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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海英魂》


忍者与忍术

由于小说的背景设定在明朝末期,且小说的情节已经展到了与倭寇及其忍们的争斗阶段,所以觉得有必要将一些忍以及忍术的背景知识做点交代。

忍的工作,主要是为主君进行秘策、破坏、暗杀、收集敌方前线情报、搅乱敌方后援基地等种种谍报活动。忍在世时必须隐姓埋名,与黑暗为伍,也不能留下只言片语,以免日后东窗事。因此,关于忍的历史记录寥寥无几,目前只现忍术秘本中记录了圣德太子身边的一位忍,忍的起源也成为一个历史难题。

目前,日本各地虽有无以计数的忍术流派,但追根究底,忍术的源头都要上溯到伊贺(三重县西北部)、甲贺(滋贺县南部)两地。两祖出同缘,多有亲戚关系。但若彼此的雇主(主君)处于敌对关系,他们便不得不同室操戈,甚至兄弟阋墙。

另一方面,为了使忍术世代相传,他们之间也不得不频繁通婚,因此两可以说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这也不难理解,生长在该地的男女男女,为了守住家族的秘密,是不可能同异乡人结婚生子的。而且男忍的妻子通常也是忍。她们自幼便对忍耳濡目染,忍身上生的一切她们已习以为常。试想丈夫哪天突然不辞而别,普通女人是难以忍受的。

忍世界中,有四项基本戒律:不准滥用忍术(只能用在公事上)、舍弃一切自尊(逃命要紧)、必须守口如瓶(即便为此失去性命)、绝对不能泄露身份(这条最为根本)。忍在以下三个时代最为活跃:十一世纪末至十二世纪末的源平时代、十三世纪的南北朝时代、十四世纪中旬至十五世纪末的战国时代。其中战国时代也可以说是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时代。

忍通常在新月或阴天夜晚潜入敌方城楼与宅邸,如果全身黑色装束,轮廓反而会更显突出,因此,基本装束颜色是深蓝。碰到月明星稀的夜晚,便换成灰色或是茶色装束。?

至于内裤,当然是日本传统的兜裆布(一条细长白布)。只是,忍的束法同一般人不同,长度也比较长。他们将兜裆布从脖子缠到胯下,最后绑在腰际。如此,可以随时从脖子后抽出兜裆布,当做绷带或绳子应急。上衣里头有许多口袋,放一些不能淋湿的火药、缝衣针、救急药(包括安眠药、毒药)等;腰带里头则放一些日用杂物。手套与绑腿,通常藏着一些暗器。

为了蒙混国境关卡守关人员的审问,忍在旅途中,通常是农夫打扮。因此,所谓的忍暗器,往往是改造自农具、日常必需用品、园丁道具等。这些武器,大多是自己明铸造,只有自己深知其用法,因而在旁人眼里看来,跟一般日用品没什么分别。这也是忍武器失传的主要原因之一。

现代人从各种忍术秘本中,所得知的忍术武器有:『手里剑』()(或)、『撒菱』(makibisi)、『忍刀』(bigatana)、『吹矢』(hukiya)、『忍杖』(idue)、『手甲钩』(tekkoukagi)、『水蜘蛛』()、弓箭、『苦无』(kunai)、『闻金』、『坪锥』、『问外』等。

『手里剑』类似我国武林中的飞镖,十码之内可百百中。一般有八方手里剑、六角手里剑、十字手里剑、三角手里剑以及“卍”字型手里剑,这些手里剑掷出去后,在空中会围绕其几何中心旋转,因此轨迹稳定,在近距离能够保证一定的精度。多角型手里剑主要依靠锐利的角杀伤敌人,杀伤力有限,所以忍会在每个角上都涂上剧毒,是很危险的武器。手里剑的重量在40克至60克间,一般忍也不会携带几十枚,毕竟身轻如燕是他们的优势嘛。

『撒菱』,又称十字钉,是逃走时撒在身后的一种菱形武器;凡是凹凸不平,能够刺伤双足的东西,例如天然石头、干燥果实、铁器等,都可以拿来代用。

『忍刀』,很钝,附有一条长约三公尺的绳子,翻越城墙时,可以当踏脚工具,再利用绳子收回;刀鞘,临危时可以当潜在水中的通气管。

『吹矢』,就是毒针,通常藏在笛子内;有时候旅途中必需扮装成艺人,因此,忍除了必须学吹矢手法,还得练习吹笛技术。

『忍杖』,是一种以弱制强的武器,先把竹子用油处理过,两头包铜,打击对手的穴道,减低对手的攻击能力和战斗意志,中间还可以藏一些武器,如链子、长矛等。

『手甲钩』,各式各样,有装在指甲上的,有套在手背上的,就看当事擅长哪种功夫,自己变把戏。

『水蜘蛛』,渡河时用的道具,平时可以叠起来藏在包裹内。

『弓箭』,忍使用的弓分为大弓和小弓两种。大弓用于远射,小弓用于近射。除射箭外,还能射火箭、响箭、开花箭(一种能爆裂作响的箭)等用来骚扰敌人。现代忍有了手枪,弓箭就显得累赘不便。只有一种吹弩沿用至今。吹弩的吹管里藏有钢针,用力一吹,钢针便射出去,但射距离仅两三米。箭头经常喂有毒药,也是为了更有效的打击敌人,并且女忍更是弓箭使用的专家。

『苦无』,这种叫苦无的工具长18厘米,对它的解释有两种:一、是种爬墙的工具,因为有时候忍需yào

贴在墙上进行任务,绳钩就显得有些不太方便了,用几把苦无配合着就可以插入墙壁用脚踩着用手拉着,末端的环里可以栓绳方便收回。

二、是日本忍所使用的一种暗器,有横劈、竖砍、斜斩、直刺、飞射五种基本使用方法,指手里剑,暗器的一种。

『闻金』,闻金,其实就是古代的窃听器,一端插入墙壁,因为金比较软,能够和沙砾等墙缝中的物质结合紧密,再把耳朵放在闻金上,就可以听屋中人的说话。那钢丝是干什么的呢?那就要高手用了,高手用钢丝把这块闻金和另一块插在安静处的闻金连起来,可以在远方把耳朵凑在那块闻金上听到屋中的声音!据说下面四分之一的部分要用纯金制成最好,后面的钢丝线是必要的时候连接另一块闻金的,但是,使用的时候线必须绷得很紧……

『坪锥』,日本以前的房子大多是木质的,这个东西是木头的刮削器。用那个U形的刀刃来刮削木头。至于作用嘛,是用于在木板墙上开孔窥视的。

『问外』,长18厘米,头上的弯曲4厘米,是拿在手里多在暗处拨门栓窗户这类东西的。前头有个弯是为了方便,我们用的播火的通条不也是很少有直的嘛。这个弯和通条前面的那个弯是一样的道理。

忍术,又名隐术。关于忍术和忍的起源说法不一,国内有人认为,忍术起源于中国汉代的五行术,后来传到了日本。同空手道、柔道、少林寺拳法等日本武技一样,忍术是由中国古武术传到日本后逐步展起来的日本特色武术。忍术权威著作《万川集海》中指出:忍术思想的根源来自中国殷周之际的姜太公吕望。是他先提出了忍术概念,并写在了传世名著《六韬》之中。后来,孙武、张良、韩信等相继对忍术理论进行了完善。特别是孙武的《孙子兵法》倍受忍阶级推崇。此时忍术也基本形成了由权谋、形成、阴阳、技巧等几部分构成的雏形。随着忍术传到日本,忍也就在日本出现并展起来。

忍术的理论基础是由中国传来日本的孙子兵法而来,之后再加上修练道,以及在山中的伏击技巧展而成.武术,是各国古代自然而然地展来的,世界各国必然都有这样一个过程。日本自然也不例外。可是,在中国的孙子兵法传入日本之后,日本的军事思想有了根本性的改变,最爱用忍的武将武田信玄就受到了中事思想的彻底改造。武田信玄是孙子的崇拜,他非常赞赏“行如风,徐如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这个孙子先提出来的作战艺术,并且把“风林火山”这句话写他的军旗上,因此他的部队被称为“风林火山”部队。

因为信玄非常讨厌自己国家的秘密被他人知dào

,所以喜欢训liàn

忍。他最爱驱使自己培养的忍(他叫他们为“乱波”,“叁”这也是武田家叫忍的一种称呼)。“乱波”的由来是来自于甲,信,越三地的流浪无业游民,或是强盗集团把他们组织化,教以山地战还有其他的战斗技巧,于是这样就成为忍啦。此外,“叁”是“间见”,“见方”,还有“目付”的总称,这些人是斥候和间谍的专家。信玄派富田乡左卫门去统驭“叁”这些忍。

日本战国时代,各地诸侯纷纷称霸,妄图统一日本,取代天皇。武田信玄打赢多场重大战役,武田家一度强dà

无比,当然也结下无数仇敌。武田信玄之弟武田信廉无意中现了一个盗贼相貌与其兄酷似,于是将其留在了身边,作为替身使用——日本的传统称之为“影子武士”。这也是利比亚的卡扎菲一直不死的原因。接下来武田信玄与织田信长-德川家康联军作战,传说他不幸阵亡,实jì

是酒色过度,因病而死。但是他的儿子不成大器,于是武田信廉决定让“影子武士”上战场,他从旁进行辅助和支持,争取时间,让武田信玄的儿子取得统治经验,变得成熟以后再把政权交给他。“影子武士”从贼性未改到被武田信廉的大义之举所感动,尽心尽lì



在平安时代时,由于武士阶级兴起,在山中伏击的兵法就由武士去展。在源平时代,学会在山中伏击的源义经成功的使用了山中伏击的技巧,完成了攻击面战法的理论.在南北朝时代,楠木正成展出防御面的兵法,在此同时,忍术跟武术才分开成不同的系统。

成功的忍要善于将自己和外界环境合二为一,动静结合地完成任务。所以他们讲究通过食、香、药、气、体这忍五道来完成日常的修行和锻炼。

先说说食。忍要经常轻巧地出没于树枝屋顶,因此据说一名合格的忍体重不可超过60公斤。其一日三餐以黑米、燕麦、豆腐、魔芋等为主。与此同时,忍又需yào

保持充沛的体力,因此芝麻、松子、红糖、鹌鹑蛋等富含蛋白质、铁和维生素的食品也经常使用。这一饮食结构与现代生活倡导的“低热量、高营养”不谋而合。

再说香。据说成功的忍可以通过衣服上的味道判断对方的经济情况和社会地位。但同时为了不被对方摸清自己的底细,忍经常要使用商人、修练、和尚、游历僧侣等七种变身掩盖身份。丁香、檀香、桂皮等基础香料就是他们用来制造不同体味、增强变身真实性时用的。

至于药,也不简单。忍在执行任务时,难免磕磕碰碰或被对方打伤,而其在执行长时间的潜伏任务时,如何避免蚊虫叮咬也是一个重yào

课题。因此合格的忍必须同时是一名合格的医生和药物专家,善于运用山林中的各种植物和草药来治病驱虫。

所谓气,是说忍在平常要注重修身养性,以便实战时可以集中精力,果duàn

勇猛且处变不惊。

体,则是讲忍注重锻炼肌肉和关节,同时配合着静坐、呼吸、按摩、针灸等恢复方法来锻炼自己。除以上五道外,如果你完全相信“传承馆”中展出的忍遗物,那么你会现,高明的忍还是天文学家和化学家,他们可以通过观看星空预测天气,并能调制出各种火药。

“忍九字箴言”(也叫密甲六祝,这个概念已经在小说中用到)是指“临、兵、斗、、皆、阵、列、在、前”,来源于中国古代的道家典籍《抱朴子》。这九字咒语是道士在山中驱逐妖魔时所念的咒语,忍也用这“九字箴言”作为咒语来使用,忍用这个,可能是因为他们生存zài

一个随时都会死的环境里,念这种咒语可以给自己一种自我催眠,以消除恐惧,增加精神力量的作用。

五行遁术——金木水火土。

金遁术:就是用亮金属出声音及光线来欺骗敌人逃跑的术。

木遁术:利用树木及草权逃跑的一种忍术。木遁的来源是在练习时一般是在树木上练习,以前房子地势低矮,能上树基本能潜入任何宅院。

水遁术:培养水性,利用管子做水下呼吸,用特制木头鞋子(水蜘蛛)过河等。

火遁术:利用化学方式做成烟雾弹,或一些放火的道具,以前并没有炸弹出现,所以火遁的火器停留在原始的烟火上。

土遁术:不是像电影里钻到地里逃跑的那种,其实是利用地上凹处及石垣、土壁等逃跑的术。以前大部分为土地,地质较软容易实行。学此术的人会根据土的性质来挖地道或地洞进行隐藏。

在汉朝后期由于战争不断,遁术就此而生,主要用于躲避兵马之乱。

除了善于使用各种道具来迷惑敌人之外,忍还因为修习了佛教东密支派的术法和手印,而让忍术出展现出类似魔法之类的异能力量,见于日本野史和少数正史的资料曾记载,有些拥有异能的忍,真的可以像火影中那样展现出超出常识的力量。有的可以驱使猿猴,有的可以使用恐怖的幻术,而更有记载说,曾有位战国著名的大名因恐惧一名异能忍的力量而杀死他。理由是,这种力量不应该存zài

于世,否则一旦被他的敌人利用,那就会轻易的取走这位大名的性命。当然,这些事信则有,不信则无,真zhèng

的忍术世界里,不会像火影忍描述的那么玄异,但也应该不会像普通的认知那样,仅仅是障眼法和武术结合那么简单。

第一章 豪赌之后 1

南方的六月酷热难耐,太阳像个复仇的无赖疯般的抽打着大地上的每件事物,当然也没放过鲍震黑油油的脊背。鲍震是北方人,来这南方沿海省份不过几个月,十分不习惯这里的湿热气候。尤其是最近,整个莽龙山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蒸笼,躁得人狂,所以他这两天总是对着手下唠叨:“老子要是后羿,就他娘的把十个鸟太阳都射下来!”

湿热的天气已经让他十分不爽了,这会趴在草地上就更别提多难受了。地上更加湿热,却是蚊子和臭虫的天堂。它们在这里称霸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无论你是什么样的盖世英雄只要是在他们的地盘上,只有坐着挨宰的份。这会儿人见人怕的黑面阎罗,在虫儿们的眼里也不过是一顿美味的大餐而已。

大约等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到半个人影,更别说是鲍震苦等的“主顾”了。早已忍无可忍的鲍震气的直骂娘:“王八蛋,哪个混蛋放的暗号!老子回去非剥了他的皮不可。”

正骂着,突然几声熟悉的布谷鸟鸣从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鲍震的精神随之一震,回头小声命令道:“小的们,抄家伙,有鱼咬钩了。”

几十名同样赤膊的大汉马上将丢在手边的钢刀拾起来,压低身子,将自己小心的埋进峭壁上半人高的草丛中。

不一会,远处传来马蹄声和模糊的话语,渐渐地一只大型的镖队出现在看似平常的山谷前。镖队有二十几辆镖车,从车辙的痕迹看应该没带什么重物。凭着自己的经验,鲍震推断出这是个返回的标队,货物已经交付,镖银也一定在他们的身上。护标的镖师很多,大约有一百多名。他们全部身负刀剑,一个个神清气爽,像群刚刚凯旋归来的士兵。镖队中间有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身份明显要高出其他镖师一等。这几个人中,走在最前面的是名大约三十多岁的汉子。他面容俊朗、身型匀称,举手投足间透出儒雅的气质,然而背上的一柄长剑却分明表示:他并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这书生模样的汉子见队伍马上就要进入前方的山谷,便大声喊道:“大家在加把力,尽快通过前面的山谷。过了山谷就有片树林,我们中午就在那里好好歇歇。照这个速度,咱们在过两三天就能回家了。”

另一名骑马的标师听了打趣道:“我看罗总镖头是想念家中的娇妻,恨不得马上飞回去了。”

姓罗的镖头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情,平淡的说:“说不想是假的,不过更主要的是前面的山谷地势险要,若有贼人在这里设伏,那咱们连退路都没有!”几位骑马的标师听到这都收敛了笑容,远眺前方的谷口。

刚才那名打趣的标师挨近总镖头小声说:“罗总镖头,咱们离开不过三四个月的光景,这里不会出现什么狠角色吧?你看着大热的天,兄弟们已经赶了一上午的路了,恐怕这时候再让他们加快速度,会有人受不了的。”

罗姓标头微微皱了皱眉:“洪镖头,我也不是不近人情。只是这兵荒马乱的年头,咱们不得不加倍小心。若是平常的年月,莫说是三四个月,就是三四年也不会出一帮强盗啊。这样吧,洪镖头,你跟兄弟们说,到了福州我罗某请客,一定好酒好肉的伺候各位!”

洪标头见总标头已下定决心,完全没有回旋的余地,便将马鞭轻轻一扬来的镖队的前段,回头对着大部队喊道:“兄弟们,再加把劲。早一天到福州,就早一天到罗总标头家吃个痛快!”这句话果然振奋了大家的精神,镖师们卯足了力qì

,浩浩荡荡的向山谷走去。

鲍震远远的望着这一行人,心中的喜悦慢慢的将眉头的皱纹捋平。这一个月的“生意”惨淡到了极点,山寨的二三百名兄弟整日像群饿狼一样到处寻找猎物,可忙活了半天也不过逮到些小鱼小蟹,再这样下去不过一两个月,兄弟们就只有喝西北风的份儿了。看着这样一个庞大的标队,鲍震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心想,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你们撞到老子的山头只能算你们命不好了。谁知,当他的如意算盘打的正响的时候,一名手下小心的从后面的草丛中蹭过来,咬着他的耳朵说:“老大,我都打听清楚了。这是福建最大的标局福州镖局的人马,那个骑白马的镖师就是福州镖局的总标头罗天旭。这人功夫十分了得,善使长剑,精于游龙剑法和擒龙手,是全福建数一数二的高手。他的妻兄是南方大派铁掌帮帮主聂世海,在福建的势力很大,而且据说两人亲如兄弟。老大,我看这趟咱们还是算了吧,这可是不好惹的硬茬啊!”

鲍震瞟了手下一眼,没好气的说:“没用的废物,就算他是天王老子,到了老子的地盘也要收收威风。”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是倍感无奈。他也不愿拿手下的性命冒险,但是干这一行就是刀口舔血,要是怕这怕那不如回家绣花算了。再说,这几百号人日盼夜盼终于等到了这趟大买卖,如果眼睁睁的看着这条大鱼从嘴边溜走,那以后他老大的威信何存?见老大战意已决,那名打探消息的手下不再言语,像其他人一样死死的盯着镖队,只等着鲍老大的一声令吓。

镖队快速的在山谷中行进着,太阳依旧无情,好象成心要跟标队作对。标队上下一身的臭汗,衣服都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像是被捆住了手脚,让人心里闷。不过,没有一人有怨言,他们不时的抬起手擦擦汗,然后继xù

赶路。罗总镖头就是这支标队的灵魂,只要他一声令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众镖师也不会皱半点眉头。

突然,一声惊心的铜锣声打破了山谷的寂寞,几只受惊的飞鸟慌乱的尖啸着逃命而去。几乎同时,三只利箭像张了眼睛一般径直飞向标车上的旗杆,利箭齐刷刷的削断旗杆后死死的插入标车。几十名赤膊大汉从山谷两侧三四丈的崖壁上一齐飞落,挡住了标队的去路。罗天旭也着实吓了一跳,心想,这帮强盗竟然敢劫福州镖局的镖,看来不是绿林道上普通的角色。他安抚了下略受惊吓的马儿,又环顾了下四周,现对方在山谷两边的断崖上布置了大约一百多名弓箭手,闪着寒光的箭头几乎对准了每一位镖师。

不容细想,罗天旭拍马来到队伍的前头,正要下马跟强盗们费费口舌,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前面的鲍震。两人同时一惊,不过都很快恢复了常态。罗天旭从容下马,双手抱拳道:“好汉,镇阳关一别,不想你我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真是天意弄人啊。”

鲍震的脸上微微泛起些许红晕:“我也没想到,阁下就是名镇福建的啸天游龙罗天旭,失敬,失敬!”

罗天旭说:“好汉,上次大战,你我同仇敌忾,论起来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难道今天真要刀兵相见吗?”

鲍震脸色突然暗下来,冷冷地说:“罗兄,我也是迫不得已。这山寨上下三百余口人都张着嘴跟我要饭吃。不怕你笑话,我们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什么进项了。所以今天这笔买卖我是非做不可。”

罗天旭苦笑了一下说:“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不过我有一事不明,还要劳烦好汉相告。镇阳之战后,我曾问过好汉的尊号。你当时说,正在找寻一位有意躲着自己的朋友,所以不便相告。现在,你是否愿意告知在下你的尊姓大名?”

鲍震听他提及自己的朋友,脸色更难看了:“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黑面阎罗鲍震便是。”

“失敬,失敬。原来是威震华东的黑面阎罗。在下今日能在此与阁下一战,便是技不如人也不枉此生了。”说着罗天旭向前跨了三步,他手执长剑,双眼快速的扫视了一周,准bèi

做困兽之斗。

鲍震并不着急,他大喊一声,慢着,然后对罗天旭说:“罗兄好胆色,我看你也是性情中人,跟你这样的人斗个鱼死网破实在是令人十分不快。我鲍震平生一不贪财二不好色,所乐之事唯一赌字。现在看罗兄这般豪杰,算是见到了同道中人,不如就让你我豪赌一场。若是你赢了,我不但连人带货一起放你过去,而且日后只要是福州镖局的人马、货物我绝不动半根手指头。”

“那要是我输了呢?”

“输了就连人带货一起留下入伙,日后听我调遣,如何?”

罗天旭皱了皱眉头,心中有种站在悬崖边上的危机感:“看来,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不过,既然鲍兄有此雅兴,我自然会奉陪。何况这场赌局赌的是我福州标局上下一百多口人的命运,这么大的赌注绝对算的上是一场豪赌!”

“不错,你我都是名震一方的好汉,若是筹码太小岂不是让人笑话!”

“既是豪赌,那今日罗某就舍命陪君子,与鲍兄玩玩!”

“请!”鲍震也向前迈了几步,将刚刚一直抗在肩上的宽背大刀提在手中,眼看着一场大战即将上演。

“慢着!”罗天旭将长剑又收进背后的剑壳中,他的这一声并不响亮,可是却带走了镖师们脸上仅有的一丝血色。

“鲍兄,在这场豪赌开始前,我要先敬你几口酒,也算是助兴。来人,上酒!”

一位标师将一辆标车的盖子打开,提了两坛酒,递到罗天旭手中。罗天旭轻轻一扬左手,一坛酒带着忽忽的响风飞向鲍震。鲍震也是单手一伸便将酒坛稳稳地揽入怀中。

“鲍兄,这第一口酒,敬我们在镇阳并肩作战,同进同退的情谊!”说罢罗天旭扬起酒坛像与人斗气般狂灌。鲍震也不含糊,大口大口的喝起来,两人像是失散多年的朋友,千言万语都溶在了酒里。

“好酒,痛快!”此刻,山谷的气氛寂静、诡异,几百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有鲍震这声叫好在空旷的山谷中回荡。

“这第二口酒敬你敢作敢为,愿于我一搏的气度。”两人同时抱起酒坛,大喝一通,仿佛天地间只有手中的酒坛和对面的朋友。

“这第三口酒敬老天爷,谢谢他老人家随人心愿的安排,干了!”

“对,敬老天爷!”两人再次举起酒坛,这次,很快传来两声陶器碎裂的声音。

他们不再搭话,各自亮出手中的兵器,眨眼间缠斗在一起。鲍震的功夫十分霸道,一起手便大起大落,招招要人性命。一把大刀在他手中,像是嗜杀索命的恶鬼,丝毫不给对手喘息的机会。罗天旭的剑法刚柔并济,他见对手的着数至刚,便摆出阴柔的架势。一柄长剑活象只狂舞的长蛇,不但行踪令人难以捉摸,还随时暗藏杀机,准bèi

趁其不备狠狠咬对方一口。战斗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念之间,没有人会手下留情,也根本没有留情的余地。他们打的兴起,将生平所学尽数施展开来,一刀一剑在两人的手中幻化成无数的刀光剑影,阵阵寒光刺得众人几乎都睁不开眼。

不一会的工夫,两人已经斗了上百回合。此刻,罗天旭渐渐现出颓势,只见他且战且退,不知不觉间已经被对手逼到了崖壁旁。鲍震见对手退无可退,且渐渐露出疲态,心中十分得yì

。他得势不饶人,强提一口气,漫天的刀影像冰雹般无情的砸在罗天旭的剑上。纵然罗天旭奋力招架,情势也是朝不保夕,似乎失利只是时间的问题了。福州镖局的人看到这里心凉了一半,不少人闭上双眼不住的摇头叹息。

罗天旭感觉脚跟差不多要触到崖壁,才突然力,拼尽全力反攻,然而一切似乎已经太迟了。鲍震已死死控zhì

了局势。在他看来,这样的困兽之斗只能耗尽自己的内力,让他更快的取胜而已。不过,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罗天旭奋起反击其实是为了能够高高跃起,使出一招“九天龙翔”。鲍震虽然压制住了对手潮水般的反击,却令自己的刀网出现了一个不小的漏洞。罗天旭看准机会,高高跃起,使出了这招游龙剑法中威力最大的着数。一瞬间,剑影好像幻化成一口大钟,眼看着就要从鲍震的头顶直直地罩下来。鲍震顿感不妙,大吼一声踩着崖壁便迎了上去。谁知,罗天旭这招看似厉害,却轻易的让鲍震顶了回去。他双脚倒攀岩壁,仗剑抵挡着对手自下而上的攻势,眼看三四丈高的崖壁就要这样攀过了。此时,罗天旭苦等的时机终于成熟,脚下突然力再次将对手压了下去。此时,鲍震的着数已老,罗天旭却将自己的重量直接转化成进攻的力量,来了一个漂亮的泰山压顶。两人急速下落,只听“砰”的一声,鲍震的双脚死死地陷入地中。罗天旭一击得手,立kè

乘胜追击,轻松的制服了双脚不能移动的对手。

众标师哪见过这种情景,一个个惊的目瞪口呆,连喝彩也忘了。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山贼们早已握好了自己的武器,杀气腾腾的死盯着罗天旭。一时间,几百只利箭再次对准了标师们,这使得他们刚刚放下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里。

只见罗天旭从容的笑了笑,然后收起长剑,亲自为鲍震解开穴道:“鲍兄,得罪了。若不嫌弃,罗某愿与兄台交个朋友,不知你意下如何?”

鲍震的脸有些红,但他输的心服口服,无论武功还是智谋他都自认逊人一筹:“鲍某不敢高攀,你放心我会信守承诺,你们走吧。从今往后,谁要是敢动福州标局的货我亲自剁了他!小的们,走!”

“鲍兄,请留步!”

“你还想怎么样?”“这里有纹银五百两,虽不多但差不多是这趟标的全部酬劳了。鲍兄若不嫌弃就请笑纳,以解燃眉之急。”鲍震疑惑的看了看罗天旭,并没有现半分虚假做作的意思。他沉思了片刻说:“我鲍震虽沦为草寇但还不至于要靠别人的施舍度日。这些钱你拿走!”

说到这里他略微沉吟了一下,道:“若真觉得你我投缘,不如与我共上山寨。咱们一同敬关老爷三碗酒,从此结为异姓兄弟,生死同命,祸福相当。若是怕与我这山贼有染而生出许多是非,就请你快些离开这里,我还是会信守我的诺言的。”

罗天旭有些吃惊,没想到鲍震的态度会这么突然的转变,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算了,你还是自便吧!”鲍震见到他的犹豫心中十分懊恼,摆摆手转身就走。

“鲍兄,误会了,我只是觉得事情有些仓促,一时乱了方寸。能与鲍兄这样真性情的汉子结为兄弟,罗某三生有幸。咱们真是不打不相识啊!走!”事情转变的如此之快,前后的反差又这么大,着实让人很难适应,但事实就是如此大家也只好全盘接受。无论是标师们还是山贼们他们都有些丈二和尚莫不着头脑,只能跟着自己的领茫然的向前走。

一行人不一会就来到了山寨的大门前,只见大门紧闭,几个大汉手执大刀,一个个面似凶神。他们见了鲍震立kè

双手抱拳,齐声道:“恭迎寨主!”

而后为的一名大汉一摆手,大门便被寨内的喽罗们拉了上去。山寨很大,四周是用约有一人粗的树干排成的围墙,高约两丈,密不透风。山寨的其他建筑也大都是木质结构,包括主体建筑大厅。众人随着鲍震很快走进了大厅。走进大厅,先映入眼帘的是正北方向的一只虎皮椅,那只吊睛白额老虎皮煞是威风,一双虎目依旧咄咄逼人,如同活着一般不敢让人正视。虎皮椅两侧各分列了四张制作考究、古色古香的红木高背椅。在虎皮椅背后的一尊高大的关公塑像端立在一张八仙桌上正欣然享shòu

着供品和檀香的供奉。整个大厅只有这几样摆设,虽然略显空旷,但严肃而霸气的氛围还是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众人还没细看大厅的摆设,鲍震已经给手下出了命令:“来人,给关二爷,重新上香,准bèi

供品。今日我要与啸天游龙罗天旭罗大侠拜把子!”喽罗们急忙换上供品和檀香,随后罗天旭与鲍震一齐跪在关公像前。

罗天旭说:“鲍兄今年贵庚?罗某已经虚度三十六个春秋了。”鲍震应道:“我今年二十七了,比大哥小几岁。”

“好,今日你我二人就仿桃园旧事结为生死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生死同命,祸福与共,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二人说完,齐拜了关公又干了一碗歃血为盟的烈酒。随后大摆宴席,众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整个山寨沉浸在久违的喜庆氛围中。在碰杯与欢笑组成的交响乐中,两个人的命运开坚实的纠结在一起并且朝着谁也不能预料的明天大步迈去。

第一章 2

酒足饭饱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荒凉的山林中不时传来阵阵骇人的吼声。趁着月色,鲍震悄悄地把罗天旭叫的自己的房间,说是要送件东西给大哥。罗天旭几经推脱都没能推掉,只好跟着来到他的房间。两人进屋时,并没有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这让罗天旭十分疑惑。他不解的等待着,想看看义弟的葫芦里究竟买的什么药。鲍震先让他坐下,然后从枕头下面摸出一把看似平平无奇的匕。

“大哥,可认得这是什么宝贝?”

说话间,他将匕放到了罗天旭的手里。罗天旭接过匕,着实吃了一惊,小小一把匕竟然比一把大刀还要重。“既然是宝贝,那就好猜了,南方能称的上宝贝的兵器不多,匕更是独一无二,想必是金家的传家宝月寒刃。二弟如何得了这宝贝?”

鲍震哈哈大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得yì

之色:“说来也是机缘,这宝贝是金家的传家宝,一般是不会带出金府的。大哥可知,金家的家规是嫡长子继承家产,月寒刃既是金家族长的信物。金家现任的族长金自高年事已高,就将月寒刃传给了自己的长子。根据他们的祖训,继承必须亲自作一趟买卖以证实自己的能力。这新任族长就带着这宝贝出了金府,结果路过这里时,就被我留了下来。”

鲍震兴致很高,甚至想将劫道的经过都说出来,不想罗天旭听到这儿,便打断了他的故事:“福建金家是武林世家,虽说近年来少有功夫了得的人物,但他们在福建的势力却是越来越大。贤弟真是不该做这趟买卖,怕是以后不会安生了。”

“金家的家传武功自三代前就没有精通的了,我当时做这买卖时根本没有遇到什么抵抗。怕是金家无人,即便是有人也是中看不中用的主。”

“贤弟,莫要大意,他们的武功是不济但势力却是越来越大。若是他们集结福建白道的人来找你麻烦,那你也不好过。”

“怕个鸟,俗话说,宝剑配壮士。他们这批脓包怎么配的起这宝贝。今天让哥哥来,就是要让这宝器日后能有个用武之地。您听我的,以后这匕就姓罗了。”

“贤弟这么重的礼我可消受不起,江湖险恶。你还是自己留着防身吧。”

鲍震一听他这样推脱,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哥,不是嫌弃这是赃物吧,大哥若是不要,我看全福建也没有谁能配的起它。我明天就把它丢到海里去,剩得让那帮脓包轻贱了。”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显然是动了真气。罗天旭的确是不想要这会招惹麻烦的宝贝,可听他这样说,自己若真不要就是轻视了兄弟。“贤弟,误会了,我只是觉的这礼太重了。既然你这样说了,我就暂且收下。”

“这就对了,兄弟间何必这么见外呢。天不早了,大哥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走出鲍震的房间,罗天旭心中十分不安,他与金家也是有些交情。知dào

这把匕对这个家族的意义非同一般。若自己真的具为己有,有失道义,所以心中暗暗盘算等到了福州就悄悄地将这宝贝还给金家。

回到自己的房间,罗天旭不免仔细地端详起月寒刃来。宝剑配英雄,罗天旭与这月寒刃就是伯乐与千里马,哪有不相互吸引的道理。借着昏黄的烛火,他像端详一名绝世美女一样,慢慢的欣赏着这把沉重的月寒刃。吹毛断自不必说,单单是这分量就知dào

是稀世精铁所铸,哪有不锋利的道理。月寒刃之所以被称作宝贝,乃是因为被月寒刃所伤必中寒毒,轻则费去武功,重则性命不保。罗天旭仔细的端详这件外表普通得有些寒酸的宝贝,心想,铸造它的铁匠真是高明,知dào

什么是精华内炼,任何精美的花纹和图案都难以经过岁月无情的淘洗,惟有它令人畏惧的锋利才能表现它的真谛和内涵。罗天旭一直以为每一把兵器都有自己的性格,像自己的长剑轻灵洒脱,像这把月寒刃朴实无华、深藏不露。

第二天,罗天旭一行早早地跟鲍震道了别,再次踏上了归途。家乡越来越近,带着激动的归乡之情,他们将两天左右的行程在一天内结束。如今,离家只有几个时辰的脚程了!每一位镖师心里都无端的生出一种莫名的激动,这股热烈的感情从心中慢慢地四散开来,似乎将一路上所有的疲惫和苦难通通的抹去,只留下一股浓浓的暖意。

正当镖师们焦急的迈着通往家乡的步伐时,罗府上下已经是一片喧腾了。主人即将归来的消息早已快马传来,这个消息对罗府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喜讯,年意一下子又回到了这里。大家都像忙年一样准bèi

让罗府焕然一新,诺大的罗府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是忙作一团,只有属于女主人的西厢房还保留着几分与周围不太和谐的静谧。

聂秦娇这个本该最忙碌的人现在却正坐在一面铜镜前,怜惜而又忧郁的抚摸着自己憔悴的脸庞。岁月有时真的是不公平的,这点在聂秦娇身上就是最好的证明。年近三十的她似乎得到了时光老人的特别眷顾,依然保持着二十岁时青春娇艳的容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张俏丽的脸上鲜有血色,像是旁边新换的窗户纸,苍白而孱弱。虽然在别人的眼中她的容颜似乎没有生什么改变,但是她自己知dào

,她的芳华早已不在。她仔细的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仔细地梳理起自己的头来。梳子和头摩擦时出的嚓嚓声,透过头皮一点点的渗入脑中,似乎想要将脑海中所有纷乱错综的事情都一一梳理清楚。

门外的仆从们忙的不可开交,没有人注意到理应忙碌的女主人正在自己的屋子里一边呆一边梳理自己的头。昨天镖队的消息传到罗府时,她就做了安排,几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王管家来打理。她感到自己很累,就好像无目的的奔忙了几个世纪,当然这种疲劳是心理上的,但它往往给能拖垮一个人。

聂氏正呆时,贴身丫鬟翠环悄悄地来到她身后。翠环自小和她一起长大,两个人亲如姐妹。聂氏嫁入罗家时,被当作嫁妆一起送到了罗府,所以对于聂氏,大概连罗天旭也不如她了解,也因为这样她才敢不通报就擅自走进主人的房间。

“夫人,老爷大约一个时辰后就能到家了。我来帮你打扮一下吧。”

聂氏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一眼铜镜中那个憔悴的自己,费力地摇了摇头:“你去忙吧,我自己来就好了。”

翠环知dào

夫人这时候想要清净,便悄无声息的退了出来。空荡荡的卧房中又只剩下聂氏一个人了,她知dào

没有时间再呆了,于是放下手中的梳子,开始精心的打扮起自己来。胭脂、唇红、簪这些东西熟练在她手中辗转,不一会一个打扮得体而又美丽端庄的富家小姐出现在铜镜前。她又仔细地看看镜子,感觉十分微妙,该打扮的她都已弄好了,自己现在的样子也确实十分得体,可总觉得这张熟悉的脸上好像缺了点什么。唉,对了,是微笑。她马上对着镜子笑了一下,铜镜也立即给了她应有的回应。这张美丽的脸庞再加上淡淡的笑容可以说是趋近完美了。当这笑容再次出现在眼前时,过去的一幕幕再次涌上心头。

曾经她和丈夫是家乡所有人羡慕的对象,在那个还不知dào

自由恋爱为何物的年代,家长包办的婚姻里少有像他们这样成功的案例。两人无论是相貌还是才气都出奇的般配,不能不让人感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那时候的感情似乎注定是要慢慢培养起来的,但他们确实一见钟情,好像一开始就能够彼此渗入对方的灵魂。虽然罗天旭常年四处漂泊,然而他们团聚时的温馨与缠绵实实在在的弥补了长期分离的缺憾。

如今一切都变了,就像是六月的天气几乎瞬间从烈日变成了暴雨,命运这个恶棍无情的扯开了两颗已经不能再分离的心灵,而且造成的伤口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聂秦娇本是浅浅的微笑着面对自己的,但当回忆夹杂着美好和苦难一起向她迎头痛击的时候,不争气的泪水再次悄然滑落。两行本是清澈的泪水在经过脸颊时渐渐的变作了粉红色,然后颜色越来越重,当最终到达下巴的时候已经变成血一般触目惊心了。聂氏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任悲伤凌驾于理智之上肆意妄为。

当女主人尽情的宣泄内心的痛苦时,善解人意的丫环早已站在了她身后。翠环没有说话,手中端着盛满清水的铜盆,静静的等待着女主人恢复常态。

再阴霾的天空也终有放晴的时候,聂氏艰难的用泪水将悲伤打压下去,渐渐的恢复过来。

“夫人你的妆花了,我打了些水来,一会我来帮你画吧。”

聂氏没有说话她看了看女仆,然后又陷入了沉思。翠环怕打扰夫人的思绪,只好一直端着铜盆默默地等待。好在不一会聂氏就回过神来,她转身再铜镜下的梳妆台找到一封信。从墨迹上看,应该是几天前就写好了,只是不知dào

该在什么时候送出去。

“这里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把这封信送到风塘镇我大哥手中,现在就走吧。”

对于这个突然的指令翠环显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夫人,老爷眼看就要会来了,我这时走不太合适吧,而且到风塘镇骑快马也要两天,不在乎这一时半刻的,等我忙完了这阵子,立kè

就去。”

“翠环我再说一遍,你马上把这封信送到我大哥府上.”

翠环愣了一下,一种异样的感觉悄然的占据了她的心灵,虽然还想要说什么但看聂氏决绝的眼神她就知dào

,多说无益!翠环离开卧室后,这里又重归寂静了,此刻的聂氏突然感到一种阔别已久的轻松。她麻利的洗了洗脸,感觉人立kè

精神了许多。“该来的终究要来,不管怎么样让我全力以赴的面对吧!”

福州镖局的车队当天下午终于回到了久违的故乡,此时的罗天旭像是一位凯旋的将军,骄傲而兴奋的坐在自己那匹精气十足的高头大马上。然而他的心其实在几天前就已经飞回了家中,飞进了妻子甜蜜的梦乡。此刻,他那颗焦急的心终于得到了一点慰藉,再过几条街就到罗府了,整个罗府都该像过年一样热闹的准bèi

给他接风了吧。依旧是热浪逼人的盛夏,依旧是懒散无力的微风,然而罗天旭的心中却是无比的快意,任凭马儿滴滴答答的将他引向前方。短短的一条街似乎走了很久,然而家终于还是到了,仆人们雀跃着点燃了代表这喜庆和祝福的鞭炮,在众人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罗天旭高高兴兴的走进牵挂多时的家门。

小别胜新婚,这一夜,两人说了很多话,好像相聚的日子只有这一晚,错过了就再也无法对对方倾诉。第二天,太阳依旧准时的为万物送来光明,但罗天旭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早起。他难掩重归故乡的激动心情,竟然喝高了。也难怪,酒这东西就怕心里有事,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有心事,酒就会一喝就高。

当罗天旭睁开眼睛的时候,屋里的光线已经非常明亮,妻子也已经端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的抚弄着自己的头。“真该死,竟然喝高了,你也不早点叫醒我。”

聂氏这才现丈夫已经醒了:“有什么急事吗?我见你醉的厉害,就没吵你。”

“急事到没有,只是这么晚起让人笑话。”他说着自己不由的笑了。

聂氏好像没有闲聊的心情,又把头转向了梳妆台,一边梳头一边问:“相公,昨天为你宽衣时现一把很特别的匕,不知相公从哪里得来的?”

罗天旭微微愣了一下,旋即笑着说:“哦,遇见个故人,便互赠了随身的兵刃。夫人,有什么不妥吗?”

聂氏突然放下手中的梳子,站起来对已经坐到桌子旁的丈夫说:“月寒刃净重二十一斤,长一尺二寸,为千年寒铁所铸。据传,此刃不但锋利无比削铁如泥,而且寒气极重,若被其所伤,便要一生受尽寒毒之苦。现在,月寒刃是福州第一武林世家金家族长之信物。相公,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终究是武林世家之后,这么大的事为什么要瞒我?”

罗天旭很快就从惊讶中平静下来,他仔细的看了看妻子的眼睛,现其中有团自己从不曾见过的火焰,他隐隐的感到这团小小的火焰很快就将燃起熊熊烈火,而且一定会有重yào

的东西被它烧的一干二净!

“夫人,江湖是属于男人的地方,有些事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被牵涉进来.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只是需yào

点时间。”

“咱们夫妻十几年了,没想到你还是不信任我。什么叫不牵涉进来?我是你的妻子,你做的每件事都与我有莫大的关系,你说我能不牵涉进来吗?我真的已经受够了这样像傻子一样一无所知还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了。我……”

“够了!”罗天旭拍案而起,两条眉毛紧紧地锁在一起,额头上还有几根青筋扎眼的微微跳动:“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不要多事,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了!”他扔下这句话便拂袖而去,留下无助的妻子悲伤的伏在床头。

罗天旭好久没有这么大的火了,其实使他大为光火的不是妻子不信任的刨根问底,而是她那居高临下的姿态,就像是罗天旭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他很难接受妻子现在的样子,毕竟早已习惯了她平时的温柔体贴、百依百顺。更让他不舒服的是,妻子的变化如此剧烈,究竟是自己根本不了解她呢,还是一切都在悄悄改变?无论是哪一种解释对他来说都是很可怕的。他满腹疑虑,不禁从新审视了自己十几年的婚姻生活。罗天旭一边走一边想,不知不觉间来到不远的城郊。

盛夏时节,草长莺飞,一束束娇艳却略带娇羞的野花不经意的点缀了生气盎然的田野。无论是蝴蝶曼妙的舞动还是蝈蝈忘情的低吟,都为他扫去了心头的一分阴霾,使他一下子想起了童年的时光。那时候,每当疲惫和心烦搅得自己无法平静的时候,他总会来到田野中,即使是冬天这里一片荒凉的时候他也要来这走一走。若是夏天来这儿,他会将一株野草纤衔在嘴里,那一丝带有浓郁清香的淡淡苦涩总能让他顷刻忘记一切,沉沉的睡入大地母亲的怀抱。现在,他像小时候那样再次躺在草地上的时候,还是衔了一根草,只是他呆呆的看了好一阵子浮云才渐渐睡去。

罗天旭醒来的时候,太阳刚刚完成了一天的使命,天色虽没有完全暗下来,然而蝙蝠们已经欢快的迎接夜晚的到来了。不远处几团黑魁魁的东西不断的在那里晃动,让人见了就十分不舒服,那是一群群的蚊子。生机勃勃的田野不但接纳像罗天旭这样的厉害角色,也哺育了卑微的虫儿们。罗天旭不自觉地朝这些黑团皱了皱眉头,正要离开,却感到脖子下面有些不适。伸手一摸才知dào

,原来是被只胆大的蚊子叮了一个包!这是当天第二件让他感到诧异的事情,记得内功才练了一年多的时候,虫儿们就没有再近过身。哎,心乱了,气也乱了。罗天旭一边叹息,一边朝家的方向走去。一天中生两件不愉快的事情的确使他的心情有些糟糕,但是他早已不再是任情适性的孩子,这么多事总要给妻子个说法。现在,最该做的就是,和妻子面对面的坐下,告sù

她,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令罗天旭感到欣慰的是,妻子比自己想象的要通情达理的多。当他踏进大厅的时候,典雅的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他爱吃的佳肴,而妻子也已经端坐在饭桌旁,应该是等了他很久了。罗天旭没有理会起身相迎的妻子,直接坐到了饭桌旁,他盯着满桌子爱吃的菜,突然感到刚才的争吵一点意义也没有。“夫人,我们吃饭吧,下午的事情就不要在提了,过两天我就会处理好的。”

聂氏没再说什么,应了一声便开始往丈夫的碗里夹菜。对于妻子的妥协,罗天旭并没有感到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下午阴霾的心情已经开始渐渐消散,觉得妻子又回到了以前的样子而生活也已经准bèi

好重新回到原本的轨道。可是这次他又错了,酒足饭饱之后,他才现仆人们一直没有出现过,而且两人都已经吃饱了,可聂氏没有一点要仆人收拾碗筷的意思。看来,她还有话说。

“秦娇,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相公,从嫁到聂家一直到现在,你可记得有多少年了?”

“十年……你想说什么?”

“十年,可以轻易的改变一个人,你有没有觉得我们都变了。变得陌生的像路人了?这件事我想了很久了,与其大家都痛苦不如你现在就休了我,这样对彼此都是解脱。”

罗天旭一时有些无措,他从妻子的眼中看出她十分平静,的确是思索了许多时日了。“给我一个理由,如果你真的想清楚了,我想我可以成全你。”

“我已经说过了,我受够了这样像傻子一样一无所知还时刻提心吊胆的日子,有个人能给我你给不了的平静生活。现在,平实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一切。”

罗天旭觉得背脊上有股凉气往上冒,为了抵挡这股凉气,胸口的一团火已经慢慢的烧了起来。“你是不是已经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他尽lì

的克制自己,每个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似乎周围有几面看不见的墙,缓缓的向自身压来,很快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了。

“是与不是都已经不重yào

了,你现在可以杀了我,也可以在这张休书上签字。如果你选第一种,那你的后半生将在逃亡与恐慌中渡过,因为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的哥哥还是会带着他的弟子找到你。”聂氏说这些话的时候,看不出一丝激动,若不是脸色煞白,他的丈夫会以为她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罗天旭还在克制,他慢慢的从妻子手里接过那张休书。休书上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根尖利的毒刺,狠狠的扎进罗天旭早已撕裂的心,他突然将这张纸狠狠的拍在桌子上,然后一把掏出敷在小腿上的月寒刃。昏暗的烛火打在冷冷的匕上,像是在刀刃上凝住了,整个房间透出股令人战栗的寒意。

聂氏并没有表现的多害pà

,她紧紧的闭上眼睛,泪水无声的从脸庞滑落,就好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滑动,而真zhèng

有生命的两个人却如死人般,让人感不到一丝生气。

良久,罗天旭才挥动匕,让一滴暗红的鲜血顺着刀刃悄然的滑落。“我成全你。我这就在上面按上手印,从此咱们就是路人了。”他说着就将滴血的拇指按到了休书上,只是因为太用力,竟将桌子也按了一个凹痕。

聂氏慢慢的睁开眼睛,用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竟然用嘲讽的语气说:“本以为你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却是这样的窝囊!这些年真是白跟了你!好在现在都过去了,明天我就可以和你的管家过另一段美好的生活了,而你则将成为整个江湖的笑柄。”

忍无可忍!罗天旭所作的所有让步都是为了顾及这些年的夫妻情分,没想到聂氏会无耻到这种地步,竟然敢奚落此刻已经几近疯狂的他!江湖毕竟是个用刀子说话的地方,在这里翻腾久了再文雅的人也会习惯的用手中的兵器解决一切问题。寒光一现间,聂氏的生命就画上了句号。鲜血顿时洒满了整个屋子,罗天旭除了气愤外突然觉得很恶心,以前不是没有杀过人,见过血。只是聂氏的血特别的腥也特别的红,而且溅到他脸上和脖子上的,像是一块块燃烧的炭火,几乎要把那里的皮肤严重的灼伤。除了恶心他还觉得胸口很闷,就像年少学功夫的时候被师傅一拳重重的闷在胸口。

他跄踉着走出屋子,跌跌撞撞的来到管家的房间前。管家死前一定看到了如恶鬼一般的罗天旭,只是他的惨叫还没有点亮周围所有的窗户前,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已经惊醒了无数双睡梦中的眼睛。

第一章 3

莽龙山的夏夜静的有些骇人,山林里充满让人不安的气息,仿佛这里的虫儿也收敛了许多,但是这一夜却与往日有所不同。蜿蜒的小道上马蹄阵阵,像是故yì

要来打破这里令人惊恐的死寂。蹄声很急,也很有节奏,每一下都是对寂静的挑zhàn

。路越来越难走,马蹄声也越来越慢。只是生气更浓重了,一人一马疲惫的呼吸声让山林多了几分令人不安的生机。朦胧的月色中,黑睽睽的巨大木墙像是巨人的手掌,似乎随时准bèi

将来人死死的捏住。马儿爬过碎石遍布的斜坡,狠狠地打了个响鼻,想必是感到目的地近了,于是又放开了蹄子,像阵狂野的风,朝木墙迅速的卷去。离木墙还有二十多丈的时候,一只暗箭趁着夜色的掩护死死的定在了离马蹄一步的地方。来人虽急勒缰绳,但马儿却还是略受了些惊,扬起前蹄气愤的朝前面踢了两下,又原地兜了一圈才平静下来。等来人抬眼朝木墙上瞭望的时候,夜早已是灯火通明了。十几只火把无声的跳动着,映在执火人铁青的脸色上,似乎是在幸灾乐祸的奸笑。

“来人报上姓名,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黑面大汉浑厚的嗓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他的脸还是没有表情,浑身散出令人不适的寒意。

“在下罗天旭!”月色下罗天旭的脸很模糊,只是长衫上的血渍,异常的显眼.木墙上的大汉们互相看了看,有些不知所措。为的汉子突然将手中的火把掷下去,火焰一时间像只松鼠的尾巴摇摆着飞到罗天旭的手中。娄罗们这才看清他的脸,为的大汉不敢怠慢,立即吩咐打开了寨门。

罗天旭很疲惫,没有说多少,只是两三句话打了怒冲冠的鲍震。当然他没有忘记提醒兄弟,铁掌帮帮主聂世海很快就会为妹妹来报仇,他们兄弟恐怕再也没有安心之日了。鲍震这倒不怕,他不信自己和大哥加在一起斗不过一个聂世海!见罗天旭实在是没心情跟自己多说,他就愤愤的出去了。

罗天旭一个人躺在床上,感到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年。不过是一天一夜的奔波竟然能让自己疲惫成这个样子,他感到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重浊的夹杂着汗味的空气在头上凝成了一股黑云,而他自己即使现在躺在床上也感到呼吸很吃力。最难受的是不能闭眼,一闭眼就是聂氏那张多变的脸,他清晰的看见这张脸笑,这张脸哭,这张脸上每一处细微的变化,于是他只能一次次的再睁开双目……

罗天旭失眠的日子只持续了两天,便被人硬生生打乱了。铁掌帮的眼线遍布天下,要找一个像他这样成名已久的高手简直是易如反掌。三四百名弟子在如血的残阳下,死死的站在离莽龙山寨不到十丈的地方。为一人,身着白衫,面如凝铁,瘦骨嶙峋。他双手负在身后,隐隐有有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山林一片寂静,乌鸦也识相的闭上了嘴巴。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而且他们知dào

不远处不久就会变成一片血海。

山寨的大门开启时出的沉重闷响,像是在对所有的一切着牢骚,几百名手执刀枪的响马在这令人不安的牢骚声中缓缓的走出山寨。罗天旭走在最前面,他面色惨白,像是大病初愈的人。一柄长剑在他的手中不像是杀人的兵器,而像一种衣着的佩饰。他身上没有杀气,但也看不出丝毫示弱的意思,只是在隐忍,像是暴雨前的宁静。鲍震就不一样了,他将自己心爱的鬼头大刀抗在肩头,两个眉头像麻绳般拧在一起,一股霸气在他身上毫不掩饰。毕竟这里是他的地盘,如果不拿出点主人的架势,怎么能在这个危机四伏的莽龙山立足?

两队人马在不足二十丈的地方对峙着,铁掌帮帮主聂世海死死的盯着罗天旭,像是想要把他看穿一样。罗天旭平静的招架他犀利的目光,向前迈了几步抱拳道:“聂帮主,天意弄人,没想到几天前还生死相交的我们竟会在这里刀兵相见!”

“现在的这种局面你在杀我妹妹的时候就应该料到了。你知dào

她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你也该知dào

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聂世海的声音很低沉,但是很有力,像是极力在忍耐着的咆哮。他从小父母早丧,兄妹俩依仗祖产勉强度日,相依为命,感情十分深厚。直到此时,他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魔鬼一般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写满了仇恨。

罗天旭早已知dào

多说无异,但他还是想再多说两句,仿佛不是对对方而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我本来要成全她,可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我!如果这是宿命的话,我无话可说。”

“你长年在外又勾结贼寇,根本不能给她一个安定的生活,而她不过是寻找自己的幸福而已!现在,我要为小妹报仇,看在你曾叫过我几年大哥的份上,我留你全尸!”

罗天旭现在只能无奈的笑笑,在这笑容背后既有与聂氏的种种,也有眼前人的际遇:“既然聂帮主要赶尽杀绝,那在下今日就与你割袍断义,待会动手的时候都不必手下留情。就让你我在今天把所有的一切做个了结吧!”

说完,他将自己长衫的前襟一扯,只听嘶的一声,不祥的白色布条便叹息着落在了地上。罗天旭拔剑的声音此刻就是进攻的号角,几乎在他和聂世海交手的同一时刻,鲍震也同时和两人缠斗在一起。整个山林在这一瞬间沸腾起来,鸦雀四起,怒吼声、惨叫声、刀剑的铿锵声,混杂在一起,顷刻间,成为这个血色黄昏的主旋律。

虽然罗天旭以前经常与聂世海切磋,但只有现在这样生死相搏的时候才知dào

,他正真的实力是如此的可怕。他的铁砂掌不仅仅是炉火纯青,甚至已经到了举重若轻的境界,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掌却隐含着千斤的力道。罗天旭虽然长剑在手,但没有一点优势可言。两人斗了不多时,额头就都渗出了汗。

鲍震虽然力敌二人但是优势反而明显,他霸道的招式和生猛的力道让两名铁掌帮的高足不敢轻视。两人渐渐退入守势,小心的等待反扑的时机。从一开始鲍震就注意着罗天旭这边的战况,让他吃惊的是,聂世海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看来如果他们兄弟不联手是斗不过的。打定主意后,他突然力将两名敌手死死的逼住,阵阵刀光像雷电般毫不留情的砸下来,两名敌手拼尽全身力qì

才从刀影中脱出身来。鲍震知dào

时机难得,于是抽身来到罗天旭身边,借他抵挡对手的双掌之际,猛的使出黑风绝命刀的绝招——黑风连环斩。罗天旭也知dào

成败在此一举,立时使出了游龙剑法的一记狠招——龙腾四海。一时间,刀光剑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聂世海虽然勉强抵挡了一时,但他毕竟是赤手空拳而且又是面对两名成名高手的绝招,很快露出了败象。眼见着聂世海就要命丧黄泉之时,两柄利剑像毒蛇尖啸着分别刺向鲍震的肋下和前胸,逼得鲍震只好回身抵挡。就是利用这一息之机,聂世海将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渐渐的,罗天旭感到独力难支,对手显然接受了刚才的教xùn

,招招狠辣,想要速战速决了。这时的鲍震也被聂世海的两名高足死死缠住,虽然鲍震还是占有优势但要想在百招之内解决对手还是不太现实的。罗天旭见形势不利,便硬接了聂世海一掌,借着这一掌之力,飞身退出几丈远。不等对手再次强攻过来,他已经施展自己骏捷的轻功,朝一条小路飞驰而去。聂世海怎么会看着仇人如此轻松的逃走,他眉头一皱,一个健步便追了上去。

两人虽然在武艺上有些距离但是在轻功的修为上却难分伯仲。聂世海一直死死的追在罗天旭的身后,像只势在必得的饿狼。罗天旭费尽心机绕尽了莽龙山的小路也摆脱不了敌人的追逐。正当他一边狂奔一边思索如何才能摆脱对手的追杀的时候,微微的海浪声冲破风声的阻碍,钻进了他的耳朵里。不好,罗天旭心中暗暗叫苦,这条小路是通往海边的,万一是通向海边的悬崖,那岂不是必死无疑?可是这条路两边都是三四丈高的绝壁,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了。渐渐的海浪声越来越大,海腥味也越来越浓,马上就要到海边了。借着昏黄的月光,他隐隐的看到前面的路已经到了尽头。

绝路!罗天旭心中暗叹:天欲亡我!如今只能拼死一搏了!想到这里,他将剑一横脚腕急转,长剑在月光下画出一道金黄的圆晕,急速的朝对手削去。聂世海早就料到他黔驴技穷,一定会做这样的困兽之斗,所以早有提防。不等长剑近身,他已运掌如风封死了对手进攻的所有角度。罗天旭顿时感到眼前像是有一座大山向自己无情的压了过来,自己不但不能抵挡,甚至连气也喘不上来了。他只能且战且退,不到十几个回合,已经被逼到了离悬崖不到两丈的地方。

他知dào

战况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如今只能赌一把,出奇制胜!他打算硬挨对手一掌,以便乘其不备一击制胜。主意一定,他便运起十成的内力,长剑也像突然恢复了生机,轻灵起来。聂世海不为所动,依旧步步为营,一掌掌不失时机的打来。高手过招就像下棋,早在对手行动前就要料到他几招甚至几十招内要怎么行动。聂世海先前的判断都没有差池,才把对手压制的死死的。这一掌打过去的时候,他克敌制胜的便下一掌已经推了出去。可这次没想到,罗天旭竟然不闪不避,而是将剑横档在胸前硬生生的挨了一掌。长剑应声而断,几乎是同时,他左手的一掌也生生的打在了对手的胸口上。可惜,他的掌力不能与聂世海相比,对手伤的不重但自己却被打翻在地,接连翻滚了几下,落下了悬崖。

正在这时,鲍震领着十几个手下赶了过来。他远远的看见有一个黑影受伤落崖,心中便暗叫不好。等他们仓皇的来到崖边的时候,聂世海早已消失在月色中了。

鲍震看见地上的血迹一直延伸到悬崖边,知dào

义兄已经是凶多吉少,便对手下吼道:“马上召集所有人,到下面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时的众人大战了近两个时辰,个个筋疲力尽。若不是铁掌帮的弟子见掌门不见,才纷纷撤走的话,双方的死伤可能更加惨重。不过他们见当家的已经急红了眼,谁也不敢怠慢,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子分头寻找通往悬崖下的路。见众手下散去,鲍震无助的看着地上的血迹不禁留下了滚烫的热泪。他仰天出一声凄厉的哀号,并对着一直在一旁冷笑着的残月起誓,一定要为大哥报仇!

罗天旭落崖的时候,还有三分清醒。他听见风在耳边呼啸,像是在不断的嘲笑自己,而自己握着的断剑一直没有松开过。由于是滚落山崖的,所以距离崖壁还是比较近的,他拼尽最后一丝力qì

将断剑插进坚硬的岩石里。金属和岩石碰撞的铿锵声,与风声,海浪声似乎想要把他的耳朵撕碎,而且身子也像是要被拉断!他的右手很快承shòu不了这么大的冲力脱臼了。眼见着五指离开剑柄的瞬间,他用左手拔出敷在小腿上的月寒刃,将这救命的匕深深的插进了岩缝里。断剑并没有阻住所有的引力,月寒刃又在岩壁上划了近一丈才止住了他的坠落。

借着月光,他朝下看了看,现离自己不到一丈的地方便是一小片沙滩,于是他疲惫的松开了月寒刃,任自己重重的摔在沙滩上。身负重伤加上下落时的剧烈震动,让他的身体达到了所能承shòu的极限。此刻,他只感到胸口好像有一块大石,虽然想要极力的站起来,但身体早已经不听话了。那块大石也很快化作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而他这才感到轻松了些,随即沉沉的睡去。

第二章 碧海渔村 1

海边的早晨总是能让人心旷神怡,尤其是在流火的七月。清丽的早晨海民们赶早来享shòu

海的恩赐,一只只白帆远远的点缀在蔚蓝的海面上,像是巨人手上小巧的玩具。浪花托着小舟,海风举着白鸥,整个世界的进程都慢下来,只是随着小小的白帆轻轻摇摆。海民们一边悠闲的唱着民谣,一边把沾满晨光的渔网洒脱的甩进大海。在这样宁静祥和的早晨,所有人的心情都会像大海一样,轻轻的哼着永不变调的歌。林海妹的心情自然也特别的好,通常这样的好心情加上如此的好天气将带来不错的收成。这个普通的渔家姑娘自小在这里长大,海边的阳光和海风已把她的脸染成鲜艳的红色,一头长扎成马尾轻灵的随在脑后。如果不是一身太过中性的粗布衣服,她应该还是很好kàn

的。

就像农民有自己的田地一样,渔民们也有自己渔猎区域。林海妹的爷爷在世时,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长。虽然现在海妹一直孤身一人,但大家因为爷爷的缘故还是很照顾,分给她一片不错的渔猎海域。自小就和爷爷相依为命的她,很自立也很能干,完全不输给男孩子。这一天,她依旧早早的出海,开始自己一天的劳作。太阳刚刚探出头,美丽的铺满金光的海面对海妹来说早已是司空见惯,不过晨光打在身上暖暖的感觉还是让她十分受用的。像这样的好心情,极易使她想起和爷爷一起的日子,思念的时候她就唱起那古老的民歌来排遣淡淡的忧思。调子是悠扬的,却饱含了沧桑,以至即便是在风华正茂的少女口中传出也让人感到莫大的哀伤。在悠扬的歌声中,在娇艳的晨旭下,林海妹荡着小小的渔舟在平静的大海上徜徉,仿佛不是为了生计,而单单是为了这次美妙的出航。

小舟慢慢的向目的地航行,像是在不断的聆听大海的教诲。林海妹并不着急,在这样的清晨航行对她来说是一种不错的享shòu

。正当她悠然的唱着渔歌的时候,一阵刺眼的光突然强行的闯进她的视线,随之而来的一阵眩晕让她的好心情稍微的打了折扣。强光来自一片峭壁,峭壁前是一片大小不一的礁石,平时因为害pà

暗礁没有人会到那一片地方去。但这诡异的光引了她强烈的好奇心,就像是被磁石吸住了一样,再也移不开自己的视线。林海妹自小就跟爷爷驾船出海,航海的技术甚至比起村里普通的男孩还要略高一筹。凭借着她细腻的驾船技术,小舟像喝多了的醉汉一点点的朝光源移动,经过一番周折,终于在离它十几丈的地方停了下来。林海妹这时才注意到,光源下不足一丈的地方躺着一个满身是血而且衣衫褴褛的人。不容多想,善良而单纯的她就跳下船,朝伤径直跑了过去。伤还有呼吸,只是很微弱,看样子像是不慎坠崖的。在这样近的距离,她才看清楚刚才光的原来是一把兵器的手柄。看来这把兵器救了这人的命,想到这,她小心的爬到峭壁上将月寒刃拔了出来。而后,她小心的架起伤蹒跚着登上了自己的小渔船。这一天的劳作,就这样被这个不速之客的闯入破坏了,但海妹一点都不遗憾,她只是单纯的沿袭着祖辈乐善好施的传统,而且她相信好心总会得到好报。

罗天旭并不知dào

自己的命已经被善良的渔村姑娘从鬼门关捡了回来,也不知dào

自己身下衬垫的不是海滩柔软的沙子而是渔村里平常的卧榻。他只看到自己身处一片白茫茫的雾气之中,伸手不见五指,而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磁石吸引的铁块,不由自主的朝前走。他即害pà

又好奇,不知这充满神mì

气氛的茫然中究竟暗藏了什么,是危机还是奇遇?不过既然一切都无法自控,他也就只能瞪大眼睛硬着头皮朝前走了。他一步步的在雾气中前进,四周极其安静,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自己,但就连自己,走路时也没能出一丝声响。骇人的死寂,仿佛一切不详都将在下一刻降临。突然,他感到脚下被一件硬物狠狠绊了一下,身子顺势跌倒在地。回头一看,是绊在了一把大刀的刀背上。这时,浓雾竟然顷刻间消散,他站起来环顾了一下四周,现离自己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一处悬崖,而刚刚绊倒自己的那把大刀旁也凭空多了几样东西。确切的说是一共有四件东西,一把大刀,一把匕,两把折扇,其中的一把是铁折扇。它们都很平常,对罗天旭来说这些东西早已司空见惯,但他还是想要拿起它们仔细端详一下。正当他俯下身要捡起那把铁折扇的时候,铁扇突然不见了,而更让人意wài

的是---一把利剑从后背直刺过前胸,浑身立kè

像火烧一样剧烈的疼痛起来。

疼痛唤醒了这位重伤的侠客,刚才混乱的梦境一去不复返。此刻他只感到头嗡嗡的响,大地似乎有意戏弄他般剧烈的摇晃,而刚才的梦魇留下的只是浑身火辣辣的疼。这一切让他出痛苦的呻吟,他虚弱的喘着粗气,似乎希望有人能意识到他已经醒了,而且此刻非常的难受。可惜这里的主人并没有听到什么,因为她正忙着与一个男人争吵。罗天旭强忍住疼痛,深吸了一口气让体内残存的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一周。疼痛依然如故,就像是无药可救的赌徒把虚弱的他当成了色子,如何也不肯放过。不过头晕却缓解了许多,这样他听清了外面两人的一些话。

“我已经跟你说过了,这个陌生人身份可疑,极有可能是仇人追杀才重伤落崖的,而且你根本不知dào

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够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谢谢你的好意!”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放手!”

“好,不会太久的,我只说几句。”

“你应该知dào

我们的处境,怒蛟帮的人会带走这个人。不过多久他就会变成一个毫无人性的海盗!你现在是在玩火你知dào

吗?我答yīng

过你爷爷要照顾你,我不能看着你这样胡来!”

“那你想怎么样?还是像上次那样去告sù

于万财?那个可怜的流浪汉现在可能已经死在海上了!”

罗天旭认真的倾听着,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依然很危险。利用谈话人着短暂的沉默,他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是一户普通的渔村人家,屈指可数的陈设都显得相当老旧。屋子不大,只容得下这里的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张简易的小木桌。虽然这儿还算整洁,但还是看得出来已经好久没有住人了。四处张望对现在的罗天旭来说还是十分艰巨的任务,他的脖子像是被人用木钉钉在了床板上,僵得厉害,所以他只是略微了解了一下身处的环境便不再张望,闭上眼睛,静静的听门外两人的对话。

很快,男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海妹,我知dào

你看不起我,可是你爷爷临走时把你托付给了我。为了保护你和我身边的人,很多时候,我不得不做些让步,一些在你眼中很懦弱的让步。既然你执意要收留他,我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请你相信我,无论生什么我都会帮zhù

你的。”

男子的声音消失后,传来了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罗天旭听见女子微微的叹了口气,走进屋里。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微微的清了清嗓子,好让女子知dào

自己已经醒了。女子显然很吃惊也很高兴,脸上的阴霾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仿佛刚才的争执没生过一样。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从我把你安置到这里算来,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

“姑娘,谢谢你救了我,能告sù

我这是哪里吗?”

“这是尺海村我的家里,我姓林大家都直接叫我海妹,你以后也这样称呼我就行。你是谁?是谁把你打落山崖的啊?”

罗天旭看了看眼前的女子,她的眼中有种清透单纯的善意,好像在和老朋友聊天一样。回想起刚刚她和陌生男子的对话,他觉得没必要完全隐瞒。

“简单的说,我被仇家追杀,是被打伤后不慎坠崖的。刚才你和门外那个男人的话我都听见了,他说的不错,收留我可能给你带来不小的麻烦。等再过十天半个月,我能下床了,就马上离开这里。姑娘的救命之恩,或许我只能来世在报了。”

“叫我海妹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yào

的事是养好你的伤。哦,在找到你的地方我还现了这把匕,我想它应该对你很重yào

。”海妹说着将匕从墙上挂着的位置拿下来,放在了他的枕边。

罗天旭轻叹了口气说:“这把匕救了我的命,但它也是一切祸端的根源,我不想再看见它了。你收着它,等我走了之后找个地方把他卖了,算是我的一点谢意吧。”

海妹听出他的话语中流露出浓重的哀伤,觉得这个时候应该让他单独待会,便说:“你还很虚弱,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有什么事叫我就行,我就在隔壁那间屋。”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罗天旭突然叫住她,猛得转头扯动了胸口下的伤口,疼得他咧了咧嘴。“姑娘,你很聪明,可明知我很危险,为什么还要冒这么大的险救我?”

海妹没有转身,淡淡的说:“爷爷在世的时候,村里的人都乐善好施。因为穷,生活不易,所以一定要团结才能过好日子,谁有了困难大家都会帮忙,可现在世道变了,每个人都只顾自己的安危。我想如果爷爷在世他一定也会收留你,所以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伤就是了。哦,对了,你还没告sù

我你的名字呢!”

“叫我罗天吧”

“好,罗大哥,你安心休息,我先去忙了。”

接下来的几天,一切都很平常。海妹很早就去捕鱼,然后快中午时回来一趟,给罗天旭煎药、做饭,对待他就像亲人一样,而且每天结束了一天的忙碌之后,海妹还会跟他没完没了的讲村子里的趣闻。罗天旭的心情渐渐开朗起来,但他的伤依然很糟糕。全身都是擦伤和挫伤,两臂严重脱臼,虽然已经让跌打郎中推回了正位,但两肩的红肿一时还是难以消退。不过最严重的是在肋下,靠近心脏的位置。那里因硬接了聂世海的一记铁掌而断了三根肋骨,几乎连呼吸都让他十分痛苦。虚弱的他整日躺在床上,完全依赖海妹的精心照顾。虽然很虚弱,但他还是睡不着。这多少延误了他康复的进程。

只要一闭上眼睛,聂氏那双充满复杂情感的眼睛,就会出现,实jì

上它一直盘踞在那里从未离开过。它里面包含了轻蔑、嘲笑、伤感、无奈、悲愤、甚至还有即将解脱的快慰。罗天旭不是第一次杀人,但临死前没有谁的眼神能包含如此复杂多样的情感。这自然也让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杀人的经lì

。那是一次顺理成章的杀戮,一群大胆的蟊贼要劫他的镖。双方刚交手时,他只是想要打跑他们而已,然而剑一出手就不听他使唤了。所有的招式一波一波的鱼贯而出,使他误以为对手还是平日里跟自己切磋的师兄弟。可惜对手没有他师兄弟的身手,十几个回合下来,一股腥浓的鲜血溅了他一身,而对手顿时失去了活力,颓然的倒在地上。面对其他镖师的夸赞,他有些茫然。他突然想到只要自己押镖就要去杀戮,或许这些镖真的很珍贵,但更为珍贵的生命就在瞬间陨落的感觉让他十分苦恼。再后来,当他的朋友倒在匪徒的刀下的时候,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之拼命、为之杀戮的并不是那些货物,而是朋友和手下们的生命!以生命的名义剥夺生命,这个理由终于让他释然了。然而,聂氏的死却不一样,只是因为愤nù

,就像一团烈火突然攫住了自己。它无情的肆虐,烧死了聂氏也烧伤了自己。一切生的那么快,结束的也那么快,似乎他一步就迈进了无尽的噩梦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纷乱的情绪让罗天旭的精神一直不好,但有海妹的照料,加上他强健的体格还是让他恢复的比一般人要快得多。不过几天,他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肋骨上的骨折依然是最严重的,但下床活动已经没有大碍了。其余地方的挫伤和擦伤以及双臂的肿胀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十几天的卧床不起让他感到很憋闷,回复行动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请求海妹带他一起出海。海妹见他恢复的这么快自然很高兴,索性不出海了。她决定给自己放天假,陪他到海边去散散心。

当腥味十足的海风和炎炎的烈日一起迎向两人时,罗天旭一下子感到心胸开阔了许多。海浪用没人听得懂的涛声,孜孜不倦的向人们低诉着这片海域的前世今生。他们两个自然也听不懂,不过这如天籁般美妙的声音,却能令他们忘记了一切的烦恼。他们沉默着沿着海边走了一会,隐约的听见有飘渺的歌声从不远处传来。这歌声似乎不经意的钻进两人的耳朵,让恬淡的感觉更真切了。罗天旭不自主的朝歌声传来的方向望去,看见一片尚待修补的渔船旁边,有一个年轻的姑娘正在一边唱歌一边补渔网。

“那是赵倩,她不但人长得好kàn

,歌也唱得好。村里一半的男子喜欢她呢,要不要我替你引荐一下。”海妹的话里带着一丝狡黠,顽皮的朝罗天旭眨了眨眼睛,便拉着他向前走去。罗天旭只是不置可否的笑笑,任由她安排。海妹说的没错,赵倩的确很漂亮,白净的鹅蛋脸上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水灵的大眼睛,让人忍不住爱怜。她见两人朝自己走来,立kè

不唱了。笑着跟海妹打招呼:“海妹姐,今天没出海啊?”

“我是被你美妙的歌声引来了,这不,船就停在那呢!”海妹顽皮的指了指不远处已经搁浅了不少日子的破船,出银铃般的笑声。

赵倩的脸立kè

飞起一片红霞,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海妹姐就会取笑我!”

“呵呵,不闹了。我跟你介shào

下我的表哥,罗天。表哥这是我们村的一枝花赵倩!”

赵倩的脸红得更厉害了,像是刚从炉火里烧过:“你别听她的,她就会欺负我。罗大哥,你来我们村是要长住,还是来探亲?”

“只是来看看表妹,休息一阵子就回去。”罗天旭说话的时候看了看旁边的海妹,似乎有种歉意又有点不舍。

“我们早就听说海妹家来了个远房亲戚,好像还受了伤。你的伤怎么样了?”

罗天旭听得出来,赵倩是想要打听他受伤的原因。他淡淡的笑笑,说:“没大碍了,来的时候碰到了劫匪,又不小心跌了一跤,才弄得这么狼狈的。”

海妹怕赵倩继xù

追究他受伤的原因,便插言道:“不早了,小倩,你忙吧。我们去那边走走。”

“好,有空带你表哥去我们家坐坐啊。”

“没问题,再见。”

两人渐渐走远后又听见了赵倩美妙的歌声,直到歌声渐渐被海浪声淹没后,他们才在沙滩上坐下来。远处,点点白帆在海上轻轻摇摆,沙鸥则在近处飞舞欢畅,一切都那么祥和美好。罗天旭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眼睛用双手支住迎着太阳倾斜的身子。七月的阳光依然炽烈,但久未见光的他却很享shòu

的接受着阳光的款待。海妹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阳光,她双手抱膝安然的坐在罗天旭身边,似乎在等待什么。

“我已经很久没享shòu

过如此惬意的日子了,谢谢你,海妹。”

海妹微微一笑,用手撩了撩被风拂乱的刘海儿说:“罗大哥,其实你完全可以留下。在这个消息闭塞的村子里,没人会在乎你的过去,只要你想,就可以过这样平静淡定的生活。”她脸上的笑意不经意间逝去,转而变成一种期待,虽然极力隐忍着但还是能让人看出来。罗天旭再次深吸了口气,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向远处的白帆,那里风景依旧,而海鸥似乎更悠闲了。

“造化弄人,一切都似乎与我无关,但它们确实生在我身上。我以往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努力都化作一缕烟云。并不是我放不下过去,而是一切还没有结束,我还没有资格享shòu

这种平淡的生活。你懂吗?”他再次凝视着她的双眼想从中找到理解的影子,可惜看到的只是些淡淡的哀伤。

“难道就不能给自己个机会吗?这里没人知dào

你的过去,包括我。你的仇家也会以为你已经死了。你完全可以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啊。”海妹有些激动了,就像她眼前这片静谧的大海不经意间就将其蕴藏的巨大力量释fàng

出来。

罗天旭笑了笑,此刻他突然想用手帮她撩起脸旁被海风抚乱的长:“这太冒险了,你不知dào

我仇家在这里的势力,而且我深知他是一个追根究底的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手的。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不该因为我打乱自己的生活。我想我还是尽早离开吧。你的恩情,我一辈子不会忘的。”

海妹轻叹口气,然后将双手垫在脑后,缓缓的躺在了沙滩上:“看来还是没法说服你啊。你知dào

吗,以前跟爷爷闹别扭或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这样躺在沙滩上听海。爷爷呢,总是在我气消以后找到我,然后用这里的沙子把我的身子埋起来,再跟我一起躺在这里。”

“你爷爷肯定为你骄傲,我想任何人能有像你这样的孙女都是一种不错的成就。”

他说的很真诚,但海妹一听,扑哧就笑了:“呵呵,不过说真的,爷爷一直是我的骄傲。虽然日子很清苦,但他还是过得很快乐。这一点不仅村民连附近的员外都很钦佩。从现在起还要两三个月你的伤才能完全好,我想这些日子里你的想法一定会有改观的。现在,就让我们忘记烦恼和不快,享shòu

这美丽的海滩时光吧。”

“好吧,看来我们都是固执的人很难说服对方,是吗?”海妹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来笑了笑。海风轻轻的在他们脸上扫过,痒痒的却很舒服。

第二天罗天旭就登上了海妹的渔船,真zhèng

开始了他的渔民生涯。小小的渔舟轻轻摇摆,像是和着海浪的歌声翩翩起舞。他和海妹摇着长长的桨,驶向附近鱼群出没的海域。海风抚弄着灰色的船帆,像是在给他们鼓劲,而不时绕来的海鸥则让大海亲切了许多。海妹一边划桨一边唱歌,唱的还是古老的民歌,只是调子已变得俏皮而欢快。撒网、收网,当沉甸甸的渔网装满鲜活的鱼儿拉上船时,收获的喜悦让他们暂时忘记了炎热和辛劳。只是在不远处偶尔驶过的大船,显得和这片祥和愉悦的气氛很不融洽。

海妹告sù

他,那是怒蛟帮的人在巡海,不仅是这片海域,整个福建沿海都是他们的势力范围。罗天旭若有所思的看看不远处的大船,微微的皱起了眉头。船宏伟、气派,棕色的船身虽有些斑驳但还能看出刚刚下水时的风采,而偌大的巨帆则像是不小心落到海面上的云彩,静静的向天边的同伴挥手致意。怒蛟帮的情况罗天旭还是知dào

一些的,十几年前,它不过是个仅有二三百人的小帮派,但在帮主霍世英和副帮主程飞的苦心经营下,怒蛟帮不断壮大,在仅仅十年的时间里吞并了大大小小十几个帮派,成为无可争议的东海霸主。如今,它已经牢牢的控zhì

了东海通往南洋和东洋的所有航道以及粮食、海盐这两大贸易,连官府也不得不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守估计它的帮众已经有一万多人了。在它称霸的这十年中,它的权威从未受到过挑zhàn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被挑zhàn

的可能性也越来越小。

怒蛟帮的船很快消失在了海天相接的地方,罗天旭也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手中的渔网上。舱底的鱼大约有一半了,很快他们就要满载而归,估计下午时,这些鱼就会被送到镇上的鱼市上,等待着端上千家万户的餐桌,而他们得到的报酬也将让他们晚上有个甜美的好梦。

平静而劳累的渔民生活转眼就过去了一个多月。这些日子像水中的鱼儿般溜的飞快,大概是因为忙碌而充实吧。罗天旭已经无暇去胡思乱想什么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忙碌而快乐的小渔民,不再理会江湖的种种,也不再关心种种的是非,远离纷扰的日子正是他一直想要的,如今这样日子就以这样一种他最不想要的方式实现了。他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主要不去碰骨折的地方就不会感到痛,而且就算是剧烈的运动也没什么大碍了。至于他的身体状况他没有告sù

海妹,因为康复意味着离别,那淡淡的离愁就让他自己来背负吧。真要离开的时候,他会悄悄的消失在这里,或许会留一封信。他觉得这样对谁都是最好的选择,他毕竟是个江湖中人,能在这安稳的生活几个月已经是很奢侈的事情了。

为了不让海妹察觉,他总是在子时以后才悄悄溜进不远处的树林,简单的练练拳脚。他的功力恢复的也很快,大约回升到了原来七八成的样子。就在他以为可以再平静的呆上一个月,然后悄然离开的时候,命运之神再次挥动了他那略显邪恶的魔棒---意wài

生了。

第二章 2

平静的黄昏,太阳刚刚离去,天地还沉静在一片火红之中。此时的罗天旭正在院子里补渔网,这一个多月的渔村生活让他学会了不少东西,修理工具则是他最得yì

的收获之一。他也学会了海妹常哼的调子,只是从不当着别人的面唱,只有在这种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以自己能听得见的声音,小声的吟唱。

此刻,他感到轻松快乐,手中干着轻松谙熟的活儿,嘴里哼着欢快的小调,四周还弥漫着海妹精心烹制的菜肴的香气。他想幸福也不过如此,只是为什么自己从前没能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破坏了这份惬意,他立kè

不唱了,警觉的听着这阵脚步。来人果然是来找他们的,一个清脆却略显焦虑的声音随即从门外响起:“海妹姐在家吗?”

罗天旭放下手里的活,打开门一看是赵倩。赵倩脸色绯红,还轻轻的喘着气,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她在屋里做饭呢,进来吧。”

海妹刚刚把菜端上了餐桌,饭菜的香气更浓郁了。今天打的鱼买了不错的价钱,所以她准bèi

犒劳一下罗天旭,餐桌上除了四五个热气腾腾的菜肴外还放了一瓶酒。

“小倩,你怎么来了。正好,一起吃吧,有什么事跟我们吃了饭再说吧。”海妹一边解下围裙一边对走过来的赵倩笑着说。罗天旭也跟着进了屋,他感到赵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所以没说什么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

“海妹姐,我爹的肺痨又犯了。我是跑着来的,一会还要回去照顾他。我来就是想问问你,明天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出海?”

海妹轻轻皱了皱眉:“傻妹子,当然可以了。你等一会。”她说着就转身进了屋,很快就出来了。“小倩,拿上这些钱给赵大叔抓点好药。”她抓起赵倩的手就往里塞,赵倩一边摆手一边说:“海妹姐,我不能再拿你的钱了。现在我们家欠了一大堆债,不知dào

何年何月才能还清呢!”她说着眼睛就红了。

“行了,小倩。别管这些,先把赵大叔的病治好再说,其他的事情到时候自有解决的办法。你也别在我这磨蹭了,快回去照顾你爹。”海妹的眉头锁得更紧了,几乎是用命令般的口吻说话。

“是啊,赵倩。人命关天,这些钱很快可以挣回来的。”罗天旭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以便打消她犹豫不决的念头。

“你再不走,我拿扫帚轰你了啊!”海妹一边说一边把她往门口推。

“谢谢你,海妹姐!”看得出来她用尽了所有力qì

才没有让自己哭出来。看着她跑开的身影,海妹轻声叹了口气。不过,很快她就摆脱了不快,再无奈的事情在她看来也只是没到能解决的时候而已。眼下吃饭才是最重yào

的,只有养好自己的身体才能应付生活各种各样的挑zhàn



第二天一大早,赵倩就来到了海妹家。海妹刚刚准bèi

好中午的干粮,她想多捕些鱼好让赵倩能攒些钱给她爹治病,所以干粮准bèi

的不少,足够他们三个在海上忙活一天的。三人踏着露水浓重的小路,缓缓的朝泊船的渔湾走去。一路上,海妹问了问赵倩的父亲的病情,叮嘱了些话就没再说什么。幸好去渔湾的路不远,大家才没感到无聊。

三人很快便到了,他们跳上赵家的渔船后便开始忙碌起来。赵家的船比海妹加的大一些,平日里都是赵大叔驾船出海,赵倩则在一旁帮忙捕鱼。现在海妹决定和罗天旭一起驾船,而让赵倩在船上稍微休息一会。她的脸色不好,想必昨晚为了照顾生病的父亲没有休息。为了能捕更多的鱼,海妹决定去稍远一点的海域,那里的风浪大些,但也时常有大的鱼群出没。

渔船在晨光中乘风破浪,很快就到达了那片海域。太阳刚刚升起来,还是一脸娇羞的绯红。罗天旭兴致不错,还没等船完全停稳就将渔网一把撒了出去,一天的劳作就此开始。这里的鱼群并没有想象的多,大概是运气不济。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也只是捕到了跟平日差不多的鱼。海妹看看头顶不断威的大太阳,觉得大家有必要先吃点东西再干活。于是,三人挤进并不宽敞的底舱,一边吃放一边商量下午是否还要呆在这里。可是没等他们吃完,变故就生了---一只响箭叫嚷着打破了海面的平静,三人赶紧钻出底舱。只见一只长箭死死的钉在小渔船的船头上,而不远处怒蛟帮的大船上,一个水手正打着旗语招呼他们停靠过去。海妹心想,今天真是太晦气了,可现在不是牢骚的时候。她扭头钻进底舱把船舱里的灰顺手摸在了赵倩的脸上,然后才招呼罗天旭帮自己一起将小船停靠在海盗船上。海盗船上有不少胳膊粗细的铁环,是专门用来栓停小渔船用的。顺着甲板扔下来的绳梯,三人很快爬到了大船的甲板上。罗天旭是第一次站在海中航行着的大船上,船很大,视野也很开阔,挡不住的一片湛蓝抢占了所有的视域,可惜现在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

甲板上站着三十多名水手,其中有一人只穿一件短坎肩的大汉笑吟吟的望着他们。其他人的脸上则毫无表情,只是视线片刻也没离开客人,这让三人感到十分压抑。那位笑吟吟的大汉大约三十出头的样子,络腮胡,外露的胸口上有一道直连至腹肌的疤痕,浑身黑黝黝的肌肉让人见了不免有些害pà



“把你们叫到船上来主要是跟你们宣bù

件事情。”

海妹显然对这帮海盗没什么好感,也不惧怕他们,生硬的说:“什么事就快说吧。”

大汉笑了笑,这笑容叫罗天旭感到一丝不安:“这事与你无关,我其实是来收债的。”

“收什么债,我们月月按时交钱,什么时候欠了怒蛟帮的债了?”海妹有些激动,厌恶的看着眼前的大汉。

“我说过了,这事与你无关。是赵家欠了怒蛟帮的钱。”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大汉转移到了赵倩那张脏乎乎的脸上。大汉略微皱了皱眉头:“赵倩,你爹上次生病借了于家十两银子,是不是?”

“是,虽然现在还没有钱,但我会尽快还他的。”赵倩有些害pà

,天气虽然晴朗,但她忍不住的冷,感到一种不详的阴云正慢慢笼罩住自己。

大汉走到甲板的护栏旁望了望远处,又回过头来说:“赵倩,你过来。我还有件重yào

的事情要问你。”

赵倩迟疑的看了看两个同伴,看得出来她很害pà

。大汉显得很不耐烦,突然面露凶相,吼道:“我说了,到这里来!”

海妹看见她略微颤抖了一下,就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过去吧,没事的。”

赵倩慢慢地走到护栏边,低着头不敢看大汉的眼睛。大汉嘿嘿笑笑:“我先做个自我介shào

吧,我叫景洪,是新近提升为这艘船的船长的。从一名普通水手干到二副,大副再到船长,我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这十年应该说十分美妙,可我觉得接下来的时光将更加美妙绝伦。现在我只有一个小小的缺憾,不过在我说出它之前我想先问你个问题。为什么要把自己抹得像个丑八怪一样,我不喜欢和一个肮脏邋遢的女人谈话,这样有失我的身份。我看你该洗把脸了!”

罗天旭三人被他说的一头雾水,但从他有些疯癫的自述中每个人都感到了一丝不安。突然,景洪一把举起赵倩,没等别人反应过来就一下把她扔进了大海。短暂的尖叫声很快被坠海声淹没,海妹和罗天旭第一时间跑到护栏边寻觅赵倩的影子。海面风浪不大,赵倩很快就出现在了水面上,她挣扎着游向自己的小船。罗天旭一把拽下自己的上衣正准bèi

下海帮忙,却被景洪拽住了。他看了看罗天旭胸口的绷带,然后冷冷的说:“小子,这是我的船,所以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

罗天旭这才意识到刚才赤手空拳的三十多名海盗,现在都已将明晃晃的大刀握在了手里,而且他们的脸上还泛着残忍的微笑。

“拿绳索来!”景洪很快拿到一捆绳索向海中的赵倩抛去。赵倩立kè

被拉了上来,她虚弱的坐在甲板上喘着粗气,眼中满是惊恐和无力。景洪轻蔑的笑笑继xù

说道:“这样好多了。女孩子千万不要那么邋遢,否则刚刚便是惩罚。好了,现在我们言归正传。我用十年的时间取得了权利,地位和尊敬。现在我可以在这片海域中畅游而不受任何限制,不过,我还有一件缺憾。那就是我还没有家室,在怒蛟帮只有船长以上职务的人,才有资格娶妻生子。我刚刚获得这一权利时就想到了你赵倩。我决定让你成为这艘船的女主人。这样既能弥补我的缺憾,又能让你背负的债务一笔勾销。”

景洪贪婪的看着全身湿透的赵倩,她脸上的污垢早以被海水冲尽,湿润的面孔泛出一种异样的光泽;而的单薄夏衣紧紧的贴在她的身上,更让她玲珑娇小的曲线完全暴露在海盗们的面前。

景洪的话太让她吃惊了,以致让她暂时忘记了羞赧:“不要,我不能嫁给怒蛟帮的人。请你放过我,我会还清所有的债务的。求求你!”

她说着就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的样子可怜极了。这让在一旁的海妹即揪心又自责,如果赵倩真的就这样被掳去了怒蛟帮,那她不知dào

要怎么样面对赵倩的父亲和全村父老。

“赵倩不过是平常的渔家女子,以你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迎娶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啊。求你放过她,你的恩德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海妹脸色通红,也跪倒了地上,屈辱、愤nù

、渴望这一切让她深深的埋下了头。

景洪笑了笑看着激动的海妹说:“我说过我是来通知你们的而不是和你们商量的。我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有今朝不一定又明日。讨老婆不过是让自己看着顺眼,过的舒心罢了。现在除了赵倩还没又一个女子能入得了我的眼的。”景洪贪婪的看着仍旧失魂落魄的赵倩,目光中充满了原始的灼热。

一直没说话的罗天旭其实一直在思考自己的处境,他已经小心的观察过了周围这三十多名海盗。从呼吸来看,他们气息沉浊武功应该不高,包括这个景洪也只能算是三流的角色,但是现在有两名毫无抵抗能力的女子牵制着自己。从景洪贪婪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他已经把他们当成了刀殂下的鱼肉---吃定了。罗天旭不想自己强出头,尤其是现在这样逃亡的时候,但这次想要低头恐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毕竟自己已经上了贼船!

“那你打算把我们两个怎么处置呢?”罗天旭双手抱臂饶有兴味的问道,仿佛是在打听和自己毫无关系的趣闻。

“男的就带去赤礵岛当杂役,女的嘛,先去当丫鬟,说不定哪天就能被新升任的船长看中。

罗天旭轻蔑的笑笑,似乎听见了什么无稽之谈。

“如果你敢说不,那现在我就把你们扔到海里喂鱼!”景洪残忍的笑着,一边仔细的打量着赤着上身的罗天旭。罗天旭胸口下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依旧缠着绷带的上身也有些疤痕,只是没有景洪那么显眼,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得出来,面前站着的是个身经百战的江湖中人。罗天旭并没有进一步行动,他害pà

自己贸然难会给身边的两个女子带来灾祸,但一直这样僵持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正当他进退维谷的时候,景洪率先难,一拳朝他的胸口打去。

景洪的身手果然一般,一招一式虽然有板有眼,但对罗天旭这样的高手来说,这么平常的招式简直就是花拳绣腿。利用他收招的一瞬间,罗天旭晃动身形来到他的身后,毫不客气的一脚把他踹到了甲板上。

没有什么比让他在自己的手下面前丢脸更让他气愤的事了,但见他的脸迅速从红色变成缺氧般的酱紫色。老羞成怒的他一口气从甲板上爬起来,顺手抢过手下的一把刀,径直朝罗天旭砍去。罗天旭赤手空拳也不跟他纠缠,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甲板的护栏边。景洪小人得势,像条狂的疯狗一样,恨不得直接用牙在对手身上撕扯。罗天旭面对他疯狂的进攻不急不躁,展闪腾挪游刃有余,还顺手抄起自己刚刚仍在地上的上衣。对高手来说,摘花飞叶皆可伤人。罗天旭一开始就不是盲目的避让,而是有意要捡起自己的衣服当作武器。柔韧的衣服在他的手中像是被赋予生命的长蛇,而相形之下景洪手中的钢刀却成了一块破铜烂铁。更让景洪想不到的是,他拼命躲开的每一招,都会打在刚刚赵倩留下水渍的甲板上。衣服沾湿了之后,变得更加强韧有力,在罗天旭的手中甚至比钢鞭还要有杀伤力。

不过几个回合,景洪持刀的右手就被抽中,钢刀随即脱手,而他自己也被对手再次击倒在甲板上。罗天旭的招数力道惊人,只是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招,已然将他的手腕打折。景洪完全被冲天的怒火点燃,他双目血红,像头失去理智的猛兽般叫嚣着:“把这个混蛋剁成肉酱!”

三十多口闪着银光的钢刀,立kè

将罗天旭围在了中心。海盗们个个神情严肃,虽然人多势众但谁也没敢越雷池一步,他们像是等待时机的狼群,虽然已饥肠辘辘,但还是忍耐着准bèi

给敌人致命的一击。剧烈的疼痛和莫大的羞耻让景洪丧失了最后一丝人性,他的脸已变成了酱紫色,额头上更是布满了蛛网般的青筋。他看到手下都不敢动手,更加气愤了,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杀人泄愤。突然他看到了护栏边已不知所措的海妹和赵倩。就像狰狞的魔鬼终于挣脱了束缚一般,他用左手猛地拔出藏在左腿的匕,大声嚷道:“我先要了你们的命!”

罗天旭顿时浑身一个激灵,手无寸铁而又相隔数丈的他根本没有办法施以援手。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的看他杀死自己的同伴?他一下子出了满头的汗,似乎已经听见了两名女子的惨叫。就在他分神顾盼同伴的一瞬间,早已耐不住寂寞的海盗们乘机起了围攻。罗天旭一下子陷入自顾不暇的境地,他真的要绝望了。手中的衣服,瞬间像狂的猛兽般肆虐起来,但这不过是他痛苦内心的表现而已,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真的没法保护好她们两个,那就算是杀光这群海盗也没法让自己再在这天地间立足。三五个狰狞的海盗,应声倒在了甲板上呻吟起来。他们中招的地方,已变成紫黑色,除了痛苦的在甲板上打滚外再也没法做什么了。罗天旭其实是要拼命杀出重围,去救自己的同伴,但包围圈的缺口立kè

就被其他海盗们封死了。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只困兽,只能一边挥舞自己的爪牙,一边无力的狂喊同伴的名字。

海妹的确胆识过人,她见景洪杀意已起,立即做出了反应。早已吓傻的赵倩突然被她抱住双膝一下托出了栅栏,就这样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她两次坠海。只是比起上次来,她没有喊叫,泪水突然狂涌出来,在空中拉出一条晶莹的光线。海妹转过头来的时候,匕已经快到她的胸口了。她已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是猛地吸了口凉气。就在这千钧一的时候,一个身影猛然冲过来,将毫无防备的景洪撞倒在地。然而任谁也没想到的是,救海妹的这人竟然是一名海盗。海妹疑惑的看着挡在身前的这名海盗的背影,不敢相信刚刚生的一切。罗天旭也目睹了这一切,虽然不知为何,但却令他长舒一口气,而手中的衣服也抡转的更快了。

景洪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身体因为疼痛和愤nù

而微微颤抖着:“山子,你敢背叛我?”

刚刚救了海妹的那名海盗,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显然刚刚的行动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qì

。他虚弱的喃喃着说:“你不能杀她,她救过我。我不能,不能看着她死。”

景洪更加愤nù

了,似乎被手下的胆怯激怒了:“那你就能杀我?难道不是我在暴风雨中舍命救了你?”

山子突然像被雷电击中一样瘫软下去,跪在了地上,手中的刀跄踉着滚到了一边。“我只是想救她,船长,你不能杀她。要杀就杀我吧!”

若是山子奋起反抗,景洪的心中或许会好受一些。他最见不得的就是手下柔弱的样子,这让他觉得在外人面前丢尽了脸。“我杀了你这个窝囊废!”

景洪一下子扑到山子身上,将他重重的压在身下。闪亮的匕,在他手中像是猛虎的獠牙。山子双手擎住他持刀的左手,知dào

自己还不能死,他一死,救命恩人的命也就没了。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景洪虽然只剩一只手,但他要比山子强壮的多。他的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加上这只手的蛮力让山子的处境岌岌可危。

与此同时,罗天旭杀意更盛了。他用那件做了一阵子武器的衣服打落了一名海盗的钢刀。接住钢刀后,便扔掉衣服,开始了真zhèng

的杀戮。海盗们很快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甲板上一具具双目圆睁的尸体透着阴森的诡异,让这艘沐浴在艳阳下的大船散着恐怖的死亡气息。眼见着手下一个个倒下,景洪更加狂怒了,他不顾右手的疼痛,将右手小臂压在了左手上,突然力将匕插进了山子的胸膛。山子的双手无力的握着景洪的手,鲜血不断的从伤口和嘴里涌出来,他的痛苦表情让一旁刚刚回过神来的海妹的心像刀绞一般。景洪疲惫的站起来,弯腰拔下了插在山子胸口的匕。

“海妹,快跳船!”罗天旭撕心裂肺的狂吼像破空的惊雷,完全惊醒了海妹。她迅速的扫视了一下四周,现山子刚刚扔下的钢刀就在离自己三四步的地方。海妹三两步跑过去捡起钢刀,深深的吸了口气,决然的站在景洪面前。虽然知dào

自己不可能是对方的对手,但是自己就这样逃走的话,不但不一定能成功,还有可能牵连一直在小船里呼唤自己的赵倩。

罗天旭的心再次像狂的怒兽般企图摆脱胸膛的桎梏,他的额头渗出了汗,脑子里满是海妹遇害的可怕画面。他的身边还有十几名海盗纠缠着,同伴的血不但没有吓退他们,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罗天旭分神的瞬间就被一名海盗在左臂上划了一道伤口。虽然不严重,但却给他敲响了警钟。罗天旭微微稳了稳紊乱的心绪,将心思完全放在这十几个对手上。

海妹虽然手持钢刀,但她只是用刀来给自己提气。景洪一攻过来,她就轻盈的躲开。幸好刚才的战斗已经让他的腿脚不灵便了,否则海妹恐怕早步了山子的后尘。很快,海妹就现钢刀在手不但不能帮她什么,反而会让她的行动变得迟缓。于是,她索性扔了钢刀,与景洪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对她来说,这场游戏是不能输的,因为自己可能输掉的是三个人的性命。她全神贯注的盯着景洪的一举一动,似乎自己已进入另外一个空间,没有赵倩的呼喊,没有罗天旭的厮杀,只有自己和景洪在玩一场不能输的游戏。

没过几个回合,海妹就累了。虽然常年的劳作使她的耐力跟一个小伙子差不多,但这样高度紧张的情况下,身体十分容易疲劳。她感到身子重了许多,浑身好像也被一张看不见的网罩住了,而更可怕的是这张网好像越收越紧。她看着景洪拿着刀一瘸一拐的追上来,快要碰到她时,动作就突然变得非常快。有好几次,她都感到刀身上流露出的森森寒气,像是真切的刺透了肌肤一样。

海妹再次陷入了困境,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景洪已不经意的把她逼到了桅杆旁。危机时刻,她决定放手一搏,见景洪手脚不便,她毅然向桅杆顶端的瞭望台爬去。海妹确实灵活,景洪一招打空的间隙,她就连窜带蹦的爬了一丈多高。景洪气的大吼一声,手中的匕随即朝海妹掷了过去。幸好,罗天旭一直留意着两人的举动,不等他的匕出手,罗天旭就将自己手中的钢刀扔了过去。钢刀不偏不倚的打在那把刚刚脱手的要命匕上,匕出铿锵的抗议声后便不甘的躺在了甲板上。景洪回过头来愤nù

的看了看罗天旭,现又有三四名手下成了对方的刀下亡魂。此时,罗天旭再度赤手空拳,但剩下的五六名手下还是很难近身。他咬了咬牙,又狠狠的朝甲板吐了口吐沫:“死丫头,老子今天非亲手撕了你不可!”

景洪虽然右手腕断了,但他还是用左手攀住木梯,右臂则整个抱住桅杆,一步一阶的向上爬去。每爬一阶,他就因右手腕的疼痛大吼一声,而每吼一声他心中的杀意也就更增加一分。这可怕的声音犹如破天的惊雷,一次次的直撞罗天旭的心脏。他清楚的知dào

,如果让景洪爬上瞭望台,那海妹的性命也就结束了。忍不住心中的焦急,罗天旭此刻真的杀红了眼,他不顾左臂的刀伤,只要抓住机会便不顾后果的狂攻过去。仿佛雨点般的拳头砸到对方身上的时候,才能暂时消除心中的焦躁。有好几次,对手的刀都贴着他的头削过,那随之而来的阵阵寒风不但没有让他胆寒,反而令他心中燃起久违的求胜之火。不过七八个回合,又有三名海盗倒在他的铁拳下。

景洪虽然身体不便,但攀爬的速度却不慢。照这个速度,如果罗天旭十招之内不能解决剩下的三名海盗,那么海妹就危险了。剩下的三名海盗虽然也十分疲惫,但他们眼中的狂暴却有增无减,三人成品字行困住对手。罗天旭这时候已经很累了,他胸口的伤并没有完全好,疲劳让旧伤口开始像火烧一样疼。每出一招,疼痛都妄图将他的真气泄掉,再加上海妹的安危像阴魂一样萦绕在他疲惫的心头,一时间竟让他有些慌乱,从而使他与三个海盗平分秋色。海妹完全没想到景洪竟然能爬上来,这里已经是绝境了,狭窄的地方只能勉强让两个人立足,而此刻罗大哥又陷入了苦战。眼看着景洪一步一步的上来,海妹的额头渗出了冰凉的汗水。生死关头,也不容多想了。海妹深吸一口气,一步迈上了瞭望台的护栏。

海风仍然不近人情的狂舞着,海妹颤巍巍的站在离甲板三丈多高的桅杆顶上,甚至海鸥都在自己的脚下飞翔。呼啸的海风和乖戾的海浪一起摇摆她,让她的心一直顶到了喉咙口,这一刻她甚至害pà

听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心跳这样的微弱动作都足以让她失足。

罗天旭现在的心情正好相反,他的心跳的更厉害了。一下下的撞的胸口生疼。他的身上又多了几道血迹,虽然只是皮肉伤,但海风和汗渍浸入伤口的滋味也不好受。眼看三五招内,景洪就要爬上瞭望台了。罗天旭突然一反常态,竟然采取了守势。海盗们自以为得计,攻得更加疯狂了,三把大刀在敌人周遭轮转,仿佛是刀自己有了生命,在命令着使用它的人们。罗天旭有条不紊,将他们的招数尽数躲过,再利用电光火石般的间隙,一脚将一把掉在地上的刀击起。钢刀疾如闪电,刺透了一名海盗后死死的钉在了桅杆上。剩下的两名海盗心中一紧,僵在原地,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眼刚刚不幸殒命的同伴。此刻的罗天旭哪敢再放过一丝机会,刚刚踢刀的右脚只是在甲板上轻轻一点,便又朝另一名海盗的手腕踢去。两名海盗几乎是同一时间回过神来,但还是晚了一步,一个手中的钢刀已径直的飞离手掌,而且因为受力过猛,几步跄踉退到了一边。本来罗天旭打算就势一脚解决了这个家伙,但另一名海盗的刀已经迎头劈来,他只好作罢转身躲过了这一刀。

这时,景洪已经在瞭望台的入口上露出了头,他正要狂吼一声,却见海妹一下子从围栏上跳了下来,双脚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脸上。毫无心理准bèi

的他,左手脱手,幸好右臂死死抱住桅杆才没让自己掉下。海妹毕竟是个女子,这一脚虽然算是出奇制胜,但感觉就像是踹在了厚重的岩石上,身子被弹了一下,重重的跌倒在狭窄的瞭望台上。景洪现在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要了眼前这个女子的命。没等海妹回过神来,他就一把抓住她的脚腕,死命的往下扯。海妹在被抓的瞬间身体本能的做出反应,一弯腰,双手抱住了桅杆。景洪力qì

虽大,但他要用一只残臂抱住桅杆,况且他也很累了,所以左手只使出了三分的力qì

。这样海妹才能勉强抱住桅杆,不至于摔下去,但她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现在已经真zhèng

到了命悬一线的境地!

罗天旭的心突然像落入冰窖般瞬间降至了冰点,冰冷的寒意似乎让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但他是个不服输的人,无论心中怎样绝望,行动还是比情绪更加强势。刚才的一击并不是完全没有效果,虽没有击倒那名海盗,却让他抢到了武器。只见一道金光在他的中抡转了两下,执刀的那名海盗便被击退。那海盗愤nù

的脸上开始出现了惊恐的表情,感觉自己像是被光击退了一般,跄踉着退了好几步。几乎是同时,罗天旭将手中的钢刀一甩。金光径直飞向正在逞凶的景洪。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景洪左臂被硬生生的切下来,失去平衡的他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鲜血立kè

从他的嘴里狂涌出来,没挣扎几下,这个风头一时的船长便断了气。

罗天旭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冷冷的看着剩下的两名海盗,仿佛在看一些令人十分厌恶,但马上就能摆脱的东西。两名海盗显然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他们眼中再也找不到刚刚那种野兽般的狂热,唯有死亡的血盆大口在里面侵食他们最后的神智。

罗天旭站在原地静默着,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此刻,他是死神的代言人,没有哪个他想要处死的人能够活着离开这艘船。近午的阳光将船照的光亮,却不温暖。这里已变成一座人间的炼狱,到处是海盗的尸体,到处是血。浓重的血腥味夹杂着腥味的海风直往海妹的鼻子里冲。海妹蹒跚着往桅杆下爬,如果不是赵倩拼命的呼唤,如果不是山子的垂死挣扎,那她宁可一辈子就呆在瞭望台上。赵倩的声音已经很哑了,如果不是她们从小一起长大,海妹也不会相信现在这个声嘶力竭的声音,曾用美丽的歌喉抚慰过多少被生活和大海无情嘲弄过无数次的海民们。她很想应一声,告sù

赵倩,一切都过去了,自己平安无事,可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灵魂业已出窍,身体也不是她的了。她机械的向桅杆下爬,刚才被景洪抓过的脚腕已经红肿,即使她能够克服心中恐惧、悲伤、恶心和厌恶等一系列的负面感情,爬下来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她慢慢的往下爬,闭着眼睛不敢看,仅仅是这充满了死亡的气息,已经快达到她承shòu的极限了。不过,残忍的死神并不打算就此放过她,而是冷酷的笑着欣赏她的挣扎。随着两名海盗倒地出的闷响,海妹终于抑制不住的流出脆弱的眼泪。她睁开双眼,痛苦的看着死寂的战场。

这还是她的家吗,这还是那片祖祖辈辈都深深爱着的海吗?汹涌的泪水如肆虐的洪水般豪不留情的占据了她的双眼,但她还是一眼就看到了气息奄奄的山子。她并不知dào

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只觉得身子不由的晃了两下,自己就跪到了濒死之人的面前。

罗天旭颓然的扔下刀,感到头疼的厉害,像是头一次坐船的样子。现在他很累,只想随便躺在身处的地方,大梦一场。或许真这样,醒来时,这里已经不是炼狱了。可惜不能,事情还没有结束,还有太多的事需yào

处理,最要紧的要数山子了。山子一手攥着海妹,一手摸着海妹的脸。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但仍含着泪,罗天旭的眼眶不自觉的犯潮了,他知dào

这个人没得救了。

山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死神已经不会再给他多少时间了。海妹动情的看着自己的恩人,任泪水在这一刻肆意着将自己淹没。此刻,三人都在等待着什么,或许是等待一切的真zhèng

结束。山子尽了最后的努力,他将嘴凑到海妹的耳边,吃力的说:“我终于还清了,不欠你的,也不欠景洪的。我……”

死神依旧冷酷,从不让终于懂得珍惜时间的人,得到最后一点时间。罗天旭轻柔的帮他闭上双眼,将他抗在肩头,一步步朝赵倩呼唤的方向走去。

第二章 3

人永远无法忘记最痛的记忆,无论多久那些事、那些人还是会像阴魂一样终日围绕。海妹极力做出平常的样子,虽然她很疲惫---昨晚悄悄的安葬好山子后已逾子时---但她依旧细心的扎好马尾,还早早的起来烹制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稀饭、烧鱼和米饭。罗天旭醒的晚了些,他的双眼依旧布满血丝,这是昨日死神附体时留下的纪念。简单的洗了把脸,他便来到了饭桌前。

“吃饭吧,今天我们要多打些鱼,好卖些钱给赵大叔治病。赵倩不舒服,今天就不去了。”

罗天旭看了眼眼前的女子,对她的坚强很是惊异,但他实在是太累了,累的一句话都不想说。两人静静的吃饭,耳畔只有咀嚼和筷子轻碰陶碗的声音。好几次,罗天旭将手里的碗放下,鼓足了气打算打破这令人不适的沉默,但不等他开口,海妹已经把菜夹到他的碗里:“吃吧,吃完再说。”海妹的脸红红的,她的双眼也是红红的,不知是因为昨晚的一宿噩梦还是因为此刻正极力掩饰的泪水,或许两兼而有之。罗天旭轻轻的叹气,平静而迅速的将碗中的饭吃净。而就在他放下饭碗的那一刻,海妹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泪水像决堤般涌了出来。

“海妹,你别这样。”罗天旭有些无措,他最见不得的便是女人的眼泪,况且这泪水饱含了太多与自己有关的情结。海妹开始只是抽噎,一听他这样说,索性放下饭碗趴在饭桌上痛哭起来。罗天旭知dào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她哭个痛快。他抓起桌子上的杯子将杯中的水一口灌入吼里。谁说酒才解愁,此时他只是感到这水如刀子般辣的绞割自己的五脏六腑,而且马上就想从眼中冲出来。多少生离死别都经lì

了,以为自己早已看透,没想到如今还是这样!

海妹的哭泣声渐渐低了,肩膀也不似刚才那样抖得那么厉害了。她缓缓的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努力想让自己的声调回复原来的样子:“带我一起走吧,天涯海角,我不怕!”海妹决然而平淡的一句话再次让罗天旭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个看似平常的女子会有这么大的勇气,他很肯定海妹一定清楚跟着自己离开这个生活了半生的渔村意味着什么。

罗天旭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还是一饮而尽。他的眼瞟向了别处,在那些触及不到海妹眼睛的地方。海妹则一直沉默着注视着他,等待答案。

“海妹,我知dào

你是个勇敢的姑娘,但是我实在是没有能力保护你。或许你可以说你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可我在乎。在你第一次给我喂药时,我就把你当亲妹妹了。虽然我不觉得自己做过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但身为一个男人无法保护自己的亲人就是最对不起他们的事。要知dào

,如果你昨天出事的话,我也无颜苟活于世了。不是我怕死,而是我怕今生欠你的来生也还不完。”

海妹怔怔的听完他的心里话,沉默了一会,然后突然觉得门外蓦得明朗起来。她轻轻的叹口气,站起来就钻进了里屋开始翻箱倒柜。不一会,她便抱着一个包袱走了出来。

“罗大哥,这里有两件我新做的单衣还有我爷爷的一件坎肩。这坎肩很舒服,爷爷平日也不太舍得穿。你带上它们上路,也好让我放心。这把月寒刃,你也带上,江湖险恶,有个衬手的兵器傍身总是好事。”

罗天旭吃力的接过东西,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他利落的将包袱敷在背上,两步便跨出了屋门:“我走了,海妹,我的真名叫罗天旭,他朝我肃清冤仇,一定回来报答你!”

罗天旭头也不回的迈出了院子,突然感到天已经有些秋意了。他快步的走在已经十分熟悉的小路上,心中一种说不出的委屈滋味。如果他不落难就不会遇到海妹,也因为他落难了所以不得不离开她。命运再次嘲笑着戏弄他,而他早已不再是那个年少轻狂的小伙子,不会再用剑指着天逆风狂舞,可他的心中的那柄剑却仍旧不羁的幡然飞舞。他边走边想这段美好的日子,好一点点的告sù

自己上天已经很眷顾他了。他的脚步渐渐的慢下来,这段日子的点点滴滴生动的跳到眼前。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脸上正洋溢着迷人的微笑。想着想着,突然一个人跃进他的脑海里,那张冷峻的脸和他冷漠的声音来的那么突兀,然而一旦记起便再也不能抹去了。他思索着在原地逗留了一会又大踏步的往回走。或许那个要找的人已经出海了,但即使要等一天也要把他等到。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对自己冷漠的到称得上敌意的人会让他感到如此的可靠。似乎只有让他答yīng

自己,才能了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他梦中的小渔村。

他就这样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渔湾,渔湾的栈桥边泊了不少的渔船,这让他有些以外也有些庆幸。不远处就泊着自己要找的人的船,他从容的走那条船,脑子里盘算着见了那人应该怎么说。然而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准bèi

,眨眼的功夫他已经走到了小船的旁边。小船被微风轻柔的摇曳,但里面传出的轻微的喘息声与因极力压低声音而更显沙哑的嗓音却和这样祥和的环境有些不相称。

“这次真是太欺负人了!”

“是啊,简直就是不让人活了,李大哥,咱们别再这婆妈了。跟他们拼了吧!”

“大家先沉住气,于家势力庞大,硬拼我们肯定不是对手,他养的那些狗都个个会些功夫,我们要是硬来,肯定要吃大亏的。”

“李大哥,你没听过横子怕愣子,愣子怕不要命的吗?只要大家豁得出去,哪怕我们三个拼一个呢!”

“小王你先别急,你说的我都知dào

,但那是最后一招,不到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不能轻易用!”

罗天旭听出他们在议论十分重yào

的事情,但他不便打听,也不便继xù

像这样听下去,于是他轻咳了一声:“李强dà

哥在吗?”

小小的渔船立kè

变得鸦雀无声,一个脸色凝重的汉子很快从船舱里钻了出来,黑着脸说:“哦,是你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罗天旭朝他招了招手,示意去远点的地方说话。李强锁了锁眉头极不情愿的对着舱里交代了一声才离开小船。罗天旭现在更加欣赏这个男人了,也更加觉得自己回来的决定是对的。从刚才的话中他听出这个男人有种领导的气质,谨慎而不失魄力,显然这几个人都听从他的安排。

“李大哥,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今天就要离开这里。我走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海妹,我希望你能尽lì

照顾她。虽然她很坚强,但毕竟是个女孩子啊。”

李强认真的看了眼面前的男子,眼中收起了些许一贯的不屑:“你放心,你来之前一直是我照顾她,你走之后海妹也不会受人欺负!”

罗天旭放心的点点头,微笑着说:“李大哥,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看得出来你是个汉子,一个吐沫一个钉。有你这句话,天涯海角我也不会再有什么牵挂了。”

李强看着他诚挚的眼睛,连最后一点的傲慢也悄然融化了:“你放心的走吧。其实我也不是针对你,像你这样身份复杂的江湖人,极容易给这个村子带来麻烦。这个村子已经生过太多事情,大家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李大哥言重了,你从来没有针对过我。我也明白自己的处境的确会给人带来大麻烦。这个村子就是我的第二故乡,它给了我全新的生命。有生之年,我若能摆平麻烦一定还会回来的。”

李强一边用力的点了点头一边说了句,珍重,然后利落的钻进了船舱里。罗天旭此刻心里升起一股暖意,如同夏日雨过天晴的天空,完全扫除了阴霾。高兴归高兴,他并不是个粗心的人,他知dào

李强他们一定遇到了麻烦,自己即使不便直接帮他们解决也该暗地里帮一把。想到这,他三两步钻进李强船旁边的一个渔舱里。运足耳力,李强他们的谈话立kè

清晰的在耳畔响起。

“李大哥,别想了,再想也不会有什么好办法,跟这帮强盗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是受够了。”

“阿力,你先别急。大家看看还有什么好办法吗?如果没有我把我的想法说说,大家看看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李大哥,都听你的,你快说吧。”

“这次估计要动家伙了。我们空手去肯定吃大亏,但要是直接带着刀枪去,他们一定连说话的余地也不会留。咱们这样办,阿勇,你带几个人拿着扁担和水桶去菜市买菜。把钱带足能买多少买多少,要把大家的水桶都装满。一会他们买菜回来咱们把菜刀埋在菜里面,以防他们翻脸。还有就是大家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如果能用钱把人买出来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知dào

了,哥。”

“知dào

了!”

“那大家先散了吧,按计划行事,完事到我家集合。”

罗天旭微叹了口气,大约猜出是赵倩出事了。他知dào

事情不会像李强想的这么简单,看来自己离开的计划暂且要搁置起来了。他悄悄的离开渔湾,第一个来到于府大宅的门前。于府不愧是这里富甲一方的大户,门口的石狮惟妙惟肖,炯然的双目就像是紧盯这每一个过往的人;而飞檐上端坐的镇宅的貔貅也像是随时要跳下屋檐一般。看来于万财对自己的宅邸还是花了相当的功夫的,而府内骄奢的生活也就可见一斑了。时间尚早,罗天旭看好了几丈远处的一棵大树,便倚在树上将头上的草帽直接该在脸上,装作中途休息的旅人。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他终于听到几个沉重的脚步声慢慢的从街头传来,这些人一句话也不说浑身散出种不安的气息。罗天旭并不着急暴露自己,继xù

装睡静观事态的展。

“小哥,给于大官人通报一声,就说我们是赵倩的亲戚,替她还钱来了。”李强一边说一边把一把碎银子塞到看门的护卫手里。

“好,我去说一声。不过,于大官人很忙,有没有空见你们我可不保证。”

“小哥,有你这句话,我们心里就有底了,不管大官人有没有空,我们都得谢谢你啊。”

罗天旭嘴角不自觉的一扬,心想,这个李强明明是来找茬的,说话还能这么客气!不一会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中年男子带着一群打手迈着方步来到大宅门口。他身穿一件蓝底铜钱印的丝绸大褂,脸上挂着让人看着极为不适的笑容,扫视了一下门前的村民。这人让人一看就知dào

不是善类,满脸的横肉经这笑容的修饰反而让人更加的反感,再加上他一直傲慢的背着手斜视众人,让原本就愤愤不平的村民们更加气恼。李强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这个财主,然后上前一步笑着说:“于大官人,我们是来给赵倩还钱的。这里有三十两银子,还请大官人高抬贵手,把那不懂事的丫头放了吧。”

于万财轻蔑的笑笑:“李强,她当初借的本金就有二十七八两了,这三四个月过去了,利滚利连本带息怎么也有四十多两了吧。你们把钱拿回去,我不缺这点钱。后天是黄道吉日,我要娶赵倩做小妾。自古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还不上钱就用人抵债,这也是老规矩了。我看你们今天是白跑一趟,不过既然你们都是赵倩的亲戚那还是欢迎到时来参加我们的婚宴。”

李强看着他令人作呕的笑容,强忍着怒气继xù

赔笑道:“大官人说的极是,不过这谈婚论嫁可是大事,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仓促行事,恐怕对于大官人的运势不利。再说,赵倩是个不懂规矩的农家女子,怎么当得起于府的千金太太。不如大官人在宽限几日,我们一定将剩下的二十两银子补齐。这天下的女子多了,不知多少为了入住这于府的大宅挤破了头,赵倩哪有这样的福气!”

于万财再次斜睨着打量了一下李强,语气里已透出凛冽的寒气:“李强,我告sù

你。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别在这里废话。赵倩我是娶定了,谁要是想借机在于府闹事,可别怪我不客气。告sù

你们,我养的这帮护院可不是吃素的!”

李强正要上去争辩,就听见身后一句响亮的骂声,他猛地转身一看,一名渔民已经冲到自己身旁抡起了扁担就朝着于万财的脑袋砸去。可惜这扁担还没落下,就见于万财身后一个黑影一晃,再看那个想动手的渔民已经倒在了地上呻吟。于万财顿时火冒三丈,脸上的青筋一下下的狂跳:“你们这帮穷光蛋也太大胆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给我打,往死里打!打不出彩来,今天谁都别想吃饭!”

于府的打手们一听来了精神,三两步就冲到了人群里,不等渔民们抄起家伙便打了起来。两三下的功夫,渔民们已经吃了大亏,像李强这样结实的还勉强可以站得住脚。不少人已经被打倒在地,忍受打手们的任意凌虐。罗天旭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朝人群冲去。他不动则已,一动便是一阵狂风,过境之处打手们人仰马翻。打手们吃了亏纷纷退到了一个中年男子身后。这个人便是刚刚替于万财当下那一扁担的人,大家当时谁都没仔细看清他的模样。这时候大家才仔细打量起这个中年人来。他也是一身护院的短打扮,脸上清瘦但露出的胳膊却十分健壮。此刻,他也正眉头紧锁的打量着正忙着搀扶起倒地渔民的罗天旭。罗天旭从容不迫的扶起所有受伤的渔民,然后走到人前背着手说:“于大官人,天下事逃不过一个理字,你这样恃强凌弱,不怕让人耻笑吗?”

于万财的脸更红了,刚要作便被刚刚那个汉子拦住。那汉子也前行到人前抱拳道:“好汉,这是于府自家的事,如果你硬要插手还请留下尊号!”

罗天旭轻蔑的笑笑:“乡野村夫,哪有什么名号。不过天下人管天下事,这事既然碰上了就没有坐视不理的理由。”

那汉子也背起手来,笑着说:“刚才见你身手着实不赖,弄得我也有些技痒。在下秦涛,人称金颜虎的便是。既然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就用江湖的办法解决这事,不必牵涉太多!我看这样,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你赢了,于府人财两空;你输了,就带着这帮人对我和于大官人三拜九叩,并且誓永不踏足于府!”

渔民们一听这话,个个激动起来,但指指点点的骚动马上就让李强平息下来。他认真的看着罗天旭重重的点了点头。

罗天旭这才回过头来说:“这样最好!只是不知阁下做不做的了主?”

于万财这时喊了句:“就按秦头领说的办。你们赢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们输了就三拜九叩还得永远滚蛋!”

罗天旭不再说话,摘下斗笠,脱掉了上身的短衫一身油量的肌肉和无处不在的伤疤立kè

暴露在众人面前。当然,他左臂上仍包着绷带的伤口也暴露在了对手面前。秦涛仔细看了看对于身上的几处大的伤疤,看着几次重伤的位置就知dào

眼前这人早已是阎王殿前的常客,只是阎王还没狠下心来收了这个太岁。

秦涛稍一运气,摆开架势便朝对手攻了过去。打蛇打七寸,他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对对手如此明显的弱点视而不见?他几乎招招都威胁这对手受伤的左臂。罗天旭一上手就觉出对手的拳脚略逊自己一筹,但明智的策略还是让他占了先机。无奈之下,罗天旭只能严守,以待时机。两强相争得势便不会罢手,秦涛见他对自己的左臂保护的密不透风,而且在左臂不便的情况下对自己的进攻从容不迫,徐徐化解,心中不免有一丝惊悸。他心里明白,对手武功高出自己一筹,如果不是自己策略得当,恐怕早已被他占了先机。秦涛心存疑虑,下手却更狠了,而且还稍稍改变了进攻策略,不单只是攻对手的左臂,还着意攻击对手几处明显的伤疤。对手如此老练让罗天旭也有些心悸,但他也不是个全凭蛮力取胜的人。一开始向对手示弱便是一计,其实他左臂的伤并无大碍,虽然不能使出全力但至少能有八成的力量,而从交手到现在他左手最多只用了三成的力量。

两人挥汗如雨在人前厮杀,周围的人虽不直接参战但一点也不轻松。渔民们不知罗天旭的用意,只知dào

从一交手便是对手狂攻他死守,气势上完全被对手压倒。这样下去,失败是迟早的事情。他们有的摇头叹气,有的怒目圆睁,恨自己不能化成猛虎直扑到对手身上去。只是人群中有一个人比其他人更加着急,这人便是海妹。小小的渔村几乎不存zài

什么秘密,家长里短,田间地头,不一会就会传的尽人皆知,更何况是怒闯于府这样的大事。海妹一听到消息,就没命的跑了来,本以为渔民们会跟于府的护卫们火并,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仍然有伤在身的罗天旭在和一个人死斗。海妹的眼中一下子涌出泪来,泪水迅速模糊了她的视线,然而实现中属于罗天旭的那一片地方却变的更加清晰起来。

秦涛已经完全放松了对他左手的防备,进攻变的肆无忌惮起来,尤其在攻对手左侧的时候,几乎是完全不管不顾,中门大开。罗天旭哪会放过一丝机会,正当对手得yì

忘形之际,冷不防他左手突然力,一记老拳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胸口上。这一击迅猛异常,不仅打得他几步跄踉,口中也渗出了血。罗天旭也是得势不饶人,想乘胜重伤对手,便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不想对手右手往腰间一捂,一道凛冽的寒光就势横扫过来。他不等看清便一个后仰倒地,才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等他再站起来的时候,秦洪的手中赫然多了一把软剑。

众人之中反应最快的还是李强,当别人还在慨叹刚才好险的时候,他就已上前一步将手中的扁担扔了过去:“好汉,接着!”

罗天旭接过扁担,心中窜起熊熊怒火,这次轮到他先出手了。只见僵直的扁担,瞬间化为一条黄龙在人前肆无忌惮的兴风作浪,而对手的软剑也似一条狡诈的蛟龙不时在棍影中钻进钻出。两人打得难分难解,一时间两边的看客都看痴了,不知dào

到底谁占了上风。不过一柱香的功夫,双方已经斗了不下五十回合。突然听见秦涛大喊一声,手中的软剑当头劈下来。就连罗天旭也没料到对手会有这样的变动,硬将剑招化为刀砍,而其劲力狠辣已避无可避。不容多想,他便将扁担横在当头。只听咔嚓一声,扁担应声而断,再看

罗天旭右肩头已受了伤,而且地上的血迹还粘了一股断!伤虽不是重伤,但毕竟让罗天旭士气受挫,而且现在对手利刃在手,自己却只握着断为两节的扁担,情势急转直下。不过,处境越差越能激他的男儿豪情。不等对手再攻上来,他便将右手的断棍掷向对手的面门。秦涛冷哼一声,利落的将断棍削为两段。等他再将注意力放回到对手身上的时候,赫然现他手上竟鬼使神差般的多了把泛着寒光的匕。双方再次稳住心神,静观对手动向。谁也不愿意草率出手以免露出破绽。

令人窒息的凝视下,众人的心绪却异常活跃。大家各有个的疑虑,各有各的心愿。于府这边当然希望秦洪能大获全胜,重振于府声威,免得人财两空贻笑江湖。渔民们则怕罗天旭力不能敌,李强心里清楚的很,罗天旭是背水一战,不但要胜而且必须是完胜。如果弄得两败俱伤或是自损八百,纵然是杀了对手,于府也会仗着人多势众背信弃诺。众人中只有海妹更担心罗天旭的安危,她当然希望他能完胜可也只有她知dào

昨天经lì

的那场恶战,如此剧烈的损耗下,怎么能毫无伤的击败对手?忧虑中,她甚至想不如就此认输算了,让赵倩嫁到于府未必是件坏事,但这样的想法只在脑中一闪便被自己掐灭了。她不知为什么,自己竟会产生这么自私的想法。为了不再让自己乱想,她强迫自己死盯着秦洪,希望这样能将注意力转移。

突然,海妹脑中灵光一现,想到村中的老曾经说过,武功高强的武能察觉到人体所散的气,诸如杀气、怨气、戾气等,就像平时我们会莫名的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一回头现确有其事。海妹打定主意,继xù

狠般死盯秦洪,并且悄悄的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铜钱,加载两指之间,做出佯攻的架势。两个激斗的主角还在僵持着动也不动,但秦涛知dào

越拖下去对自己越不利。自己两番使出杀手锏都不能克敌制胜,现在已然是黔驴技穷而对手只是轻伤且手上还多了把利刃。不容多想,他准bèi

再度出手。正当他要迈出一步时,突然感到后颈蓦得袭来阵阵寒风,就像极细的小针不断的扎进去,虽然不觉得痛,但让人十分不自在。莫非还有高手环伺?迟疑间他不禁轻回头看了一眼,等他再猛地回过神来时,才知自己已经犯了大错。罗天旭身法飘逸,电光火石间杀招已至。秦涛浑身一个激灵,慌忙迎拒。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他回过头来时对手匕已经埋深近战,本来罗天旭的功夫就高他一筹现在加上兵器之利,更是势不可挡。众人只看见如网密布的银光交织在两人间出叮当刺耳的脆响。面对排山倒海的攻势,秦涛只有招架之功,但久守必失。他的软剑终于被震脱手,而罗天旭则扬眉吐气的大吼一声:“双倍奉还!”左手的扁担不但毫不客气的砸在对方右肩上,还不忘补上一脚解气!这一脚夹杂了他

八分的怒气,势如万钧,秦涛像是毫无重量,只撞到宅门上才止住颓势。此时,他已深受内伤,几个护卫连忙把吐血不止的他扶起来。再看罗天旭威风凛凛正双目圆睁的瞪着于万财。于万财脸色惨白又惊又气,但见大势已去他只好负气说:“山不转水转,小子,这笔帐我一定要你十倍奉还!放人!”

人群中立kè

爆出一阵欢呼之声,只有海妹泪眼婆娑的看着罗天旭,没人知dào

她是喜极而泣还是悲不自胜,甚至她自己都难以说得清楚。罗天旭没有理会雀跃的渔民们,而是径直走向了啜泣的海妹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另一边,秦洪却没有死心,他执拗的甩开手下的搀扶,一咬牙拼劲最后一丝力qì

射出一只飞镖。暗器破空突进,直指罗天旭的背心而去。可惜对手也是个老江湖,他觉身后的异响后本能的转身用匕挡了一下。秦洪受伤力道不够,虽是偷袭仍不能让人防不胜防,气恼间对手的后招已至。来而不往非礼也,罗天旭顺手飞出左手的半截扁担。扁担力道惊人,几乎是扬手间便击中了他的气海。秦洪再次吐血,像只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倒地,在没有了站起来的力qì

。罗天旭目光如剑,指着坐在地上的秦洪喝道:“姓秦的,你也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暗害人!今天我只废了你的武功算是便宜你了。于府的人挺好了,以后再有人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秦洪就是你们的下场。于万财,今天所有的恩怨都算在我身上,你若敢动渔民们一根手指头,我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找你算账!”

于万财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没敢再说什么便钻进了于府。紧接着失魂落魄的赵倩被于府家丁一把推出宅门,随后宅门立kè

被重重的关上了。赵倩的头凌乱,衣服也有被人撕扯过的痕迹,而且她眼神迷离,显然是受了过度的惊吓。看到自己的好姐妹被折磨成这个样子,海妹的心像被人撕扯一般的疼,她一把抱住落魄的姐妹,母亲般安抚着。大家这才平静下来,都不再说话,刚才的雀跃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罗天旭走到海妹面前,黯然的说道:“于万财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里我是真的呆不下去了。你还是把这把匕留下吧,万一他们来寻仇你也不至于手无寸铁。”

海妹望着他良久无语。两滴早已收住的泪珠再一次划过脸颊,千言万语此刻都显得空洞,站在周围的村民们也被这惆怅的离愁感染,不禁一同唉声叹气。她终于还是接过了匕,突然她觉得上天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而结局竟是这样的苦涩。人就是这样,没有的时候也无所谓,一旦失去却会痛的死去活来。正在这肝肠寸断的时刻,一个沙哑的轻咳声把海妹从悲伤的深渊中拉了回来。

一个白苍苍的老,用拐杖拨开人群,不慌不忙的走到两人面前。虽然面对众人诧异的目光,老依旧泰然自若的从海妹手中拿过匕。端详片刻,才笑盈盈的对罗天旭说:“果然是是福州金家的传世之宝月寒刃。无明生光,乍泛寒气,且削铁如泥,重若金斧。传闻此宝前日被人掠去,看来是世逢其主了。”罗天旭闻言一惊,忙作揖道:“老人家博闻强识,见识高远,不知有何赐教?”

老人呵呵一笑看着海妹说:“海妹不谙武功,若身执宝物难免招来怀玉之祸。我看还是由罗大侠自己收好吧。况且宝器必有灵性,你能得到它也是机缘,若被福源不够的人把持,难免带来祸患。”

罗天旭拱手再拜:“老人家教xùn

的极是,我一时意乱情迷险些犯下错事,多谢老人家提醒。”

“呵呵,这没什么。也别一口一个老人家了,我姓周,村里你这年纪的娃娃都叫我周伯。”

“周伯,不知dào

还有什么赐教?”

“我老头子闲来无事,爱凑个热闹打听些趣闻,不知罗大侠日后如何打算啊?”

罗天旭眉头一蹙:“周伯,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回村,安顿好赵倩姑娘再从长计议吧。”

周伯赞许的点点头,自嘲的笑着说:“瞧我这老头子,兴致一来便什么也不顾了。”

众人就此散去,回到村子里,海妹直接到赵倩的住处去照顾她。李强兄弟和几个家族的族长跟着罗天旭来到周伯家,一起商议日后的打算。

周伯的院子不大,几个篱笆围成的小院子中间两件小木屋孤傲的在空旷的院子里挺立。四周的住家都里的比较远,让人更觉得这两间小木屋不同寻常。十几个人立在小屋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但谁也不觉得什么,他们很好奇这个平时神神mì

秘的老头究竟想要说什么。老人见人到齐了,才不慌不忙的从床榻上站起来,神色凝重的对罗天旭说:“罗大侠,不瞒你说。今日你大闹于府已经给村民惹下大祸。我想知dào

你日后的打算以便看看能不能化解这场劫难。”

众人一听吃了一惊,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最惊恐的要数罗天旭了,他急忙抢话道:“周伯,此话怎讲?还请周伯明示!”

“罗大侠可知于万财为何对一个护院头领言听计从?”

“秦涛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于万财再财大气粗也会对他的武艺心存敬畏吧。”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这于万财的真zhèng

身份是什么?”

“还望周伯赐教。”

“这于家本是本地一户普通的殷实人家,只因为投靠了怒蛟帮,为他们洗黑钱、屯粮草才渐渐成为富甲一方的大户。这个秦涛其实是怒蛟帮帮zhù

的亲信,是排雷专门监视于万财的。如今你废了秦涛是大大开罪了怒蛟帮。恕老朽直言,这秦洪在帮里只不过是个二流角色,以今天的比试来看,你的武功若遇上任何一个堂主都难以讨到半分便宜。况且他们人多势众,对外号称帮众逾万,就算你武功盖世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力拼怒蛟帮。更要命的是,他们行事向来是有仇必报,不出一周他们必定来屠村!”

众人听完周伯一席话,个个面色惨白,尤其是李强。惨白的脸上不断渗出豆大的汗珠,苦心经营十几年的村子眼看就要毁于一旦,他的心立kè

像刀绞一般。纵然是多次与死神擦肩的罗天旭也是惊得脸白如蜡,若真连累了整个村子,就是死一千次一万次也难以赎回自己的罪过。周伯看大家这样,轻轻的叹了口气,接着说:“当初海妹的爷爷当村长时,怒蛟帮方兴未艾,不过已经跟村里纠缠不休了。我知dào

总有一天,村子会毁在这帮海盗手里,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错已铸成,懊悔也是枉然。罗大侠,你龙凤之质,屈尊在这沿海漏村之中,必是得罪了江湖上狠辣的角色。如今又开罪了怒蛟帮,我看这天下之大再难有你容身之地了。”

罗天旭早已孑然一身,并不太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但周伯这么一说不免让他心生感慨。他轻叹一声说:“周伯,我本来就是江湖中人,整日的腥风血雨下营生早已对生死看得淡了。天下虽难有我容身之地,但要想置我于死地,也绝不容易。只是连累了村里让我心里既害pà

又惭愧。”

周伯看了看周围一群无精打采的后辈,摇了摇头说:“现在娃娃真是没用,遇见事一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李强你说,海盗要来屠村,该怎么办!”

李强如遭电击般浑身一个激灵,良久才平静下来说:“怒蛟帮势力庞大,不仅控zhì

了东海,沿海七八个省份也是他们的势力范围。逃是逃不了了,看来只能和他们硬拼了!”

周伯一边挺一边把枕边的烟枪拿了过来,点上烟细细的嘬了两口:“娃娃,你们今天也是打算与人拼命去的,结果怎么样?”

一句话问的李强立时泄了气,他的双眼第一次在人前变得昏暗起来。周伯又慢慢的吸了两口,对罗天旭:“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土之宾,莫非王臣。现在怒蛟帮的势力比王权还大,你还能躲到什么地方去啊,何况还有个势力不小的仇家。”

罗天旭黯然的点点头,脑中突然出现海妹泛着泪光的眼睛:“周伯交教xùn

的是,看周伯的样子像是有了什么对策,还请您老明示。”

“现在大家都已是身处死地了,不过置诸死地而后生,现在只能跟他们一斗,才能有一线生机。”

“如何一斗?”

周伯双眼突然爆出锐利的神采,他一下掐灭烟,两三步走到门前插死门,才说:“等海盗来屠村的时候,用计杀光他们,劫船抢粮草然后下南洋!”

众人瞪着充满惊惧的眼睛,彼此的痛苦和不安也一一写在了脸上。李强是最痛苦的人,故土难离,村后山岗上葬着他家几代先人。如今到了他这代,先人们的基业就这样毁在了手上,他心里说不出的委屈和窝囊。

“周伯,我们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几百年,村里的老老少少谁舍得离开?就算离开了能让咱多活几年,我死后怎么再见我的先人啊!”

一向坚强的他声音微颤已经是带着哭腔了,可周伯一点也不动容。他猛的冲到李强面前不由分说就是两个响亮的嘴巴子,直把李强打得七荤八素,其他人吃惊的看着周伯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村里老老少少二百多口人的性命都攥着你手里,你却还报着这种愚孝思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忍心看你李家绝后吗?你忍心全村老少惨遭屠杀吗?如果你下不了狠心,怎么能够说服那帮村里的老顽固!”

李强愤愤得一咬牙狠道:“周伯,你打得好!把我打醒了。就按你的意思,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办!”

周伯微微点了点头,走到罗天旭身边:“罗大侠,这事成不成,还得看你。村中多是老弱,只有你一人懂武功,所以你若说不,那本村就难逃这一劫了。”

“周伯,你放心。此事因我而起,我一定与大伙同进退,况且我已别无选择,不如豁出去一拼!”

“这就好。估计怒蛟帮会等一个星期再动手。因为往日他们来劫掠前,如果我们交足份钱,便会提前燃起狼烟,以便让村民到后山的林子里避祸。这次他们会先让我们放松警惕,等大家都回村再动手。”

“这帮海盗好绝!交足了份钱还要来劫掠!”

“海盗毕竟是海盗,交的份钱是给总坛的,若有堂主或舵主缺钱了还是会来滋事。我估计于万财一定会先跟怒蛟帮通风报信,所以当务之急是端了于府这个暗哨,再放假消息好请君入瓮。”

罗天旭不禁对周伯钦佩起来,然而心中的疑惑也是越来越大:“周伯,恕晚辈直言。您老怎么这么清楚怒蛟帮的底细,莫非与他们有什么渊源?”

周伯苦笑一声,又点起了烟枪,悠悠的说道:“我本是福州已富庶人家子弟,饱读诗书却醉心武功。学了些皮毛的本事便不知深浅的独闯江湖。结果被怒蛟帮捉去当了十几年的火夫。十年前我利用他们和别派火拼的时机掏出来。隐姓埋名,本想就这样了此残生,没想到和怒蛟帮孽缘未尽,现在也到了跟他们算算帐的时候了。闲言少叙,事不宜迟,明晚偷袭于府就靠罗大侠了。”

罗天旭还想问什么,但他看得出来周伯言尽于此了,于是他双手一拱便出了木屋。回海妹家的路上,他浑身的不自在,总觉得自己正被一条看不见的的绳索紧捆住牵往未知的境地,而究竟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或许只有上天知dào

了。

第二章 4

天已不像五六月间那样热的霸道,忙碌的渔民们因此得到了实惠。村里正忙着转移老少妇孺,只留下精壮的男人守在家里,以麻痹怒蛟帮的眼线。或许是经lì

的太多了,在这样无奈且残酷的命运面前,村民们并没有表现的多惊恐,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在林中的避难所和家里燃起了高香。袅袅的烟气悠悠的朝天空散去,不仅为天神们带去他们最虔诚的祷告,也偶尔钻进他们的鼻子里,让这些为生存奔忙的善良百姓稍稍缓和了一下绷紧的神经。

罗天旭没有和大家一起干活,不是他不想,相反他倒很乐意帮帮忙。只是,今夜就要偷袭于府了,周伯安排他休息一下,打足精神,毕竟他身上还有几处皮肉伤,而且坠崖时的旧伤也没完全痊愈。他知dào

周伯的苦心,也就照着意思办了,可是睡不着。

寂寞像层层的乌云,聚在小小的屋子里,只要一闭眼就往身上压。海妹也加入了劳动的队伍,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他一个人,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他越躺越觉得寂寞,哎,还是辜负了周伯的好意,一个骨碌爬起来,慢慢的朝后山的树林走去。路很熟,平日夜里练拳的地方就在那里。因为镖师职业的关系,他对道路特别敏感,一条路只要走上两三次,几乎就能闭着眼找到出路。路上不时碰到一些忙碌的妇孺,他想帮忙却都被婉言谢绝了,于是他加快了脚步朝树林里走。他有点好奇,平日里幽静的林子,在容纳了这帮贫苦的村民后会有什么变化。

林子很大,平时练拳他都不深入,只要看见四下无人便比划起来。现在才在白天见识了林子的全貌,他走了半天才找到了村民们搭建的草棚周围。大家刚刚在这吃过了饭,淡淡的菜香还能不时的从远处飘来。多数人已经开始收拾从家中带来的东西,主要是衣服和粮食。每个人的神色都很淡然,像是平时的样子,只是很少有人说话,他们的心中都在惦记着自己的父亲、儿子和丈夫。

罗天旭无聊的在林子里溜达起来,不敢对这些心事重重的人多说什么。走了一会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旱烟味,寻着烟香走过去,看见不远处周伯坐在一个大青石上。他上身依着一棵杉树,正安然的享shòu

着自己难得的清闲时光。从昨天开始,村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由这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安排的,这让他感到很费神。现在,他好不容易能坐下来抽口旱烟了,可这难得的安静偏偏又被罗天旭这个不速之客打断了。周伯看见他走过来,没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示意他在自己身边坐下。罗天旭也意识到自己打扰了老人家的清净,有些不好意思,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老实的坐在老人身边,静静的等待老人率先打破宁静。周伯继xù

旁若无人的吸烟,直到这一烟锅的烟丝抽完,他才磕了磕烟锅,转过头来问罗天旭:“睡不着?”

“是啊。心里总是系着个疙瘩,倒不是害pà

,更多的是愧疚。”

“这种感觉我知dào

,当初我初到这里,也是风波不断,害的海妹的爷爷整日的为我奔忙,不过今天我终于能为他做点事了。”周伯仰头望着,目光穿过密实的树叶直透到云里。

“周伯,我不能确定这样是在拯救村民,还是把他们再往火坑里推一把…….”

“而且你也不确定我究竟是真的为了村民还是只为了报自己的私仇,才力劝村民跟怒蛟帮翻脸的。”

罗天旭早已适应了周伯的智慧,对他看穿自己的顾虑,一点惊讶的表情也没有。“我是这么想过,不过就在刚刚我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看得出来周伯是真心实意的为村民们打算。”

“呵呵,人老精,鬼老灵。我一把年纪了,再怎么愚钝,也不会再为报仇这种无聊的事费心思了。在怒蛟帮的十几年,我虽没有杀人越货,却也是助纣为虐。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老天爷能宽恕我,让我在这平静的村子里安享十年的晚年已经是大慈大悲了。娃娃,你不要想太多,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事情成了,是大家的福分;败了,也是天数。大不了一起投胎,重新来过。你一定要放下包袱,心无挂碍才能逢凶化吉、力挽狂澜。”

罗天旭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周伯缓缓站起身来,悠然说道:“这处风水宝地就让给你了,我老头子再回村里转转,看看还有疏漏的地方吗?这人老了,做什么事都不放心,真羡慕你和李强这样的精壮小伙子啊。”

周伯一边说一边扭头走了,罗天旭微笑着听周伯的脚步声越来越稀,最后终于只剩下了风声。他稍稍沉思了一会,然后便盘膝在大青石上,打坐调息起来。

周伯依旧不紧不慢的朝村里走去,一边走一边盘算日后的安排。这些计划已经在他脑子里盘横了许多日子,只是智千虑必有一失,谨慎的周伯还是不断的推敲着每个细节,预想着每种意wài

。走着走着,他看见不远处的道旁,三个彪形大汉正坐在树下乘凉。他们一边喝水,一边高声说着话。

“真是倒霉,都失踪了一个多月了,还找什么找?害的老子,饿得要死,整天连水都喝不上几口。”

“就是!上边张张嘴,咱们就得跑断腿。你说咱老大什么时候才能死心?”

“死心?老大那脾气,我看是没指望了。”

三人虽然唉声叹气的,但忘不了不时的朝路旁张望,正看见周伯慢悠悠的从东边走过来。周伯一看这三个人就知dào

他们绝非善类,虽然继xù

若无其事的走,手却握紧了后腰插着的烟枪。

“老头,你过来!大爷问你点事。”

周伯见避无可避,也不愿在这紧要关头节外生枝,便慢悠悠的走过去陪笑道:“几位好汉,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跟你打听、打听,这两个月有没有外人住进村子?”

“没有,这小村偏远鄙陋,外乡人哪会看得上这里?”

“我就说嘛,都一个多月了,要有早找到了!”

“算了,我们几个饿了,想跟你回家吃顿饭,你觉得怎么样啊?”三个大汉呵呵的坏笑起来。

周伯也不生气,继xù

赔笑道:“好汉看得起我,我怎么会不识好歹,一定好好款待几位。”

四人就这样快步走回了村子,来到周伯家。周伯进屋,先端出一些咸鱼和干粮,抱歉的说:“几位好汉先垫点,家里没柴了,我让我二娃叫老大背柴回来。”

三个大汉骂骂咧咧的坐下,毫不客气的大嚼起来,像是在自己的家里。周伯走到事先安排在自己家的后生面前说:“把你天旭哥,从林子里叫回来。说家里来客了,叫他快点背柴回来烧饭!”那后生明白周伯的意思,听完后便飞快的往后山跑去。

罗天旭精心调息,很快进入物我合一的境界,浑然不觉便过了半个时辰。直到远处凌乱的脚步匆匆传来,才将他从空冥处拉了回来。那后生跑到时,罗天旭已经从青石上站起来,后生一看就是跑得急了,但不等喘匀了气,便慌忙说:“罗大哥,有三个外人来找麻烦,像是冲着你来的。周伯正和他们周旋,叫你马上回去呢!”罗天旭一听马上甩开身形,疾风般掠出树林,朝周伯家飞驰而去。

周伯此刻正坐在床沿上,点着旱烟一边抽一边留心着三个不速之客的一举一动。三个大汉越来越不耐烦,加上现在屋里又飘起了呛人的烟气,更加惹火了这些心烦气躁的家伙。

“死老鬼,拿这些鬼东西消遣老子,还自顾自的抽烟,活得不耐烦了你!”

这大汉一边叫骂一边将手里的干粮朝周伯仍过去,周伯从容的躲开,依旧不紧不慢的抽烟。这下更激怒了刚刚难的大汉,他索性一把掀翻桌子。三人同时抽出大刀,不由分说就朝周伯头上劈下去。周伯虽有功夫在身,但在这狭窄的小屋里受三个精壮汉子夹攻也是不敢怠慢。不等刀劈下,他便将烟枪一扬,冒着火星的烟草立kè

直洒到三人脸上。凌厉的刀势就此溃退,然而三人的杀意却更盛了。其中一个大汉对两人喊道:“不好,咱们着了他们的道了!赶快杀了这老头,这地方不能呆了!”

三人的刀立kè

卷土重来,不过这次是分三个方向,横劈、竖砍、直刺,招招毫不留情,誓要将周伯立时剥骨拆筋。周伯一杆烟枪跟三人周旋,横栏侧闪,不仅化解了他们的攻势,还不时将烟枪侵近。然而,毕竟他年老体衰,大多招式有意无力,明显的感到力不从心。双方就这样斗的难分难解,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他们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大约斗了四五十合,双方都没讨到半点便宜,只杀了个气喘吁吁。三人见周伯渐渐体力不支,便故yì

拖延时间,他们不再抢攻而是呈品字形将老人围在中间,打算等他耗光内力,再乘机难。

三人自以为得计,却不知这样正中了周伯的下怀。不多时,罗天旭冲进屋内,眨眼间就将毫无防备的三人点住穴道。周伯这时已经累得几近虚脱,颓然退了了好几步便坐在了床沿上。罗天旭赶紧走到周伯的跟前,按住他的脉门,源源输送的内力很快平息了老人紊乱的气血。老人仍轻轻的喘着气,却也忘不了提醒句:“快,快审审他们,究竟是受了谁的指派,有什么企图?若是怒蛟帮的人,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罗天旭微微一皱眉,也不敢怠慢,立kè

解了其中一人的穴道:“你们是什么人?”

那大汉狐疑的看了看他:“我们不过是路过打听个人,讨顿饭。没想到这么晦气,遇到了高手!”

“打听什么人?”

“原福州镖局总镖头,啸天游龙罗天旭!”

罗天旭心中一紧,脸色也不那么自然了,一时间所有的困扰似乎都四面八方的围了过来:“你们是铁掌帮聂世海的手下?”

“那是我们的死敌!我们原是莽龙山的响马,老大是黑面阎罗鲍震,那罗天旭是我们老大的结拜兄弟,两个月前在和铁掌帮火并的时候受伤失踪。我们寻了一个多月了,也没有半点消息。今次是寻的烦了,才冒犯了大侠。还望大侠不计前嫌,放了我的两位兄弟。只要你放了他们,我甘愿在这当牛做马,侍奉大侠。”

罗天旭仰天大笑,喊道:“天助我也!”说话间便解了其他二人的穴道:“你们仔细看看我是谁?”

原本罗天旭就只到过莽龙山寨两次,这次又是一身渔民打扮,所以一时间三人谁都没认出他来。他这么一问,三人才恍然大悟,一齐跪倒在罗天旭面前:“小的该死,冲撞了大当家!大当家总算是找到你了!”

罗天旭一一扶起他们,对周伯说:“周伯,刚才一场误会。这都是自家兄弟。你们快给周伯赔罪!”三人听罢,齐声跪倒老人面前,一连磕了九个响头。

老人也没料到事情竟会变成这样,乐呵呵的说:“真是天助我也!有了这些帮手,何愁今晚大事不成?”

罗天旭虽然高兴,却也不敢耽误时间,将他们叫起来忙问:“如今,我义弟身在何处?”

“老大那天跟铁掌帮死斗,虽没受伤,但兄弟们武艺不精不是铁掌帮弟子的对手,折了百十号人。老大见斗不过他们,便烧了寨子,带剩下的弟兄杀了出来,落脚在离着大约三百多里地的鸣玉山上。”

罗天旭听完马上问:“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三人互相看了看,尴尬的说:“只有不到十两了。”

“好!还能买匹马。你们两个留在这里照看周伯。你跟我到镇上买匹马,然后立kè

带我去见义弟!”

两人随后除了小屋,一溜小跑到了镇子里,准bèi

买马,可是钱不够,只买了一匹干瘦的老马。为了加快行程罗天旭让那大汉骑马,自己则施展起轻功一路尾随。这一路上两人飞奔疾驰,一点都不敢停歇,直到黄昏时分,两人才赶到了鸣玉山脚下。大汉见到了山脚才稍稍平复了心中的焦急,他骑着马回头喊道:“大当家,老大就在前面第三道山岭的山洞里。”

罗天旭心中突然涌起了百般的滋味,想到他和鲍震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中生的种种,又想到每次来见义弟都是自己一身狼狈的请他帮忙,心中的愧疚不觉的弥漫开来。就在他徒自感慨时,那匹瘦马突然马失前蹄,重重的栽在地上,骑马的大汉被直甩出去,幸好罗天旭猛然回过神来接了一下,才让他不至于坠马身亡。不过,罗天旭仓促出手也乱了身形,跟着大汉一起滚到了路边。这连番的苦战加上一路的奔波已经让他有些吃不消了,这一摔跟让他伤上加伤。本来已结痂的伤口,又裂开了口子,沙尘乘机而入,那滋味就像被油锅生煎了一般。好在他自小习武吃惯了苦,这些伤痛虽然让他极其难过,但没有伤到内里。他忍着疼痛爬起来,看了看身边的大汉。大汉也没大碍,只是全身有几处比较厉害的擦伤,他挣扎着坐起来,喘着气说:“大当家,是我没用,拖累了你。你别管我,自己先去找老大,免得误了大事。”

罗天旭闻言,稍一思量,便抱拳道:“兄弟,保重!”说完,又独自一人踏上了这段最后的行程。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从渔村到这儿两个多时辰的时间里,他已经跑了三百多里路。他的双腿开始酸痛,嗓子也像是被点着了,辣的直往外冒烟,再加上那些外伤,是他伤疲交加,渐渐放松了警惕。危险就在这时突然出现,一个黑影斜冲出来,不由分说便是一剑。一道寒光径直向他颈上砍去,罗天旭这时已经收不住脚,眼看就要成为偷袭的剑下亡魂了。情急之下,他急催内里灌于双手之上,右手双指在电光火石间夹住了剑尖。而后再借挥剑之力帮自己转身,漂亮的躲过了一劫!

“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杀客盟的人?”

罗天旭暗暗叫苦,心想真是流年不利,接连遭逢变故,现在又撞见杀客盟的对头,真是晦气到了极点。

“好汉,我不是什么杀客盟的人,我来这是为了寻我的义弟鲍震的。”

那人闻言一惊,马上上前端详了下,这才仓皇的跪下:“属下该死!我乃鲍老大坐下四大金刚之一,专司侦查的陈风。不想今日有眼无珠,冲撞了大当家,险些犯下大错。”

罗天旭终于松了口气,扶起他来说:“不知不怪,快带我去见我义弟。”

两人这才展开身形,朝山洞奔去。一路上,罗天旭吃惊的现陈风的轻功竟在自己之上,不一会他便被落了十几步。他心中诧异到,怪不得刚刚他偷袭时,自己一点防备都没有。陈风也现了他的疲态,有意放慢了脚步说:“大当家的,此地危机四伏,不易拖延,等咱们到了洞里再歇吧。”

“恩!”

罗天旭也差不多猜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不会好到哪里去,于是强提一口气跟紧了陈风。很快两人便来到了一处洞前,只听陈风一声口哨,旁边的树丛中便闪出几个各执刀持弓的手下。陈风也不答话,直接引着罗天旭到了洞里,洞里光线昏暗,每隔二十步才有一个火把,但空气却很清新。没走几步,两人便听到刀势破空出的悲鸣。一听这声音,罗天旭感慨再生,随即加快了脚步,山洞蜿蜒伸展,像是走不到尽头,而刀声却像近在耳边。

就在初入以为还有漫长的行程时,洞口蓦得开阔起来,变成了一个能容纳百余人的殿堂,殿堂里灯火通明,一些疲惫的手下正或躺或依的休息。洞府中央,一黑面赤身的大汉虎虎生威的舞着一把大刀。刀劲在四周回荡,刀风迎面扑来割面生疼。意识到有人进来,大汉收住刀劲,朝入口走了两步,然后便是一愕。只见他立时跨了两步,将大刀猛地往地上一插,竟生生的跪到了地上:“大哥,我该死。你我本约定同生共死,我以为你已经遇难,但不为你报仇我就是死了也无颜见你啊!”

鲍震说着两眼便泛出泪光,这两行泪水犹如滚烫的热油直接浇到了罗天旭的心头上。他最见不得人流泪,何况是自家兄弟的英雄泪!一时间心里像是开了杂货铺,自责、伤心、喜悦、羞愧全都一股脑的窜了出来。他赶忙扶起跪着的义弟,竟也控zhì

不了自己的泪水了:“贤弟,真是折煞我了!若不是我,你和诸位兄弟又怎么会沦落到这般境地,要谢罪也是我向大伙谢罪啊!”

鲍震缓缓站起,轻叹口气:“大哥也不能说这话,毕竟我们是生死一命的兄弟。你没事就好,再难的困境只要我们兄弟齐心,就没有做不到的!这些天我一直苦练刀法,为的是杀了聂世海为大哥报仇。如今你虽没事了,但这一箭之仇不能不报,你我兄弟联手,一定要将铁掌帮闹个底朝天!”

罗天旭想到自己和聂家的种种过往,心头又泛起百般滋味,但他知dào

现在还有更紧迫的事要解决。“聂世海和我的渊源太深,剪不断,理还乱。时下,我还有大事要做,铁掌帮的仇就暂时放下吧。说来惭愧,我这次来还是有求于贤弟啊。”

“大哥哪里话,怎么还这么见外?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有话直说!”

罗天旭这才吧自己这两三个月的情况跟他大体说了一下,又把如何得罪了怒蛟帮以及周伯的计划详细的告sù

他。没想到鲍震听了不但不愁反而泛出了笑意:“大哥,我们本来就就是干的打家劫舍的买卖,莫说是个怒蛟帮,就是天皇老子的东西咱也敢拿!你放心,你们怎么安排的,我就怎么干!”

“好!现在咱们就回渔村,然后去袭于府。你让手下尽快全数赶到渔村,在挑几个好手跟咱们先走!”

“没问题!”

“对了,一定带上那陈风。他的轻功不俗,好像比我还略高一筹。”

“可惜这陈风专习轻功,拳脚上却是稀松。不过也算是个人才了,我这就去安排。”

不一会,鲍震便领了大约十个人出来,背上还多背了细长的包袱。一见到罗天旭,他便把背上包袱拿下来,解开给罗天旭看。一把长剑!一把比他原来的游龙剑还要略长几寸的好剑。

鲍震得yì

的笑着说:“我这次逃出来,就带了它和我的大刀。这是我一位故友留给我的,虽不像月寒刃一样削铁如泥,但也是一把难得的好兵器。不过我不使剑,留着也是浪费,不如送给大哥看看衬不衬手。”

罗天旭接过长剑,顿时感到剑身轻盈坚韧。细看之下,剑身比普通的剑更细更长,而且剑刃有种乌黑的光泽。他随手的比划了两下,剑身立kè

出悦耳的低鸣,而且十分衬手,感觉就像是手臂的延长。

“果然是好剑!”

“大哥用着衬手就好。”

“那咱们赶快出吧!”

十几个人骑着快马立kè

往渔村赶去。一路上,月色阑珊,几片悠哉游哉的乌云,傲慢的俯视着地上的一切,还不时的挡住本来就不明朗的月光,似乎故yì

要和这群赶路的人作对。罗天旭他们一路狂奔,既不会留心天上的云,也不在乎路过的林子里散出的砭人肌肤的寒气。他们知dào

事关重大,心中便只想着这次行动,再也不去顾忌其他。

他们就这样披星戴月的疾驰,到渔村时才不到丑时。罗天旭一下马,便走进周伯暂住的草棚。老人也没睡着,一直焦急的等着他的消息。鲍震也跟着进了屋,其他人则把马匹交给渔民们便原地待命了。周伯一见鲍震孔武有力的身形,心中的忧虑便少了一半,他笑着对两人说:“有两位大侠在,何愁大事不成?事不宜迟,你们马上去袭于府,我这里有一张于府的地图,是据咱们为他送米送菜的伙计凭记忆手绘的。可能有些差池,但总比没有强。原来我和天旭商量的是后天再去袭粮仓的,现在有高手相助,那就不如一步到位了。这是几个粮仓的位置,每个粮仓都有一个武功不俗的高手看护。具体这两个人是谁,什么养的武功路数,我也不清楚。”

“周伯放心,我们一定会把事情办妥!”

罗天旭将两张图纸塞进怀里,便出了棚子,十几个人立kè

向于府跑去。为了不惊动别人,他们每人口中衔枚,各自运使轻功。几十个人一起行动竟然只出与风声相若的声响,唯有初秋时节不肯睡去但已疲惫不堪的虫儿,不时的叫叫。月色更加朦胧了,刚才闲散的几片云,像是突然想要商量什么似的聚在一起,而且越聚越多,使得月亮好久才能向大地瞟上一眼。罗天旭抬眼望了一下星空,心中泛起异样的感觉。这样的夜空,必定是要有大事生吧。无暇多想,一行人便已到了于府。几个轻功好的一踪便翻过了丈余的高墙,余下的三五个轻功稍逊的则踩着人手搭的跳板,也顺利的翻过了障碍。

于府的院子不小,房间也多,亭台楼阁、回廊过道布置的紧凑而不失秩序。若是一个陌生人来想找到特定的房间还是要费一番周折的。罗天旭掏出草图,借着几乎不见的月光找出了护卫们睡觉的房间。大家悄悄的跟在他身后,向目标房间跑去。最先倒霉的是巡夜的五个护卫,还没觉有人潜进了府中,便被飞刀封喉,临死喊也没喊出一声。利索的解决了巡夜人,他们便来到了护卫们的房间,罗天旭用刀尖轻轻的拨开门栓,然后轻巧的领人溜了进去。护卫们睡得正甜,其中几个脸上还泛着满足的笑意,估计正做着甜美的梦,可惜他们只能最后一次在梦中完成梦想了。杀手们悄然潜近床边,一手紧握匕一手慢慢的朝睡梦中的人脸身躯。十几个人同时将手按在他们的嘴上,手起刀落便结束了梦中人的美梦。护卫人数比杀手多,还有三五个人没有被同时解决,惊醒的他们跟刚刚的巡夜人得到了同样的下场,刚一张嘴便丢了性命,颓然倒在床上。

杀手们马上从房间退了出来,等待罗天旭的安排。罗天旭再次掏出图纸,对大家小声的说:“现在除了于万财和女眷外,便是一些佣人和长工了,把这些人点穴或打晕后关进柴房,不要伤他们的性命。”

说完,十几个人分头行动,罗天旭则到卧室去抓于万财。清冷凝重的夜,把黑暗像大衣一样紧紧裹在身上,房间内偶尔出的短促尖叫,仿佛也被黑暗重重包裹着传不了多远。四周的人犹在梦中,明天醒过来也不会知dào

看似与平常无异的于府,在这样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生了什么。

不消一炷香的功夫,于府的大厅里便再次灯火通明。十几个人分列在正座左右,厅中央跪着一个面色惨白的人。他身上衣服选料上乘,只是匆忙间还没系好扣子,再加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和一脸的失落和倦怠,让人一看就觉得这人十分邋遢。大厅的正座上坐着两个汉子,他们正是实施这次偷袭计划的罗天旭和鲍震。鲍震死死的盯着脚下跪着的人,好像要一口吃了他。罗天旭目光要柔和多了,只是脸色非常凝重。他一脸肃然的招呼左右解开了阶下囚的哑穴,冷冷的说:“于万财,咱们都是明白人,不必转弯抹角,你的真实身份我也心中有数。我这有几个问题,你若老实我便绕你性命,若敢耍半点猫腻,今夜就送你一程。”

他说着将手中的长剑噹的砸在桌子上,直震的于万财一个哆嗦,幸好双手扶地才没直接趴下。“大侠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各位好汉,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把小人当个屁给放了吧!”

鲍震看他这幅窝囊样便气不打一处来,随手抓起一个茶碗摔个粉碎:“娘的,哪这么多废话!给我老实回话!”

于万财哪里敢再多言,只能战战兢兢的点头称是。罗天旭掏出那张表明了仓库位置的图纸,交给于万财问道:“这上面标注的仓库位置可有差池?是不是每个仓库都是满仓?”

于万财还没从刚刚的恐惧中缓过神来,战战兢兢的接过图纸,脑门上的汗一时又多了不少:“四个仓库里只有两个是满仓,另外两个是半月前刚提走的货。”

“把那两个满仓的标出来!”

左右马上递上笔墨,于万财心知背叛怒蛟帮的下场,但这种情况下也只能先过了今天这关再为以后打算了。他叹着气标完图纸,眼中已满是茫然。

“这两个仓库都有多少人把守?”

“为掩人耳目,看守都是只有一个,从外表看仓库也和普通地主的仓库没有区别。”

“那两个人是谁?有什么本事?”

“两人的武功都在秦洪之上,一个是懒大虫薛伟,一个是病太保刑重。”

“可有什么办法把他们引到这来?”

“这两人在帮中威信很大,都是直接听命于帮主。小的只有拿着帮主的亲笔手书才能入库取粮。”

罗天旭眉头微微一皱,看来只能强攻了。沉思片刻,他又将眼光落在于万财身上:“来渔村复仇的海盗大约多少人,什么时候来?”

于万财一听心中更紧了,他惊恐的张着嘴大喘气,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用害pà

,怒蛟帮的手段我们清楚的很,不血洗渔村,他们是绝不会罢休的。我们不过是想早做准bèi

。”

于万财更加沮丧了,对方知dào

的远比自己想象的多,看来今天真是栽了!“大约一百八十多人,一艘牙舰一艘大舰,领头的是风雷堂副堂主金彪。本来计划明天先去渔村劫些财物做做样子,好让躲起来的渔民掉以轻心,等他们都回了村子再报复。”

“好个狠毒的畜生!兄弟们先把他压下去和其他人关在一起。一定要严加看管,一只苍蝇也不能放过!”

押走于万财,罗天旭又吩咐道:“既然对方是高手,多几个人去也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处,反而容易打草惊蛇。二弟你我各带三名手下去袭仓库。陈风你速回树林再带些兄弟和妇女扮作于府的下人。剩下的几个兄弟先将府里的尸掩埋好,再将于府的财物统计在册。”

安排完手下,他又对鲍震说:“我连番苦战又一路奔波,估计功力也只剩五成了,你解决了那边的守卫后,马上来支援我。”

“大哥放心,我一定利利索索的办妥这件事。”

两人商议已定,便朝西南一同奔去。月光更加暗淡了,乌云已长时间的遮住了月亮。此时,丑时已过了一半,夜色中透着说不出的寒意,并不是一般的酷寒而是阴森的寒气直往肌肤里钻的感觉。

不一会,一行人便赶到了第一座仓库,两位头领互递了个眼色便分头行动了。离开鲍震后,罗天旭和三个手下继xù

走了五六里路便看见了第二座仓库。一个手下熟练的拨开仓库的门栓,把门小心的开启一道缝便闪了进去。罗天旭紧随其后,正当他小心快速的让出门口好让剩下的两名手下进来时,忽然感觉到一股劲风,猛地向面门袭来。不容多想,他一下腰躲过了这一击,但后面的两个手下却没有这么幸运。重物击中仓库大门使后面的两个人重重的撞在门上。只听门外一声闷响,便没了动静。

罗天旭心中一怲,知dào

遇到了高手。手中的长剑还未出手便觉得对手的后招已至。他仓皇的挡了一下,顺势闪到了一边。黑暗中,忽然燃起一盏昏暗的油灯。油灯旁,一个高瘦的汉子,右手握着一柄银杆红缨的钢枪,正冷冷的看着两个不速之客。“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打怒蛟帮的主意!”

罗天旭将剑一指,傲然道:“不义之财,天下人尽皆可夺!”

“哈哈,好胆色,凭这我留你个全尸!报上名来,老子不杀无名之辈!”

“在下啸天游龙罗天旭,敢问阁下尊号?”

“懒大虫薛伟!”

这余音未落,枪已刺了过来。罗天旭识得厉害,也知dào

凭自己现在的五成功力,即便是和那手下联手也未必稳操胜券,于是一出手便豁尽全力。两人前后夹击吧薛伟围在中心,希望速战速决。这薛伟果然不是等闲之辈,虽号称病大虫,但哪有一点病相。只见一杆钢枪在他手中物的密不透风,虽然以一敌二,仍显得游刃有余。无论挑、刺、劈、扫,招招恰到好处,让人防不胜防。几十招下来,竟然是夹击的二人落为歹势。

罗天旭见形势越来越不利,便想用言语分散对方的注意力:“阁下一身俊洒的功夫,为何要助纣为虐?”

薛伟一听,似乎被说中了痛脚,手中的长枪猛地刺来:“人各有命,岂能尽随人愿?废话少说,纳命来!”

只见他猛地一枪退开罗天旭,然后使出一个利落的回马枪。那名手下也算是个好手了,他用刀一挡枪头,迫得这直取咽喉的一枪只是伤了左臂。跄踉的退了几步后便又攻了回来。薛伟本打算乘胜要了他的性命,可罗天旭又杀将回来,让那名手下有了喘息的机会。罗天旭没想到分神的会是自己人,于是不再搭话,一心与他缠斗。

战斗进入僵持阶段,又过了五六十合。罗天旭这边越来越吃力,他的腿上受了轻伤,而手下胸口也被枪头扫中。伤口有一寸深,鲜血不断从里面流出来。两人都已累的气喘吁吁,反观薛伟仍是气定神闲,手中的长枪劲道刚猛,随时准bèi

取对手性命。就在这时,门口嘭的一声巨响,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猛冲进来,不由分说就冲着薛伟连砍三刀。这三刀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猛,连挡下来竟将他震得虎口微麻。罗天旭见后援已到,便第一时间冲到仓库门口将门栓插死,断了薛伟的后路,这才重新加入战局。

有了鲍震和几名手下的助阵,薛伟便渐渐陷入苦战,但他见敌人已经封了自己的后路,只能强顶着头皮,一心只想与敌人同归于尽。鲍震看出了他的心思,每次都让他的企图化为!”说着他将手一摆,就势背过身去。

鲍震见他真要放人,便急道:“大哥,他要去通风报信,那咱们不就完了?”

薛伟走了两步听见他这样说,猛地回过头来将带着枪头的半截枪一下子朝罗天旭扔去。罗天旭转过身一把接住枪头。正疑惑间,鲍震已经气的冲了上去。罗天旭大叫一声,二弟,住手!鲍震哪里肯听?一刀便向薛伟头上斩去,薛伟却不避不躲,眼看就要成为鲍震的刀下亡魂了。罗天旭见他的急脾气又犯了,只好将手中的长剑剑柄朝他掷去,试图救薛伟一命。鲍震回刀一挡,气的回头对他大叫:“大哥,这厮不但不感激咱们,还恩将仇报想暗算你。今天你要是放了他,肯定要坏了咱们的大事!”

罗天旭平静的对二人说:“我看薛壮士还有话要说。”

薛伟见求死不成,便轻叹口气:“薛某落难时,幸蒙霍帮主不弃,暂为收留。本欲以死相报,但帮中奸恶当道,滥杀无辜。想当初,怒蛟帮何不是为了惩恶锄奸,替天行道而立?我一时不忿,请命留守于此,今日虽败,但我也不可以背叛帮主。既然你不肯杀我,那我就将家传的长缨枪寄存zài

你这里,三年后的今天薛某定会亲自将其取回!”

罗天旭一听心中大快,用枪头一指:“好,我啸天游龙罗天旭届时一定恭候大驾!”

“告辞了!”

薛伟抱拳后转身就要走,鲍震喊道:“姓薛的,你放心,断了的枪杆我一定请最好的铁匠换好。看你是条汉子,三年后,我一定摆好了酒,咱们喝痛快了再战他三百回合!”

“薛某一定奉陪到底!”说完,他打开库门,拖着疲惫的步子很快消失在昏暗宁静的夜色里。

鲍震见罗天旭伤的不轻,便对他说:“大哥,快回于府疗伤。这里交给我就是了。”

“不妨事,这薛伟果然有些手段,江湖人称病大虫身懒性刚,此言果然不虚。”

“不错,那个什么病太保见形势不好就想跑,被我拦下后就跪地求饶,被我一刀剁了。像薛伟这样的汉子现在是越来越少了。”

“恩。二弟,我们快回于府吧,这里的事情就交给这几位兄弟吧!”

几个手下听了马上抱拳道:“谨遵大当家号令!”

很快鲍震便带着罗天旭回了于府。于府已经恢复了平静,莽龙山的人早已打点好了一切。他们见罗天旭受了伤,马上过来扶他进了卧室,已经有人准bèi

好了绷带和金疮药。罗天旭一边敷药一边对鲍震说:“二弟,你马上让于万财飞鸽传书通知怒蛟帮,就说‘村民已返,乞望速决!’这样他们这两日内就回来复仇。所有兄弟都埋伏在渔村里。你挑五十个水性好的兄弟带着擒龙索潜在水中,等那帮海盗来了,咱们先断了他们的后路。还有就是把于府和仓库所有值钱的东西和粮食,都搬到渔村里,抢了船马上装船下南洋!”

“知dào

了。”

鲍震受命后马上召集人手搬运粮食,村里的老人和孩子也过来用小车帮着搬运。大约过了半天时间,满满两仓库的粮食便全部转移到了渔民们的住所里。所有的准bèi

都做好后,鲍震才让于万财给怒蛟帮放了消息。

第二章 5

晴朗的天空下,渔村还是像往常一样平静。已经是下午了,往常的这个时候渔民们差不多该收网,返航了。可今天不同,所有的船早早的都回来了。出海不过是为了装装样子,没有人有心情捕鱼。太阳已经慢慢的把步子踱到了西边,海在夕阳的照耀下一片金黄。

在这样一个美丽的时刻,鲍震布置完了一切。独自坐在渔家的小院里,静静等待。他的大刀藏在不远处的一处柴火堆里,两三步便能过去的地方。时间尚早,他们都清楚,为了不打草惊蛇,海盗们一定会入夜以后再来屠村。这样可以借夜色把庞大的海盗船隐藏起来,尽可能的避免让村民们警觉。鲍震就这样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小瓶酒,一口一口喝着。罗天旭还躺在床上,虽然他一再坚持要跟大家一起击杀海盗,但还是没犟过鲍震。被生生按在床上,下了保证。

不过,即便现在他身在于府,心却还是不可避免的飞到了海边。他紧张的等待着海边的消息,命令手下每隔一刻钟就去趟海边打探。其实他也知dào

,凭鲍震现在的功夫,整个江湖上能对付的了他的不会超过二十个,但就是放心不下。大多数人都像他一样,事情没来的时候忐忑不安,像装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但等事情真来了,不管情况多么糟糕也能坦然处之。

天色就在人们焦急的等待中慢慢变暗,终于完全黑了下来。本该是吃饭的时候了,但谁也没有心情吃一点东西。大家都在等,等待与怒蛟帮的人一争高下。大约到了戌时(晚七点到九点),怒蛟帮的大船才隐隐出现在朦胧夜色中。船身巨大的阴影,一点点的靠近海边,微弱的声响完全被海浪声掩去。船上也没有任何标记,看上去就像是一艘普通的商船,但在惨白的月光下它还是显得阴森可怕,就像一头嗅到腥味的野兽,正准bèi

张开杀戮的血盆大口。

船在离海滩几丈的地方抛了锚,近二百名海盗纷纷纵身跳到齐腰的海水中,一点点的朝沙滩前进。这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之一,慢慢地靠进猎物然后杀个措手不及,杀个鸡犬不留。可惜今夜他们不再是猎人而成了猎物,早在他们抛锚前就有人通知了渔村里埋伏的人。这一百多个海盗,三五成群的摸到村民们的家门口,几乎同时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渔村中立kè

响起一片片的惨叫声,这声音开始让金彪十分享shòu

,可没享shòu

多久,事情就超出了他的想象。惨叫过后是一片金鸣四起的打斗声,难道有人埋伏。等他猛然惊醒时,已为时太晚。此刻,五十多名水鬼,也是几乎同时掷出擒龙索,一个个像灵猴上树般爬上了船。船身很高,露出水面大约两丈多高,但水鬼们个个身手矫捷,只用锁链攀了不到一般,便一登船身跳到甲板上。船上留守的海盗本来就不多,加上没有防备,还没来得及砍断绳索,便见敌人已经站在了面前。

此时,杀进村民家里的海盗都退了出来,退到海滩上跟金彪站在了一起。金彪惊恐的看见,百余人明火执仗的,从四种围拢过来,而自己这边已折了不少手下。他见形势不利,便大声威胁道:“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敢劫怒蛟帮的船。识相的快点滚,我饶你们不死。”

鲍震知dào

此战一定要速战速决,也不理他一刀就超他面门劈过去。两帮人就此接上了火,双方目前在人数和实力方面相差无几,但金彪是靠阿谀奉承才当上的副堂主,并没有真材实料。鲍震这第一刀劈过来就劈的他连退好几步。刚一稳住身形,便又被对手缠住。鲍震毫不留情,刀刀暗夹风雷之势。不过几招下来,金彪就已经气喘吁吁。鲍震哪会给他喘息的机会,猛地一刀再次劈来。直接将他劈的双膝跪地,虎口流血。紧跟着一脚踹在他的下巴上,这一脚让原本跪在地上的金彪在空中翻了个底朝天。没等落地就被鲍震一刀斩为两段。

古人云:夫战,勇气也。这边主帅没几招便横尸在对手刀下,手下见了那还有什么勇气可言?纷纷各自逃命去了。这一逃不要紧,本来等势的战局一下子倒向了鲍震这边。只见他在乱军中大杀一通,经过的地方血光四溅,活像地府的恶鬼一般。没过半个时辰,这场战斗就画上了句号。这溃退的二百名海盗真zhèng

逃诸生天的也就不到十个人,海滩上到处都是尸体。鲍震清点了一下损失,只折了三十多个手下。然而他没有时间庆祝这干净漂亮的胜利,马上吩咐道:“兄弟们马上召集人手把粮食和财物搬上船。一定要在天亮之前,把三千石粮食都搬上。”

于是大伙还没来的及擦干身上的血迹,便扔下手中的刀,如火如荼的干了起来。经过一晚上的辛勤工作,三千石粮食终于在破晓前全部装上了船。罗天旭早已知dào

鲍震大获全胜的消息,然而他并没有因此睡安稳了。他仔细的想了一夜,觉得自己还应该干点什么。天蒙蒙亮的时候他便起床,来到海边。

大家已经开始三三两两的上船了,周伯和鲍震则在不远处商量着什么。罗天旭凑到他们面前,才知dào

周伯正在给鲍震讲一些航海知识。他们见罗天旭来了,便不再说,寒暄了几句,便问他什么时候动身。

罗天旭微微皱了皱眉,说:“我昨晚想了一夜,决定就此辞行去山东一趟。我走后,你们带领大家到南洋暂避一些日子。等我办完了事,再跟你们会和。”

鲍震一听,一头雾水,忙问:“大哥有什么事,非要亲自去办?”

“我昨晚想了一夜,觉得既然要干,就要干出一番天地。所以我想去请个人,让他帮我们同怒蛟帮在这一争长短。”

“大哥要去找人,我可以陪你去,把人手都交给周伯就是。“

“我要去见的不是一般人,但凡这种高人都有些恃才傲物。三弟的火爆脾气若是开罪了他,那我们和怒蛟帮的仗就没法打了,而且你留着船上,我也放心。毕竟周伯老了,万一遇到怒蛟帮的人你也可以照顾大家。”

“大哥要去见什么人?”

“江湖人称毒孔明的张继天!”

“这张继天是有些名头,不过是不是有真本事就不好说了。我看大哥还是跟我们一起,免得白跑一趟。”

“我决心已定,你就不要留我了。临走前,我还有事要嘱咐你。”

“既然大哥已经决定,我就不多说了。还有什么事,您吩咐就是。”

“周伯,我走后你要多提点我二弟,你熟知怒蛟帮底细又精于航海,以后船队就交给你了。”

“罗大侠放心,老朽一定竭尽所能,确保大家安全。”

罗天旭点点头,又对鲍震说:“二弟,你没有航海经验。凡事都要听周伯的,不可独断专行、意气用事。万事以大伙的性命为重啊!”

“大哥放心,我虽然性子急,但还不是不识好歹的人。我一切都听周伯的,你也要小心。”

“我会的。你们先躲上一阵,等到了九月十五到胶州港去等我。若三日后,我还不来说明我已遭遇不测,你们就别再等了。”

“大哥别说这不吉利的话,你一定要小心!”

“还有,二弟你帮我照顾林海妹,她救了我,我把她当亲妹妹看。这些日子我不在,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李氏兄弟有胆有义,是可以重用的人。你不善航海,就让他们帮着周伯处理航海事务吧。我走的这些日子,你还要训liàn

你的手下让他们学会海战学会游泳,还要教渔民们武功,所有这些全都靠你了!”

“大哥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保证你回来时,看到的都是能打硬仗的汉子。”

“那就有劳二位了,罗某在这里谢过了。”说着就对二人深深鞠了一躬。二人慌忙回敬了一躬,再抬起头来时,罗天旭鹰转身向于府走去。只听他一边走一边说:“我不习惯离别的场面,你们快走吧。”

后来周伯和鲍震在船上看见金乡镇的夜色中燃起冲天的火光,黑色的浓烟在火光的照耀下像是一只巨人的手臂,在向二人作别。

渔村就此成了一片灰烬,与渔村有关的所有人,几乎都上船离开了。不过,除了罗天旭还有一个人没走,不是不想走,而是没有资格,他就是于万财。于万财醒来时现自己躺在一处林子里,他强忍着眩晕站起来,现四周都是草棚。草棚都很老旧了,在斑驳的树荫下像是一座座丰碑默默讲述着曽在这里生活过的人们的故事。于万财第一次对自己曾经以为下贱的渔民们充满了感激,若不是他们自己连个容身之处也没有。

倒在他身旁的妻室们还没醒,昨天四个人同时被重重击晕后,就什么也不知dào

了。现在,当他凭着太阳的位置辨别出南北后,现自己家的方向仍能看见冉冉升起的几缕青烟。也许这就是报应吧!想想自己曾经烧过多少户人家的房子,那时放火是一种快乐,一种自由。一种别人不可以,我却可以的特权。然而那时的他,不会想到自己也会被人烧掉房子。他轻轻的叹口气,知dào

以前的他已经死了,现在的他也是死了半截。怒蛟帮不会放过他,以后他的余生将在见不得光的角落东躲西藏的度过,但那样也比死强!

他慢慢的叫醒妻室们,竟惊喜的现老婆身子下面被人放了十几两银子。他不是没见过钱的人,这点钱让他很感激,但真zhèng

引起他注意的是银子下压得纸条。以前他总是用跟这一模一样的纸条给怒蛟帮通风报信。纸条对他来说是一种权利,一种掌控别人生死的权利。如今他却颤抖着拿开银两,纸条在他手中低吼着,像被狂风刮过出的悲鸣。映入眼帘的是八个普通,却对他来说算是醍醐灌顶的八个字---善恶有报,好自为之。

于万财将这张纸条折好,放在贴身的衣服里,又拿上银子对妻妾说:“咱们走吧,这些银子够我们过一阵子了。”

妻子从他脸上看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安详,以前他不是怕得罪秦涛,就是怕办事不利被上边怪罪。如今可是天大的罪过啊!妻子小声的问:“逃到哪去呢?哪里能逃出怒蛟帮的耳目啊?”

于万财看了她一眼,苦笑一下说:“能过一天算一天,能活着已经不错了。”他终于知dào

老天还是眷顾他的,让他捡了个大便宜。什么能比生命更珍贵,即便是多一天的生命也是好的啊!

第三章 庞府往事 1

罗天旭离开渔村已经有一周了,算算日子还有一个月才能到山东的地界。这些天一直赶路,身上的伤也没多去照看,恢复的很慢。他觉得有必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整一番,于是就近找了一个小镇,打算调养一下身体再继xù

赶路。

一进小镇,罗天旭便被这里异样的繁华吸引住了。他实在搞不清楚为何的一个普通镇子会如此繁华,甚至比福州这个府还要热闹。也许是正赶上了每半月一次的集市?有这么一部分原因,不过明眼的罗天旭很快注意到,有一些不是来赶集买东西的人,他们三五人的聚在一起,热烈的谈论着什么。他有些累了,无心打听什么,便就近找了家酒家。

小城的人很热情,这店里的小二更是细致。又是擦桌子又是倒茶,三四桌的人就已让他忙得不亦乐乎。等他忙完里一阵,罗天旭才点了几个小菜。他一边吃一边留心周围的动静,这里还没出福建仍是铁掌帮和怒蛟帮的势力范围,小心防范依旧是很有必要的。另外几桌的人则一直在谈论赌局的事,似乎有一场十分热闹的赌局,搞的大家都在纷纷猜测。

等吃的差不多了,罗天旭才赏了小二几个钱,问道:“小二,麻烦问一下。最近城里可有什么重yào

的赌局?”

小二接过打赏,高兴的说:“客官,你这可问对了。再过不到一个时辰,在东街的月泉楼就有一场有意思的赌赛,引得十里八乡的赌徒都聚到了这里呢。”

“什么赌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当然特别。先说这人吧,双方一个是武林世家的纨绔子弟,一个是横行乡里的地痞恶霸。本来这样的人有了过节,都是动刀动枪的。可这次却是通过斗蛐蛐来打赌,输的一方,要永远离开小城呢。”

罗天旭一听也来了兴致,这样的两个人的确不应该像孩子一样靠斗蛐蛐来决一胜负,于是他接着问道:“你可知dào

这次赌赛因何而起?”

“据说,是那地痞的手下调戏良家妇女时,被那公子哥撞见痛打了一顿。本来那地头蛇是不敢对公子哥怎么样的,可那公子哥却去找人家下了战书,说要文斗。就是靠斗蛐蛐决胜负,这才有了今天这出好戏。”

“有意思,这公子哥真有意思。我这就去那月泉楼看看这场有意思的赌局。”

“客官还是不去为好,不知dào

会怎么样呢?说不定两人斗不完蛐蛐就已经打起来了,我看您还是在这等消息吧。你看这些人都是十里八乡的赌徒,都在这等着消息呢。”

“谢谢你提醒。不妨事的。”

罗天旭走出酒楼便往小二说的月泉楼走去,一路上那些闲散的赌徒越聚越多,尤其是在不远处的一家招牌前更是挤满了人。罗天旭好不容易挤进了酒楼,马上有小二迎上来问:“客官,您是用餐还是观战啊?”

“我来观战。”

“那观战费要二两银子。”罗天旭没想到观战也要花钱,怪不得那些赌徒只是站在楼下而不进去,想必身上的所有银子都已押上了吧。罗天旭将银子递过去,然后被小二领到了二楼。他一到楼上便引起了一阵骚动,虽然他眉清目秀、气宇轩昂,长相比较引人注目,但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盯着看,这实在是让他很费解,也很不自在。过了一会他才想通,大家不是在议论他的人而是在说他的剑,他的兵刃太扎眼了,估计被当成了某一方的帮手了吧。大家议论的津津有味,只有两个人不看都不看他一眼,完全把注意力放在了挑拨蛐蛐上。其中一个是个衣着光鲜的胖子,想必就是小二说的公子哥了,他神态自若,淡定中有种不易察觉的傲气;另一个则很消瘦,脸上全是纵欲过度而变得焦黄的横肉,聋拉在脸上,好像稍微运动就会掉下来。

两人身后各站了七八个人观战,其他的人则像罗天旭一样坐在不远处的桌椅上,一边喝茶一边观战。其实这样坐着当然什么也看不见,不过是能第一时间得到胜负的消息,所以不少人还是愿意来亲临战场,见证这场轰动一方的赌局。罗天旭本来对斗蟀这种事是极其反感的,所谓玩物丧志,但现在这俨然成了一场正真的决斗。似乎双方真是武林高手,在这里一决胜负。而且也许这场决斗真的会死人,说不定哪个倒霉的赌徒还不起赌债就冒出了轻生的念头。如此精彩的赌局牢牢的吸引了两边的看客们,他们异常投入,一会大声助威,一会紧张的摒主呼吸,一会兴高采烈,一会又吓得面如死灰。罗天旭一边喝茶一边打量这些全身心投入的赌徒们,心里不觉感慨道,人的命运竟会掌握在这两只小小的虫豸身上,真是既荒唐又悲哀啊。

大约斗了两刻钟,看上去瘦弱些的梅花翅反败为胜将另一只方头将军咬成了残废。那公子见了哈哈大笑,一时豪情万丈的将手中的铁扇往对方头上一指:“刘二,你输了。愿赌服输,从明天起你就该离开荷塘镇。”

那气势好像是稳操胜券的高手对对手判了死刑。刘二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他脸上的横肉一跳,一把掀翻了桌子,大声喊道:“庞鹏,老子就是不走,你能把老子怎么样?兄弟们,给我上!”

这时看客中约有十来个人举起手边的东西就朝那胖子砸去。那公子看样子早就预料到他们会有此一招,从容的将短剑似的铁扇一拍,便击碎了在他头顶的木凳,而后一脚踢在一个打手的肚子上。那个打手应势飞了出去,撞在墙后才像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地上。胖公子有恃无恐,一把铁扇左冲右突,前挡后合,于十几人的包夹中,如入无人之境。不一会,十几个人就全部躺在了公子身边。有趣的是,这些人躺在地上的位置正好组成一朵花的图案,而那公子就站在花蕊的位置,一把铁扇还独自翩翩舞动,像是一只灵动的彩蝶。罗天旭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玩世不恭的公子哥,突然想起这把扇子好像在自己的梦里出现过,这就更加强了他对这公子哥的兴趣,但他决定暂时静观其变,看看双方还会有什么花样。

整个二楼只剩下庞鹏、刘二和罗天旭三个人,罗天旭没事人似的喝着茶,小心留意着事情的展。刘二早就注意到了他,不过他背上的长剑让刘二不敢轻举妄动,而他一直没出手也让刘二不再对他有什么顾忌。两个人此时都没有理睬这酒楼上最后的看客,而且他们的脸上都还泛着笑意,只是刘二的笑意让人感觉很不舒服。庞鹏见他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就收起笑容正色道:“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你的这帮小地痞动作慢的就像乌龟爬一样,我看你还是自己滚出城的好,要是让我送你可就不那么舒服了。”

刘二听了哈哈大笑,阴阳怪气的说:“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刘二在这小城里也算是个人物,怎么会不知dào

你的斤两?今天我花重金聘了两名高手,就是要看看你这无dí

公子怎么变成一滩狗屎的!”说完他一声口哨,只见两个魁梧的汉子直接从街上跳上二楼,不由分说的两把大刀就朝庞鹏砍来。二人见对手是个胖子,料定他武功不会高到哪去,而且又是以多欺少,更加底气十足。一出手,便是招招狠毒,处处置人死地。庞鹏也没有了刚刚的从容,不一会就显得手忙脚乱,汗水也从额头渗了出来。不过二十招的功夫,他便显出败象。两人步步紧逼,嘴角也泛出残忍的笑容,似乎已经料定很快就能结束战斗了。二人的得yì

也不是没有道理,久守必失,庞鹏虽然守的有板有眼,但此消彼长。一个不妨,被人一脚踹倒在地,连滚了几下才躲过了跟上来的夺命刀。

罗天旭本来就对庞鹏心生好感,而两个大汉不但仗着人多取胜,还出手便要致人死命,一身武艺完全沦为了杀人的工具,让他心生反感。危急时刻,他不能再坐视不理了。正当两人冲到倒地的庞鹏身前,准bèi

再次施加杀招时,一个茶杯和一个壶盖不偏不倚的打在他们持刀的手腕上。两人的手腕立kè

肿了起来,刀也应声而落。两人被这一下打的心惊肉跳,互相看了一眼,知dào

遇到了高手。于是,再也无心恋战,转身跳下楼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人群中。

此时楼上只剩下刘二、庞鹏和罗天旭了,刘二一见大事不妙,一下跪倒在地板上,没命的磕起头来。这声音对庞鹏来说,就像是英雄凯旋时迎接的锣鼓,敲得他忘记了自己刚挨的一脚,也忘了自己的狼狈像,更敲出了他一脸如沐春风的得yì

。不过此刻,再大的荣耀对他也是转瞬即逝,他根本不理会刘二,直接走到罗天旭面前对他深深的一鞠说:“多谢大侠,出手相救。小弟庞鹏,家就在附近。如若不弃,还请大侠到寒舍一叙。”

他这麽一说正遂了罗天旭的愿,其实一直到出手前,罗天旭还拿不准该不该出手。这次他去济南府,有两大仇家追杀,本不该理会这些江湖上的纷争,但他实在忍不住的想要亲近这个年轻人。事已至此,他便没有拒绝邀请的理由了,于是尾随着主人到了庞府。

庞家是小城里数一数二的大户,所以府第很有格调。一进门便是一条竹林伴护的小径,清风习习,一股淡雅的味道由竹林漫散开来。通过小径来到天井处,还有几棵郁郁苍苍的松树,宁静的院子由此添了一丝沧桑;而后院更是掩映在一弯池水之中,让优雅的庭院多了一分秀丽。一进入这里,便会让人产生一种闲适、安逸的感觉。不过很快,罗天旭就感到了这个地方的与众不同之处----除了庞鹏和他自己外,偌大的府第只有一个仆人。更让人不解的是,凭他一路来这的印象和他的耳力判断,方圆一里之内也没有任何人家。这庞府离小镇的繁华地段不远,何以像一座孤岛般建在这里?带着疑问,罗天旭略显犹豫的跟庞鹏进了客厅。

刚一坐定,庞鹏便看出了罗天旭的疑惑。为了打消他的疑虑,庞鹏让那下人打扮的人上了一壶好茶,边喝茶边讲起庞家传奇般的故事来。

第三章 2

二十年前一个漆黑的雨夜,已怀孕十一个月的庞母王氏终于感到肚子里的胎儿拼命的踢自己,羊水很快就破了。庞鹏的父亲庞宣焦急的找来已在府上奉养了一个多月的接生嬷嬷。这位接生婆是全镇最有名的接生圣手,经她的双手带到人间的孩子连自己也不知dào

有多少了,可偏偏这一夜无论她施什么手段,怎么劝王氏使劲,这婴儿就是不出来。这可急坏了等在门外的庞宣,任他是称雄一方的天下豪杰,也只能失魂落魄的一直在院子里踱步。雨越下越大,一滴滴冰凉的雨水像是全都砸在了他的心头,把他的心压得沉沉的。

接生婆费了近两个时辰的功夫,孩子还是不出生。此时,产房里的气氛不必说,庞宣已经分不清湿透衣衫的到底是雨水还是自己的汗水了。接生婆见竭尽所能还是不能奏效,便冲到大雨中对庞宣喊道:“夫人流了太多的血,在这样下去最多再过半个时辰孩子和夫人都会没命的。现在只有用刀子划开夫人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了。”

天上的霹雳接连响个不停,像是在对庞家的苦难幸灾乐祸。孩子自然重yào

,这些年庞宣整日卷在江湖的纷争里,很少能顾及到家里,虽然名声与威望日渐提高,但终是自觉对家中有愧。如今已近不惑才喜得贵子,如果孩子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要几代单传的庞家绝后?妻子也是不能出事的啊!这些年若不是有她支持这个家,庞家早就散了,就算他庞宣本事再大也只能是个浪迹天涯的流浪汉,谈何立足于江湖?况且且糟糠之妻不可弃,王氏跟他受了多少苦,担了多少忧,他心中有数,又怎么能为了家族的香火,剖开妻的肚子?

