杀死的?她未免太过于心狠手辣,这次西南之乱,京中的叛乱也与她有关?”

“正是。”慕寒遥点头,“寒瑾传来书信,说皇上这两年之所以如此,不过是对先皇的情意太深,接受不了先皇死去的悲痛。”

他说着,便将慕寒瑾的书信递给了他,“你看看吧。”

冷千叶打开书信,仔细地看罢,抬眸,看向慕寒遥,“原来,她竟然有着如此的过往。”

“是啊,如今,先皇甘愿死在她的手中,我想,她如今虽然坐上了这高位,心中最是孤寂的吧。”慕寒遥接到这封信时,心中想着的是,她这些年来的痛苦。

冷千叶想起那日她告诉自己因何要囚禁他时,那眼眸中的疼痛,还有她每次鞭打他时,迸射出的恨意与痛苦,原来,她知晓邢芷烟是害死先皇的凶手,可是,却找不到证据,才会将恨转移到他的身上,他不知道为何,突然有些心疼。

不远处,传来马蹄声,接着便看到几名黑衣人带着一名女子赶了过来,接着翻身下马,行至慕寒遥与冷千叶面前,“两位将军,人已带到。”

“嗯。”慕寒遥并未看眼前的邢芷烟,而是淡淡地应道。

“属下告退。”黑衣人接着将邢芷烟丢在地上,飞身离开。

邢芷烟的脸上已然消肿,因着连日来赶路,身上沾染了许多的灰尘,发髻也有些凌乱,可是,依旧掩盖不了她清丽的容颜,她抬眸,看向冷千叶,眼眸中闪过一抹喜悦,接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双手要抓住冷千叶的胳膊。

冷千叶向后退了一步,冷漠地转身,“将她带进去,她乃是皇上犒劳将士的礼物。”

“是。”身侧的将士自然不知晓眼前的女子是太后,却看到女子长相,顿时,两眼放光。

邢芷烟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冷大哥,是我啊,我是芷烟,你不认得我了吗?”

冷千叶抬眸,注视着天空,对她视若无睹。

邢芷烟拼命地挣脱着,看向冷千叶,“冷大哥,你不能这样对哀家,哀家是太后。”

冷千叶与慕寒遥面色冷凝,置若罔闻,任由着她大声地哭喊着,被拖入了营帐。

“将军,皇上有命,不能让她自杀。”一道声音响起,接着便落下一道黑影,接着将今日的密函递给他。

慕寒遥接过密函,转眸,看向冷千叶,“你还未回答我的话。”

“邢芷烟对于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从未对她有过何种心思。”冷千叶语气淡淡地说道。

慕寒遥冷峻的容颜,闪过一抹淡然,接着看向身后的人,“每日派人看着她,至于如何分配,便交由玑柏吧,不能让她死了。”

“是。”身后的副将领命,眼眸中亦是闪过一抹亮光。

慕寒遥看向冷千叶,“皇上如此安排,对她的惩罚亦是算轻的了。”

“她与我无关,在我眼中不过是个皇上送过来的礼物罢了。”冷千叶转眸,看向慕寒遥,“如今,我只关心的是边关的战事。”

慕寒遥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嗯,我们去城楼看看。”

“好。”冷千叶点头,二人便向城楼赶去。

玑柏看了一眼眼前的邢芷烟,亦是觉得熟悉,心中清楚她的身份,不过,却并未识破,因着,她乃是皇上亲自派人送来的,便知这其中有着他们不知晓的事情,至于什么,他们也管不了那么多,人既然送来了,对于他来说都一样,不过是个女人而已。

邢芷烟看着眼前的玑柏,“你不认得哀家吗?”

玑柏微微抬眸,接着说道,“送她北边的军营,派人十二个时辰看着她,不许让她死了。”

“是。”两名士兵领命,随即,便带着邢芷烟离开。

邢芷烟睁大双眸,不可置信地注视着玑柏,直到被带入营帐内,她更是觉得自个是在做梦。

不一会,便看到两名老婆子走了进来,眸光凶狠,而且,都有身手,.net浪客中文的穴道,将她身上的衣服扯下,丢入了浴桶内清洗,接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放在了床榻上,用绳子将她的四肢帮着。

当天夜里,营帐内便走进了十名彪形大汉,缓缓地走向床边,她被解开了穴道,双脚被两个人拉扯着,双手被另外两个人拽着,衣服已被撕碎,便看到两个人低头,啃咬着她的胸前,她拼命地摇着头,想要挣脱,可是,越是如此,越是受到了更狠戾的噬咬,她仰着头,大声喊道,“哀家是太后,你等敢对哀家不敬。”

眼前的十名士兵放声大笑,接着捏着她的下颚,“太后,就让卑职等好好服侍您。”

说着,那人便低头,封上了她的唇,这一夜,整个营帐内传来了邢芷烟凄厉地惨叫声,一直响彻到天明。

翌日,她无力地躺在木板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身上布满了青紫的痕迹,还有污浊,营帐内,奢靡的气息挥散不去,这一刻,她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

昨夜的那两名婆子走了进来,将她从床榻上抬了起来,直接丢入浴桶内,清洗着身子,接着便将她放在床榻上,点了她的穴道,将她绑在床上,她便这样望着营帐发呆了一日。

皇宫内,不知不觉天色已晚,凤傲天看着眼前的顾叶峰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愿,她可还有正事要办,想及此,便上前,提醒道,“顾公子,如今天色已暗,若是你不及早出宫,今儿个便要在宫中待着了。”

顾叶峰抬眸,看向凤傲天,因着一直盯着书卷,猛一抬头,有些晕眩,抬起手指,轻揉着眼眸,接着淡淡地说道,“嗯,走吧。”

易沐亦是算准了时辰,步入藏书阁,便看到凤傲天推着他走了出来,他连忙上前,示意一旁的内侍上前。

顾叶峰看向他,“还是未寻到,我明儿个再来。”

“好。”易沐点头,接着说道,“我送你出宫。”

“嗯。”顾叶峰点头,接着抬眸,看了一眼凤傲天,“明儿个还是让他陪着我。”

易沐一怔,看向凤傲天。

凤傲天也是一顿,心中暗骂了一句,还真将爷当使唤奴才了。

顾叶峰看着凤傲天眼眸中闪过的不愿,眸光一沉,“怎么,不行”

凤傲天抬眸,看向顾叶峰,“是。”

顾叶峰冷哼了一声,接着推动着轮椅向前走去。

她看着顾叶峰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让爷陪你,可是要付出点代价的,爷可不是那么好陪的。

顾叶峰突然转眸,看向凤傲天,却没有看到任何的异常,他有些纳闷,奇怪,适才他明明感觉到她看着自个的身影,闪过一抹冷光。

凤傲天想着这小子警觉性极好,她不过是稍微露出点寒气,他便能察觉到,还真是有趣。

易沐送顾叶峰出了宫,接着转身,便看到凤傲天双手环胸,看着他,“他怀疑爷了?”

“皇上,他的性子本就孤僻,古怪,这个,臣子也不知。”易沐看向凤傲天,柔声说道,接着行礼,“臣子告退。”

凤傲天看着他清瘦的身影,夜晚风大,如此看着,当真是弱柳扶风,稍有不慎,都会被风吹走。

她上前一步,将他的手握在自己掌心,“爷去瞧瞧你的住处。”

易沐先是一怔,低头,看着她牵着他的手,眸光闪过一抹不知名的情愫,只是垂着头,并未开口,任由着她牵着,二人缓步向寝宫走去。

待行至这处偏远的寝宫,凤傲天抬眸,看着上面的字,“云寒”。

“皇上,请!”易沐接着从凤傲天的手中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拢了拢衣袖,接着说道。

凤傲天正欲抬步,却又未进去,接着说道,“你进去吧,爷想起一些事。”

“臣子恭送皇上。”易沐微微一怔,接着垂首回道。

凤傲天接着转身,便向帝寝殿走去,易沐抬眸,注视着他消失的身影,接着缓缓转身,径自入了寝宫。

夜色冷清,老树枝头昏鸦,偶尔传出几声恐怖的低鸣,慕寒瑾带着十名衙役行走在乌山中。

身后的十名衙役亦是吓得面色惨白,近日来接二连三发生人命案,已经有不少的衙役在乌山中消失的无影无踪,故而,他们如今更是胆战心惊。

月光照在慕寒遥清瘦的身姿上,甚是冷寒,他抬眸,看着眼前的景色,手中提着灯笼,缓缓向前走着。

突然一道冷风飘过,接着便看到一道白影飞过,身后的衙役吓得双腿哆嗦,拔出剑,环顾着四周。

慕寒瑾眼眸极快,接着飞身而上,手中的长剑已经划过一道冷光,便看到一片白色的绸缎翩然落下。

慕寒瑾周身散发着冰冷的寒气,沉声道,“装神弄鬼。”

“哈哈……”突然,山中发出女子狷狂的笑声,回荡着整个乌山,眼前黑雾弥漫,看不清任何的事物。

慕寒瑾负手而立,接着便看到那黑雾将他们团团困住,身后的十名衙役相继被卷入黑风中,不见了踪影。

他素雅的身姿,透着冰寒之气,足尖轻点,双掌挥出,冲破黑雾,便打在眼前白衣的身上,便看见眼前的女子披头散发,面色青紫,双眸猩红地盯着他。

“你是巫族的人?”慕寒瑾眸光淡淡,看着被他打落的女子,沉声问道。

眼前的女子又是狂笑一声,接着一道黑光闪过,慕寒瑾飞身躲开,那女子便不见了踪影。

慕寒瑾随即落下,便看到身后躺着十具白骨,他眸光闪过一抹冷然,接着飞身离开乌山。

凤傲天回到帝寝殿,便看到蓝璟书已经批阅好了奏折,等着她,她将身上太监的衣裳退去,穿着龙袍走了过来,坐在他的对面,“冯公公,摆膳。”

“是。”冯公公应道。

凤傲天接着拿起奏折,翻阅着,接着逐一地批注,抬眸,正好看见蓝璟书在注视着她,她嘴角一勾,“看爷做什么?”

蓝璟书连忙垂首,收敛起眸光,接着摇头道,“没什么。”

“皇上,请用膳。”冯公公在一侧回禀道。

凤傲天放下朱笔,看着他,“走吧。”接着下了软榻,上前一步,牵着他的手走出书房。

蓝璟书安静地跟在她的身侧,接着坐下,二人简单地用罢晚膳,又继续批阅奏折。

凤傲天将最后一封奏折放下,抬眸,看向蓝璟书,浅笑道,“过来。”

蓝璟书微微一怔,接着自软榻上下来,行至她的身侧,身形一晃,便被凤傲天揽入怀中,低头,看着他,她素手一挥,他身上的官袍便已散开。

“皇上……”蓝璟书俊朗的容颜染上一抹红霞,低声唤道。

凤傲天抬起手指,将他的衣衫解开,便看到胸口处留下了伤痕,她低头,注视着他,“留下印痕,你说爷该怎么罚你?”

蓝璟书目光怔怔地注视着她,“皇上……臣……”

凤傲天将他自怀中推开,接着起身,牵着他的手,任由着他官袍散落,露出胸前的春光,走出书房,接着行至寝宫,将他按倒在龙榻上,“今夜侍寝。”

蓝璟书躺在龙榻上,听着凤傲天的话语,心中却生出一抹不安,侍寝?如何侍?还要像从前那般吗?

凤傲天接着褪下龙袍,换上中衣,自屏风走出,接着脱了鞋,上了龙榻,手指一动,宫殿内的宫灯尽数熄灭,她不过是因着慕寒瑾不在身边陪着她安睡,便觉得有些空荡。

她伸手,将蓝璟书的手握着,接着合上双眸,“歇息吧。”

“是。”蓝璟书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侧眸,看着她的容颜,接着闭上双眸,缓缓睡去。

巫月国,夜魅晞躺在床榻上却是辗转难眠,脑海中浮现出的皆是凤傲天身着龙袍的模样,如今,这个时候,不知她在做什么?可有想他?

想及此,便困意全无,接着起身,一身暗红的长袍,拖着他妖娆的身姿,缓缓走出寝宫,站在院中,抬头,望着月色。

香寒与初夏跟在身后,看着夜魅晞,心中不免心疼,殿下自从凤国回来,每日都是这幅模样。

“殿下,太子殿下因中箭,这些日子还未好,那凌霜雪便被安排在太子寝宫内。”香寒想起之前来寻殿下的女子,接着说道。

夜魅晞抬眸,看着眼前的月色,“月圆人团圆,今日的月色如此园,我何时与她团圆呢?”

初夏与香寒听着面面相觑,不由得叹口气。

夜魅晞微微转身,“她的底细可查清楚了?”

“她乃是凌将军之女,多年前,随着凌将军前去边关,她偶然间遇到一位医术甚高的高人,尽得那高人真传,医术甚好。”香寒紧接着说道。

“嗯。”夜魅晞淡淡地应道,“她与夕月的关系如何?”

“夕月公主是她为知己,对她无话不谈。”香寒想起夕月公主,不免忧伤道,“殿下,那凌霜雪如今回京的目的,奴婢觉得不单纯。”

“继续看着,二皇子那处如何了?”夜魅晞继而问道。

“上次秋闱,便是二皇子设下的圈套,不过,被太子识破,他虽未中箭,但是,布下的眼线全被杀了,差点将他也杀了,后来,是奴婢派人救了他,将太子射了一箭。”香寒紧接着说道。

“嗯,这几日,太子定然会寻机会对二皇子下手,你派人看着,将所有的证据都毁了。”夜魅晞依旧是语气淡淡,提不起任何的精神。

“是。”香寒连忙应道,“三皇子那处……那名女子死了。”

“如何死的?”夜魅晞摸着手中的暖玉。

“被三皇子折磨死的。”香寒不由得唏嘘道。

“此事,要传入太子的耳中。”夜魅晞嘴角勾起一抹邪魅。

“是。”香寒领命,接着便退在了一处。

夜魅晞亦是幽幽转身,径自步入寝宫内,躺在床榻上,缓缓合上双眸。

慕寒瑾回到县衙时,整个县衙内布满了阴气,他眸光一暗,接着缓缓步入,便看到整个衙门无一人生还,他连忙转身,便看到无数道白影闪过。

他连忙追了出去,接着,整个衙门便被烧了起来,包括里面的卷宗亦是被大火吞噬。

慕寒瑾暗叫不妙,接着便看到乌山下的村子一夕间燃起了大火,连带着他一同被淹没在大火中。

黑雾席卷笼罩在整个天际,耳边传来女子狷狂的尖叫声,他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大火内……

凤傲天似是做了一个噩梦,从梦中惊醒,接着起身,看着身侧的蓝璟书,她眸光闪过一抹冷然,低头,看着胸口处的锦囊,闪烁着亮光,她沉声道,“乌山是不是出事了?”

魂的声音响起,“如今还未得到消息。”

“何时来报?”凤傲天随即赤脚下了龙榻,看着窗外,捂着心口,觉得泛起阵阵的疼痛。

“还要一个时辰。”魂紧接着回道。

蓝璟书连忙自龙榻上起来,接着下了软榻,拿起一侧的披风披在她的身上,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皇上,寒瑾他不会出事的。”

“他出事了。”凤傲天转眸,看向蓝璟书。

蓝璟书身心一颤,看向凤傲天,“若是如此,此事看来异常的严重。”

“京中之事便交给你了。”凤傲天看向他,“爷要去乌山。”

“皇上放心。”蓝璟书握紧她的手,说道。

凤傲天将他拽入自己的怀中,经历过这些的磨难,有些事有些人都在不知不觉地发生着变化,如今,有人能够在她需要帮助时,义无反顾地守在这处,她知晓,这个人是她能够去相信的。

她松开蓝璟书,接着抬步,向前走去,换了一身褐色青袍,接着离开了寝宫。

蓝璟书目送着她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黯然,他抚摸着自己的双臂,适才被她拥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她的温度,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转身,他当真是疯了。

凤傲天骑着“傲雪”向乌山赶去,一个时辰之后,接到了魂传来的消息,她眸光闪过一抹狠戾……

顾叶峰一夜未眠,脑海中想着的便是藏书阁内的书籍,他也等不及皇上是否在宫中,翌日天未亮,便命人准备好,向皇宫赶去。

易沐亦是得到了禀报,向城楼处走去,看着他,“我知晓你定然是按耐不住的。”

顾叶峰低笑一声,“是啊,我昨夜一直想着藏书阁内的书籍,今日便来早些。”

“走吧。”易沐浅笑道,接着与他一同向藏书阁走去。

顾叶峰看向易沐,“那个内侍呢?”