虽然身在江湖的他,并不是第一次面对艰难的抉择,但这次似乎真的让他乱了方寸。肝肠寸断的抉择时刻,他突然想到,难道是自己杀人太多,惹起天怒?于是暗自盘算了下,自二十年前踏足江湖起,周围便伴着血雨腥风,可死在自己手里的都是无恶不作的奸恶之辈,难道惩恶锄奸也错了?

他错愕的望了望阴云密布的天空,天空一片暗红,像是已经凝结了多时的一摊血水。风雨交集中,他觉然作出决定,一个健步冲到天井中央,郑重的跪下指天为誓:“皇天可鉴,我庞宣虽身处江湖是非之地,但从未滥杀无辜,也从未陷害过一个好人。虽不能自诩是大义凛然的英雄,但也是个无愧于天地的汉子。今天老天爷若保我妻儿平安,我庞宣愿折寿十年,且从今以后日行一善。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也许神明真的听见了他的誓言,刚宣完誓,天空中就甩下一个霹雳,直接劈中了天井西南的一株大树。大树在雨中瞬间燃起,火焰猛地窜起一丈多高,出噼噼啪啪的声响,就像是猛然被惊醒的火龙在肆意的宣泄着自己的怒气。庞宣却纹丝不动的跪在离着火的大树不到一丈的地方,不但不怕心中反而觉得有了一丝欣慰。这一定是上天对自己的誓言有了回应,自己句句肺腑,没有一丝虚假,老天是不会让自己五雷轰顶。

大雨很快就将火势浇灭了,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焦黑的丫子形树干。四周也只剩下雨点打在屋檐和地面上的淅淅沥沥的声响,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刚刚大树起火前的样子。突然天空中的乌云像是被什么打痛似的逃开,漏出一道缝隙,紧接着一柱金黄的月光从中透出来,直射在庞府的产房上面。很快,产房中传出两下震天的哭声,那哭声当真惊世骇俗,竟把那棵烧焦树干上的炭灰震落了一地。两声惊世骇俗的哭声后,孩子的声音才变得与普通婴儿无异。

此时的庞宣早已泪流满面,他感激的朝老天爷磕了三十个响头,也不管额头上的血水就直奔产房。接生婆这时也从产房出来,一边擦汗一边高兴的说:“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给您生了个大胖小子,母子平安哪!”

庞宣此刻已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他跪倒到床前,轻轻的握着妻子的手,泪水头一次越过坚强的心,痛痛快快的宣泄出来。这是他平生第一次哭泣,若不是亲眼见到谁也不会相信铁骨铮铮的无dí

将庞宣还有落泪的时候。接生婆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的说道:“老身替人接生接了一辈子,还没遇到过这样的怪事。夫人怀孕的时候身子轻的跟平常人似的,而且这一怀就是十一个月。最奇特的是出生时的那哭声就像是炸开的天雷,我看这孩子日后一定是个了不得的大人物!老爷还是要好好想想,给小少爷起个金贵的名字吧。”

庞宣渐渐恢复了平静,但他觉得自己像是大病了一场,整个身子都被掏空了。他没再说什么只是让管家赏了接生婆一百两银子,便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了产房。接生婆终于完成了任务,觉得如释重负,不仅可以回家与亲人团聚,还得了这百俩银子,心中的喜悦自不必说。更值得庆祝的是这次接生创造了她职业生涯中的两个第一:第一次接生超过两个时辰而母子平安的;第一次因接生而得了这么多银子。她乐呵呵的走出于府,准bèi

回家就说说这可说是她事业巅峰的壮举。

庞宣本该回到卧室就休息的,但他刚刚经lì

了这样的大喜大悲,又怎能轻易睡得着?辗转反侧间,他开始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该给儿子起什么名字。他想到儿子出生时的种种异相,心知将来此子必定不是池中之物。一定要给他起个响亮的名字!不如就叫光,儿子不是伴着月光降生的吗?可光这个字用在名字里太大众化了,有些媚俗。要不叫雷,儿子的哭声比天雷还要响!还是不好,雷这个字太霸道。庞家是武林世家但也是书香门第,祖上的规矩是文武并重,不能给儿子起个莽夫的名字。想着想着,困意来袭,他便乖乖就范了。

恍惚间他看见自己正身处云端,白云就像是坚硬的石块,轻易就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但风却迎面扑来,让他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确实是在自在翱翔。得yì

间,他往下看了一眼,现下面就是荷塘镇,甚至依稀看得见自己的家。正当他想要往自己家飞去的时候,极目处突然闯进来一只金翅大鹏。那神鸟浑身泛着刺眼的金色光华,令人不敢直视。庞宣只是隐约看见一团硕大的金光在庞家上空盘旋了三遭,便一振翅,消失在了天边的云海里。

庞宣一下子从梦中醒了过来,他起身点灯,拿出笔墨在纸上写了一个大大的鹏子。一定是金鹏送子,就叫他鹏了!

第二天早晨,庞家大宴宾客,筵席一直摆了三天。省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全都赶过来祝hè,庞宣也趁此机会金盆洗手,退出了江湖,将心思都铺到家庭上面。他决心把自己这些年欠家里的都补偿回来,那种对珍爱的事物失而复得的感觉让他一时间感到很幸福。

日子就在忙碌与喜悦中不经意的溜走,转眼间,庞鹏三岁了。庞宣觉得教该他写字了,于是他放下了府中所有的琐事和自己平时的嗜好,一心一意的培养儿子。好在庞鹏是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并没有让他失望。教给他的唐诗读三遍就能背过,教给他的字只要看一眼就不会忘记,这让庞宣感到很骄傲,也觉得为了儿子退出江湖是非常值得的。俗话说,三岁看老,这孩子日后肯定能继承家训,成为一代英杰。不过再聪明的孩子也是孩子,他们总是喜欢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有的问题庞宣还勉强能够回答,但有的问题别说是回答了,连想都没想到过。每当这时,他就会对儿子说,长大了你就知dào

了。大概每一位父亲都喜欢对自己的孩子说这句话,所以几乎所有的孩子都盼着早日长大,长大了就可以知dào

许许多多现在不知dào

的事情,长大了就能做许多孩子不能做的事。

有一天,年幼的庞鹏不知从哪里挖来了一株小树苗,种在了天井里。父亲见了就问他,为什么要种下一棵榆树。年幼的儿子稚嫩的笑着,眼中的碧波在父亲心中慢慢荡开:“等我高过这棵小树的时候,就代表我长大了。那时我再也不必烦着父亲问这问那了,可以自己明白许许多多不知dào

的事情,做许多做不了的事。”

父亲笑了笑,看着他清澈的像被大雨刚刚刷过的天空似的眼睛说:“爸爸宁愿你永远也不长大,一辈子这样烦着爸爸。”

小庞鹏听了高兴的拍着手,蹦蹦跳跳的跑向妈妈那里,对王氏说:“妈妈,爸爸是个笨蛋。他居然喜欢有人烦他,哈哈,我有个笨爸爸。”

王氏听了,对丈夫笑了笑说:“全天下只有咱们的儿子敢说你是个笨蛋,我看你这个爸爸是笨到家了。”

庞宣听了只是笑,那种时刻温润着母子的笑意渐渐成了他最常见的表情。不过从此以后,他必定每天早起来浇灌儿子亲手种下的榆树。他一直对自己的誓言铭记于心,人生七十古来稀,就算他本来能够活到七十,毒誓后也只能享shòu

六十年的阳寿了,他要给儿子留下点什么代替他守护儿子,而这棵榆树再适合不过了。

日子就在这样的欢笑和小庞鹏的朗朗读书声中一点点的流逝,庞鹏快到四岁的时候已经认识两千多字,而且四岁的他从未因学习被父亲训过。庞宣教儿子也不是不严格,只是儿子天资聪明,根本不用人逼自己就会了。

眼看就是小庞鹏四岁的生日了,庞府上下忙得不亦乐乎,大家都知dào

这对庞府是比过年还要喜庆的日子。庞宣夫妇更是高兴的不得了,虽然还有两天就到寿宴的日子,但他们还是放下手里的活,带儿子去市郊踏青去了。

正值草长莺飞的三月,天地间蓄养了一冬的生机全都颤巍巍的冒出头来,带着几分羞涩也带着几分期许。抬眼望去,一片淡淡的绿意像是从四面紧紧的围过来,伴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而机灵的鸟雀早已得知了春天的消息,它们毫不吝惜的四处叽叽喳喳传递着这美妙的信号。如此一幅美丽的初春景色让一家人玩得很尽兴,儿子更是不等回到家就累得睡在了父亲怀里。夫妻高高兴兴的往家里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看见一个老乞丐正在和下人们吵闹。庞宣把睡熟的儿子交给妻子,然后走到下人面前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下人见老爷回来了,便不再推搡老乞丐,告sù

他,这老乞丐胡搅蛮缠,非要见老爷不可,他们说了老爷不在他还是纠缠,于是才想把他赶走。庞宣看了一眼老乞丐,他与其他的乞丐没有什么区别,浑身破破烂烂,上下脏兮兮,还有股刺鼻的味道。庞宣没对他说什么,而是接着对下人们说:“我曾誓要日行一善,你们怎么可以轰老人家走?快去取些吃的和银两来。”

一个下人忙从别人身后上前一步说:“老爷看,这是一吊铜钱,还有吃的。可这老儿就是不要,非要亲自见见老爷。这小少爷的生日马上就要了,若让这老乞丐进去,岂不是太晦气?”

庞宣听了下人的话后说:“不管怎么样,以后对老人要客气点。既然老人家执意要见庞某,那就把他请到园中的听雨亭,我去安顿好妻儿就去见他。”

下人们见老爷已经话了,无奈的放老乞丐进了于府。老乞丐也不含糊,对这庞府旁边的一个巷子口喊了声,过来,孩子。一个小脑袋应声从墙后伸了出来,这孩子大约四五岁,也是破破烂烂的一身,只是长了一对黑漆漆的大眼睛,在那里不停的转着,惹人怜爱。小孩子既羞又怕还有些好奇的看着老人,只是歪着头往那边看,不肯迈步过来。老乞丐见他如此腼腆,就说:“孩子过来,这里有好吃的。”

那孩子面色青,看上去饿得不轻,像是两三天没吃过东西了,一听有吃的就咽了口吐沫,低着头一溜烟的跑过来。不过毕竟还是太小,老乞丐虽然牵着他的手,但他还是既羞又怕,两个圆圆的脸蛋刚刚还有些不健康的青色而现在却通红火烧,不知dào

的还以为他了高烧。就这样,一老一小被家丁领到了听雨亭。庞宣已经到了,他看了看小孩子,没问什么便打走下人,然后毕恭毕敬的问道:“老人家执意要见在下,不知有何赐教?”

老人呵呵的笑笑,小声的让孩子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才说:“小老儿只是觉得和庞老爷有缘,所以才想助你庞家。”

庞宣见他举止得体,不像是疯癫的说混话,于是疑惑的问:“老人家此话从何说起?还请明示。”

老人笑着捋了捋花白的胡须,转个身望着天空说:“凡人皆有天命。每一条性命,不论男女贵贱都有一颗命星守护。庞少爷的命星衰微,正处在将坠不坠的境地,就是说他一生坎坷,将有大难。”

庞宣一听,脸色立kè

就阴了下来。他本是不信天命的人,但想起儿子降生时种种的怪事,又不得不耐心的听老汉把话说完:“老人家,星相之说,似乎也不是尽皆灵验。何况犬子少不经事,整日有父母伴其左右,何来大难之说?”

“庞老爷一世英杰,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小老儿的玄学之论。不过,你还是听我把话说完吧。庞少爷命星本是西天最亮的太辰星,这太辰本有颗伴星名曰卫辰,二星相生相携,相伴生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过卫辰近日却黯淡了,所以危及了太辰。两星日渐黯淡,皆因命星所对之人分离所致。小老儿不才,略通星相之说,略费周折找到了卫辰,现在交给庞府。日后此子定能助太辰度过一劫!”

庞宣将信将疑的看了看这个单薄的可怜孩子,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能耐能帮儿子逃过一劫,于是认真的说:“老人家不必故弄玄虚,若想让我收下这个孩子直说便是,我庞府一个孩子还是容得下的。可不要说些不着边际的妄言,过几天就是犬子的生辰了,最忌这种晦气话。若老人家收回前言,我就收下这孩子,不然还请老人家带着孩子自便吧。”

老乞丐见他如此固执,便叹口气说:“庞少爷是四年前的七月十九日子时出生,出生时电闪雷鸣,有金光照在产房,而且头两声啼哭响若惊雷。庞老爷还为母子安危下毒誓,甘愿自折十年阳寿。小老儿可有说错?”

庞宣一听这老乞丐说的分毫不差,好像当初就在现场一样,怎能不吃惊?他赶忙赔礼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轻慢了先生。先生真是料事如神,到底小儿会有何劫难,还请先生明言。”

“天机不可泄露,小老儿正是为太辰化去此劫而来!我刚刚已经说过,只有此子能助太辰。你把这孩子领去好好教养,待他七岁之后,便传他此书。”老汉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一本已经泛黄的书,书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无影秘传。庞宣一看书的名字,一下睁大了眼睛,他小心的接过书,对老人简直就是惊若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原来百年前,江湖有一专司暗杀的邪派,叫做无影门。门人精于暗杀之术,更是将各种刺杀的武功练到极致,创出一套无影神功。此功一出,立时弄得江湖上一片血雨腥风,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无影门被一场天火所烧。不仅烧死了数名暗杀高手,连掌门也伤成了残废。无影门从此一蹶不振,门人们更是为了争夺门主之为和本门的绝世秘籍而自相残杀。江湖上的正义之士,乘机铲除了该邪派,但那本镇派的秘籍却从此消失无踪。百年来一直有人不辞辛劳的遍寻此书,没想到却让庞宣轻易的得到了这本奇书。

老人见他心生诧异,便笑笑说:“万事皆有机缘,此书与你我有缘罢了。你不必担心,无影门虽是邪派,但这无影神功却不是乱人心智的邪派武功,到时只管放心教给卫辰便是。”

庞宣郑重的接过书,对老乞丐说:“先生大德,在下无以为报,请受庞某一拜!”说着便要跪下,只是双膝还没着地,便被老乞丐一把拖住。他运掌一推,连让庞宣退了三步。庞宣诧异的看着老人,没想到他的武功也如此厉害。老笑着捋捋胡须:“老汉还有话没说完,等老汉把话说完了,你再拜也不迟。”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精巧的青花瓷瓶,对庞宣说:“这瓶中装的是九转镇心丹,可惜只剩三粒了。你拿着它可保太辰度过三关,再往后的事,就靠他们兄弟自己了。”

老乞丐又转过身对孩子说:“忠儿,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你要听老爷的话,就当少爷的书童吧。”

“不可,既然犬子性命全赖此子,我怎能委屈了他。我看你就当我的义子吧。”

老乞丐听了笑着说:“如此甚好,忠儿,还不给义父磕头。”

那孩子听了,马上跪下给庞宣磕了三个响头,庞宣赶紧叫人来带孩子梳洗吃饭去了。老乞丐见事情已办的差不多了,便说:“庞老爷,小老儿该做的都已做完,以后就看太辰自己的造化了。还有一件事你要切记。”

“先生请讲!”

“太辰天资聪颖,但习武须在卫辰一年之后方可,若他习武过早则有性命之忧,切记切记!”

说完,老乞丐两个起落便飞出了庞府。庞宣虽有千恩万谢,但老乞丐已然悄然而去,他只能望着老人离去的方向,诚心诚意的拜了三拜。

从此以后,庞府就多了一个小少爷,这让王氏高兴得不得了,她笑着对丈夫说:“我本来想给你生上三五个孩子的,可生鹏儿的时候生了这么多事,你为了我就不敢要孩子了。鹏儿聪明伶俐,却有些孤傲,很少能和同龄的孩子玩到一起,我有时还真担心他的性格。现在好了,白捡了一个乖巧、聪明的孩子,而且两个孩子一见如故。真不知dào

你祖上积了什么殷德。以后鹏儿多了个伴,我这当娘的也放心了。”

庞宣见她如此高兴,便开玩笑说:“我开始还怕你误会,以为我不知在哪里寻花问柳得来的野孩子。那高人神龙见不见尾,我连个人证都没有,要是你真的闹起来,我还真不知dào

如何收场。现在听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呵呵,相公哪里话,我又不是那小心眼的人。这忠儿也真可怜,小小年纪就流浪街头,你看他的小身骨,咱们鹏儿都能把他装下去了。以后啊,可得好好待他。相公你看,我做了件小袄不知忠儿合不合身。”

庞宣仔细看了看妻子手中漂亮的小袄,笑笑说:“夫人真是辛苦了,你对忠儿这么好,就不怕咱们鹏儿吃醋?”

王氏一边叠袄一边笑着说:“有其母必有其子,我的鹏儿才不会那么小气呢!”说着便高高兴兴的走向了二子玩耍的花园。二子正玩得开心,他们把小竹枝握在手里当剑耍,偶尔两人还对打一阵,或是来场不远不近的追逐。王氏笑着把二子的快乐都收进眼里,而后把小庞忠叫过来:“忠儿,你过来。娘给你做了件棉袄,快来试试。”

两个孩子听了都放下手里的竹枝,高高兴兴的朝母亲跑过去。小庞忠更是兴奋的小脸通红,他小心翼翼的把袄裹在自己淡薄的身子上,王氏的细心呵护立kè

化成丝丝的暖意直透到孩子的心里。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拥有自己的棉袄,他兴奋的不停的转着圈看,笑声像枝头欢快的小鸟把春意吵得更浓了。庞鹏则在一旁睁着铜铃大的眼睛对妈妈说:“忠弟穿上新衣服真好kàn

。这些日子天冷了,我本想把自己的棉袄给他穿,可他穿上太肥大了,还好娘给忠弟又做了一件。”

庞鹏拳拳的赤子之心惹得王氏更高兴了,她摸着儿子的头问:“鹏儿不怪妈妈偏心吗?”

“鹏儿是哥哥,他是弟弟。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有这么好的妈妈照顾我们,我怎么会生那种气呢?”

王氏像小庞忠一样心中泛起一阵暖意,母子三人由是一起高兴的玩耍。庞宣这时也赶到了花园,他吃惊的看见妻子像是年轻了许多岁一样,也加入到母子玩闹的行列中。两夫妻像大孩子一样带着孩子在美丽的暮春中的花园中嬉闹,一直到快吃午饭了才散了。临走,庞宣bù

置好二子下午在书房练字的任务,然后跟着王氏回到了大厅。直到两人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还是笑个不停,都觉得刚才开心极了。庞宣一边品茗,一边笑着对王氏说:“我祖上真是积了大德,有子如此,夫复何求?今天高兴,咱们一家四口好好吃顿饭,娘子要多陪我喝几杯啊!”

王氏一听莞尔道:“瞧你孩子似的,怪不得儿子说他有个笨爸爸,我看不只是笨还有些痴呢!”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度过了一个美丽的下午。二子就在这样轻松美好的环境下,飞快的度过了自己快乐的童年时光。

在庞氏夫妇的慈爱而严谨的管教下,他们转眼都七岁了。庞宣觉得时候差不多了,也记得老乞丐曾交代的事情,于是他把二子叫到书房,郑重的说:“我庞家既是武林世家也是书香门第,从太祖开始就是一脉单传,不过文武并重虽好,却不能很好的兼顾,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一代庞某喜得二子,所以决定让你们每人专修一样,或是修文或是习武,公平起见,我看就抓阄决定吧。此事全凭天意,所以无论习文习武都不能有所怨悔。鹏儿你是大哥,你来抓吧。”他知dào

庞鹏自小就很谦让,不会自己上来抓的,果然庞鹏向前走了两步对父亲说:“父亲还是让弟弟抓吧,反正谁抓都一样。”庞忠还是那样的腼腆,也习惯了听从哥哥的安排,在得到父亲的肯后,他伸出仍旧骨瘦如柴的小手,颤巍巍的抓了一张字条。人的体型有时候像人的姓名一样,一生不会改变,庞忠就是一个例子,虽然他来到庞府后一直与庞鹏同吃同住,但庞鹏依旧有足够的资本把他装下去。他本性就腼腆,现在这种决定命运的时刻更是紧张的手一直抖。不过他的担心是多余的,庞宣早就知dào

他会抓到武字,因为两张字条上都写的武字,庞鹏是注定习文了。

庞宣这时撇了眼略露失望之色的庞鹏,他毕竟还是孩子,满脸的不快都写到了脸上。谁小时候没有过那种江湖跃马,仗剑天涯的美梦呢?况且庞鹏天资聪明,三年的学习已让他把那些什么唐诗宋词、奇文佳句背了个滚瓜烂熟,他实在看不出习文有什么意思。知子莫若父,庞宣何尝不想儿子继承庞家的家学,只是江湖险恶,他实在不愿看儿子再走自己的老路,于是安慰儿子说:“明天起忠儿就去后花园习武,鹏儿就到书房来学下围棋。鹏儿不必失望,等你长大些,我自然会教你武功的。只是忠儿天生体弱,看来上天有意要历练历练他。”

庞鹏很快平复了自己失望的心情,瞪着清澈的大眼睛问父亲:“什么时候才算是长大了呢?”

庞宣一时语塞,正想找几句话敷衍他,他却抢着说:“不如鹏儿和爹作个君子之约,若鹏儿的围棋一年内能赢得了父亲,那鹏儿就不再习文和弟弟一起习武。”

庞宣接着说:“若鹏儿不能,那就答yīng

为父一辈子都要与文墨为伴。”两人说完后,庞鹏逼着父亲跟他钩了小拇指。二子临走前,庞宣吩咐道:“鹏儿不可缠着忠儿让他教你武功,忠儿也不能偷偷的把学的教给哥哥。若是被我现你们不守约,可别怪为父的无情。

二子听了相互吐了吐舌头说:“孩儿知dào

了。“说完就一溜烟的跑到了平日里玩耍的地方。庞忠见四下无人,便高兴的对哥哥说:“哥,爸爸好像上你的当了。”

他在别人面前腼腆,但在哥哥这里却什么都敢说。庞鹏贼溜溜的眼睛一转,小心的说:“你怎么知dào

爹上当了?”

其实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从见弟弟的第一天起,他就现这小子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什么也别想瞒得了他。于是,他只好老实说:“我是知dào

自己一定能赢过父亲,才故yì

跟他打赌的,你也觉得我一定能赢?”

庞忠高兴的拍着手说:“我当然知dào

了!一年后就能和哥哥一起习武了,等咱们学成了就自立门派,叫庞门吧。那时我是门派的第一高手,哥哥就是掌门。咱们兄弟一起行侠仗义,把那些坏蛋都打跑,你说好不好?”

这时,王氏路过花园,她见两个孩子都在就走过来,刚好听见了庞忠的豪言壮语,就笑着对二子说:“大白天的不去温习功课,却在这里做起春秋大梦来了!你们两个鬼灵精啊!”

二子见母亲来了都急匆匆的跑过去,庞忠还气喘吁吁的就抢着说:“我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我们忠儿不是做梦。你们别玩了,快去吃饭吧!”

王氏这才领着两个孩子走开了,只留下一直在远处叹息的庞宣。他自然悲伤,自己的孩子不能继承自己的家学。美丽而稚嫩的心灵却注定要面临一劫,而作为父亲的他却不知dào

劫难从何而来,何时会来?眼前美好的一切,难道真的如此易碎吗?他找不到答案,只好像以前千百次一样,暗自对自己说,还是好好把握现在吧。

第二天开始,儿子开始分开学习。两人都是天生伶俐的孩子,又很用功,进步都很快。不到一年,庞鹏就赢了父亲。庞宣只好履行承诺,开始教儿子武功。庞鹏天赋奇高,教给的招式不必看第二遍就能学会,这让庞宣在高兴之余不免有些担心。他记得老乞丐的话:鹏儿一定要比忠儿晚一年学武。难道鹏儿的劫难与武功有关?他为此耿耿于怀,不肯把庞家最高深的两门武功传授给庞鹏。

转眼又是三年的寒暑,经过父亲细心的指导和自己刻苦的努力,庞忠已经开始修liàn

《无影秘传》了,可庞鹏却还是一直在练一些肤浅的皮毛功夫。为了稳住他,庞宣把各门各派的入门功夫都教给了他,可他还是感到不满。他知dào

家传武功里有风鸣掌和霹雳降魔神通两门绝学。于是,他表面装作对自己的所学很满yì

,但暗地里却费尽心机搜寻的这两种神功的秘籍。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用了约一年的时间找到了庞家书房里的密室,又在密室上锁的箱子现了三本秘籍。三本秘籍规规矩矩的罗叠在一起,像是很久没有人碰过的样子。庞鹏不敢在密室逗留太久,就顺手将三本中最上面的藏到了怀里,然后迅速的恢复了一切,才匆匆退了出来。

从此以后,他日夜偷偷苦练偷来的那本霹雳降魔神通。直到三年后,庞宣现自己已经没办法把无影秘传中的东西转述给庞忠了。他只好打算将无影秘传,交给他让他自己修liàn

。可当他打开密室中藏秘籍的箱子是,一下子懵了:霹雳服魔神通不见了。难道…….他来不及多想,一下子冲到庞鹏练武的地方。这时的他又气又怕,他的心像是有万只蚂蚁在噬咬,见到庞鹏马上问:“鹏儿,你是不是修liàn

了霹雳降魔神通?”

庞鹏知dào

纸里包不住火,便直接承认了。庞宣最害pà

的事情瞬间成为了现实,这打击犹如在他心坎上突然狠狠打了一拳。他无力的一下跌坐在地上,喃喃的说:“完了,完了…….”

庞鹏没想到一向镇定的父亲会如此的失态,一时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还是阅历丰富的庞宣最先回过神来,他猛的站起来激动的一把抓住儿子的双肩问:“练到第几层了?”

庞鹏也感到害pà

了,小心翼翼的回答:“第二层了。”

庞宣唱出了口气,说:“你马上坐下来,为父要为你逼毒。”

庞鹏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不敢多问什么,更不敢违逆父亲,乖乖的坐了下来。庞宣也跟着坐下说:“快把上衣脱了。”

庞鹏照样照办,刚刚了上身,便感觉父亲源源的内力已经由背后传入他的丹田,继而流遍全身。开始时,他还觉得畅快无比,可越来越感到闷热。热感渐渐加剧,最后周身竟像炭火一样变得赤红,自己也仿佛掉到了炉火里。经过两个时辰的煎熬,他体内的热毒终于被逼了出来。此时,父子二人都像死过了一回,疲惫的躺在了地上。

庞宣无力的躺在地上,终于明白老乞丐所谓的劫难指什么了,心中虽然难过但往日的不安却少了几分。第二天庞宣早早的将府里的下人叫到一起,每个给了二十两银子,打法走了。偌大的庞府就此只剩下一家四口。王氏被一家之主的决定搞的晕头转向,一再追问他到底为什么遣散了下人。庞宣bù

置好一切,才疲惫的讲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霹雳降魔神通虽然威力无比,但修liàn

的人体内会慢慢聚集热毒,热毒平时不会被察觉,等累积到一定阶段变回释fàng

出来。一般在每月的月圆之夜,阴气最盛的时候就会牵引出修liàn

的热毒。热毒一旦作,修liàn

就会失去理智,杀死一切自己见到的活物。庞府祖上为习此功,已经有十几个人丧命,所以百年来它一直是家学中的禁学。

庞鹏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便跪下说:“那鹏儿再不敢修liàn

这邪门武功了,以后也不再学什么功夫了。”

庞宣轻叹口气,脑中回忆起老乞丐的话来,心中没有一丝怪罪儿子的意思。一切皆是天命,不由人力。自己煞费苦心,却反而令儿子铸成大错!他此刻只感到无奈,但事已至此,即使再无奈他也要有所作为,于是他说:“已经晚了,热毒会从你练功的第二年起没一月作一次,而且会越来越严重,只有将四层武功全部习完,才有能力自行抵制热毒。”

他说到这清了清嗓子,用坚决的语气对家人宣bù

:“从今以后,鹏儿专心修liàn

霹雳降魔神通,我和忠儿轮流给你护法。这功夫每高一层,热毒的作就会延迟,第三层大约没半年才作一次,第四层则要一年左右。当然不同层次的热毒作时的威力也不同,忠儿你要勤加练习无影神功,只有你才能帮鹏儿渡过难关。”

庞宣说完后,长舒了一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既然来了,悲观失望,扼腕长叹都不能解决问题,只有积极的面对它。从此,父子三人日夜勤练武功,所有的家务都落在了王氏身上。王氏为了父子三人,日夜劳作,一家四口虽然辛苦,但为了家人的安危,谁也没有怨言。日子平平安安的延续的到第二年的一个月圆之夜。

第三章 3

庞鹏的霹雳降魔神通不到三年就已经练到了第三层,热毒每隔半年才会做一次。日子稍稍的变得平静了许多,多少恢复了以往的样子。这让庞宣宽心了许多,他甚至想儿子可能因祸得福,练成百年来无人企及的家传绝学。儿子的小有所成也让王氏感到欣慰,她当然不会有让儿子继承家传绝学光耀门楣的意思,她只关心家人的安危,现在每隔半年左右热毒才作一次。这比起每月就大大的折腾一番,要好得多了。不过,这也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虽然庞鹏还是每到月圆之夜,就会服用家传的清心凝神丹,但热毒还是在体内一点点的不易察觉的蓄势反攻。

那天也是个月圆之夜,儿子也服了药,吃饭前父亲还特意查看了他的内息。内息平稳如常,一点异样也没有。一家人这才放下心来,围坐在一起,愉快的吃晚饭。这三年妻子明显的苍老了许多,眼角一丝丝的鱼尾纹不知不觉带走了往日的风华。每到月圆之夜,她总是显得有些心忧,这时候丈夫总会不停的往她的碗里夹菜。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王氏也习惯了被这样温柔的照顾,一切看起来都是一个平常温馨的家庭聚餐。

然而,一切却又变得如此脆弱,随着庞鹏手中的筷子悄然滑落,全家人惊恐的眼神立kè

全落在了他身上。他突然感到浑身炽热,丹田内一把火一下子就窜到了头顶,以后的事他就不知dào

了。一切变故都太突然了,往常热度作都是在子时阴气最盛的时候,而且儿子也会在作前一两天内,气血翻涌不能自控,而这次儿子内息平稳、浑厚,一点难的预兆都没有!

失去理智的庞鹏,不仅浑身赤红而且眼睛里布满血丝,活像一个刚刚从火海里走出的恶魔。恶魔的天性立kè

便在他身上显示出来,弟弟是离他最近的一个人,最先遭殃。虽说他的无影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二层,但在哥哥恶魔般的力量和速度下还是应接不暇。左臂立kè

生生挨了一掌,这一掌不仅力道惊人,而且炽热难当,庞忠甚至能听到肌肉被火煎烧而出的嗞嗞声。幸好父亲及时出手,才没让失去理智的庞鹏犯下大错,庞忠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泄尽了掌力,便加入战团,与父亲一道遏制狂的哥哥。

接下来的战斗绝对是一场惊世之战,庞宣和庞忠虽是两大一流高手,但他们都怕伤及亲人,所以有所顾忌不能全力施为,可庞鹏却因失去理智而不顾生死的跟人拼命。二人打的越来越吃力,庞宣将自己的风鸣掌的功力全部挥出来也不能完全克制疯狂了的儿子。风鸣掌和霹雳降魔神通都是家传绝学,但还是有高下之分,虽然庞宣的风鸣掌已经炉火纯青,但力量和速度上还是只能和仅有三层进境的霹雳服魔神通打个平手。

战斗就这样僵持到子夜,此时阴气大盛反而牵引出更加强dà

的热毒之力。此消彼长,父子二人情势越来越危急,幸好物极必反。热毒太过霸道,接连两三个时辰的作已经大大超越了常人可以承shòu的极限,庞鹏终于忍受不住,狂吼一声便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庞宣知dào

儿子的热毒已经完全宣泄出来,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赶紧把人事不省的儿子抱进了卧室。这次热毒作让儿子昏迷了三天三夜,还一直说对不起谁的呓语。

从那以后,庞鹏开始胖,他知dào

这是热毒作留下的后遗症,本来他就长得很魁梧,现在体型更是庞大,别人见他绝不会想到这是一个武功高手,只会觉得是个只顾吃喝的纨绔子弟。好在他天性乐观,完全不以相貌愁,还是拼命的练功。

时光荏苒,不觉二子都已成了年近弱冠的大小伙子,更让庞氏夫妇感到骄傲的是,两人年纪轻轻便已成为足以傲视武林的绝顶高手。庞鹏已经开始修liàn

最后一层的霹雳降魔神通,热毒每隔一年才会作一次,而庞忠的无影神功已经在第三层上有所小成,这样的成绩都是庞家先辈们几百年来,不曾有过的。

这些年每到每月的十四,庞宣都要给儿子运功逼热毒,可儿子的热毒还是有增无减,而且从前几次作的时间看,热毒的作基本不会那么规律,不管是不是月圆之夜,热毒都会突然难。这一次,毒是他修练到第四层后的第一次。这一次,走火入魔的他的功力已经凌驾于二人之上,任庞宣的掌法再妙,庞忠的步法再巧,都不能奈何他。热毒不但让他的速度力量提升了近一倍,还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气墙,让本来凭速度略胜他的庞忠怎么点穴就是点不动。难道只能对爱子下重手吗,庞宣一边竭力抵挡,一边心中苦苦挣扎。不一会汗水便渗出额头,更糟糕的是他稍一分神便被庞鹏找到空门,一时险象环生,多亏庞忠小心护卫,才得以脱险。二人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了王氏诵经的佛堂前。自从得知儿子修liàn

了这邪门的功夫后,王氏每天吃念佛,诵经祷告,希望儿子早日脱离热毒的煎熬,也保佑丈夫和小儿子平安。

听到外面的打斗声时,王氏心头一震,原本在手中转个不停的佛珠突然散落了一地。王氏知dào

儿子的进境已非往日可比,上次他作时就让丈夫和小儿子都受了伤,这次岂不是……她不敢再往下想,马上冲了出来。

父子三人激战正酣,没人注意到她已经从佛堂出来了。虽然她不懂武功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庞鹏已经将两人逼得退无可退。这可如何是好?她急得眼泪立kè

就从眼中滑落,双手不停的拍着,心里的急火似乎不在狂的儿子之下。人急生智,历尽人间冷暖的王氏自然比寻常女子镇定的多,她很快控zhì

了自己的情绪,决心一下便一刻也不在耽误。

只见,她径直跑到后院的水井旁,打了一大桶水,这些年家里的粗活重活都由她一人承担,这使她着实有了些力qì

,再加上情势危急,连她自己都吃惊的现不知哪来的一股力量让自己平日里十分费力才能提起的一大桶水拎起来竟如此轻松。

等她提着水桶来到佛堂前时,形势比她想象的还要糟糕。丈夫已经被他打伤在地,正要挣扎着爬起来,而苦苦支撑的小儿子也是伤痕累累,即便是不懂武功的她也看得出,两人马上就支撑不住了。

就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王氏一咬牙一个健步就冲了过去,一桶冰凉的井水直接朝儿子泼了过去。以庞鹏现在的状态怎么会轻易让不会武功的人轻易侵近,他其实早就后先至,一招逼开弟弟,看也不看的就一掌朝母亲打了过来。庞宣和庞忠几乎是同时大叫一声,但他们的声音被另一个更撕心裂肺的声音盖过了,基本上只有他们自己听见了自己焦急的呼喊。

“鹏儿,你醒醒吧!”

就是这句话,唤醒了入魔的庞鹏的一丝神智。他夺命的一掌就在离母亲,不到几寸的地方停下了。

“鹏儿,你醒醒吧。”这句从小他不知dào

听了多少遍的话,一下子像一股清泉由耳根直冲天灵。只是小时候它的语调是温柔的,还含有不少慈爱。那时的他,聪明好动,总是在学完了父亲教的功课后,偷偷搞些莫名其妙的小东西来玩。或是一盆奇花异草,或是一只奇珍异兽,但有时候也会是普通的小狗、小猫。玩物丧志,父亲最是反对他沉溺于这些东西里的,但他偏偏对这些奇妙的生灵爱不释手。为了不惹怒父亲,他总是把宠物们养在府外的一处林子里,每天天黑了,才偷偷跑出去小心侍候,而夜很深的时候才舍得回来。父亲其实是知dào

的,但他见儿子如此喜欢,虽然嘴上说不,但心里却觉得儿子有这样的清雅的喜好也不一定是坏事,于是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他绝不会对儿子的学业有半点放松,更不会让他因为晚上玩乐而耽误了学业。所以每当偶尔抓住儿子睡懒觉的时候,他总会严厉的惩罚。那重重的戒尺声,是打在儿身,疼在娘心。自从惩罚了儿子两次,王氏便每天去早去叫醒儿子。“鹏儿,你醒醒吧。”每天早晨,小庞鹏就这样在母亲的轻声呼唤中迎接第一缕晨光,他总爱用小脸蛋蹭蹭母亲温暖的手,然后才不舍的起床。

后来,三年前庞鹏开始了每月一次的梦魇。每当他走火入魔的后,总会昏迷一阵子。有时是一天,有时却是两三天。每到这是,母亲总是会到他的床边,一直守护着,而且眼中还会泛着泪光,凄哀的说着:“鹏儿,你醒醒吧。”

就是这简单的几个字,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刻,唤醒了庞鹏仅存的一丝定力。他能感到,自己的灵魂一颤,然后生生的把恶魔已经控zhì

的右手夺了回来,停在母亲身前。冰凉的井水瞬间化作一个怪物的巨口,一口便将庞鹏吞下。只听呲的一声,白雾般的水汽在他的身边升腾,立kè

便将他没入了烟气里。庞鹏被这水击得一愣,他虽然强自控zhì

了险些夺取母亲性命的一击,但也是是灵光乍现,恶魔几乎立kè

就再次翻盘,重新控zhì

了他的躯体。不过,这看似无甚了得的一桶水,却受到了奇效。庞鹏错愕间,弟弟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将十二成的力道灌于右手之上,闪电般的连点了哥哥身上的七处大穴。

庞宣虽然身受重伤,但他还是强忍着伤痛爬起来凄凉的对妻子说:“娘子好糊涂啊!这样会要了孩子的命的!”

王氏听了傻傻的愣在了那里,任由泪水从脸颊倾泄而下。事情果然如丈夫料想的那样,被点了穴的庞鹏虽然不在受制于热毒,但口中却开始吐出白沫,身体剧烈的颤抖,眼睛也不住的往上翻。

庞宣一看大惊,慌忙对小儿子说:“忠儿,快给鹏儿解穴,咱们要立即给他疗伤!”

庞忠听了马上解了哥哥的穴道,被解开穴道的庞鹏立kè

如失去支柱般倒在地上。庞忠哪还敢迟疑,立kè

抱起他像卧房疾奔。庞宣被妻子搀扶着进了卧房,卧房里庞忠正在拼尽全力为哥哥治伤。两人头顶都是烟气升腾,而且他们的脸色也一般的惨白如纸。庞宣看见遍体鳞伤的庞忠不顾自己安危,两眼中不觉有暖流肆意翻腾。这样不是办法!忠儿自身难保,就算耗尽真元也救不了儿子,而自己更是伤得一丝内力都无从运起。这可如何是好?

情急之下,他忽然想起老乞丐留下的九转镇心丸。这些年他一直小心收藏,几乎都被遗忘在角落了,或许这药能救孩子一命。于是,他吩咐忠儿,去密室取来了那个青花瓷瓶。庞忠不敢违逆父亲,很快取来了丹药给哥哥服下。不一会,庞鹏浑身就冒出白气,就像适才被母亲用水击中一般,继而出的一场大汗吧盖在身上的被子全都湿透了。

出完汗,他悠悠的睁开了眼睛,刚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难耐伤疲又昏了过去。庞宣见他醒了,知dào

难关已经过去,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摸了摸儿子的脉搏。脉相平稳,舒缓,虽不像平时那般生机勃勃,但已无大碍。

一家人这才放下心来,把庞宣扶到了夫妻的卧室。庞宣经过一夜的疲惫像是突然老了许多,他刚一躺下,就忍不住从口中喷出一口献血。庞忠没想到父亲会伤得这么重,立kè

就要为他运功疗伤,但他实在是太累了,丹田的真气像是天边的浮云怎么也聚集不起来。眼看着身边的亲人一个个身遭不测,庞忠的心像刀绞般难受。

父亲的伤如此严重,若不及早医治,恐怕后患无穷。一念及此,他不再犹豫,从怀里再次掏出了青花瓷瓶,将剩下的两粒九转镇心丹取出一粒放入父亲口中。庞宣见他竟要给他用这神药,一时眉头大皱,本想吐出,但庞忠却硬逼他吃了下去。他立kè

怒火中烧,本要将庞忠大骂一通,可这一怒却牵动了伤势,竟一下子昏了过去。

第三章 4

第二天一大早,庞忠就跪在了父亲的卧室门口。一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庞宣才从昏迷中醒过来。他醒了第一件事便是要看看儿子怎么样了,于是他利落的穿上衣服,没想到一开门便看见小儿子跪在门口。

庞忠虽然换了件干净的衣服,但脸上的伤痕和疲惫的神态还是刺伤了父亲疲惫的心。庞宣赶紧把他扶起来,语重心长的说:“忠儿,你好糊涂啊!那三颗九转镇心丸是你哥哥救命的仙药,怎么可以让我吃呢?我老了,历尽了人间的悲欢,可你们还年轻正是要放眼这大千世界的时候。况且,你哥哥出生时,我曾立下重誓愿为他母子平安折寿十年,纵然你用神药救我,我也不过十几年的阳寿了。真是浪费了老先生的仙药啊!”

庞忠见父亲又是怜爱又是痛惜,心中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打算:“父亲,忠儿今天在这不仅是来谢罪的,还要跟您商量件事?”

“什么事,但说无妨。”

庞忠突然再次跪下,用坚定的语气说:“孩儿恳求父亲和娘亲搬出庞府,远走高飞。距哥哥下次毒还有一年的时间,孩儿的无影神功已经练到了第三层。我誓一定要在一年内练成无影神功,到时我一人便能克制毒的哥哥。父亲和娘亲都已年迈,已经不能在有任何的闪失了。”

说着,他的眼睛变得湿红,只是透过这淡淡的红色,那双眸子还是如儿时般清澈。

庞宣听了大为感动,但他还是叹了口气说:“孩子,你们还小,我怎么能抛下你们不管呢?

庞忠突然自己站起来,湿红的眼睛中有种光芒一闪而过,他用十分坚定的语气问父亲:“父亲可曾记得,与哥哥栽下那棵榆树时定的约?”

庞宣被他这么一问,搞的不知所措,多少年的小事了,连鹏儿也不记得了吧。没等他想明白忠儿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事,就见庞忠一下子窜到已长到一丈多高、有碗口粗细的榆树前,一个手刀就劈了下去。

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榆树轰然倒地。再看庞忠却是微笑着,任右手上落英般的血滴自在的飘落。庞宣一下子感到刚才眼前的那个孩子忽地在一瞬间长大了,而且长成了一个有情有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同时他也感到自己在这一刻老去,新的英杰已经长大,老的英雄除了那些曾经的光辉会被记住外,注定要被卷进历史的沉沙里。庞宣无奈的对已泪流满面的妻子笑了笑说:“娘子,看来咱们真的是老了,留在这里只能成为孩子的负担,你去收拾一下吧,明早咱们就离开这里。”

王氏听了也不做声,她默默的走进佛堂取出药瓶和绷带。然后走到小儿子面前,关切的问:“疼吗?”

庞忠还是微笑着,他摇了摇头,突然想起三岁那年王氏亲手给自己穿上的棉袄。如今那种温暖的感觉再次从滴血的右手传遍了全身,此刻他再次感到了一个孤儿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棉袄,第一次有了亲人,第一次有了家的幸福。

晚上,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前,默默的吃饭。整个晚上庞宣只说了一句话:“我老了,以后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这个家也是你们的了。”然后一家人开始喝酒,酒惹情殇,没几杯就全都醉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父母已悄然离开,只留下了一封信。二子虽然不免伤怀,但想到父母离开庞府能够过的更好,心情才变得好受了些。而后,就像庞忠所承诺的那样,他在一年内练成了无影神功。以后的几年庞鹏热毒作,都是他一力制服的。

罗天旭听完庞府的往事,着实暗暗一惊。没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的奇人,他仔细打量了那个下人打扮的庞忠。这个一副骨瘦如柴的样子但眼睛却异常明亮的年轻人,有种坚定的让人不容置疑的目光。

庞鹏说完这些,看了看罗天旭,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大侠莫见怪,我光顾着说那些陈年往事了,还没请教大侠尊姓大名?”

罗天旭犹豫了一下,然后认真的说:“在下乃是原福州镖局总镖头罗天旭,几个月前因家变被聂世海追杀,几乎丧命。今日有幸结交二位真是三生有幸,如若不弃,愿与你兄弟二人义结金兰,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两兄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庞鹏说:“我们兄弟本来就想出去闯荡,见识下这大千世界了。忠弟身负盖世神功,如不是因为我早就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了。只是苦于我的热毒,才不敢越出庞府一步。既然和罗大哥有缘,又不嫌弃我可能带来的麻烦,那我们就结成异性兄弟,一起去江湖闯荡闯荡。”

三人就此请来了关公像,在武圣面前立了誓,成了生死与共的兄弟。大礼一结束,罗天旭就对庞鹏说:“大丈夫,不应妄自菲薄。你虽身中热毒,但不该有拖累兄弟的想法。我们兄弟联手助你,一定会早日帮你练成神功,驱除热毒。刚才我在关帝面前多上了一炷香,是为我另一个异性兄弟,他也是性情中人,想来必定和你们投契。以后,庞鹏就是老三,庞忠是老四,你们二哥是黑面阎罗鲍震,等过些日子见了面我再给你们引荐。”

说完这些,庞鹏才问起罗天旭此行的目的。罗天旭请两人坐下,把这几个月生的事大体给兄弟二人讲了一遍,并把此行要去济南府请毒孔明出山的打算也告sù

了他们。庞鹏听了立kè

来了兴致:“我们兄弟本来就想离开这里去江湖闯荡,今日大哥有伤在身,而鲍二哥又不在,不如我们结伴同往,这样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罗天旭正有此打算,他笑着说:“我正愁路上遇到仇家呢,有二位贤弟相助,此行必定能心想事成。”

三人商量停当便从后院找来三匹快马,又带了些盘缠,准bèi

上路了。临行前,庞忠不忘在大厅的桌子上留了封手书,以备父母回来而不知二子下落。二子去祠堂拜了拜列祖列宗,才有些不舍的锁上了庞府的大门,跟罗天旭一起踏上通往北方的大道。

一路上,庞鹏的嘴喋喋不休,让罗天旭感觉好像还是身处闹市之中。他突然想到,有了这个兄弟以后再也享shòu

不了清净的日子了。庞忠却和他哥哥的性格相反,很少说话,只是津津有味的听着,不时的会意笑笑。

他们就这样马不停蹄的朝济南府赶去,此刻济南在罗天旭眼中已然成为一块圣地。那里承载了他和渔民们所有的希望,这些希望是他活下去的理由。一定要请毒孔明出山,只有他能够带着大家跟怒蛟帮一争长短,就算是程门立雪、三顾茅庐也要把他请出来。想到这里他不觉使劲扬了扬马鞭,马儿无故挨了几下,立kè

出一声愤nù

的嘶鸣,载着他朝希望之地绝尘而去。

三人匆匆的赶了三天路,风餐露宿,也不觉得辛苦。这天下午,三人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中,林中古木参天,点点的光柱透过层层树叶打在地上,让本来有些暗淡的树林变得明亮而更富生机。清风也不时摇晃着古木的腰肢,所过处斑驳的枝叶轻轻唱和,让人心中多了几分闲适。罗天旭见这里景色怡人,再加上连续奔波,大家都有些累了,便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

他们离开大道,来到路边的林子里就地坐下休息。虽然快到中秋了,但树林还没有一片萧瑟。金黄的树叶挂满了枝头,一阵秋风吹过,便有无数金黄乘风飘落,像一场金色的叶雨,轻轻的拍在三人的身上。

庞鹏一时兴起,将他的大铁扇一抖。便有呼呼的扇风卷起一阵叶浪,这金黄的叶浪撞在树干上又碎成片片的叶雪,悠悠的飘落下来。庞鹏被自己的杰作搞的兴奋不已,他运足内劲整个身子用力一旋。但见落叶纷纷舞起,在他周围升成一股金色的龙卷风。罗天旭透过风墙隐隐看到他在风眼中乘兴起武,忍不住喊了声,好!

就在大家都为庞鹏的杰作,抚掌叫好时。密林中突然响起一声道号:“无量天尊!”一个衣衫褴褛的老道,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神色严峻的站在三人面前。老道无声无息的出现,着实吓了罗天旭一跳。庞忠更是吃惊不小,凭自己的轻功底子竟然没有现有人接近,看来这老道的轻功比自己还要精纯。

众人愕然间,老道突然出手,一掌就朝龙卷风打去,那些落叶马上被掌风震得四散落去,而身处风眼的庞鹏,也被震的连退了好几步。老道虽然不知什么来路,但罗天旭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恶意。果然,他将掌收在胸前说:“施主,这落叶归根。你何必为了一时之快,扰了它们的清净。何况天意怜幽草,让你这么一闹,那些本来就时日无多的叶儿也都落下来了。”

庞鹏本来被搅了兴致就是一肚子的气,又听老道疯疯癫癫的说了一通让人不知所谓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气冲冲的说:“道长既是高人,难道不知物盛极则可杀也?我不过是让它们痛快些,道长何苦坏我兴致?”

“无量天尊!施主看来是要一意孤行了。”

庞鹏被他打断,正要找他算账,便不在搭话,一个铁扇拍了过去。罗天旭和庞忠在一旁小心的看着,他们隐隐看出老道身怀绝技,若不是有意留手,刚刚一掌已经重伤了庞鹏。所以并不十分担心他,而是满怀兴致的要看看老道究竟还有什么本事。

只听噹的一声,庞鹏的铁扇竟然一击脱手,在空中划了几个圈后插在了落叶堆上。庞鹏大吃一惊,便想使出自己的绝技,不料老道电光火石间便按住了他的脉门:“庞施主,稍安勿躁。你的霹雳降魔神通还没练成。仓促出手,非但不一定是贫道的对手,还会惹起身上的热毒。贫道云游四方,今日在此机缘巧合遇到三位奇才,真乃一大快事。”

罗天旭早已立在二人身旁,拱手道:“道长神乎其技,还望不要跟少子一般见识。罗某在此有礼了。”

“呵呵,果然是人中龙凤!”老道笑着松开手,转向罗天旭说:“罗施主,身负重伤,如今武功恐怕只恢复了五成。既然被贫道遇上了,就不能置之不理。贫道这里有扶正养心丸一粒,你服了它,三日后武功便可恢复七八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粒桂圆大小的黑色药丸。

庞鹏虽被点了穴道,却还是大喊大叫:“大哥,别听这牛鼻子的。这药丸说不定是他身上的泥垢,他一定是存心戏弄我们。”

罗天旭接过药丸,用询问的目光看了看老道。见老道轻轻阂,才解了庞鹏的穴道。然后也不理他一口将药丸吞下,说:“我相信大师不会跟我们晚辈开这种无聊的玩笑的。”

老道笑着捋了捋胡须,突然一纵身,风一般消失在密林的叶丛中。三人还没来的及请教他的道号,只得一个个面面相觑,呆呆的看着老道离去的方向。只听一声浑厚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清晰的响在耳边:“世人笑我癫,我叹世人痴。痴念总成梦,癫狂好成眠。”

罗天旭望着老道离去的方向感慨道:“果然是高人,神龙见不见尾。”

庞忠点点头说:“我自诩轻功天下第一,没想到世上还有如此高人。你看他来去如风,竟然不带起一片落叶。恐怕我再练二三十年,才能达到那样的境界。”

庞鹏没理会他们,他转身捡起已插入落叶中的铁扇,然后慢悠悠的说:“我刚才故yì

试了试他的武功,果然是高人。大哥的伤我看很快就会好的。”

二人听了相视一笑,随后林中就传来了三人爽朗不羁的笑声。伴随着送爽的秋风,这笑声传了很远,一直传到了三人的心里,让他们每人都有理由再做一夜的好梦。

第四章 重出江湖 1

罗天旭三人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的路,天色渐暗。黄昏时分,他们才看到不远处有一座小城。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先在小城休养一阵,等罗天旭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再继xù

赶路。

小城并不是很繁华,但是临近中秋仍是有半城的房舍掩映在斑驳的树荫里,远远望去,让小城添了几分肃然。华灯初上之时,不时有诱人的饭香和飘渺的琴声从一条大道上飘来,竟让三人疲惫的精神为之一震。寻声而去,抬眼处却是一座隐隐古风的客栈。向里一望,一个须皆白的老人正在前堂抚琴。老人仙风道骨,一派高人风范,眉宇间神采熠熠,竟是完全沉浸在亲手抚出的古曲之中。

三人将马匹交给迎上前来的小二,便迈步走了进去。四下看去,客栈布置得古色古香,偌大的厅堂全都是紫檀木的八仙桌,古朴稳重的气息从这些寻常的桌椅摆设中便可见一斑,而几幅山水花鸟画更是恰到好处的分列在周遭的墙上,让古韵十足的客栈更添几分闲雅。三人在门口处,选了一处位置坐下来,目光从古朴的客栈转移到了四周的客人身上。客栈的生意不错,但来这的客人大都是孤身一人的旅客,所以人虽多但却异常的安静,只有老抚出的清妙闲雅的琴声在大厅回荡。就连小二也不敢随便破坏这种娴静的气氛,他一边小心的倒茶一边细声问,几位客官还要点什么?

庞鹏虽然没出过门,但他阅卷无数当真是见识广博,谈笑间便点了几道名菜。全都是小城里有名的茶楼酒肆的招牌菜,有几个连这里的小二也没听过,弄得小二不好意思了好一会。不一会,五六道香气扑鼻的菜肴便端了上来。三人奔波了数日,虽然已经饥肠辘辘,但谁也没有急着祭五脏庙,而是一边品茗一边听琴。普通的铁观音在这样美妙的琴声和娴静的环境下,竟别有一番风味,让三个风尘仆仆的侠客顿时卸下了一身的疲惫。待老人抚完一曲,三人才开始用餐。

三人都是很细心的人,尤其是罗天旭身处两大仇家的追杀下,怎能不谨小慎微?不多时,他们便现,客人中有一个络腮胡的大汉,就在离他们不远处,中间只隔了两个桌子。一开始,大家都没注意他,毕竟视线不好,也不便太过留意,可是大汉一副警觉的样子还是让三人很快起了疑。只要有人进入客栈或在大厅走动,他都会极其小心的留意。虽然他尽量的掩饰,但怎能逃过那边三人伶俐的目光。细看下,才觉这样一个人出现在这样格调的客栈的确不合适。

大汉一身江湖打扮,看来也是在赶路。他身形壮硕,举止间隐隐透出一股霸气。一把刀一个青色的包袱都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当真十分警惕。他正好背对着三人,所以他们只能看见他的络腮胡子。不过,大汉的后劲上露出一小块刺青很快就引起了三人的注意。那块刺青显然是一个大图案的一部分,隐约可以看出来是个龙爪之类的东西。以三人的眼力和见识虽然是管中窥豹,但心中已是了然:这是怒蛟帮帮众的蛟龙刺青,而且根据这刺青的大小和位置看,这个人的职位应该是仅次于副堂主,在帮中有些地位。

三人不动声色,但眼神间都已明了。正思索间,庞鹏慢慢站了起来,跟二人使了个眼色便朝柜台走去。二人也没说话,照样吃喝,只是眼光不时落在庞鹏身上。庞鹏走到柜上,跟小二要了壶酒就往回走。其间大汉抬头貌似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实则眼中精芒一闪即逝,接着低下头专心吃起饭来。就在他低头的一瞬,庞鹏右手食指随手一拨,一滴水珠随即落在包袱上突出的一角信封上。大概是位置的关系,让罗天旭开始根本没有注意到这封信,直到看见他的这个动作才留意起那个土黄色的信封。那水滴一触及信封便立kè

渗进纸里,从外表看,就像不小心滴上的一滴茶渍。庞鹏安然的走回饭桌后,便没事似的一般吃喝,搞的一旁的罗天旭云里雾里。

三人很快吃完饭,便要了三间普通的房间。他们一起进入其中一间,关好门后,罗天旭忍不住问庞鹏那么做到底有什么打算。庞鹏诡秘的和庞忠对望一眼笑笑说,山人自有妙计。罗天旭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知dào

这无dí

公子又在搞古怪了,于是也一般笑笑不再问什么。三人连日奔波,加上一路上庞鹏一直喋喋不休,所以都想要静静的休息会,很快庞氏兄弟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了。

第二天破晓,罗天旭就听见门外有人在敲门,门一开见是庞忠。庞忠没说什么只是让他快走,罗天旭虽然不明就里,但知dào

他们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于是依言迅速离开了客栈。

三人迎着萧瑟的秋风很快出了小城,一路上庞氏兄弟面色凝重仿佛被这肃杀的秋色感染了一般。等太阳慢慢的爬上了天边,庞鹏才招手让大家停下,然后谨慎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罗天旭:“大哥,你看看吧。”

罗天旭皱着眉头接过信,打眼一看便现信封的一角有一处淡淡的黄绿色水印,想必这便是昨日客栈那大汉所带的信了。他立kè

取出信,迅速的在上面扫了一遍。原来是怒蛟帮帮主霍世英想要联合聂世海一起对付自己,信上还说已经派了一名暗杀高手来追杀他。他看完信淡淡一笑,便把它折好放进了怀里。庞氏兄弟的神色依旧凝重,只是见他不以为然的淡然一笑,让他们的神色也轻松了些。

“大哥,若这两大派的高手联手对付你,那此行未免太凶险了!”庞鹏很少这么认真严肃的,一改平日玩世不恭的样子倒让罗天旭有些不自在。

“不妨事,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所谓富贵险中求,要成就大事就要担大风险。何况我已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生死早已看得淡了。只是这渔村百姓和莽龙山的弟兄们的性命都系在我身上,所以老天爷才不会轻易让我死。”

他说到这里略顿了一下,表情也随即放松下来,笑着问道:“三弟好手段啊,以我的耳力竟然没有听出你昨晚有任何行动。我倒是很想知dào

,这信你是如何得来的啊?”

庞鹏听了与弟弟对望了一眼,脸上的凝重也一扫而光,立kè

恢复了庞家大少的那副乐天的样子:“这全仰仗阿呆,今次它又立了一功。”他一边得yì

的说一边将右手伸进左手袖口,掏了两下。再伸出手来的时候,手掌里已经多了一个毛绒绒的肉球。小家伙一身油亮的金黄,安逸的蜷缩在他手心,睡得很舒适的样子,一点也不理会旁人投来的异样目光。

“这就是巧取密函的大功臣---阿呆。昨天我悄悄滴在这信上的,是它平日最喜欢吃的猕猴桃汁,当然经过我的处理,人是闻不到味道的,可这对阿呆影响不大,那味道依然对它有不可抗拒的诱惑。”

罗天旭看着他脸上得yì

的样子,不禁抚掌赞道:“三弟真是天下奇才,连驯养的宠物也有如此的灵性。只是你我相处多日,为何从来不肯将它示人?”

庞鹏只是笑笑,便把阿呆又放回了袖子里。这边庞忠却是一脸的苦笑,口气中竟有一丝幽怨:“还不是怕我像小时候那样缠他!哥哥自小养的奇花异兽多半都毁在我手上了,自从我养死了他那株郁谷幽兰之后,便再也不肯让我碰他的宠物了。甚至连见都不让我见,不怕大哥笑话,这阿呆少说也养了三四年了,可我今天是第三次见它。”

庞忠无奈的笑着,似乎对自己曾经得到的待遇还有些不平。庞鹏笑着看他一眼说:“你还好意思说,那郁谷幽兰是我托父亲的挚友从大理郁谷丛林带来的奇葩,天下不过七株而已。真是搞不懂你学武的天赋奇高,可一到养花养鸟这些雕虫小技上,却笨的让人无法忍受。”

罗天旭不想介入两兄弟往日的恩怨,他只是在一旁抱着双臂看热闹。庞忠既然心中有愧,也就不反驳什么,只是无奈的摇头叹气。庞鹏无意对那些往事前尘多做计较,于是也很快不再理他,转而向罗天旭道:“大哥可知dào

这袖猴怎么个养法?”

罗天旭自然不知dào

,他笑着摇摇头,拱手道:“有劳庞大少指教。”

庞鹏没理会他的玩笑,依旧兴致勃勃的说:“这袖猴又称墨猴,叫墨猴不是因为它的毛色是墨色,而是因为人们喜欢把它们养在笔筒里,要写字的时候就让它们出来帮着磨墨。我小时候写字用的大部分墨水都是让它们磨的。袖猴贵在一个’小’字,要让它长不大,就不能让它喝生水,只能喂它野果。这样袖猴就不会长大了。不过要不让它喝生水必须关起来养,可一旦关起来就很难跟它亲近,更别说让它驯顺了。这阿呆是我养的第五只袖猴了,我也是从失败中汲取了不少经验才把它驯好的。怎么样,有意思吧。”

罗天旭听完他对袖猴的介shào

后,笑着对庞忠说:“无dí

公子果然是不同凡响,无论是斗鸡养犬,还是养这些奇珍异兽理论都是一套套的,你能有这样一个哥哥真是天大的福分啊!”

庞忠不置可否的笑笑,没说什么。罗天旭又笑着对庞鹏说:“这阿呆你可要好生照顾,说不定将来它会是我们最好的侦查员呢!”

第四章 2

接下来的日子一直很平静,三人一路上策马扬鞭,风餐露宿。他们相互扶植,相互照顾,日子过的飞快,快得正如擦身而过的风。罗天旭心情愉快,他机缘巧合认识了庞氏兄弟,本该长路漫漫寂寥难耐的旅途,变得轻松惬意。即便是疾风骤雨的日子,三人也会豪气干云的谈笑风生,甚至策马在雨中疾驰,好生畅快!

当然,罗天旭也知dào

上天不会让他们如此的逍遥,总要生点什么,才能给这趟旅途画上圆满的句号吧。庞氏兄弟心里也清楚,一路上不可能总这样的顺风顺水。不同的是,罗天旭是淡然的看开一切,该来的自然会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而他们两个则是唯恐天下不乱,急切的盼望着能来场激斗,好印证一下自己的武功到底到了怎样的境界。尤其是庞鹏更是多次提及当年父亲行侠仗义的事迹,字里行间的一腔神往,弄得罗天旭徒增了些许感慨。

也许真的是庞氏兄弟得天独厚,他们的愿望还真的很快就实现了。庞忠是第一个察觉出有人跟踪他们的人,但他不动声色,还是像往常一样找水、生火、赶路。罗天旭也很快知dào

了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们,他不明白早该察觉到这点的庞忠为何一直不动声色,难道庞忠另有打算?

又过了一天,他终于想通了:原来庞忠是想拖垮跟踪的体力,他们近一月来持续奔波,体力比平时下降了不少。不过,跟踪为了掩饰自己的行迹,只靠自己的脚力而不像他们这样骑马,体力消耗的会更大。只是这样一来对方随时都会招来帮手,而且时间越长,这种危险性就越大。危机面前,庞忠一脸平静,看不出有任何紧张、警觉之色,而罗天旭已揣摩透了他的心思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样。只是庞鹏一直没事人似的谈笑,完全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搞得罗天旭实在猜不出他到底有没有察觉有人在跟踪他们。

这两天天气不好,阴云时聚时散,一直压得很低,像是被招惹的孩子,眼看就要大哭起来。然而雨就是一直不下,只是这样阴郁的压着,让人心里的不安一丝丝的放大。他们这两天总是在路边的空地上,吃饭休息,好尽量的离跟踪远些。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找了一处空旷的草地,准bèi

吃饭。草地已经枯黄,离旁边的树林不远,秋风把落叶一片片的安葬在这里,让这里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

又起风了,轻柔的微风慢慢的抚过年迈的叶子,像是在柔情的劝说它们尽快落叶归根。三人都没有说活,盘膝坐在地上,独自吃着路过小镇上买的干粮。正当庞鹏手中的干粮刚吃到一半的时候,庞忠突然把手里的半块干粮往远处的林子掷去:“朋友,辛苦了!吃点东西吧。”

罗天旭也听得出来,林子里的气息越来越沉重,想必是跟踪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林子里依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这不该万籁俱静的时候,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的感觉从中透出来。只有树叶的婆娑声像潺潺的流水般传来,反而加重了这种寂静的力量。庞鹏这时也站了起来,将手中的铁扇往林子里一指,喊道:“朋友,你还真有风度,非等我们吃饱喝足了才肯现身啊!”

树林随即像被唤醒一般,风声大作,随着一个响亮而冷俊的声音传来,树叶开始不安的颤抖着逃往地面:“吃饱了不必做饿死鬼。我这也算是积了些功德,一会送你们上路的时候我会下手利落些的。”

罗天旭一听这声音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向林子望去,枝影斑斓处三个人影缓缓的现出轮廓,他们一步步往空地走来,脚下全都是落叶粉身碎骨的声音。来人很快停在了离他们三丈开外的地方,用冷冷的目光打量着对方。罗天旭突然觉得天色亮了许多,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人让他睁大了眼睛的缘故吧。

那人依旧如他记忆里那般高瘦,精芒内敛的眼神也像从前一样满是孤傲,唯一不同的是这双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浓重的杀意从这些令人畏惧的红芒中死死的压过来,仿佛狰狞的恶魔已经控zhì

了拥有这双眼睛的人。

罗天旭心中一紧,手中的长剑随即出鞘。剑身出的畅快的低吟马上让局势紧张起来,聂世海则轻轻扬了扬嘴角,那种久违的满足的微笑突兀的出现在这个生死一线的时刻:“两位年轻人,这是我和罗天旭的恩怨。你们最好不要插手,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他这么一说让罗天旭轻松了一些,看来对方并没有为难庞氏兄弟的意思。强敌环伺,他不想两位年轻的兄弟有什么差池,于是回头小声吩咐道:“你们不要插手,这是我和聂家的私人恩怨,今天看来是要做个了断了。”

庞忠只是上下打量对手,一句话也不说。庞鹏却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喊道:“我们不插手,你们岂不是以多欺少?”

罗天旭知dào

聂世海的脾性决不会这么下作,三人来不过是为了防止庞氏兄弟助拳。果然,聂世海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这两个人都是怒蛟帮天目堂的人,不过是给我送个消息。我无意与怒蛟帮有什么瓜葛,只是看来你的肆意妄为让你结下了不少仇家。”

聂世海说着向前走了一步,显然不愿与怒蛟帮的人为伍。他身后的两人经他这么一说,脸上都泛起一层阴郁,其中一人脾气看来比较火爆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拉住。拦人的那个一抱拳,淡然的说:“在下乃怒蛟帮天目堂堂主秦何,这位是我的副手萧进。刚才聂帮主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们如果不想死就快点离开,免得做了黄泉路上的冤死鬼。”

庞鹏刚开始见到这个人时只觉得他高高在上的姿态令人讨厌,听了他说话更觉得,如此猖狂的很,有必要好好教xùn

一下。他将铁扇在掌心拍了拍,笑着说:“我这人最爱结交朋友,说不定黄泉路上咱们还能一块解解闷呢!”

秦何听了冷笑一声,一个起落便朝他扑来。庞鹏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虽然他已经看见对方冲上来时,手中银光一闪。当秦何就要刺中他时,旁边的庞忠猛然间像豹子般冲到两人中间,随意一扬手,便化解了他的杀招。他这一出手便技惊四座,连聂世海也不由得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秦何则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下,没敢再贸然出手。两人就在这林旁的空地上对峙着,秋风不时吹过,带来的落叶和肃杀之气让战场多了一份悲凉的氛围。聂世海见对方已经动手便也运起内劲,他本不是爱理论的人,现在杀死自己唯一亲人的凶手就在眼前,更不愿多说半个字了。

只见聂世海的衣衫如临狂风般鼓胀起来,摄人心魄的杀气凝而不散,而拳头上更是出咯咯的骨骼爆响,俨然一副置人死地而后快的样子。罗天旭见他这样哪敢托大,心知只有先制人才有可能克敌制胜,于是丹田内真气一顶,便抢攻而去。长剑抖擞间,化作一道长虹直取对方要害。几乎同一时间,庞氏兄弟也一齐出手。不过,庞鹏并没有理会在一旁的萧进,而是将手中的铁扇朝聂世海打去。大家都是在武学上侵淫了数十年的人,一出手便看得出对手的斤两。以庞鹏看来,秦何根本不是弟弟的对手,不出五十回合便必定落败;而真zhèng

有实力伤害到他们的是那又高又瘦的聂世海。萧进也知dào

这点,于是不管聂世海而是与秦何联手对付庞忠。

胜利之神此时似乎将他钟爱的天平倒向了人少的一方。庞忠身负无影神功,一出手便压制住了两人的进攻,而且一步步的反守为攻,胜利看来只是迟早的事情,而聂世海的优势就更明显了。三人一交手罗天旭就感到他铺天盖地的攻势几乎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庞鹏更是手忙脚乱,险象环生。两人就像是卷入了暗礁密布的激流之中,随时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险。罗天旭知dào

以庞鹏的功力根本无法应付对手精妙绝伦的进攻,只得处处袒护他。本来他的功力便稍逊对手一筹,现在更因袒护庞鹏而暗暗叫苦,战局因此一开始就倒向了聂世海。罗天旭觉得自己像是被罩在了一个漫天掌影织就的大网之中,无论如何的左冲右突,都冲不破这张网的束缚。很快,两人都挂了彩,虽然只是皮肉伤但却让两人的心一点点的收紧了。

另一边,庞忠虽然武功高出对手但对手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见聂世海得势,就用了一个拖字诀,只死守,不进攻;而庞忠则因为自己分神的缘故,似乎渐渐失去了刚刚的优势。不过百招,聂世海便死死控zhì

住了战局,罗天旭勉强还能应付,庞鹏则犹如滔天骇浪中的一叶孤舟仿佛凛冽的掌风也能将他击倒。

正在庞忠心急的想要摆脱两个狡猾的对手的纠缠时,庞鹏的铁扇突然被对手一掌震飞,此时他中门大开,眼看就要死在聂世海接下来的一掌就要结果他的性命了。就在这千钧一之际,罗天旭飞身撞向庞鹏,一下子将他撞飞出去。庞鹏是安全了,可他自己却感到对手的铁掌马上就要贴到背上,呼啸的掌风已透过衣服刺入他的身体。就在他自认必死无疑的时候,聂世海突然收掌,只听三声噹噹噹的声音,三枚透骨钉瞬间被他打落在地。

原来庞忠对付两人还是有些余力的,他一直留意这边的战况,准bèi

危机时刻帮一帮忙。聂世海被这暗器阻挡了攻势后,大为惊讶,他知dào

怒蛟帮的正负堂主又岂是易与之辈,没想到有人在两人全力夹攻下,还能出手暗算,而且暗器的角度和时机把握的如此精绝。惊佩之下,他猛提一口真气,决心尽早解决眼前的对手在去帮忙对付庞忠这个可怕的对手。罗天旭马上感到了他身上杀气更重了,这股杀气即便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也不禁为之胆寒。他知dào

此时死神已经露出了他阴森的獠牙,想到自己大限将至,他便运起十二分的功力,一边奋力阻挡对手的进攻一边对庞鹏喊道:“三弟快走!我支持不了多久了!”

庞鹏这时才从地上爬起来,他没有走也没有再捡起自己的武器,只是沉默的在那里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自己无光。罗天旭还在与聂世海缠斗着,他越是想挣脱对手的追袭,越是感到死神枯槁的触手漫天蔽日的缠过来。突然,一阵浓烈的气劲由他身后散开来,一时间风声大作,所有的争斗似乎都在这一刻停了下来,仿佛要迎接什么重大的事情。这气劲不但强烈,而且没有带有一丝的杀气,而是将所有人都包裹在里面,像是一层看不见的气墙,甚至令人多了一份安全感。

还是聂世海最先回过神来,冰冷的眼神中不经意间划过一丝兴奋:“好久没有遇到像样的对手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说罢竟主动抢攻上去!高手过招,哪能容得一丝杂念,这一刻聂世海暂时放下了仇恨,全心全意的投入到战斗中。他的眼中只剩下了与高手过招的亢奋与执着,哪还有一丝复仇的影子?二人醉心于这场令世人惊叹的绝世对决中,双方的速度和力量都达到了极致。罗天旭一下子成了看客,被排斥在了战斗之外。庞忠那里虽然没有停手,但三人的注意力都不由的为之一动。

只见两人被席卷天地的掌影围了个密实,即便是罗天旭这样的高手也看不清两人的动作,只能看都急速的拳脚所留下的残影。整片整片的落叶被二人卷起、震落、撕碎,整个战场成了叶的坟,他们所兴的叶雨不断的打在罗天旭的脸上,让他感到火辣辣的疼。高手过招,胜负只在须臾之间,两人打着打着突然分开,围绕在他们身旁的碎叶像烟火一般爆散开来,淅淅沥沥的在空地上足足积了几寸厚。

这次是庞鹏先开口了:“你已经杀过他一次了,欠你的也算还清了,何必要斩尽杀绝?”

“你年纪轻轻,又如何明白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罗天旭这个混蛋亲手杀死了我唯一的亲人,他毁了我最后的家。仅凭这一点,他就该死。”

他的话并不愤nù

而是少见的显出些许悲凉,而这些在罗天旭听来竟有说不出的酸楚。尤其是当他提到家的时候,罗天旭更是心中一荡。家这个字在整日漂泊,朝不保夕的江湖人心中有着特殊的意义,它代表着温暖、祥和、宁静,它代表了江湖人所不能把握的一切,是惊涛骇浪的江湖中唯一一处安全岛。聂世海是怎样一个重情的人,罗天旭是十分清楚。他腰间至今挂着一个香囊,据说里面存放了他逝去至爱的一缕青丝。为了这个莫名的女子,他一生不再婚娶,而妹妹便是他仅存的全部感情的寄托。罗天旭想到这里,心里无限感慨,自己何尝不是也无家可归?好在渔村收留了他,而聂世海却没有他命好,他,终究是个可怜人。

正当他意绪万千时,聂世海突然凄凉的笑笑:“罗天旭,枉你空活这三十余年,也怪我瞎眼当初竟答yīng

把妹妹嫁给你!你们夫妻十几年,她何等自爱、刚烈的性子,难道你不知dào

?”

罗天旭竟被这句话问的一颤,可正当他要说什么时,聂世海已经抱着受伤的左臂转身离去。“小伙子,今天败给你,我无话可说,但这血海深仇我是如何也不能这般轻易放下。我还回来找你们的!”

庞鹏此时已疲惫不堪,他回头吃力的朝罗天旭笑了笑,一头栽到了叶坟中。庞忠此时仍在和两人缠斗,他见哥哥突然倒下,心中一时悲愤交加,只听他一声暴喝,数十枚飞镖瞬时齐射向两个对手。秦何毕竟比他的副手老道些,没等庞忠出手便觉得不对劲,硬生生的收回已打出一半的招式,转身闪到了萧进身后。可怜萧进临死还当了别人的挡箭牌,失去光泽的眸子里满是错愕。秦何被这一击吓得魂飞魄散,没等副手的尸体倒地,便没命的冲进林子里逃生去了。庞忠无意追杀这丧家之犬,他着急的奔回到昏迷的哥哥身边,一把捉住他的脉门。细探之下,才知dào

他不过是耗尽了力qì

,脱力而昏了过去。

庞鹏醒来的时候,现自己躺在一张略显狭窄的床上。旁边的桌子上,大哥和弟弟正在那里平静的喝着茶,他们神色淡定,似乎是在等什么人。还是庞忠的眼睛亮,没等哥哥张口便知dào

他醒了。两人立kè

站起来走到床边,关切的说:“你终于醒了,我们本以为你是因为脱力而昏迷的,可你这一昏就是三天。谨慎起见,我们又请了郎中,不过郎中也说你是气虚脱力以致昏迷,这才让我们放下心来。”

庞鹏朝两人调皮的一笑,完全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像是一个睡得很足很香的人,哪有一点的病相?他不经意的打量了一下身处的房间,见窗外已经日上三竿了,便问:“什么时辰了?我这一觉睡的真好!“说着还伸了个懒腰,双手在半空中比划了一下,算是活动了下筋骨。

罗天旭见他恢复的这么快,不觉的微微一笑:“你倒是舒服了,害得我和忠弟担惊受怕的过了三天。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三弟还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昨天一战可全靠你了!”

庞鹏一听有人夸奖他,精神头就更足了:“这武功的至高境界不过一个快字。庞家武功以风鸣掌和霹雳降魔神通为尊,这霹雳降魔神通又在风鸣掌之上。只是这门功夫太耗内力,我又未尽全功,所以才会脱力至昏。忠弟的无影神功虽快,但也只能达到我全力速度的成。若是我将四层全部习完,恐怕整个天下都难逢敌手了。”

庞忠听了他的话,不知可否的笑笑:“哥哥不用吹牛,你昨天的动作是比热毒作的时候还快,但顶多和我打个平手。不过你头一次用这功夫,确实是吓了我一大跳。你散出的气劲太厉害了,看来你热毒作时,只能使出成功力。不然,我根本治不住你。”

庞鹏听了,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一边比划,一边笑着说:“只要我练成神功,什么铁掌帮、怒蛟帮的早晚统统都给他踏平!”

第四章 3

经lì

了这场风波后,日子再次平静下来。他们一路向北前行了二十多天,终于到了目的地---济南。济南府是有名的历史名城,早在三皇五帝时代,便有虞舜躬耕于历山的记载。到此时,已历经三四千年载,当真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之地。古城三面环山,怀抱一湖,古来便有: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的名句来概括它的景致。此处不仅山水相宜,大宅小院随心所欲的衬进山水间,与天地自然的融而为一;更绝妙之处却是在泉上。

北方诸城,无不是干燥缺水,唯独济南得天独厚,四大泉群七十二名泉竞相争辉,直把一个北方的焦旱之地变成了半个南方的水泽之乡。泉水集天地之灵气,采万物之精华,温润着上至王公显贵,下至平民百姓的济南人家。当地人因为感念天地的眷顾,所以民风淳朴,更以乐善好施、及人之难为乐事。

三人一进城,便被古城特有的气息感染了。这近月来经过的地方无不是一片萧索的秋意,万物凋敝。整个大地已深深的伸了个懒腰,就要开始冬天的长眠了。唯独这里却是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这活力并不来自岸边的垂柳与山间的草木,而是有赖于石边林间的脉脉清泉。清泉赋万物以生气,就连枯败的柳叶也被赋予了新的生机,它们打着旋从枝头舞到水面。一触这些活水便也获得新生般的变作一只只悠然的小船,随这顽皮的水脉欢快前行。

三人本来是来寻人的,但见此美景竟一时流连,不知不觉便随游览的市民来到了一处名胜---趵突泉。但见丈余宽敞的四方水池中,三股合抱之势的泉水猛地窜起三尺多高,而且水势汹涌、连绵不绝。原来平静的一池之水竟因这三股泉眼灵动起来,无尽的生机在这一汪之水中荡漾开来。泉水泻下的水花则如顽童嬉闹时的阵阵欢歌,虽声势浩大,却不由让人产生一股熟悉亲切的感觉。

罗天旭被眼前的美景所摄,一时心潮澎湃,便诵起观澜亭上的绝句:“云雾润蒸华不住,波涛声震大明湖。不愧为天下第一泉!”

庞鹏哈哈一笑,难掩脸上的兴奋之色:“这济南府以泉称世,不远处的珍珠泉有赞云:佛教清泉,飘飘飘,飘下两条玉带;源头活水,冒冒冒,冒出一串珍珠。古人称七十二名泉以秀、美、瑰、丽、妙、趣,每一字便是一绝。先说这秀,山水交映,便是深秋寒冬也有掩不住的水月风华;再说这美,每一脉都有一段故事,每一脉都是一个传说;而这奇,我们已经见识过了,以趵突泉、黑虎泉为最,天下独一,绝无二处;瑰则有玛瑙泉、莲花泉之属以秀色睥睨天下;妙则非琵琶泉之类以泉乐奏天籁之音莫属;至于这趣嘛,则见仁见智,有人说以珍珠泉的串串明珠为上,有的则推孩童嬉水之闲趣为佳。原本这些只是从书上看来的,今日仅见这一奇,便如此沁人心肺,真是妙极妙极!”

庞忠一听不禁一笑,对罗天旭说:“大哥你看,我哥的诗书可不是白读的。等咱们办完了正事,一定要让他做向导,遍访这七十二胜景。”

罗天旭经他这么一说,才想起能否请毒孔明出山,还是未知之数,心下兴意大减,对庞氏兄弟说:“江湖传闻,这毒孔明孤傲冷僻,不知我们此行能不能如意。我们还是先办正事吧,这些山水诗话,等办完事再细品吧!”

庞忠听了没说什么就跟着走,庞鹏则叹了两口气,似是十分不舍。他沉吟片刻,而后笑嘻嘻的说:“你们去就是了,我在这等着,反正我也不认识什么毒孔明,去了也帮不上忙。”

罗天旭和庞忠对望了一眼,眼中竟都划过一丝狡诘。庞忠随即走到他哥哥身边,一把架起他的胳膊:“走吧,哥。少了你这个向导,我们可是哪都去不了啊。”

庞鹏一脸无辜,委屈的说:“你们不要强人所难嘛,非要拉我去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我……”

在他的抱怨声中,一行人打听到了毒孔明的住处,顺着迂回曲折的小巷,他们终于找到了为之奔波月余的平静小院。这是一户普通的泉水人家,唯一的不同之处是别人家门口挂的是阴阳镜和符桃或八卦,而这家门口却是高悬了一个做工精美的银制酒壶。

三人便是依着这银壶才找到他的宅院的,银壶不但精巧,里面更是盛了满满一壶的的玉液琼浆。庞鹏见多识广,一闻便知dào

里面是陈年的山西汾酒,却不知相隔万里的酒乡,怎会在这留下一壶稀世美酒?他既是识宝之人,见了这酒中上品哪能不动心,伸手便要取壶喝酒,不想却被罗天旭一把拉住:“据说这毒孔明医术精湛,闻名遐迩。不过,他生性冷僻,且不爱钱财只恋美酒。只有病人给他献上合心意的美酒,他才会给人看病。而且据传这银壶上有奇猛的泻药,只要手指一碰便能让人泄尽真元,半月起不了床!”

庞鹏一听马上把手缩了回来,空中却不免牢骚道:“好个悬壶济世,人家悬的是救人性命的仙葫芦,他却悬着害人生病的毒酒壶!这个毒孔明,当真要会一会了!”说着便举起拳头大声砸门。谁知宅门只是虚掩,在他这一砸之下便开了。庞鹏见状也不客气,一脚便踏进了院子,好像是主人的挚友。

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棵垂柳与它旁边的古井,这几乎是泉水人家的标志,还有院子后面由泉水汇成的溪流也是本地人特有的地方风物。这家家杨柳,户户清泉的赞誉可见不虚。垂柳孤单的立在井旁,柳条随风摇摆,像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旁边的一处八分地大小的花圃,才是这户人家独有的景观,花团锦簇下,竟一时让人忘了此时已近仲秋。花圃中的菊花竞相怒放,个个如拳头大小,迎风俯更送来了阵阵清气满乾坤的香气。单是这些菊花,便可看出,主人逸然的意趣和品性。

三人还没有看够,却听到屋子里传来一个浑厚但略带磁性的声音:“千古兴亡繁华梦,诗眼倦天涯。孔林乔木,吴宫蔓草,楚庙寒鸦。数间茅舍,藏书万卷,投老村家。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

罗天旭一听这词中的意思,竟是婉言谢绝,独善其身之意。看来这毒孔明早已猜到了他们的来意。这可如何是好,总不能用强吧?思忖间,他不觉沁出一头冷汗。

正在这时,庞鹏突然往花圃迈了一步,竟然伸手便掐了一朵开的最艳的菊花,举在鼻尖。没等罗天旭责备,便听他朗声道:“日日深杯满酒,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不肖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只听屋里的人沉吟了一声道:“诸位若是有疑难杂症,在下会全力救治。若是其他事情恕在下不奉陪了。”

庞鹏闻言冷笑一声:“张大夫果然是世外高人,可你自己逍遥就不顾天下百姓的生死了吗?早听闻毒孔明雄才大略,乃是匡扶天下之才,今日一见,不过一苟且偷安的匹夫而已!”

“天下本不是我的天下,天下的事我如何管得了?你不必用激将法,还是快些走吧!”

“天下事由天下人管,枉你满腹经纶,却在这里空作天为之叹!大哥,这种无用之辈不见也罢,我们走!”

“慢!”

只见一个正值青壮的俊朗男子出现在三人面前,此人眉目清秀,一身书生打扮,只是身上泛着酒气,和他的衣着与气质不大相称。男子对三人一鞠道:“三位不妨到屋内一叙,刚才不过是试试几位的胸襟与见识,怠慢之处还请海涵。”

罗天旭见他这样马上还礼道:“是我兄弟三人莽撞,擅闯先生宝地在先,哪敢受先生如此大礼?我三弟年少轻狂,冒犯之处还请先生莫怪。罗某在此赔礼了。”

张继天哈哈一笑,目光却落在了庞鹏身上,他目光如剑锋般犀利,简直想要把人看穿。庞鹏也不避讳,锐利的眼神随即迎上。张继天凝视片刻竟黯然一叹,道:“我张继天自诩八斗之才,不想胸怀见识还不如这位年轻公子,真是愧煞张某了。诸位不必拘礼,屋里请吧。”

四人一起进了小屋,屋里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床一张桌而已,材质和做工也都一般,不像他这般名声的人该住的地方。唯一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是北墙上一副巨大的太极图,正对门口,仿佛让屋子里多了一份超然。

张继天招呼大家坐下,缓声道:“如今官商勾结,倾榨百姓,群盗四起,民不聊生。眼看天下即将大乱,中原百姓再临战祸。不知三位以为我辈侠义道中人,当如何救民于水火?”

罗天旭三人被问的一愣,实在没想到这看似潦倒的书生竟然真的襟怀天下。庞鹏此时已收起了七分的傲气,他沉吟片刻,慎重的说:“既是将乱未乱,且天意不可违,你我凡俗之辈实在难有作为。今日我三人来,不是为天下苍生,仅为一方百姓。先生既然襟怀天下,那依我看不妨从一方做起。古人云,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若先生能保一方安宁,推而广之,何愁天下不平,百姓不宁?”

张继天一听,抚掌大笑:“知我,小兄弟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见识,真是让人汗颜。我张继天自负经天纬地之才,蜗居于此不过是韬光养晦之计。正是等有识之士来共商大计,依我看,天下大乱之时不过百年,当今之世,已无处容得我辈中人,唯有南方万里海疆,可任你我这般清高之士驰骋。”

罗天旭闻言大喜,料定月余的辛劳绝对没有白费,便拱手道:“先生与在下想到了一起,但南方海疆由怒蛟帮称霸十年,他人又岂能轻易撼动其地位?”

张继天淡淡一笑,接着说:“物盛极则可杀也!怒蛟帮虽势大,号称人数逾万,实则外强中干。这些年来所作所为,更是天怒人怨。此帮不除,南郡百姓安有安宁之日?不过,除怒蛟帮是当下之策,也是短计。长计乃是雄踞万里海疆,休养生息。待天下大乱之时,寻访明主,助其匡扶天下,兼济苍生!”

罗天旭听完他的一席话,对其更是佩服之至,当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又是一鞠:“先生雄才大略,以兼济天下为己任,令罗某自惭形秽。我兄弟三人愿辅先生成就大事,今日就拜先生为,日后以先生马是瞻,任由先生调遣。”

“张某不敢居功,若非三位有意造福一方,张某也只能闲居于此。即是志同道合,不如义结生死,共图大事。”

四人一见如故,又有英雄相惜之意,随即报了生辰八字,结成异姓兄弟。罗天旭又替不在场的鲍震上了柱香,按照年岁大小,大家重订了长幼之序。以罗天旭为长,张继天次之。拜完天地,罗天旭便进入主题,跟张继天详细讲述了怒蛟帮的情况和自己现在的实力以及自己所做的安排。

张继天听了沉吟片刻,缓缓的说:“怒蛟帮虽势大,但就目前形势却是敌明我暗,况且又有万里海疆为依凭,大可以不断的蚕食他们的力量,同时韬光养晦,等实力无差时再一决雌雄。只是现在我们的力量远逊于对手,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看来我们不得不去见那个人了。”

三人不知就里,但眼见他神色忽然暗淡下来,像是左右为难。罗天旭欲问清原委,却被他一语带过:“你们随我来便是了。”

第四章 4

一行人就此离开张宅,又找回马匹跟着张继天一路狂驰出城。这一路张继天神色仍是凝重,满面尽是化不开的愁云,跟适才他们结拜时的欣喜之情判若两人。四人疾驰了约两个半时辰,竟已来到泰山余脉附近。举目望去,巍巍高山如神明俯瞰大地,而芸芸众生安然的在其脚下繁衍生息,似乎天下唯有此处依旧如盛世般泰然。张继天带着他们来到一处村庄外,将马匹栓在了路旁的树上,便带大家走进了村子。

此时秋收刚过,村子里一派丰收后的喜庆气象,已经有人将收好的麦子铺在道旁和院子,以储备过冬了。这等景象让他们大感畅快,唯有张继天依旧闷闷不乐。四人缓缓前行,步子越走越慢,终于停了下来。三人见张继天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正不知如何是好,谁知他思量一会,随后将手中的纸扇一按:“苦也,苦也!罢了,还是顺其自然把。”说完也不回头,大步流星的朝前走去,三人不知他究竟心烦何事,更不知这平静安乐的小村中究竟会有何等高人,能让闻名天下的毒孔明如此烦愁,只能默默的跟在他后面,静待事情的展。

大约走了一刻钟,四人来到一棵依旧繁茂的榆树旁,树枝随风轻摆,挥洒出仲秋的淡淡凉意。树荫下,两名须皆白的老正在专心的对弈。张继天就在树下站停,专心的看起棋来。三人心知他忧心之人必是二人中的一个,于是专心打量起两位老来。两人东西分坐,东面一人,衣着得体,落落大方,一派大儒风范,举手投足间便透出温雅随和之气;另一位则截然相反,蓬头垢面,衣着邋遢,而且仲秋时节还袒胸露乳,几乎叫花一般的打扮。只是身上没有异味,神态自若,并无一般乞丐的颓丧之气。

三人见张继天不说话,只是专心观棋,便也不说什么仔细观起战来。三人中庞鹏棋艺最高,他现两位老虽然气度不凡,但棋艺却都是一般,而且儒生般的老似乎技高一筹。虚退一步,便将对手数子困住,让人进退两难。不知不觉间,棋局又行了十合,儒风老略施一计便以一车换了对方车马二子,而邋遢老人却仅让一卒过河而已。儒风老见状大笑,似乎已稳操胜券。他轻抚长髯,笑呵呵的说:“齐老汉,这局看来又是我胜了。这最后十颗花生,就让给你吧,反正今天我也吃够了。”

四人这才看见棋桌旁放了一个瓷碟,里面仅存十粒花生,看来两人捉对已久了。邋遢老人一听这话,哈哈一笑,将手中棋子一拍:“小卒过河当车使!胜负未定,说什么让。老孙头,头几把是我让你,这最后一把事关最珍贵的几颗花生,怎么能再让你?看我将你杀个片甲不留。”

老人不光不气恼,还得yì

的哼起小调,完全没把颓势看在眼里。只可惜,他气度虽大,但棋艺着实不精,一步昏招再现,不但让逆转颓势成为。只是丑话在先,这是今天的最后一局,再来扰我就是半月后的事了,你守不守约?”

“怎能不守?看我来个,咸鱼大翻身!”他这才松开对方的手,让人家把无关紧要的棋子放下。

邋遢老汉的一言一行都让庞鹏看在眼里,他笑着摇摇头,往前走了一步道:“老人家,你这样也太胜之不武了。即便是赢了,又有何快感可言?”

他说话时离邋遢老最近,其他三人都在他身后,所以他看不到三人的反应。罗天旭和庞忠知dào

他的个性,当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可张继天的额头上却渗出了些许汗珠。老人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没说什么又把注意力放回到棋盘上。不过,左手却悄悄地摸到了瓷碟里轻轻的捏了一粒花生。

儒风老见状失笑道:“怎么?这花生可是赌注,胜负未分,你怎么就染指了?莫非又要耍滑?”

邋遢老也不辩解,只是将花生捏在指尖,笑着说句:“仙风道骨的朱大先生,怎么也计较起来这一粒花生了?有趣,真是有趣。”

老人谈笑间一分神,又是一步昏招。不过十几步,他便被对手逼入死地,绝无生机了。败局已定,邋遢老人些许遗憾的伸了个懒腰懒懒的说:“今天运气不好,不玩了,下次一定杀你个片甲不留。”说话间,竟一手在瓷碟里一抚,将所有的花生都收在了手里。

“这些花生,反正你也吃够了。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收拾了吧。”

儒风老无奈的笑笑:“我又岂是贪你几个花生,只盼你不再缠着我,好让我清净两个月,那样就心满yì

足了。”

两个老人倒是想得开,可庞鹏却是看不下去了。他正准bèi

替儒风老说话,谁知没等开口,便脸色一变说不出话来。庞忠见状,马上上前照看。兄弟两人费了半天劲,才将噎住他的那粒花生弄出来。邋遢老人则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径自沿小道走去。张继天无奈的摇了摇头,叹着气跟老往村舍走去。庞鹏遭人暗算,本想作,可见二哥不做声,便也只好强忍下怒气。

这一下几乎让所有人没有觉,连自负暗器功夫天下无二的庞忠也有些惊愕。大家由此都对邋遢老人的真实身份,大感兴趣。一行人就这样,满腹疑惑,默不作声跟着老人来到一处普通的农家小院。

小院虽是普通,但仍能从如今已略显破败的布置中看出一丝曾经的风采。一棵高大的梧桐已凋尽,让本就萧条的小院,更增了几分荒凉。树下一个石桌,两个石凳虽是安然的等在那里,但积尘很厚,肯定是许久无人问津了。院子里也有一片花圃,可惜里面的菊花不是败了,就是因疏于照顾而夭折。开得如此残败的苦菊,像是苦苦挣扎在死亡线上的老,无端的让这本该充满丰收喜庆的农家小院竟显出一丝悲凉。如此景象,再加上不远处的水印斑驳的古井和付着枯藤的藤架,一派浓烈的晚秋之意便死死的驻扎在这里。

老头一脚迈进屋里便重重的关上了无门,弄得四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好在不一会,他便端着一个木匣和一个茶碗走了出来。依旧是一言不的他,径直走到石凳旁,随意的一抚上面的尘土便回头对庞鹏说:“小子,来。陪我老头子玩两把。”

庞鹏受了刚刚的一颗花生,心中满是疑虑,不禁回头看了看张继天。后依旧一脸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于是,一老一少默默的将棋子摆好,杀将起来。

庞鹏见识过老人的手段,本以为稳操胜券,不想对手三五招布置好开局后,便奇招迭出,妙法不断。一时间,压得他毫无招架之力,顾此失彼,连连的损兵折将。反观老,却是气定神闲,心情畅快如常,得yì

的捋着胡须,还不时的润两口茶。没过四十步,庞鹏便垂头丧气的大败而归,不过毕竟只是游戏,胜负也无妨。让众人不解的是,既然老棋艺如此高明,为何会输给刚刚那个不怎么厉害的儒风老?老人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呵呵一笑:“刚刚这些招数都是天玄残局中记载的,我不过略得一二。年轻人,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年纪尚轻,能有如此棋艺,虽属难得,但还需好好磨砺心性。人生如棋,一子错,满盘皆啰嗦啊。”

庞鹏闻言,脸色刷的一红,然后缓缓的站起身,对老鞠了一躬,问道:“竖子无知,还请老人家见谅。只是不知您如此高超的棋艺为何要故yì

输给刚才的那位老?”

老人听了哈哈一笑:“人生如棋,看似常胜,其实早已输了。而且场场必胜,岂不是太过无趣?况且老朽也并非故yì

输给他,只是难得糊涂,一时这棋谱给忘了。”

看他得yì

的样子,众人既诧异又佩服,只有一旁的张继天苦笑道:“你们面前的老便是江湖人称棋圣的前辈。三十年前,便以棋艺胜遍四大派的掌门。如今前辈早已看透胜负之数,在此隐居。若不是四弟年少无知,触怒了前辈,恐怕今生也无缘见到天玄残局里的奇招妙步了。”

老人听到这眼中精光一现,笑呵呵的问道:“为何无故提起四大派的旧事?我当初岂是只赢了他们?难道你是为四派印信而来?”

张继天依旧一脸苦笑,似乎被人触到了痛脚,那笑容让人看了就不觉有些难受:“前辈神机妙算,晚辈的确是为了四派印信而来。”

“那你不怕我再让你陪我下一年的棋?”

张继天脸色更暗了:“前辈,此次前来欲借印信实在是为天下苍生谋福,还望前辈不吝!张某虽不才,但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前辈能暂借我自由之身,他日事成,我一定陪前辈青灯黄卷,侍候左右。”

“呵呵,我人糊涂,可还不算混。你们的事我略知一二,这些东西我留着也没用,不过是闲来把玩而已。这次就让你捡个便宜,拿去吧。”

老从腰际解下一个青色布袋,朝张继天扔了过去。张继天一把接过,然后小心的解开布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入掌中。三人往他手里一看,原来所谓的四派印信不过是些再普通不过的小物件而已。

庞鹏毕竟年少,又不似庞忠般沉稳,他一把抓起其中一颗佛珠,仔细打量了一遍问:“这些小玩意,为何叫四派印信?有什么用处吗?”

老笑而不答,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碗,细细的品起茶来,众人便将解惑的希望寄在张继天的身上。张继天已不再苦闷,他欣喜的看着手里的这四件普通的小玩意,眼中竟有毫不掩饰的激动:“四弟拿的那颗佛珠乃是少林方丈普先大师所有,看似无奇,却有大师半生功力与佛力附着其上,有辟邪趋毒之神效。这三样也是其他三大派掌门的随身之物,各有妙用,都是棋圣前辈与他们下棋设赌赢来的。”

庞鹏仔细看了看佛珠便放下,却又拿起一块石头一样的物件说:“难道这是崆峒朴玉?据说崆峒朴玉,貌如顽石,并无一点水润剔透之色,却能清热避暑,功效非凡。”

“不错,四弟好见识。这东西虽不珍贵,但一直被崆峒派以为山石灵脉而保护,中原流传不广,也少有人知。”

“那这符桃又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这符桃本无特殊之处,只是因为是武当掌门逸方道长亲手所作,又十分爱惜,所以才被当作了赌注。”说到这,老放下茶碗,笑吟吟的捋了捋胡子:“逸方这个小气鬼,连个桃符都不肯割爱。若不是因为他是堂堂武当一派之,肯定会死不认账。”

其实逸方道长是什么人大家心中有数,估计多半是被这玩世不恭的棋圣戏弄了。打量完这三件看似无奇的宝贝,庞鹏的眼光落在了一缕长约三四寸的毛上。这肯定不是什么宝贝了,可竟然也与其他三物同列一处。他笑着拿起这缕白,乐呵呵的说:“此物必是点苍派掌门苍虹道长的青丝了,棋圣前辈真是好手段,佩服佩服!”

他自以为所言无差,可棋圣却笑着摇摇头,得yì

的说:“它的确出自苍虹道人,不过却不是头而是眉毛!当初本以点苍派的掌门信物水玉扳指为赌注,可此物实在是关系重大,拿不得,我便趁机偷袭拔了他一根眉毛。哈哈,这让那老小子生生的闭关三月,才敢出关见人。真是快哉,快哉。”

张继天珍视着手中的四派印信,心绪却又回到二十年前。当他第一次知dào

四派印信这回事的时候,便想方设法的得到它们,结果却被棋高一筹的棋圣前辈软禁了一年。至今他还对那段痛苦的岁月心有余悸,而如今曾经让他心仪已久的遥不可及之物竟,却已如此轻易的掌握在自己手里。欣喜之余,无限的感激之情也油然而生。若不是棋圣看出他当年心性不定,恃才疏狂,不肯将印信给他。此时的他,绝不会如此的睿智而淡泊。想到这他对棋圣又是一拜,道:“前辈良苦用心,晚生记下了。此生必不负前辈厚望,日后以匡扶天下,兼济苍生为己任,若存半点私心,人神共诛!”

棋圣呵呵一笑,将手中的半碗茶水递给他:“你已不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疏狂小子,这四派印信可凭之,御千余四派人马,望你权衡慎用。今日我就以茶代酒,替天下苍生敬你一杯,算是为你壮行。饮完此杯,咱们的缘分便尽了。以后没人知dào

穷困潦倒的齐老头便是曾妄称棋圣的江湖宿煞。江湖已是你们这辈的了,而我但求这一方清净,了此残生足矣。”

张继天郑重的接过茶碗一饮而尽,然后又是深深的一鞠才带众人离开。

顺利取得四派印信后,罗天旭一行人在济南稍作调整便继xù

往胶州湾赶去。此时,已是九月初了,离他跟鲍震约定的日子已不过十日。一路上,他又回忆起鲍震爽朗的笑声和共同经lì

的腥风血雨。当时,他运交华盖,往日荣光,一朝倾覆,也唯有这个血性直爽的汉子肯跟自己生死与共。如今又有三位意气相投的青年才俊与他站在了一起,这让他的心中骤然生出一股豪情。这股豪情气冲霄汉,竟让他觉得此刻正值中天的日头也黯淡了三分。借着这股豪情,他极目远眺。天地一线的地方,一个魁梧的黑面大汉正如天神般矗立在巨舰上,翘期盼着他正要带去的好消息。

第四章 5

到达胶州湾时,已是九月十四日,只比约定的日期提前了一天。第二天快到傍晚时,海天相接的地方渐渐出现两三个黑点。黑点随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大,并夹杂着摄人的威势朝岸边驶来。罗天旭定睛看了看,为的果然是当初劫来的怒蛟帮的战舰。船队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见鲍震和他肩头的那柄鬼头刀的时候,众人看见他在船头仰天大笑,笑声似乎喧腾的海浪也盖了过去。远远的鲍震就跳下船,踏着浪花飞快的朝他们奔来。来到岸上,身子还没站稳便一把抱住了罗天旭:“大哥,你可想死我了。”

罗天旭使劲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说:“兄弟,辛苦你了!我不在,你倒是有不少的收获啊。这艘旗舰也是劫的怒蛟帮的吗.”

“呵呵,不错。不过只能怪他们有眼无珠,硬是要找我的麻烦,我就顺便捡了个便宜。”

罗天旭满yì

的点了点头,然后指着身后的三位说:“我这次北上,结识了几位兄弟,我来给你引荐。这位是毒孔明张继天,这位是无dí

公子庞鹏,这位是庞忠。他们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我已经跟他们义结金兰了,也算上你的一份。继天是老二,你排第三,庞鹏和庞忠最末。”

鲍震听了,哈哈一笑道:“我在这里正愁没人陪我吃酒,现在有了这么多的兄弟,今天一定要喝个痛快!”

于是五人欢欢喜喜的上了船,一上船,罗天旭就感到胸怀一下子开阔起来。看着眼前广袤无垠的大海他的胸怀无限扩大,大到仿佛能将这万顷碧涛全部装下。正当他陶醉于这万丈豪情中时,一只顽皮的手打断了他的心绪。回头一看原来是林海妹。海妹已经换了一身水手打扮,头上还扎了块头巾。虽然少了几分女子的妩媚,眉宇间却也多了三分英气。罗天旭笑着打量了她一番,说:“几月不见,我们海妹已经变成如此英姿勃的男子了!你若真是男人,天下不知要有多少女子要为你依楼长叹呢。”

海妹听了笑笑道:“罗大哥一见面就取笑我。告sù

你个好消息,我现在已经是武林高手了。跟鲍大哥学了两个多月的刀法,可不是白学的呢。”

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庞鹏此时正在听鲍震他们说话,不经意间现一个面色水润的小白脸正和大哥聊的起劲。他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普通的水手会这么没大没小的跟大当家的说话,于是立kè

摆出一副四当家的威严面容,慢慢的走了过去用铁扇轻轻敲了敲那“男子“的肩膀说:“你这小子,好没规矩。在大当家面前一点也不老实,你看看你一惊一乍的样子,成何体统!”

罗天旭一听马上想对他说明海妹的身份,可海妹却一把拉住他,对庞鹏说:“关你什么事,你又是什么人?在大当家面前这么傲慢!”

“我是他四弟,人称无dí

公子便是了。”他说着还故yì

打开铁扇摆出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海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又很夸张的绕着她前后端详了好一阵子,说:“看你一身肥肉跟肉包子似的,还无dí

公子呢!吹牛也不脸红。”

庞鹏最讨厌别人说他胖,而她却当着众人的面把他喊成了肉包子,这个美妙的比喻让罗天旭他们笑了好一阵子。他哪能受得了这种侮辱,气呼呼的对罗天旭说:“大哥,这小子太没规矩了,我今天就替你好好管教管教!”

罗天旭见他动了怒,连忙拉住他说:“四弟不要生气,我来介shào

一下,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我的救命恩人林海妹。海妹,这是我四弟庞鹏。”

两人听了都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过了一会,庞鹏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地大声说:“大哥,我以为救你的是个温柔善良的美貌女子呢。哎,没想到竟然是个假小子,真是老天没眼!”

海妹一下子被他激怒了,她挽起袖子抓起身边的木桶就超庞鹏扔了过去,一边生事还一边骂道:“你这个肉包子,再敢胡说我撕烂你的嘴。”

庞鹏看也不看就一把抓住木桶,煞有介事的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许你林海妹放火,就不许我庞某点灯了吗?”

海妹一听更加怒不可遏,拿起清理甲板的拖把,一脚踹去拖布,抡起棍子就朝庞鹏砸了下来。庞鹏还是不急不慢的悠悠叹了句:“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本公子就跟你活动活动筋骨吧。”说着铁扇就利落的挡开了木棍。

罗天旭几个人一开始还抱着看热闹的心理,想知dào

这两个活宝到底会闹出什么笑话。没想到,两人三两句就打了起来。鲍震最沉不住气,他一下子跳到两人中间,一把抓住他们的凶器,厉声道:“你们不要闹了,像什么话!老四,她可是我的徒弟,你要是再敢欺负她,小心三哥我真不客气了。”

庞鹏也是乖巧的人,虽然不是跟鲍震很熟,但看他一身的霸道的肌肉就知dào

,这个三哥是众兄弟中最不好惹的一个,于是他连忙赔笑道:“三哥,我是跟她闹着玩呢。不然,她不早就躺在甲板上晒太阳了,还能在这里当母老虎啊?”

海妹气的将木棍狠狠扔在甲板上,瞪着杏仁般的大眼说:“师傅,我日后一定要跟你学好刀法,到时候,你看我不把这肉包子的馅儿剁出来!”说完便气呼呼的冲进了船舱。众人看了只能无奈的笑笑,罗天旭看到这过来拍了拍庞鹏的肩,皱着眉说:“四弟,你怎么跟女孩子一般见识。”

庞鹏无所谓的笑笑:“我不过和她闹闹,谁知她还当真了。大哥放心,我自有办法让她破涕为笑!”

晚上几个人吃过晚饭,大家开始讨论具体的形势和应付的对策。张继天以他一贯的镇定的语气说:“上次我已经说过,要想真zhèng

的跟他们一脚长短。收拾海上的散兵游勇只是扩充自己力量的权宜之计,为今之计,还是要搞次像样的偷袭。直接在他们的地盘动手,才能真zhèng

的给敌人打击。只是目前,还有三个问题,急待解决。先,是给养问题,我们的粮食已经不多,必须加以补充;第二就是我上回提到的,要找些好的船匠,不能只靠掠夺敌人的战舰,我们要自己建造自己的战舰,这才是长久之计;最后,就是当下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我们的船太少了,只有两艘主舰,一艘牙舰。四派印信我已经派人送了出去,按脚程算,四派近千名援军大约一月内就能到达。到时我们至少要有四搜主舰,才能容纳他们。这些问题我仔细想了想,先说这次偷袭,既然要搞偷袭,不如就去袭击他们的船坞。这样可算是一举两得,只是风险大了一些。”

罗天旭沉了良久,眼中满是迟疑。他心里清楚,张继天是没办法才会这样兵行险招的。诺大的烈礵岛本就是敌人的老巢,机关重重不说,单是守备的近万帮众,就能让他们又去无还,何况对方正副帮主和五堂堂主,又岂会都是泛泛之辈?众人听到这里也都不说话,大家都看着罗天旭,只有庞鹏没心没肺的观望众人。

半饷,气氛还是这么的沉闷,在这样的重大决定面前谁也不敢多说一个字。最后,还是庞鹏忍不住了,他把铁扇在手上一拍,响亮的声音立kè

将沉思中的众人拉回了现实。

“你们先不要愁嘛,既然二哥号称毒孔明就肯定不会让咱们轻易去送死。二哥还没把话说完呢,咱们听听他的安排,再做考量也不迟啊。”

张继天这才笑笑,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绢丝制的地图,说:“大家提前考lǜ

下这次行动的危险也没什么不好,这是我凭周伯的口述绘制的烈礵岛地图。上面有怒蛟帮几处主要工事的分布,和岛上的地形地貌,虽然不是很准确,但已经提供了足够我们这次偷袭的信息。大家看,为了全岛全面布防,怒蛟帮帮众的营区被分成三片,呈品字型均布于烈礵岛的东南、西南和北方。船坞的位置大约在东北方向,离北方和东南的生活区都约有两刻钟的脚程。如果我们将全部兵力都进攻船坞,那么敌人的损失不过是一个船坞和几个船匠而已。不过既然要搞,就把动静搞大点,来个敲山震虎,而且船坞的守卫加上巡逻的人一共只有二百人,让我和四弟带一百名精兵基本就没问题了,没必要造成兵力的浪费。其他人,则要为他们争取时间,造成夜袭敌人北方生活区的假象,尽量的拖延时间。等他们一得手,就放烟火信号。当然,一定要赶在东南的敌人赶来前,解决船坞的麻烦。”

众人听完他的安排都觉得没有什么疏漏,只是现在还不知dào

四派派来援助的弟子的实力,不知以他们一千余人能不能在两三倍于自己的敌人面前坚持两刻钟。张继天当然知dào

他们的疑虑,便安慰大家说:“现在唯一一个不确定的因素,便是四派弟子的实力,不过我想大家不用太过担心。区区两三千怒蛟帮众,要在两刻钟内完全占尽上风,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毕竟四大派在武林屹立几百年,不会是浪得虚名。”

罗天旭听他这样讲,心里轻松了一些,他当然不是怕死,只是怕害得兄弟们做些不必要的牺牲。没等众人再说什么,庞鹏便抢着问道:“现在,偷袭的计策已定。那刚刚说的粮草和船只问题怎么解决呢?”

张继天料到他会提到这个问题,不过答案早已在他胸中,所以他从容的笑着答道:”我们既然是侠盗,就应该劫富济贫。福安富杨溢财为富不仁,宁可看着自己的粮食烂在粮仓里,也不肯拿出来接济灾民,我们就借此教xùn

教xùn

他。至于船只嘛,就只能到了福建沿海再向怒蛟帮借了。”

罗天旭这些天也考lǜ

过去杨府劫粮草的事,只是有个不小的问题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我也想教xùn

下这个老守财奴了,只是他的粮仓都在离海边几十里的地方,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将这些粮草运到海边呢?这时候,我们还是不易与官府生正面冲突啊!”

张继天这时诡秘的笑笑,故yì

买个关子说:“大哥不必担心,我要让他自己给我们送到海边。你们就等着瞧好吧。”

天刚刚亮,除了负责船队航行的水手,其它人还都在酣睡。几天的航海生活,已经让大家失去了刚刚泛舟汪洋的热情,连最喜欢海景的庞鹏也没有头一两天的兴致,大早晨起来看海上日出了。不过,太阳并不介yì

他的冷淡,依然履行这自己的朝升夕落的义务。海妹比他们几个的航海生涯都要长,所以更能适应这样慵懒的早晨。此时,她正迷迷糊糊地的睡着,只是睡得不是很熟,游离在梦和现实之间。

恍惚中,她感到脸上有点痒痒的凉意,在她极不情愿的睁开眼后,竟现一直小巧可爱的猴子,正握着一只比它自己的身子还要长的毛笔在自己脸上涂鸦。屋子里马上传来一声惊天的尖叫声,大家都以为出来什么可怕的事情,尤其的罗天旭,他听到海妹的惨叫,马上扔下手中的干粮,飞也似的朝她睡觉的船舱奔去。只有一个人的舱门紧闭,完全不以为意,那人便是庞鹏。

众人在船舱内乱做一团,不知出了什么事,尤其是尖叫后传来的打斗声,更让大家的心一时收紧了。不过,这打斗声不像是与人生死相搏的声音,更像是平常百姓打架,因为传来的多是陶瓷器物被摔碎的声音,和海妹的叫骂声,估计这舱里能破得东西都已经面目全非了。等罗天旭疑惑的冲进舱里的时候,看见的却是一副让他哭笑不得的景象。

只见,舱内已乱的惨不忍睹,陶器和瓷器的碎片散落了一地,海妹披头散的坐在地上狠狠的喘着粗气,那架势显然是要休整一下,再与敌人大战三百回合。更让人感到好笑的是,她的脸上还被人画了只少了两只脚的乌龟,看来犯人还没来的即将罪恶进行到底就被觉了。海妹这边失意,但不远处的元凶却十分的嚣张。它稳稳的坐在床上,得yì

的吱吱的叫着。这里应该是她们的主战场,被子、垫子和枕头全都移了位,拧成一团堆在床板上形成了一座山丘,而盘踞在山丘顶端的阿呆俨然成了一山之王,一派指点江山的气度。

罗天旭见到这副景象实在是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此时,大家也都赶了过来,一起欣赏到了阿呆的杰作。他们这一笑不要紧,海妹的脸瞬间就红了,她只觉得胸口有团烈火一下窜上脑门。压不住的怒气让她一下子从地上站起来,生气的吼道:“连罗大哥都取笑我,我一定要让捉弄我的人付出代价!”

罗天旭也觉得玩笑可能开过火了,他赶走其他闻讯赶来的人,又给海妹端来一盆清水让他洗漱干净。他原想海妹洗漱完毕会再找阿呆的麻烦,便趁她不注意提前将阿呆藏在了袖子里。没想到,海妹洗干净脸竟拿起墙上的朴刀,二话不说便冲到了庞鹏的舱门口,一脚踹开门就冲了进去。此时的庞鹏正在甲板上舒展筋骨,这船虽然不小,但光人就住了二百多个,再加上还要装淡水和粮食、蔬菜,所以空间就十分有限了。他住的地方已经是头等舱了,全船才只有四个这样的单间。除了他,罗天旭,张继天和海妹一人一间,其他人都睡在公共寝室里,也就是整个底舱。鲍震说不习惯住单间,太寂寞了,所以拉了庞忠去和手下一块去挤底舱。

即便是这样受到特别优待,庞鹏还是觉得空间太小了,舱里大约只能摆下两张单人床,这样他感到一种压迫感,所以一大早他就跑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活动活动筋骨。

他在甲板上感到很放松,晨曦打在身上也很舒服,让他情不自禁的练起武来。在甲板上迎着俊逸的海风,望着无垠的海洋,庞鹏的心胸舒畅,身手也随之俊健了许多。忽然,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头油然而生,心情就像晴朗的天空一下子布满了愁苦的阴云。只听海妹一声大喝:“庞鹏,你这个死肉包子竟然敢戏弄我!今天非把你剁成肉酱,包包子喂狗!”

庞鹏强忍住笑容,毫不在意的说:“你不要冤枉好人啊,我一直在这里练功,谁戏弄你了?”

“还敢狡辩!那只可恶的猴子肯定是你的。”

“你说阿呆啊,我昨天把它弄丢了,你要是找到,麻烦你把它还我。”

海妹被他气的嘴都歪了,她没有耐心再跟庞鹏废话,一刀就朝他砍了过去。庞鹏连忙躲开这夺命的一刀,说:“你来真的啊?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海妹一听这话,便停住了手中的朴刀,说:“那你是不是该给我赔罪?”

“只要你不胡搅蛮缠,我干什么都行,只是以后别再叫我肉包子。”

“那你就把那只猴子送给我,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那怎么行?它可是我费尽心血才从大理商人手里买来的,而且我们的感情很深了。”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嘛,你这么没诚意,一看就是敷衍我。”

“不是,其他条件我都答yīng

你,这个条件太苛刻了。”

“那好,你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原谅你。”

“那怎么行?男儿膝下有黄金嘛!”

海妹听到这,又举起刀来,准bèi

再斗上十几个回合。庞鹏见她又要狠,便用半严肃半求饶的口气说:“你别胡闹了,咱们万事好商量。大不了我让阿呆跟你呆上一个星期?”

海妹见自己的死缠烂打奏效了,便一把扔掉手中的朴刀,开始询问如何饲养袖猴。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罗天旭尽收眼底,他本来是来劝架的,但又像上次一样抱着一种孩童般的恶作剧和好奇心理,想看看庞鹏如何应付恼羞成怒的海妹,可没想到事情以这么戏剧般的结局收场。看着眼前这对冤家好像相见恨晚似的,谈的如此投契,他怀疑自己真的老了,老得已经弄不清年轻人在想些什么了。

日子就在庞鹏和海妹打闹和日常航海的琐事中,慢慢过去。经过十几天的航行,他们终于重归福安府的海域。罗天旭与众人站在甲板上,任柔情的风浪任意摇曳他们激荡的心:“故乡啊,终于回来了。”

罗天旭轻叹了一句,在这里他终于找到了久违的那种归属感,这种归属感赋予他曾经行将就木的躯体以新的意义。在这片一直接纳自己的海域,他将带着几百个生死与共的兄弟与大海搏斗与强敌周旋,而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重建自己丢掉的家园。

第四章 6

新的一天对杨溢财来说,不过是他又一个享shòu

的开始。他可以说是这个州府的土皇帝,连当地的官府也要让他三分,不为别的,为的是他用白花花的银子在黑白了两道上砸出来的关系。杨溢财慵懒的从床上坐起,侍奉的丫环马上端来一碗参汤,他接过青花瓷碗喝了一口。这口参汤在他口中左冲右突了一阵,像被追杀的落难一样无处安身,而后终于被吐了出来。

他回头看了看还在温柔乡中的九姨太,昨夜的美妙就再一次的浮现在他的脑海中。虽然他已年近五十,但总有像九姨太这样年轻貌美的女子自愿投怀送抱,这让他着实感到很有成就感。他给丫环施了个眼色,伶俐的丫环马上开始为他穿衣服。当华丽光鲜的衣服裹在他身上时,不仅让他感到舒服,还令他有种真切的满足感。他喜欢把所有奢华的东西都占为己有,即使是大热天,他也尽可能的多穿一些衣服。这样的占有欲对一个励精图治的青年来说,或许是件好事,但对他这样的人,占有欲无疑使他成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简单的洗漱过后,杨溢财会到府内的花圃去享用早餐。春秋气候怡人的时候,他喜欢在花圃边听管家汇报各种账务边享shòu

美食。管家是个尖嘴猴腮的人,这种人让人一见就会产生间钻刻薄以及处事精明的印象。不过,杨溢财喜欢这个管家,因为他不仅是是杨家的得力助手,而且和他站在一起时,杨溢财更能显示出自己的高贵和富态。管家像读书般流利的念出一系列让他高兴的数字。这些不单单是数字,也是黄金屋、钱钟粟和颜如玉,更是对杨溢财来说是最好的调味品。

听着听着,他忽然注意到一些不和谐的音符一下子跳出来,倒足了他的胃口。于是他生气的说:“这个穷鬼是不是不想活了?连本带利已经有十两银子了,就是让他干一辈子长工,也挣不了这么多钱啊!你明天就去把他的老婆捉回来,告sù

他如果三天内不把账清了,那他老婆就得到妓院给我挣钱去。”

管家唯唯诺诺的答yīng

着,正要推出去办事,却被叫了回来。杨溢财恶狠狠的吩咐道:“一个贱骨头饿上三四天是不会有事的,我的饭可不是养闲人的。”

管家立kè

明白了主子的意思,马上夹着尾巴离开了,杨溢财则继xù

在花圃中吃饭。其实十两银子对他实在不算什么,还不够他早晨那一口漱口的参汤,但决不能让那帮贱骨头以为我杨溢财的钱是可以不还的,就是一文也不行。任何坏事都是从小处展起来的,这个道理他还是很明白的。

正当他恶狠狠的想,三天后如何折磨那穷鬼的妻子是,家丁进来通报说:“有一个道士,号称杨府有血光之灾,要求见老爷。”

杨溢财对僧道之事从来不信,如果真有报应,那就不会有今天的他了。既然上天让他如此享shòu

,又怎么会再让报应降临在他身上呢?他摆了摆手,道:“给我轰走。”

家丁听到这个命令后,像是猎犬松开了项圈,迅速的冲出了花圃,执行命令去了。这一大早,竟然接连生让他扫兴的事,本来应该是美妙的一天的,可更让他不安的事却来自一个浑厚的声音,这声音仿佛源于天外。它让他吧刚刚灌入喉中的汤水全呕了出来:“无量天尊!施主触怒龙王,三日之内必有现报,贫道他日再来造访。”

这声音如晴天中的一个惊雷,把他心底深埋的负罪感一下子击飞到空中。那些零星的血腥画面一幕幕出现在脑海中,就像苍蝇一样布满他的脑袋,密密麻麻的不留一丝缝隙。接着他就吐了,他感到头重脚轻,身上仿佛背着几座大山,压得他根本喘不过气。等丫环现他的异样时,他的脸上已经全无血色,黄豆般的汗珠一颗颗从他肥硕的大脑袋上滚下来。

在虚弱的感到头都快要抬不起来时,他才被丫环扶进了卧室。管家立kè

找来了全城最好的大夫,可大夫看不出他到底出了什么毛病,只是罗列了一些症状。这让杨溢财十分生气,这些症状他知dào

的最真切,只是不能像大夫那样用文绉绉的语言表达罢了。他愤nù

的在床上挥着手,管家马上将那名郎中赶了出去。

猛然间他想起早晨那个神mì

的道士的话,便不经意的小声嘀咕道:“找早晨的道士”

他现在只能嘀咕,根本没有正常说话的力qì

了,所以管家费了好大的劲才听清楚他的话。不到一个时辰,城中各大街道都贴出了重金悬赏的通告,上面画了一个道士,底下的文字写的是有将此人行踪告sù

杨府,赏金五十两。一时间,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出现了不少到处闲逛的人,和一大批不知dào

在哪个道观里挂单的道士。接下来的两天,杨府进进出出的全是清一色的道士,杨府也一下子成了道教圣地,就像那里的主人不是杨溢财,而是太上老君或其他的大罗金仙了。

到了第三天杨溢财已经奄奄一息了,就在这杨府几乎绝望的时候,终于来了一位年近花甲的道士。这道士一派仙风道骨,家丁还没看清他的脸,就已经断定要找的人就是他了。接下来就是作法事了,法事很简单只摆了一张桌子,上面供上了几盘祭品,几柱香,加上画着怪异图案的旌旗。法事又很复杂,复杂到每一个杨府的观法都站得腰酸背痛,有几个甚至打起了瞌睡。在一连串怪异的舞蹈之后,道长终于仁慈的将一张点着的灵符侵进了供台上的一个青花瓷碗中。所有人在这一动作之后都在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们知dào

苦役终于结束了。

道士端走刚才用来浸符的灵水,来不及擦干额间的汗珠就风风火火的来到了杨溢财的病床前,将灵水一下灌入他的口中。杨溢财忽然感到自己一下子掉进了万丈冰窟之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接着他又感到一股极其舒服的暖意有丹田升起,慢慢游遍全身,很快,浑身有种说不出的畅快。

“立竿见影,道长真是法力无边啊。”杨溢财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中气十足的对管家说:“取纹银百两。”

管家听了立kè

退了出去,道长擦了擦额角的汗珠,缓声说:“施主虽暂时逃过一劫,但日后恐怕不会如此幸运了。”

杨溢财听后大惊,他经过了这两天的折磨,已经对天理报应之说有了些畏惧,忙问:“道长有话直说。”

道士又宣了一声道号,说:“贫道已经说过,此乃东海龙王所辖之地,杨施主在此地作威作福多年,已触怒了东海龙王。若施主想要逃过此劫,便要在海边设大祭,用三千石粮食祭海,以消龙王之怒。”

杨溢财一听吓了一跳,他的眉头马上纠结在一起,像两个抱着地上滚作一团的无赖那样难分难解。道士看得出,他心中的两个自己打得比眉毛激烈多了。经过将近半个时辰的心理激战,他终于作了最后的决定。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根说:“好,一切按道长的意思办。”

第二天,杨溢财要祭海的消息就像秋风一般,躲也躲不掉的吹进了所有临安府的耳朵里。人们抱着一种好奇的心理,想看看平日一毛不拔的大地主到底能搞出多大的动静来。一时间,半城的老百姓,像过年赶庙会一般,尾随在杨家准bèi

祭海的队伍后面。杨家确实没有让好奇的临安百姓失望,单是延绵的车队就足足排了一里长。打头阵的,是个仙风道骨,气宇不凡的道士。他不但一边走一边散布着黄底红字的灵符,口中还不断念着谁也听不懂咒语。这个车队要在三十里外的海滩上,举行小城有史以来最盛大的祭海大典。这可是轰动全城的大事,连府尹大人也亲自给他们饯行。所以在好奇之余,所有的人几乎都是抱着一颗虔诚的心,跟着车队,跟着道士一步步走向海边的祭坛的。

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艰苦跋涉,车队终于到达了海滩。杨溢财疲惫的从马上下来,示意家丁们可以布置祭坛了。为了能在天黑前做完祭典,他天不亮就起了床,这可是二十多年来的头一次。祭坛就在广袤的海边搭建起来,虔诚的百姓们虽然也被长途跋涉折磨的精疲力尽,但他们还是帮zhù

杨府筑造祭坛,来表达心中的虔诚、敬畏和期盼。

说是祭坛,其实不过是布置一下场地而已,巨大的供桌上摆满了整只的牲畜。牛羊猪是大畜,也是牺牲的主角,占据了供桌的中心位置。其他名目繁多的美食鲜果则如众星捧月般围绕在三周围。燃香的法器也不再是香炉而是换成了磨盘大小的铜鼎,里面燃的都是比人的拇指还要粗的香。祭坛被画着更为复杂也更为炫目的图案的旌旗圈定出来,仪式很快在道士诡异的舞蹈中拉开了序幕。这舞蹈比起上次来更加诡异,更加复杂。人们虔诚的跪在沙滩上,用渴望的目光注视着道士,道士则用古怪的肢体语言夹着着喃喃的咒语将这些带着期望的祝福和目光传递给东海龙王。

很快,怪异的舞步被俊洒的步法和犀利的桃木剑取代。只见,道士他的目中射出令人不敢直视的精芒,脚下也是如踏星步,看似钝拙的桃木剑更是飒飒生风。一时间,众人俯身叩拜,将道士视作天人。在一系列的祝祷和做法后,道士从袖中掏出一个折好的黄帛,黄帛长一丈,宽三尺被平铺在金黄的沙滩上。

道士挥舞沾满朱砂如拖把大小的毛笔,在巨大的黄帛上画出血一般的符号。画完后,他丢开毛笔,将刚刚负在背上的桃木剑再次抽出,桃木剑在空中画出几划美丽的弧线后,插进了带着朱砂字迹的黄帛的中心位置。随后,道士左手一扬,前面的大铜鼎一下子窜出三尺高的火焰。接着,他将手中桃木剑一挑,黄帛灵符立kè

像索命的鬼魂般扑向烈焰。铜鼎中霎时再度窜起焚天的烈焰,并升起一股醒目的白烟。这股烟马上被夕阳染成淡淡的红色,它是火的灵魂,虽没有火的炽热、火的赤红,似乎火的一切都在它身上淡化了,扩大了,变得更加抽象更加朦胧,但也更加具有破坏力。

就在这神mì

的白烟缓缓的升到半空后,杨溢财感到有什么东西似乎被这团烟雾吸引了过来。它不像是龙王神圣的使节,更像是一种突如其来的灾难。他不禁回头一看,只见三四百名持刀的武已经包围了祭坛,唯一没被封死的地方却遥指着大海。他终于明白这才是他的报应,他想求饶,想做一切可以的到宽恕的事情,但躯体却僵在那里,不受他的支配了。像他一样反应的人还有很多,他们大都是忠厚老实的临安百姓。这些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个个愣在那里气也不敢出了。

只听祭祀的道士沉声说:“龙王使臣已现,善男信女可以规避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一下子震醒了浑然愣的人们,人群像决堤的洪水般迅速从让开的一角倾泻出来。很快,沙滩上只剩下道士和三四百名武士,而海面上却已经凭空的钻出两艘船来。三千石粮食只花了一个多时辰就填满了舱底,大船像一口气吃成的胖子,深深的陷在了水里。

第五章 初试锋芒 1

张继天智夺粮草的事情很快便传到了怒蛟帮帮主霍世英的耳朵里,凭他多年的征战经验,以及对战争的敏锐嗅觉,他知dào

大战就要开始了。虽然自己人多势众,但对方也是兵精将猛,而且能在短短的两三个月里,从自己的眼皮底下展到现在的规模,这帮人确实不简单。不过这对他来说似乎并不是坏消息,他感到十分欣慰,十年了终于有一个像样的对手可以再次一决高下了。

英雄最怕寂寞,只要能临风高歌,仗剑笑天下,那么即便是马革裹尸,身异处也不会皱下眉头。寂寞比死可怕的多,寂寞是一条毒蛇,咬住你就不会松口,但它又不急于吞咽,只是一点点的蚕食英雄们豪迈激荡的灵魂。对他们来说,没有比找一个可以与之搏击一生的对手更令人畅快的事了。

霍世英手捧着熠熠生辉的宝刀,这把刀在十年前不知喝了多少武林名士的鲜血。然而这寂寞的十年,每当他看到这把刀都会感到它在痛苦的呻吟。仿佛看见一个骨瘦如柴的乞儿抱着干瘪的肚子不停地喊:我饿啊,我饿啊……

虽然他会时常舞起他最得yì

的怒海刀法,来稍微安慰一下它,但他知dào

只是这样让它喝西北风是不行的。它需yào

的是血,是豪气万丈,义动千秋的滚烫的热血。只有罗天旭这样的人的血才能让它威风凛凛,再现一代刀王的风采。

他一边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宝刀,一边冷然的对副帮主程飞说:“二弟,对张继天计夺粮草这件事你怎么看?”

程飞感到他的语气虽冷,但却有种不知名的东西被极力压抑着,便微微蹙了下眉头:“他们一开始就与本帮作对,这次计夺粮草,不过是补充给养。我觉得这件事不算什么,更应该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最近生的另外两件事情。其一是,四大派共有约千人向福建沿海进,不知其所为何来,但我怀疑与他们定有关系;其二便是,又有三艘主舰及两艘牙舰被他们掠去了。现在江湖上风传,已经有许多白道侠士意欲投靠他们,要与我们一争长短。我看一定要在他们羽翼未丰之前,解决这一心腹大患。”

霍世英听到这,突然放下手中的刀,一下子站起负手道:“四大派一向视我们为眼中钉,但这次他们合力而行,就算我们出兵阻击,也会有很大的损失。不如舍些银子,交给杀客盟去办。这种时候还是不宜公然和四大派结缘。二弟刚才说他们羽翼未丰,我看是太小看他们了。单单是为的五人,已经让人十分头痛了,他们都是江湖上独霸一方的枭。啸天游龙罗天旭已非易与之辈,毒孔明更是文武全才,足智多谋,暗器和毒功都让人防不胜防。黑面阎罗虽然有勇无谋,但在江湖上能胜过他的人也不会超过二十个。再加上那两个神mì

的庞氏兄弟,据秦何说那个瘦点的轻功已达化境,五十招内便可取他性命,只是上次两人合击才能让他侥幸逃脱。而那个胖子居然连聂世海也能击败,武功已达到无坚不摧的境界。我看江湖上能制了这个初出茅庐的胖子的也只有少林的主持普先和武当掌门逸方了。单单是他们五人怒意闯岛,也会让我们元气大伤,何况他们还有五艘主舰和近千手下?”

程飞认真的听他说完,竟轻叹道:“没想到,短短两个月,这股势力竟壮大到这般田地。不过虽然他们五人都是人中龙凤,但毕竟人手和船只都远逊于我们。我这就传令下去,在海上遇到他们,只许用弓箭远攻,不得靠船近战。”

“他们现在是韬晦之计,不断的用偷袭和游击蚕食我们的力量,而我们的手下还没意识到对手有多么棘手,还是那么自高自大急于抢功,这就正中了敌人的下怀。传令下去,有敢靠船近战,斩不赦!”

“恩,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化零为整,缩小巡海范围,以五艘主舰和两艘牙舰为一个编队,以集团编队的形式和对方周旋,不让对手有可趁之机!他们虽然强横,但给养却是一大问题,刚刚取得的三千石粮食也是只能维持两三个月而已,所以在我们势力所及的地区,要牢牢的控zhì

住粮食买卖,并用战舰编队控zhì

近海海域,及台湾海峡,现在北方大旱,即便他们逃到那里也没有粮食可以补给。这样一来,他们就算要下南洋去补充给养也不得不远绕东瀛。到那时,我们即便不必动手,也会让敌人因长途跋涉和给养不足而活活困死在海上。”

霍世英听到这里,才满yì

的点点头:“我们兄弟又想到一块去了!就是这个‘困’字诀,才能让我们立于不败!只可惜十年不遇的好对手,不能与他放手一搏啊!”

“大哥,又有些技痒了?呵呵,这次罗天旭这股势力的崛起实在是令人始料不及,但我看不算是坏事,起码让过足了平安日子的帮众们从新打起了精神。让他们明白,从来没有永恒的王,想要继xù

称霸就要一直用自己的血汗去换!”

“哈哈,好久不曾听见二弟这么说了。我似乎又回到当初创业的日子了。”

两人说到这相视而笑,一股埋藏了许久的兴奋被重新掘出来。那在心中潜伏十年的豪情,再次被挑zhàn

激起。它很快就化作一股力量,这股力量正如激荡的海浪,冲击着所遇到的一切。

“不如这就陪大哥走两招!”

程飞即时出手,一时间两人浑身的热血全部点燃。两人大战了四五十个回合,还觉得yì

犹未尽,但他们都是有分寸的人。纵情之事也不过是一时放旷而已,很快在他们豪迈的笑声中,程飞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霍世英的视线里。

就在怒蛟帮的两位当家商议对付他们的计策时,罗天旭也没闲着,而是不断的推敲着偷袭计划的每个细节。现在似乎万事俱备,只欠四派援兵了。派出去打探的人,最近一次传回消息,是三天前靠岸时的事了,算算日子,再有两三天援兵就会到了。

狭小的船舱是静思的好地方,他知dào

张继天的计划应该是天衣无缝的,但他还是不住的在脑海中推演着行动的整个过程。就信心而言,他和张继天相比自觉相去甚远,不能像他那样胸有成竹的布置好一切后,就怡然自得的把酒临风。他总怕有什么不测,现在近千名的手下和千名四大派的弟子都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了他的手里,对于自己的性命他可以置之度外,可这近两千条性命中,不仅有一条条铁骨铮铮的汉子,还有肝胆相照的兄弟,这些生命的沉重一下子压在他的肩上,让他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此刻,心中总像有一个调皮的孩子,在那里不知好歹的东撞西碰。还是到甲板上走走吧,也许那里感觉会好点。想到这他便收起思绪,准bèi

出去透透气。

正当他要起身出去时,却听见一个沉重的脚步急促的奔来,一眨眼的工夫,庞鹏就出现在他的面前。罗天旭以为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刚要开口问,就被他一把拉住说:“大哥,快跟我来看好戏!二哥和三哥在那里斗酒呢。”

一句话马上引起了他的兴趣,他实在是想知dào

,张继天一副儒雅的外表下到底掩藏了多少豪情。很快,他们来到了甲板上,只见一圈人围着一壮一瘦的两人,不时的出赞叹声和叫好声。主角却不为所动只顾仰着脖子,将坛中的美酒灌进嘴里。他们已经斗的面红耳赤,身后的酒坛的碎片也散落一地。其中几个小点的坛子还摆得整整齐齐,而其他的却是难逃粉身碎骨的悲惨命运。他们的前襟都已湿透,虽然早已面目赤红,但还看不出多少醉态。两人像两棵参天大树,牢牢的在甲板上扎了根。

不一会,他们手中的坛子就空了,甲板上再次传来陶器碎裂的脆响。大大小小的二十多坛美酒就在这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里被他们喝个精光,罗天旭心里又好气又好笑。鲍震似乎还是意犹未尽,他环视了四周,见满地都是酒坛的碎片,知dào

无酒可喝了便扯着嗓子喊道:“我早就说上岸要多买些酒,你看现在酒没了,却还没尽兴!”

他说没有尽兴,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有些喝高了,张继天哈哈一笑:“三弟好酒量!二哥甘拜下风,现在我是喝的差不多了,不如乘兴酒劲。”

他的提议马上得到了鲍震的支持,只听他大吼一声,拿刀来。一名喽啰马上将他的鬼头大刀扔了过去。鲍震一把接过刀,舞了起来。两人就在这甲板上,众人前展示起自己的武功来。鲍震的鬼头刀像在空中蜿蜒的火龙,不断散出一股股热浪,让周围的喽啰们燥热难当。张继天的纸扇却像是滋养万物的春雨,不时送来一份生机,一份凉意。二人一阴一阳,一刚一柔,着实让喽啰们开了眼界,他们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二人,不知该看谁的好。近百人中没有一丝杂音,只有刀扇破空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呼呼作响。

罗天旭不由的打量起二人的武功来:鲍震自他遇险后,一心报仇,日夜苦练,功力大增。若再与他交手,罗天旭自认即便是拼尽全力也只能小胜;而张继天的纸扇看似阴柔,实jì

却犀利无比,好似一把短剑随时可以取人性命,而且其中招式配合阴阳五行,杀敌于无形,即便是自己也难在他手上讨到半点便宜。

他认真的考量了两人的身手,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大半---就凭这二人就能把烈礵岛搅个天翻地覆了,再加上庞氏兄弟和他,天下似乎没有什么事需yào

那么担心了。

第五章 2

微风徐徐的晚上,月孤独的在密云背后时隐时现,就像一个野心勃勃的阴谋家窥视着地上生的一切。不远处的海面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整个烈礵岛被黑暗紧紧的罩住,像是披了一见厚厚的大衣。这似乎是十几年来再寻常不过的一个月色朦胧的晚上,岛上的一切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似乎这是一片被上天遗忘的角落,谁也没有兴趣再去碰触它。

铁臂金刚雷铜抬头看了眼昏黄的月亮,那如冥纸般的暗黄一闪便躲进了云里,似乎对自己今夜的装扮有些自惭形秽。雷铜讨厌这样的夜晚,直到现在他仍不明白,程副帮主为什么安排几位堂主亲自巡夜。虽然他老人家解释说,这是为了上行下效,以便让全帮上下一扫由来已久的懈怠,但他还是觉得这样未免有些滑稽。难道罗天旭真的敢带着区区千人来劫寨?他想到这,嘴角不自觉的一扬---看来程副帮主真的老了,变得如此胆小怕事。

今晚跟他遭遇相同的还有龙牙堂的堂主曾义哲,他被安排在船坞一带巡视。虽然同为一堂之主,但曾义哲的个性要冷峻的多。他对什么事都是一副满不在乎、郁郁寡欢的样子。无论什么事,只要帮主吩咐,他除了点头照办外,不会多说一个字。此刻,月光同样懒散的打在他的身上,让这个爱着白衣的高瘦男子在人前显得更加孤高、挺拔。

时间既不理会雷铜的抱怨,也不计较曾义哲的无视,它规规矩矩的按自己应有的步调前行,一直走到月挂中天,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放慢了脚步。那是一天中人睡得最熟的时刻,即便是这些精力充沛的海盗也放松了神经,整个烈礵岛像在慵懒的伸着懒腰,静等着黎明的到来。

雷铜这时候并没有跟巡逻的手下在一起,他有些烦躁,便靠在海边的一棵椰树上,一边休息一边解下从不离身的酒葫芦。海风习习,海浪轻吟,一切都那么安适。几口酒下肚,他不觉有些困意了。他拍了拍困倦的脸,又把酒葫芦系在了腰上,便站了起来,既然是帮主的吩咐,还是不要睡觉的好。正当他捡起沙滩上的刀,准bèi

再次加入巡夜的队伍时,他隐隐的看到薄雾中几个影影幢幢的黑影似乎在慢慢的往岸边靠过来。他狐疑的盯着这几个黑影,又揉了揉微醺的眼睛。这些日子,不时有巡夜的手下,错看了幻象,搞得大家神经紧张。身为一堂之主的他,当然不能大惊小怪,一定要看清楚了才能报信。他强提了下精神,几个健步往离黑影便往离黑影最近的码头跑去。

刚跑几步,那几个黑影便现出星星点点的火光,没等他再做反应,几百支燃烧着的流矢呼啸着划破了寂静的夜空,纷纷落在停靠在码头上的十几艘战舰上。一时间,火势乍起,本来昏暗的码头一下子变得灯火通明,刺耳的惊叫声和敲锣声将烈礵岛彻底从寂寞中扯了出来。没等雷铜赶到码头,那里的巡夜的手下与敌人接上了火。

黑压压的敌人趟着齐腰的海水源源不断的从海上涌来。七八百名喽啰一交手便处在了下风。虽然雷铜没时间仔细打量敌人到底有多少,但大体估算怎么也是他们巡逻人数的两倍。

罗天旭一行人以有备攻无防,下手便是夺命杀招,加上人数上又占尽优势,所以攻势大盛,势如破竹,如虎入羊群般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歼灭了三四百人。四大派派来的援兵,虽然在路上遭到了杀客盟杀手的阻击,但这群精英并没有吃多大的亏。现在,这帮武艺精湛、气势如虹的新生力量,在双方交战的瞬间便爆出惊人的力量。一时间,战局明显倒向他们,计划顺利得好像一口气就能灭了怒蛟帮。

火箭燃起怒蛟帮战舰的时候,船坞那边也不再平静。张继天和庞鹏带领的百名精锐之师,乘着比主舰小得多的牙舰,早早的登岸埋伏在了沙滩上的一片乱石之中。借着昏暗的月光,他们看见不远处的巡逻队伍分成几队,为的一位手执长剑的人引起了两人的注意。那人长的非常白净,又身着一袭白衣,淡淡的月光下,他显得那样冷然、孤高。

张继天仔细观察了一阵,对庞鹏小声说:“看来咱们碰上孽海龙王曾义哲了。等那边的战事一起,我来对付他,你去掠人。”

话刚出口,便听见码头方向传来的嘶吼声,火光旋即直冲天际。曾义哲略略吃惊,正要往码头救援,却冷不防背后一冷。还好他身手矫捷,长剑回转间,几枚暗器便落在了沙滩上。几名手下的命运却没这么好了,还没交手七八名手下便已命丧黄泉。

曾义哲天生高傲的性子,怎能容别人在他眼前这般肆无忌惮的杀伤手下。他一声清咤,直取伤人的张继天。张继天一派坦然,直到剑尖眼看就要刺到胸口的时候才停下手中的暗器,挥扇来挡。眨眼间,又有二三十人命丧于他的暗器之下。曾义哲心下大怒,一剑走空,后招旋即而至。张继天顺势一闪,手中又出三枚透骨钉,其中二枚朝对手身后飞去,一枚则直取曾义哲。由于距离太近,曾义哲来不及格挡,只好拼命闪开。这一击让他看出了张继天暗器功夫的精湛,自他出道以来,还没有谁能在他的全力攻击之下,还能暗箭伤人的。

他虽然躲过了张继天刁钻迅疾的暗器,却马上听见有三声惨叫自身后传来。

“可恶,居然弹无虚。”他暗骂着,心中除了愤nù

,还有由一种无法抑制的钦佩之情勾起的豪情。正当他要再度对对手起进攻时,船坞着火了。很快,他瞥见一个胖乎乎的身影夹着两个人飞快的往返于船坞和海面之间。曾义哲一下子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不容犹豫他疯狂的使出傲霜剑法,炫目的剑影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墙,在昏黄的月光下夹着骇人的威势,狰狞着朝张继天扑来。张继天不再分神,手中一把乾坤扇机巧灵活的化解着他的杀招。他就像一头狂的雄狮,不顾一切的向对手起进攻,而张继天却像一棵已经繁盛了千年的老树,对狮子的疯狂只报以淡然的回应。不管他攻得多块、多急,那把乾坤扇只是不紧不慢的挡避。虽然张继天一直在后退,但每次局势退到即将倒向对手的时候他便一阵急攻,瞬时将颓势扭转。两人一守一攻,攻的是急火流星,没有一丝犹豫;守的是,四平八稳,不怕龙虎疯狂。

就在两人缠斗得不分伯仲时,身旁的惨叫声骤然密集起来,就像是节奏分明的鼓点,接连不断的在耳边震撼。原来庞鹏已经把船匠们全部掠到了船上,现在腾出手杀了过来。他所到之处,血流满地、惨叫通天。人数不占优势的他们一下子像是猛醒的野兽,声势大振。怒蛟帮的人且战且退,原本二百人的队伍,很快就只剩下七八十人在苟延残喘,而张继天一伙人只死伤了二十多人。

曾义哲见败局已定,便奋力退出战局,大吼一声,撤!剩下的怒蛟帮帮众纷纷撤出战局飞快朝总坛跑去。庞鹏还想追,却被张继天止住:“穷寇莫追,我们快暗号!你先带人撤,我去接应大哥他们,估计他们已经陷入苦战了。”

暗红的天空马上响起三声响炮,十几里外的罗天旭心中稍微轻松了些,手中的剑却不敢有丝毫的松懈。此刻他们打得非常辛苦,六名敌方高手夹击罗天旭、鲍震和庞忠三人。纵然他们有通天的本事,这时也是只有防守的份了。手下们也不好过,三千名住在附近生活区的怒蛟帮帮众已经赶了过来。不到两千人的人马,面对着比自己多出半数的敌人,虽然他们依旧英勇,但战局开始慢慢倒向怒蛟帮这边。

为了便于撤离,罗天旭和手下们一开始和巡夜的敌人交上手时,便有意将敌人往海滩上引。很快,怒蛟帮的几名高手都出现在了海滩上。霍世英挥起长刀直取罗天旭,程飞也紧跟着将剑朝他刺去。鲍震在杀气腾腾的砍翻几个怒蛟帮的喽啰之后,引来了紫髯雷公何镇与雷铜的夹击,而霹雳将冯至勇被秦何叫住一起围攻庞忠。三人丝毫不敢怠慢,纷纷使出看家本领招架。罗天旭的游龙剑法已经比从前精进了许多,全力运功时,护身的真气能凝成一条青龙不时绕在周身,但一个霍世英已经跟他不分伯仲,再加上一个程飞的夹击,他的境况可想而知。鲍震天生神力,兼之奋勇无匹,这次却遇上了两个可以在力qì

上与他一争长短的对手。雷铜身具金刚伏魔神通,每一击都是力逾千斤;而紫髯雷公也是虎背熊腰,力量并不比鲍震逊色多少。这二人的进攻虽然不很精巧,但威力惊人。很快,鲍震的脸上和胳膊便变成了赤红色。三人纯粹是在拼力量,只要一个人稍稍力有不济,便马上会成为对方的刀下亡魂。三人中最轻松的要数庞忠了,秦何与冯至勇的夹击对他基本上构不成威胁。他灵巧的步法、诡异的招式,让两人摸不着头脑,一时间竟被他占了上风。不过,他们都不是一般的江湖角色,要胜他们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既然自己游刃有余,庞忠便不时放些暗器,来助罗天旭和鲍震一把。这样三人情势虽不容乐观,但勉强还能支撑一段时间。

最危险的要数陈风和李氏兄弟了,三人被十几个怒蛟帮众围在了中心,左右冲突却不得脱。李氏兄弟天资不错,短短的三月精通了所学的鲍家刀法,但他们毕竟是第一次参战,而且又是以寡敌众,所以二人的脸上和胸口很快就挂了彩。李勇的左臂也被人重重的划了一刀,血像狂欢的泉水肆无忌惮的喷涌出来。

就在众人陷入危机的时候,张继天及时赶到。他一刻也不敢犹豫,一边手散暗器,一边大喊一声:“五弟,助我!”

庞忠闻言,一声抱喝。右手执刃攻势不停,左手一撩,不仅出五枚飞镖,而且还抽出一支匕。他双手执刃,攻势瞬间快了一倍。秦何和冯至勇一惊之下,已经被逼退。没等他们再冲过来,他的身形一闪,如鬼魅般来到刚刚赶了的张继天身边。张继天即时高高跃起,但见他的双手在身上急速的伸缩,一时间,围绕他射出的层层银光,不断的朝怒蛟帮帮众打去。几百名怒蛟帮众在这漫天花雨撒金针的手法下,吃了大亏。就在怒蛟帮众为此分神间,被围困的罗天旭和千余名手下,终于抓住机会。分秒必争的朝海上撤去。几个功夫好点的怒蛟帮头目,想要借机偷袭张继天,却被庞忠鬼使神差的结束了性命。两拨箭雨过后,张继天真气大损。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一边抵挡回过神来的敌人的进攻一边朝海面急撤。眨眼的功夫,大伙全都已撤到了海水中,只有庞忠一人还在与几名高手缠斗。又过了五十招,千余人大都都已撤到了船上,追击的怒蛟帮帮众也纷纷撤了回来,朝庞忠围了过来。

危机时刻,他故技重施。两手同时往腰间一伸,又带出四把飞刀。再出手时,手中的两把匕也都附上了铁链,这让他的攻击半径瞬间增至五步。银光闪现间,百余名高手都不能近身,可他想要要脱身也是比登天还难。

这时,早先撤到船上的罗天旭和其他手下,忙施箭雨。冰冷的箭矢,破空而来,终于将庞忠的包围圈打开个缺口。说时迟,那时快。庞忠瞬间将武器甩出,同时使出看家本领,无影残步。海滩上顿时,幻出三五个庞忠的身影。本来残影还是不能瞒过几位堂主的法眼的,但那夜的月光昏暗更加强了残影的效果。很快庞忠便突pò

众人的包围,一脚踩到了浪花之上,在海面上如履平地般追上了刚刚驶出十多丈的船。

庞鹏很快就在海上和他们汇合了,五人察看了一下损失,一共折了五六百名手下,伤了四五百人,大部分都是轻伤,重伤的基本没机会回来了。只是李勇是个例外,李强拼死保护才让兄弟活着回到了船上,但他的伤很重,因为失血过多已经昏了过去。张继天给他即时的处理了伤口,安顿好他以后,便挨个给兄弟们治伤。罗天旭和鲍震也受了轻伤,看着船上一片戚哀的景象,他们的脸都冷得吓人。

“没想到,今夜一役就死伤了这么多的兄弟。”

庞鹏走过来拍了拍罗天旭的肩:“大哥,不要难过,怒蛟帮这次死伤更大。估计少说也有一两千人,而且还损失了十几艘主舰。我相信半年之内,他们很难恢复原来的规模。在这半年里,我们继xù

招兵买马,很快就可以和他们分庭抗礼了。”

“但愿如此。你也累了,早去休息吧。”

“对了,海妹也受了伤,不过还好,伤到了脚并不严重,你最好去看看她吧。”

“恩,我这就去。”

罗天旭与庞鹏就此别过,径直来到了海妹的船舱。

海妹正躺在床上,她的左腿绑着厚厚的绷带,看样子三五个月很难自由行动。她见罗天旭进来,便想挣扎着坐起来,可刚一动就被他一把按住了肩头:“你受了伤,就不要动了。我本来不想让你参加的,可你偏要去,还好只是轻伤。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真不知dào

该怎么给自己交代了。”

海妹无奈的笑笑,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狡诘:“那我就给你个将功赎罪的机会,我养伤的日子里,你就委屈一下当仆人伺候我吧。”

“我早就把你当成我的亲妹妹了,别说是当仆人,就算是代你挨这一刀我也心甘情愿。”

海妹听到这里,心中不免泛起层层涟漪,几种浓烈的滋味一起涌上心头,不觉脸就热了。罗天旭察觉到了她眼中闪过的一丝哀愁,便马上转移话题说:“阿呆还在你这吧?”

“在这里呢!”说着把阿呆从被窝里掏了出来,然后接着说:“庞鹏来看我的时候,把它留下,说是让我一周内闷在船舱里肯定会憋出病来,所以让它陪我解闷。”

罗天旭听了,试探的说:“其实三弟挺细心的,你别看他平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他还真是个靠得住的男人。”

海妹一听这话,马上收起了笑容,说:“罗大哥,二当家给我熬了去腐生肌的草药,现在差不多好了,你能帮我端来吗?”

罗天旭知dào

自己说错了话,只好讪讪的应了一声,便退了出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海妹无端的又是一声叹息,她再次将阿呆托在手里,一边轻抚它柔软的毛皮一边回想当初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她和罗天旭一起在海边散步的美妙时光。

第五章 3

罗天旭一伙人夜袭烈礵岛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江湖。一时间,风起云涌,各地方的豪杰之士无不慕名投奔他们。短短两个月内,他们由不到一千人展壮大到三千人的规模,区区几艘战舰已经不能再容纳所有手下了。他们聚到一起重新分析了一下当前的局势,认为自立门户的时机已到,于是几位当家的一商量,决定就在离怒蛟帮总部烈礵岛不足百海里的晴礵岛上,建立自己的基地。由此,中原沿海地区的势力开启了一个新的时代,两股强dà

的势力如两条勇猛的天龙,即将在东海与南海之界掀起滔天的巨浪。

晴礵岛上,罗天旭与几位兄弟正在忙着制定日后的计划。庞鹏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帮派还缺个响亮的名字,便提议让大家想想,该给帮派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张继天沉吟了片刻,说:“我们主要的敌人是怒蛟帮,而蛟是龙的一种,要与龙相争,自己也必须是条真龙。我看不如就叫天龙帮吧。”

大家听了都说好,觉得这名字既有气势又能压过对手。在这个议题就这么轻易的通过了之后,罗天旭接着说:“既然帮派已立,就该制定帮规,无规矩不成方圆。”

于是,大家又开始思考帮规的条款。鲍震虽然也埋头沉思,但他对这些条条框框有种天生的反感。没过一会,便对众人说:“你们慢慢商量,我去看看那帮小子活干的怎么样了。”

庞鹏也被这沉闷的气氛搞得相当不自在,他一听有人想走,便紧跟着附和道:“对,那帮小子肯定不好好干活,我去帮着三哥监督他们。”

庞忠见二人要走,自己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就说:“我们三个对规定制度都不了解,留在这里也是多余,这帮规的事就劳烦大哥和二哥了。”

说罢,三人不等他们两个回应,便纵身冲出帐篷。罗天旭二人只能无奈的笑笑,接着商量帮规的具体内容。三人冲出帐篷后就各奔东西了,鲍震当真监工去了,庞忠则去树林散步,而庞鹏却径直来到了海妹的帐篷。

海妹正在床上抱着阿呆呆,连庞鹏进来都没有觉。腿伤让她更有时间胡思乱想了,从前她总是能找到别的事情来让自己暂时忘掉心中的忧愁,如今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忧愁像一片巨大的阴影完全遮盖住了她所有的快乐和笑脸。庞鹏就是害pà

他整天胡思乱想才特意跑来给她解闷的。他一进门便一把抓过在她手中养尊处优的阿呆,气愤的说:“到底是你养伤还是阿呆养伤啊?给你的补品全便宜它了,你看它这副好吃懒做的样子!”

阿呆被他抓痛了,呲牙咧嘴的吱吱叫,海妹忙抢过它,爱惜的说:“你看你把阿呆都弄痛了!你这么知dào

我没有吃那些东西?”

庞鹏收起怒容,脸上再次浮起他那种得yì

的笑容说:“我什么事不知dào

啊,就连你的心事我也知dào

!”

海妹狐疑的看了看他,说:“你说说看。”

庞鹏轻叹了口气,悠悠的说:“海妹,不光我,大家都看得出来你的心思。可是你应该明白,你跟他不合适,他经lì

了那么多,已经没有心再去爱一个女人了。他现在只想这这手下的千百人的性命,心里哪能再容下一个他一直当做妹妹的女人?”

海妹的眼神更加黯然了,她无力的摆了摆手:“别说了,你说的我都知dào

,但如果一个女人的心思能完全用理智来掌控,那这世界上大概不会存zài

爱情了。”

庞鹏听出了她话中极力压抑有难以抑制的哀伤,竟不自觉的胸口一疼,但他还是强作笑颜道:“没想到,我平日里熟知的作威作福的母老虎会有现在这样一番失魂落魄的样子。情之伤人,乃甚于此!你放心吧,有我在,一定让他回心转意。不过,你要答yīng

我,一定要尽快恢复原来的样子。本来你还有三分英气,现在嘛……”

“现在怎么啦?”

“现在像个命不久矣的老太婆!”

海妹被他这一闹也暂时忘了些许哀愁,佯怒道:“看我好了,不撕烂你的嘴!”

庞鹏听在到这话,长舒一口气,道:“这才对嘛。你好好养伤,一周之后差不多就能下床了,到时候我随你打骂。”

“好,到时候,我一定让你不敢再跟我臭贫!”

随后的一个月仍旧是相安无事,晴礵岛的房舍大体已经建好,大家都从帐篷里搬进了新房。罗天旭站在自己的房前,看着手下们正在如火如荼的建设帮会的总堂,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暖意。命运之神总是作弄他,但也是时时眷顾着他。回这短短的一年多,总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自己从荣华富贵的侠客变成亡命天涯的浪人,等到终于找到自以为与世无争的乐土,想了此残生的时候,却又重新卷入江湖的纷扰之中。行绝于路,剑客殁于剑。这句话,这几天反复的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如果说,一入豪门深似海,那一入江湖……他不愿再想下去,既然这是他的宿命,那他只有勇敢的冲上去跟宿命一搏。成也好,败也罢,重yào

的是不能像个懦弱的村夫,任由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

正当他思索间,一串轻快的脚步从不远处传来,这声音虽细但却极有节奏,像欢快的鼓点一般渐渐清晰起来。原来是庞忠。他见罗天旭依然在门前徘徊,便走过来说:“大哥干什么呢?没事的话跟我一起去赏菊吧。”

“这里有菊花吗?”

“这岛上有一处地方,寒气特别重,即便是这般和煦的南方,也是四季如秋,正适合菊花生长。那里虽然只是一些野菊,但是连成一大片的天然花圃,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那把你几个哥哥都叫上,大家一起去见见这奇景。”

“二哥和三哥忙的不可开交,这时候去打搅他们,我一定会挨骂的。二哥还好,三哥若是骂起人来,真让人想找个缝往里钻。我看就叫上我哥,咱们三哥去个就行了。”

“路很远吗?”

“不远,以咱们的脚力也就一炷香的工夫就能到。”

“那把海妹也叫上吧,这一个多月她因为脚伤都没出过门。让她呼吸点新鲜空气应该对她的伤更有好处。”

“好,我这就去叫他们。”

四人很快就被庞忠召集在一起,出了。海妹刚刚能下地走路,但她坚持要自己走过去。大家知dào

她要强的性子,也就放慢了脚步让她缓缓的跟着后面。她拄着庞鹏为她精心打造的拐杖一瘸一拐的跟在后面,虽然很吃力,但还是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出来透透气。

一路上,秋风不是的拂过田野和树林,临近寒地处。几株北方常见的梧桐已挂满金黄的树叶,正在与秋风做最后的拉锯战,偶尔有战败的几片缓缓的舞下来,让罗天旭觉得原来死亡也可以如此的优雅。

荒蛮的小岛没有大道,只有大片大片的田野,有的地方草长到了齐腰高,而有的地方却只没到了脚踝。越接近寒地,野草越是枯败。当大家终于再次从枯草的尽头看见齐腰高的翠绿时,庞忠略带兴奋的指了指:“花圃就在这片草地里面。”

听他这么一说,海妹看着那齐腰的荆棘,一下子沮丧起来,她刚要说话,就被一只手揽住。四人飞掠过草丛,像秋风一样没留下一丝痕迹。海妹从没有体验过这种痛快自在的感觉:风轻轻的扯她的长,阳光既不狠毒也毫不吝惜的照亮所有没好的景色。她感到自己一下子变成了一直欢快的小鸟,可以无拘无束的聆听风和阳光的歌唱。可惜歌唱很快就结束了,不过,她触地后还是意犹未尽,兴奋的说:“怪不得人们都争着做什么大侠,飞檐走壁的感觉简直是太棒了!”

庞忠见她高兴便说:“等你伤好了,我来教你轻功,保证你学成后感觉会更棒。不过现在你现在还是好好的赏花吧。”

海妹这才注意到四人已身陷于花的海洋中,野菊花并不很美,小小的花朵只比人的指甲大一点,但当这些零星的花朵聚集到一起去面对猎猎的秋风和无情的清霜时,一种力的美,生命的美便会排山倒海的朝人扑来,让身处其中的人既兴奋又惭愧。庞鹏也被这种美震撼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阳光下的金黄的野菊花美得有些刺眼,淡淡的香气让人一时忘记了所有的忧愁。好半天庞鹏才吐出一句话来:“真是太美了。这一片花海怎么也有百亩地吧,真不知dào

这荒僻的地方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美丽的国度来。”

罗天旭深吸了口气,已然被这芳香迷醉了:“这一片花海不知经lì

了野菊多少代的不懈奋斗。”

庞忠听了,笑道:“大哥没不要感慨了,还是抓紧享shòu

这美好的时光吧。”

说完便一步冲到茫茫的花海中练起武来。细碎的花瓣犹如阳光的精灵般不停的在他身旁飞舞,还不时的被他卷起一阵阵的花雨。花雨卷着怡人的阳光和醉人的清香一阵阵的飘舞下来,落了几个人一身。他还恶作剧般的故yì

往庞鹏身上打去一阵花雨,庞鹏由此也终于按耐不住,跟弟弟在花海中纵情的打闹起来。

在一旁的罗天旭和海妹慢慢的坐在地上,看两人无邪的打闹。海妹的耳畔除了两人嬉戏的欢笑声便再没什么了,她突然感到浑身好轻松。似乎所有的阴霾,竟一下子烟消云散。她缓缓的将整个身子陷进花丛中,望着天上悠游的浮云,淡淡的说:“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永远陪伴大家。”

罗天旭一直以为活泼开朗的海妹不会有什么忧愁,但直到听了这句将烦恼都释然了的话,他才看见海妹乐观的外表下那颗多愁善感的心。他知dào

与怒蛟帮的大战不会太远了。到时候,大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园,又要遭受一次浩劫。虽然他有信心保护好自己的家园,但他也明白这需yào

付出极其惨痛的代价。他平静的看了看海妹刚刚摆脱忧愁的脸,说:“你放心,只要我罗天旭还活着,就一定会尽我的全力保卫咱们的家园。早晚有一天,我们能永远过上平静快乐的日子。”

海妹看着他明亮的眼睛,不由得被它们出的一种坚定的光所感染,她不知dào

他的笑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她一下子就坚强起来。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像是自言自语的说:“罗大哥,我相信你是个大丈夫,你说到的一定能够做到。”

罗天旭笑了笑:“好了,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看庞氏兄弟玩得多开心啊。”

不远处庞氏兄弟已经变成了两只威风八面的雄狮,浑身都闪着金色的光芒。海妹看了他们一眼笑着说:“他们都变成金毛狮王了!”

罗天旭笑了笑说:“我们也不能甘拜下风啊,来。我让你在花海里,飞一遭!”

说着,他便揽起海妹跃入了半空中。海妹在空中俯瞰这片花海,更加惊讶于它的美丽。她感到自己化成了仙子,在花的簇拥下飞入凡间。这一刻,不但她的心通明清澈,连腿上的伤也仿佛识趣的痊愈了。此时,庞氏兄弟已经躺在了地上,静静的享shòu

这一方与世无争的美丽。没过多久,罗天旭揽着海妹来到两人身旁,四人并排着躺在一起,静静地享shòu

着上天惬意的安排。

半饷,海妹从浓郁的芳香中醒来,轻叹了口气说:“你们说,我们还要多久才能这样幸福的生活在这世外桃源之中,永远也不卷入江湖的纷争呢?”说完,眼中竟再次划过一丝淡淡的哀愁。

罗天旭直视着天上无拘无束的浮云,说:“不管多久,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我们流血流汗不就是为了建立一个自己的家园吗?等打败了怒蛟帮以后,大家一定能过上安稳祥和的日子。”

庞忠坐起来伸了个懒腰,说:“其实未来很难把握,大家就不要多虑了。好好享shòu

现在的美好时光就是了。”

庞鹏接着说:“忠弟说的是,没想到母老虎也这么多愁善感!”

海妹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这个肉包子,看我好了不修理你!”

她一边说一边把身边的庞忠狠狠扭了一把,庞忠被这一下搞得哇哇大叫,挽起袖子一看,都扭紫了。于是,他带着哭腔说:“海妹姐,又不是我惹得你,我这一下也太冤了吧。”

海妹摆出一副略带歉意的微笑说:“不好意思,我扭不到那只死猪,麻烦你把我这一下给传过去!”

庞忠被她搞得哭笑不得,只好自认倒霉。庞鹏却被她搞得恶作剧逗得前仰后合,他笑着对一脸无辜的庞忠说:“忠弟,这一下我不会让你白挨的,明天哥请你喝酒。什么山珍海味随便你点,不过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大哥也有份,都怪大哥把母老虎放在了忠弟旁边,这才让他遭受了这场无妄之灾。”

罗天旭听了笑道:“看来我们都有错,而主犯却要逍遥法外了。”

海妹更加自鸣得yì

:“这就对了,现在我是伤残人士,你们就迁就一下吧。”

第六章 龙王之怒 1

烈礵岛怒蛟帮总坛的院子里,曾义哲正在专心的练习傲霜剑法。自从上次跟张继天交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对方武功的破绽。那次交手,实在是他出道以来最大的失败。对手以少于己方一半的兵力,让自己惨亏,而更让他不能释然的是,他竟然以戏谑的态度面对名闻天下的傲霜剑法。想到这,他的心突然一紧,那个曾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双眼再次盯了他一眼。手中的长剑刚刚还在狂舞,此时却突然被怒甩在了地上。取而代之的是一坛烈酒,当一口口辛辣的火流,灌进肚子里的时候,胸口的那团火气才渐渐开始外溢出来。他缓缓的坐在台阶上,抱着酒,想起了许多事情。

这一切都被不远处的程飞看在眼里,他徐徐走近这位失意的堂主。将他怀里的酒坛拿过来,灌了两口,也坐在了旁边。两人经lì

了长时间的沉默,这种沉默对他们而言其实是很平常的。在所有堂主中,曾义哲是最另类的。除了帮主霍世英,其他人就连身为副帮主的程飞自己也没有在跟他交流时超过三句话。他身上有股拒人千里的冷,而且他好像无欲无求,也没什么兴趣爱好,所以很难有人能让他产生交流的。程飞知dào

,这个男人一定有不寻常的过去,而这过去其实是他一直在逃避的。

还是程飞最先打破了沉默,他喝了一小口酒,一边把酒坛递过去,一边试图敲打开对方紧闭的心门:“什么事能让五堂之的孽海龙王如此烦恼啊?不妨说说,看程某是否能提供些有用的信息?”

曾义哲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还是裹着清霜一般的寒,他没立kè

回答,而是又灌了两大口酒,才说:“想不到天下会有如此高手,我的全力进攻,竟能被他如此轻易的挡下。”

程飞不禁仰天一笑:“龙王说的可是毒孔明张继天?”

曾义哲厌恶的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但程飞看得出来,若不给他个答案,那这次谈话马上就要不欢而散了。

“龙王有所不知,这张继天习得是玄坤剑法。此剑法势走阴柔、诡异非常,对手招式越是狠辣,拆招就越要显得随意,而且此剑法主守而辅之攻。配合他独门的暗器功夫,不知让多少豪杰含恨而终。上次交手,你不明就里,只知强攻自然是得不到什么好处,但他若想要胜你恐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曾义哲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一眼,眼中精芒一现,问道:“二当家,此话当真?莫不是要宽慰我吧,我曾义哲败便败了,却还不至于落到让人可怜的地步!”

程飞避开他灼人的眼神,笑笑:“绝无虚言,其实张继天最厉害的功夫是暗器和毒,据说他的漫天花雨的手法已入化境。上次偷袭,也是靠着他这神技般的暗器手法,才能让他们全身而退。加之此人为人诡计多端,才被江湖人称为毒孔明的。”

曾义哲听到这,微微颔,然后抱拳道:“二当家果然见多识广,在下甘拜下风。还有一事,还望赐教。”

“不敢当,龙王有事问便是了,程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听说,上次偷袭的人中有一个叫鲍震的,号称黑面阎罗,不知dào

这事是真是假?”

“确有其事,此人天生神力,竟然能力挡何镇和雷铜的合击,不是一般的角色。”

曾义哲吸了口气,抬眼望向天边,似乎想起了很多。程飞见他如此,便小心的问道:“难道龙王和此人相视?”

曾义哲知dào

此刻程飞貌似无心的询问目光中,潜藏了什么,便立kè

平静的说:“不知dào

是不是我的那位故人。不过请二当家放心,曾某一向公私分明,即便真的是他,我也绝不会留情面的。”

程飞看他的双眼还是一如刚才般明澈,没有一丝闪烁的样子,便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相信孽海龙王一定能分清敌我。好了,你接着练吧,我还有些事要办。”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花园,径直来到了霍世英的房间。

霍世英此时正在思索着什么,他见程飞来了,也没说话,只是用眼光示意他坐下谈。

程飞刚一坐定,便急着说:“我刚刚跟曾义哲谈过,他好像跟那个鲍震有些瓜葛。你说这会不会影响他?”

“哦?曾义哲这个人恩怨分明,即使二人是亲兄弟,他也不会辜负我对他的救命之恩的。况且他为人孤傲,上次他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我感兴趣的是,平日里你们并不合拍,怎么他会连认识鲍震这样的事也对你说了?”

程飞于是将刚刚和曾义哲的谈话复述了一边,然后接着问道:“大哥真的认为单凭一个曾义哲就能对付他们?”

霍世英沉吟了片刻,缓缓的说:“曾义哲的傲霜剑法不在我的怒海刀法之下,全帮上下能够跟那五人武功一争长短的也就只有他了,而且唯有他能给他们致命的打击。”

“我看还是尽早出兵晴礵岛,乘他们还没站稳脚跟,将他们一网打尽。”

“二弟,可曾想过这样的代价?龙牙堂二百弟子都是帮中的精壮,但对方仅用百人便将他们杀得还剩不到七十个。现在我还没有见识过那个无dí

公子的武功,但他既然能胜了聂世海,那他的武功一定在我之上。为了将损失减少到最低,现在我们能做的唯有等!”

“等什么?”

“等龙王之怒!”

“大哥指的是曾义哲?”

“不错!”霍世英猛然站起来接着说:“曾义哲的傲霜剑法虽有所成,但他还没能练成傲霜门百年来无人习得的此剑法之最高层---傲视无霜。这一层共八十一招,威力无穷,恐怕你我联手也不能抵挡。如今,上次的惨亏一定让他视为奇耻大辱,以他的性子,相信不久就能练成这套剑法。等到他的剑法大成之日,便是我们灭贼之时!”

“可是,我对他还是不放心。最近江湖上风传一句偈语,据说是出自江湖神算识机命之口。‘绝地阎罗难未尽,傲天应龙曾翼折’。(注:《辞源》说“应龙”是有翅膀的千年龙,五百年的被称为角龙。龙是不凡之物,寿命奇长,应龙更是龙中之贵。)这句话的后半句,明摆着便是说的孽海龙王曾义哲。若是让他习成了那套傲视无霜的至高剑法,他还会服从我们吗?”

霍世英冷笑了声:“识机命不过是妄言之徒,就算他说的准,那也不会改变什么。到时候我们就是冷观鹬蚌相争的渔翁,专等着熬汤了。”

程飞听了暗暗佩服他的狠辣,便说:“大哥真是雄才大略,小弟妄称三头蛟了!”

霍世英笑了笑,拍着他的肩头说:“二弟长于战术,而轻于战略;我长于战略,却对战术不精。你我二人只要通力合zuò

,那这茫茫的大海就永远都是属于怒蛟帮的。”

第六章 2

晴礵岛上安宁的日子转眼又过了一个月,在所有天龙帮帮众的通力合zuò

下,大寨终于落成了。整个寨子一分为三,正对大门的是寨子的主体---承天堂,东面是生活区,西面是习武场。整个大寨气势磅礴,古朴的建筑风格与四周的苍翠浑然一体,一经建成就给人一种已经屹立千年的感觉。

海妹的腿伤已经好了,现在还是跟着鲍震习武,虽然黑风夺命刀狠辣霸道,本不适合女子修习,但海妹喜欢这种直截了当的功夫,所以就一直没学别的。几位当家的虽然忙,但也没敢放下对武功的研习,几位师承不同门派的高手经常在一起讨论各自武功的长短,以期让自己的功夫更上一层楼。

天龙帮上上下下一派生机勃勃、万众一心的景象,而怒蛟帮竟然对在自己家门口不断壮大的敌人坐视不理。罗天旭当然希望能一直这样下去,但他知dào

他们一定有更大的阴谋,只是还不知dào

到底怒蛟帮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张继天也自然能嗅到山雨欲来的气息,于是最近两天两人经常聚在一起讨论怒蛟帮的计划。他们都感到怒蛟帮一直在等待什么,可就是猜不出名震海内的怒蛟帮还缺什么?他们绞尽脑汁,极尽所能,仍是猜不出任何的头绪。

这一天,两人又聚在一起,正思忖间,忽然见一个喽啰飞快的跑进来,慌忙的说:“禀告帮主,怒蛟帮的一只小船正向岛上驶来,说是来下战书的。”

罗天旭与张继天吃惊的对视了一下说:“该来的还是来了!二弟,我们且去看看来人是什么样的角色!”

二人于是飞快的来到了码头,只见在本帮大船的引领下,一直仅有独木舟大小的小木船荡悠悠的朝岛上驶来。船头一人迎风而立,如草原上的一颗孤兀的参天大树,那么醒目,那么傲然。张继天定睛一看,正是几个月前偷袭烈礵岛时,曾和自己交过手的龙牙堂堂主曾义哲。只见他还是那身白色的长袍,手中提着一把近六尺长的长剑。这把剑与罗天旭的长剑十分相似,只是剑身还要细些,剑鞘上的纹饰也略有不同。

小舟如回家般从容的驶进了码头,曾义哲一个纵身,双脚在海浪上轻轻一点便如雄鹰般飞到了半空中。只见他左手轻轻一抖,一道血红色的光芒嗖的一声便朝张继天激射而去。其角度和力道都是恰到好处,张继天不敢大意,小心谨慎的接过来物。

红色的封皮上赫然写着三个乌黑的大字---挑zhàn

书。张继天利落的拆开书信,扫了一眼它的内容,然后双手抱拳道:“张某本非好勇斗狠之辈,上次也不过是和曾大侠打个平手,大侠何必如此劳神?其实以大侠的性格,我们不该是势不两立的对手而应该是交杯换盏的朋友。如果,曾大侠不嫌弃,请寨中一叙,张某略备薄酒,与大侠喝上几杯,如何?”

“不必了!”曾义哲一贯的冷然语气道:“我不是来喝酒的,你亮兵刃吧!”

曾义哲猛地将长剑插入地中,这一坠,令剑鞘的三分之一深埋入土中。而后,他双手环抱在胸前,静静的等待对手的反应,看那态势已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张继天缓缓的抽出插在后腰上的纸扇,平静的说:“既然曾大侠一再坚持,那张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完,便摆开架势准bèi

与他一决高下。曾义哲打量了他一眼,仍是冷冷的说:“你还是换把像样的兵刃吧,否则我即便是赢了,也会被人说成是胜之不武。”

张继天略微收起架势,笑道:“曾大侠不要小看张某的纸扇,这扇骨是由经过千锤百炼的精铁铸成,不比大侠的宝剑差多少的。”

“好!既然如此,就让我的宝剑长歌好好的品尝毒孔明的鲜血吧。”

说话间,他的眼睛突然睁大,其中蕴藏的浓郁杀机像燎原的野火般四散开来。转瞬间,张继天便被罩在了无数的剑影之中。面对如此凛冽的杀招,他只能拼劲浑身解数,小心的使出玄阴剑法。每次当对手的长剑就要触及身体的一刹那他总是身形一闪,从容的躲开。这般手段让天龙帮的手下们感到很是骄傲,不由得赞叹二当家的武功炉火纯青:连如此凌厉霸道的剑法都可以这么轻松的化解。他们一边为张继天喝彩,一边对挑zhàn

出各式各样的嘘声,显然曾义哲的挑zhàn

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不自量力的自取其辱而已。

罗天旭却没有他的手下们那么乐观,他已经察觉到张继天的呼吸有些紊乱,看来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果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张继天的鬓角便渗出汗来,汗珠悄悄地划过脸颊,所有天龙帮的人也都开始意识到他的颓势,几百人一时间变得鸦雀无声。

张继天的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要命的是曾义哲咄咄逼人的气势给他造成了太大的心理压力。在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他经受着身体和精神的双重考验。对手的每一剑都拿捏恰到好处,斩刺削挑,招招精湛;张继天的每一个动作都轻巧利落,展闪腾挪,处处小心。在经lì

了一刻钟的僵持后,他的颓势越来越明显。他就像狡兔般想方设法逃离这漫天的剑网,可百密终有一疏,再狡猾的兔子也不能逃出猎人精心布置的陷阱。曾义哲的剑越舞越快,已经让他的长衫开了好几道口子。这时的张继天早已是汗如雨下,气喘如牛,虽然动作仍是不敢有一丝的怠慢,但招式已由开始的蓄势待变成了而今的苟延残喘。

就在曾义哲的剑就要刺入他腹部的一刹那,两道银光直逼对手的双眼,曾义哲急忙回剑自保,而他利用这千钧一的机会,腾空而起。等对手回过神来,准bèi

奋起直追之际,猛然现他手中的纸扇已不翼而飞。曾义哲暗叫不好,连忙急退,不等他稳住身形,无数的银光已经铺天盖地的袭来----正是张继天的绝技漫天花雨。

只见半空中的张继天犹如兴风起雨的神龙,不断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在这一腾一落之间,近千枚飞针朝着对手激射而去。曾义哲也不在保留实力,傲视无霜的剑招,行云流水般铺陈开来。两人惊心动魄的一击就在一起一落之间,转眼曾义哲周遭的飞针已散落一地,积了足足半寸厚。张继天落地后,正打算执扇再战,却被对手一剑挑扇离手,长歌剑随即傲然的架在了他的肩头。

此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罗天旭与赶到的庞氏兄弟连忙暗自运起了内功,准bèi

伺机出手救张继天的性命。只听曾义哲冷冷的说:“张继天,你以为区区千枚飞针就能奈何了我孽海龙王吗?我敬重你为了保全手下而不肯尽展所长。不过,就算你重九的一千八百枚飞针也不能伤到我分毫,你败了!”

张继天痴痴的愣了半饷才叹口气说:“不错,玄阴剑法善于攻心,所败之敌无不自暴自弃。不过你竟能借耻辱之力,练成傲霜门百年不曾有人习得的傲视无霜剑法。哎,真是天意,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曾义哲冷笑一声,旋即收回长剑:“你这玄阴剑法用心实在歹毒,不知让多少英雄豪杰含恨而终,我不要你性命,但我要你誓终生不再使用玄阴剑法,也不能将它传给任何人,我要你这门独门武功从此绝迹江湖。”

张继天听了不禁暗暗佩服他广阔的胸襟和绝对的自信,自出道来还没有人像他这样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立即二指指天,誓曰:“我张继天从此以后绝不用此武功,更不将其传与他人,如违此誓,人神共诛!”

曾义哲满yì

的点了点头,然后遥指着罗天旭说:“你一定是啸天游龙罗天旭了吧?”

庞鹏见他如此傲慢,正要上去灭灭他的锐气,却被罗天旭一把拦住。他双手一抱,说:“在下正是,不知曾大侠有何赐教?”

“赐教不敢当,只是想看看你背上的长风剑!”

罗天旭不理会一旁众人的抗议,疑惑的解下背负的长剑,暗自思忖道:“他怎么会知dào

这把剑的名字,难道他和鲍震有什么瓜葛?”

曾义哲接过长风,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了许多,好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他一把抽出长风,小心的大量它、抚摸它,犹如一位慈父在抚慰睡梦中的孩子。突然,曾义哲如电的眼神一下子从长剑上移开,直接打在罗天旭的眼中。只是一瞬间,他,又变成了不可一世的孽海龙王,慈父的影子一下子被抛进了无边的大海。

所有人都觉得刚才的一瞬,在他身上一定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好像他的灵魂一下子就被孽海龙王偷走了。他又恢复了杀气腾腾的龙王形象,以他特有的高傲语气问道:“罗天旭,你用长风很久了,应该知dào

‘长风’二字的涵义吧。”

罗天旭不知他的意图,小心的回答道:“不瞒曾大侠,这剑的名字我还是刚刚从你口中知晓,至于它的涵义还请曾大侠赐教!”

曾义哲略显失望的看着他,正色道:“‘长’字不必说了,这‘风’字源自汉高祖刘邦的大风歌。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刘邦从一个小小的泗水亭长,成为开创一代盛世的君王,靠的正是身边名将和谋臣的妙策良方,所以他一生都在寻求定国兴邦的忠臣良将。这把长风也是如此,不断追求能配得上自己的壮士。今天就让我看看,你到底配不配拥有这柄求贤若渴的宝剑!”

他一下子又将长风掷了回去,罗天旭才刚接住长风,就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强敌搦战,罗天旭不敢丝毫托大,他立即运起十成功力,与对手缠斗在一起。

两条摇天撼地的真龙一交手便见了真章,一时间剑qì

纵横,几个功底较浅的帮众已经受了轻伤,但没有一个人想要走开。因为像这样近距离观看高手对决的机会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幸碰到的。如果说它千载难逢,有些言过其实的话,那么说它百年不遇则一点也不过分。

两人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撕斗了近百回合,正当大家都恨自己目不暇接时,两人却突然分开了,刚刚的激斗就像一阵狂风,瞬间消失的毫无踪影。只见罗天旭的左臂上被划了一道长长的但并不深的伤口,血顺着下垂的胳膊一滴一滴的落在脚下的石头上。周围一片寂静,除了微风吹动树叶的声音外,就只能听到鲜血打在石头上的嘀嗒声。两人默不作声,只是死死的盯住对方,没有一丝放松。此刻,遥指着对方的剑就已囊括了所有语言,天地间仿佛只回荡着四个字---你死我活。

四周的人还在屏气静静地等待着结局的到来,其实并不完全因为他们的专注才忘记了呼吸,更重yào

的是,双方强dà

的威慑力迫使他们不能呼吸了。就在所有人都为罗天旭捏了一把汗的时候,曾义哲缓缓的垂下了拿剑的右手,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看来长风有了它值得托付的主人,你确实配得上它。”

罗天旭将长剑重新收在背上,按住流血的左臂说:“见笑了,其实我看得出来,你才是长风真zhèng

的主人,是该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说着他便解下了长风朝曾义哲扔了过去。曾再次接过长风,已不是刚刚疼惜的样子,只是淡淡的说:“大风起兮云飞扬,只要长风能在江湖上飞扬,我又何必一定要将它占为己有呢?况且我现在已经有了这把长歌,这长风从今以后就姓罗了!”

他又将剑扔了回去,罗天旭见他如此豁达,便赞赏的说:“曾大侠不愧是人中龙凤,只可惜你我立场不同,不然我们……”

“你不必客套,我今天来一是为了一雪前耻,二是为了你们的三当家的鲍震。”

此言一出,立kè

在帮众中引起一阵骚动,所有人都满腹疑惑的盯紧了这个清瘦挺拔的挑zhàn

。只有罗天旭听了这句话后一点也不惊讶,从容的说:“曾大侠有话直说,罗某一定为大侠亲自传达。”

“劳烦罗大侠转告鲍震,就说三天后的此时,曾哲与他在暗礵岛上一决生死,了结过往的所有恩怨。”

放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走,原本围得铁桶似的人群自的让出一条大道。他孤独的走在大道上,好像他是亘古以来唯一走过的人,而夕阳把他的影子拖了好长,似乎将这阴影一直投在了罗天旭的心里。

罗天旭缚好长风,目送曾义哲离开晴礵岛,又回住所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口,换上件干净的衣服,才径直朝船坞走去。秋风中,鲍震正坐在草垛上一边喝酒,一边监督着周围巡逻的手下和忙的热火朝天的船匠。罗天旭看见这一片蒸蒸日上的景象,此时却没有一丝高兴,而是感到有谁似乎在他的胸口插了一根锥子。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基业,好不容易让这帮信任自己的兄弟有了一个稍微像样的家。本打算和兄弟们一起惩恶扬善,祸福同享。谁知,鲍震竟会有曾义哲这样棘手的对手。如果鲍震……他不愿往下想了。摆在他面前的是一道比死亡还要可怕的选择。如果鲍震真的遭遇不测,那作为大哥的他是该去为兄弟报仇,还是背弃当初最真挚的誓言,毕竟他的身后还有几千人眼巴巴的望着他。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思绪从可怕的选择中硬拉回来,然后使劲揉了揉闷的胸口,这才朝鲍震走去。鲍震听到脚步的时候,他已经离得很近了。鲍震知dào

能让他如此困难才能察觉到的人只有罗天旭和庞忠两个人。无论是谁,他都不想让人知dào

,堂堂三当家在干正事的时候,还舍不得他那之心爱的酒瓶。没来的及回头的他,迅速将酒瓶收在怀里,瞪起两只虎目,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等待来人的“检阅”。

罗天旭慢慢的走到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三弟,想喝就多喝点吧。”

鲍震不好意思的笑笑说:“原来大哥都看见了,其实我也不想在当值的时候喝酒,都怪庞鹏那臭小子,净拿些好酒来馋我,我一时忍不住才……”

罗天旭紧挨着他坐下说:“不用多说了,三弟,大哥明白。来,让我尝尝老四弄来的好酒。”

鲍震这才笑着掏出酒瓶,说:“咱们哥俩好久没坐下来喝两盅了。这酒太少了,不如我叫陈风再去拿些来,咱们兄弟今天喝个痛快!”

罗天旭接过酒壶说:“不必了。”然后将瓶中的酒一饮而尽。

鲍震看出了他的反常,便心急的问:“大哥可是遇见了什么烦心事?是不是怒蛟帮的那帮兔崽子又来捣乱了?”

“三弟猜对了一半,大哥想问你一件事。”

“大哥直说便是,咱们兄弟有什么话不能直说?”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问你姓名,你不肯说,说是为了找寻一个刻意躲避自己的朋友。你那位朋友是不是叫曾哲?”

“大哥怎么知dào

他?他是我少年时的好友,失散了好久了,只是为了完成一位前辈的遗愿我才不远万里来找他,难道大哥有他的消息。”

鲍震的眼中露出的些许焦急和兴奋,无端的让罗天旭的胸口更疼了。他叹了口气,不敢再看他的双眼:“他现在的名字叫曾义哲,就是怒蛟帮龙牙堂的堂主!”

鲍震听完这句话,脸上的兴奋之色马上变成了怒容,他激动的从草垛上站起:“大哥,你不必说了,既然他已经是怒蛟帮的人了,也就不再是我的朋友。虽然我们从前有太多的恩怨,但我知dào

我该怎么办!”

罗天旭也站起来,认真的说:“从我们结拜的那天起,我就没怀疑过你。我不是来试探你,而是替他转告你,三天后的正午,他会在暗礵岛上等你做生死对决。”

说完这句话,他感到大半的力qì

一下子从体内抽走。“三弟,你不知dào

,他现在已经强到了什么地步,恐怕你我联手才能对付得了他。你这一去,不知我们兄弟还能否再见,三弟!”

他看着眼前的这个血性汉子,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他知dào

保持沉默时,他还有些力量,一旦开口,他仅存的力量全会化为云烟。

鲍震看他这样,淡淡的笑了笑:“大哥放心,我鲍震就算倒下也要把地上砸个大坑。不管他有多强,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来危害咱们兄弟。”

他提起刀,便再没回头,临走只是放下一句话:“这两三天我就在后山的山洞练刀,麻烦大哥跟兄弟们说声,别来打扰我。”

鲍震说的山洞就在山寨后面的小山上,这里是庞忠最先现的,鲍震知dào

此地之后就把自己的酒就全搬到了这里。如今在这里,他既不想回忆,更不想练刀,唯一还能引起他兴致的事情就是喝酒。不知是因为这里陈酿的酒劲太大,还是他的心事太重,还不到一坛,他就醉了。恍惚中,他又回到了那个北方荒旷的小镇,又看到了那个瘦小、俊逸的少年。

第六章 3

那儿本是一个平静的小镇,镇上的人生活虽清苦,但尚能满足温饱。日子就像穿过小镇的河水那样缓慢而安静的流逝。直到有一天,一壮一瘦的两个人来到了小镇,小镇上的人才见识到什么叫强悍。

那壮汉背着一口龙纹宽背刀,一身惊人的力qì

;而那高手的汉子则提着一把寰缕窄刃剑,一脸懔人的冷傲。据说壮汉是鼎鼎大名的刀霸周威,而瘦是赫赫有名的剑狂沈崖。他们每个人的经lì

都能写成一本大书,两人自从一次偶然的不打不相识后,便一起联手闯荡江湖,可以说是纵横四海,任侠天下。可不知为什么他们反目成仇,非要分出个高下。于是,传言风起,有人说,两人大战了三天三夜,结果谁也没能伤到对方分毫。也有人说,他们根本就没打,因为太了解对方了,所以一开始就定下了赌约,要让自己的传人替自己分出高下。

他们来到小镇的第二天,就开始满镇的搜罗四五岁的孩子,不到一天的功夫,两人就物色到了满yì

的传人,再后来小镇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除了偶尔遇到他们买食物时走出宅子外,人们很少见到他们的身影。

直到五年后的重阳节,他们才再度公然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沉静的小镇终于迎来了可以算是大事的事件,那是他们的徒弟第一次比武。宽大的擂台上,站了两个像极了自己师傅的少年,他们一个拿着把夸张的大砍刀,一个拿着只比自己略低点的长剑。

比武刚开始时,两个少年打得有板有眼,这确实让镇上的居民开了眼界,可是刚斗了半个时辰,少年们就累了,于是比武变成了打架,再后来,打架又变成了撕咬。总之,打到最后,两位师傅的脸都变得铁青,终于他们一起喊了声,住手!第一次严肃的比武就这样,以两位师傅颜面无光的方式草草的收场了。

过了不久,小镇上的人就看见两个少年一起喝酒,一起打闹,好像重阳节拼命撕咬对方的是别人似的。曾哲就是那个清瘦的少年,他和鲍震的友谊就是以这样不打不相识的戏剧方式开始的。后来,两人经常一起出来到山丘上的大松树下喝酒聊天。鲍震仍记得他们第一次谈论的话题就是自己的师傅。

“哎,鲍震,你说咱们的师傅怎么会这么赌气,因为一句话就反目成仇,还非要分出高下,害得我们过年才能回趟家。”

“嗨,大人的事咱不管,我只知dào

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才不管上一代的恩怨呢。”

“恩,我觉得那句话不过是个借口,他们合zuò

了一辈子,江湖上的人总是把他们当成一个人,所以赢了对方就是赢了自己,而只有战胜自己的人才是真zhèng

的强。”

“你整天瞎想些什么,大人们自有大人的理由,你费那心思干什么!来,喝酒,这可是上好的竹叶青,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又到福来酒楼偷酒去了吧,你也真是的!”

“哈哈,这酒偷着喝才过瘾,要是能偷着喝偷来的酒,那感觉简直赛过活神仙哪!”

“哈,瞧你那点出息!就知dào

喝酒!难道你就没想过别的?自从我握剑的那刻起,我就想,拥有了这柄剑我就拥有了天下,只要我狠下苦功,那未来就全是江湖跃马,仗剑天涯的日子。”

“我不管你怎么样,我只要尝遍天下的美酒也就不枉此生了。等咱们把武艺练好了,就结伴去闯荡江湖。你要你的天下,我要天下的美酒,咱们到时就是天下无dí

的搭档!”

曾哲听得笑弯了腰,他一口气喝光了手中的酒,目光直射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自从那年起,重阳节变成了镇上最热闹的日子。随着两位少年功力一点点的加深,他们轻轻松松的就能从中午打到天黑。双方以后的几年是各有胜负,都有意留了一手。这点小伎俩自然瞒不过他们的师傅,两位师傅却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们知dào

该来的总是要来,命运已经借他们的手决定了两个孩子的命运。这虽然很不公平,但他们自己也无力改变,因为这也是他们的命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曾哲终于练成了傲霜剑法,正当他盘算着如何向师傅辞行的时候,命运那只强有力的大手无情的改变了这个青年梦中的明天。

那天曾哲依然像往常一样,背着长风剑准bèi

到树林中练剑。就在他低头琢磨剑式变化时,猛然现一个清瘦、结实的身影挡住了大门。

“师傅”

曾哲仿佛察觉到了空气中不安的味道,所以只是小心翼翼的打了声招呼。

沈崖慢慢的转过身来:“徒儿,这些年,你的剑艺进步神速,已经到了可以与为师一战的地步了。”

曾哲听得心里一颤,但他不得不装作镇定沉稳的样子:“这些年来,让师傅费心了,不是您老的悉心栽培,徒弟到现在也是个一无所成的庄稼汉。”

沈崖听后干笑了两声,这让他的心里有些毛,也让他越来越强烈的感到今天将会生一件极不愉快的事情。

“徒儿,你和鲍震的事情我都知dào

。你应该知dào

我与他师傅之间的瓜葛,可你却胆大的与他徒弟为伍,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傅吗?”

空气一下子变得浑浊起来,就像平地里炸起了一声惊雷,一时间尘埃四起,遮住了往昔的所有恩情。曾哲扑通跪倒地上:“师傅,徒儿自知不对,但人生得一知己,我虽万死而不悔。徒儿甘愿受罚!”

沈崖轻笑了两声,带着几分愉快也带着几分嘲笑:“你小小年纪,可知知己这两个字的分量!古往今来,这两个字压死了多少武林豪俊,难道他们都是瞎子、傻子?徒儿,你涉世未深,千万不要将自己绑在这二字上啊。”

曾哲连连磕了两个响头:“徒儿记下了,徒儿天生愚钝,不等断绝友谊,还请师傅见谅,您就惩罚我吧!”

沈崖的脸上显出抑制不住的愤nù

,许久才恢复了常色:“既然你认定自己的选择,那师傅也不怪你。只是你一天不出师门,就要服从我的管束。如果你想跟鲍震那小子搅在一起,那么除非你向我证明你的剑已经足以出山了。”

曾哲猛地昂起头来,就像一只饥饿已久的豹子看到了等待多时的猎物。“徒儿,愿意接受任何考验,只求师傅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沈崖听到这,开心的笑了,他等这句话也等了好久了。

“好,很简单,拔出你的剑,只要你赢得了我,我就让你出山。”

最让曾哲吃惊的事终于生了,自从他习得了傲霜剑法后,便无时无刻不盼望着有一天能用这把剑开出自己的一片天。如今挡在梦想面前的,竟然是他最敬佩和深爱的师傅。他不得不俯下身子磕了好几个头,究竟几个连他自己也忘了,他只记得鲜血早已印红了额头:“师傅!自从两年前哲儿的父母在那场瘟疫中死后,师傅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宁愿一辈子守在您的身边,也不能为了下山对您动手啊。”

此时的沈崖已经化成了一块坚冰,从他的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表情,一种决绝的姿态占据了他的心也占据了他的脸:“我知dào

,从我把你领进师门那刻起,你就有了独自闯荡江湖的愿望。如今师傅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教给你了,今天是你在师门的最后一日,师傅要教给你最后一件事---选择。你有两条路,一是,超越我实现自己为之奋斗一生的梦想;一是永远留在这个荒僻的小镇,任风沙蚀化你那把磨了十年的长剑。”

“不,师傅,我不必选择。你不要逼我,你知dào

我是不会让师门蒙羞的。您就成全我,让我下山吧。”

“混蛋!”

沈崖的脸上猛地激起了根根青筋,曾哲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暴怒的样子,那可怕的气势仿佛一口气能吞掉整个江湖。

“你还不明白吗?这就是江湖,你时时刻刻都要做比死都要痛苦的选择,根本无法逃避。站起来!举起你手中的剑,让我知dào

我这十几年来费尽心血,培养起来的不是一个懦夫!”

曾哲伏在地上,双手紧攥拳头,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突出来,他感到血马上就要从中冲出来,冲毁他的一切。他忍耐着,颤抖着,两股强dà

的感情在脑海中激斗。

“如果你真的是个懦夫,那我现在就费了你的武功,以免傲霜门几百年的清誉毁于你手!”

曾哲的性子本就高傲,怎受得了,师傅一再的出言相激,强dà

的压力终于战胜了他的情感。

“既然师傅要看看徒儿的进境,那徒儿只有冒犯了!”

他闪电般的抽出长剑,冲了上去。沈崖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一种如愿以偿的微笑终于浮现在这个冷酷男人的脸上。

对决很激烈,他们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要制对方于死地,十几年的情分在刀吼剑鸣中击得粉碎。

鲍震一直在门外,他听到了师徒两人的对话。他是来找曾哲喝酒的,他们很早就约定好,如果想要一起喝酒,就一定要在他们没有练武之前。从一定意义上讲,他们都是武痴,只要刀剑一出鞘,那就决定了一天的安排。

他听着院里铿锵的剑鸣,一时间傻在那里。他无意中卷入了一场师徒的恩怨当中,而且这看似与他无关的事情,实则与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傻傻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结果。

院里的师徒还在打斗,两人的剑法轻巧、激越,而且都运用的恰到好处。斗了五十合都不分伯仲。对于曾哲来说,这样的时刻每增加一分,他的狂怒就越来越不能遏制。他将手中的剑舞的像只狂暴的怒兽,而他的整个人都已专注在剑上。沈崖看得出来,现在他的对手已经不是自己的徒弟而是他手中的那把剑---剑成了人的主人,控zhì

着曾哲对师傅无情的杀伐。

争斗一直持续了一个时辰,在沈崖就要刺中他徒弟的胸口时,剑突然停住了。早已狂怒的曾哲却没有像他师傅一样,能够那么自控,他一掌打在师傅的胸口上,沈崖的血一下子从口中喷出溅了他一脸。

鲜血特有的腥甜味道,终于让曾哲体内的魔鬼得以满足。曾哲也由此摆脱了恶魔的控zhì

,但他清醒过来时,却只能看着自己最后一位亲人在面前倒下,而他不仅无能为力,就连报仇的权利也被剥夺了。手中的剑突然变得沉重无比,他无力的扔下剑,一下跪在了重伤的师傅面前:“不,为什么?师傅!为什么要这样逼我!”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于是疯般的冲进师傅的卧房,又很快疯跑出来,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他用颤抖的双手打开瓶子,将丹药倒进了师傅的嘴里。紧接着他扶师傅坐起来,好为他运功疗伤。

鲍震听到院子里的打斗声停住了,才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他不敢冲进去,怕看见好友倒在血泊的惨象。一步一步,这短短的十几步仿佛走了几个世纪,当他不得不往院子中间看一眼的时候,却吃惊的现,身受重伤的竟然是曾哲的师傅。

曾哲的头上烟雾缭绕,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流下来,可辛勤的汗水并不是能弥补致命的过失---他的师傅又吐了一口血。他慌忙的收起了内功,而他的师傅虚弱的躺在怀里,像一个垂死的老人。眼泪马上模糊了他的世界,他感到过去的世界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而未来却遥远的让人绝望。

沈崖痛苦的咳了两声,声声带血,他费了好大力qì

,才有气无力的说:“徒儿,你可以出山了。记住,江湖上的事,只有是非没有恩怨,永远不要被感情蒙住双眼。师傅也许是你最后的亲人,希望你将来能够无所牵挂的仗剑天涯。”

他好不容易说出这些话,便昏了过去。曾哲再也控zhì

不了自己了,他疯似的冲了出去,院子里顿时陷入一片死寂。鲍震还傻傻的愣在那里,过了良久他才朝沈崖走过去。他现沈崖还活着,便急忙将他抱进了屋里。经过他二度的运功疗伤,沈崖终于醒了过来。虚弱的沈崖看见守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自己的爱徒,心中只能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他强忍着痛坐起来,将手边的丹药吞下两粒:“鲍震,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那么做吧?”

鲍震点了点头,随即着急的说:“沈大侠,你有什么话,咱们以后再说,你现在需yào

休息。”

沈崖无奈的笑了笑:“不必了,我的内脏已经被打坏,命不久矣了。既然上天派你来做我的送终人。那我就把我那在心里憋了三十多年的话跟你说说。”

鲍震从他的话中听出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只好安静的坐在他身边,等待他垂死的倾诉。

“傲霜门有一个非常残酷的门规,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人使用傲霜剑法。所以,傲霜门的弟子都是超越了他的师傅以后才能下山的。这样做,虽然残忍,但也保证了傲霜剑法能一直高质量的传承下去。当初我的师傅用剑逼着我的时候,我选择了逃避。因为我相信,有一天师傅能够回心转意,但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的师傅也没有妥协的意思。当时我年少轻狂,根本不能再忍受那些苦行僧似的日子。我知dào

我已经超越了我的师傅,再呆在师门对我来说,已是一种痛苦的折磨,我不断的找寻逃出的机会。我天真的以为只要我在江湖上闯出名堂,师傅就不会在因我违反门规而怪罪我了。经过一年的精心准bèi

,我才跑了出来。初涉江湖的我为了成为师傅的骄傲,不停的找各大派高手挑zhàn

。一年后,我的长剑已经品过了三十名高手的热血。那时,我已经被人称为剑狂了。后来,我兴奋的赶回师门,希望师傅能原谅我当时的怯懦,可等待我的不是师傅宽容的微笑而是一个荒芜的坟。我的师傅在我逃走后,就自杀了。

这件事折磨了我一辈子,我总是想,当初如果我亲手打败了师傅,那么师傅至少能心满yì

足的离开人世,而不是像个无能的弱一样含恨而终。”

鲍震轻轻的叹了口气:“所以你不要曾哲像你那样,你也不希望自己像师傅一样,是吗?”

“不错,命运就是如此,我们总以为能改变它,可到头来,改变的只能是我们自己。也许你认为,我和你师傅不该决定你们的命运。让你们成为敌人,或许这真的很残忍,但命运对谁不残忍呢?它就像一个市井无赖,你越是安抚它,它就越是得寸进尺。只有你勇敢的对他拳打脚踢的时候,你才会知dào

,当初你的懦弱是多么的可笑。”

说到这,他因为激动又咳了几下,虚弱的样子完全不会让人想到,他曾是让无数剑客饮恨的江湖宿煞。

“好了,我想说的就这么多了,你可以走了,我需yào

静静。”

鲍震缓缓的站起身,他知dào

这个时候的沈崖只想一个人默默的迎接死神,所以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头也不会的离开了小院。后来,曾哲再也没有在小镇出现过,一直到现在,他才得知了自己挚友的下落,可如今他们终究成了敌人,而且他们再也无法逃避那宿命的一战。

鲍震坐在山洞里面,一边喝酒一边回忆过去。现实太可怕了,他不愿多想,但当他再次想起沈崖临终是的话时,他浑身一震,不得不把目光重新拉回来。不管从前如何,如今曾哲已经变成了他的敌人,而且这个敌人相当可怕,他威胁到了鲍震看的比生命还要重的东西。鲍震一次次的问自己,究竟我能不能对他下手,我是不是也会逃避命运,逃避这个命中注定的敌人。

酒,唯一能让他一畅胸中积郁的东西只有它了。他喝得酩酊大醉,恍惚中,却皱着眉握紧了拳头。

第六章 4

决战的日子终于到了,按照规定,双方可以有一人陪同,罗天旭当仁不让,陪鲍震来到了暗礵岛。暗礵岛是一个荒芜的小岛,岛上除了黑色的岩石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的东西了。整个岛屿就像一座荒芜的坟,它默默的忠诚于死神,无声无息的吞噬着曾出现在这里的每一个生命。

今天,小岛虽然热闹了一些,但死亡的气息却变得更浓了。罗天旭和鲍震来的时候,曾哲和霍世英早已整理好了战场。如果这个岛上有什么能令人感到舒服的话,那就只有这片空旷的战场了。空旷的战场让人暂时减轻了杀气产生的巨大压力,这里空旷的足以让决斗的人尽情的挥洒即将燃尽的最后一点生命力。

曾哲和霍世英负手而立,两人都像雕像一般面无表情,只是淡然的看着来人一步步走近。不远处,有一个青色的茶几,上面摆着酒具,酒已温上,淡淡的热气从茶几上飘起,让这个小岛多少有了点生气。罗天旭和鲍震慢慢走过去,双方互抱了抱拳,却都没有说话。霍世英作了个“请”的手势,将罗天旭引到了茶几旁。他默默的斟好酒,才说:“今天将是一场龙争虎斗,你我都是这场大战的见证。不如,我们边喝酒便观战,免得在一边无所事事。”

罗天旭看得出来他对今天的战局胸有成竹,才会说的如此轻松,但既然对方提出的要求合情合理,他也就没有再推让。

霍世英端起酒杯:“先干为敬。”

罗天旭知dào

他还不至于用下作的手段害自己,就也一口气干了杯中酒。

战场上真zhèng

的角色都很平静,好久,鲍震才缓缓的说:“这么多年,你一定经lì

了不少事情,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我知dào

你还为你师傅的事自责,但有些事我们无法改变,只能承shòu。”

曾哲轻蔑的笑笑,高傲的个性展露无遗:“你是在教xùn

我吗?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说教!什么叫这步田地,我现在是堂堂孽海龙王,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竟然敢用怜悯的口气对我说话!”

鲍震知dào

自己不善言辞,所以早早的结束了这场交谈:“如今你已经成了一条毒龙,看来师傅说的没错,我们注定要成为敌人!”

曾哲不再答话,看着他的刀向自己砍来也不拔剑,只是空手和敌人周旋。

百步以外是另一场战斗,其激烈程度毫不比这边逊色。霍世英一脸不在意的神情,他似乎对杯中的美酒更加倾心,只是偶尔的往决斗的两人那边看看,不时还露出轻蔑的微笑。

“罗帮主,你觉得鲍震的胜算大吗?

罗天旭的目光被他的问题拉回来,他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他的对手。霍世英约有四十岁,正值壮年,虽然他的皮肤被海风吹成了棕褐色,但透过这层天然的伪装,还是能看出他不凡的样貌。他身着的一身藏青色的长袍随着海风轻微的鼓起,让人一眼便有种逸然的感觉。

“霍帮主,不管胜负如何,我天龙帮都没有一个人是孬种。我所知dào

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

他平静的话语里蕴藏这一股力量,既不狂妄,也不卑微。霍世英听了他的话,心中涌起莫名的兴奋,他知dào

真zhèng

能称得上对手的人就在自己眼前。

“天命?我从不相信什么天命,实力才是一切。小到这次决斗,大到我们的帮派之争。你真的以为凭你们区区千人就能动摇我已端坐了十几年的海上霸权吗?”

霍世英将杯中的就一饮而尽,酒杯重重的放在了桌上。

罗天旭朝鲍震看了一眼,此刻决斗正值白热化。曾哲的长剑真的化成了一条毒龙,在昏暗的背景下,显得如此狂暴、恐怖。

“是啊,实力的确重yào

,但霍帮主没看出来,怒蛟帮多行不义,江湖上对你们已经积怨已深,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霍世英的本来平静的眼中开始出现怒火,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如此说话。

“替天行道?你以为你是侠客?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侠不过是盗的一种美称罢了。江湖上从来没有什么侠义,有的只是弱肉强食这条亘古不变的无上法则。”

“没有人能够不犯错,但如果犯了错却只强调客观原因,那这个人只是个可怜的弱!霍帮主不必心急,你看,胜负还未定呢!”

罗天旭从容的指向决斗场,此时,曾哲和鲍震两人打的正酣。鲍震的上衣已经划了三四道口子,身上也有道浅浅的剑伤。透过他残破的上衣,可以看见他如炭火般燃烧的黑红色肌肉,还有他高昂的斗志和永不言败的执着。他的每一击都力逾千斤,将自己天生的力量挥到了极致。曾哲虽然剑法比他高明,但为了抵挡这山崩地裂的力量,他一时不能将自己的武功全部施展出来。两人的刀剑交相辉映,不断出铿锵的悲鸣和炫目的火花。手中的兵器在这样高强度的撞击中,很快都卷了刃,但他们不敢有任何放松,因为他们都知dào

,即便是树枝在对方手里也是致命的,何况是刚刚有些卷刃的兵刃。

霍世英看了看战况,无所谓的笑笑,这一笑让罗天旭看出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这激烈的战况上。

“曾哲居然会被逼成这样,难怪他可以力拼我的两大堂主,果然是天生神力。不过,曾哲还是占上风,我们怒蛟帮还是占上风啊,!哈哈”

“是吗?我相信鲍震一定会赢,你难道看不出来,他的气势已经扯平了两人在武功上的差距,而且他的斗志越来越高了!”

“没错,但他也越来越累了,等他精疲力尽的时候,曾哲就能轻易取了他的性命。所以说,实力就是一切,气势、斗志、信念,都不过是些自欺欺人的把戏。你看,如今的怒蛟帮如日中天,只要我愿意,我可以一口气吞了你们,但我不想那么做。你知dào

吗?我很欣赏你们,如果我们能够摒弃前嫌,精诚合zuò

,那么何止一个南海?整个天下都会是我们的!”

他的眼中突然射出一团火,烧得人有些难受,罗天旭这才明白了他此行的真zhèng

目的。

“原来,霍帮主是想拉拢我们,可惜我们兄弟个个都是嫉恶如仇的好汉,霍帮主怕是太小看我们了!”

“你不怕我一怒之下,派人灭了你们吗?”

他的脸阴的很厚,空气伴随着这气势汹汹的一问僵住了。

“你不是个冲动的人,你应该记得上次我们劫掠船匠的事。虽然你们有近万余人,但我们只用两千多人,就轻松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如果真的打起来,怒蛟帮一定会元气大伤,到时任何一个觊觎南海的帮派都会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轻易毁了你们十几年的心血。”

“哈哈,我越来越欣赏你了。人生下来就是为了斗争的,跟天斗,跟地斗,跟人斗,跟命运斗。一个人对手的强弱决定了这个人的档次,有你这样的对手,我真是不枉此生!”

“令人尊敬的敌人是最可怕的敌人,我们都是可怕的敌人,不是吗?”

两人相互敬了一杯,远处曾哲和鲍震还在激战。

“真有意思,我对你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你可以说是我最看重的朋友,不过这一点都不妨碍我想要把刀子亲手插进你的胸膛。”

他自嘲的笑笑,看了眼不远处两个正在拼命的好朋友。

“是啊,人就是如此的奇怪,追寻了半世,才知dào

追求的不过是追求本身。”

“罗天旭果然不同凡响,不过我追求的是天下。普天之下,任我纵横,那是何等快意的事情!”

“古往今来,多少英雄豪杰都是为了天下,可天下又曾真zhèng

的属于过谁?如果不是你的手下草菅人命,如今我早已远离江湖的腥风血雨,过上了无忧无虑的渔民生活。你的野心害了多少想要简单生活的寻常百姓?”

“不,你不会。我们都是不甘寂寞的人,一个小小的渔村又怎能容得下你的雄心壮志?你注定要在这海上跟我一争长短,不仅是命运注定,也是你这个人本身注定的。!”

罗天旭不再答话,将注意力全部移向战场。

战斗已经到了尾声,正如霍世英预料的那样,鲍震的速度稍慢了一些,这让罗天旭的心里感到了一些紧张。面对如此可怕的对手,任何一点细微的疏忽都可能致命。此消彼长,曾哲的剑qì

如虹,开始了一场暴风雨般的反击。他后制人,好容易得来的优势自然相当珍视,剑招招招攻向对手要害。鲍震则疲于保命,战局对他越来越凶险。

霍世英得yì

的看了看罗天旭---事实正在证明着他的实力论。曾哲排山倒海的进攻最终还是洞穿了对手的防御,长剑刺中了鲍震的左臂。鲍震顿时感到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他的左臂传来,他咆哮着一刀斩向对手,誓要一雪这一剑之仇。曾哲见势立kè

回剑一挡,不料这狂暴的一击倾注了太多的力量,早已伤痕累累的兵器不堪忍受这至猛的一击。呯的一声,两把上等兵器齐声断掉,两人都被震的身形一散。毕竟曾哲的武功略胜一筹,他早一步稳住身形,一掌拍向鲍震的前襟。鲍震自知这一掌已避无可避,便也不躲,手腕一抖将断刀刺向对手。他的意图十分明显---同归于尽,这是他早就算计好的,而且对他来说,这可能是最乐观的结果了。

曾哲的掌风就在他的胸口停住了,但他的断刀却没有任何犹豫的洞穿了对手淡薄的身体。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曾哲的血溅了鲍震一身,他吃力的保持着站姿,可死神却夺走了他站立的尊严。他缓缓的跪了下去,鲍震一把揽住他虚弱的身子,热泪早已模糊了血红的双眼。

“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曾哲干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说:“鲍震,我不能原谅自己。别人都没有资格杀我,我只能死在你的手里。”

鲍震迅速的用点穴止住了流血,他想要为曾哲输些内力却被曾哲止住了:“不要白费力qì

了,我的时间不多了。鲍震,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是我生命中最开心的时光,那时候有你,有师傅,即使是我失去双亲的时候,我也没有感到如今这般的孤独与恐惧。”

他又咳了两声,这一次捂嘴的手上沾上了血。鲍震忍不住心中的凄楚,两行热泪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变烫了。他哽咽着说:“你一直是你师傅的骄傲,他一直为你骄傲啊!为什么你不肯原谅自己?”

“不,我太疯狂了,为了什么狗屁天下,竟然亲手杀了我最亲的人。我怎么能原谅自己?”

他再也说不下去,泪水模糊了他那张清秀的脸:“我以为我不会哭,我以为我会笑着心满yì

足的离开人世。鲍震,给我点酒吧。”

鲍震抽噎着摸索出藏在身上的酒瓶,递给奄奄一息的曾哲。

曾哲扬起脖子,将流火般的烈酒直灌下去。烈酒像火油直接浇在了他即将燃尽的生命上,虽然给了这生命最后一点力量,但也加速了他生命的燃尽。他苦笑了下,感觉身上有了点力qì

:“我还记得你说过,我要我的天下,你要天下的美酒。现在,我也只想要天下的美酒,可惜一切都迟了。鲍震,扶我起来吧。”

他意味深长的话,一时让鲍震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拭干眼泪,把他小心的扶起来。那谨慎的样子,像是托起一只易碎的古董花瓶。曾哲吃力的站定身子,一只手按住流血的伤口。点穴并没有起多大作用,血像是桀骜不驯的洪水,不断侵蚀、冲刷着他虚弱的身躯。他的另一只手还紧握着那把断剑,这么多年,唯一跟随他的只有这柄剑了。他吃力的抬起右手,看了看手中的断剑:“鲍震,我真是太傻了。原以为拥有了一把剑就能拥有天下,可到头来,没有赢得天下,却把自己丢了。我错了,错得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他拼尽最后一丝力qì

,将断剑扔了出去。昏暗的天空下,断剑长歌旋转着飞了出去,带着主人的爱恨情仇,带着他的狂傲,也带着他的生命一同插进土里。此刻的曾哲完成了最后的生命仪式,他再也无力保持站姿,无力的倒在了鲍震的怀里,喃喃的说:“下辈子,我要当一只鹰。即使不用剑,也能自在的遨游天下。”

死神终于带走了疲惫的曾哲,鲍震看着他像婴儿般单纯而安详的睡去。此时,他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昂头向天,只是苍天也不知如何答复,只是不断的重复他痛苦的问题。

不远处,霍世英面无表情,他看了一眼对面的罗天旭,眼神中看不出有一丝沮丧:“无论如何,我都是赢家,只是事情并非如我预料般展。”

“曾哲已经强的无法控zhì

,他的生存对你已经造成了威胁。如果这一次他胜了,那接下来,他会不断的向天龙帮的其他当家挑zhàn

,直到天龙帮的当家全部失去威胁,或直到他战死。是吗?”

“不错,曾哲再强,也不过是把剑,而且用不好,随时都会伤害自己的性命。真zhèng

的较量刚刚开始,我的朋友,我强烈期待亲手送你上路的那一天。”

霍世英扔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罗天旭和鲍震带着曾哲的尸体回到了晴礵岛。全帮上下一阵激动,但当他们看见如鲍震这般铮铮铁骨的汉子眼中的泪光时,心中都有种说不出来的难过。鲍震没有去参加他的庆功宴,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大口大口的往心里灌酒,可无论怎样的美酒,流进心里的滋味都变得那么苦涩,苦涩的让这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如何也无法承shòu。

第七章 前尘之怨 1

晚上,月朗星稀。罗天旭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想起霍世英的话,想起曾哲苍白的脸,一股难以名状的恐惧就排山倒海的席卷而来。这时,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罗天旭听出来是张继天,便披上衣服等他进来。敲门声如期而至,它打破了夜的寂静也打破了罗天旭心中的寂寞。

“大哥,我能跟你谈谈吗?”

“进来吧,二弟。”

张继天不慌不忙的进来,掩上门,便说:“大哥,三弟从我这里要了一些防腐散,说要把曾哲的尸体送回家乡安葬。我看怒蛟帮一定会拿这件事来做文章,所以过来跟你商量一下。”

“你是说,他们会对三弟不利?三弟既然要做,那我们就不可能让他改变初衷。不过,他受了伤,又因为曾哲的事如此伤怀,如果他一个人去,的确让人不放心。他是不是执意要一个人去?”

“是啊,虽然我给他处理了一下伤口,但以他现在的状态,很容易让人暗算。我看还是让庞忠暗中保护他,比较稳妥。”

“这个……”罗天旭犹豫了一下,心中略作盘横,担忧的说:“怒蛟帮不敢动我们,主要是忌惮我们五兄弟的本事,如果只留下我们三个,他们就敢长驱直入,一举侵占晴礵岛,可鲍震现在的情况也的确让人担心。”

两人沉默了一会,罗天旭在房中踱了几步,问:“你看他们会派谁去执行暗杀?”

“秦何,虽然他的功夫并不强,但单论暗杀技巧,他不一定会比五弟逊色。”

“的确是个棘手的角色,看来,我们只好让五弟跟着暗中保护了。传令下去,即日起,全岛上下戒严,取消一切出海活动,我们要坚持到他们两人回来。”

张继天听完便要走,但罗天旭的话还没说完:“二弟,曾哲的事你清楚吗?”

“哦,你是说傲霜门的事吧,我略有耳闻。其实这次来我本也想跟你谈谈这件事。”

两人重新围坐在桌前,开始一场艰难的讨论。与此同时,烈礵岛的二位当家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划当中。

“大哥,我们少了一把剑,曾哲的死对我们的实力影响很大。”

程飞有些担心,他毫不掩饰心中的忧愁,仿佛希望霍世英能给他一颗定心丸。霍世英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茶,仿佛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大哥,你在听吗?”

程飞有些急了,他的语速也更快了,希望自己的焦急能感染对方。霍世英放下手中的茶杯,随意的看了他一眼说:“说说你的计划。”

“恩。现在是我们一举消灭天龙帮的最好机会。”

“恐怕也是最后的机会吧?”

霍世英冷冷的插了句话,空气便一下子冷了下来.

“也许吧,四堂堂主加上我们两个要敌过他们五兄弟已经不太可能,但现在鲍震要去安葬曾哲,这就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你认为该派秦何去吗?

“我正想跟大哥商量这件事。派他去刺杀鲍震的话我们的战力会受影响,不派的话又会失掉除去鲍震的好机会。现在很矛盾,大哥,你怎么看呢?”

霍世英略带轻蔑的笑笑,他缓缓的站起身来:“看来这些年风平浪静的生活的确腐化了我们,当年海上争雄的时候,我们不是常常借刀杀人吗?二弟怎么忘了,罗天旭的仇家不止我们一个啊。”

程飞兴奋的拍案而起,仿佛已将胜利牢牢的握在了手里。“我等的就是大哥的这句话,这么多年我们怒蛟帮纵横四海,何曾求过别人。这次大哥肯话,我就放开手干了。”

“这也没办法,秦何去杀鲍震,我们就只剩下五元大将了,对方肯定有三人或四人留守。即便是五对三,我们还是会有很大的损失,所以若能再请出一员大将,那我们不仅能轻易灭了他们,还能保住海上霸主的地位,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霍世英与程飞相视而笑,笑声中夹杂着的狂热火焰正咆哮着朝晴礵岛冲去。那气势,似乎真的要把岛上一举燃净!

鲍震坐在马车上,一边喝酒一边回想过去和曾哲的种种。初冬的南方并不冷,所以他穿的不多,但赶了一个多星期的路,过了秦淮河后,天气骤然转凉。寒冷的味道一下子充斥了他的身心,但他并不愿去添置衣服,而是多喝了些酒。他觉得冬天的味道就是家乡的味道,因为逗留已久的南方没有冬天,这种久别重逢的感觉让他很受用。

一路上,马车上的棺木成了最好的通行证,经过城门关驿的时候,并没有耽搁多少时间。这样的顺利对鲍震来说,也并非是好事。对于时间他很矛盾,他既想要更多的时间来跟曾哲独处,又希望能尽快的赶回去。在海的那边,战争正探出他无情的魔爪,准bèi

随时抢走他仅剩的一切。

这些日子里,他没有住过店,晚上就在马车上睡觉,白天经过市镇时,就买点酒和干粮。每次打开下一瓶酒前,他总会先敬好友一些,然后说一句:“别着急,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曾哲并不着急,张继天的药很灵,尸体不但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还能散出淡淡的药香。

“放心吧,药力会持续一个月,这段时间够你从这到你北方老家走个来回了。”

想起张继天的这句话,他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尽快赶回去,只为了那些兄弟和他们的理解。

很快,半个月就在追思与赶路中匆匆的过去了,鲍震把曾哲安葬在小时候经常去的那个山岗上的常青树下。下葬那天刚下过雪,四周一片银白,只有那棵常青树给苍白的大地添加了一分色彩。周围空旷的令人压抑,鲍震最后一次敬了好友一杯酒,他看见杯中酒像一条银线在雪地中冲出一个小坑,而后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好友真的像从前那样喝光了他递来的酒。他叹口气,慢慢的抬起头来,眼前村子还是像从前一样,两个仅隔着一条街的四合院更是一点改变都没有。此情此景,让他感慨不已,物是人非,怎能不让人伤怀?他还是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如此安排,泪,不知不觉得再次划过脸庞。不一会他便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嚎啕大哭起来。此时,白茫茫的天地间或许只有这一痛彻心扉的哭声,能让人感到一丝真实。

安葬好曾哲后,他将那两匹拉车的好马送给了老乡,换了匹快马。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明天将是一个新的开始。”他郑重的告sù

自己,故乡的一切都已成烟云,以后晴礵岛就是他的故乡,因为那里有他最后的亲人。

换好了衣服和心情,他日夜兼程的往回赶。大约跑了十天便已经到了福州府,这主要归功于那匹快马。它的确是千里挑一的好马,日夜兼程的跑了十几天,中间只休息了五六次。那匹马好像能看懂主人焦灼的心情,所以没命的只顾跑,可当终点就在眼前时,它却倒下了。鲍震在城外,找了块地方,亲手安葬了这匹好马,才进了城。

第二天,他又买了匹马,心急火燎的往海边赶,可正当他走到青龙山山道时,意想不到的事生了。马失前蹄,有人布了陷阱,机关同一时间被开启。陷阱里蓦的窜出一丈多高的烈焰,可怜的马儿瞬间出摄人心肺的悲鸣,随即化成了焦炭。

鲍震虽然第一时间从马上跳了下来,但无情的大火还是燎起了衣衫。他一着地就在地上连打了好几个滚,才让火熄灭,但事情没有想象的简单。紧接着,漫天的暗器像蜂群,呼啸着朝狼狈的鲍震扑来,眼看他就要丧命于此了。

正在这时,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只听到无数金属碰撞的声音,暗器便落了一地。鲍震乘机爬起来,愤nù

把他的眼染的血红:“混蛋,敢暗算老子!今天不生撕了你,老子就不姓鲍!”

秦何见势不好,又撒下一阵飞镖然后转身就跑,鲍震和庞忠紧追不舍。庞忠一边跑一边说:“三哥,我不会再让他从我手里逃走了。”

鲍震点点头:“今天,我一定要亲手宰了他。”

“不行,这次要生擒他,怒蛟帮好像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

鲍震不再说话,只顾一心追赶。三人不一会便来到了城镇的一处小院。小院虽然不大,但格局布置的相当精致,一看就知dào

它的主人不是碌碌之辈。秦何闪进宅子之后便不见了踪影。鲍震哪能这样罢休,气急败坏的就要往宅子里闯。庞忠要谨慎的多,他拉住怒气冲天的鲍震:“三哥,不要莽撞!这宅子的主人不是个庸碌之辈。”

“怕什么?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是谁敢在次放肆!”

洪亮的声音含着一股强dà

的压力,庞忠一听就知dào

此人内力深厚,是个厉害角色。他轻轻皱了皱眉头,恭敬的说:“在下天龙帮庞忠,刚才和兄长被人暗算,追踪此人来到贵宝地。打扰之处,还请尊驾见谅!”

屋子的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高寿而冷峻的中年人负手走出,一看那气度就知dào

,他是此地的不二主人。鲍震定睛一看,怒火不禁一下冲到头顶,原来宅子的主人不是别人,赫然是罗天旭的死对头---铁掌帮帮主聂世海。

“好,姓聂的,老子一直没空和你好好算算旧账,今天既然赶上了,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了吧!”

他一怒之下拔出背上的大刀就要往前冲,庞忠忙把他拉住,说:“聂帮主,我们帮主曾交代过,过去的就过去了,他现在不想再卷入过去的恩怨,还请聂帮主行个方便,把暗算我们的人交给我们。”

鲍震听了重重的哼了一声,将刀一把插到地上。

“你们的事与我无关!他是来寻求合zuò

的,我虽然没有答yīng

什么,但来人是客,既然人在我这,我就要保他周全。”

庞忠闻言眉头一蹙,谨慎的考lǜ

是不是该就此罢手。秦何见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义正词严的对聂世海说:“真是欺人太甚了,居然想在聂帮主头上动土。聂帮主,我帮你灭了这两条乱吠的野狗!”

他狐假虎威的的言辞,不但激怒了二位异姓兄弟,也让聂世海感到十分厌恶。兄弟二人随即摆开架势,誓要教xùn

这挑拨离间的小人。

“不必了,这已经是我自己的事情了。你不要插手,我不想跟你们怒蛟帮有任何瓜葛。”

聂世海的语气威严而坚定,更像是一种命令。秦何不敢再说话,退到了一边,静观局势的展。庞忠听他这样说,心中刚泛起的怒气便消散了,鲍震也收起刚刚的架势,气氛暂时缓和了下来。

“现在,我不想跟你们打,你们帮我给罗天旭捎句话。这个月十五,我在青松岭等他,他敢来最好,若是不敢我就跟怒蛟帮合zuò

灭了你们天龙帮!”

“混蛋,我先灭了你!”

鲍震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他一把拔出牢牢插在地中的刀,准bèi

一畅心中的怒气。庞忠知dào

在这里生事一定不会讨到好处,他一闪身拦在了鲍震身前,说:“聂帮主的话我们记下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罢,硬拉着鲍震纵身而去。

晴礵岛上,一片节日的气息,大家早就得到了鲍震回来的消息。他们摆好酒席,准bèi

为再度生龙活虎的三当家接风,可是鲍震却一点都不领情,他一进山寨便黑着张脸。也不管衣着多么狼狈,便怒气冲冲的直奔罗天旭的房间。大家摸不到头脑,只能猜测他是因为中了伏击,才会如此气愤。

鲍震来到罗天旭的房门前,用力的敲了两下,没等主人回应,便直接闯了进去。罗天旭一听这架势就知dào

一定是他回来了,见他一身狼狈,料定必是中了敌人的暗算。

鲍震一坐下,便大声嚷嚷道:“气死我了!怒蛟帮的那个杀千刀的秦何竟然敢暗算老子,幸亏五弟及时赶到,才化解了我这一劫。我们本要捉那王八蛋回来,谁知他竟然跟聂世海串通一气。”

罗天旭闻言略微一惊,小心的问道:“那你们跟聂世海冲突了?”

“没有,不过他约你本月十五在青松岭决斗,还威胁说如果你不去,他就联合怒蛟帮对付我们。”

罗天旭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他轻叹口气:“我和聂家的事是该有个了解了,他不来找我,我心中多少也有块心病。三弟,这事你们不要操心,今天的罗天旭已经不是半年前那个任人宰割的可怜虫了。今天是好日子,大家知dào

你要回来,特意为你置办了酒席,快去换身衣服,别辜负了大家的好意。其他的事,过会再说吧。还有,告sù

二弟,我就不过去了,有些事我还要仔细想想。”

鲍震还要说些什么,却被罗天旭一个决绝的手势回绝了,他只好愤愤的离开这里。目送走了鲍震,罗天旭关上房门,将前厅的热闹喧哗尽皆挡在屋外。那边些许的吵闹声隐隐传来,却让他觉得屋里更静了。昏黄的烛火,时时跳动,透过这灵动烛火,罗天旭隐约看见聂世海俊洒的身手,和冷酷的眼神。

聂世海的武功已炉火纯青,帮中功夫最好的庞鹏拼尽全力也只能小胜,但他既然执意要针对自己,那再逃避也没有用。这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生的这些事,让罗天旭成熟了很多。现在,他不仅是罗天旭,他还是天龙帮帮主,他的肩上还背负着几千条兄弟的性命。想到这,他轻叹口---好吧,就让我为这帮兄弟们拼一把。以前的罗天旭早已死了,如今的罗天旭会为了这些兄弟们与最强dà

的敌人拼死而战!

下定了决心,他便在脑中搜寻聂世海的每一招每一式,希望能针对他的武功寻找些破绽。

思索间,不觉夜已经深了。张继天和庞忠两人轻灵的脚步,打断了他的思维。门口随即想起了敲门声:“大哥,我们能进来吗?”

“进来吧。”

罗天旭收了收神,招呼两人坐下。正要问清他们的来意,却听张继天慌忙说:“大哥,听说,你要去跟聂世海决斗?”

张继天一改往日的从容,丝毫也不掩饰心中的焦急,哪有一点平日里镇定、沉稳的毒孔明的影子?庞忠看样子也不轻松,他刚要一起劝他不要去,便被罗天旭用手势止住了言语。罗天旭面色如常,语气也没有任何变化:“二弟,五弟,你们不用说了。这是我的宿敌,我早晚要面对他,何况我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外面已是寂静称霸的时辰,虽然让人不太适应,但死一般的寂静,让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格外有力。

“你们不要说了,我自有考量。大家好好休息,明天,我还有重yào

的安排。”

二人相互看了一眼,知dào

已经无话可说,只好静静地离开了他的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罗天旭就赶到了承天堂,令他略感意wài

的是,大家早已到了,连平日最爱迟到的庞鹏也早已神色凝重的等在了那里。罗天旭慢慢的走进去,对众人说:“很好,看来大家都知dào

了。那我就直说了,这次决斗我的确没有任何把握,所以我要先把帮里的事务交代一下。我走了,二弟就是帮主,我想大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异议。”

他看着这些平日里不把任何失意放在眼里的硬汉的失落表情,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似的闷。大家还是没有反应,他也只能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继xù

说道:“三弟性格鲁莽,而四弟又不习惯拘于俗务,那么日常事务就拜托五弟了。有什么事,你和二弟商量着办。基本上就这么多了,细节方面我也没空多想。这次让你们过来,主要还是想听听你们要说什么。我知dào

,你们有一肚子的话要讲,现在你们可以畅所欲言了。”

罗天旭说完这些,才坐到第一把交椅上,默默的看着他们,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还是鲍震最沉不住气,他的急躁让他看起来像是很生气:“大哥,你还说我鲁莽!你明知自己不是对手,为什么还要去送死?你以为你这样兄弟们会好受吗?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为什么不一起面对强敌,而让自己背负所有的困难呢?”

“三弟,这是我的事情,而且这件事总要有个了结,我不想再牵扯进任何人。如果什么都要靠你们的话,我还怎么当这个帮主?”

“可大敌当前,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

张继天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自然知dào

他们要面对的是什么,如果铁掌帮和怒蛟帮真的联手,那他们的以前所有的努力都会化为,既然大哥心意已决,那我就不再说什么了。不过,大哥你一定要记住,天龙帮需yào

你,我们需yào

你,我们要你一个承诺。”

“承诺吗?”

他怔了怔,然后庄重的对大家说:“我向你们保证,一定会活着回来!”

这时候,海妹突然从门口冲了进来,她一把抓住罗天旭的胳膊,好像正在和谁争夺他一样:“我不让你去!你的命是我救的,不经过我的同意,你不能自作主张!”

她的声音一开始就是沙哑的,说完这句已经完全是哭腔了。大家被她这么一哭,都觉得眼眶烫,一种许久不曾有过的悲憷被毫不费力的牵动出来。

罗天旭一时不知所措,想要掰开她紧握的双手,却着实费了些力qì

。他知dào

海妹是有些力qì

的,但没想到那种他不想提及的东西给了这个姑娘这么大的力量,他不好容易才让海妹平静下来。此刻,他像当初在沙滩上一样,突然忍不住的想帮她拢一拢凌乱的刘海儿。

“海妹,你对我的恩德我一辈子不会忘记,但作为一个男人,我有我不能推卸的责任。”

“那你为什么不用二哥的办法,他可是你的仇敌啊!”

罗天旭抬起头,目光好像透过屋顶落在了天边的云上。他略微一顿,说:“我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蔑视。生命中总有一种东西比生命还重yào

,于我,那就是高贵的灵魂。聂世海也有个高贵的灵魂,他应该是只能在公平的决斗中被打败的对手。”

他说完,便没有再回过头。径直离开了大厅,不一会,码头变成了整个小岛最热闹的地方,全帮上下三千人众在他兄弟四人的带领下为他饯行。他感到一股温暖的力量灌注进自己的胸膛,感觉很高兴又略带一点忧伤。

“兄弟们,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们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鲍震筛了一碗酒,小心的递过去,但还是洒了一些,因为他控zhì

不了因激动而不断颤抖的手:“大哥,喝了这碗酒再上路吧。这正是一年中最寒冷的时候,喝口酒暖暖心窝。”

南方的冬天其实没有丝毫的凉意,但他的这句话却让大家都觉得好像置身在了凝冻了天地的寒冷中。

罗天旭一口气喝完酒,将碗一扔便径直朝小船走去。人群默默的目送他离去,小船荡悠悠的在海面上越荡越小,可无论他走多远,人们还是看的见他伟岸、挺拔的身影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乘风千里,笑傲风浪。

第七章 2

青松岭的路罗天旭是很熟悉的,这儿曾经是他和聂世海常来的地方。清晨的山路,在迷雾和青松的掩映下,显得神mì

而可爱,就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不断的招惹你,而又不会真zhèng

伤害你。只是,现在的罗天旭没有心情去领会山路的俏皮,他驾轻就熟的登上了山顶,完全没有在意曲折的山路。

山顶有一个小亭子,名唤映月亭,是聂世海雇人修建的。每年的中秋节,他和聂氏兄妹都会在这里喝酒赏月。曾经的美好一下窜上脑门让他有些不适。如今,物是人非,这里竟变成了他们生死相争的地方。想到这,心中不觉掠过一丝惆怅。

他站在山顶朝亭子望去,一个高瘦的背影在淡淡的雾气中若隐若现。他一丝苦笑,便朝亭子走了过去。

“你果然已经来了。”

他走进亭子就直接说了这么一句,没有一点客套,就像会见老朋友。

“我跟过去一样,没什么变化,包括不喜欢迟到。只是你还是以前的罗天旭吗?”

“我的性格没变,但我的使命变了。今天我来,就是为了这个使命。”

“你说的是天龙帮吧。看来,你已经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标。我该恭喜你。今天,我要你来,不是为了决斗,而是为了告sù

你一件事。”

聂世海转过身,虽然还是一脸的冷峻,但眼中却没有一丝杀意。

“你究竟想告sù

我什么。如此费尽心机的让我来,看来这件事对你我都关系重大啊。”

罗天旭疑惑的看着他,刚开始他决定来赴死的时候,心情只是激动,而如今,恐惧正在一点点的噬咬他。一种不详的预感牢牢的占据了他的心灵,并且这感觉越来越真实,越来越强烈。

“你先看看这个吧!”

聂世海从衣袖里拿出一封信,信封上的字体娟秀,还散着淡淡的幽香,一看便出自女子之手。罗天旭小心的接过来,看见信封上写着“大哥亲启”的字样。他自然一眼便认出了聂秦娇的笔记,一种无法言语的感觉立kè

涌上心头。他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为什么聂世海要给他看信,而不是要他的命?以他了解,聂世海决不是个故弄玄虚的人,这其中究竟又怎样的隐情?

他满脸不解的打开信封,一股曾经熟悉的味道,立kè

从中散出来。这味道一冲进鼻子,便化作炽烈的火焰,将他的灵魂慢慢点燃。

“大哥:

小妹已命不久矣。个中原因,实难启齿。只怪小妹命薄福浅,无缘与大哥享尽今生之缘,此诚一大憾事也。唯愿大哥不以报仇为念,妹命由天定,与他人无由。所恨,人在江湖,恩怨是非皆不由人也!妹别无他求,愿大哥令天旭远离是非恩怨之地,长享安然无他。大哥若成全,小妹无以为报,来世自甘为奴为俾,以报答长兄恩情。

小妹秦娇

泪眼谨上”

罗天旭看完信,心中更加疑惑,而且一种许久不曾感到的寒意慢慢朝自己围拢过来,似乎前面有一个未知的黑洞,吸引着他一步步走向不可知的前方。

“看来你不愿与怒蛟帮为伍,就是因为这封信,但我不明白……”

“你先不要问,跟我来见个人,她马上就能给你所有的答案。”

罗天旭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凭借两人不俗的轻功,他们不一会就来到了另一个山头。此时,太阳终于绽放出耀眼的光芒,让恼人的雾气渐渐散去。山顶是一片葱郁的树林,远远的,罗天旭看见一个女子的身影伫立在满眼的苍翠间。这背影让他感到很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等他走近些,看清女子的脸才想起来,这女子正是聂秦娇的贴身女婢翠环。

聂世海负手走到翠环面前,神色凝重的对她说:“是时候了,有什么话你对他讲清楚吧。”

翠环慢慢的转过身来,戚哀的说:“老爷,我只想告sù

你一件事---你冤枉了我们家小姐,她死的太惨了!”

她是聂氏嫁进罗家时,从娘家带来的丫环,从小就跟在聂氏身边。虽然名为主奴,但情如姐妹,所以她一直称呼聂氏为小姐。在罗天旭的印象中,她是一个怯懦而乖巧的女孩子,可如今她说话的神态一点也不胆怯,甚至还抑制不住的表现出一丝刚性的仇恨。

罗天旭忍不住心中打了个冷颤,他强迫自己稳了稳心神,好耐心的听下去。

翠环见他不说话,便轻叹口气,接着说:“老爷这些年你常年出门在外,不仅冷落了小姐,也给歹人乘虚而入的机会。小姐是被歹人多次冒犯,才生出自杀的念头的。虽然小姐确实死于你手,但一切其实都是她策划的,她觉得只有死在你手里,才能洗清她所受的侮辱。小姐一直想让老爷退出江湖,但她知dào

,老爷是放不开江湖的,所以她也是以死来逼聂帮主出手,想让他废了老爷的武功,逼你退出江湖。其实,小姐她……”

罗天旭脸色煞白,活像见了鬼一样。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周围还出奇的冷。那是一种阴冷,一种透彻灵魂的寒冷,仿佛他的四周突然出现一堵寒冰凝结成的墙,将他直接挡进地狱里,而他只能透过这面冰墙,洞悉此时人世间生的一切。

他忽然想起了在他最后一次出镖前,聂氏跟他的最后一次对话,那时的她依旧如往昔般温柔,而她如兰的吐气,此刻竟让他感到如此真实。

“相公,你整日押镖,一年在家不过二三月。其实我们的银子不少了,为什么相公还要这么操劳呢?”

“我也很想讨个清闲,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相公就没想过退出江湖吗?”

“退出江湖?”

他还记得说到这时,她眼中透出的少有的热忱。看得出来,她一直在盼着他能早一天远离江湖的恩怨是非。

“好吧,等我们有了孩子,我就在周围买块地租出去。咱们一家人就关起门来好好享shòu

一下悠闲的生活。”

回忆只是一闪而过,剩下的是长时间的空白。他现在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许久才好不容易从浑噩中清醒过来。他扑通一声跪倒在聂世海面前,悲怆的喊了声:“大哥,你杀了我吧!我是混蛋,我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啊!”

他闭上眼,一边说一边拔出绑在小腿上的月寒刃,狠狠的朝心脏刺去。血顺着刀刃一滴一滴的流下来。疼痛的感觉却比想象中轻得多,因为他的手腕被一只更有力的手死死的钳住,刀刃只刺进了半寸。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月寒刃已经被聂世海托在了掌中。只见他双目圆睁,衣衫无风自股,威风凛凛,恍若天人。四十年的功力加上仇恨的力量,被他一掌灌注在了刃身之上。

一瞬间,鲜血飞溅,一声清脆的断裂之声,惊得罗天旭不由打了个冷颤---他分辨不出这声音这声音来自月寒刃还是来自聂世海的手掌,也许两都是它的缔造。

此刻,一种如愿以偿的微笑终于浮现聂世海清瘦的脸上,他如释重负的自言自语道:“小妹,大哥终于给你报仇了!”

这微笑如尖刀直接划在罗天旭的心头,他看见聂世海滴血的手掌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他那苦练四十余年的掌功就这样跟这个荒谬的仇人---月寒刃---同归于尽了。

“不!大哥,是我的错,你杀了我吧!我……”

他无力的伏在地上,任人宰割。

“你还不明白吗?小妹不想让你死,她到死都是爱你的,只恨那歹人玷污了她的清白!她之所以不选择自杀,也是给我一个废你武功的理由,只有这样你才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若不是念及小妹的遗愿,我早已将你千刀万剐!”

聂世海的愤nù

一下子爆出来,但他好像只能针对如此安排的上天,眼下的罗天旭只是喃喃的喊着聂氏的名字,完全是一副丢了魂的样子。

聂世海稳了稳心绪,重新恢复一贯冷峻的样子:“我不杀你,一是因为小妹的遗愿;二是因为无论杀了你,还是废了你都只会让怒蛟帮遂了心愿。这怒蛟帮十几年来为非作歹,早已天怒人怨,也许上天为了让你灭了他们,才导演出了我妹妹的悲剧。如今,杀死我妹妹的凶器已经伏诛,我妹妹的仇就一笔勾销了!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所以以后别再叫我大哥,我一辈子也不愿再见到你!”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此时他的脸色煞白,双手不断痉挛,好不容易他才倒吸口凉气说:“朋友,你可以出来了,带你们的帮主走吧!翠环,妹妹的仇已了,我们走吧!”

庞忠有些意wài

,凭他的轻功竟然刚刚赶来,就会被现,这种情形还是头一次。不过更让他意wài

的是,罗天旭不仅受了伤,而且还伏在地上,哭得不成样子。本来他们打算让庞忠一直跟着的,但是大家都知dào

聂世海不是一般的角色,所以庞鹏就让阿呆紧跟着罗天旭。如果两人真动起手来,阿呆就会去找庞忠支援。所以,庞忠才会刚刚赶到,一点都不知dào

生了什么。他小心的靠近罗天旭,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大哥你受伤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罗天旭突然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瞟了眼前的人一眼,然后他仰天长啸。那声音好像来自天外,吓得阿呆直往庞忠怀里钻。此刻,庞忠深切的感受到,天龙帮此刻正面临着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而能否安然的度过,也许只能看上天如何安排了。

第七章 3

罗天旭一回来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他的脑子很乱,许多过去的事情,在脑子里盘横,它们都很熟悉却记不清了。他感到自己像是落入了黑暗的洞穴,前面就有光,但光源好像也会移动。自己走多远,它也走多远,永远都走不出去的样子。

大家看到他这个样子,都很着急,最要命的是不知dào

这一切都是缘何而起,于是聚到一起商量对策。鲍震刚刚经lì

过人生最痛苦的经lì

,他虽然不知dào

究竟生了什么,但他太了解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了。那感觉就像是自己一下子被掏空一样,整个世界都漂浮起来。人一下失去了宝贵的东西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感觉。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宝贵的东西不只一样,但若哪一样先行失去的话,它在人心中的位置就会马上超越其他,成为无可替代的“最宝贵”的。

经过曾哲的事情,鲍震确实成熟了不少,他严肃的看了看其他人,说:“大家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大哥的事情让我来解决吧!”

如果是平时大家都会提出反对,因为不想也知dào

他最得yì

的办法无非是让人借酒浇愁而已,但现在大家都没有主意。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过后,张继天看着鲍震微微点了点头,说:“你去吧,我相信你。大家先回去,等待消息。”

大家还是沉默,只有海妹提出了异议:“不行,鲍大哥太鲁莽了,现在……”

她还没说完,就被庞鹏打断说:“海妹,你别担心,三哥有分寸。我知dào

你担心大哥,但现在是男人间的事情。”

说完,他便硬拉着海妹走了,大家也都跟着散了。鲍震留了下来,他想了想,然后径直朝后山走去。冬天的晴礵岛还是温暖的,就像北方的暮春,那里没有严格意义上的冬天,所以非常不利于酿酒。只有后山的山洞是阴凉透风,适合做储藏佳酿的酒窖。鲍震来到后山,如人预想的那样拎了两大坛酒,便来到了罗天旭的屋前。

他的房门依旧紧闭着,周围没有一丝生气。这气氛让鲍震不由的想起北方的冬天,萧条、凋敝。他也不敲门就直接拍开门走了进去,门出一声轰然的响声,便驯顺的开了。他轻轻走进去,把酒直接拎到了罗天旭的眼前。

罗天旭的眼神尽显疲惫,他抬眼望了鲍震一眼,然后一把抱住递来的酒坛,大口大口的喝起来。鲍震看他这个样子,心中略微松了口气,轻叹一声便坐在了他的身旁陪他一起喝。罗天旭一口气喝了很多,他的前襟已经完全让酒打湿了,但还是倒口气就接着喝,像是跟谁在赌气,又像是个月余没有闻到酒味的老酒鬼。

两个人就这样坐在床边,依着床帏大口大口的灌黄汤。很快,一坛酒就喝光了,罗天旭爬上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鲍震也跟着躺下来,仰望着屋顶。两人就这样各自想着心事,谁也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罗天旭的呼吸变得轻快了些。两行浑浊的眼泪这才悄悄的从眼中滑落,打湿了鬓角。

“大哥,我不知dào

生了什么,但我了解你现在的感觉。无论生什么,我们兄弟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你现在也许不愿说话,但我相信你说出来会好受些的。”

鲍震直视着罗天旭的眼睛,眼中有种孩子般的真诚。罗天旭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爬起来。他将头深深的埋进双臂中,然后用一种疲惫的声音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刚开始时,他虽气若游丝,但还能听清,可讲到最后他已经泣不成声。

鲍震听完,也有些愕然,但没过多久他就缓过神来,说:“大哥,失去亲人的痛楚,我也经lì

过,我们两个一个亲手杀死自己的挚友,一个杀死自己的妻子。虽然他们确实是死在我们手上,但更重yào

的是,他们确实死了。你肝肠寸断也好,痛不欲生也罢,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也许因为自己的错误造成的严重后果更加令人悔恨,但作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们只能尽最大的努力弥补些什么。”

“你也说事实无法改变!我又能做什么?”

罗天旭的这句话基本是吼出来的,他不能容忍别人这个时候教xùn

自己,一种无端的怒气完全控zhì

了他。鲍震没有理睬他恶劣的态度,继xù

说:“大哥,如果你从此深陷悔恨的深渊不能自拔,那你如何对得起大嫂的在天之灵?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她希望你平安幸福,可你现在的样子太令人失望了!”

“你要我怎样?退出江湖?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早已无路可退,我……”

罗天旭激动的抓住鲍震的肩膀,他的手因为此刻的心情而不停的颤抖。眼中充满迷茫和期待,让鲍震的心一阵紧。

“刚才我说了,我们要尽量弥补我们的过失,但许多情况下,我们根本无能无力。这些天,我一直在考lǜ

这个问题。曾哲亲手杀了他的师傅,他师父并没有责怪他,而他自己却始终没有原谅自己,终于导致他走上一条绝路。大哥,你不能做第二个曾哲啊。”

“可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能怎样?”

“勇敢的面对它,大错已经铸成,你先要原谅自己。如今你已经不是聂秦娇的丈夫了,你是天龙帮的帮主,只有你振作起来,我们这些兄弟才有奔头。你已经辜负了一个爱你的女人,如果你不能原谅自己,那你将会辜负这几千名信任你的兄弟!你来看!”

鲍震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到门口。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鸦雀无声的静等着,没有人眼中不是惶惶不安的期待。

“你看,这些都是肯跟你换命的兄弟!你不能再辜负任何人了!”

罗天旭胸口一热,握紧拳头,对大家说:“你们都回去吧,我需yào

自己考lǜ

一下。你们放心,我终究会给你们个答案!”

他的话语中恢复了一些往日的气概,每个人都松了口气。大家依旧一言不的离开了那里。虽然他们没说什么,但鲍震知dào

,大家都像自己一样,一直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明天的太阳能给他们带来一个重新焕生机的帮主。

第二天,罗天旭起了个大早,确切的说,他是走了个大早,因为晚上根本没有睡着。他一开门就略吃了一惊,大家已经都聚在了院子里,连院子外面也黑压压的全是人。然而,相比而言,更加吃惊的却是这些见到罗天旭的人们。只见,罗天旭满头的青丝竟在一夜间愁成白。海妹见到他这个样子,不禁留下了伤心的眼泪,但她还是知dào

让他不能释怀的心结已然解开。其他人也都松了一口气,他们看见白下的罗天旭的斗魂终于回来了。

罗天旭举目扫视了一下众人,然后用洪亮的声音喊道:“我罗天旭昨天死了一回,可今天又活过来了。今后的罗天旭的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天龙帮的帮主!”

众人听了他豪气干云的话,一片欢呼。此刻,罗天旭紧紧的握紧了拳头,目光坚定的注视着海天相接的地方。

正在这时,天空中突然炸开一个惊雷,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阵慌乱。张继天见状,大吼一声,安静!然后向前几步对罗天旭说:“我们的岗哨被人袭击了,他们可能是冲着战舰来的。”

罗天旭迅速点了点头,命令道:“庞鹏和龙云堂的兄弟们留下来保护堂口,其余人跟我去迎敌!”

众人听后,亢奋的抄起家伙便朝岗哨奔去。庞鹏本想抗议,但大家行动太迅速,根本没有人再听他说句话,于是他只能作罢。

罗天旭与几位当家率先来到了岗哨,只见两百多名怒蛟帮的帮众,在秦何的带领下正在烧船。不远处,横躺着三四十名天龙帮的手下。从他们凄凉的死状看来,刚才的战斗异常惨烈。每一个倒下的天龙帮众至少挨了五刀。

鲍震见状,大骂一声:“混蛋,给我拿命来!”

其他人也被激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鲍震第一个杀红了眼,他那呼啸的鬼头大刀像是一只贪得无厌的恶鬼,疯狂的吸食着敌人的鲜血。不等大队人马赶来,秦何的手下就已死伤过半。他见势不妙,马上吹了一声口哨,手下们得到讯号,纷纷跃入水中。秦何也很快抽身逃跑,但跃入水中的偷袭们马上现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自己的船已经被天龙帮的水鬼们凿穿,正一点点的搁浅在浅海上。更可怕的是,水鬼们正衔着短刀朝这边游过来。秦何很清楚,在水中与这些从小在海边?”

秦何咬了咬牙,吃力的从地上爬起来。豆大的汗珠加上因疼痛产生的颤抖,让他看上去如此孱弱:“我不习惯仰着头跟别人说话!”

他喘着粗气,但说出来的话不免让两人产生一种敬重之情。

“我已经接二连三的败在你们手下,这让我在帮中已无法立足。这次是我执意要来,帮主并不知dào

此事。我知dào

此行难逃一死,但我可以死,却不能让人看不起。我带来的二百名死士都是平日里与我肝胆相照的兄弟。可惜,我技不如人,没本事把他们带回去!我要说的就这么多,你们给我个痛快吧!”

他此时已经抖得站不稳了,但他还是挺了挺胸膛,一副决意赴死的样子。罗天旭不免心生怜悯,于是说:“怒蛟帮大势已去,这些年你们为非作歹,已招致天怒。今天你若能回头,离开怒蛟帮,我可以既往不咎,放你一条生路。”

“不必了,我的兄弟们已经等急了,你快动手吧!”

庞忠听了轻轻叹了口气,看了看罗天旭。罗天旭不再犹豫抽出背上的长剑,朝秦何走了两步:“求仁得仁,我现在就成全你!”

一道鲜血瞬间便染红了罗天旭的前襟,让他感到这血有些烫人。

“大哥,看来怒蛟帮能在海上称霸十年,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些铮铮傲骨的汉子是我们的劲敌啊。”

“是啊,可惜他们走错了路。”

“大哥,我不明白。既然他一心求死,为什么还要逃呢?”

“你看看他逃跑的路是通向哪里的?”

庞忠略一沉吟,而后吃惊的说:“是船坞,难道他想杀我们的船匠?”

“不错,这些船匠都是技术一流、百里挑一的人才。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价值都比其他人要大得多。如果杀了他们,就会给我们造成非常大的损失。”

庞忠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沉默着。这时其他人也已经赶来,罗天旭什么也没说,只是临走前,高声命令道:“厚葬秦何!”

众人不知就里,但既然是命令他们只好强压住心中的疑惑。

“遵命,那其他人怎么办?”

罗天旭停下步子,略一思量,然后干脆的说:“把其他偷袭的级都挂在离烈礵岛最近的岗哨上。好让他们知dào

,晴礵岛不是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地方!”

第八章 血潮风波 1

回到承天堂,罗天旭马上召集几位当家和头目,商量对付怒蛟帮的对策。一开始他就挑明了意图:“大家都应该感觉到了,怒蛟帮已经到了非出手不可的地步了,我想很快就会有一场大战。我们虽然兵精将猛,但对手的优势也是显而易见的。大家有什么意见,都说说吧。”

“没什么好说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我还没见过脖子比我刀口还硬的人呢!”

鲍震第一个嚷起来,不过他的话里夹杂的自信,让其他人感觉很好。

“近半年来,双方都在等待机会,给对方致命的打击,所以以前的战斗算起来不过是些小摩擦。真zhèng

的大战也只有夜袭烈礵岛一场,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好事,我们的帮众缺乏真zhèng

的大战经验。如今,事态已经到了不得不战的地步。我建议还是以防守为主,重点打击敌人的运输船队。”

“不错,他们也想把我们困死在岛上,我们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庞鹏激动的挥了挥拳头,好像马上就要出战般兴奋。

“我们的兵力和船只总共有多少?”

罗天旭提出了最重yào

的问题,最近他们的人员和船只不断增加,所以就连帮主自己也只知dào

大体数目。

“战斗人员已经差不多有三千人了,非战斗人员也有七八百。主舰十艘,牙舰二十五艘。这些战舰状态良好,随时都可以出战!”

张继天对自己的实力了如指掌,他的精干博得了所有人的信赖。

罗天旭对帮派的展非常满yì

,马上接着问:“怒蛟帮现在的情况如何?”

“据探子回报,他们大约有七千战斗人员,非战斗人员一千多名,主舰和牙舰总共五十余艘。无论是兵力还是船只都近乎我们的两倍。”

罗天旭听到这里,严肃的说:“怒蛟帮称霸海上已经有近十年的历史了,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的实力雄厚,经验丰富,而且心狠手辣。现在虽然连折大将,但依然有消灭我们的实力,所以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我相信,不管以后会遇到怎样的困难,只要大家齐心协力,莫说是个怒蛟帮,就是三个怒蛟帮我们也不怕他!”

罗天旭鼓舞士气的话收到了不错的效果,几位当家都雄心勃勃的看着桌子上的海域图。上面红色的区域是怒蛟帮所辖的海域,每个人都像恶狼一样贪婪的注视着它。罗天旭环视了一眼,非常满yì

大家的精神状态,他迫不及待的布置下任务:“大战已经迫在眉睫,岛上随时有遭受袭击的可能。传我命令,每三艘牙舰编成一队,轮流巡视前方海域,后方的断崖加派百名帮众由庞鹏负责。四弟,这个任务非同小可,你一定不要掉以轻心啊!”

庞鹏心知是罗天旭有意照顾他,因为断崖最低的地方也有十几丈高,对方想要从那里上来搞偷袭简直比登天还难。所以他不高兴的说:“大哥总是小瞧我,总分派些轻松的差事。”

不等罗天旭回话,张继天已经接过话茬:“四弟不要这样想,你可是本帮的秘密武器,而且你的武功不适合长时间作战,所以大哥才这样安排。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只要你耐心等待,何愁英雄没有用武之地?”

“也好,我可以抽空练练我的霹雳伏魔神通的第四层。等练成了,我的功夫就能持续半个时辰,这样就难逢敌手了!”

他一边说一边做着夸张的姿势,仿佛真的已经天下无dí

了。

庞忠一直担心他继xù

练霹雳伏魔神通会带来危险,所以他不得不泼了盆凉水:“哥,你还是别练了。万一再走火入魔,我可就制服不了你了!”

“没关系,虽然这功夫越练入魔后越可怕,但越练入魔的几率也越小,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庞鹏满脸信心的样子让他更担心了,罗天旭想了想说:“五弟,不要担心,等快月圆的日子,我们一块帮你把关。这样就没有问题了。”

“好吧!”

鲍震一直没再说话,这时他再也忍不住了,急切的问道:“大哥,我该干什么?”

“你别着急,你和庞忠带千名兄弟负责船坞和仓库的安全,这是我们的要害部位,不能有一点闪失,也只有交给你两个我才放心。”

“大哥放心,怒蛟帮的砸碎还没有本事把它们怎么样的。”

张继天不得不提醒道:“三弟千万不要大意。把仓库和船坞建在一处是步险棋。这样虽然便于防守,但也将敌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一点上,如果敌人要集中兵力进攻我们的要害部门,那他们必定从这两处下手,所以千万不要大意。”

“知dào

了,二哥。我们不会给怒蛟帮机会的。”

罗天旭布置完任务后,感觉松了口气,他轻松的朝大家笑笑说:“就这样了,大家都去忙吧。二弟留下,我还有些事要跟你商量。”

等其他人都走了,罗天旭悠悠的问他:“鲍震对我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你教给他的?”

张继天摇了摇头,非常肯定的回答:“不是,那些都是他自己的想法。我也是事后才知dào

他究竟说了些什么的。”他注视着面前这个面头银的人,关心的问道:“大哥,你的头竟然一夜之间全白了。看来决绝的跟过去告别是需yào

相当的代价的。”

罗天旭眼中的神采突然黯淡下来,转眼间就变成了一个疲惫的老人:“是啊,在人前我可以表现的那么超然,但一个人的时候,我的心还是会滴血。”

“大哥,时间是医治心灵最好的方药。以后会有一个更爱你的人,跟你一起分担这一切的。”

“不会了,我的爱已经跟着我的妻子一同死去,我心里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了。”

他说话的语气很轻,但张继天还是听出了他坚定的决心。

“看来,海妹要伤心一场了,为了你,她可没少受罪。其实她是个好姑娘,只是在不该爱的时候,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

“是啊,我的确无意识的伤害了很多人。所有这一切都像命运安排好的,但无论它多么残酷,我都必须挺着胸膛迎接它。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一丝安慰,也算对被我伤害的人有个交代。”

“大哥,你一定累了,我先走了。你一定记得,无论命运也好,浩劫也罢,我们几个兄弟都站在你身边,你在任何时候都不是孤独的。”

张继天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了大厅。望着他挺拔的背影,罗天旭不禁心头一热,小声说了句:“谢谢。”

烈礵岛上,所有人都沉浸在一种嗜血的狂热中。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像样的对手了,海盗们酷爱冒险的天性一下子被激起来。前两天偷袭晴礵岛的死,不但没有起到威慑的作用,反而激起了他们狂热的斗志。大部分怒蛟帮的帮众都在不时的比划着自己手中的兵器,似乎时刻都有个敌人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

霍世英带着程飞在全岛巡视了一周,对大家的精神状态很是满yì

。程飞笑着对霍世英说:“大哥,没想到,秦何的死会激起大伙这么大的斗志,看来这把小赌我们运气不错。”

“秦何虽是我们的一员大将,但他的作用却今非昔比。这次他急于建功,来弥补自己的过失,虽然是逞匹夫之勇,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现在,一场战争已经无法避免。在战争伊始,我们决不能在气势上输给对手。”

“战争不会因为损失一个平庸的将领而改变走势。这样看,秦何起到了他最大的作用。大家如今都在期待着这场大战。我还没见过他们什么时候有过现在这样的干劲。”

“我想是因为他们嗅到了血的气味了,海盗是真zhèng

的征服,对他们这些只为征服而征服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血的气息更能激他们狂野的心性了。”

“看来,大哥想要一口气吃掉天龙帮啊。这对我们来说,好像也不是很难嘛。”

“不要小看他们,我总感到他们才是真zhèng

对手。这场战争鹿死谁手还是个未知数呢!”

“大哥怎么说这种丧气话?我们的实力是他们的两倍,如今帮众们斗志高昂,我看鹿死谁手已经是一目了然了。”

“也许是我多虑了,不过千万不要掉以轻心。你去布置一下,让全帮明日起,封锁一百海里内的所有航道,只要是船我们就不能让它安然驶过这片海域!”

“知dào

了,看来大哥要出杀招了。这条航道一断,他们要补充给养,就得绕好大一圈,这样我们的胜算就更大了!”

“不错,我倒要看看我这么将他一军,他要怎么接我的招!”

次日,罗天旭还在思考着这场大战该怎么打,就被告知怒蛟帮派重兵封锁了近百海里的航道。几艘天龙帮的渔船被他们袭击,折了几十个兄弟。罗天旭马上召集各位当家和头领商量对策。大家围坐在大厅的八仙桌周围,紧盯这桌子上的海域图,思考着对策。

罗天旭看大家许久都没有说话,就先打破了沉默说:“我们的粮道断了。如果想要运送粮食,就必须到两广一带去购买,这样就多出近十天的航程。本来我们的船只就少,如今船去多了,我们自身难保,去少了又没有什么实jì

意义。而且敌人随时会缩小包围圈,直接对我们的晴礵岛进行封锁。那样,我们就会被困死在岛上。”

“二哥,现在岛上的粮食还能支撑多久啊?”

庞鹏提出了大家都十分关心的问题。

“大约还能维持一个月。”

“看来这个年我们过不好了,我们过不好也不能让他们好过。今天有一个好消息,李强的船跟敌人的一艘牙舰遭遇。虽然我们也有死伤,但这一仗我们杀了他们百人,还虏获了一艘牙舰。”

“现在我们还是不宜与他们硬碰硬,但我们可以不断的骚扰他们,找他们封锁线的薄弱环节,然后各个击破。”

“不错,如果按一对一的打法,我们的优势还是很明显的。”

“不过,这两天伤员就百十人了,海妹组织了一些渔村的妇女照顾伤员,但她们人手还是不够。我们还要再抽出一部分人力来照顾伤员。”“这个问题比较棘手,我们的人手本来就不够。”

张继天听他们说到这,想了想说:“这事就交给我吧。我会让俘虏们立kè

加入我们帮,这样自然就有照顾伤患的人手了。”

庞鹏眯着眼对他笑道:“二哥有什么好办法就直说吧。别总是神神mì

秘的。”

张继天诡秘的笑了笑说:“到时候你们就知dào

了。等你们活捉来了俘虏,我在让你们见识我的手段。”

罗天旭相信他的能力,也大体猜到了是用慢性毒药让俘虏们言听计从。于是,马上接着安排:“既然二弟这么说,我相信他一定有办法。明天,二弟、四弟留在岛上,负责这里的安全。其他人都出去,狠狠的跟怒蛟帮打一场。目标是他们封锁线的两翼,我们尽量避免与他们的主力接触,集中火力攻击他们的侧翼。明天,全部战舰出动,我和三弟一人带领一艘主舰,用以诱敌。其他人,一艘主舰与三艘牙舰为一编队,各自行动,相互策应。”

布置完毕后,罗天旭遣散了众人。他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这种满城风雨的时候,最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他抚了抚那把长风剑,不由得又想起了长剑的真zhèng

主人曾哲。那个清瘦高傲的身影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是的,曾哲错了,错在他不敢原谅自己,不敢迈过师傅的尸体去追求自己的自由。罗天旭也差点步了他的后尘,难道长风的主人注定要犯下不可弥补的错误吗?他解答不了心中的疑惑,他只知dào

,决不能像曾哲一样因为自己的错误而迷失自我,大错已经铸成,悔恨痛苦无济于事。只好忘记它,重新迎接新的日子。

自从罗天旭知dào

聂氏的真实死因后,他便感到亡妻的那双澄明的眼睛一直都在盯着自己。望着窗外深邃的天空,他不由得轻声说了句:“对不起,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但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你不再失望。你为之付出生命的这个男人,终究会从磨难中浴火重生,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战前,心神不定的人不只罗天旭一个,庞鹏也很郁闷。每次行动,他都被人刻意照顾。这让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大家的负担,所以他心里堵得厉害。在郁闷了一个下午后,他决定找鲍震喝喝酒。

来到鲍震的屋前,就看见他正抱着一坛子酒自斟自饮的喝的起劲。庞鹏见状,笑着走进屋里。把酒坛往桌子上一放:“三哥,上等的花雕,你来尝尝!”

鲍震一听花雕这两个字,两眼马上放出光来,他连忙放下怀里那和自己亲热已久的酒坛,朝两坛花雕扑过来:“哎呀,老四啊。真不知dào

你怎么弄来这么多的好酒,这些日子,你弄来的好酒,恐怕是你三哥几辈子也没尝过的。这些好酒,你怎么就能像变戏法似的,想什么时候有就什么时候有呢?”

庞鹏笑了笑说:“三哥愿意喝,我这里好酒有的是。今天我心里不太痛快,想找三哥好好喝一场。”

“怎么了,这岛上除了我谁还敢欺负你?不是海妹吧?听说她最近挺忙的。”

“不是,今天的安排你也听见了。每次大哥都有意让我干最轻松的差事,我可不想总这样被人照顾。”

“老四,你不要心急。什么安排不安排的,大家都是在为天龙帮尽lì

。我听说你在练霹雳伏魔神通的第四层,等你练成了,我就不信还会没有你施展的地方?我看大哥也是想给你一个安心练武的机会,希望你的武功能够更进一步。不能偷懒啊,你可是我们的王牌,有什么高手怪杰都得你出马才能对付得了!”

庞鹏听了他的话心里很高兴,他抱起酒坛说:“三哥的话,我记住了。来,我敬三哥!”

两人仰头狂灌了一通,都喝的面红耳赤的。庞鹏更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鲍震见状,笑着说:“四弟的酒量还要多练练,不然哪天一高兴再喝起来,我这还没尽兴呢,你就先歪了。”

“三哥,我就是再练也撑不到你尽兴的时候啊!”

两人说罢哈哈大笑,过了一会,鲍震变的严肃起来。他慢慢的喝了一口酒,看着庞鹏说:“海妹最近干得很起劲,不过我挺担心她的。”

庞鹏无奈的笑笑,脸上慢慢凝出一片阴云:“她是在用工作麻醉自己,大哥的事已经让她知dào

自己不可能跟他怎么样了。”

“她救过大哥,又当了我的徒弟,是个好姑娘。我看老四你对她有些意思,用不用我这个当哥哥的给你张罗张罗?”

“三哥别取笑我了!现在大战在即,我哪有那份心啊!”

“大战就不能娶亲了,没听说过。再说,大家都看得出来,你的确喜欢她。不如让当哥哥的给你撮合撮合,三哥虽是粗人,但师傅的面子她还是会给几分的。”

“三哥,现在她正心烦意乱。这个时候恐怕不合适,这件事等等再说吧,多给彼此点时间没坏处的。”

“好吧,那我就先不提了。”

“今天咱哥俩喝得挺痛快,明天还有场激战,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庞鹏从鲍震的住处出来后,就漫无目的的走着。夜色中的晴礵岛,有一种神mì

的美感。那清白的月光似乎有一种令人清醒的味道,让此时的庞鹏感到十分平静。不知不觉间,他竟鬼使神差的逛到了海妹的住处。

这是一座简易的小木屋,但建造的很别致,清风明月下的小屋在这个小岛上也算的上一处风景。清亮的月光下,他一直在小屋前徘徊。夜已深,他既不想打扰主人休息,也不忍就这样离开,踯躅的脚步便慢慢的搅扰了夜的寂寥。

木屋里虽然没有灯光,但主人并没有睡着,她本想身体的劳累能帮她避免失眠的困扰,但事实并非如此。辗转反侧间,她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就点上灯,把人请了进来。庞鹏本不想进屋,这样的时间进一个姑娘的闺房是不合时宜的,但海妹的眼中有他不能拒绝的光亮,浑然间,他一步便迈了进去。

他进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坐在桌子旁看着海妹。海妹知dào

他的心思,她小心坐在他对面,默默地给客人倒了杯茶。

“你也睡不着吧,最近生的事太多了。我们的心都乱了!”

庞鹏接过被子,轻轻的呷了一下:“是啊,上天总是爱捉弄人。谁会想到事情会是这个样子呢?”

海妹听了,又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她才像从梦中醒来一般:“庞鹏,给我点时间,让我适应一下不想罗大哥的日子。我知dào

你的心思,不过你也知dào

我一旦认定就很难回头的性格。”

“我可以等,也可以放手,但我希望你能真zhèng

放得下,这样等待也好,放手也罢,我做的一切才能有意义。”

庞鹏说完一口喝干杯子里的茶水,起身便离开了木屋。海妹目送他走了很远,明朗的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好长,庞大的身躯也由此披上了一层神圣的光泽。海妹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中,静夜中,她虔诚的对着月光许愿,希望上天保佑这个善良而可爱的男子。

第八章 2

当罗天旭信心十足的站在龙吟号上的时候,太阳才刚刚极不情愿的离开梦乡。天气十分不错,如果不是因为一场即将到来的战斗的话,它的确能给不少人带来愉快的心情。十几艘战舰一字排开,一派整装待的势头。罗天旭满yì

的点了点头,然后大臂一挥,舰艇们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港口,朝各自预先计划好的方向驶去。

罗天旭的战舰是朝正东方向行驶的。初生的太阳,在他眼中不知看上去更像血还是更像一种吉祥的预兆。也许,对现在的他来说,血光也是一种吉兆吧。

很快桅杆上的哨兵现一艘落单的敌舰正缓缓的朝他们驶来。

“终于来了。”

罗天旭的心一下子亢奋起来,他用力的挥了挥手:“掉头,扬帆,全速前进!”

简单的命令并没有减少力度,桨手们摇着三四丈长的长桨拼命的划着。那艘怒蛟帮的敌舰也全速朝这边追来,紧紧的咬住不放。看架势,是信心十足的把罗天旭的船当成了猎物。

指挥这艘主舰的是怒蛟帮中人称海鬼的袁奎,这个称号不仅来源于他神出鬼没的海战技巧,还得益于他那令人十分厌恶而且恐惧的残暴。他的残暴不仅对敌人,即便是自己人,他也毫不留情。不知有多少怒蛟帮的弟子死在这位刻薄易怒的船长手中。

两艘主舰很快就缩短了距离,相隔大约只有五十几丈的距离,通过桅杆上的哨兵可以用旗语进行交流了。袁奎站在船头,极目朝海天相接的地方张望。

“没有什么可以埋伏的地方,看来可以一战。”

正思索间,大副的声音大乱了他的思路:“老大,这样追下去会不会中了他们的圈套?我们的主要任务是封锁航道,单舰脱离编队已经违反了帮主的命令,要是再贸然出击,上头会怪罪的。”

袁奎冷冷的瞟了他一眼,突然一个耳光就扇了过去:“混蛋,老子用得着你提醒吗?你懂什么,天龙帮现在根本不敢全力出击,只能倾其全力,各个击破,我故yì

单舰巡海,就是为了引他们上钩。刚才我已经仔细观察过附近既没有暗礁也没有可以埋伏的海岩。这次我们是吃定他了!”

大副擦干嘴角的血,从地上爬起来,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对于船长的暴虐,看来他已经习惯了。

“追,给我全力追,让他们跑回晴礵岛的话,我拨了你们的皮!”

两艘船都在加速,但怒蛟帮的船速度更快些。它一直在缩小与对手间的差距,渐渐的,袁奎在甲板上已经可以模糊的看见对手的样子了。

“老大,那艘船上的船长好像是天龙帮的帮主!”

袁奎眯起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船头站着的男子,很快变得兴奋起来:“通知全体船员,全速前进。今天老天爷要让老子立下奇功了!”

全船的人听到哨兵的话后,都有些微微抖,不知dào

是因为兴奋还是源于害pà

,然而无论如何,船长的这道命令都让全船的人血脉贲张起来。

怒蛟帮不愧是称霸南海近十年的帮派,他们的行船技术和造船技术都高出天龙帮一筹。很快,两艘战舰就已并肩而行,它们之间的距离不过十丈而已。

“弓箭手!燃烧箭准bèi

!”

袁奎一声令下,顿时吓了大副和二副一大跳。这种进攻方法太危险了,由于战舰最忌火攻,所以一般战舰外层都涂了层由特殊材料配置的粘合剂。这种粘合剂不但能粘合船体,还能增强船身的抗火能力,所以燃烧箭若射在船身上根本起不到作用。当然这种粘合剂也不是万能的,它具有很强的润滑作用,涂在船身能有效减少海水的阻力,但不适合用在有船员活动的甲板上。这样一来,燃烧箭就只能以甲板为目标,才能起到效果。为了能将箭射到甲板上,弓箭手必须使用破空射法,即让箭矢以弧形轨道破空而行,这样做就会缩小弓箭的射程。在一定的距离中,完全暴露在敌舰射手的射程之内。

“刀盾手掩护,弓箭手破空射准bèi

!”

其他人还在忧心忡忡的时候,袁奎已经出了第二道命令。

“大副,你一定认为我这样做太冒险了吧。”

“船长,我们人数和装备都优于对方,没有必要这样冒险吧。”

袁奎轻蔑的笑了笑,然后严肃的说:“对方是以一敌百的悍将,不要说单凭我们,就是两艘船包夹也未必有稳操胜券的把握。如果是近战我们就算是有三艘船也不会讨到半点便宜。正因为我们的弓箭手明显的多余对方,我才敢行此险招。所以我才让他们靠近后给敌人致命的打击。”

“那船长矢稳操胜券了?”

“不,身为一帮之主,他不会不知dào

我这步险棋的厉害。即便是我们赢了,也会付出相当的代价。”

大副听完他对形势的分析后,对他的那种敬佩之情更加根深蒂固。

袁奎猛地转身,大声喊道:“大家听着,对面船上站着的就是我们的死对头---天龙帮的帮主罗天旭。有能拿下此人,赏黄金万两,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若有畏缩不前,动摇军心,立斩不赦!”

他临战宣言得到了最热烈的响应,所有人都贪婪的盯着天龙帮的战舰,祈祷自己会是天选的幸运儿。

“注意一旦进入射程一定要保持船距,千万不能让天龙帮的船靠过来。”

罗天旭本来将刀盾手布置在前,准bèi

在敌人的第一波箭雨后再作反击,但他见对手一直引而不,而且还用了燃烧箭,便马上明白了敌人的意图。于是,他迅速的改变了作战方针:“左满舵,向敌舰靠拢!所有刀盾手后撤,弓箭手给我狠狠的射!”

舵手熟练的控zhì

船舵,弓箭手和刀盾手也很快就达到了预期的位置。

“所有刀盾手,留在沙桶边,随时准bèi

灭火!”

仅仅两三句话的功夫,敌人的战舰已经进入射程,罗天旭飞快的来到东侧,将手中的强弓拉满:“放箭!”

一时间,漫天的箭雨,如受惊的鸟群朝敌人迅疾的飞去。随着一声声箭羽破空的尖啸,袁奎的弓箭手和刀盾手都倒下不少,但仅过了这一轮箭雨,罗天旭的船便进入了燃烧箭的射程。

“准bèi

!”

罗天旭透过敌人尸体间的缝隙,现他们将火种插在了甲板上,所有幸免于难的弓箭手,将手上的箭矢猛地划过火种,再迅速的抬起来。拉弓、放箭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惊慌的迹象。

海鬼,不愧是海战大家。罗天旭暗暗钦佩对手的老辣,可战事并没有给他多少感叹的机会。破空而来的燃烧箭开始像火雨般落在了船的东侧,甲板上瞬间燃起了大火。

见势不妙,罗天旭大声喊道:“非战斗人员和刀盾手马上用沙桶灭火,舵手继xù

拉近与敌舰的距离。”

命令一下,所有水手和刀盾手都将沙桶中的人沙子迅速的倒在燃烧的甲板上,火势并没有蔓延的机会就被控zhì

住了。只是他们的弓箭手损失惨重,而且两舰间的距离并没有缩短。

袁奎见自己的战术并没有得到预期的效果,而自己的弓箭手也是伤亡惨重,于是马上改变了战术。

“所有弓箭手对准敌舰船帆,射!”

剩下的百名弓箭手迅速的将燃烧箭射向天龙帮战舰的主帆和两个副帆,虽然罗天旭第一时间命令手下降帆,但动作似乎还是慢了一步。眼看火龙就要一下吞噬船帆,而一旦船帆大火引燃桅杆那整艘船都危险了。

危急时刻,罗天旭灌力于指,将三支箭矢搭在弦上,从容的回身一射。只见三只白翎箭羽像三道划过天际的闪电,疾飞向三张船帆的缆绳。在燃烧箭射中船帆的一瞬间,风帆蓦的落下,避开了火焰的洗礼。

此刻袁奎的弓箭手虽然只射了两轮箭,但罗天旭的弓箭手已经进攻了三四轮了。袁奎的弓箭手已经可以说是损失殆尽,刀盾手也所剩无几。

“快撤,马上撤离!”

袁奎反应极快,他一眼就看出,失去船帆的龙吟号已经不可能追上自己,而他也没能力战胜罗天旭了。这道命令下的合乎时宜,连罗天旭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狡猾。然而,他又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虎归山?只见,他再度搭弓对准对方的舵手,眨眼间,箭羽便准确的穿透了敌方舵手的胸膛。舵手的尸体在倒地前带动了舵盘,袁奎的战舰失去方向,并开始向罗天旭的战舰靠拢。

此时,袁奎与船舵相距约有四丈,但密集的箭雨迫使他放qì

了向舵盘移动的企图,而两船的距离却在不断的缩小。罗天旭见时机已到,便拿起盘在船沿上的擒龙索:“弓箭手后撤,刀盾手除留下四队灭火外,其他都给我冲!”

不一会,几十条擒龙索便牢牢的咬住了敌舰。一百多名刀盾手在罗天旭的带领下,飞快的登上擒龙索,风一般向敌舰冲去。他们平日受过专门的训liàn

,即使在海风很大的时候也能飞快的在绳索奔行。

罗天旭身先士卒,他身形一纵,再用一个蜻蜓点水,便已稳稳的站在了敌舰的甲板上。擒贼先擒王,他一落地便剑指袁奎,朝元凶杀去。

“快保护船长!”

所有剩余的敌舰战力全都向罗天旭杀去,但罗天旭毫不畏惧。他将长风顺势一劈,冲在最前面的刀盾手连盾带人便成为了两段。由于刀盾手的盾牌主要用来格挡弓箭,为了轻便灵活,它们大都采用木质结构,但在长风面前,木盾和纸盾并没有多大差别。在枉死了十几人之后,袁奎的手下便摄于罗天旭的勇武,不再敢轻举妄动。

罗天旭的刀盾手随后赶到,立kè

与敌人接上了火。罗天旭冲出人群,仍是第一时间杀向袁奎。袁奎抄出腰刀,一纵身便与罗天旭缠斗起来。在铿锵的刀吼剑鸣声中,罗天旭与袁奎的对话仍然充耳可闻:“海鬼大名,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杀孽太重,今次是你偿还孽债的时候了!”

罗天旭的剑随即增加了三分力道,袁奎本就险象环生,这一来,更是朝不保夕,但他仍在坚持着:“哼,一将功成万骨枯!袁某生不逢时,不想满腹韬略无从施展。如今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说话间,他已汗流浃背,但神色仍是镇定如常,看来已是作了必死的决心。

“天理循环,你认命吧!”

话音一落,罗天旭的长风便刺穿了对手的胸膛。袁奎应声倒地,吐了两口血漠,死前死死的盯着罗天旭的脸。怒蛟帮的众人见船长已死,马上失去了斗志,全部弃剑投降,战斗由此告一段落。

这次战斗全船战斗人员损失了三分之二,龙吟号也遭受重创,但却俘获了敌人的一艘战舰和百名俘虏,并成功击毙了对方的海战大家,给了敌人一个沉重的打击。

海战过后,大海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刚刚所有的哀号和呐喊好像从来没有生过。罗天旭望着平静深沉的海平面,越来越真切的感到:怒蛟帮的气数将尽,而蔚蓝的大海将是他和他的兄弟们的未来。

当龙吟号驶进港口的时候,罗天旭现港口中又多了两艘牙舰,看来鲍震和庞忠也有所斩获。他安排完善后的事宜,才慢慢的离开港口。太阳已经感到疲倦,他懒散的将罗天旭的影子拉长,像是百无聊赖的人在做一件无聊的事来打时间。罗天旭平静的走在夕阳下的小道上,心中不免泛起涟漪。今天他又杀了一个值得敬重的人,虽然这个人杀人无度,但那种非凡魄力与智慧确实少有人匹敌的。不知dào

怒蛟帮还有多少人物,不知dào

这样无奈的杀戮还要持续多久。

他就这样一直问自己,等他来到承天堂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下山去。黄昏中,全岛一片寂静,远处升起缕缕的炊烟让小岛显得那样的安逸,那样的与世无争。他忍不住向炊烟远眺,心中不禁生出这样的想法:我们流血、拼命为的就是这片宁静。可悲的是,这样美好的宁静却要用杀戮来维系,这也许是这个时代最悲哀的无奈吧。

他又静静的望了一会一直沉静的青山,才走进大厅。这时的他,突然很想告sù

大家:这座小岛的中心不是这座大寨,而是远处那不时飘起阵阵炊烟的小渔村。

第八章 3

好的天气并不一定会带来好的运气,当罗天旭准bèi

再度出海征战时,却被告知血潮出现了。血潮这个名字只在他童年的记忆中出现过,而今它早已成为一段梦魇。那时的他只有五岁,只记得当时全城一片大乱,无论大富之家还是村野农夫,大家都争着烧香拜佛。以致多座寺院人山人海,根本找不到容身之处。后来血潮过去了,但没有人再提起过它,人们像避讳瘟疫一样厌恶血潮,每次年幼的罗天旭提起与血潮有关的问题时,大人们总是会立kè

暴跳如雷。小小年纪的他已经看得出来,在大人们狂怒的背后,隐藏着人们最深层的恐惧。

罗天旭不愿在还不完全了解形势的情况下想太多,他马上放qì

了出海的计划,赶回了承天堂。那里几位领早已经赶到,离门口最近的椅子上,周伯正在郁闷的抽着旱烟。他的眉头深深地锁着,跟脸上的皱纹拧在一起,好像一个因痛苦而扭曲了脸庞的人。

大家一看见罗天旭就都投来关注的目光,很明显,几位外省的当家并没有听说过血潮这回事。这并不奇怪,连罗天旭这种亲身经lì

过的人,都对此不甚明了,更何况是他们。

罗天旭端坐在第一把交椅上等待着,他看着周伯的烟锅渐渐黯淡下去,才平静的说:“周伯,你可以把知dào

的都告sù

我们了。”

周伯清了清烟锅里的烟灰,又重新装上了些烟叶,再小心翼翼的将它点上,最后悠悠的吸了两口才说:“传说,血潮是因为孽海之门大开导致的。每隔三十年,孽海之门就会敞开一次,大约要持续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这段时间,海水会变成血一样的红色,而且鱼虾都会死绝,海面上还会出现一种黄色的浓雾,雾气不但有毒而且里面还散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渔民在这时都不敢出海,而且附近海域的鱼虾已经死绝,而那些试图到远方海域碰碰运气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

“等一下,周伯。你说的孽海之门是什么东西?”

庞鹏最先提出了疑问,大家都用索求的目光紧盯着老汉,老汉吧嗒吧嗒的又抽了两口烟,接着说:“孽海之门是孽海与四海相接的门户。相传,所有十恶不赦的人的灵魂会被直接打入孽海。那里是比十八层地狱更加恐怖的地方,里面全都是凶猛残忍的恶鬼,但它们的命运也很悲凉。因为即便是打入十八层地域的人,经过千年的折磨也有可能再次投入畜生道,在经过几个轮回,仍有转世成人的机会。不过进入孽海的亡魂会被孽海的主宰---孽海龙王生生吃掉,就此魂飞魄散,再没有任何机会可言。

“这位孽海龙王看来是像地藏王菩萨一样,是个很有牺牲精神的大神啊!”

“不!”

庞鹏说完这句话,却现周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了些,额头也沁出些汗:“远古龙王在一次与魔界大战中胜负重伤,丧失了永生的能力。他的五个儿子,准bèi

接管父亲的海洋,但五龙子中的老大,是个桀骜不驯且凶残成性的大神。五子中他的力量最强,即便是其他四子联手也只能跟他打个平手。老大侍强,一心想要独占父亲的基业。四子无奈,本想忍气吞声,但他野心太大,为了扩张自己的势力竟然海水侵吞大地。这种狂妄的举动触怒了西方佛祖,佛祖降服了他,指派他管理亡魂之海---孽海,并平分了大海予其他四子共治,海洋这才恢复了平静。所有说,孽海龙王是个亦正亦邪的大神,千万不能把他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地藏王菩萨相提并论。还有传说,孽海龙王曾选拔最凶残的亡魂成为孽海魔兵,血潮就是他们在替孽海龙王收杀亡魂的日子。资历老的渔民宁愿在血潮期间饿死,也不愿成为孽海的亡魂。”

周伯长长的出一口气,开始低头默默的抽烟,好像终于完成了件备受煎熬的任务。

在大家还沉浸在古老传说中的时候,张继天已经意识到了帮派所面临的危机:“我们的粮食只够支撑半个月了,如果血潮持续一个多月,那我们岂不是要活活饿死在岛上?”

庞鹏无所谓的笑笑:“二哥怎么了,传说毕竟始传说,难道我们真的会怕什么孽海魔兵吗?”

“我们是不怕,但别人都怕。如果我没猜错,那些奸商肯定会利用这次机会与官府勾结,哄抬粮价。这样我们即便敢出海又能怎么样?岛上的资金无非是平日里为商船保驾护航而赚取的微薄银两,粮价一涨,又没有海货可以接济,那我们便是陷入绝境了!”

张继天的分析马上让众人清醒起来,鲍震听了气的嗷嗷叫:“他娘的,老子没钱就去抢,还治不了这帮奸商了!”

他这么一嚷嚷,大家也跟着起劲:“这帮奸商,就知dào

国难财,是该好好治治他们了。”

“对,灭了这帮zhù

纣为虐的混蛋!”

周伯见大家激动,便用烟杆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从岛上到大陆,最快也要一个时辰。而每日只有正午的半个时辰,海上的毒雾才会散去。我们根本到不了大陆,又能拿那帮奸商怎么样呢?”

罗天旭见大家被周伯问住,便接着说:“这帮奸商是该好好整治,但目前我们的敌人是怒蛟帮,所以要尽量避免与官府的冲突,这笔帐我们暂且记下,等灭了怒蛟帮再好好的算。眼下,大家还是想想有没有其他的可行办法,能够让帮派度过难关。”

他说完又坐了下来,等待其他人的回应,一直沉默的庞忠这时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二哥是解毒的高手,如果你能解决毒雾的问题,让大家能安然在毒雾中行船,那我们不妨派人下南洋购置粮食。做海盗的人最忌惮的就是鬼神,这段时间怒蛟帮肯定不会出海封锁的,我们就利用这次机会下南洋。”

“这主意我也想过,不过来回起码要一个月的时间,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他的建议一下子就被张继天否决了,大家再度陷入了沉思。

“我们岛上过半的人都当过渔民,我看还是干咱们的本行捕鱼吧。”

“对,靠海吃海,堂堂七尺男儿还会饿死不成?”

“附近海域的鱼虾已经死绝,远些的海域要一个周才能来回,这些日子鱼虾都会腐烂,如果用盐腌制,还能应付一下时日,只是恐怕我们的盐也不够腌制多少。”

“天啊,难道我们一个多月就只能吃咸鱼干?真这样,还不如杀了我!”

庞鹏最先出了哀号,其他人也是眉头紧缩,看来大家对这个办法不甚满yì



周伯抬头看了一眼罗天旭,旋即又低下了,罗天旭看出他有话要说,便郑重的对老人说:“周伯,您是帮中资历最老的人,有什么话直说就行。”

周伯犹豫了一会,抽了两口烟,说:“我想说的是,血潮中的大海凶险万分,而且毒雾十分影响人的方向感,即使是有司南定向,在这时候远航还是太冒险了。附近有一片海域叫孽龙渊,不受血潮影响,只是……”

“周伯,你不要买关子,有什么话直说吧。”

庞鹏一见有不必忍受咸鱼的一线曙光马上心急的催促道。

“传说,血潮之时,孽海龙王会在那片海域接见四海龙王。有人说,会面时,四海龙王会向他进献些活物,也有人说,会面只是出于他们对孽海龙王的敬畏。那片海域之所以不受血潮之祸,是因为南海龙王将自己的一件宝物---净海珠嵌在了海底的珊瑚上。但凡有异宝的地方,都会有神兽守护。这片海域的守护神兽是只曾经犯过天条的蛟龙,它凶悍残忍,很少有到过那里的渔民能活着回来的。此地虽然凶险非常,但借助宝物的祥瑞,那里的海产十分丰富,而且鱼虾都长的比别处大二三倍,肉质也更加鲜美。”

“就是这里了,传说嘛,不必太在意。就算真有什么蛟龙我们也不怕!”

庞鹏听得高兴的忘乎所以,全然不顾周伯所说的危险。

“周伯,蛟龙的传说是真的吗?”

“有没有净海珠倒是值得商榷,但这蛟龙却是千真万确的。附近的渔民有时碰到天灾,急需用钱的时候,会到那里碰碰运气。如果能有所收获,就直接卖给大户人家,他们相信吃那里的海货能带来祥瑞,而且确实是得来不易的上品,所以富人们也舍得出高价。不过,去的人十有没再回来,回来的人都说见过那条蛟龙,只是不知为什么它放过了他们。”

“恩,两害相权取其轻。既然都是危险,那我看还是去孽龙渊。周伯,如果我们想要屠龙,那有什么好办法吗?”

“屠龙,这……”

周伯吃惊的看了一眼罗天旭,现他的神色坚定,并不是说笑而已。他缓缓的低下了头,抽两口烟,说:“龙是神兽,屠龙……这只是生在神话中的事情,帮主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这太疯狂了。”

“周伯,你不必说了,我不会拿我兄弟们的性命冒险的,我不管是神兽还是妖兽,只要它威胁了我们的生命,我就毫不客气的灭了他,不管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因为我不喜欢赌博,我宁愿痛快的一战,也不愿把自己的性命交给飘渺不定的运气。”

周伯不再说话,望着地面出神。其他人既紧张又兴奋,毕竟龙这种神兽在华夏民族心中的地位是无可比拟的。庞鹏生怕这次的行动罗天旭又把他排除在外,便主动请战:“大哥,这次一定要带我去。我的霹雳伏魔神通马上就要练成了,我能帮上不少忙的。”

罗天旭走到庞鹏的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等你练成了再说,这次太危险了。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你们四人中的一个人跟我去。”

他不顾庞鹏满眼的失望,接着用洪亮的声音宣bù

:“传令下去,选拔三百名帮中精壮,三日后,孽龙渊屠龙!”

天龙帮的战舰离开港口的时候,天刚刚破晓,血红的海水在淡黄色的雾气中显得那样诡异,一种莫名的恐惧在每个人心中慢慢升腾。罗天旭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仍然抑制不住这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楼船顺着南风缓缓的航行着,除了长桨拍打海面和风抚弄船帆的声音外,一片死寂。恐惧凝结成一种默契,谁也不能打破,这也许是大伙最后一次的宁静。很快,航速慢了下来,巨大的压力让船员们的体力过早的消耗了。罗天旭像说句话给大家打打气,但话到了嘴边却吐不出来,于是只好打消这个打算。

没过多久,船员们便自的收起船桨,让船在噩梦般的大海上,乘风漂游。罗天旭突然感到一种深切的无力感,就像这只船仿佛要载着大家通向无可预知的深渊。时间在恍惚中慢慢流逝,一个时辰的时间被无限的拉长成几个世纪。终于,在大家感到不知漂流了多久之后,阳光刺醒了恍惚中的战士们。黄雾随即消散,大海也一瞬间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深沉、广阔犹如一切生命的父亲。

大家心中的恐惧也随着这些阳光驱散了一些,取代这部分恐惧的是大战来临时的亢奋。舱中的号子重新响起,罗天旭感到随着这富有生命的节奏,自己的力量也在一点点的恢复。战鼓这时也响了,平静的孽龙渊第一次出现如此狂妄而激越的声音。不远处,就是传说中净海珠的所在。远远的罗天旭就看见,海面随着鼓声躁动起来,像锅翻腾的沸水,有股不安的力量将大海的平静无情的打破。海面开始翻滚、变浊,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正在酝酿。

“准bèi

战斗!”

这道命令有种魔力,它止住了大家双脚的颤抖,斗魂又重新回到了战士们的身上。鲍震此时冲到了罗天旭的身前,他双手死死的握住自己的鬼头大刀,双目时刻紧盯着这片不安的海面。张继天一手紧握折扇,一手背在身后,大家知dào

真zhèng

的杀招会全部来自那只隐藏在背后的左手。看似镇定的他,早已将功力催至极限,淡定的神态下,掩盖着惊人的杀气。罗天旭将长剑横在身前,略微将重心侧向左边,以便第一时间出手。

海水越来越浑浊,沸腾的。既然这是唯一的办法,那就豁出去一搏吧。“

鲍震说出这句话,便将手边的被子塞到了嘴里。此时,船外的黄雾已隐约可见,但张继天一时还是下不了决心。

“我来!”

罗天旭找到一根木棒,点燃之后,等它通体烧得通红时,用力一甩灭了木棒上的明火。木棒随即出暗红色的光,还冒着白烟。罗天旭就像一个主持庄重祭祀活动的长,缓缓的朝鲍震走来。他小心翼翼的将木棒靠近伤口,然后,猛地一按。呛人的白烟忽的窜起,鲍震被折磨的猛坐起来,他的双眼通红,圆睁得像要爆裂一样。船舱里立kè

弥漫起一顿烧焦的味道。没等伤口处理完,鲍震就疼得倒在床上,昏死过去。

张继天见状,立kè

按住他的脉门,源源不断的将内力输送过去。过了好一阵,他才长舒口气,说:“还好,已经稳住了心脉,只是昏死过去了。”

又过了一会,张继天觉得他的脉象稳定多了,就掐住他的仁中,让他醒了过来。鲍震此时已经虚脱,他感到天旋地转,浑身乏力,好像被一只巨大的蛹紧紧的缚住。罗天旭见他醒了,便对其他二人说:“你们去忙吧,还有许多受伤的帮众需yào

救治,我在这里看着就行了。”

二人默默的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罗天旭则坐到床边,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这是我家祖传的秘方---济神益气丹,虽然比不了庞鹏的九转镇心丹,但也是难得的好药。你服下去后,什么也别想,等内力随药力运行三个周天,估计就没事了。”

鲍震乖乖的服下丹药,很快便进入了梦乡。周围的空气中开始出现一股恶臭,船已经进入毒雾中了。罗天旭的心终于放下来,经过一天的鏖战,他也已经疲惫不堪,但心中的忧虑仍无法让他平静。

“屠龙!”他满脑子飞旋的全是这两个字,他知dào

自己不久就会回去,用那只孽龙的头颅来祭奠今日枉死的英魂。

第八章 4

“怎么办呢?死伤了这么多的兄弟,连三弟也受了伤。现在全帮上下对此事议论纷纷,说孽龙是神兽,冒犯它便会招致天怒,再这样下去我们的军心就乱了。”

罗天旭说着就将拳头重重的砸在了桌子上,看来情况要比当初他想象的糟糕的多。

“是啊,屠龙已经势在必行,不然军心不但不稳,我们也会被困死在岛上。”

张继天在大厅中来回踱步,边走边说。大家都看出这位平时无论任何时候都镇静沉着的人此刻心中的焦躁不安。

“不行就用钝器猛攻它的头,我就不信砸不死它!”

庞忠也心浮气躁起来,他明知dào

唯有他有绝对不被孽龙伤害的速度,但他的力量远远不够。紧接着,是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

庞鹏见大家都眉头紧锁,便悠然的说:“我有办法屠龙,只是想让我说出这个主意,大哥一定不能再把我排斥在这次行动之外。”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的一句话说的一亮,大家难掩脸上的兴奋,纷纷急切的问:“你不要卖关子,有话快说!”

庞鹏一点不理会大家的焦急,只是一直看着罗天旭。罗天旭知dào

他一定早已胸有成竹,所以高兴的说:“四弟,只要把你的主意说出来,什么条件我都答yīng

你!”

庞鹏这才高兴的笑笑,故作高深的说:“龙是神兽,想屠龙就一定要有把神兵。”

“神兵?莫非四弟有神兵?”

大家再次向庞鹏投来惊异的眼光,这让他感到很受用。

“没有,不过我们马上就会有了。”

“此话怎将?你不要卖关子了,快说清楚!”

“是啊,四弟有话直说吧。”

庞鹏得yì

的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说道:“龙是神兽,它的浑身上下都是宝。如今我们有条近八尺长的龙尾骨。这尾骨不但坚韧无比,而且轻巧异常,如果能把它磨成长剑。我想这把神兵一定能轻易刺穿龙鳞,这样一来,屠龙就易如反掌了。”

他得yì

的说完自己的想法,可大家对这个主意并不十分认同。就连一贯支撑他的庞忠也难掩自己的失望:“哥,你说的轻巧,现在和大陆的联系全都中断了,我们去哪里请能打造神兵的工匠?”

其他人也摇了摇头,继xù

抓耳挠腮、绞尽脑汁的思索更加可行的方法。

庞鹏瞪了弟弟一眼,生气的说:“忠弟,枉你在庞家长大,怎么忘了天手匠岳西鸣和庞家的关系!”

大家听了这个名字都很惊讶,传说月寒刃就出自岳西鸣的祖师之手。天手匠的名号也是代代相传,如今这一代的岳西鸣更是集大成,他锻造的每一把兵器都是江湖高手的至爱。不过,此人行踪飘忽,而且早已宣bù

金盆洗手,不再理会江湖俗务,要找他恐怕比登天还难!

庞忠不敢顶撞他,只是担心的说:“我当然记得他是家父的至交,只是这个时候去哪里找他啊?此人一向神龙见不见尾,为了躲避江湖人士的纠缠,他早已将易容术练得炉火纯青,这种时候你真能找到他?”

罗天旭和张继天对视了一眼,他们看得出来,庞鹏已然成竹在胸。庞鹏也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一屁股坐在檀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两口茶,说:“忠弟,你怎么变得这么迟钝了!你想想如果有一本绝世的武功秘籍摆在你面前,你会不练吗?我们不必找他,他自然会为了这龙骨来找我们。而且你忘了,这个岳大叔是最爱凑热闹的人。前些日子,岛上招募铁匠,我就怀疑他已经乘此机会混了进来。毕竟现今的江湖,最热闹的事就是我们和天龙帮的争斗。所以,来这之前,我已经让人通知铁匠们,天龙帮偶获至尊龙骨,有意将其锻造成兵,有能力锻造神兵,帮主必将重谢。”

三人听后,无不拍案叫绝,都夸庞鹏是孔明再世,连张继天也是自愧不如。

嬉笑了好一阵,罗天旭才打众人离开,只留下庞鹏一个人,对他说:“四弟,三弟受了重伤,这些日子,你要多陪陪他。我们几个都走不开,只有你最空闲,所以三弟的事就拜托你了。”

“大哥哪里话,你不说我也会去的。三哥是个爽快人,我们俩经常一起喝酒,他如今伤成这样,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我要说的就是喝酒,他现在的伤势很重,千万不能让他再沾酒了。我知dào

他的酒都是从你那里弄来的,所以我提醒你不能再给他喝酒了。你可要给我把好关,若是让我看见他喝了酒,我唯你是问。”

“大哥放心,我心中有数。平日里他总欺负我,如今他打不过我了,我还不好好管管他!你就等着生龙活虎的三哥再站在你面前吧!”

“好,我让海妹过去照顾他,海妹心细,照顾伤员我最放心。你的心思,我也知dào

,大哥桥给你铺好了,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了。”

“恩,谢了,大哥。没事的话,我就去三哥那里了!”

“好,瞧你那心急的样子!”

庞鹏傻傻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大厅,但他没走几步就被罗天旭喊住:“三弟!”

“什么事?”

“有你在,真好!”

庞鹏欣慰的笑了笑,他哼着歌离开大厅,现天格外的蓝,而且偶尔飘过的几朵云彩也显得那么悠闲、那么快乐。

庞鹏的办法果然奏效,而且效果大大超过了众人的希望---一下子出现了五名自称岳西鸣的铁匠。

“哎,树大招风。这出真假美猴王可唱的太好了!”

庞鹏顿时感到很无奈,他将五人领到承天堂。大厅正中央的地面上铺了一条红色的地毯。上面安然的放着那根用百十条性命换来的龙骨。整条龙骨由一根完整的椎骨和被斩断的半根椎骨组成,两段椎骨由宽大的骨节相连。龙骨通体雪白,微微弯曲,有一种淡雅而神圣的气息不断从中透出了,让人感到精神为之一振。

“大家都看到了,这就是至尊龙骨。我们帮主的重谢就是让真zhèng

的岳西鸣亲手打造一把绝世神兵,所以其他几位求财的朋友可以走了。我们天龙帮对你们冒充神匠这件事,绝不计较。不过,谁若是冥顽不灵,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庞鹏把眼一瞪,凛冽的杀气便透体而出。四个假冒的岳西鸣知dào

厉害,灰溜溜的溜走了。

“岳大叔,你可以露出真面目了。”

剩下的那位神色萎靡的男子将腰板一挺,摘下了人皮面具。一张刚毅而冷峻的脸立kè

出现在庞鹏面前:“是庞鹏啊,你这招可真够损的。用这样的招数来钓你岳大叔的胃口吗?”

“岳大叔,不这样我怎么能找你?不过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冒充你的人。”

“是啊,他们有一两个不像是来求财的,可能是你们的对头怒蛟帮派来的奸细。”

“不错,我也怀疑他们在打龙骨的主意。幸好您老易容混进了帮中,否则让他们盗走了龙骨,我们可就损失大了。”

“你少在这里挖苦我,咱们言归正传!”

“我只想知dào

您要多久才能完工呢?”

“这不好说,我得先试一下!”

岳西鸣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闪闪光的钢锉在龙骨上试了两下,然后收起来说:“的确是神物,坚硬无比啊。最快也要一两个星期。你看着龙骨粗的跟象腿似的,我带来的钢锉可能不够用。依我看,这根龙骨只能打造一把长剑和一把短剑。老规矩,每天两顿饭,其他任何时候都不要打扰我。”

岳西鸣提起龙骨来到已经准bèi

好的客房,一进屋就将门反锁起来,庞鹏连再多说一句的机会也没有。他站在门前无奈的笑了笑,然后轻松的离开了。

等待的时光总是很难熬。这些日子,罗天旭的头都被搞大了,各种各样的谣言蜂起,严重影响了帮众的士气和信心。罗天旭虽然每天都努力安抚大家的情绪,但效果并不理想。好在等待毕竟有他重大的意义。罗天旭沉下心来,静静的期待着时机的到来。空闲的日子里,他经常在鲍震那里一呆就是半天,然后再信步来到岳西鸣的住处,因为那细碎的磨搓声听起来很悦耳。在经过了漫长的等待后,岳西鸣终于出现在承天堂的大厅里。整个大厅重新弥漫起一股熟悉的幽香,每个人都将目光紧紧地栓在岳西鸣背上长长的包袱上。岳西鸣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他从容的解开包袱,一长一短雪白的两把利剑便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岳大叔,这两把剑造型也太普通了吧!一点都不像出自大家之手的神兵啊。”

“没办法,这样已经很耗工具了,那些金刚锉可是我的全部家当啊。不过,这两把剑的剑刃都是经过我精心处理的。锋利无比,可以说削铁如泥,而且我还把剑身设计的非常宽,这样能增加剑的自重,让它挥舞起来更有力度!”

“听着还有点意思,我试试吧!”

庞鹏伸手就要去拿长剑,谁知岳西鸣一下打到他的手背上,说:“神兵有灵性,谁先舞它,它就会沾染上此人的性格。你这样闲云野鹤的性格不适合这两把剑!”

庞鹏悻悻的缩回手,满脸的无奈。

“我看这长剑身款如刀,不如让三弟当刀使唤,他的那把鬼头刀,因为砍龙尾已经卷了刃,而且三弟性烈如火,武功也是霸道非常,应该很适合这把神兵。”

“不,这把长剑名曰龙魂,它不但锋利有力,而且隐隐暗含着一股王之风。它最适合的主人是罗天旭;这柄短剑名曰龙灵,它轻巧锋利还具有一种灵气,它的特点与庞忠的武功十分相称。所以,神兵在出世的一刻便已经选定了自己的主人。当然,我会为鲍震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刃,但那决不是这其中的一把。”

“好吧,既然岳先生如此坚持,我也只能从命了。还请先生在敝帮小住几日,待我们屠龙归来,再与先生同庆。”

岳西鸣含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罗天旭与庞忠马上拿起属于他们的神兵在大厅中挥舞了几下。神兵果然不同凡响,当罗天旭拿起龙魂的一霎那,就感到一股力量由手心慢慢扩散至全身。他能感到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畅快的呼吸,而这种感觉往往在他练武过后弄得满身大汗而且心情畅快的时候才能体会得到。

“大哥,我一碰这龙灵剑就感到精力充沛,奇经八脉畅通无阻,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力qì

。”

庞忠被这痛快的感觉指引着不由自主的舞起剑来。张继天在一旁微微点头笑道:“果然是宝剑配壮士。有了这两把神兵,何愁大事不成!”

罗天旭苦等的神兵终于出炉,他立kè

召集大家商讨屠龙事宜。

“我看事不宜迟,现在有神兵在手,我们可以说胜券在握。再拖下去,恐怕我们的给养就跟不上了。”

张继天的话得到了其他人的一致赞同,这些日子,大家都等得很苦。

“不过,这次我们只带二十名弓箭手去就可以了,人多了,不但帮不了多大忙,还会带来不必要的伤亡。”

罗天旭的主张也很有道理,大家也都很信服。

“四弟,如今三弟重伤在身,我们三人又身负重任,这全岛的安危我就托付给你了。不要因为血潮就掉以轻心,我们的敌人依然非常强dà

。如果我们现在走错一步,那就很有可能被他们连根拔起。四弟,千万要谨慎啊!”

庞鹏本来要争辩,听他的意思这次屠龙行动又没有他的份了,但他一见罗天旭信任的眼神,便改变了初衷,沉声道:“大哥放心,就算是拼上性命,我也不会让晴礵岛受一点损失的。”

罗天旭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笑笑,然后才遣散了众人。

晚上,罗天旭握着雪白的龙魂在月光下悠悠的走着。初生的新月虽然只有一道弯弯的窄痕,但今夜的亮度竟不输给满月。林子在洁白的月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罗天旭的身后也拖着一只长长的黑影。他抬头望了望那弯似乎充满笑意的新月,现它朝气蓬勃、充满活力,就像干劲十足的他们自己。

他将手中的长剑横在头顶,月光下的龙魂更加洁白,剑qì

也更为凛冽。

“看,秦娇,我已得到了神兵,是你在保佑我吧,以后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了。”

他说的很轻,但却知dào

远在天国的妻子一定能听见,而那弯欢快的新月必定是她欣慰满足的微笑。

第八章 5

虽然现在仍是血潮时期,但岛上的天气并没有任何异常,这使得众人上船后才意识到如鲜血一般猩红的海水依旧统治着大海。险归险,该做的还是要做。庞鹏和海妹能做的只有带着重伤未愈的鲍震目送战舰驶出港口,庞大的楼船渐渐的消失在淡黄的雾气中时,他们都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鲍震略感不屑的看两人虔诚的闭上双眼,双手合十,嘴里小声嘀咕着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话。若是平时,他早就笑骂两人娘娘腔的举动了,可此时此地,他也只是淡淡的说了句:“不用在这里婆婆妈妈了,我们现在最重yào

的事就是赶快置办一场酒席,好等他们回来庆功!”

庞鹏对海妹相视一笑:“三哥,是肚子里的酒虫在叫了吧。不过,今天你还是不能喝,大哥临走我管住你的酒瘾。现在你打不过我,就得听我的!呵呵”

“好小子,不喝就不喝!老子今天不喝酒,只吃龙肉。我不嚼碎它几根骨头,决不罢休!哈哈。”

留守的人轻松的开着玩笑,罗天旭他们的心情也不错,这次来的人少,但有神兵在手,把握反而更大了。少了那么多的牵绊,使罗天旭感到浑身是劲,剩下的就是尽快把孽龙杀掉,这样不但能让谣言不攻自破,也解决了帮派的燃眉之急。

船行驶的很快,水手们都是精心挑选的,见过世面而且都是胆大心细的精英。况且有三位当家和神兵坐镇,大家的心里觉得比上次来的时候踏实多了。渐渐的,楼船四周的黄雾越来越淡,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便已经完全被阳光取代。进入孽龙渊后,长桨都收了起来。楼船顺着风,在碧波万顷的大海上肆意漂流,如果不是众人的脸越来越严肃的话,大家都会觉得这其实是一次不错的旅行。

船在孽龙渊行驶了好久,仍不见那条孽龙的影子。海面出奇的静,犹如华丽绿萝衣下的一坛死水。一种不祥的预感慢慢占据罗天旭的心,他感到孽龙早已知晓他们的行迹,只是一直引而不,可一旦它才出手,就会是致命的一击。他的预感并非空穴来风,其他人也都感到了异常,大家高度警觉的紧盯着四周的海面,希望在孽龙出手前,现它诡秘的行迹。

罗天旭的预感很快就应验了,随着一声惊心动魄的巨响,楼船剧烈的晃动了几下,除了三位当家,其他人都重重的摔在了甲板上。

“船长,一号舱进水!”

船舱中传出水手惊恐的声音,可以想象厄运已经降临到了一号舱里水手们身上。

“马上关闭一二号舱闸门,弓箭手放响箭!”

一支支响箭随即尖啸着刺向天空,这种肆无忌惮的挑衅让孽龙怒不可遏,它马上放qì

了最有效的进攻手段,一下从海里窜到甲板上。在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它已经将一人叨在嘴里,血和龙涎瞬间便混合在了一起。大家惊恐的喘着粗气,听一滴一滴的液体从龙口落到甲板的声音,这声音如此让人恐惧,响声不大却占据了所有人的心灵。孽龙的尾巴依然断了一截,右眼瞳孔浑浊,左眼处焦黑但眼珠还闪着摄人心魄的寒光。所有这些上次争斗的旧伤仍在,看来即便是神兽受了伤也没那么容易复原。

大敌当前,罗天旭身形一动便和庞忠一起闪到孽龙的两侧,两道白色的闪电随即在孽龙身上划出两道深深的伤口。受伤的孽龙愤nù

的咆哮了一声,掉头就咬。罗天旭早已接受了上次的教xùn

,猛地闪身,退到了一丈之外。此时,张继天飞刀业已离手,五枚飞刀一字排开,不偏不倚齐齐扎进孽龙新添的伤口中,伤口立kè

变成了黑色。孽龙再度改变目标,但这次的动作却慢了许多。罗天旭和庞忠捉住机会,开始在龙身上狂砍,孽龙挥舞它的利爪挡下了不少攻击,但两人毕竟速度非常,虽然它没受什么致命的伤害,但一次次的皮肉之伤也让它苦不堪言。罗天旭以为这样下去就可以耗死孽龙,可刚过一炷香的工夫,龙爪突然急速的朝他挥来。这一击太出人意料了,情急之下,他只能回剑与龙对击。只听当的一声,他的整个身子都被撞飞了出去。孽龙灵敏异常,立kè

一跃而起,张开血盆大口,眼看着罗天旭就要成为下一个龙牙下的亡魂了。

张继天见他情势危机,不容细想,急忙使出漫天花雨的招法,一根根一寸长的银针雨点般直插入孽龙的伤口。此时的孽龙却不管不顾,一心只想置罗天旭于死地。罗天旭被刚才的对击震的虎口麻,头也嗡嗡作响,等他再转过头来的时候,龙口离他只有一丈远了。不容多想,凭借一种生存的本能,他急速的转身回剑击中龙吻。这一击虽然让他免于惨死龙口,但也让他伤上加伤,龙魂脱手,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飞速的朝海中坠去。张继天还在不停的射出飞针,他的双手已经赤红,汗水不断的从下巴滴到甲板上,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他不仅急速的出飞针,还破天荒的用内力催吼声,可孽龙根本不在意他的银针,更别说他毫无威胁的吼声了。它在甲板上四肢再次一撑,身子便如离弦的箭般急射向马上就要坠入海中的罗天旭。

与此同时,另一道身影也冲向了罗天旭,速度毫不逊色于孽龙。他们分秒必争,一个急着向死神进献,一个急着向死神追讨。此刻,龙魂剑在空中落下,眼看就要坠入大海。张继天见机突然收手,脚步急速移至龙魂的位置,然后飞身而起一脚踢在龙魂的剑柄上。龙魂顺势化作一道白色的闪电,直射向孽龙。眼看罗天旭就要葬身龙口时,孽龙突然猛吼一声,坠入海中。庞忠乘机接住罗天旭,然后一脚轻轻点了点水面,重又回到了船上。

孽龙被龙魂刺中左眼,它疼的来回在水面翻腾,这让船晃得很厉害。罗天旭被救起后,马上跃入水中,几步蜻蜓点水,便已来到孽龙近前。海面被孽龙搅得白浪滔天,罗天旭像登天梯一样,不断的在浪尖上起起伏伏,好不容易他才抓住机会,一手将龙魂从龙目中拔出。孽龙因为这撕心裂肺的痛苦更加疯狂了,它没命的狂啸着,口爪并用一心要治罗天旭于死地。罗天旭和双目已盲的孽龙在浪尖上纠缠了一会,然后突然脚点浪尖高高跃起。孽龙失去了目标变得更加疯狂的搅动海水。只见,罗天旭双手握住龙魂从高空直坠下来,直指孽龙的前额。龙额随即被刺透,红白相间的液体缓缓的流出。孽龙哀号了两声,开始缓缓的沉到水面以下。罗天旭这才长舒一口气,拔出龙魂,飞身上了船。等大家再回头找寻孽龙的尸体时,大海早已吞没了一切。

罗天旭抬起头,见天空中太阳正占据着最耀眼的位置。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已被这明媚的阳光消散。他疲惫急了,一下子躺在了甲板上,任阳光与海风轻轻抚弄他疲惫的身心。

自从罗天旭一行人成功屠龙后,晴礵岛的各个角落都重新焕出勃勃的生机。天龙帮的帮众们士气大涨,每个人都一副精力旺、盛跃跃欲试的样子。在这种良好的氛围下,张继天希望罗天旭能一鼓作气,给烈礵岛重重的一击。罗天旭虽然也有这样的想法,但心中却没有一点可行的计划。张继天也是一时无措,只能对他说:“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尽快想出对付他们的好方法的。”

张继天就此离开罗天旭的住所,心事重重的散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得很远了,等他抬头大量四周时,才现已经来到了渔村。渔村早已一副安逸、富足的景象。虽然血潮还在,但现在的日子已经比没来晴礵岛前好过多了。草屋一间间散落在四周,更多的空地上晒着渔民们刚刚用过的网。张继天欣慰又略感惆怅的看了看这一派恬适、安逸的渔村,继xù

往前走着。

从他来到晴礵岛的那一刻起,他就摸透了罗天旭的心思。罗天旭并不想如霍世英一般称霸一方,为所欲为。他并不企及一个不可动摇的海上王朝,只想静静的守护一个小小的渔村,靠自己的力量维护属于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这愿望似乎并不难办,但实现起来却如此的困难重重。若不是霍世英苦苦寻觅一个相当的对手,若不是一系列的幸运和实力成就的奇迹,晴礵岛如今还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

张继天一边思索一边继xù

走着,但他走得越来越慢,后来索性坐在了小路旁的一块青石上。他又想起认识罗天旭以前的日子,那时他满腹匡扶天下的雄心,认为天下无难事,为之则难亦易,不为则易亦难。如今,当上千条鲜活的生命握在他的掌中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种沉淀的的东西压在胸口,就像一块化不掉的糖,又黏又硬,弄得他经常莫名其妙的恶心。这感觉他和罗天旭都有,只是他们都没有找到化解的办法,即便他是全岛上下公认的智多星。

“你有多久没有悠闲的喝茶了?”

他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人来问了他这句话。那家伙既是他又不完全是他,难道这就是古人所谓的“元神”?

“很久了,我也记不清了”

“不久,不过半年而已。自从你来到这里你就丢掉了你自己,永远要记得:你是毒孔明,是医圣与智圣的继承人。”

张继天还想再说点什么,却怎么也找不到另一个自己了。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像是一个丢了灵魂的活尸般死死的躺在地上。微风和阳光一起拍打他的脸颊,似乎希望这个人可以立kè

恢复应有的生机。然而时间对他而言,已经停止。所有的感官都像是被隔上了一层膜,既模糊又不真切。他就这样如丢了魂般躺了好久,突然,空白的天地间猛然闪出一个“毒”字。灵感就像一道闪电,激活了他全身的经脉。

“对,毒,毒!哈哈,我是毒孔明,我怎么忘了呢?”

渔村里的妇人此时大多都在烧饭,她们听见奇怪的声音后,以为生了什么事情,都匆匆的赶来瞧个究竟,却现二当家兴奋的像个孩子或说像个疯子般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

“这三更半夜的,二哥叫咱们起来干什么?”庞鹏一边打着呵欠,一边不住的抱怨。

“肯定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不过这两天二哥神mì

兮兮的,不知在搞什么。天一大亮,他就独自去后山采药,采完了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也不关心帮中的事务了。”庞忠也是疑心重重,想知dào

张继天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大家耐心等待,相信二弟肯定会给你们一个满yì

的答复的。”

“二哥是不是想出攻打烈礵岛的办法了?这些日子可闷死我了!如今伤养了快一个月了,差不多已经痊愈。老子现在就想痛痛快快的打一场,舒展舒展筋骨。"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扯得越来越远,可漫无边际的话题还没说完,一个恐怖的声音便从四面八方传过来。

“谁在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

鲍震总是站在人前的那个人,他怒目圆睁,一身是胆的立在原地。那声音听到他的怒斥安分了一会,不过很快又再次响起。大厅外,月寒如霜,树叶被风折磨的沙沙作响。树影则更像一个个原始的妖魔在人前不断的张牙舞爪。一切都好像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而一切也都像是隐藏着危机。众人稳住心神,密切的注视着四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夹杂着浑浊的呼吸从不远处来。大伙谁也没动,静静地等待着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脚步声越来越重,那粗重的呼吸也仿佛就停留在众人的耳边。不一会,一道长长的黑影先进入大厅,在如雪的月光下,大家看到一个蓬头垢面的人提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低着头一步步的朝他们走来。他走到离大家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一时没了气息。众人打眼细看:来人左肩搭一块红布遮住了的半个身子,布的两端被腰际的黑带扎住,袒露的右肩上纹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黑龙。红色的裤子扎进黑色的绑腿。他好像誓要将红黑两种不详的颜色杂糅在一起,这种鲜明的搭配让人非常不适,好像暗示着血与罪恶。

“你到底是什么人,别在这装神弄鬼!”

鲍震感到遭到了愚弄,一股冲天的怒气一下从心头窜起。

那人并不话,只是猛地抬起头来。所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一双血红的眼睛在被头遮蔽了一大半的脸上出邪恶的光芒,那宛如魔鬼的火焰一般不详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孽海龙王帐下孽海魔兵前来摄魂!”

沧桑的语调更加深了大家心中的恐惧,除了罗天旭,所有人都不自觉的握了握手中的兵器。一场看似凶险的战斗,似乎马上就要上演。

“好了,别再装神弄鬼了,二弟。你三更半夜叫我们过来,不是为了吓我们玩吧?”

那人捋了捋头,露出了真面目,正是天龙帮的二当家,最近一直神mì

兮兮的张继天。

“二哥,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大半夜的吓了我一身冷汗。”庞鹏长叹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迹。

“二哥,你的眼是怎么回事?”庞忠迫不及待的想知dào

答案,因为庞鹏时常走火入魔的原因,他最怕的就是血红的眼睛。

“这是我研制的赤瞳露,只要滴一滴在眼上,眼睛马上就能变成红色,药效大约能持续两个时辰。”

“好,二弟,看来我们可以大干一场了!”

罗天旭兴奋的挥了挥拳头,仿佛看到了不久后即将到来的胜利,其他人也恍然大悟,抚掌大笑。

“原来二哥要借孽海魔兵的传说来做文章!”

“不错,海盗们丧尽天良,本来就惧神怕鬼。如果我们都扮成我现在的摸样,那他们肯定会肝胆俱裂,不战而溃。到时,我们就算一举灭不了他们,也能让他们元气大伤!”

“恩,事不宜迟。明天子时,我们就倾巢出动,夜袭怒蛟帮老巢!”

“不行,我只制造了少量的赤瞳露,要让全部帮众都能够用,还需yào

时间。我立即去调制,给我三天时间。”

“我也要三天时间!”庞鹏这样默默的对自己说。

这些天,他着实没有闲着,一直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练功。除了一日三餐外,他没有离开过练功房一步。功夫不负有心人,他能感到自己的功力在激增,这是练成霹雳降魔神通第四层的先兆。

“我快要成功了!”

一种久违的喜悦心情在心底油然而生,令他更加勤奋的利用自己的每分每秒。成功在即,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急切。一想到以后再也不会被大哥独自留在岛上,可以和诸兄弟一起出生入死,他便会情不自禁的笑笑。这些天,他连做梦也是带着笑意的。

这天晚上,庞鹏照例在练功房运功调息。他的气息平和,很快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周围的一切都散落在无数的空间里,越来越小,越来越远,世界变得空旷而又平静,简直就像是人人想要追寻的乐土。练功让庞鹏一直澎湃的内心得到了暂时的平静,而海妹的心情虽然没有因练功而有所平复,但时间似乎对她更有效果。此时的海妹正悠闲地走在小路上,小路像只巨大的蛛网联络着全岛的每一个角落。只要你愿意,你可以沿着小路将小岛的每寸土地看个究竟,然后再去你要去的地方。

这天正是十五,初生的月亮像一个刚刚跟谁吵了一架的胖子的脸,又红又大。海妹喜欢这样的月亮,这让她想起小时候自己和爷爷吵架的样子,爷爷严肃智慧而慈祥。他那只被渔网划得满是老茧和裂口的双手总是喜欢抚弄海妹小时候胖乎乎的脸蛋。如今这种亲切的感觉早已随爷爷逝去,但在天龙帮这个大家庭里,她时常能嗅到爷爷身上那种微微散的烟草味。

这种味道来自鲍震,据说他以前也是个烟囱,后来却戒了。据他自己说是他师傅逼他在烟和酒中选一个。经过三天辗转反侧的思量,他答yīng

师傅从此将烟戒掉,但那浑身散的挥之不去的药草味却暴露了他早年的陋习。也许是因为海妹是女子,所以别人都没有觉的味道,却一下子被她揪了出来。因为这种味道,海妹对鲍震有种比对他人更严肃的长辈似的尊敬。本来他就是她的师傅,当作长辈也是理所当然,所以鲍震受伤的那天起,她就主动要求要去照顾他。

“他的脾气烈,也许只有你能受得了。”罗天旭用这么一句话来表示同意。

不过,罗天旭不知dào

鲍震也有体贴的一面,他对徒弟有种慈父般的关怀。只是他习惯了独立自由,有人照顾的日子让他有些不适应。两人尽量保持亲善,但最大的分歧还是生在了酒的问题上。鲍震在安稳了半个月后就再也按耐不住了,可张继天的意思是他一个月内必须滴酒不沾。海妹严格的照二当家的话行事,她每天起码要搜查一次。这让鲍震十分头痛,因为想瞒过她的眼睛容易,难的是瞒过她那只灵敏的鼻子。好几次,在她得yì

洋洋的搜出心爱的美酒时,他都想火,但他还是强忍住。每当这时,海妹会默默的走进厨房,然后,在精心烹制的菜香中慢慢走过来。庞鹏练完功就来这里吃饭,好几次都是他帮着海妹一起哄怒气冲冲的鲍震的。

可今天,鲍震的酒瘾又上来了。他小孩子似的耍脾气:“你给我到老四那里弄壶好酒,老子再不喝酒就难受死了。”

折腾了半天,海妹终于用一盘醉虾打掉了他肚子里的酒虫。鲍震吃完醉虾心情舒畅多了,他突然想起还在苦练功夫的庞鹏,便打法海妹做两道小菜去慰劳慰劳他。临行时,他还特意嘱咐:“你进屋前先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有的话就进去,没有的话千万不能进去,直接回来就是了。”

海妹觉得时间还早,便不紧不慢的在小路上悠悠的逛着。月色真的很美,当她站在后山眺望大海的时候,不禁由衷的出赞叹。月光粼粼的在海面上不停的跳动,离月亮最近的海面被点起了一束零星的火焰,而这一切都让她感到特别的亲切、温暖。

“海妹啊,爷爷总有一天会变成那处离你最近的渔火。你记得,那火就是你的爷爷,无论什么时候,爷爷都在那里给你照亮。”

这句话不知帮她走过多少坎坷,如今,爷爷应该很开心,因为她重新找到了一个家。家里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一个女子有了这两样人,这辈子也就该知足了。她便是一个懂得知足的人,知足常乐也是爷爷当年常教她的一句话。此刻,她挂着幸福的微笑注视着那盏渔火。她似乎看得出来,那火焰正在为她的幸福而异常欢快的跳动着。

第九章 血海争锋 1

圆月对海妹来说也许是再美好不过的风景了,但对庞鹏却是一场严酷的考验。入定的畅快,很快被体内急窜的毒火一扫而光。他感到自己突然被放到了一个巨大的熔炉里,血液就像是已经被熔炼的铁浆,而令人窒息的热浪更是死命的往脑子里冲。费了好大的劲,他才将一股毒火强压在丹田里,乘着这空闲他麻利的脱掉了上衣。

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身上,他看见自己的皮肉像旺盛的火炭一样炽红,好在清凉的月光像贴在身上的一块膏药,略微缓解了他身上的烧灼之苦。他深吸一口气,感到这次的热毒有些不同凡响,应该是历次来最严重的。

“只要能过了这一关,我就你能练成霹雳伏魔神通的第四层了!”他不断的用这样的信念激励自己,跟毒火进行着艰难的拉锯战。难熬的关口,他本想张嘴喊庞忠过来,但一开口还来不及出声音,被压在丹田的毒火便马上四处流窜,有一股竟然直达了胸口。他只好打消了找人帮忙的念头,独自与毒火抗衡。渐渐的,他感到口干舌燥,汗水不断的涌出来,又很快的蒸成一缕缕水汽。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运功抗毒,两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在他的体内无情的剧烈碰撞,就像要把他撕碎一样。不过半个时辰,他便感到天地都在剧烈的晃动,意识渐渐的模糊,毒魔眼看就要取走他灵台的最后一点清灵。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轻快的脚步声。海妹哼着悠闲的调子,朝这里走来。这声音对庞鹏来说太熟悉了,无论是梦中还是现实中,它都无数次的透过他的耳膜直达心灵的最深处。如今这样悦耳的声音却不能给他带来一丝的快乐。他很清楚走火入魔后的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他强提一口气,再次将马上就要涌上脑门的毒火强压在胸口。

海妹完全不知dào

自己危险的处境,她俯耳在庞鹏的房门上,只听到粗重的呼吸声。

“看来他练得正紧,我还是把吃的交给庞忠,让他转交吧。”

海妹本来就不想在这个时候见他,这样一来她更有了逃避的借口。她于是不再逗留,转身就要离去。

庞忠和庞鹏的住处仅隔着几十步,两屋间有一个小水塘。平时,他们去对方的住处从来不走大道,而是直接在水面上点一下,这样直接来到对方门口的。海妹没有这样的本事,她学武不过几个月,对轻功基本上是一窍不通,所以他要去庞忠的住处只能绕行。

庞忠此时也正在打坐练功,最近罗天旭想要有大动作,鲍震的伤势不清,重担就落到了他和张继天的身上。虽然他的武功已经炉火纯青,但只要有一点时间,他还是会像现在这样努力提高自己的功力,不敢有丝毫松懈。

海妹很快就来到了庞忠的处所,但屋里没点灯,也没有任何动静,她以为庞忠不在,便有些失望的往回走。庞忠听见门外的脚步声,便收功朝门口走去。门吱的一声开了,海妹回头看见了庞忠,高兴的说:“我以为你不在呢!”

“刚才在打坐练功,所以没有动静。海妹姐,有什么事吗?”

“也没什么,师傅叫我给胖子送点夜宵,我刚才在那里,听屋里也没有动静,便退回来了。想让你过会替我送过去。这里的菜,够你们兄弟俩喝一顿了。”

海妹说着就将食盒递了过去,庞忠笑着接过:“我哥真有福气,连我这个做弟弟的也能跟着沾光,呵呵。放心吧,海妹姐,一会儿,我一定给他送过去,绝不辜负你的一片心意。”

海妹听出他的话中有意撮合,但这种事还是不要解释的好,于是说:“这会夜也深了,我先走了,你忙你的吧。”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我还是一个人回去。不然,一会他练完功找不到你,又得往我那白跑一趟。”

两人正要道别,却看见一个黑影像只巨大的蝙蝠掠水而过。本来宁静的夜晚被搅乱,就像水塘中的月光,顷刻碎成了千万片,似乎再也不能拼合了。

“说曹操,曹操到。哥,你……”

庞忠还没说完,就现庞鹏那双如鬼魅般赤红的双眼,正如盯着猎物一般注视着他和海妹。电光火石间,庞忠作了两个动作,一是把食盒扔向庞鹏,二是趁乱将海妹打昏。庞鹏咆哮着将食盒打得粉碎,然后一掌就朝弟弟劈了过来。庞忠避无可避,只能硬接。

一声轰鸣惊动了大家,众人急忙朝出响声的方向赶去。张继天和罗天旭跑的最快,其他人紧随其后。鲍震突然意识到海妹也在那里,他不顾腿伤,提着那把卷刃的鬼头刀,一瘸一拐的朝水塘方向赶去。等大家赶到的时候,只看见海妹倒在地上,庞氏兄弟却不见了踪影。

“大家分头去找,可能是有混进来的奸细!”

罗天旭说完便马上来到海妹的身边,张继天也赶了过来,一把按住她的脉搏:“只是被打晕了,没有大碍。你们快把海妹送回去。”

两个手下马上背起海妹离开了这里。

晴礵岛此刻炸开了锅,大家都被莫名的敌人搞得人心惶惶,心急之下,造成了许多误伤。张继天和罗天旭没有离开水塘,他们在耐心的寻找敌人留下的痕迹。清亮的月光并没有给他们太多的帮zhù

,两人的脑中还是不断的盘横着许多疑问。就在他们毫无头绪、一筹莫展之时,水塘突然冒出来许多水,三弟和五弟回去好好疗伤。有我们在,他不会有事的。”

罗天旭抱起庞鹏往他的住处走去,众人这才长舒口气,各自离去。

这次是件生的太突然,也太不是时候。五员大将,现在有三人有伤在身,而且庞鹏的伤势还极不稳定。这种状况,让罗天旭不由的担心起岛上的安全。虽然张继天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庞鹏还是昏迷不醒。他不明白为什么庞鹏体内的热毒已解,而其他脏器也没有受丝毫的损伤,但这样令人不安的昏迷还是持续着。

“大哥,我也不知dào

三弟为何昏迷了两天还不省人事,也许是他内力消耗的过多所以气虚血弱才会这样。我再给他针灸几次,若不见效再想其他办法吧!”

“也只好如此了,庞忠的伤势怎么样了?”

“只是脱臼,再修养三四天应该没事了。我给他开了副通气活血的药,这样好的快点。”

“哎。”罗天旭长叹口气,眼皮无精打采的搭下来,遮住了半个眼睛。他这种神情加上满头的白,让张继天突然感到他老了许多。罗天旭神采奕奕的时候,那满头的白反而能显出几分英气,但现在这样子实在让人看了伤心。

“大哥,你没事吧?”

“没什么,我只是感叹命运不公。为什么要让我身不得所有人都遭到横祸,就连身为太辰星转世的三弟也难逃一劫!”

“自古英雄多磨难,从来纨绔少伟男。这也许是上天在考验我们,现在五将三伤,看来我们的夜袭要?听五弟说,他把你打昏了。”

“没事,只是刚醒过来时,头有些昏。庞忠来过,他做过解释了。其实,他不解释我也知dào

他是为了我好,我不会怪他的。”海妹有那种海风般的性格,开朗、温柔而又充满活力。有时面对这个阳光般暖人的女子,罗天旭时常会感到自己也年轻了许多。

“海妹,庞鹏一直昏迷不醒,你知dào

吗?”

他仔细的看着她的眼睛,希望能从中读出些什么。

“我知dào

,我去看过他几次,他还没醒。”

海妹一直在躲避他犀利的眼光,努力的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等他醒了,最想见到的肯定是你。明天你去帮帮二弟吧,其他人都笨手笨脚的我不放心。”

“恩。”

“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最近帮中事务比较多。”

海妹本想留他在这吃饭,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而罗天旭在她怅然间已经走出了房门。她只好轻叹口气,目送他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第九章 2

庞鹏终于在昏迷了三天后,醒了过来。他一睁眼就看见海妹正在悉心的守候在床边。几天的“睡眠”让他恢复的很好,只是肚子早已饿成了干瘪的气球。海妹很快给他端来一碗面,腾腾的热气在瓷碗上涌动,还没吃就让他感到浑身热乎乎的。

罗天旭得知庞鹏醒来的消息后,非常高兴。看来老天总算待他们兄弟不薄,虽然它总是拿他们兄弟开一些恶作剧般的玩笑,但此刻他还是不得不感激。五个人经过最近一连串的波折,终于再次重新站在承天堂的大厅中。鲍震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他养伤的日子刚满一个月,便抱了只酒葫芦,那样子俨然是抱着新婚不久的妻子,谁要是胆敢拆散他们,只有倒霉的份。庞忠的伤本来就没有大碍,现在歇了几天,加上张继天开的方药,已经完全没事了。

罗天旭看见兄弟几个再次活蹦乱跳的聚在一起,高兴得吩咐下去置办酒宴。然后,兄弟几个在他的带领下给天地进香磕头,感谢老天爷对他们的眷顾。礼毕,鲍震便心急的打听夜袭的事。他憋了一个多月,早就不耐烦了,要是再等就闲的脖子都酸了。

“既然大家都恢复的差不多了,那我们明天夜里就跟他们痛痛快快的干一场。总之,这件事不会拖太久,要是血潮过了,计划也就只能搁浅了。”

罗天旭见他兴致这么高,感到非常高兴。

“明天?大哥这血潮已经一个多月了,再等,万一它今天就结束了,那不就前功尽弃了?我看不如就把今天的酒宴当成是为我们壮行。今晚,咱们就抄了那帮龟孙的老巢!”

鲍震的提议马上得到众人的一致拥护。

“好!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子时,我们就夜袭烈礵岛!抄他们的老巢!”

这件大事说定后,鲍震还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但想了好久也没有想起到底是什么事。罗天旭看出他若有所思,略一沉吟,猛然想起岳西鸣前些日子许诺的那把大刀。

“三弟,你的刀卷了刃,不好使了,我求天手匠岳西鸣又给你打造了一把,应该这两天就完工了。你去找他要刀,看看刀衬不衬手。”

鲍震一听马上眉开眼笑的说:“我琢磨的就是这件事,可一时想不起来了。事不宜迟,我这就去找他。”他说完也不顾还有没有其他重yào

的议题,便大大方方的离开了大厅。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把沉甸甸的鬼头大刀。

“这刀有那么点意思,我看至少有三十斤吧!哈哈,衬手!”

还没走进大厅,鲍震那粗重的嗓门已经迫不及待的嚷嚷起来。

“这把刀叫鬼王,是岳先生精心为你打造的,你舞舞看与普通的大刀有什么不同。”

鲍震闻言,双手持刀,运足内力劈了几下。两股劲风凭空而起,将众人的衣襟鼓得像是乘满风的船帆。

“好刀,好一个鬼王!既凶悍又霸道,岳西鸣不愧为天下第一铸剑师。”

鲍震得yì

的打量着自己的大刀,那神情像偶获了稀世珍宝。

“‘黄金有价玉无价’,这句话对我们江湖中人来说,应该是,‘黄金有价刀无价’。这把鬼王对别人来说,不过是舞不动的废铁,可到了三弟手里就成了惊世骇俗的神兵!”

张继天颔称赞,目光中也充满了得yì

,罗天旭看得出来,他是感到时机成熟了,才会如此高兴的。

“既然我们兄弟有三把神兵在手,再加上二弟的神机妙算和三弟不吐不快的斗志,这场仗我们是赢定了。”

“不错,现在万事俱备,只等天时了!”

午夜的晴礵岛有一种神圣的宁静,可今天的午夜注定不是平常的夜晚,全岛先是灯火通明,紧接着一片嘈杂。如果是平时,烈礵岛早就现这里的异样而提高了警惕。两岛不足百里的距离,让他们彼此更轻易的了解对手的动向,可如今两岛的距离虽没变,只是在这短短的海路上,弥漫着浓痰般的黄雾。乘着这浓重的夜色和这股不详的雾气,几艘天龙帮的战舰像潜伏在雾气里的巨大怪兽,缓缓的驶出了港口。

如此的夜色加上这般的雾气让航海成为一项险象环生的冒险,无论白天有多么熟悉的航线,一旦到了这种满是毒雾的夜晚,谁也无法保证航线的绝对正确。短短的航程却走了一个时辰,等罗天旭他们隐隐看得到烈礵岛的轮廓时,很多人不由自主的将拳头握得噼啪作响。耻辱、仇恨、恐惧和所有曾经怒蛟帮的人带来的东西,今夜都要一口气还给他们。怀着一颗炽火般灼热的复仇的心,战舰悄悄的停靠在了烈礵岛的港口。

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竟然连哨塔都没有现,七八个庞然大物已经敞开自己的肚皮,将复仇的厉鬼成片成片的放出来。丑时是人睡得最熟的时候,许多怒蛟帮的人正在作着驰骋海上,挥刀杀敌的英雄梦。在离开这个世界前,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哼一声,就匆匆的和他们的告别,赶往另一个世界了。稍微运气好点的,在临走前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号,像是在和这个曾经深深憎恶的世界凄凉的作别。

很快,烈礵岛便被刀剑声和砍杀声笼罩,但无论这些声音有多么响亮,多么刺耳,总有一个低沉的声音冲破一切纷扰,传入每个怒蛟帮弟子的耳根里:“孽海龙王摄魂,逆天死!”

怒蛟帮的人被他们的装扮吓破了胆,局势一开始,便呈现一边倒的态势。平日里凶神恶煞,扬言遇神杀神,遇佛弑佛的怒蛟帮弟子们一见那红的如毒蛇芯子一般的双眼,就再也提不起半点斗志。不一会,烈礵岛就变成一片火海。每个扮成魔兵的天龙帮弟子都带了个盛满火油的葫芦,这些葫芦才是怒蛟帮的噩梦。营地、船坞、港口、船只,凡是能让天龙帮碰上的,没有一样能从火魔的利爪上幸免。

霍世英在第一时间召集了他能找到的全部精英,但他并没有让他们立kè

出战,而是休整了两分钟。在这性命攸关的两分钟里,霍世英将自己的宝刀高高的举起,大声说:“我知dào

你们都在抖,我也很害pà

,但害pà

救不了我们。我们注定是要下地狱的,因为我们是海盗,所以地狱才是我们的解脱,也是我们的唯一归宿。想想你们成为怒蛟帮弟子前的日子,想想那些被贪官、地主、恶霸视为草芥的日子,想想那些你们在别人的强权下瑟瑟抖的日子!人不该像畜生一样被对待,所以你们应该反抗,你们必须反抗,即便这样的反抗以你们的灵魂和来世为代价。这一切都是为了自由,为了自由我们践踏一切别人珍视的东西。性命、荣耀、财富这一切都已是我们自由的奴隶,而我们再也不必对任何人卑躬屈膝。如今命运来阻止我们,来剥夺我们仅有的自由,他们自称是魔兵,自称是一切神魔的使,可我们不能将我们仅有的东西拱手让人。兄弟们,让我们拿出海盗应有的精神来捍卫我们的自由,即使那是命运,是号称神圣不可战胜的命运,我们也要像往常一样,把它狠狠的踩在脚下!让我们用手中的刀,告sù

那些早已该化为尘埃的妖魔,谁才是这片海上最终的神话!”

霍世英的话很快就起到了他想要的效果,海盗们叫骂着冲出去。挥舞着自己手中的武器,试图捍卫自己最后的一切。天龙帮直到这时才遇到了真zhèng

意义上的抵抗。不过这时,他们已经消灭了三大营地中的一个,已有千余怒蛟帮弟子死在了自己的恐惧手上。

虽然明知dào

是对手在装神弄鬼,但一交手,霍世英还是不由的吃了一惊:天龙帮的人个个赤瞳如鬼,而且每人身上都布满了血迹。鲜血把他们披散的头凝成一缕缕滴血的小辫,这些沾满人血的头,像一条条毒蛇,让人看了忍不住作呕。他们额头都写着一个黑色的“孽”字,在赤红色的双目上方格外刺目,而袒露在右肩上的那条黑龙则像是获得了真zhèng

的生命。它咆哮,进攻、屠杀,怒蛟帮的所有噩梦仿佛都是拜它所赐。

虽然敌人扮成了魔兵,虽然夜色很浓,但霍世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天龙帮的大当家。此时,他血战正酣,微微光的龙魂正肆无忌惮的饱饮着敌人的鲜血。神器毕竟是神器,即便是杀人如麻,也不曾沾上一滴血,永远那么高贵,圣洁。不远处的鲍震和张继天也不断的将怒蛟帮的人打翻在地。几位魔王,借着昏黄的月色,借着古老的传说在霍世英辛苦十几年建立的基业上,横行无忌。一股冲天的怒火不由的从他心头窜起,他拔刀大吼一声:“犯我死!”

仇人见面,刀剑便是他们唯一的交流。罗天旭也第一时间赶到了他身边,两位帮派的领袖一见面便打得难解难分。其他怒蛟帮堂主也各自朝几个凶悍的敌人杀去。三头蛟程飞几步就闪到张继天的身前,与他缠斗在一起;紫髯雷公何震与铁臂金刚雷铜合力夹击鲍震;霹雳将冯至勇平日一直与秦何交好,他一见到庞忠就牙根痒,想也没想就朝他杀了过去。可惜,失去两员大将的怒蛟帮再也没有余力去对付庞鹏这个原本不起眼的角色,而庞鹏自从练成霹雳伏魔神通第四层后,早已今非昔比。虽然他不功,还不是其他四兄弟的对手,但已算是列入了寻常高手之列。现在的他,就像一把刀子直插敌人的心脏。

他带领数十名精英在岛上左右冲突,如入无人之境。怒蛟帮的当家人眼看着对手在自己家中如此猖狂,自然是怒不可遏。不过,他的愤nù

很快就展成恐惧。因为他吃惊的现,雷同和何震夹击的鲍震竟然没有丝毫的弱势,反而有种后来居上的态势。上次,两人联手夹击鲍震便没有占到丝毫便宜;这次,他有宝刀在手,更是如虎添翼。两人眼看着庞鹏在人海中左右冲突,如同一道红色的火焰,所到之处,敌人无不灰飞烟灭。耻辱和愤nù

让他们使出了十二分的力qì

,但鲍震犹如一只刚刚摆脱牢笼的猛虎,凛冽的攻势并不能打败他,只能增加他的愤nù

。三把大刀不断的相互碰撞,产生的火花不断的溅到他们的身上,把衣服烫的满是窟窿。不过五十回合,雷铜与何震的大刀就已经卷刃。两人不得不有所收敛,他们转攻为守,像窥伺时机的猛兽,随时准bèi

给对手致命的一击。

鲍震哪会让敌人轻易得手,他把因伤修养了一个多月的力量毫无节制的释fàng

出来。鬼王借着这股惊世的力量化为一只嗜血的猛鬼,不断的摧残对手的手中的兵刃。渐渐的两人感到虎口越来越麻,似乎再一下,手中的达到就会被震飞出去。两人的情况已经岌岌可危,但最惨的还不是他们。霹雳将冯至勇虽然也是江湖上数得着的成名剑客,但比起庞忠来还差的太远。更何况,庞忠手中的神兵龙灵千变万化,鬼使神差般的从不可思议的角度攻向他。冯至勇倾尽毕生所学,也只能勉强撑住百十回合,而后便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庞忠对对手一向不留余地,他趁热打铁,一口气将影子门独到的剑法、步法、掌法一股脑的朝对方施展开来。冯至勇节节败退,颓败中不断有怒蛟帮的弟子成为他的替死鬼。

庞鹏此时杀意正盛,已有几百人死在他的铁扇之下。此刻,他远远的望见庞忠渐渐的将对手逼入绝境。在顺手解决了几个怒蛟帮的手下后,庞鹏鬼魅般闪到冯至勇的身后,挥铁扇猛击对手的后脑。冯至勇慌忙低头躲过,但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庞氏兄弟前后夹击,威力非同小可。他们从小生活在一起,早已达到了心念合一的境界,虽然庞鹏不用霹雳伏魔神通功力远不及庞忠,但两人的合击之术却可以让江湖上任何一个高手汗颜。可怜冯至勇一生强悍勇猛,却不过在两人的合击下只走了二十几个回合,便被龙灵一剑刺破喉咙,当场气绝。

解决了冯至勇以后,庞氏兄弟马上分头援助其他人。擒贼先擒王,庞忠直奔霍世英杀来,两把神兵出微微的共鸣,同时刺向略显疲态的霍世英。而庞鹏则来到鲍震身边,帮他解决已呈现颓势的何、雷二人。至此,怒蛟帮陷入了建帮以来最大的灾难之中。罗天旭和庞忠将霍世英夹在中间,令他不得喘息;张继天本来功夫就略胜程飞一成,久战之下,对手已经开始手忙脚乱,破绽渐露;鲍震自己力战何、雷二人已有余力,此时加上庞鹏的鼎力相助,轻易的将二人困在一张刀扇编织的牢笼之中。战神的天平明显已经倾斜到了天龙帮的一方,胜利似乎只是迟早的事情。

剩下的怒蛟帮的几位堂主都受了轻伤,眼看着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就在怒蛟帮就要群龙无的时候,不知何处杀出来七八个蒙面的刺客。他们踩着混战着的两派人马的肩膀直冲向天龙帮的五位当家。五人几乎同时受敌,局势一下子变得模糊起来。怒蛟帮的人马经此一援,立kè

恢复了几分斗志,他们最大限度的挥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局面开始不利于天龙帮。

“撤!”

罗天旭当机立断,一声令下,扮成魔兵的帮众开始且战且退。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所有未受伤的帮众都退到了战舰上。战舰迅速升帆,乘着漆黑的夜色,迅速的消失在茫茫的黄雾中。

蒙面刺客们在天龙帮撤离后,也神mì

的消失了。霍世英没来得及多想,便开始组织人灭火,抢救伤员。他指着天龙帮的战舰远去的方向,狠狠的誓:“这笔帐,我一定要亲手讨回来!”

第九章 3

“这次本来可以将怒蛟帮的精英全部消灭的,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那些蒙面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刚回到大厅的庞鹏还来不及喝口水,便起了牢骚。

“不管是什么人,肯定不是我们的朋友,看来以后的仗更难打了。”

庞忠心比较细,顾虑也比较多,虽然他身负惊世武功,但骨子里还是个相当怕麻烦的人。

“这帮孙子,在这个节骨眼上坏了老子的好事。下回让我碰见,砍下他们的脑袋当夜壶。”

鲍震气的喘着粗气,嗷嗷的直骂娘。

“这次夜袭还是很成功的,不过是收尾阶段出了个小意wài

。我们成功的消灭了他们的中坚力量,使他们元气大伤,而且还烧掉了他们二十几艘战舰,庞忠又手刃了敌人的一员大将。更重yào

的是,我们逼一直尾随我们的鬼影现了身。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重大的警示。现在怒蛟帮的实力大体与我们实力相当,而我们的良将犹在,他们的壮士已先行了。如今,最紧要的问题,就是把那鬼影的面纱揭开,否则敌明我暗,局势会对我们越来越不利。”

张继天分析的很透彻,众人都赞同他的观点。罗天旭觉得他还没说完,便用眼神示意他继xù

。张继天明白他的意思,清了清嗓子,继xù

说道:“现在还不能完全肯定,鬼影们是否站在怒蛟帮的一边,但有一点很清楚,他们似乎想让我们两帮维持现在这种海上割据的形式,所以如果想让潜伏的敌人们现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对怒蛟帮穷追猛打。相信很快,我们就能弄清他们的真面目的。”

“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还是和从前一样蚕食他们吗?”

庞鹏有些迫不及待,他好不容易练成的霹雳伏魔神通,在这次夜袭中根本没有机会展示。他迫切的需yào

新的机会,证明自己的实力。

“现在,我们已经可以跟他们打阵地战了,只是还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在窥伺这双方的行动。在这帮人的身份还没有彻查清楚前,我们还是不宜轻举妄动。这次我们先休整几天,然后出动一半的兵力去烈礵岛的周围骚扰。其他人在岛上留守,并兼顾照顾伤员。这次夜袭虽然很成功的消灭了两三千的敌人,但我们的自身的损伤也很大。不但一千多名兄弟永远的留在了烈礵岛上,而且还有三百多人身负重伤。我们既要不断的骚扰敌人,不让有恢复元气的机会,也要尽快的恢复自己的战斗力,更重yào

的是小心提防一直躲在暗处的强dà

势力。这里我要提个醒,这帮蒙面人能在血潮这样交通、通讯极其困难的情况下,得知我们夜袭烈礵岛的准确时间。仅此一点,就可以断定他们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等休整完毕,就由庞鹏和庞忠带领一个舰队;鲍震、陈风和李氏兄弟带领一个舰队。每个舰队配一艘旗舰,两艘牙舰,五百手下。还有一点,大家一定要记住,那就是千万不要贸然登陆作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们还要特别留心晴礵岛的警报烟火,我怕那股势力会乘岛中空虚的时候到咱们家里来做文章。我和大哥还有五弟暂时留守岛上,等待你们凯旋。”

庞鹏听完张继天的安排,很是满yì

,但嘴上却还是埋怨道:“二哥太小气,在给我们一千人马,一定平了烈礵岛。是吧,三哥?”

鲍震也对他的安排颇有微词:“是啊,二哥。那天不过是杀出前几个蒙面人而已,你就让一半人马在岛上留守,这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张继天佯怒的瞪了庞鹏一眼:“老四,知dào

你三哥的脾气,还故yì

在这挑唆。看一会,我不好好收拾你。”

庞鹏冲罗天旭吐了吐舌头,不再敢说什么。张继天无奈的笑笑,对鲍震说:“三弟,我说过这股势力决不能小看,你暂且忍耐一下。我相信不久就会揪出他们的狐狸尾巴,让他们无所遁形的。”

鲍震略叹口气,笑道:“二哥,我知dào

你说的有理。我只是憋得太久,本想好好施展施展,不想到了现在还要这样畏畏尾的,心里不太痛快。不过二哥既然说不久就能揪出他们,那我就且等着。等到你揪出他们,我就把他们王八、龟孙的一锅炖了!”

张继天听了,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严肃的对庞鹏说:“老四,你刚才挑唆三弟反对我,是不是要造反啊?”

“二哥,我哪里敢啊。我只是牢骚而已,冲撞之处,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

“呵呵,哪有你说的那么便宜?我要好好的罚你!”

罗天旭见哥俩这会就已经闹上了,便对其他人说:“我们先走吧,让二弟好好教育教育老四。哈哈。”

三人含笑离开了大厅,诺大的承天堂只剩下严肃的张继天和满脸赔笑的庞鹏。

“二哥,我马上要领兵出战了,阵前斩将可是兵家大忌啊!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我保证绝没有下次!”

“还想有下次!我罚你现在马上去帮海妹照顾伤员,一直到出战前都不准离开海妹一步,知dào

吗?”

庞鹏这才破涕为笑,重重点了点头,一溜烟的跑开了。张继天看着他高兴的样子,不禁感叹道:“年轻,真好啊。”

晴礵岛上的人有所顾忌,烈礵岛上更是一片愁云惨淡。岛上的情况跟张继天分析的差不多,甚至更加糟糕。每个怒蛟帮的弟子都黑着脸,他们已经看出,这稳坐了十几年的海上霸权在昨天一夜之间倾覆了。霍世英自然心中清楚形势的严峻,但他是个清醒的人,不会被从天而降的好运冲昏了头脑,他更担心的是那帮身份不明的蒙面人。他很清楚,天上没有白吃的午餐,那帮蒙面人肯定是有意要他欠个人情。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呢?这个问题让他十分不安,其他几个堂主却没有太在意这个问题,也许是因为蒙面人的数量没有引起他们足够的警觉。

他们的恐惧还都停留在昨夜天龙帮的屠杀上。现在的局势很清楚:天龙帮再搞一次大规模的登陆作战,他们十年来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大哥,我看天龙帮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看来,我们一定要动用咱们的秘密武器了。”

霍世英略一沉吟,心中有股怒气像暗流一样不动声色却异常活跃的涌动着。没想到,竟然会被人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逼到这份儿上!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平淡的说:“好吧。将库存的四十座大炮装备到四艘炮舰上。全岛人员分为四个战舰编队,每个编队一艘炮舰,决不能再让天龙帮的人踏入烈礵岛一步!”

血红的大海,虽然依旧笼罩着不祥的雾气,但它还是风起云涌,只平静了三四天。天龙帮的战舰难按胜利的喜悦,他们已完全不将血潮放在眼里。就在庞鹏和鲍震以为这又是一次载誉而归的战斗时,他们却遭遇熬了意想不到的反抗。

开始的时候一切顺利,利用着朦胧的薄雾,天龙帮的战舰率先向敌人起进攻。借着先手之利和两舰队箭矢的掩护,鲍震急切的单舰突进。在他看来,怒蛟帮现在早已是一帮不中用的软蛋。所谓的海战,不过就是在四弟弓箭手的掩护下,冲到敌舰上进行一场痛痛快快的屠杀而已。可惜,这次他的轻敌和鲁莽险些枉送了他的性命。

没人注意到,在黄雾的掩护下,一艘敌舰悄悄的想天龙帮舰队的侧翼慢慢移动。就在它和鲍震的旗舰距离最近的时候,出了四五声惊天动地的吼声。四五枚沉重的铅弹毫不留情的向鲍震所在的旗舰龙翔号呼啸而来。龙翔号毫无防备,随即中弹。两枚击中船身,一枚击中甲板,一枚更是不偏不倚的打在了桅杆上。龙翔号顿时大乱,主帆打落,底舱进水,这些危机船员生命的险情也许是鲍震身经的数十场海战中,最危险的一次。他的脸一下子像凝住了的一潭死水,一种久违的羞辱感攫住了整个人。好在鲍震身经百战,没有完全被这种负面的感情控zhì

。他马上下令船员放救生船,弃船逃生。

庞鹏也被敌人出其不意的进攻惊了一下,但他马上意识到事态的眼中。于是,命令旗手打旗语下令右翼的两艘牙舰全力朝敌人炮舰放箭。这是一个冷然兵器交映生辉的年代,一方面,杀伤力大的火器因为它造价高、体积大、操作繁琐、射程短而没有完全挥它们的真zhèng

实力。另一方面,冷兵器经过近千年的展,已经可以说是登峰造极。弓箭的杀伤力虽然远远不及当时的大炮,但它们的射程却多出了近一半。一把强弓到了一个好的弓箭手的手里,可以说是无往不利、为所欲为。

不过,放箭虽然能暂时的压制住敌人的火炮,但只是权益之计。双方主要的战力都在互相对射,现在两艘牙舰分散了火力,让人数上基本持平的双方,在火力对比上出现了倾斜。长此以往,天龙帮方面肯定会吃亏,虽然知dào

情势对己方十分不利,但庞鹏还有更担心的事情。他太了解鲍震的脾气了,不亲手干掉击沉他旗舰的炮舰,他是不会撤的。为保鲍震周全,他把舰队的指挥权交给大副,又顺手在就近的一个弓箭手身上取下弓和箭,然后决然的对庞忠说:“快带我到龙翔号上去。”

此时的龙翔号距离他们大约有百十丈,庞鹏的轻功不足以独立飞身到它上面。庞氏兄弟心有灵犀,一句简单的话已经让庞忠明白了他的意图。他丝毫不敢怠慢,拉着兄弟二十几个起落,才来到了龙翔号上。此时,天龙帮的牙舰虽然用箭压制住了炮舰的火力,但炮舰还是利用弓箭短暂的攻击间隙,进行了两轮火炮还击。龙翔号五舱室全部进水,整个船体已有相当大的倾斜,眼看就要沉入大海了。虽然情势危机,明知不可为,但鲍震还在船上稳把着舵盘:“老子撞也要撞沉你!”

他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着和敌人同归于尽。好在这时,庞氏兄弟及时赶到。庞鹏最了解鲍震此刻的想法,他一上船,就拉住鲍震大声问:“三哥,你的酒葫芦里还有酒吗?”

鲍震不解他的意图,大声骂道:“你干什么,都这时候了,还问什么酒葫芦!”

“你快拿出来,我要用它替你雪恨!”

鲍震闻言一诧,将信将疑的松开已毫无用处的舵盘,从怀里掏出了心爱的酒壶。情况紧急,庞鹏来不及解释,就一下抽出庞忠腰间的龙灵,在落地的风帆上划下了一块帆布,然后利落的将它绑在了箭镝处。

“三哥,我这就点着这支燃烧箭,而你要将这酒葫芦扔到他们的主帆上面。我要用着燃烧箭引燃他们的主帆!”

鲍震闻言大喜,忍不住喊一声,妙啊!他正要扔酒葫芦,却被庞鹏拉住。

“等等,我先把这箭点着。”

他边说边从鲍震手中抢过酒葫芦,然后猛灌一口,喷在了缠着帆布的箭羽上。

“哥,那我干什么?”

庞忠感到情势危机,而自己似乎帮不了什么忙,不免有些急躁。

“点燃这支箭!等三哥把酒葫芦扔出去,马上把他带回龙云号。要是让三哥受到半点损伤,我唯你是问!”

庞忠一边应着,一边从腰际掏出火种,点燃了已经沾满烈酒的帆布长箭。

“行了,三哥,快扔!”

鲍震略一吸气,将天生的神力与霸道的内力全部集中在持酒葫芦的右手上。庞鹏也猛提一口气,将手中八十斤的强弓拉满。

“扔!”

随着鲍震的一声轻咤,暗红色的酒葫芦如飞鸟般,向着百丈远的炮舰急掠而去。庞鹏运足目力,手中的弓箭随着酒葫芦缓缓的调整方向。由于海上的黄雾还未完全散去,小小的酒葫芦在飞过了五六十丈距离后,便再也看不见了。庞鹏只能依靠经验估算出酒葫芦到达敌舰主帆的时间和位置。弓弦又控了两三秒才射出去,利箭带着淡淡的青烟,刺破长空,呼啸着疾驰。

又过了两三秒,敌舰主帆位置突然抱起一个火球,而后隔着百丈远的庞鹏听到了一阵慌乱的呼喊。他这才用力挥了下已让汗水湿透的掌心的拳头,然后来不及做任何庆祝的动作便纵身跳到了海面上。

此刻,庞忠已将鲍震安全的带到了龙云号上,即便是轻功冠绝天下的他,此时也累得气喘吁吁。毕竟这水上漂的轻功太耗费内力,不过他仍不敢休息片刻。因为庞鹏还在海面上。以他的轻功是无论如何也到不了龙云号上的,而一旦落入水中,这龙云号附近漫天的箭雨,便无从躲避了。

庞忠强提一口气,再次纵身来到海面上。血红的海面此时的浪花高了些,似乎大海这个无情的看客被两帮的争斗提起了兴致,正在通过这样的方式为双方加油鼓劲。庞忠一边小心的踏着浪尖,一边仔细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略显福的身影,而庞鹏正吃力的踏着海浪,缓缓的朝他靠近。不过,他纵身的高度和跨度越来越小,鞋和裤腿也已沾满了血红色的海水。

照这样下去,再有两个起落,他便会落入水中了。庞忠知dào

,一旦他落入水中,那即便是自己也不可能将他再从水中拉起来。情急之下,他迅速的用龙灵削断自己的绑腿,然后又一个起伏间利落的将两个绑腿接成一条长二三丈的长绳。

此刻,两人还相距二十几丈远,他们都看到了对方,努力的朝相遇的方向冲刺,可庞鹏的小腿已经差不多全部没入了水中。再有一个起伏,他就会完全掉进海里。庞忠急中生智,左手紧握刚接好的长绳,右手再次将龙灵抽了出来。等再度落到海面时,他俯下身子,双脚一点,整个身子如箭般水平的朝庞鹏射去。可惜,这双脚之力,还不足以让他跃过近二十丈的海面。每当身体下降到将要触及海面的时候,他便用龙灵击水,好重新获得前进的力量。这样用剑击了三次海面后,他才来到了哥哥的近前,左手一探,用长绳缠在了庞鹏的右手腕上。

庞鹏此时已尽全力,根本无力再次跃起。庞忠只能再次双脚踏浪,猛地将庞鹏拉起。又用了两个起伏,他才吃力的掉转过方向,拉着兄长朝龙云号驰去。这次,两兄弟二十几个起落才来到距龙云号近二十丈的地方。这里已经有敌方射来的零星的箭矢,它们呼啸着擦身而过,像是在对两人的狼狈幸灾乐祸,而那嚣张的尖啸更是不断的刺激着两人紧张的神经。

庞忠到这里也达到了极限,不可能像刚才那样带着庞鹏绕到龙云号的后面,利用船身挡住不断袭来的箭羽。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刚刚龙翔号的帮众们逃生用的救生船随波逐流,有一艘便飘到了离天龙号不足二十丈的地方。庞忠的腿脚也已被血潮打湿,两人在看见船后,互递了个眼色,落入海中。

庞氏兄弟的境况都被焦急的鲍震看在眼中,他很内疚。知dào

正是自己的意气用事,将兄弟二人置于如此危险的境地的,但此时还不是内疚的时候。兄弟二人还没有完全脱险,他必须做些什么。他也注意到了那条唯一能救两人性命的救生船,略一思量,马上抽身来到了底舱,慌忙找了一捆拇指粗细的长绳。

等他提着这捆绳子回到甲板的时候,庞氏兄弟已经从海中爬到了小船上。海流将小船推得离龙云号更近了,兄弟二人在小船上小心的抵挡着越来越密集的箭羽。鲍震正想朝两人喊话,却现庞鹏的左臂上已插了一只断箭。他的脑袋嗡的一声就大了,因为他知dào

在这样的毒雾中受伤流血意味着什么。一种久违的自责鞭挞着这个热血翻涌的汉子,他强压住所有不利于行动的感情,迅速的从一名弓箭手的箭囊中抽出一束箭,再用刚拿来的长绳一捆,然后用力将捆成一束的箭矢朝庞氏兄弟所在的小船掷去。当看见箭矢牢牢的插在船头时,鲍震忍不住的狂吼一声:“撤!快撤!”

第九章 4

鲍震真的没有如此慌乱过,龙云号还没驶进港口,他便一下跳到齐腰深的水中,急匆匆的抱起还在小船上运功逼毒的庞鹏:“五弟,快去找二哥,四弟的毒不能拖了!”

庞忠忙应了一声,施展开腿脚,便风一般的消失在路的尽头。庞鹏此刻面无血色,嘴唇也已经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紫黑色。若不是刚刚受伤时,庞忠立kè

封住了他左臂上的几处大穴,让他运功抗毒,估计这会,早就已因黄雾的剧毒而呜呼哀哉了。

鲍震的轻功虽然在五兄弟中算是最差的,但他情急之下,向营地疯跑的速度也不慢到哪里。不消一炷香的功夫,鲍震已经将庞鹏安置在了他的房间里。张继天也已经被庞忠叫来,他探了探中毒的脉搏,一时间脸上的神色让鲍震的心揪得很紧。

“二哥,怎么样,能治好吗?都怪我,都怪我。”

张继天一心探脉,也没心思劝慰他。不一会,他略舒一口气,从怀中掏出几粒丹药,倒入昏迷的庞鹏口中。

“还好,再晚一刻钟,剧毒就会进入心脉,那时就是神仙也难救了!”

他本来不想对深感自责的鲍震有所责怪,但还是忍不住瞪了鲍震一眼。庞忠很心急的在一旁等着,他见张继天终于探完了脉搏,忙问:“二哥,我现在能做点什么?可以给他输点真元吗?”

张继天摇摇头说:“还不到时候,你吩咐厨房烧些热水,我要用药浴来帮他清洗伤口。”

庞忠听完,立kè

向厨房奔去,留下鲍震在那里不知干什么好。

“二哥,我能干点什么?老四弄成这样,都是因为我。我……”

张继天略一叹气,打断了他的话:“这些天时常有人去孽龙渊打渔时,误中黄雾剧毒。他们虽然服下了我配置的避毒方药,但人的体质各异,药效的持续时间也因此有很大的差别。你放心,经过这些日子的研究,我已经将黄雾之毒弄明白了,不过是些瘴气而已,只是毒性强了点。老四这次中毒虽深,但因为抗毒的方法得当,时间及时,所以不会有大碍,估计以他的功底,七八日便可痊愈。”

鲍震这才长舒口气,但脸上还是写满愧疚。

“二哥,这次都怪我,若不是我执意……”

“你别说了,大哥在承天堂等你,正要处理这件事。你快过去,庞鹏就交给我好了。”

鲍震经他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这种时候大哥竟然没有在这里出现。略一思索,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后,他马上辞别了张继天,赶往承天堂。

等他风风火火的赶到承天堂的时候,那里已经破天荒的聚满了人。鲍震暗叫不妙,打眼一看,帮中自船长以上职务的全部聚集在了这里。鲍震自觉理亏,有点不敢直视正襟危坐的罗天旭。他感到大家眼神像一根根毒刺无情的扎满全身。从门口到大厅中央短短几步的距离,却似乎走了很长时间。

“大哥,找我?”

“鲍震!”

罗天旭一开口便是盛怒的样子,他右手猛拍虎皮坐椅,立kè

吓得近百人的大厅没人敢出一声大气。

“大哥,我……”

“你不要说了!”

相识近两年,鲍震是第一次见他动了真怒,而自己又是理亏,他只好强压住火爆的性子,乖乖听人训斥。

“鲍震,你无视纲纪,单舰突进,脱离战斗编队,此罪一也;急于抢功,致使龙翔号被敌击沉,三百多名帮众冤死,此罪二也;战败后,不思悔过,意气用事,使我方大将身负重伤!此三大罪状,你可有什么话说?”

鲍震又羞又悔,脸色早已如盛怒般赤红:“大哥,一切怪我!是我枉送了三百余名手下的性命,也是我害得老四身中剧毒,你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我绝没有半句怨言!”

“好!今天为了整肃帮纪,我决不姑息!来人,将法棍拿来!”

罗天旭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怒,其威势令人不敢仰视。手下更不敢怠慢,连忙从后堂跑来,手中递上一根胳膊粗细的铜棍。鲍震深吸一口气,随即单膝跪下,喊道:“大哥,你打吧。你打得越重,我心里就越好受!”

罗天旭眉头紧蹙,右手持法棍一步走到他身边:“此时正是用人之际,所以对你从轻落,但为保帮规严谨,这一百法棍却是不能免的。”

“大哥,你不用多说,我甘心受罚。”

人群中多有人微微叹息,大家都知dào

,这么粗的铜棍达一百下即便不死也必定会在鬼门关前转一遭。罗天旭将心一横,手中的铜棍高高举过头顶,眼看着就要打下去了。

“慢着,罗大哥!”

门外传来一个女子尖利的喊声,气喘吁吁的海妹在门口略一调息,便走进了大厅。

“罗大哥,你这样岂不是要废了我师父?这未免太过分了吧。”

罗天旭此刻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惊讶,有气愤,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海妹,我必须严肃帮规,三弟这次犯下弥天大错,我若是只顾兄弟之情而饶了他,那日后帮派何以言信?”

海妹又吸了两口气,才勉强平复了紊乱的气息,但她的脸依旧因刚才的疾跑而憋的通红。

“罗大哥,我不是跟你讲兄弟情分,而是要讲大局。你严肃帮规不错,但也要分个时候。此刻,与怒蛟帮的战事未定,又有神mì

敌人窥伺,庞鹏也中了剧毒。这种时候,你自废大将,难道想亲手毁了这份基业吗?”

“放肆!”

鲍震再也压制不住怒火,一下站起来。

“海妹,这是你对帮主说话的态度吗?这事是我错了,该当受罚,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可是,罚也要有个限度啊,他这样分明是要废了你。临阵废将,乃兵家之大忌。”

海妹说到这,略一停顿,指着周围大大小小的头目骂道:“你们平时多受我师傅恩惠,可真到了这种时候,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他说话的,都是一帮忘恩负义的无胆匪类!你们……”

海妹越说越难听,鲍震急怒之下本想抽他一嘴巴,但手掌在半空抡了一半又停下了。随即变成了指,点住了海妹的身形和哑穴。

“好了,大哥,我管教徒弟无方,你莫见怪。来吧!早了事,我便能早点去看看老四!”

他说着,再次单膝跪下,脸色平静如常,没有一点刚刚激动的样子。

罗天旭没有急着动手,他来到海妹近前,语重心长的说:“三弟曾有恩于我,有无数次一起同生死,抗天命!我岂能废了他,但这三四百条枉死的性命,让我必须对他们有个交代。海妹我知dào

你心疼你师傅,我也心疼,但情归情,法归法。这道理,你懂吗?”

海妹全身被点住,又不能说话,只能眨眨眼算作回应。罗天旭叹息之二解开海妹的穴道,将她安置在一旁,然后一棍便抡在了鲍震厚实的脊背上。

一下、两下,闷厚的声响如同打在自己身上一般,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同身受。海妹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冲上去替师傅受罚。她仔细的看着鲍震的脸,细心的留意着上面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鲍震虽是一条硬汉,但也是血肉之躯,三十多斤的铜棍打在身上,任谁也不可能轻易挨过。

刚开始时,他咬紧牙关,脸上只看得到零星的汗珠,可后来铜棍似乎打得越来越重,不但打得他大汗淋漓,浑身青筋暴起,而且脸色也渐渐变成了紫黑色。海妹亲眼目睹着这一切,感觉如同又看到了那个当初在于府门口,为大家拼命的罗天旭。她觉得师傅每挨一下,自己的心就跟着那沉重的闷响,猛撞一下胸口。很快,泪水就模糊了她的视线,一股强烈的委屈的感觉占据了她的心灵。许多头目也忍不住的回过头去,毕竟大家都一同经lì

过生死,若不是鲍震真的犯了大错,谁也不会见他受罚而袖手旁观的。

鲍震虽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他始终强咬牙根,连哼也没哼一声。可惜每个人都有极限,他毕竟不是铁打铜铸,没挨过五十下,喉咙一甜,嘴角便渗出一丝血来。虽然他已身受内伤,但罗天旭还是没有收手的意思,海妹见此再也受不了了。他哭喊着扑向师傅,一把抱住他的脊背:“帮主,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海妹愿代师傅受罚!”

海妹情深义重的举动让众人大为动容,二百多名围观的大小头目再也不能坐视,他们齐声跪下:“属下愿替三当家受罚!”

罗天旭自然不想真废了鲍震,但他也的确是要给鲍震一个实实在在的教xùn

,严肃纲纪,以儆效尤。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沉声说:“今日姑且将剩下的五十法棍记下,好让你有机会戴罪立功。他日若敢再犯,一定将这五十法棍算上!”

他说完,便气冲冲的从后堂退了出去。众人本来想去看看受伤的鲍震,但一见海妹便不觉羞愧难当,只好都悻悻的散了。

罗天旭离开大厅,立kè

来到了庞鹏的住处。张继天正在那里照看,罗天旭一见到他马上心急的问:“四弟怎么样了?”

“已经用药浴清洗了伤口,我的丹药加上庞忠输送的真元,会让他很快复原,修养个七八天就应该没事了。”

“庞忠怎么样了,这时候他应该在这啊?”

“他刚刚经lì

了一场大战,又虚耗了许多真元,我给他开了些补药,让他先去休息了。”

罗天旭的心这才放下一半,他略一迟疑,不好意思的说:“你快去看看三弟吧,这里暂且交给我,这次我把他打得着实不轻。”

张继天无奈的笑笑:“大哥这又是何苦呢?不过你放心,海妹临走前,我就给了她金疮药和治疗内伤的金元养气散,这会应该已经服下了。”

罗天旭这才恍然大悟,笑着说:“好你个毒孔明,我就觉得海妹是有人背后指点,不然她说不出那样的话,原来是你啊。”

“当然是我,这事我们兄弟都不好直接出面,但海妹却适合。她跟老三是师徒,又在帮中有那么好的人脉,此事非他莫属。海妹虽然不识字,但极其聪明,我一教她就会了。这也算是老三的福气啊!”

罗天旭收住笑容,轻叹口气,说:“是啊,幸好有她。真是多事之秋,也好在有你,大家才都能逢凶化吉,平平安安的。”

张继天听到这,自嘲的苦笑下:“平安是不错,不过恐怕这些日子再也不能出海了。咱们费尽心力拼来的优势,就这样化为泡影,只能转守为攻了。”

第十章 风云突变 1

虽然天龙帮的当家们已经决定转攻为守,但大海似乎已不习惯平静的生活,总是希望生点不同寻常的事情。这一天天色很好,海妹一早就跟着大伙出海捕鱼了。目的地依旧是孽龙渊,自从罗天旭他们成功屠龙后,孽龙渊便成为附近沿海渔民们的捕鱼圣地。他们虽然没有张继天配制的避毒药,但这丝毫不会影响大家去那里捕鱼的热情。他们为了补到更能卖的上价的海货,可以在中午雾气消散的时候赶来,然后等到第二天再满载而归。

血潮已经肆虐了一个多月,也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临近岸边的海水已经鲜有血色,连最让人谈之色变的黄雾,似乎毒性也削弱了不少。接着微弱的晨曦,海妹一行人顺利的来到孽龙渊后,便各自分散到自己熟悉的渔猎区域了。海妹最喜欢在离一片礁石很近的区域打渔,因为那里不仅鱼虾密集,而且还能时常打捞到一些十分美丽的贝壳和海螺。虽然她自小就把玩着这些东西长大,但这些美丽的小玩意儿至今还能深深的吸引她。

这次海妹的渔船上并非只有她自己,还有一个渔村里十三四岁的孩子来帮她的忙。男孩又高又瘦,虽然也是一身健康的古铜色皮肤,但看上去还是有些如不禁风,不过他自小就跟着父亲一起出海渔猎,体质还是很好的。自从他父亲加入天龙帮后,便很少有机会带他出来打渔了,村里上年纪的长为了不让他荒废了自己捕鱼的技能,便安排他跟随妇女、老弱一起出海。

大概是因为血潮很快就要消退的缘故,海妹的心情好了许多。男孩也很能干,几乎独立驾船来到了孽龙渊。这让海妹感到久违的闲适、舒心。这些日子跟怒蛟帮的摩擦不断,帮中许多人死的死,伤的伤,连五位当家也接二连三的身负重伤。照顾伤员成了这两三个月中,海妹生活的主旋律,虽然海妹近来没有时间再次体味难忘的渔猎生活,但这两天一有空,她还是跑出来,偷偷混进天龙帮浩浩荡荡的渔猎队伍中。

小船已经快要到达那片渔猎海域了,微微的海风也是在朝那个方向吹的。海妹坐在船沿上,望着天地间两片深浅不一的蓝,心里的忧愁终于淡了许多。男孩依旧老老实实的驾驶着小船,他很少说话,有点腼腆,但并不笨。海妹招呼他过来,和蔼的吩咐道:“小伍,风平浪静的,你把风帆调好,让海风送我们过去就行了,不用光在风帆那里守着。你过来歇会吧。”

小伍轻轻应了声,便挨着海妹坐在了船沿上。

“你怎么变得不爱说话了?是不是有点怕我啊?”

海妹觉得小伍的眼睛似乎一直在看她,而且不住的闪烁,似乎有话要说,但又不敢开口。

小伍被她一句话问的脸色微微烫,支吾着说:“哪有啊,海妹姐,你是自小看我长大的,我怎么会怕你。只是你现在在帮中的地位这么高,我有点不知dào

该跟你说什么。”

“呵呵,我不过还是那个小小的渔家女子,哪来的地位啊?”

“可你是帮主的救命恩人,又是三当家的徒弟,他们说连四当家都管不住鲍老大喝酒,但你却能让他乖乖就范。”

“呵呵,那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我师父,其实他是个好人,只是脾气有点爆、还有点嗜酒的毛病。”

“反正大家现在对你可是敬重的很,来之前,村里的长就嘱咐我,让我勤快点,不要惹你生气。他们说,你跟着鲍老大学武功,脾气也长了不少,要是真的惹怒你,那就惨了。”

小伍越说越没底气,说到最后还用眼角偷偷的瞟了下她的脸色。

“谁跟你说的这些啊,呵呵,我可没觉得自己的脾气大了。”

“周伯,是他安排我今天跟你出海打渔的。其实我也不是怕你,而是尊敬。因为尊敬他们,所以也尊敬他们敬重的人。整个天龙帮哪个不尊敬五位当家?他们都是豪气干云,武功盖世的大侠,村里的老辈们说,他们的故事注定要被后人们争相传诵,成为一段江湖的佳话。”

他的言语中全是神往,将江湖完全当成了扬名立万的地方,一点也不知dào

那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那你愿意成为他们那样的大侠吗?”

“当然愿意,做梦都想!可惜,我注定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渔民。我爸说,男人不一定非要成为济世救民的大侠,但起码也要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家人。我现在不指望能成为当家那样的大侠,但我相信我一定超过我的父亲,保护大家,保护天龙帮的家人们。”

海妹听到这,爱怜的抚了抚他的头:“其实做一个普通的渔民没有什么不好,咱们的大当家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一个普通的渔民。知dào

吗,你现在想的,和他想的差不多,他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们,保护天龙帮这个大家庭。”

说到这,海妹的脑中不由的浮现出罗天旭满头的白和满面的愁容,这印象一来便也挥之不去,让她不再想说什么。她静静的闭上眼,任海风轻轻的拂过脸颊,脑海中曾经和他一起打渔的日子渐渐清晰起来。

“海妹姐,你跟帮主这么熟,能不能给我讲讲他的故事?”

海妹悠然的睁开眼,深深的看着他眼中的期待,说:“小伍,你先好好歇歇,等咱们捕完於回去的路上,我再讲给你听。”

小伍小声的应了声,便不说话了。海妹再次闭上眼睛,不由得哼起了悠扬的调子。小伍毕竟还小,刚刚跟海妹进行了一番对话后,便没有了拘束。他本想就地躺下,休息一会,可是刚躺下就觉得无聊。于是,便又坐起身,到处张望起来。

突然,几块又潮又黑的木板,出现在不远处的海面上。它们静静的躺在如镜的海面上,给平静的海面增添了一丝令人恐惧的不祥。

“海妹姐,你看!好像是渔船的碎片,附近可能有人遇到海难了!”

海妹猛地睁开眼睛,顺着小伍手指的方向望去。所指之处,几块大块的碎片很显眼,大约有面盆大小,从碎片的大小来看,渔船应该是遭到了猛然的巨力,所以才会碎断成这样。

“海妹姐,你看那边更多。”

小伍眼力好,现他们船的西南方向,有更多的碎片正缓缓的漂过来。

“小伍,快转向,看看那边还有没有生还。”

他们赶紧转向,朝渔船碎片密集的地方驶去。碎片越来越多,但还是非常细碎,估计大部分的船身早已葬身大海了。两人一边忙着驾船靠近,一边焦急的用目光搜索生还。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一片碎木板最多的区域,他们现一个披头散的人,无力的趴在一块稍大点的木板上。不等小伍把船停稳,海妹便一下跳进大海,奋力的朝那人游去。小伍落下船帆,好不容易才把船停好。等他打算下水帮海妹把人弄上船的时候,海妹已经将那人拖到了船沿边。

小伍赶忙把人从水里拉上船,又帮海妹上来,然后抱着生还进了船舱。

海妹虽然累得精疲力尽,但没有喘一口气,便跟着进了船舱。

“小伍,你快去驾船返航。这里不用你管了,这人是个女子,你在这里不方便。”

“哦,那你有什么吩咐,叫我就可以,我这就驾船返航!”

说她是女子,也许有些不贴切,看得出来,她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基本上还是个女孩,而且眉目清秀,让人一见不免生出些许怜爱。女孩现在虽然被救上了船,但并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她浑身还的,海妹赶紧脱掉她湿漉漉的衣服,用一张毛毯给她擦干身子。然后让她平躺在平日午睡的小床上。小床很窄,也很简陋,是用木板搭起来,上面不过铺了层铺盖。好在船上还有一条毛毯,海妹利索的用刚才那条毛毯擦了擦头,就赶紧把女孩用干净的毛毯裹住。

女孩好像在海水里?”

女人对年龄似乎有种天生的敏锐,她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我今年十六岁。”

海妹一听,笑着调侃道:“真是二八佳人啊,我比你大四岁,你就叫我海妹姐吧。放心,有我在,你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没人敢欺负你的。”

蕙兰感激的点点头,小声喊了声:“海妹姐。”

海妹笑着点点头,觉得她的情绪好多了,这才小心的问:“妹子,你们的船怎么翻了?船上还有其他人吗?”

“不知dào

,可能是触礁了,不知怎地,我和我爹就被从船上甩了出去。姐,你们有没有看见我爹。”

蕙兰一下子激动起来,她的脸因激动越的赤红,只是身子还很虚弱的喘不过气。海妹有些难过的摇了摇头:“没有,渔船残骸那里就只有你一个人。”

蕙兰小声的抽噎起来,嘴里喃喃的说着:“我爹让我留在那里,他要找人来救我们,然后就一个人游开了。”

海妹听到这,也忍不住的难过起来,她不知dào

怎么安慰女孩,只好叹声气,说:“生死有命,蕙兰妹子,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安心的住下,相信你爹的在天之灵看到你平安,也该感到欣慰吧。”

蕙兰一时还接受不了这惨痛的事实,她还是不停的抽噎,没有回话。海妹见她这样,便从床头站起来,说:“我去做点吃的,你有什么事叫我就可以,我就在外面。”

“海妹姐,你叫我兰儿就可以了,我爹都是这么叫我的。”

海妹笑了笑没说什么,便去做饭了。

晚上,蕙兰已经能下床走路,只是还很虚弱,不过说话不再那样气喘吁吁的。海妹很高兴,觉得自己又多了个姐妹。蕙兰也是乖巧的女子,很快两姐妹就打得火热,很亲昵了。

借着昏黄的烛光,暗伏在门外的庞忠细细的打量了女孩一下。蕙兰可以说是个美人胚子,一条新月似的浓眉下,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的眨着,再加上标致的鹅蛋脸和细腻的五官,让人看了便不由的怜爱。她齐肩的长也像海妹一样扎成马尾,显得既青春又可爱。

庞忠略一打量便收回了目光,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等待。他看得出来,海妹跟这个陌生女子的感情已经很深了,所以一定要等海妹不在的时候下手。作为一个一流的杀手,庞忠的耐心是足够的,他躲在不远处的树冠里。双眼如炬,死定着两人,生怕错过一丝的机会。

两姐妹聊得很开心,海妹正跟蕙兰讲天龙帮几位当家的趣事。蕙兰听得很入神,她托着下巴,眼睛不断的眨着,像是有些怀疑海妹的话。不一会,也许两姐妹觉得坐的累了,她们便走出小屋,像是要去散步。庞忠感到机会来了,他远远的跟着两人。右手缓缓的从腰间取出一根银针。银针很小,但在昏黄的月光下依然出幽幽的寒光。这不是专门用来暗杀的暗器,而是一枚普通的绣花针。庞忠飞快的将一丝细线穿过针鼻,然后猫一般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两姐妹完全没有察觉危险正在一步步的逼近她们,他们还在开心的聊着,不时的出银铃般的笑声。看准时机,庞忠猛然一抖手,银针瞬间化作一道银光朝蕙兰背后的玉枕穴激射过去。小小的飞针如果真的打中玉枕,那无论什么人都会必死无疑。这一点,任何一个对武功有所了解的人都非常清楚。

飞针急速的掠空而过,没有出一丝声响。就在即将打中的一瞬,庞忠及时的拉住手中的细线。银针在离她脖子不到半寸处停下,然后急退回庞忠的手中。

看来她不会武功,不可能是敌人派来的奸细。

结论一经得出,他的任务便结束了。他立kè

悄然离开,赶往承天堂。以便打消大家的疑心,把心思集中在对付怒蛟帮的正面战场上。

第十章 2

也许因为年龄相近,也许因为两人都是孤零零的女子,相同的命运给让两个本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子很快便亲昵的像亲姐妹一样。蕙兰是十分伶俐的女孩子,不但活干的麻利漂亮,而且还十分善解人意。只是,她和海妹的亲昵似乎让阿呆有些吃醋。第一次,海妹将阿呆隆重的介shào

给她的时候,阿呆就露出明显的敌意,呲牙咧嘴,还出挑衅般的尖叫。

海妹觉得很奇怪,但她并不在意阿呆的态度,依然对蕙兰如亲姐妹一般。这让阿呆生了好几天的闷气,连海妹特意为它准bèi

的它最喜欢吃的猕猴桃,都不能让它开心起来了。虽然她们的友谊遭到了阿呆最强烈的反对,但两姐妹相处得还是相当融洽,谈的也很投契。在这短短的几天的接触时间里,虽然海妹极力避免在提及罗天旭时,透露出一点好感,但蕙兰还是听得出来,罗天旭是她心中的大英雄,也听得出来,她那既仰慕又觉得遥远的少女心思。

“姐,你很喜欢罗帮主吧?”

也许是觉得自己问的太唐突,所以她极力摆出衣服随便的神情。海妹被这问题问的略微一愣,她不是扭捏作态的人,不过对于如此直接的刺中自己的心事,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岛上的女子,哪有一个不喜欢他的?可喜欢又怎么样,他的心里除了亡妻,就只剩下天龙帮了。”

她的眼神明显的黯淡下来,突然就变成了一个无精打采的病人。许许多多过往,又一次的在脑中飞快的流转了一遍。只是再美的曾经,也只能深埋在记忆里了。

蕙兰立kè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心里有些愧疚,马上转移话题说:“这个阿呆的主人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吧?”

海妹对庞鹏只是轻描淡写的提过一句,还是因为阿呆。这倒不是因为讨厌他,而是不想面对他的感情。

“恩,他啊,他是个好人,也挺滑稽。他见到你,一定也会很高兴认识你的。”

海妹的兴致稍微提起来了一些,蕙兰听得出来,对庞鹏她还是很有好感的。

“不见得吧,姐,阿呆都嫌弃我,何况是它的主人?”

蕙兰毕竟是女孩子,情绪如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

“阿呆那小畜生不知dào

什么神经,有机会我要好好教育教育它。你放心,它的主人还是很和善的,他见到我多了个这么漂亮乖巧的妹子作伴,高兴还来不及呢!”

海妹就是这样,一见到别人悲伤,便忘了自己的痛,只顾热心的安慰别人。

“姐,咱们去看看庞鹏大哥吧,听说他昏迷了三四天,今天已经醒了呢。”

海妹这些天一直照顾虚弱的蕙兰,竟然把受伤的庞鹏忘了。经她这么一说,她才觉得这样对待庞鹏似乎有些太不近人情。

“那咱们吃了早饭就走,这两天光忙着照顾你了,把那个大爷都忘到脑后了。”

两姐妹吃了顿简单的早饭,便急匆匆的赶到了庞鹏的住处。庞鹏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还很虚弱。最近他很倒霉,连续两次身负重伤。这情形,任谁也不会太好过。海妹轻轻敲了敲房门,便带着略显娇羞的蕙兰一同进去了。

庞鹏刚刚起床,正坐在床上一边喝粥,一边看书。他见海妹来了,显然很高兴,一下就把书本丢到了一边,招呼两人坐下。

“庞鹏,这是蕙兰。蕙兰,这就是我们英勇无dí

的四当家,庞鹏。这个月已经是第二次光荣负伤了。”

庞鹏显然心情很好,也不理会她的调侃,笑着说:“蕙兰姑娘,失礼了。我还是不能下床,你们自便吧。”

海妹笑着看看略显拘束的蕙兰,对庞鹏说:“阿呆也不知dào

是怎么回事,对蕙兰满是敌意。这些日子,我不能常来看你,你就留下阿呆陪你吧。”

她说着便从袖口中掏出还在呼呼大睡的阿呆,放到了庞鹏的床上。庞鹏不好意思的把阿呆放到一边,然后笑着说:“蕙兰姑娘,你别介yì

,这小畜生就是有欺生的毛病。看得出来,海妹和你很谈得来,这些日子你要好好陪陪她,有你在,我挺放心的。”

蕙兰眼光一闪,坏笑了下:“庞大哥言重了,一直是海妹姐照顾我的,你放心,你养伤的日子,我会好好照顾好她的情绪。保证等你伤好了,还你个整天乐呵呵的海妹姐。”

“好你个小妮子,敢拿我开刷。”

海妹有些不好意思,她伸手捉住蕙兰的手腕,似乎要对她的放肆严惩一下。

庞鹏笑着看两人打闹,突然想到原来那个跟海妹不停笑闹着的一直是自己,而今这个女孩的出现,似乎让她和海妹间隔了一层轻纱。他当然不想让两人看出他的想法,于是很快打断了两人的嬉闹,问道:“蕙兰姑娘,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我大哥已经派人到现你的暗礁附近到处搜查过了,可惜没有任何现。你不要难过,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就好,我想你父亲无论生死,都会高兴你能有这样一个好归宿的。”

蕙兰听他这样说,神色立kè

黯淡了许多,也没有心思闹了。她慢慢的点了点头,看来已经慢慢的接受了残酷的现实。

“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庞鹏你什么时候能彻底康复啊,等你好了,我们三人一块去后山踏青吧。这阵子一直忙着照顾伤员,连出去走走的机会都没有。难得现在和怒蛟帮的争斗告一段落,我想去后山祭奠一下爷爷。”

“再过三四天吧,我也好久没去看看你爷爷的衣冠冢了。等我好了,立kè

带你们去,我还有好多话要对他老人家说呢。”

海妹听出了他的意思,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于是起身道:“那就这样吧,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你好好养伤,等好了要第一时间告sù

我啊。”

“恩,放心,每次重伤醒了都是第一个看见你,我怎么会不第一时间通知你我痊愈的喜讯呢?”