“他不在。”易沐看向他,他也是适才知晓,皇上离京了,想着定然是事出突然,他看向顾叶峰,“他今儿个去皇上那处当差了,要不,我去将他唤来?”

顾叶峰一听来人,剑眉紧蹙,接着摆手道,“算了,不必。”

今日早朝之上,蓝璟书站在一侧,看着百官,扬声说道,“皇上有事出宫,这几日便不必上早朝了,有何事,直接来寻本官便是。”

百官齐齐一怔,想着皇上才登基几日,如今,突然出宫,难道又出了何事?

蓝璟书也不在意众人的猜度,而是径自离开了金銮殿,留下还在大殿内怔愣的百官。

走出宫殿,便看到易沐站在东宫宫门处,他缓步上前,行至他的面前,“等我定然是有事。”

“皇上去何处了?”易沐看向蓝璟书,直截了当地问道。

“寒瑾去乌山查案,昨夜,皇上感觉到他出了事,便连夜赶去乌山了。”蓝璟书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

“看来,此事甚是严重。”易沐看向蓝璟书,“好了,你且去忙吧,我也好看着顾叶峰那个书呆子。”

“嗯。”蓝璟书微微颔首,接着便转身离开,前往帝寝殿。

易沐看着他的身影,温润中透着坚毅,看来这些时日,他们都在不约而同地发生着改变。

凤傲天天亮时便赶到了乌山,可是,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灰烬,她翻身下马,沉声问道,“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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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她到底将你如何了

(女生文学 ) “主子……属下等冲进去并未看到慕侍妃……”魄低声说道。

“如今呢?”凤傲天上前一步,看着眼前被烧焦的尸体,厉声问道。

“已经派人在找。”魄随即说道。

凤傲天一步一步上前,仔细地寻找着,接着将怀中的锦囊拿出,看着并未闪出亮光,他不会出事的。

时间缓缓流逝,凤傲天找了整整一日,都未寻到任何的蛛丝马迹,她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烧毁的房屋,辨不清面貌的尸体,她眸光碎出一抹冷光,双掌凝聚着内力,接着挥出,顷刻间,四周卷起千层风浪,她接着转身,向乌山走去。

“将乌山给爷封住,一只苍蝇都不得放出来。”凤傲天沉声喝道。

“是。”魄领命。

凤傲天行走在乌山,循着踪迹缓缓向前走着,直到行至一处山洞,她看到了脚印,接着走了进去,便看到慕寒瑾躺在山洞内。

她眸光闪过一抹喜悦,连忙上前,将他揽入自己的怀中,这一刻,能够看着他活着,真好。

慕寒瑾轻咳了几声,幽幽睁开双眸,看向凤傲天,低声唤道,“皇上……”

凤傲天看着他,伸手,将他散落在额前的青丝向后捋着,低头,吻上他的唇,狠狠地噬咬着,直到解气,才松开,看着他,“该死的,你就不能让爷省心点。”

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柔光,接着靠在她的怀中,“皇上,臣以为自个再也见不到你了。”

“爷也是。”凤傲天抱着他,“昨夜是怎么回事?”

慕寒瑾想起那一幕,亦是心有余悸,他以为他要死了,可是……他低头,看着凤傲天,“昨夜,臣行至乌山,看到了巫族的族人,不过,她们如今好想中了邪,在喝人血,我被大火吞噬时,想到了县衙内有一处密道,臣便自那密道处逃了出来,未料到,竟然是这个山洞。”

“嗯。”凤傲天看向他,“看来这县衙内总是闹鬼,应当是内鬼,不过,如今,整个县衙已经被烧毁,乌山下面的村庄的人,全都被烧死,即便查,也无任何的线索。”

“若是巫族人,必定还在乌山之内。”慕寒瑾看向凤傲天,“他们为何两年之前突然消失,如今,又出来吸人血?”

凤傲天想着,这座乌山乃是他们休养生息之地,他们必定是不会背弃的,可是,整个乌山,他们不熟悉,即便是挖地三尺,也不可能将他们寻到。

慕寒瑾看向凤傲天,“皇上,且放心,臣定会寻到他们。”

“你有办法。”凤傲天看想慕寒瑾,二人径自起身,他牵着她的手,自山洞内走出,这一刻,似是重生了一次。

慕寒瑾接着说道,“巫族信奉血祭,如今,整个村庄被他们烧毁,那便说明,巫族定然受到了灭顶之灾,而他们如此做,乃是为了祭奠巫族的亡魂,若是如此的话,他们还会继续行凶。”

“他要祭奠多少人?”凤傲天紧接着问道。

“所谓九九归一,他们必定是要祭奠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如今,整个村庄不过三万人,而整个乌县有十万人,如今,整个血祭还需要六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人。”慕寒瑾紧接着说道。

“如此的话,那如今做的是,守株待兔?”凤傲天看向慕寒瑾,“不过,巫族到底收到了什么灭顶之灾,会用这么多人的性命来血祭?”

“一个便是巫族巫女死亡,再有便是巫族惨遭灭族。”慕寒瑾紧接着说道。

“如今看来是第一种。”凤傲天思谋着,“且先回乌县。”

“嗯。”慕寒瑾点头,二人便径自下了山,向乌县赶去。

顾叶峰在藏书阁一待便是一整日,不吃不喝,直到,易沐前来,催促他,他才不舍地离开。

蓝璟书在帝寝殿批阅奏折之后,便走出帝寝殿,正好看到回去的顾叶峰。

“叶锋兄,许久未见。”蓝璟书上前,看向顾叶峰,温声问道。

“嗯,你刚忙完?”顾叶峰看着他,亦是恢复了一丝的人气,接着问道。

蓝璟书见他一副阴沉的模样,不免好奇道,“你这是怎么了?”

“哎,不过是有些东西未寻出答案。”顾叶峰接着说道。

易沐看着他这幅模样,低笑道,“今日一早便如了藏书阁,一整日不吃不喝,若不是我将他拉出来,如今,还不愿意走呢。”

蓝璟书如今明白了,笑道,“去我那处用晚膳吧,用罢之后,再去藏书阁,今儿个便在这处了。”

“可以吗?”顾叶峰适才抑郁的心情,如今,听到蓝璟书的话,眉眼闪过喜悦。

“嗯。”蓝璟书点头,抬眸,看向易沐,“一处吧,你我三人许久未聚在一起了。”

“也好。”易沐点头,接着三人便前去了津轩宫。

顾叶峰用罢晚膳,与蓝璟书与易沐闲聊了几句,便迫不及待的赶去了藏书阁。

蓝璟书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如今,也就他的性子还是如此,未改变过。”

“算着日子,还有五日便科考。”易沐接着说道,“寒瑾可能及时赶回来?”

“不知。”蓝璟书摇头道,“皇上亲自前去,想必此事甚是严重。”

“嗯。”易沐看向他,“看来你昨夜也未歇息好。”

“如何能歇息。”蓝璟书心中担忧不仅担忧着慕寒瑾,他发现,自己更加地担心着凤傲天。

易沐看着他的神色,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接着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蓝璟书起身,将他送出宫,接着便回了寝宫,却也是站在窗前,看着远处。

冷千叶自营帐内走出,却看到一名长相清秀的士兵径自站在一处,每日都是一样的神情,一样的表情,不跟其他士兵来往。

慕寒遥站在他的身侧,“你在看谁?”

“他是谁?”冷千叶指着远处的人问道。

“青衣。”慕寒遥转眸,看向他,“他以前是皇上的人,皇上在边关时,他试图对皇上不利,不过,皇上让他在军营锻炼,说三年之后,给他一个机会,让他亲自动手杀了皇上。”

冷千叶一怔,想着凤傲天还会如此光明磊落的举动?接着看向慕寒遥,“他这幅身子虽然弱,不过,这些日子看他的忍耐力倒是极强。”

“嗯。”,慕寒遥看向眼前的青衣,“他是个领兵打仗的好苗子。”

“把他交给我吧。”冷千叶对他感了兴趣。

“你想训练他?”慕寒遥侧眸,看向冷千叶,问道。

“嗯。”冷千叶点头,“皇上也许看出了他骨子里面的倔强和不同于常人的忍耐力,才会给他这样一个机会,不是吗?”

“嗯。”慕寒遥点头,若是放在从前,他定然不会关心此事,可是,如今,他看向冷千叶,突然,不想让青衣学到什么,免得伤害到她。

冷千叶看向慕寒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对我说?”

“上次皇上提到过,军营内有细作。”慕寒遥低声说道,“不过,这些日子,我却没有任何的发现,毕竟,这里的兄弟可是跟着我们出生入死这么多年的。”

冷千叶眸光一暗,“细作必须要抓出来,否则话,到时候,死的便不是你我,而是整个边关的将士,甚至于凤国的百姓。”

“嗯。”慕寒遥想起西南之乱,不免还是有些心有余悸的,毕竟,那也是九死一生之事。

“他应当知道些什么?”冷千叶看着青衣,接着说道。

“你是想知道跟他里应外合的人是谁?”慕寒遥紧接着问道。

“嗯。”;冷千叶点头,看向慕寒遥,“他不可能一个人在这处。”

“那个女人今儿个差点咬舌自尽。”慕寒遥慢悠悠地说道。

“嗯。”冷千叶不过是眸光淡淡地应了一声,“好了,我今儿个刚研究出一个阵法,要不要去试试?”

“好。”慕寒遥点头应道,看向他,“你上次给我的那兵书,我看了一半,有些不太明白。”

“我告诉你。”冷千叶看向他,突然想起当初凤傲天是如何告诉他的,不知为何,如今,心里总是升起一抹愁绪。

慕寒遥看着他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容,突然又想起凤傲天所言,连忙收敛起笑意。

冷千叶看着他这幅样子,不禁问道,“干嘛笑了又连忙收起来。”

“没什么。”慕寒遥摇头道。

乐启国,邢无云无趣地游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如今,天色已晚,行人寥寥可数,一阵清风吹过,他脑海中浮现出,上次与她一同漫步在街道的场景。

他缓缓向前走着,抬眸,却看到了眼前的青楼,上面写着芙蓉阁,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此芙蓉阁非彼芙蓉阁,不过,脚步还是微微抬起,走了进去。

“公子,里面请!”眼前的老鸨眉开眼笑地将邢无云迎了进去,他看着里面的布置,如出一辙,想着,凤傲天的能耐还真不小,这么快,乐启国便开了一家芙蓉阁,而且,生意甚好,如今,比起其他的青楼,可谓是客朋满座,热闹非凡,过不了多久,便可成为京城第一青楼。

他上了三楼,想起四楼定然有天台,接着便要上去,却看到老鸨将他拦住,他挑眉,看着眼前的人,“凤国以前的芙蓉阁可是本公子的。”

那老鸨一愣,再看向邢无云时,连忙将袖中的画像拿了出来,对照着看了一眼,连忙堆着笑意,“原来是邢公子,主子有命,您来,便直接去四楼,不过,若是要叫姑娘,或者是饮酒的话,便请您出去。”

邢无云嘴角一抽,想着她还管的真多,他都离她十万八千里了,她还能管得着他,也不知为何,此时,烦闷的心情尽然一挥而散,接着上了四楼,便看到上面放着的摆设与凤国一模一样。

他依旧躺在摇椅上,抬头望去,便看到对面的酒楼内端坐着的卫梓陌,他扶额望天,想着,她当真是跟卫梓陌杠上了,连开个芙蓉阁,也要跟卫梓陌成对面。

他看了一眼卫梓陌,接着又躺在摇椅内,脑海中浮现出的是那夜她自后背抱着他的画面,还有,她时如此作弄他的画面,竟然如此清晰。

他顿时烦躁地从躺椅上起身,他躲到这处,不就是为了忘记这些扰人的情绪,怎得,还是摆脱不了。

老鸨此时已经端着茶走了过来,然后,沏了一杯放在邢无云面前的桌上,“邢公子,这是主子特意给您准备的茶,特意从凤国带过来的。”

邢无云刚恼怒的想要走人,如今,看到眼前的茶,接着端了起来,喝了一口,竟然是甜的,他挑眉,看向老鸨,“这是她用过的?”

“这个……主子传下话来,说,这杯子特意给您留着,其他人是不能用的。”老鸨说着,又拿出一个匣子,递给邢无云,“这个杯子是主子让奴婢交给您的。”

邢无云接过匣子,打开,便看到里面的杯子,拿起,便看到上面有印记,他眸光闪过一抹喜悦,接着又坐了下来,细细地品着茶。

卫梓陌看着邢无云那副没出息的样子,第一次想要上前抽他几下,想起凤傲天对他做的事情,他便觉得这是他人生的一大耻辱。

邢无云心满意足地喝过茶之后,接着拿着那杯子喜滋滋地离开了芙蓉阁,老鸨临走时,还不忘说道,“欢迎邢公子常来。”

邢无云接着走到对面的酒楼,看着卫梓陌,心情极好,“你今日才到的?”

“嗯。”卫梓陌想到这处便觉得郁卒,因着,这一路换了许多的马车,待他到乐启国,便看到对面竟然开了一家芙蓉阁,与凤国的一模一样,这不是明摆着跟他作对吗?

邢无云能感受到卫梓陌的怒气,笑着说道,“你生气了?”

“嗯。”卫梓陌淡淡地应道,“如今,她从摄政王成为了皇帝,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的小皇帝罢了,敢在我面前耍心眼,那个地方,我迟早收回来。”

“你不是不在乎吗?”邢无云挑眉把玩着中的匣子,说道。

“原本不在乎的,不过,她竟敢对我无礼……”卫梓陌想起那日的情景,便觉得气愤不已,一向冷静自持的他,这可是头一遭被戏弄。

邢无云不免有些好奇,“她到底将你如何了?难道碰了你?还是……”

“还是什么?”卫梓陌一双美艳的双眸闪过一抹冷厉。

“还是将你给吃了。”邢无云说吧,便扬声一笑。

卫梓陌云袖一挥,一道冷风便穿过珠帘,直直打向邢无云。

邢无云连忙躲开,接着将匣子护在胸口,“我不跟你玩了,新皇登基,还真的很无聊,我便不入宫了,你自个去吧。”

“滚。”卫梓陌沉声喝道。

邢无云撇撇嘴,接着转身,离开了酒楼。

卫梓陌看着邢无云离开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起身,他应当好好想想,该如何将被她算计的产业夺回来。

这一日,凤傲天与慕寒瑾则在乌县耐心地等待着,可是,却无任何的动静,就连乌山也是安静异常。

翌日,早朝取消,蓝璟书已经习惯于早早醒来,径自去了帝寝殿,便看到安然躺在龙榻上的凤胤麒,想起皇上每日都会为他净身,故而,蓝璟书便命冯公公去准备浴汤,而他则按照凤傲天上次的动作,为凤胤麒净身之后,接着拿过冯公公递给他的瓷瓶,将一粒药喂入凤胤麒的口中。

顾叶峰一夜未眠,将整个藏书阁内的书已经看完了三分之一,易沐步入藏书阁,看着他,“你是不懂算用膳了?”