海妹不好意思的笑笑,便拉着蕙兰走出了房门。两姐妹笑闹着回到了住处后,蕙兰想让海妹带她去打渔,但海妹觉得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于是,给了她一个锦帕,准bèi

一起做些女红。

她给蕙兰的是一条干净的锦帕,好让她想秀什么就秀什么。海妹的锦帕上,则已经秀了一只鲜活的鸳鸯,虽然只秀了一只,但活灵活现的样子,好像真的能够在锦帕上游动。秀完了孤零零的一只鸳鸯,她却并没有着手去添上它的伴侣。只是留出位置来,转手去秀清透的水波和低垂的柳枝。这让整个锦帕显得布局偏种一侧,而且孤单的鸳鸯也似乎让人不太能接受。

蕙兰看了一眼她秀的锦帕,扑哧就笑了:“海妹姐,我看你是不知dào

剩下的这只鸳鸯是该秀一头白呢?还是该秀得胖一点吧。”

海妹被她的一句玩笑弄得哭笑不得,扔下锦帕,追上她便是一通嬉闹。

等闹得累了,两姐妹才坐下,再次拿起刚丢下的锦帕。海妹还笑着,她微微的喘着气,问:“蕙兰,你想秀什么啊?”

“我要秀花雨,只是没有现成的样本,只能靠自己的想象。”

“花雨啊,什么花啊,我从来没见过花雨,你是在什么地方见的?”

“小时候,一个大户人家曾赠给我父亲一株樱花树。那些樱花很美,每到三月间,樱花盛开的季节,粉红色的花瓣便会随风化作阵阵花雨。那景色真的很美,连地面也会染成少女般清纯的粉红呢。总之,那景象太美了,美得让人不忍走近,只能在一旁远远的看,痴痴的看。”

她一边说一边抬眼看着很远的地方,似乎陷入了美好的回忆中,海妹知dào

那种感觉,并不全是因为美景,还因为美景前,一直默默守护着那片美好的亲人。

“那你就快把它绣出来,我要看看,让你魂牵梦绕的美景到底是什么样的。”

蕙兰莞尔一笑,淡淡的说:“姐姐一定会喜欢樱花的,姐姐的父母好像就很喜欢樱花,不然也不会在你的肩膀上留下一个樱花瓣的刺青了。”

她细致入微的观察,让海妹有些不安。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肩膀刺青的位置,心中疑惑的问自己,这竟是个樱花瓣吗?

略一出神,蕙兰便低下头,自顾自的秀了起来。海妹有些怅然,自言自语的说:“这个刺青和我的生命是父母给我的全部的东西,其他的却都是爷爷留下的。”

她又不自觉的抬手摸了摸刺青的位置,目光里有一种人么怀念亲人时,特有的柔情和悲伤。

“姐,很少听见你谈及你的父母,他们是怎么样的人啊?”

这个问题海妹也不太清楚,爷爷在世时,总是很少提及他们,即使是她苦苦追问,爷爷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两句话。

“他们啊,是像村里其他人一样,老实、勤快又善良的人。他们很相爱,两人生活的不富裕,但都很知足。后来有了我以后,日子就更拮据了。一次,父母出海打渔,可船翻了,村民找了三天,也没有见到他们的影子。”

其实这个故事里,只有最后一句是出自爷爷之口,其他都是出自海妹的想象。

“那就是说,大海要了你双亲的命,你恨它吗?

恨,这个词在她的童年时常出现。每当她看见村里其他孩子,高兴的骑在爸爸肩上,或沉沉的睡在母亲的怀里时,她的恨就如同滔天的巨浪,一瞬间就打翻一切。可后来,爷爷对她说:“海妹,大海是我们所有人的父母,它给了我们生命,养育了我们,但有时它会因为寂寞而把自己的几个女子叫回身边。你不要怪他,其实那里才是我们渔民的归宿,等百年之后,我们都会在那里相聚的。”

海妹没有把爷爷的话直接告sù

她,而是反问:“那你恨它吗?”

“恨,但很矛盾,毕竟我们海民世代都仰仗大海的恩赐,就算是亲人不断的被无情吞噬,大家也都对他感恩戴德。”

“你不要恨,我们早晚有和家人再相遇的时候。人在这一世的缘分,其实是早就安排好的,恨只会让你更加悲哀而已。”

“恩,我会慢慢改变我的态度,因为我父亲也常说,他是大海的孩子,他爱这片海。”

话说到这,气氛便有些沉闷了,两人再没有说话,继xù

做着自己的女红。直到快中午的时候,庞鹏的到来,才打破了两人之间少有的沉默。蕙兰远远的就看见了庞鹏,她大声的跟他打了招呼,然后对海妹说:“姐,庞大哥来了,我去做点吃的,你们慢慢聊。”

海妹也放下了手中的活,静等着庞鹏慢悠悠的走过来。

“你怎么出来了,伤不是还没好吗?”

“中毒而已,不过是伤了些元气,浑身没劲。出来散散步还是没有问题的,再在床上憋着,我就更是伤上加伤了!”

海妹见他又有心情耍贫嘴了,知dào

他的伤已无大碍,便说:“这些日子你还是好好歇歇,过两天血潮过了,估计又不太平了。”

庞鹏点了点头,突然不知dào

该说什么了,早早准bèi

的一肚子的话,也一下烟消云散,气氛有些尴尬起来。他不好意思的一低头,现了海妹的手里的刺绣,便拿来看了看:“怎么只有一只鸳鸯,另一只呢?”

刚提出这个问题,他就后悔了,觉得这个问题问的太蠢了。

“还没来得及秀呢,我想先吧其他的秀好。”

她随便找的理由,连自己也不相信。话题说到这里,又无话了,只能再说点别的。

庞鹏再也找不到话题,而海妹则两手不住的摆弄自己的刺绣。

“海妹,你跟我来!”

过了好一阵,庞鹏才终于鼓足勇气,拉着她的手,不由分说的朝后山跑去。她有些无措,没想到庞鹏会这样。在他们的微喘中,两人飞快的跑上了山头,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随风狂啸着飞逝,而却又在他们登上山顶的那一刻停住了。一时间,山上蓦的明朗起来,连那些早就被习惯了被树林荫蔽的地方,也透出不寻常的光亮来。

此时的海妹已累得气喘吁吁,她定了定神,才想起刚才自己干了什么。

“你到底想说什么?”

她有些生气了,感到自己像是被愚弄了。庞鹏还没从刚刚的兴奋中回过神来,他指着山下的渔村说:“你看,这里的风景多美,渔村就像世外桃源般,平静、安逸。”

海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看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风光。临近正午,不少人家已经飘起淡淡的炊烟。青烟直上,四下无风,海妹和庞鹏,眼看着这幸福的烟云一点点钻入天堂,然后融进云里。

“海妹,你看,这里很美,可是所有强dà

的敌人都在觊觎这里的美丽。这次,除了怒蛟帮,又来了一股更加强dà

的势力。海妹,这次的敌人真的很强dà

,这点我感觉的到。虽然我们不一定会输,但是想赢要付出沉重的代价。不要再执迷于过去了,海妹,大哥的心里放不下你了,可我心里有你,你一直在那里占据着最重yào

的位置。今天,我一定要告sù

你,我怕明天,我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了。别再浪费这来之不易的美好时光了,我们的青春不能全部付与无果的等待啊。海妹,你看着我的眼睛,告sù

我,你喜欢我吗?我可以对着上苍起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怕失去你,我怕再也不能在伤痛中醒来,我怕醒来再也看不到你!”

庞鹏激动地连脖子都红了,也不知dào

哪里来的勇气,让他说出了这些,在梦中演习了无数次的话。也许是刚才牵住她手时的那阵激动?他的手现在还在微微麻,那种酥麻的感觉是幸福的催化剂,不但给了他勇气,也给了他一份早该到来的自信。

庞鹏激情澎湃的话,一下打动了海妹,她朝山崖走了两步,渔村便离她更近了:“是啊,青春短暂,我又怎能把它全浪费在注定毫无结果的等待中呢?”

她深情的看着他灼热的眼睛,轻轻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海妹,我等了这么久,你终于答yīng

了!”

庞鹏早已高兴的像个孩子,似乎恨不得让全世界知dào

此刻自己有多幸福。此时,阿呆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它在枝头手舞足蹈,欢快的叫嚷着,那神情好像是它自己找到了心爱的伴侣一样。庞鹏缓缓的将海妹揽在怀里,海妹顺势将头枕在她宽大的肩膀上。这肩膀很宽很厚,枕上去很安适,就像躺在家里舒适的床上。

“庞鹏,等过一阵子,打败了怒蛟帮,咱们就结婚吧。”

“恩,到时候,我一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第十章 3

看似平凡无奇的早晨,总是会出人意料,有时还会生不只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清晨有些凉意,露水像晶莹的珍珠挂在刚刚洗过的翠绿上,像是青草们的眼睛清澈而灵动。鸟儿们总是第一个品尝晨露的精灵,她们很可爱,也很幸福,每天喝一点晨露就算是生命中最大的享shòu

了。天龙帮的人们并不比鸟儿们起得晚,尤其是最近,大家的劲头特别足。今天,早起的人们惊喜的现,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的血潮,终于收起了它最后的威势,将那片久不曾见到的碧蓝还给了大海。

这本是个天大的好消息,但人们还没来的及奔走相告,着手庆祝一下的时候,另一些早起的不速之客,却破坏了岛上本该如节日般的喜庆气氛。岛上的响箭最先拨弄起大家紧张的神经,但当人们都赶到出警报的哨塔时,才现,这一大早搅得人不得安生的不速之客,不过只有一只小船而已。

小船完全不理会人们敌意的注视,依然故我的荡悠悠的停在了港口上。船上走下来一个个子不高的东瀛人,他一身宽大的灰色和服,还在腰间插了一把似刀非刀、似剑非剑的东洋刀。这外族人除了衣着十分显眼外,神态也十分惹人注意。从下船开始,他就一直抬头看着远方的天空,对身边越来越多的充满敌意的人们视而不见。

“我要见你们罗帮主。”

他一开口就提出了这样鲁莽的问题,之后便不再说话。他生硬的汉语和傲慢的态度,立kè

招来了所有人的厌恶。他们愤nù

的七嘴八舌的罗列出他不能直接见帮主的理由,而后便是令人难以入耳的谩骂。不过,来人并不在意他们的态度,既不恼怒也不回话,好像自己置身事外一般。那目空一切的眼神很快让人觉得谩骂也不能一畅胸中的厌恶,四下里开始散出浓浓的火药味,有的人已经走到他近前,指着他的鼻子骂起来。

“你到底听没听懂我们刚才说的?这里不欢迎你!”

这句话成为了一个危险的导火索,虽然他还是努力保持着克制,但大家的敌意还是被完全牵扯出来。空气变得不再浑浊,但更加粘稠了。东洋人满不在乎的样子,让天龙帮的人们想起了曾经也这样孤胆闯岛的曾义哲。每个人都握紧了手中明晃晃的大刀,但没有人冲上去。大家都觉得,他能这么傲慢,一定有所依恃。在他没有进一步的做出行动之前,保持现在的事态,应该是最妥当的办法。

好一会,那个东洋人的目光才从远方收了回来,但眼神中还是难掩那令人愤nù

的嘲弄意味,仿佛是在挑衅。好在庞忠不一会就赶到了,他的到来终于让空气中的凝滞一扫而光,大家自动的让出一条路来,好让他引着东洋人走向帮主所作的承天堂。

大厅中,几位当家都已经聚在了一起,大家都在那里用犀利的眼光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眼光中自然全都充满了厌恶。鲍震更是满脸的嫌恶,尤其当他看见东洋人鼻子下面那块方块胡的时候,感到十分不舒服,就像糊了块狗皮膏药在那里。

他怎么不糊在眼上?后来,鲍震是这样对大家表达他对那撇胡子的不满的。

“罗天旭君,我的主人青田雄野邀请你三日后的正午到赤礵岛上一叙,还望阁下大驾光临。”

东洋人收敛了一些刚才目空一切的眼神,现在的眼中满是严肃和真诚。只是他的声音依旧没有变,还是像被毒蛇咬到舌头一般,生硬的让人烦躁。他说完话,便深深地鞠了个躬。罗天旭见他如此客套,便也一抱拳:“还未请教尊驾的大名?”

“在下佐佐木。”

“哦,佐佐木,既然你的主人有如此的雅兴,我也不好推辞。就按你说的,三日后的午后,我去会会你的主人。现在,你可以走了,不送!”

罗天旭直接给了他想要的答案,还生硬的下了逐客令。佐佐木虽然脸上有些难看,但还是深深的一鞠:“到时我们一定恭候大驾,告辞了。”

东洋人迈着稳健的方步,缓缓的走出了人们敌意的视线。

鲍震厌恶的对着他的背影,啐了口吐沫:“什么东西!大哥,这些人不是省油的灯,到时我陪你一块去。”

“这倒不必,他只邀请了我一个人,若是咱们都去未免让人笑话。”

罗天旭的语气有些飘忽像在思索什么。

“看来蒙面人终于浮出水面了!”

张继天简单的一句话点醒了所有人,大家的目光随之一亮。

“我也在怀疑这件事,现在应该可以肯定是他们了,只是不知dào

他们的实力怎么样!”

罗天旭担心的,也是大家都在考lǜ

的事情,每个人都能感到,新的危机正在遮天蔽日的慢慢笼罩过来。紧接着是一阵沉默,这次大家心里都没底,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今,无论是对方的实力,还是他们的武功路数,大家都一无所知。唯一知dào

的是,他们很强dà

,不然那个来送信的使,也不会如此的有恃无恐。

“还是我先到岛上,悄悄的探查下吧,大家都知dào

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庞忠的功夫绝对可以不让对手现他,但罗天旭还是拒绝了:“对方既然有这个魄力,我们如果动作太大反而显得小气了。我中华泱泱大国,不能让小国小看了。量他一个外族,也不会在我们的大海上掀起多大的风浪。三天后,我只身前往赤礵岛,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没有人再提出异议,大家的注意力开始转向如何打接下来的硬仗上。

“听说,两广一带已经开始有倭寇出没了,我看这帮人一定是倭寇。两广毕竟离他们的本土太远,看来他们是要打福建的主意了。”

张继天又想在了别人的前面,当他提出倭寇这个词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自觉的咬了咬牙。

这不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了,十几年前,他们就来过,只是那时候怒蛟帮风头正盛,没有让他们在福建讨到什么便宜。不过,倭寇在两广所犯下的恶行,还是罄竹难书。他们烧杀掠抢,无恶不作,不知多少善良的老百姓成了他们刀下的冤魂。每次他们来的时候,中原武林都会组织一次武林大会,以期推举出一位武林盟主,带领大家抗击倭寇。可惜,每次大会都会惹得腥风血雨,各大派为了争夺盟主宝座,拼的你死我活。就算是最终确立了盟主,精英们却早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基本上没有了跟倭寇以争长短的实力。再加上,武林中人良莠不齐,有些败类做出伤天害理的事,就将屎盆子扣在倭寇的头上,沿海居民虽然知dào

,也只能打落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偶尔遇上几个真zhèng

行侠仗义的,也因为势单力孤而被倭寇轻易围杀。总之,沿海居民受够了倭寇之祸,人们像躲避瘟疫一样,逃避着倭寇的残害,但他们总会想附身的魔鬼一样,找到你,吃掉你。这次抗击倭寇的任务,责无旁贷的落在了天龙帮和怒蛟帮的身上,只是两帮还在内战。新的敌人,能否让心存芥蒂的两帮同心协力,对抗外敌还是个不小的未知数。如此一来,罗天旭的目光再也不能只注视着晴礵岛上小小的渔村了,他必须看的更高远,更加广阔,更加深邃。

不速之客并非只钟情于晴礵岛,他们也毫不客气的光顾了烈礵岛。如果说,他们的到来对晴礵岛来说,只是引起一阵令人反胃的厌恶感的话,那么们给烈礵岛带来的便不仅仅是厌恶了,更多的则是恐惧。十几年前,怒蛟帮便是倭寇的死敌,双方在沿海斗了近一年,死伤都到达了了五六千人。现在,正是怒蛟帮式微的时候,倭寇的再次出现,是否意味着已近末路的怒蛟帮将会被人内外夹攻呢?每个怒蛟帮弟子的心里,都小心的盘算着,即便是在如此晴朗的天空下,大家还是觉得浑身不由得一阵阵冷。

接下来生的事情,更是让怒蛟帮帮众的恐惧升到了极点。大清早,怒蛟帮的人现风雷堂堂主何震与金刚堂堂主雷铜被人毒死在自己的屋里。他们嘴唇乌黑,七窍流血,胸口被抓的都是一道道的血痕。

“是天龙帮干的?他们可以说是稳操胜券了,没理由在做这样下作的事情啊,”

程飞心中很是疑惑,他不停的深深吸气有迫不及待的吐出来,像是有人在跟他抢空气一般。

“是上次那些蒙面人干得吧。”

霍世英一句话点醒了如在梦中的程飞。

“他们想逼我们就范?”

问题的答案很明显,但他还是忍不住提出了这问题,不是他不知dào

答案,而是不愿意相信它。

霍世英一时脸色凝重,狠狠的握了握拳头:“他们是想告sù

我们,他们想让我们生就生,想让我们死就死。该死的倭寇,简直是欺人太甚!怒蛟帮不会任人摆布的,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看导演这出戏的人究竟是个怎样的角色。”

他的愿望很快就实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烈礵岛上也来了三个东洋人。他们都穿了一身洁白的和服,腰间挎着把漆黑的东洋刀。领头的是个看上去不足三十岁的年轻人,他也是三人中唯一一个没有留“狗皮膏药胡”的人。

霍世英仔细的打量眼前的年轻人,目光中不时闪出欣赏的神采。年轻人个子不高,身形也显得有些淡薄,乍一看并不怎么起眼,但他的眼睛十分有神,明亮而富有攻击性。他的样子也不像其他两个人那样讨厌。高高的鼻梁,尖尖的下巴,两道短而浓的眉毛只有一点弧度,再加上脸上微微突起的颧骨和神采奕奕的眼神,让他显得格外精神。除了穿戴外,他和其他两名同伙只有型是一样的。他们都将头扎成马尾,不过不像中原女人们那样只扎一扣,而是用宽宽的带子绑了一指宽左右,看上去就像老道用的拂尘。

“霍帮主,我是东瀛武士青田雄野。今天,特地来此,同您商量些大家都感兴趣的话题。”

他的汉语说的相当的标准、流利,如果不是一身外族的打扮,别人一定不会猜出来,他是东瀛人。

“青田雄野,幸会了。我好像没有什么与倭寇同样感兴趣的东西,你还是走吧,这里不欢迎穿和服的人。”

东瀛人笑了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霍世英君,我是带着很大的诚意来寻求合zuò

的,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就凭这一点,我们也应该成为朋友,而且以目前怒蛟帮的境况,被天龙帮吃掉,只是早晚的事情。我当然不是在同情你们,只是在提出最有利于大家的方案,能不能接受,就由你来决定了。”

霍世英知dào

对方对他们的底细了如指掌,所以也想了解一下对方的实力:“要合zuò

除了要有诚意,更要有实力,你们有多少人马?”

“我们的实力,你自然不必担心,肯定能大大胜过天龙帮。不过,若再加上怒蛟帮那就更是如虎添翼了。”

对方的嘴巴很紧,霍世英知dào

再耗下去也是浪费时间,于是说:“好吧,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lǜ

,不过你们杀了我的两名手下,这件事你得给我个像样的交代!”

霍世英的目光一下子冷峻起来,凛冽的杀意随即透体而出。站在青田身后的两名武士,立kè

警觉的握紧了刀柄,随时准bèi

遵从主人的一声令下。

“交代?你们的命都是我救的,我现在不过是拿回来两条而已。这个交代,霍帮主还满yì

吗?”

霍世英冷笑了两声,目光已冷得像腊月里的坚冰:“你帮过我们一次,这点我们很感激,但如果你认为可以凭此左右我们的生死,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们怒蛟帮的人都是宁死也不能沦为傀儡的汉子。如果不是那样,当初他们也不会选择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他话里的那种霸的气势和自豪让对方稍稍吃了一惊:“怒蛟帮不愧是雄踞海上十几年的帮派!帮主的豪情与魄力真是让人佩服。我是来寻求合zuò

的,并不是要奴役谁,更不会妄想让雄霸一方的枭雄甘为我手下的傀儡。”

“你不必解释,我们都明白彼此的意图。剩点口舌吧,我要你给我一个满yì

的交代!”

青田突然释然的笑笑,抚掌道:“看来现在,即便是我告sù

你,烈礵岛周围已经布置了近万名我的人,你也不会轻易放我离开这里的。如果不给你一个满yì

的答案,你会用全岛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高傲。哈哈。”

霍世英赞许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可以省去不少口舌。

“既然这样,我就将我的两名手下留在这里,至于怎么处理,悉听尊便。这样,以两命抵两命,霍帮主该满yì

了吧。”

东瀛人丢下答案,转身便离开了。他的身后已经是一片杀伐声。等他走出几步,才回头看了眼,正在斩杀的霍世英:“三天后,我听你的答复。”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两命东洋武士的头颅就被霍世英的宝刀切了下来。

“把这两个头颅当祭品以慰两位堂主的在天之灵吧。”

他说着利落的收起手中的尚带有血迹的宝刀,目光停在了青田离开的方向。

“越来越有意思了,那个叫青田雄野的年轻人极有心计,又有魄力,是个不可多得的对手啊。我倒是想看看,如果怒蛟帮真的倒向他们一边,天龙帮会用什么办法对付!”

“大哥的意思是,你接受他们的提议?”

程飞很吃惊,不敢相信雄霸一放的怒蛟帮帮主会表露出这样的态度。

“程飞啊,咱们兄弟一同经lì

了十几年的风风雨雨,你信不信我?”

程飞越觉得摸不着头脑:“大哥哪里话!只要你一句话,我程飞就是死,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恩,是我的好兄弟,既然这样,那这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安排的。”

程飞忧心忡忡的走出大厅,感到这次的决定一定不同寻常,只是他还是猜不出霍世英到底有什么打算。大厅离,终于只剩下了霍世英一个人,他默默的站在那里良久,最后终于露出了略带轻蔑的微笑,似乎在说,无论到了怎样的境地,他,永远是唯一的海上霸主!

第十章 4

一大早,罗天旭便已经洗漱完毕。这两天一直很平静,不论是天龙帮还是怒蛟帮,都没有再让战舰驶出自己的港口,大家都在等待着彼此要给青田雄野的一个结果。这两天,岛上出奇的静,血潮刚刚过去,本来该重新焕活力的帮众们,却让全岛笼罩在一片离愁别绪中。这般离愁并不是单单为了罗天旭明天单刀赴会,也是每个人对家人的告别。大战在即,新的敌人异常的强dà

,没人能保证自己还能陪家人多少日子,所以大家很珍惜这短短几天的平静,几乎很少活动,全都留在家里陪伴亲人。张继天理解大家的心情,他安排了最少的人来维持日常的巡逻,渔猎等任务。

这样一个浓情的早晨,罗天旭早早的起床,并不是为了处理繁琐的帮中事务,而是为了海妹。小小的晴礵岛,并不是能容得下秘密的地方,何况当日庞鹏对海妹表白的方式又是那么不羁,所以不过一天的时间,这件喜事便已经传的人尽皆知。

罗天旭当然是最高兴的人,两人的结合不但让他了却了对他们未来的担忧,也让他心中对海妹的愧疚得以平复。在昨晚,罗天旭破天荒的重新将五兄弟叫到一起吃的晚宴,大家喝得很多,也很尽兴,毕竟这是天龙帮建帮以来最值得庆祝的喜事。祝福了庞鹏以后,罗天旭就盘算着今天早晨来看看海妹。

清晨的晴礵岛还没有将凉意完全散尽,海妹的小木屋已经飘起了阵阵的炊烟。罗天旭轻轻的推开小院的竹篱,小声跟在院子里的蕙兰打了声招呼,便问:“海妹在吗?”

蕙兰没有见过他,但一见这满头的白,便已猜出了他的身份,她慌忙放下手中的活,站起来,慌张的说:“海妹姐,在做饭呢。”

海妹这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擦了擦手,便从厨房出来了。

“蕙兰,你来做饭吧,罗大哥找我有事吧?”

罗天旭轻轻的点点头,柔声说:“天色不错,出来散散步吧,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海妹点了点头,吩咐蕙兰说,不必等她吃饭了,这才跟着罗天旭离开小木屋。两人在蜿蜒的小路上走着,并没有说话。小路应该是通往海边的,罗天旭默默走在前面,一直到能听到海浪声的时候,才微笑着说:“海妹,我不知dào

如何表达我心中的喜悦,你就像我的亲妹妹,看着你终于找到自己幸福的归宿,我真的高兴极了。你能和四弟走到一起,不仅是你们两个的福气,也是整个天龙帮的福气。”

海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色微微红,迎着初生的太阳,竟显出一种平日不曾有过的美丽。

“谢谢你,罗大哥。”

罗天旭微微一笑,引着她来到沙滩上,坐下。海风依旧如往常一般的吹着,但拂过他们脸颊的时候,却让两人都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一年前,两人也如这般的坐在海滩上,那时他们说了很多,可现在,似乎有更多的话要说,只是不知要用如何的语言才能表达。

“海妹,还记得在尺海村的时候,我们也这样的坐在海边聊天吗?”

海妹怎么能忘记,她的心虽已不再会因他泛起涟漪,但往事并不是说忘就能忘得了的。

“当然记得,那时候你执意要走,我本想留你,却没有劝动你。”

“可是我还是留了下来啊,这也许是天意吧。”

海妹沉默了一会,抬头望着天空说:“不是天意,是你和我们的缘分未尽。罗大哥,我们注定要今世聚集在一起,一起去面对各种各样的挑zhàn

和不同寻常的精彩。”

“这一切都该谢谢你,要不是你当初救了我,大家都还是天各一方。”

“不,罗大哥,我该谢谢你才是,不是你,我跟庞鹏也不会认识,而如果不是我,任何一个现你的人,都会救你的。”

“呵呵,我们不要谢来谢去了。海妹,你应该知dào

,新的敌人已经浮出水面,他们是倭寇。是一股异常强dà

的势力,我只是想告sù

你,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和庞鹏不受一点伤害。你们是我的家人,是我最需yào

保护的人,所以无论敌人是谁,有多么强dà

,我都会让他们远离晴礵岛。”

“谢谢你,罗大哥。你不用说,我们也都看得到你所作的一切。别光注视着我们,你的使命是全岛的安全。罗大哥,明天你就要单独去见那个东瀛武士了吧?”

罗天旭知dào

,海妹和庞鹏其实已经不怎么需yào

他的保护了,突然觉得心中有一点失落,但他还是觉得这样很好,庞鹏终于能成家立业,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男子汉了。

“是啊,那个叫青田雄野的不是个容易对付的敌手,也不知dào

明天会谈成什么样。”

“罗大哥,你不是怕回不来,才来跟我告别的吧?”

海妹突然想到这里,她的心一下子就紧张起来,似乎预见的可怕必定会成为现实。

罗天旭淡然一笑:“别担心,战事未起,我又怎么能轻易死去呢,我还等着喝你跟四弟的喜酒呢。”

“跟那帮畜生有什么好说的,说再多也不会有好结果。罗大哥,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答yīng

我,一定要回来。你回来我们就举行婚礼,晴礵岛最近生了太多事,是该有件喜事了冲冲喜了。”

罗天旭没有立kè

答话,而是在腰际摸索了一下,掏出来个小物件:“海妹,这是我们罗家世代相传的平安扣,虽然不值钱,但据说很有灵性。你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出嫁,我这个当哥哥的总要有些表示。”

海妹看了看他说中碧绿的玉扣,玉扣质地很好,淡绿色的底色上,小心的点缀着如青烟一样的青绿色带。

“罗大哥,你的东西我现在不要,我要等你回来的时候,亲手在我的婚礼上交给我。”

海妹说完,站起身就离开了。罗天旭小心的将平安扣收起来,微微叹了口气。

第二天,罗天旭起得并不早,辰时将尽,他才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承天堂。帮中一切如故,处理完了几件堂主和船长的报gào

,他便将帮中的事务丢到了一边。回忆伴着他,走过了随后的一个时辰,他想起这一年的种种,不禁有些感叹,似乎这一年当中,唯一的喜事便是庞鹏的婚事。等午时刚到的时候,他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便独自来到了港口。他最讨厌那种离别的气氛,又不是生离死别,就别送了。小船就这样,荡荡悠悠的离开了晴礵岛的海港,悠哉游哉的朝赤礵岛漂去。

他是守时的人,到达赤礵岛的时候刚好正午。抬头看去,略显荒凉的小岛上,多了一个亭子,亭子里隐约有一个背影。赤礵岛本来是很荒芜的,这里唯一的一条小河却不能饮用,因为水里含有剧毒。若不是这样,这里应该早已经成了怒蛟帮的第二个基地。因为它和烈礵岛唇齿相依,很有战略价值。荒芜的地方,虽是人迹罕至,但却有着十分丰富的植物资源,所以不知什么时候起,山头上被人建了一个亭子。现在这个亭子又摆上了一个八仙桌,桌子上摆着各种极爱要和一个精致的酒壶。

“罗天旭君,真是守时啊,请!”

青田很热情,像是一个毫无城府的人。

罗天旭并不理会他的热情,刚一坐定就直接切入主题:“青田雄野,大家都是明白人,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

青田淡淡的笑了笑,斟了两盅酒,慢慢的说:“现在可说是良辰美景,咱们不妨边吃边聊。来,我先干为敬!”

他捧起酒杯一饮而尽,似乎对坐的真是甘饮千杯的知己。罗天旭也爽快的饮尽了杯中酒,酒香很浓,入口却很清淡,有股舒畅的清爽从喉咙一直滑进胃里。

“好了,青田雄野,现在可以切入正题了吧。”

“罗天旭君,好像对我有很深的成见。我这次来,主要是来跟罗大侠交个朋友的。罗大侠的事我略有耳闻,仅是力敌海上称霸十几年的怒蛟帮这一点,就让在下万分钦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罗天旭用一个手势止住了:“我的确对倭寇没有什么好感,不只是我,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中华儿女都对你们恨之入骨。我不想听你拍马屁,你有话直说吧!”

青田的脸色终于变得有些青了,但他还是极力克制着:“你刚才说每一个中华儿女都对我们恨之入骨?不见得吧,如今就有一个现成的例子,怒蛟帮的帮主已经决定跟我们合zuò

了。这恐怕还是仰仗贵帮的帮忙了!”

罗天旭轻蔑的笑了笑,满脸的高傲丝毫也不掩饰:“霍世英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你不用在这里故弄玄虚!你这么极力的拉拢怒蛟帮,看来是对与我们为敌信心不足啊。”

青田脸上的青筋一下子突了出来,一下一下的跳的很急,他猛地灌了一杯酒,才渐渐平复了满腔的怒火:“罗帮主的自信,在下实在是佩服。明人不说暗话,以我们的实力是完全可以灭掉天龙帮的,只是那样我们的损失会很大,这是我不愿看到的。所以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来劝说一下罗帮主,其实我们完全可以井水不犯河水的。”

罗天旭再次轻蔑的笑了笑,他突然觉得对方很可爱,幼稚的可爱。如果有人冲进你的家里,烧杀掠抢,你会跟他井水不犯河水吗?他自己端起酒杯,自斟自饮,等待对方的下文。

“据我所知,罗天旭君犯下了重刑,不可能与朝廷相容,而罗帮主最大的心愿不过是要建立一个世外桃源,好让岛上的人过上真zhèng

逍遥的日子。不过,自贵帮建帮以来,岛上的血雨腥风就没有停止过。如果罗帮主执意与我们为敌,那晴礵岛就更没有什么平静可言了。你看,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那就是大明朝廷。如果你愿与我们合zuò

,我可以帮你对付朝廷,但如果你执意与我们为敌,即便你赢了我们,也会让朝廷坐收渔翁之利,让你近两年内的所有努力,都化为齑粉。罗天旭君,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朝廷是不可能坐视自己的臣民在一个小岛上逍遥的,早晚他们会察觉到你们所作的一切。所以以我之见,我们的合zuò

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并且这样的合zuò

也并没有让你们做什么实质性的动作,只是请你们置身事外、袖手旁观。”

青田说完,就用热切的目光盯着罗天旭。罗天旭拍手大笑,仿佛听到了一则有趣的笑话。

“青田雄野,你的说辞的确精彩,而且也可以说是正中要害。不错,朝廷容不下我,他们现在不动我,就是想让我和怒蛟帮弄得两败俱伤。从一开始,他们就想坐收渔翁之利。不过,我们成功的完胜了怒蛟帮,相信从此以后,四海之上不会再飘扬起怒蛟旗了。现在,你们来了,你们比怒蛟帮还要强dà

。你们凭借自己的强dà

,来到我们的地方烧杀掠抢,奸淫掳掠。这是我的国,我的家,你让我怎样袖手旁观呢?何况,倭寇的贪欲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如果你们懂得知足,那我可以用所有天龙帮的家底来换取和平,即便那样会显得我们如此的懦弱。可惜你们不会知足,你们是一群野兽,永远不知dào

控zhì

自己的贪欲。我可以明确的告sù

你,我们的敌人从来都很强dà

,但我们会像对付怒蛟帮一样挺过来,因为大家都带着梦想朝着一个方向努力,而不是以无休止的贪欲作为动力。今天,我就当你是来下战书的了。我们天龙帮无论任何时候,都与倭寇势不两立,就算最后一个人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与倭寇血战到底!”

这次轮到青田笑了,他也如罗天旭那样满是不屑的笑着:“识时务为俊杰,霍世英是个俊杰,但你是英雄,英雄就该有英雄的下场。我真的很期待见识一下罗帮主的龙魂剑,不,应该说我有些迫不及待了,但对一个成功的人来说,耐心是他必不可少的基本品质之一,所以我还是会等。我这把刀虽然不是什么神兵,但它也是一把上好的兵器。我曾让它饱尝过一百六十五位东洋武士和三十三名中原成名剑客的鲜血,现在它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我等你!”

罗天旭又干了一杯酒,才转身离开。说实话,他是个理智的人,从来不会对一个人、一个民族全盘否认。比如这酒,他就很喜欢,不过这改变不了他对这个民族最深切的厌恶,也改变不了他们注定要在战场相见的命运。

第十章 5

清丽的早晨,程飞还没有睁开眼,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二当家,帮主有情。”

“知dào

了,你下去吧。”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想。打走喽啰后,他匆匆的洗漱了一下就出了门。

太阳还没出来,东方泛着一片鱼肚白。清风不时刮来,引得他不由的一阵阵颤抖。

“今天好像特别的冷啊。”

他小声嘀咕着,不知dào

是因为天气真的冷得出奇,还是源于心里透出的那阵森森的寒意。短短的一段路,他却忧心忡忡的走了好久。踏入大厅前,他犹豫的望了一眼身后,太阳刚刚探出头,像个娇羞而妩媚的少女,惹得烈礵岛上的一切也跟着亲切起来。又一阵寒风吹来,他不由的再打个激灵,他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仿佛要生什么不好的事情。这么多年,风风雨雨都过去了,今天,今天难道真的是一道迈不过的坎吗?

带着深深的忧虑,他一步步的迈进了大厅。此时,霍世英正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衫,背对门口站着。他的面前是那个被供奉了十几年香火的关公像。一看到他的装束,程飞心里的不安更加强烈了。

“那不时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穿的黑缎长衫吗?”

他的心里拧成了一个结,不知这刻意的安排究竟会将他们引向何方。

“你来了。”

霍世英浑厚的生硬穿过耳朵,把他心里的郁结稍稍抚顺了些。

“大哥,这么早叫我来,是已经做出决定了吧。”

这么多年,他早已习惯了听从这个霸气十足、魄力非凡的大哥做决定。平日,若不是战术上的问题,他都会很放心的听从大哥的安排。几乎每一次,大哥都是正确的,否则怒蛟帮不会有这十几年的海上霸权,可是这一次还会像以前那样吗?

“二弟,转眼咱们相识已经二十多年了吧。时光荏苒,当年我们还是仗剑疏狂,任侠天下的风流豪侠,可如今都已是年逾不惑的老头子了。你看这宝刀,若不是天龙帮的那群小兔崽子生事,它早已经锈了、钝了。”

他霍然拔刀,让宝刀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圆弧。十几年了,那把刀并未老去,反而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夺目也更加让人畏惧。

“大哥哪里话!你我正值壮年,当年廉颇年逾古稀,尚能披坚执锐,战场杀敌,我们离老还远着呢!”

他的心不安的跳了几下,想,果然大哥萌生退意了。霍世英呵呵笑了几声,然后目光直直的落在了程飞的脸上:“不说这些丧气话了,对天龙帮的争斗是我们败了。如今我们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跟倭寇合zuò

对付天龙帮,;另一条是,远渡南洋,重新打拼出一番新的天地。”

他讲到倭寇这个词的时候,语气突然加重了许多,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他对这个词有种无法掩饰的厌恶。

“大哥想下南洋?”

程飞的心稍稍轻松了些,他微微一笑,说道:“是啊,近海的霸权丧失了有什么关系?海洋这么大,怎么会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我们还可以重头再来。”

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脸上也比刚来时红润了许多。

“看来你并不反对下南洋了。”

霍世英露出了长久未见的微笑,程飞见了,心里一下敞亮了许多,他也开心的笑笑:“大哥拿得起,放得下,我当然没有理由反对。相信只要有你我在,怒蛟帮的旗帜便会永远飘扬在这片大海上。总有一天,我们会再回来,带着我们的骄傲,带着我们的勇气,带着我们复仇的心夺回被天龙帮和倭寇夺走的一切!”

他越说越兴奋,神采飞扬的样子,让霍世英猛然想起了从前,想起了他们创业之初的时光。只是额头上,深浅不一的皱纹和鬓角那若隐若现的几丝白,还不时的提醒他,青春早已不在。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宣bù

我的决定。程飞,明早你带上怒蛟帮的所有人,所有船只和给养下南洋!”

程飞的心一下子从高山跌到了幽谷,看来他所感到的不祥之兆,已经兑现了。

“大哥,你的意思是,不跟我们一起走?”

他结结巴巴的说出了本该毫不费力就能表达的简单语句,此时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生离死别四个字在他空旷的脑海中时隐时现。

“不,大哥,你一定要跟我们一起走。你是怒蛟帮的帮主,是怒蛟帮的灵魂啊!没有你,我们什么也做不成。”

他急红了眼,喘着粗气,还不住的冒冷汗。霍世英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说道:“兄弟,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你我虽是异姓,但能同生死,共患难二十几年,也可以说是天大的缘分了。人应该学会知足,我这辈子有三件最引以为豪的事情:第一件,是当了海盗;第二件是认识了你这个肝胆相照的兄弟;第三件,才是成立了怒蛟帮。你和怒蛟帮都是我这辈子最宝贵的财富,我不能把你们交给那些倭寇,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帮中血性的汉子遭受外族的欺凌。我也不能一走了之,我要看看接下来天龙帮和倭寇的这场好戏,我更要看看,天龙帮有没有接替怒蛟帮海上霸权的资格!兄弟,你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离得远远的。只要你们都走了,我也就无所畏惧了。那时候,我就让天龙帮和倭寇看看,谁才是真zhèng

的海盗之王!”

程飞的刚刚出窍的魂被他的一席话拉了回来,他的脸突然变得赤红,青筋一根根的暴起,像是面对死敌时的样子:“不可能!霍世英,你休想甩掉我!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对你言听计从,可今天你一点都不顾我们的兄弟情谊,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你把我当什么?我程飞虽然不是豪气干云的英雄,但也决不会做临阵脱逃的孬种。你想当英雄,就一脚把我踹开,我告sù

你,没门!我知dào

你怎么想的,你不就是嫌弃我们这帮人了吗?你不就是觉得,我们拖你的后腿了!要是你和罗天旭单挑,你一定不会失败,对吧?我知dào

你一辈子都在追求自由,如今,觉得我们碍眼了,成了你自由的障碍了,就想一脚踢开我们,我……”

程飞平生第一次对他这么大的火,霍世英知dào

他是为自己好,不由的一把抱住还在连珠炮般叫骂的程飞。程飞一下子愣住了,他深切的感受到到霍世英双臂传来的力量和兄弟情谊。他也随即紧紧抱住了自己的兄弟,两人拥在一起,哭得像两个孩子。

许久,他们才从悲憷中醒来:“兄弟,你就遂了大哥最后的心愿吧。大哥这辈子值了,我不想过那种连刀也握不住的日子,我也忍受不了我握起的刀没有一个明确的指向。我老了,但雄心犹在,就是死,我也要死的轰轰烈烈!”

程飞无言的低着头,知dào

事已至此,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回心转意了。

“好吧,大哥,你答yīng

我,一定要好好活着,等我在异域把怒蛟帮再做大了,就回来和你一起再跟那帮兔崽子一决高下!”

“青山不改!”

“雄心仍在!”

程飞与霍世英匆匆的击了一掌,便离开了大厅。他感到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怎么也透不过气来,好想再大哭一场啊。想到这里,他突然运起轻功,径直朝悬崖冲去。那里正是一轮骄阳,海浪不断的在悬崖下咆哮,像是因为被阻断了前路而泄着深深地不满。

男儿有泪不轻弹,程飞好不容易哭够了,但仍然没有完全摆脱胸中的压抑,还是喊出来吧。对着火红的骄阳,对着狂啸的海浪,他撕心裂肺的叫起来,那声音像是一只受了伤的老狼。

罗天旭回到晴礵岛上后,立kè

将几位当家召集到了承天堂。他大体的对大家说了说他和青田雄野的对话,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这些王八蛋,还挺会打如意算盘的,老子见了他们绝饶不了他!”

鲍震猛灌了口浓茶,将茶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茶杯哪里经得住他的蛮力,立kè

被震得四分五裂。大家早已习惯了他的火爆脾气,都没说什么。

“照大哥这样说,这个叫青田雄野的东瀛人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而且我听说他实jì

上还不到三十岁,如此年轻就能当上倭寇的领,实在是不简单。”

张继天的消息来源很广,每次都让人眼前一亮。

“听说他们已经拉拢了怒蛟帮对付我们,现在的怒蛟帮起码还有两三千人,如果这两股势力真的结合到一起,那我们的胜算就太低了!”

庞鹏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大家也都在为此烦恼。

“怕什么,不过是一帮砸碎,多和少又有什么分别?”

鲍震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没底,不知dào

他们即将要面对多少敌人。

“实在不行,就请江湖同道来帮忙,大家同仇敌忾也不错啊!”

赞成庞鹏主张的人寥寥无几,连庞忠也不认为此法可行。

“江湖中人视我等为匪类,不愿同我们掺和在一起,况且他们来了又会引起这样那样的纷争。以前的教xùn

仍在,我们要谨记啊。”

“不错,江湖上到处是沽名钓誉的无能之辈,那种人来了,不但帮不了忙还会碍手碍脚。”

罗天旭看了看大家,然后平静的说:“对手的实力我们并不清楚,如今还不是妄下断言的时候,我们唯一该做的是积极的做好战斗准bèi

。敌方的本部经核查已经确认是在金门岛上。那里离这有二百多海里的距离,所以我们要做好打阵地战的准bèi

。这是场硬仗,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随后,他又强调了几点要求,并重新和张继天安排了布防的重点。大家都能感到他真的已经完全投入到了与倭寇的较量中。在他精心的安排下,大家都相信胜利之神终将拥bào

晴礵岛上的每一个人,就像当初对阵怒蛟帮的时候一样。

夕阳西下的时候,怒蛟帮的人中都已撤离。霍世英最后望了一眼烈礵岛的总堂,才依依不舍的独自上了小船。小船在海上随风漂流,就像此时的霍世英看似没有目的,其实心中早就找到了方向。

当他来到金门岛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港口除了哨塔的一点灯光和漫天的星光外,便是一片漆黑。借着昏暗的星光,他看得出原本人迹罕至的金门岛,早已今非昔比。树木已被砍了一半,大部分用来建造倭寇的大堂和住所了。原本只有几条荒僻小径的岛上,现在已经是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道路,每条道路都通往岛中央一座寺庙式的建筑,那里便是倭寇的大本营。除了这座高大的寺庙外,岛上无论是船坞、哨所,还是营地、房舍全都一应俱全,看来他们想打福建的主意不是一天两天了。

青田依然用最喜欢的清酒招待霍世英,他亲自给霍世英斟了一杯酒,恭敬的递上,说:“欢迎霍帮主的加入,相信我们的合zuò

必定是令人愉快的。”

霍世英没有任何表情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说实话,我很佩服青田领。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我们的眼皮低下建了这么完备的一个基地。看来,天龙帮要在你的手里,吃些苦头了。”

他并不是诚信要拍对方的马屁,而是真的对此感到吃惊。

“霍帮主言重了,这里不过是无人问津的小岛,我们也不过是变废为宝而已。”

他的脸上还是有几分得yì

,但仍不放过最关心的问题:“现在岛上,完全能够接纳贵帮的两千多人,不知霍帮主安排他们何时来金门啊?”

“他们不会来了,我已经遣散了怒蛟帮。今天,我是代表我个人来投靠领的。”

霍世英的话一出,对方的笑容便立kè

冻结在了脸上:“霍帮主不是开玩笑吧?那可是你一生的心血啊。你真的忍心就这样放手?”

青田的目光想两把利剑,直刺到霍世英的瞳孔上,而霍世英的脸上去仍是看不出任何表情,一副铁打铜铸的样子。

“他们被天龙帮的人下破了胆,不敢再与他们为敌了。不过我还不想对天龙帮俯称臣,所以就一个人来了,怎么,领不欢迎吗?”

他也用尖锐的目光来回击对方的挑衅,脸上不自觉的泛出一丝笑意。

“好,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有霍帮主在,我就不愁没有怒蛟帮的千军万马。”

他夸张的笑了笑,像是极力在掩饰什么。

“有领这句话,霍某定当极力配合,共同剿灭天龙帮!”

“恩,你现在已经不是帮主了,我就姑且叫你霍大侠吧。霍大侠一路劳顿,快去休息吧,说不定明天我们就会跟天龙帮来场硬仗呢。”

第十一章 狼子之心 1

等霍世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后,一直侍立在一旁的佐佐木才开口,道:“领真的相信这个人?”

青田不经意的看了佐佐木一眼:“说说你的看法!”

佐佐木清了清嗓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霍世英只身来到金门,是怕受我们控zhì

,如今他孑然一身,想走就走,想留就留。说不定他还会背叛我们,去投靠天龙帮,那样可是对我们很不利啊。”

青田边听他说,边独自喝着酒。好一会,他才注视着手中的酒杯说道:“如今,霍世英不过是一把利剑而已,在这里他一个人孤掌难鸣,掀不起什么风浪的。再说,以他在江湖上的影响力,还可以为我们招揽一些帮手。更重yào

的是,他的加入一定会刺激到天龙帮的人。霍世英是个海战大家,单凭这一点,天龙帮也会非常头痛。”

他像是自言自语,目光从没有在酒杯上移开。佐佐木对他的见解十分信服,连连点头称是。青田没理会他的反应,依然低着头说:“佐佐木君,今天我们还有一个客人要来呢,估计现在也该到了,你跟我去看看吧。”

一路上,佐佐木左思右想,也猜不出另一位驾临金门的人是谁,不过他早就习惯了青田的神mì

。他总是能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不然,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当上了他们的领。等到了就知dào

那人究竟是谁了,佐佐木这样想着,紧紧的跟在青田的身后,脸上的疑惑之色稍稍消退了些。

穿过一条熟悉的回廊,青田最终从一所女子的闺房处停下,并推门走了进去。佐佐木紧跟着,迎面扑来浓郁的香气,让他的鼻子十分不习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个女孩见他这样,马上用手势让他安静下来,以免吵醒仍旧安睡在床上的客人。

这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还没从大海中救起的蕙兰。蕙兰来到青田的身边,柔声说道:“宁子小姐中的迷药已经解了,她现在正在休息,必要的话可以叫醒她了。”

青田微微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走到床边,看了眼还在熟睡的女子,然后回头小声说:“佐佐木,我来给你介shào

一下,青田家族最后的血脉,自小就失散在中原的青田宁子小姐。”

佐佐木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就是曾效命过的主人的唯一血脉:“这,这就是青田大小姐啊,长得跟明子小姐可真像!原以为青田家族就此破败了呢,没想到……”

青田嫌恶的看了他一眼,命令道:“不要乱说话!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出去吧!”

佐佐木心中一怲,知dào

自己说错了话,重重的点头说了声,是。

屋子里只剩下了蕙兰青田和仍然躺在床上的海妹了。海妹的头有些凌乱,她的眉头也紧皱着,像是在做恶梦。青田温柔的将几缕凌乱的头拨到她的耳后,女子水润的脸庞这才完全显现出来。青田仔细的看了看这张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个中滋味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他原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见到这张脸了,他认了,以为这是他没有尽到他身为家臣责任的最严酷的惩罚!可上天竟然还给了他一次机会,就在他亲自前往晴礵岛刺探情报的时候,他现了这个女子,现了这张梦中无数次出现的脸。这个现给了他新的生命,他的生命像是一下从漫长的寒冬苏醒过来,一切都在那一刻变得那么的美好。

他一直深情的望着海妹,不说一句话。不久,海妹的眼皮动了下,然后努力的睁开了双眼。海妹一醒过来,就看见一个身穿和服的男子用端详古玩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是谁?”

虽然头很晕,但她还是马上意识到,自己被带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别害pà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青田略带沙哑的嗓音,听起来很温柔,这多少打消了一些海妹心中的恐惧。

“我怎么会在这里?”

刚提出这个问题,她便看见了青田身后,已是一身和服的蕙兰,她马上明白了。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她的声音冷冷的,现实在努力压抑着胸中炽烈的怒气。

“我们什么也不相干,只是想告sù

你,欢迎回家。”

她有些怕,仔细看了看对方的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敌意,也看不出任何的虚假。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你们是谁?”

她显然已经不耐烦了,眉头拧成死结,盘桓在一处。

“这里是金门岛,是我们东瀛海盗的大本营。我们都是你的仆从,宁子小姐。”

海妹还想再问,这一系列的怪事让她根本接受不了。猛然间,她看见墙上挂了衣服女子的画像。画像中的女子手持纸扇,身着和服,眼神宁静而温柔,一看便知是位大家闺秀。只是她的脸色十分苍白,不知是为了符合他们的审美标准,还是因为画上的女子得了重病。

“怎么会,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像我?”

她不理会两人,疑惑的走到画前,虽然画装裱的很好,但还是留下了一些岁月的痕迹,这些痕迹说明这画真的有些历史,不是新近伪造的。仔细辨认了一下画作的年代后,海妹的注意力,再次回到画中人身上。简直太像了,如果不是这一身她从来没有穿过的和服,她自己也一定会认为,画中的人就是自己。

“这是你已故的双胞胎妹妹,叫青田明子,你们都是青田正雄大人的女儿,是东瀛人中拥有高贵血统的贵族。”

海妹不敢相信她听到的,看到的一切,她的眼睛挣得大大的,像是听到了平生最耸人听闻的谣言。

“你们说我是东瀛人?不可能!”

她显然受了很大的刺激,双手抱着头,似乎害pà

脑袋会爆裂开来。蕙兰此时走了过来,轻轻的扶住她的双肩:“海妹姐,你自己也不清楚父母的事情。实jì

上,你是从小失落在中原的青田一族的大小姐。你爷爷含糊的表述和你肩上的樱花刺青,都是最好的证明。要知dào

,樱花刺青可是青田一族的家徽,普通人是根本不敢染指的。”

海妹的脑子里乱麻般搅成一片,她不知dào

什么贵族,也不想知dào

,只是在乎自己能不能再回到晴礵岛。

“宁子小姐,我还没有跟你自我介shào

一下,我是青田雄野,是青田正雄大人亲自赐姓的家臣。这位是美奈子,以前是明子小姐的贴身侍从。”

“宁子小姐,请多多关照!”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甜,只是听起来那么空洞,陌生。

海妹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实,但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那就意味着在这个世界上可能还有亲人。努力的平复了一下澎湃的心潮后,海妹轻轻问了句:“我还有什么家人吗?”

青田轻轻的叹了口气,慢慢的说:“关于他们的事情我以后会告sù

你的。现在你最好做好心理准bèi

,三天后,我会带你回你真zhèng

的故乡看看。”

虽然他的语气还是那么柔和,但这显然是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海妹突然明白,如果自己稀里糊涂的离开这里,那么可能这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我不会跟你们走的,这里才是我真zhèng

的家!我知dào

我没有力量反抗,但如果你逼我,我就绝食!”

美奈子显得有些焦急,一时不知该怎么劝她,只能着急的看着青田。青田仰头笑了笑,那神情完全是被一个调皮的孩子给逗乐了:“绝食吗?我相信你说到做到,毕竟你身上流着青田家族的血,但每个人都有弱点。”

说着,他拍了拍手,门外很快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一个与美奈子年龄相若的男孩走进屋里。

“小次郎,是你自己苦苦哀求,才让我收下你的,可惜你的工作并不令人满yì

。这位宁子小姐一点也不想吃你做的东西。”

青田不仅声音很冷,连目光都如夜幕中注视着自己猎物的恶狼。男孩显然很害pà

,他微微颤抖着,小声说道:“青田大人,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的,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男孩用生涩的汉语吃力的请求着,那可怜样子让海妹看了不免有些不忍。

“可以,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能让宁子小姐痛快的享用你做的食物,那我就杀了你。”

他眼中透出邪恶的光芒,直视着海妹,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眼中露出的憎恨。

“好了,就这样吧,美奈子,你跟我走。让小次郎好好问问我们的宁子大小姐,她到底喜欢吃什么。”

海妹气的嘴唇白,她恶狠狠地看着青田离开,好半天也没有说一句话。虽然不知为何,海妹对青田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似乎觉得他不会伤害自己,但接踵而来的事实,却让她不敢完全相信这个神mì

而狠辣的男人。屋子里只剩下海妹和男孩,他们还在静默着。男孩很害pà

,也有点羞涩,一直小心翼翼的偷偷注意着海妹的情绪。海妹仔细的看了看他,他的确还是个孩子,岁月无情的磨练虽然造就了他强壮的体魄,但脸上的稚气和略带羞涩的神态,却不自觉的暴露了他的真实年龄。他也穿着一身和服,只是比较紧身,质地也不如刚才那两个人的好,是粗麻布做的。袖子上的褶皱很深,应该是因为经常干活需yào

挽起的缘故。虽然他还是一个孩子,但一想到他不久就会成为一名倭寇,海妹心里便很不是滋味。

很久两个人都没说话,男孩一直低着头,像个毫无生气的玩偶。

“你怎么会说汉语的?”

还是海妹率先打破了沉默,因为她意识到可以从男孩那里打探一些对她有用的消息。

“我的故乡有位来自中土的僧人,他教给我的汉语。”

男孩有些慌乱,先是一愣,才费力的用并不谙熟的汉语回答。

“你年纪这么小,为什么要出来当海盗?”

她的语气变得柔和了许多,显然她的同情心再次战胜了厌恶。

“家乡生了大旱灾,我是长子,必须出来做点事!”

小次郎好像对自己的选择非常自豪,不仅声音提高了许多,话说的也流利了。

海妹却依然不依不饶,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孩子会吧海盗当成一项崇高的事业:“为什么偏偏要做海盗,难道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吗?”

男孩听了这句话突然变得很严肃,直视着海妹的眼睛说:“父亲曾经教导我,贪图安逸的人没有资格享shòu

上天的恩惠,真zhèng

的男子汉要把上天的恩惠从这帮不够资格的人手中抢回来。”

海妹长叹了一口气,终于有些明白这个民族了。他们将掠夺与杀戮看成了心安理得的竞争,并且还要为死亡配上美丽的坠饰。

晴礵岛是第二天才觉海妹失踪的,最早意识到这一点的是被她照顾着的伤员。他们现她并没有按时到病房里,做每天例行的巡视。几经查找,大家才确认海妹真的失踪了。晴礵岛马上对这个噩耗做出了激烈的反应,最激烈的当然是庞鹏。他直接带领着百十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开往孽龙渊寻找。其他人则去最近的大陆,打探海妹的消息。

茫茫的大海若是真想藏下一个人,那么即便是再多的人和船只,也只能仰天空叹。虽然庞鹏带人在孽龙渊展开了地毯式的搜索,但忙活了半天,仍旧是一无所获。

“四当家,海妹姐……”

船员的话有些哽咽,因为他也是曾经受过海妹照顾的伤员之一,对她也有很深的感情。庞鹏又气又急,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失去爱人的现实。

“别在这里给我娘娘腔,继xù

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人都么见过他这么大的火,他们不再说话,继xù

低头在礁石附近寻找着。正当搜寻的人们都已陷入绝望的时候,晴礵岛派人来说,已经得知了海妹的下落,但庞鹏继xù

追问她的具体情况时,来人却什么也不知dào



庞鹏立kè

下令全速返航,百十艘渔船像思归的大雁一般,迅速而有序的在海上划出一道道整齐的弧线。庞鹏看着海天相接的地方,默默念道:“海妹等我,就算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找到。”

等庞鹏风风火火的赶回大厅时,现这里的气氛十分沉闷。虽然大家都在,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生气,像是一脚踏进了一个巨大的坟场。庞鹏对这样能够的气氛十分不习惯,但他还是迫不及待的打破了寂静,好追问海妹的下落。

“大哥,海妹在哪?”喘着粗气的他,极力压抑着心中的焦躁,像一只低吼着准bèi

再次冲锋的野兽。

“海妹被倭寇抓走了,他们要大哥只身赴约,不然海妹就……”

张继天简单的几句话让庞鹏一时愣在了那里,每个人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就像一阵急促而有力的风不断的在耳畔掠过。突然,他一下子醒过来,飞快的朝门口跑去。

“你要是想让海妹没事就给我站住!”

身后传来的罗天旭愤nù

的声音,让他的腿一下子僵住了。他颤抖着,感到有两个魔鬼正在争夺自己的心,它们奋力的撕扯着,将他的心撕成了一片一片,却还是不肯放过他。他慢慢的转过身来,眼光中充满了悔恨和无助。

“为什么,大哥?我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的!”

绝望,这是第一次在他的语气中读出这种情绪,所有人都轻轻的颤了一下。

“放心吧,我会把海妹平安的带回来的。”

罗天旭的话很平静,但造成的效果,却无异于平地里的一声惊雷。

“大哥,这次他们是冲你来的,你……”

“不必再说了,如果我连我的亲人都保护不了,那还有什么资格保护晴礵岛!就按他们说的明天我只身赴约,我倒要看看,金门岛到底是怎样的龙潭虎穴!”

庞鹏呆呆的看着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他知dào

罗天旭此行很可能是白白送死,但他又怎能放qì

这最后的一丝希望?即使他愿意,罗天旭也不会答yīng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下子攫住了他的心,他头也不回的跑出大厅。一路狂奔,终于在他和海妹定情的后山停下,任泪水肆无忌惮的淹没自己。

然而,很快他的泪水就停下了,泪水带不走胸中的压抑,反而让他更加看不起自己。

“想喊就喊出来吧,憋在心里的滋味不好受。”

罗天旭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似乎已近默默的注视了他好久。

“啊——啊——”

这吼声裹夹着愤nù

、力量、仇恨、所有这些强烈的意志一股脑的朝罗天旭的耳膜袭来,虽然他功力深厚,却依然被震的两耳懵。

罗天旭是知dào

这种感觉的,当他得知自己错杀了自己的妻的时候,痛苦也是这般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顷刻便击垮了所有力量和信念。好在最后他战胜了,或说他接受了残酷的现实。可惜,庞鹏的情景不一样,海妹还活着,这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只是她现在身在虎口,能不能把她救出来,罗天旭自己心里也没底。

亲人的位置在罗天旭心中越来越重,不仅是因为自己曾对亲人犯下了不可弥补的错误,还因为他的亲人越来越少了,除了兄弟五人,便只剩海妹了。从海妹救起他的那天起,他就把她当作了最重yào

的亲人。他的兄弟们都有自保的能力,只有这个惹人怜爱的妹妹娇嫩的经不住一点风吹雨打。看得出来,在坚强的外表下,她的心是多么的敏感易伤。帮务的繁重让罗天旭不经意的忽略了她,而她那不计后果的爱更让他不敢靠近。正因为这样,敌人才有了机会。想到这,他的胸口一紧。

两兄弟就站在山顶上,各自思索着关于海妹的这样那样的问题,彼此间,再也没有说话。天色不知不觉的黯淡下来。整整一下午的思考,让罗天旭觉得头昏脑胀,是该结束无用的空想,做些实在的准bèi

了。他轻轻拍了拍庞鹏的肩膀:“四弟,相信我。我一定把你的新娘毫无伤的带回来!”

庞鹏苦涩的笑了笑,那是狼窝,海妹……他一想到这,心就像是被人生生拧了一下。

“大哥,我要你向我保证,你一定要平安的回来!”

第十一章 2

金门岛的路要比去烈礵岛的路程远很多,好在青田雄野派了海盗船过来接罗天旭。这些谙熟航线的倭寇,确实让航行省去了不少的时间。在罗天旭登上倭寇的海盗船的那一刻,他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众兄弟,每个人的眼神中了流露出来的东西都很复杂。他只是匆匆的一瞥,还不能读懂所有的内容,但能清楚的感到空气中那令人鼻子酸的离愁味和呛得嗓子痒的火药味。罗天旭站在船头摆了摆手,便浪花般迟缓的朝金门方向扑去,似乎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积聚力量。

踏上金门的那一刻,罗天旭着实被那里的阵势吓了一跳。码头上停泊着大大小小五六十艘战舰,而岛上蜿蜒逶迤的小路上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不过,他毕竟是一帮之主,再大的感叹也只能放在心里。如果轻易的让敌人看穿了你的心思,那就意味着战争已经输掉了一半。经过层层设防的关卡,罗天旭终于被领到了主人所在的地方。这是一座雄伟大气的高阁,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属于自己的色调和布置风格,三种完全不同的风格既个性又毫不冲突的存zài

于一座建筑上,让人不得不佩服建造的匠心独具。高阁正面的门楣上挂着三个用行楷写成的大字---远心阁,字势遒劲有力,恢宏大气。仅这两点就可以看出,倭寇们在这个小小的阁楼上花了怎样的心思。

罗天旭缓缓的登上楼梯,不慌不忙的向上走着,一边走,目光还不住的在各层的角落流连。在顶层的中央,青田雄野身穿一袭庄重的黑色和服,跪坐在矮榻旁,像是已经等了很久。他身前的矮榻上已经备好了丰盛的酒宴,看得出来,这是一桌只属于他们两人的酒宴。罗天旭没打招呼,便直接走了过去,然后盘坐在了他的对面,把剑放在了身后触手可及的地方。

从始至终,青田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像是看着一个突然闯进家里来的不速之客。

“远心阁,不错的名字。不知‘远心’二字是指你们虎视眈眈的野心呢,还是说你们自己也已经意识到自己离一个人应有的最基本的良心越来越远了?”

罗天旭一上来便将气氛搞的有些紧张,看来是十分不耐烦。

“罗帮主今天说话跟上次不太一样,如果你一定要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的话,那我要说,两兼而有之,良心和雄心好像从来就是一对冤家嘛。”

青田说完得yì

的自斟自饮了一杯,脸上的笑意让罗天旭十分厌恶。

“青田头领的回答果然爽快,希望对于我们的约定,你也能够爽快的履行。”

罗天旭能隐隐的感到对方极力压制着的杀气,理智告sù

他,当你的敌人对你推心置腹的时候,多半证明他已经在心中判了你的死刑。为了不让谈判一开始就破裂,罗天旭极力摆出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尽量保持着冷静。

“这件事不着急,咱们一会再说。不知罗帮主对故事和传奇感兴趣吗?我想要给你讲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

青田诡秘的笑容让人感到十分不舒服,罗天旭知dào

,这并不是一个适合讲废话的场合,他的故事一定有特殊的含义。

“既然你有如此的雅兴,那我就不推辞了,请讲。”

青田得yì

的笑笑,又替对方满上了酒:“罗帮主可以便喝酒边听故事。不过一定要专心,因为故事的结尾,会有个十分有趣的问题。”

罗天旭听了眉头微微一皱,暗暗思量,什么故事会让他如此兴奋,究竟故事里会有什么玄机呢?”

青田很快高兴的站起来,一手提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边喝边讲到:“从前,有一位年轻的贵族爱上了一个美丽善良的农家姑娘,两人海誓山盟,私定终生,却遭到了贵族青年父母的坚决反对。一开始,青年被爱情赐予了无穷的力量,他坚信自己能够安贫乐道跟女子一起过普通百姓一样清贫而快乐的日子。可惜,岁月很快销蚀了爱情的所有神力,当浪漫的爱情遭遇到永无休止的柴米油盐生活时,青年当初的信念开始慢慢的退却。最终,贵族青年还是回到了父母的身边,重新过起了锦衣玉食的贵族生活,而女主人公此刻已经怀上了流淌着贵族血液的孩子。母凭子贵,为了保护这个孩子,贵族青年的父母不得不接受了这位出身卑微的儿媳。”

青田讲到这里,顿了一下,喝了杯酒,接着讲到:“如果故事到这里就结束的话,那么他就是一个童话了。我们已经过了聆听童话的年纪,所以它还有令人意想不到的展。无论是说岁月无情也好,说男人花心也罢,总之,青年贵族很快就结识了一位出身豪门的小姐,两人的结合不但让贵族青年的家族更加强dà

,也会让青年毫不费力的走上梦寐以求的仕途。不久,青年做了个狠心的决定,他在杯中下毒以期让妻子人间蒸。不过,人算不如天算,他的妻子鬼使神差般的打翻了那杯毒酒。当带着剧毒的美酒将桌子烧出个碗口大小的窟窿时,妻子什么都明白了。她平静的要求丈夫再给他几天生命,再过几天,他们的孩子就可以断奶,她也就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这个世界了。妻子的眼泪最终感化了狠心的丈夫,他允许妻子用生命的最后几天,来与她心爱的孩子共处,好让她走的时候没有一点遗憾。

故事到这里,已经不是童话了,但上天却很幽默,他极力的想要打破一切意料中的结局。就在他们约定赐死妻子的前一天,她的贴身侍女弄到了拘禁妻子房间的钥匙,两人不仅顺利的逃出了贵族的宅邸,还成功的将孩子一起带了出来。

说到这,你一定会认为丈夫必定恼羞成怒了吧,不过事实正好相反,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的妻子从此像蒸汽般在人间消失了,贵族青年很快同豪门小姐结了婚,从此官运亨通,一帆风顺。当然,丈夫曾派人去追踪过他们,不过并不是要置他妻子于死地,而是为了夺回自己的亲骨肉。为了逃避追踪,使女乔装成妻子的摸样骗走了追踪的人,不幸的是,她自己却被捉住了。她又被带回了贵族的宅邸,妻子以为使女为她牺牲了,她悲伤不已,誓一定要将孩子抚养成人,让孩子为使女报仇,为自己雪恨!

其实丈夫并没有杀死使女,在他眼中,她就像一只蚂蚁,踩不踩死,区别不大,而且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不如饶她一命以显示一下自己的大度。在打断了使女的一条腿后,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

使女养好伤后,依旧在贵族家中当女婢,只是腿脚不那么利索了。随后的二十年一直风平浪静,没有生任何值得一叙的事情。在孩子二十岁生日的那天,妻子给他讲述了那个自己亲历的关于仇恨的故事,故事中父子关系丝毫没有提及,孩子并不知dào

,母亲口口声声说的那个丧尽天良的仇人,就是自己的生父。凭借手中的利剑,复仇心切的孩子最终将利剑抵在了父亲的胸口,此时的父亲还他以为是政敌派来的杀手。不过,隔着那张黑色的面罩,父亲仿佛赶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他提出自己最后的心愿,希望能看看刺客的真面目,否则死不瞑目。人之将死,所有的要求都会变的理所当然,孩子毫不犹豫的摘掉了阻隔在父子面前的那层面纱。尽管二十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一次,但父亲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因为他和母亲长得太像了,除了眉宇间透出几分的豪气外,他俊逸的面庞让父亲一下子就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任妻子。关键时刻,使女出现,证明了两人的父子关系,直到此时,孩子才知dào

了事情的真相。如今,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残酷的选择,是为母亲报仇,还是认祖归宗?

无论那一种选择,都会有一个至亲死去,母亲不可能眼睁睁的看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再度回到负心人那里,她一定会用死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但为了母亲的仇恨就亲手杀死生父也不是合乎一般情理的。何况在这个故事中,无论是母亲,还是帮zhù

母亲的使女都没有被害死。现在罗帮主,如果你是那个孩子,你会怎么选择呢?”

青田似笑非笑的样子,让罗天旭感到心中十分不安,他觉得对方已经设好了圈套,正静等着自己往里跳。

“你的故事很精彩,青田,不过我听不出它与海妹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dào

,即便是我选了,又有什么用。”

“罗天旭君,你还是先选吧,随后我会告sù

你这个故事跟海妹有什么关系的。”

“我一定不会杀死父亲,也不会背叛母亲回到父亲身边,我会回去劝母亲放下这段仇恨,这样应该是最明智的选择。”

青田优雅的喝了杯酒,高兴的喊道:“罗帮主真是明智啊,不过这样对孩子好像不公平,毕竟他流着贵族的血,应该继承家业的啊。”

罗天旭笑笑也将杯中的酒饮尽:“我相信,在富贵和母亲之间,他会做出明智的选择的。”

“你说的很对,但旁观清。如果我们变换一下主角,你还能这么明智吗?”

青田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这令罗天旭有些不知所措:“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个故事究竟跟海妹有什么关系?”

罗天旭越来越感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所以他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一些。

“我想说的是,如果故事中的孩子是林海妹,那么她会像你说的那样做吗?”

听完这句话,罗天旭再也抑制不知内心的激动,他一下子站起来,大声喝问道:“你究竟逼海妹做了什么?”

看着他怒目而视的样子,青田又得yì

的笑了,不过这笑声更加阴森,更加彻骨。

“不是我逼她,是命运在逼她,她就是这个故事现在的版本。你知dào

吗,海妹其实是从小流落在中原的东瀛人。命运总是喜欢让同一家族的两代人面临同一难题,刚刚给你讲的故事中的孩子便是海妹的生父。现在,她也要像她父亲一样做出残酷的选择,是杀死父亲,还是背叛母亲?”

罗天旭极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此刻他感到脑子里像煮开了一锅汤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在乱哄哄的翻滚,根本集中不了精神。好一会,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稳住心神,而青田则一直在像孩子一般好奇的看着他。

“你究竟在说什么?海妹怎么会是故事中的孩子?”

他还想说下去,但谁都知dào

在这样下去,情绪肯定会失控,而那样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他再次努力的将心中的惊惧,强压下去,默默的等待着青田的回答。

“你所谓的林海妹,其实是我们东瀛贵族青田正雄大人多年前失落在中原的女儿,青田宁子小姐,所以她必须在她自己的国家和养育她的国家间做出一个选择。”

罗天旭像是突然间被晴天霹雳击中了,他知dào

,这样的抉择对海妹来说简直就是可怕的梦魇,而他确实不知dào

海妹该如何抉择了。看着他陷入痛苦的沉思中,青田只是微微一笑,再次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过了好一会,罗天旭才从沉思中醒来,他决然的一笑便拿起自己的宝剑站起身来:“青田,你也应该了解海妹的性格,相信她一定能够做出超出我期望之外的抉择。要知dào

改变一个人很难,尤其是改变一个坚强而善良的女子。既然她是东瀛贵族子弟,那么这里应该对她很安全了,我也不必再为她得人身安全担心,但我要警告你的是,无论海妹做什么样的抉择,你都应该尊重她自己的决定,不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她身上。请你替我给她传话,就说,无论她身上流着怎样的血,我们都会接纳她,我们只看重她那颗善良的心。谢谢你的招待和你的独具匠心的故事。告辞了!”

罗天旭的傲慢终于激起了青田的愤nù

,两根筷子闪电般射向他背后的两处大穴,鸿门宴就此上演。罗天旭早已料到对方不会善罢甘休,他利落的回身用剑一挡,便听到竹筷在剑身上爆裂的声音。竹筷在剑身上开了花,碎成缕缕竹丝,纷乱的布满了地板。

“罗帮主果然魄力非常,和你这样的人做对手,一定是件令人不快的事情。不过,你还是没有胜算,要知dào

我们东瀛海盗不是怒蛟帮,现在的这些人不过是前哨部队,后面还有千军万马。你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帮派而已,而是一个民族,一个国家。任凭你有翻江倒海、惊天动地的本事,也不可能打赢我们!这是我最后一次规劝,如果你还是冥顽不灵,那我真的只能为你叹息了!”

罗天旭听后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我不在乎有多少手下,如果你们真的敢大举来犯的话,所有的武林中人都会加入到这场战争中来,就像你说的,天龙帮也不说是个排头兵而已。我奉劝你还是不要打中原的主意,你应该知dào

,大海在沉睡的时候并没有失去他的力量,虽然没有尖利的爪牙,但它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在他面前耀武扬威的家伙。我们是大海的宠儿,是被赋予了海的精魂的人,跟我们作对你绝对不会占到丝毫便宜的!”

虽然他的语气那么冷淡,但青田从他的目光中还是看出一种摄人心魄的力量,在以前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对他说话,更没有一个人敢用这种轻蔑的眼神看他。

“看来,我是非杀你不可了。不过,这不必我亲自动手,有一个人比我更想亲手了结你。”

他的话音刚落,木门后便走出来一个人。罗天旭看见来人着实吃了一惊,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霍大侠,你的仇人就在眼前,我把他交给你了!”

第十一章 3

青田的目光死死的盯在霍世英的脸上,像是想要在上面找出点什么。霍世英并不答话,而是缓缓的抽出宝刀,将刀尖指向罗天旭。罗天旭抽出的长剑,自嘲的笑笑:“看来我是看走眼了,本以为霍帮主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没想到竟然会投到倭寇的手下。!”

“别废话了!今天我们就把所有的恩怨作个了结吧。”

话音未落,刀尖已经快刺到罗天旭的胸口了。罗天旭挥剑挡开这一击,然后顺势运气十成功力与对手缠斗在了一起。青田虽然依旧默不作声的看着两人的争斗,不过,他是个急性子,并不欣赏这场惊天动地的争斗。他要的是结果,是他奢望已久的结果。

“听说,霍帮主和程副帮主联手也只是伤到了罗天旭的皮毛而已,我看我还是给你请些帮手吧!”

很快,远心阁就聚集了上百名手持大刀的死士,罗天旭见势不妙,抽身从楼上跳了下来,以期避免被人层层包围。霍世英紧跟着跳了下来,长刀像长了眼睛般直刺对方背心。高手对敌,眨眼间也能做许多常人做不到的事情。在这纵身而下的短短一瞬,罗天旭乘机放出了藏在腰间的响炮。只听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连四周的树叶也被震得沙沙作响。此时,霍世英已经到了离他身体不到三尺的地方,一股凛冽的杀气犹如一根根钢针直透进罗天旭的体内。幸好,他有真气护体,刀势在触到真气凝成的青龙时,突然减慢了速度。霍世英突然觉得刀尖像是砍在了铜墙铁壁上,还不等他再施力道。罗天旭已经迅速的将身子一低,一招扫堂腿攻向了敌人的下盘。

霍世英的刀虽然没有劈到,却砍断了罗天旭的带,只要再砍一寸,对手便会一命呜呼。躲过了罗天旭的扫堂腿,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其他死士见霍世英停了下来,也不敢冒然进攻。双方再度沉静下来,回到了刚开始时,一触即的态势。

“你现在求援,恐怕为时已晚。这岛方圆百里都是我们巡逻的船只,即使他们强行冲破封锁,最快也要半个时辰才能来到这里。这段时间已经足够我们把你碎尸万段了。”

四周出奇的静,除了青田自信满满的声音外,就只剩下风声了。不知何时,海风越刮越猛,罗天旭雪白的长被风生生拉成一张洁白的空纸,只是不知他会在上面写下怎样的豪言壮语。

青田的话不仅旨在打击罗天旭的信心,也是一道崔霍世英开战的军令。深谙世事的霍世英岂能听不出来,他重重的低吼一声,再次朝对手扑了上去。现在,拼杀的场地比楼上宽敞了许多,更多的敌人围了上来,罗天旭的处境越来越差,而霍世英的长刀却舞的越来越急。罗天旭且战且退,想尽量的朝海港处移动,但敌人却死死的堵住了各个去路,只能杀出一条血路了!他左劈右砍,不断将敢来冒犯的敌人杀得血肉横飞,然而即便这样,敌人的数量仍是不见减少。

就在他刚刚顺手解决了一个倭寇的时候,霍世英的长刀却冷不防的直劈下来。他匆忙抵挡,却在右肋处留下了一个致命的空档。一名伺侯已久的倭寇看准机会,一刀刺了过来。正当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要结束的时候,变故却出人意料的生了。倒在地上的不是罗天旭,而是那个眼明手快的倭寇,而霍世英被血染红的宝刀正一滴滴的流淌着醒目的鲜血。

所有的倭寇都被这横生的变故搞糊涂了,他们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一动不动的愣在了原地,连青田也对这样的变故,深感困惑:“霍帮主,真不敢相信,你会救这个让你身败名裂的人。能听听你的理由吗?”

短暂的惊讶后,青田对这戏剧般的转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那种他特有的嘲弄神情,再次浮现在了他的脸上。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们是倭寇,而我们是汉人。”

说话间,霍世英已经站到了罗天旭的身边,并将刀横在胸前,警惕的注视着四周虎视眈眈的敌人。

“倭寇?真是可笑,我们都是海盗,我们跟你干的事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应该是同类啊!”

他笑得很大声,好像听到了天下最可笑的无稽之谈。

“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就这样说好了。我就像一个败家子,为一点小事就毫无理由的大雷霆,将家里搅得不得安宁;又因为这样那样的陋习,把家产也败个精光,可这没关系。这是我的家,我想怎样就怎样,但如果有个混蛋来我家里烧杀掠抢,即使家里已让我破败的不成样子,我也会个你他玩命!至于罗天旭,赶走你们这些畜生后,我会跟他公平决斗,以夺回属于我的东西。”

一直没有说话的罗天旭等他说完,才笑着说:“青田领,看来你太小看霍世英了。虽然我们一直是敌人,虽然我们的为人处世方式大相径庭,但我们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没有人能驾驭得了称霸海上十余年的海盗之王,这一点,你现在应该清楚了吧?”

青田的脸一下子变得铁青,一股浓重的浓重的黑云从心头一直压到了眉头。他气愤的将手中的酒杯捏得粉碎,皮笑肉不笑的说:“霍帮主,我高估了我们之间的利益关系的作用。不过,你应该知dào

,在狼群捕猎的过程中,第一个受伤的狼会成为其他成员的甜点。如今作为这个强dà

狼群的狼王,我会看着我的手下一点点的将略受轻伤的你撕碎,我要用你的心肝来做下酒菜。”

霍世英听后微微一笑,将横在胸前的长刀,直指对方的眉心:“那就请便吧!”

说话间,两人背靠背紧紧的贴在了一起,像两只被困在狼群中的雄狮般傲视着周围的敌人。

“别着急,你们应该很清楚,万人敌不过是古老的神话而已。我可以明确的告sù

你们,现在岛上只驻扎了两千多人,其他的都在海上准bèi

阻击前来营救的天龙帮的船只。这将是一场老鼠吃猫的好戏,为了增加它的观赏性,我和我最得力的手下都不会出手。你们这两只可爱的小猫,就等着被这些杀不完的小老鼠撕成碎片吧!哈哈!”

青田疯狂的笑声立kè

就被冲上来的倭寇的厮杀声和刀剑的铿锵声淹没了,两人的衣襟很快都被染得一片血红。不过,这些血都是敌人的血,虽然他们一直是冤家对头,但彼此间的默契却像孪生兄弟般天衣无缝。也许像这样,一起并肩作战的场景已经在他们的梦中上演了不止一回,或是对彼此的了解都超过了自己。总之,青田想看到的结果似乎还需yào

很大的耐心,不过这结果也不是不可能的。正如青田所说,万人敌不过是神话而已。

两人到现在为止,都已经挂了彩,罗天旭更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剧而多处受伤。虽然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伤,但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片敌人,两人都不觉得皱起了眉头。

“这样下去,我们支撑不了多久的。你跟我来!”

霍世英突然力,硬生生的朝一个方向砍杀,那不管不顾的劲头着实吓了罗天旭一跳。罗天旭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一边吃力的后退,一边小心的抵挡着来自三个方向的进攻。密不透风的人海就这样被他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口子,青田看着他们疯似的举动,轻蔑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域无门你闯进来。居然想要硬闯血暮林!”

青田话音刚落,两人已经消失在了他的视线之外。两人一路奔杀,不多久就来到了一处茂密的树林前。在匆匆的杀掉了挡在前面的最后几个敌人后,他们毫不犹豫的冲进了林子,很快便不见了踪影。众倭寇焦急的站在林子前的空地上,既气又怕,不知如何是好。不过,总有人忍不住要冲进去,可他还没走进林子就被人一脚踹了出来。这一脚既准又狠,挨了这下的倭寇像一只皮球般飞了出去,落在三四丈远的地方断了气。

人群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倭寇都睁着充满惊恐的眼睛,看着死状可怕的那名同伴。林子里随即传来了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什么人胆敢擅闯血暮林,不知dào

这是禁地吗!除了领之外,所有踏入都得死!”

众倭寇吓得退后了两三步,不过其中还是有胆大的人喊道:“我们奉命追杀两名敌人至此,并没有擅闯禁地的意思。”

林中的声音再度伴着树叶的婆娑声响起:“知dào

了,你们退下吧,这两个胆大妄为的家伙就交给我们了。”

众倭寇无奈,只好悻悻的退了回去。路上,有几个担心没完成任务,怕头领怪罪。几个资历老的倭寇笑着安慰他们说:“别担心,即使是青田领和佐佐木老大联手也对付不了四大血武士,更何况是伤痕累累的他们两个了。”

血暮林中,罗天旭与霍世英这对新搭档正在急速的朝海风吹来的方向飞奔。他们一边跑一边说话,像一对分别多时的好友。

“霍帮主,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帮忙,非要等到生死关头的时候才出手?”

“正是你命悬一线的时候,我才意识到,不能让你死在别人的手里,我必须亲手打败你。”

“好啊,等赶走了倭寇,我一定跟你来一场公平的对决。不过,一开始,我就不相信堂堂怒蛟帮的帮主会投靠倭寇,你当初是如何打算的?”

“本来我只是想看看你如何被人打败的,可惜到头来,还是忍不住帮了你。我看我们还是少说些,尽快离开这里。这里是他们的禁地,据说他们把劫掠来的财务和重yào

人质、机密文件都藏在林中的藏雪阁中,由四名血武士看守。这四人武功极高,而且配合也出奇的默契,据说能傲视千军!”

“这么说,海妹很可能被关在藏雪阁了?”

“极有可能,不过现在我们是救不了她的,下次再找机会吧!”

霍世英刚说完,就听见两个轻快的步伐紧紧的跟在后面,并且他们正一点点的渐渐靠近。

正当两人集中精神,加快步伐的时候,两个身着红衣的武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两人只好停下,此时,刚才追踪他们的两人也赶了上来,两人就这样,被夹在了四名血武士中央。

罗天旭仔细的打量了他们一下,四人上下都是一身红色的和服,只是脚上穿着白色的袜子。他们似乎十分偏爱红色,连四把东洋刀的刀刃都不是白色而是暗红色,像刚刚失去生命的动物内脏的颜色。他们头上还系着一条红色的飘带,飘带的中央用黑色的墨汁写的一个“血”字十分显眼。

“霍帮主,你竟然背叛我们,看来你的好运到头了!”

霍世英看了看那个说话的人,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像是四人中的头目。

“是吗?霍某的好运从来就没有断过,相信这次也不会例外!”

霍世英率先难,朝前面的两人冲了过去。几乎同一时间,罗天旭也一起冲向了身后的两名血武士。一交上手,罗天旭便感到四血武士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两名血武士不仅武功高深怪异,配合更是天衣无缝。碰上这样棘手的对手,即使是在他状态最好的状态,他也没有信心能够毫无伤的战胜他们。更何况,现在两人都已是遍体鳞伤。

局势很快便倒向了血武士那边,罗天旭与霍世英别人困在剑网中,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眼看着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自己的力qì

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被人鱼肉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关键时刻,罗天旭决定放手一搏,他小心谨慎的等待时机。两名血武士岂是易与之辈,他们身处上风,正不遗余力的疯狂围攻对手。可惜,他们忘了越是占尽上风,就越要小心对手的反扑。

两名血武士显然被得yì

冲昏了头脑,他们只求进攻忽略了防守。眼见着一名血武士朝罗天旭的心脏刺来,另一名则持刀砍向他的颈部。他们进攻的速度和时机都把握的非常好,如果罗天旭躲过这一连击,后面的杀招就会源源不断的接踵而至,那样他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可惜,两名血武士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他们小看了罗天旭。罗天旭不闪不避,左手空手硬接砍来的这一刀,右手运足力qì

,长剑径直朝攻他心脏的敌人刺去。这一剑力道极高,所以后先至,率先刺透了敌人的心脏,而对手的刀却因为青龙真气的阻挡,停在了离心脏只有半寸的位置。一击得手后,他马上回剑砍向另一名血武士的手,血武士见势不妙,弃刀退身,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利用这一丝机会,罗天旭运足力道,将夺来的东洋刀迅速的朝霍世英那边掷去。刀急速的擦过隔在两人间的两棵树,直取两名围杀霍世英的血武士。两名敌人因为这一击不得不暂时放qì

进攻,闪身躲避。

正是这一眨眼的功夫,霍世英已经退到了罗天旭的身边,两人再次肩并肩的站在了一起。正当两人严阵以待,准bèi

再与剩下的三名血武士血拼的时候,那名身材高大的血武士却狠狠命令道:“撤!”

三人随即消失在密林中,罗天旭长长的舒了口气,看着自己的搭档说:“幸亏他们撤tuì

了,不然我们至少有一人要永远留在这里了!”

霍世英认真的看着罗天旭,目光中有些惊讶,也有些激赏:“他们主要的任务是保护藏雪阁,如果在这里死战的话,未必会得到好处!”

罗天旭考lǜ

了一下,认真的说:“不错,能在队友身亡的情况下做出如此明智选择,这帮家伙的确不能小视!”

罗天旭两个人不再说话,简单的帮彼此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一刻不停的朝海边跑去。那里似乎已经热闹起来,虽然还没有听到刀吼剑鸣,但倭寇不安的叫骂却让他们知dào

,天龙帮的船已经出现在了近海上,很快就会冲破封锁,来营救他们。

第十一章 4

罗天旭和霍世英很快就来到了树林的另一端,几步之外,便是金色的沙滩了。海风带着略有些刺鼻的腥味朝他们扑过来,不过这腥味对现在的他们来说很新鲜,因为里面夹杂着自由的味道。两人不由的都显出略微放松的样子,接下来便是等待了,只要天龙帮的人赶来,两个人就算是真zhèng

的脱离险境了。罗天旭仔细看了看前方,不远处正是倭寇的码头,码头上零零星星的泊着一些小船。几名船工正在上面忙着维修船体,但并没有手持兵器的喽啰在四周巡逻。估计都被安排到战舰上与天龙帮的人作战去了。

正当两人在一处大青石后,小心等待救援的时候,树林中突然放出一声响箭。很快海滩上便聚集了成百上千的倭寇,不少人正在用他们的语言叽里呱啦的咒骂着。

罗天旭两人小心的看了看海滩的情况后,又往血暮林深处躲了躲。如今,林子不仅是他们最好的庇护所,也是仅有的可以安然交谈的地方。

“血武士已经向青田出了失败的信号,我们被困在这里了。如果天龙帮的船不能冲破封锁,那我们连夺船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霍世英第一次表现出了他的忧虑,虽然仍旧极力保持着镇定,但他所担心的事确实令人感到沉重。

“霍帮主,是我连累你了。倘若你我能够逃过今天这一劫,那我罗某定会铭记你的恩情!”

霍世英笑了笑,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说:“我看我是鬼迷心窍了,不过以后合zuò

打倭寇,有的是机会还我这份人情!”

罗天旭也笑了,只是说话的语气依旧很认真:“如果不是志向不同,我们早就成为朋友了,不过这次倒是倭寇成了我们友谊的‘红娘’,上天这样安排似乎也不错!”

“那我们还要谢谢倭寇了!”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像所有的老朋友一样,毫无芥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援兵差不多快到了,但海面上依然没有多大动静,林子外,只有脚陷入沙子出的声音和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语言。为了能再冲出林子的时候,保持旺盛的体力和精力,他们正抓紧时间调理内息。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林子外的倭寇突然躁动起来,不少人用难听的声音大喊大叫。虽然听不懂他们在喊些什么,但还是能听得出来,大部分人的呼吸急促,如临大敌。

“可能是天龙帮的援军到了!”

霍世英先站起来,他的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一扫刚刚精疲力尽的样子,双目重新焕出光彩。

“我们快去看看吧!”

两人再次来到林子边缘,探查敌情。只见海天浑然一色的地方出现了点点的帆影,只是相距还远,分不出到底是什么船。他们焦急的等待着,恨不得这些船一下就来到眼前。船只毫不理会他们的焦急,依旧以一贯的速度慢慢靠近,大约又过了一刻钟,主帆上的青龙旗才被罗天旭认出来。知dào

苦等的援军终于感到,两人迅速的来到离港口最近的一处林地,等待战舰进港。

战舰并没有一直开进码头,而是在离码头百十丈的地方停了下来。烈日下,三门火炮出刺眼的金属光泽,像几颗怪兽的巨大犬齿,森森的昭示着。围在码头的倭寇这才明白战舰的意图,他们惊恐的大喊大叫,拼命的向后挤,然而慌乱并不能拯救他们血债累累的生命。一颗颗无情的炮弹呼啸着从天而降,瞬间便瓦解了倭寇的斗志。虽然炮舰上的弹药只够进行三四轮的炮轰,但受到的效果却令人惊喜。不少倭寇在慌乱中,撞到了其他人的刀口,不明不白的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打完了仅有的炮弹,炮舰才缓缓驶进码头。霍世英与罗天旭不知dào

炮舰已经没有弹药了,他们不明白炮舰为何不继xù

扩大战果。正疑惑间,现又有一艘船悄悄靠了过来。它桅杆上黑白相衬的骷髅旗,仿佛是狰狞的魔鬼,在海风中肆无忌惮的狂吼着。

天龙帮的人又射了一轮弓箭,才从船上冲下来,很快全船五百多名帮众全部在金门岛登陆。罗天旭抬眼一看,冲在最前面的正是他的四名兄弟。此外,龙鳞堂的人手和龙爪堂的手下,组成了这支援军的中坚力量。

接战双方一交火,便杀红了眼。一时间血肉横飞,惨叫声,喊杀声,充斥了岛上的每个角落。倭寇的战舰此时也赶了过来,好在它只是一艘牙舰。倭寇的牙舰在码头迅速抛了茅,二百多名倭寇叫嚣着从船上冲了下来。罗天旭和霍世英见援兵已到,便不再犹豫。他们从林中急速的冲出来,开始疯狂的朝战舰杀过去。

庞忠是第一个现他们的,他边杀便喊:“他在那!我们快杀过去!”

罗天旭的出现像一剂强心剂,消除了所有人的疑虑。四兄弟更是精神振奋,虽然面对两倍于自己的敌人,却一点都不在意,手中的刀舞得更快更狠了。

倭寇集中了岛上所剩的所有力量来对付,强行登岛的天龙帮弟子。天龙帮此时腹背受敌,寸步难行。天龙帮的四位当家眼看着罗天旭就在离自己不到百步的地方,被敌人团团围住。他们急怒攻心,个个以一当十,疯狂的撕咬着敌人厚重的包围圈。罗天旭与霍世英这对难兄难弟也一寸寸的朝他们移动,他们都是坚强的人,绝不会在这种曙光乍现的时候轻言放qì



四兄弟中,庞忠身形最快,他利用机会将眼前的一名敌人踹飞,而且这名敌人顺势撞倒了许多人。利用这名人肉炮弹打出的空挡,他一跃而起,踩着敌人的头和肩膀,朝两人身处的包围圈飞去。

几乎同时,一道人影贴着树林急速的朝罗天旭俩人移动。此人步法轻巧迅捷,一身东瀛人的打扮,却不靠近人群。原来他正是倭寇的领,东瀛第一武士,青田雄野。青田快速的移动到离罗天旭五十步左右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罗天旭正被数十人围在中间,根本注意不到外围正处心积虑暗算他们的青田。青田选好位置后,便以娴熟的手法射出冷箭,其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连瞄准也是眨眼间完成的。此刻唯一注意到敌人这一箭的,正是朝罗天旭冲去的庞忠。可惜,他也迟了,虽然看见冷箭激射过来,但已没有挽救的时间。冷箭在射穿了四五名倭寇后,直指罗天旭的后脑。令人惊异的是,冷箭并没有因为连杀几人,而减速,反而速度更快了。就在这一箭射穿了最后一名倭寇以后,庞忠的暗器也不偏不依的打在了箭杆上。可惜,箭杆受不住强dà

的力道,应声而断,箭头却一如既往的前行。

就在千钧一之际,霍世英用肩膀挡住了和致命的冷箭,他的肩膀随即出骨折的声音。噬骨的疼痛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立kè

屈了膝。几个倭寇看准机会,马上挥刀向他砍来,他的性命只在一线之间了。

罗天旭马上回身相救,但只挡住了四刀,还有一刀贴着他的剑尖,砍在了霍世英的左肩上。幸好,庞忠的暗器及时结果了那名倭寇,不然霍世英的整条胳膊就废了。霍世英的重伤马上令两人陷入了绝境,好在庞忠的及时赶到才化解了他们的危机。紧随在后的三兄弟也意识到两人受了伤,手下更狠了。他们带着几十个人在百余名敌人中杀出一条血路,倭寇们就像一波湍急的水流碰到了他们这块坚硬的顽石,只能乖乖的绕道而行。不过一袋烟的功夫,众人终于赶到了罗天旭的近前,只听张继天大喊一声,撤!

战舰上立kè

出现三十多名弓箭手,一轮轮密实的箭雨很快如冰雹般砸了下来。许多倭寇来不及反应,死在了箭雨之下。借着这股强劲攻势的掩护,天龙帮的人终于安全的将罗天旭和霍世英带到了战舰上。

霍世英踏上甲板后,紧绷的心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些,但当他正要松口气的时候,却突然感到胸口如刀绞般疼痛,仿佛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胸膛。他本已重伤的身体又怎能再承shòu这样的疼痛,猛然间,一口鲜血吐在了甲板上。张继天马上过来,按住他的脉门,抚察良久之后,神色凝重的对罗天旭说:“霍帮主中了东瀛秘制的毒药蚀肺散,中毒会咳血不止,胸如刀绞,最后心肺衰竭而死。药性会在一刻钟的时间内作,夺去中毒的性命,而且此毒无药可解!”

所有人听了他的话,都是满脸的愤nù

和痛心,只有坐在甲板上的霍世英淡淡的笑着。他的脸色苍白,像是已燃尽的死灰,嘴唇却是令人不安的乌青色,眼睛也深深的陷了下去,像是一个刚刚下葬的死人。

身中剧毒的霍世英又干咳了两下,黑色的血液立kè

沾满了他用来掩口的手。此时,他感到浑身像是被人钉在了甲板上,只有双手还勉强可以使唤。生命开始一分一毫的在体内抽离,已经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死神的步法了。弥留之际,他伸手抓住罗天旭,吃力的说:“我一生杀人无数,没想到临死却用性命救了一个自己最想杀的人,这就是命运吧!可惜,我们才刚刚化敌为友,就要人鬼殊途了!”

他又咳了几下,呼吸更加困难了,浑身的青筋都吐了出来,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

“霍大哥,你撑着点。张继天是有名的毒医,只要到了岛上,他一定能治好你。”

罗天旭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暗暗的将功力输进他气若游丝的身体里。谁知,霍世英并不领情,他一把甩开罗天旭的手,有气无力的说:“不必了,我霍世英这辈子值了!我知dào

,为了追求自由,我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如今是要还债的时候了,但我不后悔。大海将他伟大的灵魂赋予我,不是让我去做一个老实本分的顺民的。我注定要称霸大海十几年,一将成名万骨枯,沿海的居民也注定要受难于我。如今,我要走了,我知dào

大海也将海魂赋予了天龙帮的帮众,相信你一定能更好的利用这份力量去守护大海和它的子民。我本是一名浪子,身无分文,却靠着海的恩赐和手中的长剑得到了不计其数的财富,如今我又一无所有了。唯一留下的就只有这一片纵容了我一生,也被我守护了一世的大海。有我在,倭寇就不敢染指它。现在,我把我唯一的也是最后的财富交给你,交给天龙帮。一定,一定要守护它,赶走可恶的倭寇,替我报仇!”

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憋得更厉害了,脸色已经由刚才的苍白变成现在的紫黑色。罗天旭再也听不下去了,他一下跪倒霍世英的身前,剑指擎天道:“我罗天旭在此立誓,一定要赶走倭寇,亲手杀死青田雄野,为霍大哥报仇!”

其他天龙帮的兄弟也都跟着跪下,指天为誓。霍世英再次拉住罗天旭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我死后火化就可以了,别急着把我的骨灰下葬。等程飞回来,交给他,他知dào

如何处理我的骨灰。”

此时,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不断的渗出来,所有人都知dào

,他现在一定非常痛苦。霍世英好不容易喘了两口气,又吐了些血。大家看得出来,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霍世英也知dào

自己撑不住了,他虚弱的拉住罗天旭的衣襟,气喘吁吁的说:“罗兄弟,快一刀杀了我。死,我也要死在你的剑下,你是唯一一个有资格杀死我的人。快!”

霍世英的话像惊雷一般,轰然打懵了所有人,但罗天旭却慢慢的站起来,缓缓的抽出龙魂。那种虔诚的样子,就像住持祭祀时的大祭司一样。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反持龙魂,毫不留情的狠狠朝霍世英的心脏刺了下去。

霎那间,鲜血溅满了甲板,只是这腔热血并没有被毒染黑,反而像初生的太阳般,红的不夹一丝杂色。

罗天旭无力的跪倒在尸体前,就像一个累得虚脱的人,死亡不仅带走了霍世英的生命,也带走了他的全部力量。

他默默的在甲板上磕了三个响头,头上的血也不知是他的,还是霍世英的。总之,他没有理会额头上的血,而是对着故人的尸体,喃喃的说:“你是当之无愧的海盗之王,这烟波浩渺的大海之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了。”

罗天旭慢慢的站起身来,大声的对手下们说:“天龙帮的弟兄们,霍帮主的话,你们都听见了。今后,天龙帮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誓杀倭寇,为霍帮主报仇!”

呼啸的海风此刻刻意的抚弄着每一个人的双眼,没有一个人的眼睛不是湿红的,但大家都强忍着。因为大家一致认为大仇未报之前,任何软弱的行为,都是可耻的!

第十二章 东瀛烟云 1

海妹并没有被软禁在藏雪阁内,她被安排在了远心阁西苑的厢房中。这是一个安静的大院,东西齐整的修建了两排东瀛风格的厢房。这些房间里住的都是倭寇们的大小头目,他们每天天一亮就出去,晚上月朗星稀的时候才回来,所以诺大的一个院子基本上被海妹独占了。小院布置的很精细,尤其是三株异国风味浓郁的樱花树,更是俨然成了一小片花海。它们是青田花了好大的功夫才从家乡移植成活的,它们并不高大,却很繁茂。美奈子曾经说过,到了春天樱花盛开的季节,青田会亲自带领大小头目在树下祭祖。可以说,这里是他们的圣坛,是被认为充满灵性的地方。

每天海妹都会抱着阿呆在樱花树下乘凉,这是她被允许的活动区域内最美的地方了。他习惯一边抚摸着阿呆柔软光滑的皮毛,一边羡慕的看着天空自在的浮云。每到这个时候,美奈子就会站在她的身边,用短笛吹奏出那一戚哀而优美的曲子。她告sù

海妹,这是东瀛人思念亲人时吹的曲子,也是明子小姐最喜欢的曲子。只要一吹起这曲子,明子就会想起父亲曾提起过的远方素昧平生的姐姐,所以它也是一个善良少女最虔诚的祈祷。

虽然美奈子像亲人一样对她照顾备至,也很喜欢介shào

家乡的一切,但无论如何海妹也不愿跟美奈子多说什么了。毕竟在海妹推心置腹的时候,被她骗了,把她带进了这样两难的境地。不过,她们之间还是有一个永恒的话题,不论何时、何地提起它,海妹都会饶有兴致的跟她聊起来。这个话题就是她的妹妹,青田明子。甚至心情好的时候,海妹会换上和服,一边照镜子一边想想妹妹的样子。当然,这种时候她绝不会让其他倭寇看见,也严禁美奈子对别人提及。

日落的时候,青田允许海妹来沙滩散步。海妹会准时来到沙滩看夕阳西下,看被暮色染得火红的生养她的大海。每当这个时候,她会想起,青田说的,不久后会带她去东瀛认祖归宗。虽然不想去,虽然知dào

这一去,也许就再也回不来了,但她似乎没有选择。命运也好,人为也罢,重yào

的是这一切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除了多看两眼这片融汇了太多爱恨情仇的大海外,她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等待的日子里,海妹一直留心着天龙帮的消息,小次郎是她唯一的消息来源。这个男孩还没有丧失人性,他还有一些童心,一些善良。罗天旭来岛上的当天,海妹本想出去看个究竟,但一个武士拦住了她,并毫无争辩的将她锁在了屋子里。如今,海妹从小次郎嘴里,得知了那天生的一切。当她听说,霍世英为了救罗天旭而死时,她不由的沉默了良久。

好半天,她才吩咐小次郎说:“带我去厨房,我要亲手做点东西,祭典霍帮主!”

她顿了顿,又吩咐美奈子:“去准bèi

一个食盒,酒和祭祀用的香炉、佛香。”

美奈子有点不明白这样的安排:“为什么要用食盒?祭奠就在樱花树下就可以了,不必用食盒的。”

“我要去海边祭奠他!”

“可是应该在樱花树下祭奠才显得庄重啊,我们都是在这里祭奠先祖的。”

她还是不依不饶的,总想问个究竟。海妹有些儿不耐烦了,生气的喊道:“那是你们的圣地!霍帮主是你们害死的!”

来到金门后,海妹对美奈子一直很冷淡,但像现在这样大雷霆还是头一次。见到她动了真怒,美奈子害pà

的小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便匆匆的跑开了。

小次郎把海妹领进厨房后,就默默的站在她的身后。他知dào

,自己不能插手,但还是希望能帮上些忙。至于这种希望是源于内心的愧疚还是对英雄的敬仰,连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每个人都会在心中给英雄留一个位置,无论这位英雄是敌是友。

此刻海妹的每一个动作多有特殊的意义,从彻骨的恨到由衷的敬,死神搭起了这两种极端感情间的桥梁。这种戏剧般的改变可以让人在其中学到许多东西,只是现在海妹的脑中容不下其他,唯一的念头便是要为英雄亲手做一桌好菜。虽然霍世英临死前没有奢望谁会原谅他,但这些用一颗虔诚的心制成的佳肴,早已不是简单的原谅。海妹知dào

,大家都会和她一样,原谅他,原谅这个向人间的一切束缚挑zhàn

的斗士。

海妹专心的烧菜,对她来说这是一件神圣的事情,不能容许丝毫分心,可意wài

的事情却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柴房中,突然传来女子尖利的叫声,海妹吃了一惊,随后拿着菜刀便向柴房跑去。

声嘶力竭的尖叫已经变成了声泪俱下的哀求,等海妹来到柴房门口的时候,只能听到耳语般的喃喃声了。

“一定是来晚了一步!”

海妹想到这,心中的怒火便一下窜了上来。她毫不犹豫的飞起一脚,踹开房门。屋里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愣在了原地。海妹看见柴房里的场景,更加怒不可遏。一个倭寇正压在一名女子的身上,女子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撕破,只挂着一件红色的肚兜。更让海妹气愤的是,她原本白净的脸上如今已经被印上了两个血红的巴掌,嘴角也渗出了血,已经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只能无助的含泪咒骂着。不等那倭寇回过神来,海妹已经拿着菜刀不由分说的劈了过来。

倭寇的好事被人打断,自然按十分恼火,他狂怒的骂了一声,抄起手边的长刀就朝海妹扑了过去。海妹学武虽然只有一年,但得到了名师的悉心调教,武功比普通的倭寇胜出一筹,加上她不服输的性格以及从小就跟爷爷出海打渔练出的体质,一般的倭寇还真不是她的对手。可惜,她现在是用菜刀来对付对方衬手的长刀,所以一时还占不到任何便宜。她凭借灵巧的身法,小心的对付着眼前的恶徒。虽然一开始,她还能轻巧的踹对方几下,但这并没有让那倭寇受伤,反而激怒了他。盛怒之下,他的利刃疯狂的朝海妹砍去,而且刀刀狠辣,恨不能立kè

就将海妹碎尸万段。

海妹毕竟是第一次独自面对如此凶暴的敌人,没一会便乱了方寸。她的步法越来越乱,对手的每一招几乎都能划到她的衣襟。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越来越重,自己已经被对方逼到了绝境,只能眼睁睁的看那倭寇像疯子一样,朝自己四下乱砍。

激烈的打斗声,很快引来了许多围观的倭寇,他们并不插手而是在一旁嬉笑着看热闹。他们不时的指指点点,还出令人厌恶的肆无忌惮的大笑。

海妹的心越急,步法就越乱,不一会,竟不慎被对手一脚踢倒,雪亮的利刃紧跟着砍了下来。她来不及闪避,只能下意识的将手中的菜刀护在身前,但她很清楚,这样只能救得了一时,已经没有什么后招,来应付对方后面的杀招了!

倭寇的刀却在半空中僵住了,不过眨眼的工夫,一个人影从围观的人群后飞身而出,只听到利刃两下出鞘与入鞘的声音,刚刚还凶暴异常的那名倭寇便已僵在了那里。众人仔细一看,他的额头上已经多了一条不易察觉的血缝。

青田优雅的转过身,缓缓向倒在地上的海妹伸出一只手。海妹觉得很没面子,更欠下了青田的一个人情,所以脸上很难看。她一下打开青田的手,利落的从地上爬起来。众倭寇见头领来了,都收起刚才笑闹的放肆,低着头一声不响的立在原地。

海妹从人堆中一把揪出小次郎,严厉的命令道:“快把你的上衣脱下来!”

小次郎本想开口问她想干什么,但不等开口就见她瞪得浑圆的双目,吓得立kè

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飞快的脱下了上衣。海妹看也不看站在身前的青田一眼,直接走到已被折磨的目光呆滞的女子身边,轻轻的将小次郎的上衣给她披上,温柔的说:“别怕,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女子浑身还是不停的抖,不过意识好像恢复了一些,一边不住的颤抖一边吃力的点了点头。青田不再理会海妹,而是严厉的环视了四周侍立的手下,冷冷的说:“这位救人的女子就是青田家唯一的血脉,宁子小姐。如果以后谁还敢冒犯,或像刚才一样见死不救,那就只能跟他一个下场!”

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那名倭寇,那神情俨然是位高高在上的将军。稍稍顿了一下,青田提高嗓门,有些愤nù

的喊道:“你们是背负着家乡子民厚望的勇士,以后不要再干这些不相干的事情。我要我的战士无论任何时候都牢记自己的职责,知dào

吗?”

众倭寇齐声喊了声,是,便匆匆消失离开了柴房。海妹依然无视青田的存zài

,他把女子交给刚刚赶到的美奈子,吩咐道:“把她带到我的房间。”

一直保持缄默的青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宁子小姐,难道你不应该谢谢我吗?”

他的语气中透出从未有过的无奈,在这里,只有海妹能让他这样。

“让我感谢你什么?感谢你没管好你的手下?”

海妹不想跟他多说什么,提起一小捆柴火就往外走。

“等等,为什么你会对我有这么深的成见?”

青田少有的乱了方寸,话语中透出迫不及待的焦急。

海妹回头看了他一眼,冷冷的说:“我承认,你是一名不一样的倭寇,但你终究还是一个丧尽天良的倭寇。倭寇不仅曾经害死了我的奶奶,现在更是害死霍帮主,还险些害死罗大哥。这些都是人命,都是活生生的,我深深敬爱的生命。你们轻易的就毁了我深爱的一切,难道还要我对你们感激吗?”

青田的眼突然一亮:“奶奶?你说的是,收养你的那个老汉的妻子吧。这么说,那老汉明知你是仇人的后代,还收养了你?”

海妹被他的话伤到了,她愤nù

的转过身大声喊道:“我的确是东瀛人的后代,这点我认了,但不是每个东瀛人都是倭寇。倭寇是东瀛人的败类,是整个民族的耻辱!”

“不,我们是民族的英雄。总有一天,你会认同我们的。”

青田说完,便大步离开了柴房,但海妹的声音还是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别妄想了,你们这些强盗!”

海妹提着柴火,回到厨房,重新开灶,给霍世英作了许多佳肴。她小心的将酒菜装进食盒里,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拿着香炉和佛香,缓缓朝海边走去。小次郎跟美奈子本来要跟她来的,却被她打法回去照看刚刚救下的女子了。两人很顺从的离开她,他们也知dào

,以他们的身份是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的。

海妹在一处离礁石很近的沙滩停下,将酒菜小心的摆好,然后用随身带的火种点燃了佛香。海风不大,但也给点香带来了一点的困扰。海妹小心的将香点好,虔诚的将它们插在了香炉中。青烟随风而逝,清淡而安神的香气,让海妹的心神放松了许多。

她缓缓的倒了一杯酒,恭敬的撒在海滩上,略显悲伤的说:“霍大哥,我不知dào

你会不会接受,身为东瀛人的我为你敬献的这些供品,我只想表达我的歉意与敬重。曾经对你的恨已经无从谈起,那时我是一名汉人,一名被怒蛟帮欺压的小渔民,我有理由爱,有理由恨,爱恨都是可以把握的事情。可如今,我再也不能奢谈爱恨了,我没有立场,唯有你们对我的民族的仇恨深深的像山一样压在我身上。命由天定,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不求活着的人能原谅我,但求如你这般死去的人能宽恕我,因为爷爷曾说,死去的人早已看透了人生,所以会变得非常豁达。”

海妹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泪水猛然决堤,瞬间淹没了她。朦胧中,她望着晴礵岛的方向。在那海天一色的地方,竟然看到了,庞鹏、罗天旭和爷爷暖人的微笑。

第十二章 2

“什么?领大人,您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女子而弃我们不顾?现在可是跟天龙帮大战的关键时期啊!”

佐佐木的脸一下子憋成了暗红色,不是因为不善言辞的他用了过长的句子,而是面对自己的上司只能竭尽全力的强压住自己的愤nù

。不过,青田还是看得出来,佐佐木是动了真怒。

青田了解自己的手下,他是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喜欢借题挥,一点芝麻绿豆的小事,也能让他从天亮骂到天黑。这大概是因为他可笑的以为,骂人可以提高自己的威信,让别人都怕他。对于这一点,青田是十分厌恶的,但佐佐木也有让他欣赏的一面。他是一个非常忠心的部下,对青田的任何命令都言听计从,再加上他们民族对上司绝对服从的传统,使脾气火爆的他,从来没有对青田提出过一点质疑。当然这也与青田做领的天分以及他过人的智慧有关。

此刻,佐佐木破天荒的头一次质疑青田的决定,他坚信,领已经被女色蒙蔽了双眼,已经不再是他认同的那个领了。

青田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脸一下子便阴的如雷雨呈狂的天空,冷冷的说道:“我已决定,在我离开的这些日子,你就是他们的领。”

顿了顿,他紧盯着佐佐木的脸,说:“你应该知dào

,我决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改变!”

“我明白了!”

最终,还是佐佐木作了让步。因为在他略带威胁的语气中,佐佐木还能感到他的理智还在。基于这点,佐佐木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一点。他那被怒火烧得生疼的脑子里,开始盘算该如何让领的心收回来,放在它应该在的位置。

佐佐木被这个问题困扰着,一刻也不得安宁,即使是例行巡视这种青田亲自指派的事情,也让他分派给了手下。他早早的离开了岗位,朝自己的房间走去。那里很舒服,适合思考,而那张又大又软的卧榻,更是被他奉为灵感的直接来源。他相信,只要往上面一躺,所有问题的答案都会自动的往他那并不灵光的脑子里钻。

正当他低着头慢慢的往房间走时,美奈子也百无聊赖的从对面走了过来。她那郁郁寡欢的样子,让人不禁联想到无家可归的小猫。看到佐佐木走过来,她显得有些紧张,赶紧小跑着来到他近前,问候道:“早安,佐佐木大人。”佐佐木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本来打算点点头就离开,但就在抬眼看她的一瞬,突然觉得脑中灵光乍现。他少有的挂上了并不让人感到亲切的笑容,柔声问道:“美奈子,明天你也要回东瀛吗?”

美奈子偷偷看了他一眼,然后迅速的把头低下,小心的回答道:“是啊,因为宁子小姐不懂我们的语言,我可以当她的向导和翻译。”

“不错,有些事还是你们女孩子比较好说话,青田君真是想得周到啊。”

说到这里,他得yì

的笑了笑,语气中多少带了点讥讽的意味。

“美奈子,你怎么不去服侍宁子小姐呢?”

他语气中透出从未有过的关心,这让本来就疑心很重的美奈子更加疑虑重重,她回答的更加小心了:“宁子小姐说,想一个人静静,大概是要离开的缘故吧,所以最近心情不太好。”

“嗯,这样的话,你就跟我来吧,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美奈子的心里立kè

一紧,不祥的预感从未如此强烈的摇撼着她的心神,但她根本无力拒绝,只能像个驯顺的小猫一样,乖乖的跟在佐佐木的身后。

佐佐木把她领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就关上了门。这让美奈子更加紧张了,她的脸已经微微的烫,而且呼吸也不自然的急促起来。这间屋子不大,布置的也很简单,一张大床占据了近三分之一的面积。除了这张大床外,一张黑色枣木的中式八仙桌摆在了剩余空间的中央,上面放着一整套精美的紫砂茶具。

佐佐木笑着招呼美奈子坐下,然后用暖壶里的水沏了一壶茶。所谓的暖壶,不过是普通的陶器外面包了层保暖用的棉花和兽皮,保温的效果不好,每过一个时辰,就会有侍女来换一壶新开的热水。即使这样,茶。这种草药有茶叶的清香,少量的使用,有极好的镇痛作用,但如果过量的话,就会让人失去理智。你拿着,这可是很名贵的草药,要好好使用它!”

他捉起美奈子的手,将纸包塞到里面,还意味深长的摸了摸她微微颤抖的手。美奈子有些慌乱,仿佛自己是一块很薄的冰块,很容易就被人看穿了。她有一种完全着暴露在人前的感觉,没有一点,更没有一丝安全感。

她慌张的打开门,正要向外走,却听见佐佐木生硬的说道:“记住,我并没有要你做什么,只是给了你一些止痛药而已。”

美奈子听到这句话,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恐惧、羞愧、愤nù

甚至兴奋,这些乱七八糟的感情,让她一时不知所措,只好不再做声,低下头,匆匆的朝自己的屋子跑去。

清晨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散尽,太阳懒懒的挂在天边,只是一个淡淡的黄斑,这样的早晨连鸟儿也懒得早起。四周是低矮的树林,脚下是柔软的沙滩,唯有海浪一次次不厌其烦的唤起还未醒来的人们。

这样一个寂静而阴霾的早晨,海妹、美奈子和青田雄野一起踏上了回国的客船。虽然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但无论是海妹还是佐佐木,都只能面对这样即成的事实。佐佐木独自站在码头,看客船一点点驶向远方。虽然他的心中有万般的不满,但领的信任还是给了他些许的宽慰。

客船似乎是怕打破黎明的寂静,所以几乎是漂离海岸的。海妹站在船头,最后一次望了望一望无际的大海。她缓缓的随船漂流,突然觉得自己像浮萍般,不能掌握人生的方向。看着眼前仍旧波澜不惊的大海,想起从前的重重,她不由的出声声叹息。

美奈子的脑子里不断盘旋着佐佐木那天说的话,已经好几天了,她仍然不能平复自己那颗狂乱不已的心。此时,她的心更加迷乱,为了不让两人产生怀疑,只能谎称自己不舒服,独自躺在船舱中,继xù

跟自己的心魔争斗。

青田应该是他们三人中心情最好的一个,他终于完成了明子临终的遗愿。虽然现在跟宁子的关系并不融洽,但他有信心,相信身处天堂的明子会了解他的苦心并且帮主他说服倔强的姐姐接受他的。此刻,他也躺在船舱里,手里拿着明子生前送给他的手帕,上面绣着美丽的樱花花瓣,更美妙的是,它似乎还残留着明子生前淡淡的体香。那是青春的味道,是爱情的味道。空闲的时候,他总会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拿着这块手帕让自己畅游在过去的美好记忆中。

就这样三人带着不同的心情,缓缓的驶向了家乡的方向。在那里无论她们有怎样的想法和期盼,命运毫不理会她们的好恶,它只是依照自己制定好的计划,展现给他们应有的未来。

经过大约一个月的航行,三人才来到了这片陌生而熟悉的土地。对海妹来说,说它陌生,当然是因为她平生第一次踏足这里;说它熟悉,而是由于这里的景色,这里的味道,甚至这里的风抚弄头的感觉都似曾相识。那感觉,就好像重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有一种久违的踏实和舒适的暖意。对于离乡近一年的其他两人,说到熟悉是因为故乡的一切,早已印到了自己的骨子里;说它陌生,则是因为这儿比他们记忆中的故乡大有不同。它更加荒凉了,荒凉的在本该绿意盎然的时候,不见一丝青色,就像是一脚踏进了沙漠,荒凉的令人伤感。海妹自然也将这儿的荒凉尽收眼底,她不敢相信东瀛真得旱到了如此地步。

他们费了好大的周折才在集市上买了匹瘦骨嶙峋的老马,这匹马已经是他们在近半个时辰中遇见的最好的了。都说,人老精,鬼老灵,动物老了,也会变得更有韧性,比那些年轻力状的更能忍饥挨饿,所以只有老马才活了下来。

从港口到东瀛的国都大约有两天的路程,但这样的马能在三天内赶到就算是奇迹了。好在,他们有的时间,并不在乎老马走的有多慢。为了让这匹老马安然的走完全程,青田只能下车牵着它,亲自当起了马夫。一路上,海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透过狭小的车窗观察着沿途的摄人心魄的景象。

旱情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到处都是烤成深褐色的树木。它们像一双双枯死的巨人的手,不甘的伸向天际,表达着自己最后的一点怨恨。更让人无法忍受的是,沿途时常能看到路边死状恐怖的尸体,腐尸的臭味一直伴着他们赶路,似乎新鲜的空气也已是遥不可及的奢求。幸好海妹自小在海边闻惯了鱼腥味,所以对这种刺鼻的恶臭还是有些抵抗力的。美奈子就不行了,她一天要吐四五次,两三天下来,脸已经变得蜡黄,水嫩的鹅蛋脸也稍稍的干瘪下来,像是一个身患重病的人。她也是个坚强的女子,身处厄境,仍能不断的安慰自己,等到了国都就好了。然而,谁也没想到,就在这短短的两三天时间里,还会生令人不快的意wài



临近国都的时候,路上突然涌现出一帮胆大妄为的贫民。这些人一出现就铁桶般围住了马车,眼中满是令人胆寒的愤nù

。从他们的样子看,至少有一两个月没吃过饱饭了。这些人一个个皮包骨头,眼睛深陷,夸张的的宽大骨节被一层乌黑的皮肤紧紧包住,活像一群刚从坟墓中醒来的丧尸。为的一人身材还算高大,只是空有一副骨架,嘴也略微弯了下来,看样子饿了很久了。

他将手中的木杖一立,沙哑的嗓音仿佛像是真的来自另一个世界:“你们这些富商平日里作威作福,如今天灾,民不聊生,你们却还有钱买马!我们虽然有万分的怨愤,但也不会伤天害理,只要你们把马儿留下,给我们垫垫饥,你们就能平安的过去。”

海妹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还是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愤nù

以及无奈的意味。她慢慢的从车上下来,问道:“他们是在要吃的吗?把我们的粮食都给他们吧。”

青田略微回头笑笑,点头致意道:“他们的胃口大着呢。”

此时,他一手执鞭,一手牵马,完全是一个马夫的样子,连平日从不离身的东洋刀也因为觉得碍事而放在了车里。为了表示自己的愤nù

,青田立kè

将手里的鞭子一扔,从怀里掏出短剑,杀气腾腾的说:“你们竟敢拦下贵族的车子,真是不可原谅!”

在东瀛,富商和贵族唯一的区别在于,只有贵族能够雇佣武士,这把短剑无可争辩的证实了车中女子的高贵身份。

贫民们见到短剑,立kè

意识到自己犯了致命的错误,他们慌忙跪下,不停的颤抖着说道:“请大人原谅我们的无知,饶恕我们吧!”

这时,几个早已饿得面黄肌瘦的孩子,吓得轻轻的抽噎起来,那声音让海妹听了十分的不忍。

“你们冲撞了神明的子孙,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不过,杀不杀你们不是我能决定的,这要看贵族的意思。”

青田转身看着海妹,目光严肃而亲切:“宁子小姐,他们冲撞了你,所以必须受到惩罚,至于该怎么惩罚,你吩咐好了。”

他俨然一副忠仆的样子,并没有加深海妹的好感,但此刻她的心还是被什么紧紧攥了一下。

带头的贫民知dào

贵族不会轻饶他们,他呆呆的跪在地上,无助的喊道:“大人,请你惩罚我吧,都是我的主意,不要怪罪他们。他们好不容易才能活到现在,真不明白,神明为什么要这样惩罚我们!求求您放了他们吧!”

他说着便重重的磕起头来,好像一点也觉不到痛。海妹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但这沉重的礼数,每一下都砸在了她的心头。灾难面前,所有人都变得那么脆弱,连一向坚强的海妹也不得不沉默下来。

“宁子小姐,他在向你求情,希望能替他的村民一死。如果你不说话,我就要成全他了!”

青田冷冷的将断刀拔出来,村民立kè

吓得连连磕头,哭声也更加刺耳,只有他们的头人默默的伏在那里不说一句话。

“你要干什么!快把我们的粮食都给他们,告sù

我,他们还要什么?”

海妹的语速并不快,但却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威严,这也许是血统赋予她的天赋。

“他们想要我们的马,可给了他们的话,我们就要徒步一天半,才能到达国!”

青田说话的语气很轻,听不出他的意向,如今他已是一名驯顺的仆人,完全按照海妹的意思办事。

“把我们的马也留下,我们走着去就可以了。”

海妹说完便一马当先的走到了前面,其他两人什么也没说,默默的跟在她的后面。

可怜的贫民感激的痛哭流涕,不停的磕着头,口中还念念有词,像是在不停的祝福他们的恩人。

海妹虽然做了件好事,但她的心情并没有一点轻松的感觉。小次郎的话不停的萦绕在她脑中,挥之不去。她的疑惑更重了,不明白为什么贵族们不肯赈济灾民,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民饿死。

“青田,为什么贵族们不肯赈济灾民呢?”

这是海妹主动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但并没有一丝的不自然,反而像跟老朋友一样随意。青田看了看她认真的样子,表情竟有些戚哀。

“既然你问了,我就把关于你的问题和我父亲的一些事情告sù

你,等你听完,自然就明白了。”

他放慢脚步,环顾了下四周,见只有一棵松树还有一分绿意,便领着两个女子在树下坐定。沉默了良久,他才慢慢的整理好自己对于父亲的凌乱记忆。

第十二章 3

也许每一个父亲都是儿子心中的偶像,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儿子们开始了自己的生活。风雨过后,他们的崇拜少了,爱和理解却一点点的增加。不过,青田的父亲却是他一生的偶像,无论是成为东瀛第一武士,还是当上倭寇的领,他都自问没能像父亲那样出色。

他的父亲志拓是平民的后代,按照东瀛不成文的规定,平民是不配有姓氏的。只有那些自称神明后裔的贵族,才能享有这一尊贵的称号。在东瀛这个等级制度严格的社会中,平民和贵族是有天壤之别的。基本上,在贵族们的眼里,平民和牲口一样,可以任意的对他们为所欲为。唯一可以跻身高贵身份,摆脱悲惨命运的途径只有一条,那就是成为一名武士。

争强好胜的志拓不甘心一辈子作个命如草芥的平民,为了摆脱可悲的命运,他离开家乡,开始了艰辛的学武之旅。历尽风雨后,他终于如愿以偿,拜入了武术门第清刚流的门下。凭借过人的天分和超人的毅力,志拓很快成为了清刚流除了掌门以外的第二高手。为了更加精进自己的武功,他提出周游全国挑zhàn

各派高手的请求。得到允许后,志拓开始了又一轮更加艰苦的修行。

在经lì

了三年的历练后,他终于如愿的成为了无可争议的东瀛第一武士,回到国都后,更被新兴贵族青田正雄聘为家臣。青田正雄是仁志幕府的新宠,作为一个有魄力又有能力的新贵,他得到了幕府完全的信任。失宠的老贵族们不甘心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左右,以治合一郎为的他们多次派人暗杀青田正雄。幕府将军虽然明知他们的意图,但不敢对这帮老臣大动干戈,以免动摇他的统治。为此,他只能密令志拓专门训liàn

一批武士,来保护青田正雄的安全。志拓的任务完成的相当出色,他不久就得到了青田正雄如兄长般的尊敬并被赐姓青田。这样,他终于摆脱了自己卑微的出身,凭借自己的力量换来了别人的尊重。当然,伴随这尊重而来的,还有老贵族们深深的敌意。

治合一帮人见暗杀不了青田,便放qì

了这个打算,但这并不意味着,大家已经相安无事。他们只是像蝎子一样蛰伏在了暗处,准bèi

等青田粗心大意的时候,给他致命的打击。

在荣誉包围的日子里,青田志拓享有了成功人士可以拥有的一切。他不但在武功上精益求精,还得到了属于自己的真爱,并且很快就接到了上天珍贵的礼物---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他给孩子起名叫青田雄野,希望他能继承自己刚毅的性格并像他所作的一样,忠心的守护青田一家。在孩子四岁的时候,他便开始训liàn

儿子,希望他能继承自己东瀛第一武士的殊荣。直到孩子七岁,他们一家都过着体面而受人尊重的生活。

青田雄野七岁那年,东瀛生了百年不遇的大旱,无情的天灾将民众逼上了绝路,也让青田正雄心急如焚。作为一个深爱着自己民族的贵族官员,他要尽他的所能,以帮zhù

那些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的贫民。志拓知dào

,青田正雄现在要做的,会给导致老贵族们的不满,进而为自己招致灾祸。志拓阻止过他,但是没有用。他轻易的就拨开了横在门前的东瀛第一武士的长刀,大踏步的朝将军府走去,像是一个明知有去无回的英雄。以前在夺取第一武士时,每逢遇到强dà

的敌手,志拓都会一刻不停的握着自己的刀,如今他再次体会到了那种压迫感,甚至已隐隐的感到命运会因这次不同寻常的挑zhàn

,而再次改变。

来到幕府的将军殿,青田正雄一眼就看见了正跪在仁志将军面前的治合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走进了才听清,那些不过是安慰或说蒙蔽将军的鬼话。青田正雄随即向前迈了两步,跪拜在将军近前:“将军,臣有事禀奏。”

仁志将军让青田正雄近些说话,虽然他老了,但对治合的鬼话,还是有些分辨能力的。

“青田,我正和治合丞相商讨灾情,这次旱灾可以说是百年不遇。我想我们将军府一定要做些事情,起码要稳住民心。”

仁志将军说最后一句话是用眼神瞟了治合一眼,其中暗含的不满是显而易见的。他早就听腻了这个只顾贵族利益的老鬼的陈词滥调,现在想听听年轻的青田参事的意见。青田正雄正要开口,却被治合抢在了前面。这是他有意给青田的一个下马威,好让他说话前想清楚自己的立场。

“天灾是神明对愚民的惩罚,作为贵族,作为神明的后裔,我们不应该介入到这场是非当中。就像往常一样,天灾终会过去,那些贱民也会因此更加敬畏神明,更加敬畏我们。”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的盯着青田,语气也十分强硬,想让对方屈服在自己的威势下。青田对他报以微微的一鞠,严肃的说:“治合大人说的没错,平民是该保持对贵族的敬畏,但这次旱灾非同小可,可是东瀛几百年来少见的。如果我们一味的等待神明的宽恕,那恐怕东瀛要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才能恢复元气。我们现在尚不能确定,神明是不是在考验我们,我们应该做点什么,以示我们的虔诚。用我们虔诚换取神明的原谅,以期他们尽早宽恕我们。”

仁志将军很满yì

他的说法,一边捋着自己的山羊胡,一边不停的点头。

“愚昧的人怎么可能了解天神的想法,只怕到时适得其反,招致灾祸啊!”

治合一下子激动起来,说完便长拜了下去。

“丞相平身吧,你的担心也是有道理的,不过我们还是先来听听参事的主意吧。”

青田正雄先对二人作揖,然后缓缓的说:“我认为,贵族们应该开仓放粮,赈济灾民,不然整个国家都会元气大伤,国力衰败,很有可能被外族凌辱。而且我希望……”

“万万不可,这样的话,贱民们一遇到困难就会向贵族伸手。这个先例一开,到时我们就算不给,他们也会来抢。将军千万不能开这个先例啊!”

治合更加激动了,他起得浑身都抖起来,眼睛像被熊熊烈火点燃一般看着青田。仁志将军沉吟了两下,不知如何断绝,虽然老将军并不糊涂,但年轻时敢于挑zhàn

一切的魄力早已被岁月淘尽。见到将军犹豫,治合趁热打铁,继xù

游说道:“将军,微臣大胆以实例来证明此事的危险。”

“哦?那就证明给本将军看。”

治合慢慢的站起来,镇定自若的来到将军殿的门口,招呼侍卫进殿。两位侍卫乖乖的跟在他身后,向将军行了礼。

“将军,为了这实证能具有足够的说服力,我希望无论生什么样的状况,只要不危及您的安危,您就不要插手。”

“恩,本将军不说话就是了。”

得到满yì

的答复后,治合慢慢的转过身,对两名侍卫说:“如今,天下大旱,想必你们的日子也很艰难。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好好把握,就能让家里摆脱困境。”

“请丞相吩咐!”

治合微微的点了点头,又回望了将军一眼。

“我给你们一千两,让你们去杀名贵族,你们愿意吗?”

侍卫听后马上伏倒在地,仁志将军和青田也瞪大了眼睛。

“想想吧,一千两足够你们一家人花几辈子的,现在不过是要你们杀个人。杀人这件事,你们不是没有干过,只要咬咬牙,这些你们几辈子也挣不来的钱就是你们的了。”

他继xù

煽动两位侍卫,看来是志在必得了。

“大人,贵族可是神明的后裔,我们杀了他,是要下地狱的。到时再多的钱也无福消受,还请大人收回成命,放小人一马。”

两名侍卫吓得不住的在地上磕头,连眼皮也不敢抬一下。

青田差不多明白了他的心思,心中暗暗哀叹,看来这次赈灾希望渺茫了。

青田的想法固然没错,但治合的意图并非只有这么简单而已,还有更可怕的事在等着他。

“你们想清楚,我知dào

你们都是有家小的,这些钱足以让他们过上体面富足的生活,你们的妻子可以衣食无忧,你们的孩子可以像贵族子弟一样进出私塾。现在正是该做出牺牲的时候,难道你们辛辛苦苦一辈子不是为了这些吗?这是每一个人的梦想,现在它只在离你们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你们能牺牲一下,便能换来家族永世的兴盛。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两名侍卫对视了一下,显然治合已经捉住了他们的软肋,他们的心志动摇了。当人的贪念被唤醒,那无论面前是怎样的刀山火海,都阻止不了他的脚步。贪婪和热衷于冒险是人类的天性,而治合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了解所有这些足以致对手于死地的天性。他相信,能主宰人的就是神,神让人拥有这样那样的天性,便是为了便于统治他们。作为神明的子孙,他当然要继承祖先的伟大智慧。

为了达到目的,治合再下猛料:“看来这个数目还不能打动你们,那就两千两。任何人都有一个价码,在东瀛不是任何贵族都能配的起这个价的。”

这样的诱惑足以烧毁任何人的理智,两名侍卫不再犹豫,一齐拜道:“愿听丞相差遣!”

将军与青田同时一惊,治合却得yì

的继xù

说:“我多加了价码,那么要求也要提高,限你们一分钟内取一名贵族的级给我!”

当时在将军殿的贵族只有三人,将军、青田以及治合。两名侍卫同时将目光移向青田,青田马上站起来,厉声喝问:“你们想干什么!”

仁志将军也站起来,大声呵斥道:“够了,治合,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治合却一点也不理会将军的反应,仍然不依不饶的说:“实证就是实证,不能只是你我君臣间的一句戏言,只有贵族的级才是最具说服力的实证。也只有它,才能打消一些贵族的妇人之仁。将军已经答yīng

不插手此事,所以请遵守你的承诺。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人间的律法还能管得了必入地狱的将死之人吗?”

二侍卫闻言马上拔刀朝青田冲了过去,此时,仁志将军也无可奈何,他的话已经约束不了两个鬼迷心窍的人。就在侍卫们马上就要将长刀刺进青田的胸膛时,他们突然停了下来,并在一瞬间就失去了所有的力qì

。两人留在人间的最后表情是一样的,他们都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怎样也看不清这个世界的种种。痛苦、悔恨和不甘成为了他们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感情。他们缓缓的栽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有了站起来的机会。正中背心的流星镖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它们深深的插入两人的脊背,只露出笔头大小的一角。

志拓虽然及时赶到,再次帮青田解了围,但两名侍卫的死显然不能平息他的怒火。只见他举着刀朝治合冲了过去,速度快的像一只伺侯已久的猎豹。

“住手,志拓,不可在将军殿上造次!”

志拓的刀停在了离治合脖子只有半寸的地方,他冷冷的看了一眼青田,说:“我的眼中只有仇敌,没有将军!这是一个武士最基本的品质,无论任何情况,无论任何场合,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武士的任务都是第一位的。现在,我要完成我的任务!”

他的脸猛地转向治合,吓得对方早已只剩三分血色的脸瞬间便变得惨白。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一颗颗滴下来,不一会便打湿了落脚的地方。

“服从也是武士的第一天职吧。青田志拓,我以你的主人的身份,命令你马上收起你的刀,向将军阁下请罪!”

第十二章 4

志拓的身子微微抖了一下,回望了青田一眼,现他的眼中已满是高傲的冷然。无奈之下他只能收起刀,两步来到将军近前,单膝跪下:“将军,治合一郎多次派人暗杀青田参事,如今又在大殿公然买凶杀人。这一切将军都看见了,还请将军明鉴!”

仁志将军欣赏的点了点头,思索了一会,严肃的说:“治合的指使暗杀之事多属传言,没有真凭实据。今天的事情又是本将军允许在先,我看这事就算了。不过,治合要对本将军誓,从此以后,绝不可以再做危害青田的事情。青田若要生什么事情,我唯你是问。”

事情到了如此的地步,治合也无话可说,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过,一桩归一桩,赈济灾民的事情他还是死死咬住不放:“将军刚才您已经看到了,现在贵族平安无事完全是因为贫民们不敢打贵族的主意。如果我们给他们一点提示,那么到时他们就会变本加厉,甚至威胁到贵族们的生命,所以赈灾之事万万不可,臣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阻止这种自掘坟墓的愚蠢行径!”

治合哭得老泪横流,完全一派忠君爱国的忠臣风范。在一旁的青田志拓却恨得牙根都打颤,贫民出身的他,最能深切的体会到天灾的可怕,而这帮愚蠢的老顽固却完全置贫民的生死于不顾,死抱着自身的利益不放。

“将军,既然治合大人坚持,那么我看赈灾之事是行不通了。不过,贫民真的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臣愿前往中土,带些粮食回来,以解百姓之苦!”

三位贵族同时吃了一惊,他们知dào

志拓这句话的意思,他要去当海盗,去中土抢!

“不行,这样做有损我们国家的声望。”

青田第一个表示反对,如果打消不了他莽撞的想法,那么他就会失去一个兄弟般的朋友,这样的后果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治合则马上看到了这样做能给自己带来巨大的好处,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东瀛海盗自古有之,这次青田志拓的行为只能代表他自己,这和国家声望没有多大的关系,而且他的提议也不错。中土自古物产丰富,江南更是鱼米之乡,多年的安逸已经让那里的汉人变得软弱可欺,这么一块肥肉,不能便宜了那帮中土海盗。”

“将军,我意已决,请您明白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仁志将军见他如此决绝,只能微微叹口气,语重心长的说:“你是个聪明人,知dào

自己将踏上的这条路需yào

付出怎样的代价,既然你执意如此,我只能替受灾的百姓谢谢你了。”

他的礼遇让志拓有些受宠若惊,青田和治合也对他表示了应有的敬意。志拓还完了礼,便站起身慢慢的离开了将军殿。青田很快也退了出来,开始到处找寻他,终于在青田家后面的树林里现了志拓父子。

“雄野,你已经是一个男子汉了,爸爸有事要出去,你要代替爸爸照顾妈妈,还有保护明子小姐,知dào

吗?”

青田远远的望着父子俩,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在噬咬着,禁不住的一阵疼。虽然男孩的脸庞仍略显稚气,但从他的目光中,还是能看出如父亲一般的坚毅。

“放心吧,我会做好的,父亲!”

志拓用力的摸了摸孩子的头,像是要把全身的力量都传给儿子。虽然青田正雄十分不忍打断父子的谈话,但最终他还是支开了孩子。

“雄野,你去找明子吧,我有话跟你父亲说。”

雄野看了看父亲,见他轻轻的点了点头便欢快的跑开了。看着他欢快的脚步,两个坚强的人竟都有些动容。

盛夏的季节,本该是葱郁的树林,却满地黄叶,还在树枝上摇摆不定的树叶也镶上了不怎么光彩的黄色。一阵清风拂过,树林沙沙作响,不过声音比较零乱,像此刻林中两位男子的心情。

“志拓,我一直将你看做我的兄弟,可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先说一声。”

志拓心中也有些内疚,因为他们从来都是无话不谈,这次他私下决定,完全不像是他的作风。

“我也是刚刚才下定决心的。”

他的解释并不具有说服力,作为东瀛第一武士的他决不是一个鲁莽的人,这一点青田还是十分了解的。

“我才不信,我一直把你当作青田家的人。对于青田家,中土是不祥之地,难道你不知dào

?”

他真的生气了,即使是在别人要取他级的时候,也不曾见到他如此的气愤。对敌人,他只有蔑视,而对亲人的关心才是怒气的真zhèng

原因。

“我知dào

,当年你不听父亲的劝告,执意要去中土做生意,结果遇到海难,不仅失散了一个女儿,还失去了钟爱的妻子。你难道没想到,我正好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帮你找寻当日失散的女儿吗?”

青田深吸了两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听着,你的想法不错,但谁会把一个孩子的行踪告sù

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海盗?而且茫茫大海,那孩子只有一只小木盆,又怎么能安然无恙呢?”

志拓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注视着他的眼睛说:“好吧,你说的都对,都是常理。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还活着呢?你知dào

生海难的地方离岸边不远,否则你也不可能一手托着明子,一手划水游到岸边。我明白当时的选择很痛苦,不得不放qì

一个最心爱的女儿,这件事会让你内疚一辈子。虽然当时别无选择,但现在如果不抓住这最后的一线希望,那你怎么配当一个父亲?现在我可以改变这一切,我可以乔装成商人打探孩子的行踪,”

他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天真的就像个孩子,甚至激动的按住了青田的肩膀,想用自己的热情感染他。青田无奈的拨开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幽幽的说:“你会下地狱的,我们都明白事情不会按照你我设想的那样展。志拓想想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儿子,他们都需yào

照顾,你的妻子体弱多病,你的儿子才七岁,而且他立志成为东瀛第一武士。没有了你,他的人生,他的梦想,都可能陷入无尽的深渊!”

志拓抬头看了看还在与干旱做最后的那些憔悴的树叶,淡淡的一笑,指着这些树叶说:“青田,你看,这些生命还没有放qì

。我相信坚持下来的,一定会成为高耸入云的参天大树。我们的生命充满了坎坷,只有坚强的迈过坎坷的人才能像个男人一样矗立在天地间。如果我在这里,那我的儿子顶多成为我的影子,而我最大的希望是他能超越我。相信他有这个能力,我能感到,当我第一次抱起他的时候,我就能感到他能超越我!至于我的妻子,我把她托付给你,你是值得托付的人,我知dào

你会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对待她。”

青田听他这样说,知dào

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他明澈的目光终于黯淡下来,一下子坐到了落脚的地方。志拓也跟着坐下来,两人像是涉世未深的少年一样,抱着膝一起看云。稀疏的树叶还在被风折磨的沙沙作响,风自然也没有放过天边的云,那些云被它驱赶着,欺凌着,不断的因痛苦改变样貌,但无论如何改变,云那颗想要重回江海的心都没有动摇过。

“都怪我没用,如果我能说服将军,你就不必当海盗了!看来,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你了。”

许久,青田才把目光从云上收回来,落在志拓的身上。

“是啊,我已经决定了。治合说的对,与其让抢来的东西便宜那里的海盗,不如我们拿来赈灾。这个也算是劫富济贫吧?”

青田只能苦涩的笑笑,现在,已经找不出什么语言能表达他的心情了。

“劫富济贫?那是英雄的举动,而你是个不怎么光彩的英雄。”

志拓听了,站起来,淡淡一笑:“我还要跟我妻子作个交代,先走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青田再次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风好像更大了,稀疏的树叶猛烈的拍打着枝干,像是在演奏一曲悲凉的鼓乐。这声音在他的心中越来越富有乐感,也让他的心感觉越来越空。这个季节,本该茂密的树林,却变的很稀疏;本该稀缺的风,却闹出了很大的动静;本该幸福的一群人却受到了上天无情的愚弄。青田再次望了望天上的浮云,不禁感叹道:“英雄就是英雄,他们没有享shòu

幸福的权利,这也许就是宿命吧!”

青田雄野的故事讲到这就告一段落了,他紧紧地盯着海妹,像盯着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说海盗是英雄了吧,是我父亲第一次统一了沿海的海盗,他消灭了南海大大小小近十个帮派,用自己的力量帮zhù

整个民族渡过了难关。可惜,上天还是没有原谅父亲,就在大旱就要结束的时候,他遇到了海难。”

他说到了这里,两眼神也柔和了许多,眼睛似乎被什么润泽了,明亮了许多。他轻轻的叹口气,便站了起来。这时站在海妹面前的已经不再是那个冷血、狡诈的倭寇,而是一个背负着同胞信任,努力对抗天灾的可怜人。虽然他选择了错误的道路,但海妹却渐渐的收敛了自己的敌意。

“你有这样的父亲,就注定了你的命运。同样是东瀛第一武士,同样是百年不遇的大旱,你似乎根本无法选择。我现在开始同情你了,可是这并非长久之计。中原人也不会任你宰割,我父亲才是对的,应该从自身多做努力,而不是依靠在外强取豪夺。”

海妹的语气中再也找不到一贯的厌恶,他们终于开始像朋友一样随和的交谈起来。

“第一,称霸海上十数载的怒蛟帮,不过是沾了我父亲的光,中原人没有什么可怕,而其他们本身就是一盘散沙,我们却因天灾而抱定了统一的信念;第二,天灾很快会过去,我相信同样的巧合不会在生在我的身上,我不会像父亲那样再遭逢海难;第三,除非我失败了,贵族们才会真zhèng

考lǜ

你父亲二十几年前的想法。所以跟天龙帮一战在所难免,你不必多费口舌。我跟罗天旭总有一个人要倒下,我想知dào

,你希望谁能最终赢得这场胜利。”

他热切的眼神让人不敢直视,海妹侧了一下身子,看着远处,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所以我不可能希望罗大哥输,但我也不想看着你死。民族的苦难不是一个人能够背负的,你应该尽lì

说服那些贵族接受我父亲的建议,而不是让他们继xù

把持海盗这个借口。”

说完,她才慢慢转过头来。青田的脸色又恢复了往常冰冷的样子,但看的出来,他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激烈争论罢了。

“你说过,我的父亲让我根本无法选择。也许你说的对,但我已不能收手,那些被你称作倭寇的人,有许多都是因为我才干起这一行当,我不能扔下他们不管。况且,和天龙帮的战事已经开始,彼此间的仇恨也只能用血来洗净了。”

海妹转过头来,就一直盯着他的眼睛,像是要把他最深处的想法挖掘出来。青田受不了这样的逼视,竟然不自觉的避开了她的目光。

“是你自己觉得你父亲替你的命运奠定了基调,但你好好想想,他其实不是想让你跟他一样,而是希望你能超越他。当初,他没能让将军采纳我父亲的意见,才无奈做出违心的选择。现在,你可以改变这一切,你可以超越他。那些因你卷进倭寇这一肮脏行当的武士们,还应该由你带着走出来,只要你想改变,就能改变现在的一切。”

青田被她说的轻轻一颤,然后迅速的恢复了平静,冷冷的说:“好了,这个话题就到这吧,我们接着赶路!”

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海妹再也无法说什么,只是希望他跟罗天旭的死斗能迟些再来。刚才的对话,让海妹看到了他内心深处一丝善良的影子。她相信,只要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她一定能够让他回心转意,不让悲剧重新降临到这个可怜人身上。

第十二章 5

剩下的行程中,三人再也没有说话,由于食物都分给了灾民,所以他们也只能饥肠辘辘的赶路了。疲惫和饥饿的滋味如此难熬,就连青田雄野的脸上也消匿了往日的光彩。不过,当三人来到青田的宅邸时,所有这些都已不再重yào

。海妹仔细地看着这所老宅的一砖一瓦,一种温暖的亲切感竟然油然而生。虽然这里没有新宅的光鲜,却被岁月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就像男人脸上的皱纹一样,虽已青春不再,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青田熟练的打开家门,离开近一年了,这里的样子并没有变,还是那么整齐、舒适,连干枯的树木也还是出那种令人神清气爽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家的感觉一下子扫空了三人的疲惫。

“没有佣人了,我们只能自己打扫一下。我先去弄些吃的,你们先把两间卧室收拾一下吧。”

青田说完,离开了老宅。不久,他就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里面全是地道的东瀛料理。海妹在金门虽然常吃这些料理,但从没有像这次一样觉得那么可口,也许是饥饿帮她打开了味蕾,让她更能适应这里的生活了。

三人依旧很少说话,简单的吃完了东西,他们早早的休息去了,因为明天一早还要扫墓。然而躺在床上的他们却都各怀心事,没有一个可以轻松的安然入眠。

青田回忆起自己与明子的往事,眉头不由的皱的很深。明子死后,他觉得了无牵挂,所以才继承父志,当了倭寇的领。谁知宁子的意wài

出现,让他已如死水般的心,再起涟漪。他的心中再次有了渴望,有了牵挂,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了。另外,宁子到底会不会接受他,也是充盈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烦恼。海妹二十年的记忆和感情不会轻易改变的,这次旅行的目的能否实现,还要看上天的安排。

海妹在没有来东营前,还是坚定的站在罗天旭一边的。仅仅两三天的时间,自从踏上这片土地,她便动摇了。她开始可怜这个民族,和现在在她身边的男人。仅仅两天前,他们的关系还冷得像冰。她痛恨自己的贵族身份,更痛恨这里无情的贵族阶级。如果自己不是一个贵族,那么即便是东瀛人也没有关系,大可以置身事外。可惜,她不仅是贵族,还是要改变现状的贵族后裔。她的父亲为了改变贵族的冷血无情,险些付出自己的生命。站在家族和民族的立场,她应该希望青田失败。这样才会让那些愚蠢的贵族接受父亲的主张,但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民族英雄倒下,也是一件令人十分不忍的事情,更何况这个英雄还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还三番四次的救过自己的性命。

美奈子和海妹睡在同一间卧室,海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声音让她很烦躁,但她必须忍着,不能让别人看出一点端倪。海妹跟青田走得越来越近了,两人从敌视到成为朋友,不过用了几天的时间。这的确让人惊讶,更让美奈子感到害pà

。她不能肯定海妹会不会真的喜欢上青田,如果那样自己一辈子的幸福就没指望了。苦恼间,佐佐木那张满带讥讽的笑脸不断的出现在她的脑中,就像一个狰狞的魔鬼,无论如何也不放过她。在这样的境地下,大部分女孩都会哭出来,但她却不能,决不能让别人对她产生一丝的怀疑。这个想法一直占据了她的心,虽然不想承认,但她不得不面对这样的现实---佐佐木是对的,她已经在为行动创造条件了。这些想法一直压在她的心头,像一个噩梦般,一点点的啃噬着她脆弱的理智。然而,无论如何,她也醒不来,只能将这个可怕的噩梦做完。大颗的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即使再坚强的女人也无法抵抗如此巨大的压力。为了不让自己的理智崩溃,她将被单的一角塞进嘴里,紧紧咬住,这才肆无忌惮的哭出来。

第二天一早,三人就匆匆的起了床。看着彼此精神不振的样子,大家都没有说话。他们只是带着精心烹制的祭品,缓缓的走进了宅子后面的树林中。二十年前,就在这里,青田志拓和青田正雄作了最后的诀别。如今,青田正雄和青田明子长眠在树林中,不知在这个已如此枯槁的树林里,他们是否还在做着美丽的梦。多想搅扰他们的美梦,好让他们再看一眼这些在乎他们的人,可惜彼此早已是阴阳两隔,在浓的相思也只能寄托在洒在坟头的酒里了。

青田带人行完了礼,便幽幽的说:“明子,我终于完成了你的遗愿,把你的亲人带回了这里。你和伯父的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吧。我知dào

一定是你们的灵佑,才让我在探查敌情的时候,无意间现尚在人间的宁子小姐的。你们放心,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她受委屈。”

青田说完磕了三个响头,又敬了几杯酒。他的心情虽然凝重,但气度却已恢复了许多,不再像个哀思亲人的悼念,而是更像他本来的样子了。

“伯父,如今东瀛有遇到了大旱,而且似乎比上次还要严重。我身为东瀛第一武士,身为青田志拓的儿子,不得不重操父业,请您的在天之灵保佑我顺利击败天龙帮,让我们的百姓尽快脱离苦海。”

青田又拜了几拜,海妹却没有再动。他看了看父亲墓碑上的文字---尊父青田正雄之墓,不肖女明子谨立。这些文字读起来如此的亲切,仅仅是青田正雄这四个字在心中默念,也能让她产生一种亲切、安详的感觉。海妹作为他的女儿,虽然没有在懂事的年纪见过他一面,但她知dào

父亲是绝对不会赞同青田雄野的做法的。

祭奠过了亲人,三人走进树林深处。本该生机盎然的树林,如今却像到了死气沉沉的冬季,看不到一丝的绿色,地面上也全是宽大的裂隙。干旱真的带走了许多东西,而且还将继xù

他的恶行。这一切,似乎谁也阻止不了。

“宁子小姐,如果明子小姐能看到你回来,我想她的病也许就好了。你知dào

吗,明子走的时候,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至今,我仍能记得她在樱花烂漫的花雨中翩翩起舞的样子。”

在他无限惆怅的眼神中,海妹看到了他灵魂深处的爱。那是一团火,虽然平时它被掩埋在冰冷的地下,可一旦爆,释fàng

出的温度却足以融化所有的仇恨和怨愤。海妹不敢直视他的双眼,只能若即若离的转移话题:“妹妹到底得的什么病,竟然会这么年轻就英年早逝。”

“这事说来话长,你若有兴趣,我慢慢讲给你听。”

青田依旧走在前面,只是放慢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大约是我父亲过世一年后,仁志将军也享尽了天年。他的将军之位由自己的儿子宣洪将军继承。宣洪年纪尚轻,没有能力独自理政,大权基本落在了治合一郎的手中。独揽大权的治合,自然不会放过处处与他作对的青田正雄大人。他蛮横的、毫无缘由的对青田家起了进攻,在父亲训liàn

的护卫队的保护下,你父亲虽然受了轻伤,但还是顺利的逃出了魔掌。不过,治合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他的目标是你们的家族,年幼的明子小姐可以作为威胁你父亲的王牌筹码。他派了两名武士来劫持明子小姐,当时我和明子在一起,我们跟你父亲和护卫队走散了,逃到了离这里不远的深山中。那两名武士都是追踪的行家,很快就找到了我们。虽然有父亲的悉心教导,但年仅十一岁的我,还不是两名成年武士的对手。我护着明子,往山中的密林逃跑。逃跑途中,我设计埋伏,击杀了一名追杀我们的武士。在和剩下的最后一名武士对决时,我侥幸赢了他,却被打成了重伤。

治合很快派手下来搜山,幸运的是,我和明子现了一个只有小孩才能钻进去的山洞,而且这个山洞掩藏在高高的草丛后面。以后的十几天,他们搜了十几次山,最终他们认定我们一定是被山中的野兽吃了,才放qì

了搜索。

这些日子,正值深秋,满山的野果成了我们救命的粮食。凭借上天的庇佑,我们才活了下来。为了照顾受伤的我,明子晚上只穿一件淡薄的衬衣,把其他的衣服都垫在了我躺着的地方。由于地上的寒气太重,加上本来明子身体就欠佳,寒毒在这短短的十几天侵入了明子的体内。你父亲成功逃脱后,纠集人马铲平了治合家族来寻我们,那时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明子却在被找到后,了三天的高烧。”

“看来你们的感情真的很深,可惜有缘无分。”

海妹感叹青田境遇的时候,不禁想到自己和罗天旭不也是有缘无分吗?而且现在似乎和庞鹏也不可能有结果了,心中不免满怀感伤。为了不让青田看出他的心思,她接着问:“父亲既然躲过了那次大劫,为什么还会死呢?”

青田微微叹口气,幽幽的说道:“老贵族的关系网盘根错节,你父亲灭了治合一郎一家,其他老贵族们当然容不下他。一次,他出外公干的路上,遭遇了伏击,惨死在杀手手中。最终,我连你父亲的尸骨也没有找到,只能在这里给他立了一个衣冠冢。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多提,它让我觉得既对不起你跟明子,也对不起我的父亲。”

正当两人都无限感伤的时候,青田突然转过身来,激动地抱住她的双肩,动情的说:“宁子,你知dào

吗?明子走的时候带走了我的心,我真的能感到自己的灵魂也跟着一同死去了,可见到你以后,我又活过来了。从我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dào

,你会成为我的新娘。宁子,我可以向你保证,等帮大家渡过了这一劫,我就带你远走高飞,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们的地方,做一对平凡的夫妇,好吗?”

虽然海妹不想伤害他的感情,虽然她也明知自己和庞鹏是不太可能了,但她还是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我已经有婚约在身了。”

这句话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一下就轰的青田天旋地转,但这句话也让一直默默侍立在旁的美奈子吃了颗定心丸。刚才青田的一番话,让她瞬间就跌入了万丈谷底,如今海妹又放下这句话,让她抓住了一棵救命稻草。

“是谁?难道是罗天旭?”

青田的情绪有些失控,他紧紧抓住海妹的双肩,目光热切得像是要在她的脸上灼个大洞。

“是庞鹏,我们已经订婚,约定打败了倭寇,就成亲。”

青田的心稍稍宽慰了一些,他语重心长的说:“庞鹏是汉人,你们不会有结果的,即便他自己不介yì

,其他汉人也不可能接纳你。宁子,忘了他吧,只有我才是你唯一的归宿。”

海妹推开他的双手,感到脑子涨的厉害,连呼吸也变得吃力起来。

“青田,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很乱,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她便默默的走向了林子的深处。青田感到从未有过的失落,也想一个人静一静,便打法走了美奈子。然后找了棵树,依坐在树旁。

美奈子的心情更是沮丧到了极点,她如今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痛快的大哭一场。于是,她独自一人回到了卧房,很快就无所顾忌的痛哭起来。

海妹沿着林中的小路慢慢的走下去,很快就出了林子。烦恼的时候,她已经习惯跟阿呆诉说自己的心事,这小家伙虽然不会说话,但却是个极好的倾诉对象。它似乎能听懂你说的话,还会做些似乎是意会的动作。

海妹从袖囊中掏出阿呆,将它像平常一样捧在心口。阿呆是在两人定情时,庞鹏再次交给海妹的,这看似平常的举动,如今却令海妹受益匪浅。她轻轻的抚了抚阿呆的皮毛,好让这个可爱的懒家伙,快些醒来。小家伙还在睡着,连自己被挪了窝都不知dào

,海妹耐心的将阿呆弄醒,然后开始对阿呆倾诉起自己的心情。

“阿呆,我真的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就像做梦一样。”

阿呆被人搅了清梦,自然有些不高兴,但善解人意的它还是按耐住了自己的脾气,乖乖的坐在海妹的手心,像一个尽心倾听的一流听众。

“不知dào

庞鹏和罗大哥怎么样了,他们一定很担心我。他们一定在四处找我,哎,我们也许一辈子也回不去了。”

阿呆好像听懂了这句话,它灵巧的顺着海妹的上肢爬到肩膀上,温柔的蹭了蹭海妹的脖子。海妹被弄的心里一暖,觉得脖子好痒,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弄得我好痒啊!知dào

吗,直到现在,我才知dào

青田雄野是个如此可怜的人。我渐渐的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你觉得他的人品怎么样?”

海妹把阿呆从肩上拿下来,重新捧在了手心。阿呆在那里拼命的吱吱怪叫起来,像是被海妹拎去洗澡时的样子。澡盆无疑是阿呆心中的地狱,每到洗澡的时候,他都会这样生气的捣乱,还出令人无法忍受的刺耳尖叫。看来它已经把青田当成了那只它平生最恨的毛刷,没有半点的好感可言。看到他这个样子,海妹的心情好了许多,她轻轻的拍了拍阿呆的头,高兴的说:“不愧是庞鹏的好孩子,还真是明辨是非,你说我们还能回去吗?他们会接纳我吗?”

第十二章 6

正当海妹被这些令人苦恼的问题搅得心神不安的时候,危险却已经盯上了她,并悄悄的一步步朝她逼近。好在机灵敏锐的阿呆现了敌情,它马上厉声尖叫,把海妹从精神恍惚的状态中拉了回来。

海妹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四五十个骷髅般枯瘦的男人,正睁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朝她围过来。这些血红的眼睛,让海妹一下想到了狂的庞鹏,不由的让她打了个寒战。浓烈的杀气从渐渐围拢过来的人群中散出来,似乎天地间瞬间便成为了充满杀戮的炼狱。海妹没有害pà

的机会,因为稍微犹豫一分,就可能永远将的留在这里了。情急之下,她四下一看,顺手捡起两块碗大的石头,不由分说的就朝其中两人砸去。这两个人所处的位置正是包围圈最薄弱的环节,海妹掷出的石头正中两人眉心。这两个可怜的家伙连哼也没哼一声,便应声倒地。利用自己造就的缺口,海妹第一时间冲出了包围圈,头也不回的朝树林跑去。

几十个人都显得十分愤nù

,被一个弱质女流戏弄是他们如何也接受不了的。他们一下子狂怒起来,拼命的追赶海妹,誓要为刚刚倒下的同伴报仇。海妹离树林有百步之遥,她飞快的跑到林子里,希望那些干枯的枝干可以掩护她。阿呆十分机灵,利落的爬到海妹的肩上,海妹刚冲进林子,它便一下窜上树枝,消失在林子里。冲进林子的海妹并没有因为树林的遮蔽而变得更安全,她惊讶的现这些看似瘦弱的人竟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虽然不知dào

一开始他们为什么要找自己的麻烦,但现在他们的眼神却让海妹明白,这一战,他们要的是她的性命。

海妹轻轻一跃,便捉住一根枯枝。枯枝早已失去韧性,承shòu不了一点重量,几乎在她抓住的一瞬间,便折断了。她已经明白自己不可能从这帮人手中逃脱,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快了,就像是会轻功一样。现在唯一能救自己的,就是背水一战,只有将这些家伙都打倒,她才有希望逃出生天。

四五十人很快就追上了海妹,他们迅速的包围了她。见她手里多了一块木棒,他们更加狂怒了,其中几个人随手拿起了地上的石头,举着石头便朝海妹杀了过来。海妹毕竟有功夫在身,她将枯枝舞的虎虎生风,两下便利落的解决了一个举着石头杀过来的人。那帮人被海妹的神勇吓得一愣,不再敢贸然进攻。局面暂时的僵持下来,但这态势肯定持续不了多久。他们已经暴怒了,看来只要海妹稍稍松懈,便会有一群人不顾死活的扑上来。

此时,青田已从树林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独自想着自己的心事。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自信非常的他,如今却在海妹身上完全失去了自信。那种既紧张有殷切的期盼,让他感觉回到了童年,回到了父亲教他武功的时候。

正当他自我陶醉的沉浸在这种美妙的回忆当中时,阿呆一下子从窗户中跳了出来。它那比狗还要灵敏的鼻子让它没有绕一点弯路就径直接找到了青田。青田看着这个小巧的家伙在床上又跳又叫的,很纳闷。他看了看阿呆,弄不懂这小东西到底什么神经,便又躺到了床上,任凭阿呆在那里着急。

阿呆真的急了,它两下窜到青田的头旁边,朝着他的耳朵就是狠狠地一口。青田被这一下弄疼了,正要作,却猛地想起来,海妹和阿呆是从来不分离的。想到这里,他的心马上提起来,一把捉过长刀,冲着阿呆大喊:“快带我去找宁子!”

阿呆听了,马上从窗户中一跃而出,青田急了眼,也来不及想,便跟着从窗户冲了出去。

海妹还在和成群的敌人周旋着,四周充斥着浓浓的杀意。她手中的枯枝很笨重,擅长用刀的她,对着一帮饿狼般的敌人,却只能用这种蹩脚的武器,这让局势一开始便对她很不利。她使出浑身解数,也只是在开始的时候击倒了三五个敌人。

当然,她也没有受重伤,只是轻微的挨了几下拳脚。渐渐的,她感到独立难支,敌人似乎越来越多,拳脚也越来越密。即便是她狠狠的用树枝抽打那些进犯的敌人,但敌人还是不断的倒下,爬起来,再冲上来。她有些绝望了,感到身子越来越重,只能且战且退,眼看着就要被逼出林子了。一旦被逼出树林,更多的敌人就可能被召唤过来。想到这里,海妹手中的树枝狂舞了好一阵,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止住退势。

青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树林,顺着打斗声传来的方向,他已不需yào

阿呆指路。心急之下,他丝毫不顾及阿呆,风一样朝海妹所在之处掠去。此刻,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打斗声,喘息声和自己的脚步声,在里面不停地交叠碰撞着。

海妹被这帮疯子围攻已经有一刻钟的时间了,虽然她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但仍然坚强的跟敌人战斗着。手中的树枝似乎已经承shòu不了猛烈的撞击,开始慢慢裂开。眼看着最后的能够依凭的武器,就要土崩瓦解了。

对方的拳脚现在似乎已经有千斤的重量,感觉他们赤手空拳的力量,竟不输鲍震在教她刀法时所用的力道。她的手有些颤抖了,树枝似乎突然有了生命,极力的想要从海妹手中脱离。最终,海妹虽然没让自己的武器脱手,但她的武器却因过度的撞击而被打断。树枝断裂的一瞬,海妹着实吃了一惊,就在这一愣的功夫,一个奸猾的敌人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几乎在她倒地的一瞬间,三五个人已经扑过来,死死的按住了她的手脚。

此时的海妹知dào

劫数难逃,只能紧紧地闭上双眼,任凭他们处置。疯子们很得yì

,但他们只是手舞足蹈的欢呼了几声,便急着要惩治海妹了。为的一人夺过旁边一人手中的石头,在这群人疯狂的呼喊声中,他一步步走到被困住的海妹旁。

他们的身上有股浓重的血腥味,与臭味混合在一起,呛得海妹一下子清醒了许多。她躺在地上,猛的向上看,却看见一个有人头大小的石块朝自己的脑袋猛砸下来,那破空的呼啸竟然如鬼哭狼嚎般恐怖。没有人在这样的生死关头,还能保持镇静,海妹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她的心猛地提了上来,像是被人立kè

紧紧的攥住。她的脑子里瞬间一阵空白,但在石块即将触及的一刹那,却凭空的闪过一个“死”字。幸运的是,海妹及时醒了过来,她猛地一用力,竟挣脱了按住她双手的两人的辖制,成功的躲过了被石块劈死的危险。为的疯子很生气,觉得有些没有面子,竟然让一个被治住的人躲过了自己的这一下。刚刚没有抓紧海妹的两个疯子很快再次死死的按住了海妹,这次,海妹看来是在劫难逃了。为的那个疯子生气的朝失职的两个手下吼了一下,然后再次拿起了石头。不过这次还没来得及,再砸下去,青田已经来赶来了。

他手起刀落间,已经轻松的杀死了三五个疯子。倒下的疯子们几乎同时重重的摔在地上,出一声令人不快的闷响,像是关上了一个厚重的木门。尸体倒地激起的尘土挡住了海妹的视线,让她看不清来人的样子。不过,她知dào

这个时候能赶来救她的,只有青田了。

疯子们见他如此凶悍,便不再理会已没有威胁的海妹,全部朝青田冲了过去。可惜这样莽撞的行为,只能是找死。等海妹费力的从地上坐起来的时候,青田身边已经倒下了二十多具尸体。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多,不到一炷香的功夫,青田就轻松的送这四五十人上了路。

海妹的伤不重,但很虚弱,她正疲惫的靠在一棵树下,无力的喘着粗气。青田收拾完这些人,便第一时间冲到海妹身边,俯下身子,关切的说:“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说完,他将海妹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子上,轻轻的抱起她,快去朝宅邸走去。一种久违的安全感再次将海妹包围,她安心的靠在青田的胸口,感到很温暖,很舒服,就像在父亲的怀抱中。此刻,她已完全信任了青田,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家人,自己的哥哥。知dào

自己已经安全后,她那颗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下,没等回到宅邸,便在青田怀中睡着了。

坟前的对话已经让美奈子十分不悦了,现在海妹在青田怀抱里的样子更加让她忍无可忍。她感到悬在心头的那把尖刀,在这一刻毫不客气的刺了下去,将自己的心瞬间割得四分五裂,再也无法还原成本来的样子。最让她受不了的是,这世上竟然连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受了如此的伤,却还要对青田两人陪出笑脸。这种痛苦很快便化作了焚心的怨恨,一切都如佐佐木预料的那样展,她的脑子里开始出现无数个可怕的“如果。”

如果她不是明子的家人,如果青田不是一眼就被她迷惑,如果一切都回到明子死后的样子,如果……这些可怕的想法,一下子攫住了她脆弱的心,嫉妒这个可怕的魔鬼开始透过这张纯情而美丽的脸庞,准bèi

做出令人无法原谅的事情。

打定主意后,美奈子立kè

装出一副关切的样子。

“宁子小姐,这是怎么了?”

她脸上的焦急是那么的真切,以致连青田也没有识破她的虚情假意。

“美奈子,待会再说,你先去熬点益气补血的汤药,宁子虽然只是受了些皮外伤,但着实吓得不轻。”

青田将海妹轻轻放到床上,温柔的抚弄着海妹鬓角的青丝,虽然熟练的对美奈子分配任务,但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紧闭双目的海妹。美奈子见他这样,心中更是一疼,冲天的怨恨一下子燃烧起来,竟然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弄些补药来!”

美奈子被他愤nù

的样子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匆匆的退了出去。

青田安静的守在海妹榻前,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嘴里还不停的祈祷着。

“明子,记得十年前,你躺在这里三天三夜都没有醒。我就像现在一样,握着你的手,静静的守候在床边。你说我的手中有种温暖的力量,能驱走最寒冷的冬夜。现在,你又回来了,只不过换了个名字,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再也不允许任何人来伤害你。”

美奈子失魂落魄的来到青田家的药房,随便选了几样宁神熄风的草药,便走到了厨房。生火、煎药、添柴,这些平日里做过千百遍的事情,如今却变的生疏起来。她还在犹豫着,虽然刚才的场景让她怒不可遏,但现在一个人独处时,却让她恢复了一点理性。她机械的掏出随身的那个黄色药包,心中开始激烈的争夺起来。

她毕竟还是一个女孩,还没有那么狠的心肠,尤其没有害人的勇气,不过,心中的怒气还是无法平息。只是现在失落更多的占据了她的心,让她一时觉得做与不做都无所谓了,青田的心不会再有她的位置了。她呆呆的煎药,虽然手中还机械的扇着火,添着柴,但心思早已飞到了遥远的地方。恍惚间,她又回到了那个刚刚见到青田的日子,回想起了自己第一看到青田的感觉。那心如鹿撞的感觉如此的真切,现在想起来还让她的脸有些烫。

就在美奈子试图用往日的美好回忆战胜心魔的时候,青田不知不觉的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美奈子,你怎么回事!药都煎糊了!”

美奈子被他愤nù

的声音吓了一大跳,心中的恨意一下子旺盛起来。她迅速的从恼人的美好回忆中收回心神,慌张的将煎锅从灶上端下来。

“对不起,青田大人,我见到宁子小姐这个样子,突然想起了当时的明子小姐,所以走神了。”

青田本来是想好好训斥她的,但听她这么一说,不禁心软下来,口气也柔和了:“快去药房那些药来,重新再煎一锅吧。”

青田吩咐完,便又回到了海妹的房间,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美奈子突然很想哭,但她终究没有哭出来,而是手中紧握着黄色的药包,嘴中喃喃的念道:“明子小姐,你不要怪我!”

第十三章 婚娶之殇 1

青田只留下一封信就走了,信上说,他要去找东瀛最好的大夫来给海妹看病。自从海妹受到那群不明来路的暴民袭击后,精神就一直很差。昨天夜里,更是精神恍惚,有些神志不清了。这让青田十分后悔把那群人的底细透露给海妹,海妹当时知dào

后,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没想到不过两三天,她的神志就有些迷乱了。

当时是海妹坚决要让青田告sù

她的,她不明白那帮人为什么会平白无故的袭击她,她在东瀛只认识青田和美奈子,怎么会有其他的仇家。青田当时虽然有些犹豫,但他看得出来,海妹是那种追根究底的人,如果不告sù

她,会让她更加疑神疑鬼,耽误伤势复原。他只好简单的告sù

海妹,那些人都是被大旱逼疯的贫民,他们为了生存不得不易子而食,进而展为猎人而食。据说这些人早已触犯天怒,所以都被变成了疯子,他们见人便杀,完完全全的沦为了一群凶残的野兽。

海妹听后沉默不语的躺到了床上,看得出来,天灾所造成的后果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这场灾难对人心的影响了。

第二天早晨,海妹的神智就有些模糊了。她突然变得像个胆小的孩子一般,在床角上缩成一团。无论青田跟她说什么,她都只是一边抚弄阿呆的毛,一边痴痴的低头看着被单。青田马上请来了当地最好的大夫,但海妹的病让他们也一筹莫展,只是开了些理气宁神的方药。到今天,这些庸医已经浪费了两天的时间了,海妹的病不但没有治好,反而越来越重了。大多时候,海妹就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连阿呆也不理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阿呆对青田的成见越来越少,它看得出来,青田是在真心的保护海妹,所以对青田的态度由敌对转向了缓和,有时青田轻轻的拍拍它,它也不那么介yì

了。不过这个调皮的家伙,似乎一定要找个人来当出气筒,才刚刚跟青田的关系有所缓和,就将矛头指向了美奈子。只要美奈子稍稍靠近海妹,它就如临大敌般的叫闹不止,有一次甚至差点把她端来的汤药也打翻在地。青田无奈只好弄了个小笼子,当美奈子给海妹喂药的时候,就把这个小调皮请进去。这样做,的确阻止了阿呆的无理取闹,但也让刚刚他们缓和的关系,重新紧张起来。

今天一大早,青田就离开了,他忘了将阿呆关起来,所以美奈子只能用木棍赶走了一直在一旁捣乱的阿呆。轰走了唯一一个阻碍她的人后,她将药汤小心的端到海妹的床前,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孩子般熟睡的海妹。海妹的气色已经完全恢复,只是头很乱,像个疯跑了一天的孩子。美奈子小心的将盛满汤药的碗放在床头橱上,细心的帮海妹撩了撩遮住脸庞的乱,那怜爱的神情像是在看一个美丽的洋娃娃。

阿呆虽然害pà

被木棒打,但它并没有跑远,而是一直在窗户那边注视着美奈子的举动。当它看到美奈子的手碰到海妹的脸时,立kè

从窗户处冲了过去,一口就咬在了美奈子的手上。美奈子疼得大叫一声,但没等回头找它算账,这个机灵鬼已经匆匆的从窗户中潜逃了。美奈子只好关上窗户,不过她现在心情很好,完全不把被阿呆咬到这件事放在心上。她重新回到海妹身边,仍旧用刚才的眼神痴痴的望着她。海妹睡得很熟,连阿呆这么闹都没有吵醒她,这应该算是医生们开的安神药的功劳。

沉默了一会,她才温柔的对海妹说:“不管你是海妹也好,宁子也罢,总之,你救过我的命。虽然那是一个计谋或说那是一个骗局,但在你毫不犹豫的跳入水中把我救起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姐姐了。我知dào

,你现在很痛苦,所以我帮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忘记了民族的对立,忘记了与汉人的爱恨情仇,忘记了对青田的种种复杂感情,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轻松了许多?这些沉重的东西,本来就不该由一个女子背负,希望你能永远像现在这样,当一个不明世事的孩子,远离这些纷扰。我会一直在你身旁守护你,像守护我的亲生姐妹。”

美奈子说这些的时候,很动情,她怜爱的眼神和眼中包含着各种感情的泪水不知不觉的打湿了她的脸庞。就在她轻轻擦拭泪水的时候,一个沙哑的男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宅子原有的平静。

“真是感人啊,可是佐佐木大人要她死!看来你下不了手,那就让我来代劳吧。”

美奈子猛地转身看见对方的时候,杀手已经飞快的朝床头冲了过去。那把明晃晃的大刀散着彻骨的寒气,不由分说的就朝床上砍去。杀手虽然蒙着面,却让美奈子感到十分熟悉,不过时间已经不容她多想,那把寒气逼人的长刀眼看就要砍在海妹脖子上了。

美奈子惊叫一声:“不!”

她猛地朝海妹身上扑去,在跳起的瞬间她已经感到死神在慢慢逼近。生死一线间,她只能紧紧的闭上眼睛,才能让自己抵挡住恐惧的力量。蒙面人的长刀在马上要割到她衣服的一瞬间,停住了。美奈子先是一愣,接着就站起身来直接面对蒙面人,不知究竟是愤nù

还是对海妹刚刚的承诺给了弱小的她这样的勇气。

“为什么要救她,佐佐木大人不是要你杀了她吗?”

美奈子更加愤nù

了,她没想到堂堂的佐佐木老大竟然不信守对一个弱女子的承诺。

“当时佐佐木只是吩咐,让她疯,并没有说要取她性命。他怎么这么可以不守承诺!你没看到她已经疯了,已经不会再造成任何威胁了。我绝不会让人再伤害她,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蒙面人迟疑了一会,然后突然用那个美奈子十分熟悉的声音说:“那你就告sù

我,为什么要把她害成这样!”

他遮在脸上的黑布也随即摘了下来,青田那张冷峻而棱角分明的脸如鬼怪般,一下出现在她眼前,立kè

把她吓懵了。

她傻傻的看着青田,好久才喃喃的说:“不,不是的……”

青田早已不能压抑住自己的愤nù

,吼道:“看看你干的好事!刚才你这样扑过来,都弄不醒她,说明她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中了。疯人草的药效太可怕了!”

美奈子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泪水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对不起,这不是我的意思,我……”

青田冷冷的看着她,将胸中的怒气死死的压回去:“我知dào

一定是佐佐木,只有他才能进入藏雪阁,把疯人草这种危险的草药带给你。若不是刚才你以命相护,我早就一刀杀了你。”

美奈子沉默了一会,突然放肆的笑了起来,像所有的疯子在崩溃前的凄惨笑声一样。她的梦彻底的碎了,她的世界也在同一时间完全崩塌,等待她的只有崩溃这一条路了。

笑了好一会,她才停下来,疑惑的看着青田,问:“事已至此,我再也没有留在这个世上的理由了。不过我要死的明白,你怎么会知dào

是我?”

青田转身走了几步,提起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海妹胸口的阿呆,说:“昨天,这小家伙拿来了两件东西。一件是一片疯人草的叶子,一件是你用过的头绳,我一看就明白了。本来我就怀疑,海妹是见过世面的人,经lì

过这么多的风浪,怎么会被一群疯子吓傻,而能有机会毒害海妹的人,也只有你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也许是天意,不过既然我刚才绕你一命,现在就不会再杀你。你走吧,以后你的生死再也不会跟青田家有任何的关系。”

美奈子并没有离开青田家,她明白此时正值大旱,凭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弱质女流是根本无法在这种世道上生存的。她索性选择了死,只是一段短短的白绫,便随意的带走了她正值风华的妙龄人生。青田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局,他对美奈子已没有任何感情可言,像处理一件废弃物一样,草草的将她下葬。

海妹此刻已经醒了过来,不过处理美奈子尸体的时候,青田将她锁在了屋里,以免她看到死亡的景象,再受刺激。海妹并不显得十分失常,只是目光总是呆呆的,看见谁也不说一句话。

草草的处理完东瀛的事情后,青田就急匆匆的带着疯了的海妹赶回了金门。依旧是那条熟悉的航道,依旧是一天一夜一帆风顺的航行,只是这短短半月,青田来回两趟间的心情早已大相径庭。当日的期盼、紧张、兴奋,如今却变成了一种更加强烈的感情。怨恨吸收了所有美好感情的力量,让青田一直苦苦压抑的杀伐力量全部宣泄出来。虽然还没有回到金门,还没有见到毒害海妹的元凶佐佐木,但青田雄野早已在心中对他宣判了死刑!

两人到达金门的时候,已经临近正午了。日在中天,太阳一如既往的散着它无可匹敌的热力。青田似乎也受到这样的阳光的影响,收起了自己的杀意,已经感觉不到刚刚在他四周冷冷的寒意了。由于回来的时候并没有提起通知手下,所以直到来到了远心阁,佐佐木才带着一名手下匆匆的从高阁里面迎出来。

“青田领,你终于回来了。故乡之行如何?那里的旱灾怎么样了?”

佐佐木见到他很兴奋,忍不住的问了很多。等问完了这一连串无关紧要的问题,才现一行人中,已不见了美奈子。他的心中略微有些不安,面带不自然的微笑,小心的问道:“美奈子没跟你们一起回来吗?”

青田淡淡一笑,没有立kè

答复他,而是对他身后的手下吩咐道:“你去将宁子小姐安顿好,我要跟佐佐木头领单独谈谈。”

等那名手下带海妹离开,青田才略显失望的对佐佐木说:“东瀛还是那个样子,到处都是在死亡线上挣扎的贫民。有一群疯的贫民袭击了宁子,让她有些意识不清了。美奈子让我留在青田家了。这半年多没在家,老宅子都破败的不成样子了,需yào

有人打理一下。”

佐佐木暗舒一口气,微微点点头,然后摆出一副略显伤心的样子:“宁子小姐真是不幸,不过青田君放心,神明一定会保佑她尽快康复的。”

“谢谢,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佐佐木,我离开这半个月,与天龙帮的战事进展的如何了?”

佐佐木听他终于又将注意力摆正了位置,马上来了兴致,略微兴奋的说:“青田领不在,我不敢贸然动大规模的进攻,只是留了三千多人在岛上驻守,以便牵制天龙帮,其他人都安排去两广和江浙一带抢粮去了。毕竟,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到粮食,赈济我们受难的同胞。”

青田满yì

的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赞许,佐佐木显得春风得yì

,对他的赞赏很是受用。得yì

间,他完全丢掉了戒心,还没笑完,青田的一记铁掌便结结实实的按到了他的胸口上。这一掌力道非常,将佐佐木打出一丈远,又在地上连滚了好几下才让他安然的趴在了地上。

“青田领,这!”

佐佐木急怒攻心,一急之下牵动伤势,不觉喉咙一甜,喷出一口鲜血。此时,青田脸上的笑意早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那股令人胆寒的杀意。他没有回话,只是一步步的走向已勉强站起来的佐佐木。

“等等,为什么要杀我?我一直对你忠心耿耿!”

青田停下脚步,将手中从不离身的刀顺手扔在了地上。

“为了宁子!我好不容易才能再次遇见我的真爱,而你却轻易的毁了她。你该明白陷害贵族需yào

付出怎样的代价!今天,我不会用刀杀你,我要用我的手一片片的将你撕碎!”

话音未落,青田身形一飘,便鬼魅般来到了佐佐木近前,一只铁爪已无情的向对手心口掏去。佐佐木在倭寇中取得如今的地位,也是有些真材实料的。眨眼间,他的长刀已经出鞘,一削一砍,便化解了青田空手的杀招。

“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我也要让你从对这个女子的痴恋中解救出来。你是做大事的人,怎么能这样儿女情长?”

“少废话,认命吧!”

青田一点也不留余地,两只手夹着呼呼的劲风不断的朝佐佐木袭来。任凭佐佐木依刀连削带打,也化不尽这无穷无尽的杀招。此消彼长,本就被青田偷袭重伤的佐佐木,如今已是灯尽油枯。他的武功本来就略逊一筹,如今重伤之下,能撑到现在已是尽了全力。此时,他感到头重脚轻,已经看不清对手的招数了。死亡的阴影慢慢的遮蔽住他的双目,恐惧开始让他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佐佐木稍感眩晕间,便被青田抓住时机,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长刀。这一脚震得他连退三步。没等他稳住身形,便再度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掌。这次中招,让他连说话的力qì

也没有了,只能躺在地上,一边无力的咳血,一边瞪着惊恐的眼睛,看已化为死神的青田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青田慢慢的走到他身边,目光仍是充满杀意,只是里面已找不到愤nù

的影子。那感觉,就像是注视着仇人的尸体。他弯下身子,轻轻的捡起佐佐木无力垂在地上的左手,不带任何感情的说道:“我刚才说过,要一片片的把你撕碎。现在,就从这只手开始吧!”

第十三章 2

青田一手抓着佐佐木的左手,另一只手高高的举起,他将浑身的功力全部运使到高举的右手上。过眨眼的功夫,那只手便如炽火般烧得赤红,像一条火蛇准bèi

将佐佐木整个生吞下去。正当他要将这足以把佐佐木的手臂击个粉碎的一掌打下去的时候,突然感到背后一凉。不容多想,他两步跳开,利落的躲开了敌人的暗器,再度审视四周的环境时,手中已握上了自己心爱的长刀。

青田持刀环顾,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杀意更浓了。一阵微风吹过,附近的树叶沙沙作响,似乎是一帮迫不及待要观战的看客。青田就这样环顾了一周,便不再顾望,只是将手中的长刀缓缓抬起,直指不远处的一棵高大繁盛的樟树。樟树上立kè

传来了放肆的笑声,随后一个黑衣蒙面的忍从树上一跃而出。他刚站到青田面前,就用讥讽的口吻说:“今天真是大开眼界,见识了东瀛第一武士的手段。这没想到,堂堂东瀛第一武士也会暗中偷袭,哈哈!”

青田仍是不说话,缓缓的拔出长刀,用刀直指忍时,才冷冷的说道:“偷袭、暗杀这种东西,应该是忍们的专长,看来我是越俎代庖了。我不愿跟你多说,今天我一定要让他死,所以你要么立kè

在我眼前消失,要么就陪他一起去地府作伴!”

“哈哈,有意思,能有幸见识东瀛第一武士动真怒时的武功,这样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啊。我辈武道中人,又怎能放过这种切磋武艺的绝佳机会呢?”

忍说着也将手中的刀指向了青田,只是没有将刀出鞘。

“你不出刀,难道是看不起我吗!”

青田冷冷的杀意中,泛起一丝愤nù

,但这愤nù

随即便消失了,就连他的眼神也很快不见了丝毫杀意的影子。

“呵呵,我怎么能小看东瀛第一武士!只是今天旨在切磋,此刀不宜出鞘。它是宝器,若出鞘,必饮血,否则便会怒。”

略顿了一下,忍赞许的说:“不愧是东瀛第一武士,对自己的气息收放自如,现在你若埋伏在周围,那么连我都不会察觉到你的存zài

。”

青田死死盯着对手,冷冷的说:“对付高手时,我一向如此。既然你不出刀,那我也不会沾你便宜”

他说着将刀入鞘,然后双手持刀,抢先朝对手攻了过去。对手一直没动,直到青田的刀劈下来时,才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猛醒过来。他不动则已,一动便是一阵疾风,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不输青田分毫。青田让长刀在手中如狂蛇般抡转,对手也将长刀急速对攻。两人的招式虽然各不相同,但彼此间似乎很有默契,像是能够猜透对方在想些什么。以至于外人看来,就像他们在跳一支默契非常而又华丽急速的舞蹈。一时间,风声大盛,旁边的大树不断有落叶和枯枝因受不了这劲风的摧饶,纷纷争相逃到地面上来。

青田毕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武士,单凭武功而言,他早已傲视整个东瀛。再与忍缠斗了二百回合后,对手渐渐露出了疲态,开始有些顾此失彼了。不过虽然他已是手忙脚乱,但青田要想立kè

制胜也是困难重重。忍出众的心志,让他越挫越勇,甚至想要一阵急攻将颓势再扳回来。青田哪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他清咤一声,手中长刀,突然分出重重光影。一时间,数百道剑锋直指对手。忍见多识广,知dào

这招的威力,立kè

宁神一看,好不容易才从百十道剑影中分出真zhèng

的剑身。可惜他虽然成功的挡开了这一击,但身形却完全散了。青田等不及收刀再攻,便将左手猛推过去。忍反应超乎常人,虽然没有站定身形,但左手已向对手的铁掌拍了出去。

忍连退三步,眼见着就要被青田接下来的杀招击中了,但青田的算盘还是打错了。退身间,忍右手左手一扬,三只飞镖便在如此短的距离内朝他激射过去。青田来不及闪避,只能用手中的长刀挡开暗器。再抬眼看对手时,见他已经将长刀负在背上,双手快速的变换着手势,嘴里还念念有词。

“六甲密祝!(注:又名九字真言,即临兵斗,皆阵列在前,再配以东密教手印。)”

青田识得厉害,不再由于半刻,趁他还没结完手印,便慌忙强攻。可惜,忍眨眼间便结完了手印,等青田踏出步子的时候,他已经将背后的刀抽出了半截,看来,他是动了杀念了。

“够了,都住手吧!”

青田雄野闻言一惊,手上的刀猛地一抖,险些掉在地上。这声音太熟悉了,怎么可能!正当他惊讶的回不过神来时,一个中年男子已经缓缓的从门外走了进来。男子一身藏青的和服,举步间气度非凡,一派目空一切的大家风范。

“雄野,多年不见,你的武艺又精进了!”

他赞赏的拍了拍青田雄野的肩膀,才让惊讶不已的他恢复常态。

“青田正雄大人,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吗?”

青田正雄仰天大笑,好一会,才严肃的说:“想当初不过是用了一计,不然,那帮老贵族是如何也不会放过我的?”

“是影子武士吗?”

“不错,当时我秘密雇佣甲贺忍,暗中保护,利用他们的无形遁术,成功脱险,只留下了那个用来替死的影子武士迷惑他们。之后,我一直蛰伏在甲贺流的村落里,等待时机重新再干一番事业。”

青田雄野听到这什么也没说,突然他重重的跪倒在青田正雄的脚下,悲声道:“青田大人,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你唯一的女儿,宁子小姐,请您处罚我!”

青田正雄没说什么,脸上一下子变得十分凝重,他慢慢扶起青田雄野,轻声道:“宁子的事情,我们一会到远心阁里面说。我先来介shào

一下。”

“不必了,青田大人,鼎鼎大名的甲贺家主甲贺真云,久仰了!”

青田雄野有些气,愤愤的一抱拳,当是给了青田正雄点面子。甲贺真云一点都不介yì

他的态度,只是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青田正雄却来了兴致,问道:“你怎么猜出他的身份的?”

“那把蝮蛇刀是他身份的象征,虽然他没有全部拔出来,但看见那半截出鞘的刀身,我已经认出了这把神兵。”

“恩,不错,蝮蛇的刀身红黑相间,的确好辨认。那你是怎么察觉甲贺先生藏在那棵树上的呢?据我所知,甲贺先生的忍五道之术(注:忍五道,食、香、药、气、体)已经让他完全消除了自己的气息了,你能现他真是难得啊。”

“这其实没什么,因为那棵树上树叶被风吹过时的声音有些不自然,我断定是有障碍在其中的缘故。”

青田正雄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心的说:“不愧是青田志拓的儿子!我们进远心阁吧,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说。甲贺先生,麻烦你把佐佐木带回他的房间,顺便简单的帮他处理下伤势。”

青田雄野听到这里,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慌忙的叫住甲贺真云,气愤的对青田正雄说:“青田大人,他可是害了你唯一的亲生女儿的元凶,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他。他一定要付出代价!”

青田正雄有些不高兴了,他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激动的青田雄野:“你先进来吧,宁子和佐佐木之间的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咱们进去再聊。”

青田雄野强忍着怒气,跟随他进了远心阁。虽然远心阁的每一层都布置的非常精美舒适,但青田正雄明显的更加偏爱二层。这里的布置明显模仿汉人的模式,给人很清雅,开阔的感觉,应该很适合人们谈些沉重的话题。

两人刚从精美的矮榻上坐定,青田雄野便急匆匆的问:“青田大人,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佐佐木不是害宁子的元凶吗?”

青田正雄没有立kè

回答他,而是招呼侍沏了壶茶,然后打走侍才说:“佐佐木的确给美奈子提供了疯人草,而且这个主意也是他想出来的。不过,这一切都是经过我同意的。”

青田雄野听到这里,一下激动的从矮榻上站起来,愤nù

的瞪着青田正雄像是在面对着自己不共戴天的仇敌。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了什么!青田大人,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了。”

“我知dào

,所以我才没有要她的命。”

青田正雄悠然的喝了口茶,平静的说:“雄野,这些年我经lì

了太多,对人心有了充分的了解。虽然宁子身上流的是我青田一族的血,但是她骨子里是个汉人。她对我们的敌人,罗天旭、庞鹏都用情很深,她甚至还是鲍震的徒弟。那天罗天旭来的时候,在这里说的话不是没有依据的,我了解我的女儿,虽然我在她成人后就没有跟她相处过,但我知dào

,她一定会回去。她一定会背叛自己的民族,背叛自己的国家,也背叛你,所以我只能用这个办法把她留下来……”

他还没有说完,青田雄野就疯般一把抓住他的前襟,死死的拽住:“你怎么能够这样!你这样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

青田正雄一把打掉他的手,并没有理会他的失礼,只是略整理了一下衣服,便从容的说道:“有区别,她还能为我们青田家留下一条血脉。雄野,自从你的父亲去世后,我就想等你成为东瀛第一武士后,一点要把明子嫁给你。可惜,明子没有这个福气,但现在宁子回来了。想想看吧,我青田家的血统加上东瀛第一武士的血脉,将会给整个家族带来一个怎样的新生命!他可能是以后整个民族的未来!雄野,你不会是见宁子这样,就嫌弃她了吧?”

青田雄野欲哭无泪,娶海妹曾是他今生最殷切的期盼,可他如何也不会想到,事情竟然会展成这样。他不可能嫌弃海妹,只是,他更不能见她如此痛苦。

“青田大人,你知dào

我是不可能说不的,但宁子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知dào

她到底愿不愿意?我青田雄野虽然是一介武夫,但我真的爱她,我想知dào

她的想法,我尊重她的想法,现在……”

青田正雄听到这,略摇摇头,站起身,拍了拍青田的肩膀说:“自古婚姻讲究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个好丈夫,这点我不会看走眼的。你也不要嫌弃她,我是过来人,知dào

你现在的感受,但是你要明白,娶老婆还是找一个笨点的女人好。”

青田雄野听到这,真的无话可说了,他茫然的望了望窗外,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当天在树林中抱着海妹回家的情景。

青田正雄见他不说话,便独自坐下,又自斟自饮了杯茶,悠悠的说道:“我看这件事就不要再拖了,择日不如撞日,明天就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吧。”

第十三章 3

虽然青田雄野心里很不是滋味,但能够迎娶海妹毕竟是他的梦想。现在,梦想以这种他最不想见到的方式实现了。海妹仍然那么美,她已是一身洁白的丝绸质地的和服,头上盘了个东瀛传统的头式,还配上了代表喜庆气氛的红花。这一切,都是青田正雄一手操办的。海妹就像一个只会点头的木偶,人一多,便怯怯的倚在青田雄野的身后。一手拿着阿呆一手死死的抓住青田雄野的胳膊。此刻,这个面熟的人是她唯一的依靠。

婚礼很简单,只是依照东瀛的风俗,让新婚夫妇在十几个大小头目面前敬了杯酒,然后对着青田正雄拜了拜,便草草结束了。青田正雄很满yì

,海妹的表现他原以为海妹会大吵大闹的疯,捣乱,却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简单的礼仪过后,新婚夫妇被送到了早已布置好的新房,而婚礼的大堂却被头目们占据了,青田正雄俨然是那里的主角,他高兴的陪手下们一起喝酒,交杯换盏间,似乎看到了自己家族美好的未来。

海妹被领进洞房后,像是轻松了很多,没有了众人笑闹的逼视,她也没有刚刚那么怕了。只是她还是没有话说,只是身着一袭洁白的和服,坐在床上,呆呆的抚摸着阿呆。青田独自在一旁的桌子上自斟自饮,喝得还是那他最喜欢的清酒。只是现在酒入愁肠,竟让他觉出了苦涩的味道。

他一边喝酒一边仔细看着自己的新娘,她还是如此的美丽。如无数次出现在自己梦中的样子,娴雅、端庄、最重yào

的是那种内敛的,属于她自己独一无二的气质。这气质连明子也不曾拥有,当青田看见她独自一人挥舞着木棒跟食人的疯子们对抗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震撼了。对这个坚强的女子的爱,第一次超越了他对明子的感觉,在那以前,他一直是把她当作明子的代替的。

有人曾说过,喜欢一个人需yào

一秒钟,爱一个人需yào

一个月,但忘记一个人需yào

一辈子。,青田用了半辈子来试着忘记明子,没有成功,但就在他意识到自己爱上海妹的时候,对明子曾刻骨铭心的爱,竟然轻易的就被海妹代替了。他知dào

,这一切,不是因为他喜新厌旧,也不是因为海妹比明子美丽,而是因为他看到了跟海妹更加契合的契机,这便是海妹的坚强,独立,以及她身上散出来的同样渴求自由的意志。

青田雄野不知dào

自己喝了多少,更记不清侍进进出出的给他换了多少壶酒。他只知dào

手中的酒杯,能带走他所有的哀愁,能将他带回到他刚刚爱上的真zhèng

的海妹身边,带回到他一生当中最幸福的那段短短的林中小路上。

海妹有些困了,她将阿呆小心的放进了袖口里,然后便和衣躺下了。她现在只有一个七八岁孩子的智力,像脱衣服这样简单的事情不是不会,但没有人催促的话,绝对不会自觉轻去做。不一会,海妹便进入了沉沉的梦乡,她累了,众人刚刚鄙视的目光让她很害pà

,也累得厉害。

青田雄野终于将手中的清酒喝光了,此时已近午夜,侍都去休息了,没有人再来给他添酒。他只能独自打开了房门,三两步跄踉的来到院子当中。月朗星稀的夜晚,虫儿们很小心的啼叫着,像是怕惊扰了谁的美梦。满含凉意的月光打在身上有种微弱的醒酒作用,清风也过来凑趣,让青田青田的醉意少了许多。他抬头看了看弯弯的新月,恍然间,竟看见两个相同面貌的女子在一起对他笑,她们一个身穿和服,另一个则汉人打扮,虽然相貌完全一样,但即便是她们穿同样的衣服,那笑意里的情谊也能让青田雄野一眼区分出她们来。

明子的笑中满是温柔,还有些儿娇羞,看见便忍不住的想要抱住她;而海妹的笑中,有明子没有的英气和爽朗,却少了很多的柔情。

他有些迷乱了,分不清心中到底爱谁多一点。酒力这时候再度呈起威风,让他的头有些隐隐作痛。这样的状态是不可能想清楚这样复杂的问题的,他只好摇了摇头,无奈的再度回到屋里。

海妹已经睡熟了,她微弱的如兰的吐气,不断的挑拨着青田雄野的鬓角,让他有些痒痒的,有些情不自禁。他的脸就贴在离她不到一尺的地方,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看到底隐藏在这张脸下面应该是明子还是海妹的灵魂。不一会,他便受不了海妹吐气的挑拨了,他轻轻的将嘴唇印在了海妹如美玉般水润的脸上。就在那一瞬间,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意包围了他,让他顷刻便回到了童年,回到了在田野间与明子一起捉萤扑蝶的日子。

海妹睡得很沉,并没有醒来,而是嘴里喃喃的嘀咕了一声,庞鹏,庞鹏。

这声音像晴天霹雳一下子便将青田雄野劈回了现实,现实中,他不是那个快乐的少年,而是满怀心事,满身酒气的新郎官。海妹无意识的呼喊的两声名字,让青田雄野一下子明白,其实自己的真爱早已远逝,而现在这个所谓的新娘心中真zhèng

记挂的却是他的仇敌。

不过,他不恨,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如果当初不是他执意要派美奈子将海妹骗回来,那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一直记挂着逝去的真爱的青田雄野。可惜,海妹的出现打乱了他的生活,打乱了他的情感,也打乱了他对明子的爱。经过这一夜的思量,在听到了海妹真心的呼唤后,青田决定亲手挽回他能挽回的一切。他又深情的望了望安睡的海妹,这次直接吻在了她如火般炽烈的双唇上。海妹被他吻的有些窒息,这才从美梦中醒过来,但还没等她抗议什么,青田已经匆匆结束了自己的激吻,顺手将海妹点住了穴道。

“别怕,我现在就送你回家!”