“你派人端进来便是。”顾叶峰自言自语道。

“这里可是皇宫,不是你的书房。”易沐上前,便要推着顾叶峰离开。

“皇宫又如何?”顾叶峰如今看得正起劲,连忙抬眸,看向易沐,沉声说道,“即便皇上杀了我,我也要在这处看完。”

易沐知晓他的性子,也不再劝阻,索性便随了他,派人将膳食端了进来,他又在藏书阁待了一日。

转眼,天色已暗,凤傲天与慕寒瑾看着今夜的天色,依旧无任何的动向,不免觉得奇怪。

慕寒瑾站在星空中,安静地闭上双眸,指尖掐算着什么,接着抬眸,看向凤傲天,“皇上,中计了。”

“难道,巫族不在这处?”凤傲天不禁问道。

“嗯。”慕寒瑾看向凤傲天,“我算到,巫族的星象向京城移动。”

凤傲天眸光闪过一抹冷厉,“看来是有人将爷引到这处,其实,他的目的是京城。”

“是。”慕寒瑾点头,连忙抬起双手,接着合十,嘴唇微微动着,接着他心口一窒。

凤傲天上前,“你在召唤‘风’族的人。”

“嗯。”慕寒瑾点头,“我已经通传下去。”

“主子,这乃是巫族消息。”魄接着将一个牛皮递给凤傲天。

凤傲天接过,看着上面的字迹,眸光闪过一抹阴沉,“京城不过是他们的目的之一,他们的目的是边关。”

“什么?”慕寒瑾想及此,看向凤傲天,“若是如此的话,巫族如今中了邪术,边关怕是要受难。”

“嗯。”凤傲天点头,接着看向慕寒瑾,“你如今赶去京城,爷如今赶去边关。”

“皇上,还是臣去边关吧。”慕寒瑾不免担忧道。

“听话。”凤傲天看向他,“边关有你大哥,还有冷千叶,不会出事,如今,京城只有璟书,你已经给‘风’族传了消息,他们如今应当赶去京城,如此的话,你赶去,可以将巫族拿下。”

“臣遵命。”慕寒瑾点头,接着将一把木剑递给凤傲天,“皇上,巫族的人若是中邪,必定会吸人血,这乃是桃木所制成的木剑,到时,刺在他们身上,便可将他们定住。”

“好。”凤傲天点头,接着看向他,“你记得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臣等皇上回来。”慕寒瑾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突然觉得这些日子,和她在一起,总是分分合合。

凤傲天接着转身,骑着“傲雪”向边关赶去,慕寒瑾看着凤傲天离开的身影,接着骑着“踏雪”.net浪客中文去。

京城内,顾叶峰不知疲倦,依旧看着,易沐看着他这幅样子,怕是不将这藏书阁内的书籍看完,他定然是不会出来的,索性,也便由着他。

蓝璟书自帝寝殿出来,看着天色,随即,便回了自己的寝宫,正巧碰上自藏书阁回来的易沐。

就在此时,突然皇宫上空染上了一层黑雾,接着,便听到有人大喊着,“有刺客!”

蓝璟书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接着看向易沐,“去将顾叶峰带出来。”

“好。”易沐点头,随即,向前赶去,却看到整个藏书阁已经着起火来,他一惊,连忙冲了进去,便看到顾叶峰抱着书卷,“我的书……我的书……”

易沐看向他,“如今还关心书做什么,这火都着起来了。”

“不行,我的书。”顾叶峰依旧将书抱在怀里,转头,看向易沐,大笑一声,“哈哈,着吧,着吧。”

易沐看着他如今的模样,便知他将书当成了他的生命,不免摇头道,接着拼尽全力,推着轮椅,离开了藏书阁,刚刚踏出,便看到藏书阁被熊熊大火吞没。

顾叶峰看着眼前的大火,又是仰天狂笑,“哈哈……哈哈……烧得好……烧得好!”

易沐推着他向前走去,却看到两道白色的身影落下,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更重要的是,他们双眸猩红,张开牙齿,看见人便咬。

顾叶峰看着眼前的情形,连忙止住笑意,抬眸,看向易沐,“这种画面,我好像见到过。”

“何处见的?”易沐紧接着问道。

顾叶峰低头,看着自己怀中的书卷,接着翻阅着,看向易沐,“他们是巫族人。”

“巫族?”易沐看向顾叶峰,“就是那个善用巫术的巫族?”

“嗯。”顾叶峰点头,看着他们,“他们现在这幅样子,应当是中邪了,书上有写道,若是中邪,必定吸人血,制服之法便是……”

“便是什么?”易沐眼看着他们缓缓向他们走来,低声问道。

顾叶峰看着眼前的书卷被烧掉了一角,抬眸,看向易沐,“烧了。”

“你再想想。”易沐看向他,柔声说道,他本就瘦弱的身姿,因着刚才的奔跑,还有适才将顾叶峰推出,如今,脸色越发的惨白。他是在撑着一口气。

“等等……我想想……”顾叶峰闭着双眼,嘴角嘀咕着,接着猛然睁开双眸,“桃木……对……桃木……”

“桃木……”易沐眸光一亮,连忙将自己发髻的桃木簪子取了下来,还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他素日只喜欢戴这桃木簪子。

“待会你便拿着这簪子刺他们,他们便无法动弹了。”顾叶峰接着说道,眼看着两道白影向他们走了过来。

易沐拿着簪子,深吸了一口气,怪只怪他身子孱弱,无法练武,若是,能有一招半式的,也不会到如今手无缚鸡之力。

顾叶峰觉得自己最是无用,低头,看着自己这残破的身子,双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在腿上。

那白影缓缓靠近,张开血盆大口,便向易沐和顾叶峰咬了过来,易沐连忙双手将手中的桃木簪子刺了过去,便看到眼前的白影定在远处,无法动弹,他低头,便看到另一道白影已经抓着顾叶峰,已经向他的颈脖咬去,他连忙抬手,又刺了下去,那白影又不动了。

二人眼眸中透着惊喜,易沐连忙推着顾叶峰向前走去,蓝璟书已经到了帝寝殿,当看到眼前的画面,他身形一颤。

连忙跑上前去,将地上的冯公公扶了起来,“冯公公……”

冯公公睁开双眸,看向蓝璟书,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蓝侍妃,老奴……老奴求您一件事……”

“冯公公……”蓝璟书想着若是皇上知道他没有照顾好冯公公……

“替老奴照顾……照顾……皇上……皇上这辈子有太多……太多的难处……其实……她真的很……孤单。”冯公公抓着蓝璟书的衣袖,说罢之后,闭上了双眼。

“冯公公!”蓝璟书不可置信地摇晃着冯公公的身体,他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凑近,没了气息,他抬眸,便看到有三道白影向他围来,他连忙起身,缓缓后退,接着拔起一旁的剑,转眸,便看到龙榻上躺着的凤胤麒,身旁靠着的人。

无数道黑影落下,拼死阻挡,可还是无济于事,“蓝侍妃,你带着安王先走。”

魂的声音响起,接着一道黑影自龙榻上飞出,接着带着蓝璟书飞身离开帝寝殿,将怀中的凤胤麒放在蓝璟书的怀中。

蓝璟书看着那道黑影挡在他的面前,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凤胤麒,眸光闪过一抹黯然,接着抱着他转身向前走去。

“保护蓝侍妃。”魂的声音响起,无数道黑色身影将蓝璟书护在中间。

此时,便看到整个寝宫遍地尸体,无数道白影向他们缓缓靠近。

蓝璟书想起冯公公临死前的话语,抱紧凤胤麒,这一刻,他想到的是,自己绝对不能死,若是死了,便再也见不到她了。

易沐与顾叶峰一面躲着,一面跑了出来,便看到蓝璟书已经被团团围住,易沐大声喊道,“桃木……桃木是他们的克星。”

魂一听,连忙命令手下,“去御花园,御花园中有桃木。”

“是。”暗卫领命,随即便缓缓地向御花园移动。

“小心!”顾叶峰转眸,便看到一道白影向易沐扑去,他连忙从易沐的手中将桃木抽出,刺向那白影的大腿。

易沐转眸,便看到近在咫尺的狰狞的脸,连忙后退了一步,看向顾叶峰,二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时间缓缓流逝,整个皇宫在这个夜色弥漫着血腥,蓝璟书抱着凤胤麒,在魂的守护下,缓缓向前走着,可是,眼看着白影越来越多,他们根本移动不了。

边关之地,冷千叶正与慕寒遥商讨着新研究出来的阵法,却突然听到一声惨叫声,接着便看到邢芷烟的营帐内跑出来一个身无寸缕的士兵,他颈项上被咬了一口,正在流血,大叫一声之后,便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便听到营帐内再次传来惨叫声,接着便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面目狰狞,双眸猩红,浑身赤裸地走了出来。

冷千叶与慕寒遥连忙冲了出去,便看到眼前的邢芷烟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二人面面相觑,想着她这是怎么了?