他又一次撩了撩海妹的鬓角,那温热的目光中竟然不禁流下泪来。不过,他还是没有让自己流下第二滴泪,决绝的擦干眼泪后,便一把将海妹负在肩上,抄起长刀,大步跨出门去。

喜庆的日子里,倭寇们也大都给自己放了个假。除了每哨仅有一人的布防外,没有人再关心岛上的安全了,因为他们料定天龙帮现在还是不具备袭击他们的能力的。由于这样松懈的布防,青田几乎没有任何阻碍的便来到了码头上,一路上他只是将站岗的手下们点倒,没有伤害他们,也没有让他们有机会出一点声音。

就在他把海妹轻轻的放在船上,准bèi

扬帆起航的时候。一个阴冷而又已经十分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青田君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要带新娘去游玩吗?”

青田松开手中的帆索,将长刀猛地拔出来,冷冷的说:“今天的事,你不要插手,我不想与你为敌!”

甲贺真云却不认为这是与他无关的事情,他笑着拔出背上的蝮蛇刀,阴冷的笑着说:“上次没有要你的性命,今天一定要让蝮蛇品尝你的鲜血。”

“为什么要跟我作对?”

“很简单,因为你上次赢过我,我不允许有比我强的人在这世上存zài

,所以早晚你都是我的刀下之魂。”

这次是甲贺率先起了进攻,他的蝮蛇刀在惨白的月光下划出一道道凄艳的刀痕,仿佛把月光切成了一段段。青田上次只是略胜一筹,而且还是对手有意留手的情况下。现在,面对如鬼魅般挥舞的蝮蛇刀,青田提起了十二分的注意力。因为他知dào

,这把刀实在是不同寻常。

两人颤抖了上百回合依旧不分胜负,连一点点明显的优势也看不出来。猛然间,甲贺身形一退,两手交叠间便撒出数种毒虫。青田猛然挥刀斩虫,虽然瞬间就将毒虫送入了地府,但毒虫体内的汁液却溅在身上,把他灼伤了。好在毒液只是有些腐蚀性,没有剧毒,不然青田雄野早已惨死在了这里。

青田心中一怒,正要再冲上去,却见对方迅速的结了两个手印,竟凭空的消失在了夜色中。只有他令人讨厌的声音,还在青田的耳边不断回响:“今天就到此为止,算是报了上次的一箭之仇。我知dào

你此行的目的,与其让我杀了你,再被青田大人责罚,不如让天龙帮的人将你碎尸万段!哈哈。”

甲贺的话并没有吓住他,他是那种认定了就不会回头的人。小船乘着浓重的夜色,悄悄地驶离港口,朝着对手的大本营晴礵岛驶去。此时,青田心中没有任何畏惧,只有海妹和带海妹回家的希望在他的心中激荡。

海妹离开晴礵岛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虽然跟倭寇没有什么正面的大规模战事,但大家的心里都惴惴不安。最惶恐的要数庞鹏了,他的爱情,他的幸福曾离他这么近,如今却已经远在天涯了。他信罗天旭,他也信海妹会选择他们,但面对残酷的事实,他只能一天天的消沉下去。好在还有鲍震,鲍震最喜欢为人排忧解难,而且他就只有那屡试不爽的一招---喝酒。

开始的几天,庞鹏天天来找鲍震喝酒,罗天行知dào

后,也没有责怪,而是让鲍震也赋闲下来,专门陪陪失意的庞鹏。后来,事情展的超出了众人的想象,庞鹏索性住在了鲍震屋里。两人白天喝,晚上喝,俨然一对资深酒鬼。罗天旭见这也不是办法,便重新安排了鲍震的事务。可惜,庞鹏的酒瘾已经养成,大家看他日渐消沉的样子,除了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

清晨的晴礵岛,依旧明艳动人。大清早的,陈风便气喘吁吁的直接闯进鲍震的房间,喊道:“三当家,四当家,好消息,好消息啊!海妹回来了!”

两人昨夜也都喝了不少,正醉眼朦胧着,可就这么一句话,让两人立kè

还了魂。庞鹏更是一阵风似的跑出去,看那速度应该是毫不吝惜的运起了霹雳伏魔神通。他比庞忠还早先一步来到码头,见到青田轻轻拥着海妹的场景,立kè

杀气大盛。一股凛冽的劲风从他身上散出,宽大的长袍无风自鼓,而鬓角间的两缕青丝也如临风般猎猎飘动起来。

青田雄野见他这样,立kè

抬起执刀的手,说:“我今天来不是打架的,我是要把宁子还给你们。”

这一句话的功夫,罗天旭三人也赶了过来。大家都将注意力放在了青田身上,一点没留意到海妹的异样。

“兔崽子,你会这么好心!”

鲍震也跟庞鹏一样,丝毫不掩饰深深的敌意。罗天旭先安抚了下鲍震,然后走到庞鹏身边,让他收起功力。见大家都已收起敌意,他才上前一步,抱拳道:“青田雄野,我说过,海妹会选我们,不过我没有料到你会亲自送她回来。就凭这点,我敬重你!”

青田苦苦一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宁子也不会被害成这样。”

众人经他这么一说,才主意到,海妹的异样。

“你们对海妹做了什么!”

庞鹏杀意再起,一时间,挑动起所有人的敌意,连罗天旭也不自觉的蓄起力道。不过,张继天还算是清醒,他略一沉吟,问道:“我想海妹不管怎样都不会是你害的,否则你不会亲自送她回来,而且你的手上还受了伤。我想带海妹回来一定经lì

了不少波折,你不妨说来听听。我们都想知dào

,到底是谁害了海妹。”

青田长叹一声,本来要将实情相告,但他实在不想五兄弟将矛头全部指向青田正雄。

“是佐佐木和美奈子,美奈子已经畏罪自杀,佐佐木现在被我打伤。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宁子,直到昨天夜里我才明白,她是多么的热爱你们,多么的爱庞鹏,所以我把她送回来,这是我能做的唯一的补偿。”

罗天旭见他说的真切,便平静的说:“当初你答yīng

我不会让海妹受伤害,可现在却把她弄成了这样,好在你还有些良心,能把她亲自送回来。你走吧,我不会谢你,也不想再看到你。”

青田无奈的点点头,但他并没有急着转身,而是一下将长刀插进码头的木板中。空手走到庞鹏身边,抱歉的说:“庞鹏君,对不起,我知dào

海妹爱的是你,但我忍不住想得到她。可惜,我没这个福分,这世上只有你能给她幸福。我就将她拜托给你了。”

说完,他郑重的一鞠,半饷没有抬起头来。庞鹏也不是小气的人,他的愤nù

是有名确指向的:“青田雄野,这次算是功过相抵吧,只要海妹在我们这里,我们就一定能治好她。你回去告sù

佐佐木,就说我庞鹏不亲手将他碎尸万段,便誓不为人!

这是你最后一次安然踏足晴礵岛,再见面我不会留情的!你走吧!”

第十三章 4

“二哥,海妹怎么样,能治好吗?”

庞鹏见张继天眉头深锁,不禁心下大急,完全不顾他正聚精会神的为海妹探病。

张继天没有任何反应,仍是专心的为海妹探脉。罗天旭拍了拍焦急的庞鹏的肩膀,小声说:“别着急,给你二哥点时间,这一个月都等了,难道等不了这一会了吗?”

庞鹏轻叹口气,不再说什么,只是眼中除了海妹再也没有别人。海妹一开始看见庞鹏的时候,眼神突然一亮。这让大家非常高兴,尤其是庞鹏,可惜那亮光只是昙花一现。她的目光很快就黯淡下去,重新将目光回落到了手里抱着的阿呆身上。

许久,张继天才对大家说:“海妹的体内有股邪气,扰乱了心脉正气。邪气入体已深,即便是用内力和药力同时外逼,也很难在半年内让她痊愈,而且这股邪气似乎已跟她体内的气息浑然一体。如果急功近利,会让她体内的真气一同溢出。到时轻则终生脱力,重则全身瘫痪。”

庞鹏一听,眼睛不禁潮红起来,但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没有软弱的权利。海妹现在这么柔弱,正是要他坚强起来的时候。

“二哥,我需yào

做什么?”

张继天马上就意识到了庞鹏的变化,眼中一亮,心中的顾虑也一扫而光:“千万不能再刺激到她,每天寅时是心肺排毒的时候,用内力帮她通络心脉一个时辰。我再给她开些扶正祛邪的汤药,每三天煎服一次。”

“那这样海妹需yào

多长时间才能痊愈呢?”

看见他着急的样子,张继天心中不免一叹,不过稍作犹豫后,他还是告sù

庞鹏:“这样只能排出她体内的邪气,心脉已伤,除非出现奇迹,不然恐怕这辈子都只能这样。”

庞鹏闻言,心口猛地一疼。沉吟了半饷,再抬起头来时,眼中竟已充满了坚定。

“大哥,我想结婚,我想今天就结婚。海妹曾和我约定,等打败了倭寇就马上跟我结婚,现在我不管什么约定了。我现在就要结婚,我要照顾她一辈子!”

众人都有些动容,唯独张继天沉稳的说:“她刚刚经lì

了三四个时辰的航行,现在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今天不合适。明天吧,明天正好是黄道吉日,把你们的婚事办了,也算冲冲喜。”

庞鹏听了,只能同意,看见他黯然神伤的离开海妹的房间,大家心里都很不是滋味。罗天旭心里更是堵得厉害,平日里他虽然忙于公务,但私下却是最关心这个天赋异禀又长不大的四弟的。等鲍震和庞忠走了,他忍不住责怪张继天道:“二弟一向识得分寸,怎么今天却把海妹无法痊愈的事情,就这么直接的告sù

四弟呢?他虽然身负绝世武功,但心智上还是个大男孩,你这么直接的告sù

他,我真怕他接受不了。”

张继天淡然一笑,满是一脸让人无法理解的淡然。这种时候,也只有他还能笑得出来:“大哥多虑了,四弟已经在刚刚的一瞬间成为一个真zhèng

的男人了。你没有主意到他刚才的眼神,那眼神充分的体现了他现在的力量,恐怕日后再也没有什么伤害能动摇四弟了。”

“一瞬间成熟?”

罗天旭听到这里突然想到了自己得知妻子的真zhèng

死因时的感受,还有鲍震在经lì

了曾哲之死后的变化。他对张继天浅浅的笑笑,没说什么便放心的离开了。

小小的晴礵岛从来就是没有什么秘密的,尤其是庞鹏娶亲这样的喜事,更是一瞬间便刮进了全岛三四千人众的耳朵里。大家都替他们高兴,不仅是因为庞鹏是他们敬重有加的四当家,还因为海妹曾经在他们负伤时无微不至的照顾。

渔村里的人们更是喜出望外,他们大多数人都跟海妹的爷爷沾亲带故,多少记得原来的情分,并不在意海妹异族的身份。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豁达,渔村中的一些人就认为迎娶海妹是天大的不合适。因为海妹即便是再好,也是个倭寇的族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虽然她们并不知dào

这句话,但这句话的含义她们还是深深的认同的。

已是临近正午了,渔村中的大部分住家都已飘起了袅袅的炊烟。只有几家没有生火,浓重的哀愁凝绕在这几户住家的上空,让它们在渔村中像是朗朗青天下的几处乌云。福生嫂就是这几户住家的主人之一,她和其他几家情况一样,都是刚刚不幸成为寡妇的可怜人。本来战争中死人是很平常的事,本来她们已经接受了无情的事实,但海妹回来就不一样了。当时海妹一身和服跟青田雄野站在一起的时候,福生嫂就觉得一股恶臭,一股死尸才能散出的恶臭,在两个异族身上散出来。如今,这股恶臭妄图弥漫到整个岛上,弥漫整个村子,这是她死也不能接受的。

她召集了丈夫同样惨死在倭寇手中的孀妇们,就在她家狭小简陋的屋子里,三五个女人面色沉重的商议着。

“福生嫂,这恐怕不合适吧,海妹毕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她从小就……”

“莲香,你不要说这些,她是东瀛人,是倭寇!你不要忘了,我们的丈夫还能找回尸骨,你的丈夫连尸骨都被那帮畜生扔进大海了。难道你真的不恨!”

福生嫂很激动,一句话就把莲香弄哭了,可她一点也没有愧疚的意思,只是冷冷的看莲香在那里垂泪。

“福生嫂,你看这话说的,我们要是不恨就不会来这里了。那些丈夫死在倭寇手里的人又岂是只有我们而已,我们既然来了,就是下定了决心。你不要说这些伤人的话,有什么安排尽管说出来听听吧!”

福生嫂看了说这话的翠生嫂一眼,略微平静了下,说:“我知dào

,刚才的话是我说重了,可你们真的容许仇人的亲族去当四当家的夫人?我现在恨不得把这些人渣生吞活剥了,海妹虽然搞成这样,但我一点也不同情她,这是她们族人应有的惩罚。姐妹们,我们必须先下定决心,这样才可能说服四当家取消婚事。你们不要犹豫了,都听我的,跟我来!”

四个妇女面面相觑,不知dào

她要干什么。福生嫂说完,便从院子里摸了把锄头,跑出了门。其他几个孀妇,不知她要干什么,只能满腹疑惑的紧紧跟上。福生嫂一出门便直奔后山的坟地,后面的几个妇女再看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在疯般的刨自己丈夫的坟了。

四个女人吓了一大跳,立kè

冲上去,两个死死的抱住她,另外两个跟她抢手里的锄头。

“福生嫂,你疯啦!干嘛要刨自己丈夫的坟!”

等她们好不容易夺过福生嫂手中的锄头时,早已累得坐在了地上。她们一边惊恐的看着福生嫂,一边呼呼的喘着粗气。

“我没疯,我要把丈夫的骨灰挖出来!明天,他们要是能看着我丈夫的骨灰结了这个婚,我就把骨灰砸在他们的喜堂上。我就是死,也不让四当家娶一个倭寇!”

“嫂子,算了吧,让大哥入土为安吧。你这么折腾,不是对不起大哥吗?”

福生嫂嫌恶的看了翠生嫂一眼,说:“对不起?别人家的人都是土葬,可我们的丈夫死的太惨,被活活烧掉了一半,怎么土葬?连寿衣也穿不上,怎么土葬!不土葬怎么能算入土为安?我们只能火葬他们,现在这坟地下就是一个坛子。我要把它挖出来,你们应该知dào

四当家跟海妹的情义,要是不用这猛药,你能让他回心转意?”

女人们沉默了好久,福生嫂见她们软弱的样子,便气不打一处来。没过一会,便自己爬起来,重新拿起锄头:“你们不愿干就算了,明天我一人去!”

女人们被她的决绝态度感染,也都跑回家,拿锄头刨了自己丈夫的骨灰。忙活了一下午,几个女人才心事重重的将自己丈夫的骨灰捧在了手里。她们默默不语,神情中难掩无尽的哀伤。只有莲香两手空空的愣在那里,不知dào

到底该不该跟她们一起。

福生嫂看她这样,便走到身边拉着她的手说:“莲香,你回去把你丈夫用过的东西都烧了,装在骨灰盒里。明天咱们一起去跟他们闹!我豁出去了,绝对不能让她嫁给四当家!”

后来,几个女人就这样失魂落魄的抱着自己丈夫的骨灰,来到莲香家,帮她火烧丈夫的遗物。

当这些留有莲香最美好回忆的东西都化作一股熊熊的怒火时,每个女人的脸上都再也找不到刚刚的忧伤了。这诡异的火光映着她们看似平静的脸,让她们看上去那么坚强,那么令人畏惧。她们已经豁出去了一切,内心的火焰烧掉了她们的理智、同情和豁达。唯一留下的是不分是非的恨,这种恨很可怕,它必须有个泄的出口,而这个出口将出现在明天庞鹏的婚礼上。

第十三章 5

晴礵岛上如今的喜庆气氛要比当日金门的气氛强多了,每一个岗哨都挂上了喜庆的红灯笼。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岁月,人们对美好的珍视和追求,是近乎苛刻的。为了让更多的人,能亲临庞鹏的婚礼,张继天安排了最少的人来维持基本的布防。全岛周围只有三艘船在周围巡航,船上也没有多少人手,他们的任务就是现敌情后,即刻射信号烟火报警。

庞鹏没有心思忙活,他一直跟海妹呆在一起,一直握着她的手。跟她说,许许多多从前的事情。海妹已换上了汉族传统的新娘装,她默默的听身边这个男子说话。脸上早已找不到曾经的恐惧,一种平静,一种比微笑要难以察觉但又让人安心的多的平静,成为了她回来后惯有的表情。

布置婚典事宜以及喜堂的任务便落在了其他四人的肩上,罗天旭是过来人,又是长兄,自然全权安排了一切。张继天份属道教,对这些凡文俗礼了解的不多,所以只是在一旁和庞忠打打下手。大家虽然都很忙碌,但心情却格外的好,所有战争的阴影似乎都在今天远逝了,只有喜庆这种久违的美好氛围萦绕在每个人的周围。在操办喜事的兄弟四人中,最开心的要数鲍震了。一大早,他连招呼都没打,就悄悄驾船出海了。等其他人找他的时候,陈风才告sù

罗天旭,鲍老大去大陆上买喜酒去了。这把罗天旭弄得哭笑不得,只好不再管他,带着众人忙活起来。

婚礼定在午时开始,在中国古老的传统中,午时是阳气最盛的时候,适合办喜事。按照当地的习俗,海妹先是被放到了一艘小巧而充满喜气的小花船上,然后,庞鹏将她抱进花轿。这之后,庞鹏在前面骑马引路,海妹的花轿就缓缓的跟在后面,等两人慢慢的走进婚姻的殿堂,一切便圆满了。

一路上,众手下们将沿途的路里外三层的围了个厚实,他们不断的笑闹着,毫不吝啬的喊出祝福,也有撒喜庆的红纸片的。总之,这短短的不足二里的地方,热闹的像是每年才有一次盛大的庙会,让庞鹏喜滋滋的走了有小半个时辰。

就在承天堂的门口,就在庞鹏以为再也不会有波折的就能够进入他和海妹的喜堂时,福生嫂带着四名孀妇一起跪挡在了庞鹏的马前。喜庆的气氛一窒,大家疑惑的看着这几个女人。一时间,喜堂外一阵沉寂。

“四当家,你不能娶海妹,她是异族,是倭寇!”

此话一出,立kè

引起一片哗然,大部分人还是接纳海妹的,他们对几名妇人如此胡闹,感到十分愤nù

。其他兄弟四人也在罗天旭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堂门口。鲍震本来就是火爆脾气,早上买酒的时候又忍不住多喝了些,听她这么一说,那些酒火一下从胃里窜上了脑门。

“你们这些娘们想造反啊!什么叫倭寇,我告sù

你,她是我大哥的义妹,是我的徒弟,是老四的媳妇。***再乱说话,我废了你!给我滚!”

鲍震说着,就要上前去踹人,罗天旭和庞忠好不容易才拉住他。帮众心中其实最害pà

的就是这个脾气火爆的三当家,何况是几个无依无靠的女人。翠生嫂差点被他这么一吼,吓得手一抖,差点把手里的骨灰掉了。

福生嫂却一点也不怕,她跪着抬起头,说:“三当家,你说的这些大家都知dào

,但我们也都清楚海妹身上流着的是倭寇的血。我想问问你,如果以后他们有了孩子,那这个孩子是该去杀倭寇,还是应向我们挥刀呢?他可是有一半的倭寇血统!难道我们要让一个倭寇,继承四当家的位置吗?”

众人一阵沉默,连鲍震也被问的一时语塞。

“各位当家!你们看这是我丈夫的骨灰,尸骨未寒啊,你们怎么就能在这种时候娶仇敌的女儿?”

庞鹏从喜庆的巅峰一下子跌倒了失落的低谷,他不想跟谁置辩,但如果不说话,那他那点仅有的幸福便会随风而逝了。他一步胯下马,眼中已满是被愤nù

扯起的血丝。

“福生嫂,冤有头,债有主,你不要胡闹。否则……”

庞鹏突然运起霹雳伏魔神通,一时间强劲的劲风让四周的人都睁不开眼。众当家害pà

他真的一怒之下杀了这些女人,都立kè

闪到他身边,想安抚住他。庞鹏却比他们快了一步,他风一般闪到旁边的一棵大树旁,手起掌落便打到了树上。

大树纹丝不动,像是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庞鹏这时再次闪到福生嫂旁边,阴沉的说:“不要胡闹,否则就像那棵树!”

话音一落,大树竟然猛烈的爆开,细碎的木屑溅了方圆十丈内的人一身。

福生嫂一点都不怕,她缓缓的站起来,一副决意赴死的样子:“四当家,我丈夫没了,活在这个世上也没有意思。不过,我就是死也要阻止你娶她。你可以踏进去拜堂,但我会把我丈夫的骨灰砸在这喜堂上,我会在你们的喜堂上撞死。我生无可恋,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四当家犯下这样的弥天大错!”

庞鹏见她竟然悍不畏死,心中不免有些惶恐,更重yào

的是她说的其实也是每个天龙帮弟子的隐忧。痛苦和愁绪将他刚刚的愤nù

完全的打压下去,在这个它们本不该出现的喜庆日子里,牢牢的掌控了他的心。

罗天旭见庞鹏已平静下来,心下安然了许多,但见他失落的样子,实在又有些不忍。因为他知dào

,他跟海妹能走到今天,到底经lì

了怎样的风雨艰辛。这时候,如果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的婚礼被人无情的破坏,那他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他在众人的注视下默默的走向庞鹏,突然给了他一个拥bào

,坚定的拍着他结实的脊背说:“四弟,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有我在,你放心。”

庞鹏被他抱得一愣,不觉眼中便如惊涛骇浪般翻涌。

罗天旭不再理会他,转身一把扶起跪倒在地的五位孀妇,动情的说:“大嫂,你们先不要激动,起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五个女人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礼遇,纷纷惶恐的站了起来。

罗天旭没有接着说话,而是深深地一鞠后,而后才说:“几位大嫂,我罗天旭无能,不能将你们的丈夫平安的带回来,刚才的一鞠,不能尽表我心中的惭愧,不过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先放下自己的成见,听我说完。”

几位女子被他的真情打动,都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只有福生嫂强忍住了泪水,不过声音略有些哽咽:“帮主,我们大家都知dào

你已经尽心了,这是战争。战争就需yào

有人牺牲,这点我们虽是妇孺,但还是明白的。冤有头,债有主,倭寇犯下的罪行,不能由你来背负。”

罗天旭微微颔,又郑重的鞠了一恭,才说:“福生嫂深明大义,倒叫我这堂堂七尺男儿有些汗颜了。不错,冤有头,债有主,但杀我们亲人、朋友、爱人的并不是海妹,而是海妹的族人。她不应该为自己的族人背负所有的怨恨,这对她太不公平了。”

“可是……”

福生嫂还想插嘴却被罗天旭用手势止住:“福生嫂,你先听我说完。”

他重又深吸一口气,两三步回到了大厅的台阶上,然后转身用洪亮的声音说:“天龙帮的弟兄们,我知dào

,刚刚福生嫂所说的顾虑其实大家都有,不过你们似乎都只看到了坏的一面,没人想到庞鹏与海妹的结合所带来的好处。不错,我们现在正处在与倭寇的战争当中,我们咒骂他们,我们砍杀他们,我们甚至想生吞活剥了他们。不过,这些都是因为战争,战争是这个时代的错误,而我们早晚会迎来胜利,可即便是我们暂时胜利了,难道我们就能灭亡他们的民族,灭亡他们的国家吗?仅仅一个天龙帮的力量能做到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即便是我们能做到,我们也不会那么做。我们不会让仇恨遮蔽自己的双眼,你们看看海妹。如果当初不是倭寇抢走了她,你们谁会认为她是东瀛人。东瀛人也不尽皆是倭寇,这点看看海妹就知dào

了。如果东瀛人中能有像海妹这样善良、勤劳而又可爱的后代,那我们为什么不能与他们和平相处。只要打败了倭寇,只要打败了东瀛人中的这些渣滓,只要让他们看到自己的妄想是不可能实现的,我相信他们是会正视自己的错误的。等我们胜利了,我们便不会再期冀战争,那时我们需yào

一座桥,一座可以跨过我们的仇恨汇成的滚滚江流的桥。难道庞鹏的孩子,不是上天选中来当这座桥的人吗?还是你们都希望,我们的下一代与东瀛人的下一代还将在无尽的仇恨中苦苦厮杀?就让我们把战争结束,就让他们将仇恨抛进江流吧!我们一定会胜利的,上天会实现我们最美好、最善良的愿望,而不会实现我们刻骨的仇恨。”

说到这里,罗天旭顿了顿,他环顾了四周眼中已充满责任与使命的帮众们,满yì

的笑了笑。帮众们被他伟大的心胸和长远的抱负深深打动,他们不约而同的齐声跪下,用震天的喊声,向天明誓:“属下等愿助帮主完成宏愿,消除仇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罗天旭这才从台阶上走下来,慢慢的来到重新跪下的五位孀妇前,轻轻的扶起她们:“各位嫂嫂,不知罗某刚才一席话,有没有让你们将仇恨放下。如果不能,那罗某愿在这三千众热血男儿的面前誓,如果庞鹏的孩子日后有不利于天龙帮的地方,那罗某便是亲赴东瀛,也要替大伙讨回公道。”

几个女人早已泪流满面,福生嫂终于也被打动了,她重又跪下,声泪俱下的说道:“村妇浅薄,让帮主费心了。有了帮主刚才那番话,我们哪还有什么恨呢?帮主,跟着你大伙都有了奔头,就算是真的要粉身碎骨,我们也没有什么可以遗憾的了。”

婚礼终于又进入了正常的程序,喜庆的气氛再次包围了晴礵岛的每一寸土地。罗天旭的话已深深的的打动了每一个天龙帮的人,除了庞鹏。庞鹏已经安然的入了洞房,却没有急着跟海妹怎么样。他的脑海中不断的萦回着罗天旭的话,罗天旭的话是对的,该有个人来做这个桥梁,但海妹现在这个样子,难道他们的孩子也要背负起化解所有仇恨的重担吗?他能背负的起吗?这些仇恨又真的能化解吗?这些恼人的问题,他都找不到答案,他不知dào

大家是不是因为刚才罗天旭的一番话,稀释或彻底放下了仇恨。他只知dào

,他自己就没有放下,现在对青田雄野说过的话仍然占据着他的心灵。不杀佐佐木,他誓不为人!

第十四章 东瀛秘术 1

“为什么背叛我!”

青田正雄恶狠狠的看着看着低头不语的青田雄野,眼中像是要冒出毒火来。一旁的佐佐木和甲贺真云虽然脸上没有任何变化,但看到青田雄野落难心里都十分高兴。

“因为这样才是真zhèng

的为宁子好,青田大人,你应该知dào

,宁子在这里不会幸福的,她的心其实一直在晴礵岛上,无论是疯了还是清醒的时候,她都只记挂着那里。”

“混蛋!”

青田正雄忍不住,一个耳光刮了过去,青田雄野的脸上立kè

多了一片红印。

“宁子是我的女儿,你怎么可以擅自决定她的去留?你给我好好的反省反省,这些日子就不要再管理岛上的事务了!”

“青田大人,您怎么惩罚,我都没有怨言。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金门。您到底是贵族,不应该跟海盗们搅在一起啊。”

青田正雄听了这句话,心中的怒气消减了许多。虽然他们在海妹这件事上有分歧,但他能这么问,说明还是很关心自己的。青田雄野轻叹口气,随即转过身说:“这么多年,我隐姓埋名,早已被贵族们遗忘了,要想重新赢回我贵族的地位,就必须让那帮老贵族们承认。眼下,唯一能让他们承认我的方法,便是战胜天龙帮,让我们的海盗们抢到足以帮贫民渡过大旱的粮食。”

青田雄野听到这里,不禁感到了一股浓重的悲凉。当初,他们不正是因为与老贵族们结下仇怨,才会落到这步田地的吗?如今,却还要将自己的命运交付到这帮老顽固手里。想到这,他不禁叹口气说:“青田大人,您真的以为只要打赢了天龙帮,就能得到那帮老贵族的原谅吗?”

青田正雄眉头一皱,回过身,看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说:“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做点事情。有了成绩,才能让宣洪将军认同我。”

“可是当初大人可是极力主张要贵族们开仓赈灾的,现在却卷进了这种勾当当中,有失您的身份。”

“当初我太幼稚,以为凭自己的一腔热血,就能说服将军。现在终于明白,政治是没那么简单的。经过这些年的历练,我终于明白了我的位置。只有我在将军身边,才有机会尽展自己的才能。”

青田正雄说道这里,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于是干咳了两声,冷冷的说:“你先回自己的房间,最近一段时间岛上的事务你就不要插手了。我会和佐佐木以及甲贺先生处理的,宁子既然已经让你亲自送走了,那你就应该振作起来,不要再儿女情长了。跟天龙帮的大战将近,我可不希望失去一员大将。你先下去吧。”

甲贺真云一直默默的侍立在一旁没有说话,等青田雄野的脚步声渐渐的消失之后,他才平淡的说:“青田大人,可有什么对付天龙帮的计划?”

“你们有什么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佐佐木略一沉吟,小心的说道:“我看不如将我们的人都从两广和江浙召回,毕竟我们的实力是他们的三四倍。等人齐了,一举拿下晴礵岛是没有一点问题的。

青田正雄没有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到后面的壁橱上,从其中的暗格里拿出一些资料。

“这是青田雄野这半年多来,搜集的关于天龙帮的资料。天龙帮虽然实力雄厚,但主要是靠当家的五兄弟撑起来的。只要我们将这五人铲去,那天龙帮就会不攻自破。这些是那五人的资料你拿着,好好kàn

看。”

甲贺接过资料便迅速的浏览了一边,青田雄野的资料很完备,里面除了五人的武功阅历介shào

的相当详细之外,还提供了一些对付他们的建议,看来青田雄野是真的在这五人身上花了功夫。

“大部队还是要尽快召回,以免天龙帮方面再请到援军。不过现在最快,最直接的办法是,让忍们刺杀这五人,只要他们一死,战事也就算是结束了。”

“青田大人,这些资料我先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您放心,这次来我将甲贺流的百名精英全都调了过来。这些忍各个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莫说是一个小小的天龙帮,便是整个中原武林也很难胜过他们的。”

“甲贺流忍的实力我早有耳闻,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大意,毕竟他们能在两年内就打败称霸沿海十几年的怒蛟帮。”

说到这里他略一沉吟,似乎有什么还想说,但终究没有再说刚才的话题,而是命令道:“是时候跟天龙帮较量较量了,你们现在就传我命令,所有在两广和福建一带抢掠的海盗们都要立kè

返往金门,三日不到,立斩不赦!”

张继天的谍报网散布的比较成功,晴礵岛上很快就得到了倭寇们已从四面八方集结到金门的消息。大敌当前,没有一人是轻松的,罗天旭和张继天又重新布置了,晴礵岛附近海域的巡航任务,还是每三艘舰艇组成一个舰队,以免单独行动,被敌人各个击破。即便是这样,晴礵岛依旧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因为双方的实力相差太大。张继天已经通过他诡秘的消息渠道,得知了倭寇的准确数字,他们一共有一万多人。现在不大举进攻晴礵岛,主要是因为大部分倭寇都去两广跟江浙一带抢掠去了。不过,倭寇们新的领袖青田正雄已经出了集结令,要求倭寇们三天内必须赶回金门。看来,天龙帮面临的最大的危机便要在三天后开始了。这样的压力已经让罗天旭和张继天有些吃不消了,但还有更坏的消息在等着他们。

一大早,由李氏兄弟和陈风指挥的舰队,便出海巡航了。大家都没有很在意,虽然他们都知dào

现在的形势,但大家似乎习惯了这样的危机感,对现在的状况,并不太过畏惧。不过,没过一个时辰,岛上便传来了噩耗---天龙帮的三艘战舰被烧毁了两艘,人员损失严重。更让人不安的是,连李勇也在这次冲突中丧生了。当李强抱着李勇的尸体疯跑着,寻找张继天的时候,每个人的心中都升起一片不详的阴云。

“二当家,你快救救他!”

当李强匆匆的赶到承天堂的时候,这个一直铁骨铮铮的汉子,早已变得泣不成声。李勇毫无生气的躺在地上,胸口被一个竹制的笊篱样的东西刺透,而且身上还插满了折断的箭头。看样子,已经断气了。李强其实知dào

弟弟已经没有希望了,但他忍不住要让张继天试试,因为在他的眼中张继天真的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可惜张继天也是凡人之躯,又如何能救得了已死之人?张继天只能仔细的查验尸身,他仔细的看了看那个杀死李勇的竹笊篱样的东西,又检查了一下他身中的箭头,竟现李勇所中的箭头都是天龙帮的弓箭手们施放的。几位当家也都很快赶了过来,大家都没有说什么,等李强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些的时候,罗天旭才问道:“李强dà

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会损失这么大呢?”

李强擦了擦余下的泪水,这才稍微平静的回忆起刚刚生的可怕的一幕。

“我们中了敌人的埋伏,才弄成这样的。今天一早,我们还是在近海例行巡航。开始没有生什么特别的事情,直到辰时将尽的时候,我们突然现有一只落单的倭寇牙舰停在离岛不足五十海里的海域。我们仗着人多,仅进行了一轮的弓箭射击,便想登船跟他们肉搏。现在想想,那艘牙舰就是个诱饵,它都没有过一箭,任凭我们射了一轮。甚至连我们朝他们冲去,也不见任何反应。等到我们离他们还有约有七八十丈的距离时,我们突然现海面上,出现了许多迅速移动的黑点。那是一些像五当家一样,能在海面上健步如飞的高手。我们立kè

明白了敌人的真实意图,可惜已经晚了。虽然我立kè

下令,让弓箭手们对准了这些在水面行动的敌人,不过没等弓箭射过两轮,他们已经登上了弟弟指挥的龙云号。陈风指挥的龙翔号马上靠了过去,但对方都是高手,虽然仅有七八十人顺利的登上了龙云号,但他们面对我们五六百人时,简直就是虎入羊群。陈风因为救人心切,所以连龙翔号也搭了进去。好在他轻功好,顺利的从海面逃到了我的船上。我见硬拼不是办法,无奈之下,便下令船上的弓箭手放箭,也不管敌人还是自己人,统统置身在了无情的箭雨之下。那群袭击我们的东瀛武士没想到我会不顾本帮人众的死活,惊讶间又有了一些死伤,这才放qì

了对两艘船船员的杀戮。不过,他们走的时候,用随身带的火药炸了船。我让陈风趁敌人撤tuì

,立kè

去找弟弟的尸体,终于在龙云号没有沉没前,把他的尸体弄回我的船上。”

李强好不容易才将事情的始末说清楚,说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哽咽起来。罗天旭不忍见他这样,安排他下去休息,又吩咐人厚葬了李勇。这才回到众人身边,一起交流下对这件事的看法。

“如果真的像李强说的那样,倭寇有近百人能像五弟一样在海面上行进百余丈,那这次我们的敌人就太可怕了。”

罗天旭的担心是很实在的,他没有刻意保留自己的忧虑,大家也有同样的顾虑,一时间都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张继天才打破沉没,他拿起刚刚从李勇尸体上取下的那个竹笊篱状的东西,若有所思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东西就是东瀛忍们所用的水蜘蛛了。他们就是靠这个东西,在水面上健步如飞的。”

“什么忍,什么水蜘蛛,二哥,你把话说清楚啊。”

“所谓忍是东瀛专门负责刺探、暗杀、破坏的神mì

武士。他们武功诡异,而其极其神mì

,其中有些人甚至会些令人恐惧的术法,所以是十分棘手的敌人。他们的装备也名目繁多,这种叫水蜘蛛的道具,便是通过增加脚与水面的接触面积来增大海水的浮力,以便他们能轻松的站在水面上。有了这东西,即便是轻功很普通的人,也能在水面轻易的跑上百十丈。”

“这么说来,这些忍真是十分难缠的对手了。看来我们要提高警惕了,随时防范这些忍的诡计。”

张继天出神的看着手中的水蜘蛛,端详了好一会才对大家说:“我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东西,如果能够为我所用,那李勇兄弟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第十四章 2

远心阁的别院内,甲贺真云正黑着脸注视着眼前近百名手下。手下们都低头不语,像是一群做错事的孩子。这些由他一手培养的忍多次成功的执行过许多任务,豪不夸张的说,他们是甲贺真云一生最大的成就。这次与天龙帮的交战应该算是成功的,他们成功的诱敌近战,然后轻松的烧毁了两艘敌舰,而且在对手超出己方数倍的情况下,尽斩敌人近五百名。这样的成绩,对每一个将领来说都是值得骄傲的,但对甲贺真云来说,这不算什么。他认为这次对敌是次十分惨痛的失败,甚至应该成为他们的一次教xùn

,因为他们这一战损失了二十多名忍。

“守夜天光,这次行动是你负责的,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甲贺真云的脸依旧很黑,每个忍的心头,都有一股深深的恐惧,尤其是这位名叫守夜天光的忍,更是吓的脸色惨白。他无奈的上前一步,低着头说:“对不起,甲贺大人,这次是我失误了。我没想到,他们的指挥会这么有魄力,竟然会连同自己的手下也一起射死。这次我们催不及防,才会让二十多名手下丧命的,下次我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下次?”

甲贺朝守夜天光走了一步,充满杀气的逼视目光就在离他的双眼不到一尺的地方闪烁着。

“还会有下次吗?你知dào

我花费了毕生的心血才训liàn

出了你们这一百名忍中的忍,你们都是精英,都是千里挑一,以一当百的精英。可这次不过是对付区区五百人,你们就伤亡了二十多人。守夜,难道你不觉得你应该为此次任务的失败负责吗!”

守夜天光听到这里心中一震,猛地单膝跪下,用力的答道:“请甲贺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能将功赎罪!”

甲贺听到这里,将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他假装沉思了半饷,才阴沉的说:“机会是有,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成功不了,你就不用回来了。这里是你要暗杀的人的资料,你回去好好kàn

看,明天,你带着其他三名中忍去执行此次任务。”

守夜天光接过资料后,便离开了别院。甲贺继xù

对剩下的人说:“据我所知,负责这次战斗的天龙帮的指挥一年前还是一名普通的渔民。你们不要小看天龙帮,他们可是白手起家,仅仅一年时间就打败了称霸海上十余载的怒蛟帮。木贺、青宜、红鬼,你们三人明天同守夜一同去暗杀天龙帮的重yào

人物,这是你们三个要对付的人的资料。”

木贺接过资料,扫视了一眼其中的大致内容,然后疑惑的问道:“甲贺大人是要我们三个一起对付这个叫鲍震的吗?”

甲贺听他这么一说,终于露出了笑容,只是这笑容里满是讥讽,仍然让人不好接受。

“你们不要小看天龙帮的五位当家,他们全都是当今中原一等一的高手。这个鲍震天生神力,恐怕任凭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是他的对手。你们不要多说了,仔细研究他的资料,记住一定要速战速决!”

晴礵岛上的早晨总是让人心旷神怡,虽然正是大战将至,山雨欲来的时候,但大家并没有因此而变得多么紧张,因为他们已经经lì

了太多,早已知dào

该以怎样的姿态来面对这种种困难。庞鹏自从跟海妹结婚以后就没有戒掉了酒瘾,每天一早他都会踏着晨曦,去岛上的小山上采集草药。虽然张继天那里有上好的、早已晒制好的草药,但庞鹏仍然坚持亲自去采草药,他认为这样能更有利于海妹痊愈。因为在他亲手煎熬的这些苦涩的中药中,融入了他浓浓的情谊。他相信上天一定能听到他的祈愿,只要他每天坚持不懈,终有一天海妹的身上会有奇迹出现。

后山的断崖已经很熟悉了,他驾轻就熟的攀上悬崖,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已经采了一小筐草药。太阳已经露出灿烂的笑脸,似乎是在笑着跟辛勤的庞鹏打招呼。庞鹏被这和煦的阳光照的很舒服,他抬手擦了擦额头略微沁出的几滴汗水,心情愉快的踏上了回家的路。对他而言,今天的劳作基本上已经结束,剩下的便是要回去陪伴、照顾海妹了。

一路上,他哼着海妹曾经教给他的小调。当时教他的时候,海妹没少挖苦过他,现在经过他长久的默默练习,这调子已经哼的相当纯熟了,只是还是没有海妹哼的那么好听。他就这样哼着小调,心情舒畅的走在岛上错综的小路上,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的朝他逼近。

庞鹏轻快的哼着调子,走着走着,突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香气扑鼻而来,让这个早晨显得更加可爱了。他没在意这股香气,继xù

朝前走,没走几步,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也在哼着跟自己相同的曲调。这声音有些远,有些模糊,但它太熟悉了,似乎跨越了千山万水直接闯进了庞鹏的心里。庞鹏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寻声而去。果然现在一处青绿的草地上,海妹正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美滋滋的哼着跟自己同样的调子。

“海妹!”

庞鹏太激动了,他一把将身上的竹篓扔在地上,飞快的朝海妹跑去。海妹听见他的呼唤后,也不唱了,她微笑着站起来,伸手撩了撩自己的梢,似乎是为了心爱的人稍稍打扮了一下。庞鹏跑过去,一把拥住她,便哭了。他一边用力的拥着她,一边哭得像个孩子。好一会才从激动中稍稍平复下来,说:“海妹,二哥说你再也醒不了了,我不信!我真的不信,我知dào

你很坚强,我知dào

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不过两三句,他便再次哽咽了。海妹轻轻的抚着他,微笑着说:“庞鹏,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了。”

就在两人久别重逢的温馨时刻,庞鹏突然感到身后有股凉风猛地向自己袭来,不及细想,他便抱着海妹一个利落的转身躲开了敌人的偷袭。等他定睛一看偷袭的时候,心中猛地一颤。偷袭他的人不是别人赫然是他从小到大,一起长大的庞忠!

“忠弟,你什么神经,你……”

话还没说完,庞忠的暗器便再度激射而来。只不过,这次庞鹏躲开了暗器后,再回头已经不见了海妹和庞忠。庞鹏很奇怪,但更奇怪的还在陆续上演着。不过一转身的功夫,他便看见佐佐木凭空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仇人见面,庞鹏心潮狂涌。当初对青田雄野说的话,再次响彻他的心海。

“佐佐木,纳命来!”

他动了真怒,一出手已是运足了十成功力的霹雳伏魔神通。只见他身形一闪,便跟佐佐木交上了手。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佐佐木武功奇高,而且十分熟悉。似乎非常了解自己的招式,甚至还有意对自己留手。刻骨的仇恨完全歪曲了庞鹏的判断力,他心中已认定眼前的敌手便是毒害海妹的元凶。急怒之下,他再度提升功力,恨不得立kè

了断仇人的性命。佐佐木仍是不还手,也不说话,而是见招拆招,像是再跟师兄弟们习武,似乎一点也不愿意伤害庞鹏。不过,他越是对庞鹏留手,庞鹏心中的愤nù

便越是一不可收拾。猛然间,庞鹏怒喝一声,双掌以雷霆之势齐击而出。佐佐木本来就是疲于应付,现在对手突然猛施杀招,更让他催不及防。仓皇间,佐佐木慌然出手,虽然用双掌化解了对方大部分的掌力,但受的伤已经不轻。只见他退了三四步,才稳住身形,随即一口鲜血便忍不住吐了出来。

庞鹏没有乘机穷追猛打,而是负手立在远处,神情像极了想要存心玩弄猎物的猎手。

“佐佐木,今天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你,绝不会让你痛痛快快的死去。”

佐佐木仍不说话,而是强提一口气,再次摆开了架势。庞鹏见他这样,脸上突然显出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残忍微笑。

“好!今天就让你偿还所有的孽债!”

就在两人就要再度交手的一霎那,庞鹏突然闻到一股无法忍受的恶臭。这臭气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庞鹏无心恋战,身形一转,便用手捂住了鼻子。这股恶臭不仅难闻,好像还有毒。站定身形后,庞鹏突然觉得头有些晕。他忍不住闭上眼,猛得晃了晃脑袋,再睁眼时,现身旁竟然站着张继天和庞忠。更令他想不到的是,庞忠此时已经受了伤!

张继天见庞鹏已经清醒,这才快速的说道:“庞鹏,刚刚你中了敌人的幻术,误伤了庞忠。现在你们马上离开这里,解药的药性持续不了多久的。记住,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里!”

认识张继天以来,庞鹏从没有听到他如此慌张的说话。看来,这次的敌手非比寻常,庞鹏身中其术,更了解此人的可怕,于是他没再说什么,拥着受伤的庞忠两三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张继天的视线之外。

此时,张继天面对的敌人才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是一名身着藏蓝色忍装束的蒙面忍,个头不高,但却有股十分令人畏惧的威势。忍冷笑了两声,阴冷的说:“没想到中原武林还有如此人物,知dào

用毒蝎草暂解曼荼罗毒的方法。”

张继天淡然一笑,悠然的说:“没想到平生还能见到东瀛的幻术忍。看来,所谓幻术不过是利用使人制幻的曼陀罗毒,再配以精绝的口技及易容之术。你刚刚扮成海妹,险些要了庞鹏和庞忠的性命,看来今天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你!”

忍再次出一声冷笑,丝毫也不掩饰自己浓烈的杀气:“呵呵,没想到中原武林中竟有如此了解忍术之密的人存zài

。为了守护忍术之密,我也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我的视线!”

第十四章 3

“你应该知dào

曼陀罗之毒是无药可解的,即便是毒蝎草也只能暂时抵挡很短的时间。很快,你还是会陷入精心布置的幻境之中,那时候,你就只能任我鱼肉了!”

高手间的对决,靠的不仅是武功,更重yào

的是智慧。如何在出手前瓦解对方的心理防线,是每个高手必备的能力之一。张继天当然知dào

,现在忍正在跟自己打心理战,他也知dào

对方说的一点不错。时间拖得越久,对他就越不利,但他还是想把话说完。

“胜负仍未可知!虽然知dào

忍从不会留下自己的姓名,但我还是想知dào

,如今站在我面前的东瀛第一幻术忍,到底是何方神圣。”

“哈哈,没关系,我可以告sù

你,因为死人是不会把秘密泄露的。我是甲贺流席幻术忍,守夜天光。”

“在下张继天,守夜天光,其实我刚才就想告sù

你,毒蝎草其实还可以这样用来解毒。”

张继天从腰际拿出一把新鲜的青草,随即塞进了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就这样直接流进他的胃中,那感觉简直比死还难受。

守夜天光大惊,没想到对方还有此一招,心下认定此人是自己今生最大的对手,于是不再拖延,竟然主动抢攻过去。张继天知dào

此时必须跟敌人分秒必争,于是双手抡转间,一阵夺命的飞针便已朝敌人激射而去。对方不是泛泛之辈,他急速的将剑一转,化成一个光圈。只见飞针遇光而止,颓然的散落一地。双方没给对手留半分余地,一交手便如血海深仇般厮杀起来。

张继天自从败在曾哲之手后,便没有再用过自己的拿手功夫玄阴剑法,现在加上他的胃中如火烧般翻腾,功力几乎被疼痛牵制了一半。好在他有傲视天下的暗器功夫,这才没让自己落于下风。守夜天光虽是第一幻术忍,但他的刀法在东瀛忍中不算出众,因为大多数时候,他不需yào

用手中的刀,便能轻松的解决敌人。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不分伯仲,似乎只有铿锵的剑鸣和浓烈的杀气在一直试图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继天感到胃中的绞痛在减轻,自己的动作也变得轻灵多了,但这对他并非好事。因为这也就意味着,毒蝎草的解毒作用马上就要失效了。守夜天光也知dào

他的状况,他明显的感到对方的动作快了许多,自己渐渐处在了下风,但他不忧反喜。他们都很清楚,只要守夜天光再坚持一会,张继天就会陷入可怕的幻境之中。

两人又斗了百十回合,张继天明显的感到刚刚剧烈的胃痛已经消失。他心中一寒,手中的纸扇狂乱的向对手动了一阵猛攻。可惜,为时已晚,对方虽然狼狈,但全力防守下了他最后的一轮疯狂进攻。张继天感到一阵无法强忍的眩晕,稍一闭眼,刚刚还在眼前的敌人便已不见了踪影。

四周立kè

变得死一般寂静,连刚刚微弱的风声也销声匿迹了。张继天深吸了一口气,警惕的注视这四周的动静。四周开始出现淡淡的雾气,雾气特有的湿漉味道稍稍缓解了张继天的心头的不安。

“哈哈,哈哈!”

突兀而疯狂的笑声很快便打破了死一般的沉寂,这笑声不仅让人极不舒服而且还透出彻骨的寒冷。张继天强压住内心的恐惧,仍旧小心的留意的周遭的一草一木。

笑声只突兀的出现了两声,便再度将张继天置于了令人不安的寂静中。没过多久,前面出现零星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等张继天看清来人的时候,不禁心下大惊。

“棋圣前辈!”

说话间,便见棋圣已经一掌打来,张继天明知这是敌人所施的幻术所致,但心底对棋圣根深蒂固的恐惧却让他一时乱了方寸。仅仅是这张脸,便让他轻易的丢掉了刚刚好不容易拼来的自信。他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心神安定下来,死死的控zhì

住局势。不能再坏了,再坏就真的无法翻盘了。他知dào

这样已是最坏的境地,所以拼劲了全力,才将对手的杀招一一封住。

“张继天果然是人中龙凤,竟然在自己最畏惧的人面前还能支持这么久,不过我已经没有时间跟你耗了,到此为止吧!”

只见幻作棋圣的守夜天光一声暴喝,瞬间化作三个身影。三影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防不胜防。张继天虽然努力保护着各处要害,但是身上不一会便伤痕累累了。

“我不能死,我是唯一能够打败他的人,我死了,众弟兄就完了。”

想到这里,张继天一声清咤,扬手间,几十枚飞针同时向身前的三个幻影打去。三幻影利落的尽皆躲开,再想向他攻过来的时候,现对手已经高高跃到了空中。

“不好!”

只见张继天在半空中,如蛟龙般狂舞。一轮轮的银针化作层层箭雨,铺天盖地的倾泻下来。守夜天光见势急退,终于再就要中招的一霎那,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

漫天花雨的暗器手法是非常消耗真元的,本来张继天就受了些轻伤,再加上与对方的战斗耗时已久,所以真气消耗更大。以致他落地的时候,竟两步跄踉才站稳。

守夜天光见他不过是再做最后的挣扎,心中大喜。他慢慢的从树后走出来,狂妄的说:“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没想到,你将死之际,竟然差点连我也拉下了地府。不过,现在胜负已分,以后再也没有什么毒孔明张继天了。哈哈!”

这次应该是张继天出道以来,最狼狈的一次争斗了。即使是当日败在曾哲手下的时候,他也没有像今天弄得袖管不但全被划烂,连双臂也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口子。伤口中中流出的鲜血很快便染红了胳膊,让他看上去既诡异又狼狈。

“结束了,张继天,受死吧!”

守夜天光再次换成三名棋圣,从三个方向一起冲来。张继天巍然不动,等到三个幻影来到身前的时候才暴喝一声,只见他猛地将手一抬,身前一丈远的地方瞬间升起一股血雾。守夜天光,心中一怲,但已无法收手。一惊之下,他急催内力,将速度达到极限,就在他要击中对方胸口的时候。张继天突然猛地一弯腰,左手化为手刀,急速的朝对手腹部打去。

守夜天光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腹部猛的一疼。再低头,却看见张继天的半个手臂已经贯穿了身体。张继天毫不客气的将左手从他身体上抽回来,这一抽之力,抽走了他所有的力量。他颓然的倒在了地上,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不可能,不可能,我的幻术怎么可能被破解!告sù

我,到底是用了什么办法,才破解了我的幻术!”

他一激动,牵动了伤势,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张继天也不轻松,他的双臂早已是鲜血淋漓,现在更是不断的滴血。他强忍住伤痛,在腰间拿了一把草药,迅速的用嘴嚼了嚼,便涂抹在了双臂上。守夜天光的伤势很重,他的肠子被绞断了,但肠子并非致命器官,所以还不会立kè

死去。他强忍住伤痛,等张继天处理还双臂的伤口,又恶狠狠的喊道:“告sù

我,告sù

我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破了我的幻术。”

张继天有些戚哀的看着地上躺着的守夜天光,他的双臂仍旧很疼,但这些皮外伤,对他来说并不算什么。他强忍这伤痛,满足了濒死最后的请求。

“其实很简单,还是用的毒蝎草。”

“不可能!毒蝎草只能用一次,何况这么长时间的战斗,你体内的曼陀罗毒早已根深蒂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再用毒蝎草压制住!”

“若是只用刚刚的办法使用毒蝎草是不行的,但若是直接让药性溶解在血液里面便没有问题了。刚刚在施放漫天花雨的时候,我故yì

用飞针将自己的双臂划伤,然后等飞针施放完时,迅速的将刚开始战斗时,口中咀嚼的毒蝎草直接摸在了伤口上。不过,药效要挥作用还是需yào

时间的,你刚刚最后一击幻作三个棋圣的时候,我还没能识破你的真身。等你和幻影来到我身前一丈时,我用内力猛地震破双臂伤口的血管。借着疼痛的令人清醒的作用和毒蝎草的药效,立kè

解了体内的曼荼罗幻毒。刚刚我其实一直留了一手,最后落地时的那两步跄踉也是为了迷惑你,而故yì

施为的。”

守夜天光听完黯然一叹,悲凉的说:“中原武林有你这等人物,恐怕东瀛忍术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一叹之后,他突然狂笑起来,这笑声融进了他生命的最后能量,所以听起来,那么响亮,那么令人畏惧。张继天心中暗觉不妙,随即再度锁起了刚刚平复的双眉。

“哈哈,不过你也不要得yì

的太早,我虽然败了,但我的同伴们应该已经得手了吧!哈哈”

他说完便断了气,任凭张继天怎么摇晃,他都无法再给出明确的答案了。张继天猛吸一口气,硬生生的压住心头的慌乱。到底是谁,还有谁被他们偷袭了呢?肯定不是庞氏兄弟了,他们既然让幻术忍独自对付庞鹏,那么另一批人就会袭击另一个目标。他知dào

,幻术忍在忍中的地位是十分特殊的,他们不能和其他忍一起完成任务,因为曼陀罗的毒性无药可解,跟他们一起的忍没有像幻术忍一样从小练习对曼荼罗毒的抗性,所以也会中毒。到时轻则任务失败,重则直接伤害到自己和同伴的性命。另一批忍肯定是针对罗天旭或鲍震来的,可他们到底是袭击的哪一个呢?

他再度吸了一口气,盘膝坐下,一边运功疗伤,一边冥思另一组忍的目标。

罗天旭是帮主,自然应该优先针对他动攻击,不过罗天旭一向小心谨慎,而且一直呆在戒备森严的承天堂内。敌人即便是躲过了层层的岗哨,想要在罗天旭毫不觉的情况下偷袭也不太可能。鲍震就差远了,他的警惕性很差,虽然天生神力而且武功卓绝,但绝对是容易偷袭得手的对象。

想到这里张继天不再调息,他一下站起来,匆匆的朝鲍震的住处飞奔而去。

第十四章 4

怒海英魂

第一卷第十四章

4

张继天急急忙忙寻找鲍震的时候,鲍震这边的战况并没有守夜天光说的那么危险。因为罗天旭已经赶到了他身边,与他共同面对三个忍了。罗天旭是在得知庞氏兄弟被袭击后,才猛然想到鲍震可能有危险的。一念及此,他立kè

放下了手中的一切,拿着龙魂剑便冲出了承天堂。好一会,才在港口通往庞鹏家的路上,找到了他。

那时候的鲍震已经很狼狈了,他浑身的衣服已经满是刀口,虽然没有受伤,但情势已是岌岌可危。罗天旭的及时加入,才让鲍震有了喘息的机会。两人通力合zuò

,默契非常,渐渐的一点点扳回了颓势。

说起来,鲍震今天真是走霉运。他本来是要找庞鹏喝酒的,却遇到了忍们的伏击。自从娶了海妹之后,庞鹏便戒了酒瘾。对于这件事,大家都替他高兴,只有鲍震郁郁寡欢。两人朝夕相伴的当了一个多月的酒友,以鲍震的脾气又怎能轻易就放过他。不过他心里清楚,庞鹏要照顾海妹,所以不能像前一阵子那样毫无顾忌的灌黄汤了,但也不能一点不喝了吧。他不喝,鲍震一个人喝着也没意思。他知dào

庞鹏这个时候应该已经采药回来,于是他将手边的任务全都丢给了陈风,自己提了瓶上好的女儿红,悠鹏家走去。

本来他早已想好了一堆让庞鹏重归酒徒的说辞,可没等他见到人。杀手们已经对他下手了。先对他出手的是一个隐藏在树后的忍,他一出手便是十几枚暗器。鲍震也不是易与之辈,一个漂亮的转身便轻松的躲过了敌人的暗器。只可惜那瓶心爱的女儿红,却被打破了酒坛,糊里糊涂的敬献了土的爷。鲍震一下便恼了,怒火直接窜上了脑门。要知dào

,这瓶女儿红是当日他置办庞鹏的喜酒时特意留下的。连庞鹏的喜宴他都没舍得拿出来。他一怒便是真zhèng

的的煞摸样,他猛的拔出背上的鬼王刀,叫骂道:“混蛋,葬送了老子的好酒。老子今天不把你撕了。便不姓鲍!”

说话的功夫,那忍又是一轮暗器打来。鲍震轻松的用鬼王将暗器一拨,笑骂道:“雕虫小技。也敢在大爷面前献丑!找死!”

忍见他毫不在意自己的暗器,并不畏惧,也没有退身的意思,仍然不依不饶的机器般施放暗器。鲍震这脾气哪容得别人在他眼前造次,说话间便冲到了忍身前,鬼王顺势便高高举了起来。

就在他要斩杀施放暗器的忍时。突然现右手边的土的猛的一松,竟猛的从的里冒出个人来。那人也是忍一掌朝他袭来。鲍震顿时一惊,赶紧将刀势收回,并顺势向左一跃。躲开了这一掌。本来他以为这名忍也不过是再放些暗器而已,没想到。忍深吸口气,竟从口中吐出一团烈火。幸亏鲍震早早跃起。否则这下恐怕早就被活活烧死了。虽然侥幸逃过了火劫,但他的须已经被火燎到。几根脸前的头已经被烧焦了。鲍震识得厉害,不再抱有轻敌的思想。他猛的将功力提升到极点,原本浑身黑亮的肌肉,一下子变得像被点燃般的暗红色。

一直施放暗器的忍心中一惊,手下的暗器更快了,不过这仍然奈何不了鲍震。最让鲍震难受的是那名会喷火的忍。只要鲍震近身,这名忍便会用火攻,让鲍震自己远远避开。等他离他们远了,两人便又一起在那里施放暗器。这可把鲍震气坏了,他一次次的对两人起冲锋,又一次次的避回来。似乎三人在玩一个不断重复着的游戏,而且这游戏永远不会结束。

三人大约这样来来回回的斗了一百多回合,都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突然,晴岛船坞的方向冲起浓浓的黑烟,那黑烟直冲天际,像是一条不断扭动着身体的巨大妖蛇。鲍震更加愤nù

了,手上又加了仍然奈何不了两名忍,因为他还是无法跟敌人近身作战。

两名忍却似乎上瘾了,他们不紧不慢的施放暗器,明显的在拖时间。鲍震知dào

,肯定有别的忍,故yì

烧了船坞,已便吸引大家的注意,而现在他们正在朝这里赶来。若是真让他们的援兵到了,那他的情势便危险了!鲍震心里虽急,但眼下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在这里跟他们虚耗。希望等两人身上的暗器用完了,自己再伺机反击。

罗天旭几乎是跟另一名支援的忍一同赶到的,那忍看上去普普通通,但先前偷袭鲍震的两名忍见了他之后,都让人觉得他们立kè

便如释重负了。这种感觉不光他们有,鲍震感受的更加真切。此时的鲍震真的很狼狈,他的衣服已经被暗器划得不成样子,像是兜在身上的一块破布,而满脸的黑烟,则让他像个刚刚从矿洞里出来的矿工。

双方虽然都见到了自己的援兵,但谁都没说话,更没人轻举妄动。他们静静的注视了对方良久,像所有窥伺猎物的猎人一样,耐心而谨慎的等待着。

还是鲍震最先按捺不住了,他狂吼一声,高举大刀便超三名忍冲了过去。开始一直跟鲍震打斗的两名忍依旧试图用暗器阻止他,而后来赶来的忍,则在胸前结了两手印后凭空的消失了。鲍震心下大惊,没有再攻过去。罗天旭也感到了敌人的棘手,迅速向鲍震靠了过去。两人停在原的,依背而立,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剩下的两名忍这时竟然主动强攻上来,他们配合默契,又身负暗器和喷火绝技,一时间让罗天旭和鲍震有些不知所措。更让他们不安的是,那名突然隐身的忍,一直在四周窥伺着,不知dào

何时就会施放出致命的一击。

很快罗天旭也跟鲍震一样,变得满身都是暗器和烟火造成的痕迹。罗天旭心中怒气慢慢凝聚,他看准两人配合中的一丝间隙,将护身真气凝于龙魂之上。猛然朝那名暗器的忍力,只见真气凝成的青龙咆哮着朝忍冲去。可惜,就在青龙就要击中忍的一刹那,一把短剑凭空的从的中冒出来,将青龙击个粉碎。鲍震和罗天旭再度一惊之际,不但两名忍再次攻了上来,连四周的土的也不安的震动起来。不一会,一根根尖利的竹矛,蓦的从两人站脚的的下钻出。一时间,三名忍各施其能,从三个方位进攻罗天旭二人。

二人随即陷入了苦战,刚刚那名会土遁的忍没有出招的时候,两人便有些狼狈了,现在他们的情况更差。不过同经lì

过了那么多次的生死,彼此间的默契非同一般,即便是一个眼神,也知dào

对方在打什么主意。

经过两三轮的进攻,罗天旭现那名会土遁的敌人,似乎每过段时间便要停止一会进攻。这段攻击间歇中,在的面的两名忍都会不由自主的撤到一旁,用暗器牵制他们。罗天旭心念一转,有了主意。等那土遁的忍再次停下的下的攻击时,罗天旭猛的躲到鲍震的身后,一把夺过他腰际的酒葫芦,大声喊道:“三弟,掩护我!”

鲍震不知就里,但敌人的暗器已经随即到来,没办法只能急速挥刀,将暗器一一打落。等他回头看罗天旭时,对方已经将酒葫芦里的酒喝了个干净。鲍震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平日里都是罗天旭骂他吃酒误事,没想到如今生死关头,贪酒的竟然成了罗天旭!

敌人很快再度攻了上来,那名土遁的忍也开始了新一轮的攻击。二人再次陷入苦斗,似乎仍然无法找到制胜的突pò

口。就在那名会喷火的忍,想要再次将两人烧得仓皇躲闪的时候,罗天旭也深吸了一口气。

只见两人几乎同时吐出一团云气,一团云气化为炽热烈火,而另一团云气则凝成一条水龙。水龙穿火而过,竟然瞬间被引燃,露出狰狞的火焰旭刚才暗暗将酒含在口中,见敌人喷火才将酒喷出来。火龙刚一触及忍便化作一团烈火,将忍烧得满的乱滚,很快便断了气。可怜那名玩火的忍,一时不察,竟被自己的拿手秘技取走了性命。剩下的那名擅长施放暗器的忍,见势不妙,便要退身,不敢再于二人正面交锋。鲍震见他如此,大喊一声:“大哥助我!”

只见他将手中的鬼王大刀高高举起,丝毫不顾及忍射来的暗器。罗天旭知dào

鲍震想要干什么,他一闪身来到鲍震身前,利落的挡下了正在退身的忍施放的所有暗器。鲍震的鬼王在空中狂舞了两三圈,他源源的内力全部充盈在刀身上,让大刀也出像他现在的肤色一样的暗红。紧接着,他暴喝一声,大刀随即生生的砍在了的上。

鲍震这惊天动的的一击,灌注了他十份的功力和十二分的神力。不但将鬼王完全没入了的中,甚至将刀刃所向的的面砍出长约一丈的的裂痕。几道鲜血沿着裂痕喷涌而出,不一会便没了动静。一直在远处施放暗器的忍见状大惊,没想到这一息之间,竟会如此完败。他略微一愣,转身就要逃跑,可惜没跑两步,便惨叫一声,从高高的树上摔了下来。

张继天这才赶来,虽然不的忙。他疲惫的垂着两条受伤的胳膊,走到被他暗算的忍的尸体前,轻蔑的看了一眼,淡然的说道:“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应该没有什么怨言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十四章 东瀛秘术 5

怒海英魂

第一卷第十四章东瀛秘术5

又是一个晴朗舒爽的早晨,甲贺真云早早的便起了床。这两天他总是心事重重的,睡不好。派出去刺杀庞鹏和鲍震的四名忍已经派出去两天了,就算他们打算潜伏在暗处等待时机,也该得手了。难道他们遭遇了不测?甲贺的心里一乱,随即自嘲的笑笑,宽慰的想到,就算是木贺、青宜、红鬼三人偷袭鲍震失败,守夜天光也绝对不会失手的,因为他是除了自己以外,最令人畏惧的忍了。

他一边思索着这些事情,一边悠闲的往远心阁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几个手下,抬着四具尸体,慌忙的往远心阁跑去。甲贺心中一紧,马上闪身来到尸体近前,一把便揭开了盖在尸体上的尸布。守夜天光惨白的脸色便立kè

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他的尸体已经有些腐烂,出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甲贺真云感到十分恶心,这股恶心的感觉连同其他的诸如悲伤、愤nù

、仇恨等负面感情一起向他涌来,让他竟忍不住的一阵眩晕。

几名手下见他不说话,只是呆呆的望着死,也不知该怎么办,只好静静的等待他恢复常态。好一会,甲贺才从悲痛中醒过来,他一开口,便恢复了往日冷然的样子,似乎刚才的哀伤没有在他身上生过一样。体给青田正雄大人看吗?”

“是的,甲贺大人。”

“那你们去吧。我也有话要当面跟青田正雄大人说。”

一行人这才匆匆的进了远心阁,此时,青田正雄正在思索着对付天龙帮的计策,他的手不停的敲击着摆在身前的海域图,目光一刻也没有从图上移开过。直到来人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才打乱了他的思绪。没等他责备,一行人已经抬着尸体来到了他的眼前。

“这是怎么回事?”

他有些吃惊。也不知dào

究竟死是谁。

来人放下尸体,其中一人,向前走了一步,单膝跪下说:“报gào

青田大人。今天早上我们在附近的海域巡海,刚过辰时不久,现一艘天龙帮的牙舰。出现在我们的巡海范围内,不过他们好像没有进攻的意思,只是放下了一条小船,便匆匆的逃走了。属下立kè

带人登上小船,现了这四具尸体。他们应该是前天甲贺真云大人派去暗杀天龙帮当家的四名忍,木贺、青宜、红鬼和守夜天光。”

青田正雄有些惶恐。他用难以置信的表情询问刚刚一起赶来的甲贺真云:“甲贺先生,他说的是真的吗?连守夜天光也败在天龙帮手下了?”

甲贺的脸色很难看,但他:“不错,东瀛席幻术忍守夜天光已经不幸战败身亡!”

青田正雄显然一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缓缓的重新坐下,自言自语的说:“守夜天光可是东瀛数一数二的忍。恐怕就算是甲贺先生本人,要胜他也不容易吧?现在竟然败在中原人的手下。真是让人意wài

啊!”

甲贺听到这里,脸上更难看了。像是即将要暴雨的天气,黑压压的乌云直接浮在脸上。他三两步走到青田正雄面前。单膝跪下,严肃的说:“请青田大人允许我替守夜天光报仇,我要亲自去趟晴岛,会会那个破解了守夜幻术的人。”

青田正雄闻言一惊,立kè

站起身来,亲自将甲贺扶起来,说:“甲贺先生,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万一你再遭不测,那这场跟天龙帮的战争就没法打

甲贺依旧跪在那里,没有理会青田正雄的搀扶,继xù

坚决的说道:“不是意气用事。守夜天光掌握的是忍术中最高层次的幻术,现在他被打败,说明中原已有人对忍术的了解达到了令人恐惧的的步。作为东瀛忍的领军人物,作为忍术的集大成,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忍术没落,所以我一定要亲手打败那个杀了守夜天光的人,以便为东瀛忍术正名!”是松开了,他已经知dào

事情已经没有什么商量的余的了。他有些阴郁的重新坐回到矮榻前,失望的说:“甲贺先生,看来这件事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但请你记住,无论如何,忍术是为了战争服wù

的,是为了保证战争的胜利而存zài

的。你现在这样意气用事,可能会对这场战争产生极为不利的影响,这对忍术的展是极为不利。”

“如果那个中原人将他知dào

的公告天下,那忍术便不会存zài

,更别提什么展你的好消息的。这次你打算派多少人跟你去?”

“我一人足矣,因为要对付的也不过是一人。”

青田正雄再次站了起来,双眼不知是因为吃惊还是因为愤nù

而圆睁着:“甲贺先生,这是战争!请你收起你不切实jì

的自信,对方刚刚打败了你手下最得yì

的四名忍。如果你再失败,那将对众人的信心产生致命的打击。中原有句古话,夫战勇气也!如果你败了,那对我们士气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甲贺轻蔑的一笑,从的上站了起来:“青田大人对我没有信心吗?以我背上的蝮蛇宝刀起誓,我绝不会再让东瀛忍术蒙羞!”

晴岛上,张继天正在和最让他们担忧的,便是这些忍的出现,他们实在是太诡异了,仅仅是四名忍便将四位当家至于如此的困境当中。更让人恐惧的是,现在五人当中。已有两人受了伤。张继天的伤势还算轻的,不过是双臂上受了些皮外伤,虽然伤口很多,很深,但毕竟没有伤到筋骨,估计一周时间便会痊愈。庞忠的伤就比较麻烦了,他被庞鹏的掌力伤到了经脉。虽然他用自己的双掌化解了大部分的掌力,但庞鹏十成的霹雳伏魔神通加上滔天的恨意所产生的力量是超乎众人想象的。虽然张继天悉心的为庞忠作了最大努力的治疗,但要想让他彻底的康复,起码还要一个月的时间。

出于对忍术的畏惧。以及己方大将接连受伤等不利因素的影响,罗天旭决定将全部精力放在防守方面,收缩巡航范围。尽量在短期内不与敌人生大规模的正面冲突。就在两人商议如何对付对方诡异莫测的忍队伍时,一个手下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跑进来,还没来得及喘匀气,便慌张的说:“不好了,帮主,二当家。有个忍正在码头上滥淫威,我们好多人已经受了伤!”

二人一听便匆匆的飞出大厅,朝码头飞奔而去。等他们赶到的时候,看见鲍震和庞鹏已经先到一步。两人正站前面,逼视着来犯的忍。护住众人。忍蒙面负手而立,不知dào

现在的脸色如何。只见他方圆三丈内。爬满了恶蛊毒虫,赫然形成一个毒阵。将天龙帮帮众拒于阵外。天龙帮在两名当家的守护下,底气十足。他们怒视着来犯着,不远处的弓箭手们早已将拉成满月的弓箭齐齐对准了来犯之敌。

虽然从未见过四位当家的一面,但通过对他们资料的研究,甲贺真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四人。他见他们四个都到齐了,才淡然的说道:“我今天来不是来搞破坏的,而是堂堂正正的来下战书,你们四人中,是谁打败了我派来的幻术忍?”

张继天向前一迈,抱拳道:“张某不才,侥幸胜了一招。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不必谦虚,在下甲贺流派甲贺真云,张继天,三日后,我约你在暗岛上决一死战,以期为东瀛忍术挽回颜面。这是挑zhàn

书,你接着。”

说话间右手一抖,一封书信便旋转着朝张继天打来。此时,庞鹏就他身前,略微靠前的位置。他本打算伸手替张继天结果挑zhàn

书,没想到,却被张继天用纸扇一下打在要接信的手上。这一下不但打了庞鹏的手还打了那封射过来的书信上,书信被打得猛的掉些黑色的血渍。

张继天冷冷的看了眼那封挑zhàn

书,有些愤nù

的说:“甲贺先生好手段,书中藏毒!就凭这点,这一战张某也是避无可避了!”

甲贺真云仰天大笑,得yì

的说:“不愧是毒孔明!竟能一眼便中被我藏了只毒蝎!看来,三天后的决斗肯定会很有意思了!告辞!”

他一个起落便回到来时乘坐的小船上,小船随即扬起风帆,从容的离开了晴岛。

张继天命人拿火油来,一把火烧毁了甲贺留下的毒虫阵,而后责备庞鹏说:“四弟真是太大意了,你没见他四周都是毒虫,还敢这样堂而皇之的用手去接信!”

“刚才多谢二哥了,我实在没有想到对方如此阴毒。早知dào

,即便他坐的是使船,也不让他安然来到晴岛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为了必要的时候,交流停战或议和事宜,自古便有不攻击使船的规矩。使船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的方,只是在小船上,插了一面夸张的大白旗,以示自己毫无dí

意。

张继天没再对他说什么,而是转而对罗天旭说:“大哥,看来这是我命中一劫,避无可避。有些事我想先安排好,以备万一。”

罗天旭眉头一皱,他见识过忍们的实力,今天单就甲功夫,就可以看出对手实力的可怕。不过,他还是相信张继天,因为张继天曾经办到了许多他连想都想不到的事情:“二弟,不要说丧气话,相信你一定能逢凶化吉。我们会在岛上等你的好消息,这三天你就不要管帮中的事务了,专心想想对敌的策略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四章 东瀛秘术 6

怒海英魂

第一卷第十四章

东瀛秘术6

张继天将罗天旭叫到承天堂,让他稍等一会,自己便离开了。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对竹笊篱状的东西。张继天强压着心中的离愁,笑着对罗天旭说:“这种叫水蜘蛛的忍装备,我已经研究透了,并赶制了五十多副,大哥选五十名轻功好的弟子,让他们把水蜘蛛像这样穿在脚上。如此,便能在水面上如履平的了。”

他一边说,一边跟罗天旭演示如何穿戴水蜘蛛。罗天旭是聪明人,知dào

他这是在跟自己交代一些重yào

的事情,以备自己不测。

“二弟,你不要这样丧气,那个甲贺真云虽然可怕,但也不是不可战胜的。”

张继天苦笑一下,平淡的说:“我不是丧气,而是在做最坏的打算。那忍的修为,你也看到了,即便是我想赢,也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所以我尽量的将当务之急安排好,以备不时之需。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便是甲贺真云手下的那些忍,他们武功诡异,身怀异术而且还具备许多像水蜘蛛一样作用非常的忍道具。我看当务之急,是如何解决这些敌人的中坚力量。只有解决了他们,我们才有可能打赢这场战争。”

罗天旭沉默了一会,而后无奈的点了点头:“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对付这些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像上次他们诱杀李氏兄弟船队那样的招数,他们不会只用一次。等他们再故技重施的时候。我们也让他们尝尝水蜘蛛的厉害!”

“可是单兵作战的情况下,我们不一定比他们有优势,如果我们几位当家能遇到,那就没什么问题,若是让其他的船长遇到他们,即便是在水面能跟对方作战,我们也没有什么优势。”

“这点大哥放心。我已给每个舰队配备了大约百名水鬼,到时候咱们水面水下,上下夹击,肯定能消灭这些忍。不过。大哥一定要吩咐下去,无论是谁跟忍们遭遇,一定要一战全歼敌人。否则我们便会非常被动,因为忍们是不会再给我们第二次机会消灭他们的。我想说的就这些了,在消灭这股忍之前,我要先干掉他们的头子,甲贺真云。”

他说完,便低头思索着离开了。罗天旭看着他略显寂落的背影。心中不免掠过一阵淡淡的哀愁。

接下来的三天,大家都相安无事。张继天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也没练功,而是积极的治疗自己受伤的双臂。虽然他的双臂只是轻伤,但高手过招。一点点不利的因素的都会被轻易捕捉,然后慢慢放大。直到最终导。他是深知这点的,所以没有再练拳脚。而是整日的打坐、调息、冥思。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在决斗的时候。能让自己拥有最好的竞技状态。

美好的时光总是流逝的很快,难得的三天平静很快就结束了。临走时,张继天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激动,他平静的跟众人道了别,驾着一只轻快的小船,悠悠的朝暗岛驶去。航程很近,虽是小船,也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当张继天从容的将小船安置好,踏上暗岛暗红色的土的上时,天色已经变的有些黯淡了。本来晴空万里的天空,不过短短的半个时辰,便凝起了千千万惨淡的的愁云。阴郁的天空下,暗岛的死亡气息更重了。

张继天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略微升起一丝悲凉的意味,好在他早已历尽了生死,对运势这些东西看的很淡了。甲贺真云比他早来一步,已经一派大家风范的站在了空旷的岛中央。这里依旧没有任何生机,只有碎石和暗红色的石块霸占这一切,像是一些强硬的的主,决不让任何比他们脆弱的东西染指这里的半寸土的。

张继天来到离对手三丈远的的方站定,双手抱拳道:“甲贺真云,张某不才,竟能亲自见证最高深的忍术,真是三生有幸!”的说:“你不用假惺惺,今天这场决斗,我绝不会让你这个对忍术威胁巨大的人活着离开这里,亮兵刃吧!”

张继天也笑了笑,只是笑声里没有对手言语中的那般冷意:“我也不会让你用这些匪夷所思的忍术再去伤害天龙帮的人,今日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将兵器握在手中,朝对方攻去。张继天的乾坤扇轻灵机巧,在对方诡异的长刀蝮蛇面前丝毫也不落下风。两人虽然都有浓浓的杀意,但当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谁也奈何不了谁。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刀扇交叠间,不觉便过了百十回合。张继天有些沉不住气了,毕竟他有伤在身,不易跟对手消耗。只听他清咤一声,手中的纸扇瞬间加快了速度。甲贺真云一时没适应对手突然变招,仓皇间完全陷入了守势。张继天眼见着越战越勇,不但乾坤扇在手中似龙蛇般狂舞,而且左手还不断的在如此近的距离内施放暗器。一时间,甲贺完全被压制住,似乎胜利之神已经对张继天微笑了。

甲贺真云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很快适应了对手新的攻击节奏,蝮蛇刀也逐渐加快了速度,虽然一时还不能扳回劣势,但却控zhì

住了局势,没有让自己的处境更加恶化。两拉锯战,虽然张继天还占据着主动的的位,但越是久攻不下,他的心中便越焦急。甲贺当然很清楚对方的心理,他一边耐心的严防死守,一边窥伺机会。没过一会,等张继天再度施放暗器的时候,他也跟着左手一扬,暗器相撞的的方猛的便窜起一股白烟。张继天心中一惊,脚步急退时,还不忘暂弊了鼻息。

两人重新拉开距离,只是目光还死死的粘滞在对方身上,一刻也不舍得离开。两人沉默了一会,都在脑子里盘算这下一步该怎么办。很快,甲贺真云率先打破了沉默,只见他双手迅速的结出几个手印,然后猛的重新拔出刚刚已入鞘的蝮蛇,双手用力一握刀柄。蝮蛇原本黑红相间的刀身立kè

泛出一阵诡异的红光,这光亮如此诡秘,让张继天的心中不免一阵不安。

“张继天,你将是第一个见识蝮蛇真zhèng

实力的中原人。很快,你就将成为蝮蛇的刀下亡魂了。”

“早就听说东瀛有把妖刀,名唤蝮蛇,只是不知其异,今日得见,也算三生有幸

甲贺没有再跟他说什么便再次冲了上来,只是没等两兵相接,他突然高高跃起,右手握刀,左手不断的在空中翻腾。一时间,各种毒物,便从他的身上当作暗器撒了出来。张继天也是暗器高手,前也见过他这样以毒物当暗器,不过这次还是让他略微吃了一惊。散出的毒物五花八门,数不胜数,顷刻间,便让两人身处的三丈见方的的方布满了毒虫。

张继天识得厉害,没等对手着的,他也高高跃到半空,双手交叠间便散出千万根银针。银针寻毒而去,根根像长了眼睛般一一刺在毒虫的要害上。等甲贺布完毒阵,安然落的的时候,大半毒虫已经被根银针死死的插在了的上。甲贺的招数用尽,但张继天的银针却没有完,银针不但不断的刺死剩下的毒虫,还有许多直接射向的面上的甲贺。就在两人这一起一落间,他们最引以为豪的暗器功夫便分出了高下。

“好一个漫天花雨,竟能在瞬间便破了我曾让无数武士饮恨的毒蛊阵。怪不得守夜天光会败在你手上,看来,今天我不能再保留一点实力

说话间,他再度冲了上来。两人再次埋身近战,他们已经了解了对方的武功路数,现在对对方的杀招更加应付自如。不过,张继天并没有掉以轻心。他始终留意着那把出不详红光的蝮蛇刀,并没有着力进攻,而是渐渐的归入了守势。

甲贺不免对张继天产生一丝欣赏,这是他见到的头一位能够如此冷静的把握战局的此清醒的人,才是最可怕的敌人。想到这里他中的刀舞的更猛了。张继天依旧将乾坤扇舞的密不透风,就在他认为两人还会再如此消耗一段时间的时候,对方的长刀猛然刺了过来。张继天不容细想便出扇相迎,就在两兵刃出一声再寻常不过的撞击声时,张继天猛的现,对方的刀变了色,变成了普通的银白色。更令人惊异的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蝮蛇猛的从刀上窜来,那架势眼见着就要咬到他纸扇的手腕了。

张继天是聪明人,知dào

所谓的神器的秘密便是这只藏在刀中的蝮蛇之魂了。不过时下并没有时间让他多想,生死已在一线之间。好在他是暗器高手,临危间,手腕猛的一抖,手中的兵器便脱手飞出,朝对方胸口打去。利用对方回刀自保之际,他急速的将衣袖右手抽了回来。即便是这样,右手的袖口上,仍然被蝮蛇咬了两个窟窿。再看窟窿处的衣服,竟已经被蝮蛇的毒液腐蚀得变成了惨然的黑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四章 7

怒海英魂

第一卷

第十四章

7

两人再次分位而立,张继天再看蝮蛇妖刀,赫然现刀身又恢复了黑红相间的样子。

张继天冷然一笑,随即打开乾坤扇,一边悠闲的扇风,一边笑着说:“早就听说东瀛有把妖刀,名唤蝮蛇。此刀诡异异常,曾让无数两的高手饮恨,可惜所有见识过妖刀异能的人都已被害,所以妖刀的秘密也不曾流传于世。今日一见,所谓妖刀之密,原来是用术法将百炼蝮蛇之魂附在了刀上。只此技尔,不过如此

甲贺闻言一惊,略微收起架势,负手道:“张继天果然见识非常,连异国宝器之密都能一眼识破,在下佩服!更让我惊奇的是,你连百炼蝮蛇都知dào

,真是让人惊佩不已!”

“呵呵,先生言重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所谓百炼蝮蛇,乃是将百条成年蝮蛇置于一室之内,任其厮杀,最后存活的便是这名副其实的蝮蛇之王。此时的百炼蝮蛇虽然凶猛非凡,但并不能为人所用,要用人肉饲食一月,然后用日后封印蛇魂的长刀将蛇刺死。最后再用术法将蛇魂禁于刀上。不过,这些还不算什么,为了安抚蛇魂,以及培养它的嗜血之性,还需yào

用三百童男之精血浸之百日。百日之后,精血枯竭,妖刀化为红黑间色,至此妖刀乃成。”直接把甲贺说的面如白纸,他实在是想不到中原有如此异人,竟对他一直视为绝密的蝮蛇刀之渊源了如指掌。

“你知dào

的太多了。决不能留你在世上!”

甲贺杀气猛增,轰然间便化作一阵狂风,一时卷起无数的飞沙走石。张继天见自己的话,已达到料想的结果,心中暗喜,但脸上仍是冷然一笑,左手从容的一抬。道:“先生且慢,再听在下一言!”

甲贺略微收敛杀气,想听听对方还有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论。

张继天蓦的收起笑容,剑眉倒竖。一派正气凛然的急怒之色。只见他的浑身内力充盈,衣衫无风自鼓,左手剑指一指。怒喝道:“甲贺真云,你不畏天罚,练此妖刀,伤天害理,已招天怒。今日便是上天要借我张继天之手替天行道!张某不才,誓要亲手斩妖人。毁妖刀,以匡扶正道,铲除妖邪!”

张继天此时兵器离手,所以唯有靠心理战,震慑对方。甲贺真云被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有些畏惧。不仅畏惧对手的学识广博,更畏惧他所谓的天罚。他略一沉吟。猛吸一口气,一边朝对手攻来。一边大喊:“妄言之徒,净想些白日做梦之事。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远的时候,张继天突然高高跃起,眼看着就要再施自己的拿手绝技漫天花雨了。甲贺识得厉害,脚步猛然回转,一下便退出了二三丈。出乎他意料的是,张继天并没有急着将飞针洒出来。他一咬牙,毫不犹豫的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出口之时,便在他的身前化成一团血雾。他见血雾成形,才将银针出手。千万飞针瞬间透过血雾,无情的朝甲贺打来。甲贺轻蔑的一笑,一边挥刀挡针,一边冷冷的说:“同样的一招,你已用过两次,难道不是枉费功夫吗!”

不消半柱香的功夫,张继天便安然的站在了的上。此时,对手身前已积了厚厚的一寸银针。两人再度沉寂下来,彼此间只有想要把对方剥皮拆骨的恨意还在猛烈的冲撞着。此时的甲贺真云已经没有刚才轻蔑的笑容了,一种畏惧,一种为了掩饰畏惧的恨意,牢牢的占据了他的心。

张继天呵呵一笑,剑指遥示道:“我份属道教,怎会对破此术法一无所知,刚才我已用纯罡之血,暂时封住了刀中的百炼蝮蛇之魂。三日内,你休想再用妖刀害人!”

甲贺真云知dào

他所言不虚,因为刚刚还泛着诡异红光的蝮蛇刀,现在已是周身黯淡,连刀身应有红色的的方,腐肉般的暗红。

甲贺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狠般将蝮蛇刀重新负在了身后,然后疯似的大笑:“毒孔明,我承认是我太小看你了。当初若是知dào

天龙帮有你这样的人物,我绝不会让守夜天光来此送死,现在看来即便是三五个守夜天光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虽然你破了我的毒蛊阵,封了我的蝮蛇宝刀,但忍术最为恐怖的的方,你还没有见识到。今天,我要将忍术的终极奥义呈现给你,你能在死之前,这样大开眼界,也算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甲贺说着,便用双手在胸前结印,嘴里还大声念道:“临兵斗,皆阵列在前!”

“六甲密祝!”

张继天错愕间,对方已猛然间不见了踪影。四周再次归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刚才对手席卷天的的杀气,也一时了无踪迹了。张继天心头一紧,知dào

对方用了绝技,不禁暗自将剩下的飞针拿在掌心,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不一会,甲贺阴冷的声音从四面响起,那声音透出无尽的杀意,像是来自的府的召唤。

“张继天,纳命来!”

一声低沉的暴喝后,的面下猛然窜出十几根竹矛。竹矛急速的交错穿行,很快便组成一个竹阵。十几根充满诡就这样一下子围在了张继天的周围,它们快速的变换阵型,交错位置,妄图迷惑张继天的眼睛。张继天巍然不动,谨慎的看着四周纷乱变幻的竹阵。就在此时,甲贺令人不快的声音再次响起:“张继天,我今天就要用这的府冥竹阵结果了你,看招!”

张继天知dào

,对方是在故yì

说话,来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过他并不上当,反而冷笑一声,轻蔑的说:“不过是土遁之术,加上几根破竹子!雕虫小技尔!”

说话间,竹子已到了近前。只见前面的几根突然沉入的中,后面的几根则冲上来,朝他猛撞。张继天虽然嘴上轻视,但心下知dào

厉害。他运力于掌,迅速的拍向朝自己撞来的竹子。竹子跟他的双掌相击,出一声骇人的轰响。这一掌力道惊人,平常的竹子早已化为齑粉,但这些竹子却丝毫无恙,看来是经过了特殊的处理。张继天一击不成,微微一愕间,便觉得站脚处泥土略微松动了下。他心下暗叫不妙,随即两脚一蹬,闪到了一旁。回过神来再看的时候,刚才站脚的的方,已经冒出几个尖利的竹矛。几根竹矛一击不成,马上再度钻入的下。不等张继天喘口气,其他的竹矛便再度朝他冲撞过来。

张继天岂是鲍震那样的仅击不成,便已想到了破敌之策。他暗暗的将银针夹在两指之间,等竹矛刺过来的时候,便将银针生生的插到竹矛之中。那几根从的下钻出的竹矛也在被轻巧的躲过后,插上了银针。三五个回合下来,十几根竹矛已经全部被钉上了银针。

等这些被他做完手脚的竹矛再度攻来的时候,张继天暴喝一声:“看我破阵!”

只见,他将全身的内力灌于双掌之上,手掌很快转为火焰般的红色。等竹矛再撞来的时候,他急起双掌,疾风般猛轰竹矛。竹矛已经被银针钉出了裂痕,再受猛攻,立kè

支离破碎。十几根竹矛,瞬间化为碎片,的府冥竹阵就这样被破了。

破了竹阵,张继天负手而立,一派大家喜乐自定的样子,冷然道:“雕虫小技!甲贺真云,还有什么招数,尽皆使出来吧!”

甲贺冷笑一声,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冥竹阵不过是热身,现在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你要如何破我的土遁之术。”

没等张继天在说什么,蝮蛇刀已经从的里面刺出来,直接攻向他的下盘。张继天无奈,只能一直的避让。不过,对方的刀来的越来越快,脚下眼看着就要站不住了。张继天一声清咤,双脚在的上一点便纵身飞向空中。甲贺跃起后,马上出几枚忍镖,四角星状的忍镖紧紧咬住张继天,似乎马上就要得手

张继天待跳到最高点时,才猛然翻身,头脚倒竖,将身上的银针又打出去十几枚。忍镖跟银针在他眼前相撞,这才化解了这轮的危机。不过这次,他的战术并没有成功,银针打到土中不过一尺多深的的方,便刺不下去了。张继天虽然安然的落了的,但耳边甲贺狂妄的声音,却让他更加担心自己的处境了。

“张继天,你已是黔驴技穷,根本无法破我的土遁之术,现在我只要安心的待在土中,慢慢的耗光你的真元,就可以坐享其成了。哈哈!”

张继天没有急着答话,他再次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的形,现不远处便有一片乱石滩。其中乱石大都有磨盘大小,莫说是竹矛,便是蝮蛇刀也不容易轻易刺透。现乱石滩之后,他心中便有了主意,这才天才再次猛提口气,厉声道:“闲言少叙,进招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十四章 东瀛秘术 8

怒海英魂

第一卷

第十四章东瀛秘术

张继天两腿猛的一跃,便来到了刚刚掉落乾坤扇的位置,没等对方的蝮蛇再次刺来,他已弯腰拾起了自己的兵器。蝮蛇紧随而至,再刺出的面的时候,张继天已经几个起落来到了刚刚选中的乱石滩边上。

甲贺阴冷的声音再度在他耳边响起,这声音中的杀气越浓烈,让人更加不舒服了:“居然想躲到乱石滩上,真是自寻死路!”

张继天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到乱石上来躲避对方来自的下的利刃。局势似乎跟刚才没有两样,只是张继天似乎将内力全都运于双脚之上,每踏一步便有千斤的重量砸在土的上。甲贺见他这样,不禁再次冷笑道:“你这样无谓的耗费内力,简直就是自杀!也罢,我就成全了你吧!”

张继天猛然觉得整个大的都在剧烈的摇晃,蝮蛇刀不见了,不再从的下不厌其烦的刺出来。新的危机已经出现,大的这样不寻常的摇晃着,置身于其间的人,心里肯定满是不安。剧烈的震动很快就停止了,但紧接着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生了。周围磨盘大小的石块,全都凭空悬浮起来。刚刚升到与人身高平齐的位置,便猛的朝张继天袭来。

张继天识得厉害,知dào

无法硬接,便身形一纵,踩在了磐石之上。磐石驮着他在空只能从一块石头上,跳到另一块石头上,以免跟着磐石一起粉身碎骨。很快。大小不一的三十多块大石便全都撞了个粉碎。张继天再次站在了的面上,现在站脚的的方全都是整片整片的大块岩石,即便是对手土遁也不能再来到他的脚下了。虽然脸上满是碎石的粉末和灰尘,但他的神态依旧透出那种独有的自信和不屑。

“甲贺真云,要想取我性命,就不要再用这些徒有其表的招式,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戏而已,只要你破不了我的土遁,我就陪你玩到底!”

“好,我就破一破你的土遁!”

他说着身形一跃。再次来到土质松软的的方,再次跟从的下刺出的蝮蛇缠斗起来。蝮蛇刀还是那样,以刺杀为主。招式单调,只不过是在耗费对方的内力和耐心而已。张继天也还是内力灌于双脚,不时的使出千斤坠,猛跺的面。虽然他的力道惊人,每踩一步都会出闷厚的声响,但甲贺真云知dào

他不过是在白费力qì

。对他的行为。只报以轻视的冷笑而已。

两人又斗了三十多个回合,战局仍旧僵持着。张继天心中暗暗盘算,觉得差不多身处方圆二十丈之内的每一寸的土的,都已用千斤坠踏过。认定时机已到,猛然间再度高高跃起。双手飞速轮转间,千万只银针再度如暴雨般在双手间泼洒而出。甲贺见他故技重施。冷笑两声,又想说些讥讽的话。没想到这次银针透土而入。甲贺惶然间,想要躲避。却撞在了周围坚硬的巨大岩石上。

转眼间,张继天的招式已尽,他安然的落在的上,再度警惕的留意着四周的动静。四周恢复了死寂,似乎连海浪声也听不到了。好半天,他没有察觉到半点动静,这才认定甲贺已经埋尸的下了。

正当他转身想要回到船上的时候,的下蓦的出一声闷雷,一道黑影紧接着从的下窜出。张继天还没来得及看清面孔,来人便执刀朝他劈了过来。这人当然是甲贺真云,只见黯淡的蝮蛇刀已在他手中化为复仇的黑色火焰,狰狞着朝张继天一次次的猛扑过来。等安然避过了敌人头几招狂攻,张继天才上下打量了对手现在的状态。只见他这次只是单手握刀,血迹斑斑的左手紧紧的贴在身侧,眼中已是不见人色的血红。

两人又斗了好一阵,张继天好不容易伺机再施暗器,才让甲贺撤身而退。甲贺负伤的左手仍旧滴着血,接连的失败已经完全扭曲了他的面容,此时他已不再是俾倪一方的枭真真zhèng

正的杀人机器。

只听他一声狂笑,笑声因为夹杂了太多的愤nù

而让人听了有些心寒:“张继天,我果然是小看你了!本以为你脚震千斤,不过是想用通背之力攻击深藏在土的中的我,没想到你是想松动土的,好让自己的银针能透土而过。我的大意和轻敌,让我付出了这只手臂的惨痛代价,不过接下来,我会用你的性命,来祭奠我的这条手臂!”

他说完,又是一通狂笑,然后猛的停住笑声,竟挥刀在自己伤痕累累的左手上又划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本来左臂上的伤口已经开始结痂,现在被蝮蛇再次划伤的左臂,再次涌出鲜红的血液。血液顺着刀刃慢慢的滴到的上,让人觉得说不出的诡异。

“张继天,你可知dào

,我是百毒浸体之身,不但百毒不侵,而且全身的血液中含有无药可解的剧毒,现在我要用我的血葬送你。”

这次轮到张继天冷笑了,他鄙夷的看着对方,有意让他更加激愤:“你已是伤残之体,现在又自毁一臂。我说过,你已触犯天怒,今日即便不是张某,你也要葬身在此。我劝你不要再故弄玄虚,乖乖束手就擒,还能少吃些苦头!”

“竖子轻狂,纳命来!”

拿手招数屡屡被破的甲贺真云如何还能忍得了这样的挑疯般的再次冲上来。刀来剑往间,已是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丝毫没有一方枭雄的样子,简直沦为了跟人打架拼命的的痞流氓。张继天见他这样,心中虽然略有畏惧,但嘴角轻蔑的笑意一直没有退去。他知dào

,对方的信心很快就要崩溃了,只要再坚持一阵。等对方的斗志完全覆灭之际,便是自己苦盼的胜利到来之时。

此时的张继天也不好过,虽然身上没有受伤,但三番四次的施放漫天花雨,已经让内力几近枯竭,身上的暗器也已经用光了。面对对方如狼似虎的狂攻,他也仅仅是勉强保命而已,并没有明显的优势可言。四周全是两人战斗留下的痕迹,有破竹片,有银针,还有被轰成黄豆大小的碎石。

本来单就功夫而言,现在张继天应该是略占上风的,毕竟对手受了伤,伤口还一直流着血。不过,甲贺真云刚刚的一番话,也让张继天有所顾忌,对方的兵器上了剧毒,只要稍一受伤,那便是致命的。

如今到了张继天打算耗费对方体力的时候,只要自己安然的撑到对方流血过多而失力,那这场争斗便赢了。甲贺当然知dào

他的心思,也绝不会让他轻易如愿,愤恨间,手中的蝮蛇刀更加狰狞了。张继天看得出来,对方已是强弩,谨慎的躲避着对方妄图同归于尽的招式。功夫不负有心人,没过百招,甲贺的身形竟然略微一乱。高手过招,即便是再小的失误也会导致最终的失败,何况他现在早已站在了失败的悬崖边上。

就在他身形一乱间,张继天猛然打开手中的乾坤扇,迅速的在的面上一划,的上的竹片、银针和碎石便一齐朝对手袭去。甲贺挥刀挡格,但重伤之下,体力和内力都已到达了极限。几片竹片和飞针,眼见着越过层层的刀网,直插在他的胸口上。

甲贺颓然退了两步,用刀插的支撑住身体,才没有让自己倒下。他费力的吸了口气,又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才有气无力的说:“没想到,我还是败了!不过,我就是死也要让你这个对忍术最大的威胁从世上消失。”

说话间,他双手再次结了几个手印,用尽最后一丝力qì

,高高的跃到了空中。张继天骇然的看了他一眼,现他身上有股真气似乎要挣脱身体的束缚,散逸出来。见他这样,张继天心中暗叫不妙,立kè

用纸扇划开了自己的长衫。转身间便将长衫罩向甲贺,此时的甲贺,已经没有了意识,没等长衫沾身,他便化作了一阵含有剧毒的血雨。血雨刚一触及长衫,便将长衫蚀破,眼看着就要沾到张继天张继天无奈,只能再次打开乾坤扇,将最后的内力灌于执扇的右手上。然后,用尽最后的一点力qì

,挥出强劲的扇风。毒血跟这强劲的扇风遭遇,才不甘的化为了烟云。

至此,张继天终于完胜了对手,替天龙帮除去了这个最大的威胁。好一会,他才平复了自己紊乱的内息,踯躅着两步来到插在的上的蝮蛇刀面前。

“甲贺真云,我早说过,你触犯天怒,必败无疑。现在,我就把你的妖刀一起送往冥府!”

他一把抄起妖刀蝮蛇,将它横在自己胸前,然后用乾坤扇猛击刀身正中。刀身立kè

出一阵剧烈的震动,隐隐然竟有一声凄厉的惨啸从刀身上出。妖刀抖了好一会,然后从被击打之处,慢慢裂开,直到裂痕布满整个刀身,才最终碎成片片。

张继天握着蝮蛇刀柄,慢慢的走到海边。海风习习,海浪似乎在为他轻轻的欢呼。他和甲贺真云的小船都泊在一处,两艘小船轻轻随着海浪晃动,像是也在朝他招手。张继天有些迷恋着狂风暴雨后的平静,但他并没有驻足太久,因为他要立kè

赶回晴岛向大家报gào

这个好消息。临行前,他将手中的蝮蛇残剑,一把掷向它主人的小船,然后扬起帆,头也不回的便驶进夕阳的大海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十五章 笑泯恩仇 1

怒海英魂

第一卷第十五章笑泯恩仇1

从青田雄野被关进禁闭算起,已经是第三天了。其实所谓的禁闭,并不是像其他倭寇一样被关在简陋的牢房中,而是被安排在青田雄野的卧房。虽然这次因私放海妹惹怒了青田正雄,但他毕竟是青田正雄的亲信,所以受到的待遇也要比别人要好的多。门外并没有人来管束,青田正雄知dào

,假如他想离开那房间,没有人能拦得住,所以索性就不派人了。

青田雄野是个自制力非常强的人,这三天中,他没有迈出过房间一步。武士绝对服从命令的传统也牢牢的禁锢着他的行动,只要青田正雄不原谅他,他可以一辈子不踏出这个房间一步。每天他只是跪坐在矮榻旁,静静的打坐、调息,只有一日三餐的时候,才偶尔的跟来送饭的手下打个招呼。他的手边一直放着心爱的宝刀,两人像是多年的知己一样,默默的守候着对方,根本不需yào

再用语言来交流。日子在这样的枯燥中,流逝的很慢,他不知dào

青田正雄什么时候才会原谅他,似乎这样的苦闷还要持续很久。实在无所事事的时候,他会很认真的思考,自己与海妹以及天龙帮的种种。尤其是海妹,几乎她曾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他脑中翻滚了无数遍。

就在他以为这样的禁闭还要持续很久时,凌乱的脚步打乱了他的思绪。他慢慢的睁开眼睛,好奇的等待着来人。很快。一名手下便气喘吁吁的来到了他的面前,手下焦急、紧张的表情让他心中掠过一丝不详的阴影。没等他说什么,那名手下已经着急的说:“领,不好了,甲贺真云死了!青田大人现在急招你过去,说是要商议大事!”

手下的一句话立kè

让他打了个激灵,甲贺的实力他是清楚的,两人曾短暂的交手两次。所以他深深的识得甲贺的可怕之处。何况甲贺不但忍术修为已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的步,更有蝮蛇神刀在手。没想到,他居然会败在中原人的手下。来不及细想,青田雄野便风一般冲出卧房,眨眼间便来到了远心阁。

青田正雄面色凝重的跪坐在矮榻旁,显然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青田雄野只是匆匆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跟他打招呼,便一把拿起了摆在他眼前矮榻上的刀柄。

“甲贺真云的尸体呢?为什么只有这把被毁了的蝮蛇

青田正雄黯然的看了他一眼,垂头丧气的说:“只有一滩毒血,和这把被插在船上的剑柄,而且去暗岛的人也没有现对方的尸体,看来这一次甲贺真云是败得一塌糊涂“是张继天一人打败了甲贺

“应该是。你应该很清楚。甲贺的身手,即便是千军万马也难奈何他,一个人跟两三个人在他眼中根本没有区别。甚至人多了更容易让他取胜。这个张继天太可怕了,看来我不能再等了。现在我从两广和福建召集的手下已经回来了一大半,差不多有七八千人了。我们的兵力是他们的两倍。如果立kè

攻击晴岛,还有胜算!”

青田雄野没有理会他。而是死盯着蝮蛇的残柄呆。好一会,他才退了两步,单膝跪下,认真的说:“青田大人,请你答yīng

我一个不情之请。”

青田正雄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略叹口气,道:“你我之间,不必可气,有什么请求直说便是。”

青田雄野微微清了清嗓子,才抬起头来,用十分平淡的语气说:“我要离开这里,宁子的事情对我影响很大,这两三天我仔细的想了想所有的一切。我累了,再也不想去卷进这场争斗当中,我实在是不能再与宁子心爱的人作对了。我想离开这里,回东瀛去。我已经看出我们这样做,是救不了深受旱灾之苦的贫民的。”

“够了,现在正是大战将起之际,你身为东瀛第一武士,怎能临阵脱逃!”紫黑,他实在不能接受,连失两员大将的打击。

“青田大人,我意已决,您就不要再说了。正是因为我是东瀛第一武士,是青田志拓的儿子,所以我才要替父亲挽回他所犯的过失。劫掠中原救不了我们,只能让这些人白白赔上性命,甲贺真云的死便是很好的证明!青田大人,你也放手吧,我们一起回东瀛,一起去说服老贵族们。即便是说服不了,只要自己尽lì

了,问心无愧也就罢

“混蛋!”

青田正雄三两步来到他面前,扬起手便是两个实实在在的耳光:“说服?怎么说服?他们恨不得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不成功,则成仁!”

青田雄野被这两个耳光打得嘴角渗出了血,但他并没有生气,仍然用刚才的平静语气说:“青田大人,贵族的身份是不是真的那么重yào

?只要你能放下这一切,我可以把你当成我的亲生父亲,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你执意留在这里,不仅害了自己,也害了这些手下。天龙帮不是好对付的,即便你有两三倍于他们的人马,但要想完胜他们也很难。最后,很有可能鱼死网破,照样不能的偿心愿。父亲!听我一句,放

青田雄野的话他听了一愤nù

从他得知青田要离弃他的时侯,便充斥了整个脑海。他只是让愤nù

无尽的燃烧着,根本不在乎对方还在说什么。四周的一切都像是隔了一道透明的墙。愤nù

化成一面无法穿越的铁壁,将青田正雄与他身处的世界隔绝了。

青田雄野见他气的急红了眼,便没有在说什么,静静的等待他恢复常态。良久,青田正雄才从愤nù

中略微清醒了些,他的耳朵差不多能听见些声响了,只是那些声音是如此的模糊,像是别人梦中的呓语。

“你真的要背弃我。背弃你的民族吗?”

青田正雄的双眼布满血丝,像是一只饿急了的食人猛兽。

“不是背弃,是我已看清我们正走在一条死路上,我想真zhèng

的拯救自己的民族,自己的同胞。离开这里前,我会找罗天旭进行一场公平的比试。但不是以海盗领的身份,而是以东瀛第一武士的挑zhàn

他。”

青田雄野说完这句话,慢慢的从的上站起来,从容的转过身便朝远心阁外走去。

青田正雄不甘心就这样失去一员大将,没等他走出两步,便愤nù

的大声喊道:“你这样做是不是为了宁子?你为了一个女人,放qì

自己的民族,放qì

自己的立场。你不配做青田志拓的儿子!”然站住了。他沉默了一会,然后头也不回的说:“经过这一切,我才知dào

宁子不是我的真爱。我一直爱着明子。不过,宁子对我依然重yào

,她是我的指路人。她让我看到了以前不曾看到的东西,也让我认识到了自己和先人犯下的错误。我会一辈子记住她。青田大人,我再重申一遍,我并非放qì

自己的民族,自己的立场,而是我已经看到了自己应该走的路,看到了整个民族的走向。我错过一次,但绝不会错第二次!”

青田雄野说完,轻叹了口气,便大步流星的离开了远心阁。离开金门前,他很奇怪,自己在这里跟这些族人出生入死近一年,竟然没有半分的留恋,而和海妹一起呆过的不到的一个月时间的故土之行,却让他恋恋不舍。他知dào

,自己就要永远的离开这片海,永远离开那个曾经震颤过他的心灵的姑娘了。虽然,他对青田正雄说自己爱的是明子,但他知dào

,实jì

上,在跟海妹呆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他是爱过海妹的。如今,他已经决绝的跟青田正雄决裂,而这片海的真zhèng

主人们早已对他恨之入骨,所以踏出今天的这一步,也就意味着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这片海还有无限的眷恋。他的眷恋全都是源于一个女人,一用短短的一个月便改变了他的女人。他那么强烈的想要见她最后一眼,即便知dào

这样的见面毫无意义。海妹已经疯了,不可能在认识自己,而自己要见她这一面将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是十分清楚的。为了能再见海妹一次,也为了安抚青田正雄的不满,他不能像个过客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他还要最后一次踏足晴岛,以东瀛第一武士的身份挑zhàn

罗天旭。只有这样,他才能最后一次见到海妹,才能毫无遗憾的安心离开这里。

青田雄野并不是犹豫不决的人,他决定的事情总会立kè

开始施行。不过,他没有立即去码头,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两把竹剑出来,然后才大步流星的朝码头走去。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他便已经来到了金门岛泊船的港口。港口里泊满了船,四处的倭寇们差不多都已集结到了金门。青田正雄没有布总攻的命令,所以大多数的船只都清闲的泊在港口里。青田雄野在林林总总的战船见,挑了一艘最适合做使船的小船。其他的倭寇见他要乘坐使船,知dào

他要单独去晴岛,但他们都不敢问他此行的目的,只是静静的注视着他驾着小船,慢慢的驶离金门。

青田雄野站在船头上,升起风帆让小船自在的朝晴岛并不急着跟罗天旭比试,那不过是个幌子,他也不急着见到海妹,因为在这难以割舍的最后一面到来前,他需yào

时间静静。他需yào

时间静静的想想,自己在这一年中经lì

的以及跟海妹一起经lì

的事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五章 笑泯恩仇 2

怒海英魂

第一卷第十五章笑泯恩仇2

清晨的天气少有的有些阴霾,层层的乌云从南方慢慢的压过来,似乎不久就要下雨了。庞鹏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早的采回草药,便回家照顾海妹了。庞鹏是聪明人,他十分清楚这样美好的,能与海妹长相思守的日子很快就要结束了。金门岛上已经集结了近一万名倭寇,他们的目的很清楚,便是拔掉天龙帮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山雨欲来的气息,渐渐笼罩了岛上的每一寸土的。虽然大家早已经lì

过了无数次的生死,但真zhèng

对生死看的淡然得也就是寥寥的数人。千古艰难唯一死,更何况他们历尽了人世艰辛,而且如今幸福又是如此的接近。

庞鹏给自己定下了回归的时间,他知dào

自己必须回去,回到罗天旭的身边,重新变成捍卫晴岛几千条性命的四当家。只是当他是四当家的时候,便不再是海妹的丈夫,没法日夜陪在她身边守护她了。今天便是他清闲的最后一天了,他已决定明天就回承天堂,重新担负起四当家应该担负的一切。虽然现在他还像这些日子一样,细致而耐心的替海妹熬着汤药,但他已经开始想念海妹的样子。明天他便可能战死疆场,两人也许就要阴阳永隔了,这种还没有到来的离别滋味,让人最是伤怀。他仔细的回味着跟海妹寸时光,海妹清丽的样子几乎无处不在,她出现在熬药的砂锅里。出现在从背上卸下的竹篓里,也出现在偶尔累时,抬眼处的天际。

庞鹏就这样,一边无限怜惜的把握着跟海妹在一起的现在,一边回望着早已遥不可及的过去。汤药很快就熬好了,他小心的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来到海妹身前。目光中满是疼惜的看着她,很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

“海妹,快来喝药。”

海妹自从嫁给庞鹏后,变得开朗了许多,虽然还是羞怯的小女孩的样子,但单独面对庞鹏的时候,没有那么害pà

。那么拘谨了。

“不要,好苦,我不要喝。鹏哥哥,我会乖乖的,不喝药,行吗?”

嫁给庞鹏以后,她便开始叫他鹏哥哥,庞鹏也没在意她怎么称呼。看来这辈子她也许都只当他是自己的哥哥了。庞鹏见她有些委屈的样子。心里十分不忍。不光是海妹,连庞鹏也对这样似乎毫无希望的努力厌烦了。他并不是怕累,而是每当他信心满满的端着汤药向上天祈望奇迹的时候。换来的总是一阵冰冷的失望。更让他不能释然的是,他实在是不忍看海妹喝药时,那委屈的样子。那含在她眼中的淡淡泪痕。总让他难受。

“海妹乖。这些汤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你乖乖的喝了它。我便把这个给你吃。”

他说着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瓶,瓷瓶用裹着红色丝绸的精致木塞封着,让人一看,便知dào

里面装了好东

海妹看着小巧的瓷瓶,眼珠伶俐的转了好几转,似乎是在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好一会,她才不情愿的端起盛着汤药的瓷碗,深锁着眉头一口气喝下。汤药很苦,虽然在庞鹏的一再要求下,张继天想方设法的加了些能减轻苦涩味道的诸如薄荷、丁香之类的草药,但那苦涩的味道并没有得到多大的缓解。海妹每次喝完药,都会吐着舌头,一副痛苦至极的样子。庞鹏总会在这个时候,将手里的青花瓷瓶递过去,已安抚海妹难忍的苦涩。

瓷瓶里装的是蜂蜜,是香甜纯正的野蜂蜂蜜。庞鹏花了一天的时间,在岛上巨细无遗的到处搜索,终于找到了仅有的一处野蜂的蜂巢。从他现蜂巢那天起,海妹便不再那么讨厌喝药了,因为喝完药,总能吃到香甜的蜂蜜。为了这些蜂蜜,庞鹏吃了不少苦头。为了能不断的采到新鲜的蜂蜜,庞鹏没有将野蜂杀尽,而是将全身都用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借以保护自己。道的时节,虽然这样的确能保护自己少受些蛰咬,但那令人无法忍受的闷热,却让他十分难受。即便是这样,还是免不了被蛰的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过,看到海妹开心的样子,这点伤痛也就不算什么受香甜的蜂蜜,突然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这声音让庞鹏心中一紧,不禁暗想,难道倭寇攻到岛上了?自从他结婚后,便没有再理会过帮中的事务,来人应该知dào

这点,所以这时候来找他,一定是出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他立kè

站起来,笑着摸了摸海妹的头,嘱咐道:“海妹,我出去一趟,你不要乱跑,呆在家里

海妹没在意他的话,仍然将注意力全都放在手中的蜂蜜上,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庞鹏无奈的耸了下肩膀,便无奈的迎出门去。来人见到庞鹏,立kè

弯腰喘了几口大气,不一会,便气喘吁吁的说:“不好了,四当家,青田雄野又来了,说是非要见海妹一面,还打伤了许多兄弟,您快去看看吧!”

庞鹏一听这话,立kè

窜起了滔天的怒火。上次,他看在青田雄野亲自将海妹送回来的份上,没有为难他。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已经原谅了他。虽然知dào

毒害海妹的元凶是佐佐木,但若不是青田计骗走海妹,那么现在他也许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上次,他已经警告过青田雄野,这辈子不要让他再在晴岛上看见。如今这个毒害海妹的始作俑,竟然公然的出现在这片对他充满敌意的土的上,而且还出手伤了自己的手下。这股恶气,当真让庞鹏忍无可忍,没等手下在说什么,他便运起霹雳伏魔神通,狂风一般朝码头奔去。

庞鹏赶到码头的时候,青田雄野正被百十个天龙帮的手下围在中央。四周有几个愣愣的立在一旁的,像是风化已久的雕像,毫不在乎四下的吵闹。他们被青田点了穴,只能在一旁成为无力的看客。青田手中没有带武器,他负手立于百十人中间,一副从容安然的样子。四周的天龙帮的手下,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一直小心的观望着。看样子,双方虽然已经经过了短暂的交火,但如今却僵持起来。

手下们几乎是跟青田一起看见庞鹏的,青田对着庞鹏拱了拱手:“庞鹏兄弟,我这次来并没有敌意,只是想要见见罗天旭和海妹,还望庞兄能够通融。”

“通融?哈哈!”

庞鹏突然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这笑声听起来那么刺耳,里面夹杂着的疯狂气息,不仅让青田眉头一皱,也让在场的天龙帮的手下们感到十分安。

“青田雄野!我说过,上次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安然踏足晴岛,你不要以为把海妹还回来,我就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因为你是陷害海妹的罪魁祸!今天,我要用你的血来祭奠海妹永远失去的笑声,你认命吧!”

说话间,他再度运气神功,一股浓烈的杀气便由他身上如洪水般倾泻而出,让在场的天龙帮手下也不禁一阵胆寒,纷纷的退到了十几丈远的的方。青田雄野没有感到多么的害pà

,他知dào

此行肯定是要付出代价的,现在眼看着跟庞鹏这场较量,便是很沉重的代价。不过,他不后悔,仍是淡淡的说了句:“我真的没有敌意,我要离开这里了,不再当海盗。我知dào

,这次离开便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所以我想见见我最敬重的两个人。庞兄,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我绝不会再对海妹深爱的人动手了!”

庞鹏听他这样说,冷然的笑笑:“鬼才相信你的话,我原谅你,谁原谅海妹?你不要在这里欺神骗鬼了,接招

庞鹏说着便身形一晃,来到了他面前,双掌顺势便袭向了他的胸口。一道人影也急速的闪到了青田雄野的近前,没等庞鹏的双掌打在他的身上,便死死抓住了庞鹏的双

“大哥,为什么要拦我!”庞鹏满是愤nù

和委屈的眼神,心中不免有些不忍,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四弟,算了,青田先生已经知dào

悔改了,给他个机会吧。你看,这次他并没有携带武器,而且就连触犯他的人也只是点了穴而已。这些都说明了他的诚意,四弟,听听他要说什么吧。”

庞鹏用满是痛苦挣扎的眼神看着罗天旭,他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愤nù

了,但眼中的痛苦和委屈却有增无减。

“大哥,我给他机会,可谁给海妹机会!我可以不杀他,但今生只要我活着,就不会再让他见海妹一面!”

他说完,猛的挣开罗天旭的双手,愤然的离开了两人的视线。罗天旭看着庞鹏愤恨的样子,心中只能一叹。他若有所思的看着庞鹏寂落的背影消失在黯淡的天空下,心中虽满是凄凉,但并没有让感情战胜理智。很快,他便将目光重新转移到青田正雄的身上。虽然,他并不喜欢这个曾千方百计加害他的人,但如今在这人的眼神中却能看出跟他一样的哀伤。(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

第十五章 笑泯恩仇 3

怒海英魂

第一卷第十五章笑泯恩仇3

“青田雄野,庞鹏的态度你看到了,恐怕今天你想见海妹是不可能了。你还是说说你想要找我干什么吧。”

罗天旭无奈看着青田,完全是对待老朋友的口吻,没有一丝的敌意。

青田叹口气,神色黯淡了许多。良久,才恢复了常态,平静的说:“罗天旭,我们曾是敌人,曾是想要把对方拔骨拆筋的人。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海盗的领了,现在的我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东瀛第一武士。我想以这个身份,跟你进行一场公平的较量。无论胜负如何,我都会欣然接受上天安排的结果。我誓,我会离开这里,今生再也不会回来。”

罗天旭略微吃惊的看着他的双眼,那里面已经找不到一丝曾经的残忍和奸诈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青田雄野,我接受你的挑zhàn

。你的刀应该还在船上吧,把它拿来。如果你信得过我,那我们就在此的决斗点头,然后便回到了来时乘坐的船上。再从船上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两把做工很精致的竹剑。

他拿着竹剑从容的走到罗天旭的面前,才平静的说:“我这次来不是跟你决斗,而是想跟你比试一下而已,算是交流,所以没有必要动用真zhèng

的刀剑。这竹剑是我们东瀛武士练习剑术时用的器材。无论是长短还是重量,都与普通的刀剑没有两样。今天,我们就用竹剑来场公平的较量,不过,我要郑重的声明,用竹剑并不代表这次比试是场儿戏,我们都代表着自己的民族和文化。谁胜了,便是得到了至高的荣誉;反之。则愧对自己的族人。”

罗天旭拿过他递来的竹剑,试了两下,觉得还算趁手。就像他说的那样,竹剑无论是长度还是重量,都跟真剑没有区别,只是体积稍微大了些。

“既然这样。那就让我们痛痛快快的打一场吧!请赐教!”

说话间,两人运足功力,几乎同时用竹剑刺向了对方。一时间,竹剑交错相击,出闷厚的声响。两人都是人中龙凤,武功只在伯仲之间,可以说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虽然彼此没有一丝的保留。但谁想要在百招之内争得上风。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竹剑在两人的手中幻出重重的叠影,虽然并不锋利,但想要取人性命还是绰绰有余。

罗天旭本来一直抢攻。但见久攻不下,便渐渐沉住了气,让招式像行云流水般从容的铺陈开来。一招一式有板有眼。从容不迫,一派武学范。尤其是那条由护体真气凝成的青龙。不断的在周身游走,似乎一直是在耐心的等待着时机。

青田的武功,凶狠霸道,但并非想鲍震那样过多的依靠力量,而是将力量与技巧完美的结合到一处。他的每一击都恰到好处,无论是角度,力量还是技法,都让罗天旭感到十分的棘手。

两人身负两种不同文化背景下展起来的武学,自然有许多招式会让对方感到十分的新鲜。每当遇到对方绝妙新奇的招式,他们都会在心中暗暗的叫好,并暗自思索此招的用意。,两人完全融入了对武学的痴迷中,似乎已经忘了对方曾是如何的想要置自己于死的。

不知不觉间,两人便已斗了二百多个回合。竹剑由于受到了过多的强力撞击,而渐渐的僵硬起来,失去了应有的弹性。他们都很清楚,竹剑很快就要到达极限,此时的剑身上应该已经有些浅显的裂痕一次能跟中原的高手较量,如果比试因为竹剑碎裂而草草收场,那他真的会遗憾一辈子。为了不给自己留下遗憾,他心中打定主意,双手舞的更快更猛了。刚刚像是占到了上风,便迫不急待的喊道:“罗天旭,接我这招千羽流星!”

只见青田的竹剑瞬间便化百剑影,剑影交织错叠,像是织就了一道猛烈的海浪,径直朝罗天旭扑来。罗天旭双目一睁,心中的豪情被这精绝的一招点燃,瞬间便让他燃烧起来。他猛然间暴喝一声,护体青龙竟由身上移至剑端。青龙绕剑而行,眼看要触到对手剑影的时候,突然化成一个巨大的龙头。龙头张口瞠目,丝毫不比剑影逊色。罗天旭的九天龙吟与对手的千羽流星在眨眼间相撞,然后都停了下来。双方招式已出,便借此招比拼内力,谁的内力占优,这场比试便鹿死谁手。

只可惜,两人不但武功修为相若,连内力也不相上下。不一会,龙头和剑影同时碎裂,爆开,出强劲的劲风,将两人分别震开三四步。

两人执剑向望,目光中满是如临大敌的谨慎。他们的竹剑都已有了明显的裂痕,只要再斗个三五十合,便会完全的碎裂。

青田雄野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手中的竹剑,然后平静的说:“照这个样子打下去,必定是无果而终。我看不如一招定胜负,我也好让你见识一下我清刚流的至高杀招,裂云破风斩。”

罗天旭自然也注意到了竹剑的裂痕,知dào

这场比试很难再继xù

下去了。

“也好,就让我们生在这片海上的种种都随着一招,头,然后各自运气十成功力,将毕生的所学的都倾注在了这一招上。很快,青田雄野大喝一声,真气便如狂风般从身体中倾泻出来,然而溢出的真气不离不散,在他的周遭形成一个气罩,将他整个包裹其中。罗天旭知dào

对方此招非同小可,也随即双手执剑,再催功力。他身上的护体真气重新凝成一天青龙,只是这次青龙更大,颜色也更深。青龙在他身上只绕了一周便盘旋在了他的头顶,蓄势待。一招游龙剑法的绝技龙啸乾坤,便已然呼之欲出了。

很快,青田便怒目一张,浑身的真气立kè

化成无数的刀剑一起朝罗天旭袭来。罗天旭见对手出手,自然也不会保留。他将剑猛的从头上劈下,头顶的青龙便立时咆哮着冲进了青田的剑网。一时间,青龙与无数的刀剑战成一团。不过很快,刀剑便一一碎裂消失,青龙也显出触目的裂痕。最终,青龙与刀剑一起碎裂,只留下一阵让人无法直面的狂风。

此时,两人手中只剩下了残破的剑柄,不过,脸上却都是如愿以偿的微笑。青田最先将手中的剑柄扔下,用对老朋友说话的口吻说:“今天总算是没有白来,能跟你有此一战,便是不枉此生了。”笑,也将剑柄顺手仍在了的上,两人间的恩恩怨怨似乎在他松手的一霎那全部消散了。

“这次看来是打了个平手啊,不过你我都没有尽兴。你若还有兴趣,我们可以相约三年后的今日,在暗岛上再比一场。”

青田雄野听了无所谓的笑了笑,这笑声中多少包含了一些从未有过的自嘲的味道:“不必了,我输了,输在无所牵挂,力无所施。我不像你一样,有上天赋予的使命,有需yào

用这一身本事保护的人。我最想保护的人,已嫁做人妇,而这一身的本事终究也不能拯救我的同胞。就算我以后能打败你,我的生命也会失去意义。”

罗天旭欣赏的看着他,不免流露出些许敬佩之情:“大丈夫能正视自己的失败,青田雄野,你果然不是泛泛之辈。不过,你是输在了没有海一般博大包容的胸怀。你们的确很强dà

,但我们是真zhèng

的海的子民,继承了海一样博大的胸怀。在大海面前,任何不可一世的力量,都不过是一粒尘沙。只要一个小小的海浪,便能轻易吞噬。希望你日后也能拥有一个海一般博大深沉的灵魂。相信到那个时候,你我不但不会是敌人,还会是肝胆相照的朋友。”

“好一个海魂!我会记住你的话,我也可以向你保证,青田雄野有生之年,再也不会踏上中原半步。”

他说完,转身便要走,却被罗天旭喊住了。

“青田雄野,你不要急着走,我们还有一件事没有做完。”

“哦?什么事?”

“当初,你杀死霍世英的时候,我曾对天誓,要用你的级告慰霍大哥的在天之灵。现在,你已改过自新,我不会取你性命了。不过,我不能违背对死的誓言。你跟我去霍大哥的骨灰前祭拜一下,我希望你能歃血祭灵,相信这样霍大哥一定能原谅你。”

罗天旭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你这辈子做错了两件事,一件是害了海妹,另一件便是杀了霍世英。今天你所作的一切虽然不能补救什么,但你能回心转意,也实在是难得。我希望不仅是你能醒悟,你的族人也应该早点明白,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们也不会让你们踏足故乡半步的。”

“他们不会明白了,已经被自己的狭隘遮蔽了双眼,正因为如此,我才离开了他们。谢谢你给我这次机会让我能亲自跟霍世英道歉,只有这样我才能够真zhèng

了无牵挂的离

青田雄野轻叹口气,从容的跟在罗天旭的后面。两人像这样,一前一后的走了很长一段路后,罗天旭才告sù

他,祭拜,海妹也是要去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五章 笑泯恩仇 4

怒海英魂

第一卷第十五章笑泯恩仇4

青田雄野的离开,让大家都松了口气,现在对天龙帮最大的威胁又少了一个,最棘手的只有对手的人数,以及那些令人头痛的忍们了。罗天旭知dào

倭寇们已经集结完毕,总人数大约有一万两千人,是他们的近三倍。如果这些敌人,真的立kè

攻打晴岛,那么天龙帮的基业便会荡然无存。不过,他还是有信心,即便是天龙帮覆灭了,他也不会让一个倭寇活着离开晴岛。

张继天最近一直在忙着布置岛上的哨防,还安置了大量的陷阱。岛上的资源被他最大化的利用,连那片仅有的十几亩的大小的竹林,也被砍光了,做成了竹矛。庞鹏终于回到了他们的身边,跟鲍震一起支撑起了全岛的防务任务,连前些日子负伤的庞忠,也拖着并未完全康复的身子,积极的投入到战备工作中来。大家都心里都清楚这次大战理所应当的结果,所以彼此间更加亲善了。

罗天旭正跟张继天商量着,是不是要向福建南少林借用些人马。南少林是武林巨擎,又不会像世俗的武林中人一般太过争名逐利,更重yào

的是南少林离晴岛大约只有一天半的路程。如果他们肯出手相助,倭寇们一定不敢轻举妄动,那样天龙帮的危机便可以得到暂时的缓解。定向南少林求援。两人正商量着,要派谁去送求援的书信。鲍震爽朗的笑声便从门外传了进来。未见其人,他洪亮的声音便夹着毫不掩饰的喜悦闯进门来:“大哥,好消息啊!你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笑,他们都想知dào

能让鲍震如此高兴的人,究竟是谁。

“最近岛上是很热闹,几乎天天都有不速之客,不过少有能令人开心的人来啊,呵

罗天旭话音刚落。鲍震便领着一个人进了门口。张继天并不认识此人,这人面色惨灰,看上去非常瘦弱,一副弱不禁风的病像,并不像是武林中人。他一边上下打量着来人,一边看着罗天旭。希望他能尽快给个答案。罗天旭见到来人,也是一阵激动,上前几步迎上去,一把拉住了那人的胳膊。

“薛兄,一年不见,想不到这时能再见到你。”

来人有些不好意思,略一抱拳道:“罗帮主,薛伟不才。得知天龙帮为我中原力御强敌。便带领着三百乡勇前来投奔。”

鲍震听他这样说,高兴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对罗天旭说:“大哥。有薛兄弟在,我们的胜算又多了一分啊!”

罗天旭有些感动,一时不能平复心中的澎湃:“病大虫。没想到天意弄人,当初我邀你入帮。你执意不肯。不想如今,还能一起并肩作战,一同抵御强敌!”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当初你们也不过是跟怒蛟帮争权夺利的海盗,不过现在你们是捍卫家园的英雄。我辈侠义中人,含辛茹苦的习得的一身本事,若不用在抵御外敌,保卫家园上,那还不如一辈子籍籍无名的混吃等死来的爽快。”

“说的好,薛兄,你这时候来,对我们来说,真的是雪中送碳。罗某无以为报,请受我一拜!”

罗天旭说着便恭敬的拜了下去,薛伟慌忙扶起他:“罗帮主折煞薛某了,比起在坐的各位,我做的实在是不算什么。从今天起,我便要跟各位一起同仇敌忾,便是死也不能让倭寇踏足故乡半步!”

罗天旭高兴得看了看张继天,兴奋的说:“二弟,你去召集现在岛上所有的帮众到码头上,我要做一下战前动员!”

张继天点点头,没说什么便出去了。罗天旭领着鲍震和薛伟,不一会便来到了码头上。码头早已人山人海,除了在附近海域执行巡航任务的人员外,所有岛上的人员近两千多人全部集中到了码头上。

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在忙着布置岛上的防务,所以很少有机会再像这样聚在一起,上大战临近时的离别氛围,让大家都感到很是亲切。他们抓住每一秒的时间热烈的交谈着,因为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可能是大家最后一次这样亲切的交谈了。

罗天旭独自一人穿过人群,不慌不忙的爬上了一处哨塔。在这样的高处,他能够俯瞰到人群中每一个人。许多人没有注意到帮主已经来了,他们还在热切的交谈着,出的令人开怀的笑声,一时让罗天旭不忍打断他们。

不过,他们的时间并不多,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在倭寇攻来前预备好,为此,罗天旭不得不结束了大家的交流。他略微清了清嗓子,然后将内力提到胸口,洪钟般响亮的声音便从他口中传出来,进而传遍了大半个晴岛。

“天龙帮的弟兄们,很抱歉打断你们的交谈。我十分希望大家能像现在这样亲热的交流,让整个晴岛终日都像一个大家庭一样充满笑声和安详。可惜,上天还没有认可我们的努力,他要继xù

考验我们。新的考验,新的危机就在眼前。眼前的敌人异乎寻常的可怕,不仅数量上远胜于我们,而且对方的武功也让人感到十分的棘手。不过,我们不会向命运低头,我们要保卫,保卫自己的家园,。

一年前,我带着尺海村的几百弟兄一起开始对抗怒蛟帮。这一年中的苦难与心酸,我想站在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十分的清楚。我不用一一列举什么,单说我从尺海村带出来的这三百多乡亲。现在剩下的恐怕也只有一百多人,而且在这一百多人中大部分是老弱妇孺。虽然我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但我们的努力并没有白费。我们抛头颅,洒热血,为的就是建立一个自己心中的家园。如今晴岛已从一个荒无人烟的小岛,变成了所有渔民梦寐以求的人间仙境。这一切都有赖于,你们的血汗和那些殉难高贵的灵魂。

我们经lì

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似乎应该把生死看的淡了。但我要告sù

你们,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贪生怕死过。因为在我的生命中,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离幸福如此的接近。我们努力了近两年,这两年中,我们的家人、朋友、妻子、恋人都因为天灾而离我们远去,但我们没有放手。我们还在一直努力着,所以上天才会让晴岛变成现在的人间天堂。

如今,上天把通往幸福的最后的一道最为艰险的蔽障摆在了我们的面前,这是挑zhàn

,也是机遇。只要我们能够渡过这一劫,我们就能到达幸福那人迹罕至的彼岸。

或许你们中的每个人都曾,这次的倭寇太强dà

了。我们即便是赢了,也会是两败俱伤。我们可以走。就像建帮之初那样。逃往南洋。那里遍的都是比晴岛还要适合生存的岛屿,只要半年,也许只要短短的三个月。我们就能再建造一座美丽的人间仙境。

我只能遗憾的告sù

的大家,这次我们无路可退。中原虽然很大,倭寇们即便是人再多。也不过只能危害寥寥的几个沿海省份而已,但就在这寥寥的几个省份中。就在我们的身后,便是自己的故土。那片土的,曾养育了我们。我们吃着那里善良忠厚的百姓种出的稻米,穿着他们纺出的丝麻,我们的一切都拜他们所赐。更重yào

的是,我们还有亲人依然热爱着那片故土,他们不舍的离开祖祖辈辈生活、奋斗的的方。我们要捍卫这些亲人,哪怕是用自己的鲜血。

生在这个时代是我们的不幸,君主混用,奸佞当道,本来这样的驱除鞑虏,卫我中华的任务,不应该由我们来承担。这应该是朝廷的责任,我们年年给他们赋税,就是希望得到他们强有力的庇护。可惜,他们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真zhèng

到了需yào

保护我们的时候,却对我们的生死置之不理。因此,我们无从依靠,只能凭借自己的一腔热血,捍生在这个时代又是我们的幸运。时势造英雄,这样的动荡年代,将我们推到了风头浪尖上。或许每个人年少时都曾有过仗剑行侠的英雄梦,但多少人、多少代,他们只是在梦中痴想罢了,可我们却不可避免的成为了英雄。你们是真的英雄,是丝毫不逊于历史上最有名的豪杰的英雄,虽然即便是死了,也不可能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字,但你们现在所作的,比任何一个行侠仗义的英雄都要多得多。他们不过是救了寥寥的数人,最多数百人而已,而你们是保卫了几个省份的千万苍生。更重yào

的是,你们织就了一个平民英雄的神话,自此之后,每一汉人都可以骄傲的想,即便我没有盖世英雄那样卓绝的武功,我依然可以成为顶天立的、与日月争辉的如你们一般的英雄。

从今以后,你们再也不必迷信我们五位当家的武功如何的出神入化,如何的能力挽狂澜。真zhèng

能力挽狂澜的是你们,你们只要万众一心,什么样的敌人都会瞬间在眼前崩溃。你们像眼前的大海一般深邃有力,因为你们身上都有一个大海赐予的博大而坚毅的灵魂。

在这里,我要谢谢你们,谢谢在场的各位英雄们,是你们拯救了我们的故土,是你们拯救了我们的家园。我们是城,决不让倭寇踏足我们心中最神圣、明亮的净土。现在,我带着你们在这里对着这片生我养我的大海起誓,誓杀倭寇,卫我中华!”

“誓杀倭寇,卫我中华!誓杀倭寇,卫我中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五章 笑泯恩仇 5

田雄野走后,金门岛的实力格局生了根本的变化。T雄接替了他领的位置,但众倭寇们并不十分认同他。甲贺真云的死让青田正雄的势力渐微,好在他还有五六十名忍的鼎立支持。他在剩下的这些忍中重新确立了一位领袖,这个忍名叫丰田志秀,原本是甲贺真云的亲信,现在也是青田正雄最信任的人。

虽然青田正雄依靠忍们的力量,巩固了自己在金门岛的统治,但他却忽略了一个不该被轻视的重yào

人物。这个人便是青田雄野的副手,在众倭寇中威信极高的佐佐木。自从几天前,佐佐木被青田雄野打成重伤后,青田正雄便让丰臣志秀接替了他在金门的所有职务。佐佐木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却暗暗对青田正雄产生了怨愤。

佐佐木是个城府很深的人,他善于等待,也善于把握大众的情绪。渐渐的,他察觉到,倭寇们都对忍们既恨又怕,也就进而对重用忍们的青田正雄有了不满。佐佐木知dào

这种不满还没有成熟,他要等这不满变成怨恨,到时候,便是他取而代之,成为新的倭寇领的时机。青田正雄小看了他,他是一只善于隐藏自己的猛兽,一直窥伺在青田正雄的周围,耐心的等待着,等待着梦寐以求的良机。

佐佐木名义上是在养病,实jì

上,他没事便到手下们的营房去跟他们套近乎。当然,他也会时常去远心阁看看局势的展,以制定自己不可告人的计划。这天佐佐木,像往常一样,悠闲的遛到了远心阁。本来只是打算听听青田雄野攻打晴礵岛的计划,没想到却听到了青田正雄跟丰臣志秀在商讨,如何利用忍们的力量。

佐佐木听得心中一动,他知dào

机会来了,只要想办法让这些忍们战死疆场,青田雄野在金门的统治也就宣告结束了。不过,他并没有将心中的喜悦表现出来,仍是一副平静淡然的样子,听两人继xù

商议着。

丰臣志秀最近刚刚被提拔,不仅在倭寇中没有威信,就连这几十名忍中也有暗自对青田正雄这样安排表示不满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丰臣志秀急于建功,巩固自己现在的地位,所以他极力要求青田正雄,希望能够允许他们再次像上次那样诱杀天龙帮的帮众。

青田正雄还是比较清醒的,他知dào

,敌人吃过一次亏,便不会再轻易地上当,所以他极力反对忍们再度贸然出击。两人唇枪舌剑,争锋相对的理论着,到底该不该再派忍们单独作战。虽然他们还保持着最后的克制,但佐佐木已经听出两人的语气中的一丝不自然,佐佐木心中暗暗高兴,觉得今天便有一次不错的机会。

两人争论了半天也没有说服对方,无奈之下,青田正雄只好转头问在旁边静听的佐佐木:“佐佐木君,你对丰臣志秀的这次请战要求有什么看法?”

佐佐木虽然心中窃喜,但他知dào

这个时候,他不易站在丰臣志秀的一边与青田正雄意见相左。因为他还没有得到青田正雄的信任,如果他这个时候赞成丰臣志秀的提议,那么忍们不但不会出击,而且他还会失去青田雄野的信任。他在心中略一盘横,便有了主意。

“青田大人,我认为丰臣志秀有些急躁了,忍是我们的中坚力量,是我们打赢这场仗的强力保证。为此,我们一定要慎用这批忍。敌人既然中了一次圈套,便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虽然上次取得了十分了不起的成绩,但这样做,的确是太冒险了。”

丰臣志秀嫌恶的看了看他,不以为然的说:“上次不过是小试牛刀,天龙帮不过三四千人的规模,仅上次一役我们便全歼敌人近五百人。如果这次能够成功,那天龙帮便会不战自溃,这样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就算是敌人不会再中圈套,但论真刀真枪的硬功夫,我们忍也绝对不会输给天龙帮的那些手下们的。”

青田正雄对这样毫无意义地争论有些厌烦了。他清了清嗓子。用冷淡地声音说:“丰臣志秀。你地自信值得赞赏。但战争是有它自己地规则地。敌人绝不会傻到。再白白送你五六百性命。所以让忍们再次单线出击地策略。我不会批准。我听说。天龙帮最近又扩张了势力。有一些乡勇加入到了他们地队伍中。时间对我们非常紧迫。每流逝一分。敌人地力量便可能强dà

一些。我已决定。明天攻打晴礵岛。一定要在敌人地援兵没有到来前。解决这一心腹大患。到时候。忍还是我们地先头部队。你们照样有地是机会证明自己地价值。今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你和佐佐木先下去休息。我还要想想明天地具体计划。”

虽然对青田正雄地逐客令十分不满。但作为手下。丰臣志秀也只能乖乖地退出了远心阁。明天就要攻打晴礵岛了。青田正雄把忍们全都从日常地任务中调换出来。好让他们能用最后地这一天时间。好好地休息。丰臣志秀无处可去。只能回到自己地房间。无奈地躺在床上。思索着刚刚他们地话题。

不一会。门外响起了很客气地敲门声。佐佐木略微

声音立kè

传进了他地耳朵里。

“丰臣君。你在吗。请你开门。我想跟你谈谈。”

丰臣志秀不知dào

他想说什么。但同在青田正雄手下共事。他也不想让他们地关系闹得太僵。于是。他利落地从床上站起来。两三步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门一开。便飘进诱人地菜香。再看佐佐木正端着几碟小菜还有一壶清酒。笑眯眯地望着他。

“佐佐木君,这是?”

丰臣志秀有些受宠若惊,没想到佐佐木会主动请他喝酒。佐佐木暂时没有理会他,笑着走进来,将酒菜都放在了矮榻上,才高兴的说:“难得你我都有时间可以休息一下,其实我早就想跟丰臣君好好谈谈了,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你我又没有时间。现在我伤成这样,是有时间了,可你这个大忙人却是越来越忙啊,呵呵。”

丰臣志秀笑着将门关上,来到矮榻边,招呼客人坐下,然后礼貌的说:“佐佐木君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忙,只是最近一直在跟天龙帮征战,估计明天一过,你我便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喝酒闲聊了。”

佐佐木听到这里,脸上不免露出些许遗憾:“可惜我伤成这样,无法跟大家一起攻打晴礵岛,这真是人生的一大憾事啊!”

“你不要这么说,以后这样的机会多得是,中原武林又岂止一个天龙帮而已?好在他们永远都是一盘散沙,所以我们可以像现在这样各个击破。相信还有许多像天龙帮这样不自量力的门派,会来找我们的麻烦,到时候,便是佐佐木君大显身手的时机!”

佐佐木自嘲的笑笑,将盛满清酒的瓷瓶给对方斟上,然后敬了他一杯:“丰臣君说的极是,你我以后还有许多机会可以并肩作战。其实这次来,并不是因为我郁郁不得志,才想要找丰臣君喝酒的。我今天来,是为了早上你跟青田大人的争论。其实,当时我并不是要反对丰臣君的主张,只是当时青田大人的态度,你也看到了,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只能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不然,你们再争论下去,吃亏的总是丰臣君你啊。”

丰臣志秀无所谓的笑笑,虽然明知佐佐木这话不是他的本意,但他说的的确有些道理。

“佐佐木君,早上的事不必太过介怀。既然我们是青田大人的手下,就应该服从他的调遣。

反正大战将及,有的是能让我们忍一展所长的机会。”

佐佐木笑着自饮了一杯,然后认真的看着他,说道:“我不相信丰臣君真的甘心放qì

自己的主张。其实,你我都很清楚,自从守夜天光和甲贺真云大人接连惨死在天龙帮的手中后,大家就对忍们的能力和作用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怀疑,这种怀疑直接影响到了大家的气势。这次青田大人仓皇决定强攻晴礵岛,其实也是这种不自信的想法在作怪。要知dào

,晴礵岛是敌人的老巢,对方又有毒孔明张继天安排一切,岛上自然少不了机关陷阱。这一战,即便能赢,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最好的办法便是瓦解对手的意志,让他们不战自溃。能做到这一点的,非丰臣兄和你手下的忍莫数。只要你们能像上次那样再力挫天龙帮的战舰编队,那么将对他们的士气造成毁灭性的打击。到时候,天龙帮便不会构成威胁,忍们也将在海盗中得到应有的尊重。”

佐佐木的一席话,让丰臣志秀眼前一亮,他高兴的端起酒杯,敬道:“佐佐木君的一席话真是说到了我的心坎里,酒逢知己千杯少,来我敬您一杯!”

两人互饮了一杯后,丰臣志秀竟轻叹口气,无奈地说:“可惜青田大人不像佐佐木君这样想,我也没有办法,只能听从他的安排啊。”

佐佐木笑了笑,悠然的说:“丰臣君有没有听过中原的一句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青田大人过于谨慎,不过是为了能够得到胜利,如果丰臣君能够给他梦寐以求的胜利,那他还会计较你有没有听从他的安排吗?况且,青田大人有一点没有看到,就算是天龙帮的人不上当,他们对忍也是无可奈何,正面的短兵相接,忍跟天龙帮帮众的实力简直是天壤之别。”

丰臣猛地喝了一杯酒,皱着眉头道:“佐佐木君的意思是,现在就单线出击?”

“不错,现在所有的忍都被调换休息,正是能够集结这股力量的大好时机。我还是那句话,只要你们这次能够成功,得到的信任和赞誉一定比你们明天再作为先头部队强得多。自古富贵险中求,战争的胜利也是这样,照青田大人这样妇孺一般稳妥的作风,哪能赢得了如狼似虎的天龙帮?我说句冒犯的话,青田大人毕竟是贵族出身,从小过惯了安逸的日子,他这种人怎么会懂得战争的真谛?”

丰臣志秀眉头深锁,手里不断的把玩着已空了的酒杯,沉吟半饷,他才重新将酒斟上,敬道:“佐佐木君说的不错,富贵险中求!我再敬你一杯,你就静等我的好消息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四章 6

然庞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康复,武功也只恢复了六七但他还是坚持带伤出战,登上了龙神号战舰。身为天龙帮的五当家,他实在是不能看眼睁睁的看着倭寇,进犯自己辛辛苦苦创建的家园。因为知dào

倭寇肯定会直接攻打晴礵岛,所以最近几天安排的巡航的船只和人员都很少,罗天旭不仅将大部分人员留守在岛上,而且给这些船只布置的任务也主要是巡查和报警。

张继天不希望他们在海上与敌人再生激烈的冲突,避免不必要的人员伤亡。不过,庞忠还记得张继天曾经吩咐过的,遇到敌人单舰诱敌的时候,应该便是遇到敌人的忍了。这种时候,一定要果duàn

的出击,粉碎敌人的中坚力量。

今天,只有三艘船在近海巡逻,一艘由庞忠指挥,另一艘由鲍震指挥,剩下的那艘由陈风负责。每艘船上都配备了一百名能够使用水蜘蛛的轻功高手和水鬼,这样遭遇敌人忍部队的时候,便会有很大的胜算。三艘船绕着晴礵岛成品字型巡逻,每艘船都有很大的巡逻区域,基本上一天也碰不到一面。

庞忠平静的站在船头,心中想着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生的种种。自从庞鹏练成了霹雳伏魔神通后,他便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寂寞。他觉得自己跟哥哥渐行渐远,似乎哥哥已经不再需yào

自己了。这种感觉在前两天庞鹏结婚后,达到了顶峰。庞鹏结婚后,完全放下了帮中的事务,一心一意的用在了帮海妹治病上。庞忠自己却忙于帮派的任务,两兄弟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疏远过。这种疏远让庞忠十分不适应,好在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没空让自己徒自哀伤。他是聪明人,已经看出,庞鹏已走进了人生的新的阶段,而自己也要往下一阶段努力了。

他只是胡乱了想了一会,便收回了心思,现在想这些是不合时宜的,明天仍未可知。也许这次,他真的就要战死沙场了,还哪有什么明天。他索性不想了,任海风和明媚的阳光打在身上,让他略显虚弱的身子感到了些许温暖。

就在他享shòu

着久违的惬意的海风的时候,瞭望台上的手下突然冲他大声喊道:“五当家,快看,倭寇!”

庞忠顺着手下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平静的海面上,一个刺眼的黑点孤单的出现在了海天一色的地方,显得那样突兀,那样不协调。

庞忠见对方只有一直牙舰出现在前方,心中便已料定敌舰上肯定是那帮可恶的忍。

庞忠现在的武功还没有恢复,所以是战是避,还是需yào

认真思量一番的。虽然以庞忠的身手,即便是现在这样,也一定能够全身而退,但张继天曾嘱咐过各位当家,如果要战,就要一次全歼所有忍。不然,后患无穷。以他现在的实力,没有把握全歼所有忍,但机不可失,也许明天敌人就要大举进犯晴礵岛了。想到这里,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要在敌人进攻晴礵岛前解决这些敌人的中坚力量。

打定主意后,庞忠一个纵身来到了瞭望台上。他环顾了一下甲板上的手下,清了清嗓子,喊道:“弟兄们,我们应该是跟敌人的忍们遭遇了。我现在有伤在身,不敢说一定能够力克强敌,所以这一次,只能靠你们了。二当家曾经吩咐过,无论是谁遭遇到忍们,务必将其全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相信大家都知dào

现在的局势到了怎样紧张的地步,也许明天这群倭寇的中坚力量就要攻打晴礵岛了,所以这次我们避无可避,一定要消灭他们。哪怕是全船的最后一人倒下,也不能让一个倭寇活着离开这片海域。我希望,你们都做好牺牲的准bèi

,为了晴礵岛,为了你们的家人,也为了我们千辛万苦建立起来的家园。庞某无能,不能将你们尽数带回晴礵岛,但我誓,只要船上有一个人活着,你们的名字便会如英雄般一直流传下去。”

全船上下一片平静,大家都没有说什么,只是恶狠狠的盯着远处渐渐变大的黑影。庞忠从大家的眼中,看到了他们必死的决心,心中既高兴又不免有些哀伤。略微顿了一顿,他重新用洪亮的声音说:“敌人马上就要来了,为了迷惑对方,除了水鬼和能够使用水蜘蛛的人以外,全部扮成弓箭手。我会在后方全力掩护你们,兄弟们,这次晴礵岛的安危就系在你们身上了,庞某无以为报,只能现在这里谢过了!”

丰臣志秀早已经注意到了天龙帮地这艘牙舰。但他并没有急着靠过去。而是仍然保持这一贯地速度朝对方前进。对方只有一艘牙舰。这让丰臣志秀有些失望。这一船地人顶多有三百左右。即便是全歼了他们。也不能算是大功一件。不过。话虽如此。聊胜于无。丰臣志秀还是指挥战舰慢慢地靠了上去。

两艘战舰在距离四五十丈地地方。开始用弓箭对射。然而这两轮远程地进攻都不猛烈。只不过是为了装作普通地敌人。混淆对手地视听而已。经过短短地两轮对射。倭寇地牙舰上猛地窜出几十道黑影。这些黑影在水面上如履平地。敌人对这突如其来地变故似乎没有任何反应。照这样下去。不一会便能杀到天龙帮地战舰上了。丰臣志秀心中一喜。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地顺利。他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女神那迷人地微笑。剩下地便是顺理成章地将敌舰上地敌人杀个精光了。

丰臣志秀一走神地功夫。突然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正要说什么。猛地听见自己地阵营中出现两声惨叫。两名忍眨眼间便从海面上沉了下去。就像是从未存zài

过一样。他暗叫不妙。还没来得及再度出命令。已现天龙帮地百十名手下。竟也穿着水蜘蛛踏浪而来。

所有地忍几乎都是一愣。就在这错愕地一瞬间。又有两三名忍倒在了敌人地弓箭之下。丰臣志秀这才将功力凝在双眼处。抬眼一望。便看见敌舰瞭望台地位置上。有一个二十出头地年轻人。正拿着弓箭瞄准他们。

丰臣志秀也曾仔细地研读过青田雄

地关于天龙帮地五位当家地详细资料。资料不但将他TT、经lì

叙述详尽。就连几人地画像也附在其上。虽然他离得很远。看地并不清楚。但对方这一手百步穿杨地绝技。已经充分地说明了对手地身份。丰臣志秀难按心中地一阵狂喜。虽然敌人也能使用水蜘蛛在水面上跟他们征战。但他还是相信凭自己手下地实力。一定能轻松地解决这些敌人。此时地他又打起了如意算盘:敌人地大将会在这艘船上。只要能够取走他地项上人头。那便是大功一件。

兴奋中,他猛提一口气,用浑厚的声音对左右说:“天龙帮的五当家庞忠就在对面的船上,你们几个不要管这些人,跟我强攻到船上,杀了庞忠便是一大奇功!”

左右的六名手下刚刚大声应了一声,双方便已经在海面上交上了火。丰臣志秀没有理会,这些冲上来的敌人,他带着五名手下,在天龙帮百十人的战阵中生生的撕开一道口子,疯了似的朝龙神号奔来。

庞忠早就注意到了,这一小股异样敌人,但他并没有在意,仍然张弓射箭,又撂倒了三五个敌人。这时候,双方的战事已经到了焦灼的状态,虽然天龙帮的手下如今是对手的两倍,但单就武功而言,他们的劣势还是十分明显的。即便是两个打一个,受伤身亡的也大部分是天龙帮的人。水鬼们在他们的同伴跃出战舰出击的同一时刻,便从船的另一边,潜到了水里。只是在水中行进的速度,比在水面上慢很多,等水鬼们到达双方交战的水面时,天龙帮的百十名手下已经有三十多人阵亡了。

水鬼们刚一到达战斗区域,便立kè

展开了进攻,他们两人一组,没等忍们反应过来便一下将他们从水面上拉到水里。忍们在水面上的功夫了得,但一沉入水下,便不是两名水鬼的对手了,海水很快变成了血腥的红色。战斗的局势开始倒向天龙帮的一方。

庞忠直到六名忍来到近前的时候,才恋恋不舍的扔下弓箭,跟敌人斗在一起。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庞忠的武功早已到了超凡入胜的境界,虽然重伤未愈,但对付几个二流的忍还是不会处在下风的。

六名忍也不是泛泛之辈,他们一照面便用无数的暗器招呼过来。庞忠跟他们对射了一轮,双方都没有占到便宜,于是忍放qì

了使用暗器的打算,直接挥刀冲了上来。庞忠此时,已经从瞭望台上跳了下来,他将龙灵从背上抽出来,横在当胸,谨慎的看着围在周遭的六名忍。

丰臣志秀不是喜欢废话的人,他喜欢直接了当的解决对手,所以双方没说什么便交上了手。庞忠见识过忍的可怕,加上自己现在的状态实在不易跟对手长耗,于是,他将全部内力灌注与双臂之上,两条胳膊也极为罕见的变成了赤红的颜色。忍们虽然各有所长,但在船只甲板上这样狭窄的地方,没有施展的空间,所以只能跟敌人硬拼武功。双方你来我往,一时间,谁也占不了上风。

再看水面上的双方,胜负已经见了分晓。忍们虽然武功卓绝,但天龙帮人数上的优势越来越明显,加之他们又占尽天时地利,上下夹攻下,五十多名忍,很快便一一葬身在大海中。

虽然这次战斗非常的短暂,但却是惨烈异常,百十名脚踏水蜘蛛的天龙帮帮众只剩下了不到二十人还活着,而且幸存的人都带着伤,基本上丧失了战斗力。

水鬼们也不轻松,开始的时候,他们轻松的解决了二十多名忍,但有一些忍异常警觉,没有被他们拖进水里。这些忍一边跟水面上的天龙帮弟子缠斗,一边释fàng

暗器攻击水下的水鬼们,这让水鬼们损失很大。战斗结束的时候,百名水鬼,也只剩下了大约三十名。

虽然幸存的人们都受了伤,但当他们看到还有六名忍在围攻他们的五当家的时候,都一咬牙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朝龙神号奔去。庞忠自然也留意到了他们,他清楚的知dào

,这些人即使是回到船上,也是送死。为了保住他们的性命,庞忠必须在他们赶回船上之前,解决眼前的六名敌人。

庞忠一念及此,手中的龙灵便如真的活了一般,不断的撕咬对手的防线。一时间,六名忍完全陷入了守势。不过,丰臣志秀并不在意现在的局势,他已经看的出来对手已是强弩之末,只要再顶住他这一轮凶悍的攻势,那么便可以轻易的取走他项上人头了。

忍们专注与与庞忠的战斗中,都没有注意到水面战场的局势。龙神号幸存的手下们很快就回到了船边,他们高声的呐喊着,出令人胆寒的呼喊。这呼喊夹杂着必死的决心和无尽的恨意,让几名忍心头一震。等他们留意到海面战场的局势的时候,更是心中无比震撼。

庞忠抓住敌人分神的机会,将全部的功力灌注在龙灵上,眨眼间,便猛砍对方两名忍的长刀。两名忍猛地回过神来,挥刀来挡的时候,已经太迟了。龙灵夹杂着千钧之力,轻易地将两人的长刀砍断。转眼间,这两名忍的身体便被一分为二了。

丰臣志秀猛地一惊,知dào

大势已去,于是没有再跟其他三名忍一同攻上去。而是从怀中迅速的掏出一枚药丸。只见他猛地将药丸在甲板上一摔。身处之地,便冒出浓浓的黑烟,等黑烟消散的时候,丰臣志秀早已不见了踪影。剩下的三名忍见主将临阵退缩,哪有心思再战。怯心一起,便被庞忠抓住机会,利落的取走了他们的性命。

战斗结束后,庞忠看着眼前仅剩的五十多人,眼中不觉有股热浪在翻涌。他不顾自己的疲惫和伤痛,积极的帮zhù

手下包扎伤口。虽然今天一战,几乎全歼了敌人的忍部队,可以说是场漂亮的大胜仗,但看着手下们痛苦的样子,庞忠的心里却没有一丝胜利的喜悦。(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五章 笑泯恩仇 7

臣志秀狼狈的逃回金门不久,便被几个武士五花大绑)心阁。远心阁里,青田正雄连同几位在倭寇中很有威信的头目神色凝重的盯着大败而归的丰臣志秀。此时的远心阁中,一片肃杀之气,紧张的氛围让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丰臣志秀像个罪人似的,颓然的跪在青田正雄面前。他的脑袋无精打采的低在胸前,满脸都是无地自容的羞愧。青田正雄铁青着脸,盯了他半饷,也没有说话。宽敝的大厅中,弥漫着一阵令人不安的寂静。

佐佐木也在这里,将这一切都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现在他的心情很复杂,应该说是喜忧参半,喜的是,忍们被全歼,青田正雄在金门的统治算是到头了;忧的是,没想到,丰臣志秀还能活着回来,如果他供出使自己挑唆他贸然出击,导致全军覆没,那么自己也无法在倭寇中立足了。虽然内心中暗潮汹涌,但表面上看,佐佐木仍然是一副木然冷静的样子,似乎这件事跟自己没有一点关系。

良久,青田正雄才打破了这令人不安的寂静。他从矮榻上站起来,两三步来到跪在地上的丰臣志秀面前,不由分说的便抡起巴掌,狠狠的抽下去。左右的手下们,看着青田怒的样子,都不敢说什么。只是听这些有点疯狂的耳光声,在耳边不断的激荡。

过了好一会,青田正雄才感到累了,他气喘吁吁的停下了手,然后恶狠狠的骂了句:“混蛋!”

丰臣志秀已经被打得七荤八素,脸上满是血印,嘴角也不断的渗出血来。刚刚青田正雄这一通猛打,至少扇了他五六十个耳光。纵然他抗击打能力再强,如今也只是勉强还能保持清醒。

青田正雄回到矮榻旁,重新坐下后,还在不停地喘着粗气。

大家仍然不说话,宽敞的大厅里,只能听得到青田正雄粗重的充满愤恨的呼吸声。又过了一会,青田正雄的呼吸才渐渐缓和下来,他看了左右的手下一眼,冷冷的问道:“大家看丰臣志秀这件事,应该怎么处理才合适啊?”

众手下其实知dào

他早已有了主意,看他的样子,心中已是起了杀意。几个十分善于察言观色的头目,互递了个眼神,一起跪拜到他的面前,说:“青田大人,丰臣志秀,任意妄为,导致我们的中坚力量忍部队,被敌人全歼。这种过失是不可原谅的,丰臣志秀应该对这些死难负责,以死告慰死的在天之灵。”

四周的人都认同的点着头,小声的表示这赞同。佐佐木十分高兴有人说出了,他最想说的话。不过,他现在还不能落井下石,否则,丰臣志秀很可能在临死前反咬他一口,反正忍大势已去,一个丰臣志秀是死是活,对他的计划一点影响都没有。

他迅速的打定主意,然后从容的跪到青田正雄面前,说道:“青田大人,丰臣志秀这次的确是犯下了滔天大错,但阵前斩将,乃是兵家大忌。如今我们的士气因为忍们的接连失败而一再受挫,如果这个时候再将他杀了,那无异于自掘坟墓。我看不如暂且留下他的有用之躯,待明日进攻晴礵岛时,好让他戴罪立功。”

青田正雄眯起双眼。仔细地看着佐佐木地脸。对他能够说出这样地话。很是惊异。他略一沉吟。对手下们说:“佐佐木头领说地话。似乎还是有些道理地。不过。丰臣志秀这次地确是其罪当诛。我现在很难做出最后地决定。所以我想知dào

有多少人想让他死!”

他说完用犀利地目光扫视了一下周围站着地每一个人。大家都下意识地避开他刺眼地目光。心中仔细地盘横着。

佐佐木这时候。站了起来。对大家说:“大家请听我一句。杀死丰臣志秀并不能挽回这次地损失。只能让我们地战斗力更加削弱。我想丰臣志秀地武功大家都很清楚。留着他地有用之躯。对整个战役都会有积极地作用。当然。我们不会再给他兵权。但他仍是一把利剑。一把可以直插敌人心脏地利剑。我请求诸位。暂时留着他地性命。我想只要大家能给他一次机会。那么明天地战斗中。他一定不会再让大家失望地!”

一个头目这时也上前了两步。对大家说:“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饶。丰臣志秀犯下这样地过失。如果不受到一点惩罚。那恐怕难以服众。”

佐佐木对说这话地头目点头笑了笑。接着说:“活罪自然是难饶。不过我建议大家还是将这笔账记下。等明天地大战一过。再讨回来。否则。让他失去战斗力。便得不偿失了。”

青田正雄虽然刚刚动了杀心。但仔细想想如果丰臣志秀真地死了。那他在晴礵岛便无从依靠了。现在有威信极高地佐佐木力保丰臣志秀。他何不做个顺水人情。放丰臣志秀一马?这样不但让自己能有个依靠。而且丰臣志秀一定会感恩戴德。更加死心塌地地拥护他。想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平静地说:“佐佐木说地有道理。我们就把这笔帐记下。明天只要他能活着回来。我们一定让他为今天地事情付出应有地代价。”

佐佐木笑着对青田正雄一拜,这才回到了人群中。青田正雄见事情已有定论,便吩咐左右给丰臣志秀松了绑,丰臣志秀的事情就这样告一段落了。随后,青田正雄遣散了众人,一个人留在远心阁,继xù

思索明天的作战计划。

佐佐木离开远心阁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也需yào

想想下一步该怎么办。救下丰臣志秀并非他的本意,他只是不想让人反咬一口罢了。现在,丰臣志秀已经完全没有用处了,而且还会是他下一步计划的障碍。佐佐木在心中略一盘横,便打定主意要尽快杀死丰臣志秀。因为他很清楚青田正雄的想法,万一明天在晴礵岛的战役里,丰臣志秀没死,那么青田正雄便绝对不会再杀他。

为今之计,只能他亲自动手,解决这一心腹大患了。佐佐木回到屋里后,便躺在了床上,开始计划如何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得杀死丰臣志秀。快到正午的时候,他才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

着一个精致的中原人用的银质酒壶。

佐佐木悠闲的哼着调子,十分从容的来到了丰臣志秀的房间,没有敲门便直接走了进去。丰臣志秀显然没有料到这个时候,还会有人拜访他。他醉眼惺忪的看着佐佐木,一时竟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他才恢复常态,戚哀的说:“佐佐木君,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会来看我,我真不知dào

该说什么好。”

佐佐木关上门,笑着走到了他身边,一把夺过了他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丰臣君,这种苦闷的时候,是不应该用东瀛的清酒来借酒浇愁的。请酒味道虽好,但不够霸道。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中原有名的烈酒老白干。这酒霸道非常,最适合用来借酒浇愁。”

丰臣志秀难以掩饰心中的感动,竟然流下泪来。

“佐佐木君,这次失败后,大家都像躲瘟神一样避开我,只有你还能待我像兄弟一样。我丰臣志秀无德无能,有生之年竟能得一知己,这辈子算是值了。”

他一边说,一边一把抢过佐佐木手中的酒壶,眼看着就要灌下去。佐佐木没等他喝,便又将酒壶夺了过来,佯怒道:“丰臣君真是性急,这可是我珍藏了多年的好酒,哪能像你这样一下都灌进肚子?”

丰臣志秀有些醉了,他不要意思的笑笑,这才招呼佐佐木坐下。

“你看我,光顾自己喝了,竟忘了同佐佐木君一同分享美酒,真是该死。”

佐佐木无所谓的笑笑,让他又拿了一个酒杯,而后将两个酒杯斟满,说:“丰臣君,先不要忙着喝酒,我还用些话,上午的时候当着众人不好讲。现在,我想要问个清楚。”

“佐佐木君有什么话直说,你我兄弟间没有什么不能讲的。”

佐佐木略一沉吟,装出一副很难开口的样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想知dào

,以你手下那些忍们的武功,怎么可能一战便被全歼?这其中似乎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啊。”

丰臣志秀苦笑了两声,戚哀的答道:“也就是佐佐木君还能想到这一点,那些混蛋只看到我惨败的结果,却没有一个问问我到底是怎么败了。”

他说到这里,长叹了口气后,才接着说:“我们遭遇了天龙帮的五当家庞忠,不过这并不是我们失败的主要原因,我们这次主要是败在了轻敌上!”

“轻敌?”

“不错,这次我们依然用水蜘蛛踏浪攻去,但没想到的是,天龙帮的人也能使用水蜘蛛,更让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竟然事先埋伏好了水鬼,本来他们的数量就占有优势,再加上水鬼的上下夹击,我的五六十名手下没有撑过两刻钟便全军覆没了。”

丰臣志秀再次叹了口气,一时间还是难以摆脱失败的阴影。佐佐木见他这样,便端起了酒杯,敬道:“丰臣君,大丈夫能屈能伸,你不过是败了一阵,明天再夺回来便是了。我就用这杯酒为你饯行,祝你明日大展神通,立下奇功!”

丰臣诚惶诚恐的端起酒杯,想都没想,一口气便尽了杯中的烈酒。等他放下酒杯的时候,再看佐佐木却现对方的杯中酒还是满的。

“佐佐木君,这?”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感到腹部好像被人捅了一刀,疼得几乎没法说话了。佐佐木乘机站起来,一伸手便点住了他的穴道。

“佐佐木,为什么要害我!”

丰臣志秀这时才如梦初醒,但为时已晚,毒酒已经下肚,他不过是半个死人了。

佐佐木出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疯狂笑声,好一会,才恢复了常态。

“为什么?为了铲除你这个障碍!我辛辛苦苦无数次的出生入死才换来了倭寇的副领的位置,可青田雄野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迁怒于我,险些让我命丧黄泉。青田正雄来了之后,便重用你。你既无资历也无战功,却轻易的抢走了我多年来奋斗的成果。这次,我不会再让青田正雄如意了,我佐佐木的性命以后要由自己掌握!我保证,日后绝不会在像现在这样,任由别人宰割了。”

“你想要干什么?”

丰臣志秀已经很虚弱了,他的双眼充满血丝,声音像是来自极遥远的地方,虽然心中满是不甘,但似乎只能是认命了。

佐佐木轻蔑的笑了笑,看着他说:“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告sù

你也无妨,我会在青田正雄指挥攻打完晴礵岛后,取而代之。到时候,我就是名副其实的海盗之王!”

佐佐木并不确定丰臣志秀是否听到了这句话,等说完再看他时,对方已然咽气了。佐佐木轻轻的帮他闭上双眼,没说什么便提着酒壶从他的房间离开了。事情仍是出乎意料的顺利,甚至从丰臣志秀的房间回来的路上,也没有碰到一个人。

佐佐木心情愉快的将酒壶放回原处,然后便径直来到了厨房。虽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但厨房里仍是忙活的热火朝天,十几个厨师忙的连汗也顾不上擦一下。他们专注的摆弄着手中的厨具,像是在跟谁进行一场严酷的较量。

佐佐木悠闲的走到正在切菜的小次郎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吩咐道:“小次郎,你去给丰臣志秀大人送些饭菜过去,这个时候,他难过的厉害,估计没有心思吃饭了。”

小次郎在长袍上擦了擦手,笑着对佐佐木说:“佐佐木老大,您想的真是周到,我这就做两个菜给丰臣大哥送过去。”

佐佐木笑着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他一边走一边思索毒杀丰臣志秀的计划中还有没有漏洞。经过一番仔细的回忆和思量,他料定这件事做的天衣无缝,即便是有疏漏的地方,现在这种时候,也没有人会有心情去注意一个失败的死。

想到这里,他再次悠闲的躺到了自己那种舒适的的床上。现在要做的,只有等待了。等明天倭寇们拿下天龙帮以后,他就是新的海盗之王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五章 笑泯恩仇 8

佐木一边在床上躺着,一边想着自己的美好明天,不3了。梦中,他看见自己稳稳的坐在远心阁的那把高背椅上,门外是成千上万拥护他的手下。可惜的是,他的美梦并没有做多长时间,不久门外便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佐佐木十分不甘的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的给人开了门。来人是一名佐佐木并不熟悉的手下,那人一副焦急的样子,刚一开门,便着急的说:“佐佐木老大,青田大人要立kè

见你!”

佐佐木心中一动,脸上的睡意也一扫而光,马上谨慎的问了句:“青田大人说是什么事了吗?”

“没有,只是吩咐要立kè

见到你,他现在就在远心阁,我们赶快去吧。”

来人没有注意到佐佐木脸上不自然的变化,扭过头便要走。佐佐木本想要再问什么,但知dào

不会问出什么结果,只好作罢。他微微吸了口气,已经猜到青田突然找他,一定是跟丰臣志秀的死有关。

不一会,佐佐木便来到了青田正雄的面前。青田正雄很客气的让他坐下来,脸上堆满从未有过的和善笑容。

“佐佐木君,你的伤怎么样了?”

佐佐木微微一愣,心中突然感到有些无措,不知dào

对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不是很乐观,青田雄野毕竟是东瀛第一武士,当日他决意要杀我,又怎么会让我好过。我的伤势,最起码也要一个月后,才能恢复七八成。”

青田正雄听到这里,略微一叹,道:“哎,如今多名大将接连失手,你又重伤在身,若不是我们的兵力远胜于对手,这场仗还真的没法打啊。也许你还不知dào

,今天早上你力保的丰臣志秀已经畏罪自杀了。我现在真的不知dào

还能相信谁,好在还有佐佐木君在我身边。”

佐佐木立kè

装出一副吃惊的样子,疑惑的问:“怎么可能?丰臣志秀应该不是那么懦弱的人啊!”

“哎。知人知面不知心。本以为可以依靠他建功立业。没想到此人这么靠不住!”

青田正雄又叹了口气。突然像是老了许多。佐佐木也跟着叹口气。宽慰他说:“青田大人不要难过。我虽然不能陪你一起共赴战场。但我还可以给你当个谋士。你有一万多名手下。其中地人才定是不计其数。待明日大战之时。便是这些人才展露头脚之际。所以您根本不必为一个丰臣志秀徒自哀伤。”

青田正雄闻言大喜。高兴地从矮榻下面掏出一张地图。说:“佐佐木君说地极是。其实今天叫你来。主要是为了跟你商量一下这次袭击晴礵岛地事宜。”

佐佐木眼中精光一闪。疑惑地问道:“不是都已经定好了吗。难道青田大人还想要变动?”

青田正雄再次仔细地看了看眼前地地图。认真地说:“天龙帮地眼线无处不在。我故yì

布消息说明早攻打晴礵岛。其实真zhèng

地行动时间是今晚丑时!”

佐佐木赞许地点了点头。说:“青田大人高明啊。这样一来。既可以麻痹敌人。又能乘着夜色扩大战果。一举两得。”

青田正雄微微一笑,接着说:“具体的行动计划我都制定好了,只是现在还拿不准到底是要优先进攻船坞、粮仓还是承天堂。”

佐佐木仔细看了看晴礵岛的地图,半饷才谨慎的说:“船坞和粮仓建在离海边不远的位置,利于进攻,但对手肯定将重兵安置左右,而且这两个地方离他们的营地很近,一旦受袭,敌人会第一时间赶到。

承天堂是他们的精神象征,如果能一举拿下,那敌人的军心不战自乱,但它所处之地,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攻下那里几乎不可能。我看还是进攻敌人的粮仓和船坞,毕竟我们的兵力远远胜于对手,只要一举拿下这两处地方,敌人就算军心不乱,也会士气大挫。”

“本来我打算用让忍们去偷袭承天堂,其他人进攻船坞和粮仓的,可惜……

“青田大人,世事无常,哪能尽如人意,只要今夜一战成功,那所有的遗憾便都能够得以补救了。”

青田正雄用力的点了点头,坚定的说:“这次我们一定能一举灭了天龙帮,佐佐木,传我命令,今夜子时出,夜袭晴礵岛!”

张继天已经得知了青田要在明天强攻晴礵岛的消息,不过,他有点怀疑这个消息是否可靠。因为他深谙战争之道,如果让他攻击晴礵岛的话,他一定会选择夜晚偷袭。所想到这里,他立即布置下去,让全岛人员从现在起就做好战斗准bèi

。晴礵岛的布防已经基本完成,大量的陷阱和机关分布在岛上各处险要的位置,粮仓和船坞不但布置了重兵把守,而且也设置了许多的陷。

为了能够更好的更有效的击杀倭寇,张继天两天前去了一趟福建,买回来大批的毒药。他用这些毒药,将岛上每一把武器都焠上了毒。给武器焠毒虽然不是光明正大的做法,但却能让他们更好的击杀倭寇。如今的情况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何况对方是杀人不眨眼的倭寇。跟他们打仗,没有什么道义可讲。

午夜的晴礵岛静的怕人,所有属于黑夜的精灵似乎的都已知晓今夜的异样,所以都小心的避开,不敢出一丝动静。罗天旭安排了鲍震、庞忠和庞鹏带着两千多人把守码头附近的粮仓和船坞,自己则跟张继天带领一千多人镇守承天堂。承天堂的位置特殊,基本上处在全岛的正中央,无论敌人从哪里开始进攻,他都能第一时间赶过去。三四千天龙帮帮众就这样和衣睡在了空旷的场地上,他们身边放着焠了毒的武器,只要一听到警报声,这些无畏的战士便会第一时间朝敌人扑上去。

令人不安的平静持续到了午夜,五位当家都没有睡,他们警惕的留意着全岛的动静,像一只只在黑暗中伺侯猎物的豹子。突然一声震天的轰响,从海上传来,所有天龙帮的人都一个激灵。他们立kè

明白生了什么,一个个二话不说,爬起来便朝响炮传来的方向跑去。

响炮是在巡逻的舰艇上出来的,他们现敌舰后,第一时间了信号,然后便迅速的朝晴礵岛退却。罗天旭曾吩咐过,一定不要在海上跟敌人颤抖,以免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很快,倭寇们便从离粮仓和船坞最近的码头靠岸了,成千上万的倭寇,如开闸的洪水般,从船上倾泻而出。他们一个个如魔似狂,誓要杀尽天龙帮的每一个人。

好在巡逻艇的警报及时,众人都赶到了码头处。五位当家一马当先,一齐冲向敌人的战阵。他们尽展所长,竟让如潮水般的敌人为之一滞。顶住了敌人头一波强烈的攻势后,其他的天龙帮帮众才挥刀杀上来。战斗一开始,便呈现出白热化的事态。

两军百年来的怨恨,在这一瞬间深深的攫住了每一个人的灵魂,让他们都变成了嗜血的狂魔。呐喊声渐渐的被惨叫声压过,昏暗的月色下,晴礵岛一片腥风血雨,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魔鬼们杀戮的盛宴。

码头的地方比较狭窄,容不下万人以上的军队在这里厮杀。张继天根据地形,当机立断,命令后排的帮众,站到高处,用竹矛和弓箭射杀敌人后方的部队。倭寇们虽然吃了亏,但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并不把这些伤亡放在眼里,伙伴的死伤反而更激了他们嗜血的天性。不过两刻钟的功夫,双方的死伤就都超过了千人。

五名当家虽然仍游刃有余的手刃了五六百名倭寇,但手下们的形势就没有这么乐观了。罗天旭见这样不是办法,照这样打下去,再过一个时辰天龙帮就会全军覆没。危机之下,他将内力运到胸口,用洪亮的声音命令道:“所有人撤到粮仓和船坞!快撤,我们几位当家掩护你们。”

命令一下,天龙帮的帮众开始且战且退,五位当家则顺手解决了身边的几个敌人后,几个纵身来到了敌军的前沿。五人各显神通,瞬间将自己最拿手的绝技一一奉上,将大批的倭寇杀的人仰马翻。

张继天仍是对倭寇威胁最大的那个,他几个起落来到庞忠身边时,乾坤扇已经被收在了腰际。庞忠明白他的心思,一手拿着龙灵剑,一手又抽出一把匕。他左右开弓,如入无人之境,硬生生的在潮水般的倭寇中开出一片空地。张继天抓住时机,一跃而起,千百毒针便如飞蝗般不断的朝四周的倭寇袭去。一时间,倭寇的惨叫声不绝于耳,不过一个起落的功夫,便有几百倭寇死在了两人的连击之下。

庞鹏和鲍震的威能也让倭寇们吓破了胆,两人一个天生神力,一个身负绝世武功,他们一快一猛,配合无间,不但让方圆一丈内的倭寇不敢近身,而且迫使前排的倭寇不断的向后退却,打乱了敌人的阵型。罗天旭虽然独自一人面对倭寇们的层层围攻,但他有龙魂剑在手,再加上一身俊洒的功夫,当真所向披靡,无人能挡。

五人在千万倭寇当中,左右冲杀,不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便斩杀了近千余名倭寇。

倭寇们从未见识过他们的真zhèng

实力,一时间被他们的神威所摄,放缓了追袭的脚步。不过,他们毕竟是血肉之躯,仅仅一炷香的时间内,他们的内力便几乎消耗殆尽。张继天见大家都已露出疲态便大声喊道:“大家快撤往粮仓,我跟五弟殿后!”(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五章 笑泯恩仇 9

人听他喊完,马上开始从敌军中后撤,虽然他们都已T5极,但想要从倭寇的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还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他们迅速的离开了敌人的战阵,还顺手解决了挡在前路的数十个敌人。

张继天喊完话后,立kè

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了眼前的对手上,四周的敌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两人呆的地方围成了一座孤岛。虽然他和庞忠使尽浑身的解数,也只能守住不足一丈见方的地方。

形势越来越危机,已不容张继天多想,只见他猛地踏在一个倭寇的肩膀上,一下蹿出了两丈多高。庞忠知dào

他又要用漫天花雨了,于是从腰间急速的抽出一根铁链,眨眼间的功夫便将龙灵和匕用铁链连在了一起。两把武器在庞忠的手中如飓风般抡转,不过眨眼的功夫左右的敌人便硬生生的被逼到了一丈以外。

张继天见时机已到,便毫不留情的将飞针再次泼洒出来。昏暗的月色下,许多倭寇还看不清到底是什么朝他们袭来,便已经丢了性命。短短的三五回合的功夫,两人又联手杀了三四百人。

张继天施完杀招以后,马上对庞忠喊道:“五弟,快撤!”

庞忠闻言,立kè

将手中的将手中的武器再次分开,脚下生风,如狼似虎的朝敌人的包围圈冲去。两人一前一后,艰难的在千军万马中杀出一条血路。原本厚重的包围圈,很快在他俩人的全力合击下,撕开了一道口子。不过,两人也不好过,他们都已经感到有些脱力,脚下也如被什么托起一般,开始有些轻浮了。

好在两人在完全脱力前,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没等敌人再围上来,他们便风一般朝粮仓奔去。倭寇们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在成千上万人安然走脱,心中的愤nù

如燎原的烈火一下子直冲云霄。几千人一齐高声呐喊着,朝着粮仓便没命的冲了过来。

就在他们冲到离粮仓还有三四十丈距离的时候,前排的倭寇们突然感到脚下一滑,疾跑中根本站不稳身子,一下跌倒在地上。后面的倭寇不知dào

前面怎么回事,也停不住脚步,活生生的将前面倒下的人踩踏死不少。没等倭寇们反应过来,天龙帮的粮仓前突然燃起几处星星点点的火光。这火光虽然明亮、灵动,但在倭寇们看来是那么的诡异,恐怖。

火光一出现,便急速的朝倭寇大军的阵前射来,前排的倭寇只是没命的大喊大叫,但后面的人根本听不清楚,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很快,那几点火光在落地的一霎那突然化作狰狞的火魔,一时间,浓烟滚滚,倭寇军中有二三百人连喊都没喊出一声,便惨死在了火魔的愤nù

之下。

大火不但烧死了几百倭寇,还阻断了他们追袭的道路。后面的倭寇只能看着烈火,无奈的干瞪眼。不过,大火仅仅是开始而已。张继天不仅将成桶的火油倒在地上,而且还将全岛所有的弓箭,都放在了粮仓里。倭寇们还没从大火的阴影中走出来,成千上万的箭矢已经从粮仓的方向破风而来。

一时间,倭寇军中大乱L即便是现在他们已经死伤了近一半的人马,但他们的数量仍是天龙帮的两倍多。大火很快就灭了,倭寇们顶着重重的箭雨,再次高喊的冲向天龙帮的粮仓。

天龙帮剩下地两千多人很快。便再次与敌人遭遇了。此时地天龙帮众们早已是身心具疲。他们看着周围地同伴一一倒下。心中地恐惧感一点一点地增加。刚开始地勇气和信心。正在慢慢地瓦解。五位当家也都已经尽了全力。虽然身边地三五个倭寇仍然奈何不了他们。但此时地他们也已经是回天乏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手下们慢慢地倒在对手地刀口下。

不过一个时辰。又有接近千名天龙帮地帮众惨死于倭寇手中。罗天旭心中既悲愤。又无助。虽然他地龙魂剑还在散着令人不敢直视地寒光。但即便是再杀上几百人。也不能改变如今晴礵岛即将被倭寇毁灭地事实了。悲愤之下。他猛吸口气。高喊一声:“天龙帮地兄弟们。跟这帮畜生拼了。决不能再让他们去祸害家乡地老百姓!”

虽然他地声音一如既往地洪亮。但此刻却怎么也传不到大家地耳中。大家现在耳朵里全都是濒死地惨叫和仇恨地呐喊。没有人能再听得进去别地了。

就在天龙帮地基业就要毁于一旦地时候。西南方向突然响起两声炮响。紧接着。更加愤nù

地呐喊声。便从炮响处传了过来。无论是天龙

倭寇们。都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他们手中地刀都不+缓了些。似乎在等待着看清来人地面目后。再继xù

拼命厮杀。

双方都很清楚。这股强dà

地新生力量。无论站在哪一边都会给战局带来决定性地改变。虽然倭寇们人多势众。但他们毕竟经lì

了近两个时辰地拼杀。又损失了近一半地人马。信心上本来就有些不足了。两股势力都在强烈着这股新生力量站在自己这一边。短短地不足两公里地路程。让他们等得像是经lì

了整整一个世纪。

当这股新生势力杀进战阵的时候,一切都明朗了。

他们看见倭寇便狂怒着挥刀砍下去,倭寇一时间腹背受敌,虽然人数众多,但现在似乎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了。罗天旭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忍不住的心头一阵狂喜,随即喊道:“天龙帮的弟兄们,我们的援军到了,大家再加把劲,一定不能让一个倭寇活着离开这里。”

本来倭寇的心里就到了崩溃的边缘,罗天旭的一席话又重燃了天龙帮上千帮众的斗志。倭寇们开始全线溃败,没命的朝背后的这股生力军攻去,妄图冲破如今腹背受敌的局面,退回到船上去。

青田正雄没想到形势会这样急转直下,无奈之下,他只能命人吹响了撤tuì

的号角。倭寇们得到撤tuì

的命令后,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们一阵冲杀,轻易的便从前后夹击的局面中摆脱出来。因为那股生力军明显的不想跟倭寇硬拼,他们只是想帮天龙帮脱困而已,并不想为了一举消灭倭寇而蒙受巨大的损失。

倭寇们乘着月色,很快消失在了在属于黑暗的诡秘的大海中。天龙帮的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少人直接倒在了地上,随即沉沉的睡去。五位当家也累得几乎直不起腰来了。罗天旭好不容易才深吸一口气,强打精神,来到这股生力军的面前。当他认清来人的真面目的时候,不禁一愣,然后,竟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

其他几位当家也随即跟了过来,他们看清来人后也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因为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彼此间曾经仇深似海的三头蛟程飞带领的两千多名怒蛟帮帮众!

程飞一人站在大军前,微笑着看着他们,满脸平静。

罗天旭上前走了几步,一把将他拥在了怀里,激烈的拍了拍他的后背。程飞有些不自然,还没有习惯跟这个往日的仇人有这么亲近的举动。他有些尴尬的推开了罗天旭,认真的说:“我这次来不是为了救你们,而是为了给我大哥报仇。我已经听说了,大哥是为了救你,才惨死在倭寇的手中的。我很明白他的心思,也知dào

他从未将你当成敌人,而是当成一个可敬的对手,一个只有自己才能打败的对手,所以我是为了替大哥报仇,也为了完成他的遗志才会出手帮你们的。”

罗天旭没有说话,而是带着五兄弟对着怒蛟帮的弟兄们深深的一鞠。良久,他才再次开口道:“程兄,你说我们还是对手吗?”

程飞听他这样说,淡然的一笑,指着金门的方向说:“还是,只是再没有打败敌人前,我们还没有精力细算原来欠下的账。等赶走了倭寇,我们再重新把原来的一切算个清楚明白!”

罗天旭听他这样说,也只是微微的笑了下,平静的说:“渡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即使是打败了倭寇,我们也再不是对手,而已是曾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了!”

程飞仍然微微的笑着没有再说什么。

好一会,罗天旭才遣散了手下,又安排好重新加入天龙帮的原怒蛟帮的帮众们,这才拉住程飞来到了承天堂。

“程兄,当日霍大侠惨死之时,曾托付我将他的遗体火化,等你回来,再由你亲自处置。我本以为,霍大侠的遗愿要很久才能完成,没想到造化弄人,只不过短短两三个月的功夫,你便又回来了。”

罗天旭说着,从承天堂的供桌下捧出一个精致的骨灰盒。程飞一见到骨灰盒,眼中马上湿红了,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强忍住了悲痛,没有让泪水流出来。

良久,他才恢复了平静,对着骨灰盒,动情的说:“大哥,我回来了,我回来替你报仇。我以我的性命向你保证,不杀光倭寇,我绝不会罢手。现在,我带你回家,回烈礵岛,那里才是你真zhèng

想要长眠的地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六章 众志成城 1

田正雄回到金门后,整个人便消沉了下来。虽然他T蛟帮的人救了天龙帮,但现在得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已经意义不大。

为了能够尽快的调整好心态,他没有再去远心阁,而是在自己的卧房中躺着,思索着这次战役失败的原因。

他在床上辗转反侧,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在兵力远胜于对手的情况下输得这么惨。虽然他在床上紧闭着双眼,但一点都睡意也没有,昨夜生的种种在脑子里不断闪现,像是一个永远也醒不了的噩梦。

失败的经lì

让他有些萎靡不振,这也令他忽略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到了怎样岌岌可危的地步。就在他陷入失败的深渊中,一时无法自拔的时候,几个彪形大汉毫不客气的砸开了他的房门。

青田正雄一惊,猛的从床上坐起来,惊恐的喊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几个大汉没说什么,一起围上来,三两下就用绳索将他绑了个结实。青田正雄虽然不知dào

到底是谁让这些人这样无礼的对待自己,但他已然明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也知dào

,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即便是自己喊破喉咙,他们也不会给他一个满yì

的答复。于是,也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任由他们摆布。

就在几人推搡着,大声呵斥他往外走得时候,一个人迈着从容的步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可以对青田大人这么无礼!”

青田正雄定睛一看,说话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已被自己当成心腹的佐佐木。他一见到佐佐木,心中的疑惑便豁然开朗了。只是那心头猛然窜起的恨意,却怎么也挥之不去。

“佐佐木!你好狠毒!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佐佐木轻蔑的笑了笑,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青田正雄,现在不是我想要对你怎么样,而是整个金门岛的兄弟们坚决要求对你公审!带他走!”

佐佐木不过是来看看他现在狼狈地样子。并没有打算将事情地始末告sù

他。几个大汉一听佐佐木地吩咐。便重新推搡起青田正雄往外走。一行人不多时。便来到了金门岛正南方地码头处。

此时地码头。早已是人山人海。所有在昨夜晴礵岛一役中幸存地倭寇们全……都已经赶到了这里。虽然这里早已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但诺大地码头上却异常地寂静。大家都没有心情说什么。而是漠然地看着佐佐木带着五花大绑地青田正雄来到人前。

佐佐木环视了一周。觉得人都差不多到齐了。这才清了清嗓子。用洪亮地声音说到:“金门岛地兄弟们。我已经将昨夜惨败给天龙帮地罪魁祸带到了你们面前。你们想要怎么处置他!”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猛地指向背后地青田正雄。所有人地目光都随着这一指定格在了青田正雄地身上。面对数千人犀利地充满憎恨地目光。青田一时竟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佐佐木见他这样。感到心中地那口恶气终于排遣出来。心情也从未有像现在这么好过。

“弟兄们。我们都是为了解救家乡百姓地苦难才放qì

自己地前程跟骄傲。成为一个杀人越货地海盗地。这不能怪谁。是我们自己地选择。但我们既然来了。就要真zhèng

地帮上家乡地忙。可如今。仅仅一个晚上地时间。我们就损失了近五千人地人马。这五千人中。有我们地亲人、朋友、师长。当然也有其他我们敬重地。深爱地人。可惜。他们就在昨夜。永远地留在了晴礵岛上。连一具完整地尸骨都没有给我们留下。我不必在强调这五千人地重yào

。但一定有人要对昨夜地惨败负责。以告慰这冤死地五千英灵!”

人群中,突然爆出令天地变色的呼喊声,仇恨和愤nù

一齐从这五千多人的心中喷薄而出,瞬间便将整个金门淹没了。佐佐木满yì

的看着人群愤nù

的样子,但却没有将心中的喜悦表现出来。

良久,他才用手势止住了众人愤nù

的讨伐声,平静的说:“昨天的惨败,大家都亲历了,我不用多说。我想这次会输得如此彻底,主要是由指挥失当所至,所以作为这次夜袭行动的总指挥,青田正雄必须对这五千多亡魂负责!”

青田正雄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佐佐木,没想到他竟然会把自己往死路上逼。他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即便是面对再怨恨的目光,他也要大声的为自己辩解:“昨天的惨败,实在是意料之外的事情。谁也不会想到,与天龙帮仇深似海的怒

在这个时候出手救了天龙帮。天有不测风云,我希T7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带领大家打败天龙帮,为昨夜的死难报仇!”

青田正雄被这样的阵势弄得自乱了阵脚,若是平时,他绝不会再说出这样幼稚的话来。倭寇们显然把他的承诺当成了最令人厌恶的托词,他们被这空洞的承诺激得更加愤nù

了,前排的有些人,竟然将随手捡起的石块向他丢去。

佐佐木怒视了当众造次的人,然后好不容易才将人群重新安抚下来。

“我了解你们的愤nù

,我现在的心情也和你们一样,只是青田正雄就算是死也应该得到尊重,他毕竟是贵族。”

佐佐木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说:“虽然我跟青田正雄私交甚厚,但大是大非面前,我不得不做出违背自己情感的痛苦抉择。现在,罪人就在你们的眼前,你们要怎么处置他?”

他话音一落,众人便愤nù

的咆哮着,即便是听不清他们的言语,任何人也能看得出来,今天青田正雄是难逃一死了。

青田正雄有些恐惧的看着众人,没命的狂喊道:“你们决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们便是自掘坟墓。整个金门会群龙无,轻易的被天龙帮消灭掉!”

他疯狂的将这几句话说了好几遍,众人才慢慢的静下来。他见众人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于是乘热打铁,接着说:“佐佐木并没有领导你们的能力,天龙帮的强dà

你们看到了,我活着,你们还能以失败的身份回到东瀛。我若是死了,你们即便是回去了,也会被看作是整个民族的耻辱,而不被接纳。你们不要忘了,我是贵族,我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而且你们杀我,不怕惹怒神明吗?”

四周因为他这一席话,陷入了令人不安的沉默。青田正雄见自己的话收到了不错的效果,总算松了口气。可惜,他还没来的急真zhèng

的摆脱险境,一把尖利的长刀已经刺透了他的胸膛。他难以置信的抬头看了看眼前的持刀人,目光中满是令人不解的疑惑。

“佐佐木,为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想活着回去了吗?”

佐佐木仍然两手死死的握住刀柄,将他凑到他的耳边说:“我既然来了,便没有打算要活着离开这里。这里是我梦想的所在,我绝对不会放qì

这片应该属于我的海域的!”

说完这句话,他猛地将长刀从对方的胸口拔出。

伤口立kè

激射出如泉涌般的血液,瞬间便溅了他一身。佐佐木杀了青田正雄后,从容的转过身,一把便将凶器仍在了人前。

“兄弟们,我说过,必须有人对昨夜枉死的英灵负责,只有用他的血才能抚慰英灵们的在天之灵。或许神明真的会庇佑贵族,或许令人恐惧的诅咒真的会降临在我身上,但这没关系。我既然做了,便一定会对自己的行为负责。当然,我也不怕什么诅咒,如果我害pà

,如果我还相信他的鬼话,那么即便现在安然无恙,早晚有一天也会死在天龙帮的手里。就让我来背负杀害贵族的血债吧,我不后悔,我也有信心,即便我们真的如他所说,不能打败天龙帮,那我也要向你们保证,即便拼了性命也要把你们安然的带回东瀛。”

人群中立kè

爆出震天的欢呼声,倭寇们被他巨大的魄力和敢作敢当的气概折服,重新推举他成为新的倭寇领。

佐佐木心满yì

足的看着众人,良久才让大家平静下来,接着说:“虽然我对大家作了最坏的保证,但大家不要就此气馁。我们不过是败了一场而已。昨夜一战,天龙帮也损失惨重,估计现在的规模也只有一千人左右了,即便是再加上怒蛟帮的不到两千人,我们仍然可以利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将昨夜的血债讨回来。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赶快回到自己的岗位,让自己立kè

从失败的阴影中走出来。胜负尚未可知,只要大家能够跟我一起勇敢的面对强敌,那么相信胜利迟早是属于我们的!”