“鬼啊!”士兵连忙拿着刀,向她砍去,可是,刺入,并无任何的反应。

冷千叶见状,眸光闪过一抹冷然,“她中了巫术。”

“这怎么可能?”慕寒遥一惊,便看到她张开双手,抓着眼前的士兵,一口咬下去。

“啊……鬼啊!”突然,远处传来大喊声,接着便看到无数道白影落入了军营,四处咬人。

冷千叶和慕寒遥看着眼前的情形,眸光闪过一抹惊愕,整个军营在此刻乱作一团。

不多时,便看到有近百名士兵倒在了地上,冷千叶看向慕寒遥,“他们中了巫术,必定是刀枪不入的,如今,我们即便是用了阵法,也困不住啊。”

“将军,不好了。”此时一名士兵连忙冲了过来,“栖国军队已经兵临城下。”

“什么?”慕寒遥转眸,看向冷千叶,“看来,此事早有预谋。”

“嗯,你在这处顶着,我带兵前去城楼上。”冷千叶看向慕寒遥,接着说道。

“可是,如今,你怎么出去。”慕寒遥看着所有的出口已经被白影围住,根本无法出去。

“啊!”有听到一声惨叫,整个军营,如今,根本无法整顿。

玑柏与李肃连忙赶了过来,“将军,付寒的人马已经开始攻城了。”

冷千叶不再犹豫,“即使拼死,也要冲出去。”说着,便拔剑,看向玑柏,“带人跟我去城楼。”

“是。”玑柏应道,连忙赶去整顿人马。

“好。”慕寒遥点头,接着看向李肃,“为他们杀出一条血路。”

“是。”李肃应道,接着转身,连忙带着士兵向白影攻去。

邢芷烟眸露凶光,已经缓缓向前,直接奔向冷千叶,接着上前,双手抓在冷千叶的铠甲上。

冷千叶转眸,看向她,眸光闪过一抹冷厉,接着旋身,一脚踢开她的双手,飞身落在了军营外,“看着冲出来的士兵,跟着本将军去城楼。”

“是。”这些士兵这些日子,被冷千叶操练的已经处于临危不乱,虽然知晓如今形势危急,依旧是齐齐响应着,跟着冷千叶向前赶去。

慕寒遥抽出刀,首当其冲,挡在最前面,砍向眼前的白影,玑柏亦是带着人,与慕寒遥一起,带领着人马,将白影围堵的出口,杀出一条活路。

慕寒遥大声喝道,“还不快点走。”

“是。”士兵们领命,接着便冲了出去,跟着冷千叶的身影冲向城楼。

慕寒遥正要挥刀,便觉得颈项处一痛,他用力一挥,一个转身,一刀向那白影砍去,自己的颈项处已经留下一条血印。

凤傲天如今正骑着“踏雪”向边关处赶着,眼看着快到了,她双眸凝聚着冰封般的寒光。

“将军!”玑柏看着慕寒遥被咬了,连忙大声换道。

慕寒遥冷峻的脸上,迸射的是利剑般的寒光,他提起手中的佩刀,继续挡着,看着士兵们冲了出去。

皇宫内,蓝璟书看着眼前的情形,魂手下的暗卫已经死伤了大半,如今,拼死护着他们,他心中闪过一抹冷厉。

易沐与顾叶峰看着眼前的情形,“不行,再如此下去,整个皇宫明日便会成了一座死城。”

易沐说着,便转身,将手中的桃木簪子递给顾叶峰,“我去寻找桃木。”

“好。”顾叶峰点头,握着手中的桃木,看着四周的动向。

易沐捂着心口,气喘吁吁地跑着,行至到司珍房,看着里面放满了首饰,终于在最里间找到了桃木梳,接着拿出一个筐,装了进去,然后冲了出去。

因着,他身上沾染着桃木的气息,故而,那些白影不敢靠近他,他见状,一喜,连忙向前走着,直到行至白影围困着蓝璟书的面前,将筐内的桃木向内抛去,“他们怕闻到桃木的气味,快点接着。”

“是。”魂看向易沐,连忙应道,便看到桃木梳从天而降,接着用手接下,便插入了眼前的白影身上。

边关城楼上,冷千叶看着付寒端坐于马上,一脸笃定地看着他,他眸光闪过一抹冷厉,转眸,便看到身后的士兵,有些是拼死冲了过来,身上还受着伤,他沉声问道,“冲过来多少人马?”

“不到两万。”玑柏低声说道,“慕将军受伤了。”

冷千叶一怔,眸光碎出一抹寒光,“城楼上如今还有两万人马,一共有四万,他们如今已经开始攻城。”

“是,看样子有二十万人马。”玑柏看着远处,估算着。

冷千叶冷笑一声,“哼,好阴险。”

“将军,他们开始攻城了。”玑柏低头,看着城楼下,栖国的士兵已经开始撞城门,支着爬梯向城楼处爬了上来。

“派两万人马死守着城门,即便是踏着他们的尸体,也不能让他们攻破城门。”冷千叶沉声道。

“是。”玑柏应道,随即便前去传令。

冷千叶站在城楼上,看着城楼下的付寒,接着看向城楼上的士兵,“用石头将他们砸下去。”

“是。”身后的副将领命,接着开始下令,便看到石头无数的石头向城楼下砸去。

慕寒瑾骑着“踏雪”,如今已经跃入了京城,直奔皇宫,“风”族得到了慕寒瑾的传令,也已经到达,紧接着飞身落入皇宫。

他们手中拿着的都是桃木剑,看见白影便刺去,当慕寒瑾赶到的时候,皇宫内的白影已经被消灭了一半。

他飞身落在蓝璟书的身旁,看着他浑身是血,抱着凤胤麒,他连忙上前,“璟书,你无碍吧?”

“我无碍。”蓝璟书抬眸,看向慕寒瑾,眸光闪过一抹喜悦,接着看向他,“冯公公……冯公公……他……”

“冯公公?”慕寒瑾带着他与凤胤麒飞身落在帝寝殿,如今,帝寝殿已经被“风”族护着,他抬步入内,便看到冯公公的尸体,他眸光闪过一抹黯然,“皇上要是知道……”

“这些是什么人?”蓝璟书将凤胤麒放在龙榻上,看向慕寒瑾,沉声问道。

“巫族人。”慕寒瑾接着说道,“我们中计了,有人利用巫族将皇上引去了乌山,而后,将巫族人分派成两份,一面攻入皇宫,一面攻入边关。”

“什么?”蓝璟书顿时一惊,看向慕寒瑾,“那皇上……”

“黄上前去边关了。”慕寒瑾看向蓝璟书,“你且在这待着。”

“嗯,对了,顾叶峰和易沐。”蓝璟书看向慕寒瑾说道。

“我知道。”慕寒瑾看向蓝璟书,接着飞身离开帝寝殿,便看到易沐面色惨白,额头噙着汗珠,待看到慕寒瑾时,总是放下心来,接着向后倒了过去。

慕寒瑾连忙上前,在他倒地的时,将他扶起,探着他的脉象,眸光闪过一抹幽暗,接着转身,看向一侧的顾叶峰,“无碍吧。”

“无碍。”顾叶峰看向来人,不免一怔,想着他何时回武功的?

“我们先回寝宫再说。”慕寒瑾说着,便推着顾叶峰,一手扶着易沐向帝寝殿走去。

魂如今有了桃木梳,亦是将眼前的白影尽数地解决,接着行至慕寒瑾面前,“慕侍妃。”

“嗯,冯公公……”慕寒瑾看向魂,径自问道。

“冯公公是为了保护安王才……是属下无能……”魂垂首应道。

“此事怨不得你。”慕寒瑾看向魂,“你且好好护着皇宫,等皇上归来。”

“是。”魂应道,接着便转身离开。

顾叶峰看向慕寒瑾,不免好奇,接着三人回到帝寝殿,蓝璟书上前,看向慕寒瑾,“不知皇上是否到了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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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7 敢让旁人碰你

(女生文学 ) “应当快了。”慕寒瑾估摸着路程,边关离乌山较近,他如今骑着“踏雪”都能赶到,依着“傲雪”应当不差。

蓝璟书叹了口气,他无论如何都未曾料到,皇宫内竟然会发生如此大的事情。

躺在不远处的四喜,幽幽转醒,待看到眼前的情景,连忙跪着爬到冯公公的面前,“公公……”

慕寒瑾抬眸,看向他,缓步上前,“冯公公已经去了。”

四喜眸光溢满忧伤,抱着冯公公地尸体,低声抽泣着。

外面,依旧回荡着喊杀声,还有惨叫声,不绝于耳。

顾叶峰低头,看着手中护着的书,宝贝似地抚摸着,抬眸,看向慕寒瑾,“易沐如何了?”

“不过是晕过去了。”慕寒瑾转眸,看向软榻上躺着的易沐,眸光闪过一抹晦暗。

突然,一道黑色身影落下,连带着一大片云绸随之飘下,他翩然落于帝寝殿外,身形随之浮动,空中的云绸随着他,向前飘去,接着便将眼前的白影围困在了云绸中,他掌心一摊,一把琴便落在他的手中,他艳红的唇微勾,指尖轻抚琴弦,便听到琴音响起,随着琴声飘散,眼前的白影面色大变,捂着头,瘫倒在地上。

顾叶峰抬眸,看向落在远处的身影,“他弹得是大悲咒。”

“正是。”慕寒遥点头,看着琴弦散发出的震动,便知此人的武功极高,与他不分上下,只可惜,如今他的身子不争气,只是,他是何人?为何会突然出现?

“猫公公……”四喜听着琴音,将冯公公小心地放下,接着走出帝寝殿,看着眼前的人,眸光闪过一抹惊喜,不禁喜极而泣。

慕寒遥转眸,看向他,“你认识?”

“慕侍妃,他是猫公公,与冯公公,酒公公都是皇上最亲近的人。”四喜立在慕寒瑾身侧,低声回道。

慕寒瑾看着眼前的人,眸光闪过一抹冷然,觉得他总是透着让他倍感威胁的气息,他低声道,“相传当今天下,有一人善用琴音杀人,武功更是出神入化,人称九命猫,难道是他?”

四喜抬眸,看向慕寒瑾,他乃是冯公公亲自调教的,专门伺候皇上的内定弟子,对于皇上身侧的三大公公自然是了解的,他们的来历也甚是清楚,酒公公,乃是一位隐士高人,人称“酒仙神医”,猫公公则是天下闻风丧胆的高手,人称“九命猫”,只有冯公公,不会武功,但,却是皇上最亲近之人,乃是伺候当年的贵妃娘娘,与皇上最久之人,可是,如今……想及此,不免伤心不已。

慕寒瑾转眸,看向四喜的神情,便知晓自己猜测无误,“他怎会在此?”

四喜低声回禀道,“适才,那白影闯入时,冯公公为了护着安王,被那白影咬了一口,他拼死让奴才传出了信息,奴才也被咬伤,晕了过去。”

“嗯。”慕寒瑾点头,怕是这天下人要是知晓,闻名天下的九命猫,竟然是个太监,还不知引起多大的风波。

魂命暗卫侯在云绸外,因着,这云绸乃是护着他们内力的,若不如此,如今,他们也会承受不住这内力,而被琴音所伤。

约莫半个时辰,琴音消散,眼前的人收起琴弦,接着看向眼前的魂,直接上前踹了一脚,“这点小蝼蚁也对付不了,留你等何用!”

那声音听起来甚是尖锐,有着穿破云层的刺耳,冷冷地看了一眼一旁的魂,“还不收拾了。”

“属下该死。”魂垂首立在一侧回道。

“等主子回来再说。”一抹藏青色翩然转身,接着落在帝寝殿。

完全无视着慕寒瑾等人,而是径自步入殿内,看着躺在地上的冯公公,将自己手中的绢帕拿出,勾着兰花指,擦了一下额前的薄汗,“这老不死的,活得也够久了,如今可算是清静了。”

四喜连忙入内,立在一侧,“奴才见过猫公公。”

猫公公侧眸,看了一眼四喜,“老不死怎么就收了你这么个废物。”

四喜一听,连忙跪在地上,“是奴才没有护好冯公公,还请猫公公赐死。”

猫公公不耐烦地摆手道,“这个老不死,操劳了一辈子,临死还被咬了一口,真是活该,早让洒家回来,他如今还活蹦乱跳着呢。”

他一面说着,一面抬眸,细长的双眸碎出一抹嗜血的寒光,盯着外面被制服的白影,冷声道,“给洒家将这些个鬼东西的牙都给拔了。”

“是。”魂领命,连忙命人执行。

慕寒瑾转身,看着眼前的人,温和的双眸,闪过一抹幽光,接着上前,“猫公公。”

“你是……”猫公公抬眼,看着眼前的慕寒瑾,细长的双眸微眯,一副打量的神情。

一侧的四喜见状,连忙说道,“猫公公,他是慕侍妃。”

“洒家让你回话了吗?”猫公公轻轻一挥,将四喜打倒在地

四喜连忙跪在地上,“奴才该死。”

猫公公柳眉微挑,接着看向慕寒瑾,“哦,洒家当时谁呢,原来是皇上前两年不懂事,弄回来的美人儿啊。”

慕寒瑾如玉的容颜,温声道,“猫公公,既然宫中的事儿已经清理,这些人便要交给本官来处理。”

“既然慕侍妃有话,那洒家当然得遵命了。”猫公公提尖嗓子说道,接着扬声道,“还不将刺客都交给慕侍妃。”

“是。”魂应道,随即便将这些已经被拔了牙的白影,捆绑好,“慕侍妃。”

慕寒瑾转眸,看向眼前的人,如此,还能问出些什么,接着抬眸,看向已经完成任务之后的“风”族手下,淡淡的声音响起,“都杀了。”

“是。”风族护法应道,接着便转身,单手一挥,顷刻间,眼前的白影尽数被杀。

他转眸,不过是看了一眼猫公公,接着向蓝璟书说道,“既然猫公公回来了,这宫中的善后之事便交由他处理吧,再有几日便举行科考,你我还有朝事要忙,便早些回宫歇息吧。”

“也好。”蓝璟书自然知晓这猫公公定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角色,突然从天而降,武功高深,手段高明,尤其是那一张嘴,再看向慕寒瑾,未料到,他竟然有如此狠辣的手段。

顾叶峰也是一怔,看向慕寒瑾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暗叹,接着抬眸,看向依旧站在大殿内的猫公公,他正侧着身,盯着慕寒瑾看,那眼神,比秋风还冷。

他顿时抖动了几下,觉得这两人站在一处,比适才的白影还恐怖,他这暴脾气,放在这处,简直不用瞧,甚是有自知之明的看向蓝璟书,“带着易沐,我今日去你宫中歇一晚吧。”

“也好。”蓝璟书应道,接着转身,将软榻上的易沐扶起。

慕寒瑾接着抬手,掌心一动,蓝璟书怀中的易沐便落在他的怀中,接着向前走去。

蓝璟书推着顾叶峰也离开了帝寝殿。

猫公公注视着慕寒瑾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接着转身,看向四喜,“洒家闭关这两年,皇上另寻新欢了?”

四喜被猫公公那轻轻一挥,如今还爬不起来,抬眸,看向猫公公射过来的眸光,“慕侍妃是皇上如今最宠爱的人。”

猫公公听着冷哼一声,“敢跟洒家抢皇上,找死。”

四喜听着猫公公的话,沉默不语,他当然知晓猫公公的手段,可惜,皇上如今身边的这几位,来头也不小,说是让他知晓,别处还有好几个,估计,猫公公定然会被气死,恨不得此刻便冲上去,将皇上身边的这些个男宠统统杀了。

冯公公当初故意将他调开,便是不愿皇上不痛快,也不愿看到猫公公大开杀戒。

如此一想,他转眸,看向冯公公,心里又难过起来。

眼前一身藏青色衣衫的猫公公,从背影看,那绝对是用两个字可以形容,“绝美”,但是,正面远远看去,甚好,若是再往近处瞧,便恨不得戳瞎自个的双眼,好好地模样,偏偏涂得一层厚厚的白粉,那唇比起适才吸人血的那些巫族人,还红艳,不过,那一双细长的双眸,却是极美的,如今正值深夜,如此一瞧,那也是吓人的。

“将这些都清理干净,别让洒家看到一丝的不干净。”猫公公扭着腰身,转身,径自步入帝寝殿,便看到龙榻上躺着的凤胤麒,自然认得,看了一眼,“这小东西怎得在这处?”