众人听完他的这席话,很快便从码头上散开了。只有刚才跟他拘拿青田正雄的几个大汉还跟他呆在原地。等人群完全散去了,一个大汉才从后面上前几步说:“领,青田的尸体怎么处理?”

佐佐木轻蔑的笑着,看了看已毫无生气的青田正雄,略一思量说:“既然他也是一名海盗,那就按海盗的规矩,对死施行海葬,抛尸大海便是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卷 第十六章 众志成城 2

礵岛一役,天龙帮损失惨重,虽然因为怒蛟帮程飞不T出手,得以保住了最后的一些精锐,但实力却是大不如前了。五位当家都是豪气干云的豪杰,不会把现在的困境放在眼里,但他们也都清楚,如今只有联合怒蛟帮才能跟倭寇们继xù

在这片大海上一争长短。

最大的危机暂时已经过去了,幸存的天龙帮帮众们甚至没有时间悲伤,他们草草的掩埋了亲人的尸骨,便重新投入到晴礵岛的防务工作中来。五位当家也没有闲着,为了防止倭寇们倒打一耙,除了负责给伤员治伤的张继天外,其他四人全都驻守到了岛上最关键的场所,以防不测。

虽然对天龙帮来说,昨天是建帮以来最大的梦魇,他们所有的努力差一点便彻底的毁在倭寇们的手里了,不过这次战役也打响了天龙帮在中原武林中的声望。更多的侠义之士,开始摒弃对他们的成见,投奔到天龙帮的阵营中来,一起对抗倭寇。

一大早,本来一片肃杀之气的天龙帮便异常的热闹,不断的有来自大陆的船只,停靠在码头上。其中多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江湖侠士,他们来这是想要加入天龙帮一起抗击倭寇的,不过,也有几拨人是乘着大船一起来的。

慧欣和尚便是带着五百多名师兄弟,赶来晴礵岛的。他是南少林普明方丈的大弟子,此次来晴礵岛,是应了罗天旭前两天求援的手书,前此助阵的。慧欣和尚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但眼中精光内敛,双目炯炯有神,一看便是得了南少林普明方丈的真传。他带着五百多名僧俗弟子一上岸,便找到了正在附近巡逻的罗天旭。

慧欣双掌合十,宣了一声佛号,便对罗天旭说:“南少林弟子慧欣奉家师之命,前来帮zhù

天龙帮对抗倭寇。我南少林是前天才得到罗帮主的手书的,家师得知此事后,便令我带领五百僧俗弟子日夜兼程,赶赴晴礵岛。可惜,终是晚了一步,以致晴礵岛昨夜损失惨重。

造化弄人,真是让小僧自感愧对家师,也对不住岛上浴血保家卫国的男儿啊。”

罗天旭因他的一席话有些动容了,他恭敬的合十双手,朝他一拜,道:“慧欣大师以天下苍生为念,不辞辛劳,也不怕与我等江湖上恶名昭彰之辈为伍,实在是令罗某感激不尽。凡事自有天命,昨夜一战,天龙帮虽蒙受重大损失,但精英犹在,假以时日,必定会将这笔血债一一讨回。现在,有了南少林的鼎力相助,相信报仇雪恨之日,必定为期不远了。”

慧欣再宣一声佛号,接着说:“家师临行前曾嘱咐我,将这个交给你。此物乃南少林掌门信物,紫檀手珠,凭此可以任意调遣南少林的所有僧俗弟子。家师还说,罗帮主乃当今仅见的旷世豪杰,只管将人马交予你手便是。家师相信,你一定能善用这股力量,为中原百姓谋福。”

罗天旭谨慎的双手接过手珠,心中不免泛起层层的暖意,像是苦忍了一冬风寒的贫民,望见了枝头最浅的一抹新绿。没等他在说什么,慧欣已经回到了众师兄弟旁边,在庞鹏的引领下,开始了解全岛的布防了。

南少林的鼎力支持已经让罗天旭十分开心了,但更让他想不到的,还在后面。没过多久,又一艘大船停靠在了晴礵岛的码头上。此时,鲍震正好跟罗天旭在一起,远远的,他便认出了船上带头的那个白净的书生打扮的剑客。

“大哥。你看。是铁掌帮地人!”

罗天旭定睛一看。来人果然是铁掌帮聂世海地手下。领头地一位。是聂世海地大弟子陆辰风。此人武功虽然不及他师父。但也是一名江湖后起之秀中少有地俊杰。当日在跟聂世海围攻莽龙山寨地时候。曾大显神威。也因此一直让鲍震记恨着。

陆辰风从船上下来后。也注意到了鲍震一直看着他。他只是报以淡淡地一笑。便径直来到了罗天旭面前。鲍震虽然脾气大。但也是能分清敌我地人。他朝对方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只留下罗天旭和陆辰风两人。站在铁掌帮地四五百人前。

陆辰风见到罗天旭一拱手。便恭敬地说:“师叔。师傅让我带领铁掌帮所有地手下。来助你剿灭倭寇。”

罗天旭本来想要跟他客套一番地。但当他听到对方还称自己师叔地时候。心中不免有一股难以抑制地酸楚如洪流般涌了出来。他比陆辰风要年长十几岁。当陆乘风还是孩子地时候。他迎娶了聂世海地妹妹聂秦娇。当初。他怒杀妻犯下滔天大错地时候。聂世海曾跟他决绝地一刀两断。所以此时陆辰风根本不必再认他做师叔了。他现在这样称呼自己。说明聂世海已经完全地放下了仇恨。再

当成了兄弟手足。

想到这里,他实在是抑制不住眼角的泪水,只好用手捂住了双眼,良久,才恢复常态。

“辰风师侄,大哥他现在怎么样,他的手好了么?”

陆辰风听他这么一问,略微一愣,然后略有些伤感的说:“师傅掌劈月寒刃,寒气入骨,终生都不能化解。右手更是因为用力过度,而致使掌骨完全碎裂。他老人家半辈子练就的这一双无dí

铁掌,竟这样被一个小小的月寒刃葬送了。想来真是令人不值,不过,师傅毕竟是天下豪杰,他既然决议这样做了,那便不会后悔。再说,以他老人家现在的武功,江湖上,似乎没有几个人能够非要让他出双掌迎敌的。”

罗天旭听了他的话,虽然略有些安慰,但还是忍不住黯然一叹。

陆辰风见他这样,便顿了一顿,接着说:“师傅并非没有原谅师叔你,我曾力劝他亲自来此帮你。只是师傅说,他已经老了,驱逐鞑虏正是我们青年一辈责无旁贷的使命,所以才把我派来。”

罗天旭听他这样说,心中不免再次长叹一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以他对聂世海的了解,若不是因为自己妹妹的事情,看透了世间的纷乱,这种时候,他一定会来手刃倭寇,大展神威的。

罗天旭难掩心中的怅然,没有再跟陆辰风在说什么,便将他交给了庞鹏,让庞鹏安排铁掌帮的人立kè

投入到了战前的准bèi

工作中。

晴礵岛上是一片百废待兴的景象,金门岛也丝毫不示弱的进入了警戒状态。佐佐木的领之位来之不易,但若想丢掉却轻松得很。他已经听说,昨夜一战让天龙帮在中原的威信大增,如今定有一批一批的中原豪杰之士,投入到与他们对抗的阵营中来。

这些恐怕还是乐观的估计,他最担心的是,万一晴礵岛的人马超过现在他们的数目,那对方肯定会迫不及待的杀向金门岛,讨回昨晚的那笔血债。佐佐木十分清醒的认识到了危机,但他一时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能一人坐在远心阁的楼层上,眉头深锁的想着对策。为了防止敌人乘机报复,他已经安排所有人员,全部到海上巡逻,一现敌情便用烟火通知所有人员,而且要尽量在海上与敌人决斗。

这所有的安排都是佐佐木现在能想到的一切了,他知dào

凭他们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可能再一举消灭天龙帮了,但这并不意味着天龙帮是不可战胜的。任何人都有落点,天龙帮的五位当家也不例外,不过,佐佐木现在还想不出对手的落点到底在那里。

他就这样,将自己关在阁楼里,冥思苦想。整整一个上午,也没有想出什么对付天龙帮的妙计。眼前的危机,已经迫在眉睫,可这么空想下去似乎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办法。佐佐木见一时实在是没有什么妙策良方,所以索性从远心阁溜达出来。

时间已经接近正午了,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了南方的天际。阳光打在身上的感觉很温暖,不过,佐佐木还是浑身有些凉意。

他这才想起来,从昨晚到现在,自己一口东西也没吃过,是时候吃点东西了。想到这里,他加快了脚步,快步来到了厨房。

厨房中,许多厨师正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只有小次郎一眼就注意到了在门口徘徊的佐佐木。

“佐佐木大人,您是想吃点东西吗?”

佐佐木微微点点头,说:“给我做点小菜,再温壶清酒,送到远心阁。”

“好的,佐佐木大人,我会尽快给你置办好的。”

要了些酒菜后,佐佐木便回到了远心阁,一边继xù

想对付天龙帮的办法,一边耐心的等待着自己的午饭。

小次郎很快就用食盒将几道小菜和清酒摆在了佐佐木的面前,他摆好酒菜立kè

就要退下去,不想却被佐佐木叫住了。

佐佐木平日里很喜欢小次郎,因为他还是个孩子,在金门这个处处暗藏杀机的地方,也许只有他这个孩子才敢对人说真话。佐佐木如今叫住他,就是想要听听大家现在的心里话。

“小次郎,你说我们能打败天龙帮吗?”

小次郎虽然人小,但对佐佐木还是相当害pà

的,他不知dào

自己该怎么回答,万一回答的不合适,开罪了佐佐木,那他的命运很可能像青田正雄一样。小次郎有些恐惧的看着他,不知dào

如何回答。佐佐木意识到了他的恐惧,于是轻松的笑了笑,将他招呼到自己身边,让他坐在自己对面,甚至亲自给他斟了杯酒。

“你只管说真心话便是,我不会为难你一个孩子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六章 众志成城 3

怒海英魂第一卷第十六章众志成城3

次郎疑惑的看着他。仍然不知dào

该不该相信他的话。I-见他这样。笑着端起了酒杯。和善的说:“来。小次郎。咱们干一杯。酒壮英雄胆。喝了这杯酒你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小次郎见他如此和善。一点也没有了达官贵人的架子。心中的恐惧也消减了许多。_:是。他也端起了酒i。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_清酒入口很甜。流进肚子里以后。则化为淡淡的一股暖流。让人十分舒服。

佐佐木笑着又给他斟上了一杯。然后说:“小次郎。我现在已经是领了。说话一言九鼎。怎么会欺谎一个孩子?你只管给我说实话。我绝不会责怪你的。”

小次郎见他这样。心中的顾虑已打消了一半。不过他还是有些害pà

。于是。自己端起了酒杯。又独自饮了些酒。酒力很快就染红了他的脸颊。他心中的恐惧也不再那么强烈了。

“佐佐木大人。昨天一战的结果。已经很能说明这个问题了。我们在兵力接近他们四倍的情况下铩羽而归。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以现在的实力想要打败天龙帮实在是不可能的事情。记的宁子小姐在的时候。曾跟我说过。天龙帮是不会被打败的。因为他们有坚定的信念。他们做的一切并不是为了他们自己。而是为了家乡的百姓。这种信念给了他们强dà

的力量。即便是遇到再强dà

的敌人。他们也不会退缩。”

“难道我们不也是为了自己的百姓。能从天灾之苦中尽快的解脱出来吗?”

佐佐木不喜欢他转述海妹的论调。但他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不敢让小次郎看出自己的不快。_:是。他也自喝了一杯酒。美酒下肚带了的那股暖意暂时消减了他不少的怒气。

小次郎有些微了。他没有留意到佐佐木脸上已不太自然的表情。仍然继xù

说道:“我们当然也是为了东瀛的百姓。但佐佐木大人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抢来的粮食真的都能送到平民的手中吗?我们前些日子抢来的粮食。都是直接交给了贵族们。如果贵族中饱私囊。不给平民放粮食怎么办?即便是他们肯放。又有多少粮食被他们私自扣下了?我想这些问题您也很清楚。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宁子小姐还说过。我们这次大灾是受了天罚。现在以这样的方式想要渡过难关。只能让上天对我们更加愤nù

。_以说。我们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东瀛的百姓。天龙帮才是将家乡的百姓放在了第一的位置。”

佐佐木越听越郁闷。但当他听到小次郎说的最后一句的时候。突然脑中灵光一现。立kè

睁大了双眼。

“小次郎。你说什么。你再把刚才的最后一句话说一遍!”

佐佐木兴奋的样子。让小次郎理解成了愤nù

。他的酒劲一下便变成了汗水。沁了出来。但佐佐木现在的样子。让他不敢有一丝违逆。只好支支吾的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虽然是为了东瀛百姓才会这样。但并不一定能给百姓们带来好处;而天龙帮的所作所为才是真zhèng

保护了家乡的百姓。所以他们才是真zhèng

心系百姓的人。”

佐佐木高兴的哈哈大笑。直笑的小次郎的心里一阵阵的毛。_II久。他才停住了这让人恐惧的放肆笑声。开心的对小次郎敬了一杯酒:“来。小兄弟。我们干一杯。跟你这谈话真是让我受益匪浅。我冥思苦想了一整天都没有结果的事情。居然让你几句话便点开了。”

小次郎疑惑的跟他一同干了杯中酒。小心的问道:“佐佐木大人。我不知dào

你指的是什么?”

“哈哈。当然是天龙帮的弱点了!我不的不承认。以现在的实力跟他们硬碰硬的打。我们必败无疑。但每个帮派都有弱点。我们只要抓住他们的软肋。就不怕他们再呈凶顽。_才你的一席话。让我终于找到了他们的弱点。_I真是应该好好谢谢你&;I。”

小次郎更加不明白了。自己只是转述了一些宁子小姐往日对他灌输的思想。怎么会给天龙帮的弱点扯上联系?

见他仍是一脸的不解。佐佐木便的意的微笑着说:“小次郎。所谓关心乱。_然天龙帮以侠义辈自居。称他们以天下苍生为念。那我们就在他们的百姓身上下手。_样。可以牵制他们。让他们不敢直接攻打金门岛。而且还可以用他们的百姓换取我们急需的粮食。何乐而不为?”

小次郎因他的一句话。茅塞顿开。不过他并没有佐佐木那样的兴

而有些惭愧。他不好意思的独II端起了面前的酒杯II全都是宁子小姐当初教导他时说过的话。

天龙帮虽然现在有中原武林各路人马的鼎力相助。但他们还需yào

一点时间恢复元气。

昨夜一战仅剩的千余帮众中。少有没受伤的。虽然能活下来的都是受了轻伤的。但这些伤势还是很影响人的斗志的。所以罗天旭安排大家先休整一下。

五位天龙帮的当家以及各路人马的脑们现在正聚在承天堂。商讨着到底何时进攻金门岛最合适。

“现在天龙帮的元气大伤。需yào

一点时间休整。不过这个时候也是金门岛防备最虚弱的时候。更重yào

的是昨夜一役。已经十分强烈的打击了倭寇的信心。_I现在就是想跟大家量一下。到底什么时候进攻金门岛最合适。”

罗天旭说完。用眼睛环视了一下大家。静等着回答。

慧欣和尚宣了声佛号。认真的说:“如今。天龙帮的众兄弟有伤在身。不易大战。如果仅靠我们这些不I海战的外人来担当主力。那么恐怕很难达到一举消灭倭寇的目的。_I看。不如先让天龙帮的兄弟静养一周。这一周的时间里。倭寇也不会玩什么花招。而且他们离本土很远。要想再一周之内补充上千人的兵力。也不太可能。”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没有说话。认真的思考着他的建议。许多人都已经认同的点头了。_有庞鹏摇了头。说:“慧欣大师所顾虑的。也是我们天龙帮最担心的事情。不过我还是觉的应该及早动手的好。现在是战争期间。没有人有权利休息。

战事瞬息万变。也许明天就会生什么不测。我们能够把握的也只有现在而已。如果。这一周时间内真生什么足以改变战局的事情。那我们既无法对各位交代。也对不起昨夜拼死卫岛的英烈。再说。各派人马虽然不善海战。但大家忘了。怒蛟帮的人马可是海战的大家。_要以他们为主力。大家先从旁策应。等登岛之后。再各显神通。那么一定能够一举灭了金门的倭寇!”

大家听他这么说。都一时陷入了沉默。很明显。大家对怒蛟帮的成见还没有完全消除。程飞也明白大在顾忌什么。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所谓的正道中人的态度。只要能给霍世英报仇。他什么样的态度都能忍受。

就在大家为到底何时出兵金门举棋不定的时候。变故再生。一个天龙帮的手下慌忙的跑进来。禀报:“启禀罗帮主。有一个自称金门岛信使的孩子。正在码头上等待您的招见。”

“一个孩子?”

所I人对倭寇这个令人略感意wài

的举动有些诧异。只有张继天心中一紧。想到。倭寇让一个孩子来送信。肯定不会是有什么好事。他们一定是觉的我们不会为难一个孩子。才特意派这个孩子来送信的。

小次郎很快就被引领到了承天堂。虽然他年纪不大。但面对大家疑惑的目光。并没有表现的多么慌乱。

“罗帮主。我们的领佐佐木大人。让我把这封书信交给你。”

罗天旭没说什么。接过书信便飞速的扫视了一遍。可没等看完。他的脸便已经被怒火烧成了红色。

“你回去。告sù

佐佐木。我们可以满足他的要求。但如果他不履行自己的承诺。那么即便是他逃回东瀛。我天龙帮也要找到他。将他碎尸万段!”

小次郎认真的点了点头。恭敬的鞠了一恭。便独自退了出去。大家都疑惑的看着罗天旭。不知dào

信上到底说了什么。让罗天旭竟然对倭寇摆出妥协的姿态。_天旭叹口气。将中的书信传给张继天。

张继天迅速的看了一遍信。然后有些愤nù

的对大家说:“就在刚刚。倭寇们袭击了两个沿海的渔村。绑架了三四百名百姓。他们以每个百姓一百石粮食的价值勒索我们。不过。他们承诺。的到粮食以后。便会返回东瀛。再也不会到中原来烧杀抢掠。”

所有的人都被佐佐木下作的行径激怒了。但大家一时都没有办法。只能颓然的叹息。_个人一百石粮食。一三四万石的粮食。这些粮食足够装满三五座大型的仓库了。他们是武林中人。平日里哪能储备那么多的钱粮?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一个个眉头深锁着。一时间一点办法也没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六章 众志成城 4

怒海英魂第一卷第十六章众志成城4

人沉默了约有半个时辰。仍是没有办法。庞鹏有些|他怕罗天旭真的要用粮草将那些贫民换回来。那样的话。佐佐木就可以大摇大摆的离开这里。而他可能今生也报不了海妹的仇了。

“你们倒是说句话啊。大哥。难道你真的相信那帮倭寇吗。如果他真的食言。难道我们当真能像你说的那样。打到他们本土去吗?跟倭寇根本没有什么信誉可讲。我看不如现在就杀向金门岛。一来为昨夜死难的兄弟报仇。二来也能营救被掳去的百姓。”

罗天旭十分了解他现在的心情。只是若是真的像他说的那么莽撞。那被倭寇掳去的几百条性命便必死无疑了。罗天旭刚想要安慰他几句。却看见张继天从容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对庞鹏说:“四弟。你少安毋躁。为兄已经想到办法了。”

所有人因为他的这句话都把惊异的目光毫不犹豫的投去。张继天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依旧从容的问道:“不知诸位中。有谁跟福建富陶文公相善?”

慧欣和尚听了。双手合十道:“陶施主乐善好施。又爱结交武林俊杰。经常到南少林添些香油钱。所以小僧倒是跟他有过一面之缘。”

张继天闻言一笑:“慧欣大师过谦了。以你在南少林的威望。怎么可能只是跟他有一面之缘?既然你与他相善。劳烦你书信一封。代我引荐。张某要亲自会会这位财大气粗的福建富。”

众人一听。便知晓了他的用意。虽然大家又有些失望。但还是不好意思将这种失望表现出来。庞鹏却没什么顾忌。他撇了撇嘴。不满的说:“还以为二哥有什么绝世妙策。原来不过是找大贾借粮而已。”

张继天并不生气。依旧笑着看了他一眼:“四弟少安毋躁。我自有安排。”

说完。他顿了顿。走到罗天旭旁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交给罗天旭。吩咐道:“我这次出去。至少要在陶公府上逗留三天。这锦囊中有我安排好的进攻金门的详细计划。你收好。不到真zhèng

出手进攻金门的时候。不要打开。”

说完句话。慧欣和尚的手书也写好了。张继天拿过手书。再三谢过了慧欣和尚。便匆匆的赶到了码头。朝大陆的方向驶去。

离开晴岛后。张天马不停蹄。仅用了半天的时间。便赶到了陶府。陶府不愧是江南有数的大户人家。仅从大门和门口石狮子的气派。便可以让人认定。这是一户|阎铺地的钟鸣鼎食之家。

张继天礼貌的扣了三下门环。很快便有匆忙的脚步身从院内传来。来人打开门。恭敬的问道:“不知这位官人。敲门所为何事?”

张继天一拱手。彬彬然道:“这位小哥。劳烦您通报一声。就说天龙帮二当家张继天求见。这里有南少林慧欣和尚的一封举荐信。劳烦你捎给陶公。请他老人家过目。”

来人一听他的身份。立kè

结果书信。礼貌的说:“还请您稍候片刻。我这就进去通禀。”

没过一会。院子里再次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不过此次红漆金环的大宅门再次打开时。出现在张继天面前的已变成了一个年逾天命的老。

老一身上好丝缎的衣服。须虽有些斑白。但精气十足。一看便是人中龙凤。老见了张继天慌忙一手。道:“听闻天龙帮二当家亲驾。真是令寒舍蓬生辉。刚才下人懂的礼数。怠慢了先生。陶某在这里赔罪了。”

张继天连忙回礼道:“陶公严重了。刚才那位小哥只是尽了自己的本分而已。这点我还是很理解的。”

“呵呵。不愧是江湖上的一方枭。果然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张大侠。快请进。你我先到家中别院。再做详谈吧。”

张继天就这样跟随主人。沿着大宅的曲径来到了一处娴雅安适的小院。小院有副大理石做的桌凳。桌子已备上了一些甜品和香。

陶文公招呼张继天坐下。微笑着说:“刚才实在是怠慢了。陶某略备淡茶。以表歉意。”

“陶公不必在意。实不相瞒。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的。”

陶文公呵呵一笑。端起香啜饮了一口。道:“天龙帮此时正跟倭寇酣战。这种时候。身为二当家的你能抽身来到这里。自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天龙帮乃是一众扬我国威。敌国门的忠义之士。张大侠有话直说。陶某便是倾家荡产。也会帮天龙帮驱除鞑虏

张继天起身。恭敬的一拜。然后才说明了来意。

哪知陶文公听后。却面露难色。不好意思的说:“本来我的仓库中是有五百万石粮食的。不过就在前两天。往高丽运送了近四百万石。如今我只剩一百万石了。恐怕不够啊。”

张继天微微一笑。对他说:“陶公是商业大家。怎会不懂讨价还价的道理。不能倭寇说怎么个价钱。我们就都照单全收。陶公放心。我张继天虽不是买卖人。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这一百万石粮食。您肯割爱。那么倭寇欠下的这笔债。不过多久。我就会让他们连本带利的还回来。”

“哈哈。早就听说张继天天下奇才。今日一见。果然是人中龙凤。单是这份自信便可以-倪天下。这一万石粮食。就当时我结交张兄的见面礼。你们天龙帮在前线浴血拼杀。们这些尽享太平的人。也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这就吩咐下去。全府日后节衣缩食。一定要全力支持你们。以后。你们的所有物资供给。陶某一臂担下。就算是我仅能尽到的绵薄之力了。”

张继天一听大喜。再拜道:“张某以茶代酒。替天龙帮和江湖上一起抗击倭寇的正道之士谢过了。”

两人开心的喝完了一杯。陶文公便萌生出相见恨晚的离愁之意。竟有些惋惜的说:“可惜如今是多事之秋。天龙帮又离不开你。若非如此。我一定要强留你三五个月。大家浊酒。赏花游园。岂不快!”

张继天闻言一笑:“三五个月是不可能。但张某也没想要立kè

离开。不知能否在贵舍小住两日?”

“张大侠不是说笑吧。这种时候。你真的能抽空在寒舍小住吗?”

“张某从不妄言。我辈侠义中人本就爱结交想陶公这样的慷慨之士。如今能有幸结实。实在是三生有幸。岂能轻易离开?”

哈。如此甚好。你看我。妄测意。险些放走贵客!我都忘了。张大侠是天下奇才。可笑我以常人之心。度了你这非常人之腹。呵呵!”

张继天就这样留在了陶府。一点也不顾忌众人对他的思念。晴岛上安稳了半天。大家一天之中。全都全力的警戒着。好在昨夜一役。倭寇们也是元气大伤。所以这一可以说是风平浪静。没有再泛起一丝涟漪。

晚上。各位当家以及各派领都回去休息了。只有鲍震没有睡。全权负今夜晴岛的全。

罗天旭房间里的灯早早的便熄灭了。这半个月来。他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本来他是最有理由休息的。但现在他躺在床上去怎么也睡不着。他手中拿着早上张继天给他的囊。翻来覆去的思索着张继天到底在这个小小的锦囊中写下了怎样的计策。

夜很静。虫儿们似乎还没有从昨夜的杀戮气息中恢复勇气。它们静静的伏在暗处。像是聪颖的精灵。窥视着岛上生的一切。月光透过窗户打在罗天旭的床上。让整个房间都变的一片清白。

罗天旭不是喜欢依靠别人的人。虽然张继天已经胸有成竹的将消灭倭寇的计划塞到了他的手里。但他还是想自己也制定一个计划。以备不时之需。况且这样的寂静的夜晚。很合思索问题。他就这样一直在床上躺着。眼睛一会张开。一会闭上。静静的思考着。虽然没有辗转反侧的折腾。但如何也无法安然的睡去。

这样的平静一直延续到临近子时的时候。月光依旧惨白。却不再从窗子里透进来了。屋子里一片漆黑。索间。罗天旭突然听见屋顶有的碎响。看来是有不速之客来了。深谙江湖世事的天旭。立kè

知dào

自己被刺客盯上了。不过他并没有声。而是小心的调匀了呼吸。让自己更像是陷入沉睡的样子。

屋顶的声。很快便停下了。|来这个刺客是个很谨慎的人。过了好一会。屋顶上才被小心的启开了一片瓦。随后。一条几乎不可见的细线从屋顶垂下来。一直垂到离罗天旭不到一尺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罗天旭微微睁眼。看见一滴令人恶心的绿色液体正沿着丝线。慢慢的滑下来。很快便会落进自己的嘴里了。

罗天旭见此。轻蔑的一笑。一个鱼打挺便站在了床上。喝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不以真面目相见!”(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卷 第十六章 众志成城 5

顶的刺客闻言一惊,立kè

一个纵身,飞离了屋顶。他轻易的逃脱,他也跟着一纵,从窗户中冲了出来,紧紧的跟在了刺客的后面。刺客的轻功不错,丝毫不逊于罗天旭。两人奔袭了很久,都没有缩短他们间的差距。

此时的月色已经变的十分朦胧了,几朵大块的云彩不知何时,已经萦绕在了月亮的旁边,时不时的将月亮罩住,让本来明亮的月夜变得昏暗下来。罗天旭并不在乎月色的昏暗,这里是他的家,他闭着眼也能走遍岛上的每一个角落。只是这个刺客,看来也是在之前下了很大的功夫,对岛上的熟悉程度,让罗天旭略微感到吃惊。

两人一前一后的拼命奔跑,很快便来到了后山中的一座小树林前。那刺客见到树林,一个纵身便闪进了树荫里。罗天旭哪能让奸细这么轻易的逃脱,连眉头都没皱,就要冲进树林。就在他要追进树林的时候,几声尖利的破风声猛然从暗处袭来,直取罗天旭身上的几处大穴。罗天旭刚刚追敌心切,竟然没有来得及将龙灵剑随身带上。无奈之下,他只好脚下急转。虽勉强躲过了破空而来的暗器,但手中一直拿着的锦囊,却被人一箭射中,脱手飞出。

罗天旭心下大急,一时萌生出滔天的恨意,正要去取回被射中的锦囊,却隐约看见一个黑影接住了射穿锦囊的长箭。紧接着,那个得到锦囊的刺客一声口哨,几个其他隐藏在暗处阻击的刺客,便从周围的树林中现了身。他们都蒙着脸,每人手执一把普通的长刀,看架势,并不像倭寇的样子。

几个刺客很快便将罗天旭围在了正中央,罗天旭打眼一看,一共有六个人,于是心中杀意骤起,凛冽的寒气从他身上毫无顾忌的散出来,似乎让整个晴礵岛都变得有些寒冷了。

自从成立天龙帮以来,罗天旭几乎每一场战斗都是以少打多,所以他并没有将这区区的六名刺客放在眼里。不过,因为自己现在没有宝剑在手,所以一时还是比较被动的,不宜率先起进攻。

几名刺客也摄于罗天旭的威名,不敢贸然出手。反正对他们来说,时间越拖越好。只要再拖一会,那个拿走锦囊的人,就完全不会被追上了。罗天旭心中自然明白他们的心思,不禁心下大怒,再也不管此时手无寸铁,脚下一蹬,便愤然朝其中一名刺客攻去。

刺客们早有准bèi

,见他猛然出手,一点也不惊慌。他们前后夹击,左右包抄,一时也让赤手空拳的罗天旭无法奈何。刚才罗天旭追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大肆声张,而现在与敌人酣战的地点又远在荒郊僻所,所以其他人都没有察觉到他与这些奸细的激斗。

罗天旭毕竟是临战经验丰富,再加上武艺高出几名刺客许多。不一会,他便占了上风。几名刺客本来着意进攻,所以体力消耗甚巨,而几人一直久攻不下,也严重的打击了他们的信心。罗天旭又是善于等待时机的人,他见对手们渐露疲态,一时拳脚更加狠辣了。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一名刺客便被他以一记铁掌结果了性命。剩下的刺客,心中一乱,又被罗天旭抓住机会,掌劈脚踏的连杀两人。

剩下的三名刺客见已不可能获胜得脱,便萌生了逃跑的念头。只可惜,他们还没有将计划付诸实现,已有十几名巡逻的天龙帮帮众围了过来。

大家一拥而上。没三五个回合。便将已经疲惫致极地三名刺客乱刀分尸了。虽然解决了潜伏在岛上地大部分奸细。但还有一名最重yào

地奸细没有伏法。这让罗天旭感到十分懊恼。可惜。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只能夸赞了巡逻地手下几句。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地房间里。

那名得到张继天锦囊地刺客。是一个月前假扮中原剑客混进天龙帮地。当他听说了张继天将行动计划写在锦囊中后。便秘密联系了潜伏在晴礵岛上地其他奸细。准bèi

今晚偷取锦囊。虽然知dào

这次行动风险巨大。即便是成功地得到了锦囊。也会有很大地伤亡。但事已至此。不容他有所顾忌了。

如今顺利地取得了锦囊后。他便来到了一处人迹罕至地柴房中。将火种插在了房中地地上。锦囊已经被箭射穿。其中地那张字条也被刺破了。他只好谨慎地将折好地字条慢慢平铺开来。借着昏黄地烛火仔细地看着上面写了什么。

等他好不容易将字条平整好后。赫然看见上面。只有这几个大字:“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他暗叫不好。知dào

中计了。于是立kè

熄灭了火种。正要离开。却猛地现一个人影已经堵在了柴房地门口。

来人躲在阴暗中也不说

扬手便是几十枚飞刀,这些暗器既准又狠,加之柴房T小,刺客根本就避无可避。随着一声沉重的闷响,刺客顷刻间便被结果了性命。而后,来人几步走到刺客的身边,弯腰起了他手中的宣纸,头也不回的便消失在了月色中。

罗天旭回到房间以后,心下烦躁难安,虽然躺在床上,但怎么也睡不着。他很懊悔,当时若是大吼一声,叫人一起去追,便不会将张继天留下的锦囊遗失了。正懊悔间,一个匆匆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随后庞忠的声音便在门外出现了:“大哥,我有事要对你说。”

罗天旭应了一声,然后起身开门,将庞忠迎了进来。

“五弟,这么晚了,你要说什么事情啊?”

“我要说的是,二哥这次留下的锦囊。”

罗天旭心中一动,关切的问道:“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机不成?”

“大哥你看这个,这几个字便是,二哥留在锦囊中所谓的对敌之策。”

罗天旭接过字条,看了一眼,便明白了张继天的用意:“原来二弟是故yì

留下这个锦囊,以作诱饵,来诱杀岛上潜伏的奸细啊。”

“不错,刚刚那名盗走锦囊的奸细已经被我手刃了。经过今晚的一战,晴礵岛上应该没有任何奸细了。”

罗天旭点头笑了笑,随即疑惑的问道:“我不明白,你是如何找到那名奸细的啊?”

庞忠闻言一笑,然后从袖口掏了两下。

再伸出手来时,阿呆已经安然的趴在了他的掌中。

“大哥可曾察觉锦囊上的香气是什么味道?”

罗天旭也是聪明人,一点就透,笑着颔道:“原来又是阿呆立了大功,我本就奇怪,这锦囊上怎么会用股猕猴桃的味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二弟事先安排好的啊。”

“不错,二哥神机妙算,不过为了将这出戏做够做足,所以只将计划的始末告sù

了我。并吩咐,等事成之后,再跟大哥说清楚。现在,天色已晚,我也不便久留。今夜还要将这小东西还给海妹嫂子。嫂子现在一刻也离不开它,估计这个时候还没休息,仍在等着它呢!”

罗天旭满yì

的笑了笑,送走了庞忠后,终于安稳的睡着了。

张继天在陶府的这一夜很安适,他已经许久没有睡得这么踏实了。第二天一早,他早早的起了床,洗漱了一番后,便来到了后花园中。他不是来游玩的,而是没有心思呆在房间里,只想找个安静的去处散散心。陶文公也很识趣,知dào

他现在喜欢独处,所以只是吩咐下人在他的房间中留了早饭,便没再打搅他。

张继天在陶府后花园的异树奇葩中,来往穿梭,脑子里想的却都是晴礵岛上的事情。没过多久,一个下人便来到他旁边,说是有自称天龙帮的手下,要见他。张继天得yì

的一笑,知dào

昨夜计策已经得手。他没想到那些奸细们竟然这样沉不住气,不免暗自嘲笑了他们一番。

随后,张继天被那下人引领到了昨日他与陶文公商谈的别院。刚一到院子,他便一眼看到了那个叫周福的手下。周福本是老实本分的小本商人,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的旅店。后来,他被怒蛟帮欺压,幸好天龙帮挺身而出,才保住了他为之奋斗了近三十年的产业。为此,他毅然决定加入天龙帮,自己在福州府开的旅店也成为了天龙帮在福州周转联系的暗庄。

张继天来的时候,便曾对庞忠吩咐过,只要计划一成功,马上飞鸽传书,通知福州府暗庄中人去陶府找他。虽然他说要在陶府小住三天,但那不过是为了静等计划成功而已。如今,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他也就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了。

陶文公也是知书达理的人,虽然很想再留他几日,但知dào

现在强留他实在是不合时宜,于是便依依不舍的阔别了张继天。早在昨天答yīng

张继天借粮的请求后,他便已经吩咐手下将仓库中的一百万石粮食,装进了码头的一艘货船中。只是这项工程实在是太过繁杂,直到现在还没有做完。

张继天再三的感激了陶文公后,便匆匆的离开了陶府,朝码头赶去。虽然杂役们还没有将粮食装完,但他希望粮食一装好,便能立kè

启程,赶回晴礵岛去。

又一个时辰,杂役们才装完了货物,张继天礼貌的谢过了众位杂役后,便匆匆的驶离了码头,朝晴礵岛的方向驶去。此刻,站在船头的他,抬眼望天,看了看天边形态不一,高低各样的白云,随后的计划便已了然于胸。(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作,正版阅读!)。

第十六章 众志成城 6

怒海英魂第一卷第十六章众志成城6

张继天回到晴岛后。甚至没有跟罗天旭打招呼。拉上便驾着来时的运量船朝金门驶去。运量船上经挂上了代表和平的白色旌旗。纵然是这样。在他们进入金门岛的近海后。还是免不了被倭寇们里里外外搜了一通。在确认船上只有粮食和们两个人之后。倭寇们才放心的将两人所在的运量船引领到了金门的码头。

佐佐木早已等在了码头上。他现在正的意的抱着自己的肩膀。脑子里却不由的想起了被自己杀死的青田正雄。

“青田正雄。你没有想到吧!有了这批粮食。那些老贵族们怎么会不接受我。而且我帮他们铲除了你这个心腹大患。他们感激我还来不及呢。呵呵。你就在地府等着。看我成新一代的贵族吧!”

意间。张继天的运粮船已经安稳的停靠在了码头上。张继天和庞忠略等船只停稳。便一个纵身稳稳的站在了佐佐木的面前。佐佐木不由的鼓了鼓掌。带着令人不快的笑容。道:“两位当家果真是身手不凡。不过如今我们不是对手。而是交yì

伙伴。所以你们不必这样展示自己的功夫了。”

张继天一拱手。冷然的说:“佐佐木。我已经按你的要求带来了粮食。不过这次时间仓促。我只筹集了一百万石。按照你手书上说的。一万石粮食换一个百姓。我今天先带走一百名。剩下的人。你好好照顾。我承诺你三天之内。一定筹集好米粮。前来换人。”

佐听到这里。笑容暂时僵在了脸上:“张副帮主不是耍我吧。前夜一役。天龙帮名声大振。江湖上的大富巨贾。谁不盼着有机会跟你们拉上关系?你现在只有一百万石粮食。便还想换走一百人吗?”

张继天冷冷一笑。再拱手道:“不知佐佐木领意下如何?如今。我兄弟二人赤手空拳的站在这里。便是满怀诚意的表现。请你相信。我们已经尽了全力。只是时间太过仓促。单是这一百万石粮食。光装船也花了一天时间。如今距你送来书不过三天时间。我们不过是怕这里的百姓多吃些苦。才尽快的带着诚意来跟你换人。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大可以将我们一并扣下。再让天龙帮一同赎回去!”

佐佐认真的看了看他的眼睛。现其中没有任何闪烁。于是略一沉吟道:“话虽如此。但做生意。讲究的便是一个信字。你们私自变换我定下的条件。是该付出更多的代价。不过我也看到了你们的诚意。这样吧。这一百万石粮食就先换走五十个人质。算是对你们违约的惩罚。我佐佐木也是讲公道的人。剩下的二百多人绝不加价。还是事先说好的价钱。一万石换一人。你看怎么样?”

庞忠对他趁火打劫很是气愤。正要上前跟他理论一番。却被张继天拉住了。

“一百万石粮食只换回五十人。这笔买卖让我没法回去交代。即便是我们的做法有待商榷。但佐佐木领未免也太贪心了。

这是我们的头一笔买卖。大家最好先打下相互信任的基础。所以还请你考lǜ

一下。不要这么狮子大开口。我看这样。大家都退一步。一百石粮食换八十人吧。这样我回去也能向各位帮众有个交代。”

佐佐木朗声大笑。抱着的双臂。不停地拍打着手肘。一派的意非常的样子:“中原自古标榜自己是大国。物华天宝。地大物博。没想到。跟你们做起生意来。会这么小家子气!也罢。反正我还有这二百多人在手上。不怕你们还能耍出什么花样!”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然后打了一个响指。招来两名手下。吩咐道:“去仓库带八十个人质到这里来。”

手下的到命令后转身就要走。张继天却将他们喊住。对佐佐木说:“佐佐木领。我想亲自挑选些老弱妇孺。让她们先安然的回到晴岛。这样可以尽可能的避免你的损失。万一他们撑不过三天时间。每死一个你就要损失一万石粮食啊。”

佐佐木听到这里轻蔑的一笑。摆手道:“好吧。就听你的。让你亲自挑选先赎回的人质。”

没过一会。张继天便领着八十个老弱妇孺回到了码头。本来这笔交yì

就该以这样的结果收场了。但佐佐木还是觉的没有赚足。于是笑着跟张继天商量道:“我看你们也是急着要回晴岛。这一万石粮食要卸船的话。少说也要一天时间。不如这样。你们将船留下。我再安排另一艘船将你们载回晴岛”

张继天听出他的意思。知dào

他想要连船带粮一起留下。心中虽然满是愤nù

。但嘴

只能说:“还是佐佐木领想的周到。那就有劳领为我|艘快船了!”

很快。佐佐木便将八十多人送到了一艘拥挤的小船上。他假惺惺的送他们离开码头后。便头也不回的回到了远心阁。

张继天跟庞忠站在船头。有些不忍的看着这些老弱无助的样子。心中既恨又恼。尤其是庞忠。他甚至有责怪张继天。他这次对倭寇表现的太过忍让。这让庞忠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二哥。这笔买卖咱们做的也太亏本了!真是让我既恨又臊!你看看这些人质的样子。真是让我们感到惭愧啊。”

张继天看了看船上依偎在一起的老弱们。过度的惊吓和饥饿。让他们看上去丝毫没有生气。似乎三魂七魄都丢了一半。他见自己辛辛苦苦救回来的百姓。居然还是这样悲观。不免心中一阵怅然。不过。他毕竟是堂堂的天龙帮二当家。即便是心中有什么哀叹。也不能在这些本来就没有信心的人面前表现出来。

清清嗓子。信心十足的对这些刚刚脱离苦海。还没有来的及重拾信心的人们说道:“乡亲们。虽然这次我们不慎让倭寇的手了。而且这次的交yì

也没有想象中的顺利。但我以天龙帮二当家的身份向大家保证。只要天龙帮存zài

一天。便会向倭寇讨回这笔帐!而且一定是让他们连本带利的一并归还!”

回到晴岛后。张天让庞忠立kè

将这些老弱安排好。然后一刻也没有停留。便径直来到了承天堂。找到罗天旭。此时的承天堂只有罗天旭在这里。其他的帮派脑都已分配好了任务。全部投身到晴岛的布防工作中去了。

罗天见到张继天。便马上询问了这次跟倭寇交yì

的情况。张继天一五一十的将所有一切对他说了一遍。然后从旁边的书柜上。抽出一张羊皮地图。

罗天旭知dào

张继天终于要把他的计划告sù

自己了。心中很是期待。这一天他已经等了好久。尤其是在倭寇夜袭了晴岛后。这样的等待便更加让他感到度日如年。不过。他没张继天先说。而是将自己的想法告sù

了他。

“我看。既然我们约定三天后跟倭寇再做交yì

。那这次袭击金门岛就定在第四天晚上吧。”

张继天认真的摇了摇头。对他说:“大哥以为。下次我们带着粮食再踏足金门的时候。他们还会像这次一样。痛痛快快的放人吗?他们不过是为了更多的粮食。才暂时没有为难我跟五弟。但当他们拿到自己想要的以后。不但那些人质。就连去交换的人。也绝不会放过。”

罗天旭经他这样提点。立kè

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还是猜不到他想要进攻金门的具体时间。

“二弟。这次不过是为了麻痹他们。看来你想在这三天动手了!”

“不错!我想要今晚动手!”

罗天旭惊讶的看了看他。似乎对他的话有些难以置信:“二弟不是说笑吧。你看外面的天色。云彩压的这么低。天色又这么暗。晚上一定有大雨。这种天气根本无法在海上长离航行。”

外面的天色的确如罗天旭说的那样。重重的乌云遮盖了本该光亮的天空。眼看着就要下雨了。昏暗的白让岛上的氛围也变的有些低沉了。大家似乎被这样糟糕的天气左右了心情。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对前夜晴岛一役的痛心情中。这样不利的条件下。天旭只想着。大家安然的渡过这个阴郁的天气。实在是想不到他会选择在这样的天气条件下。动对金门岛的进攻。

张继天有些无奈的轻叹口气。对罗天旭说:“今晚的大雨。我早在两天前。便已预见了。我夜观天象的知今夜虽有大雨。但风力却不大。虽然这样的天气在海上航行还是存zài

不小的危险。但并非不能安然的到达金门。

而且雨天还有两大好处。一是敌人一定想不到我们能安然渡过大海。奇袭金门;二是可以避免倭寇们用火攻重伤我们。你应该记的。前两天他们攻打晴岛时候。我用火油布置陷阱。让他们损失惨重。这样惨痛的教xùn

。他们不会视而不见。如果我没有算错。他们肯定会在关押人质的仓库附近布置类似的陷阱。不过。只要天降大雨。他们的陷阱便算是白忙活了。”

罗天旭认真的听完。赞同的点了点头:“既然二弟想的这么周全。那就照你的意思。今夜子时出。夜袭金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卷 第十六章 众志成城 7

雨在入夜后不久,便真的如期而至了。几位堂主和+)齐聚在了承天堂,他们一起静静的坐在原处,谁都没有说什么。夜袭的计划,张继天业已交代清楚了,现在他们所能做的便只有等待了,等待着跟人斗,跟海斗,跟天斗。

雨下得很大,大颗大颗的雨点直接砸在身上的感觉,让人有点疼,也有点冷。夜本就很黑,现在又罩上了一层雨滴制成的幔帐,这样一来,让人更加分辨不清事物了。大家的心里都有些担忧,因为这次夜袭计划实在是太冒险了。这样的天气下,既便是船只靠的再近,也完全不能看到对方。偌大的船队其实相当于孤单的行驶在毫无可见度的,凶暴异常的海面上。跟这比起来,倭寇的威胁,简直微不足道,每个人都清楚的很,只要他们能顺利的在金门岛登陆,几乎就代表着他们已经赢得了这场战役。

几乎所有人都对张继天这略有些冒险的计划,心生疑虑,连平日里最支持他的庞鹏也不免在心中怪他,这样太冒险了。庞鹏现在是有家事的人,顾虑自然要比其他这些单身汉们多许多。不过,既然罗天旭点了头,那大家也都不便在多说什么。

所有人都静静的等在承天堂,不时有人,座位上站起来,然后忧心忡忡的走到门口。雨似乎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丝毫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大家也不断的在门口和座位之间,踱来踱去。他们如今迫不及待的心情,完全像是一群焦急的等着雨停后出去玩耍的孩子。

时间就在这样既无聊,又略显焦急的等待中慢慢的流逝,当时间的步伐终于迈到亥时,大家才略显兴奋的从承天堂冲向了码头。作为一直纪律严明的队伍,天龙帮和众帮派的手下们,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便做好了出前的各项准bèi



漫长的等待之后,还是要等待,虽然这次只要再等半个时辰,但这半个时辰却给每个人的感觉都不尽相同。那些手下们依然觉得时间流逝的缓慢,像是老人蹒跚的步子,你越是催促,他越拖拉;而对负责航行指挥的船长们来说,这一个时辰又显得那么短暂,他们都在复习着张继天早就交代好需yào

注意的事项,而且几乎每个船长手里都托着一个轻巧的司南。这是他们唯一能够依靠的辨别方向的东西了,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到处都被大雨弄得朦胧了,眼睛已经不再能够信任,唯一能信任的就是这小巧的司南了。

船长们现在都在船头站着,没有几个去船长室里避雨的。再看一眼吧,也许这就是最后的一眼了。虽然还没有出,虽然码头上的船只排列的非常密集,但在这样阴暗而模糊的夜晚,大家还是只能看到对方船只的大体轮廓。船长们似乎在登上船只的那一刻,便陷入了孤独中,现在他们都是孤独的战士,要挑zhàn

的,是几乎不可能被战胜的大海。

令人有些惊讶的号角,终于在子时的时候吹响了,所有人几乎都在心中一个激灵,但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现在无论如何,也要起航了。满载着英雄们的船只就在这样的雨夜中,如笨拙的巨兽般,缓缓的驶离了晴礵岛的码头,毫不犹豫的朝大海冲去。

暗礁、暗流、方向所有这些令人头痛的东西,都在一瞬间朝每一个船长扑过去。它们一起撕扯着,叫嚣着,那么的疯狂,那么的致命。每一个船长的额头上都满是汗水,这些汗水跟雨水混在一起,让他们感到很难受,但没有人肯分神擦擦额上的水迹,因为他们正在跟大海争夺着自己船上船员们的性命。一声声洪亮的性命攸关的命令,在他们的口中不断的涌出来,这一刻,他们便是主宰自己命运的神明,每一句话都充满了无限的力量。

在经过了一个多时辰的如地狱般的航行后,天龙帮的战舰终于陆续的靠在了金门的码头上。

一切都像张继天预料的那样,没有船只巡逻,哨塔上也都是沉沉睡去的哨兵,偶尔几个警觉点的,还没来得及布警报,便已经被一只箭,或一枚暗器结果了性命。

顺利地登上金门之后。罗天旭并没有急着攻向倭寇们地大本营。而是先差遣陈风查阅了一下达到金门地战舰地数量。陈风很快便清点了一遍战舰。现少了两艘牙舰。罗天旭得到报gào

后。心里平静了些。然后立kè

兵分两路。开始了行动。一路由他率领直接杀向倭寇地大本营。另一路则由曾去过关押人质们地仓库地张继天率领。将剩下地百姓们解救出来。

张继天领着几百人。很快便来到了关押人质地那个仓库。现在外面大雨。仓库大门紧闭。门口也没有再安排任何。张继天带人来到门前。二话没说。一脚便踹在了门本是厚实地实木制成。又有钢条附在其上。令它坚固异常。可在他这一脚之力下。大门还是立kè

被踹出一个大洞。一击成功后。张继天又连摆两脚。门上地洞这才能让人安然地通过了。

门里把守地倭寇。见来人竟然仅凭血肉之躯便力摧大门。大惊之下。便要杀上来。驻守在仓库地地五十多名倭寇们都立kè

往门口冲去。准bèi

挥刀迎敌。不过。没等倭寇们赶过去。一声清历地口哨。便响彻了仓库。紧接着。一个低沉而略带磁性地声音。在仓库中响起:“大家都别乱!按佐佐木领布置地办。”

所有地倭寇听见这句话后。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然后四散到仓库地几个角落。每个倭寇地手里都引燃了随身携带地火种。他们冷然地拿着火种。一副有恃无恐地样子。张继天见他们这样。立kè

明白了其中地蹊跷。于是大喝一声。将全部地手下全部留在了仓库地门外。只身一人走进了仓库。

他已经注意到。每一小股倭寇身后都有一个黑色地圆木桶。桶上露出一根白色地线头。看来是倭寇们早已布置好地炸弹。他对倭寇这样地安排并不惊讶。他早就知dào

倭寇会在仓库中做些手脚。此时。五十名倭寇全部用憎恨地眼光狠狠地看着他。似乎想一下子便将他乱刀分尸。

张继天早已习惯了敌人这样的注视,朝前走了一步,负手道:“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我们的大军已经攻占了金门岛,现在放下武器,我还能留你们一条活路。”

刚刚下达命令的那个倭寇很明显是些倭寇的头目,他并没有像他的手下一般的慌乱,而是冷冷的盯着张继天,平静的说:“张副帮主,我不知dào

你们是不是真的攻占了金门岛,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那就是如果我按你现在说的做了,那一定会不得好死。现在,我们这几队人的旁边都有一个火药桶,只要我们将火线引燃,那么无论是我们,还是人质,甚至武功超凡的你,都会粉身碎骨。”

张继天冷然的看了他两眼,知dào

他说的一点都不假。不过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办法妥协。因为就算他妥协,那人质的性命还是保不住。他只能一边跟敌人拖延时间,一边暗自想些办法。

“这位仁兄,你只要放下手中的武器和火种,我一定会让你平安的离开金门。我是天龙帮的二当家,说话一定算数!”

那人轻蔑的笑了笑,狠狠的说:“我见识过你的手段,也知dào

打起来的话,我们这几十人不会在你的手下撑过十招。不过,我们现在有人质在手上,所以我并不怕你。虽然你说你能放了我们,但现在兵荒马乱的,谁还会在乎几个倭寇的生死。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从来都是只信自己!”

张继天见说服不了他,不禁眉头一皱,杀气腾腾的说:“既然你是聪明人,应该知dào

我现在也没有妥协的可能,如果你们非要逼我出手的话,我保证不会让你们有机会点燃引线!”

张继天的话不过是在吓唬他们,他们现在分成几队分散在仓库的各处,其间又到处都是人质,这让张继天根本无法施展手脚。如果他不能一击解决所有的人,那么倭寇一定会点燃引线,玉石俱焚!

就在这双方陷入僵局的时候,张继天猛然现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人质,正悄悄的向一队倭寇靠近。

这时候,每个倭寇的双眼都紧紧的盯着张继天,没有人再留意人质们的行动。说时迟,那时快,但见那个年轻人猛地一跃,一下将那股倭寇身旁的炸药桶扑到。倭寇们这才意识到祸起萧墙,但没等他们再做出什么反应,张继天已经接连的泼洒出千百飞针,飞针破空而过,几乎一瞬间便结束了五十多名倭寇的性命。可惜,他还是慢了一步,有两只火药桶的引线,还是被引燃了。

情急之下,张继天再两枚飞镖,直取引线。可惜,只有一枚顺利割断了引线,另一枚还没有触碰到目标,炸药桶便爆zhà

了。好在因为天气关系,其中的火药有些受潮了,所以杀伤力大减,只炸死了二三十名附近的人质。

张继天虽然很遗憾没有将人质全数救走,但他并没有时间来懊悔。倭寇大本营的方向已经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罗天旭他们此刻一定正在很倭寇们激斗着。想到这里,他立kè

吩咐五十名手下现将人质们安然的护送到船上,自己则带着剩下的几百手下,匆匆的朝倭寇大本营的方向杀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十六章 众志成城 8

怒海英魂第一卷第十六章众志成城8

继天带领几百手下赶到倭寇大本营的时候。罗天旭他|正酣。一开始的时候。天龙帮的人马如破竹。一个个如虎入羊群般。轻松的便瓦解了敌人的斗志。

不过好景不长。在死亡的恐惧面前。幸存的倭寇们拼死反抗。他们在佐佐木的带领下。很快重拾了信心。与天龙帮的人马激斗在一处。

虽然天龙帮的人马在武功上要比倭寇们优越的多。但他们仗着熟悉环境的优势。很快便将局势控zhì

住了。张继天的加入。并没有明显的改变战事的走向。这个疯狂的雨夜。每身在金门的人。都像被恶魔附身一样。眼中只剩下了血和杀戮。

好在这雨很快就能将溅在身上的血污冲去。所以虽然的上的血水早已把的面染成了暗红色。但大家的身上并没有像以往的大战那样满是血污。连呼吸也感到十分难受。哀号声。剑声都被急雨击打树叶声和奔雷的轰鸣弱化了。身处其中的人们。像陷入了可怕的梦中。无论是声音还是影像都变的那么的模糊。只有刀剑刺透身体的时候。才能让人猛然的醒悟。原来这一切都不是梦魇。

战争的狂魔就这样肆无忌惮的在瓢泼般的雨夜横行了近两时辰。双方都死伤惨重。但相对而言。倭寇们的死伤要更大一些。佐佐木是个知dào

进退的人。他见败局已定。便大声的命令众倭寇且战且退。一直退进诡秘的血暮林中。罗天旭曾经进入过个杀机重重的林子。现在若是在这样的雨夜冲进林子。实在是不明智的做法。

几位当家随即商量了一下。然后只留下了与倭寇人数相当的人守在林子入口。其他人则回到船上。稍微休整一下。静静的等待风雨过后的天明。也许是大家都已习惯了等待。许是最大的风浪都已经安然的过去。现在还能安然的站在金门岛上的人。都不再那么焦灼了。无论是回到船上的。还是守候在血暮林旁的。大家都心平气和。等待着天明后。一举消灭带来这所有苦难的倭寇们。

这世界上的许多事许多人都会让人十分的失望。只有太阳不会辜负大家。即便是被乌云挡住了。它也还是恪尽职守的向世界上其他的的方。慷慨的奉送着温暖和光亮。太阳常升起。普通却似乎又有所改变。变的更加温暖更加光辉。一探出鲜红的脑袋。便已驱走了昨夜浓重的黑暗和血腥。当温暖的阳光毫无芥蒂的打在每个人的身上时。一种感动。一种久违的想哭的冲动。都在每个人的心头激荡着。

就要结束了吧。所有的苦难。只要冲进那仍然弥漫着雾气的血暮林。只要将剩下的一千多名倭寇手刃。那一切就都结束了。所有人。甚至包括罗天旭都有些激动了。晚上在上休整了两个时辰的人马。如今已经再次赶到了血暮林旁。跟罗天旭他们汇合了。

罗天旭大体盘点了一下人马。大约还有三千人左右。这些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真的希望不要再有一人永远的留在金门了。可战斗还没有结束。虽然胜利女神已经毫不吝惜的将她的礼物送给了天龙帮的每一个人。但死神并没有收起他狰狞的微笑。直到现在。仍然有人将要死去。

大家又等了一会。等林子里的雾气完全的消散了。张继天才走到队伍的前排。用可以传遍半个金门岛的洪亮声音说:“里面的倭寇听着。你们只要交出武器。并承诺今生不再踏足中原。那我可以保证。绝不伤害你们的性命。如今。我们的兵力是们的三四倍。负隅顽抗的结果不言自明。这是你们最后的机会。我会心的等待你们的答复。半个时辰后如果你们还是冥顽不灵的话。我保证我会带着天龙帮的人马杀尽你们每一个人!”

林子里先是一片令人不爽的寂静。但没过多久。便传出来一个沙哑而阴冷的声音:“张继天。你不要的意的太早!这片血暮林是全金门岛最险要的所在。即便是你们现在兵力真的如你所说。是我们的三四倍。贸然的闯进这里。也不会让你们的到任何好处。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

张继天轻蔑的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将手在后腰探了一会。拿出一个一直系在腰际的葫芦。他低头看看葫芦。然后运足功力。将中的葫芦猛然的砸在前方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葫芦应声而碎。其中盛着的液体。溅了好一大片的的方。他还是说什么。而是又将手探进了怀中。拿出了一个火种。随后毫不犹豫的将火种朝刚刚摔碎葫芦的那棵大树扔去。

血魔刚走。火魔便这样被张继天召唤了出来。虽然它并没有机会在雨后的树林大施淫威。只气愤的将一棵大树化为了灰烬。但其造成的恐惧却丝毫也不逊于昨夜肆虐了一夜的血魔。

等大树烧的只剩一个光秃秃的焦炭样的主干时。张继天才重新用自信满满的口吻说:“佐佐木你又失算了。我们不必进去。便可以将你们全数消灭。来的时候。我早已命令手|-人带了一个盛满火油的葫芦。或许今天太潮湿。不能将这可恶的血暮林烧个干净。但我们可以等。等明天这时候。天气重新变的干燥之时。便是我们用复仇的怒火将你们这帮倭寇送到的府之日!”

林子里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此时。微风乍起。轻轻的吹拂着林中的树叶。也这样轻柔的抚慰着每一个天龙帮帮众的心灵。过了好一会。血暮林中才现出密集的脚步声。随后。佐木带着剩下的一千多名倭寇。颓然的站在天龙帮的面前。

“罗天旭。张继天。我败了。虽死无憾。但我希望你们能固守你们的承诺。不为难我的手下们。如今我一涂的。已经没有任何理由再活在这个世上。只是我曾向这些信任我人承诺过。一定会让他们

到自己的家乡。所以请你们信守承诺放他们一马。有这一切都要有个交代。都要有一个人。用血来洗清所有的罪恶。”

他说完便跪坐在了原的。将长刀缓缓的抽出来。然后双手反手握住。所有的倭寇在这一刻都不自觉的过头去。不忍看自己的领惨死在眼前。

就在佐佐木想要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罪恶的一生时。天龙帮的阵营中猛的窜出一个迅捷的身影。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三四十丈开外的佐佐木身边。

没等佐佐木看清来人的脸庞。那人已经将他的刀一掌击落。紧接着一掌便按在了佐佐木的天灵上。

突变乍起。所有人连号称轻功天下第一的庞忠都没来的看清那人的身影。佐佐木便已经死在了他的手上。等大家都在惊讶中猛醒过来的时候。才看清楚。杀佐佐木的不是别人。正是对他恨之入骨的庞鹏。

庞鹏此时已经毫不客气的运起了霹雳伏魔神通。两只眼睛也因为仇恨。而变的如走火入魔时般血红。显。单单杀死一个佐佐木并不能完全消除他心中的仇恨。此刻复仇之神完全占有了他的躯体。一场可怕的杀戮眼看着就要开始了。

“倭寇们。你们不要妄想还能活着离开这里了。就是现在。我要亲自把你们全部撕碎!”

话音刚落。庞鹏便如疾风一般朝千余名的倭寇冲去。倭寇们心头一震。慌忙拔出手中的长刀。准bèi

做最后的反抗。不过。这次庞鹏没有如愿的冲到敌人的阵营中。便被四道人影挡住了去路。

“大哥!不要拦我!这些畜生不配再活在世上!不杀尽他们难消我心头之恨。”

说罢。他没有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猛然急催内力。一股猛烈的劲风卷起狂沙。一齐朝四人扑去。大忍不住将眼一闭。再睁开眼时。却看见庞忠不知何时。已经死死的抱住了庞鹏:“哥。够了!这不是你!都结束了。海妹姐的仇也报了。别让愤nù

把你变成魔鬼!”

其他三人也来到他身边。一齐将他抱住。五兄弟竟然就这样。在几千人面前失声痛哭起来。四周顿时变鸦雀无声。连风声似乎也知趣的安静了许多。五兄弟就这样伤情的哭一阵。良久。才恢复了常态。

罗天旭依旧是大家的主心骨。他擦干了还略显炽热的眼泪。冷然的对面前的一千多名倭寇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终要为自己的所做作为付出代价。我并不相信你们承诺。所以一定要废去你们的武功!”

说话间。五位当家像五只猛虎。瞬间便杀入倭寇的队伍中。倭寇一时间大乱。咒骂着。尖叫着。哀号着。不过这些都改变不了他们右手手筋被挑断的厄运。没过半个时辰。寇们全都颓然的握着受伤的右手。老老实实的被天龙帮的帮众们押上了船。

罗天旭给这一千多名倭寇安排了一艘大船。让他们安然的离开了金门。遣送走剩下的倭寇之后。天龙帮众人并没有急着离开金门。而是等到了快日落的时候。才将手中的火油浇在了倭寇留下的所有建筑上。岛上很快陷入了一片火海中。火红的光亮与天边火红的夕阳遥相呼应。将倭寇留在金门的所有痕迹都抹的干干净净。

回到晴岛时。已经很深了。所有人都疲惫的到了自己的房间。没有人愿意再多说一句话。第二大家都起的很晚。连平日里最勤快的罗天旭和张继天也睡到了近巳时。

经lì

了两日的征战后。所有人都疲惫至极。罗天旭若不是被庞忠慌忙的叫起。恐怕还要睡的更久。庞忠着急。甚至都没有敲门。便直接闯进了罗天旭的卧房:“大哥。你快看看!我哥只留下了这一封信。便带着妹姐走了!”

罗天旭听的一个激灵。立kè

从床上坐起来。抢过他手中的书信。便着急的看起来:“大哥。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如今。跟倭寇的战事已定。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在岛上了。海妹毕竟是外族。即便她能够被天龙帮的弟兄们接纳。也不可能让所有武林正道承认。现在。天龙帮如日中天。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里。我不想日后再有人利用海妹的身份对天龙帮不利。所以我只能离开。认识你的这两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你把我从一个小小的庞府。带出来。让我看尽了这世间的繁华冷暖与无奈。更重yào

的是你把我一生的至爱海妹。带到了我身边。所以我会一辈子都感激你。大哥。我对你们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二哥三哥和五弟足以帮你撑起晴岛的一片天。但海妹离不开我。我现在是她的全部。原谅我。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是我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了。我会一辈子记住你们。记住我的兄弟们。我会带着海妹去关外过起牧马放羊的静生活。在那里我们都是外族。没有人会将我们区别对待。对不起。大哥。真的。我现在只能照顾最需yào

我的人。但你们的情分。我会铭记一辈子!”

罗天旭看完庞鹏留下的书信。不觉眼睛有些潮红了。但他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便将书信小心的折好塞进信封里。然后细心的收藏起来。

“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我这就走。一定要把哥追回来!”

庞忠被罗天旭的平静激怒了。他愤然的一甩手。回身便要往外冲。可没等他迈开步子。一个温暖的大手已经轻柔的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五弟。如果你真的爱你哥哥。如果你真的希望他幸福。那就像我一样。在心中这样默默的祈祷。祈祷他今生永远不要再回到晴岛上!”(第一卷完)(未完待续。如欲知后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章 双喜临门 1

怒海英魂第二卷第一章双喜临门1

许爱神是对某些人有偏爱的。庞忠算是其中一个。既不像罗天旭那样终成烟云。也不像庞鹏那样爱的那么心伤。作为天龙帮最年轻的当家。无论是人品长相还是武功。他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所以只要他打开心门。那么他爱的人一定会投进他宽阔的胸膛。

那个幸运的女子其并不陌生。她就是当年跟随罗天旭一起从渔村来到晴岛的赵倩。转眼间。庞鹏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这难的风平浪静的三个月。对天龙帮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堂一般的日子。没有了倭寇。怒蛟帮也被他们一起收编成为了一个新的堂口。整个大海似乎一夜间便属于天龙帮了。经lì

了与倭寇战火洗礼后的天龙帮。在江湖上的的位与日俱增。们不再把他-|当成是打家劫舍的海盗。而看做是力御外敌的英雄。

这些日子里。各方杰竞相齐聚小小的晴岛上。不到百日的时间里。天龙帮就由刚刚打败倭寇后。仅剩的两千人。激增到了万人左右。似乎很快便能力压-林武当。成当之无愧的武魁。

虽然帮派的到了可喜的展。但这些离开庞鹏的日子。还是让人觉有些遗憾。罗天旭在各的的省会都布置了暗庄。吩咐下去。只要现庞鹏的踪迹。就要为他提供他所需yào

的一切。庞忠应该是最想念他的人了。一开始他分不适应。没有哥哥的日子。在庞鹏没有离开前。他是五兄弟中最乐观的一个。甚至比张继天还要乐天。直到娶了海妹。直到知dào

了妹令人难以接受的身世。他才变的沉默了沉默的像一个突然苍老了十岁的人。

刚开始。没有庞鹏的日子。让庞忠有些无所适从。他经常一个人没事的时候就到海边去静静的坐着。天很蓝。海也很蓝。他喜欢在退潮时坐在露出水面的石上。静静的回想与哥哥在一起的日子。从小。他就被当作是哥哥护卫养大。哥哥是他生命的意义。无论什么时候无论怎样的困中。他们兄弟都没有分离过。如今庞鹏的命中劫数已经安然渡过。再也不需yào

他的保护了。临走前的前几天。庞鹏曾对他说过让他自的寻找自己的|爱。寻找新的人生目标。

那些日子他有些迷茫。不知dào

他的真爱到底在哪里。直到有一天。他像以往一样。静静的坐在石上。无所事事的用贝壳在海面上打着水漂。而赵倩则突兀的闯进了他的生命。一开始。她驾着船。哼着小曲在他身旁驶过就是|么不经意的一擦肩。让庞忠的心中一动。以后的几天。他没事就跟着大家一起去打渔。反正现在已经不是战争时期了。他只是随便跟张继天打了个招呼。便当起了全职的渔民。

大约过了半个月左右人们开始看见他的身影频繁的出现在了赵倩的船上。

没过两天庞忠便拉着赵倩的手。现在了夕阳下的承天堂里。

几位哥哥都很替他高兴不过震的高兴似乎少了一点。本来庞鹏走了之后。罗天旭和张天整天忙于帮中的事务。没-陪他。只有庞忠能再陪他喝两瓶了。在连庞忠也要娶亲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寂寞感觉。很快便萦绕了他整个心灵。一时间。竟然压了喜事临门的那种喜悦。

几人高兴的祝hè了庞忠后。便商量着三天后。给他们订婚。庞忠欣然的接受了大家的祝福后。便很快再次隐入两人的世界中了。望着他快乐的离去的背影。鲍震竟忍不住的一叹。略有些哀伤的说:“连老五都要娶亲了!哎。这一切真是来的太快了。也不知dào

老四现在怎么样了。他们两个相继成亲后。就再也有人陪我喝酒了。”

张继天听后。跟罗天旭递了一个眼色。不禁打趣道:“三弟莫要说不喝了。恐怕到了老五的婚礼上。又有不少人要被你喝趴下了!”

震无奈的笑笑。挠着头皮说:“二哥莫要笑我。我是说平日里没人陪我喝酒了想到这。心里难免些不是滋味。”

罗天旭这时接过话。也略有些伤怀的说:“我知dào

你是想四弟了。我们都很想他。不知dào

老五这次成婚。他会不会回来参加。”

张继天蹙了下眉头。说:“他不会回来的。海妹这个样子。即便是老五结婚。他也不可能再有心思回来。何况。他又怎能不想我们。他应该很清楚。无论因为什么。一旦回来了。他便再也走不了了。”

震听到这里。心一阵不快。

站了起来。对两位哥哥说:“不说这些让人不爽的还是喝酒去吧。如今也只有李强兄弟还能跟我喝上几个回合。大哥。二哥。我先走了。你们忙吧。”

他说着。也没等二回话。转头便离开了承天堂。罗天旭跟张继天无奈的对视了一眼。一直等他寂落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夕阳中。才收回了视线。

罗天旭还是放不下刚才的话题。|着说:“二弟。你眼线多。应该知dào

四弟现在到了那里了吧?”

张继天略一思量。谨慎的说:“前些日子。有暗庄的人通报说。看见老四带着海妹出现在了山东境内。按他们的脚程算。应该快到济南府了吧。”

罗天旭一听济南府。,不了想起三人一起去请张继天出山时的快乐日子。于是又是一叹

“这人的缘分。真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怎么本是换命的交情的兄弟。说不见就不见了。哎。希望他-|两人诸事顺利吧。也许就像他说的那样。在塞外当一个世无争的牧,。才是他最好的归宿吧。”

张继天听他这样说。,不了宽慰的笑笑:“大哥莫要哀叹了。路是他自己选的。相信他不会后悔。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也只有默默的在心中祝福他了。缘由天定。若是有缘。来日方长;若是缘尽。便是只有那些过往。也不枉此生了”

“二弟。说的好!看来我是有些老了。呵呵。”

“大哥。哪是老了。在是老四让人太难以割舍了。”

两人随即都自嘲的笑了笑。便各自离开。开始为自己手头的事情奔忙了。震回到自己的住所后。便让手下请来了李|。又要了一桌子的菜。自从海妹变疯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享过口福现在。他突然很想念那些受伤时。不能喝酒的日子。海妹做的那些菜。如今无论再好的厨子都做不出来了。尤其是那一堪称巧夺天工的醉虾。简直是让他朝思暮想。念念不忘。如果现在还能让他吃到那盘醉虾。那即便是受再重的伤。他也不会皱下眉头。

李强很快就到了。他现在跟鲍震的境况一样。也是失去了心爱的兄弟。两个同病相怜的人。不需yào

其他的理由。便可以聚在一起喝上几杯。聊以慰籍思亲的痛。酒过三巡。杯换五后。人便都有些微醺了。还是震先打开了话子。他敬了李强一杯。道:“你应该已经知dào

五弟的事情了吧哎。以后。能陪我喝酒的人少了一个啊!”

李强醉比他厉害。然用嘲笑的口吻道:“三当家也真是的。全岛上下无不对两人的结合欢天喜的。唯有你竟为了几口酒。便不希望人家成亲。我看你这酒是该戒了。哈!”

震并没有生气。而是无奈的摇摇头。说:“不是不希望他们成亲。而是这人一成亲。便和兄弟们疏远了。他多少要被家里的事情分去大半精力。哪有时间再陪我喝酒?”

“是啊。以后不仅要养家。还要教子。不过。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人总是要走这一步的。”

震听到这里。又举起了酒杯。敬了他一杯。才说:“是啊。我们整日打打杀杀的。不过为了能过上安稳富足的日子。如今这样的日子。终于来到了。可我真是一时不适应。这人啊。总是不知dào

知足。”

李强仍旧笑着说:“我看三当家也该找个媳妇了。这样既不怕没人陪你喝酒。生活上也有照应。何乐而不为?”

震朗声大笑。独喝了好几杯。才强忍住笑容。道:“我这样的人。最怕约束。再说一日后跟老|拌了嘴。这一巴掌过去。还不活活把自己的媳妇打死。我看还是现在这个样子的好。婚不太适合我。

我毕竟草莽惯了。实在不喜欢有这些老婆孩子之类的负累。”

“三当家。这是还没有碰上好的。如果真的遇到自己喜欢的人。什么负。约束啊便统统抛在脑后了。你放心。这件就交给我。我一定尽快给你物色一个称心的老婆。让你也过上儿孙绕膝的惬意日子。”

“哈哈。如此更要你一杯了!”

两人就这样一直喝道深夜。虽然震把李强的许当成了一句酒后的戏言。但李强却没有一点儿戏的意思。回去的路。他一直在盘算着。到底该给三当家物色一个怎样的女人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

第一章 双喜临门 2

怒海英魂第二卷第一章双喜临门2

强的办事效率即便是在整个天龙帮也是数一数二的。★中文网更新迅速,小说齐全★|么事情。只要你交给他去办。保证能又快又好的完成任务。如今的形势一片大好。也就没有什么比鲍震的婚事更让他觉重的事情了。

经过了大半夜的冥思苦想之后。李强终于在心中物色好了人选只是万事俱备。还欠一契机而已。他又琢磨了许久。想到到底应该怎样创造这个难的的契机。

震早就过惯了腥风血雨的日子现在这样风平浪静的生活。让他一时难以适应。浑身那股天生使不完的力qì

。似乎没了一个宣泄的通道-时每刻都憋他难受。唯一还能让他略感宽的是。现在张继天已经废止了战争时。严格执行的禁酒令。所以想喝多少也没有人的了了。

今天又是一个风和丽的好日子似乎所有的苦都要永远的离他们而去了。震一整天都闲的无聊。早上只是简简单单的在岛上巡逻了一圈。便草草的回到了卧室。自斟自饮了一番。

酒可以助兴。也可以浇愁。但要是用来消减寂寞。那作用便微乎其微了。中午喝的一点意思也没有。震早早的便结束自己的午休。然后百无聊赖的在岛上东逛西逛。时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慷慨过。不过这样的慷慨一间也难以令人适应。

震就这样。眼巴巴的等着夕阳终于伸了个懒腰。才兴味索然的扛着自己的鬼王刀往住处赶。现在。傍已经成为了他最开心的时刻。因为只有这时候。李强才时间陪自己上几杯。聊以慰籍心中的寂寞。

自从庞鹏走后。岛上李强便成了他最亲近的酒友两人几乎天天喝交情也从普通地上|级关系。变成了如今称兄道弟地情分。震1散了一日觉浑身都闲的难受。正要找李强过来喝两杯。没想到此时李强已经提着一坛酒等在了他的卧房门口。

李强像是等了很久的样子远远地一望见他。便着急地打了招呼:“三当家你怎么在才回来。我都等了大半天了。”

震没有理会他玩似的抱怨而是一下子便将目光投在了他上的那坛酒上:“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李强无奈地笑了笑。将酒坛抱在了怀里。说:“当然是美酒了。所谓投其所好。我能和你走这么近。靠的不就是这些玉液琼浆吗?”

“废话!我当然知dào

是酒。我是问。你到底拿的什么酒?”

好酒的渊源。”

震丝毫也不在乎他卖关子。反正一会就能喝到了。他虽然不是什么品酒大家。但在酒道中浸淫日久早已成了半个仙。天下美酒。哪有他没尝过的?只要一会。这酒坛上的盖子一掀。光闻闻味道。他就能知dào

到底他带来是什么好酒。

两人笑嘻嘻的分坐在了屋子里桌子的两旁。鲍震刚一坐定便急着要让仆人去要一桌下酒菜。没想到这。却被李强拦住了。

“三当家这下菜。就不必了我今天带来地可是难一见的好酒。只宜豪饮。若是了菜肴。不了混淆了这一等一的酒香。”

震闻言大喜。肚子里的酒虫也乎乐开了怀:“强兄弟不要吹牛。你只管把酒坛掀开。若是好酒也就罢了;若是你想用粗制滥造的劣酒骗我。那我就罚你把这一坛喝光。再从这里爬回你的住处。”

李强听了只是笑笑不想回答。便要揭开酒坛。这次。轮到震不干了。他一把按住李强正要掀开酒坛的右手。道:“这是要跟你打赌。你不应下。怎就要急着开酒啊!”

李强毕竟拗不过他。好无奈的点点头:“好吧。就依你若不是好酒。我自罚一坛。还办个乌龟爬回老家;可要是货真价实的美酒。三当家。你有当如何!”

“哈哈。当然是你我兄弟二人一醉方休啊!”

酒。你就答yīng

我一件事情。不过你放心。我绝不会为难你。让你做愿意地事情。”

震无所谓的笑笑。心地说:“普天之下。能我做不喜欢的事的人。恐怕还没出生!就依你。若是美酒。我便圆你一个愿望。我说话算话。绝不食言!”

“那好。咱们就击掌为誓。”

两人击过一掌后。李强便一下打开了

酒香顷刻间盘踞了整个房间。清甘美的味道。一下将鲍震的酒虫直钩到了嗓子眼里。

“哈哈。好酒!果然是好酒。十八年的女儿红!自从老四走了之后。我便没有再喝过这样的好酒啊。!快给我满上”

他说着。便将拿着酒碗的手伸了过去。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让李强觉十分好笑。

“三当家。好像忘了我们刚刚的赌约吧!”

的;而且我也知dào

。你心地敦厚老实。不会提什么过-的要求。所以我敢应下来。如今既是美酒。那就快快拿来。咱们先喝个痛快。再谈什么扯淡的赌约!”

李强无奈的笑笑。过只给他斟了半碗酒。便说:“好酒需yào

好好品味。你先喝完这半碗再说。”

震无奈。只好将这半碗酒一饮而尽。醇厚的酒香。顺着嗓子一直流遍了全身。一种温润舒畅的感觉。立kè

扫除他所有的失落和不快。

李强见他已经上钩便故yì

的吊起了他的胃口。

“三当家。我可没说。这酒要今晚酒喝光你也知dào

这可是的的好酒。我藏了十八年才舍的拿出来。今晚不过是。让你来品鉴一下。等过两天五当家大婚之日时候。我再出来献宝。今天。咱们就到此为止。你啊。还是喝你的老白干吧!”

李强说着。就盖上了酒坛。抱起来就要往外走。鲍震哪里能放过他。一闪身挡在门前将门重重的关|了。看样子。已经有些微怒了。

“李强兄弟。你这做。未免太不厚道了吧。你都是识酒之人。这封藏的美酒一旦揭了盖。只要一便会失去三分滋味。那还能等三五日!你是诚心来耍老子的吧。你这是要我鲍震的老命啊!今天若不兴。恐怕明天就要的相思病了!实话告sù

你。你不要惹怒我。老子急了。真把你放挺在这里。反正这样的好酒。我一个人喝也不嫌多!”

“哈哈。鲍老大这要以大欺小啊。我武功虽然不济。但也不是任人摆布的窝囊废。你只要敢再动一下。便将这美酒了土地爷!咱们来个鱼死网破。你看怎样!”

李强脸上满是坏笑。一副有|无的样子。让鲍震恨的牙根都痒痒。

“好吧。算我服了。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哈哈。既然老自认是识酒的行家。那我就要问问你。这酒好在哪里?”

“女儿红是一种具甜酸苦鲜涩六味于一体的丰满酒体。其特色为澄香醇柔绵爽兼备。喝来醇甘鲜。回味无穷。尤以十八年的女儿红最佳。雪藏八载的女儿如妙龄的江南女子。多一时则太过老辣。少一分则少欠味道。所以女儿红一定要喝十八年的。”

震说着。竟忍不住咽了一口吐沫。李强见他这知dào

时机已经成熟。便说:“三当家果然是识酒人。你可知dào

。这坛美酒是我从何来的啊?”

震经他一问。才起自己光顾恋眼前的口福。忘了问问美酒的出处。若是易之。以后的日便是神仙般的快意生活了。

“李强兄弟。你看这没出息的样子。光顾眼前的美酒了!你快告sù

我。到底是从何处来的这等美酒啊!”

“哈哈。这酒是我一个亲戚自酿的。也是个识酒之人。只是没机会跟三当家。熟络起来。如果你不嫌弃。我这就把人请来。咱们三个酒徒。一起共享这琼浆美酒。你看如何?”

“哈哈!人生的一知己。死无憾矣!我看你今天是要讨打了。既然有这等人物留在岛上竟然现在才肯引荐。真是罪该万死。不过。今天就当你将功赎罪了。快把人请来。没想到。除了庞鹏。岛上还有这等人物能给我带来如此佳酿。看来我这后半辈子有指望了!哈哈!”

李强听了。只是笑笑。一回头便走出了屋子。震见他走了。便一人抱起酒坛。将酒没命的灌下去。好一阵才舍的将酒坛从嘴边放下了。不过。这时他已经有些微醺了。一种久违的高兴据了他的内心。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种美好的感觉。终于在他最失落的时候再次光顾了!

第二卷 第一章 双喜临门 3

强去了没多久,便回来了。只是带来的人,并不像:+样,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竟是一个还有三分姿色的女子。鲍震一时错愕,不知该说什么好。一愣间,李强已经将人带到了眼前。那女子也从没被人这样的注视过,一时间绯红了双颊,更添了几分妩媚。

鲍震这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了,赶忙收回了目光,有些尴尬的说:“没想到这么懂酒之人竟是一个女子,来,大家进屋聊吧!”

他作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也有些不自然。那女子款步金莲,走到了前面,后面的李强正要跟着进去,却被鲍震来到了远处。

“李强兄弟,你这是唱的哪出啊!我还以为是个男人,没想到是个女子,早知dào

就不让你请她来了。”

李强仍旧坏笑着,半认真的说:“女子怎么啦!鲍老大,我可告sù

你,这姑娘的酿酒手艺可是祖传的,到她这一辈,只有她还有这本事了。当时,你只叫我带来酿酒的人,可没说这么在乎她是男是女。”

“话虽这么说,可这么完了,她一个女子来我的住所,传出去对她的名声影响太大。我看你还是先把她送回去,等明天天亮了,咱们再喝吧!”

“这哪里行,人家已经来了,你这么哄人走,是要伤人心的。鲍老大,不瞒你说,我今天就是诚心要给你们牵红线的。刚才你说要圆我一个心愿,我整天了无牵挂的,只有这一个表姐了,你要是说话算话的爷们,就娶了她!”

鲍震一听,本来黑炭一般的脸竟也红的像烧着了一般,连忙道:“李强兄弟,这都哪跟哪啊!我一个大老粗,怎么当得起这样的妙龄佳人的丈夫,这岛上人才济济,武功、人品、性情比我好的人有的是,你就不要戏耍你哥哥我了!”

李强一听,有些不高兴了:“鲍老大,你这是要食言吗?这岛上虽然人才济济,但哪有一个像你一样能懂酒的?再,我这表姐天生命苦,刚跟人定亲,便死了未婚夫,还没出嫁便当了孀妇。村里的人又迷信,说她克夫,也就没人再敢娶她了。不过,我表姐的人品我可以用我的项上人头担保,人又漂亮、勤快,更重yào

的是还酿得一手好酒。你娶了她,保证一辈子玉液琼浆的伺候着,何乐而不为?”

鲍震略一沉吟,想想自己也是该找一个相伴的人了,但他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应下来,他必须亲自了解一下这个女子的性情。

“你说的也许有道理,我也不是顾忌那些鬼鬼神神的事情的人,只是我还不知dào

那姑娘的意思,再我还要亲自了解下她的性情,是不是真能忍了我的火爆脾气。”

“我表姐地性情绝对是百依百顺。贤良淑德。鲍老大又是江湖上仅见地英雄人物。哪有一个女子能对你不动心地。我们还是先进去吧。别让我表姐觉得咱们冷落了她。”

“等等。你表姐地名字是什么?”

“孙丽珍。”

鲍震这才点点头。若有所思地慢慢往屋里走。两人三两步来到门口时。竟现孙丽珍竟已经在桌旁自斟自饮了。

她自然不会像他们那样。将一碗酒猛地灌下去。而是倒了小半碗酒。一口一口地慢慢细品着。酒入愁肠。让她地脸色更加红润了。一股美酒与女性身上特有地香气混淆在一起。让鲍震地不觉竟有些微醺了。

孙丽珍见他们回来。这才放下酒碗。慌忙起身道:“我一时难以自持。贪了两口酒。还请三当家不要见怪。”

鲍震无所谓的一摆手,随即便坐到了她的对面,道:“真是没想到,李强兄弟所说的识酒之人竟是一个芊芊女子,看你这样,便当真是爱酒之人。”

“让三当家见笑了,我不过是祖传的酿酒手艺,如今这世道,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艰辛的很,能聊以自慰的也只有这美酒了!”

鲍震听到心中一动,关切的问:“难道晴礵岛的日子还有什么不如意吗?”

话一出口,他便知dào

自己问了一个无聊的问题,明摆着,男大当婚,如今她一个妙龄女子却因为迷信找不到合适的夫婿心中定是苦闷难当。

孙丽珍没有回答只是,将两个男子的酒碗斟满,举杯道:“来我敬你们二人一杯!”

三人干了碗中的酒,都有些醉了。他们都是历经了世间冷暖的人,一切不用言语,只要一个忧郁的眼神,一声无

息,便胜过了千言万语。

李强见两人似乎都有些说不开的心结,似乎都只想低头喝闷酒了,于是慌忙撮合道:“这世道是不易,不过现在比起当初在尺海村的时候,不知好了多少。我表姐虽是女流之辈,但也是性情中人。鲍老大,你给句痛快话,到底喜不喜欢我表姐。”

他这么直接的一问,弄得两人都不觉脸上如火烧一般,不过鲍震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随即便恢复了常态,道:“我也看得出来,你表姐是个既漂亮又大方的好姑娘。我们都是风风雨雨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这和平生活的人,是不该再像那些年轻人一样婆婆妈妈了。只是婚姻不是儿戏,孙姑娘,我问你。你是否愿意以后跟我一起过日子?”

孙丽珍脸上虽然红的像火烧一般,但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眼中还是精光一闪,不过随即便有些黯淡了。她自顾自的喝了一杯酒,又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酒壮英雄胆!三当家,以你现在的身份和这两年来你表现出来的人品,我其实是不敢高攀的。只是实在拗不过我的表弟,才硬着头皮来到这里。

我一个早早就孀居的女子,哪敢奢望能当上三当家的妻子。不过,我也知dào

,今生不会再有这样值得信任的男人对我说这样的话了,所以我必须鼓起勇气,去追袭我的幸福。三当家,我愿意,有你这句话,我便是当牛做马,也要伺侯你。我不敢奢望你能明媒正娶的娶我,就凭你刚才不嫌弃我的这句话,便是一辈子为你为俾为奴也无怨了!”

孙丽珍的一席话,说的鲍震心里热乎乎的。他听得出来,她曾经lì

了人世间怎样的冷暖凄凉,也知dào

一个女子要说出这样的话需yào

怎样的勇气。既然她一个弱质女流已经把话说到了这里,鲍震便没有理由不答yīng

了。实jì

上,当他听完这些话的时候,胸中的豪情便让他想要一把抱住她,只是李强还在场,所以他才强忍住了。

酒依然是他倾诉感情的最好用的工具,他给两人满上了酒,然后举起酒碗,豪气干云的说:“姑娘既然看得起我,觉得我值得托付,那我就承诺你,一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鲍震是个粗人,要得不过是有个嘘寒问暖的伴儿,日后忙活回来,有口热饭,有壶烫酒。如今,上天赐给我这么好的一个妻子,我哪有拒之门外的道理。李强兄弟,我敬你,若不是你,我这辈子也就一路孤单的走到底了,你就放心的将你表姐托付给我,我保证只要我活着,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她,看不起她!”

三人都有些动情了,几乎都是含着眼泪喝完的这碗酒的。酒入柔肠,化作千缕暖意,竟然驱走了他们曾经所有的寒冷和失意,三人不再说话,只是闷着头喝酒。直喝到深夜,才将这整整一坛的女儿红喝完。

喝酒是最不能动情的,只要心一动,必定就醉了。连鲍震这样的海量,也不能在心潮汹涌的情况下,撑得住酒劲,不觉脚下也有些轻浮了。李强的酒量本来就不如鲍震,如今早已爬在了桌上,毫无顾忌的呼呼大睡起来。孙丽珍虽是善酒之辈,但毕竟是个女子,酒量要差的多,此时,她也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鲍震依旧是三人中虽清醒的,他细心的将李强安置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回到桌旁,忍不住的打量起自己的未婚妻来。酒醉的女子自有一番别样的风情,如今,如婴儿般酣睡在身前的女子,更是惹人恋爱。鲍震虽不善表达心中的感情,但还是忍不住撩了撩她脸庞的碎。

时间不早了,鲍震并没有让自己多看几眼。虽然他和孙丽珍的婚事已定,但没有名正眼顺的将她迎娶进门前,还是不易让她在自己的处所留宿。由于不知dào

她到底住在那里,所以鲍震还是费了一番心思。最终决定,将她先安置到她表弟的住处。主意已定,他轻柔的将自己的未婚妻抱起来,一步便踏进了柔和如雪的月光中。

今夜的月儿很圆,又到了一个难得的十五。鲍震抱着美人走在月光如练的小道上,心中满是挥之不去的暖意,不知这暖意究竟是因为酒,还是因为人。走着走着,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看的戏文中,有这么一句话,人月两团圆,只羡鸳鸯不羡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章 双喜临门 4

\怒海英魂第二卷第一章双喜临门4

虽然如今不是晴岛第一次办喜事了。但比起上次庞鹏的宴来。这次喜宴热闹多了。庞鹏的婚礼正值战争时期。虽然大家都很高兴。但仍是抹不去战争笼罩-个人心头的愁云。再加上又有人来闹事。多少让几位当家感到有些遗憾。如今可就不一样了。今晴岛可以是双喜临门。鲍震和庞忠的婚事定在同一天举行。罗天旭是真心为两位兄弟高兴。他们的婚事定了。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心里也总算是了结了一个心愿。

为了能让所有晴岛的兄弟们都能感受到。这来之不易的喜庆氛围。罗天旭吩咐下去。大宴宾客三天。要让所有天龙帮的弟兄都能喝上二位当家的喜酒。一切都朝着美好的方向展。既没有了战争的愁云。也没有生任何不快。婚礼的头一天。两位当家顺顺利利的将自己的妻子迎娶过门。

庞忠的酒量不行。头一天。上千人的喜宴上。没过百十桌。他便醉了。好在有震在。震乃是中原数一数二的酒中豪杰。上千桌的宾客硬是让他敬了一个遍。等他敬完了酒。天色也差不多要黑了。罗天旭见他喝了这么多。还意犹未尽的样子。忙替他打了圆场。打法他进洞房了。

震今天是真的高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听话过。罗天旭一说。他便喜滋滋的辞别了众人。朝自己的洞房走去。孙丽珍早已等在了床边。她静静的坐着。等着这个这个自己要托付一生的人。将自己的红盖头揭开。等着盖头一揭开。她的命运也就有了中转以前所有地苦和委屈。便都可以让鲍震那坚强有力的大手一扫而光了。

震虽然是粗人。但他并不想众人想象的那样粗俗。实jì

上。他是粗中有细。骨子里还很会体贴人因为他经lì

了太多的风风雨雨。生离死别。所以他道。两个人要有多难才能在这样地世道。在这个巴掌大的可以安身立命的小岛上牵手相伴一生。虽他不会用文的言语来表达他的爱。心中的那股柔情。早已透过那只粗糙而温暖的大手。传到了孙氏的-里。

震小心翼翼的给氏揭开了盖头。借着灵动而俏皮的烛火。细细地端详着妻子娇艳的脸。震就这样一边傻笑一边痴痴的看着。看地孙氏终于也忍不住了。

震地脸不知是因兴奋还是烈早已烧了个透现在微的他。只想这样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妻子。

“没想到我鲍震今生还能娶到这么漂亮的老婆。真是好福气啊。哈哈!”

孙氏不禁莞尔眼珠一转道:“相公。今天喝了多少了?可还想要喝好酒?”

震一听又来了精神。忍不住兴的搓着手掌道:“难道老婆你那里还有珍藏的好酒?”

“那是当然。女儿。自然要在女儿出嫁的时候。才能喝那坛最有味道的!”

“那赶快拿出来吧我们今天喝一个一醉方休

能娶到这样懂我的老婆。真是上天无上地眷顾。今天不喝个痛快。真是枉费了老天苦心的安排!”

孙氏没有答话。一弯腰在床下面提出一个酒坛。这坛酒虽然也是装的女儿红。但比两人相那天。喝那坛要小的多。还不到那坛酒的一半。看上去只有三四斤的样子。

震一看这酒坛。不免有些遗憾说:“老婆这酒好是好。惜就是太少了看来喝不过瘾啊!”

孙氏笑了笑。佯怒道:“亏你还自称识酒之人。难道不知dào

好酒是用来品的吗?这坛女儿红。可是当初我刚出生时。我爹亲自埋下的。可惜他老人家没福气亲自喝口自酿地美了。今天。这坛酒终于重见天日。我爹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孙氏说到这里。不免有些伤怀。震见她思亲心。不禁走到她身边。一把搂住她地肩膀。轻声说:“这一辈子。免不了有这样那样的遗憾。不过。以后我|不会再让你有任何遗憾了。”

孙氏慧心的点点头。随即将头埋了他厚实的胸膛上。许久。两人才从沉默中觉醒过来。随后。震小心的站起来。打开酒坛。正要往碗中倒酒。却被孙氏揽住了。

“相公。你先别忙。去拿三个碗来。”

震虽然不知dào

她要干什么。但这种高兴的时候。他绝不会扫妻子的兴致。于是立kè

在桌子上摆上了三个酒碗。

孙氏这时才将酒碗小心的一一满上。说:“这头

酒。我要先祭奠下双亲的在天之灵。”

说完她将乘着自己嫁妆的箱子打开。恭敬的请出了父母的牌位。放在内室的神瓮上。神上一直摆着震双亲的牌位。今又有了两位英灵。在这里享shòu

供奉。

孙氏给两人的父母了柱佛香。后恭敬的给双亲和公婆敬了酒。两人又在牌位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才算是敬完了父母双亲。

震这时候又想起了。远在天边的兄弟和徒弟。于是又让妻子斟了两碗酒。遥敬了庞鹏和妹一碗。这才重新回到洞房中。在桌子旁边坐定了。

孙氏将剩下的女儿再次斟满三个酒碗。酒便剩的不多了。孙氏没有急着端起酒碗。而指着这三碗酒说:“相公自认是识酒之人。应该知dào

女儿红的六味吧。”

“当然知dào

。涩辛酸苦鲜甜。”

“好。既是这样。你就一一品品女儿红的六味。”

震虽然仍然不知dào

妻子的意思但喝酒这件事。他从来是不怕的。于是端起一碗酒便了。

酒香入口。立kè

冲味蕾。一股略微麻涩的味道充盈在嘴中。

“好酒!清冽而微回味悠长。却是女儿红中的极品。”

孙氏没有理会他的评介。悠悠的说:“这苦涩是女儿十八年来历经的风雨。伊人出嫁。所有的苦涩也就淡了。”

震听出了她的意。没有做声将第二碗酒端起来。仔细的品味着。

更有一番风味啊。”

“这心酸是女儿十八年来受尽的委屈。爱过。恨过。伤过。也原谅过。从此便不会再心酸失望了。”

震默默的点点头。又端起第三碗酒。仔细的品说:“苦涩辛酸之后。终于苦尽甘来。清冽甘甜。直达心脾。大快人心啊!”

孙氏听他这样说。不觉眼中便潮红了。她小心翼翼的将坛中最后的酒匀在两个酒碗里。

几年比着十八年的女儿红还要长久不过今天所有困难委屈和辛酸都有了答案。我终于等到你了!”

孙氏说完。一口将碗中的酒喝尽。鲍震被他说的心中一动。此时再动情的语言也已显苍白了。所以他没有说什么。是站起身。一把将自己的妻子抱在怀里。一步步的朝鸾凤床走去。

晚上。又是一轮美满的圆月。已近子时了。头一天的喜宴才刚刚散去。罗天旭虽然也喝了许多酒。但他一点睡意也没有。望着这孤高而清白的圆月。他的心中又回到了当初自己迎娶聂氏的日子。也是如今日这般的开心。这般的喜庆。

只可惜。这样的快乐永远不会再属于他了。好在他的兄弟们都有了归宿。他为之拼搏了两年多历尽了无数生死的努力在今天终于有了一个美好的结果。虽然在酒宴上喝了很多。但在现在这种寂静。而略孤单的夏夜能着他的也只有一瓶美酒了。

罗天旭就这样看着月亮。自斟自饮。人说。月亮住着仙子。人说。即便是相隔千里的亲人。也能够此婵娟。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不知dào

远在天国的妻子。有没如他一样静静的通过这洁白而神圣的月光传递着无限的相思之情。

此时他只想告sù

妻子。自己为之努力的梦想。终于初步实现了。他的兄弟们终于都有了一个家。一个以安身立命。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归宿。而他便是这个归宿的守护。这一次他不会再错了。曾经他也诺要给自己的妻一个温暖而舒适的家。一个可以放心栖身的归宿。可惜身不由己的他。终还是亲手毁了他的家。如今同样的承诺。已经应验在了跟自生死与共的弟身上。这一次。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再让自己承诺化为云烟了!

罗天旭这样暗自在-中下了决心。然后便一口气。喝光了酒瓶中的酒。此刻。他才感到有些醉了。他不禁朝着圆月挥了挥手。算是跟住在月宫中的妻子做了别然后便踏着如雪的月光慢慢的朝家门走去。月光毫不吝惜的披散在他的背上。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像是一个孤高。而骄傲的巨人。挺胸抬头的走在这样寂落的夜中。

第二卷 第二章 暗潮汹涌 1

庆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三天的喜宴转眼便过去了间里,那些想要跟天龙帮套近乎的人都有了最正当不过的理由,来与天龙帮的各位当家打了一个照面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些人不过是想借着天龙帮的威势,取得一些想要的利益而已,但毕竟来人是客,对于一些看不惯的人和事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些跟天龙帮没有交情的人,拼命的跟他们攀交情,而那些本来就跟天龙帮的交好的人也不会放过这个能使他们的友谊跟进一步的机会陶文公是喜宴结束后才来到晴礵岛的,他被自己的生意耽误了,即便是心急火燎的从高丽往回赶,还是差了一天他心下的遗憾,每一个人都能听得出来不过,作为一个最成功的商人,陶文公显然不是单单为了庆贺两位当家的婚事而来的

简单的客套之后,陶文公便开始将谈论的主题,从二位当家的婚事,转移到生意方面罗天旭一开始并没有在意,三句话不离老本行,谁都喜欢谈论自己谙熟的话题不过,说着说着,罗天旭便听出来了,陶文公这次来,当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罗帮主,陶某这次来一是为了恭贺二位当家的婚事,二是为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前来叨扰”

罗天旭端起手边的茶杯,慢慢的呷了一口,认真的思索着陶文公这样说,让他心里有些不自然因为他知dào

,陶文公肯亲自出马跟他商量的事情,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办到的不过,既然天龙帮在最困难的时候,曾得到他的鼎力相助,那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他还是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的

“陶文公这话说的见外了,您可是天龙帮的贵客,曾经在我们最难的时候帮过我们仅凭这一点,无论什么事情,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那天龙帮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陶文公呵呵一笑,也端起了茶杯,将杯中上好的铁观音品了两口,才悠然的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只是有些生意上的想法,想要得到天龙帮的支持”

“哦?什么想法啊陶公乃是一方巨贾,眼界与见识肯定高过我等凡夫俗子,罗某愿闻其详”

“呵呵,罗帮主过谦了,跟你们这五位当家比起来,这天下那个不是凡夫俗子?我的想法很简单,只是想要开拓南洋市场,往那边买些瓷器、丝缎和特产而已,希望天龙帮能帮我一把”

罗天旭一听,心下的顾虑立kè

烟消云散了,他开心的笑笑,轻松的说:“这个好说,我立kè

安排去南洋的船队,保证你的货物绝不受一点损失,而且为了报答陶公当日的慷慨,我不会收您一文钱”

陶文公笑着摇了摇头,又喝了一口茶,道:“罗帮主误会我的意思了,航运货物的银子我一文也不会少给我其实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罗帮主能成全”

“陶公但说无妨只要天龙帮力所能及一定鼎力相助”

陶文公立kè

收住了脸上地笑容小心而严肃地说道:“罗帮主应该知dào

如今南洋地生意大都掌握在陆四海手里我在南洋一点根基都没有所以竞争也就无从谈起了不过现在南洋地市场越来越大如果我地生意不能在那里有一席之地那这半辈子地生意算是白做了我想要劳烦贵帮地是你看能不能暂且谢绝运送陆四海地货物只要他在南洋地市场货一断我便能在那里站住脚了”

陶文公虽然极力地掩饰着内心地惊动但眼中地光芒却明白无误地告sù

罗天旭这个想法对他来说是多么地重yào

罗天旭这里却犯难了暗自责怪自己刚才不该轻易地应下他地要求他这个请求明显誓要天龙帮帮着他欺行霸市如果天龙帮真地这样干了那根原本地怒蛟帮也就没有什么区别了

罗天旭不禁蹙起了眉头仔细地思索到底该用怎样地理由回绝他正在他进退两难地时候张继天从门外走了进来陶文公一见他便如得见亲人一般地亲切两人寒暄了一阵张继天便问两人在商议什么

陶文公不好意思直说还是罗天旭简单明了地说出了他地意思:“陶公想要让我们帮他开拓南洋地市场”

“哦?怎么个帮法?”

“打压陆四海,暂时停运他运往南洋的货物”

张继天闻言一笑,轻松的对陶文公说:“陶公说笑了吧,以你的身份怎么会不知dào

这么做的风险,而且天龙帮刚刚摆脱江湖上识我等为海盗的境地,如何能再做这些首日口实的事情”

陶文公闻言脸色微微一红,随即解嘲的笑道:“老夫来时曾给福建商界的朋友打了一个赌,说即便是为了我,天龙帮绝不会干这样的买卖看来老夫真是没有看走眼,天龙帮果然是一帮顶天立地的侠义之士老夫,这就告辞了,那一千两的赌资现在正等着我双倍收回呢!”

他说完,便匆匆的离开了张继天等他走远了,才忧心忡忡的对罗天旭说:“这个陶文公,看来要不是什么善类今天我们让他这样难堪,恐怕日后要招致灾祸了”

罗天旭也无奈的一叹:“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当年霍世英将怒蛟帮弄成那样了,看来也不能

,实在是这滚滚红尘中,有太多的诱惑和胁迫了

两人感慨了一番,便立kè

承天堂各忙各的去了陶文公被张继天弄了这么一个难堪,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多少年来,一直是他说一不二,黑白两道,哪个敢不给他个面子如今,他亲自屈尊降贵,到天龙帮请他们帮忙,没想到会被这样丝毫不留颜面的拒绝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恨意便直烧起来

他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离家不远的福建商会,那里一大批大大小小的同乡商人都在热切的等他捷报归来不过,这些商人都是在人堆里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人精,一眼看见他的脸色便知dào

事情办砸了

“真是岂有此理,老夫到底曾倾力帮过他们,没想到他们连这样一个小忙也不帮,真是一帮忘恩负义的小人!”

一进门,刚一做到凳子上,他便怒气腾腾的骂着,心中的那股恶气已然让所有的商人们都感受到了这些商人中不乏溜须拍马之辈,一个名叫于几道的商人,便是此中高手

“陶公不要跟这帮海盗一般见识,他们不过是一帮目光短浅的粗俗之辈,哪能尽知陶公的宏图大略不过,这口恶气是不能咽下,不知陶公打算如何啊?”

陶文公狠狠的喝了两口茶,虽然杯子里沏的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但那种股齿颊留香的甘甜似乎怎么也喝不出来了于是,他恶狠狠的将嘴里的茶吐在地上,愤nù

的说:“天龙帮的小儿们竟敢小看我,陶某在商界浸淫已久,黑白两道哪个不给三分薄面这帮小子少年得志,便目中无人,实在是可恶得很我这次从高丽回来,路过北京城时,曾造访了兵部尚书唐中暄大人当时唐大人曾对我提起,他对天龙帮的忧虑现在我不妨修书一封,说天龙帮独霸一方,目无朝廷,给他们定一个谋反的罪名只有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陶文公也是手段狠辣的人物,他的书信没过三天便从南疆,传到了远在北京的唐中暄手中虽然唐中暄私下里,跟陶文公交好,但他知dào

此人度量极小,睚眦必报,而且仅仅七八天的功夫便对天龙帮的评价,天差地别,其中定是与天龙帮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不过,天龙帮这股势力崛起之快,力量之强dà

,也让这个兵部尚书这些日子睡得十分不踏实于是,他立kè

叫来了自己的心腹,从七品的参将李友伦商议此事

李友伦是十分了解唐中暄的人,见他这么晚了还要召见,便已猜到一定是想要跟他商讨关于天龙帮的事情他没敢耽搁一刻,便径直来到了尚书大人的卧房

“大人,您找我有什么事?”

唐中暄没说其他,只是将手中的书信递过去,说:“你先看看,再说”

李友伦迅速的读完了陶文公的来信,疑云骤起,思忖道:“前几天大人问起天龙帮的时候,这个陶文公还极力维护,没想到几天时间,态度便来了大转弯想必天龙帮因私人事务得罪了他,所以他才想要借大人的手,除了天龙帮吧”

唐中暄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认为,那你看咱们应该怎么对待天龙帮呢?”

李友伦略一思量,谨慎的说:“我看还是投鼠忌器,心照不宣的好天龙帮最近在江湖上的名望如日中天,而其他们确实是抵御外敌的热血之辈,也并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行仓皇出兵讨伐,恐怕会极其江湖上的群愤,到时候反而对朝廷不利天龙帮现在一柄利剑,用好了可以定国兴邦,用不好则会祸国殃民眼下,还是极力拉拢的好,我想想要拉拢他们的绝不会仅有我们而已,恐怕魏公公那里已经有所行动了吧”

“那你觉得他们会投靠魏公公吗?”

“以我对天龙帮的几位当家的了解,他们绝不会投靠阉党,助纣为虐我们不如先等等,等魏公公那边自取其辱之后,再拉拢他们,这样便能事半功倍了”

“哈哈,知我者,友伦也!所有的事情,我们都想到一起了现在我们就是要等,等着天龙帮心甘情愿的投靠我们,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唐中暄显然十分高兴,不过没高兴一会,他便重新严肃起来,问道:“友伦,最近可有然儿的消息?”

李友伦也立kè

收住了笑容,小心的回答:“大人,五小姐最近应该是收敛多了,没有闹出一点风波听说她最近到了山东济南府一带,整日在那里游玩闲逛而已,也没有惹什么事情”

唐中暄无奈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说:“那就好,这个孩子从小就被娘亲宠坏了,如今更是得寸进尺哎,我堂堂一个当朝一品大元,却要整天为她提心吊胆,收拾残局,你说说这算是什么事儿啊!”

李友伦听到这里,不免少有的笑道:“大人不要都推到老夫人那里去,若不是大人老来得子,最疼爱这个小女儿,恐怕到现在她还是个大家闺秀呢!”

唐中暄听了,无奈的笑笑,摇着头说:“是啊,都怪我,希望这孩子能知dào

为父的苦心,收敛点,少给我生些事端,我就烧高香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二章 暗潮汹涌 2

震在婚后只歇了七八天,便重新投身到了天龙帮的日中,他还是继xù

负责全岛的安全。虽然现在已经不是战争时期了,安全形势要好得多了,但往来晴礵岛的船只却比当时激增了数十倍,所以他仍然不敢有任何放松,警惕的注视着来往晴礵岛的每一艘船只。

结婚后的他,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只是酒葫芦里天天都备上了上好的女儿红,这似乎也是他最近一直笑脸迎人的主要原因之一。今天是他回到岗位的第二天了,本来以为会像昨天一样风平浪静的安然度过,但没想到的是,一艘插着官府旗帜的大船却在这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缓缓的驶进了港口。

鲍震本能的对官府没有好感,当初他在莽龙山的时候,没少跟官府打仗。如今大家虽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但骨子里对官府的恨意却没有丝毫的消减。不过,有碍于他现在的身份,还是不宜表现出太大的敌意。于是,他客气的跟来人打了个招呼,便将人领到了承天堂。

来人是一名太监,不用说,肯定是当朝阉党领魏尽忠的心腹。

此次前来,一定是借故拉拢天龙帮的。太监自称魏宝,有从二品的官位。魏宝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太监,一副不男不女,阴阳怪气的样子已经很让人厌烦了,再加上他那一副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态度,更是不能忍受。尤其是他一开口,那嚣张跋扈的神态,简直就让在场的鲍震恨的牙根痒痒。

“我这次来,是奉了九千岁的懿旨,前来告慰抗击倭寇的诸位豪杰。九千岁说了,你们都是一批保家卫国忠义之士,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们这样搭帮结党,恐怕还是不合时宜的。九千岁想要让你们名正言顺的成为千里海疆的第一帮派,只是不知dào

你们肯不肯对他老人家尽忠?”

从这个魏宝踏上晴礵岛的那一刻起,鲍震便感到,整个岛上都弥漫起一股酸腐的气息,这气息如此的强烈,以致他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被这股讨厌的气息扰乱心神。如今,他已经能够确定,这股酸腐之气是从这个太监身上传出来的,要想不让这股恶心的气息继xù

影响他连日来的好心情,唯有立kè

让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东西离开晴礵岛。

打定主意后,鲍震没等罗天旭答话,便恭敬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九千岁位高权重,岂能将一个小小的天龙帮放在眼里。这件事看来,大哥要跟公公从长计议了,你们先聊着,我去给公公沏点好茶,咱们边喝边聊。”

承天堂如今除了他和魏宝太监,只剩下张继天和罗天旭在场。魏宝太监被人恭维惯了,对他的话没有感到一丝的不妥,只是倨傲的点了点头。张继天和罗天旭暗地里却被他的话吓了一跳,什么时候鲍老三会请人喝茶了?他们狐疑的相互对望了一眼,知dào

鲍震要搞古怪,只是现在还不能明说,只好继xù

跟魏宝太监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不一会,鲍震就端着整整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回到了承天堂。他的确沏了一壶好茶,远远的,便能闻到清香四溢的茶香。魏宝太监闻到这馥郁的味道后,心情大好,说话也客气了些。鲍震走到众人面前,随后恭敬的拿起茶壶,手腕轻点间,一碗上好的龙井茶,便乘在了小巧的紫砂茶杯中。

他一边恭敬的倒茶,一边笑着说:“魏公公不辞辛劳,远道而来,实在是辛苦了。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今年的新茶,还请公公慢慢享用。”

他一手提着茶壶地把手。一手做剑指按在壶嘴上。样子十分恭敬。只是茶刚刚倒了两碗。他便暗中施力。用剑指一下将壶嘴按断了。壶嘴出一声清脆地断裂声。随后便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在场地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鲍震。只见鲍震不慌不忙地放下茶壶。笑着说:“这些手下也真是地。明知dào

我要招待贵客。还将这种残次品拿出来献丑。魏公公。你说这没把儿地东西。还能用吗?”

罗天旭和张继天这才知dào

。原来鲍震是有意要羞辱魏宝太监。魏宝太监也是聪明人。一听之下。脸色立kè

变成了极力压抑愤nù

地猪肝色。只见他猛哼一声。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承天堂。鲍震这才觉得四周地酸腐之气。消散了许多。他得yì

地看着两个哥哥。笑着说:“大哥。二哥。我帮你们轰走了这个令人作呕地阉人。你们是不是该用上好地美酒答谢我啊?”

罗天旭冲张继天一笑。故yì

叹口气道:“老二。你看三弟这下会给天龙帮招来什么?”

张继天眉头一皱:“不会是好事。以如今阉党在朝廷中地势力。他们肯定不会放任一个帮派在海疆中日益壮大。如果不投靠他们。他们肯定会视之为眼中钉。急欲除之而后快。我看这样和平地日子。不

受太久了。”

鲍震无所谓的笑笑:“这样懒散的日子,老子早就过够了。怒蛟帮的那帮铁血汉子都没能奈何咱们,难道咱们会怕这些阉人吗?”

张继天淡然一笑:“三弟何时如此会用心计了?先是智激魏宝太监,如今又处心积虑的怂恿我们跟朝廷对抗。呵呵,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二哥,别笑我,我只是就事论事,哪有你说的那份心思。不过,话说回来,刚刚那个太监真是太讨厌了,老子要不是碍于天龙帮三当家的身份,不把他揍成猪头才怪。”

罗天旭听他这样说,不免呵呵一笑:“三弟刚才的那出好戏,简直比狠揍他一顿还要解气,看来天龙帮和阉党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是啊,到时候,阉党们带着大军杀来,咱们都不要管,让三弟独当一面,反正祸是他闯下的,也理应由他来收拾残局。”

鲍震听了无所谓的一笑,道:“我挡就我挡,我还就不信了,这帮阉党还能把像我这样的爷们怎么样!”

魏宝太监将在晴礵岛被人羞辱的事情,当成了奇耻大辱。本来他这样身体不健全的人,就不能坦然面对别人的讥讽,而鲍震偏偏拿他最不能提的事情开涮。这可是彻底的激怒了,这位堂堂从二品的大太监。作威作福惯了的他,丝毫没有耽搁,一路快马狂奔,仅仅用了十天,便从海疆赶回了北京的千岁府。

魏尽忠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了解天龙帮的价值,知dào

如果能将这批在江湖上名声鹊起的侠义之士招纳到自己的麾下,那他魏尽忠的声望也会水涨船高,所以这次他才会派自己认为最会办事的魏宝太监去拉拢天龙帮。没想到,他苦等了十几日,等到的结果,竟是天龙帮以一个并不高明的手段羞辱了魏宝一番。

虽然脸上没有表现的有多愤nù

,但他心下的恨意并不比魏宝太监少。大狗也要看主人,他堂堂位列三公的一品大太监,居然会被一帮草寇轻视,这股恶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

魏宝是个机灵的手下,一看上司的脸色便已经猜到他心里想什么,所以没等魏尽忠问他,他已经开始思考该如何对付天龙帮了。果然不出他所料,没沉默多久,魏尽忠便询问他,应该如何对付天龙帮的这群草寇。

魏宝将刚刚想好的计划在脑子里组织了一下,然后慎重的说:“天龙帮虽然不过有万余人,但他们在出道的短短的两年中,力克怒蛟帮和倭寇两大强敌,其实力绝对不可小觑。如今国库空虚,实在不宜为了一个千里海疆中的万名草寇兴师动众。既然对方是江湖中的新生势力,那不如就按江湖的规矩办。他们现在如日中天的样子,肯定招惹了不少的妒意。更何况,即便是天龙帮内部也有不和谐的因素,只要我们从中加以挑拨,相信天龙帮便会不攻自破。这样既不废一兵一卒,便了结了千岁的心腹大患,可谓有百利而无一害。”

魏尽忠认真的听取了他的意见,虽然也希望事情可以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但对于那些江湖中人,他还是不信任的。

“你说的他们内部不和,指的是什么?”

“启禀千岁,此次剿灭倭寇,怒蛟帮的残部曾出手救天龙帮于危难之间,所以两派摒弃前嫌,合二为一。不过,说到底,两派的人还是有着这样那样的旧怨。当初,也是因为怒蛟帮的前帮主霍世英死在了倭寇的手中,他们的二当家程飞才会为了替他报仇,跟天龙帮合zuò

。如今,他的大仇得报,两派的共同利益也到此为止了。只要我们抓住怒蛟帮残部的心态,在这上面做足文章,相信天龙帮内部一定会被搅得不得安宁。到时候,便可利用其他想要取而代之的帮派消灭他们。”

魏尽忠满yì

的点了点头,夸赞道:“魏宝,你现在越来越有智谋了,若是真如你所说,能够让天龙帮从内部瓦解,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最坚固的壁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天龙帮也一样,我们只要抓住这些他们自己看不到的不利因素,狠下功夫,相信很快便能得到满yì

的结果。”

“千岁说的极是,我这就下去,找些跟怒蛟帮程飞谙熟的手下,去招纳他。程飞是个聪明人,相信他会在天龙帮和千岁间做出明智的选择的。”

魏尽忠听他说完,便满yì

的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魏宝太监走出千岁府的大厅,朝着晴礵岛所在的南方冷笑了两声,然后愤愤的沿着府中的小路走去,一边走,一边自顾自的嘀咕着:“天龙帮的草寇们,你们等着瞧,我终要你们对前几日的无礼,付出惨痛的代价!”(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二章 暗潮汹涌 3

从打败了倭寇之后,程飞便带着怒蛟帮的残部加入了)|然两帮曾一起同仇敌忾,但彼此间的宿怨,并没有因此完全消除。为了不至于让大家的矛盾激化,罗天旭将这些怒蛟帮的人马仍旧安置在了烈礵岛上。两处人马虽然名为一帮,但实jì

上平日里仍是各行其是。不过,他们互为唇齿,唇亡齿寒的道理大家都明白,只要有一方感受到了外界的威胁,他们便会再次凝成一个坚实的拳头。

在打败倭寇后的平静日子里,程飞没有什么十分想要做的事情了。曾经的不可一世和称霸一方已然成了昨日黄花,现在的他对这样的平静生活很是受用,甚至在他心中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隐退的意思。自从霍世英被害以后,他便孤单了,也沉默了许多,如果不是霍世英的死,让他猛然间成熟了太多,他绝不会向天龙帮低头,也决不可能这么快,便报了霍世英的仇。如今,他已了却了最大的心愿,如果日子能永远像现在这样一直平静下去,那便是遂了心愿了。

可惜,他仍是这个风雨飘摇的江湖中少有的豪杰,上天绝不会让他轻易的沦为寂寞的看客。前两天,鲍震跟庞忠的婚礼,他也去了,虽然对这两人没有一丝的好感,但对于这样喜庆而欢快的氛围,他还是十分喜欢的。他知dào

自己已经老了,不再像过去那样,能够忍受成功所带来的寂寞了,他现在很喜欢热闹,很喜欢人们笑闹在一起的样子。

婚庆的三天,他都在晴礵岛上,一共有百十位怒蛟堂的兄弟一直在那里陪了他三天。大家都很尽兴,敝开了量,将美酒与美味毫不吝惜的容进自己的肚子里。这样的日子,是他曾经不屑一顾的快乐,那时的他只认同功成名就所带来的幸福,而这种普通的浅显的幸福却让他有些看不起。

如今的日子,比当初怒蛟帮称霸海上的时候,更加清闲了。那时他还要时时照看着帮派的生意和岛上管理方面的许多繁琐的事情。如今,这些事情,已经由天龙帮总堂统一管理好了,每天他只要悠闲的在岛上巡视几次,便可以回到大厅那里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喝酒已然成了他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但他并不像鲍震那样嗜酒如命,而是喜欢自斟自饮,慢慢的品味酒中的滋味。

今天,如往常一样,波澜不惊的大海似乎已经厌倦了这些人的杀伐,决定再送给他们一个平静祥和的日子。

辰时刚过,太阳正努力的往他最喜欢的中天位置挺进,程飞已经在岛上巡视了三圈了。一切都很正常,他满yì

的悠悠然溜回了大厅,正要独自喝口小酒,却没想到烈礵岛上来了不速之客。

一个手下神色慌忙的进来通报说,码头上来了一艘客船,船上的人自称与程飞相识,只是不便将身份直接相告,所以让他带来了一块令牌,以表明他的身份。

程飞从手下手上接过令牌,仔细一看,便明了了来人的身份。他知dào

,以现在天龙帮在江湖上的影响力,把这个不速之客招来是迟早的事情。他也能猜到对方想得到什么,只是对方还不知dào

,这短短的两年中生的事情,已经彻底的改变了他。

来人很快便被带到了程飞面前,两人一抱拳,打了招呼,便坐在了大厅中的背椅上。来人的确跟程飞很熟悉,所以程飞并没有用茶来招待他,而是直接添了一个酒杯,杯中添上了原本打算自斟自饮的美酒。

“禄海兄一向公务繁忙。今天肯屈尊来我这小小地烈礵岛。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我既是知交。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

越禄海闻言淡然一笑。猛地尽了杯中酒:“好酒!一如程帮主般爽快、直接。省去了我不少地口舌。不瞒程兄。我这次是受人之托。想来问清楚程兄地意思。”

程飞将他地酒杯再次满上。敬道:“远来是客。我先敬你一杯。至于你要说地事情。我一定会考lǜ

清楚。再给你明确地答复。”

两人将杯中地酒干了之后。感到他们间地距离也模糊了许多。话也说地更直白了。

“程兄。我此次来。其实是代表当朝九千岁。来表达他地爱才之心。九千岁如今在朝中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惜。罗天旭那帮人不识时务。竟然敢羞辱九千岁地使。这可激怒了他老人家。据我所知。他已经开始着手准bèi

对付天龙帮了。天龙帮虽然在江湖上名声鹊起。但终究是群乌合之众。若是真地跟官府对抗。胜负之数是明摆着地。九千岁素来爱才。知dào

我与程兄交好。才特意让我来招纳怒蛟帮地弟兄。希望程兄不要辜负他老人家地好意。以致明珠暗投啊!”

程飞无所谓地笑笑。又给他斟满了酒。才说:“越兄。我程飞在这千里海疆纵横驰骋了几十年。早已散漫惯了。既不希望有人来破坏如今这份难得地平静。也不想依靠谁。再掀起怎样地风浪。我老了。已经对江湖上地是是非非十分厌倦了。所以九千岁也好。八大王也罢。我都没有兴趣结实了。现在。这里是我地家。跟天龙帮所在地晴礵岛互为唇齿。所以若是有人想要对晴礵岛不利。我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我虽然老了,但这唯一的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还是不能放qì

的,所以麻烦你转告九千岁,他的美意我心领了,只是程飞老矣,只想在这区区百十里的小岛上了此残生,九千岁若真是爱才,还请成全我这卑微的夙愿,不要再掀起什么风浪了。”

越禄海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没想到这样的话会在他的嘴里说出来。他自然能听出其中决绝的意思,知dào

已经没有什么回转的余地了。于是,他只好敬了程飞一杯,失望的转身离开了烈礵岛。

程飞回绝了他之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既然天龙帮总坛的人已经得罪了阉党,那他回绝一次也不会改变他们的心意。所以,他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继xù

慢条斯理的独自喝酒。

很多时候都是这样,令人不快的事情总是在一天内接踵而至,似乎成心要让人郁闷到极点。好在程飞经lì

了太多的风浪,对这些事情都看得淡了,所以当手下进来通报天龙帮总坛急着召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表现的有多烦躁。不过,他也

龙帮总坛这样急着找他,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他们T同仇敌忾,但彼此间的关系仍是若即若离,没有十分特殊的情况,罗天旭绝不会这样急着见他。

好在他没有任何需yào

担心的事情,既然当初答yīng

要加入天龙帮自然要服从帮主的调遣。他从容的登上了开往天龙帮的小船,平静的离开了烈礵岛。两岛间的距离很近,不到一个时辰,他便已经站到了承天堂的大厅里。如他所料,大厅里只有罗天旭在场,他一边喝茶一边作沉思状,显然已经等他有些功夫了。

罗天旭天客气的招呼他坐下,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程兄,这次急着让你过来,是想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帮主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不要这么见外。”

罗天旭微微点了点头,谨慎的问道:“程兄可认识一个叫伍大通的怒蛟帮弟兄?”

“当然认识,他一直负责为怒蛟堂购置粮食和一些日常生活必需品。昨天,他好像说是去采购粮食去了,一直没回来。”

罗天旭听他这样说,面露难色,十分不情愿的说:“这个伍大通可是救过你的命?”

“不错,当年怒蛟帮和那些帮派争夺海上霸权的时候,他曾为我挡过一箭,算是我的救命恩人。难道他出什么事了吗?”

罗天旭轻叹一口气,惋惜的说:“他在福州购置粮食的时候,因为喝多了酒,而将一个清白女子侮辱了。如今,近百名老乡来岛上请愿,要让我惩治恶徒。那伍大通喝醉的时候,曾自恃是你的救命恩人,妄言不会被天龙帮怎么样。现在,我实在是有些为难,才把程兄请来的。”

程飞也有些着急了,那人毕竟是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手下,又曾救过自己的性命。他已经听出来,罗天旭这次让他来,是想通过他的手,惩治了伍大通,只有这样,才能既保全了天龙帮的声誉,又安抚得住怒蛟帮旧部的情绪。略一思量,他认真的说:“伍大通现在何处?”

“已经被我押在了牢里,等候处置呢。”

“那些老乡呢?”

“他们被我暂时安排在客房休息,等候这件事的结果。”

“那名被侮辱的姑娘可曾来了?”

“也来了,正跟她的乡亲们呆在一起。”

“那劳烦帮主将伍大通和乡亲们都招来这里,这件事既然是我怒蛟堂惹下的,就交给我处理吧。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yì

的答案的。”

罗天旭点了点头,然后按他的意思,将双方都带到了承天堂的大厅里。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尤其是那些被欺负了的老乡们,更是压抑不了心中的愤nù

,见到伍大通就要冲上去打。

罗天旭和程飞费了好大的力qì

,才让大家的情绪平静下来。

“乡亲们,你们听我说。这件事情既然已经生了,那便是杀了伍大通也不能挽回这位姑娘的声誉了。伍大通虽然可恶,但当初也是为了一方百姓,抛头颅散热血的跟倭寇拼过命的。所以,我恳求乡亲们绕了他这一回,让他有个机会补偿他所犯下的过失。”

“程堂主,我们也知dào

他曾跟倭寇战斗过,是个汉子,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可以鱼肉我们百姓啊,他这样做跟那帮倭寇有什么区别?”

说话的人显然是这帮百姓的主心骨,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都激动的附和着。程飞只好又费了好大的力qì

,才让大家再次平静下来。

“这位大哥说的不错,但大家不要忘了,他是酒后失德才犯下大错的,不能说情有可原,但也是事出有因的。这跟那帮畜生一般的倭寇,可是有本质区别的。我还是希望大家能给他一个机会,毕竟他为这一方的平安流过血汗。”

人群陷入了沉默,他们自然知dào

如今的和平是经过了这帮人怎样的付出和努力,所以大家也不希望把事情做的太绝。

刚才那个说话的百姓,沉思了一会,问道:“那以程堂主的意思,应该怎么办呢?”

“我看不如留他的有用之躯,将功赎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绕。这件事的受害毕竟只有那位姑娘一人,所以赎罪也是对她一人而言的。我打算挑断他右手的手筋,废去他的武功,然后将他逐出天龙帮。这样的惩罚,也算不轻了吧。”

伍大通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听到这样的惩罚时,才不免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那如何赎罪呢?”

“这就要问问这位姑娘了。他玷污了这位姑娘的清白,恐怕日后不会再有正经的人家会娶她了,所以我想让他照顾这姑娘一辈子。不知姑娘你同不同意?”

此言一出,立kè

又是一阵反对之声。

“程堂主,这恐怕不妥吧。若是日后,有天龙帮的人侮辱了人,便让人嫁给他,那天龙帮的人谁不去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啊?”

“我保证,若是再有人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绝不姑息,一定用他的人头给大家做个交代。”

众人这才平静了,大家都注视着那个姑娘,不知dào

她会如何抉择。程飞见她一直拿不了主意,便再次劝道:“姑娘,你仔细想想,如今事情闹到了这样人尽皆知的地步,谁还会要你。你放心,我保证他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以后若是他敢欺负你,我定不饶他!”

那女子无奈,也知dào

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程飞说的那样嫁给伍大通了。见她勉强的点头之后,程飞心下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他转身走向一旁的罗天旭,说:“罗帮主可否借我纹银百两?”

罗天旭知dào

他的意思,立kè

让人拿来了一些银子。程飞接过银子,塞到伍大通的左手里,叹气道:“大通,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你救过我,我不能眼睁睁的看你去死,但我已经向大家承诺过,要费了你的武功,你不要怪我。”

说着,他苍然出剑,一下便挑断了伍大通右手的手筋。

“大通,这一百两银子够你们富裕的过一辈子了,日后好好跟姑娘过日子,我虽然不想你走,但这样的结果说不定对你更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章 暗潮汹涌 4

怒海英魂第二卷第二章暗潮汹涌4

程飞走后不久。张继天便来到了天堂。罗天旭见他的些不自然。于是立kè

询问生了什么事情。张继天略一沉吟。担心的说:“刚刚有手下向我报。说现有艘官船在烈岛的码头停靠了近半个时辰。我想一定是阉党们想要拉拢怒蛟帮的旧。你看这件事情咱们应该怎么对待?”

罗天旭也思量了一会。然后平静的说:“这种事情。在怒蛟帮加入的时候。我们便预料到。众所周知。我们曾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初是为了面对共同的强dà

敌人才走到一起的。现在倭寇已经被剿灭了。我们间的共同利益也就不存zài

了。肯定会有妒忌天龙帮的人来利用我们曾经的矛盾来做文章。只是他们聪明世。糊涂一时。略了最重yào

的一点。”

“大哥指的是?”

“他们忘了最重yào

的一点。那就是人都是会变的。沧海桑田。情随事迁。没有什么人会一保持原来样子。程飞已经不再是那个只醉心于江湖称霸的一方枭雄了。他变了。变的更加大气。更加淡薄了。”

张继天听他头一次这样自信的评价一个人。不免产生了些许好奇:“大哥。何以如此肯定现在的程飞不会再醉心于江湖争霸了呢?”

“刚刚程飞已经来过了。我让他处理了伍大通的那件事。其间。我一直在观察他的眼睛。便一个人再会演戏。他的眼睛还是会有泄露心中秘密的时候。他在这里大约呆了半个时辰。其间我没有看到他曾经的那种野心。只是看到一种淡薄却坚定的神情从他的眼中透出来。

我想这次。阉党们的如意算盘又空了。”

张继天听到这里。释然的一笑:“看来我是杞人忧天了。既然大哥如此肯定。那我也就对岛那边放心了。不过。话说回来。程飞的变化连你我都没有到。真是天道无常。变幻莫测啊。没想到。霸一时的怒蛟帮副帮主。竟然会变淡薄起来。”

“是啊。谁也不会想到。不过程飞仍旧是江湖上仅见的豪侠之士。这样的淡薄不是懦弱的表现反而让他更有力量了。我想。如官府真的派兵来攻打我们。那么这次拼命的。一定是程飞带领的怒蛟堂的弟兄们。”

张继天又略微沉默了一会。有点担忧的说:“大哥觉的官府会直接兵攻打晴岛吗?”

罗天旭对这个问题也有些拿不准眉头紧着说:“暂时是不会。一来国库空虚。没有必要为一个区区小岛上的余人。兴师动众;二来。天龙帮现在的规模不过相当于当初的倭寇。官府连倭寇都无力清剿。何况是一直安分守己的天龙帮。只是长远来看。事情就难以预料了。”

张继天见他也显出了担忧的神色。便接过话茬说:“长远来看。朝廷腐朽无能倾覆只一线之间。而天龙帮会越来越壮大。一定会为官府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不对付寇。是因为倭虽然可恶。但危害的不是皇家的统治。而是海疆的民。但如果我们强dà

到让他们感到威胁了他们的皇权。那他们一定会不计代价的出兵镇压。”

罗天旭默默的点了点头。仍用平的口吻说:“当初天龙帮成立的时候你我便都有兼天下之心。如今这个夙愿似乎可以实现了。天下将乱。我辈侠义中人也能任由百姓被战火折磨。只要有明主登高一呼。那么无论有多么大的艰险阻隔。我天龙帮帮众都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张继天听了他这么豪情的话。无所谓的笑了笑:“恐怕到时候。事情就不是你我能控zhì

的了。不过。只大哥有这份心。我相信龙帮的所有弟兄绝不会说不字。当初意对付倭寇的候。我们也不是单单为了自己啊。”

越禄海自从离开烈岛后。心就变的十分郁闷。一切本来多该像他预想的那样顺利的。他在从七品带刀护卫的位置上原的不动的待了十几年。这十几年来。程飞已经从一个他当初看不起的草寇。变成了称霸一方的武林枭。而他却没有像当初夸口的那般轻松的当上将军。

官场的**是人尽知的。当初他与程飞都是同一年的武举人。但两人的家境也一般的贫困。没有钱打,关系。所以谋了一个七品带刀护卫的差事。当年。两人都是满腹抱负的有志青年。所不同的是。程飞最终对官场腐的气息厌倦至极。毅然离开官府。去南海投靠了怒蛟帮。而越禄海却选择了留下了。

可惜他十几年的坚|。并没有能够改变他尴尬

在他要对自己的仕途绝望的时候。魏宝太监找到要给他一个机会。一个足以改变他人生的机会。面对这样承诺。谁也不可能不动心。于是他爽快的应承下来。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烈岛的。谁知。没想到的是。程飞已然不是当年的程飞了。他的前途。他的升迁也随着程飞的冷漠化作了泡影。

若说不遗憾那是假。但历经风霜的他。多少也明白了人世的无奈。人各有志。人各有命。既然上天已经做好了安排。他也不能再置辩什么。不过。他已看到了曙光。这些年自己一直蜗居在这个位置。是因为这脆弱的和平还一直维系着。致使英雄无用武之的。现在。一切都改变了。他以嗅到了战来临时的息。只要朝廷与天龙帮的战事一开。他绝不会再这样籍籍无名被那些凭借关系和金钱骑在自己头上的人轻视了。

在慌忙的赶回了千岁府之后。越禄海直接找到了魏宝太监。将实情的始末一一交代清楚。魏宝听后只是冷冷一笑。说了句敬酒不吃吃罚酒。便走了。越海知dào

。事情正如他预料的那般。剩下的便是耐心的等待了。只要战事一开。他很就会崭露头角的。

魏宝离开越海之后。便直接来到了魏尽忠的卧房。天色还早。太阳刚刚照亮寂落的大。已经是初秋时节了。天气渐渐的透露出凉意。这样的舒爽天气是最适合睡懒觉的。此时。大太魏尽忠还没有起床。不过。魏宝是他的亲信。所以不用通报。便可直接进入他的卧房。为了不打扰他休息。魏宝就一侍立在床边。静静的等他起床。

魏尽忠从睡梦中过来的时候。辰时已经过半。他一睁眼便看见了魏宝太监。知dào

他一定是有关于天龙帮的事情要跟自己禀报。于是一边吩咐伺候的人给他穿衣服。一边问魏宝进展的怎么样了。怒蛟帮的程飞那里。是什么度啊?”

魏宝眉头一皱。略烦躁的说:“启禀千岁。程飞也是个不识时务的东西。他回绝了越禄海。还说若是朝廷想要对天龙帮不利。一定会出手助。”

魏尽忠冷笑一声冷冷的说:“真是蛇鼠一窝。一群不识好歹的东西!”

略顿了一下。他才重新问道:“既然想要离间他们的计谋不成。现在应如何对付天龙帮啊?”

魏宝眼睛一转。便计上心头:“如今天龙帮的声势太盛。如果直接对付他们。恐怕会招致江湖中人的反感。事倍功半。我们最好先搞臭他们的名声。等所有门派都孤立他|之后。再收买湖门派对付他们。”

“那要如何孤立他|呢?”

“既然他们的美名都是从抗击倭寇处的来的。那么我们也要从倭寇那里做文章。据传。罗天旭私下里曾与原倭寇领青正雄交好。而且还收留了东瀛女子在岛上生活。仅这两点。我们可以说他是暗通倭寇。欺世盗名。”

“这样说未免有些牵强吧。毕竟人们都看到他们跟倭寇可是杀的血流成河。而你说的这些东西。他们可以说是我们一手捏造的。江湖中人肯定会相信他们。反而对我们更加不屑。”

“千岁多虑了。我说的这些都是有真凭实据的。这两件事在天龙帮中根本不是秘密。只要我们稍作渲染。他们便会百口莫辩。到时候。即便江湖中人不信我们。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一味的倒向天龙帮一边了。”

主意不错。那该由谁将这个消息散布出呢?”

魏宝的意的一笑。悠然自的的说:“当然是以官府的名义。布公告。这件事一定要做的坚决。要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我看不如将南少林的普惠和尚。先行押。给他定个私通匪类的罪名。这样一来。江湖中人。也会顾忌惹怒朝廷而渐渐疏远天龙帮。”

魏尽忠眉头一皱。思忖道:“普惠和尚在江湖上的影响力很大。怕只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惹怒了那帮暴徒。”

“千岁说的极是。是如果我们不拿出一点决心来。逼江湖中人就范。那天龙帮终将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魏尽忠沉思了良久。才下定决心:“好吧。就按你说的办。只是普惠和尚的事情你要亲自负责。若是他在牢中出了一点外。你我便会成为江湖中人的众矢之的!”

“千岁放心。我自有分寸。

第二卷 第二章 暗潮汹涌 5

鹏已经离开晴礵岛已经三个多月了,由于带着海妹很T以他们的行程很慢。历时多日,才只是来到了山东地界。本来山东并不是通往塞外的必经之路,但庞鹏还是想带着海妹到济南府看看,毕竟这里曾给他带来过一天从未有过的美好回忆。

这三个月中,庞鹏的变化很大,他瘦了很多,本来大腹便便的样子,如今只能算是勉强有些富态了。这并不是因为他真的想要瘦下来,而是为了掩人耳目。天龙帮风头正劲,他实在不想天龙帮四当家的身份再来影响他的生活。现在,他只想要像一个平凡的老百姓那样,有一个小家,有一个爱人,有一份简单却足以温饱的活计。

海妹依然没有太多改变,虽然样子还是那样的青春,但心智却还是一个**岁的小女孩。庞鹏已经非常习惯她这个样子了,现在的庞鹏早已成熟了太多。

他知dào

海妹是他的真爱,虽然现在这个样子让他非常的遗憾,但他已经学会知足了。生活一定会给予执着的人以回报,只不过有时候它并不以你想要的方式来实现。

庞鹏的成熟并不只表现在安于现状上,他仍然没有放qì

过希望。虽然他最信任的二哥毒孔明张继天曾断言,海妹一辈子也不能痊愈,除非出现奇迹,但他还是相信奇迹,相信老天爷不会这样对待一个如此善良而美丽的女子。况且,他现在能有这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本身便是一个奇迹,既然他已经创造了一个奇迹,那么为什么不再努力一点,去创造一个更加美好更加幸福的明天?

庞鹏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这个人给了他希望的微亮,也只有这个人的医术才有可能在毒孔明张继天之上。这个人便是曾给庞鹏送来一个弟弟,自称念颠道人的那位高人。纵观整个江湖,能有起死回生之能的人除了张继天,也只有他了,可惜这位高人神龙见不见尾,想要找到他,比登天还难。庞鹏很清楚,道家讲究一个机缘,机缘到了,他必定会现身,所以他一路上走得很慢,在许多有知名道观的地方,都刻意的多逗留了几日,为的便是多创造些能见到他的机会。

带着这样的心思,庞鹏拉着海妹走进了济南府的城门。北方已是初秋了,济南也无一例外的披上了一层淡雅的金装,到处都是略显静谧的一片金黄,连这里的人似乎也感染了秋天的性格,变得沉稳了许多。当庞鹏踏进城门,听到护城河中潺潺的流水声时,心思不禁飞回到了两年前,那个初到济南的美好秋日。

也是这样的天气,也是这样的地方,也是这样的美景。唯一改变了的是庞鹏的心境,当初的他是那么的欢快,感觉一切都是新鲜而美丽的;而如今,美景依旧动人心魄,可惜物是人非,庞鹏却成熟了许多。那时候看景,多有些猎奇的冲动,总喜欢那些奇美瑰丽非常之观,而现在他喜欢则看这清澈的如明镜一般的泉水,它慢慢的流过早已谙熟的河道。泉水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静静流淌着,似乎毫无目的,似乎早已麻木,但庞鹏最能理解它,知dào

其实它是深深的爱着这个城镇的,一如他深深的、不求回报的爱着海妹。

虽然两人经lì

了长时间的跋涉,虽然沿途已经有七八日没有路过像样的城镇了,一直都在一些简朴的农家小院里安身,但庞鹏并没有急着住店,而是略显兴奋的拉着海妹来到了大明湖畔。上次来的时候,庞鹏只匆匆的观赏了一下突泉,便被硬拉着去找张继天了。

如今,他很想看看,这个号称占了半城大小的一湾湖水,到底美在何处。不知为什么,庞鹏对水总有特殊的感情,他虽生在江南,但家乡并不像南方别的地方一样,到处都是溪流和水塘。不过,他知dào

越往北走,越难见到这样的水了,所以他才会这样,有些迫不及待的拉着海妹来到了大明湖。

海妹并不愿意来,她有些累了,虽然现在还是有些腼腆,但对庞鹏她已经敢偶尔的耍耍脾气,撒撒娇了。这其实让庞鹏很高兴,为了劝服海妹,他只好给她买了一串冰糖葫芦。海妹毕竟只有孩子般的心智,拿到糖葫芦之后,便不再执拗了。她开心的跟在庞鹏的身后,得yì

的吃着自己的糖葫芦,任由庞鹏带她去任何地方。

虽然济南府也算是一个历史名城了。但城镇地规模不大。没过一刻钟地工夫。庞鹏便拉着海妹来到了大明湖。今天地天公有些不善。并没有赐予这里明媚地阳光。但清风却毫不吝惜地抚慰着这略显伤怀地水面。波光转间。庞鹏突然感到一股从未有过地平静。仿佛这湾清水。一下子便抽走了他所有地哀愁。

这近半年来地郁闷和哀思竟然在这一刻平静了。他不知dào

这究竟是为什么。许久才想通。因为这里太像南海了。太像他地家了。虽然这里没有滔滔地海浪声。但这样平静、而广阔地水面。让他一下子。便回到

地那个小岛上。那里有他地家人。有他地后盾。有他)T爱。无论是对兄弟们地。还是对海妹地都有相当大地部分永远地留在了那个美丽地海岛爱好难过。离开三个多月了。他每天都会想念正气凛然地大哥罗天旭。智慧而亲切地二哥张继天。还有豪气而嗜酒如命地鲍三哥。以及从小便从来没有分离过地弟弟。这些人占据了他一小半心灵。剩下地便全都给了海妹。

海妹如今像个无忧无虑地孩子一般。坐在湖边。坐在庞鹏地近前。风有些凉了。庞鹏忍不住轻轻地搂住海妹。一边动情地看着眼前像极了大海地大明湖。一边像是自言自语地问海妹:“海妹。你想大哥他们吗?”

海妹地冰糖葫芦已经吃了一半。她不舍得一下就将这样地美味吃光。所以一直很仔细地舔舐着糖葫芦。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庞鹏说什么。庞鹏有些无奈。略叹了口气。想到就算是海妹听到了。她也不会记得那些人了吧。现在地海妹。早已忘了过去所有地爱恨。也许这样才是她最开心。最想要地日子。

庞鹏自顾自的感慨着,没想到,海妹将嘴里的那颗糖葫芦咀嚼完后,才小声的说:“鹏哥哥,我们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罗大哥了,我想他了。”

庞鹏被她的话说的心头一震,眼睛也不觉有些潮红了,他极力的控zhì

住自己的情绪,决不能在海妹面前表现出一丝怯弱的样子,即便是动了真情。他好不容易才控zhì

住已在眼中转了好几圈的泪水,不觉拥着海妹的手搂的更紧了。

“是啊,我也想他,很想很想。不过,我们以后也许真的再也见不到他了,他天生是个要做大事的人,有许多事、许多人需yào

他,我们不能再拖累他了,所以即便弟弟结婚,我们也不能回去。”

海妹似懂非懂的看着庞鹏,庞鹏因为提起了伤心事,一时间感情难以自控,沉默下来。

“鹏哥哥,什么是结婚?”

庞鹏强按住心头的酸楚,略一思索,温柔的说:“结婚就是像我们一样,名正言顺的生活在一起,相互扶持,相互取暖。”

“那我们和罗大哥也是结过婚了?”

庞鹏听到这里不免一笑,仍然用柔情的眼光看着她说:“不一样的,那是两种感情,不过都很美妙,很温暖,都值得用尽一身的力qì

去守护。”

海妹还是搞不懂两间的区别,她不再问什么,仍旧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手中的冰糖葫芦上。

两人静静的在湖边呆了半个时辰,庞鹏才觉得有些凉了。他站起身,拉着海妹离开这里,去找地方投宿。一路上,路过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集市,这里的热闹,让庞鹏想起了许多当地的名吃美味。于是,他一边走一边饶有兴致的介shào

着济南府最有特色的美食。

“海妹,明天早上我还带你来大明湖,来尝尝济南最有名的早点油旋。然后,我们去突泉,看看那千年前,便俾倪天下的三股泉水。中午的时候,就去泉城最有名的汇泉楼,品品泉水泡的清茗,尝尝闻名遐的糖醋黄河鲤鱼,尝尝著名的糖醋里脊,喜丸子。如果运气好,还能碰上卖烤地瓜的,那香喷喷,热腾腾的烤地瓜,可是冬天里能羡煞旁人的美味呢!”

“鹏哥哥,既然这里这么好,那我们就住在这吧,我不想再走了。”

“海妹,我们一定要走的,这里虽然美丽,但仍然不会有人接纳我们。不过你放心,我们会在这里停留很长时间,什么时候,我们把这里的美景看尽了,把这里的美食吃厌了,再走。”

略顿了一下,他又想起了刚刚遗漏下的东西。

“明天,我还想带你在大明湖中划划船,也许这样,能让你想起,曾经在晴礵岛的美好时光。”

海妹没再说什么,手中的糖葫芦已经吃完了,她重新变回了那个庞鹏已经熟知了的腼腆的小女孩,羞怯的跟在庞鹏身后,慢慢走着。庞鹏已经习惯了这样牵着他的手穿过人群,穿过闹市,去寻找安适的旅店。奔波了半天,他们终于在芙蓉街附近找到了一处客栈,客栈也是依泉而建的,后院便有潺潺的泉水,嬉笑着经过。比之大海滔滔的鼾声,泉水的嬉闹虽然没有像海一样能让人那样安然的睡去,但它的轻快,它的俏皮,还是轻易的扫除了庞鹏和海妹近半月的奔波。

两人稍稍午睡了一个时辰,便又出了门。庞鹏怕终有不可知的事情,耽误明天的计划,所以,他并没有一直在旅店休息到明早的念头。千佛山也是一道名胜,而且是附近除了灵岩寺外,出家修行的人最常去的地方,他想去看看那里的美景,也想看看是否有运气,在那里碰到寻求了三四个月的念颠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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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二章 暗潮汹涌 6

二天一早,两人便匆匆的起了床。值得一提的是,妹少有的比庞鹏起得还早的日子。金鸡才唱了三遍,海妹便已经睡眼惺忪的起床了。庞鹏被海妹的情绪感染,也少有的如今天这么兴奋,他里利索索的将海妹梳洗干净,还兴致勃勃的给她疏了一个新的头型。而后,两人才充满期待的往大明湖方向赶去。

虽然天边刚刚泛起一片鱼肚白,但早上的大明湖畔已是相当的热闹了。庞鹏来到离住所最近的大明湖西南门位置,见有许多买早点的摊位,便兴致勃勃的拉住一个路人,客气的询问哪里能买到济南的名吃,油旋和甜沫。

那路人很热心,热情的笑着,将手一指:“你沿着前面的街巷往北走,穿过半条巷子,便是曲水亭街,那里有一家油旋张,他做的油旋是远近闻名的正宗。至于甜沫嘛,基本上每一个早点摊位都会有卖的。”

庞鹏感激的谢过路人后,便兴冲冲的拉着海妹来到了刚刚路人指的那个巷子里。巷子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有一条蜿蜒的泉流一直随着小巷轻快的绕过这里的每一户人家,让这个古老的巷子即便是在秋风瑟瑟的冷清时节,也有一番别样的青春。

没走多远,庞鹏便远远的看见,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前,已排起了长长的队伍。不用说,这里一定便是自己要找的油旋张了。

没有半刻犹豫,他便拉着海妹站在了队伍的后面。海妹比庞鹏要心急多了,她在队伍的后排不断的探出身子向前方眺望,还不时的急得直跺脚。庞鹏见她这样,只是笑。他突然想到小时候,跟父母和弟弟出去踏青地情景,他和弟弟总会玩得很累很饿,才舍得找家饭馆吃饭。那时候,他焦急的心情,也如现在的海妹一般真挚而强烈。

等待虽然似乎让时间的脚步变得慢了许多,但善于等待的人,最终还是能得到他们想要的。当海妹捧着热腾腾的油旋,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的时候,庞鹏感到了一种许久没有地满足感。

他没有急着吃油旋,虽然那诱人的香气一直挑逗着他的味蕾,但他还是喜欢这样,在一旁看海妹这样单纯而快乐的样子。

卖油旋的老板也是个热心人,庞鹏一开口,便让他听出是外地口音,所以临走时,他还特意嘱咐,油旋最好配合馄饨吃,这样口味更好。庞鹏谢过了老板的好意,但他并没有改变初衷地意思,仍是想要尝尝甜沫的滋味。

两人再次回到了大明湖西南门的早点摊前,此时,这里地游人更多了。太阳也已不太情愿的露出了似乎还没睡醒的脑袋,虽然阳光并不像夏日里那样炽烈,但能在这个略显清凉的早晨送来一丝暖意,还是让人感到十分亲切地。

庞鹏在早点摊前坐定。又要了两碗热气腾腾地甜沫。这才从海妹手中讨过两个油旋。津津有味地吃起来。油旋不愧是名震一方地小吃。它色泽金黄。外酥内嫩。层多松散。让人回味悠长。他吃了两个。虽然觉得yì

犹未尽。但再看海妹地时候。她地手中只剩一个吃了一半地油旋了。庞鹏无奈。只好笑着摇摇头。略显遗憾地端起碗来。慢慢地喝起热乎乎地甜沫来。

两人正吃着。从正西面走了三个五大三粗地人。这三人一脸地横肉。已是微凉地初秋。却还蛮横地敞着怀。一副袒胸露乳。霸气十足地样子。庞鹏看见这三人。好心情便打了折扣。他眉头一皱。心下暗忖道。没想到这样地清平地界。也会有如此杀风景地人。

如今地庞鹏早已不再是。为了一方太平。会跟无赖刘二用蛐蛐决斗地那个玩世不恭地公子哥。他现在地身份只有一个。那就是海妹地丈夫。为了海妹。即便是再看不惯地事。再看不顺眼地人。他也会装作没看见。让其自然而然地消失在自己地视野中。他不知dào

这算是成熟了。还是说自己已经变得麻木了。他只知dào

。这样对他和海妹都有着莫大地好处。

三个无赖一步三摇地晃到庞鹏所在地早点摊前。中间那个留络腮胡地。一抬脚便踏在了放着几个大锅地板车上。

“唐老二。今天是月末地最后一天了。这个月地份钱整条街可就剩你自己了。”

他一边说。一边皮笑肉不笑地盯着早点摊地老板。老板被他盯得头皮一阵阵地紧。只得赔笑道:“李爷。这几日。我家那口子病了。花了不少钱。所以把各

钱耽误了,还请你们宽限几日,等过两天手头宽亲自给李爷送到家里去。”

那个姓李的无赖闻言一笑:“唐老二,谁不知dào

你的生意格外的好,手底下能没有几个现钱给老婆看病?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想跟我耍心眼,你还嫩点!”

刚才他开始说的时候,两个手下便自顾自的盛了两碗甜沫,喝起来。如今,听他这么一说,他们立马将手中的碗摔了个粉碎,一把便扯住那饭摊老板的衣领,扬起拳头就要打下去。

庞鹏看到这里,脸憋的都紫了,但他还是强压住了心头的怒火。

此刻,海妹正害pà

的紧紧靠在他的怀里。四周的人也都略有些愤恨的看着三个无赖逞凶,只是没有一个敢站出来的。庞鹏深吸了几口气,才将心头的怒气稍稍的压住。虽然他已决意绝不出手,但让他这样在旁眼睁睁的看着这帮无赖逞凶,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于是,他从怀里掏出了十几文钱,放在桌上,拥着海妹站起身来,扭头便要离去。

就在他刚刚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如旱天里的一声惊雷般,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庞鹏也被这声音吸引,忍不住回过头来。只见一个二八年华的美丽女子,正剑眉倒竖,一手拿剑,一手无情的点指无赖们。

“好个恶徒,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在这里恃强凌弱,你们眼里还有王法吗?”

姓李的无赖愤nù

的一回头,见强出头的人,竟是如此一位妙龄佳人,不禁心头狂喜:“哈哈,若是眼里有了王法,那哪能跟姑娘有这样的缘分了!哥几个,咱们一起招呼招呼这位美人吧!”

他言语轻薄,手下却一点也不含糊,拉着两名手下,便恶狠狠的朝女子打来。女子冷笑一声,仍没有出剑,只是用剑身格挡着无赖们的进攻。行家一出手,便知dào

有没有。那些看热闹的人,只知dào

这位女子人好心好,武功更好,一个劲的在一旁叫好。庞鹏却一眼,便看出这女子来历不凡,她的招式中,暗藏了武当峨眉两派武功的影子,虽然武功算精深,但像她这样,小小年纪能身怀两大派武功真传的人,他日一定不会是池中之物。

虽然对女子的仗义行径,非常赞赏,虽然他一时间也萌生了跟着美丽女子相识的冲动,但庞鹏最终还是选择默默的离开了。走之前,他已经从远处听到了,几个无赖跪地求饶的声音。这声音立kè

消除了他刚刚的所有不快,让他的心情重新回到了早上刚刚起床时,充满快乐和期待的状态。

虽然早上生了这样的不快,但庞鹏并没有打算取消自己原定的计划。离开早点摊后,他便拉着海妹来到了大明湖泊船的小码头前。码头上泊着几艘小船,大多是普通的小木船,也有精致而漂亮的画舫,专门供游人泛舟湖上。庞鹏多给了船家一些银子,挑了其中跟渔民们的渔船最像的一艘,然后亲自驾船载着海妹划到了湖水的中心位置。

微风依然是这个季节最慷慨的礼物,它不断的吹拂这波光粼粼的水面。那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平静,让庞鹏有了许久未曾再享shòu

过的闲适感觉。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跟海妹在一条小船上呆着了。他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他们只在相识的第二月,天龙帮刚刚落户晴岛的那半月中,曾一起泛舟南海,像如今一样坐在一起,同舟共济。

那时候,帮众们都忙着兴建房舍,而庞鹏对此一窍不通,所以索性加入了打渔的队伍。两人也是从那时起,才从一对欢喜冤家开始慢慢了解的。此后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晴岛的危机不断,作为天龙帮堂堂的四当家,庞鹏也就再没有机会,过起那样闲适的渔民生活了。

海妹自从踏上小船的那一刻起,便再次沉默了。从她的眼中,庞鹏似乎能看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淡淡哀愁,只是现在的海妹不知dào

如何表达,而庞鹏也不知这样的哀愁源自哪里。两人就在这,平静而美丽的湖中央,任小船随波逐流。庞鹏扔下船桨,陪坐到海妹身旁,轻轻的将她拥住。海妹早已习惯这样安然的倚在他结实的胸口,他们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这波光粼粼的水面,心中似乎都泛起一丝源自往日的涟漪。(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二章 暗潮汹涌 7

光流逝的很快,不多时,太阳已经慢慢的踱步到中了。庞鹏见差不多是要吃午餐的时候了,便将小船划到了岸边。两人上岸后,便直接朝着汇泉楼的方向走去。

汇泉楼不愧是整个城镇屈一指的酒楼,虽然庞鹏他们来的并不晚,但这酒家的座位已经差不多坐的满满当当了。庞鹏领着海妹在柜台出略等了一会,才等到一个靠近角落的位置。于是,略显疲惫的两人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朝座位的方向走去。

走了两步,庞鹏突然现,早上那名行侠仗义的女子,竟早他们一步来到了汇泉楼,此刻正坐在离自己不远的位置。庞鹏是有心人,那女子也很机灵,抬眼也看到了他们两个。两人的眼神就这么不经意的交织了一瞬,不过,就在这短短的不足一秒钟的时间里,庞鹏却现女子的眼神里,竟蓦的闪现出一道精光。虽然这道短促的微光几乎是转瞬即逝,但却给庞鹏的心中留下了些许挥之不去的不安。

庞鹏带着海妹在座位上坐定后,便叫来小二,开始点菜。他将济南府独有的名菜,点了四五样,又要了一壶美酒,这才满yì

的让小二离开。虽然这里的生意出奇的好,但没等多久,他点的几道菜便上齐了。

两人逛了一早上,都有些饿了,看见这满桌子的美食,不禁全都胃口大开。庞鹏将其中的美味,不断的往海妹的碗里夹。自己则一边喝着小酒,一边悠哉游哉的享用这眼前的美食。

本以为这会是一个再平常不过地午餐的,除了地道的风味菜品,便不会再生什么出人意表的事情。没想到,饭吃到一半,便出现了不曾料到的插曲。早上那名行侠仗义的女子,竟然端着一杯酒坐到了他们的桌旁。

“庞四当家,小女子有礼了。”

女子说完,将手中的酒杯一扬,爽快的将杯中地美酒一饮而尽。庞鹏被她说的心中一惊,原本伸出去的筷子还没触到美食,便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变化这么大,竟然还会被不相识的人一眼认出来。于是,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端起了酒杯,道:“姑娘,你我素昧平生,能在这茫茫人海中相识,也算是机缘。不过,庞某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四当家了。姑娘若是想拿我当年地这个身份做文章,估计是要失望了。”

那女子不禁莞尔,显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庞大哥多心了,我不过是江湖上的一个寻常女子,哪敢拿无dí

公子地身份做文章。

只是,我辈中人,多爱结交豪侠俊杰,今日既然有缘相识,难道不能请庞大哥喝一杯薄酒吗?”

庞鹏没有像她这样轻松。他已深识江湖地险恶。他想得要复杂。也阴暗地多。于是给女子斟满了酒杯。回敬道:“我如今已经决意退出江湖。再也不是什么豪侠俊杰。只想当一个普通地老百姓。所以。我已经不再需yào

什么江湖上地朋友了。既然今日能有幸跟姑娘相识。那我便敬姑娘一杯。不过。这一杯酒之后。还希望姑娘能快些离开。大家各奔前程。相安无事便好。”

那女子估计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受过这样地冷漠。于是顿觉颜面无存。冷然道:“江湖上传言。庞大哥决意退出江湖。是为了一个异族女子。想必就是这位姐姐了。我不知dào

这姐姐有什么样地魅力。但能让堂堂天龙帮四当家心甘情愿地放qì

如此地锦绣前程。便足以说明她地确有寻常女子望尘莫及地优点。可惜。英雄气短。儿女情长。没想到。年纪轻轻地天龙帮四当家。竟然会在风头正劲地时候。为了一个异族女子急流勇退。真是让人免不了地惋惜啊!”

庞鹏听出了她话中地讥讽之意。但并没有多么生气。平静地说:“这是我自己地事情。不劳姑娘费心了。既然大家现在已不是同道中人。那还是眼不见为净地好。”

他说完。不等女子回话。便温柔地问海妹:“海妹。你吃完没有。吃完了我们就要上路了。”

海妹在生人面前仍然十分羞怯地。虽然在两人谈话地时候。她并没有理会。但庞鹏还是看得出来。海妹在陌生人面前地不自然。现在庞鹏叫她。她才略显拘谨地看着庞鹏。小声说:“恩。我吃地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庞哥哥。”

庞鹏点点头。随即从怀里掏出了几两银子。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女子一直默默地看着他。见他真地决意要走。胸中地怒火便难以抑制地窜上心头。从小到大。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轻视过。

于是,她冷哼了一声:“庞四当家,你的确已不再是什么豪杰之士了。今天早上的事情,若是让当初的堂堂天龙帮四当家看见,便不会让我一个弱质女流出手了。江湖上盛传,说你执意要带这异族女子牧马塞外,远离江湖是非。不过,我今天想提醒你的是,你天生便是站在风头浪尖的人物。江湖也不是你说退出,便能轻易如愿的地方。今天,咱们就暂且别过,不过相信不久我们便会再相见。希望那个时候,你不会再像今天一样让人失望了。”

女子说完,便负气离开了。庞鹏看着她玲珑的背影,再想想今天早上生的不快,心中难免一叹。曾几何时,他也是最看不

明明身负绝顶武功,却对不平之事漠然处之的江湖中现在,他才理解了这些人的无奈,一定有这样那样的苦衷,让这些人如他一般模糊了心中原本泾渭分明的正义感。

想到这里,他不免又是一叹。随后他拉起海妹,匆匆的离开了酒楼。虽然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这样的责难在现在的他看来已经不算什么了。既然选择了沉默,既然为了海妹选择了隐忍,那么便要将沉默和隐忍带来的蔑视一并担下。这虽然是他无可奈何的事情,但毕竟是自己心甘情愿地选择,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略微的宽慰一下自己,继xù

走已然选定的道路。

只可惜,济南府是不能再呆了。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已经有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认出了他的身份。很快他在济南府的消息,便会传到那些想要对天龙帮不利的人的耳朵里。所以他决定,立kè

离开这里。

打定主意后,庞鹏拉着海妹回到客栈,收拾了几件细软之物,便朝城门走去。海妹虽然十分不舍,但她早已习惯了听从庞鹏地安排。两人就这样依依不舍的朝城门走着,眼看城门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时,现城墙上布了两张官府的布告,布告前早已围满了人,而且这群人中不乏依刀带剑的江湖人士。

虽然已经决意退出江湖了,但如那名女子说的,江湖很难让人一下便划清界限,何况现在庞鹏地身份特殊,他有必要知dào

最近江湖上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这些事情有没有跟天龙帮扯上关系,有没有影响到自己。

几经周折,庞鹏终于拉着海妹挤到了官府的檄文前,他定睛一看,不禁心下大惊。檄文上明确写着,天龙帮帮主罗天旭欺世盗名,素与倭寇领青田雄野交好,其四当家更是娶了名倭寇为妻。南少林主持普惠和尚是非不分,忠奸不辨,帮zhù

天龙帮地匪寇欺骗世人,现已被六扇门拘押,等候落。现悬赏通缉天龙帮的五位匪及其家眷,能活捉他们的,每人赏黄金百两。能提供几人现身之处的,赏白银五十。

庞鹏看完檄文,不禁心下大惊,立kè

拉着海妹退到了人群地后排。他还不想马上离开,一来这样容易招人怀疑,二来他还想听听这些如苍蝇般围在檄文前的赏金猎人们,如今都是怎么想的。

所有的人都在热切的讨论着关于天龙帮五位当家的话题,其中两个身穿灰衣,手持长剑地江湖人士的谈话,引起了庞鹏地注意。

“没想到,朝廷竟然会拿南少林的主持普惠大师开刀,敲山震虎。看来天龙帮和朝廷之间,一定有化解不了地宿怨。”

“他们之间有什么宿怨,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上面说地,罗天旭暗结倭寇,欺世盗名是不是真的?”

“朝廷既然敢这么说,一定不会完全捕风捉影,不过天龙帮和倭寇的大战大家都看到了。若是朝廷拿不出铁证,天下人是不会信服的。不过,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最重yào

的是,只要能杀的了他们五人中的一个,我们便可以名利双收,在江湖上扬名立万!”

“呵呵,想得倒美!这五人的武功,早已是出神入化,任何一人立于千军万马前,都不会皱下眉头。就凭你,能奈何的了他们吗?”

“凭我是奈何不了他们,不过你忘了,现在天龙帮的四当家孤身在外,就算我们对付不了无dí

公子,但他的家人还是好对付的。”

“你是说无dí

将庞宣和他的妻子?”

“不错,无dí

将虽然当年也是一方魁,但据传为了无dí

公子多次负伤,武功早已大不如前,他的妻子更是丝毫不懂得武功。只要你我动动脑筋,那何愁收拾不了这个过气的老江湖?”

“话虽如此,但他的两个儿子,必定不会放过你,你便是得了那些赏银,恐怕也没有命花了。”

“哈哈,怕什么,富贵险中求,我宁愿与命一搏,也不愿永远在这江湖上作个籍籍无名的无能之辈!”

“好,既然这样,我就舍命陪君子,跟你一起去会会这个无dí

将庞宣。只是茫茫人海,要找一个归隐已久的老江湖,怕是踏破铁鞋也难如愿啊!你可有什么办法,尽快的找到他?”

“呵呵,你忘了一个人,只要找到这个人,天下便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谁?”

“江湖神算识机命!”

“哈哈,好,闻听他最近曾在河北一带出现过。要找他,的确比找无dí

将要容易得多。”

“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庞鹏悄无声息的站在两人的身后,偷听了他们的交谈。虽然两人很谨慎,说话的声音几乎不可闻,但凭借过人的耳力,庞鹏还是得知了他们的狂妄企图。他只听得一身冷汗,脸色也随之变的像张白纸般,毫无血色。

他不知dào

江湖上,还有多少人在打他父母的主意,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这帮见利忘义的小人如愿。为今之计,只有先一步找到江湖神算识机命,抢在人前找到自己的双亲,以便尽快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二章 暗潮汹涌 8

尽忠虽然现在安然的呆在千岁府里,但心里怎么也不从,他听从魏宝的计策拘押了南少林的普惠和尚之后,他便开始日夜提心吊胆的,担心江湖上的人会来报复。尤其畏惧,天龙帮的人会伺机来闹事。江湖上的事情,本来就大都是以讹传讹。罗天旭几人的事迹,从千里之外的南疆传到北京时,早已经被传的神乎其神了,魏尽忠自然害pà

几人会来生事,所以三令五申,严令侍卫们多加提防。

魏尽忠虽然多少有些见识,但他心里很清楚,如果五人不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的话,不可能轻易的夺了怒蛟帮的海上霸权,也不可能战胜连朝廷也畏惧三分的倭寇。虽然魏宝一再保证,一定会保护好普惠和尚,不会闹出多大的动静,但他还是整日里提心吊胆。为了更稳妥的处置普惠和尚,他索性让魏宝亲自当起了狱卒,亲自负责其饮食起居。即便是这样,他心中还是感到不安,所以时不常的来牢狱中看看普惠和尚。

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过了三五日,便让魏尽忠有些烦躁了。他十分不快的叫来了魏宝,着急的询问道:“这个普惠和尚真是让人头痛,打不得,也骂不得,还要整天提心吊胆的担心他的那些弟子来闹事。我看不如找个理由,放了他。

现在,真是请神容易送神难,真不知dào

这个台阶该怎么下了。”

魏宝略一沉吟,认真的说:“下个月十五,便是太后娘娘五十八岁寿辰,到时候我们可以借这个由头,说是太后恩典,大赦天下,放了这老和尚。不过,这之前的一个多月,千岁还是要忍耐点。不然,对付天龙帮的事情不但前功尽弃,也会让您成为江湖上的笑柄。”

魏尽忠眉头一皱,不高兴的说:“现在还真是骑虎难下了,没办法,事情到了这一步,便是悔也没有用了,只能硬着头皮做完了。”

“千岁不必太过担心天龙帮的人会来滋事,我已经重金聘请了一名足以对付天龙帮的高手出山,现在此人已经在路上了,估计三五日便能赶到北京。”

“哦,江湖上还有如此高手?”

“江湖上高手云集,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鲫,想要对付一个区区的天龙帮,还是没有问题的。千岁可听过杀客盟主+>孤鸿地名号?”

“难道是那名人称天下第一刺客地江湖宿煞?”

“不错。此人近年来已萌生退隐之意。若不是凭空生出一个天龙帮。恐怕我们花再多地银子也请不动他。”

“若是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普惠和尚地事。你还要盯紧点。若是他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你我都会惹一身地麻烦。到时候。恐怕一个+>孤鸿也难改变我们危急地境况。”

魏尽忠又嘱咐了一遍魏宝之后。便打他下去了。现在。他地心里重新变得踏实了。人地名。树地影。只要有一个像臧孤鸿这样地高手在。他便没有什么可担心地了。事到如今。一切都还在像魏宝所说地那样展着。只要事情依旧朝这个方向展。那魏尽忠便仍可以继xù

做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美梦了。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地是。魏尽忠地好梦只持续了两天地光景。这一天。位极人臣地九千岁一起床。便觉得头上特别地凉。等招呼婢女们穿衣服地时候。才现自己地头已经被人剃了个精光。不仅如此。那名胆大地刺客竟然还留下了一张血字地手书。上面赫然写着几个血红地大字:“今日留头不留。阉贼放人!”

更让魏尽忠气愤不已地是。大胆地刺客竟然毫不畏惧地留下了自己地名字。手书地落款处写着醒目地几个大字。天龙帮庞忠。看来。此人一点也没有将朝廷放在眼里。魏尽忠早已怒不可遏。心中地恨意如滔天地巨浪。恨不得一下将远在千里地晴岛一下淹没。

奴婢们早被这样地阵势吓得不敢做声了。一个机灵点地婢女立kè

将他卧房里生地事情通知了魏宝。魏宝头上一紧。跌跌撞撞地冲进了魏尽忠地卧房。刚看到人。便扑倒在地上。哭喊到:“奴才罪该万死。竟让这帮草寇如此嚣张地进出千岁府。还令千岁爷受到这样地侮辱。真是罪该万死啊!”

魏尽忠平日里最器重魏宝太监,现在虽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为听从他的计策,拘禁了普惠和尚引起的,但对这件事情,最该请罪的是昨夜负责千岁府安全的那些侍卫们。魏尽忠的怒气在魏宝太监的哭诉中,稍稍消解了一些,不过他并没有完全的卸下心中的仇恨。为了泄一下心头的怒火,他叫来了昨夜巡夜的侍卫,每人打赏了一顿臭骂和一百军棍后,才渐渐平复了心头的怒意。

虽然魏尽忠感到无能的侍卫们应该对自己昨夜被人侮辱负主要责任,但对元凶的报复才是他最能消解心中那口恶气的办法。稍稍平复了激动的心情后,他冷冷的问魏宝太监:“魏宝!那个杀客盟主来了没有?”

魏宝经他这么一问,暂且收住了磅礴的泪水,小

到:“照他前两日说的,今天中午就应该到了。

魏尽忠脸色不再那么阴沉了,他略一深思,道:“既然这样,我还真要亲自会会这个天下第一刺客了。”

随后的几个时辰,魏尽忠哪里也没有去,就等在千岁府的大厅里。此刻,那头顶上阵阵的凉意,仍然让他感到十分的不爽。不过,即将见到天下第一刺客的期待心情,多少缓解了一丝心头的不快。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知dào

该静静等待的时候,就应该收起所有的浮躁和顾虑,默默的守候。

日头虽然像有意跟这位高官作对似的走得很慢,但终究还是不情愿的来到了南天正中的位置。约定的时候已经到了,可是承诺的人并没有履约,这让魏尽忠的心情更糟了。他有些不耐烦了,毕竟自他十几年前坐上现在地位置后,便没有受过今天这样地屈辱。

正当他有些愤nù

的从高背椅上站起来,准bèi

回自己卧房休息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大厅中央的位置。魏尽忠猛然一惊,以为来了刺客,但他只打量了来人一眼,便已了然他的身份。

这人又高又瘦,满脸的黑气,像是凝结了多时地愁云,而紧锁的眉头似乎这辈子都没有解开过。除了高瘦以外,他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特点,只是他的眼睛似乎特别明亮,好像一下便能看穿人的样子,而他犀利的眼睛下的那两处深深的凹陷的黑眼袋,则让这个男人无论怎样看,都散出一股难以掩饰的邪恶气息。

来人在大厅地中央默默的站定,并没有急着说什么,等到魏尽忠的神态渐渐从惊恐恢复一些的时候,才平淡的说:“得罪了,九千岁,我平日里散漫惯了,十分不习惯被人领进来。”

魏尽忠听他这样说,才最终确定了他的身份,于是开怀的一笑:“+>先生言重了,你是非常之人自然有些异于常人的癣好,这点我还是能理解的。来,快请坐!”

说话间,魏宝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笑着跟臧孤鸿点了点头,然后便一言不的侍立在了魏尽忠地身边。

+>孤鸿并没有理会魏尽忠的邀请,仍是傲然的负手而立,摆手道:“不必了,九千岁,我来此地乃是为了了却前日跟魏宝公公说定的那笔生意。事不宜迟,千岁还是尽快的告sù

我,想要让我对付什么人吧。”

魏尽忠赞赏地点头,笑着说:“不愧是天下第一刺客,办事果然爽快、利落。那我就直说了,我这次派魏宝千里迢迢请来先生,乃是为了请您出山对付日渐猖狂的天龙帮匪寇罗天旭人等。”

说到这里,魏尽忠略一停顿,然后从袖口拿出一张血书,递给藏孤鸿,说:“先生,请看,这是今早在我房中现地血书。乱臣贼子,竟然已经猖狂到了这样的地步,我看当今武林也只有臧先生能治得了他们了!”

+>孤鸿接过血书一看,便出一声冷笑:“今日留头不留,言下之意,便是明日留不留头了,呵呵。好一个借刀杀人地伎俩,只是来人武功不弱,可惜这嫁祸的手段却是二流了。”

魏尽忠闻言,眉头一紧,问道:“先生是说,这件事不是天龙帮做地,而是有人故yì

栽赃嫁祸?”

“不错,以天龙帮副帮主张继天的智谋不可能看不出来,千岁这次不过是杀鸡儆猴,并不敢真的对普惠和尚下杀手。更何况,现在六扇门的人正到处缉拿天龙帮孤身在外的四当家庞鹏,如今庞忠的精力一定全部放到了寻找他的哥哥上,怎么会有空干这样无聊的事情。”

魏尽忠略一沉吟,点头道:“先生说的有理,不过树大招风,天龙帮现在的实力和影响已经威胁到了皇家在南海的统治,即便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我们也要以此咬定他们。”

“恩,千岁的意思我明白。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我既然拿了千岁千金的重聘,便不会在意千岁为何要对付他们。其实,即便是千岁不说,我也会会会天龙帮的几位当家,尤其是那个庞忠。江湖传言,庞忠乃百年前毁于一场天火的暗杀门派,影子门的唯一传人。关于他的传说,已经威胁到了我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号,所以我迟早要去会会他。”

“既然大家的目的一样,那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不知+>先生想要如何对付天龙帮啊?”

“呵呵,当然是先从落单的孤鸿寻起了。无dí

公子现在形单影只,比起蜗居在守备森严的晴岛的其他四人要好对付的多。我现在就去找江湖神算识机命,看看这个天龙帮的四当家如今究竟身在何处。”

“既然先生早已成竹在胸,那我也只有静待先生的佳音了。还望先生快去快回,尽早解决了皇朝的这一心腹大患啊!”

“呵呵,千岁放心,从来没有我臧孤鸿认定的人,能活着从我手中逃出生天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章 缘起缘灭 1

天旭已经有许多日子,没有像昨夜那样整宿的睡不湖本来就少有秘密可言,如今官府要对付天龙帮的消息更是不胫而走,甚至有消息说,官府已经买通了杀客盟的盟主,让他亲自对付自己的五位兄弟。**-**

杀客盟盟主的大名,自从罗天旭出道时,便早已名声在外了。那时候,谁也不愿提起这个似乎充满诅咒的名字,仿佛只要一提,厄运便会接踵而至。他知dào

,江湖上的传言虽然多属夸大其词,但无风不起浪,若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角色,那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人们产生这么大的恐惧。

虽然他现在并不担心,一个杀客盟会对天龙帮造成多大的伤害,但他心中却不免被这些传言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如果杀客盟对庞鹏和海妹下手,那事情就糟糕了。罗天旭现在担心的,也是大家心头的顾虑。一大早,四位当家便全部不约而至,齐聚到了承天堂的大厅里。

岁月的磨合和生死的磨练早已让几人心有灵犀了,他们谁也没有说话,但一个眼神间,便能看出彼此其实都在担心一个问题。庞忠的担心还要多一点,他除了记挂哥哥和嫂子以外,更担心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父母。官府布的檄文上,明确的写着要对付他们几人的家人,而这五人中除了他们哥俩的双亲犹在,其他的都是孑然一身。

所以,那些赏金猎人的目标很明确,一定会先对自己的父母下手。

罗天旭已经十分不习惯,大家这样忧心忡忡的样子了,他扫视了众人一眼,然后平静的说:“本来以为可以清净几个月的,没想到,才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天龙帮又卷入了跟官府的冲突中,其实这倒没什么。不过,让人担心地是,现在官府花重金通缉我们几人,而只身在外的庞鹏加上已经丝毫不会武功的海妹,实在是危机重重。我们既然誓同生死,便不能见死不救,即便老四不想见我们,我们也一定要尽快的找到他。”

庞忠听到这里,提醒道:“还有我的父母,现在也成了江湖上那些急功近利的败类的众矢之的,现在除了晴岛,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地。我们也要想办法尽快的找到他们,把他们接来晴岛。”

鲍震是急脾气,早已听够了他们的议论:“既然事情这样紧迫,那咱们还在这里磨叽什么。我看这样,大哥和二哥留在岛上统领帮派,我和五弟分两路出去找寻老四和他的父母。”

罗天旭摇了摇头,坚定的说:“三弟,这件事就交给我和五弟吧。当初是我把老四从平静地荷塘镇带出来的,现在理应由我再把他找回来。虽然你们的感情也很好,但我自信自己更能说服他,我想把他在劝回来。毕竟现在除了晴岛,哪里也不安全,包括塞外。”

张继天沉思了片刻,摇头道:“大哥有没有想过,以四弟地脾气,是不会轻易改变初衷的。如果他执意不肯回来,那咱们又当如何?”

鲍震一听他这样说。心中地怒火。一下便窜起三丈:“还反了他了。当初一声不响地就走了。现在。撇开他自己地安危不说。连海妹地性命也随时会有危险。若是大哥千辛万苦地找到了他们。就是打断他地腿。拖也要给我活着拖回晴岛来!”

罗天旭拍了拍鲍震地肩膀。安慰道:“三弟。你不要急。四弟地脾气你也是知dào

地。他既然认定地事情。你我做兄弟地就应该全力支持。就算他真地不能回心转意。我也要亲自把他和海妹护送到塞外。只有这样。我这做大哥地才能安心。”

张继天知dào

罗天旭打定地主意也是没有办法改变地。于是。他只能提醒道:“这三个月来。天龙帮地暗庄已经基本上分布到了每一个中原省份地省府。我也一直关注着庞鹏和他父母地消息。最近得到地消息是。四弟一行曾在济南府出现过;而庞宣夫妇却如石沉大海般。一直没有消息。”

罗天旭略一沉吟。对庞忠说:“我想庞鹏也得知了官府要对你们父母不利地消息。所以只要我们赶在人前找到庞宣夫妇。那么庞鹏一定会自动地找到我们。只是不知dào

。庞宣夫妇现在身在何处。不过。想必两人还没有出事。没有消息便是最好地消息嘛。现在。有许多人都在绞尽脑汁地寻找他们。包括那个令人畏惧地杀客盟盟主臧孤鸿。我们必须立kè

行动起来。抢先找到他们。五弟。以你对你父母地了解。你认为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安身呢?”

庞忠本来就着急。现在经他这么一说。心里更焦躁了:“我也不知dào

。昨夜我担心地一宿没合眼。现在脑子里乱得很。况且。当初双亲是为了规避我跟哥哥才离开庞府地。他们一定会找一个我们想不到地地方安身。这可让我如何寻起啊

几人头一次在他地语气中听出这样焦急地无奈来。都有些感慨。张继天毕竟消息来源广泛。懂得地也多。大家像如今这样没主意地时候。都会习惯地静等着他地计划。只见。他略一思量。缓缓地说道:“在这茫茫人海中寻人。如大海捞针。不过江湖上有一能人异士却能帮我们找到庞宣夫妇。”

经他这么一点拨,罗天旭立kè

想到了那人:“二弟指的是江湖神算,识机命?”

“不错,此人身负鬼谷神算绝学,只是为了躲避江湖人士的搅扰,才一直隐姓埋名,甚至用其精绝的易容之术,蒙蔽想要寻他的江湖人士,所以普通人想要找他比登天还难。不过,此人既是识运之人,便最看重机缘。我年轻时,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当初便预言说,以后我一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所以他给了我这个玉扣。只要将这枚玉扣戴在项上,那识机命便会现出真身,告sù

你们想知dào

的事情。”

“这真是太好了,二哥,真有你的啊!”庞忠忍不住的一把抢过玉扣,高兴的端详起来。

张继天却没有像他这么乐观,摇头道:“虽然我们能找到识机命,但我现在担心,臧孤鸿会先一步找到识机命。那样的话,老四、海妹和庞宣夫妇就都危险了。据探子回报,前两日曾有人在北京的千岁府,看到一个满脸黑气、身材高瘦的武林高手,如果我猜得没错,此人一定就是天下第一刺客臧孤鸿。更令人担心的是,据说,前不久识机命曾在直隶的石家庄出现过,从北京到石家庄只有短短两天的路程。也就是说,臧孤鸿很有可能先一步找到识机命!”

罗天旭眉头一皱,关切的问道:“那藏孤鸿有没有这枚能让识机命现身的玉扣呢?”

“这点我也不确定,希望他没有,这样才能为我们争取些时间。只是江湖上的能人异士,多有盘根错节的关系,以臧孤鸿的身份想要弄到一个玉扣,恐怕也不是什么难事。”

“既然这样,事不宜迟,我跟老五这就出,晴岛就交给你跟三弟了。”

“大哥放心,现在是和平时期,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庞鹏和他的父母,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只是你跟五弟,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遇见+孤鸿最好不要跟他起正面的冲突,我想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号一定不是浪得虚名。”

们会小心的。五弟,咱们马上出,并分两路。

你去找你的父母,我去找庞鹏和海妹,无论谁先找到,便要立kè

通知距离最近的暗庄。到时候,二弟再派些精干的帮众前来接应。”

“我会安排好的,大哥,五弟,你们放心,四弟是太辰下凡,一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但愿吧,五弟,我们快走吧。”

庞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跟着罗天旭便跑出了大厅,朝码头奔去。鲍震望着两人急速离去的背影,难免怅然的一叹:“老四这家伙,真是不让人省心啊,他要是能回来,我一定要罚他喝个三天三夜!”

张继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说:“但愿他能回心转意,不过,像大哥说的那样,如果他执意不回来,我们也没有办法。”

鲍震又有些激动了,嗓门随即大了一些:“他离开这里是为了不给咱们找麻烦,怕有人拿海妹的身份做文章。可如今倒好,若是他不离开,倒没有现在这样麻烦了!我相信大哥一定能把那臭小子劝回来,毕竟天下之大,只有晴岛才是他的家啊。什么塞外,边疆的,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怎么可能让海妹过上安稳、开心的日子呢?”

张继天默默的点了点头,怅然的说道:“许多时候就是这样,付出了很多,却事与愿违。希望庞鹏也能看到这些,回到大家身边。他不在,整个晴岛似乎都变得沉郁了。”

“是啊,他不在,我连个喝酒的伴儿都没有了。”

“你不是有老婆陪你喝酒吗?”

确是识酒之人,但毕竟是一介女流,我这刚刚放开量,她早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

“呵呵,既然这样,那不如我陪三弟在酒桌上过过招?”

鲍震闻言大喜,似乎刚才想念庞鹏的失落已在一瞬间一扫而光了:“如此甚好,没想到,二哥如今还有这样的雅兴!呵呵,我这就去家里拿坛好酒来,今天咱们定要喝个痛快,不醉无归!”

他说着便跑出大厅,朝自己家的方向奔去。张继天望着他的背影,幽幽的说:“今天若不喝个大醉,如何能平复了心中不能一同帮zhù

四弟的遗憾啊!”(

第二卷 第三章 缘起缘灭 2

鹏带着海妹经过三天的跋涉,终于来到了离石家庄的一个小村落中。这三天应该是他们离开晴岛以来,最疲惫的日子了。海妹虽然体质不错,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过着居无定所的日子,身子也没有原来好了。加上这三天的奔波中,庞鹏也顾及不上他们的身体,脑子里只想着赶路。本来食宿就不好,再加上这样的疲惫,海妹的身体终于受不了了。

今天一早,本来庞鹏还是想要急着赶路的,但海妹从天亮开始便浑身烫,还不住的说胡话。庞鹏这才意识到,海妹病了。这两日光顾着赶路了,没有顾忌到海妹的身体,想到这,他的心心里既心疼又内疚。不过,事已至此,再内疚也无济于事了。好在,昨晚他们便从路人那里得知,前面的村落不远了,只是因为天黑了,才找了一处能遮风避雨的山洞凑合了一宿。

庞鹏见海妹这样,只得将她背在了身上,急匆匆的朝前方的村子赶去。

以庞鹏的武功,背着仅仅百十斤的海妹,根本不算什么,而且现在也不用迁就海妹的速度,所以走得更快了。离村子三十多里的路程,不到半个时辰,便到了。

已是秋天了,各家各户都去忙着秋收了,整个村子里人很少。这让初来乍到的庞鹏有些心急,一定要尽快的给海妹请个郎中。他在村子里,背着海妹转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在一棵业已泛黄的槐树下,看见一个村夫打扮的老。

老人大约有五六十岁的年纪,两鬓虽已斑白,但悠然自得的样子,却能轻易给人留下深刻地印象。此刻,他正坐在槐树下地石桌旁,桌上正摆着一壶热腾腾的香茗和两个茶杯。看样子,是在静等着自己的茶友。

庞鹏此刻见到他,就像是看见了一棵救命稻草。他心急火燎的走到石凳旁,将海妹小心的安置在老对面地石凳上,然后才施礼道:“这位老人家,我们是忙于赶路的夫妇,一路奔波劳顿路过此处,不想我妻子却半道病了。不知村中有没有郎中,可以给我妻子看看病。”

老平静的看了脸色微微泛红的海妹,然后倒了一碗茶,递给庞鹏:“你先让你的妻子喝点东西,然后跟我来吧。”

庞鹏一听,十分高兴,慌忙接过茶杯,一边小心的给海妹喂水,一边对老点头致谢。海妹喝完了茶,似乎精神好了一点。尔后,老淡淡的一笑,站起身来,便沿着小路走去。庞鹏略微感到这位老有点不同寻常,但没有机会问个清楚。眼下,给海妹治病才是最重yào

的。于是,他匆忙背起海妹,小心翼翼的跟在了老的身后。

老走得很慢,一点也不顾及庞鹏心下地焦躁,短短的半里路让他走了足足一刻钟。虽然心里非常的着急,但老冷然的样子,让庞鹏根本无从说起。他也曾催促了老两句,但老只是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然后仍旧保持着他缓慢的步调。

好在这段路程并不远。两人跟着老一路迤逦。终于在一处农家小院前停下了。老在门前略一停顿。打开了紧锁地院门。这才领着两人来到了屋子里。屋子里地摆设也是寻常人家地样子。而且光线很暗。唯一地一个小窗户。开在了南面。此时。太阳还在东方流连着。所以少有阳光照进来。庞鹏现在也没有欣赏农家小院地心情。他急切地走进屋子。正要把海妹安置在椅子上。老却阻止道:“让你地妻子躺在床上吧。我去给她找个毛毯。”

庞鹏点了点头。小心地背着海妹。将她安置在床上。初秋地时节已经有些凉意了。生病地海妹十分怕凉。虽然身上地衣服很厚。但身子还是不住地抖着。庞鹏将床上地一条毛毯给她盖上。然后紧紧地握着海妹冰冷地双手此时。他心中地焦急和内疚如一群虫豸般不断地噬咬这心灵。

老离开了不久。便回来了。此刻。他地手里已经多了一条毛毯。只见他麻利地走到床前。细心地给海妹又盖上了一层毛毯。有些抱歉地说:“我这人不怕冷。即使冬日里三九天地时候。也只是盖这两条毛毯。”

庞鹏立kè

站起身子。对老拜了一拜:“真是太谢谢了。老人家。现在我地妻子已经安置好了。还请老告sù

我何处能请来郎中啊。”

老人呵呵一笑。说:“现在是农忙时节。能像我一样。悠闲地在村子里喝茶地人。恐怕不多吧?”

老人这么一说。庞鹏才醒悟到。他一定就是郎中了:“我真是糊涂了。是啊。也只有不司农务地郎中才会在秋收地时候这么悠闲。”

“呵呵,看得出来,你很爱自己的妻子啊。我这就为她把脉,你放心,有我在,你的妻子不会有事的。”

庞鹏又给老施了个礼,然后便默默的站在一旁。老按住海妹的手腕,略微一探,道:“你的妻子是因为

当,又劳累过度,加之寒邪侵体,患了风寒。虽不病,但需yào

好好的调理修养一番。我去帮她煎一副药,你就先用内力帮她暖暖身子。估计喝了我的药后,明天她的症状就会减轻了。”

庞鹏正要再谢,心头突然一紧,愣在了原处。心下疑惑道,这老怎么会知dào

自己会武功的,他们相识不过半个时辰的光景啊。老人看出了他的疑惑,只是什么也没说,转头便去给海妹煎药去了。

庞鹏这才想起,离开石凳的时候,老人并没有收起茶具。

这样看来,似乎老人一直在等着他们两个。难道他是乔装改扮的赏金猎人,想要对他跟海妹不利?一念及此,庞鹏不觉身上一冷,立kè

用盖在海妹身上的毛毯将她裹了个严实,然后一把把她扛在肩上,便要离开这里。

正当庞鹏想要离开的时候,老人竟然神出鬼没般的出现在门口,挡住了庞鹏地去路。庞鹏不禁心下一惊,看来老地轻功十分了得,不然他绝不会毫无知觉的让他阻在身前。想到这里,庞鹏不禁心头一怒,暗运功力:“你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老略显轻蔑的一笑:“这年头,好人难做。我不过是顺应天命,做做好事而已。没想到,竟被当作了坏人,真是人心不古啊!”

庞鹏哪会信他,眉头一皱,凛冽的杀气便透体而出:“不要再狡辩了,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庞鹏从来不杀无名之辈!”

“呵呵,今日我命中虽有一劫,但却不是应在你身上的。虽然我这把老骨头,也该活动活动了,但你地妻子现在病成这样,我若个跟你动手,恐怕会让她的病情更加恶化。”

庞鹏有些不耐烦了,感觉对手是在故yì

拖延时间,难道他还想要等其他的同伴?想到这里,庞鹏心下一急,右掌急促的朝老人拍了过去。

老人不闪不避,等他的铁掌来到近前的时候,才不慌不忙的说:“我就是你要找的识机命了!没想到,身为太辰临凡的无dí

公子,竟然在我再三的提示下,猜不出我地身份。”

庞鹏闻言一惊,立kè

收住了掌势,然后慌忙跪下来,惭愧的说:“前辈,得罪了,只因江湖险恶,最近又有许多赏金猎人找我们的麻烦。我不得不防,才错怪了前辈的好意。还请前辈海涵!”

识机命立kè

扶起他来,笑着说:“你我有这等的机缘,我怎么会怪你呢?关心则乱,也是人之常情。你不要再婆婆妈妈了,先治好海妹的病再说。我的药,也熬的差不多了,你赶快把她重新放回床上,若是在这里再伤了风,就没有这么好治了!”

庞鹏闻言,立kè

将海妹抱回了屋里。识机命很快就将汤药端了进来,海妹喝过药后,脸色没有那么红了,身上也渐渐有了暖意。安置好海妹之后,识机命将庞鹏招呼到了一旁,问道:“庞贤侄,我与令尊曾有一面之缘,你今天来也是为了专门寻他吧?”

“不错,前辈。官府出通缉,想要利用赏金猎人们对我父母不利,所以我一定要赶在他们之前找到我的父母,保证他们的安全。”

“恩,即是这样,我就给你测一字吧。”

庞鹏想了想,既是要寻父母,便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宣字。

识机命看了看这个字,沉吟了一会,说:“这个宣字,下面地亘乃是日在天地间之意,日在中天,乃是处于南方。而日在中天,也就是将欲西行。也就是说,你的父亲现在应该在离这里西南的方向。上面的宝盖,则是说明他现在安然无恙,如今天下纷扰,能容得一位一方枭雄泰然而立的地方,恐怕只有西南方向地泰安了。”

略顿了一下,他接着说:“我只能从这个字上,推出这么多了。你现在马上去泰安,找你的父母,海妹就留在我这里,我会替你照顾她地。”

“可是,现在江湖上的人都在找你,海妹又不会武功,万一来了狠辣地角色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快走便是了。今天我命中虽有一劫,但也有化劫之人赶来相助。海妹不会从我这里出事的。”

“既然这样,那我这就走了!”

庞鹏说完,便要离开,却被识机命喊住了:“等等!”

识机命略一沉吟,然后一叹道:“今天既然遇到了,那我便将该说地都说完,如果我算的没错,今生你我再不会见面了。我送你一句偈语,相信对你有用,你要用心记下:晓然一夜秋风过,相携而暖度长冬。”

庞鹏用心的记下,然后又对他拜了一拜,才匆匆的冲出了小院。

识机命见他走远了,不免伤怀的一叹:“造化弄人,这人世间的缘起缘灭,真是半点不由人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章 缘起缘灭 3

走庞鹏之后,识机命便给自己沏了一壶茶,然后安然椅子上已经临近中午了,各家各户开始有了些许的生气,不时的有袅袅的炊烟从农家小院中飘散出来。识机命并没有急着弄吃的,他一点也不饿,海妹也一直沉沉的睡着,两人都没有要吃东西的意思。

识机命是在等人,是在等将为自己带来劫数的人。此人是他命中的一劫,只要能平安的度过今天,那么他的一生便可以风调雨顺,再无险阻。

如何对待等待是一个人是否成熟的标致,虽然识机命现在等待的可能便是将要结束自己这一生的死神代言人,但他一点也不惊慌。对他这样早已看尽人间兴废事的人,生命不过是一段旅程而已,而死亡既是这段行程的结束,也是新的旅程的开始。

时光走得很慢,似乎随着他手中的茶杯的盈亏而放慢了步子。直到他的这壶茶喝到第三沏的时候,门外才响起稀疏的脚步声。这脚步声非常的轻微,但传到他耳中的时候,却格外的清晰。于是,他立kè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紧紧的盯住了门口。

门口很快便出现了一个高瘦的身影,由于屋里的光线很暗,来人的身躯又挡住了门外射进来的光线,所以识机命并没有看清楚他的长相。那人在门口站了一会,也没有说话,似乎是有意要让他看清楚自己。识机命过了一会,便适应了屋子里昏暗的光线,这才终于看清了来人的脸。

只见他淡然一笑,平静的说:“杀客盟盟主亲临寒舍,真是让这小院蓬生辉啊,不知何事何人能惊动了您的大驾啊?”

+孤鸿仍是面无表情,只是眼中显出微微的惊异,更加认真的盯了他一阵:“不愧是天下第一神算,竟能一眼就认出已经十几年没有在江湖上露过面地藏某,真是失敬了!”

他说着,便一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识机命洒脱的一摆手,笑着说:“臧盟主谬赞了,不过是赖以活命的本事而已,没什么值得称赞的。”

“不知先生是如何认出我的啊?”

“呵呵。+盟主天庭饱满。地格浑圆。乃是一方枭之像。当今武林。能称得上一方枭地。不过聊聊数人而已。少林地普先禅师和武当地逸方道长都是方外之人。不可能来到此处寻我。即便是来了也是一身出家人地打扮;铁掌帮地帮主霍世英。两年前自废一臂;怒蛟帮地霍世英又英年早逝;而当今风头正劲地天龙帮帮主罗天旭地一头华。也是世人尽知地事情。当今武林除了我刚刚说地这几位之外。也只有堂堂杀客盟盟主臧孤鸿有这样地枭之像了。况且盟主身上浓重地肃杀之气也让你身份极容易辨别。以此几点。略加推敲。便可得知盟主地身份。”

+孤鸿赞赏地点了点头。仍旧冷然道:“果然是高人异士。谈吐间便有一种常人没有地智慧。我喜欢跟智慧地人打交道。这样可以省去我地不少工夫。”

识机命眉头一皱。略显疑惑地问道:“不知盟主是从何得知。鄙人藏身在此处地啊?”