“回猫公公,安王中了毒,如今昏迷不醒,皇上如今一直让安王陪着。”四喜连忙回道,抬眸,看向猫公公,心中暗忖着,该不会连个小娃娃也担心吧。

猫公公又冷哼了一声,“洒家闭关的这两年,主子的口味是越来越重了。”

四喜嘴角一抽,接着垂首,不敢言语。

猫公公一脸嫌弃地看了一眼凤胤麒,接着转身,行至软榻旁,坐下,“老不死的尸身先存着,等主子回来再做决定。”

“是。”四喜应道,随即便亲自上前,抱着冯公公的尸身退下。

猫公公径自到了茶,轻呷了一口,连忙吐了出来,“真难喝。”

边关,慕寒遥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白影,还有死伤无数的士兵,他眸光冷冽,李肃身上已经被咬了许多口,他大吼一声,接着对抗着。

慕寒遥看着眼前的士兵,“冲出去的有多少?”

“一半。”李肃大喘着气,应道。

“一半,便是十万人马。”慕寒遥思谋着,如今,便放下心来,接着手臂一痛,便看到有白影咬着他的手臂不放,接着低头,他的双腿各有两道白影咬着,他用力一挥,却见更多的白影将他围着。

他冷峻的容颜,溢出一抹冷寒,接着在原地旋转,却还是无法动弹,接着,便看到有人趴在他的后背,朝着他的颈项咬去。

他睁大双眸,没有一丝的惧怕,在这个时刻,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凤傲天的容颜。

突然,一道马蹄声响起,接着便看到一道褐色身影闪过,转瞬,缠着他身上的白影被弹开,他睁着双眸,身影一颤,接着向后倒去。

感觉到有人揽着他结实的腰身,一个旋转,他便靠在了她的怀中,他抬眸,对上眼前的容颜,以为自己这是出现了幻觉。

凤傲天手中拿着桃木剑,将眼前围着的白影刺死,接着看向慕寒遥颈项上流着血,手臂上与双腿上都有被咬出血,她眸光一暗,沉声道,“敢咬爷的人,找死。”

她带着慕寒遥飞身落在一处空地上,伸手,抚摸着他的容颜,“寒遥,乖乖在这处等爷。”

慕寒遥恍惚间,似是看到那道褐色身影离开他的身侧,接着飞身离开,他硬撑着,顺着那身影看去。

凤傲天飞身悬于半空中,接着双手握紧手中的桃木剑,凝聚内力,接着将手中的剑挥出,那桃木剑便随着她手中的力度,在原地转了一圈,划过眼前围着的白影的颈项,她接着翩然落地,掌心催动木剑,便听到一声爆炸声,那白影便尽数倒地。

李肃看着眼前的褐色身影,顿时一怔,再看向眼前的白影,一半已经死在了凤傲天的剑下,他顿时觉得眼前的人如天神般降临。

凤傲天接着转眸,看向剩下的白影,接着便看到邢芷烟双眸露出猩红,带着剩下的白影向她冲来。

慕寒遥见状,连忙撑着身体从地上站了起来,向前冲去,接着来到凤傲天的身前,将她护在怀中。

凤傲天抬眸,看向慕寒遥,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接着从他怀中离开,“放心,他们不会伤到爷的。”

慕寒遥看向凤傲天,她再次旋身而上,接着用同样的招式,将眼前的白影全都杀死,那桃木剑最后刺在了邢芷烟的胸口处。

邢芷烟似是回了一丝的神智,不甘心地怒视着凤傲天,接着缓缓倒下。

凤傲天旋身落地,看着慕寒遥,轻轻将他拉入自己怀中,接着看向眼前尸横满地的军营,再看向向她缓缓走来的李肃。

“整顿人马,冷千叶呢?”凤傲天沉声问道。

“回禀皇上,栖国带着人马在攻城。”李肃连忙回道。

“嗯,你且先整顿人马,守着军营,以防敌军偷袭。”凤傲天微微应道,眸光冷寒,接着看向慕寒遥,“可还撑得住?”

“嗯。”慕寒遥靠在凤傲天的怀中,第一次感觉到了踏实。

凤傲天接着足尖轻点,带着他飞身离开。

不远处,已经精疲力竭的青衣,看向凤傲天离开的身影,眸光闪过一抹黯然,终是撑不住,晕了过去。

李肃看着凤傲天带着慕寒遥离开的身影,想着皇上便这样单枪匹马地赶了过来?再看向眼前已经被消灭的白影,想着这皇上果真厉害,一人便足可以抵挡千军万马。

他连忙起身,接着开始整顿军营。

凤傲天带着慕寒遥,冷风吹过,她低头,看着怀中的慕寒遥,“若是撑不住,便靠爷怀中歇会。”

“臣撑得住。”慕寒遥不觉间,身上,环上她的腰际,将头靠在她的怀中,沉声说道。

凤傲天抬眸,看着远处战火纷飞,她眸光闪过一抹冷厉,不到片刻,二人便落于城楼之上。

冷千叶转眸,正好看到凤傲天,他眸光闪过一抹讶异,上前,行礼道,“臣参见皇上。”

凤傲天看着他,“如今战况如何?”

冷千叶看着她怀中的慕寒遥,眸光闪过一抹担忧,随即恢复神色,接着禀报道,“敌军有二十万人马,如今,正在攻破城门。”

凤傲天低头,看着高举着栖国旗帜的下面,端坐着一名男子,沉声问道,“他是何人?”

“栖国的战神,付寒。”冷千叶接着回道。

“他就是付寒。”凤傲天直视着付寒。

端坐于战马上的付寒似是感受到城楼上射来的眸光,他抬眸,穿过烟火,对上凤傲天的双眸,他顿时觉得此眸光甚是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凤傲天侧眸,看向慕寒遥,看着被咬的伤口上竟然有毒,她低头,便覆上他的颈项,吸着他颈项上的伤口。

“嗯……”慕寒遥没来由得心神一颤,本就虚弱的身体,如今,更显得绵软无力。

冷千叶看着眼前的情形,眸光闪过一抹黯然,如今当着将士的面,竟然也不知避讳,但,看着她离开慕寒遥的颈项,接着吐出一口鲜血,他抬眸,再次看向她,她竟然是在为慕寒遥吸毒。

慕寒遥也未料到,她便如此,没有一刻的考虑,便为他吸毒,心中坚硬的心,在这一刻,有了片刻的柔软。

“皇上……”慕寒遥低声唤道。

凤傲天抬眸,看向他,接着伸手,将他的双臂抬起,大力将衣衫撕开,低头,快速地将毒血吸了出来,接着半蹲着身体,将他双腿的伤口处的衣料撕开,吸了出来,接着起身,看向他,把着脉象,“都这样了,还硬撑着。”

慕寒遥垂眸,低声道,“臣多谢皇上。”

凤傲天抬起衣袖,将自己嘴角的毒血擦干净,接着看向他,“如今,还能撑得住吗?”

“嗯。”慕寒遥抬眸,看向她,眸光闪过一抹坚定。

凤傲天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接着低头,撕下衣摆的布料,半蹲着,将他双腿上的伤口包扎好,起身,双臂亦是包扎好,转眸,便看到冷千叶正目光怔怔地看着她。

她又是低声一笑,“干嘛看着爷?”

冷千叶连忙收敛眸光,看向远处,冷漠如尘的容颜镀上一层晦暗不明的神色,连带着在城楼之下观望着付寒,看见凤傲天适才的动静,从最开始的不屑到后面的震惊,不免想着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凤傲天看着冷千叶的神情,转眸,看向慕寒遥,“要是撑不住,就靠在爷怀里。”

“嗯。”慕寒遥点头,第一次卸下了防备与刚毅,侧眸,注视着她的容颜。

凤傲天环顾着四周,低头,便看到有冲上来的栖国士兵,她看向一旁的冷千叶,“去命人找一些粗的竹子来。”

“是。”冷千叶有着片刻的失神,听着凤傲天的声音,低声应道,接着便命人前去寻找。

凤傲天看向四周的石头,接着说道,“命人多搬写石头来。”

“是。”冷千叶复又应道,接着看向身侧的玑柏。

玑柏领命,自从西南之乱,见识到了凤傲天的厉害,他如今,看到眼前的皇上,竟然深夜赶到边关,而且,如此临危不乱,一副运筹帷幄的神情,心中更是钦佩不已。

“你那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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