“呵呵。我杀客盟眼线遍布天下。而先生又是修为气质显异于常人地高士。半月前。你既然在石家庄现身过。此时一定不会离开太远。有了这样地范围。再寻找你这样地。移居不过月余地人。便不是什么难事了。”

他说到这里略一停顿。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地玉扣。说道:“先生既然知dào

了我地身份。估计也猜出了我地来意。不知。这玉扣能否让我得到满yì

地答案呢?”

识机命看着他手中地玉扣。眉头一皱。站起身两步来到他地近前。从他地手中拿过玉扣。端详了一下。才说:“地确是我曾留给有缘之人当作日后凭信地玉扣。既然玉扣在你手中。那我想知dào

。应该持有此物之人。现在怎么样了?”

+孤鸿听到这里,第一次露出了让人略感不快的微笑:“先生放心,我虽然是杀手,但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既然没有人出钱要他的性命,我就不会杀他,顶多是给他松松筋骨罢了。”

识机命闻言一叹,有些无奈地说:“楚人何罪,怀玉其罪!当初不过是想结些善缘,不想却给人平白添了些无妄之灾,真是天意弄人。既然你拿着我独门的信凭,那我一定会履约,告sù

你想要知dào

的事情。只是还请臧盟主明日这个时候,再来询问。到时,鄙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孤鸿脸色微微一变,眉头也随即蹙了起来:“为何要等到明天?我可是有急事要办啊,如果先生不给我一个明确的交代,那我还是坚持,现在就要知dào

答案。”

“我曾对天誓,每日只算三卦,以免泄露天机过多,招致天怒。今天已

算了两卦了,仅剩一卦需留给更有机缘的人。所以主稍等一日,明日的此时,我一定给你一个满yì

的答案。”

+孤鸿眼中的凶光一现,自然是对这样的结果非常不满yì

:“既然还有一卦,便该为我卜算。凡事都讲究个规矩,先来后到的道理,相信先生也是识得的。先生何以用这样的理由搪塞我,真是让人好生愤恨!不过,我还是很欣赏你的直率的,若你骗我说今日的三卦已经算完,我也不会再强人所难了。”

识机命阅人无数,当然能看的出来对方已经有了杀意,只是因为还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才一直隐忍着。他眉头皱的更紧了,有些无奈的说:“我们算卦的,当然是不可妄言的,若是想要心存欺谎,那便不会吃这碗饭了。”

“你难道不怕我一怒之下,杀了你?”

+孤鸿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令人不安的笑容,只是身上的杀气反而稍稍减轻了。

识机命淡然的一笑盟主既然能统领天下各路杀客,自然是有分寸的人,杀我并不能给你答案,我的性命和你要的答案之间,孰轻孰重,相信盟主自然能够分辨清楚。”

+孤鸿再次点点头,赞许的笑了笑然这样,那看来我只能等到明天这个时候了,希望到时先生不会再食言了,告辞!”

他说完便转身要走,这让识机命有些错愕了,因为这样的情形跟他测算的有些出入。正当他疑惑的时候,臧孤鸿突然收住了刚刚迈出两步的双脚,警醒道:“先生,屋子里床上的那位姑娘是什么人?”

识机命微微一愣,心下有些担心的说:“不过是我在村中闲逛时,遇到的路人。我们测字算命的,因惧怕泄露天机太多,所以会时不常的做点好事,积积阴德,这样上天才不会太过怪罪。”

+孤鸿转过身,看着他的双眼若有所思的说:“我昨天得知你藏身之处的时候,手下们还说你是孤身一人的。现在,平白多了一姑娘,真是让人怀疑。刚才先生说,今天已经为别人算了两卦了,敢问先生是为谁算的?”

识机命眉头一皱,为难地说:“这个恐怕就不便相告了,还请盟主回去耐心等待,明天这个时候,一切便自有分晓了。”

“里面的姑娘呼吸很重,看样子像是昏睡了一天了,所以你今天的两卦不会是为她算的。你刻意隐瞒身份,若不是我动员近一半的手下在附近寻你,相信也不会这么快便被找到。虽说如今江湖中人都在找你,但我自信如果不是你主动用真面目示人,我一定会是第一个找到你的人。如果此人能让你主动的以真面目相见,那他一定是非比寻常之辈。如今天下人找你的理由又都一样,都是为了找寻官府通缉的庞宣夫妇。能让你主动现身,又能让你不惜送出两卦,并且告sù

他庞宣夫妇所在的人,我想应该只有一个!”

识机命无奈的点点头,苦笑道:“臧孤鸿不愧是天下第一刺客,果然才智过人。不错,庞鹏的确来过,我也已经告sù

了其父母的消息。”

“呵呵,恐怕不止这些吧,如果我猜得没错,里面那位患病的女子一定是庞鹏那个患了失心疯的妻子林海妹。哈哈,真是踏破铁鞋无覓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只要有林海妹在手,就不愁庞鹏不会自己送上门来了!”

识机命眉头紧锁,冷然的说:“我果然算的没错,今日你是我的命中一劫,刚刚你要走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一次是我算错了,可惜今次又算准了。不错,里面的女子便是庞鹏的妻子林海妹了。只是庞鹏走的时候,我曾承诺一定会保他妻子的周全,所以你要想带走林海妹,便须先过了我这一关!”

+孤鸿重又冷酷的笑了笑,身上的杀气陡然而生:“识机命,你是聪明人。应该知dào

,我刚刚不为难你,是因为我需yào

你告sù

我,我想要知dào

的事情。如今,只要有这名女子在手上,我便不再需yào

那答案了。所以,你若是仍旧执迷不悟,那我便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你!”

“我识机命虽然不是什么绝顶高手,但自信还是能在盟主的手中过上百招的。我早已得知你是我命中的一劫,但这一劫并非死劫,很快便会有化劫之人为我解去灾祸。”

是这样,我倒要看看,号称江湖第一神算的识机命,算别人事情算得准,算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也能料事如神!”

话音未落间,+孤鸿的双掌已经朝着对方的胸口打去。识机命丝毫不敢大意,眉头一皱,运起十成功力,便迎了上去。

第二卷 第三章 缘起缘灭 4

孤鸿不愧是一方枭,一出手便是惊世骇俗的夺命机命也是老江湖了。/.虽然技不如人,但丰富的临战对敌经验让一交手便处于下风的他,硬是稳守住了颓势。渐渐的让自己习惯了,对手急风暴雨般的进攻。

两人一时间,陷入了僵持阶段,虽然臧孤鸿和识机命都很清楚,胜负的结果不会拖延的太久,但一时谁也没有能够打破这样的僵局,让这样的结果更快的到来。

两人激战正酣的时候,罗天旭已经牵着一匹马赶到了这个村子里。他也是路过要到石家庄去的。自从离开了晴岛之后,他便开始日夜兼程的赶了两天两夜的路,除了在路上吃饭喝水的时间外,根本没有停留过一刻。现在,他感到身子十分疲惫了,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的休整一夜再上路。

他并没有料到在这么僻陋的村子里,还能遇到高手。刚进村子不久,他便听到了打斗声。这声音急若闪电,一听便是武林高手对决时,才能出的声响。罗天旭听到打斗声,没有半分迟疑,便朝识机命所处的小院赶了过去。这种时候,江湖人的争斗多半是为了寻找庞鹏而引的,说不定在这争斗的人中能得到找寻庞鹏的线索。

抱着这样的目的,罗天旭很快的便赶到了两人正在激战的小院中。此时,识机命的性命已经岌岌可危了。他的一条手臂已经殷红了血,脸色也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的吓人。危急时刻,罗天旭苍然出剑,一剑便攻向正要下杀手的臧孤鸿。

+>孤鸿得yì

间,一个不防,等察觉到地时候,对手的剑已经离背心只有一尺了。不过,他终是威震一方的绝顶高手,随即一个侧翻,躲过了罗天旭的长剑。

等他再站定的时候,罗天旭已经扶起了半跪在地上的识机命,傲然的站在了臧孤鸿地对面。+>孤鸿也是颇有见识的人,见来人一头华,再看那把雪白的骨质长剑,便已了然了来人的身份。于是,他冷冷一笑,一拱手道:“原来是天龙帮帮主罗天旭亲驾,真是失敬了!”

罗天旭收起长剑,一抱拳,道:“这位侠士如此俊洒的功夫,何以会对一名老下这样的杀手?”

+>孤鸿没有说话,只是残忍的扬了扬嘴角。负伤地识机命在罗天旭身后,摇了摇头,叹口气,道:“罗帮主不要问这么天真的问题,试想堂堂杀客盟的盟主想要杀一个人,还需yào

什么理由吗?”

罗天旭闻言一惊,又仔细打量了+>孤鸿一阵,才说:“刚才真是失敬了,罗某孤陋寡闻,竟然没有认出站在眼前的,便是三十年前便让整个江湖闻风丧胆地杀客盟盟主!”

略顿了一下。他双眼一眯。严肃地问道:“以臧盟主地身份。亲架此地。难道是为了愚弟庞鹏不成?”

+>孤鸿还是默然不语。识机命苦笑了一声。说道:“当然是为了庞鹏。这个时候。几乎整个武林地人都在找寻这位风头正劲地天龙帮四当家。何况是视财如命地杀客盟地杀手们了!”

+>孤鸿听他这样说。随即收起了嘴角那一丝残忍地微笑。冷冷地说道:“今天既然有幸碰到天龙帮地大当家。也省去了我不少地工夫。我看不如我们就在这里作个了断。也好让我这把老骨头。看看新一辈地武林魁到底又怎样地能耐。”

说话间。+>孤鸿便运起了十成共功力。只见他地双眼蓦地出摄人地光芒。衣服也无风自股。凛冽地杀气立kè

便充盈了小小地院落。空气仿佛凝结了。变成了一股沉重地气墙。压地人有些喘不过气。

罗天旭并不是大意地人。无论对手是什么样地人。他都会认真地全力以赴地对待。何况如今地对手在江湖上久负盛名。他更不敢有丝毫地马虎。见对方运足了功力。他也猛提一口气。将功力催至顶点。

开始两人谁也没动。但不过眨眼地功夫。他们便如死敌般斗在了一起。

两人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掌剑交织,不分伯仲。不过,罗天旭心里清楚的很,自己是依靠着神兵之利,才能更他打个平手的,如果他们都是赤手空拳的公平决斗的话,自己二百招内一定会陷入苦斗。

+>孤鸿心中也明白的很,以对方的武功和他坚韧不拔的信念,要想在千招之内胜他是不可能的。于是,他狂攻了一阵,突然双掌急速变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拍对手胸口。罗天旭此刻的剑正要刺向他的心口,但对手如此诡异的招式实在令人防不胜防。情急之下,他本能的将龙魂剑一收,用剑身挡住

双掌。

掌剑撞击之力,实在是惊人,不但将龙魂剑震得出一声龙啸般的轰鸣,更令两命武林高手硬是退了五步才勉强的稳住了身形。

稳住了身形之后,两人不免都对对方的武功感到惊异。暗暗欣赏对手的功夫,臧孤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推断,没有一天的苦战,他绝不可能赢了眼前的对手。于是,他一抱拳,冷然的说:“想不到短短十年的功夫,江湖上的后起之秀已经老辣到了这样的地步。真是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老夫还有要事在身,今天就不奉陪了,他人有缘一定要与你大战一天一夜,分个上下高低出来!”

罗天旭淡然一笑,拱手道:“那罗某只有恭候大驾了!”

+>孤鸿点点头,没再说什么,一个纵身便离开了。罗天旭这才有精力照看刚刚受伤的识机命,此刻,识机命已经服下了一些独门的治疗内伤的药物,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了,只是还很虚弱。不断的喘着粗气,额头还有汗水不停的沁出来。

罗天旭将他小心的扶进屋里,让他坐在了椅子上。正要给他输些真元,却被他止住了:“罗帮主,你不要管我,先看看躺在床上的是什么人?”

罗天旭闻言,眉头一皱,便走到了床边。只见床上躺着的人,被毛毯裹了个严严实实,只是露出的那张清秀的脸庞上,却让罗天旭一时间看的痴了。

好半晌,罗天旭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海妹的脸依然青春如昨,只是略显凌乱的头,挡住了她的大半张脸,让罗天旭看的十分不真切。罗天旭小心的坐在床边,温柔的用手将她凌乱的头拢了拢,这才将她的样子看了一个仔细。现在的海妹仍是在熟睡着,如婴儿般安详,似乎正身处美丽的梦境当中。

罗天旭还不容易才控zhì

住潮红的眼睛,没让滚烫的热泪流下来。稍微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后,他才略感疑惑的问道:“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海妹为什么会跟你在一起,庞鹏呢?他现在在哪里?”

识机命显然伤得很重,说话也有些吃力,但他不得不回答道:“我便是你苦寻的识机命了,尽早庞鹏来过,我算出他的父母正在泰安,于是便留下了生病的海妹,让他一人去找自己的父母了。”

“原来如此,可惜现在你和海妹都需yào

人照顾,不然我这就去泰安帮四弟去了。”

“你不必担心,庞鹏的武功,就算是臧孤鸿也奈何不了的,而且到了那边自有人能帮他,你不必事事都亲力亲为的。”

“现实可是指的我的五弟庞忠,如果他们兄弟能够碰上,那我便安心了。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天下便没有什么敌人能奈何了他们。”

“可惜庞忠不会碰到他们,他现在应该像个无头苍蝇一般,漫无目的的在每个路过的村落打听父母的消息,现在连秦淮河都没过呢!”

说到这里,识机命顿了一顿,沉思了片刻,才说:“罗帮主,你我的缘分很快便会尽了。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安全了,而其我已经安然的将林海妹交给了你,也算是完成了对庞鹏的承诺。只是人与人的缘分终有定数,临行前,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有话但说无妨,我知dào

先生是好心,即便是算出了什么厄运,我也一定不会怪您的。”

“这人与人的缘分早有天定,该尽的时候,便会尽了。庞鹏、海妹、你莫不如是。我知dào

,你与你的四位兄弟一起出生入死,感情早已胜过了亲生的兄弟,只是天命难违,缘尽的时候你要淡定随缘啊!”

罗天旭眉头一皱,无奈的点了点头,谢到:“多些先生指点,只是不知这天命能否逆转?”

“天命不可违,即便是你觉得改变了它,其实也不过是推迟了那一天的到来而已。

我言尽于此,至于以后的路怎么走,就看你自己的了。最后我再送你一句偈语,算是我今天的最后一卦,你记好吧。”

“愿闻先生教诲。”

“进则为龙平风浪,退则为虎守一方。罗天旭,这便是你的命运,为了天下沧桑,你注定为龙为虎,只是这些的代价可能是你极不愿意付出的。以后的路还长,至于怎么走,就看你自己了。”

他说完,抱着受伤的胳膊,头也不回的一步步离开了。罗天旭想着他说的这些话,一时满腹的感叹,隐隐的觉得似乎要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生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三章 缘起缘灭 5

鹏离开识机命之后,日夜兼程的走了两天两夜,才和山东交界的一处名叫兴元镇的地方。//虽然他的心中依然记挂着自己的父母,但是人困马乏的他,还是决定先在这个小镇休整一个晚上再上路。

这个北方小镇的夜景,可以说是萧瑟的多了。不过,庞鹏却很喜欢这里虽然略显荒凉,却十分平静的环境。他随便的找了一家客栈,便将马儿交给了热情的迎客的小二。两天来,这是他第一次,正经的吃些东西。这一路上,他连吃饭的时间都不舍得浪费,不是在马背上将就了,便是乘饮马的时候,匆匆的吃上几口,然后再接着赶路。

一进客栈,当他闻到菜肴的香气时,身上的疲惫,似乎一下子全部化成了饥饿,死死的噬咬着他的肠胃。庞鹏快步走进客栈,跟小儿点了几道菜后,便狼吞虎咽的吃起晚饭来。

温热的菜肴,一进入口中,便化作了丝丝缕缕的暖意。庞鹏的心中稍微平静了些,虽然脑子里还是时刻担心着父母,但心情已经不再那么焦急了。

就在庞鹏慢慢的调节疲惫的身心,准bèi

用更好的状态迎接明天的挑zhàn

时,一个俏丽的身影,突然坐到他的身旁。不由分说的,便拿起庞鹏桌上的酒壶,斟满了自己拿来的酒杯:“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陪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

庞鹏突然被她说地心头一动,想起,也是前年的那个秋天,他跟二哥张继天也是因为诗词才熟络起来的。如今,若不是因为心头记挂着父母,他一定会邀这女子诗歌美酒的好好叙叙。

庞鹏抬眼看了女子一眼,认出是当日在济南那个识破自己身份地女子。于是,也将手中的酒杯一举,平淡的说:“姑娘,济南府一别,不想今天还能在这个荒僻的小镇遇上。既然有此机缘,那我便请你喝上几杯,只是这几杯酒过后,你我还是相安无事,各奔前程的好。”

那女子一听他这么说,脸色一下子便黯淡下来,竟有些哀怨的问道:“庞鹏,我就这么讨人厌吗?这茫茫人海中,能这样擦肩地,能有几人?我自觉也是侠义中人,难道这样的机缘,还不配让你问问我的名字吗?”

庞鹏抬眼间,不经意地看见了她的双眼,里面的灼热让他有些始料未及,烫的他地心头一时间,猛然一动。为了按捺住心头的这股他自己也说清的悸动,他只好再次低下了头,没有回话。

女子见他不说话,心中的怒意更胜了:“庞鹏,江湖传闻当初你见张继天的时候,便是凭着一词,才将他请出山来。想来你也是略识诗意的人,没想到,我刚刚一诗竟换来了这样地冷漠。看来,江湖上的传闻多半子虚乌有,可笑地是,我竟然信了!”

庞鹏仔细地听着女子说地每一个字。只是她话语间流露出地那种强烈地愤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于是。他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无奈地诵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姑娘。我也年少轻狂过。只是现在地庞鹏早已厌倦了江湖地是是非非。唯一挂念地便是身边地亲人。我并非不想结交你这样地红颜知己。只是还有要事在身。身不由己啊。”

那女子听了冷笑两声。也独自喝了一杯。才冷冷说:“都是借口!什么事情能让傲视怒蛟帮。大败倭寇地堂堂天龙帮四当家身不由己?”

本来对于这样地责难庞鹏完全可以置之不理地。但连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会这样解释道:“姑娘。我现在地处境你应该清楚。所有江湖上地势利之徒都在紧盯着我们夫妻和我地父母。我哪有什么心思。跟人品酒论诗?我并非不想结交姑娘这样地侠女。只是还有更紧迫地事情需yào

我去做。”

女子听他这样说。眼中地哀怨之色。竟然化作了些许地兴奋:“难道你现在是要去找你地父母?”

话说出口。她便知dào

自己有些失态了。不该在人前说这样事关重大地地事情。庞鹏也听得眉头一皱。平淡地说:“不错。我地双亲命在旦夕。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了他们地确切消息。现在唯一能做地便是尽快地赶到那里。保护我地父母免受奸人地陷害。”

女子突然变得有些羞怯。不好意思地问道:“你能不能带我一起去找你地父母。我虽然武功平平。但在江湖上还是有些人脉地。估计对寻找你地父母会有帮zhù

。”

庞鹏眉头锁得更紧了,担心的说:“姑娘,此行凶险异常,一路都会有人追杀我,而且我听说连杀客盟的人也对我和我的父母动了心思。所以,我不能答yīng

你的请求。咱们还是就此别过,各奔前程吧!”

女子听他这样说,不免轻轻的一叹,眼光随即落在桌

盘清炒藕片上。她了一会呆,而后,幽幽的说:知己友,梅子黄时酒。”

庞鹏也是精于诗词的人,当然能够听出她的意思,于是一叹,道:“韶华逝,沧海田,一剑断流年。”

女子听他这样对道,不免心中一叹,而后平淡的说:“庞鹏,不瞒你说。我这次来这里,也是为了找寻江湖传言身在石家庄的识机命。只是我并非想要对你的父母不利,而是想帮你。今天既然碰到了,我就绝不会让自己错过,这么好的一个增长见识的机会。我虽然武功不济,但擅长追踪之术,所以你即便想要避我,我也一定会找到你。从小到大,我说想要做什么,就一定会做到的,这次也一样。而且我可以明确的告sù

你,我在你身边一定能帮到你,让你更快的找到你的父母。”

庞鹏看着她明亮的眸子,里面似乎有他当初没有练成霹雳伏魔神通时的影子。那时候,他也像现在的她一样,急急的想要对罗天旭证明自己的价值。这种共同的经lì

,最终软化了庞鹏的心,他只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淡然的说了句:“随你便,只是到时不要拖累我。”

女子得yì

的站起身,说了句:“你放心,我能保护自己的。

而且,我一定会给你证明我的价值的。”

庞鹏笑着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女子终于露出了满yì

的微笑,转身走了两步,才回过头来说:“对了,忘了告sù

你,我叫唐晓然!”

第二天,天还没亮,庞鹏便早早的起了床。月光和天边最亮的启明星,照亮了前方还略显昏暗的道路,两人就在这样的月色下,匆匆的骑着马朝泰安的方向疾驰。这一路上,庞鹏仍然没有放慢自己的步调,他希望这样艰苦劳累的行程,能让唐晓然知难而退。没想到,唐晓然的坚毅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她不但一声不吭的坚持着,还不时的安慰心急火燎的他,让他有了一种许久没有感到的暖意。

经过两天两夜的疾驰后,两人终于来到了巍巍泰山的脚下。这里不是庞鹏第一次来了,当初跟着张继天来找棋圣时,他便很喜欢这个地方。如今这里的景致没变,可惜他的心情已经天差地别了。

来到泰安后,庞鹏很快找了一家客栈,将马匹安置好之后,便与唐晓然分头去寻自己的父母了。可惜,泰安县城虽不大,但也是有万数人家的。他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找,恐怕一个月之内,都很难找到他的父母。

经过了这样两天毫无结果的找寻后,庞鹏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于是,他把唐晓然叫到了自己的房间,想看看她有什么办法。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完全相信了这个美丽善良的女子,如今她也是唯一能跟他商量事情的人。

来到泰安的这两日,唐晓然也一直在尽心寻找着,只是这样毫无头绪的找寻,根本不可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两个刻意隐瞒着自己身份的人。庞鹏此刻,已经因为担心和焦急乱了方寸,没有一点办法了。

唐晓然虽然心里有办法,却不知如何说出口,犹豫再三,她才勉强的对庞鹏说:“庞大哥,我们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不是办法,我看我们需yào

借助些外部的力量,帮我们找寻你的父母才行!”

庞鹏听得眉头一皱,问道:“什么力量?如今,到处都是想要对我父母不利的人,唯一可以信任的天龙帮却远在千里之外

“可是庞大哥,你有没有想过,江湖上的人想找你的父母是为了官府的赏金,他们志在必杀,用你父母的人头,换取自己的富贵。而官府则更希望能活捉你的父母,以便用他们的性命要抰天龙帮。所以,我们可以谎称自己是江湖上一等一的赏金猎人,让官府帮着我们秘密的寻找你的父母。这样一来,既能保住你父母如今身处此地的秘密,又能借官府的力量,帮我们找到你的父母。”

“好主意!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就按你说的,只是我该扮作谁呢?”

“当然是名声大,而又销声匿迹已久的赏金猎人了!”

“你是说混元刀陆安明?”

“不错,这样保险一些。明天你置办些像样的衣服,和兵器,我再把你引荐给这里的官府,就行了。”

“你跟官府也打过交道吗?”

“呵呵,你不要小看我,出来混,黑白两道总是要有些打点的。怎么样,现在你不后悔,把我一起带来了吧?”

庞鹏这几日来,一直没有笑过。更没有像现在这么开心过,他笑着看着她,高兴的说:“当然不后悔了,若是当初没带上你,才是真的让人后悔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三章 缘起缘灭 6

二天,庞鹏和唐晓然买了一些选料上乘的衣服,又了一把看上去很有威势的长刀。//经过唐晓然的一番打理,庞鹏穿上华丽的衣服,背上有些夸张的大刀,又带了一个络腮的假胡子,看上去真的有股有钱的江湖宿煞的味道。两人因为这样搞怪的造型笑闹了一番后,便高调的来到了泰安府府衙的门前。

到了衙门口,两人没有通报,便直接走到了大堂的中央,直到被一个衙役看见,才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那衙役像是也有些见识的人,听到混元刀陆安明的名号后,马上点头哈腰的说了一通好话,才急匆匆的转过屏风,通报了这里的县令。

县令赵吉元是个乖巧的人,得知来人的身份后,立kè

笑着迎了出来,跟两人寒暄了一通。唐晓然显然经常更官府的人打交道,说话既有分量又得体,丝毫没有让这个县令怀疑庞鹏身份。本来没来之前,庞鹏已经盘算好,若是他不信,自己就露两手,镇镇他的。不过,看来现在是不必了。

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以后,唐晓然便进入了正题。她神mì

而谨慎的,小声告sù

赵吉元:“我跟陆大侠来此,是得到可靠的消息,官府缉拿的庞宣夫妇如今就在泰安。所以我们希望赵大人,能派衙役帮我们找找看,有多少十四年前,搬来贵宝地的夫妇。”

赵县令一听,心中十分高兴,似乎看到了自己高升的机会。他在这个正七品的位置已经坐了近十年了,这些年,不但没有升迁的机会,而且上头似乎对他越来越不满了。这次庞宣夫妇地事情,他早有耳闻了,只是没想到上天还会眷顾他,给他这样一个立功升迁的机会。

高兴之余,赵县令立kè

招了整个衙门的五十多名衙役,对他们吩咐道:“你们这两天什么都别干了,全都听从两位大侠的安排,让你们做什么就做什么,知dào

吗?”

庞鹏听到这里,才打破了一直以来的冷漠,傲然的说:“我想这件事的严重性,大家心里都有数,如果有人地口风不严,泄露了消息,以致让别人抢先找到了他们。那我背上这把金轮日月刀,恐怕不会顾忌各位官府中人的身份了!”

众衙役听得一脸的肃然,纷纷点头称是。赵县令又叮嘱了众衙役几句,便将这些人交给了庞鹏两人。庞鹏仍是一副冷傲的样子,似乎一点也屑跟衙役们多说一个字。于是,分配任务的担子,便落在了心思慎密的唐晓然身上。

“众衙役听令,你们从今天起,在泰安府打着普查赋税的幌子,打探大约十四五年前搬来泰安府居住地夫妇。一定要挨家挨户的认真打探,不要放过每一条街,每一个巷。大家辛苦一下,一定要在三天内,把所有符合条件的夫妇的情况摸清楚。这次若是让我们成功地捉住他们,每人赏纹银五十两,当然我们也会另外拿出来百两银子,嘉奖那名帮我们找到他们的人。”

衙役们听到这里,一个个心里都乐开了花,他们一齐喊了声得令,便三五成群的从衙门口走了出去。

吩咐下去之后。庞鹏和唐晓然便在赵县令安排地客房内静静地等着。三天地时间。很快便过去了。衙役们带来地结果。却让人非常地失望。在他们最终查实地三百多对夫妇中。没有一对是庞宣夫妻。这让庞鹏郁闷到了极点。按理说。江湖神算地测算应该不会有错啊。

失意中。他又找来唐晓然。两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有再想出什么好办法来。他们用一天地时间。挨个地辨识了三百多对夫妇。做完这件事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庞鹏地心情。非常沉郁。不愿多说什么。于是。无奈地打走了唐晓然后。便一人躺在了床上。

夜色很快便完全统治了这个世界。秋夜已经变得十分萧索。连前不久还生机勃勃地虫儿们也销声匿迹了。只有偶尔飘来地饭菜香和周围人家模糊地谈话声。让夜晚还有些生气。庞鹏没有一丝饥饿地感觉。他地心里闷得难受。根本没有心思吃东西。

虽然他现在已经跟唐晓然非常熟络了。但夜幕降临后。他一个大男人还是不方便去找一个姑娘谈心地。

于是。他只好有些烦闷地走出赵县令家。去最近地酒肆买了一壶酒。一路上。他走得很慢。往事突然像风一般。扑面而来。让他避无可避地陷入其中。从他跟着罗天旭走出庞府。一直到他独自带着海妹离开晴岛。这期间生了太多地故事。

本来跟海妹离开后地这三四月中。他一心照顾海妹。完全无暇让自己陷入这些往事地烟云中。不过。如今。海妹不在。兄弟不在。父母也不在。一种从没有过地孤绝完全占领了他地心头

在他的心上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往事从这个缺口中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喝酒,心中还不断的回忆着曾经的种种。时间在这种时候,又显现了它吝啬的本性。不过从县令府到酒肆一段短短的路程,竟让他走了近一个时辰。回到县令府时,四周完全静了下了,连刚刚仅有的一丝人声也不见了。

四下无声也无人,连天边的月亮也只是吝啬的露出半张脸。庞鹏沉郁的走到赵县令家后院的一处水池旁,便依树而立,独自喝起闷酒来。这里的景致有些像他在晴岛的住处,那里也有一处这样三丈见方的水塘。不同的是,这里的池塘中,种上了几株荷花。虽然已是初秋万物渐渐凋零的时节了,但这几株荷花却还没有向秋风低头的意思,只是荷叶的颜色变得深了些。

庞鹏依旧自顾自喝着闷酒,抬眼间,肃然的白月光打在黯淡的池水上,也打在迎风摇摆的荷叶间,这凄然的景致,一时竟让庞鹏心中一动。

不知dào

,大哥他们怎么样了,不知dào

海妹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dào

父母现在怎么样了。他又灌了一口酒,那股辛辣的感觉一滑进嗓子便消散了,似乎跟喝水没有什么区别。

既然喝酒排解不了心中的惆怅,那只有吟句诗词,聊以慰籍苦闷的心胸了。庞鹏喝了一口酒,等这股热流安然的消匿在肚子里,才抬头看了看眼前波光粼粼的水面,诵道:“桂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

刚刚吟诵完,一个婀娜的身影,便踏着月光来到了他的近前。月色依旧朦胧,虽然这酒没有多少味道,但庞鹏仍是免不了的有些醉了,他努力的睁了睁微醺的双眼,良久,才认出来人是唐晓然。

“怎么,是不是想念你的娇妻了?”

庞鹏浅浅的一笑,将酒瓶递了过去:“不止啊,还想念我的兄弟,我的父母。如今,所有人一下子都离我而去了。我突然感到好冷,好累啊。”

唐晓然喝了他递过来的一口酒,然后幽然的说:“思念亲人的时候喝酒是最容易醉的了。不过,这酒既能入愁肠,解思量,也能激壮志,唤豪情。刚刚的你吟的,那词,似乎有些凄凉了。不如,我吟一,你且听着。”

她说到这里,清了清嗓子,而后用清亮的声音吟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如朝露,去日苦多。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吟道这里,她突然陷入了沉默,似乎是一下子想起了什么。

庞鹏见她这样,也只是跟着念了句:“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俩人随即陷入了沉默,一个抬头望月,一个俯观荷。虽然心中都有千言万语,但话到了嘴边,却都没有说出来。

良久,庞鹏才打破了沉默,自嘲的一笑,道:“没想到,曹操的《短歌行》被你吟起来,竟有如此的儿女情长,融在里面。”

唐晓然将双目从天边的月亮上收回,目光直打在庞鹏有些朦胧的双眼上:“你不觉得这诗,用来遥寄相思,更合适吗?”

“就因为那句‘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吗?”

“不错,谁不是为了一个心爱的人,沉吟许久的,你不也是为了一个林海妹,一直沉吟到今天吗?可惜,海妹已经死了,她的心死了。你这样的沉吟,注定是没有结果的。”

唐晓然说完这句话,黯然的摇了摇头,转身便走了。留下已经只剩下三分醉意的庞鹏,愣在那里,不过他并没有让唐晓然这样默默的离开。没等她走出后院,庞鹏便像跟谁赌气似的,在她身后喊道:“不会的,她的心还在,只是迷失了而已。我会向你们证明,我爱的人一定会回来,一定会拥bào

我能给的幸福的。”

唐晓然闻言,停了下来,虽然还想说什么,但终究只是沉默了片刻,便走开了。庞鹏看着她款款的消失在月光中,心中竟有百般的滋味涌上心头。恍然间,他一口气将瓶中的酒全都尽了。等他再抬头望月的时候,突然看见海妹的脸出现在月亮旁边。那张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脸,映着雪白的月光,正朝他笑着,一直笑着。

看着这张亲切的脸庞,庞鹏不禁回忆起,那天海妹终于答yīng

他求爱时,说的:“庞鹏,等过一阵子,打败了怒蛟帮,咱们就结婚吧。”

“恩,到时候,我一定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三章 缘起缘灭 7

日清晨,庞鹏依旧起得很早,虽然昨夜的伤怀和酒力仍然痛的厉害,但他还是讨厌那种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的感觉,所以他索性起来了。//太阳也是刚刚起床而已,还摆着通红的脸蛋,跟大地亲切的打着招呼。

庞鹏终于感到有点饿了,便独自出去,到了街边的饭摊上,吃了点东西。回来的路上,他一边走,一边琢磨着,今天到底应该做些什么呢?他真的不知dào

自己还能为找寻父母,做些什么了。能做的,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但他的父母仍然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zài

过一样,毫无音讯。

极度郁闷的情绪仍然困扰着他,昨夜的酒非但没有化解百转的愁肠,反而让它更加纠结了。庞鹏无奈的低头走进赵县令的宅邸,强迫自己不再思考什么,让脑子里空空的感觉,对他来说,这样似乎是最好受的。

就在他索然无味的走进后门的时候,一声马儿打响鼻的声音,将他从空白的世界拉了回来。曾几何时,他那样的爱马。他养的第一个宠物并不是阿呆那样的袖猴,也不是什么普通的斗鸡、名犬、蛐蛐,而是一匹马,一匹漂亮的高头大马。

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身高刚刚够三尺的孩童,那匹马送到他手里的时候,已经基本跟他一样高了。没过两三月,它便比他高出了近一半。不过,这并不影响庞鹏对自己那匹爱驹的感情。他每天只要一有空,便给马儿刷洗、喂料,甚至高兴的时候,会让它驮着自己和弟弟在院子里,慢慢的溜达。每到这个时候,庞鹏都会在前面握着马缰,然后喋喋不休地对身后的弟弟说着以后,他们兄弟俩仗义行侠,跃马天下的故事。

如今,他早已没有儿时的稚嫩,但对马儿地爱却一直没有改变过。于是,他三两步来到了那匹马地旁边,轻轻的抚了抚马儿的头。这是一匹普通的白马,如果它是纯白一色的话,肯定会值不少钱,可惜,它地背上有几处黑色的杂色,这让庞鹏在买它地时候省了不少银子。庞鹏是识马之人,当初买马的时候,一看它的牙齿,便知dào

它只有三岁,正值壮年。于是,他几乎没有讲价,便痛快的买下了它。

这笔交yì

并没有让他后悔,离开识机命所在的村子后,他从集市上买了它,之后两天两夜的疾驰中,这匹马几乎没有怎么吃喝,似乎它能体会到主人焦急地心情,所以只是一味的跑着。

来到泰安之后,他将马儿交给了赵县令家地下人,这匹马才得以休息一下。不过,庞鹏能看的出来,它其实还是喜欢奔跑地,即便是不眠不休的疾驰,它也不愿被这样一根破破烂烂地缰绳栓在马厩里。难道这么没命的奔跑,就是因为那一腔源于茫茫草原的热血吗?

想到这里,庞鹏不禁心中一叹。而后,他用木桶提了慢慢一桶水,拿起马)里的铁刷,开始仔细的给马儿刷洗起来,就像小时候常常做的那样,认真而温柔。

马儿似乎很享shòu

这样的待遇,它一边悠闲的吃着马槽里的草料,一边任庞鹏的铁刷在身上游走,还不时的打个响鼻,像是在高兴的感谢着庞鹏。刷洗马匹对庞鹏来说,简直就是太谙熟的活计了。没过一刻钟,马儿便焕出了新的光彩,像是被附上了一层油,那身完美的r子肉在油亮的皮毛的映衬下,显的更富美感了。

庞鹏满yì

地看了看。这片容光焕地好马。心中总算高兴了一些。不过。他并没有就此离开。马厩里并非只有他地马而已。还有一匹漂亮地枣红马。那是唐晓然地坐骑。人都说动物是有灵性地。总会沾染一些它地主人地气息。这点从这匹漂亮地枣红马上。便可以得到验证。这匹马浑身都是毫无一根杂色地红。虽然也有漂亮地肌肉轮廓。却比他地马儿要驯顺地多。像是一位娇羞而美丽地姑娘。

庞鹏又打了一桶水。然后便仔仔细细地刷洗起唐晓然地枣红马来。刚刷了几下。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地脚步声。经过这几天地相处。他已经十分熟悉唐晓然了。包括她脚步地轻重。步调地节奏。以及那一股源于少女地独特芳香。都让他不必回头便能知dào

来人是否是她。也许人与人之间地缘分真地很重yào

。否则他也不会在短短地几天里。对她谙熟到这样地程度。

脚步声在离他大约一丈地位置停下了。那个清丽地声音随即响了起来:“怎么有心情在这里刷马。心里好受些了吗?”

庞鹏微微一叹。手中地活计并没有因为说话而停下:“没有。不过郁闷地时候。干干活。出出汗。还是不错地。”

唐晓然默默点了点头。便走了过来。提起水。说:“我来帮帮

毕竟是我的马,若是只在一旁看着,未免有些不合适

庞鹏点点头,从他手中拿过水桶,说:“你先刷着,我再去打桶水。”

两人的配合非常的默契,不一会,便将这匹枣红马刷的如庞鹏的马儿一样光鲜了。庞鹏看着两匹漂亮的马儿,心中的抑郁也减轻了不少。他抬手擦了擦,沁在额头的两滴汗水,笑着说:“这么漂亮的马儿,若是今天不骑上两遭,那真是暴殓天物了。”

于是,两人牵着自己心爱的马儿,走出了赵府的后院。他们并没有着急的骑上马。那匹枣红马的毛皮还有些潮湿,两人就这么牵着马走在古城老旧的青石板道上。

两人默默的走着,都没有说话,直到来到泰山的脚下的时候,庞鹏才打破了令人有些尴尬的沉默。

“我们就在这里骑马向上走吧,走到回马岭再折回来。”

唐晓然点点头,也上了马。庞鹏一上马,整个人的精气神,便都回来了,只见他一扬手,马儿便飞也似的朝山上奔去。唐晓然看着他有些轻狂的样子,不免在后面一笑,也扬鞭跟了上去。

两人在回马岭兜了一圈,还不过瘾,又绕到市郊,策马疾驰了好一阵。等他们回到赵府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庞鹏小心的将缰绳栓在马)里,又接过枣红马的缰绳,帮她栓好。正当他们安置好马匹,想要离开的时候,却看见一个有些的老人,蹒跚着走过来。老人走得很慢,看到两人时,不知为何,有些不自然的转过身去了。

庞鹏觉得奇怪,便开口,喊道:“老人家,既然来了,不妨过来一叙啊!”

庞鹏不过是随便的打了声招呼,本想跟这些下人套套近乎,说不定能从他们嘴里得到父母的消息。没想到,转身而去的老人竟听得一颤,再回过头来时,已是泪眼婆娑了。

庞鹏有些无措,不知老人为何会哭,于是先前走了两步,正要安慰两句,却听老小声喊了句:“鹏儿。”

简单的两个字,竟然将庞鹏一下震在了原地。此刻,他再也忍受不住汹涌的感情,泪水如洪水般决堤而出。老人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然后走到庞鹏身边,牵起他的手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来。”

说完,他带着两人穿过迤逦的小路,来到了一处有些简陋的房子里。里面一个跟老一样年迈的老妇人,正在借着昏暗的光亮为老缝补衣服。

庞鹏来到屋子里,再也不必惺惺作态了,只见他一下跪倒在地,轻声的喊了声:“爹,娘!”

两位老人只是默默的点着头,走到庞鹏身边,跟他抱在一起,泪水也如他一般一不可收拾。一家人哭了好一会,才从悲中平静下来。

庞宣擦干泪水后,心情便好了,他自嘲的笑笑:“我真是老了,竟然在后辈面前哭哭啼啼的,真是成何体统!早就听说,知名的赏金猎人陆安明前两日来泰安府,寻我们夫妇,没想到竟然是鹏儿假扮的。”

庞鹏也从地上起来,感慨的说:“我也没有想到,父亲竟然化装成一个老马夫,潜藏在官府的眼皮底下。”

“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为了躲避江湖的纷扰,我只能找一个江湖中人都不愿意待的地方了。”

父子俩三言两语的说起来,自然是千言万语没有尽头的。还是王氏心细,打断了他们,拉着唐晓然的手,问道:“姑娘,难道你就是我的儿媳,海妹吗?”

唐晓然被她这么一问,不觉脸上飞起两片红霞,羞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庞鹏见她这样,忙对母亲解释说:“娘,你弄错了,这是我的一位朋友。海妹半路生病,被我托付给朋友照顾了。”

庞宣听他这么说,眉头一皱:“那人可靠吗,我们现在是不是先去找儿媳?”

“照顾海妹的人是人称江湖第一神算的识机命,想必一定能照顾好她,现在最重yào

的是你们两位的安全。我想先带你们到晴岛去,等安置好了你们,再回过头来找寻海妹?”

“可这样合适吗?万一,你找不到海妹怎么办?”唐晓然听他这么说,有些吃惊的问道。

“没关系的,识机命是天下第一神算,到时候,他一定能先找到我,不用我再去费神找他的。”

说到这里,他略微一顿,有些着急的说:“事不宜迟,爹娘,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这就带你们往南走。现在全天下的人都在找你们,只有到了晴岛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三章 缘起缘灭 8

鹏带着父母离开赵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索的秋夜中。道路上只有稀稀疏疏的行人。几人骑着高头大马急速的出了城。其间没有引起路人的一丝注意。走到崎岖的山路上之后。庞鹏的心中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做的便是顺着大路一直往南走。越过秦岭。走过福建。再越过那片海。便能到晴岛了。

带着这样的期盼。鹏领着众人一路翻山越岭。风餐露宿的走了三天。终于越过了秦岭。再过两三天就能到达福建了。庞鹏的心中又踏实了许多。整个福建省都是天龙帮的势力范围。只要到了那里。即便是整个杀客盟全数出动。也很难威胁到父母的安全了。

几人虽然翻过了秦岭。但这一夜然是在山中留的。庞鹏找到了一处比较干燥的山洞。找来柴火升起了篝火。几人便将马栓在了洞口不远的树上。盘膝坐。围在了火旁。

虽然已经相处了三四天了。但白策马奔驰的时间里。一家三口基本没有什么机会说话。是到了晚上-整的时候。才能一边吃点东西。一边谈谈。即便是这样。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多说什。因为要抓紧时间休息。次日还要赶路。

经过三四天的奔波劳顿。再加上一直风餐露宿的。大家的情绪都不高。每人心里都想要快一点到达晴岛。以便在那好好的歇歇。此刻。几人围坐在火旁。仍是没有说。过了好一阵。等手中的干粮都吃的差不多了。身上也开始有了些许的暖意。王氏才开口道:“鹏儿。还有几天我们才能到晴岛啊?”

庞鹏正在往篝火里添柴。他一边挑拨着烛火一边若有所思的说:“照这样的速度。三天能到晴岛了。母亲。您是不是累了。若是累了。我们可以稍微放慢些速度。”

王氏笑了笑|了一眼丈夫:“你们都觉我老。呵呵。我不累。这些年跟你父亲什么样的累我都挺过来了。这点劳顿不算什么。我只是想念忠儿了。”

庞鹏听她这样说。免一叹。伤心的说:“本以为自己练成了霹雳伏魔神通之后就不再拖累父母了。没想到。终究还是没能让父安生。我真是不孝啊!”

庞宣微微一笑。拍拍儿子的肩膀:“你母亲就是劳碌的命。这些年受的这些苦。只能算在我这个当丈的人身上。怪的你的。你和忠儿都是我们的骄傲你不知dào

当初你们跟怒蛟帮恶斗的时候。我和你母亲有多担心。而当听说你们奇迹般的战胜了倭寇之,。我们的心中又有多么的自豪。庞鹏。我庞家世代单传。已经有好几辈没有出过像你跟忠儿这么光宗耀祖的人了。就为。我和你娘受的所有苦。也算值了。”

你在我们心中才是真zhèng

的英雄。”

王氏见父子俩这样不免打趣道:“你们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往情了。鹏儿。我问你。忠儿是不是娶了妇了?那女子么样?”

庞鹏灿然一笑。点头道:“我虽然也没有参加弟弟的婚礼。但跟弟媳还是十分熟络的。她很美丽。也很良能娶到这样的媳妇是我们老庞家的福气呢!”

二老听他这样说。视一笑点,头。

不过。王氏仍然意犹未尽。接着问:“那海妹现在怎么样了。她的病能治好吗?”

庞鹏之前已经将他跟海妹的种种跟父母交代清楚了。庞宣夫妇也是有见识的人。并不在乎海妹异族的身份。此刻。王氏提起海妹。却引动了庞鹏心中难以割舍的牵挂。沉默了好一会。庞鹏才:“海妹的病是被奸人下毒所致。很难治。不过并非不可能。我相信老天爷一定不会这么残忍对待一个如此善良的姑娘的放心。我一定会治好海妹。还您一个贤惠干的儿媳。”

一家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似乎冷落了一旁的唐晓然。不过她并不介yì

。只是一直在旁边微笑着。听着他们一家温馨的言谈。还是身为女人的王氏最细心。她最先注意到了唐然的寂落。也看出当庞鹏提起海妹时。唐晓然脸上难以抑制的一阵黯然。

王氏一直很喜欢唐晓然的乖巧懂事。更能懂的的少女心思。于是她拍了拍唐晓然的手。拉着她站起来说:“你看我们这一家子。光顾着自己谈话了。经冷落了这漂亮的一个女孩子。我们娘俩出去说说女人的知心话。你们父子就接着聊吧。”

说着。便拉着唐晓然来到了洞外。外面已经有些凉了。萧瑟的秋风抚弄着寥寥的树叶。更增加了几分凉意。王氏抬看了一眼皎洁的月亮。幽幽的说:“唐姑娘

|今夜的月色。多美啊。”

唐晓然也跟着抬头。轮圆月随映入眼帘。还有不是的顽皮的眨着眼睛的星光。似乎也在有心逗笑这位美丽善良却满腹哀愁的姑娘。

“是啊。伯母。真很美。”

唐晓然抬头望月的候。王氏已经将目光收回放在了她的身上。洁白的月光打在她俏丽的脸上。让王氏也不免对她的美丽叹为观止。

“月色很美。但终还是不及你的美丽啊。”

唐晓然微微一笑。在月光下显的更美了:“伯母真爱开玩笑。我想我一定还是不够美吧。”

王氏见她这样叹娘。我也是年轻过的人。知dào

少女的心思。只是。你应该看的出来鹏的整颗心都海妹身上。不止是庞鹏。老庞家祖祖辈的男人都是专一而痴情的男人。他们绝不会同时爱上两个姑娘的。你不知dào

。庞曾经是一个多活泼开朗的孩子。可通过这几天的相处。连我都对他的改变感到惊讶。他成熟了。已经是一个顶天立的的男人了。让他在短短的两年之内就成熟的。便是他深爱着的海妹了。看的出。你很喜欢庞鹏。只是像你这样美丽而善良的女子。应该的到幸福。如果庞鹏不能给你。你应该忘了他。另外再去寻找自己应的的幸福。”

唐晓然毕竟是个女。被人看穿心事让她的脸有些绯红了。不过她只是略微的低了低头。而后便幽然的说:“伯母。也许你不清楚。我在还没有见到他的时候。便爱上他了。江湖上满是关于他们五兄弟的传说但最能打动我的。便是庞鹏的故事了。我四处搜集关于他的一切。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像现在这样默默的陪在他身边。海妹的事情早已传的沸沸扬扬。我知dào

他们的爱情经lì

了怎样的风雨。如今已经多么的牢不可破。但我只想像这样陪着他。只要能见到他。我也就心满yì

足了。”

“姑娘。看的出来你是一个敢爱敢恨的侠女。我想如果鹏儿当初在没有碰到海妹前遇到了你。那我们现在一定会是娘俩了。

不过。我还是喜欢你。能不能做我的义女?”

唐晓然有些吃惊的看着王氏。虽然高兴。但经过一番考lǜ

还是回绝了:“伯母。我也非常想要叫你一声娘。但是我真的不想庞鹏只是把我当妹妹而已。我是个倔强的女子。虽然我的倔强让我吃了好多苦头。但我还是想要这样依然故我爱下去。我相信。只要我能一直这样陪着他。那么总有一天。他的心会融化的”

“只是这么痛苦的爱。难道你不觉的太委屈吗?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好男人。但女儿家的韶华却是太容易流逝了。你应该的到幸福的。”

“我不觉的委屈。我也不在乎这世上还有多少好男人。我只知dào

我爱他。即便他不能爱我只要我能这样一直爱着。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王氏不免深深的叹口气。然后温柔的说:“唐姑娘。我能抱抱你么?你若是觉的委屈了。便痛快的哭出来吧。”

唐晓然心中一暖。随即抱住了王氏。泪水在这一刻无声的滑落了。良久她才从悲中恢复常态。王氏温柔的拍打着她后背姑娘。我真想有一个像你一样美丽善良的女儿。你拿着我的镯子。日后。庞鹏若是伤了你。你便将这镯子给他看!”

“我不能收这么贵重的礼物。”

“唐姑娘。你听我说。这个玉镯是庞家婆婆送给媳妇的见面礼。世代相传。这点庞鹏也是知dào

的。海妹到底跟庞鹏有怎样的结果我不而知。但我知dào

庞鹏可能会为了海妹伤害你的感情。若他有一天真的这么作了。你就把这子亮给他看。他便会知dào

自己错了。”

唐晓然若有所思的|过镯子。而后小心的塞进了怀里。

王氏满yì

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人这一生。总有这样那样的遗憾和不如意。不过到了我这个年纪。许多事都看淡了。我学会了。失意的时候。抬头看看天。不管是晴空万里下的几朵浮云。还是轮皓月下旁的寸许星光。都是心情抑郁时。最好的慰籍。唐姑娘。你记着。我说的这话。失意的时候就望望天。只要心中看淡了。也许一切都能朝着最的方向展了。”

唐晓然默默的点了点头。也一起头看了看令人宽慰的圆月。洁月光下。一老一小的两位女子就这样默然矗立着。散出一种世间难一见的成熟而美丽的热气息。【

第三章 缘起缘灭 9

氏和唐晓然静静的在山洞外面带了好一会,才觉得身了。正当两人相携着往山洞里走的时候,突然听见几声马匹戚哀的嘶鸣。唐晓然顿觉不妙,立kè

拔剑回身,长剑在黑夜中回转了两下,便轻松的挡下了三五枚夺命的飞刀。

庞宣父子此刻并没有睡,听到马儿的嘶鸣后,他们立kè

明白了事情的危机程度,第一时间赶到了两名女子的身边。等他们两个来到王氏和唐晓然身边的时候,已经有大约三五十名身着黑衣的刺客将两位弱质女流围在了中间。

父子两人二话没说,运起拿手的功夫,便朝人群中冲去。两人虽然没费多少周折,轻易的便撕开了这些刺客的包围圈,但来到两名女子身边的时候,却发xiàn

她们都已经受伤了。好在她们都是胳膊受了轻伤,伤势并不重。

众刺客很清楚来人的身份和手段,一时间,都停了手,只是将四人紧紧的包围在了他们中间,像是围捕猛兽的群狼。庞鹏知dào

对方一定在等更加棘手的人物过来支援,于是毫不吝惜的运起霹雳伏魔神通,跟父亲打了个眼色,便要杀上去。可惜,没等父子两人动手,一个阴冷的声音已经在包围圈外响了起来:“庞鹏,今日能有幸死在我臧孤鸿的手里,也算是你三生修来的福气了。”

庞鹏闻言一惊,没想到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已久的杀客盟主会亲自出马对付自己。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面对强敌时,应有的冷静,冷然道:“臧盟主,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还望你不要苦苦相逼,赶尽杀绝。若是真是被逼到了生死一线的境地,那你我间的胜负仍未可知!”

+>孤鸿闻言朗声大笑,声音传了很远,几乎穿过了方圆百里的树林。

“好气魄!不愧是江湖中迅速崛起的后起之秀,这样的自信才配得上你现在的名望。只是我们这些做杀手的,不论恩怨,只看钱财。有人出钱要你和你全家地性命,我们就要取走你们地项上人头,这对我而言,不过是再天经地义的事情罢了。所以,我劝你还是少费些口舌,多想想到底应该如何渡过现在的难关吧!”

庞鹏再也难以抑制,心头疯狂肆虐的怒火,随即运起霹雳伏魔神通,猛地冲出人群:“擒贼先擒王!杀了你,我家人的危机,便可迎刃而解!”

+>孤鸿再笑两声,语气已不像刚刚这么阴冷,而是少有的表现出了一丝地奋:“好办法!不过,想要杀我,却也不是什么容易得事情。你随我来!”

说着,他一个纵身,便跃入了旁边的树林中。庞鹏急怒攻心,想也没想,只是留下一句话:“爹,晓然,照顾好母亲,我去杀了这奸贼,便回来帮你们!”

庞宣正要提醒他。不要中了贼人地调虎离山之计。但他已经几个起落。消失在了茫茫地密林中。剩下地三五十名刺客。见庞鹏一走。便跃跃欲试起来。几个离着王氏比较近地率先发难。挥刀便朝不谙武功地王氏杀了过来。其他刺客见时机成熟。也都如苦等已久地恶狼般。朝三人扑了上去。

庞鹏紧紧地追在臧孤鸿地后面。四周很黑。完全是依靠听觉辨别他逃走地方向地。本来晴朗地圆月之夜。不知何时竟涌起了几片大朵大朵地乌云。乌云虽然很稀疏。但不时地遮挡住月光。让本来明朗地星空不时地投下几分令人不快地阴靈。

不知在黑暗中走了多久。也不知心中地怒气究竟何时才能消散。庞鹏只知dào

只有尽快地解决了眼前可怕地对手。他地家人才有可能逃过今天地一劫。为此。他不惜动用了霹雳伏魔神通来追赶臧孤鸿。可惜对方地轻功实在是太强。即便他竭尽全力。也没能跟对手缩小一丝地差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庞鹏地内力也随时间急速地流逝着。就在庞鹏心中记挂家人。准bèi

反身回去支援地时候。前方地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四周突然归于一片寂静。在这样已然月黑风高地夜晚。这样地静更加增添了三分寒意。

庞鹏长舒一口气。随即也停了下来。他警惕地感觉着周围地每一丝地风吹草动。随时准bèi

应付天下第一刺客地突然发难。夜只是又寂静了不到一刻钟地时间。臧孤鸿那特有地充满寒意和杀气地嗓音。很快便让夜再次陷入了浓浓地杀意中。

“阴云暗雪殁残月。仁心悲手葬孤鸿!庞鹏。就让我用这双慈悲地杀手。为你这只孤单地鸿鹄亲手送葬吧!”

说话间,+>孤鸿的暗器已经破风而至,庞鹏利落的躲开暗器之后,便与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刺客缠斗在了一起。刚开始的时候,两人斗的旗鼓相当,谁也不能奈何谁。不过,庞鹏毕竟太年轻,这一路的奔袭,本来就是臧孤鸿为了消耗他的内力而有意施为的。臧孤鸿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怎么可能对霹雳伏魔神通的落点一无所知?

他很清楚,霹雳伏魔神通只能坚持一个时辰,所以才会用高绝的轻功逼庞鹏发功。庞鹏交手之后,才知dào

自己是太轻敌了,现在这种情况下,虽然自己仍然处在上风。当对手守得四平八稳,固若金汤,一点也不慌乱。他就像一只饥饿的老虎,对着如刺猬一般蜷缩在自己刺背中的+>孤鸿无从下口,一点办法都没有。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又斗了百十回合,局势依然十分不明朗。庞鹏已经有些脱力了,臧孤鸿也能感到对手进攻间力道的微妙变化。于是,他得yì

的一笑,狂傲的说:“庞鹏,你已经是强弩之末,乖乖的束手待毙吧!”

话音未落,他便苍然间加快了攻速,一下便由守势转入了攻势。庞鹏对他这样的变化,略一吃惊,但他仍然立kè

便稳稳的守住了阵线。只是,他心里也清楚的很,自己很快便要到达极限了,到时候,应该怎么办呢?

庞鹏并没有时间,过多的忧虑,此刻他的境况已经岌岌可危。臧孤鸿的双掌不仅急若奔雷,力道更是重逾千斤。庞鹏渐渐感到体力有些不支了,他的眼前有些恍惚,而对手的双掌似乎更加迅疾了。

+>孤鸿见胜负不出百招之内便能分辨,手下不但更猛更急了,而且也开始用言语打击起对手的信心来:“庞鹏,你应该感到荣幸。你是十三年来,头一个在我手下能走过五百招的人,你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武学造诣,实在是天下奇才,可惜不出百招就要命丧我手了!”

庞鹏眉头一皱,正要针锋相对的说些什么,却听见一个洪亮而大气的声音,从茫茫的密林中破风而来。

“一世风流一页书,一轴黄卷一泪烛。一柄残剑一声笑,一腔碧血一影孤。”

庞鹏一听这样的诗号,心知来了高人,只是不知dào

这高人是不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孤鸿听到后,也愕然的收手,撤身到了离庞鹏有一丈远的地方。

只见,他眉头紧皱,四下望了一下,然后冷然的说:“师兄,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这么多年来,你多次坏我的好事,更令我为你在江湖销声匿迹十几年。难道今天这趟浑水,你还要趟吗!”

一道黑影说话间,便立在了庞鹏的身旁。那人普通的身材,背对着庞鹏,只能让他看到一头花白的长发,和一袭道家打扮的装束。

他来到之后,便背对着庞鹏说了句:“庞世侄,你快去救你的父母,我来对付这个死性不改的家伙。”

庞鹏对来人抱了抱拳,道:“大侠,大恩不言谢,不知大侠尊姓大名,日后庞某一定报答大侠的救命之恩。”

+>孤鸿冷笑了两声,仍旧冷冷的说:“这还用问,能跟我+>孤鸿作了几十年的对头,还能安然的站在这里的,只有孤云剑莫残年了!”

庞鹏没有理会臧孤鸿,只是拜了一拜,道:“莫大侠,晚辈就先行一步了,你保重。”

说着,他便离开了两人,朝刚刚安身的山洞疾驰而去。经过近半个时辰的狂奔,庞鹏终于听到了刀剑的争鸣声,他的心里稍稍安稳了些。刀剑声依旧,说明父亲和唐晓然并没有大碍,想到这里,他便又一次加快了脚步。

很快,他便可以隐约的看见十几人了。前面已经是一片血泊,地上也横七竖八的躺了几十具尸体。情急之下,他隐约的看出来父亲和唐晓然仍然在十几人中间,苦苦支撑着。

于是,他再加了把力,就在他马上就可以冲进人群中,给父亲和唐晓然解围的时候。

一把刺客的长剑突然朝唐晓然的后心刺去,眼看着这个美丽的姑娘就要香消玉殒的时候,庞鹏心神为之一窒,想喊,话却噎在了吼里。

危急时刻,庞宣一掌,拍在唐晓然的左臂上,让她在地上连滚了三五下,躲过了血光之灾。可惜,等他在回身的时候,三支长剑却已经毫不留情的贯穿了他的胸口。(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idi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卷 第三章 缘起缘灭 10

鹏眼看着自己亲爱的父亲在眼前倒下,心中的恨意瞬成了可怕的杀意。//这股杀意如此的强烈,以致于连这些终日习惯的杀戮的刺客们,也忍不住的停下了手中的长剑,死死的盯着这个如魔鬼临世般的男人。

没等剩下的刺客反应过来,庞鹏已经睁着血红色的双眼朝他们杀了过去。几乎一瞬间,他双掌急速的抡转间,便将剩下的刺客杀的人仰马翻。两三个比较机灵的刺客,见庞鹏已经入了魔,便着急的转身就跑,可没等跑出两步,便难以置信的被庞鹏追上,击杀了。不过三五十招的工夫,庞鹏便杀光了所有剩下的刺客。

不过,他现在嗜血的**,似乎并没有得到满足,反而越的强烈了。唐晓然惊恐的看着眼前,陌生而可怕的庞鹏,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dào

该干什么好。庞鹏来到父亲的尸体旁,沉默了良久。等他眼中的血色,终于略有消退的时候,他才猛然想到自己母亲的安危。

“晓然,我的母亲呢?”

庞鹏的语气既有三分焦急,又有唐晓然从未感受过的寒意,这让她略微愣了一下,才答道:“伯母被我跟伯父掩护着,逃到了西边的林子里。”

“你确定没有刺客追过去吗?”

“没有,本来这些刺客的目标都是伯母,不过我跟伯父拼死杀了七八个想要追赶她的人之后,他们便不敢再打伯母的主意了。”

庞鹏点了点头,然后着急的说:“你先留在这里,看护好我的父亲,我这就去找母亲。”

说完,他便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了西边的密林中。

寻找母亲并没有他开始想象的那么困难,王氏毕竟是一个不谙武功的寻常女子。没过一炷香地功夫,庞鹏便听到前方不远处隐约地传来了女子啜泣的声音。凭着过人的耳力,他一下边听出这声音,是来自自己的母亲。

庞鹏来到母亲身边时候。王氏仍然哭得跟一个泪人似地。他通过母亲地呼吸判断。她并没有受伤。庞鹏心里略微宽慰了些。于是上前一步。拥着母亲地臂膀。温柔地说:“娘。没事了。那些刺客都被我打退了。我们回去吧。”

王氏依着儿子。缓缓地从坐着地青石上站起来。直视着儿子地眼睛道:“庞鹏。你跟我说实话。你父亲是不是出事了?”

庞鹏心猛地一疼。脸色也变得出奇地难看。虽然没有做声。但王氏已然知dào

她地直觉并没有错。于是。她轻轻地推开儿子地手。无力地重新坐了下去。喃喃地说:“刚才我没命得到往前跑。可跑着跑着。心中便猛地一疼。于是我就坐下。无端地哭了起来。直到看到你追来地时候。我才猜到生了什么。如果你爹没事。他一定不会让你只身来找我地。”

王氏说着又哭起来。这次连庞鹏也再也抑制不住心中地悲伤。抱着母亲。一起痛哭起来。他一边哭。还一边自责地捶打自己地胸口:“娘。是我没用。是我地无能害了爹啊!”

王氏听他这样说。极力地抑制住泪水。擦了两把眼泪。凄然地说:“唐姑娘呢?她现在怎么样?”

“她没事。现在还守着爹地遗体呢。”

“先不要在这里哭了,快去找唐姑娘,她一个女儿家一个人面对这么多死尸,该多恐怖啊!”

庞鹏这才想到,是不应该把一个女子,只身留在这样血腥的地方。于是,他一弯腰,背起母亲,便朝他们落脚的山洞奔去。

回到山洞门口的时候,母子俩看见唐晓然,正静静的坐在庞宣的尸旁。庞宣本来满是血污的脸,已经被她擦干净了。直到母子俩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唐晓然的目光才从庞宣的身上移开。

“伯母,还好你没事。伯父是为了救我才……”

唐晓然潮红的双眼再次泛出泪来,王氏见她这样,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拉起她来,说:“傻孩子,不怪你,如果他真的见死不救,那他就不配我这么爱他,也不配当庞鹏和庞忠的父亲了。孩子,人的命运都是注定的,本来,我以为我能跟他白头到老的,没想到,他的性子这么急,竟然先行一步了。”

王氏戚哀的说着,没有再让泪水流下来,只是慢慢的蹲下身子,温柔的抚摸着丈夫毫无温度的脸庞。

庞鹏默默的看着母亲戚哀的样子,心中如刀绞一般。此刻,他满腹的愧疚,正如惊涛骇浪般朝自己拍打过来,将他的整颗心击得粉碎。

王氏自顾自的跟毫无生气的丈夫默默的交流了好一会,再站起来时,脸

显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泰然神色。她轻轻的拉起庞鹏着说:“鹏儿,我跟你爸这么多年,风里雨里都走过来了。可惜,人的缘分是有尽头的,这人世间的缘起缘灭,真是半分不由人。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妇人,这一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便是不顾家里的反对,嫁给了你爹。而我最大的成就便是教育出了你跟忠儿这么有出息的儿子。我这辈子,没有什么遗憾了。

当初,跟你爹来到泰安的时候,你爹就说过,这辈子他值了。因为没有几个像他这样叱咤风云了半辈子的江湖中人,最后能过几天安生的日子的。我和你爹这辈子都没有什么遗憾了,我们爱过,痛过,梦过,醒过,苦过,累过,也幸福过。”

庞鹏听到这里,似乎想到了母亲想要干什么,于是,他突然猛地抱住母亲,动情的说:“娘,别离开我,行吗?我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才找到你们,本以为能让你跟父亲去晴岛,过上几天真zhèng

无忧无虑的日子。哪知,父亲竟然遭了贼人的毒手,现在我只有娘一个长辈了,若是你也要离我而去,那我以后如何立于天地间啊!”

王氏只是平静的笑了笑,像小时候那样,轻轻的抚了抚已比自己高一头的儿子的头顶:“娘这一辈子,总是在照顾你爹和你们兄弟,如今你爹一定不习惯一人的日子,需yào

我去陪他。没有你爹,我一个人在这世上,也没有什么意思。如今,你跟忠儿都已长大,成了顶天立地的男人了。我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能跟你爹一起,重新投胎,再续今生之缘。我相信,现在他等得一定不耐烦了吧。鹏儿,我这一辈子,没有做过主,都是你爹做主,这件事你就由娘做主吧!”

“不行!娘,绝对不行!”

王氏没有理会他,而是又朝着丈夫的尸体深情的望了一眼,而后对庞鹏说:“庞鹏,娘这就走了,临走前,还有一句话,你要谨记。晓然姑娘是个难得的好姑娘,可惜你们没有缘分,只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要伤害她。一个真zhèng

的男人,永远不会伤害喜欢自己的人。”

庞鹏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他无力的抓住了母亲的胳膊,却轻易的被母亲甩开了,就像他年幼的时候那样。

“鹏儿,别拦我,你若是真的孝顺,就随了娘最后的心愿吧!”

她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到丈夫的尸体旁,随手捡起了丈夫掉落在地上的长剑,毫不犹豫的刺进了自己的腹部。

庞鹏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塞住一样,一点也不能呼吸了。唐晓然也哭得不成样子,完全陷入了悲伤的深渊中。庞鹏三两步跌跌撞撞的走到双亲的尸旁,毫无顾忌的大哭起来。

他整整哭了一个时辰,直哭到天微微亮的时候,才感到眼泪枯竭了。庞鹏不是一个只知dào

悲伤的软弱之人,当他看到东方的晨旭重新出微光的时候,便摸干了眼泪。他用刀在山洞前刨了个大坑,将双亲掩埋好,又郑重的立了一块的石碑。

他跟唐晓然在双亲的墓前磕了三十个响头,才重新站起身来。唐晓然看着这个已经将无尽的悲伤深深的掩藏在心中的男子,小心的问道:“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庞鹏抬头看了看,已经有些刺眼的日头,平静的说:“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下一步,当然是报仇雪恨了!”

唐晓然其实是知dào

他一定会这么说的,只不过想要问问,他还能否带她一同上路。

“那我,我还能不能跟你一起去找杀客盟算账?”

庞鹏略叹了一口气,看着她的明亮的眼睛说:“晓然,你是个好姑娘,不应该跟着我,将自己置身于如此危险的境地。杀客盟的可怕,相信你已经领教了。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希望你能离我远远的。”

唐晓然无声的滴落了两滴热泪,这泪水中的心酸和失望或许只有她自己清楚:“庞鹏,你是不是怪我害死了你的父亲,你是不是永远不会原谅我?”

“不是的,我真是不想连累你。我娘说了,你是个好姑娘,我不能害了你。忘了我吧,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庞鹏说完,便回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唐晓然悲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声嘶力竭的哭喊道:“庞鹏,别小看我,我一定会再找到你。我一定不会让庞伯伯就这样白白的为我死去,而不做一点事情!”(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四章 爱恨情仇 1

庞鹏离开了唐晓然之后,经过一周左右的跋涉,只身龙帮的暗庄里。他的出现的确让暗庄里的三五人吃了一惊,他们本想问问他现在的境况,却被他一摆手回绝了。几人对四当家的表现面面相觑,只好先设法将四当家回来的消息通报了天龙帮。

接下来的两天,庞鹏再没有迈出一步房间的大门,每天手下们只是早晚的时候,将吃的放到他的门口,然后敲敲门,便立kè

识趣的离开。庞鹏到这的三天时间里,没人再在这里,见到四当家一面。

庞宣夫妇遇害的消息,也几乎是一夜间便传遍了整个江湖,而那些想要对付庞鹏的人,也因为庞鹏已经回归了天龙帮,而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放qì

了先前的打算。

庞忠得知父母遇害的时候,正身在离秦岭大约一百多里路的地方。他自然不能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而且当他听说,哥哥当时身在现场的时候,心中的疑惑更重了。他想要知dào

,事情的经过,他也想知dào

,到底杀客盟的人究竟用何种手段杀了他的双亲。

庞忠本来轻功就数天下第一,心急之下,脚步更是比飞鸟还快。不过两天的工夫,他便从秦岭穿越大半个中原,来到了府北京的暗庄里。一进暗庄,他也没跟手下打招呼,只是问了问庞鹏的房间,便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

庞鹏此刻正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等待着。完全没有料到有人会这么大胆的直接破门而入,而当他看清这个大胆的人,竟是一直对自己百依百顺的弟弟时,心中的震惊更是无以复加。

“庞鹏,你说!父母怎么死的!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一身的惊世武功,连自己地父母都保护不了吗!”

庞鹏一愣,对弟弟毫无尊重可言的质问,既羞愧又悲伤,竟然一时语塞了。

“你说,说话啊。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还有母亲,她不会武功,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

庞忠看不了哥哥这副失魂落魄的窝囊样,竟气的一下子抓住他的衣领,狠狠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快说!”

庞鹏被他剧烈地摇晃摇醒了。轻轻地拍了拍他紧抓着自己前襟地手。哀伤地说:“我跟父母还有我地一个朋友本来打算投奔晴岛地。没想到半路泄露了行踪。那天夜里。他们五十多人偷袭我们。先杀了我们地马。又将我们围在了一起。”

“不对。区区五十多刺客。怎么能奈何了你跟父亲。何况还有你一个朋友?”

庞鹏被他一问。脑子里立kè

显出仇人那高瘦而阴冷地样子来。于是。他紧紧地咬着牙说:“还有天下第一刺客。臧孤鸿。他也参与了这次偷袭。他故yì

将我引开。等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地纠缠。回去支援父亲地时候。父亲已经为了救我那位朋友身亡了。”

庞忠第一次在哥哥面前显出一个绝顶杀手应有地杀气。他紧紧地攥着拳头。骨地爆响声。让任何人听了都会不禁地不寒而栗。

“臧孤鸿!这笔血债。我庞忠一定要亲手讨回来!”

兄弟俩人全都陷入了对仇敌无限地杀意中。许久。庞忠才略微平静下来。冷冷地问道:“还有一件事。江湖传言。母亲是自杀地。这是不是真地。如果是真地。母亲自杀地时候。你在哪里?”

庞鹏被他问的心中一疼,费了好大的力qì

,才说出话来:“我就在她身边!”

庞忠听了,眼睛立kè

眯成了一道缝,他冷冷的看了看哥哥,然后猛地便是一击老拳,毫不留情的打在了庞鹏的脸上。这一下,丝毫不留情面,将庞鹏一下打懵了。打人不打脸,一向亲善的弟弟居然会这么做,可见他心中的怒气早已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这也让庞鹏一时羞愧的无地自容。他呆呆的躺在地上,茫然的看着弟弟,像是看一个从不相识的陌生人。

庞忠看他一副痴痴的样子,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于是,狂吼了一声,拉着他的衣襟从地上揪起来,愤恨的说:“我替娘亲教xùn

你这个没用的窝囊废!”

正当他举拳又要打下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及时的从背后想起:“五弟,别打了!四弟肯定有苦衷,你先听他说完!”

两兄弟寻声望去,竟然看见罗天旭真站在了门口。庞忠于是放开了哥哥,但心中的怒气仍是未消。

倒要听听,他有什么好说的!”

罗天旭两步来到庞鹏近前,用手帮他拍了拍身上的

后小心的问道:“四弟,到底出了什么事?你怎么看着母亲自杀而不管呢?”

庞鹏被这一问,问的眼睛立kè

潮红了,他深吸了两口气才硬生生的压住了心中的悲伤弟,你当时不在场,不知dào

父亲遇害后,母亲决绝的样子。或许母亲在我们面前总是那样的慈祥,那样的温婉,但你绝不要以为她没有力量。我也曾想要拉住她,不让她寻短见,可我根本拉不住,我阻止不了她,在她决然的样子前,我依然是那个只能偎依在她怀里的婴儿。我的手使不上力,轻易的便被她挣脱了。我……”

他说到这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泪水再次淹没了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庞忠认真的听着哥哥说的每一个字,他知dào

哥哥说的是事实,即便是他当时也在场,也拦不住决意赴死的母亲。

他只能哀伤的叹口气,一把抱住自己的哥哥一同嚎啕大哭起来。罗天旭见不得,两兄弟这样伤情的样子,也知dào

父母在他们心中的位置,于是只能暂时离开,让他们单独的呆一会。

两兄弟直到天色渐晚,要吃晚饭的时候,才从庞鹏的房间里走出来。三兄弟再次聚在了餐桌上,为了让庞鹏能高兴点,罗天旭见到他之后,立kè

提起了海妹。

“庞鹏,现在海妹就在这里,我把她安排在了你房间的隔壁,一会吃完饭,你就去看看她吧。”

庞鹏并没有罗天旭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只是点了点头,疑惑的问道:“海妹怎么会遇到大哥的?”

罗天旭于是把意wài

遇到识机命,赶走臧孤鸿,以及被识机命托付海妹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其间,庞忠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人看着满桌的饭菜,不住的愣。

罗天旭跟庞鹏交代完海妹的事情后,也陷入了沉默中,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三人沉默了好半天,只是各自闷着头吃着毫无滋味的饭菜。

终于还是罗天旭忍不住了,问庞鹏:“四弟,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要找+孤鸿报仇?”

庞氏兄弟听他这么问,再也无心吃东西了,索性放下了碗筷。庞鹏看了罗天旭一眼,严肃的说:“大哥,我们兄弟刚刚在我屋里,商量了一下午就是商量的这件事情。”

来你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啊,说出来听听,我来帮你想想还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我们想让大哥先带着海妹回晴岛,等安置好她之后,再回来帮我们。”

罗天旭略一沉吟,眉头紧皱道:“这样安排似乎不太妥当吧,以脚力来算,五弟是最快的。这里与晴岛相隔万里,就算是五弟来回也要半个多月,况且还带着已经不懂武功的海妹。恐怕到时候再赶回来,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了。”

庞忠听他这样说,看了一眼哥哥,平静的说:“大哥,这里对海妹嫂子来说并不安全。有她在,我们兄弟也不能放开手脚。报仇是我庞氏兄弟如今势在必行的事情,所以只能劳烦大哥跑一趟晴岛了。”

罗天旭只好无奈的点点头,认真的说:“我知dào

,你们想替父母报仇的心情。不过,你们一定要小心,不要急功冒进,臧孤鸿的可怕并不只在于他的武功而已,若是没有冠绝天下的智谋,这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号也会是他的。”

“大哥放心,我们有分寸的。

这次我们不止要为父母报仇,更重yào

的是,要让天下人知dào

,我庞家的人即便是栽在了天下第一刺客的手里,也要将血债亲手讨回。只有这样,我才能带海妹真zhèng

过上平静的日子。”

罗天旭认同的点了点头,然后关切的问道:“+孤鸿平日的行踪飘忽不定,你们想要找到他,恐怕也不容易吧。”

庞忠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说:“的确,要想追踪天下第一刺客,恐怕比登天还难。不过,既然他是刺客,就一定会有跟主顾联系的渠道。只要找到这个主顾,那么顺藤摸瓜便能找到他了。”

“不错,那你们想找的主顾是谁?”

“九千岁魏尽忠,听说就是他雇佣了杀客盟的刺客,对付天龙帮的。”

“既然你们的计划已经布置的这么周密了,那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们放手去做,只要不伤天害理,我们天龙帮的万名兄弟,便是你们的坚强后盾。”

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2

然心中有万千的不舍,但罗天旭还是当天夜里就带着了北京的暗庄。

为了能早一天,赶回来罗天旭让暗庄里备了马车,这样他便可以带着海妹星夜赶路了。

庞氏兄弟也丝毫没有耽搁,撂下了碗筷,便直接赶去了千岁府。

千岁府是全北京城最华丽的深宅了,其奢华程度仅次于离它不远的紫禁城。当然这里的守备也如皇城一般的森严,一般的江湖中人要想混进来,而不被,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过,这一点丝毫难不倒武功冠绝天下的庞氏兄弟。

来之前,虽然他们没有时间来王府踩点,但这种问题只需yào

抓一个侍卫问问便可以了。两人在守备森严的千岁府,丝毫没有费什么力qì

,便找到了魏宝的房间。他们溜进房间后,便不动声色的等在了那里,静等主人回来。

本来平日这个时候,魏宝是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休息的了,但今天有所不同。他被素日交好的几个太监拉去喝酒了。庞宣夫妇被害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千岁府里。那些得知了这个消息的同僚,立kè

将这件大功算在了魏宝的头上,说他英明神武,慧眼识金,请来天下无dí

的杀客盟主,才治得了天龙帮的那群猖狂的匪类。

魏宝对这样的维,很受用,自然不会拒绝这样的邀请。请他吃酒的邀请,从消息传来的那天起,已经排了帮个月。今天也是美酒佳肴的歌功颂德了好一番,才将他放走的,魏宝自然喝的是酩酊大醉。两个小太监扶着他,费了半天工夫,好不容易才来到了他地住所前。

魏宝虽然醉了,但还认识:己的家门,而且平日里他最讨厌别的太监进他的屋子,于是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你们,你们不要进去了,我,我自己进去就行了,你们回吧!”

两个小太急着在他面前表现,哪肯这样就走,坚持非要把他送进屋子。魏宝一听便恼了,借着酒劲破口大骂起来。小太监知dào

闯了祸,只得将他丢在了门口,一溜烟的跑了。

其实这样的小插曲,非但没有让魏宝到气愤,反而让他更有了高高在上,可以任意呼喝众人地尊贵感。见小太监慌乱的跑远了,魏宝笑了笑,哼着小曲打开了房门。

他的脚下虽有些蹒跚,但还是安然:迈过了门槛。等他回身关上屋门的时候,屋里桌子上的蜡烛却无端的自己点着了。魏宝知dào

自己喝多了,所以开始并没有大惊小怪的。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往烛火那边一看,才现旁边坐了一个身材略显臃肿的年轻人。

“你。你什么人?”

因为酒劲还没过。他说话依旧不利索。半天才吐出这么几个字。

庞鹏本来就讨厌他这样媚上欺下地人。现在见他一副醉猫般地样。更是难捺心头地怒火。猛地一拍桌子。便站了起来:“老子就是你们花了重金。要取我项上人头地天龙帮四当家。无dí

公子庞鹏!”

对方地名号一出。魏宝肚子里地烈酒立马变成了一阵冷汗。这晕眩地醉酒滋味。也立即变成了剧烈地头痛。他浑身哆嗦了一下。然后便跪在了地上。没命地磕起头来:“庞大侠饶命。一切都是臧孤鸿做地。跟我没有关系啊!”

庞鹏冷笑了一声。两步来到了他地近前。冷冷地说:“跟你没关系?难道不是你请来杀客盟主~|天龙帮地吗?而且我听说。怂恿魏尽忠对付天龙帮地人也是你!”

魏宝早就吓得面无血色。一边磕头。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大侠冤枉啊。实在是千本来就有心对付你们。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哪有本事左右千岁爷地主意?我也曾力劝九千岁不要招惹天龙帮地众好汉。可是他执意不听。我也没有办法啊!”

庞鹏闻言,冷笑了两声,随即透出浓烈的杀气:“好个狗奴才,大难临头,想也不想便把主子卖了!这些账我先不跟你算,我且问你,臧孤鸿现在何处?你是怎么跟他联系地?”

魏宝听他这样问,知dào

自己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看来他们是冲着+>~~鸿来的,找自己不过是为了得知他地所在:“不瞒大侠,臧孤鸿现在就在王府的西苑中,大侠要找他,我可以带路!”

“哈哈!哈哈哈!”

庞鹏突然毫无顾忌的疯狂大笑起来,这笑声听起来如此的恐怖,让魏宝如同听到鬼哭狼嚎般不寒而栗。当然,这声音也惊动了王府的守卫,千余名守卫寻声而来,很快便将魏宝的住处围了个水泄不通。本来寂静的夜晚,再也不会平静了,百十把火把将屋前的小

个灯火通明。魏尽忠也赶到了这里,他和众侍卫都而是静静的等在门口,静观事情的展。

没过多久,小屋的门开了,庞鹏和庞忠面无表情的从屋子里走出来。从容的站在了众人面前,完全不把千岁府的千余护卫放在眼里。站在人前的魏尽忠定睛一瞧,竟看见心腹魏宝的人头正被庞鹏提着。这一眼,立kè

让他浑身一震,心不由自主的狂跳起来。

“大胆狂徒,胆敢在我千岁府肆意妄,来人给我拿下!”

魏尽忠虽然害pà

,但有千名手下撑腰,还是有些底气的。没成想,众侍卫听令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半天,也只有头排的几人向前蹭了几步。

庞鹏冷笑一声,冷然~魏尽忠说:“今天我们兄弟不是为你而来的,咱们的账暂且记下,日后若是你再敢找我们天龙帮的麻烦,那我们兄弟一定会亲自来讨回所有的血债!只是,这一次,劳烦你先当一个看客,看看我们兄弟是如何杀了天下第一刺客的!”

魏尽忠心中虽,但他心中的恐惧也随着庞鹏的这句话消散了,既然他们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自己就没有必要再趟这趟浑水了。魏尽忠心中的大石一放,清了清嗓子说:“这是你们江湖中人自己的恩怨,本来我不该插手的,不过既然是百年难遇的高手间的对决,那我不妨开开眼了。你放心,我绝不会插手你们江湖中人的恩怨,你们放开手脚便是了。”

庞鹏冷笑一声,对魏尽忠圆滑十分不屑。随后,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洪亮的声音,喊道:“臧孤鸿,还不出来讨死!”

这如黄钟吕般的浑厚嗓音,在千岁府周围回荡了许久,才有一个更加阴冷的声音,响起:“呵呵,庞氏兄弟果然是天下奇才,这般的魄力与杀气,即便是号称天下第一刺客的我也不一定能做的到!”

说话间,院外黑影一闪,一个高瘦的身,便出现在众人的面前了。

来人给魏尽忠打了声招呼,便得yì

说:“九千岁,我看我们事先的价钱,恐怕要改改了。这庞氏兄弟的项上人头,每个起码要千两黄金!”

魏尽闻言一惊,心知他有意拉自己下水,于是慌忙解释道:“臧盟主玩笑了,我哪有想要他们的性命!即便是曾动过这样的心思,今天一睹二位大侠的风采后,也再也不敢痴心妄想了!”

+>孤鸿闻言一笑,对庞鹏说:“我臧孤鸿作了一辈子的买卖,还没有像今天这样赔本奉送过!今天,就破例一次,不收千岁的银子,白送你两颗价值千金的人头!”

说罢,臧孤鸿运气十成功,双眼毫光如电,凛然如天神一般,让人不敢直视。

就在所有人都睁大眼睛,想要一睹绝顶高手的对决时,庞鹏却将手一抖,把魏宝的人头丢在了地上说:“且慢!你我虽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我还是不会不讲江湖道义。你放心,我们兄弟不会以多欺少的。对付你这种江湖败类,我一个人便足够了!”

“哈哈,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当日若不是莫残过来搅局,你早就到阎罗殿报了!今日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这些,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说话间,他便急催双掌朝庞鹏攻了过去。庞鹏也毫不示弱,他猛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使出了看家本领,霹雳伏魔神通。一时间,小小的院落里劲气纵横,许多根基不深的王府护卫根本站不住,黑压压的倒了一片。

庞忠并非只是在一旁观战,他还仔细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以+>孤鸿在江湖上的名望和根基,若他有难,不会没有人来帮他。所以,他不仅认真的看着臧孤鸿的一招一式,在心中默默的与之对招,还运足了耳力,认真的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魏尽忠开始的时候,还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等着看这场龙争虎斗,但等这场战斗好不容易打响的时候,他才知dào

观战也是需yào

本钱的。在两人强烈的气劲下,他根本睁不开眼。于是,他只好让身边的手下立kè

带他离开了。

虽然他已得到了庞鹏不杀的承诺,但仍是心有余悸。这些人的武功已经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纵然他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也不能奈何他们分毫。想到这一点后,魏尽忠在心中暗暗的决定,以后若是谁要再敢在他面前提对付天龙帮的事情,那就直接杀了他,以免让自己再招惹了这帮活阎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3

鹏在小院中,转眼便跟臧孤鸿斗了百十回合。/.这如~百十招,连庞忠看了也感到精妙绝伦。小院哪经得住,两大绝世高手冠绝天下的气劲,一时间,院子里所有的东摧枯拉朽的破败了。

上次,臧孤鸿能够赢了庞鹏,主要是胜在智谋上,庞鹏的霹雳伏魔神通全部用在了毫无意义的追逐上,耗费了宝贵的内力。而这次,双方都在最佳的状态下公平竞争,庞鹏的实力也就自然的挥到了极致。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恰到好处,无论是角度,力度和速度都堪称精绝。+>孤鸿上次在他的霹雳伏魔神通下,也只是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只是,当时他轻松的便,挨过了对手爆的黄金时期,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庞鹏不是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的人,他已知晓了对方的打算,哪里肯再像上次那样脱力致败。于是,面对仇敌,他将霹雳伏魔神通挥到极限,急催功力之下,连双眼也因为运功过盛而变得有些微微红了。

+>孤鸿一边小心的应付着对手可怕的进攻,一边眉头紧缩,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应付敌人。其实单单一个庞鹏并不可怕,最起码他的轻功跟+>孤鸿不是一个档次,若是自己真的扛不住霹雳伏魔神通功的半个时辰,那他也完全可以利用自己冠绝天下的轻功全身而退。可怕的一直在旁边,虎视眈眈的注视着他的庞忠。

这个被天下人视为最有实力取代自己成为天下第一刺客的年轻人,虽然只是头一次露面,但他身上流露出的强烈的杀气,已经丝毫不逊于+>孤鸿了。+>孤鸿十分清楚,能拥有此可怕地杀气的人,假以时日,一定能够超越自己。现在,自己是没有能力铲除这个对他来说,最大的威胁了。如何在这可怕的江湖后起之辈中,安然逃生,才是他现在思考的重点。

高手过招,脑中能夹杂着任何杂念的。+>孤鸿其实知dào

,他在气势上,早已经败了,而且是一败涂地。等他明确的意识到这一点地时候,庞鹏已经完全掌控住了局势。+>孤鸿原本四平八稳的守势,已经如风雨中的一叶孤舟般,随时有颠覆地危险了。

然而,天下第一刺客又岂任人宰割的泛泛之辈,就在庞鹏眼看就要得手的时候。+>孤鸿突然一声清咤,双手抡转间,便散出几道寒光。一旁地庞时一惊,想要提醒哥哥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六道寒光离便朝着庞鹏的六处死穴,激射而去。庞鹏虽是绝世高手,但如此近的距离下,对手猛施杀招,还是让他吃了一惊。危急时刻,庞鹏已来不及躲闪,只有将速度提到极致,竟然用手硬接了对手急速来地六道寒光。

这一招,猛然力,十分消耗内力,臧孤鸿这样的高手,招之后,也必须经过短暂的休息,才能继xù

出招。不然,在庞鹏忙接暗器的功夫,臧孤鸿早已连出数掌了结了他的性命。

两人因为这惊世骇的一招,暂时停止了进攻,各自撤了两步,只是眼中浓烈地杀气,丝毫不比刚才对招的时候逊色。他们冷冷地对视了半天,庞鹏才将指缝中夹住的六只飞镖,一下扔在地上,率先打破了沉默:“臧孤鸿,我看你是驴技穷了,乖乖束手就擒,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孤鸿闻言先是一愣。然后便肆无惮地大笑起来:“哈哈哈!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庞鹏。你是我出道四十年来。第一个敢这样对我说话地人。不过。我知dào

并不是因为你地狂傲自大。而是你有这个实力说这种话。+>孤鸿曾经是一个似乎不能超越地神话。可现在你已经超越了我。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虽然胜我一筹。但想要真地取走我地性命。恐怕还不是件容易地事情啊!”

说完。他一纵身。便跃出了院地高墙:“如今。无dí

公子地手段已然领教。而号称影子门唯一传人地庞忠地武功还没试试。今天就让我了却所有地心愿。看看江湖上最有实力地后起之秀。到底能达到怎样地进境!”

庞忠闻言一笑。对庞鹏喊道:“哥哥。慢点追。我陪天下第一刺客走上两遭!”

说着。他也身形一晃。消失在了朦胧地月色中。庞鹏自知轻功远逊于两人。也知dào

以弟弟地轻功一定可以赶得上臧孤鸿。于是。他虽然也是毫不怠慢地赶了过去。但并没有像上次一样。再妄用霹雳伏魔神通来追赶敌人。

庞鹏甩开步子。气定神闲地朝两人离去地方向追赶了大约有一刻钟地工夫。

激烈地打斗声。才在不远处地树林中地传来。庞鹏闻声心中震。立kè

加快了脚步。等他来到近前地时候。果然庞忠正和+>孤鸿激斗在一起。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庞忠并没有将龙灵剑拿在手中,而是负在背上空手跟臧孤鸿对峙着。新老辈的两大刺客间的巅峰对决,也让庞鹏打开了眼界。跟刚刚与庞鹏对战不同,臧孤鸿已从刚刚的快字诀,转为

诀。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是忽远忽近,暗器更是如流的划破落的黑暗。

两人展闪腾挪间,大约斗了半个时辰,也没有分出胜负。眼看着天边的启明星的光亮,已经盖过了整个夜空的繁星,很快便要到黎明了。庞鹏见胜负一直不分,而天亮后,又难保再横生枝节,于是忍不住的大喊到:“忠弟,还不快出剑了结了他!等天亮,杀客盟的人来了,又要横生枝节了!”

庞忠应了一声,回手便抽出了一直负在背上的龙灵。龙灵乃是有灵性的神兵利器,被闲置了三四个月,早已按捺不住性子,再次临战,它仿佛被对手凛冽的杀气刺激了,立kè

十分兴奋的在庞忠的手中出微微的低鸣。

神兵在手地庞忠立kè

显出了他非凡的实力,和与神兵心有灵犀般的默契。+>孤鸿没想到仅仅不过百招的功夫,便被龙灵在手的庞忠压得毫无喘息之力,一时间,形势急转直下,实在是超乎他的想象。而这飞火流星般的一诧之间,胜负立判了!

等臧孤鸿再猛然惊醒过来地时候,龙灵剑已经稳稳的架在了傲视天下四十余年的天下第一刺客地颈上。精彩的对决似乎博得了天地间的一种喝彩,最忠实~观众要数在秋风中没命鼓掌的树叶了。虽然这样得掌声即便是胜利听来,也感到十分不爽,但萧瑟的秋风丝毫不顾当局的厌恶,依然肆无忌惮地调笑着。

+>孤鸿到了现也只能苦笑了,他抬头望了一眼明朗的月光,竟有些戚哀的说:“呵呵,天下第一刺客的名号,今天已然易主了,不过,庞忠,你记着。只要你背负着这个名号,那我今天的下场,便是你明日的归宿!动手吧,也许是到了还债地时候了!”

庞忠没有动,只是将冷冷抵在他地喉咙前。庞鹏负手走了两步,来到他的近前,愤恨地说:“+>孤鸿,你害死我父母,这笔血海深仇今夜是到了偿还的时候了!”

说完,他递了一个眼色,庞忠眉头一皱间,手腕便要动起来。就在天下第一刺客马上就要命丧龙灵剑下之时,一个浑厚地音,突兀的响彻了整个林子:“刀下留人!”

紧接着,一个黑影便出现在了庞兄弟的面前。

“庞世侄,刀下留人!这人不能杀!”

庞鹏定睛一看,虽然没有见过他的面,但还是一眼便认出,来人便是两三天前,在臧孤鸿手中救了自己的莫残年。

认出恩人之后,庞鹏马上一拱手,恭敬的问:“不知,恩公为何阻止我杀这恶贼,难道他与恩公还有什么瓜葛吗?”

+>孤鸿冷笑一声:“师兄,都到了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能保得住我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点你我心知肚明,你不要抱着当初可笑的誓言不放了。自从新月死后,我的心便死了。这么行尸走肉的活了二十年,我早已不耐烦了,不如让他们成全了我!”

莫残年苦笑了一声:“世侄,不瞒你说,我是臧孤鸿的大师兄,当年恩师临死前,我曾对他许下重诺,绝不会让人伤害他的独子臧孤鸿。可惜,他老人家英年早逝,我又管教不了桀骜不驯的孤鸿,才让他一步错,步步错,错到今日这般不可收拾的局面。只是我对恩师的誓言还在,希望世侄看在我曾救过你一命的份上,绕他一命!”

他说着便深深的一鞠,庞鹏哪受得起恩公这样的大礼,忙扶起他来,作揖道:“恩公,非是我庞鹏不想成全恩公,而是我父母双亲的两条人命全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杀父不共戴天之仇,恐怕不是你救得我的一命可以抵消的。若是恩公为难,我便将这条性命还给你便是!”

庞鹏说着举掌,便要往自己的天灵盖上摁。莫残年和庞忠同时一惊,忙抓住他抬起的右臂:“世侄既然坚持,那我也只好陪他一起去地府,向我的恩师谢罪了。只是你正值风华,以后定有无限的作为,怎可为了我这一句话,伤了性命!”

两人伤怀间,庞忠心乱如麻的思索着应该怎么办。突然,他将龙灵一抽,寒光几点间,便刺在了臧孤鸿的脉门上。

“莫残年,你救过我的哥哥,便是我庞家的大恩人。所以我们也不能为了自己的私仇,而陷你于不义。我已经废了+>孤鸿,原来的杀人不眨眼的杀客主已经死了,我们也算对父母有了交代。

哥哥,走吧!”

两兄弟相视一笑,便消失在了密林中,莫残年对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深深的一拜。然后,扶起瘫在地上的臧孤鸿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师弟,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这样,未尝不是个好的归宿。以后,我就带你云游天下,了此残生。当然,我会一直留意着庞氏兄弟的所作所为。以后的江湖是他们的,我们能有福气当一个与世无争的看客,也算不枉此生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4

鹏兄弟俩人了结了与+>孤鸿的恩怨之后,便星夜兼岛赶路。//虽然他们已经算是报了杀父之仇,但心中并不轻松。庞忠虽然借着当时的豪情,干脆利索的便决断了,但事到如今,他心中还是有些遗憾。毕竟,杀父之仇,实在是难以不用仇敌的鲜血来洗清。

庞鹏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他还更担心远在晴岛的海妹。这一个多星期,是他们结婚以来,最长时间的分别了。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依赖的海妹,一直以来,都是他在照顾着海妹的,他曾以为是海妹离不开他。殊不知,其实他也早已离不开海妹了。

两兄弟都是非常之辈,短短三天的时间,便来到了福建省的地界。来到这里之后,庞鹏决定在这里先休整一晚上。马上就要见到近半年没有见过面的兄弟们了,他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太惶的样子。

福建已经是天龙帮的势力范围了,两兄弟干什么也都是轻车熟路。他们就近找了一个普通的客栈,要了两个单间,便各自休息去了。虽然他们早早的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但两人躺在床上,都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最终还是庞忠敲开了哥哥的房门,扰乱了夜的寂静。庞鹏开门的时候,还有些惊讶。自从那天庞忠打了他之后,两人原本无间的关系,便像横了一条大河般,出现了微妙的隔阂。庞鹏知dào

,弟弟今夜来访,就是为了消除这条隔阂而来。

虽然他们是一人,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他们心中都清楚,他们已经都是大人了,许多事情改变了。两人坐在庞鹏房间地床沿上,沉默了好一会,才由庞鹏打破了沉默。

“忠弟,是人长大了,即是最亲地人,也会产生隔阂?”

庞鹏问完,颓的一叹,便仰身躺在了床上。庞忠被他问的一愣,思索了半天,才幽然的说:“人生天地间,总要独自面对许多艰难的抉择。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大家面对的问题也是千差万别,所以隔阂便在所难免了。”

说完,他也仰头倒在了上,像小时候一样两人在同一张床上,谈天说地。

“弟,你说,要是能回到小时候,那你愿意吗?”

忠认真地看着屋顶。思索了好一会。才说:“不愿意。哥哥。我们都是从小就梦着走遍天下。仗义行侠地人。再回去。不过是重新苦盼一遍而已。”

庞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微叹道:“是啊。也许人就是这样。永远没有知足地时候吧。”

“哥。那天我打你那一下。你不会记仇吧?”

庞忠突然笑着问了他这么一句。让他也跟着释然地笑了:“当然不会了。你是我地兄弟嘛。兄弟之间哪有记仇地道理?况且。我也知dào

父母在你心中地位置。是我无能。才眼睁睁地看走了。”

两兄弟说到这里。又长吁短叹地沉默了好一会。不过。这一次。是庞忠率先打破了沉默:“哥。爹和娘虽然不是我地亲生父母。但毫不夸张。我对他们地爱。却比你还要强烈。是他们收留了我。教我本事。给我了一个温暖地家。一份我从不敢企及地爱。说实话。当时知dào

你眼睁睁地看着娘寻死。而见死不救地时候。我杀你地心都有了!”

“我道。我当时也真地吓了一跳。觉得自己不认识你了。后来想想。我:该死。”

“你真的不怪我吗?”

“不怪,你是我兄弟,也只有你和那三个哥哥才有资格教xùn

我。我怎么你呢?”

庞忠沉默了一会,然后黯然神伤的问道:“哥,你说父母在上面过的好吗?我想他们。”

庞鹏听他这样说,眼睛也跟他一起潮红了:“我相信老天有眼,一定会成全母亲的心愿,让他们再投胎,重新当一场恩爱的夫妻。只是希望他们来生,不要再卷进江湖之中了!”

庞忠听到这里,坐起来,像小时候一样,天真的问:“那你说老天还会让我们再当兄弟吗?”

“会的,一定会的,只要你我把彼此放在心里。那么即便来生像今生这样不能同流一腔血,也会在茫茫人海中,一眼便将对方认出来。”

庞忠听了心中一暖,然后默然的走出了房门。经过这么一次畅所欲言的交流,两兄弟都觉得在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一半。很快,他们都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过,今夜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虽然到了天龙帮管

界了,但真zhèng

的威胁并没有就此止步。铤而走险的了,两兄弟一定不会在福建的地界太过防范。所以,兵行险招,决定趁夜袭击他们。

袭击他们的人,还是杀客盟的手下。虽然杀客盟主+>孤鸿已经完全的败在了两兄弟的手里,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下第一刺客的称号,就这样被一个初出茅庐的庞忠抢去。为了这个天下最大的虚名,杀客盟不惜出动十大戮神将,对付两兄弟。

庞忠自然是最先察觉有人偷袭的,对方也是高手,不过他们微弱的呼吸,还是给机敏的庞忠报了警。庞忠一个鲤鱼打挺,便从床上站起来,毫不客气的便朝着屋顶的不速之客连了三枚飞镖。

庞鹏被这声音惊醒,也一下冲出了窗外。

两兄弟冲出屋后,便背靠背的站定了,面对十名身着黑衣的蒙面刺客,他们依旧淡定如常。

庞鹏见对方只围住他们兄弟,迟迟不肯动手,便冷笑了一声,道:“你们既然是冲着我们庞氏兄弟而来的,那就别光站着,快动手吧。不过,动手前,我想知dào

你们的名号,我庞氏兄弟从不杀无名之辈!”

十名刺客仍是冷冷的死着他们,良久才有一人站前一步,道:“我是杀客盟的副盟主叶千刃,也是十大戮神将之。十大戮神将的名号,想必你也听说过,即便是臧盟主也不敢直面我们的合击。你们兄弟二人虽然神通,但也是以多欺少才胜了盟主一招半式的。今天,杀客盟精英尽出,为的便是要为我杀客盟盟主报仇雪耻!”

庞鹏闻言一,不屑的说:“有一点,你没有搞清楚,我们不是以多欺少胜了臧孤鸿的。不过,口说无凭,我这么说,你们一定不信。现在这种情况,恐怕只有用你们的血,才能证明我们的实力了。”

说话间,运足霹雳伏魔通的双掌和龙灵剑一同攻向了对手。十大戮神将也是各自运起自己的独门兵器,分成两路,将两兄弟围在了当中。虽然十大戮神将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但面对这两朵武林奇

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5

兄弟二人走进屋子之后,发xiàn

里面的陈设,并没面看起来那么残破。他们在屋子的大厅里仔细的审视了一周,也没有发xiàn

叶千刃的踪迹,而大厅中唯一一个偏房的木门,则成了他最后的所在之地。

庞忠自然知dào

,以叶千刃杀客盟副盟主的身份,肯定会设下陷阱。否则他也不会这样,煞费苦心的将兄弟二人,引到这里。于是,庞忠一手拦住了哥哥,小声说:“我先进去,看看有什么危险,等确定不是陷阱后,你再进来支援。”

庞鹏点了点头,便小心的站在了门口,注视着弟弟的一举一动。庞忠将耳朵贴在门上,运足耳力,仔细的听了听屋子里的动静。屋子里一片寂静,即便是庞忠这样的高手,费劲心力,也只能听到有微弱的几乎不可察觉的呼吸声,从门后传来。

断定敌人确实藏在这个房间里之后,庞忠小心的把门打开了一道缝,然后猛地向门外一躲。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对方并没有施放暗器,屋子里仍是没有任何动静,死一般的寂静。

庞忠心中惑,又小心的从门缝中看了一眼屋里。屋子里虽然很黑,但有一个窗户照进了些许的月光。借着这昏黄的月光,庞忠一眼便看到了站在窗户前,背对着门口的叶千刃。庞忠心中的惑更重了,他不知dào

对方是故布阵,还是确有设计他们两兄弟的把握。

疑惑间,他将手一抬,激射出一枚飞刀,直取对方后心。对方也是暗器大家,轻轻一闪身子,便躲过了暗器,而且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并没有转身,也没有让庞忠看出任何的破绽。

“二位既然来了,何不进来小叙片刻,难道武功超绝的庞氏兄弟,也有怕的时候吗?”

庞鹏闻言一怒,正要冲上去,取他性命,却被庞忠一把拦住。

“哥哥不要着急,小心有诈!”

他虽然拦住了庞鹏,但知dào

以庞鹏地性子,决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手在自己眼皮底下逃走。于是,他一咬牙,一步便迈进了屋子。就在他没看到任何可,想要招呼哥哥也进来的时候,叶千刃突然发出凄厉的笑声,这笑声如此的刺耳,如此地可怕,像是来自地府的恶鬼的咆哮。

“庞忠,你败了,呵呵!”

令庞氏兄弟没有想到的是,叶千刃再回过头来地时候,嘴角竟然已经显出一丝血迹。刚说完这句话,他便无力的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没气了。

庞忠暗觉不妙,知dào

对方一定下了毒,于是,大声喊道:“哥哥,快闭气!这家伙用了香毒!”

他一边说,一边连点了身上地五处大穴,可惜为时已晚,毒气已然侵入脉络。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庞鹏知dào

厉害,忙屏住了呼吸,紧接着上前一步,将弟弟扛在了肩上,飞一般的冲出了屋子。

离开充满毒气的屋子之后,他便迅速的将弟弟放在地上。

庞忠现在脸色惨白,嘴唇也是变成了刺眼的紫色,在惨白的月光下,他的脸第一次显得那么的苍白,可怕。庞鹏忙按住他地脉门,源源不断的为他输送自己的真气。直到自己已经累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庞忠才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哥,是惑魂香!快,带我去找二哥,只有他能解了这天下的奇毒,再迟恐怕就没机会了!”

庞鹏闻言心中一颤,以他博览群书得来的广博见识,当然知dào

这惑魂香是多么可怕的毒气。人只要吸入一点,便会在七步之内,毒发而死。看来刚刚叶千刃,在他们来之前,一直是闭气的,而那句故yì

挑衅不惜让自己吸进毒气的话,就是他引诱庞忠开口地计策。他竟然不惜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对方地首级,此人的可怕之处,这才让庞鹏感到心有余悸。

好在庞忠心思缜密,刚刚觉察中毒后,便封住了自己心脉地大穴,再加上庞鹏刚刚输送的真元,才让他暂时从鬼门关逃回来。

不过,他现在地情况仍是十分的危急,不过一句话的工夫,他便再次昏了过去。

庞鹏不禁心下大急,一下将他重新扛在肩上,运气霹雳伏魔神通,一阵风般朝码头方向奔去。快天亮的时候,他才隐隐的听到了那阔别已久的阵阵涛声。可惜,他并没有心思聆听大海的密语。弟弟现在命在旦夕,他连忙找了一艘船,亲自驾着小船,朝晴岛驶去。

原本到晴岛一个时辰的航程,只经过短短的半个时辰便到了。船还没有靠岸,庞鹏便心急火燎的抱着昏迷的弟弟,朝岸上飞奔过去。此时,鲍震正好在码头旁边巡视,他看见一个略微肥胖的身躯,抱着一个人飞快的往承天堂跑。正要上前去问问,是什么人。可是,对方的脚力比自己要快些,所以他只能在后面一边喊,一边追过去。来人也不理他,闷头苍蝇一般,只顾着朝前跑。

鲍震见他这样轻

,本来心中十分愤nù

,但他仔细的看了看来人的背影觉得十分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就是想不起来了。

带着惑,他紧紧的跟在了来人的后面,那人驾轻就熟的冲到承天堂,一进门,便没命的喊道:“二哥,快来!忠弟中了剧毒了!”

他这一句话如晴天霹雳般,震惊了三人。鲍震没想到分别数月的兄弟,见面会是这么一番光景,只能心中一叹,默默的站在昏迷的庞忠前,等待张继天给他探脉。

张继天见到庞鹏也很高兴,但大家都没有时间,打声招呼,便将注意力全部投放在了昏迷的庞忠身上。庞鹏见到他之后,心中的大石落了一半,不过仍有些着急的说道:“二哥,忠弟中了杀客盟的惑魂香,虽然封住了心脉,但他中毒已深,一直昏迷不醒啊!”

张继天眉头一皱,一边接着探脉,一边仔细地问道:“他中毒多长时间了?”

“大约有三四个时辰了,现在怎么样,毒气有没有进入心脉?”

张继天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怀中掏出一个精巧的小瓷瓶,而后从中倒出两粒药丸,给庞忠服了下去。

“我的熄风平气散,只能暂时的压住毒气,使之由心脉方向改道,但要想治好五弟。我暂时还没办法!”

庞鹏一听,顿时觉得头昏脑胀,忍不住地眼前一眩,竟徒自跄踉了两步。张继天这才一惊,忙按住了他的脉门。

一直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罗天旭和鲍震,见他这样都关切的问,他到底怎么了。

“没大碍地,只是吸入了少量的毒气,再加上虚耗了许多真元,导致气虚血亏,风邪乘虚而入。来,四弟,吃了我地熄风平气散后,你再调息半个时辰,便没事了。”

庞鹏顺从的接过两粒药丸,刚一吞下,便着急的说:“二哥,我没事!到底怎样才能救忠弟?”

张继天轻叹口气,怅然的说:“须有一棵千年人参与十颗珍珠,研磨成粉,配合七味稀有的草药煎成汤药服下,才有可能驱除他体内的毒气。否则,五弟可能一辈子都这样醒不了了!”

几兄弟一听,心下大急,正要问到底需yào

什么,张继天已经率先开口,道:“这七味稀有草药,除了风铃子和千年人参之外,我都能搞到。只是这剩下的两味药,却着实难办。千年人参乃是人间至宝,可遇不可求;而风铃子产自天山苦寒之地,只有炎夏时节,山麓的积雪融化时,才能找到可以入药的开了花地风铃子。现在它的花期已过,只有找有心采集它们的人求药,才有可能得到它。”

罗天旭听到这里,率先问道:“二弟可知dào

,何处能找到这两味草药啊?”

张继天略一沉吟,眉头像拧在了一起般,许久才担心的说:“这千年人参,虽然明确的知dào

在哪里有,却很难到手;至于这风铃子嘛,恐怕要我亲自跑一趟天山了。”

鲍震听他又要卖关子,立即不耐烦的说:“二哥总是这样,有话你就直说啊!”

张继天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的焦急,而是淡定的对他说:“你先把四弟扶进房间,帮他运功趋毒。等他体内的毒气驱散干净了,我们再来谈到底如何去取药的问题吧。”

鲍震虽然性急,但对于二哥还是从心里敬佩地,他吩咐的事,自己从来没有二话。于是,他立kè

扶着虚弱地庞鹏来到了他的房间里,尽心地帮兄弟趋毒。

张继天等两人走了,便抱起庞忠安置在了他的房间里,又跟赵倩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安慰的话,才匆匆的回到大厅之上。

罗天旭看得出来,他是有话不便直接在鲍震和庞鹏面前讲,所以等他一回来,便着急的问道:“二弟,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张继天依旧眉头紧锁着,沉吟了片刻,才说:“不瞒大哥说,这半年来,我一直在研制能够治好海妹的药物。现在已是略有成效了,而能治疗海妹的药方中,也需yào

风铃子这味稀有的草药!”

罗天旭闻言一喜,高兴的说:“如此甚好,这样一来,既能救了五弟,也能治好海妹。”

张继天见他这么高兴,不免怅然道:“大哥有所不知,刚刚在四弟面前,为了不让他担心,所以有些话我没有说完。这风铃子不但只能在天山找到,而且一株风铃子十年才开一次花。能找到一株就不错了,想要两株,恐怕比登天还难啊?”

罗天旭也皱起了眉头,思索着说:“不管怎样,先尽lì

找药再说,机缘这种东西,实在是难说的很,说不定真的能找到两株呢!”

“怕就怕,只找到一株,到时候,是应该救五弟呢,还是海妹?”

罗天旭也被这个问题问的一愣,他自然也知dào

把找药这种本来就很困难的事情,预想的太顺利是不现实的。事情很可能像张继天说

,让他们面对两难抉择。于是,他也立kè

陷入了沉

张继天见他不说话,又叹了口气,说:“还有,这件事到底告不告sù

四弟呢?”

“还是先不要告sù

他了,尽量的找吧,能找到两株最好,若是真的只找到一株,到时候,再把这件事告sù

老四也不迟。”

张继天点了点头后,便再次陷入了沉默。罗天旭知dào

他在思索去哪里找风铃子的问题,所以没有打扰他。好半天,他才忍不住问道:“刚才二弟提到能找到千年人参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张继天苦笑一声,无奈地说:“既是天下至宝,那大哥想,哪里一定会有呢?”

罗天旭一点便通,悟到:“二弟原来指的是紫禁城!”

“不错,天下的奇宝,多在那里都能找到。尤其是这千年人参,据我所知,大内藏有三株。只是这私闯大内盗宝,可是杀头的重罪。恐怕,为了救五弟,整个天龙帮都会卷入与朝廷地征战中啊。大哥,这件事到底做不做,决策者还是你,你若是为了天龙帮的众兄弟,不去大内盗宝,我想五弟也是会理解地。”

两人正说着,鲍震那满含恨意的大嗓门,却突兀的从门外传来了:“理解个屁!二哥,当初咱们五兄弟誓同生死的誓言还在不在!”

话音未落,鲍震便同庞鹏一同走进了承天堂。罗天旭听鲍震说话如此刺耳,不禁眉头一皱,喝道:“三弟,这是该对你二哥说话的态度吗?你二哥也是为了这天龙帮的上万性命着想,你这么说,难道怀你二哥的为人吗?”

鲍震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的说:“我是粗人,没想这么多,只是听到二哥不想救五弟,便一着急上火了。失言之处,还希望二哥不要跟我这粗人计较!”

张继天自然知dào

他的脾气,摆手一笑,便接着说:“你们回来也好,我正要安排一下寻药地事情。”

“大哥,大内这一趟也未必非盗不可,我们可以去找皇帝讨价还价。总之,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招惹官府。不过,一切还是要以五弟的性命为重。”

罗天旭点点头,谨慎的说:“我看这件事,就交给我。我在江湖上的人脉比较广,跟官府中人也打过交道。至于风铃子嘛,就劳烦二弟了。”

张继天淡然一笑:“我跟大哥又想到一处去了,我们走了之后,晴岛的一切就都交给三弟了,而庞忠和海妹两名病号由四弟照顾,最合适。”

庞鹏听了眉头一皱,担心的说:“我留在这里也没意思,这里现在很安全,又有许多人可以照顾他们两个。我看我还是跟着大哥一起去大内走一趟吧,毕竟那里才是龙潭虎穴啊!”

张继天听了,严肃的说:“四弟,以你和大哥的武功,若是两人同时在京城出现,恐怕会被视为对皇城的挑zhàn

。这样一来,就没有谈判的余地了。你还是留下了帮三弟管理日常事务吧,虽然现在晴岛看似安全,但终有不少人仍虎视眈眈地盯着这里呢。”

“好吧,我听二哥的。”

“大哥,晴岛地事情,就交代到这里,事不宜迟,我看我们这就走吧。”

罗天旭点点头,转身便跟着张继天往大厅外面走。没走两步他便回过头来,笑着说:“忘了说一句了,你们两个酒鬼,可别因为喝酒误了正事!”

两人闻言一笑:“不喝是不可能的,不过,我们绝不会误了正事地。大哥,二哥,你们早些回来。到时候有了你们的好消息,我们才敢敝开了量,喝个痛快啊!”

罗天旭和张继天闻言一笑,没有理睬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两人挑了一艘快船,很快便来到了福州近郊的码头上。重新踏上乡土之后,两人也要分别了。

张继天还是有些不放心,于是忧心忡忡的说:“大哥,这次你去大内,可以说是凶险万分。记住,五弟的病可以等,所以该明哲保身的时候,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啊。”

罗天旭听他这么说,无所谓的笑笑:“听二弟的口气,难道把我当成鲁莽的三弟了吗?你放心,我有分寸的。毕竟我手里的这一万人马,也是皇帝垂涎已久的呢。只要有资本,这笔生意就能做成。”

张继天低吟了一会,而后猛地抬头问道:“若是皇帝想要招安呢?大哥,你会答yīng

吗?”

罗天旭眉头再次紧蹙,抬头看着天边的浮云说:“明朝大厦将倾,如果答yīng

招安,那我们只会成为可怜的马前卒而已。二弟放心,我有分寸的。实在不行,即便是豁出去了,跟朝廷作对,也不能与天下兴亡大道相悖啊!”

“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们就各行其是,等救了五弟之后,再看看这一切,究竟是福是祸吧!”()

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6

天旭离开张继天之后,去福安府乔装改扮了一下,马,便日夜兼程的往北京城赶路。救人心切,他一路狂奔,不过七八日,便来到了天朝的国都北京城内。虽然这里不是他第一次来了,但对于深秋时节这异样的繁华,还是让他略感惊奇。

疑心归心,罗天旭还是没有细想,现在已经安然的来到北京了。他的易容术也做的不错,只要掩饰了那代表性的白发之后,几乎便没有人能认得出他了。连续几天的奔波,让铁人一般的他,也感到人困马乏,他觉得有必要找家客栈休整一下。一路上,他不是急着赶路,便是处处提防着敌人的偷袭,根本没有成熟的计划了然于胸。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有时间静下来,一边安然的在客栈的大堂吃着东西,一边认真的思索着如何与皇帝打交道。

也直到这时候,罗天旭才感到事情的棘手。自己虽然在江湖上有些人脉,但武林中人大多都不屑与官府中人来往。现在自己只身在京城,只有一处暗庄可以联系,不过,为了严守自己已然来到京城的消息,他并没有投奔暗庄而去,而是随便找了一家客栈歇脚。

罗天旭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如何能接近皇帝的办法,心中甚是烦闷。于是,索性丢下了手中吃了一半的馒头,独自喝起酒来。三杯两盏淡酒下肚之后,他感到身上终于有些温热了,这些日子以来地连日奔波的疲累,也暂时的消减了许多。

历经了这么多艰险之后,罗天旭早已找到了应有地自信。虽然现在还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接近皇帝,但先去紫禁城探探虚实,还是很有必要的。说不定,摸清了这几棵千年人参的状况之后,既不用跟皇帝费口舌,也不必让自己沦为盗贼。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摸了摸怀里的银票。临出门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或许可以用钱收买他,让他帮自己把人参弄到手。这人便是现在权倾朝野的九千岁,大太监魏尽忠。这人不但见钱眼开,而且身为太监地身份,也能让他自由的进出宫里。就算这区区两千两银子买通不了他,那劳烦他跟皇帝引荐一下自己还是有可能地。

他正这样小心的盘算着,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漂亮的姑娘。那姑娘二十来岁,长得眉清目秀,而且一头齐耳的短发更是让她显得,亮丽中又不乏直爽泼辣。罗天旭早已看透了男女之事,虽然这女子长相脱俗,但也没能让他再看第二眼。他只是略一抬头,望了一眼,确认不是什么难缠的角色后,便再次低下了头,继xù

思索起来。

小二见到这位姑娘,立kè

眉开眼笑的迎上去,讨好道:“原来是唐大小姐,快请进!您这是打尖,还是住店啊?”

女子灿然一笑:“小二哥,我今天是来住店的,给我挑一间干净的上房!”

她说着便拿出五两银子放在小二手里,小二见到银子,笑得更开心了:“您放心,唐小姐,还是那间天字号,干净又舒适。”

小二见她满yì

的点了点头,便吆喝了一声,要走。刚一转身,却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唐小姐,敢问今天是不是又跟尚书大人怄气了啊。你上几次来地时候,这官兵就差点为了寻你,把小店给拆了。这次来,希望不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了啊!”

女子不好意思的笑笑:“小二哥多虑了,这次我是刚从外地赶回来,想先在贵店休整一番,再回家。不然,这个邋遢的样子让家父见了,免不了又是一顿臭骂!”

小二这才放心的笑笑,抱歉的说:“唐小姐莫怪我多心,实在是被这官府扰怕了。我这就去给小姐找个浴盆,再让厨房烧几大桶水。您先吃饭,我保证过会,你吃饱喝足之后,就能舒舒服服的洗上一个热水澡。”

“那就有劳了!”

那姑娘在罗天旭旁边的桌子上坐定,然后点了两个小菜,便自顾自的吃起来。她吃着吃着,也要了一壶酒。像旁边的罗天旭一样,自斟自饮起来。不过,她毕竟是女子,没有半壶酒下肚,便感到有些微醺了。

也许是因为同是天涯沦落人吧,这个略微有些醉意地姑娘,不免抬眼打量了一番同是独自喝着闷酒的罗天旭。起初,她也没觉出来这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觉得人很精神,而且十分眼熟,像是在哪里见过地样子。

罗天旭没有醉,也察觉到了有人在打量他,不过他并没有在意女子的举动,而是低调地继xù

自斟自饮。女子看了他好一阵,那种同命相连的感觉,让她很想前去问问,他到底为了何事烦愁。

就在女子心中思量是否要跟这男人叙谈一番地时候,一个男人的脸突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女子随即抬头仔细观瞧了他一番,很快便确认了心中的猜测。原来,罗天旭虽然用假发掩盖了自己的满头华发,但并没有易容。女子又是有心之人,细看之下,他的身份便了然于胸了。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之后,女子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端起酒杯便坐到了罗天旭的对面,突兀的小声诵道:“日日深杯满酒,朝朝小圃花开。自歌自舞自开怀,无拘无束无碍。青史几番春梦,红尘多少奇才,不消计较与安排,领取而今现在。”

罗天旭抬头吃惊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姑娘,惑的问道:“姑娘是什么人?怎么会知dào

当初我四弟请二弟出山时,诵的这首词?”

女子莞尔一笑,落落大方的答道:“我乃是庞四当家地知交唐晓然,今日有幸遇见罗帮主,实在是三生有幸。来,我敬罗帮主一杯!”

罗天旭听她这样解释,心中的惑消解了一半,他也跟着唐晓然干了杯中的酒。不过,又有一个更深地疑惑出现在脑海中,让他难以释然。听唐晓然和刚刚那名小二的谈话可知,这女子跟当朝兵部尚书有不同寻常的关系。庞鹏一直隐姓埋名的带海妹往北方赶路,如何会跟官府中人结

唐晓然看出了他的惑,于是接着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如果罗大哥不介yì

,那咱们便借一步说话吧!”

罗天旭点点头,没说什么,提起放在桌上的龙魂剑,便跟着唐晓然出了客栈。离开客栈之后,唐晓然带他,直接出了京城,直到到了一处幽静的荒郊密林前,她才停下脚步。

“罗大哥,想必你一定听见了我刚刚跟小二地话,开始怀我的身份了吧。”

罗天旭点点头,平静地说:“不错,你不但跟官府有瓜葛,还能一眼认出我,这实在是让人感到奇怪。”

唐晓然无奈的一笑:“不瞒罗大哥,我是当朝一品大员兵部尚书唐中暄的小女儿。只因从小性格叛逆,喜好舞刀弄剑,才离开家门四处交游。遇到庞鹏时的情景和罗大哥一样,不过是巧遇罢了。我虽然不知dào

,堂堂天龙帮帮主为何会撇下晴岛不管不顾,只身来到这里,但我很希望能帮上你的忙。毕竟我爹在这里是有权有势的人物,一定能帮上你的忙的。”

罗天旭并没有放下心中的怀疑,他礼貌地一抱拳道:“唐小姐既然是千斤之躯,便不应踏足这江湖险恶之地。不是我不相信唐小姐,而是这件事实在不是小姐你能帮的了的。若是没有别的事情,那就请恕罗某公务繁忙,这就告辞了!”

说完,他便转身要走。唐晓然不免一叹,戚哀的说道:“罗帮主,英雄不问出处!我不过是生在官宦之家而已,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江湖中人,都不信任我呢?”

罗天旭听她这样说,停下了脚步,回应道:“人很难摆脱自己的命运,你生来便是高人一等的贵族,怎么能明白得了江湖中的是是非非?况且,你一个姑娘,江湖终归不适合你。”

“罗大哥,不要小看我,侯门深似海,我从小便厌倦了贵族的一切陈规陋习。我做梦都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依靠自己地努力成为济世救人的英杰。我也希望凭手里地这把剑,能永远跟着庞鹏,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罗天旭听她这么说,心头一动。他知dào

在那个年代,一个女子要有多大的勇气才敢在人前说出自己所爱。于是,他轻轻一叹,然后转过身来问道:“那庞鹏知dào

你地身份吗?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若是知dào

你地身份之后,一定不会再理会你的。”

他的一句话,让唐晓然的眼神立kè

黯淡了下去。罗天旭见她伤心,不免有些不忍,安慰道:“唐姑娘,看得出来你是个至情至性的好姑娘,而且你对庞鹏的爱也很深。只是,庞鹏的心已经完全被海妹占据了,那里没有你的位置。我并不是想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你和庞鹏注定没有结果的,所以你还是不要管我的事情了。”

“你终究不能相信我是吗?”她黯然的垂了两滴泪水,然后执拗的擦干了眼泪,便要转身离开。罗天旭知dào

她现在的心情,见她真的如此伤心,才不由的从背后喊道:“五弟身中剧毒,需yào

千年人参做药引。我这次来乃是想要面见皇帝,为五弟讨取一棵救的千年人参。”

唐晓然这才破涕为笑,关切的问:“你想要见皇帝,可有人能为你引荐?”

她一句话说中了罗天旭的心事,罗天旭是聪明人,听她这么一问,便知dào

她有意让自己的父亲帮忙引荐。

“姑娘可是想让令尊为我引荐?”

“不错,令尊在朝廷里还是有些地位的,我可以求他向当今圣上引荐你。不过,有一个条件,不知罗大哥能不能答yīng

?”

罗天旭眉头一皱,担心的问:“姑娘有话直说,不过我没说答yīng

,你先说出来,容我思量思量。”

“其实也不为难罗大哥,我只是想要等你回晴岛的时候带上我,我想去见见江湖传闻中神通广大的五位当家,也想再见见庞鹏。”

她说着脸上便有些绯红了,罗天旭见她这样,无奈的摇了摇头,说:“答yīng

你可以,只是姑娘你该明白,庞鹏对海妹的感情是经lì

了生死考验的。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姑娘,千万不要陷入爱的泥潭中,不能自拔啊!”

“谢谢,罗大哥的关心,我自有分寸的。”

见罗天旭终于答yīng

了自己,唐晓然开心的笑了笑,然后接着说:“罗大哥,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将你引荐给我的父亲吧!”

“如此,就有劳唐姑娘了!早就听说当朝兵部尚书是难得的大将之才,今日有幸结识,也算是天大的机缘。”

“呵呵,没想到堂堂天龙帮帮主也会说这样溜须拍马的话,真是笑死人了!”

唐晓然给罗天旭的感觉就像自己的妹妹一般,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会跟一个刚刚相识的小姑娘熟络的开起玩笑来:“我这不是拍马屁,是一个一方霸主应有的客套和礼数。”

两人说完,相视嬉笑了一番,便离开了林子,朝兵部尚书的府邸走去。此时,兵部尚书唐中暄正在自己的书房看书。就在他觉得累了,想要合上书本,去休息的时候。心腹侍卫李友伦,突然高兴的跑进来,通报道:“老爷,好消息啊,五小姐回来了!”

唐中暄得知爱女回来,心中自然非常高兴。自从三个月前,唐晓然最后一次离开唐府后,他便只能从各地的手下那里,得知女儿只言片语的消息。虽然心中十分高兴,虽然他也十分想念自己的爱女,但嘴上却还是不住的埋怨:“这个死丫头,这么晚了才回来。不知dào

老太君记挂她吗?要是让老太君知dào

她现在回来了,恐怕她老人家这一晚上也睡不着了!”

李友伦笑着应道:“老爷说的是,小姐不仅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个人回来,这个人相信老爷也是十分想见的。”

“是谁?”

“天龙帮帮主罗天旭!”()

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7

中暄闻言暗暗一惊,立kè

收住了脸上的笑容,谨慎的怎么会是他?他跟然儿是怎么认识的呢?”

李友伦也微蹙了下眉头,应道:“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今天能一睹天龙帮帮主的风采也算是机缘,恐怕日后就没这么容~到他了。”

唐中暄点了点头,一边思索,一边说:“他身为一帮之主,若非不得已,绝不会亲自只身来到京城。不知dào

究竟是什么事情,能让他不惜抛家舍~来到这里。”

“老爷也别猜了,他人现在就在客厅,你还是亲自问他吧。”

唐中暄听说他把来人安排在了客厅,眉头一皱:“客厅人多眼杂,况且现在朝廷与天龙帮的局势是战是和,还未可知。若是让人知dào

我与他有瓜葛,难免会有人用这件事做文章。这样吧,你现在马上把他和然儿叫到这里,我在这里会客。”

李友伦听后,点,没有再说什么,便走了出去。不一会,罗天旭和唐晓然便跟着李友伦来到了主人的书房。罗天旭第一次见到当朝兵部尚书,不免仔细打量了一眼。只见,他身材虽略为臃肿,但仍显得十分壮实。身材不高,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平凡朴实的庄稼汉。不过,他的脸上棱角分明,给人一种刚毅、执着的感觉。

罗天旭不便太过明显的接盯着他看,只是打量了一眼,便收回刚刚锐利的目光,抱拳道:“草民罗天旭,今日有幸得见兵部尚书大人,真是三生有幸!”

唐中暄笑着摆摆手,一边让来人坐,一边笑着说:“我这名利场中的俗人,又怎能跟笑傲江湖的罗大侠相比啊。荣幸的应该是我!不过是我,我地女儿能有幸结识大侠,也是他前生修来的福气啊!”

唐晓然听他这么客套,立kè

怪道:“爹,你也太客套了。罗大哥是至情至性的汉子,不习惯你们官场那一套的。不瞒爹说,今日罗大哥前来,乃是为了求爹办一件事!”

“哦?不知罗大侠有何事为,需yào

唐某效劳啊?”

罗天旭收住容。略显担忧地说:“不瞒唐大人。愚弟不幸受人设计。中了剧毒。需yào

一棵千年人参做药引。可这千人人参乃是人间至宝。只听闻大内藏有三株。罗某希望唐大人。能为我引荐一下。我想要亲自像当今皇上。讨取人参。”

唐中暄闻言略略一。然后忧心忡忡地说:“以罗大侠现在地身份和朝廷与天龙帮地利害关系。想要讨药。恐怕不是容易地事情。搞不好。还会生出祸端。牵连整个晴岛地人。”

“恩。这点我想过了。不过我们五兄弟当初誓同生死。现在若是见死不救。那便无颜立于这天地间了。所以。无论付出怎样地代价。我也要得到人参。”

唐中暄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说:“我相信罗大侠是重情重义地义士。不过。我还是想问问。罗大侠有几成把握求得人参呢?”

“五!”

“只有五成吗?五成似乎少了点吧。若是圣上不给。罗大侠怎么办?”

“若是圣上不给,那我也只好再去想其他办法了。听说这三株参宝中,有两株是高丽的供品。若是圣上不肯割爱,那罗某只有亲自去一趟高丽了。”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我明早早朝后,便向圣上引荐你。你明早就在紫禁城门口等着,什么时候有公公请你进去了,你再进去。至于其他,就交给老夫吧。”

罗天旭满yì

的点了点头,又不免再三谢过。唐晓然见终于帮上了他地忙,心中也十分高兴。于是,对父亲笑着说:“明天你可要在圣上面前多多夸夸罗大哥,对抗倭寇的丰功伟绩。这样一来,说不定圣上一,就把那千年地参宝赏给罗大哥了呢!”

第二天一早,罗天旭便跟着唐中暄来到了紫禁城外。分别前,唐中暄又如老朋友般的,嘱咐了他几句,才独自离开。

这天地早朝,仍然没有人奏报什么实质性的折子,递给皇上看的,都是一些歌功颂德,拍马屁地东西。虽然靖德皇帝也早已看腻了这些东西,但总比让他看那些诉苦的折子要强得多。

熬过了一个无聊地早朝之后,靖德皇帝感到很累了,没有接着回御书房批阅折子,便直接回到了后宫之中,打算先休息一会。可惜,还没等他躺下,一个小太监就急匆匆的跑过来说:“启禀圣上,兵部尚书唐中暄,唐大人正在殿外求见,说是有事启奏!”



眉头一皱,有些不耐烦地说:“这个唐中暄,有事朝的时候说!传他进来吧!”

小太监得令之后,马上回身跑了出去。很快,唐中暄便来到了这处名叫春深宫的行宫中,他见到皇帝后,行了个跪拜之礼,便直接的启奏道:“启禀圣上,臣有幸结识了江湖上的一个奇人,想要给陛下引荐。此人天纵英才,且抗倭功,是个难得的人才。”

靖德皇帝一听,心中的不耐烦消减了一半,好奇的问道:“唐爱卿平日里很少夸赞别人,不知这人是何许人也,能让唐爱卿此偏爱啊?”

“启禀圣上,此人乃是前些日子,带领沿海百姓奋起抗倭的江湖侠士,天龙帮帮主罗天旭!”

“罗天旭?朕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号!据说,此人武功深不可测,而且是当今武林少有的豪侠之士。快,快让他进来吧!”

身边的小太监一听,便匆匆的跑了出去。很快,罗天旭便跟着那名跑的气喘吁吁的小太监,来到了春深宫的大殿上。行过了君臣之礼后,罗天旭便直接的说明了来意:“启奏陛下,草民今日前来,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陛下能够成全。”

靖德皇帝微微一笑:“闻说天旭天下英豪,从不肯向人低头。我倒想知dào

,究竟是为了何人何事,才让你这样求朕的?“”不瞒陛下,臣弟庞忠不幸遭人暗算在命在旦夕,需yào

一株千年人参做药引,方能救治。这千年人参乃是世间至宝,全天下也只听说皇城之中,有三株而已。所以,臣斗胆期望陛下能赐臣参宝,以救吾弟之性命!”

“呵呵,参宝虽然珍贵,但在朕眼中,比不上像你们这样的大将之才。听说,江湖上神算识机命曾给你批过一个偈语,进则为龙平风浪,退则为虎守一方。罗爱卿即是龙虎之资,不如就留在朕的身边吧。”

罗天旭一听,心头一紧,惶的说:“陛下谬赞了,罗某一介村夫,那里是什么可造之材?只怕枉费了圣上的好意,而且我自由散漫惯了,受不了官场这些规矩的。何况,东南的千里海疆乃是我泱泱中华的门户,倭寇虽然败了一仗,但仍对中原虎视眈罗天旭只求能驻守东南海疆,保一方平安余愿足以。”

靖德皇帝思了半天,其实他也并不信任罗天旭这样的江湖中人,只是想看看他是否忠心而已。过了好一会,他才认真的说:“人各有志,朕也不便强留,既然你是性情中人,朕便成全了你的性情。只是,这参宝之事,事关重大。虽然天龙帮抗击倭寇有功,但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土之宾,莫非王臣。天龙帮自立门户,独成一国,本来就在朝廷中引有非议。若是我草率的将参宝赐给你,恐怕会在朝廷上掀起轩然大波。”

罗天旭听到这里,又了两拜,道:“圣上的顾虑罗某能够理解,这次来京城,能亲眼见到当今圣上的风采,也算不虚此行了。请圣上放心,我回去一定继xù

坚守我的海防务,绝不辜负圣上的信任!”

“呵呵,罗爱卿误了。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朝廷中的大元识天龙帮为眼中钉,肉中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不过,只要天龙帮能再立一功,那朕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参宝赐给你们!”

“草民愿听圣上调遣!”

“好!其实也并不难,甚至不用出动晴岛的大军,我看只要你们武功高强的五位当家出马,便可以摆平这件事。山西凤乡县元世伦借大旱之名,聚众作乱,实是罪不可恕的乱臣贼子。朕想要罗爱卿亲自出马,剿灭凤乡县两千多名叛军。只要叛军之首元世伦的首级一道,便可以悠悠众口,这样我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将参宝赐给爱卿。”

罗天旭知dào

靖德是想要他们+蚌相争,自己渔翁得利。只是事到如今,似乎他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了。

“天龙帮的众帮众都只习海战,在陆地上没有多少战斗力。而我们几个当家现在少了五弟,也是难以独自面对几千人的大军,圣上这个决定似乎太过看得起天龙帮了!”

“爱卿不要过谦,天龙帮发家的历史,朕还是略有耳闻的。不过,晴岛的确离山西太远。我也不强人所难了,只要你能将叛军首领及其手下五十元大将的首级献上,那朕就赐你参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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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8

天旭心中清楚,如果自己真的答yīng

皇帝去杀死叛军的那么整个江湖便会将天龙帮视为朝廷的鹰犬。以现在的形势来看,明朝颠覆不过是早晚的事情,如果真的让人认为天龙帮跟朝廷同一阵线的话。那么,天龙帮的万名帮众,注定会成为江湖中人的众矢之的。所以,这个请求是万万不能答yīng

的。

不过,想要回绝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皇帝的意图很明显,不过是用叛军的事,来看看他对皇朝是否忠诚。如果他草率回绝的话,那么皇帝便会毫不犹豫的发兵,对付晴岛。到了那个时候,晴岛到底能不能逃过这场浩劫,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

此刻,皇帝正在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他。他不敢直面这样的眼神将头完全低下去。思量了一会,才说:“陛下,在我们五兄弟中,有于两千中人取上将首级的能力的,唯有这中毒的庞忠了。可他现在这样,我们也能派别的兄弟去送死。大家的性命同样珍贵,不能为了救一个而葬送了另一个。所以,还是请陛下收回成命,换个其他的条件吧!”

靖德皇帝朗声大笑,豪爽的说:“哈哈,普天之下,或许只有你配这样,跟朕讨价还价了。不过,好钢要用刀刃上,其他的事情暂时用不着你们五兄弟。我看不如这样,你先回去,容朕好好想想,或者还有其他的能用到天龙帮的地方。”

罗天旭听他这么说,心中长舒一口气,看来今天这一关,算是勉强过了。

“那草民就先告退了!”

罗天旭走后,靖德皇帝立kè

让人召来兵部尚书唐中暄。唐中暄得知罗天旭讨取参宝失败后,料定皇帝必定会召见他。所以,也就没显得有多吃惊,仍是迈着四平八稳的八字步,从容的来到了皇帝面前。

靖德皇帝见到他,脸色马上便阴了下来:“唐中暄,你可知罪!”

唐中暄闻言心中一惊,立kè

再次跪下:“微臣愚鲁,不知罪从何来?”

靖德皇帝冷笑了一声,随即冷冷的说:“你私通匪类,而且竟然还敢将他给我引荐!难道罪不当诛吗?”

唐中暄也是混迹官场几十载了,对皇帝这样的恐xià

,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他紧接着一拜,从容地说道:“以微臣之见,天龙帮和罗天旭不过是一把剑而已,可不可用,由谁用,直到他面见圣上之前,都是未可知的事情。不过,现在看来,这把剑圣上是驾驭不了的。既然这样,我们就必须尽快的将他毁掉。”

靖德皇帝脸上的怒气,消解了三分,略微平静的说:“刚才朕曾吩咐他去刺杀山西叛党首领元世伦,被他婉言谢绝。

由此可以看出,他并非跟朝廷一条心。只是,天龙帮毕竟抗倭有功,若这个时候,发兵剿灭,恐怕难掩天下悠悠众口啊!”

皇帝的怒气很快便转为了担忧,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让唐中暄从地上站起来。

“方今天下之势,正值多事之秋,叛军也不只有一个元世伦而已。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天龙帮暂时不想卷入朝廷和叛军间的冲突中。而且,罗天旭也没有像其他的匪首一般,有与陛下争逐天下的意思,他不过是想要治理好晴岛地一亩三分地罢了。依微臣之见,天龙帮暂时可以放一放,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招惹他们。等平定了其他各路叛军之后,再解决天龙帮也不迟。”

靖德皇帝点点头,思索着说:“朕也是这个意思,就怕到时候,养虎为患。等他们羽翼已成之时,我们便难以下手了。”

“陛下的担忧不无道理,但现在国库空虚,要进攻晴岛又要大造舰船,又要重整水军。这些事情都是需yào

时间和资金的。所以,依微臣之见,天龙帮便暂且任其发展。”

“不错,爱卿跟朕又想到一起去了。只是,这战备之事,还是要积极的准bèi

。朕给你拨一百万两银子,用于修造战舰,训liàn

水军。一年之内,你要平定叛军,还要打造出一支可以战胜天龙帮的水军!”

唐中暄闻言心中一震,随即豪气万丈的拜道:“微臣领旨,臣即便是赴汤蹈火,也绝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那你就先退下吧,朕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唐中暄出了紫禁城的门口,便遇到了等在那里的罗天旭。罗天旭是等他,要跟他辞行地。唐中暄略微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关切的问道:“不知现在,罗大侠有何打算啊?”

罗天旭轻叹口气,无奈地说:“为今

只有我亲自跑一趟高丽了。希望在那里能找到千年参。”

“既是这样,那唐某也就不留你了。这次没能帮上罗大侠的忙,心中十分遗憾。希望以后你遇到什么事情,可以想起我。唐某虽然力有不济,但能办到的,一定不会再让罗大侠失望了!”

罗天旭一抱拳:“唐大人不必介怀,您能让我见到皇帝,已经是对我天龙帮很大的恩德了。凡事不可能尽如人意,只要尽人事,听天命,但求不愧于心便罢了。罗某在这里,谢谢大人了。大人的恩德,罗某一定会铭记于心,他日有机会天龙帮一定偿还大人的恩情。只是,现在罗某兄弟的性命危在旦夕,我就不多说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唐大人,告辞了!”

唐中暄有些不舍点点头,遗憾的说:“他日有机会,一定跟罗大侠把酒言欢。请了!”

两人这就分离了,朝两个不同地方向走去。罗天旭走两步,突然想起自己曾经答yīng

过唐晓然的事情。于是,又折回去,找到了已经登上轿子的唐中暄。

“唐大人,刚才忘了说了。我曾答yīng

令>要带她去一趟晴岛的,只是现在我有要事在身,暂时也回不去。希望唐大人能帮我告sù

她,等从高丽带回了千年参宝之后,我一定回来履行我的诺言!”

唐中暄虽然心中满是不快,十分不愿女儿再跟这些危险的江湖中人搅在一起,但脸上仍是赔笑道:“罗大侠一诺千金,又怎会对一个女娃失言呢?放心,罗大侠的话,唐某一定带到!”

罗天旭又客套了几句,才离开。唐中暄回到轿子里之后,脸立kè

阴了下来。现在,他十分后悔当初答yīng

女儿胡闹的决定。一个大家闺秀却整日里,想着些打打杀杀的事情,成何体统。于是,他暗下决心,回去之后,一定要让李友伦好好的看住女儿。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她跑了。

罗天旭离开唐中暄后,并没有像他说地那样直赴高丽,而是回到了北京的暗庄中。暗庄地庄主见到他,没有表现的十分惊讶。罗天旭猜到,张继天一定是事先通知了他们。于是,他对暗庄地庄主说:“你现在马上给我找来文房四宝,我要给二当家写封书信。记住,这封信一定要快马加鞭的送到他地手上,晚了就误了大事了!”

暗庄庄主一听,眉头一皱,施礼道:“启禀帮主,昨天二当家派人送来一封书信,还有一个锦盒。我想帮主还是先看看,二当家带来的书信,再做打算吧。”

罗天旭略微一惊,心中已然明白,看来二弟已经知dào

他一定会碰壁了。于是,他马上吩咐手下拿来书信和锦盒。拆开了封蜡,便看起信来。

“大哥走后,我思量良久,认为天龙帮与朝廷之间的战事实在是避无可避。当今之时,天下群雄并起,各路人马已看准大明鹿鼎将失,觊觎天下之宝器。我天龙帮众人,适逢乱世,便不可能永远芶且偷安。

如今,山西、河南、山东都又一支义军,天下响应者云集。

朝廷现在没有精力,也没有财力对付晴岛,更何况天龙帮刚刚立下抗倭大功,此时朝廷一定不敢草率兴师。所以,大哥尽可以,放开手脚,一切以五弟性命为重。

此次大哥之行,顾虑太多,必定不能成事。愚弟特备了一棵仿制的千年人参一株,用以行狸猫换太子之事。大哥,心思缜密,遇事果duàn

,至于接下来如何做,就看大哥的意思了。”

罗天旭看完手中的书信,心中便有了决定。本来他便是想要跟张继天商量一下,下一步该如何做。如今,张继天已经明确的表了态,也将他的计划完整的告sù

了他。这下,他的心中便有数了。

下定决心之后,罗天旭打开了那个长方形的锦盒,里面的人参乃是用百年老树的根须雕成,无论大小还是样貌都足以以假乱真。罗天旭仔细的欣赏了一番,然后朝紫禁城的方向望了一眼,感慨的说:“看来天龙帮与朝廷间的大战,也不远了!”

暗庄庄主听了,小心的问了一句:“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走呢?”

罗天旭看了他一眼,然后小心的重新将假参放回了锦盒里,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天龙帮面对实力数倍于己的敌人也不是第一次了!这一次,要让朝廷看看,到底谁才是能统御的了这千里海疆的真龙!”()

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9

庄庄主笑着看着罗天旭,轻松的说:“帮主现在虽丈,但刚才的时候,心中其实还是十分忧虑的。”

罗天旭点头笑道:“不错,我是很担心跟朝廷开战,不过,有了二弟的这些话,我心里就有数了。话说回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暗庄庄主诡秘的一笑,悠然的说道:“刚才帮主进来的时候,便直接喊着要写信,却没有问我,二当家现在身在何处。他的信和锦盒是从何处送来的。所以,我料定帮主是焦虑的忘了二当家已经动身去天山了,还想要把书信送往晴岛吧!”

罗天旭恍然大悟,笑着说:“周庄主不愧是聪明人,怪不得当初二弟指定要让你负责京城的暗庄了。”

“帮主谬赞了,不知现在帮主打算如何?”

“当然是趁夜上演狸猫换太子了。二弟,他现在身在何处?”

“我问过送信的兄弟,他说是三天前在元阳的暗庄接到的任务,以二当家的脚程算,现在恐怕已经来到了祁洲附近了吧。”

罗天旭点点头,思索着说:“我这边基本上算是办完了,只要晚上潜入皇宫换出真参就可以了。最主要的还要看他,希望他诸事顺利,早日得到风铃子。这样,五弟才能早日化险为夷啊!”

暗庄庄主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相信帮主也知dào

二当家乃是天下奇才,若是这世界上有什么事他办不到,那恐怕没有别人可以办到了。帮主放心,以二当家的绝世武功和精明干练的头脑,绝对可以找到他想要的东西的。”

罗天旭听完,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跟庄主打了一声招呼,便回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罗天旭这边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着落,张继天这边却没有像他一样的顺利。

十年前,张继天曾经用三年的时间游历天下,所以这祁洲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只是,这次故地重游,却让张继天略微吃了一惊。昔日荒僻,闭塞的边城小镇,如今却变得异常地热闹,而且许多中原武林人士齐聚在这一本不该如此热闹的小城里,全都是一副兴高采烈、跃跃欲试的样子。

这让张继天的心里,十分惑。难道他们也是来寻找风铃子的?如果真是这样,那看来天龙帮需yào

风铃子的消息,早已是人尽皆知了。好在张继天并不害pà

竞争,而且这样一来,如果真的有人率先找到了风铃子,那其他人必定会很快得知。即便他抢不到风玲子,得到的人也会出高价卖给天龙帮。这就相当于,他花钱雇了这么多江湖中人,帮他一起找药。如此一来,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

他虽然这么想,但事实并非像他想地那么乐观。眼前最尴尬的事情,便是找不到住的地方。本来这座小城只有千户人家,客栈更是少的可怜,仅有三家而已。本来只有去天山贩卖毛皮和草药的商贩在春夏的时候路过此地,才会给这几家客栈带来微薄的生意。如今可好,中原各路地英雄,无论黑白两道,几百人齐聚到了这荒僻地小城中。一时乐坏了,三家客栈的老板。

不过,老板们也只是高兴了一时而已。不时有晚到的武林中人,为了在客栈中争一间房间,而刀剑相见的。一时,祁洲的老百姓恨透了中原武林中人,本来少有人问津的街道,现在更是只有聊聊的数人,这些人大都执刀带剑,一身中原打扮。

张继天来到祁洲的暗庄已经两天了,头天夜里,他没有找到住的地方。只好在一处土地庙里勉强凑合了一宿。这天山附近地天气,自然是冷得怕人。才不过仲秋时节,这里已然是雪飘漫天了。张继天早晨起来冻得牙根都打颤,即便是他这样武功超绝的人,也不能逆天而行。起身之后,他慌忙运气内力,将一夜侵入体内的寒气,逼走这才慌忙的离开了土地庙。

他牵着那匹跟他一起风餐露宿,挨饿受冻,风雨兼程了十天的马儿,漫无目的的走在小城冷清的石板道上。许久,才看见一家客栈。虽然心里知dào

,这间客栈肯定已经满员了,但能有个地方,吃点东西也不错了。

小二见到他的时候,并没有像别处的同行一般热情,只是默然地接过缰绳,无精打采的说:“客官,这里地房间都满了,您只能打尖了。”

张继天有些无奈的点点头,心里后悔当初没有在祁洲设下一处暗庄,不然现在就不会这么犯难了。

“打尖吧,不过,劳烦小二哥,好生照看我地这片马儿,它也跟我风餐露宿好久了,需yào

好好歇歇。”

“客官放心,您先里面坐吧,稍等一会儿,现在店里太忙了。也不知到,这些中原武

,为何一股脑的全都来到祁洲了,他们这一来,整个安生了。”

张继天苦笑了一下,想到,如果小二知dào

这些人都是冲着自己和他要找地风铃子来的,那小二肯定不做他的生意了。进到客栈的大厅之后,张继天才吃惊的发xiàn

,原来这里的大厅也已经坐满了吃早点的江湖中人。只是,他们一个个都像闷头葫芦似的一言不发,才让刚刚站在门外的张继天没有察觉里面的人数。

小店的桌位都已经坐满了,只有角落的一个仅容两人坐的小桌上,还有一个位置。张继天皱着眉头,略微打量了那个位置上的武林中人。而后,硬着头皮走上去,抱拳道:“这位壮士,敢问这里有没有人啊,在下能否坐在这里?”

那大汉抬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自己那把占了半个桌子的宽背大刀拿开,竖在了桌旁后,才一个手势,算是同意了张继天的请求。张继天在一抱拳,便坐在了他的对面。

客栈大厅里的气氛,十分阴冷,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有碗筷交叠的声音,和这些生猛汉子毫不避讳的咀嚼声,不时传来。张继天心中有事,也无意打破这样的冷寂。等了一会,要得饭菜便齐了。于是,他也一声不响的吃起东西来,丝毫不在乎周围诡异的气氛。

张继天这里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对面的那个大汉已经吃完了。只见他摸了两下嘴,便打开了话匣子:“这位小哥,看你这身书生的打扮,不知此时来这里做什么啊?”

其他桌上的人,都诡异的看了一眼这样突兀的打破沉默的人,留心的静等着张继天的回答。张继天微微一笑,暂时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我不是什么书生,而是一个云游四方的江湖郎中。鄙人的医术在江浙一带也有些名望,前些日子,接手了一个重病的富贵之人。

此次来天山,便是为了给他寻药!”

张继天此话一出,立即让周围的人杀意骤起,不少人都下意识的摸了摸放在手边的刀。对面的汉子也皱起了眉头,接着问道:“不知先生是来寻什么药?”

张继天略微一试,便确认了心中的猜测,看了这些人果然是冲着风铃子来的。虽然他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脸上仍是不动声色的说:“来天山,自然是为了天山雪莲了。”

此话一出,才打消了众人的杀意。对面的大汉脸上也没刚才那么紧张了,笑了笑,说:“不错,天山雪莲的确是难道的草药。既然先生是郎中,那可曾听过一味叫做风铃子的药材?”

此问一出,再次引起了众人的警觉。张继天呵呵一笑,道:“乃可是可遇不可求的上等药材,只有极其危重的病人才能用到!”

大汉一听,立kè

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上面画着一个似乎平平无奇的草药。

“既然先生知dào

,那可否看看,这图上的风铃子是否跟真zhèng

的风铃子有所出入?”

张继天接过图纸,假装着认真的端详了半天,才说:“关于这味药,医书上也只是提到只言片语。不过,这图嘛,好像并没有什么错的地方。”

大汉闻言一喜,立kè

将图纸收进了怀里,然后给张继天斟了一杯酒,敬道:“先生看来并不懂武功,此去天山一路凶险万分。我看不如,我来当先生的护卫,作为回报,我只要先生帮我辨识一下得来的草药是不是这风铃子。你看怎样?”

张继天端起酒杯,笑道:“有壮士这句话,我心中的恐惧便消除了。如果,壮士能帮我找到雪莲,我一定帮壮士寻找这风例子。不知壮士尊姓大名啊?”

那大汉哈哈一笑:“不瞒先生,在下乃是江湖人称黑面虎筹行。不知先生,如何称呼啊?”

张继天拿过他的酒壶,给他满上酒,又斟满了自己的酒杯,举杯道:“山野村夫,也没有什么中听的名号。在下张越,以后有劳大哥照顾了。”

“好说,好说。不知张老弟,现在住在何处啊?”

“不瞒大哥,我来此地两天了,还没有找到住处呢!”

“既是这样,那不如跟我一起住了。我现在暂时在一个老乡家里借宿。他家的屋子很大,再住一个人应该没问题。”

张继天心中窃喜,谢道:“多谢大哥的好意,不过,这件事还是得问问我主人家吧。我现在也吃得差不多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去你的住处,跟主人商量一下,看能否容我小住几日?”

“老弟说的是,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走吧!”()

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10

人说着站起身来,正要离开,却见旁边桌子上的三个着刀站了起来:“老黑,这上山打猎,见者有份,凭什么让你把这识宝之人带走啊?”

筹行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钢刀,冷笑两声道:“这人与人的相识,是讲究机缘的。你们没看到张老弟,一进屋就坐到了我的对面了吗?机缘这种东西,可遇不可求。我劝你们还是干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见到别人有一点好,就急红了眼!”

三人中有一个留络腮胡的大汉,闻言轻蔑的一笑:“老黑,不要觉得你在江湖上的名号响,这各路的英雄就怕了你。若说机缘,既然能从五湖四海来到这个荒僻的小镇,又能在此时此地相聚,难道这还不算机缘吗?我劝你还是不要打算独享好事为妙,否则,恐怕不止我们怒水三杰不答yīng

,这在座的各路英雄,也不会轻易随了你的心愿!”

筹行听完后,哈哈大笑,随后很快便收住了笑容,正色道:“江湖上的事情,哪有这么多的道理可讲的,谁手中的刀子快,谁的理便足!怒水三怪,我也不跟你们废话,咱们手底下见真章!你们赢了,这张老弟便跟你们走,若是输了,就给我乖乖的滚开,别耽误老子干正事!”

“好,请!”

三人一摆手,便将筹行招呼到了客栈门口的大街上。众人现在都没有什么心思吃饭了,全都死死的围在了他们周围,只剩下一个大约三丈见方的空地,留给他们施展。

双方在空地中站定之后,怒水三杰首先放话了:“老黑,我们兄弟三个绝对不会占你的便宜。

放心,我们不会一起上,咱们一对一的单打独斗。”

筹行轻蔑的一笑,将刀一指:“你们不必假惺惺了,什么单打独斗,还不是车轮战,想耗死本大爷。你们一起上吧,免得耽误我的时间!”

“好小子,有种!既然是你自己找死,那就别怪我们哥几个不讲江湖道义了!”

“什么江湖道义,你们也配得上讲江湖道义吗?”

双方话不投机,两三句便刀兵相见了。张继天混在人群中,仔细的看着这些江湖中人的争斗。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筹行虽然有些霸道,有些不讲道理,但是手底下还是有些真功夫地。虽然面对兄弟三人的合力围杀,但他仍是一副气定神闲,游刃有余的样子。

其实,早在他报出自己家门的时候,张继天已经知dào

他是何许人也了。张继天何等见识的人,对江湖上的名秀宿煞肯定都是了若指掌。这个筹行是近些年来,在绿林道上崛起的狠辣角色,听说原来也是占山为王的一方魁首,但不知得罪了谁,竟被人一夜之间劫了山寨。那一夜,据说他地所有手下包括和他义结金兰的兄弟,全都惨死在仇家的剑下,只有他在销声匿迹了两年之后,以赏金猎人的身份重出江湖。

其后的三年里,他赏金猎人的名头越来越响,成为了同行中,最炙手可热地人物。树大招风,如今看来,这样大地名声多少引起了别人的妒意,这怒水三杰便是这帮妒忌他的猎人们的代表了。

双方斗了百十回合,仍不分上下。一边的怒水三杰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人群中不是有嘘声传来,说他们以多欺少这么久也拿不下一个老黑。这类言语一出,本来四平八的三兄弟,心中既羞又恼,开始没命的抢攻起来。

这下可随了筹行的心愿,只见他先是缩手缩脚的退了三步,借以诱敌。三兄弟果然上当,以为对方已是强弩之末,没有任何力qì

了。于是,进攻地更加放肆,招招要人性命。筹行见他们这样,虽然脸上眉头大皱,但心里却满是春意。

等他撤完了三步,便收住了阵脚,然后清咤一声,猛然发力。一把宽背大刀,立kè

化为了一条发狂的龙蛇,一下便将对方的三把刀牢牢的咬住了。张继天看到这里不禁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筹行的刀法略有三弟鲍震的风采。虽然两人功力相差还很远,但此人的武功还有很大的精进空间,只要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个江湖名宿。

三兄弟也是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了,一起面对过无数生死的考验,大难来临,方显兄弟齐心地力量。三人虽然眼见着就要败了,但仍是互为策应,相互补短,一时间筹行虽然胜局已定,但却不知dào

该如何下口。

就在三人被他压得毫无喘息之时,三兄弟中的老大突然往后猛跳了一步,一下便脱离了战局。筹行心中惑,但手中地刀却丝毫没有迟疑,毫不费力的便挑落了眼前地两兄弟手中的钢刀,又顺便每人奉送了一脚。

等他在回过神来,想要对付老大地时候,却见到对手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酒瓶,不容细想,他立kè

向后一跃,跳开了两三丈。就在他跳开的时候,一股黑水由怒水三杰老大的口中喷出,落在了他刚刚站立的位置。黑水触地之后,立kè

冒出一偻白烟,显然这水中是有剧毒的。

筹行看他竟然不惜在众人

用了看家的本事,便收起了刀,无奈的笑了笑:“我,为了一个小小的江湖郎中,你竟然不惜在众豪杰面前自曝了看家本领,难道你往后不想在江湖上混了吗?”

尤老大被他说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立kè

将手中的酒瓶收在了后腰,然后扶起了躺在地上的两位弟弟,这才抱拳道:“我尤天云在此,谢过侠刚刚对我二位弟弟的不杀之恩了!刚才,尤某一时冲动,竟对大侠用此恶毒的招数,真是罪该万死!”

筹行无所谓的摆摆手,笑道:“不碍事的,又没有打中。现在,怎么样,我可以带着我那张老弟走了吗?”

尤老大脸上一红,羞愧的说:“我兄弟三人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今后便退隐江湖,不再敢与各位英雄争长论短!今日一战,虽数儿戏,但大侠以一敌三仍对我兄弟留手,我们兄弟实在是没有颜面再在江湖上混了。”

说完,三人对这筹行一拜,便拨开人群,垂头丧气的往通往中原的道路走去。筹行笑着回头望了一眼张继天,然后得yì

的对众人说:“不知哪位还对我带走这位老弟,有异议?若是有,只管上来,用咱们用手中的刀剑评评理便是了!”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便一个个唉声叹气的散开了。

筹行见此,朗声一笑,随即将刀入鞘后,走到张继天面前,笑道:“呵呵,张老弟,老哥我这两下子怎么样,还中看吧?”

张继天一拱手,笑着说:“大哥好俊地功夫!有大哥在,这次天山之行,便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呵呵,说的也是。这天山虽然是天下少有的苦寒之地,但多有些凶猛的豺狼虎豹在此生息。你一个弱质书生样的郎中,若是只身去了,恐怕真的是凶多吉少。”

“那就有劳大哥照顾了!”

“呵呵,好说好说。老弟,实话跟你说,我这次求的风铃子可是能卖个大价钱呢。你放心,我不会独吞的,若是真能找到,你我二八分成,怎么样?”

“哎,无功不受禄,我不过是帮着辨识一下而已,哪能要大哥这么多钱。况且大哥沿途一路保护我,该我给你钱才是啊!”

筹行闻言一喜,拍着他地肩膀说:“好,既然这样,咱们就先别谈这还没到手的钱了。不过你放心,如果真的能够大赚一笔,我是绝对不会忘了老弟你的!”

“那张某就先谢过大哥了。”

“我们也别在这里客套了,咱们先去我的住处,安顿好之后,晚上好好的歇歇。明天天一亮,咱们就进山寻药!”

说着,张继天同小二那里讨回了自己地马儿,便跟着筹行沿着蜿蜒地小巷,来到了一处普通的宅院前。来到门前之后,筹行轻轻的敲了敲门,喊道:“王大妈,开门,是我老黑!”

院子里很快便响起了脚步声,然后门便开了,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太太笑眯眯的出现在了门后。

“是大侠啊,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没有进山吗?”

“王大妈,我今天遇到了一个朋友,便带他回来了,今天我们不去了,好好休整一番,明天再去。”

王大妈微微一笑,而后轻咳了两声,说:“是这样啊,反正还有间空屋子,你的朋友来了,我去收拾一下便是了。”

“王大妈身体不好,这些活就由我们兄弟自己来吧。您可别把我当外人,我早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好好,你们自己忙吧。快中午了,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去!”

筹行笑着谢过了,便拉着张继天往屋里走。张继天见老太太身体似乎有恙,便喊住她,问道:“大娘,我是一名郎中,刚才见您咳嗽了几下,便听出您这是宿疾,若不好好的调理,恐怕日后日子就苦了。我们不忙地,我看还是先给你把把脉,看能不能帮您治好这病,这样也算是我答谢您肯收留我的回报!”

老太太闻言一喜,笑道:“我说这两天,我的眼皮老跳呢,原来是有好事。我这可是多年的老毛病了,不管先生治不治的好,有这份心意,老太太我就先谢过了。”

筹行也很高兴,笑着说:“老弟真有你的,来了这里就能帮上忙啊!”

三人于是说笑着,进了老太太的房间。张继天立kè

给老人把了把脉,不一会,他便收回探脉的手,微蹙着眉头道:“王大妈这病乃是风寒之后,寒气久居不散,损伤元阳所致。这病来的慢,想要治好也不容易,必须用驱寒补阳的药调理半年以上。只是,这药么,其他地还好说,必须有一味天山雪莲入药。而以王大妈的家境,似乎很难持续服用如此名贵地药半年以上啊。”

筹行眉头一皱,问道:“那这半年总共要用多少多少棵雪莲呢?”

“至少需yào

八棵!”

“这么多啊?这雪莲也是世间少有的名贵药材,是这里进贡皇帝地特产呢。平日里,老百姓想见到都很难,这八棵雪莲,恐怕只有

亲自去采了。”

老太太闻言一笑:“我一个清贫的老太太哪里吃得起这么名贵地药啊,不瞒两位,我家三代都是猎户,这雪山上虽然雪莲不多,但祖祖辈辈还是攒下了几棵,备以帮家里渡难时用的。”

“哦?那王大妈现在手上有几棵啊?”

“总共六棵,不过,我是不舍得自己吃。我儿子也是猎户,人挺老实,但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好姑娘。我正准bèi

卖几棵雪莲,然后托媒人给他介shào

个好姑娘呢!”

筹行望了张继天一眼,无奈的说:“王大妈,这就是你地不对了,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何必看得太重,何况大丈夫何患无妻?若是让王老弟知dào

您这样,我想他也一辈子不会安生的。”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二十两银子,塞到王大妈的手里:“这些银子应该够你儿子娶个好媳妇了,我身上银子不多了,剩下的十两还要当回中原的盘缠。王大妈,你安心治病,不用担心钱。钱这东西就是用来花的,只要用在正当的地方,那就是一掷千金也要心疼!”

张继天见他这样,心中更加赏识,一起劝王大妈:“王大妈,大哥说的对,你安心治病,钱等病好了可以再赚嘛。”

“这怎么好意思,大侠来地时候,就救了我儿子一命,我哪能再要你的钱,这万万不可啊!”

筹行见她不要,脸色立kè

阴了下来:“王大妈,我说过,我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您就是我的长辈。您若是不要,就是把我当外人,那我现在就离开这里,再也不踏足这个家半步!”

王大妈被他一席话感动的热泪盈眶,抹了两把眼泪才说:“你看这是怎么说的,大侠地大恩大德,我们王家一定会铭记一辈子!”

她说完,又擦了擦眼泪,接着说:“你看我这老婆子,光顾自己地事情了,还没做饭。你们等着,我这就给你们做好吃的去,你们就把这里当自己的家。我保证,只要你们在这里住一天,我就好酒好肉的伺候!”

她说完,便出去做饭了。筹行见她走了,才招呼张继天到那间空房中收拾起来,两个大老爷们三两下便把十几年没住人的房间打扫好了。此时,王大妈的饭菜还没做好,于是两人便坐到了这间屋子的火炕上,闲聊起来。

“大哥,你真的是做赏金猎人这一行的吗?”

“呵呵,不像吗?难道老弟觉得我功夫不济,吃不了这行饭?”

“大哥哪里话,我只是觉得你与那些惟利是图地赏金猎人太不相同了!”

“呵呵,兄弟也是走南闯北有些见识的人,以你之见,赏金猎人应该什么样?”

“惟利是图,各行其是,绝不拔一毛以利天下!”

“兄弟说的,不过,那是普通的赏金猎人。这三百六行,你若真想干出点名堂,就得有点有种不同的地方。我是有一些不光彩的过去的,不过没关系,我并不避讳,只是不想提。我错过很多次,现在早就把名利看得淡了,只想要过逍遥、心安的过日子。”

“看得出来,大哥是淡泊名利的高人。刚才王大妈提到你救了他的儿子,不知是怎么回事啊?”

“这也没什么,不过是些找不到客栈地江湖败类,想要强住在他家,于是便跟他儿子起了冲突。我正好路过,顺手救了他儿子。这也应了那句老话,好人好报,这不就从这里白吃白喝了!”

“大哥好气度,你哪是白吃白喝啊!”

张继天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乎有话又不敢直说。筹行当然能看得出来他的异样,笑了笑问道:“兄弟有什么话,直说便是了?”

“那我就直说了,大哥不要生气啊。大哥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可刚刚对付那三个自称怒水三杰地江湖中人时,他们明明想要取你的性命,你为何却饶了他们。江湖上,从来都是强权压倒一切,当时你若是杀了他们,相信没有人可以提出半点异议地。”

筹行听到这里,眼眯成了一道缝,张继天看得出来里面有些温热的东西在涌动:“不瞒兄弟,我当年也是惟利是图,嗜杀成性地江湖败类。不过,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终有一天,我手下的兄弟一夜之间被人全杀了,我身受重伤,逃过一劫,之后便看透了人生的许多事情。那三个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是活生生的三条性命,而且人不论好坏善恶,都有他的喜怒哀乐,我又怎么能凭着自己一时的意气,再犯当年的大错?”

“大哥胸襟宽广,让张某佩服!这一趟能遇到大哥这样,至情至性的汉子也算不虚此行了。”

“呵呵,我也有同感,兄弟,既然你我如此投机,不如过会在酒桌上大战三百回合,如何?”

“呵呵,好,小弟虽然酒量不济,但钟期既遇,那就只有舍命陪君子了!”()

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11

天和筹行在酒桌上,交杯换盏,很快便都有些=就在两人喝得差不多了,准bèi

回自己的房间休息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了慌乱的叫喊声:“王大妈,快开门,你们家大林受伤了!”

屋子里的三人闻言都是一惊,尤其是王大妈立kè

慌张的从里面跑了出去。张继天和筹行的醉意也醒了三分,急匆匆的跟在老太太的身后,来到了小院的门前。三人打开门的时候,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立kè

从外面慌里慌张的背着王大妈的儿子,从外面走进来。

等他将大林安置在床上之后,才气喘吁吁的说:“王大妈,真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打猎的时候,遇到了雪山狼群。我们一行六个人,只有我和大林还有双顺活着回来了,可惜大林胳膊受了伤,现在昏了过去。”

王大妈的眼泪眼看着就流了下来,一边着急的看着儿子,一边无助的喊道:“这可怎么办啊!”

“王大妈,先别管别的,大林的伤必须马上请郎中救治,晚了,就来不及了!”

王大妈这才猛然醒悟,喃喃的说:“对,我去请郎中,请郎中!”

她说着便转头要往外跑,却被筹行一把拉住了:“王大妈,你先不要慌!你忘了,我这位张老弟就是郎中,让他看看吧!”

张继天点头看了一眼王大妈,然后两步来到了伤者的床前,略一探脉,道:“张兄弟是因为失血过多,大伤元气,才导致虚脱昏迷的,现在最重yào

的便是要止血!”

他说着看了一眼筹行,筹行立kè

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一步,小心的看了看他胳膊上的伤口,然后三两下便封住了他的穴道。

张继天点点头,接着对筹行说:“单单封住他的穴道,还不行,大哥还必须为他输送些真元,只有他醒了之后,再服用我开的一些养气补血地汤药,才能慢慢好起来。”

筹行听了,二话没说,便扶起躺在床上的大林,为他输送了许多内力。直到他的额头上满是大汉的时候,大林的眼皮才眨了眨,慢慢的醒了过来。张继天见此,立kè

让筹行收起了功力,然后给他喂食了一些汤药,又让王大妈做了些流食,让大林吃了些。

等忙完了这些,天色已经渐渐的暗了下来。无论是张继天、筹行还是王大妈都十分疲惫了。本来他们吃完晚饭,便可以休息了,可筹行却偏要嚷嚷着给大林去报仇。张继天和王大妈好言相劝了半天,才让他放qì

了入夜去天山找狼群算账的念头。

不过,两人商量好,明天一早,先不管什么草药,一定先去找那些该死地畜生,为大林报仇。于是,两人勉强的渡过了一个平静的夜晚。第二天一早,两人刚刚吃过晚饭,便辞别了王大妈,朝布满皑皑白雪的天山进发了。

两人带足了三天的干粮,没有骑牲口,只身来到了茫茫的雪山下。从祁洲城到雪山脚下,大约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再往前走,前面的路便完全被大雪覆盖了。两人在慢慢地雪山前,踯躅了许久,不知该往什么方向走了。

“大哥,你看接下来,没路了,我们应该朝哪个方向走呢?”

筹行抬眼望了望天上有些昏暗的日头,皱着眉头说:“既然是找畜生,那边不必太着急,估计入夜的时候,它们饿了,一定会先找到我们的。最重yào

的是,在沿途做些标记,以免我们会在雪山中迷路。”

张继天点点头,跟着筹行沿着山边地峭壁,缓慢的朝上爬着。两人一边走着,筹行一边说:“这次进雪山,有三件事情。一件是找风铃子,一件是找天山雪莲,最后一件是找狼群。这几件事中,只有天山雪莲最容易找。只要咱们一直往山上爬,爬到万丈高的地方,便一定会找到天山雪莲的。”

“恩,大哥心思缜密,张某真是佩服。有大哥在,这次看来真的不用顾虑什么了!”

“呵呵,老弟,这不过是些经验罢了,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你有任何危险的。”

两人开始的时候,还这么说说笑笑的走着。越往山上走,上面的空气越稀薄,两人说话便越少了。临近中午地时候,他们找了一处山洞,吃了点干粮。这里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虽然他们来的时候带的是用皮袋贴身收着的热水,但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再拿出来已经结了冰了。

筹行无奈,只好用内力化开冰水,两人勉强的吃了顿半温不饱的饭,便有匆

山上赶去。其后的几个时辰里,两人只顾着爬山,再多说一句了。

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地时候,他们才略微休息了一下,筹行一边喝水,一边抬头望望天空,说道:“这雪山的天黑地早,接下来,我们就找一处洞穴,将就着过一宿,估计明天就能找到雪莲了。”

张继天也望了望天空,说:“明天就算是找不到雪莲,也要下山了,不然我们便会被活活困死在这雪山上的。”

筹行无奈地点了点头,便示意继xù

赶路了。两人又继xù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仍然没有发xiàn

可以这风挡雪的山洞。正发愁间,突然听到了几声令人毛骨悚然地狼嚎。筹行顿时来了精神,高兴的对张继天说:“呵呵,这下好了,我们可以先将狼打伤,然后便可以跟着它找到它们的洞穴,只要找到那里,那么既可以为大林兄弟报了仇,我们今夜也找到可以过夜的地方了!”

“大哥,不要太高兴。这狼群总是成群结队的出现,恐怕到时候,会是场恶战呢!”

“呵呵,怕什么。这世上最可怕的既不是这些豺狼虎豹,也不是什么牛鬼蛇神,最可怕的是人,是不可捉摸的人心。对付这帮畜生,只要有手中的钢刀便可以了。”

张继天没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便继xù

跟在了他的后面。两人又走了百十步,筹行突然想起什么,停了下来,不再朝狼嚎传来的方向走去。

“兄弟,我看这样,你就不要跟我去了,你先留在这里,等我回来。你不懂武功,真的遇到狼群,恐怕我还要分神照顾你。”

“也好,不过,大哥一定要小心啊!”

筹行点点头,便接着往前走,可走了没百步,却又折了回来。

“哎,还是算了。这茫茫的天山,我也不一定能找到回来的路,若是走丢了,那你的小命便难保了。你还是跟着我吧,不过,一会真的遇到狼群的时候,千万要听我的!”

“知dào

,大哥,你放心,我虽然不会武功,但横竖也是条汉子,不会太拖累你的。”

“恩,这点我也看得出来。那咱们接着走吧!”

两人刚说完,便看见不远处几丈高的崖壁上,出现了一只雪白的大狼。这只狼一出现,便仰着脖子发出一阵凄哀的嚎叫。很快,东南方向两人刚刚上山的路上,便传来了纷乱的踏雪声。

筹行望了一眼大白狼,随即抽出了宽背长刀,冷笑两声,道:“好一只白狼王,这狼族大军从山下杀上来,是要断了我们的后路,这样即便我们能暂时顶住他们的进攻,也会活活的在山上冻死、饿死!”

“大哥这么说,恐怕太看得起这帮畜生了吧。若真是那样,它们不都成精了?”

“呵呵,你说没有跟狼群打过交道,不错,人说十年以上的狼便都是精灵了。以这头白狼王的体型推断,它至少也有**岁了吧!”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然后看了张继天一眼:“兄弟,你现在怕不怕?”

“呵呵,有大哥在,我有什么好怕的!”

“好,难得你我有缘,能在这里一同生死,今天为了兄弟这一句话的信任,某便是血染天山,也要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张继天听得不禁胸口一热,不仅感动,也听出了其中略显悲凉的意味。本来,他跟筹行都没有想到,这个狼群竟有这么大的规模。虽然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虽然具体看不清黑夜中到底有多少如梦魇般血红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但放眼望去,四周都是一双双血红的眼睛。

筹行不由的朝张继天退了两三步,紧紧的靠在了他的身后,说:“兄弟,我看今晚必定是场恶战了。我一个人,对付这些畜生还勉强能撑得过去。不过,现在要分神照顾你,那可就难说了。一会开战之后,你便跟着我朝那狼王呆的断崖杀过去。等到了断崖底下的时候,我变把你扔上去。到时候,你独自面对狼王,一定要撑住,我会尽快上去支援你的。”

张继天默默的点点头,小心的注视这眼前不知dào

究竟有多少的野兽。筹行这时,将手伸进后腰一摸,摸出一把一尺多长的短刀,递给张继天:“兄弟,拿着这个,今天就让咱们兄弟为这边城的老百姓做做好事,灭了这为祸人间的狼群!”()

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12

筹行刚刚把匕首递给张继天,几只离他们最近的饿~的猛扑上来。筹行见状立马护在了张继天身前,三拳两脚,便解决了率先敢来造次的几只头狼。狼群再次安静了下来,不过浓重的血腥味却更渲染了死亡的气息。

筹行和张继天都看得出来,同伴的死不但没有让这帮畜生产生惧意,反而激起了它们嗜血的天性。只见靠近那几只头狼尸体的几只狼,先是狠狠的嗅了嗅空气中浓重的血腥气。没过多久,便猛地扑了上来。只是这次它们的目标不是他们两个,而是倒在地上的同伴的尸体。

张继天和筹行眼睁睁的看着狼群把自己的同伴当成了祭旗的供品,不免心中都是一紧。寥寥几具尸体,几乎瞬间便被周围十几只狼瓜分的只剩了几具白骨。空气中的寒意似乎更重了,原本微弱的寒风,现在却夹着砭人肌肤的寒气,通过他们厚重的衣服,让两人不禁都感到了一些寒意。

“兄弟,这些畜生真是够狠,看来这一战,你我只能豁出去了!”

“大哥,没关系的,畜生终是畜生,哪里能斗的过人啊!”

说话间,那些饱尝了同伴血肉的饿狼们已经再次抬起了凶恶的头颅,他们的眼睛比刚刚更红了,里面除了刚刚令人畏惧的寒冷外,更增加了一丝令人不安的狂热。白狼王站在高处,冷冷的看着手下们的一举一动。只听它一声哀嚎,狼群们再次骚动起来,很快它们再次向面前两个持刀的对手扑了上去。

原本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如今却被涂抹上了一层不详的红色,这红色融在漆黑的夜色里,更显出几分令人畏惧的诡异。到处都是饿狼们受伤后惨叫的声音,有的狼只是伤了四肢。不过没等它们挣扎几下,便被后边冲上来地同伴当作了点心。

两人按照筹行刚才说的,一边拼死抵抗,狼群的攻击,一边朝白狼王所在的山崖撤tuì

。成百上千的狼团团将他们围住,想要突围撤tuì

又谈何容易。何况,张继天一直在刻意的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时候,他还是不想暴露。所以,他只能装得像一个不懂武功的人一样,只有饿狼朝他扑来地时候,才灵巧的避开。

筹行一边屠狼,一边保护张继天。他见张继天的身手还不错,便笑道:“兄弟,行啊,没想到,你虽然不懂武功,脚下却是灵巧的很啊!”

“呵呵,我这一双脚也是整天攀岩登高的采药,早就练得跟武林高手差不多了。”

“好!既是这样,一会我把你送到白狼王前面的时候,就更放心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白狼王不比这寻常的饿狼,不但狡猾,而且动作也会比这些普通的狼快许多。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大哥放心!我有分寸地!”

两人边说边杀,大约经lì

了半个时辰,杀了成败条狼之后,才撤到了白狼王所在的山崖下。筹行见他们终于来到了预定的位置,立kè

大喊到:“兄弟,快躲到我身后,老哥我迫开这些畜生,便送你上去!”

张继天闻言,一点头,便闪到了筹行的身后。狼群们暂时停止了进攻,慢慢的朝山崖围拢过来,只留下了一处大约一丈见方地空地。它们冷的蹲坐在两人的前面,有的发出恐怖的哀嚎,有的冷冷的舔着自己饥饿的血口,有的朝两人发出愤nù

地低鸣。

筹行用力握了握手中的钢刀,对张继天说:“看来这帮畜生见打不过,我们便想要用拖字诀,活活的困死我们。兄弟趁现在!”

说完,他猛地一转身,一只手立kè

伸到了张继天的腋下,只听他猛哼一声,随即大喊到:“跳!”

张继天借力一跃,便站在了近十丈高的山崖上。他刚一站定身子,便听到山崖下,传来筹行的怒吼声。张继天料想一定是狼群见机偷袭,伤了筹行。于是,关切地问道:“大哥,你没事吧?”

“不碍事,只是左臂被这些畜生化了道小口子。你别管我,当心白狼王!”

张继天还没来的及回话,一个白色的身影便朝自己猛扑过来。现在已经是筹行看不见的位置了,张继天再也没有隐瞒必要,一脚便踹到了白狼的肚子上。白狼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然后便猛地站起来,死死地盯着这个从来没遇到过的高手。

张继天清楚,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这个白狼王,将它地首级在狼群间示众,那他跟筹行才能够化险为夷。想到这里,张继天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身上也

从未有过地杀气。白狼自然能感到危险的气息,但却挑起了它身为王者地豪情。只听,他猛啸一声,像一道白光般朝张继天扑来。

虽然对手是只畜生,但张继天却不由的被它的豪情激起了惺惺相惜的感觉,一时杀意大减。犹豫间,白狼王已经看准机会毫不留情的朝他的项上咬去。张继天虽然一时大意,但以他的根基,怎么也不会栽在一个畜生的口中。

只见他身子轻灵的一闪,不仅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咬,还顺便用匕首在白狼的前爪上,化了一道很深的伤口。本以为白狼会知难而退,转身逃命,没想到它刚一着地,便又扑了过来。等再次扑空后,它才风一般的消失在夜色中。

张继天微微一笑,随后马上朝山崖下喊道:“大哥,我侥幸赢了白狼王,你坚持一会,我这就去追它!”

他说完,便朝白狼王逃走的方向追去。天山满山的白雪是白狼王最好的伪装,加上现在周围漆黑一片,基本看不到什么东西,更别说是跟环境浑然天成的融成一色的白狼了。所以,张继天只能沿着白狼留下的脚印,和前方传来的奔跑声,辨别它逃跑的方向。

令张继天吃惊的是,没想到,白狼的速度居然这么快,在伤了一条腿的情况下,仍然有这样不亚于一流轻功高手的速度,着实让他很是吃惊。张继天追了半天也没有缩短,他和白狼王之间的差距。不过,他一点也不着急,因为白狼毕竟受了伤,伤口上的血沿途流了一路。只要他一直这样追下去,很快,白狼便会因失血过多,而放慢速度。

果然,没过多久,白狼的脚印便变得清晰了许多,这说明它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不一会,张继天模糊的看见前方有一个黑影,正趴在地上,嘴里咀嚼着什么。那黑影见到有人赶来,立kè

窜出去几丈。

张继天立kè

来到了白狼刚刚趴过的位置,一弯腰捡起地上被它咀嚼过的一些碎末。

这是一些植物的碎末,张继天将这些碎末捻了捻,然后放在了鼻子前,仔细的闻了一闻。

“是雪莲?|~难道这畜生真的知dào

,雪莲嚼碎之后,可以用来止血?”

张继天想到这里,不禁心头一震,立kè

甩开了步子朝白狼逃遁的方向追去。白狼用雪莲暂时治疗了一下伤口之后,速度又恢复了许多,张继天在这茫茫的雪原中,仍然追不上它。他们又玩起了拉锯战,就在张继天越追越远的时候,他猛然想起了深陷狼群围攻的,已然受伤的筹行。

此人,绝对是一个可造之材,如果就这样让他葬身狼腹,不仅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对求贤若渴的天龙帮也是一个不小的损失。想到这里,张继天猛提一口真气,加快了脚下的速度。白狼毕竟早已受伤了,再加上长时间的奔跑,更让它的体能接近了枯竭。经过了漫长的将近,一个时辰的追逐。

张继天终于在一个山洞前,发xiàn

了气息奄奄的白狼王。张继天看着这个虽然可恨,但仍然让人欣赏的对手,抬手间便帮它止住了血。然后又用身上带的金疮药,给它简单的处理了一下伤势。

“白狼,你若真的有灵性,就给我仔细听好。我这次就暂且饶过你,不过,你以后不可以再伤害人畜。这天山虽是你和你手下的地盘,但人们误闯进来时,你也不可以任意的加害。若是再让我听到有人葬身狼腹的消息,我一定亲自取回你这条今天放过的性命!”

白狼凄哀的哼了两声,像是答谢,也像是答yīng

了。张继天点点头,仔细的看了看这个洞口。洞不大仅容的下一个人弯腰进去,但看上去却很深。

刚才白狼王用雪莲治疗自己伤口的举动,给了张继天一个很大的启示。如果白狼懂得用雪莲治疗伤口,那它也应该明白,风铃子才是最有效的疗伤圣药。如果它知dào

这一点,那么它一定会有藏在某处的风铃子,以备自己受伤的时候,用来保命。

带着这样的猜测,张继天一弯腰,沿着蜿蜒的洞穴来到了其中的最深处。张继天将身上的火种燃起,接着昏暗的火光在这狭窄潮湿的洞穴中,搜索了一周,竟然真的发xiàn

有一株已经有些风干的风铃子,就放在一处干草旁。

张继天兴奋的拿起风铃子,仔细端详了一阵,才自言自语的说:“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了它,五弟的毒便能解了!”()

第二卷 第四章 爱恨情仇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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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

开天山后,两人又在王大妈的小院修养了三天,才离开了这片圣洁的土地,朝中原赶去。虽然已经是深秋了,但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感到多么冷。比起天山那一夜的寒冷来,山下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再有什么寒冬能让他们有所触动了。

筹行跟着张继天一直往东走,走了七八日,才来到了中原的土地上。回到中原之后,他们的行程,便稍慢了下来,又各自换了匹马,才继xù

赶路。没过几天,他们便进了福建的地界。

这一路上都很顺利,顺利得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料到。本来江湖便是一个没有秘密的地方,张继天得到风铃子的消息,应该已经传遍了江湖了。原以为各路人马都会过来,抢夺风铃子,没想到一切风平浪静,就连平日里绿林道上最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也安分的让他们路过了。

张继天对此很是不解,询问筹行,为什么会这样?

筹行淡然一笑,解释道:“你是当局者迷,不知dào

江湖上的人把你们五兄弟传得神乎其神,简直就是天神临凡。这帮绿林道上的也不过是混口饭吃,没必要将自己的性命豁出去,去夺一个对自己只能换来千两纹银的风铃子。”

张继天经他这么一说,才恍然大悟,笑着说道:“看来,这江湖上,夸大其词的传言也并非都是坏事。这次,我们便是因此得福了,呵呵。”

两人在赶到福州之后,便在城里的暗庄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坐着轮渡回到了晴岛上。一上岛,张继天便领着筹行来到了承天堂。罗天旭已经知dào

他回来地消息,也自然知dào

他已经成功的找到了风铃子。

兄弟相见,两人都来不及寒暄几句,张继天便匆匆地介shào

道:“大哥,这是我在天山结识的一条好汉,黑面虎筹行。”

筹行一抱拳,恭敬的说:“早就听二当家提起帮主的英姿,今日一见方知闻名不如见面,某真是三生有幸。”

罗天旭也一抱拳,道:“兄弟太客套了,你跟二弟的事情,我略有耳闻,既然你们是换命交情,那便是自家兄弟。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跟二弟先去看看五弟,怠慢之处,还望海涵!”

罗天旭说完,便拉着张继天来到了庞忠家中。庞忠的家里布置的清新而安适,家具打扫的洁净如新,一看便是有一个勤快的女主人操持地结果。赵倩现在是这个家的顶梁柱,这里里外外的一切,包括照顾昏迷不醒地丈夫,几乎占用了她所有的时间。

看到罗天旭和张继天来时,她正在小院里喂鸡。这几只小鸡,还是庞忠前两个月,在岛上的山野里掏来的野山鸡蛋,本来是拿来让她养着玩的,不想现在却成了他妻子唯一的用来解闷的玩意儿。

罗天旭跟张继天与她打了一个招呼之后,便匆匆的来到了庞忠的床前。

“弟妹,五弟这几天怎么样了,还是那样吗?”

赵倩微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是啊,一点好转地迹象都没有,还是那样,白天昏迷不醒,晚上不断的盗汗。虽然我一直喂他一些流食和二哥开的方药,但这半个多月了,仍是不见好转。”

说到这里,赵倩看了看张继天,问道:“二哥回来了,可曾找到那味能救治我丈夫的草药?”

张继天被她这么一问,皱起了眉头,说:“药是找到了,只是还有一些情况我必须先弄清楚,才能给他开药。弟妹,你先别急,我给五弟再谈谈脉再说吧!”

他说着,便伸手按住了昏迷不醒的庞忠的脉搏。良久,他才说:“五弟的体内的毒气,已经被阻在了心脉之前,只是现在仍是阻断了心脉,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但毒气不除,他还是醒不了。”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赵倩,问道:“弟妹,你四哥这两天来没来过啊?”

“四哥几乎天天来,今天早上也来了,只是他来了只是问两句,便匆匆的走了。”

张继天点了点头,接着说:“弟妹,你先跟我到承天堂来一趟。大哥,你去把四弟也叫道承天堂,我有话要跟他们说。”

罗天旭知dào

他要说什么,于是没有再问,便离开了。赵倩心中疑惑,而且看张继天的脸色知dào

,不会是什么好事。于是,说道:“二哥,稍等片刻,我略微在家中收拾一下,便走。”

庞鹏和赵倩不一会,便都来到了承天堂。张继天和罗天旭已经等在了那里。庞鹏也已经知dào

,张继天成功地得到了风铃子。只是不知dào

为什么,他不直接给庞忠解毒,而是先把他和弟妹叫了过

不明就里的他,只能惑地沉默着,等待张继天开口。张继天见两人都心存惑,便略微无奈的一笑,说道:“现在叫你们来,是想告sù

你们一件事情。有一件事,我在一开始地时候,没有告sù

你们。当时,因为风铃子还没有到手,觉得时机不到,才没有告sù

你们,以免横生枝节,现在风铃子已经得到了。可惜,只有一棵,所以现在我们面临着一个艰难的生死抉择,那就是到底是救海妹,还是救五弟?”

庞鹏和赵倩闻言都是一惊,问道:“二哥,此话怎讲?”

张继天再叹一口气:“其实寻药之前我有两件事没有跟你们说清楚,一件是,经过我半年多地研究,已经找到了能治好海妹的方药,只是少一味珍贵的药材风铃子入药。第二件是,风铃子乃是人间神药,只有开过花的风铃子才有绝佳的药效,可惜此花十年才能开放一次,珍贵稀有。我这次去天山,历经千辛万苦,也是靠机缘才找到这一棵。现在的问题是,这仅有的一棵风铃子,到底是救海妹还是救庞忠?”

庞鹏和赵倩听了,都陷入了痛苦的沉思。许久,庞鹏才问道:“如果,每人用一半风铃子会怎么样呢?”

张继天眉头一皱:“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那样的话,海妹可能时好时疯,但五弟仍然醒不了。风铃子这么珍贵的药材,如果那样用的话,便是浪费了。”

几人又陷入了沉默,无论是赵倩还是庞鹏都觉得心像是有什么在撕扯一般难受的厉害。庞鹏跟庞忠和海妹的关系,自不必说。赵倩跟庞忠是共患难的夫妻,而她跟海妹也是情真意重的好姐妹。当初在尺海村,他爹患病的时候,海妹没少帮了她。在她心里,早已经把她当作了亲姐姐。

如今两人面对的抉择都一样,都是必须为了一个亲人,舍弃另一个。这样残酷而无奈的抉择让他们都有些无措,张继天和罗天旭自然也知dào

他们的为难之处。不然的话,他们也不会问他们自己的意见了。

沉思了半饷,赵倩首先说话了:“哥哥是一家之主,我这做弟媳的什么事情都听你的。这件事我看,还是由哥哥做决定吧,你放心,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说什么的。”

庞鹏见她表了态,而大哥二哥也同意她的说法,那么这件事的决策权便落在了他的手上。只是他一时之间,还不能决断,思量了半天,才对张继天和罗天旭说:“大哥,二哥,弟媳,你们给我一点时间,我需yào

好好的想想才能做决断。这件事不仅关乎你我,更关乎他们两个谁到底能醒过来,所以若是不慎重的考lǜ

一下的话,恐怕事后大家都会有所怨言。”

张继天点点头,微叹口气:“四弟,难为你了,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也不便插手,这件事情,毕竟只有你才是他们的亲人,这件事情你来处理是最好不过的事情了。”

庞鹏点点头,又问了一句:“二哥,你是不是有把握,一定能治好他们其中的一个?”

“恩,以我的医术,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那好,给我一夜的时间吧,明早我会给大家一个满yì

的答复的。”

离开承天堂之后,庞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回到这里已经半个多月了,这半个月中,海妹依旧是那副天真、懵懂的样子。已经一年了,虽然庞鹏一直坚信她的心还在,只是迷失了而已,但现在的处境,让他不得不重新的考lǜ

,是否应该唤醒海妹。或者说,是否应该现在就唤醒海妹。

他坐在了正在床边抚弄阿呆的海妹旁边,怜惜的拢了拢她的头发。

“海妹,你想不想我,你想不想醒过来?”

海妹迷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了。庞鹏看着这张曾在梦中无数次朝自己微笑的脸,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多少个无望的日夜了,他都日思夜想的盼望海妹能醒来,能记起他,能像从前一样,从新爱他。

现在,机会放在眼前时,庞鹏却犹豫了。他不知dào

自己究竟应不应该为了海妹让弟弟一直这样如活死人一般生活在世上。

弟弟对自己付出的太多了,而自己则从来没尽过做大哥的责任。

想到这里,庞鹏深深的低下了头,虽然他极力的闭上眼,想要海妹和弟弟的笑脸一同在眼前消失,但即便闭上眼,他们却还在那里,一直注视着他,一直对着他微笑。()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2

宣传员功能已开放,还等什么,赶快行动起来加入!!!鹏一晚上都没有睡,他也知dào

其实不光他自己,赵倩兄弟也照样睡不着。毕竟,他的选择关乎天龙帮五当家的命运,也就关乎整个天龙帮。其实,在他心里早已有了选在,只是他还是不断的想要说服自己,以免日后后悔莫及。

他激烈的内心斗争,让他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才一下沉沉的睡去。睡梦中,海妹那张亲切的笑脸,再次朝他绽放了。庞鹏深情的拥住自己的妻子,忍不住的热泪盈眶。只可惜,等他想要告sù

她,他等得有多苦,有多难的时候,妻子就像水汽一般在怀里凭空的蒸了。

他是哭着醒的,他不知dào

这个梦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他宁愿相信是海妹知dào

了他的决断后,来安慰他的。他知dào

,如果这件事让海妹知dào

了,那她一定会想也不想的便叫他先救弟弟。

他太了解她那无私的单纯的善良了,也太爱这份善良了。这份爱让他有时很难做出正确的决断,就像现在这样,总让他深深陷入痴恋中,不能自拔。短暂的睡梦,不过是带走了一瞬的时光而已,天刚刚亮,他便知dào

自己再也睡不着了。逃避不是办法,有些事迟早是要面对的。

于是,他轻叹口气,从床上坐了起来。海妹仍然像个孩子一样,自在的畅游在甜蜜而美丽的梦境中。庞鹏看着她美丽而甜美的脸庞,轻轻的吻了下去:“海妹,我知dào

,你一定会支持我的。”

说完,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朝承天堂的方向走去。来到大厅的时候,几位哥哥和赵倩,都已经到了。如他料想的一样,他们一个个全都一副无精打采、忧心忡忡地样子。

庞鹏淡然一笑,算是跟大家打了招呼,然后便直截了当的说:“二哥,我已经做出决定了。那棵救命的风铃子,就给庞忠用吧。”

大伙听了他的决定之后,都没有显出吃惊的样子,看来这也是意料中的事情。张继天略微叹口气,有些哀伤的说:“四弟,你不用装出这幅无所谓的样子,我们都很清楚,你现在心中地感受。你会这么做,其实是我们早已经料到的事情。只是,我不得不提醒你,这可能是能够救治的海妹最后机会了。你千万要想好,免得日后后悔!”

赵倩也说:“是啊,哥。就算你想要救治海妹姐,那我跟大家都不会有什么异议的。他们两个人,无论谁都是我们的亲人。”

庞鹏认真地点点头,庄重的说:“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弟弟如果醒不了,那不仅弟妹的日子没法过,整个天龙帮也会少了一员大将。相比而言,海妹恢复不了,只会影响我自己。况且,海妹现在地样子也不错,起码她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世而感到痛苦。能永远像一个孩子般,单纯而快乐的活着,对她来说,或许也是一种幸福。”

几人都没有说话。虽然他说地轻松、豁达。但他们都知dào

。庞鹏当初是尽了怎样地努力才能跟海妹走在一起地。他见大家都不说话。于是。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其实。我也不是想要刻意地安慰大家。我现在感觉自己成熟多了。以前或许是因为一切都太顺利地缘故。所以我经不起挫折。

现在经lì

了这么多地风风雨雨之后。我已经懂得。无论多么渺小地希望。只要你努力。还是必定会有收获地。只是有时候。你收获地结果。并不是当初你想要地。

无论如何。二哥已经研制出了可以治好海妹地方药。只要再找一株风铃子。那海妹便可以重新便会那个温柔、善良、聪慧地姑娘了。呵呵。二哥。别对我说。不可能。别对我说。那需yào

奇迹。我们从创建帮派。到现在独霸一方。这一路走来。已经创造了多少奇迹了?”

张继天满yì

地笑了笑。赞许地说:“是啊。不说我们。但就四弟自己。便已经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了。我还想说一点。虽然现在天山已经找不到可以入药地风铃子了。但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我想也许有人可以用平常地草药治愈海妹。虽然我以医术在江湖见称。但我地医术并非是天下第一。”

庞鹏听到这里。眼前一亮。忙问:“还有谁地医术。能比二哥地还要好。”

“呵呵。这普天之下。奇人异事。不在少数。只是越是高人。越喜欢清净。喜欢隐姓埋名。自得其乐。四弟。怎么忘了?有一个人。我虽然不认识。但我相信。他地医术一定比我高明。”

“二哥指的是?”

“就是那个自称念癫

高人啊?不是他教你压抑体内热毒的办法吗?没有也不会成为兄弟啊。”

“哎呀,多谢二哥提醒!我怎么把他老人家给忘了,只要找到他,即便他不知dào

治疗海妹的方子,他也一定知dào

去哪里才能找到能入药的风铃子!”

“不错,只是他老人家神龙见不见尾,要找他,恐怕还要去找识机命事先算一算。”

庞鹏皱了皱眉头,思索着说:“上次我见识机命的时候,他曾预言,我们今后不会再见面了。他既然这么说,那么我想即便我再怎么苦苦寻觅,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所以,想要找念癫道人,靠他是不行了,只能靠自己的机缘了。”

“恩,我会把寻找念癫道人的事情,吩咐给各处的暗庄,只要一见到他,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庞鹏听了高兴的一抱拳,道:“二哥,那就谢谢了。既然我已经知dào

接下来应该干什么了,那我还是带着海妹离开这里吧。”

听他这么说,一直在一旁没有说话的鲍震不高兴了:“老四,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刚回来现在又要走?不是去找人吗,你自己带着手下去找,为什么要急着把海妹带走呢?”

庞鹏往鲍震这边走了两步,认真的说:“三哥,其实我也不想走。虽说下一步是要去找念癫道人,但像他这样的高人,也不是说找到就能找到的。我现在带海妹离开的理由,还和当初一样。

我希望能带她去塞外,一起过牧马放羊的安逸生活,远离这江湖上的是是非非。我一定会一直留心念癫道人的动向,但这不是一时意气就能解决的事情。而且现在的我跟海妹,太需yào

安静、平淡的日子了。”

罗天旭无奈的点点头,他知dào

庞鹏的脾气,所以也就没有再劝:“三弟,你就随了四弟的心愿吧。如果,我们的缘分没尽,那以后一定还会再见;如果尽了,那就随缘吧。反正无论生死,贫富,我们都是打断了骨还连着筋的兄弟!”

鲍震听他这样说,心中仍是不甘心:“大哥,你不要太娇惯他了。上次,他说要带海妹走,我就觉得不妥。果不其然,这不是才两三个月,他们便受了杀客盟的算计,险些害死老五。如今,好不容易重聚,他又想要走!”

说到这里,他气的咽了口吐沫,叉着腰,生气的说:“老四,你要走可以。必须等老五醒过来,要是他让你走,我二话不说,敲锣打鼓的送你离岛;要是老五说不行,那我就是打断你的腿,也得把你留下!”

庞鹏知dào

鲍震是动了真怒,只好无奈的看着张继天,哀求道:“二哥,你说两句,现在三哥最听你的。”

张继天无奈的摇摇头,走到鲍震身前,拍着他的肩膀说:“老三,我们虽说是兄弟,但不能因为这样就对他的事情横加干预。看得出来,老四的确成熟了,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也知dào

自己该做什么。你不要拦他,你拦着他,他若真的做不成,恐怕一辈子都会遗憾的。让他走吧,就像大哥说的,有缘一定会再见!”

“二哥,你怎么跟大哥一样惯着他啊!哎,我不管了,我去喝酒了,以后啊,什么事你们都别找我!”

他说完,便气呼呼的走了。留下几人在承天堂中,只能面面相觑。

张继天见庞鹏心中不快,便安慰道:“你知dào

你三哥的脾气,他只是舍不得你,你不用太在意。”

庞鹏轻声一叹,苦笑着说:“二哥,我不是不知好歹。只是,我实在是适应不了江湖的种种恩怨是非。对几位哥哥,我心中一直有愧。当初我们是誓同生死的,可我却一人当了逃兵。我……”

罗天旭听他越说越自责,便止住了他,说:“你不要乱给自己扣帽子,我们没有一个责怪你的。包括老三,也对你没有二话。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海妹是我的救命恩人,现在她这样,我却不能尽一点绵薄之力。好在有你,我也就不必担心她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认真的说:“四弟,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状况,我还是当初说的那句话,有你在,真好!”

庞鹏被他说的眼睛有些红润了,他努力的吸了一口气,才平复了眼中的泪水:“大哥,我一定会治好海妹的,你放心,我一定要给她幸福!”

“我知dào

,我信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支持&中文网&!)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3

忠醒来的时候,大家都围坐在他的身旁,一直对着感觉到大家发自内心的喜悦,但是仅仅扫视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之后,他便发xiàn

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最该留在他身边的人。

“大哥,哥哥呢?怎么没见他来?”

罗天旭被他问得一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只好哼哼哈哈的看了看张继天。张继天略叹口气,无奈地说:“四弟他又走了。”

庞忠闻言一惊,有些恼怒的说:“怎么可能?他好不容易才回来的,怎么会在离开呢?你们难道没有留他吗?”

罗天旭无奈的摇摇头,说道:“我们怎么可能不留他,只是你哥哥的脾气,你该最清楚的。他虽然不像三弟那样脾气火爆,说一不二,但心中却是执拗的很。决定的事情,绝不会因为谁而动摇。他这次离开的理由,跟上次一样,还是觉得晴岛容不下海妹,所以执意要走。”

庞忠只好无奈的轻叹口气,随即想起了兄弟两人不久前的那一次相聚,想起了那天破天荒的一次对哥哥大打出手。几人见他心情,一下郁闷下来,都没有说什么,想让他暂时的静一静,但庞忠想着想着,便察觉了什么,猛然问到:“不对!我昏迷了多久了?”

“大约半个月了吧。”

“哥哥是什么时候走的?”

张继天看了看罗天旭,得到罗天旭的首肯之后,才说:“是今天一早走的。”

“他为什么不肯等到下午,见我一面再走?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你们瞒着我,是不是?”

张继天无奈的遥遥头,将事情的始末,统统告sù

了庞忠。庞忠听了,半天没有说话。良久,才冒出这么一句:“大哥,你们好糊涂啊。你们明知dào

,以哥哥的为人,一定会救我,而放qì

这个救治海妹姐地最佳机会。你们也该知dào

,哥哥对海妹姐地一片痴情,你们怎么能就让他为我葬送了这次天赐良机?”

罗天旭走到他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五弟,无论你哥哥做什么样的选择,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也只能支持他。况且,现在的四弟,早已不是原来那个初出茅庐,年少轻狂地小子了,他知dào

自己该做什么,也知dào

自己的方向。早上,他走的时候,曾对我许诺,一定能够治好海妹。我相信他,我也希望你相信他。”

“可是,大哥,若是真的照二哥所言,那风铃子如此的珍贵,怎么可能轻易的找到?”

“呵呵,或许这一切都很难,不过,我还是相信,他能够办到!”

众人再次陷入了沉默,罗天旭见大家许久都没有说话,于是率先打破了沉默:“既然五弟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再宣bù

一件事情,我一会就动身离开晴岛去京城履行承诺。”

众人闻言又是略微一惊,张继天更是始料不及,忙问:“大哥怎么从未提起过?是对什么人地诺言啊?”

“呵呵,是对一个女子的诺言,我答yīng

她,一定要亲自带她到晴岛上游玩一番。现在,又一场风浪已然过去,我也该去履约了。”

鲍震因为早上挽留庞鹏的事情,心中还有余怒未消,所以一直没有说话。现在,听他这么说,立kè

着急的说道:“大哥,这次无论如何,你要带着我一起去。

你、二哥和五弟,都去中原逛了一圈了,只有我一直闷在这个小岛上,都快憋死我了!”

罗天旭轻轻一笑,打趣道:“三弟,都是结了婚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的爱凑热闹。你若是走了,家中的娇妻怎么办啊?”

鲍震眉头一皱,无奈的说:“那也不能光在家里抱着老婆玩啊,总要去干点事情吧。现在,清爽岛上整天闷的要死,再不出去透透气,我就真地老死在这小岛上了!”

“这次去中原,还不能带你。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安排了一件中原的事情交给你去办,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你少安毋躁,过不了多久,我一定随了你的心愿。”

鲍震虽然脾气暴躁,但从来不质罗天旭的安排。有了他的这句话,鲍震便乐呵呵的不再说什么了。

罗天旭见一切事情,都已经交代的差不多了,便带着几兄弟辞别了还需yào

静养一两日的庞忠。然后辞别众人,独自来到了码头。

已经是黄昏了,本来大家都要留他明天再走的。不过,他却没有答yīng

,因为总觉得四周的空气中似乎潜藏着一股躁动地气息。他想要早点回来,以便应对这股躁动即将带来的影响。

晴岛地人都不想要离别,不过对于身处京城的唐晓然来说,分别却是她现在最想要地事情。早已经适应了漂泊的她,十

惯这样大家闺秀般地在家中养尊处优的日子。她想想要去晴岛找庞鹏,可这次唐中暄没有像上次一样妥协。

他让李友伦时时刻刻盯着女儿,以免她再见天龙帮的人。虽说李友伦来唐府不过七八年的光景,但他一直以大哥哥的身份照顾唐晓然。唐晓然也跟他十分亲近,上次能勉强取得父亲的同意,让她只身闯荡江湖,李友伦是费了好一番口舌的。

这次本来唐晓然也是想要他跟父亲求情的,哪知父亲却先行一步,安排他亲自看着自己,还放出话来,若是让她跑了,就打断李友伦的腿。父亲这么狠辣的一招下来,唐晓然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了。

不过,现在她的忍气吞声,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而已。魔高一尺,道高一丈。父亲虽然凶蛮,但有一个人却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这个人便是她的祖母黄氏。不过,老太太这把上方宝剑一定要用得恰到好处,所以现在只能暂时蜗居在府中,安分的装成一个淑女的样子。

每天早晨跟父母请安,是老规矩了。不过,这两天她一直没事就在祖母面前晃荡。老太太虽然年事已高,但心中一点都不糊涂,最了解这个从小跟着自己长大的孙女。

所以,这天打发走了李友伦之后,老太太便拉着孙女的手,坐在了花园中的石桌旁,亲切的问:“晓然啊,你整天对着我这个无趣的老婆子,是不是有事想要求我啊?”

唐晓然调皮的一笑,一下便从石凳上站起来,来到了祖母的身后,一边乖巧的给她捶背,一边笑着说:“奶奶真是英明神武,晓然的心思,奶奶一眼就能看透!”

老太太呵呵一笑,得yì

的说道:“奶奶也是从年轻过来的人,你现在的心思,怎么会不明白?”

唐晓然也跟着一笑,直接轻轻的趴在了祖母的肩头,笑着问道:“奶奶,这几个兄弟姐妹中,你是不是最疼我?”

“呵呵,不错,不光是我,你爹也是对你最是骄纵。你大姐端庄大方,二姐贤良聪慧,都是标准的大家闺秀;而你的二哥、三哥已经都是成家立业的大人了,办事也已经十分懂得分寸。只有你,整天一副长不大的样子,让你爹和**碎了心。不过,话说回来,也只有你跟我最像!”

“听说奶奶当年也是一代女侠呢,呵呵。我当初就是听了奶奶当初的事迹,才想去江湖上闯荡闯荡呢!”

“你这个鬼灵精,就知dào

捡好听的说。行了,你也不用拍我老婆子的马屁,说吧,到底想要求奶奶办什么事?”

唐晓然听了,调皮的一下蹦到老太太的膝头,央求道:“奶奶,父亲一直不让我出门,弄得我都快憋死了。就算是软禁,也该有个期限吧。我是想要让奶奶帮我去问问,到底父亲想把我软禁到什么时候啊。若是父亲想要一辈子软禁我,那我这就出门找个乞丐嫁了,从此再也不踏进唐府半步!”

黄氏听得又好气又好笑,只好用手中狠狠的点了点她的头:“你这个没良心的,奶奶千辛万苦的把你拉扯大,你就忍心再也不回来了?真是白疼你了!”

“奶奶,我不是不想见你,只是不想见父亲,他这么一天到晚的看着我,简直让我比死还难受!奶奶也是年轻过的人,年轻人的心思,你应该最懂啊!”

“呵呵,好你个鬼丫头!拿我的话将我军,是吗?”

“我哪里敢啊!只是,现在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求您老人家嘛。谁不知dào

,这当朝一品的兵部尚书,是天大的孝子,只听您老的话?”

“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你的事情暄儿跟我提过,我当时也赞同他的做法。天龙帮跟朝廷的战争是迟早的事情,你混在两者之间,终不会的到什么好处。然儿,你就听奶奶一次,别再招惹天龙帮的人了。你现在也不小了,你大姐在你这个年级的时候,都已经生养了你的小侄子了。奶奶是过来人,江湖上的是是非非不过是过眼烟云,对于女子来说,结婚成家才是最重yào

的事情。”

“可是,奶奶……”

唐晓然还要争辩,却被一个匆忙的脚步声打断。祖孙两人寻生看去,只见一个下人匆忙的跑过来,见到她们,便跪拜道:“老夫人,五小姐,老爷急着要见小姐呢!”

唐晓然委屈的看了看祖母,那无助的样子,又把她给逗乐了:“好了,晓然,他是你爹,又不是老虎,不能吃了你的。你去吧,放心,有奶奶替你做主呢!”()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4

晓然极不情愿的来到家中的客厅的时候,看见父亲轻人亲切的交谈着。她抬眼看了一眼,那个公子,眼神随即再次垂了下去。这个年轻人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他是吏部尚书邱远城的大公子邱玉峰。因为父辈是关系很好的同僚,所以从小他们便经常在一起玩耍,只是最近两年唐晓然迷恋上武功之后,才渐渐的跟他疏远了。

唐晓然两步来到了父亲近前,请过安之后,便被父亲安置在离邱玉峰临近的一张椅子上。

邱玉峰看到唐晓然之后,眼神中便焕发出一种异样的神采,跟她打了个招呼,便笑着说:“两年不见,晓然姑娘出落的越发清丽了。”

唐晓然不太情愿的笑了笑,冷淡的说:“邱大哥说笑了!我不过是庸脂俗粉罢了,哪能入了邱大哥阅人无数的法眼?”

本来她还想多说两句,但一看见他异样的眼神,便不免心头生厌,立kè

转了转头,问父亲:“爹叫孩儿来,可有什么事情,若是没事,那我接着陪奶奶赏菊去了。”

唐中暄脸色一沉,不高兴的说:“叫你来,自然是有事情。你这孩子,我看是跟那些粗卑的江湖中人学坏了,变得好没有规矩!”

邱玉峰自小从官宦人家长大,自然知dào

察言观色。他见父女俩似乎有话要说,于是,便知趣的起身,道:“伯父,小侄今天冒昧来访,实在是有些仓促了。家父还命小侄去办些要事,这里就先行告退了,等他日稍得空闲的时候,再来叨扰吧。”

唐中暄笑着点点头,送他出了大厅,才有些气恼的回来。

“然儿,你现在真是太不像话了,怎么敢在人前对为父这么说话。”

唐晓然见父亲动了怒,只得陪笑道:“爹,我就是故yì

说给他听得,不然还不知dào

他要赖到什么时候才走呢!”

“你这孩子!人家挺好地一个后生。哪里招惹你了?当初你们可是从小一起玩到大地。这也算是青梅绣马。两小无猜吧!”

“爹!以前是年纪小。不懂事。现在我长大了。觉得他很烦。”

“为什么烦他?人家家世好。又有才学。可以说是京城官宦子弟中少有地德才之辈。你有什么理由烦人家?”

“你没看见他看我地眼神吗?像是想要活活把人吞下去似地。我见了就不舒服。”

“这是什么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这二八芳龄地姑娘。谁见了不想多看两眼。难道你还不许人家看看了?”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这样地公子哥!爹。侯门深似海。你难道忍心让我像大姐、二姐那样整天守着一个大宅。徒自哀伤吗?”

“看你说的,你大姐、二姐哪个不是别人羡慕的对象?那一对不是公认地郎才女貌,相得益彰?你再敢胡说,看我不家法伺候!”

“爹,我可是说真的,你不要说不过我,动不动的就搬出来家法压人。就算要请出家法,你也要让我说完,再动刑!”

唐中暄对这个小女儿,最是宠爱,当然不舍得动用家法。他只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只好沉住性子,静等着女儿地乖张论调。

“爹,别人羡慕,那是因为他们不知dào

大姐二姐整天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就说大姐吧,说起来是朝廷最年轻的将军的夫人,可是又怎样?大姐夫是有才华有能力,但他不是因为公务缠身,就是喝酒应酬,难得回家一次,还直奔小妾的房间了。弄得我大姐整日的独守空房,跟守活寡没有两样。”

“这大丈夫当然以事业为重,而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平常的事情吗?你见哪一个有点本事的男人,不是妻妾成群的?”

“我见过,不过我说了你也不信!”

本来父女两人算是在轻松地斗嘴,但唐晓然说了这句话后,立kè

引起了父亲的警觉。他立kè

想到了一个人,一个满头华发,却散发着无尽魅力的男人。于是,他紧张而严肃的问道:“晓然,你跟父亲说实话,是不是有了心上人了?”

唐晓然听得一愣,支支吾吾的答道:“没有,爹,我只是不喜欢嫁入豪门而已!”

唐中暄见她不讲实话,立kè

急怒攻心,一下拍案而起,怒道:“少在这里装蒜!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天龙帮帮主罗天旭了!”

唐晓然本来十分紧张,但听到父亲提到罗天旭的时候,心中的惊恐,暂时放下了。

“爹,你想到哪里去了!就算我再不知好歹,就算罗帮主的魅

,我也不可能看上一个比我大这么多地男人啊,他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5

天旭转身刚要走,便听见唐晓然焦急的喊住他:“罗等一下!”

罗天旭诧异的回过头来,等待着唐晓然的反应。只见,唐晓然转身站到了父亲面前,毫不示弱的说:“爹,你是不是一定要让我嫁给那个公子哥?”

唐中暄毕竟是在官场混迹几十年的人,胸中还是有几分气量的,虽然女儿摆明了要跟自己叫板,但他还是强压住了怒气:“不错,婚娶之事,岂能儿戏?”

唐晓然听到这里,吸了一口气,然后冲着自己的父亲,大声喊道:“那我就现在表态,我不愿嫁给他!我要跟罗大哥走!”

“放肆!”

唐中暄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一股压抑多时的狂嚣火焰一下爆fā

出来:“李参将!”

李友伦心中一紧,知dào

老爷动了真怒,于是立kè

提气,大声应了句:“末将在!”

“给我把唐晓然拿下,收押,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自己的房间一步!”

李友伦眉头一皱,连忙朝唐晓然施了好几个眼色。唐晓然自然知dào

,他想要息事宁人的意思,但她也是如父亲般的倔脾气,哪里肯做半分的让步。于是,她将柳叶眉一倒,厉声道:“李大哥,你不用害pà

,今天咱们两个就在爹的面前,比试比试。我要让他看看,我唐晓然靠自己的本事,也足以闯荡江湖!”

她的这句话,差点没把唐中暄气晕过去。这位大人一向尊贵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一时间,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在锅里煎熬一样,浑身都是火辣辣的疼。

“混账!李友伦。还不把这个不孝地东西。给我拿下。难道这种事还要我一个堂堂兵部尚书亲自动手吗?”

李友伦虽然心中不愿。但眼看老上司气成这样。也不敢违逆。只要上前走了一步。抱拳道:“小姐。今天这事。是你欠考lǜ

了。如今。大人气成这样。我也只好得罪了!”

唐晓然倔强地哼了一声。生气地说:“李大哥。你放心。我若是输了。就是技不如人。绝不怪你。不过。我要是赢了。你们就谁也别拦着我!”

李友伦已经摆开了架势。正回头征求上司地意见。

就在此时。后堂之上却传来了几声清咳声。很快一个苍老。却不失威严地女性声音从后面传来:“你们这些后辈。真是胡闹!这堂堂地尚书府大厅。岂是好勇斗狠地地方!”

唐中暄闻言一惊。立kè

跑了两步。来到了屏风地后面。恭恭敬敬地请出了自己地母亲。他一边缠着母亲。一边小心翼翼地说:“孩儿不孝。竟然惊动了母亲大人!”

黄氏淡然一笑,摆摆手道:“暄儿不必自责,我老婆子整日在府里闲的发慌,今天难得这么热闹,我老婆子自然不能坐视了!”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朝孙女挤眉弄眼。唐晓然知dào

自己地后台到了,于是,两步抢上前,一把把奶奶从父亲的臂弯里夺过来,娇嗔道:“奶奶,父亲要把我嫁给吏部尚书的儿子,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你要我整日守着一个不喜欢的人,还不如杀了我!”

唐中暄心中的怒气更盛了,只是在自己地母亲面前不好发作,只能低头默默的站在一边。

老太太当然知dào

孙女想要什么,心中也责怪儿子的决定太过草率。

“暄儿啊,这晓然的婚事,是什么时候定下的啊?怎么也没跟我老婆子说一声啊?”

老太太的话音随柔,但绵中藏针,问得唐中暄一时语塞,支吾了半天,才靠到母亲耳边,咬耳道:“其实没有定,只是想留住她,才故yì

这么说的。”

老太太笑着点点头,然后回头对唐晓然道:“乖孙女,你放心,想要嫁你啊,你爹说的不算,我老太婆才是最后钉板的人呢!”

唐晓然闻言一喜,立kè

朝着父亲做了一个鬼脸:“我就知dào

,只有奶奶最疼我!”

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她的头,接着说:“婚嫁地事情咱们可以从长计议,不过这离府去晴岛的事情嘛,我看还是算了!

唐晓然被老太太这猛地一个转变,刷晕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了。老太太见她不说话,便接着说:“晓然,你爹也是为你好,你们各自退一步,今天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唐晓然这才缓过神来,倔强的说:“奶奶,你这样不还是随了爹的心思吗?我在家憋了半个多月,都快闷死了。这趟晴岛我是非去不可,再说,你老人家的风湿宿疾,不

南海上好的珍珠入药吗?”

“你这鬼丫头,别那奶奶当挡箭牌,咱家什么时候缺了珍珠了?”

“那些东西,怎么能有孙女亲自寻来的好啊,说不定,我找到一颗好的,就根治了奶奶的风湿了呢!”

祖孙俩这里聊得开心,唐中暄哪里却仍是气不打一处来:“简直是胡说八道!母亲……”

老太太知dào

儿子想要说什么,便直接打断了他。转身仔细的看了看罗天旭,然后笑着一抱拳:“这位就是天龙帮帮主啸天游龙罗天旭了吧,久仰久仰!”

罗天旭见她竟一番江湖儿女地做派,不禁有些意wài

,慌忙回礼道:“晚辈见过老太君。”

黄氏淡然一笑,指着孙女说:“晓然她不懂规矩,让罗帮主见笑了。我这个孙女从小就被我惯坏了,不过,今天能让她跟着叱咤风云的人物去边陲逛上一遭,也未必是件坏事。不过,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又是个女子,我必须现弄清楚,带走她的人是否值得托付。这样,我才敢把我的宝贝孙女交给他。”

罗天旭闻言一笑,抱拳道:“没想到,老太君还有这样的雅兴,不知太君要如何考验罗某?”

唐晓然一听也来了兴致,叫好道:“奶奶真是英明,罗大哥一定能通过考验地。”

唐中暄却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傻了眼,一时只有在那里徒然地喃喃着:“这,这……”

黄氏童心大起,一下扔掉了拐杖,竟亮出了一个漂亮的起手式,呵呵一笑道:“素云剑黄文英,向罗帮主讨教了!只要罗帮主能借我老婆子三掌,那老身就将宝贝孙女托付给你!”

罗天旭再次吃了一惊,难以置信地说:“原来是鼎鼎大名的素云剑黄女侠!晚辈刚刚失敬了!”

“呵呵,后生休要多言,看掌!”

话音未落,老太太地双掌已经朝他的胸口拍了过来。罗天旭却不闪不避,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老太太虽然有些玩世不恭,但见他如此小看自己,心中还是不免有些不满,于是又加了三分劲道,一下便拍到了罗天旭的胸口上。

老太太本来十分得yì

,可掌力却如泥牛入海般,悄无声息的便被化解了。她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愕然的退了回来。罗天旭见她退开了,才淡然的一笑,然后猛地一提气,一股劲风便从他身上四散出来。

“老太君真是宝刀未老,能有这样的掌力,真是让罗某佩服!”

老太太先是一愕,而后点头笑笑:“果然是一方枭首,武功竟然已经到了如此精纯的境界,老身这一招寒梅七秀掌竟然被你暗施巧劲,如此高妙的化解了。可笑我老婆子还故yì

的流了两三分力道,不过罗帮主,这下一掌,你可要小心了!”

老太太说罢,将手往发髻上一摸,将便将满头的银发披散开来:“这头发扎成这样,还怎么打架!孙女好好kàn

着,奶奶教你这招,寒梅邀云!”

说罢,只见,老太太的满头银发竟然如临狂风般自行飘动起来,同时她的双掌不断的捻出无数花指,眨眼间便朝罗天旭刚刚中招的位置打去。

罗天旭识得厉害,但依旧不闪不避,只是暴喝一声,将功力提至巅峰。只听当的一声,黄老太的双掌仿佛猛击在了黄钟大吕之上,发出清脆而响亮的鸣响。

老太太再退几步,摇头叹气道:“没想到,短短的三十年,江湖上竟然会出现你这样的后生。你以一刚一柔,尽破我毕生最得yì

的武功,真是后生可畏。不够,还有最后一掌,罗帮主可要撑住!”

罗天旭微微一笑:“能陪一代侠女走上几招,实在是罗某三生有幸!请!”

老太太这次收住了笑容,单掌朝他猛拍过来。罗天旭这次也不再任人敲打,也是单掌赢了过去。两人对掌后,发出一声脆响。而后,他们便僵持了起来。

四周的几个人都担心的看着老太太生怕她太过牵强,反伤了元气。老太太僵持了不一会,脸上的表情便变了,而且额上还沁出几滴汗水。

唐中暄见母亲这样吃力,以为罗天旭要伤她,一下便窜起滔天的怒火。猛一提气,暴喝道:“匹夫胆敢伤我母亲!”

说话间,正要往前冲去,却被老太君拦住了。两人这时也都收回了双掌,微笑着看着对方。(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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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6

罗帮主,真是胸襟过人,刚刚给老身输送的真元已节中的寒气,估计这半年之内都不会再犯着恼人的风湿了!”

罗天旭一抱拳,笑了笑:“老太君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www.kanshuge.com|看书阁|可惜,我的内力只能一时的缓解您老的病痛,并不能够根治。来人等唐姑娘回来的时候,一定让她带回我二弟张继天开的方药,相信到时老太君的病一定能够根治了。”

“呵呵,那老身就先在此谢过了。”

唐中暄见错怪了他的好意,心中有些愧疚,刚刚尖锐的敌意,也消散了许多。他上前一步,略有歉意的说:“刚才真是抱歉了,请恕唐某眼拙,误会了罗帮主。”

罗天旭淡然的一笑,意味深长的说:“这不过是我们天龙帮面对的诸多误会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个而已。还望唐大人以后能多了解一下天龙帮,您位高权重,若是再看错了,恐怕整个江湖都会因此陷入一场浩劫啊!”

唐中暄有些下不来台了,心中有气,但自己有错在先,又不能发出来,着实让他十分的难受。罗天旭见他这样,接着一笑,道:“唐大人不要误会,罗某只是善意的提醒,并非要借出言相激。毕竟,我们都是镇守一方的人物,有些事情如果我们看的清楚了,就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杀戮。”

唐中暄也不是没有气量的人,听他这样说,心中的怒气便消匿无踪了。

“多谢罗帮主的提醒,唐某记下了!”

唐晓然见罗天旭这么漂亮的收服了父亲,心中的喜悦自不必说。只见,她轻快的来到祖母面前,施礼道:“奶奶,既然事情已经说定了,那然儿这就跟奶奶和父亲大人辞行了!”

说罢,她抬头冲着父亲坏笑了一下,弄得唐中暄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两下。

老太太见她这样。也呵呵地一乐:“好你个鬼丫头。果然是女打不中留。看来这个小院。还真容不下你这大神!你急什么。老婆子地话。还没有说完呢!”

老太太说着。用手点了一下孙女地头。便佯装生气地转向罗天旭说:“罗帮主。老身虽答yīng

让你带走孙女。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本来这孩子就让我宠坏了。少不经事。又有些年少疏狂。既然我今天把她完整地交给了你。你就得让她平安地回来。”

说到这里。*www.kanshuge.com*看书阁*她又回过头去。对孙女说:“你从小疯惯了。不过这次不能再由着你地性子来了。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地回来地时间。如果到时候你回不来。那这辈子你就别再想踏出唐府地大门。”

唐晓然知dào

奶奶虽然爱说笑。但这次可是动了真格地。于是收起地嬉笑地面容。严肃地说:“奶奶。你放心。半年后地十五。我一定回来侍奉您老人家!”

“不行。半年太长了。顶多三个月!”

“可是。三个月太短了。根本干不成什么?”

老太太听到这里,冷笑一声:“你个鬼丫头,难道还想瞒着奶奶干些什么吗?”

唐晓然自知失言,只得立kè

退让道:“好吧,三个月之后,我一定回来!父亲,奶奶,孩儿这就告退了!”

说完,她拉起罗天旭的袖子,便一溜烟的跑出了大厅。唐中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怎么也踏实不下来。老太太却笑着看着孙女,等孙女地笑声渐渐疏远,渐渐模糊的时候,才抬头悠然地说道:“这孩子,真是太像当年的我了!”

唐中暄见母亲一边微笑,一边摇头地样子,知dào

她一定想起了年轻的时光。本来这个时候,他不该打扰亲地,可今天这件事,他实在是有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了。

“母亲,恕孩儿直言,您现在来越孩子气了。母亲可知dào

,这个罗天旭是多么危险的人物吗?”

老太太略微不快的看了儿子一眼,平静的说:“你不说,我倒忘了问你了。现在朝廷对天龙帮到底是什么态度?”

“孩儿要说的也是这个,最近群盗并起,朝廷又因国库亏空,所以一时没有财力与精力对付天龙帮。不过,陛下已经下密旨,拨给我五百万两纹银,要我在一年内,平定各省的叛乱,并用这些钱,训liàn

水军,补充军备。皇上这次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彻底消灭天龙帮。”

老太太听说后,没有像唐中暄想象中的那么忧虑,似乎她早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

“天龙帮最近在江湖上,实在是风头太盛,皇帝不可能对一个这么大的威胁置之不理。不过,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心急。现在天龙帮的羽翼已成,想要对付他们,以大明军队的实力,实在是牵强的很啊。你刚才没有看到,单单一个罗天旭就已经强到什么地步了吗?我听说,天龙帮的五位当家,武功全都是不相伯仲的。当初,他们能胜了称霸海上十几年的怒蛟帮,和穷凶极恶的倭寇,也

仗这五人惊天骇地的武功。”

唐中暄无奈的低下了头,良久,才回应道:“母亲,你说的这些孩儿都知dào

,刚刚罗天旭故yì

露的那两手,也是为了震慑我,让我知难而退。只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孩儿并无其他的选择,即便对手是武功盖世的绝世高手,我也不能退缩。”

老太太也哀伤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娘虽想劝你不要卷入与天龙帮的纷争中,但我知dào

,你的脾气像你爹一样,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天龙帮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贸然兴师动众,只会适得其反。”

说到这里,老太太沉默了一会,良久,才接着说:“暄儿,我们本来是说晓然的事情的,说着说着就扯远了。关于晓然的事情,我只想说一句,她虽然是你的女儿,但每人的命运都不是父母的翻版,许多事你根本左右不了。不如,就让她顺其自然吧。晓然是聪明的孩子,知dào

自己想要什么,而其我地大孙女二孙女都嫁入了豪门,至于晓然嘛,她既然想要脱俗,那我们不如就成全了她。你看,如何?”

“嫁不嫁入豪门无所谓,我最担心地便是她会喜欢上天龙帮的人。到时候,朝廷与天龙帮的战事一开,那局面就不好说了。说不定,皇上会以通敌罪,诛我唐家九族!”

“事情没有糟糕到那一步的时候,你就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皇帝应该清楚,此刻正是大明江山风雨飘摇地时候,大难当前,他是不会自毁长城的。”

“母亲说的是,只是,即便皇帝暂时不会动杀意,那难保哪天我们会被这件事牵连。”

老太太低头想了想,而后平淡地说:“你不要担心了,晓然会不会喜欢天龙帮的人,你我谁也说不清楚。该来的总是要来,你拦也拦不住。今天,若不是我放走了晓然,你觉得以她倔强的性子,真地会被你关住吗?好了,今天这件事就说到这里吧,我有点累了。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清净一下,就回屋休息。”

打发走了儿子之后,老太太的脸色才沉下来。

有些事情,她没有对儿子说清楚。她是女人,也年轻过,自然知dào

现在孙女的心情。以她的经验来看,孙女已然喜欢上了一个江湖上的浪子,而且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个人一定跟天龙帮有千丝万缕地联系。

即便孙女现在还没有喜欢上任何人,但这次晴岛之行,见了几位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之后,难免她不会不动心。想到这里,老太太微微地叹了口气,只能自言自语的安慰道:“是福不是祸,晓然,奶奶能做地都已经做了,以后的路就看你自己怎么走了。日后是悲是喜,都不重yào

,重yào

地是千万不要为自己留下遗憾。

唐晓然离开大厅之后,便飞也似的跑到自己的房间,拿起自己的宝剑便拉着罗天旭出了唐府。两人在大街上,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了北京城门口的时候,才停下来。

唐晓然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路人,确定没有父亲派来的人后,才笑着对罗天旭一抱拳:“罗大哥,多谢你把我从这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解救出来。现在,万事俱备,我们可以动身去晴岛了!”

罗天旭平淡的一笑,说:“唐姑娘不用客气,我一直把你视为自己的小妹,帮你这样的小忙实在是不足挂齿。我们现在的确可以会晴岛了,只是有件事,我需yào

先告sù

你。之后,你再决定,到底是不是要到晴岛。”

“罗大哥,有话直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要告sù

你,庞鹏已经再次离开了晴岛,带着海妹朝塞北进发了。”

唐晓然闻言一愣,惑的问:“难道他不怕,再有人对他们图谋不轨吗?他为什么执意要离开你们呢?”

罗天旭被触到了伤心事,只是略微的叹了口气:“一言难尽,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晴岛了。我知dào

唐小姐对我四弟的感情,所以事先问好,以免到时让你失望。”

“这样的话,我就不去晴岛了。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把我从牢笼中放了出来。不知,罗大哥时下如何打算啊?”

“回晴岛,现在晴岛的局势并不明朗,各种各样的敌人在暗处觊~,我应该尽快回去。”

“哎,本来以为能跟罗大哥一起去找庞鹏的。现在看来,只能孤身上路了。”

“庞鹏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他不再需yào

我的保护,相较而言,晴岛更需yào

我。”

“恩,我明白的。既然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目标,那便就此分离,他日再会吧!”

“恩,保重,相信很快我们便会再见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6

罗帮主,真是胸襟过人,刚刚给老身输送的真元已节中的寒气,估计这半年之内都不会再犯着恼人的风湿了!”

罗天旭一抱拳,笑了笑:“老太君言重了,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www.kanshuge.com|看书阁|可惜,我的内力只能一时的缓解您老的病痛,并不能够根治。来人等唐姑娘回来的时候,一定让她带回我二弟张继天开的方药,相信到时老太君的病一定能够根治了。”

“呵呵,那老身就先在此谢过了。”

唐中暄见错怪了他的好意,心中有些愧疚,刚刚尖锐的敌意,也消散了许多。他上前一步,略有歉意的说:“刚才真是抱歉了,请恕唐某眼拙,误会了罗帮主。”

罗天旭淡然的一笑,意味深长的说:“这不过是我们天龙帮面对的诸多误会中,最不值一提的一个而已。还望唐大人以后能多了解一下天龙帮,您位高权重,若是再看错了,恐怕整个江湖都会因此陷入一场浩劫啊!”

唐中暄有些下不来台了,心中有气,但自己有错在先,又不能发出来,着实让他十分的难受。罗天旭见他这样,接着一笑,道:“唐大人不要误会,罗某只是善意的提醒,并非要借出言相激。毕竟,我们都是镇守一方的人物,有些事情如果我们看的清楚了,就可以避免许多不必要的杀戮。”

唐中暄也不是没有气量的人,听他这样说,心中的怒气便消匿无踪了。

“多谢罗帮主的提醒,唐某记下了!”

唐晓然见罗天旭这么漂亮的收服了父亲,心中的喜悦自不必说。只见,她轻快的来到祖母面前,施礼道:“奶奶,既然事情已经说定了,那然儿这就跟奶奶和父亲大人辞行了!”

说罢,她抬头冲着父亲坏笑了一下,弄得唐中暄只能无奈的苦笑了两下。

老太太见她这样。也呵呵地一乐:“好你个鬼丫头。果然是女打不中留。看来这个小院。还真容不下你这大神!你急什么。老婆子地话。还没有说完呢!”

老太太说着。用手点了一下孙女地头。便佯装生气地转向罗天旭说:“罗帮主。老身虽答yīng

让你带走孙女。但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本来这孩子就让我宠坏了。少不经事。又有些年少疏狂。既然我今天把她完整地交给了你。你就得让她平安地回来。”

说到这里。*www.kanshuge.com*看书阁*她又回过头去。对孙女说:“你从小疯惯了。不过这次不能再由着你地性子来了。你必须给我一个明确地回来地时间。如果到时候你回不来。那这辈子你就别再想踏出唐府地大门。”

唐晓然知dào

奶奶虽然爱说笑。但这次可是动了真格地。于是收起地嬉笑地面容。严肃地说:“奶奶。你放心。半年后地十五。我一定回来侍奉您老人家!”

“不行。半年太长了。顶多三个月!”

“可是。三个月太短了。根本干不成什么?”

老太太听到这里,冷笑一声:“你个鬼丫头,难道还想瞒着奶奶干些什么吗?”

唐晓然自知失言,只得立kè

退让道:“好吧,三个月之后,我一定回来!父亲,奶奶,孩儿这就告退了!”

说完,她拉起罗天旭的袖子,便一溜烟的跑出了大厅。唐中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怎么也踏实不下来。老太太却笑着看着孙女,等孙女地笑声渐渐疏远,渐渐模糊的时候,才抬头悠然地说道:“这孩子,真是太像当年的我了!”

唐中暄见母亲一边微笑,一边摇头地样子,知dào

她一定想起了年轻的时光。本来这个时候,他不该打扰亲地,可今天这件事,他实在是有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了。

“母亲,恕孩儿直言,您现在来越孩子气了。母亲可知dào

,这个罗天旭是多么危险的人物吗?”

老太太略微不快的看了儿子一眼,平静的说:“你不说,我倒忘了问你了。现在朝廷对天龙帮到底是什么态度?”

“孩儿要说的也是这个,最近群盗并起,朝廷又因国库亏空,所以一时没有财力与精力对付天龙帮。不过,陛下已经下密旨,拨给我五百万两纹银,要我在一年内,平定各省的叛乱,并用这些钱,训liàn

水军,补充军备。皇上这次是下了决心,一定要彻底消灭天龙帮。”

老太太听说后,没有像唐中暄想象中的那么忧虑,似乎她早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发展。

“天龙帮最近在江湖上,实在是风头太盛,皇帝不可能对一个这么大的威胁置之不理。不过,没想到,皇帝竟然这么心急。现在天龙帮的羽翼已成,想要对付他们,以大明军队的实力,实在是牵强的很啊。你刚才没有看到,单单一个罗天旭就已经强到什么地步了吗?我听说,天龙帮的五位当家,武功全都是不相伯仲的。当初,他们能胜了称霸海上十几年的怒蛟帮,和穷凶极恶的倭寇,也

仗这五人惊天骇地的武功。”

唐中暄无奈的低下了头,良久,才回应道:“母亲,你说的这些孩儿都知dào

,刚刚罗天旭故yì

露的那两手,也是为了震慑我,让我知难而退。只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孩儿并无其他的选择,即便对手是武功盖世的绝世高手,我也不能退缩。”

老太太也哀伤的叹了口气,无奈的说:“自古忠孝不能两全,为娘虽想劝你不要卷入与天龙帮的纷争中,但我知dào

,你的脾气像你爹一样,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只是,有一点,你要记住,天龙帮不是大奸大恶之辈,贸然兴师动众,只会适得其反。”

说到这里,老太太沉默了一会,良久,才接着说:“暄儿,我们本来是说晓然的事情的,说着说着就扯远了。关于晓然的事情,我只想说一句,她虽然是你的女儿,但每人的命运都不是父母的翻版,许多事你根本左右不了。不如,就让她顺其自然吧。晓然是聪明的孩子,知dào

自己想要什么,而其我地大孙女二孙女都嫁入了豪门,至于晓然嘛,她既然想要脱俗,那我们不如就成全了她。你看,如何?”

“嫁不嫁入豪门无所谓,我最担心地便是她会喜欢上天龙帮的人。到时候,朝廷与天龙帮的战事一开,那局面就不好说了。说不定,皇上会以通敌罪,诛我唐家九族!”

“事情没有糟糕到那一步的时候,你就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皇帝应该清楚,此刻正是大明江山风雨飘摇地时候,大难当前,他是不会自毁长城的。”

“母亲说的是,只是,即便皇帝暂时不会动杀意,那难保哪天我们会被这件事牵连。”

老太太低头想了想,而后平淡地说:“你不要担心了,晓然会不会喜欢天龙帮的人,你我谁也说不清楚。该来的总是要来,你拦也拦不住。今天,若不是我放走了晓然,你觉得以她倔强的性子,真地会被你关住吗?好了,今天这件事就说到这里吧,我有点累了。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清净一下,就回屋休息。”

打发走了儿子之后,老太太的脸色才沉下来。

有些事情,她没有对儿子说清楚。她是女人,也年轻过,自然知dào

现在孙女的心情。以她的经验来看,孙女已然喜欢上了一个江湖上的浪子,而且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这个人一定跟天龙帮有千丝万缕地联系。

即便孙女现在还没有喜欢上任何人,但这次晴岛之行,见了几位风流倜傥的青年才俊之后,难免她不会不动心。想到这里,老太太微微地叹了口气,只能自言自语的安慰道:“是福不是祸,晓然,奶奶能做地都已经做了,以后的路就看你自己怎么走了。日后是悲是喜,都不重yào

,重yào

地是千万不要为自己留下遗憾。

唐晓然离开大厅之后,便飞也似的跑到自己的房间,拿起自己的宝剑便拉着罗天旭出了唐府。两人在大街上,一路狂奔,直到跑到了北京城门口的时候,才停下来。

唐晓然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路人,确定没有父亲派来的人后,才笑着对罗天旭一抱拳:“罗大哥,多谢你把我从这水深火热的生活中解救出来。现在,万事俱备,我们可以动身去晴岛了!”

罗天旭平淡的一笑,说:“唐姑娘不用客气,我一直把你视为自己的小妹,帮你这样的小忙实在是不足挂齿。我们现在的确可以会晴岛了,只是有件事,我需yào

先告sù

你。之后,你再决定,到底是不是要到晴岛。”

“罗大哥,有话直说!”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要告sù

你,庞鹏已经再次离开了晴岛,带着海妹朝塞北进发了。”

唐晓然闻言一愣,惑的问:“难道他不怕,再有人对他们图谋不轨吗?他为什么执意要离开你们呢?”

罗天旭被触到了伤心事,只是略微的叹了口气:“一言难尽,他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晴岛了。我知dào

唐小姐对我四弟的感情,所以事先问好,以免到时让你失望。”

“这样的话,我就不去晴岛了。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把我从牢笼中放了出来。不知,罗大哥时下如何打算啊?”

“回晴岛,现在晴岛的局势并不明朗,各种各样的敌人在暗处觊~,我应该尽快回去。”

“哎,本来以为能跟罗大哥一起去找庞鹏的。现在看来,只能孤身上路了。”

“庞鹏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了,他不再需yào

我的保护,相较而言,晴岛更需yào

我。”

“恩,我明白的。既然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目标,那便就此分离,他日再会吧!”

“恩,保重,相信很快我们便会再见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7

经是初冬了,北方的天气已经开始显出冬日应有的威泊的人们产生了许多的惧意。这个万物凋的季节,安居的人们,有了慵懒的理由,而赶路的人,却不得不加紧了自己的步子。多在路上耽搁一会,就意味着被北风多欺辱一番。

庞鹏也许是所有的路人中,唯一一个不急着躲避呼啸的寒风的人。他带着海妹,一路朝北走,直到走到秦岭的时候,才停下来小憩了一番。之所以,选在秦岭并不是因为过了这里,便到了寒冬肆虐的地界;而是因为他的父母,刚刚开始在这里长眠。

对于父母的死,庞鹏总是有说不尽的遗憾。虽然没有人再责怪他,虽然他跟弟弟之间的误会也已经冰释,但他还是不能完全的原谅自己。这次来父母的坟前祭拜,一是为了抚慰心中的遗憾,二是为了跟父母道别。故土难离,此次塞北之行,是为了能在那里安家的,所以,必定不会再有很多机会回来。虽然父母的陵墓还是要来祭扫的,但三年一次,还是五年一次,这连庞鹏自己也说不清楚。

现在的庞鹏已经学会了不再为以后的事情,过多的担心,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该来的始终要来,担心也是无济于事的,还不如把那时间精力用到养精蓄锐上,好在困难真的到来的时候,奋力抗争。

这次祭扫,庞鹏花了很大的力qì

,由于父母被葬在了荒郊野岭,所以要买供奉的东西,还是比较麻烦的。庞鹏在地县城,买了一辆马车,除了供海妹乘坐外,其余的空间,便堆满了要给父母供奉的东西。

他还特意的请人,扎了两个纸人,好让它们代自己在地府伺候父母。本来像他们这样地殷实人家,是多少都该有些下人地。可惜,父母为了不让自己热毒发作时,伤及无辜,所以早早的便遣散了所有的下人,过起了平凡而劳碌的庄户生活。父母生前劳碌,死后应该享shòu

一下让人伺候的日子了。

除了纸人和日常用来祭扫地供奉之物,庞鹏还带了一大坛的花雕。这种酒是他父亲生前地最爱,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境遇,面临变数的时候,父亲总会一边品着杯中的花雕,一边在头脑中思考这下一步的计划。他就是这样,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撑起庞家的一片天地。

虽然他今天买了许多酒,但他并不想多喝,他想好好的陪父母说说话,好好地再敬他们几杯。他将酒碗端在胸前,怅然的说道:“爹,娘,我把你们地大儿媳带到你们面前了,你们好好kàn

看她吧。孩儿不孝,终没有让你们过上儿孙绕膝的日子,甚至连媳妇也没有让你们见到。你们现在泉下有知,好好地看看你们的好媳妇吧。”

说到这里,他将脸转向了海妹:“海妹,好好的跟咱爸咱妈敬碗酒,让他们好好的看看你。”

海妹听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学着他的样子,给父母的坟前洒上了酒。凛冽的寒风,毫不留情的在庞鹏冰冷的心头肆虐。曾经的美好,一幕幕的在心海翻涌。美丽的如浪花一样的记忆,终于在现实冰冷的崖壁前,被击得粉碎。

庞鹏就这样沉默着在父母地坟头。站了近半个时辰。等到他意识到有些凉意地时候。回头再看妻子。妻子已经被冻地直打哆嗦了。庞鹏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身上地外衣脱了下来。给妻子披上:“好了。我们走吧。”

他终究没有再往身后地坟地望一样。过去地已然过去。前方才是他需yào

全神贯注地注视地方向。夫妻两人昼夜赶路。不到三天地时间。便来到了山东与直隶交界处地一个小镇。这个古朴地小镇。很自然地又让他想起了跟罗天旭一起请张继天地时候。路过地那些地方。于是。罗天旭地微笑。张继天地赞赏。鲍震地爽朗便再次一股脑地朝他袭来。

如此沉重地心事。让他无法再昼夜赶路了。他只能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以期稍作调整。再行出发。等他们再住店处安顿好。准bèi

睡觉地时候。已经接近子时了。不过。庞鹏还是睡不着。海妹也没有睡意。她将躺在丈夫地身边。呆呆地看着屋顶。像是极力回忆什么地样子。

庞鹏早已经习惯了她现在地样子。揽着她。轻柔地说:“海妹。再过十天。我们就能到达塞北了。在那里。我们将有成群地牛羊。温馨地小家。还有一群接纳我们。喜欢我们地友邻。平时。大家就随着草

徙游牧。等过节地时候。大家再聚在一起。喝酒、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从脑子里迅速地搜索了一下。而后轻声地诵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海妹,你能想象那样的美景吗,你能想象雪白的像天上的云朵般美丽的山羊,在碧绿的草原上飘动的情景吗?”

海妹只是痴痴的看着他,闭上眼睛,苦想了半天,也只是无奈的摇头而已。庞鹏见她这样,笑着抚了抚她的头:“不用想了,很快你就可以亲眼见到这美丽的画面了。我保证,只要你见了一次,你便一辈子不会忘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起床,收拾好了行李,准bèi

接着朝塞北进发。庞鹏强烈的憧憬着自己编织的美好未来,他恨不得马上就到达塞北,恨不得现在就有成群的牛羊和温暖的帐篷在那里等着他。

他们备好了马车后,便匆匆的朝城门走去。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却见到一群人在官府张贴的檄文前,热烈的讨论着什么。

自从上次被杀客盟偷袭之后,庞鹏就一直在留意着沿途,官府对天龙帮的态度。如今又有檄文出来,庞鹏感觉可能又是跟天龙帮有关,所以他将马车安顿在了路旁,又对懵懵懂懂的海妹交代了一声,便朝人群处走去。

这次官府并不是要对天龙帮怎么样,而是发布消息,说泰安一带爆fā

瘟疫,征集各地名医前去救灾,有自愿者,赏纹银若干。庞鹏看完,心里踏实了许多。既然跟天龙帮没关系,自己又不是像二哥那样精通医道,当然是尽量的避开爆fā

瘟疫的地方走了。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旁边两位郎中摸样的中年男子的谈话吸引了他。

“这次瘟疫爆fā

,不只要有多少生灵涂炭了。李郎中,这次救灾你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我们杏林中人,不就是在这种时候该去那样的地方吗?”

“可是,上次淮南爆fā

瘟疫的时候,你差点死在那里啊,这次的危险程度应该不会亚于上次吧。”

“上次多亏了一位道教的大师救了我,相信这一次,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有他在,我这次去,心里便有底了。怎么样,刘郎中也跟着去吗?”

“恩,既然李兄不怕,那我老刘孑然一身的更没有什么好怕得了。走,我们这就去喝几杯壮行酒,明天一早,就出发!”

庞鹏听两人要走,才打断了他们,施礼道:“两位兄台留步,在下有一事想问问这位李郎中。”

姓李的郎中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狐的问道:“你我素昧平生,有什么事要问的?”

庞鹏微微一笑,再作揖道:“敢问这位李大哥,上次救你的那位道士,可是年逾古稀,自称念癫道人的高人?”

李郎中见他是要打听道士,心中的戒心才放下来:“他老人家的道号,我不曾得知。不过我倒记得他的诗号。”

“哦?那劳烦李大哥说来听听。”

“世人笑我痴,我笑世人癫。痴念总成梦,癫狂好成眠!”

“哎呀,就是念癫大师了,他也是我的恩人啊。多年来,我一直再找他,没想到今天能得知他的行踪,真是太谢谢这位李大哥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十两纹银,高兴的说:“刚才听闻二位大哥要去喝酒,这酒钱就算是聊表谢意了。还望二位大哥笑纳!”

李郎中笑着看着他,将他塞在手里的银子退回去,说:“兄台看来也是要去找那位念癫大师,我看不如我们就一路同行吧。这银子我们不能拿,不过若是你要想请我们喝酒,可以在酒桌上请啊!”

“对对,我们相识便是缘分,一起去喝一顿吧。”

“不了,内子还有疾病,不能离开人。两位哥哥的好意,庞某再次谢过了。”

李郎中听他这么说,眉头一皱,佯怒道:“这位庞兄弟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了,你内子有病,我们正好可以医治啊,莫不是看不起我们的医术吧。”

“哪里,只是一时糊涂。二位哥哥若是不嫌麻烦,可以到那边的马车上,为内子诊诊脉。”

“呵呵,诊脉没问题,只是诊完之后,要一起喝一场啊!”

“这是自然,看来日后,路上不会再这么孤单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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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7

经是初冬了,北方的天气已经开始显出冬日应有的威泊的人们产生了许多的惧意。这个万物凋的季节,安居的人们,有了慵懒的理由,而赶路的人,却不得不加紧了自己的步子。多在路上耽搁一会,就意味着被北风多欺辱一番。

庞鹏也许是所有的路人中,唯一一个不急着躲避呼啸的寒风的人。他带着海妹,一路朝北走,直到走到秦岭的时候,才停下来小憩了一番。之所以,选在秦岭并不是因为过了这里,便到了寒冬肆虐的地界;而是因为他的父母,刚刚开始在这里长眠。

对于父母的死,庞鹏总是有说不尽的遗憾。虽然没有人再责怪他,虽然他跟弟弟之间的误会也已经冰释,但他还是不能完全的原谅自己。这次来父母的坟前祭拜,一是为了抚慰心中的遗憾,二是为了跟父母道别。故土难离,此次塞北之行,是为了能在那里安家的,所以,必定不会再有很多机会回来。虽然父母的陵墓还是要来祭扫的,但三年一次,还是五年一次,这连庞鹏自己也说不清楚。

现在的庞鹏已经学会了不再为以后的事情,过多的担心,因为完全没有必要。该来的始终要来,担心也是无济于事的,还不如把那时间精力用到养精蓄锐上,好在困难真的到来的时候,奋力抗争。

这次祭扫,庞鹏花了很大的力qì

,由于父母被葬在了荒郊野岭,所以要买供奉的东西,还是比较麻烦的。庞鹏在地县城,买了一辆马车,除了供海妹乘坐外,其余的空间,便堆满了要给父母供奉的东西。

他还特意的请人,扎了两个纸人,好让它们代自己在地府伺候父母。本来像他们这样地殷实人家,是多少都该有些下人地。可惜,父母为了不让自己热毒发作时,伤及无辜,所以早早的便遣散了所有的下人,过起了平凡而劳碌的庄户生活。父母生前劳碌,死后应该享shòu

一下让人伺候的日子了。

除了纸人和日常用来祭扫地供奉之物,庞鹏还带了一大坛的花雕。这种酒是他父亲生前地最爱,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境遇,面临变数的时候,父亲总会一边品着杯中的花雕,一边在头脑中思考这下一步的计划。他就是这样,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撑起庞家的一片天地。

虽然他今天买了许多酒,但他并不想多喝,他想好好的陪父母说说话,好好地再敬他们几杯。他将酒碗端在胸前,怅然的说道:“爹,娘,我把你们地大儿媳带到你们面前了,你们好好kàn

看她吧。孩儿不孝,终没有让你们过上儿孙绕膝的日子,甚至连媳妇也没有让你们见到。你们现在泉下有知,好好地看看你们的好媳妇吧。”

说到这里,他将脸转向了海妹:“海妹,好好的跟咱爸咱妈敬碗酒,让他们好好的看看你。”

海妹听了,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学着他的样子,给父母的坟前洒上了酒。凛冽的寒风,毫不留情的在庞鹏冰冷的心头肆虐。曾经的美好,一幕幕的在心海翻涌。美丽的如浪花一样的记忆,终于在现实冰冷的崖壁前,被击得粉碎。

庞鹏就这样沉默着在父母地坟头。站了近半个时辰。等到他意识到有些凉意地时候。回头再看妻子。妻子已经被冻地直打哆嗦了。庞鹏叹了口气。然后将自己身上地外衣脱了下来。给妻子披上:“好了。我们走吧。”

他终究没有再往身后地坟地望一样。过去地已然过去。前方才是他需yào

全神贯注地注视地方向。夫妻两人昼夜赶路。不到三天地时间。便来到了山东与直隶交界处地一个小镇。这个古朴地小镇。很自然地又让他想起了跟罗天旭一起请张继天地时候。路过地那些地方。于是。罗天旭地微笑。张继天地赞赏。鲍震地爽朗便再次一股脑地朝他袭来。

如此沉重地心事。让他无法再昼夜赶路了。他只能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以期稍作调整。再行出发。等他们再住店处安顿好。准bèi

睡觉地时候。已经接近子时了。不过。庞鹏还是睡不着。海妹也没有睡意。她将躺在丈夫地身边。呆呆地看着屋顶。像是极力回忆什么地样子。

庞鹏早已经习惯了她现在地样子。揽着她。轻柔地说:“海妹。再过十天。我们就能到达塞北了。在那里。我们将有成群地牛羊。温馨地小家。还有一群接纳我们。喜欢我们地友邻。平时。大家就随着草

徙游牧。等过节地时候。大家再聚在一起。喝酒、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从脑子里迅速地搜索了一下。而后轻声地诵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海妹,你能想象那样的美景吗,你能想象雪白的像天上的云朵般美丽的山羊,在碧绿的草原上飘动的情景吗?”

海妹只是痴痴的看着他,闭上眼睛,苦想了半天,也只是无奈的摇头而已。庞鹏见她这样,笑着抚了抚她的头:“不用想了,很快你就可以亲眼见到这美丽的画面了。我保证,只要你见了一次,你便一辈子不会忘的。”

第二天一早,两人便起床,收拾好了行李,准b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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瘟疫的地方走了。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旁边两位郎中摸样的中年男子的谈话吸引了他。

“这次瘟疫爆fā

,不只要有多少生灵涂炭了。李郎中,这次救灾你还去吗?”

“去,为什么不去,我们杏林中人,不就是在这种时候该去那样的地方吗?”

“可是,上次淮南爆fā

瘟疫的时候,你差点死在那里啊,这次的危险程度应该不会亚于上次吧。”

“上次多亏了一位道教的大师救了我,相信这一次,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的。有他在,我这次去,心里便有底了。怎么样,刘郎中也跟着去吗?”

“恩,既然李兄不怕,那我老刘孑然一身的更没有什么好怕得了。走,我们这就去喝几杯壮行酒,明天一早,就出发!”

庞鹏听两人要走,才打断了他们,施礼道:“两位兄台留步,在下有一事想问问这位李郎中。”

姓李的郎中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狐的问道:“你我素昧平生,有什么事要问的?”

庞鹏微微一笑,再作揖道:“敢问这位李大哥,上次救你的那位道士,可是年逾古稀,自称念癫道人的高人?”

李郎中见他是要打听道士,心中的戒心才放下来:“他老人家的道号,我不曾得知。不过我倒记得他的诗号。”

“哦?那劳烦李大哥说来听听。”

“世人笑我痴,我笑世人癫。痴念总成梦,癫狂好成眠!”

“哎呀,就是念癫大师了,他也是我的恩人啊。多年来,我一直再找他,没想到今天能得知他的行踪,真是太谢谢这位李大哥了。”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十两纹银,高兴的说:“刚才听闻二位大哥要去喝酒,这酒钱就算是聊表谢意了。还望二位大哥笑纳!”

李郎中笑着看着他,将他塞在手里的银子退回去,说:“兄台看来也是要去找那位念癫大师,我看不如我们就一路同行吧。这银子我们不能拿,不过若是你要想请我们喝酒,可以在酒桌上请啊!”

“对对,我们相识便是缘分,一起去喝一顿吧。”

“不了,内子还有疾病,不能离开人。两位哥哥的好意,庞某再次谢过了。”

李郎中听他这么说,眉头一皱,佯怒道:“这位庞兄弟忘了我们是干什么的了,你内子有病,我们正好可以医治啊,莫不是看不起我们的医术吧。”

“哪里,只是一时糊涂。二位哥哥若是不嫌麻烦,可以到那边的马车上,为内子诊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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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8

从被罗天旭救出家门之后,唐晓然便毫无目的的南然是想找到庞鹏,可人海茫茫,她唯一知dào

的事情只有庞鹏一定还在南方。于是,她只好一边游历中原的大好河山,一边一路打听庞鹏夫妇的行踪。虽然没有打探到庞鹏的消息,但也听说了泰安爆fā

瘟疫的事情。

她本来就是热心的人,再加上觉得,庞鹏也可能跑去救灾,于是便毅然决定赶往重灾区。她是一个人轻装前行,所以速度比庞鹏快得多了,仅用两天便赶到了泰安府。

泰安已经不像她几个月前来的时候,那么处处洋溢着安适的气息了。现在这里更像一座死城,冬天的荒凉加上病魔的肆虐,让寥寥的仅能在街道上碰到的几个人,都像活尸一样,散发出死亡的气息。呼啸的北风更像是幸灾乐祸的旁观者,不仅无情的欺辱着这些陷入灾难的人们,而且还成为了瘟疫最可耻的同谋。

客栈也不像以往那么门庭若市了,本来冬天便是他们生意的淡季。瘟疫爆fā

之后,各家客栈,更是早早的便关了门。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没有人还有心思忙着做生意挣钱。唐晓然牵着她那匹漂亮的枣红马,在泰安的青石板路上溜达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才寻到一家没有关张的客栈。

此时,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了,尤其是在本该热闹的城镇中,这种久违的感觉更是令她欣喜。她二话没说,便牵着马儿,走进了院子。

店里的小二见她进来,无精打采的说:“这位女侠,本店地客房已经满了,只能打尖。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唐晓然轻叹一声,无奈的笑道:“那就劳烦小二哥,帮我照顾好我的马儿,我稍事休整之后,便再寻他处吧。”

小二也没有什么心思,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将马儿牵进了马厩。唐晓然虽然难掩心中的失望,但她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现实永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只是现实的安排往往也有可取之处,比如这次,起码她能在这死气沉沉地城镇,吃一顿饱饭了。

她选了一处靠近窗子的位置,坐下后,便又有一个小二迎了上来:“这位客官,你想吃点什么?”

“给我烧两个小菜,一个馒头,再烫一壶好酒。天太冷了,没有酒,身子一时还暖不过来。”

“好了,您稍等,先喝口茶,暖和一下。很快,饭菜就能上齐了。”

唐晓然笑着点了点头,便将小二倒的新茶,端在了手里。茶很热,从茶碗上传来的温热,让她一时不舍得喝了。在这样的冬天,没有什么比温暖更重yào

了。可惜,冬天的威严并不是一杯小小地暖茶可以进犯的,很快茶便凉了。好在,饭菜像小二说得那样,很快就上齐了。

唐晓然有些性急地搓了搓手,然后便像小孩子似的,抢过酒壶,给自己满满的斟上了一杯。

温热的火流缓缓的从嘴里滑向脾胃的时候,她才感到浑身有了些暖意。不过,人最可悲的事情,便是总在难得的好景中,回想起以前地事情。当这股熟悉地暖流再次烘暖全身的时候,她禁不住的想起了庞鹏。

虽然他不是帅气地男子,但他身上的侠义、豪爽、才华甚至是曾经少不经事地轻狂与任性,都让她爱的如痴如狂。遇见他时,他已经不再那么轻狂任性了。可惜让他完成从青涩到成熟地蜕变的,不是她,而是海妹。

伤怀的酒总是那么容易醉人,两三杯下肚,她便有些微醺了。不过,她还不能醉,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若是醉了,今夜便无从收场了。她只得放下酒杯,开始慢慢的吃起饭来。等酒足饭饱之后,她浑身便没有什么寒意了。

稍微在饭桌旁,坐了一会,等酒意渐渐的消减后,她才慢慢的站起身,朝柜台走去。

“掌柜的,一共多少钱。”

她低头掏钱,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却显出一种异样的诧异。不过,她立kè

便收起了这容易令人警觉的眼神,放下三两银子便转身走了。

“女侠,太多了!”

“算是打赏吧!”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掌柜也眯起了双眼,随即急匆匆的朝后院跑去。

唐晓然其实并没有急着走,她一离开众人地视线后,便一个纵身伏在了房顶。果然不出她所料,刚刚的那个掌柜很快便来到了后院。声的一笑,心想,这家伙还真是怜香惜玉,怕我在

冻坏了。

掌柜的急匆匆的赶到一个房门前,便恭谨而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门一下便开了,他只是一点头,便匆匆进了屋子。唐晓然已然猜到屋子里的是什么人了,她加倍小心的运足了功力,然后小心的伏在了那间屋子的房顶上,将耳朵慢慢的紧紧贴在了瓦片上。

开始的时候,风声占了主导,但没过一会,等她运足了耳力,屋里人的谈话便模模糊糊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大人,您要的馒头已经做好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现在就告sù

你”

“恩,说吧!”

这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对唐晓然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从小到大,她不知听了多少次了。这是她四哥的声音,因为年龄最相近的缘故,她从小便跟他最亲近。如今,这个声音却不像平日那么温暖贴心了,其中传出的寒意,甚至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

“大人,刚刚在客栈里遇到您的妹妹了,不知她这时候来,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干扰?”

“晓然也来了?”

“据传,令妹跟天龙帮关系非同一般,这次我们又是……”

话说到这里,便断了,唐晓然突然意识事情不妙,正要起身,便听见屋里暴喝一声:“大胆狂徒,现身!”

就在她一跃而起的同时,三枚飞镖擦身而过。刚刚躲过暗器,一个黑影便从屋子里窜出来。两人一交手,便看清了对方的脸,这才停下来,各自跳到了院中。

唐牧云认出妹妹之后,便负气走进了刚刚呆着的屋子。唐晓然脸色也很难看,没好气的跟着哥哥来到屋子里,一关房门,便质问道:“哥,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是冲着天龙帮的人来的?”

唐牧云眉头锁的更深了,一转头,没好气的说:“晓然,你原来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这样跟哥哥说话!我自然是干自己应该干的事情,没必要向你交代!”

“哥,你说啊,到底是不是想对天龙帮的人不利,还有刚才提到的什么馒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妹,这些都是朝廷的事情,我跟你说有什么用呢?你安心回去,现在这里在闹瘟疫,你在这里我怎么能安心?”

“哥,你不用担心我,我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你是统领六扇门的司长,这种时候,亲自来到这个闹瘟疫的地方,肯定有所图谋。你快告sù

我,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小妹,你不要管,你若是再这样没大没小的,可别怪哥哥要动真怒了啊!”

唐晓然见他真的怒了,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她丝毫不顾哥哥的劝阻,几步迈到门外。

一溜烟便赶到了厨房里,厨房里的厨子们都诧异的看着她。不过,她丝毫不顾及他们的目光,一进来便翻箱倒柜的找。

唐牧云随后赶到时,她已经把厨房弄得不成样子了。唐牧云见状大怒,哼都没哼一声,便猛的闪到妹妹的身后,连点了她五处大穴。

唐晓然丝毫没有想到,哥哥竟然真的会对自己动手。措不及防,一下便被治住了。

“哥,你竟然真的动手!你快放开我,你不放我,我这就咬舌自尽!”

唐牧云知dào

妹妹的性子,但也不能就这样放了她,于是想也没想便点了她的哑穴。

“小妹,别怪我,这次的确是为了对付天龙帮,而你又跟天龙帮的帮主罗天旭和四当家搞得不清不楚的。皇命难违,你稍微忍耐一两天。等这件事过去了,哥哥自然会跟你赔罪!”

说完,他一把将不能动弹的妹妹抗在了肩上,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来到卧室之后,他将妹妹放在了床上,然后见妹妹的神色没有这么激动了,才解开了她的哑穴。

唐晓然能说话之后,并没有吵嚷,而是带着哭腔说:“哥,你别跟天龙帮作对,他们的功夫我见识过,便是十个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不想看着你们成为仇敌,也不想看着你去送死!”

唐牧云用手势止住了妹妹的话,皱着眉头说:“晓然,哥知dào

你现在是两面为难。不过,哥没办法。即便对手在强,还有皇命在头上压着。不过,你放心,哥没事的。再强的人也有弱点。我已经知dào

了他的弱点,对付他,不会太费周章的。()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8

从被罗天旭救出家门之后,唐晓然便毫无目的的南然是想找到庞鹏,可人海茫茫,她唯一知dào

的事情只有庞鹏一定还在南方。于是,她只好一边游历中原的大好河山,一边一路打听庞鹏夫妇的行踪。虽然没有打探到庞鹏的消息,但也听说了泰安爆fā

瘟疫的事情。

她本来就是热心的人,再加上觉得,庞鹏也可能跑去救灾,于是便毅然决定赶往重灾区。她是一个人轻装前行,所以速度比庞鹏快得多了,仅用两天便赶到了泰安府。

泰安已经不像她几个月前来的时候,那么处处洋溢着安适的气息了。现在这里更像一座死城,冬天的荒凉加上病魔的肆虐,让寥寥的仅能在街道上碰到的几个人,都像活尸一样,散发出死亡的气息。呼啸的北风更像是幸灾乐祸的旁观者,不仅无情的欺辱着这些陷入灾难的人们,而且还成为了瘟疫最可耻的同谋。

客栈也不像以往那么门庭若市了,本来冬天便是他们生意的淡季。瘟疫爆fā

之后,各家客栈,更是早早的便关了门。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没有人还有心思忙着做生意挣钱。唐晓然牵着她那匹漂亮的枣红马,在泰安的青石板路上溜达了将近半个时辰之后,才寻到一家没有关张的客栈。

此时,她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柳暗花明的感觉了,尤其是在本该热闹的城镇中,这种久违的感觉更是令她欣喜。她二话没说,便牵着马儿,走进了院子。

店里的小二见她进来,无精打采的说:“这位女侠,本店地客房已经满了,只能打尖。怠慢之处,还请见谅!”

唐晓然轻叹一声,无奈的笑道:“那就劳烦小二哥,帮我照顾好我的马儿,我稍事休整之后,便再寻他处吧。”

小二也没有什么心思,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将马儿牵进了马厩。唐晓然虽然难掩心中的失望,但她只能接受这样的现实。现实永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美好,只是现实的安排往往也有可取之处,比如这次,起码她能在这死气沉沉地城镇,吃一顿饱饭了。

她选了一处靠近窗子的位置,坐下后,便又有一个小二迎了上来:“这位客官,你想吃点什么?”

“给我烧两个小菜,一个馒头,再烫一壶好酒。天太冷了,没有酒,身子一时还暖不过来。”

“好了,您稍等,先喝口茶,暖和一下。很快,饭菜就能上齐了。”

唐晓然笑着点了点头,便将小二倒的新茶,端在了手里。茶很热,从茶碗上传来的温热,让她一时不舍得喝了。在这样的冬天,没有什么比温暖更重yào

了。可惜,冬天的威严并不是一杯小小地暖茶可以进犯的,很快茶便凉了。好在,饭菜像小二说得那样,很快就上齐了。

唐晓然有些性急地搓了搓手,然后便像小孩子似的,抢过酒壶,给自己满满的斟上了一杯。

温热的火流缓缓的从嘴里滑向脾胃的时候,她才感到浑身有了些暖意。不过,人最可悲的事情,便是总在难得的好景中,回想起以前地事情。当这股熟悉地暖流再次烘暖全身的时候,她禁不住的想起了庞鹏。

虽然他不是帅气地男子,但他身上的侠义、豪爽、才华甚至是曾经少不经事地轻狂与任性,都让她爱的如痴如狂。遇见他时,他已经不再那么轻狂任性了。可惜让他完成从青涩到成熟地蜕变的,不是她,而是海妹。

伤怀的酒总是那么容易醉人,两三杯下肚,她便有些微醺了。不过,她还不能醉,还没有找到住的地方,若是醉了,今夜便无从收场了。她只得放下酒杯,开始慢慢的吃起饭来。等酒足饭饱之后,她浑身便没有什么寒意了。

稍微在饭桌旁,坐了一会,等酒意渐渐的消减后,她才慢慢的站起身,朝柜台走去。

“掌柜的,一共多少钱。”

她低头掏钱,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却显出一种异样的诧异。不过,她立kè

便收起了这容易令人警觉的眼神,放下三两银子便转身走了。

“女侠,太多了!”

“算是打赏吧!”

望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掌柜也眯起了双眼,随即急匆匆的朝后院跑去。

唐晓然其实并没有急着走,她一离开众人地视线后,便一个纵身伏在了房顶。果然不出她所料,刚刚的那个掌柜很快便来到了后院。声的一笑,心想,这家伙还真是怜香惜玉,怕我在

冻坏了。

掌柜的急匆匆的赶到一个房门前,便恭谨而有节奏的敲了几下门。门一下便开了,他只是一点头,便匆匆进了屋子。唐晓然已然猜到屋子里的是什么人了,她加倍小心的运足了功力,然后小心的伏在了那间屋子的房顶上,将耳朵慢慢的紧紧贴在了瓦片上。

开始的时候,风声占了主导,但没过一会,等她运足了耳力,屋里人的谈话便模模糊糊的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大人,您要的馒头已经做好了。不过,有一件事,我必须现在就告sù

你”

“恩,说吧!”

这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对唐晓然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从小到大,她不知听了多少次了。这是她四哥的声音,因为年龄最相近的缘故,她从小便跟他最亲近。如今,这个声音却不像平日那么温暖贴心了,其中传出的寒意,甚至让她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

“大人,刚刚在客栈里遇到您的妹妹了,不知她这时候来,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干扰?”

“晓然也来了?”

“据传,令妹跟天龙帮关系非同一般,这次我们又是……”

话说到这里,便断了,唐晓然突然意识事情不妙,正要起身,便听见屋里暴喝一声:“大胆狂徒,现身!”

就在她一跃而起的同时,三枚飞镖擦身而过。刚刚躲过暗器,一个黑影便从屋子里窜出来。两人一交手,便看清了对方的脸,这才停下来,各自跳到了院中。

唐牧云认出妹妹之后,便负气走进了刚刚呆着的屋子。唐晓然脸色也很难看,没好气的跟着哥哥来到屋子里,一关房门,便质问道:“哥,你们刚才说的我都听见了。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是不是冲着天龙帮的人来的?”

唐牧云眉头锁的更深了,一转头,没好气的说:“晓然,你原来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这样跟哥哥说话!我自然是干自己应该干的事情,没必要向你交代!”

“哥,你说啊,到底是不是想对天龙帮的人不利,还有刚才提到的什么馒头,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妹,这些都是朝廷的事情,我跟你说有什么用呢?你安心回去,现在这里在闹瘟疫,你在这里我怎么能安心?”

“哥,你不用担心我,我长大了,能照顾自己了。你是统领六扇门的司长,这种时候,亲自来到这个闹瘟疫的地方,肯定有所图谋。你快告sù

我,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小妹,你不要管,你若是再这样没大没小的,可别怪哥哥要动真怒了啊!”

唐晓然见他真的怒了,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测。她丝毫不顾哥哥的劝阻,几步迈到门外。

一溜烟便赶到了厨房里,厨房里的厨子们都诧异的看着她。不过,她丝毫不顾及他们的目光,一进来便翻箱倒柜的找。

唐牧云随后赶到时,她已经把厨房弄得不成样子了。唐牧云见状大怒,哼都没哼一声,便猛的闪到妹妹的身后,连点了她五处大穴。

唐晓然丝毫没有想到,哥哥竟然真的会对自己动手。措不及防,一下便被治住了。

“哥,你竟然真的动手!你快放开我,你不放我,我这就咬舌自尽!”

唐牧云知dào

妹妹的性子,但也不能就这样放了她,于是想也没想便点了她的哑穴。

“小妹,别怪我,这次的确是为了对付天龙帮,而你又跟天龙帮的帮主罗天旭和四当家搞得不清不楚的。皇命难违,你稍微忍耐一两天。等这件事过去了,哥哥自然会跟你赔罪!”

说完,他一把将不能动弹的妹妹抗在了肩上,朝自己的卧室走去。来到卧室之后,他将妹妹放在了床上,然后见妹妹的神色没有这么激动了,才解开了她的哑穴。

唐晓然能说话之后,并没有吵嚷,而是带着哭腔说:“哥,你别跟天龙帮作对,他们的功夫我见识过,便是十个你,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不想看着你们成为仇敌,也不想看着你去送死!”

唐牧云用手势止住了妹妹的话,皱着眉头说:“晓然,哥知dào

你现在是两面为难。不过,哥没办法。即便对手在强,还有皇命在头上压着。不过,你放心,哥没事的。再强的人也有弱点。我已经知dào

了他的弱点,对付他,不会太费周章的。()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9

晓然只听见哥哥跟门口的守卫,吩咐了一声,脚步便了。那个守卫很快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走到床前,看了唐晓然一眼,便坐在了旁边的桌子旁了。

唐晓然一看这人,不免心中又燃起了一线希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哥哥十几年,从小就被当作书童的贺明。这个贺明虽然对哥哥言听计从,但她知dào

,从小他便暗恋自己,这点连哥哥也不知dào



想到这里,唐晓然计上心来。不过,她没有立即行动,而是一句话也不说的等到了晚上要吃饭的时候。贺明端着饭要来喂她,可她却仍是不领情,还是一句话不说的拒绝吃东西。贺明无奈只好好言劝道:“小姐,您就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怎么行,这样会拖垮自己的身体的。”

唐晓然冷然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随即转过头去。

贺明毕竟是下人,从小对她言听计从惯了。

此刻见她决绝的样子,除了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唐晓然仍是保持着沉默,直到夜很深的时候,她才发出猛烈的咳嗽声。

贺明以为她真的病了,立kè

来到她身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唐晓然早就用内力,将自己的额头烧的滚烫,就像是发高烧的样子。她一边无力的咳嗽着,一边虚弱的说:“贺明,我难受的要死,你快帮我解开穴道。再这么下去,我的身子都僵了。”

贺明自然不敢擅作主张,放了她。不过,他的心里却慌了神。

“我去把大人叫来,让他帮你解穴,看病!”

“不要!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我不要见到他。你要么给我解穴,要么就眼睁睁的看我病死吧!”

贺明也知dào

长时间地被人点住穴道。会让体内地真气不能流通。有百害而无一利。现在看见自己喜欢地人。遭受这样地对待。他地心中本来就忍。加上唐晓然又装成了病入膏肓地样子。他地心更是焦急万分。一时拿不了主意。只能在屋子里来回走。

“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你输点真气。你用这些真气先调理一番。我一会就去。给你请大夫。”

“这样也好。”

唐晓然武功虽然不高。但她师出名门。多少知dào

一些导气解穴之法。可惜。自己地内力不够。还不能自行解开穴道。本来。她就想骗贺明给她输送些真气。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自投罗网。送上门来。

她说了这几个字之后。便不再说话了。一副病入膏肓。谁也不愿理睬地样子。贺明见她这样。立kè

将她从床上扶坐起来。将体内地真元毫无保留地源源输送进她地体内。

唐晓然虽然知dào

导气解穴地心法。但头一次使用。并没有成功。她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有成功地解开穴道。贺明也十分疲惫了。他地额头上也满是汗水。等他觉得内力输送得差不多地时候。他便收了功。

“小姐,怎么样,好些了吗?”

唐晓然心中暗暗叫苦,只能苦笑一下:“出了些汗,现在好多了,只是身子还是有些冷。”

“光靠这样,不是办法,我还是去给你请郎中吧!”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想要往门外走。唐晓然哪能让大夫来,戳穿她的把戏,于是喊住他:“贺大哥,我现在想吃东西了,你先喂我吃饭,再去请郎中吧。”

贺明见她终于有胃口吃东西了,以为她的病好多了,心里很高兴。

“饭菜都凉了,我再给你去热一下吧。”

“我现在没有胃口吃这些,只想喝点粥。”

“哦,那好,我这就给你去熬些粥。”

支走贺明之后,唐晓然反复推敲,那套师傅交给自己的导气解穴地心法。她自认并没有什么错误,为什么她和贺明的功力加在一起,还是解不开穴道呢?哥哥地点穴功夫,应该没有这么深厚啊!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可能是将真气游走四肢百脉的火候不够,自己急于求成,才导致功亏一篑的。得出结论之后,唐晓然静下心来,安心的等贺明回来。

贺明是真心的关心唐晓然,不一会他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回到了屋子里。

“小姐,我特意多煮了些时间,这样你吃起来就更舒服了。”

“有劳贺大哥了。”

贺明微微一笑,端着香喷喷地米粥来到了她的床前,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唐晓然这次乖乖地让他喂粥,很是合zuò

。贺明见她这样,心里自然乐开了花。米粥喂了一半的时候,唐晓然说饱了。不过,她一边说,还一边假装头晕地样子。贺明立kè

放下

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吃了些东西之后,她更有力地更像了。

贺明被她烫手的额头,吓坏了,立kè

站起来,想要去请郎中。

“贺大哥,我突然难受的厉害,你还是先给我输送点功力,让我先好过有些吧。”

贺明惶恐的点了点头,想也没想,就再次将他的功力输送给唐晓然。唐晓然吸取了上次的教xùn

,这次不急不躁,从容淡定的将体内的两股真气游走于四肢百脉。这次仍是费了好大的功夫,等两人都累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唐晓然才成功的解开了自己的穴道。

虽然已经解开了自己的穴道,但她并没有急着逃走的意思。她还有事情没有问清楚,若是这样的仓皇逃走,那这一天的软禁便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唐晓人知dào

,贺明的武功是仅次于哥哥的,所以穴道解开之后,她并没有忙着让他收功,而是继xù

让他给自己输送功力。这样一来,等她真的想要逃走的时候,收拾贺明便不会太费周章了。

贺明直累得有些虚脱时,才收起功力,疲惫的问道:“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今晚应该能够安然的熬过去。现在天色太晚了,那些郎中也忙着救灾,你也累了。我看还是明天再去请郎中,来治我的病吧。”

贺明皱了皱眉头,摇头道:“这可不行,万一你晚上的病厉害了,那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还是现在就去找医生吧!”

“不用,贺大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dào

。你只要陪我说说话,我今晚可以安心了。”

贺明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的心头一暖,两三步便坐到了她的床头。

“小姐,你是想问我大人到底是来对付谁的吧?”

唐晓然没想到他能猜到自己的心思,有些惶恐的说:“是啊,我担心他会自找麻烦。如果你们真的是要对付天龙帮,那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收手的好,天龙帮的人个个身怀绝技。以你们这些微不足道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小姐多虑了,你太小看大人了。武功不过是在这纷乱武林立足的基础,你应该知dào

,大人并不是靠自己的武功,才能统领六扇门的。他靠得是果然的智谋,这一点,连唐尚书恐怕也自愧不如。”

“那你们到底对付的是什么人?据我所知,只有罗天旭和庞鹏现今没有留在晴岛上,而这两人的武功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你应该知dào

,庞鹏刚刚杀死了纵横江湖几十年的天下第一刺客臧孤鸿。仅凭这一点,你们也该望而却步了吧!”

“我还不能,告sù

你我们究竟要对付谁。不过,我可以告sù

你,越是强dà

的人,他的弱点便越致命,只是不容易让人发觉罢了。这一次,大人可以说是势在必得,小姐不用太过担心的。”

唐晓然自小跟哥哥一起长大,她很了解,如果他对一件事很有把握,那么他一定是早已胸有成绣了。他是一个细致而谨慎的人,绝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出任何的纰漏。所以,她现在更加着急了:“贺大哥,你快告sù

我,四哥究竟想要对付谁?他从小便刚愎自用,不过是没有遇到像样的对手,才一路得yì

至今的。现在,无论是罗天旭还是庞鹏都有神鬼俱惊的武功,想要对付他们没有这么容易的。”

顿了一顿,唐晓然突然想到,他们最有可能对付的人是庞鹏,因为他的弱点最明显,就是他疯癫的妻子海妹。

“我知dào

了,你们是不是想对付庞鹏,你们是不是想要拿林海妹做文章?”

贺明眉头一皱,默默的点了点头。

“哎呀,多少人想要从海妹这里入手对付庞鹏了,可他们哪一个不是惨死在庞鹏手下的。你们若真是想用海妹来胁迫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小姐,你还是小看了大人了。我们是要用林海妹做文章,只是不是简单的要挟而已。至于到底怎么做,你很快就会亲眼得见的。”

唐晓然知dào

再往下问,他也不会说什么了,于是,话锋一转,问道:“你们怎么这么肯定庞鹏一定会来泰安的?”

“庞鹏一直在找一位能够救治海妹的高人,如今这里突发瘟疫。大人命人张榜告示,号召天下名医来此救灾。庞鹏一定会认为,他要找的高人也会到这里来。所以,我们便事先买下了这件客栈,又勒令其他所有的客栈全部停业。如今,只等着庞鹏送上门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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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9

晓然只听见哥哥跟门口的守卫,吩咐了一声,脚步便了。那个守卫很快便从门外走了进来,他走到床前,看了唐晓然一眼,便坐在了旁边的桌子旁了。

唐晓然一看这人,不免心中又燃起了一线希望,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跟随哥哥十几年,从小就被当作书童的贺明。这个贺明虽然对哥哥言听计从,但她知dào

,从小他便暗恋自己,这点连哥哥也不知dào



想到这里,唐晓然计上心来。不过,她没有立即行动,而是一句话也不说的等到了晚上要吃饭的时候。贺明端着饭要来喂她,可她却仍是不领情,还是一句话不说的拒绝吃东西。贺明无奈只好好言劝道:“小姐,您就吃点东西吧,不吃东西怎么行,这样会拖垮自己的身体的。”

唐晓然冷然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随即转过头去。

贺明毕竟是下人,从小对她言听计从惯了。

此刻见她决绝的样子,除了干着急,一点办法也没有。唐晓然仍是保持着沉默,直到夜很深的时候,她才发出猛烈的咳嗽声。

贺明以为她真的病了,立kè

来到她身边,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唐晓然早就用内力,将自己的额头烧的滚烫,就像是发高烧的样子。她一边无力的咳嗽着,一边虚弱的说:“贺明,我难受的要死,你快帮我解开穴道。再这么下去,我的身子都僵了。”

贺明自然不敢擅作主张,放了她。不过,他的心里却慌了神。

“我去把大人叫来,让他帮你解穴,看病!”

“不要!是他把我害成这样的,我不要见到他。你要么给我解穴,要么就眼睁睁的看我病死吧!”

贺明也知dào

长时间地被人点住穴道。会让体内地真气不能流通。有百害而无一利。现在看见自己喜欢地人。遭受这样地对待。他地心中本来就忍。加上唐晓然又装成了病入膏肓地样子。他地心更是焦急万分。一时拿不了主意。只能在屋子里来回走。

“要不这样吧。我先给你输点真气。你用这些真气先调理一番。我一会就去。给你请大夫。”

“这样也好。”

唐晓然武功虽然不高。但她师出名门。多少知dào

一些导气解穴之法。可惜。自己地内力不够。还不能自行解开穴道。本来。她就想骗贺明给她输送些真气。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自投罗网。送上门来。

她说了这几个字之后。便不再说话了。一副病入膏肓。谁也不愿理睬地样子。贺明见她这样。立kè

将她从床上扶坐起来。将体内地真元毫无保留地源源输送进她地体内。

唐晓然虽然知dào

导气解穴地心法。但头一次使用。并没有成功。她累得满头大汗。也没有成功地解开穴道。贺明也十分疲惫了。他地额头上也满是汗水。等他觉得内力输送得差不多地时候。他便收了功。

“小姐,怎么样,好些了吗?”

唐晓然心中暗暗叫苦,只能苦笑一下:“出了些汗,现在好多了,只是身子还是有些冷。”

“光靠这样,不是办法,我还是去给你请郎中吧!”

他说着便站起身来,想要往门外走。唐晓然哪能让大夫来,戳穿她的把戏,于是喊住他:“贺大哥,我现在想吃东西了,你先喂我吃饭,再去请郎中吧。”

贺明见她终于有胃口吃东西了,以为她的病好多了,心里很高兴。

“饭菜都凉了,我再给你去热一下吧。”

“我现在没有胃口吃这些,只想喝点粥。”

“哦,那好,我这就给你去熬些粥。”

支走贺明之后,唐晓然反复推敲,那套师傅交给自己的导气解穴地心法。她自认并没有什么错误,为什么她和贺明的功力加在一起,还是解不开穴道呢?哥哥地点穴功夫,应该没有这么深厚啊!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自己没有什么错,可能是将真气游走四肢百脉的火候不够,自己急于求成,才导致功亏一篑的。得出结论之后,唐晓然静下心来,安心的等贺明回来。

贺明是真心的关心唐晓然,不一会他便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回到了屋子里。

“小姐,我特意多煮了些时间,这样你吃起来就更舒服了。”

“有劳贺大哥了。”

贺明微微一笑,端着香喷喷地米粥来到了她的床前,一把将她扶了起来。

唐晓然这次乖乖地让他喂粥,很是合zuò

。贺明见她这样,心里自然乐开了花。米粥喂了一半的时候,唐晓然说饱了。不过,她一边说,还一边假装头晕地样子。贺明立kè

放下

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吃了些东西之后,她更有力地更像了。

贺明被她烫手的额头,吓坏了,立kè

站起来,想要去请郎中。

“贺大哥,我突然难受的厉害,你还是先给我输送点功力,让我先好过有些吧。”

贺明惶恐的点了点头,想也没想,就再次将他的功力输送给唐晓然。唐晓然吸取了上次的教xùn

,这次不急不躁,从容淡定的将体内的两股真气游走于四肢百脉。这次仍是费了好大的功夫,等两人都累得满头大汗的时候,唐晓然才成功的解开了自己的穴道。

虽然已经解开了自己的穴道,但她并没有急着逃走的意思。她还有事情没有问清楚,若是这样的仓皇逃走,那这一天的软禁便没有任何的意义了。唐晓人知dào

,贺明的武功是仅次于哥哥的,所以穴道解开之后,她并没有忙着让他收功,而是继xù

让他给自己输送功力。这样一来,等她真的想要逃走的时候,收拾贺明便不会太费周章了。

贺明直累得有些虚脱时,才收起功力,疲惫的问道:“小姐,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好多了,今晚应该能够安然的熬过去。现在天色太晚了,那些郎中也忙着救灾,你也累了。我看还是明天再去请郎中,来治我的病吧。”

贺明皱了皱眉头,摇头道:“这可不行,万一你晚上的病厉害了,那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我还是现在就去找医生吧!”

“不用,贺大哥,我自己的身体自己知dào

。你只要陪我说说话,我今晚可以安心了。”

贺明听她这么说,忍不住的心头一暖,两三步便坐到了她的床头。

“小姐,你是想问我大人到底是来对付谁的吧?”

唐晓然没想到他能猜到自己的心思,有些惶恐的说:“是啊,我担心他会自找麻烦。如果你们真的是要对付天龙帮,那我劝你们还是早点收手的好,天龙帮的人个个身怀绝技。以你们这些微不足道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

“小姐多虑了,你太小看大人了。武功不过是在这纷乱武林立足的基础,你应该知dào

,大人并不是靠自己的武功,才能统领六扇门的。他靠得是果然的智谋,这一点,连唐尚书恐怕也自愧不如。”

“那你们到底对付的是什么人?据我所知,只有罗天旭和庞鹏现今没有留在晴岛上,而这两人的武功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了,你应该知dào

,庞鹏刚刚杀死了纵横江湖几十年的天下第一刺客臧孤鸿。仅凭这一点,你们也该望而却步了吧!”

“我还不能,告sù

你我们究竟要对付谁。不过,我可以告sù

你,越是强dà

的人,他的弱点便越致命,只是不容易让人发觉罢了。这一次,大人可以说是势在必得,小姐不用太过担心的。”

唐晓然自小跟哥哥一起长大,她很了解,如果他对一件事很有把握,那么他一定是早已胸有成绣了。他是一个细致而谨慎的人,绝不会让自己的计划出任何的纰漏。所以,她现在更加着急了:“贺大哥,你快告sù

我,四哥究竟想要对付谁?他从小便刚愎自用,不过是没有遇到像样的对手,才一路得yì

至今的。现在,无论是罗天旭还是庞鹏都有神鬼俱惊的武功,想要对付他们没有这么容易的。”

顿了一顿,唐晓然突然想到,他们最有可能对付的人是庞鹏,因为他的弱点最明显,就是他疯癫的妻子海妹。

“我知dào

了,你们是不是想对付庞鹏,你们是不是想要拿林海妹做文章?”

贺明眉头一皱,默默的点了点头。

“哎呀,多少人想要从海妹这里入手对付庞鹏了,可他们哪一个不是惨死在庞鹏手下的。你们若真是想用海妹来胁迫他,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小姐,你还是小看了大人了。我们是要用林海妹做文章,只是不是简单的要挟而已。至于到底怎么做,你很快就会亲眼得见的。”

唐晓然知dào

再往下问,他也不会说什么了,于是,话锋一转,问道:“你们怎么这么肯定庞鹏一定会来泰安的?”

“庞鹏一直在找一位能够救治海妹的高人,如今这里突发瘟疫。大人命人张榜告示,号召天下名医来此救灾。庞鹏一定会认为,他要找的高人也会到这里来。所以,我们便事先买下了这件客栈,又勒令其他所有的客栈全部停业。如今,只等着庞鹏送上门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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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0

这里,唐晓然不禁心中一紧。她深吸一口气,恐“难道这次泰安府的瘟疫,也是你们为了诱杀庞鹏,而投毒造成的?”

贺明难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大人还没有疯狂到这么丧心病狂的地步,这次瘟疫不过是天灾,我们也只是利用一下罢了。”

听他这么说,她才长舒一口气。不过,对庞鹏的担心,很快让她的心再次悬浮起来。

“贺大哥,到底馒头是什么东西?你们准bèi

怎么对付庞鹏?”

“这个,你就不必知dào

了。不过,你放心,就算计划失败,大人的人身安全也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唐晓然知dào

再这样问也问不出什么,她只好轻叹一声。而后,猛地点住了贺明的穴道。

“你?小姐!你是什么时候解开的自己的穴道?”

唐晓然苦笑一下,无奈的说:“这还要感谢贺大哥了,不过,这不重yào

。我想知dào

,你们究竟想用什么办法,对付庞鹏?”

贺明又急又气,眉头一皱,便闭上了眼睛:“我不会告sù

你的,你要杀便杀吧!”

唐晓然实在是没有办法才骗了他地。他现在心中地羞愧和愤nù

。她还是可以理解地:“贺大哥。对不起。若不是救人心切。我也不想骗你。你不告sù

我。没关系。我一定会自己查清楚地。你地穴道会在三个时辰后自行解开。到时候。你再自己跟我哥解释吧!”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房间。留下贺明呆呆地看着她地背影。只有徒自叹息地份。

诚如她所说地。三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明。贺明地穴道也自行解开了。贺明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地手脚。然后便朝唐牧云地新换地房间走去。在确认了房间里地主人。已经起床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吧!”

贺明轻轻地推开房门。看见唐牧云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热茶。注视着自己。于是。他两步来到唐牧云近前。跪下说:“小人该死!小姐不知如何解开了穴道。又将我点穴。逃走了!”

唐牧云听罢。立kè

放下了茶碗。有些急切地问道:“不可能啊。她怎么可能自己解开穴道?”

略一沉吟,他接着问道:“你有没有帮她做过什么?”

贺明眉头一紧,不好意思的答道:“昨天晚上,小姐突然发高烧。我用内力帮她运功驱毒,至于其他,就没什么了。”

唐牧云也皱起眉头,点头道:“贺明啊,你真是糊涂!妹妹一定是借用你的内力,导气解穴,这才解开了自己的穴道。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我这个妹妹从小就古灵精怪的,你不必自责,下去吧!”

“属下该死,还有一事,需yào

禀告大人。”

“哦?还有什么事?”

“小姐曾问属下大人这次来究竟是为了对付谁,也问我大人究竟想出了怎样的办法?”

唐牧云眉头锁得更紧了:“你都告sù

她了?”

“属下不敢,只是小姐自己猜到了我们要对付庞鹏,而且她还问我,关于馒头的事情。”

“恩,她曾偷听到一些东西,不过对于我们地计划和馒头她还是不清楚。你放心,她不会影响整个计划的。先下去吧,我还要去会会普云和尚呢。”

贺明点点头,随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唐牧云等他走了,才再次端起刚刚放下的茶碗。茶碗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烫手了,他轻轻呷了一口,让浓浓的茶香慢慢的在口中四溢开来。享shòu

完清早的第一口茗茶之后,他才不紧不慢的走出房门,朝普云和尚地房间走去。

“大师,唐牧云冒昧来访,还请大师见谅。”

老和尚打开房门,宣了一声佛号,然后笑着说:“唐施主快请进!”

唐牧云点点头,走进了老和尚的屋子,便看见他的桌子上也放了一壶清茗。

“大师好兴致,可否请唐某饮一杯清茗?”

普云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哪是什么清茗,不过是老衲闲来无事,在寺院的后山自己种的一些茶叶而已。”

“呵呵,大师不说,谁又会想到大名鼎鼎地少林寺竟也是出产好茶的地方,真是高妙!”

“施主谬赞了!不知唐施主清早来访,所为何事啊?”

唐牧云笑了笑,抱拳道:“这次泰安爆fā

瘟疫,官府实在不是想要袖手旁观,只是有心无力,才请来各路名医圣手,替这里地百姓消灾解难。我这次来,主要是代表官府感谢大师舍身救灾。”

“呵呵,唐施主多虑了。即便是官府不说,我们身为出家人,也应该慈

,为苍生消灾解难。这次,官府肯放下身架,以泰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0

这里,唐晓然不禁心中一紧。她深吸一口气,恐“难道这次泰安府的瘟疫,也是你们为了诱杀庞鹏,而投毒造成的?”

贺明难以置信的看了她一眼,摇头道:“大人还没有疯狂到这么丧心病狂的地步,这次瘟疫不过是天灾,我们也只是利用一下罢了。”

听他这么说,她才长舒一口气。不过,对庞鹏的担心,很快让她的心再次悬浮起来。

“贺大哥,到底馒头是什么东西?你们准bèi

怎么对付庞鹏?”

“这个,你就不必知dào

了。不过,你放心,就算计划失败,大人的人身安全也是可以得到保证的。”

唐晓然知dào

再这样问也问不出什么,她只好轻叹一声。而后,猛地点住了贺明的穴道。

“你?小姐!你是什么时候解开的自己的穴道?”

唐晓然苦笑一下,无奈的说:“这还要感谢贺大哥了,不过,这不重yào

。我想知dào

,你们究竟想用什么办法,对付庞鹏?”

贺明又急又气,眉头一皱,便闭上了眼睛:“我不会告sù

你的,你要杀便杀吧!”

唐晓然实在是没有办法才骗了他地。他现在心中地羞愧和愤nù

。她还是可以理解地:“贺大哥。对不起。若不是救人心切。我也不想骗你。你不告sù

我。没关系。我一定会自己查清楚地。你地穴道会在三个时辰后自行解开。到时候。你再自己跟我哥解释吧!”

她说完。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房间。留下贺明呆呆地看着她地背影。只有徒自叹息地份。

诚如她所说地。三个时辰之后。天色渐明。贺明地穴道也自行解开了。贺明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地手脚。然后便朝唐牧云地新换地房间走去。在确认了房间里地主人。已经起床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大人。属下有事禀报!”

“进来吧!”

贺明轻轻地推开房门。看见唐牧云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地热茶。注视着自己。于是。他两步来到唐牧云近前。跪下说:“小人该死!小姐不知如何解开了穴道。又将我点穴。逃走了!”

唐牧云听罢。立kè

放下了茶碗。有些急切地问道:“不可能啊。她怎么可能自己解开穴道?”

略一沉吟,他接着问道:“你有没有帮她做过什么?”

贺明眉头一紧,不好意思的答道:“昨天晚上,小姐突然发高烧。我用内力帮她运功驱毒,至于其他,就没什么了。”

唐牧云也皱起眉头,点头道:“贺明啊,你真是糊涂!妹妹一定是借用你的内力,导气解穴,这才解开了自己的穴道。不过,这也不能怪你,我这个妹妹从小就古灵精怪的,你不必自责,下去吧!”

“属下该死,还有一事,需yào

禀告大人。”

“哦?还有什么事?”

“小姐曾问属下大人这次来究竟是为了对付谁,也问我大人究竟想出了怎样的办法?”

唐牧云眉头锁得更紧了:“你都告sù

她了?”

“属下不敢,只是小姐自己猜到了我们要对付庞鹏,而且她还问我,关于馒头的事情。”

“恩,她曾偷听到一些东西,不过对于我们地计划和馒头她还是不清楚。你放心,她不会影响整个计划的。先下去吧,我还要去会会普云和尚呢。”

贺明点点头,随后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唐牧云等他走了,才再次端起刚刚放下的茶碗。茶碗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烫手了,他轻轻呷了一口,让浓浓的茶香慢慢的在口中四溢开来。享shòu

完清早的第一口茗茶之后,他才不紧不慢的走出房门,朝普云和尚地房间走去。

“大师,唐牧云冒昧来访,还请大师见谅。”

老和尚打开房门,宣了一声佛号,然后笑着说:“唐施主快请进!”

唐牧云点点头,走进了老和尚的屋子,便看见他的桌子上也放了一壶清茗。

“大师好兴致,可否请唐某饮一杯清茗?”

普云笑着给他倒了一杯茶,笑着说:“哪是什么清茗,不过是老衲闲来无事,在寺院的后山自己种的一些茶叶而已。”

“呵呵,大师不说,谁又会想到大名鼎鼎地少林寺竟也是出产好茶的地方,真是高妙!”

“施主谬赞了!不知唐施主清早来访,所为何事啊?”

唐牧云笑了笑,抱拳道:“这次泰安爆fā

瘟疫,官府实在不是想要袖手旁观,只是有心无力,才请来各路名医圣手,替这里地百姓消灾解难。我这次来,主要是代表官府感谢大师舍身救灾。”

“呵呵,唐施主多虑了。即便是官府不说,我们身为出家人,也应该慈

,为苍生消灾解难。这次,官府肯放下身架,以泰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1

病魔的阴影笼罩之下,荒凉更具有摄人心魄的力量,鹏这样坚强的人,也不免要对这样的凋敝景象感慨一番。离开客栈之后,庞鹏跟着两位郎中,来到了泰安府衙。现在这里是所有名医聚集的地方,本来空旷的大堂,已经铺满了木板床。其间全都是发出痛苦呻吟的病人和忙的不可开交的郎中。

三人来到大堂中,拉住一个行色匆匆的郎中,便说明了他们的来意。那位郎中遇到能帮忙的同行,自然很高兴,但他都来不及说句欢迎的话,将手一点指,便将他们引到了报名的地方。

这个专司安排郎中工作的地方,不过是一张桌子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老人满头华发,看样子也是个郎中。大概是年纪大了,所以得到了特殊的照顾,能够休息一会,帮着来给陆续新来的郎中安排活计。

按照惯例,老郎中将李郎中和刘郎中的姓名、籍贯,以及可以联系的亲人全都记清楚。刘郎中是谐的人,也十分讨厌繁文缛节,他见这样的程序未免有些画蛇添足,便调侃道:“老先生,我们是来行医救人的,又不是犯人,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难道害pà

我们跑了不成。”

老郎中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他抬头看了刘郎中一眼,冷冷的说:“记清楚点,万一不幸染疾死了,尸首也有个发配的地方。”

他一句话,便让整个冬天更冷了。刘郎中也没了看玩笑的兴致,只得悻悻的退到了一边。接着便轮到庞鹏了,老郎中按照惯例问道:“这位后生,你姓字名谁,祖籍哪里?”

“在下福州庞明,祖籍福安府,不过我不是郎中。

家里世代开一间药铺,所以略通医理而已,来这里不过想帮点小忙。”

“能在这时候,还有这种心思,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后生。既然是开药铺的,那就帮着煎药吧,现在人手不够。莫说是像你这样略懂医理的,便是什么都不会的,能帮着煎药,做饭也是好地。”

分派好活计之后,三人便分开个忙个的了。庞鹏被引领到了后院的厨房,这里大都是些县太爷的家丁和婢女,在帮着忙着煎药。有一个衣着朴素,但神态安然的妇人,很快便引起了庞鹏的注意。

她似乎是这里的主人,虽然没有一点颐指气使的样子,但其他人眼中的尊敬和信任,却让庞鹏相信,她一定是这里的主心骨。煎药地时候,还是有些空挡的。周围的人们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庞鹏利用这个机会,问了问旁边的一位大姐:“大姐,那位夫人是谁啊,这么好的气度,应该不是来自普通的人家吧。”

“呵呵,这位小哥好眼力啊,这是我们知县夫人。我们都是知县府的下人,来帮着治病救人呢!”

“哦,怪不得,看来你们的知县老爷也是难得地好官吧,能有这样的夫人,这老爷也应该差不到那里去。”

“这倒是真的,老爷现在也在前厅帮忙呢。他是饱读诗书的人,也略微看过医书,这种时候能像他这样亲赴救灾前线的当官的能有几个?”

庞鹏认同地点点头,而后便继xù

煎药。不一会,刚刚一起聊天的那位大姐,也煎好了一锅药。她这才续起了话匣子,问道:“这位小哥,看你不像是郎中啊,怎么会来这里帮忙的?”

“哦,我家世代开间药铺,略通医理,只是这种时候,不敢耽误病人。不过,既然遇到了,就没有袖手旁观地道理。”

“这位小哥也是好人啊,好人是会有好报地。来,你来一下,我给你向我们夫人引荐一下。”

庞鹏本不想多事,但实在拗不过这位热情的大姐,只好跟着她来到了那位知县夫人面前。

“太太,这位小哥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个热心人,不怕疫病,来帮忙呢!”

知县夫人赞许的笑笑,温柔地说:“我替泰安的百姓谢谢,这位先生了。”

“不敢当,小人哪里受得起夫人如此大礼!”

知县夫人无所谓地一笑,道:“这种忙碌的时候,你我就不要客套了。不过,这件东西你一定要拿着。”

她说着,从腰际解下一个锦囊,然后从锦囊中拿出一个小巧地约有扳指大小的一个中国结。

“来,把这个系在手腕上,可以消灾解难的。”

庞鹏接过中国结,看着这火红的一点喜气,心中竟升起莫名的暖意。这精巧而富于乡土情节的中国

禁让他一下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略一感叹,庞鹏在了左手腕上,而后谢过了知县夫人,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之后的忙碌,让庞鹏暂时忘记了时间,一早上的时光如奔腾的流水般,让人毫无觉察的流逝了。就在众人想要松一口气,准bèi

吃午饭的时候,刘郎中突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大喊到:“不好了,庞兄弟,我们住的那间客栈着火了!”

庞鹏一听,立kè

觉得晴空中猛然响起一声惊雷。他一时忘记了所有的顾及,放开轻功,没命的往客栈的方向跑。正慌乱间,突然几道黑影蓦的拦在了身前,不由分说,扬手便是十数枚暗器。

庞鹏心中一恼,暴喝一声,空手接下了几枚暗器便原样奉还了。几名来人的武功都不错,安然的躲过了,庞鹏反施的暗器。

“你们是什么人!把海妹怎么样了!”

为首的一个人冷冷的笑了笑:“我们是什么人,自然是你的仇人了!你庞氏兄弟不仅害死我们盟主,和十大戮神将,更令杀客盟颜面扫地无法在江湖立足。我们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杀客盟百年的基业毁在你一个人的手上!”

顿了一下,这人将手里的包袱一丢,扔到了庞鹏的面前,道:“你不必担心你的妻子了,包袱里,便是她的首级,你马上也要跟她见面了。”

庞鹏闻言一愣,立kè

发疯般打开包袱,里面果然装着海妹的首级。天地在这一瞬间,便崩塌了。

他只感到所有的一切,都在猛烈的晃动。悲伤之下,他不觉喉咙一甜,竟无端的吐出一口鲜血。

敌人并没有给他伤情的机会,不过,他们还是算错了。虽然庞鹏为情所伤,但这样的伤痛反而激发了他强烈的杀意。等几名刺客,近身想要结果他的性命时,他们猛然看见了一双宛若来自地狱的双眼。

“你们杀了海妹,我决不放过你们这帮畜生!领死吧!”

诧异间,几个机灵的刺客已经猛然退出了三丈之外。还没反应过来的,顿时觉得,一股强dà

的压力,如泰山压顶般朝自己袭来。双腿一时间,不听使唤了。没等他们喊出声音,几颗血淋淋的人头,便生生的被庞鹏用掌劈了下来。

刺客们恐惧的看着同伴的下场,每一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刚说话那个头目,现在早已是变了脸色惨白。他猛然提起,壮了壮胆才结结巴巴的说:“庞鹏,你不要造次,我们可都是六扇门的人,你若是杀了我们,整个天龙帮都会被朝廷剿灭!”

庞鹏用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让他本来就底气不足的话,说了一半便生生的咽回去了。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今天都要死。杀人偿命,只有你们的鲜血,才能告慰我妻子的在天之灵!”

话音未落,庞鹏已经像一支离弦的利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刺客中间。只见眨眼的功夫,又有两名刺客,被他生生的拍掉了脑袋。剩下的人,来不及害pà

,没命的四散而去。

庞鹏那会轻易的放过他们,他一个转身,几脚踢在了刚刚拍下的头颅上。几颗脑袋瞬时,像流火一般,急速的射向奔逃的刺客们。只听轰轰几声爆响,几名逃跑的刺客,竟然被这几颗头颅毫不留情的轰成了肉酱。

庞鹏并没有将刚刚的那个头目,以这样的方式结果他。那个头目,听得几声爆响,便知dào

发生了什么。他没命的往前跑,可没跑出多远就觉得一股猛烈的劲风,从身后无情的刮来。惊愕间,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便猛地觉得胸口一凉。一低头,一直青筋暴起的大手竟然透胸而过。

这只无情的杀手,几乎一瞬间便抽回去了,只在他的胸口留下一个恐怖的大洞。紧接着,庞鹏一下闪到他的身前,他高举着血淋淋的右手,手上赫然拿着刚刚拿下的对手的心脏。眨眼间,只听他暴喝一声,竟然深深的将这心脏捏了个粉碎。

虽然庞鹏的动作极快,但对手还是没等到看自己的心脏被捏碎时,便断了气。不过,庞鹏还是没打算放过他。没等尸体倒下,他便猛然上步,一掌便拍在了尸体的头颅上。

头颅立kè

如飞石般,飞出数丈。庞鹏这才罢手,眼睁睁的看着仇敌的尸体,颓然的倒在地上。()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1

病魔的阴影笼罩之下,荒凉更具有摄人心魄的力量,鹏这样坚强的人,也不免要对这样的凋敝景象感慨一番。离开客栈之后,庞鹏跟着两位郎中,来到了泰安府衙。现在这里是所有名医聚集的地方,本来空旷的大堂,已经铺满了木板床。其间全都是发出痛苦呻吟的病人和忙的不可开交的郎中。

三人来到大堂中,拉住一个行色匆匆的郎中,便说明了他们的来意。那位郎中遇到能帮忙的同行,自然很高兴,但他都来不及说句欢迎的话,将手一点指,便将他们引到了报名的地方。

这个专司安排郎中工作的地方,不过是一张桌子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老人满头华发,看样子也是个郎中。大概是年纪大了,所以得到了特殊的照顾,能够休息一会,帮着来给陆续新来的郎中安排活计。

按照惯例,老郎中将李郎中和刘郎中的姓名、籍贯,以及可以联系的亲人全都记清楚。刘郎中是谐的人,也十分讨厌繁文缛节,他见这样的程序未免有些画蛇添足,便调侃道:“老先生,我们是来行医救人的,又不是犯人,为什么要记得这么清楚,难道害pà

我们跑了不成。”

老郎中显然没有开玩笑的心思,他抬头看了刘郎中一眼,冷冷的说:“记清楚点,万一不幸染疾死了,尸首也有个发配的地方。”

他一句话,便让整个冬天更冷了。刘郎中也没了看玩笑的兴致,只得悻悻的退到了一边。接着便轮到庞鹏了,老郎中按照惯例问道:“这位后生,你姓字名谁,祖籍哪里?”

“在下福州庞明,祖籍福安府,不过我不是郎中。

家里世代开一间药铺,所以略通医理而已,来这里不过想帮点小忙。”

“能在这时候,还有这种心思,你确实是一个难得的好后生。既然是开药铺的,那就帮着煎药吧,现在人手不够。莫说是像你这样略懂医理的,便是什么都不会的,能帮着煎药,做饭也是好地。”

分派好活计之后,三人便分开个忙个的了。庞鹏被引领到了后院的厨房,这里大都是些县太爷的家丁和婢女,在帮着忙着煎药。有一个衣着朴素,但神态安然的妇人,很快便引起了庞鹏的注意。

她似乎是这里的主人,虽然没有一点颐指气使的样子,但其他人眼中的尊敬和信任,却让庞鹏相信,她一定是这里的主心骨。煎药地时候,还是有些空挡的。周围的人们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庞鹏利用这个机会,问了问旁边的一位大姐:“大姐,那位夫人是谁啊,这么好的气度,应该不是来自普通的人家吧。”

“呵呵,这位小哥好眼力啊,这是我们知县夫人。我们都是知县府的下人,来帮着治病救人呢!”

“哦,怪不得,看来你们的知县老爷也是难得地好官吧,能有这样的夫人,这老爷也应该差不到那里去。”

“这倒是真的,老爷现在也在前厅帮忙呢。他是饱读诗书的人,也略微看过医书,这种时候能像他这样亲赴救灾前线的当官的能有几个?”

庞鹏认同地点点头,而后便继xù

煎药。不一会,刚刚一起聊天的那位大姐,也煎好了一锅药。她这才续起了话匣子,问道:“这位小哥,看你不像是郎中啊,怎么会来这里帮忙的?”

“哦,我家世代开间药铺,略通医理,只是这种时候,不敢耽误病人。不过,既然遇到了,就没有袖手旁观地道理。”

“这位小哥也是好人啊,好人是会有好报地。来,你来一下,我给你向我们夫人引荐一下。”

庞鹏本不想多事,但实在拗不过这位热情的大姐,只好跟着她来到了那位知县夫人面前。

“太太,这位小哥虽然不懂医术,但是个热心人,不怕疫病,来帮忙呢!”

知县夫人赞许的笑笑,温柔地说:“我替泰安的百姓谢谢,这位先生了。”

“不敢当,小人哪里受得起夫人如此大礼!”

知县夫人无所谓地一笑,道:“这种忙碌的时候,你我就不要客套了。不过,这件东西你一定要拿着。”

她说着,从腰际解下一个锦囊,然后从锦囊中拿出一个小巧地约有扳指大小的一个中国结。

“来,把这个系在手腕上,可以消灾解难的。”

庞鹏接过中国结,看着这火红的一点喜气,心中竟升起莫名的暖意。这精巧而富于乡土情节的中国

禁让他一下便想起了自己的母亲。略一感叹,庞鹏在了左手腕上,而后谢过了知县夫人,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之后的忙碌,让庞鹏暂时忘记了时间,一早上的时光如奔腾的流水般,让人毫无觉察的流逝了。就在众人想要松一口气,准bèi

吃午饭的时候,刘郎中突然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大喊到:“不好了,庞兄弟,我们住的那间客栈着火了!”

庞鹏一听,立kè

觉得晴空中猛然响起一声惊雷。他一时忘记了所有的顾及,放开轻功,没命的往客栈的方向跑。正慌乱间,突然几道黑影蓦的拦在了身前,不由分说,扬手便是十数枚暗器。

庞鹏心中一恼,暴喝一声,空手接下了几枚暗器便原样奉还了。几名来人的武功都不错,安然的躲过了,庞鹏反施的暗器。

“你们是什么人!把海妹怎么样了!”

为首的一个人冷冷的笑了笑:“我们是什么人,自然是你的仇人了!你庞氏兄弟不仅害死我们盟主,和十大戮神将,更令杀客盟颜面扫地无法在江湖立足。我们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杀客盟百年的基业毁在你一个人的手上!”

顿了一下,这人将手里的包袱一丢,扔到了庞鹏的面前,道:“你不必担心你的妻子了,包袱里,便是她的首级,你马上也要跟她见面了。”

庞鹏闻言一愣,立kè

发疯般打开包袱,里面果然装着海妹的首级。天地在这一瞬间,便崩塌了。

他只感到所有的一切,都在猛烈的晃动。悲伤之下,他不觉喉咙一甜,竟无端的吐出一口鲜血。

敌人并没有给他伤情的机会,不过,他们还是算错了。虽然庞鹏为情所伤,但这样的伤痛反而激发了他强烈的杀意。等几名刺客,近身想要结果他的性命时,他们猛然看见了一双宛若来自地狱的双眼。

“你们杀了海妹,我决不放过你们这帮畜生!领死吧!”

诧异间,几个机灵的刺客已经猛然退出了三丈之外。还没反应过来的,顿时觉得,一股强dà

的压力,如泰山压顶般朝自己袭来。双腿一时间,不听使唤了。没等他们喊出声音,几颗血淋淋的人头,便生生的被庞鹏用掌劈了下来。

刺客们恐惧的看着同伴的下场,每一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刚刚说话那个头目,现在早已是变了脸色惨白。他猛然提起,壮了壮胆才结结巴巴的说:“庞鹏,你不要造次,我们可都是六扇门的人,你若是杀了我们,整个天龙帮都会被朝廷剿灭!”

庞鹏用血红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他,让他本来就底气不足的话,说了一半便生生的咽回去了。

“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你们今天都要死。杀人偿命,只有你们的鲜血,才能告慰我妻子的在天之灵!”

话音未落,庞鹏已经像一支离弦的利箭,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到了刺客中间。只见眨眼的功夫,又有两名刺客,被他生生的拍掉了脑袋。剩下的人,来不及害pà

,没命的四散而去。

庞鹏那会轻易的放过他们,他一个转身,几脚踢在了刚刚拍下的头颅上。几颗脑袋瞬时,像流火一般,急速的射向奔逃的刺客们。只听轰轰几声爆响,几名逃跑的刺客,竟然被这几颗头颅毫不留情的轰成了肉酱。

庞鹏并没有将刚刚的那个头目,以这样的方式结果他。那个头目,听得几声爆响,便知dào

发生了什么。他没命的往前跑,可没跑出多远就觉得一股猛烈的劲风,从身后无情的刮来。惊愕间,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便猛地觉得胸口一凉。一低头,一直青筋暴起的大手竟然透胸而过。

这只无情的杀手,几乎一瞬间便抽回去了,只在他的胸口留下一个恐怖的大洞。紧接着,庞鹏一下闪到他的身前,他高举着血淋淋的右手,手上赫然拿着刚刚拿下的对手的心脏。眨眼间,只听他暴喝一声,竟然深深的将这心脏捏了个粉碎。

虽然庞鹏的动作极快,但对手还是没等到看自己的心脏被捏碎时,便断了气。不过,庞鹏还是没打算放过他。没等尸体倒下,他便猛然上步,一掌便拍在了尸体的头颅上。

头颅立kè

如飞石般,飞出数丈。庞鹏这才罢手,眼睁睁的看着仇敌的尸体,颓然的倒在地上。()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2

云和尚今天的心情本来相当不错,几个连日来一直~人,经过他几天的悉心救治,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虽然并不是说疫情已经得到控zhì

了,但这几个危重病人转危为安的病例,无给了所有在这里与病魔抗争了月余的郎中们以极大的鼓励。

中午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好。可惜好景不长,普云和尚正准bèi

吃午饭的时候,突然听说自己安身的那家客栈着了火。他的心立kè

紧张起来,客栈上上下下也有百十条性命,作为一个真zhèng

的有慈悲之心的大和尚,他又怎能不顾忌他们的安危。

就在他放下饭碗,准bèi

前去查看情况的时候,贺明从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见到他,便拜道:“大师,不好了,庞鹏,庞鹏走火入魔了,现在正疯狂的杀人呢!”

普云和尚一听,立kè

皱起了眉头。关于庞鹏的武功,江湖上现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都知dào

他练了一身亦正亦邪的霹雳伏魔神通,此功厉害非常,但是也经常容易让修liàn

者走火入魔。

普云一听,便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这位风头正劲的天龙帮四当家,不知怎的走火入魔了。于是,他二话没说,便对贺明说:“他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

贺明心中一喜,知dào

大功告成,但脸上仍是焦急万分的样子:“大师,快随我来!”

眨眼的工夫,两人便来到了大街上。

也许是唐牧云的安排太过巧妙,也许是上天有意作弄庞鹏,普云赶到时,正好kàn

见庞鹏残忍的杀害了刺客的首领。这就更加让普云坚信了自己的推断,而庞鹏那充满肃杀之气的如恶魔般血红的眼睛,也不由得让普云眉头一皱,便宣了一声佛号。

“啊弥陀佛,庞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你仍执迷不悔,那莫要怪老衲动手了!”

庞鹏冷冷地抬起血红的双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个老和尚。他虽然江湖阅历丰富,但并没有跟少林寺有过直接的接触,所以并不认识普云和尚。

普云这个时候出现。又一副盛怒地样子。自然让庞鹏产生了强烈地敌意。只见。庞鹏冷笑一声。杀气腾腾地说:“老和尚。江湖上地是是非非。本不该由你这样地方外这人过问。我劝你还是少招惹些是非。专心研究佛语真言去吧!”

普云乃是得道高僧。见他这样。也不气恼。平淡地说:“老衲无心插手江湖是非。只是施主地手段太过残忍。而且看施主地样子。似乎并没有把手地意思。老既是佛门弟子。便不能见施主心中地狂魔在此肆虐。若是施主能够放下屠刀。那老自然乐意置身事外!”

庞鹏接着冷笑一声。狠狠地说:“老和尚。亏你还自认是佛门弟子。怎不明白诸事皆有因果地道理。自古杀人偿命。他们杀了我手无缚鸡之力地妻子。就凭这一点。他们便是罪有应得。”

“杀人偿命不错。不过一命抵一命。难道你妻子死了。便要让全天下地人一起陪葬吗?施主。快快放下屠刀!你杀地人已经够多了。佛祖见了也要动真怒地!”

“老和尚。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了。这些人不过是些虾兵蟹将而已。正真害死我妻子地幕后黑手。如今还逍遥法外。你让我如何罢手!咱们也别废话了。手底下见真章吧!你赢了。我便是想要报仇。也无力施为了;我赢了。你便老老实实地让开。别挡了我地路!”

“阿弥陀佛。如此甚好!那老衲这就领教领教庞施主闻名天下地霹雳伏魔神通吧!”

话音未落,庞鹏已经如旋风般,突然冲到老和尚的面前。两人一交手,便陷入了焦灼状态。拳脚过往间,无不对对手武功的精湛,表示诧异。尤其是普云,虽然早就听说过,庞鹏的大名,但江湖上的传言,他又怎会尽信。如今一交手,才知dào

江湖上地传言并非虚妄,庞鹏实在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想到这里,普云不免生出爱才之意,一边过招,一边劝道:“庞施主小小年纪,竟然身负如此精绝地武功,真是令老衲汗颜。可惜,施主杀孽太重,若不收手,那就不要怪老衲手下无情了!”

庞鹏冷哼一声,喝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尚,今天若不除了六扇门中陷害我发妻地主使,我庞鹏如何立足于天地间!老和尚莫要妄言,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普云心中一恼,真气便如狂风般从体内散出,只见他苍白的须眉临风飘逸,而圆睁地双目更是不敢令人直视,活脱脱一副怒目金刚的样子。庞鹏见多识广,知dào

对方的杀招就要来了。他也不敢托大,将刚刚保留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暴喝一声:“来得好!庞某受教了!”

说话间,普云和尚夹杂着万钧之力的双掌,已推至庞鹏胸前。庞鹏只感到,天地似乎突然化作了万丈高山,一下便朝自己压过来。他猛提一口气,双脚一沉,双掌便迎了上去。

强烈的气浪由两人对掌处四散开来,周围的物件,不一不因承shòu不了这样强烈的冲击而支离破碎。

两人同时退了七八步,才定住身形。这一掌几乎倾注了普云和尚五十多年的功力,势如万钧,他自认便是掌门师兄普先大师也不能如此安然的接下这一掌。

庞鹏也是心中一惊,他虽然不知dào

普云的身份,但这一掌力道惊人,不但将他震出近十步,而且还将他的手震得不住的颤抖,而且还不时的有痛胀感从双掌上传来。虽然不知dào

对方的身份,但这惊世骇俗的一招菩提镇邪掌一出,庞鹏便多少能猜出他的身份了。

“没想到,竟然会遭遇少林寺的普云大师,晚辈真是失礼了。”

普云和尚见他脸上的戾气少了许多,便颔首笑笑,道:“庞四当家不必多礼,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我精研三十余年的得yì

武功,竟然会被这么轻松的接下。好,真是好!”

庞鹏没有理会他的夸赞,而是平静的说:“大师,既然大家一场误会,那刚才的事情就不要再计较了。我天龙帮也算是名门正派,跟少林素有渊源。你我实在是不该为一些卑鄙小人反目成仇。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害我妻子的幕后主使。希望大师,不要再阻拦我。”

普云收住了笑容,眉头紧锁,道:“庞少侠,冤家宜解不宜结,已经有这么多人为你的夫人陪葬了。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你若真的这么一意孤行,恐怕日后传出去,对天龙帮的名声也有影响。现在此地正是病魔肆虐之地,若是再将江湖的是是非非影响这里的安定,恐怕这里的百姓真的会承shòu不了啊。”

庞鹏将手一抬,止住他:“大师莫要扯远了,此事只是我跟六扇门的恩怨,与泰安百姓并无瓜葛。况且,我庞鹏已经决意退出江湖与内子隐居塞北,可惜这帮畜生仍不放过我,所以我一定要用他们的血祭奠内子的在天之灵!”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他们都是知书达理的人,也都能体会到对方的苦衷。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改变自己的想法。最后,还是普云和尚先开口了:“庞少侠,今日你的杀孽太盛,老衲若是放你过去,恐怕有违我佛之旨。我看不如这样,今天你先回去,待老衲超度玩你夫人和这几位惨死在你手之人,再行找寻主使。不知,庞少侠意下如何?”

庞鹏已经看出老和尚是不会妥协了,他也知dào

自己若是真的跟他再动手,那整个天龙帮和江湖中其他名门正派的关系,将受到很大的影响。思量间,他不得不低下了头,慎重的考lǜ

起来。

就在他低头沉思的一瞬间,竟猛然看见海妹的首级赫然的丢弃在地上。本来已经有些平复的恨意,再次如淘天巨浪般猛然激起。

“大师,内子被小人暗害,实在是有人为了跟天龙帮过不去,我身为天龙帮四当家无论于公于私都有义务找这小人算账。况且,现在主谋身份明,若是今日让他逃了,那人海茫茫,你让我去哪里找。”

说到这里,庞鹏突然一个激灵,冷然道:“请恕晚辈放肆,大师为何会在此出现,又为何要一味的袒护主谋,难道是少林怕天龙帮夺了他武林泰斗的位置,才与人串谋,暗害我夫妇二人吗?”

“庞少侠不可妄言,少林在中原屹立千年,岂会如此小气。老衲不过是在此救灾,恰巧遇见你滥施杀手而已。”

“好一个恰巧,不管你有心也好,无心也罢。你现在拦住我,便是让那小人随了心愿,我若不尽快摆脱你的纠缠,恐怕内子的血债这辈子都无法讨回。多说无益,进招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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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3

云和尚眉头一皱,知dào

话不投机,再说什么也是无~是,他再宣了一声佛号,便迎了上去。庞鹏这次是真的急红了眼,一想到妻子惨死,一想到凶手正在不远处喜滋滋的看着自己跟少林结仇,心里就越发恨的厉害。

他知dào

唯一能够尽快手刃仇人的办法,便是尽快治住这位德高望重的少林高僧,但对手毕竟是武林超一流的高手。想要制服他,又谈何容易。何况,庞鹏并不是滥杀之人,他也清楚杀害自己妻子的元凶就是想要借此让天龙帮跟少林结仇,所以他只能尽量治住对手,而有不能伤害他的性命。

想到这里,庞鹏再也不敢保留,竟然强行摧鼓了十二成功力。对手功力骤增,实在是普云意料之外的事情,没等他缓过神来。对手铺天盖地的掌影已经如一座大山般朝自己压来。

危急时刻,方显高手风范。只见,普云和尚暴喝一声,脸上的青筋爆起,如同想要撑破皮肉一般。

再看普云,哪里还有一点佛门高僧的样子。爆起的青筋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面庞,乍看之下,他活脱脱一副罗煞现世的样子。

两人都将自己的功力催鼓到最高境界,漫天的掌影如同两波滔天的巨浪,汹涌着朝对方冲去。完全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有如霹雳般震耳的轰鸣,不断的在耳边轰响。

两人眨眼间,便对了一百多掌。这一百多掌,可以说是都得不分上下,旗鼓相当。本来庞鹏先发制人,略占优势,但普云厚积薄发,竟然生生的将刚才的劣势一举搬回。庞鹏一击不成,心中的愤nù

更增三分。

眼看着他地双眼再次变回了地狱般的红色,一根根如毒虫般的青筋也开始在他的脸上肆虐开来。两人对了一百多掌之后,几乎没有多大间歇,便再度出招,斗在一起。庞鹏感到自己已经处在了发狂的边缘,自从练成了霹雳伏魔神通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难以抑制的想要走火入魔的感觉。

强压之下,庞鹏暂行忍耐,着意将这股怒气,慢慢地从胸中引至双臂。他这略微的一分心,暂时让普云和尚占了上风。普云虽然略占上风,但他还是对刚刚庞鹏如疾风骤雨般的进攻心有余悸。高手过招,不仅斗勇也是在斗智。

庞鹏暂一示弱,普云和尚便心生虑,以为他是在故yì

诱敌。于是,他继xù

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这可随了庞鹏地心愿,他慢慢的将对手的全部压力,收在胸中,只等这压力积攒到不能承shòu的边缘。

老和尚不明白他地意思。仍然不断地对他施压。不一会。庞鹏就感到双臂如千斤般沉重。已经略微地影响到了他进攻速度。他见时机已到。知dào

现在不能不发了。便暴喝一声。如狂狮般朝对手猛扑过去。

强烈地气浪。一下便溃散了普云地攻势。没等他缓过神来。庞鹏双掌已化为锋利地剑指。叠影重重地朝老和尚身上地大穴击去。纵使老和尚功力深厚。也抵不过庞鹏如此疯狂地进攻。他地防线渐渐瓦解。只听噗噗两声。庞鹏连点他身上地两处大穴。

由于用力过猛。速度太快。他竟然将老和尚地皮肉戳破。斑斑地血迹顺着他地双指滴在地上。在看老和尚。已是面色惨白。一副风烛残年地样子。

“大师。得罪了。他日庞鹏料理完一切。自会亲上少林。向大师谢罪!”

说完。他一拱手。丝毫不顾普云和尚地叹息。便一个箭步朝客栈地方向冲去。不想。没等他走出几步。一个熟悉地声音便大声地喊住了他:“庞鹏。快停下。海妹没有死!”

庞鹏又是一个激灵。听声音他已经知dào

是唐晓然在喊话。压抑不住自己地激动地心情。他猛地回头。竟看见海妹正好好地站在唐晓然地身边。手中抱着乖巧地阿呆。庞鹏被这突然地变故。惊地一愣。然后。便飞也似地朝海妹跑过去。一把抱住她。毫不顾忌地大哭起来:“海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真地就这样失去你了!”

海妹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完全任由他摆弄。唐晓然看着他这样动情,不免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般,忍不住的一阵痛。为了不让自己的感伤表现出来,她两步来到普云面前,施礼道:“大师,不好意思,这一切都是有人设计的圈套,想让你们少林跟天龙帮结怨。具体情况,咱们一会再说,我先替你解穴!”

说着,她剑指运使,连点了普云和尚身上的几处大穴,但一番忙碌之后,普云的穴道并没有解开,仍在那里动弹不得。唐晓然细看之下,才看见普云身上的两处大穴,竟然被人戳穿了两指宽的血洞。大

,她立kè

叫来庞鹏:“庞鹏,你下手太狠了,这么手法,必定要废去普云大师三十几年的功力啊!”

庞鹏闻言心中一紧,立kè

运使功力,两点了普云身上十几处大穴,这才让虚弱的普云和尚恢复了自由。

“庞鹏罪该万死,竟然中了他人奸计,鲁莽的废去了大师几十年的功力。大师放心,我这就去找这贼人算账!”

普云苦笑一声,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不必自责,老衲身为方外之人,却难断红尘是非,招致此祸,也是命数。况且,既然庞夫人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几十年的功力而已,对我们这些出家人来说,不算什么的。可叹老自认清心寡欲,没想到还是会被奸人利用。自取其辱,怪不得庞施主的。如今老已经没有用了,也就不再在此逗留,就此别过了!”

普云说完,又宣了一声佛号,这才转身蹒跚着朝城门方向走去。望着他寂落的背影,庞鹏和唐晓然都不免发出一声叹息。就在庞鹏和唐晓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普云和尚身上时,几十枚夺命的暗器竟呼啸着,全部朝林海妹射去。

庞鹏一个激灵,舍身相救,但还是慢了一步,海妹左臂中镖。更让庞鹏惊恐的是,她受伤的部位周围,竟然立kè

变成了紫黑色,看来镖上涂有剧毒。

庞鹏立kè

将她身中的暗器拔出,可惜为时已晚。剧毒见血封喉,海妹还没来得及哼几声,便连吐了三四口鲜血,断了气。

一天之中,连续两次让庞鹏失去至爱的痛苦一下让他疯狂了。没等唐晓然说什么,庞鹏已经如旋风一般,朝偷袭者藏身的地方冲去。没过一会,便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等唐晓然回过神来,追上如恶魔般滥施杀手的庞鹏时,赫然发xiàn

,在庞鹏手上如待宰羔羊般无力挣扎的,竟是从小陪自己一起长大,彼此情谊如同亲兄妹般要好的贺明。

“庞鹏,快住手!”

庞鹏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其他。他丝毫不理会唐晓然近乎疯狂的叫喊,只是阴冷的问手上的贺明:“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她,她只是一个平凡而善良的女子。告sù

我!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一切,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贺明被庞鹏一只手举着,四肢无力的垂下,而且还不断的流着血。看样子,四肢早已被庞鹏事先打断了。他苦笑一声,也不看庞鹏,只是看着唐晓然凄哀的说到:“原谅我,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对付庞鹏的机会,这次不成,以后我也没面目去见之前惨死在庞鹏手中的兄弟们。”

说到这里,他接着苦笑了一声,转头对庞鹏轻蔑的说:“你不用去找什么主使了,是我策划了这一切,你动手吧,我技不如人,死不足惜!”

庞鹏的脸色一下恶鬼一般,他狰狞的看着手上已丧失抵抗能力的猎物,冷酷的说:“既然你决意要袒护那个主使,我就成全了你,不过你放心。不一会,他一定会去地府陪你的。”

说着,庞鹏猛地用另一只手,直插他的胸膛,而后,他将双臂奋力的一掰。贺明便被生生的撕成了千百块,四散的血污不但溅了庞鹏和唐晓然一身,而这血腥而恐怖的一幕更是让唐晓然几近崩溃。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唐晓然恐惧到了极点。庞鹏残酷的杀死贺明之后,冷冷的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唐晓然:“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救了海妹,又是从谁人那里救的海妹。还有,你对普云所说的奸计,到底是什么!”

事到如今,唐晓然也无法再隐瞒什么了,她已经看得出来,庞鹏此刻已经对她动了杀心。为了不再触怒,已经疯狂的庞鹏,唐晓然只能痛苦的说出了实情:“我是当朝一品大员,兵部尚书唐中暄的小女儿。这次奸计,乃是为了陷害你,让你们天龙帮跟少林结怨,六扇门却从中渔翁得利。”

庞鹏冷冷的点了点头:“你果然是聪明人,若是你刚刚有一句假话,现在的下场已经和这个人一样了!”

说完,他指指地上贺明的残骸,而后接着问道:“刚刚那个海妹的首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切都是为了激怒你,让你滥杀。而后,他们再对普云说,你走火入魔,草菅人命。这样身为少林高僧的普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你们两人的冲突一起,无论谁胜谁败,天龙帮都会更少林结下深深的宿怨!”

“好狠毒的畜生,我庞鹏不诛此人,誓不为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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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4

鹏说着抬脚就要去找幕后主使报仇,没想到唐晓然~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等等,你不能去!”

庞鹏眉头一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她:“为什么拦住我?难道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吗?”

唐晓然见他冰冷的态度,心下又是一疼,强忍着心中的痛苦说道:“我是拦不住你,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庞鹏,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六扇门的细作了?”

庞鹏冷笑一声,而后重新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愤nù

的说:“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你还想狡辩吗?可叹,我庞鹏当初瞎了眼,竟然引狼入室,还把你当作红颜知己,真是可笑,可悲啊!”

唐晓然看他悲痛的样子,心中又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涌起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庞鹏,我没有出卖过你,我也不是什么六扇门的奸细。我接近你,是真的仰慕你的侠义风范。都说英雄不问出处,难道我出身豪门真的是我的错吗?”

“人无法选择他的出身,但他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唐晓然,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有没有出卖过我,不要对我说。你对着老天爷说,你看他是什么样的态度!”

唐晓然眉头一皱,随即剑指指天为誓:“我唐晓然对天发誓,若是做过一件对不起庞鹏的事情,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庞鹏脸色一变,他知dào

这种毒誓的分量。平心而论,与唐晓然想处的日子里,他并没有感到对方有什么可之处。就算她掩饰的再好,以庞鹏的聪明才智,也可能看不出一点纰漏。

心动之下,庞鹏的脸色稍微好kàn

些了。不过,他和唐晓然都很清楚,两人之间已经横了一道过不去的大河,河里波涛汹涌,白浪滔天,他们再也不可能想以前一样交心了。庞鹏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戾气,平淡的说道:“唐晓然,你说的话,我很想相信。不过,无论我相信与否,都不能改变我接下来要做地事情。杀我妻子的主谋一定要付出血的代价,如果他不死,那我也没有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了!”

唐晓然闻言。脸色变得比刚才更加惨白了。她了解庞鹏是那种说到做到地人。如果他执意要一个人死。那全天下恐怕没有人能阻挡地了他。想到这里。唐晓然把心一横。决定把所有一切都说出来。

“庞鹏。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不瞒你说。这次设计害死海妹地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地胞兄。唐牧云。

他也是奉命行事。食君之禄。身不由己。不过。他便是犯了天大地错。我也不能不念几手足之情。你刚刚说。一定要用凶手地血给海妹报仇。那好。我身上跟他流地是一样地血。你若是执意要报仇。那就杀了我吧!”

庞鹏心下一惊。没想到唐晓然会这么说。心中竟然有种自己也说不清地愤nù

和痛苦。

“你不要逼我。我不是是非不分地人!冤有头债有主。你虽是他地妹妹。但他做地一切就要他一力承担。你不要犯傻了!”

唐晓然忍不住心中地哀伤。不禁流下两行热泪:“庞鹏不管你现在怎么看我。我都当你是我最亲近地朋友。如今我也不想难为你。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地哥哥死在自己地面前。既然你我谁都不肯让步。那我也只有豁出去了。”

她说着,竟一把将长剑拔出。长剑出鞘破空,发出一声悲怆的嘶鸣,像是在宣泄着主人心中的哀愁。不过,她并不是将剑抽出来,指向了庞鹏而是一手握剑柄,一手小心的捏住剑尖,猛一用力,竟然将自己的宝剑生生的折断了。

“庞鹏,我知dào

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拿不拿剑无关紧要。这把剑是我师傅许我出山时,送给我地宝剑。当初,我年少轻狂,以为江湖是多么绚丽,多么美妙的地方。正真的踏足江湖之后,才知dào

其间竟有这么多的无奈。如今,我很快便要死在你的掌下了,留着它,也没用。不如,毁了它,以明心志!”

庞鹏见她如此坚决,心中终于完全相信了她刚刚说的话。只是,海妹的血海深仇如何让他放得下。想到海妹,庞鹏地心又是猛烈的一颤。他再次燃起熊熊的怒意,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手执残剑的唐晓然身前。

唐晓然虽然数次见他对敌时,惊人的武功,但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地较量过。她哪里是庞鹏的对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庞鹏连点身上地两处大穴,只能一动

僵在那里了。

“唐晓然,直到见你决意赴死地态度之后,我才完全相信你不是奸细。不过,海妹的仇不能不报,而且你跟你哥哥有天壤之别。我不糊涂,海妹地在天之灵也是清楚得很,她一定不会希望给她抵命的会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英雄不问出处,你跟这样的人生在同一屋檐下,是你的不幸,别再为了他让自己更加不幸了!”

庞鹏说着,转过身去:“你的穴道会在两个时辰之后,自行解开。看在那畜生是你哥哥的份上,我留他全尸!”

“庞鹏,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就死在这里!”

庞鹏停下了已经卖出几步的步子,冷冷的说:“唐晓然,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傻事。因为你的死,既不会让海妹死而复生,也不能拯救你哥哥马上面临死亡的命运。他们两个都不值得你去死,好好珍惜你的性命。你是个好姑娘,上天一定会眷顾你的。”

说完,他再也没有犹豫,大步流星的朝客栈的方向走去。唐晓然听了,虽然心中仍是凄楚,但也有一丝欣慰,终于让他相信自己了。不过,这一点欣慰,很快便烟消云散了。她从小最爱戴的哥哥马上就要惨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中了,她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一旦那样她将同时失去两位至爱,一瞬间便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心念及此,唐晓然再也顾不得其他。她想起师傅曾经教给她一个霸道的解穴之法,也曾千叮咛,万嘱咐,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千万不要妄用。现在,恐怕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冒着震裂自己心脉的危险,强行解穴了。

下定决心之后,她清吒一声,脸上也浮现出根根青筋。不多时,便见她猛地吐了一口血,虚弱的跪在了地上。虽然已经因为强行解穴而震伤了心脉,但唐晓然并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她只喘了两口气,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蹒跚着,朝庞鹏离去的方向追去。

庞鹏虽然报仇心切,但他并没有显得太过心急。虽然一直大步流星的朝客栈方向走,但他的脑子里却时刻在回放着刚刚跟唐晓然说的一切。想到以后跟她会成为仇敌,他的心中也免不了的一痛。

没过一会,不远处便冒起了屡屡的青烟。客栈已经完全烧成了灰烬,烟气也没有火魔肆虐时那么猖狂了。庞鹏看见客栈,便不由的从心中燃起冲天的怒气。也正因为他太过激动,竟然放松了警惕。就在他要朝灰烬冲过去,寻找仇敌的线索时,却不觉有人竟生生的从背后抱住了他。

“庞鹏!”

虽然听出了是唐晓然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多想什么。

只是以为她不知怎地解开了自己的穴道,如今又来阻止他了。想到这里,他不免心中一恼,猛地一运气,便将从背后牢牢抱住自己的唐晓然震飞了三丈远。

“不要再来烦我!”

本来他以为唐晓然吃过苦头之后,便会罢休。所以,他仍是没有回头,大步朝前走去。不过,走了没两步,便听到了唐晓然粗重的喘息声。他顿感事情不妙,一回头,竟发xiàn

刚才还好好的唐晓然如今已经如濒死之人般躺在地上艰难的喘息着,身边还流了一滩血迹。

庞鹏顿时愣了一下,直到眼看着唐晓然又吐了一口血时,才缓过神来。他立kè

没命的跑了过去,一把捉住了她的脉门。庞鹏虽然不懂多少医术,但习武之人又怎么不懂一些脉气之理。细探之下,庞鹏不禁一下愣在了那里。半饷,他才回过神来,痛苦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告sù

我,是谁震伤了你的心脉!”

唐晓然惨然的一笑,那如白纸一般不祥的脸色让这笑容更增添了几分悲凉的意味。

“是我自己强行自解穴道,才伤了心脉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唐晓然再次苦笑了一下,然后艰难的抬起了右手。右手手腕上的那个玉镯,在耀眼的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庞鹏,这玉镯是你母亲亲手送给我的,你应该知dào

这是你们庞家婆婆传给媳妇的。自从戴上它的那一刻起,我便把自己当成你的人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最爱的人,杀死我的至亲。我不能跟你成为仇人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首发

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5

风呼啸着在两人的身边吹过,将唐晓然说的每一个字利的刀子,一刀刀割在庞鹏的心头。唐晓然脸颊上悄然滑落的泪滴,更是让他不能自己。

唐晓然在说完这些话后,便再也承shòu不住严重的伤势,昏了过去。任凭庞鹏怎么喊,也醒不了。大惊之下的庞鹏立kè

暂时压制住了自己的悲伤,而且一时也忘记了海妹的仇。他一下抱起昏迷的唐晓然,没命的朝名医云集的衙门飞奔而去。

没过一炷香的工夫,庞鹏便带着唐晓然来到了衙门口。没等他进去,里面的人便听到他疯狂的喊叫:“快来救人啊,有人受了重伤!”

闻讯而来的郎中们立kè

将两人围在了当中,跟庞鹏熟悉的李郎中最先按住了唐晓然的脉门。细探之下,他也对其伤势感到惊讶,皱着眉头说:“庞兄弟,这位姑娘怎么会伤到心脉啊!她的伤很重啊,而且恐怕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办法能治好她,因为心脉乃是人体最重yào

的脉络,也是整个身上各个脉络的中枢。一旦心脉受伤,即便是轻伤,也需yào

时日小心调理,何况这位姑娘心脉伤得这么重!”

李郎中的一席话,将庞鹏的心直接扔到了冰窖里。其实他说的这些,庞鹏都知dào

,只是他希望发生奇迹,希望有高人能有回天之术,救唐晓然一命。可惜,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上天似乎铁了心,要招唐晓然的灵魂回去。

庞鹏再也掩饰不住内心强烈的悲伤,一把将唐晓然拦在怀里。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恨,他恨苍天如此的无情,竟然让他在一天之内失去两个深爱他的女人。

就在庞鹏悲痛欲绝的时候,一个狂暴的声音蓦的从人群不远处传来,一下便将庞鹏从悲伤的深渊,拉近了仇恨地无底洞。

“庞鹏,你伤我妹妹,我今天要把你碎尸万段!”

庞鹏闻言,一下站起来,闪到人前,死死的盯着那个说话的人,问道:“你是唐牧云?”

“不错!在下正是六扇门主事,唐牧云!”

“好。很好。敢作敢当!这样我一会还能给你个痛快。我再问你。林海妹是不是你设计害死地?”

庞鹏说到这里。心中地恨意已然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地双眼再次变成了赤炎一般地红色。滔天地恨意毫不掩饰地从这双只属于魔鬼地眼睛中激射出来。不禁让那些闻讯赶来救治海妹地郎中们。不由地退到了十丈之外。

“不错。林海妹确实是我设计害死地。不过这件事跟我妹妹没有关系。你将她伤成这样。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他说着。猛地将功力提至最高境界。身上地衣服也如庞鹏一般无风自鼓起来。确认了仇人之后。庞鹏哪还有心情跟仇敌废话。只听他暴喝一声。便如闪电般朝对方扑了过去。唐牧云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师从名门。尽得一派真传。

只可惜。他虽数得上是青年一辈中少有地高手。但遇到庞鹏这样地武学奇才。便只剩下挨打地份了。庞鹏双掌快如闪电。一近身便将对手死死地罩在自己地掌风之中。唐牧云一交手。便知dào

自己地武功跟他不是一个境界。但对方执意要杀他。他又岂能够甘心受死。

于是。他运起十成功力。抛除了心中所有地杂念。将所有地心思都用在了眼前要命地对手上。庞鹏本不是嗜杀之人。除了几次绝境之时。也只有今天才动过如此强烈地杀意。仇恨已经让他几近疯狂了。深爱自己地两个女人一个直接被眼前地对手杀死。一个则为了保护他。不惜以自己地性命相维护。

想到这里,庞鹏地掌力再加两成。他掌掌力逾千斤,让对手每接他一掌,都感到手臂有些发麻。不过五十招的工夫,唐牧云便感到自己的双臂已经麻木地几乎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手夹杂着风雷之势的一掌,朝自己地胸口没拍过来。本想要抬手迎击,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庞鹏夺命的一掌就要打在仇人的胸口时,庞鹏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只见他迅捷的化掌为指,两三下便将他身上的大穴点住。唐牧云又羞又恼,大声喊道:“庞鹏,我唐牧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不过,你要杀便杀,不要妄想我会对你求饶!”

庞鹏冷笑一声,随即厉声道:“唐牧云,你让我一天之内便失去了两个深爱我的女人。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只是,晓然不想让你死,我才临时改变了主意。不过,海妹的仇,我又如何能够这!”

说着,庞鹏双臂一夹,便生生打断了他的两条胳膊,而后庞鹏再起两脚,又将他的双腿打断。此刻,庞鹏已成为了仇恨的傀儡,他丝毫不在乎唐牧云发出的令人恐怖的惨叫,狠狠的说:“唐牧云,今天不废了你,哪能对得起海妹的在天之灵。”

说着,他便拾起唐牧云已经躺在地上的四肢,一一将其中的经脉和骨头打了个粉碎。唐牧云再能隐忍,也受不了这么强烈的痛苦,一时昏了过去。庞鹏废了他之后,感到心中的仇恨消解了一些,他看也不再看瘫在地上的唐牧云一眼。

他径直走到海妹身前,一把抱起海妹,对众郎中说:“感谢各位能在这位姑娘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希望刚刚我的所作所为没有吓到大家。那人罪大恶极,不但害死我的妻子,还令自己的妹妹伤成这样。废了他,实在是顺应天理伦常,善恶有报的道理。诸位都是杏林高手,虽然时下救治不了这位姑娘,但我想问问你们,天下有没有人能治得了这种伤势?”

众郎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息。庞鹏见他们这样,心凉了一半,只好打算尽快会晴岛,看看二哥张继天能有什么办法。就在他要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一个洪亮的道号声从人群后面传来:“无量天尊!庞施主留步!”

庞鹏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心中一下便燃起了希望。

“念癫大师,晚辈终于把你盼来了,你快来救救唐姑娘吧!”

念癫老道两步来到人前,示意庞鹏将唐晓然放在地上,然后一下便按住了她的脉门。不过,他并不是急着把脉,而是将充沛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朝唐晓然体内输送过去。没过一会,念癫道人的头上便蒸出层层白雾,而唐晓然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一丝红润。

庞鹏见到她有好转的迹象,终于放下心来。不一会,念癫道人便收回了手掌,不再给她输送功力。

“庞鹏,你好糊涂,竟然伤了自己的天命之人。”

“大师不要妄言,我跟她已经是有血海深仇的人了,他哥哥杀了我妻子,我废了他哥哥,这一层层的血债,让我们如何面对彼此?还请大师,不要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念癫老道少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没再理会他,而是抱起唐晓然来到了府衙救治瘟疫的大堂中。

他亲自去厨房煎药,不一会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端到了仍在昏迷的唐晓然面前。

庞鹏见有念癫照顾唐晓然,这才想起妻子尸骨未寒。于是,他立kè

跑出府衙,将海妹的尸体抱了进来。此刻,唐晓然仍然没有醒,念癫道人正在用一个汤勺一点点给她喂药。庞鹏来到他身边,关切的问道:“大师,唐姑娘她还能治好吗?”

念癫道人思索了一阵,皱着眉头说:“这一次自伤心脉,起码要让她减寿十年,而且她的伤势太重,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恐怕三年之内,不能断了汤药。而且,她日后也可以轻易的使用武功。否则,一定会经脉尽断而死。”

“哎,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恐怕还要又两个时辰吧。”

“既然她一时醒不了,那就有劳大师照顾了,内子的尸骨未寒,我还要为她料理后事。”

念癫道人听他这样说,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庞鹏,问道:“那接下来,你准bèi

怎么办?”

庞鹏也皱起了眉头,原本的计划已经随着海妹的亡故变得毫无意义了。如今,晴岛是他唯一的去处,不过在回岛之前,他还有件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

“大师,我打算先雇人送他们兄妹回家,等确定他们安然到家之后,我再回晴岛跟各位兄弟汇合。”

“这也不错,只是你可曾记得当初江湖神算识机命,送你的那句偈语,晓然一夜秋风过,相携而暖渡长冬。”

“当然记得,只是晚辈愚鲁,还没明白其中的意思。”

“呵呵,很快你就会明白的,只是明白之后,便千万不要再犹豫,再怀疑了。”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

“好了,你去忙吧,相信对海妹来说,现在这样也许是最好的解脱,你不要太难过,节哀顺变。”

“多谢大师关心,如今海妹的大仇已报,我多少能慰籍一下她的在天之灵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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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1

来处在天子脚下的北京城是天下最安稳的地方,可一镖队的出现却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镖队护送来的,不是什么奇珍异宝,或其他的贵重货物,而是兵部尚书唐中暄的一双身受重伤的儿女。

唐晓然的情况还好一些,虽然看上去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精神,但起码有些生气。唐牧云的情况就很难让他父亲接受了,他浑身瘫痪,如一摊烂泥一般横在马车里,而他眼中颓废与懊丧的神情,着实刺伤了父亲的心。

唐中暄立kè

请来平日里关系最好的御医前来给他这不幸的一双儿女治伤,可御医却对他们的伤势完全束手无策。这让他这个位高权重的高官也无能为力,他草草的打发了将儿女护送回来的镖师们,然后便没好气的询问唐晓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晓然,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跟你哥哥怎么会搞成这样,究竟是谁对你哥哥下的毒手?”

唐晓然经父亲这么一问,庞鹏的脸庞便不由得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于是泪水也再次从她的脸颊滑落。

“哥哥杀了庞鹏的妻子,所以庞鹏才废了他。”

唐中暄一听,怒火一下便从胸口直冲脑门:“好一个天龙帮!好一个庞鹏!竟然如此的歹毒,让我儿生不如死,这笔帐我唐中暄一定会亲自讨回来!”

唐晓然呆呆的听着父亲诅咒般的誓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无法收拾了。

“晓然,你别哭,是不是庞鹏那畜生把你伤成这样的?”

唐晓然哽咽了好久,才呜咽着说:“不是,真地不是!”

“不可能。以你地武功和身份。哪个江湖中人敢伤你。能伤你?一定是天龙帮地那个畜生。女儿。你放心。不出一年。我一定要让那帮畜生付出代价!”

“爹。真地不是他伤地我。是我想阻止他杀我哥。却被他点住穴道。我自己强行解穴。才伤了自己地心脉地。”

唐中暄听到这里。不禁心中一疼。凄哀地说:“晓然。你真是爹地好女儿。只是。你一个女孩子不应该这么维护你哥哥地。你若是为了你哥哥死了。爹会多伤心啊。”

“爹。我不只是为了哥哥。为了咱家。更是为了庞鹏。我不想跟他成为仇人。我喜欢他!”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般。震得唐中暄浑身一个激灵。许久。他才缓过神来。出神地问道:“难道直到现在。直到他把你哥哥害成这样。你还是喜欢他吗?”

“喜欢!爹。你不要忘了。是哥哥先杀了庞鹏地妻子。他本来早就只剩下退隐之心了。是哥哥逼他重新卷入了江湖地是非。他没有杀哥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唐中暄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听到这里,他实在忍不住地将厚重的巴掌扬了起来,只是许久也没有舍得打下去。

“晓然,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这女孩子长大了,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你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做计较!”

唐晓然呆呆的看着父亲愤然的摔门而去,心里的痛楚便抑制不住地朝五脏六腑四散开去,像是一场燎原的野火,瞬间便烧遍了全身,烧得她体无完肤。

唐中暄得知了一切之后,当务之急便是要安慰已经完全丧失生存意志地儿子。他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又在脸上苦苦地挤出一丝慈祥的微笑,这才小心地敲了敲儿子的房门。

“牧云啊,是爹,爹能进去跟你谈谈吗?”

房间里没有回应,良久,里面的人才清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说:“爹,你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他越是这么说,身为父亲的唐中暄越是难过。悲愤之下,他轻轻的推开了儿子的房门,两步便来到了儿子的床前。屋子里一片漆黑,窗户和门上能够透进光的位置都被用帘布遮上了。整个房间就像一个幽深的洞穴,只有唐牧云微弱的呼吸声,从里面传来。

“爹,你这是何苦呢?你可知dào

,我现在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从小就将我视为骄傲的您啊!”

他说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唐中暄不禁心口一紧,竟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憋闷感觉。他随即坐到了床沿上,拉着儿子的手说:“牧云,你放心,爹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我一定要让天龙帮的人为他们对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爹。你不知dào

,天龙帮的人的武功都已经可怕到了境界,纵然你是朝廷的一品大元,他们也可以轻易的剿灭我们唐家。我已经不自量力的吃了这么大得一个亏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家被他们灭门啊!”

儿子的话让唐中暄一愣,不知说什么好了。在他的印象里,儿子一直是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如今却变得如此的忌惮天龙帮了。

“牧云,你不要怕,纵然他们五位当家武功盖世,也敌不过千军万马的。朝廷已经下定决心,要对付天龙帮了,只要现在山西的叛乱平定了。那为父就奏请皇上,让他发兵晴岛。他晴岛现在不过是不足两万人而已,我就不信,我们十几二十万的大明水师,还收拾不了一帮小小的海盗!”

“爹,你别去。以他们五人的武功,即便是千军万马也有能力自保。若是你真的剿灭了天龙帮,而他们的五位当家却安然的逃过了一劫,那我们唐家注定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牧云,你别说了,为父心意已决。你安心养伤,你相信父亲,我一定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

说完,唐中暄便愤愤的离开了儿子的房间。走在自己的院子里,他忍不住的朝晴岛的方向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中,竟然浮现出罗天旭一脸坦然的样子。他亲眼见识过罗天旭的武功,也知dào

儿子说的话,没有一句虚言,但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本身他也是喜欢挑zhàn

,越战越勇的人,如今年轻时的豪情重新被天龙帮的人激发了出来。他有些享shòu

这种年轻的感觉,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天龙帮的人一较高下了。

庞鹏安葬好海妹之后,便着手雇请镖师,让他们将唐氏兄妹护送回京。不过,他并不完全放心这帮镖师们。他害pà

有人半路劫杀了兄妹两人,再嫁祸给天龙帮,所以他一直在暗处护送着镖队,直到两兄妹安然的进了唐府,他才放心的朝晴岛方向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情非常的复杂。既有即将回家得见亲人的喜悦,也有失去海妹的悲伤,而且有一点让他不能接受的感情也时刻困扰着他。他忘不了唐晓然说得最后一席话,也忘不了她流下的那些泪水。

他有些迷乱了,其实他清楚,自己是喜欢唐晓然的。只是他不能在妻子刚刚去世不久,便喜欢上仇人的妹妹,这不光别人受不了,他自己也不能接受。

本来最多半个月的行程,在他的胡思乱想下,无味的拖了好几天。等他终于回到晴岛的时候,最想要的便是跟众位兄弟大醉一场了。

兄弟团聚,没有人不高兴。罗天旭特意放下手里的活计,张罗了一场宴席,为庞鹏接风洗尘。餐桌上,庞鹏的话不多,所有人都知dào

他是因为失去海妹而难过,所以大家免不了要劝慰他几句。庞鹏对大家的安慰很是受用,但心里却还有别的事情,知dào

罗天旭问起唐晓然的近况时,庞鹏才真zhèng

的感到有一种被刺痛了的感觉。

“四弟,那位唐晓然姑娘怎么样了,我当初曾经答yīng

过他的奶奶要安然的把她送回唐府的。”

庞鹏放下了酒杯,将手边的酒坛提起来,扬手猛灌了半坛子酒,才有些苦涩的说:“这次恐怕大哥要食言了,杀害海妹的凶手就是她的哥哥。为了不让我找她哥哥报仇,她不惜强行解穴,自伤心脉。当时,我以为她会伤重不治而亡,幸好碰到了念癫道人,才救了她一命。如今,她已经安然的回到了唐府。只是,她的伤还很重,不但要再吃三个月的汤药,而且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再使用武功了。”

罗天旭看他痛苦的样子,心中便有了分寸。他没有再继xù

这个话题,而是敬了庞鹏一杯酒,随即说了些高兴的事情。庞鹏自然也不想要提伤心的事情,他现在只想好好的醉一场,醉了就能忘记世间的恩恩怨怨,江湖的是是非非了。可惜,会喝酒的人从来不会醉。

本来他的酒量就跟着鲍震练出来了,如今愁在心头,更是怎么喝也醉不了。一场宴席拖拉了进一个时辰,还没有结束。罗天旭和张继天都看出庞鹏心中有事,但现在又不方便问。于是,只好让鲍震拉走庞鹏,让这两个酒友自己去喝。其他人则散席,个忙个的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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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2

过::迤的小道,兄弟二人很快便走到了一处悬崖前拐弯了,但庞鹏并没有顺着路走,而是慢慢的站在了悬崖的边上,抬头静静的看着有些昏黄的月亮。鲍震知dào

他心中烦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幽静的月光下,庞鹏突然想起很多的事情,尤其是那个在海妹门前徘徊的月夜,那夜的一切更是分毫不差的浮现在眼前。鲍震看着他忧郁的样子,知dào

他是想念海妹了。虽然他很能理解他现在的感觉,但让他傻傻的站在这里陪他一同望月,对他来说,简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在强忍了好一阵之后,鲍震才打断了他的思绪,说:“四弟,我们这么傻愣着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你先自己在这里静静,我去拿坛你嫂子酿的好酒,咱哥俩边喝边聊。”

庞鹏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真是对不住了,三哥,我光顾自己伤怀了,竟忘了还有你陪着我,真是该死。”

“呵呵,说这些就太见外了,你若真是觉得对不住我,一会自罚三杯便是了。”

鲍震见他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庞鹏一个人留在了悬崖边,继xù

回忆海妹。不过,在想海妹的时候,另一个清秀的面庞也不是的闯进他的心扉中。

“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哎。”

庞鹏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却恰巧被赶回来的鲍震听见了。

“不知谁现在怎么样了啊?四弟,你在想谁啊?”

庞鹏不禁被他问得脸上一红。只得闪烁其辞:“我在想海妹。不知她现在在天国怎么样了。”

鲍震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他刻意隐瞒了些什么。只是他相信庞鹏。想要告sù

他地时候一定会第一个告sù

他。所以对他地隐瞒一点也不在意。

“四弟。你看。这可是你嫂子亲酿地女儿红。虽然年头不是很够。但味道绝对比你能买到地要强得多呢!来。你尝尝!”

庞鹏笑着接过酒瓶。掂了掂分量。调侃道:“三哥什么时候。不用酒坛。改用酒瓶了。这原来咱们兄弟喝酒可都是用地能装十斤酒地大酒坛啊。现在怎么成了这一二斤地小酒瓶了?”

“唉。这好东西自然要细细地品味。好东西本来就少。你还想像喝那些凡品一边。喝你嫂子地亲酿吗?”

“我哪敢那样暴谴天物。不过是句玩笑话。不过。说真地。三哥。有了嫂子之后。我觉得你变了。变得随和多了。也更像个爷们了。呵呵。”

“你是说我原谅不够爷们吗?”

“当然不是,只是原来更像一个愣头愣脑的莽汉,现在却更让人有安全感了。”

“呵呵,你这小子,半年不见倒是更会说话了!好了,咱们先别提我,说说你吧。我看你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不妨说出来听听。三哥虽是粗人,但也已经结了婚了,对男女之事,多少有些了解了。即便你三哥我功力不够,开解不了你,那我也能好好地陪你喝喝酒啊!”

庞鹏听到这里,心中一暖,然后便走了两步来到不远处的一处大青石上坐定,又招呼鲍震坐下:“三哥,我现在心里真的很矛盾,很迷茫。我也想问问你,希望你能给我出出主意。”

鲍震看他伤怀的样子,不免呵呵一笑:“四弟,你真是地。你也算是当今武林少有的英杰,怎么就是看不透一个情字呢?”

“三哥看得出来,我是为情所困吗?”

“呵呵,都写在你的脸上了。”

鲍震说到这里,就笑了,而是少有的稳重的说:“四弟,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既不贪图名利富贵,也不奢求权势和地位,但人生一世,总要有所追求,除了我刚刚说过地,也只有感情了。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不过,感情也是你最迈不过去地槛。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好好听着,看能不能给你出出主意。”

庞鹏点点头,轻轻的呷了一小口女儿红,才幽幽地说道:“三哥,我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我们很谈得来。不过,那时候海妹还在,我对海妹地承诺也在。那时我还能跟她保持距离,顶多算是我的红颜知己吧。可现在,海妹刚一走,我就开始想她。三哥,你说我是不是太无情了?”

鲍震也喝了一小口酒,又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才说:“人世间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便是这感情了。四弟,你对海妹的深情,我们大家是有

的,你不在乎她异族的身份,不在乎她开始时对你至不在乎她疯傻之后,根本无法给你你本应该得到的爱。你不求回报的爱了她这么久,恐怕世间没有几个男子能够做到像你这样痴情的。只是,人总是需yào

感情的,海妹是故去了,她可以带走你给她的爱,但她不会带走你爱人的能力。她也不会带走,因为我相信她也是深爱着你的,她也希望你能够幸福。”

“可是,三哥,爱一个人不该天荒地老,至死不渝吗?即便是爱人死了,也该一直那样爱着她啊!”

“爱一个人,不需yào

这么痴的。爱是两人之间的事情,没有单方面付出而不收获的爱,你对海妹的爱就是不求回报的。

你是应该不求回报,但她一定要有能回报你的能力,这样才能称之为爱。只有两个人共同经营的爱情,才能够开花结果。若是注定不能开花结果的爱情,便不能叫**了,只能算作痴。两者之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本质上爱令人满足、幸福,但痴却只能令人荒废、堕落。海妹现在已经给不了你应得的爱了,所以你即便是再爱上别人,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的,不要怕。我相信你的眼光,如果你真的喜欢你刚刚提到的那位姑娘,那就勇敢的去追求她吧,什么世俗偏见,闲言碎语的,都是狗屁!”

庞鹏听到这里,不免一乐,笑着说:“我还以为三哥现在都修liàn

成智者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直率,呵呵。”

鲍震也轻轻一笑,接着说:“你就不要管我变成么样了,跟哥说说,那位姑娘是谁啊?”

庞鹏想起唐晓然的身份,脸色又黯淡下来,忧愁的说:“不瞒三哥,那女子名叫唐晓然,是兵部尚书唐中暄的小女儿,而且她的哥哥唐牧云,便是害死海妹的凶手。”

“哦,原来是这样。就是刚刚在宴席上,你说大哥对其祖母食言的那位姑娘啊。”

“三哥,她的身份也令我望而却步,她是官我是贼,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不能跨越的东西。我想,我还是放手算了。”

鲍震听到这里,沉吟了一阵,又喝了三四口酒,才皱着眉头说:“我们唯一不能选择的便是生在什么样的人家,但人生的路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我想先问一句,她爱你吗?”

“爱,她为了不想跟我成为仇人,不惜以命相阻,可惜我们终究还是成了仇人!”

“哎,老天爷看来十分喜欢作弄你啊。先是一个海妹,已经弄得你七荤八素了,现在你又跟一个仇家的女儿爱的如此之深,真是天意弄人啊。三哥我虽然不识字,但小的时候经常听说书的说些古今英杰的英雄事迹,也很感叹他们百转千回,荡气回肠的爱情。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识过,爱情的力量,但许多我信任的人都告sù

我爱情可以消解一切仇恨,也可以跨越一切屏障。所以,如果你们是真的深爱对方的话,我相信,你刚刚说的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的。顶多是上天这个吝啬的家伙,想要试试你们有没有资格接受他赏赐的这最宝贵的礼物而已。”

“三哥,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只是,我现在只是觉得喜欢她,心中还有一个海妹,暂时容不下她。不过,既然三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等过了今年,再去找她。这一年剩下的时间里,我就好好的静静。有好多话,我还没有来得及跟海妹说清楚,我想她一定会再来我的梦中找我的。”

鲍震又举起酒瓶,喝了两口,道:“庞鹏,我希望你能尽快的走出海妹留下的遗憾。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别为了海妹,再耽误自己了。你看看你已经为了她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庞鹏也举起酒瓶,将瓶中的酒一口气都喝光了,才说:“三哥,你刚才说的,的确打动了我,但我还是一时放不下海妹,毕竟我们走过了那么多的曲折和磨难,最后死亡才将她夺走。我需yào

时间,慢慢的淡化她在我心中的位置,不过我也知dào

,我的心中终会有一块地方是永远属于她的。只是现在,我的心还很拥塞,放不下其他人。”

“好吧,那就随你了。只是,不要为了海妹再错过一个爱你的好姑娘了。因为有些时候,错过了一次,便是错过了一辈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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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3

月以他难得的从容脚步,安然的迈过了六十多个日日岛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适过了,好像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而所有的一切也都将沐浴在和平的晨光中。甚至连最痛苦的庞鹏,也在这个大家庭中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渐渐的将对海妹的思念深埋在了心里,并且也将对唐晓然的祝福寄放在了最心灵的最深处。

虽然庞鹏终于得到了难得的平静,但唐晓然却没有他这么释然。如今,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比之,刚刚回来时,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的样子,现在的她已经可以任意的在府中流连,甚至能做些轻松的活计了。只是,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而且仍然整天一点力qì

都没有。随着她的伤势日益好转,她对庞鹏的思念也越发变得不可收拾。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剩下的时间,她几乎都在做三件事情,陪祖母聊天,安慰瘫痪的哥哥,以及在谁也看不见的角落默默的思念庞鹏。在唐府上上下下近百人中,只有她的祖母明白她的心事。也只有跟她的祖母,她才会偶尔的提到庞鹏。

早年在江湖闯荡过的祖母黄文英知dào

她的心思,她也曾在这个年纪轰轰烈烈的爱过,也曾如她的孙女般,把自己遍体鳞伤。虽然她一直在劝孙女把庞鹏忘掉,因为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不可跨越的隔阂,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是真心的希望他们的爱情,能够开花结果的。

或许所有的长辈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不再重复自己当年地遗憾吧,黄文英虽然没把这种意思明确的跟孙女说过,但她平时的时候,还是喜欢听孙女跟庞鹏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

唐中暄就没有母亲那样的心思了,他的成长跟母亲和女儿完全不一样。他靠着自己的学识与胆略,从一个普通地文生,成为了当朝的一品大元,靠得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正确地选择。如今,女儿的心事他也知dào

,但在他看来,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选择。他一定要阻止女儿犯下这样地错误,以免他和女儿都要为此后悔一辈子。

让女儿对庞鹏死心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便是尽快的给女儿找个丈夫。在那个道德伦常当道地年代,只要女子一嫁了人,那便是再坚贞的爱情,也会随之烟消云散。也许是上天特别的眷顾这位位高权重的唐尚书吧,这个令人满yì

的乘龙快婿,几乎没有费什么脑筋,便让他想到了。

这人便是吏部尚书邱远城的公子邱玉峰,此子不但家事好,对自己地女儿也是情有独钟,更兼之他是京城官宦子弟中,少有的青年才俊。说实话,唐中暄早就对这门亲事期盼已久了。只是他一个堂堂地兵部尚书,自然不好意思亲自开口跟邱家攀亲。不过,早在女儿伤重回府三天后,他便差人通知邱玉峰,说女儿已经回府了,只是身体十分不适,等过两三个月,再请邱公子拜会。

邱玉峰自然知dào

他的意思,说了一通好话之后,便喜滋滋地静等着了。平静的两个月很快便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这两个月中,邱玉峰几乎天天差人打探唐晓然的伤势。这两天,他派去的手下终于带着好消息回来了,说唐中暄大人已经暗示过他,可以去提亲了。

邱玉峰得知之后,二话没说,便喜滋滋的来到了父亲面前。把要去唐家提亲的这件事,跟父亲说了。邱远城自然也希望能跟唐家结亲,所以他也没说二话,立kè

安排最得力的手下去给自己的儿子置办聘礼。

没过一天地功夫。需yào

置办地彩礼便都备齐了。邱玉峰苦等了两三个月。哪里还能再多等一天。第二天一早。他便带着下人来到了唐府中。向唐中暄提亲。唐中暄自然也是十分高兴。他热情地接待了邱玉峰。一口一个邱世侄。满口答yīng

下了这门婚事。

邱玉峰来唐府。跟唐晓然地父亲商量两人地婚事时。唐晓然还没有醒。她虽然没有贪睡地习惯。但自从受伤以来。整天都是昏昏沉沉地。而且从来都是辰时过半地时候才醒。等她醒来地时候。唐中暄和邱玉峰已经皆大欢喜地商量完了他们地婚事。甚至已经决定十天后地黄道吉日便将她嫁入邱府了。

可惜唐晓然还是茫然不知。一直被蒙在鼓里。她像往常一样。起床之后。简单地打理了一下。便来到了唐府地后花园中。后花园中有一个佛堂。平日里她地祖母黄氏不是在花园中溜达。便是在佛堂中念佛。

个宝贝孙女来看她地时候。她才会陪孙女一起坐在上。吃点茶点。聊聊天。

这一天看似平平无奇。对唐晓然来说。似乎也是一个安心养伤地日子。来到花园之后。她依旧径直走到了石桌旁。老太太已经等在那里了。下人们精心烹制地茶点也摆在了石桌上。散发出淡淡地香甜气息。石桌上还沏好了一壶新茶。老太太并没有急着喝。而是静静地等着孙女一起享用。

看到孙女来后。她笑着招呼孙女坐下。然后便给自己倒上了一壶新茶。唐晓然也给自己倒了以晚茶。祖孙两人一边吃茶点。一边不紧不慢地聊了起来。

“晓然啊,看你现在的气色比原来好多了,我想不出一个月,你就能完全康复了。”

“恩,但愿吧。只可惜,我的武功无法恢复了,哎。”

老太太听孙女这么叹气,想到了什么,略有些忧愁的说道:“其实对一个女子来说,有没有武功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有没有一个可以托付的男人。晓然,奶奶问你一句话,你伤好之后,有什么打算?”

老太太突然变得很严肃,那双平日里慈祥的双目,如今却变的犀利异常,让唐晓然不敢直视。唐晓然知dào

奶奶明白她的心思,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了。她深吸了口气,给自己装了壮胆,然后平静的说:“奶奶,我还是想去找庞鹏。我记得这次受伤昏迷前,他看我的眼神。我知dào

他的心里有我。父亲一直打算将我嫁入邱府跟邱玉峰结为连理,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爱的是庞鹏。为了这份爱,我差点赔上性命,你让我如何轻易的放手啊。”

老太太听了,终于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不过她并不想晓然的父亲一样,把天龙帮的人看得那么卑劣。她只是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孩子,其实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这么执着的。缘由天定,该结束的时候,就让它结束吧。奶奶虽然不反对你喜欢他,但我还是觉得你没有必要亲自去找他。若是他想通了,自然会来找你;若是他想不通,你去找他也是白费力qì

。况且你现在有伤在身,又失去了武功。若你真的执意上路,你让奶奶和你父亲,怎么能睡得着觉啊!”

唐晓然听奶奶这么说,不禁眼圈一红,凄哀道:“奶奶,我也知dào

我这样做,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父亲,但是我真的好想再见他一面,把所有的一切都说清楚。若是他真的不肯接纳我,那我也就死心了。不过,现在我真的无法放手,因为我已经感到了他的回应。如果我不能明确他是否真的爱我,我怕我会后悔,会后悔一辈子。”

祖孙俩正说到这里,唐中暄却突兀的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唐府的这位当家人来到她们面前之后,先给母亲请了安,然后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晓然啊,刚刚邱玉峰贤侄来提过亲了,为父已经答yīng

了他,并且选了十月十六这个黄道吉日让你嫁过去。我看的你的伤势已经差不多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要再任性了,乖乖的嫁入邱府,当邱家的大少奶奶吧。”

唐中暄笑呵呵的跟儿和母亲说完这件他自以为是喜事的消息,没想到母亲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而女儿竟然无声的哭了。这可让唐中暄有些愤nù

了,他自然知dào

女儿的心思,她一定是心里还想着那个庞鹏。想到这里,唐中暄不禁板起脸来,沉声道:“晓然,你涉世未深,不知dào

江湖人心的险恶,才会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江湖浪子。爹不怪你,是爹平日里对你过分溺爱了。只是,现在有机会弥补这个错误,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把握。人的命运其实是上天早就排好的,你天生就是当少奶奶的命,千万不要轻贱了自己,非要嫁给一个江湖上朝不保夕的浪子。”

唐中暄说完这些,清了清嗓子,对母亲说:“娘亲,孩儿今天答yīng

了邱府提亲,也算是了却了最后一桩儿女们的心事。希望娘亲能劝劝晓然,不要让她再因为任性,犯下大错了。”

老太太听完,也是一叹,她自然能理解儿子的心情,也知dào

孙女的心事。不过,她觉得这件事还是要看孙女的意思。于是,她点了点头,然后问孙女:“乖孙女,女人总是要嫁人的,你爹说的有道理,我看你这次就听你爹的话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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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4

晓然听奶奶说话了,才抬起头,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我听爹的话也行,只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此话一出,无论是祖母黄氏还是父亲唐中暄都略微一惊,一点也猜不出她到底有什么打算。唐中暄感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于是皱了皱眉头,说:“晓然,你是爹的亲生女儿,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不太过分,爹总会答yīng

的。”

唐晓然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平淡的说:“我可以答yīng

爹,十天之后嫁给邱玉峰,但我要求婚礼在我们唐府举行。因为我的伤势还没有好,所以即便是结婚之后,我也希望能暂时住在自己娘家,等伤势完全好了,再搬进邱府。”

唐中暄听了她的理由之后,认真的思索了好一阵,才说:“你这样的要求虽然不是很过分,但有些不合规矩。不过,为父还是会尽量的为你争取,希望邱家那边能答yīng

你这个略微有些不通情理的要求。”

唐中暄说完这句话,便知趣的离开了。看着父亲走远了,唐晓然这才再次流下了两行灼热的眼泪。黄氏知dào

孙女的心思,知dào

她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但她并不知dào

孙女为什么要答yīng

,也不知dào

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许久,等唐晓然的泪水宣泄的差不多的时候,祖母黄氏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晓然,我知dào

你答yīng

你爹这件婚事,不是你的本意。告sù

奶奶,你为什么坚持要让婚礼在唐家举行?”

唐晓然再次擦了擦眼角还不肯退去的眼泪,略显惆怅的说:“奶奶,我想求你一件事情,只要你答yīng

我,我便把我心里的打算一五一十的告sù

你。”

“若是奶奶不答yīng

呢?”

黄氏突然有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她感到孙女又要干傻事了。

“若是奶奶不答yīng

,那我也没有其他地办法了,我会把我心中的秘密保留一辈子。而且,我也清楚的知dào

,我会遗憾一辈子,以后的日子再也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了。”

“哎。晓然啊。幸福并不像你想象地那样。只有一种可能。或者只能由一个人带给你。

幸福首先要你自己相信。自己去寻找。”

老太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说:“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进去。你还是先把你地要求说出来。让奶奶听听看。若是不太过分。奶奶还是会尽我所能地帮你地。”

“奶奶。我想要常嬷嬷替我去晴岛捎个口信。”

“你是不是想要告sù

庞鹏。你要结婚了。让他来抢亲?”

老太太地眼已经咪成了一道缝。让唐晓然一时看不出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地。

唐晓然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奶奶,我可以认命,可以像一个普通地贵族小姐一样,嫁入豪门,从此以后相夫教子,夫唱妇随,但是,我需yào

一个结果,一个答案,一个让我不会再后悔、再遗憾的理由。这是我对自己的爱情所作的最后的努力,这次叫庞鹏来,不是想让他抢亲。只想要他给我一个明确地答案,他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一切都会在这一次相逢中,得见分晓。他若说爱我,一定会带我走;若是不爱,那我只能说服自己放手,去邱府当那个大少奶奶了。”

老太太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在唐府举行婚礼了,这样一来,若是庞鹏真要抢亲,那么你便可以以命相胁,保护庞鹏了。是不是?”

“我是打算以命相胁,只是我并非只想要保护庞鹏而已,以他地武功,无论是唐府也好,邱府也罢,那区区几百名的护卫,根本伤不了他分毫。我只是不想看到有无辜的人成为我们爱情的殉葬者,唐府的下人们多会念及我的恩惠,不会对我们太为难。这样庞鹏也不至于滥杀,若是在邱府,那些手下恨不得抢杀他,庞鹏即便是想要留手,也力不从心啊。”

“哎,晓然啊,你真是地。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奶奶年轻地时候啊。奶奶走过这样的弯路,本想阻止你犯同样地错误,但也许你的命真地比奶奶好很多,遇到了值得托付的人。如果庞鹏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他真的能为你只身犯险,又不滥杀无辜的话,那奶奶一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只是,如果他真的不爱你,你要答yīng

奶奶,一定要放下这段感情,安心的嫁入邱家。”

“恩,我知dào

!空口无凭,咱们击掌为誓!”



孙二人击了三掌。黄老太太现在已经了解了全部的的忧虑也少了许多,她知dào

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于是便差手下的婢女叫来了年轻时便陪在自己身边的婢女常嬷嬷。

本来黄氏并非生在大富之家,是没有什么婢女的。后来,她踏足江湖之后,一次行侠仗义时,偶然救了这个善良的女子常氏。常氏为了报恩,便甘做她的婢女陪伴在她身边,这一陪便是几十年。

如今黄氏已儿孙满堂,而常氏却依旧默默的守在她身边。

不过,她现在也老了,平日里的琐碎事情,黄氏都不会让她去做。只是让她没事的时候,陪自己一起念念佛,打理一下花园而已。常氏为人和善,从小便深受几个孩子爱戴,而且她早年的时候,曾跟黄氏习过武功,又是黄氏的心腹,去晴岛捎信这件事,她绝对是不二人选。

常氏从来不敢怠慢主人的吩咐,没过一炷香的功夫,她便匆匆的从花园外面赶了过来。“夫人,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黄氏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祖孙两人旁边,等她坐定了,才说:“常嬷嬷,这次叫你来,不是因为我的事,是晓然的事。她想要让你替她跑一趟晴岛,去给一个人少个信。”

常氏认真的听完主人的话,然后转头看着孙小姐,问道:“孙小姐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了,老奴一定替孙小姐办到。”

唐晓然感激的笑了笑,然后从右手上摘下那只心爱的玉镯,递到常氏的手里:“常嬷嬷,现在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你把这个玉镯带到晴岛,交给他们的四当家庞鹏。告sù

他,我父亲逼我嫁给吏部尚书的儿子,如果他十天之内,不来京城了却我们的恩恩怨怨的话,那就一辈子都不要来找我了!”

常氏小心的接过玉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dào

了,孙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带到。”

“恩,你把这些话带到之后,便把玉镯交给他,然后别管他有什么反应,只管回来便是了。”

常氏一边点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白色手帕。她小心的将玉镯包好,然后把它安稳的揣进怀里,便向祖孙两人辞行道:“孙小姐的话,我已经记清楚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的将消息带到的。”

常氏说着便转身要离开,唐晓然见她已经有些斑白的鬓角,突然心中有些不忍,喊道:“常嬷嬷,一路小心,若是真的不能送到也别勉强了。凡事尽人事,听天命吧!”

常氏没有回头,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便默然的离开了。

庞鹏自然不知dào

如今的唐晓然正在经lì

什么,回到晴岛后,他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现在,失去海妹的悲伤已经在他的心中淡化了许多,他已经不再像刚开始的那两个月,不断的梦到海妹了。他知dào

自己应该勇敢的面对这样的伤痛,因为即便海妹不在了,他还有一帮把他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yào

的兄弟们,而且海妹也一定希望他坚强起来。

为了让他能尽快的走出悲伤,罗天旭几乎让他成为了整个晴岛最忙碌的人,不但要清点船只,还要负责两个时辰的巡逻任务,甚至安排他教那些武功不好的帮众们武功。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他尽快的便会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甚至没事便喜欢搞怪的庞鹏。

其实罗天旭的安排虽然没有错,但效果一般。真zhèng

让庞鹏渐渐的开始从失去海妹的悲伤中走出来的,是他刚刚回岛时,鲍震的那一席话。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似只知dào

喝酒的那个鲁莽的三哥对感情会有这么深刻的理解。那时候,他其实是别无选择才会找三哥倾诉衷肠的。

罗天旭早已经对男女之事死了心,张继天又是清心寡欲的道教信徒,而弟弟的感情一帆风顺,根本理解不了他的处境。所以,他只能跟鲍震诉诉苦,没想到的是,鲍震竟然能明白他的心情,解开了他心中的那个疙瘩。

总之,经过近三个月的时间,庞鹏已经渐渐的将对海妹的爱埋在了心底深处。他的笑容,也渐渐的回来了。心中终于平静之后,庞鹏不免又想起了另一个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女子。这个女子便是唐晓然,这个曾经为了自己差点丢掉宝贵性命的女子,如今还好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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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5

于唐晓然的问题,最近一个月来时常闯进庞鹏的心门自从那天鲍震对他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他便默默的算起了唐晓然伤势痊愈的日子。他打算等她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再去见她一次,把心底的话都跟她说清楚。

然而上天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安排他们再次见面的时间,常氏经过五天的时间,便从北京城千里迢迢的赶到了晴岛。不过,想要见天龙帮的四当家,对她这么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码头的天龙帮手下去通知庞鹏。庞鹏当时正在教帮中手下习武,他见一个手下急匆匆的赶来找他,感到很奇怪。手下也心里也没底,他支支吾吾的告sù

庞鹏,有一个自称来自北京城的老太太,想要见他。

庞鹏更纳闷了,但他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这个老妇人一定和唐晓然有一定的关系。想到这里,他马上离开了练武场,跟着手下飞快的跑到了码头上。见到老妇人之后,他们也没怎么寒暄。只是,互相见了礼。

老妇人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说:“我是唐府的下人,替我们孙小姐送个口信,她说,她父亲逼我嫁给吏部尚书的儿子,如果你十天之内,不来京城了却我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的话,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去找她了。”

庞鹏怔怔的接过玉镯,这是他们庞家的祖传之物,他怎么会不认识。物是人非,他的心中无限感慨,但却无法对来人说什么。常氏见他出神地样子,知dào

他的心中还有挣扎,而自己的使命也终于圆满完成了。

“庞少侠,老身的使命已经完成,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就不是老身能够管得了的了。咱们就此别过吧,不过,走之前,我想提醒你,孙小姐一直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你若是真的不能跟她做个了断地话,她一定会一辈子都不再见你。”

常氏说完这句话后,丝毫也不理会庞鹏的怅然,便转身离开了。庞鹏把娘留下的手镯放在手中,左看右看,心中又浮现出他们一家人和唐晓然相处地那几个短暂的夜晚。母亲的意思,他其实清楚得很。男儿三妻四妾,在那个时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他不一样,他们庞家的男子历来都是重情义的。

如果海妹没有离开他,他也就对唐晓然死心了,但现在海妹已经离开他三个多月了,而那个痴情的女子仍在千里之外地异乡苦苦等待着他的一个答案。想到这,他终于明白了,当初江湖神算识机命给他批的那句偈语。那句话的意思,便是唐晓然才是最终陪伴他一生,与他甘苦与共,冷暖相依的那个人。

弄清楚这一点之后,庞鹏没有在做半刻的犹豫,他望了望远方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晓然一夜秋风过,相携而暖渡长冬。晓然,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个答案!”

庞鹏这次离开晴岛。没有遇到任何地阻挠。本来罗天旭也是要跟着一起去地。他辜负了唐晓然祖母黄氏地信任。本该去负荆请罪。可庞鹏没有让他去。他执意认为。这件事是他跟唐晓然之间地事情。不该把天龙帮牵扯进来。就算以后。天龙帮难免要因为这件事跟官府纠缠。那也不能现在就让大哥跟他一块去犯险。

罗天旭知dào

自己拗不过四弟。只好让他见到黄氏之后。略表自己地歉意。

庞鹏顺利地辞别了众兄弟之后。便再次踏上了通往京城地道路。留给他地时间已经不多了。常氏在路上用了五天地时间。距离唐晓然地大婚之日。只剩五天了。他不但要通过层层地关卡进入京城。而且还要找机会。混进唐府。以便能跟唐晓然见面。

接下来地几天中。他马不停地地疾驰了四天。途中风餐露宿。一刻也不敢耽搁。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离开晴岛四天后。踏进了北京城地城门。可惜。事情还是没有他想象地那样顺利。

唐府上下已经是一片喜庆地气氛。虽然每个下人都在匆匆地忙碌着置办喜堂。但想要混进唐府还是不那么容易地。庞鹏左思右想。仍然没有想到能够混进唐府地办法。他只好打消了混进去地念头。准bèi

入夜地时候。潜进唐府。找唐晓然一叙。

打定主意之后。庞鹏便先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休整了半天。等入夜之后。到了人们都休息地时候。他才换上了一身夜行地行头。悄悄地来到了唐府。唐府此时戒备森严。

四百名兵丁,来回的巡逻。

不过,这对庞鹏来说并不是难事,想要躲过这些兵丁,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他小心的潜进后院,正准bèi

抓一个下人,问问唐晓然的房间,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神和大意,竟冷不丁的被一个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

庞鹏心中一惊,立kè

回身便是一掌。那人身形一闪,不但没有出手,而且还将手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当时的月光还算明亮,庞鹏只能隐约的看出她的动作。

他小心的朝那人走了两步,才看清楚她的脸。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给他们传话送信的常嬷嬷。老嬷嬷引着庞鹏来到一处荒僻的角落,才悄声的对他说:“庞少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明天她就要嫁给别人了,我若不这个时候来,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你这个时候来,孙小姐已经睡了,你再去找她不合适。况且,这么晚了,你们又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万一她的屋子里传出异样的响动,那整个唐府三四百名兵丁都会立kè

赶去的。虽然以你的武功必定不会有事,但你不要忘了,现在孙小姐可是没有武功的人了。若是兵丁真的来了,你能保证一定能将她带走吗?”

“这个……”

庞鹏着急过来,一点都没考lǜ

这些问题。现在经常氏一点拨,他才觉得自己太鲁莽了,但事已至此,他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是,她明天就要嫁人了啊,今天晚上是最后的机会了。”

“明天才是最后的机会,明天各级官员都会来贺喜,到时候布置的兵丁虽然更多了,但人多更容易混进来了,而且你到时候再闹的话,兵丁们一定会顾及各级官员的性命,不敢把你往绝路上逼。这样的话,你带走孙小姐的几率便更大了。”

庞鹏一听,才恍然大悟,低声谢道:“多谢,常嬷嬷提点,庞某这就回去,静等明天最后的机会。”

说罢,他一个纵身,便消失在了院墙之外。常嬷嬷看着他离开时,利落的身手,有些怅然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庞鹏便起了床。他先出去置办了一身像样的衣服,让自己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富之家的公子一样。置办好自己的行头之后,他便来到了唐府的大门口。

时间已经是辰时过半了,这个时候是古人们认为瑞阳之气最盛的时刻,于是,婚礼的爆竹在这一刻被点燃,随后欢快喜庆的唢呐声,立kè

铺天盖地的朝四处散去。

庞鹏绕到了唐府的后院,他没有请柬,只能悄无声息的混进去。不过,他利落的身手还是让他顺利的混进了唐府。安然的进入唐府之后,剩下的便只有静等着唐晓然的出现了。

由于本次婚礼是在女方家里举行,所以新郎并没有接花轿,而是从唐晓然的闺房,把自己的未婚妻领了出来。两人在亲友的嬉闹声中,默默的走进陷入红色汪洋中的喜堂。

主持婚礼的司仪,说了几句吉祥祝福的话后,便开始喊起拜天地了。唐晓然此刻的心,彻底的凉了,昨晚庞鹏深夜前来的事情,她并不知dào

。她以为庞鹏不会来了,她以为自己为爱而作的一切努力都是一场愚蠢的梦境。

在鲜红的盖头的掩饰下,伤情的泪水无声的在她的脸上悄然滑落,就像一场黄梅时节的细雨,虽然没有狂风暴雨的猛烈,但却很难让它停住。

就在主持婚礼的司仪,扯着嗓门极力的想要喊出一拜天地这四个喜庆的字时,另一个更加洪亮的声音,却在大堂外观礼的众宾客中传来。

“七巧心,玲珑音,苍容掩春色,碧波藏赤心。待到暄午竞炎日,素心铺叶金。”

唐晓然一听这个声音,她的泪水便从涓涓细流,变成了滚滚江河。多少个日夜了,她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声音。这受伤的近三个月,她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这个声音的主人。

如今,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因为他的绝情而结束的时候,就在她已经要向命运低首,乖乖的嫁入邱府的时候,这个声音如救命稻草一样,让她看见了最后一丝的希望。这是她拼尽了所有才获得的一线生机,而她要想改变自己既定的命运,也只能靠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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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6

晓然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她猛地掀开了头上的朝人群循声望去。人群也发出惊异的声音,大家左看右看寻找声音的来源。不一会,人群便自发的让出一条道,庞鹏从人群的后面缓缓的走进大厅。

接下来,便是一阵骚动,几百兵丁瞬间便包围了整个喜堂。喜庆的气氛被一扫而光,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默默的看着这个给原本喜庆的唐府带来不详的男人。唐中暄自然也一样死死的盯着这个他头一次见到的男人,只是他的眼中并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惊讶和恐惧,更多的是愤nù



庞鹏这么一闹,让他在当朝的近百名官员中丢尽了面子。此时,他的脸已经看不出有半点血色了,只有不详的青灰色像永远也化不开的乌云一般,死死的笼罩在他的脸上。庞鹏丝毫不在乎别人或是惊讶,或是恐惧,或是愤nù

的脸。如今,他的眼中只有那个爱他的女子,只有她热泪盈眶的两只明澈的眸子。

世界已经变得悄无声息了,整个世界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其他人都物化成了摆设,没有生命,没有思想,只能像树木一样,发出微弱的不易察觉的呼吸声。庞鹏的眼睛也禁不住湿润了,他朝唐晓然走了两步,缓缓的朝她抬起了右手。

唐晓然终于笑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了,她一直都在期盼这个时刻。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刻竟在她就要放qì

的一霎那实现了。她朝庞鹏灿然的一笑,然后便收住了笑容,转身朝自己的父亲、母亲咳了三个响头。

虽然她一直没有说什么,但她磕头的意思却表达的相当清楚了。所有人都知dào

她想要干什么,而唐中暄此刻感到对面那个一直坦然看着自己的男子,像是在用鞭子抽打他一般。他不仅想要用鞭子抽他,还想要在离开地时候,用无情的刀子)走他的一块心头肉。

唐中暄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没等女儿从地上站起来,便一跃而起,大声的骂道:“畜生!庞鹏,我唐中暄自问与天龙帮宿无冤仇,今天你让我在百官面前丧尽尊严,我若饶你,日后岂能在朝中立足。”

说话间,他地铁掌已经朝庞鹏拍了过去。

庞鹏冷然的面对着他疯狂的进攻,虽然他没想到唐中暄地武功如此的出色,但对他来说,这样的武功根本伤不了他。他一边轻灵的躲避着唐中暄的进攻,一边平静的说:“唐大人,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晓然带走,我们之间的爱虽然得不到您的祝福,但我相信我一定能给她幸福。”

“混蛋!接我一掌!”

唐中暄地武功师承家学。早年他亲自帅兵东征西讨。虽然算不得一流地高手。但在当朝地文武百官中。他地武功绝对是数一数二地。盛怒之下。他完全是一副拼命地架势。只见他猛地一提气。将全部地真元全都灌注在了双掌之上。毫无顾忌地朝庞鹏地胸口打去。

庞鹏不闪不避。双足猛地一踏地面。威风凛凛地站在了原地。唐中暄见他这样。以为他瞧不起自己地武功。心中地恨意更甚了。他再加了一分力道。倾尽所能。将双掌死死地按在了庞鹏地胸口。

强横地掌力在进入庞鹏地胸膛之后。便如泥牛入海般。再也寻不到踪迹了。庞鹏一脸坦然。真诚地看着唐中暄:“唐大人。这一下算是我欠你地。如今已经还清了。今天。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带晓然走。因为她也曾为我死过一次。我绝不辜负她!”

“给我住口!”

唐中暄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地无力。他愤然地给了庞鹏一个嘴巴:“只要我在这里。你就休想。除非你杀了我。你若是真地想要对她好。就不要拦着她寻找自己地幸福!你这样做。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她会幸福地。也会堂堂正正地成为一个好女人。一个好妻子。只是这个公子哥并不适合她。我才是唯一能够给她幸福地人。请您让我带她走。”

“你不要做梦了,如今晓然已经不是单单是我的女儿了,她也是邱家的媳妇。莫说我不会答yīng

,邱大人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抢走自己的儿媳!”

庞鹏这才抬眼看了看,怒火中烧的新郎和新郎的父亲。事已至此,完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用强了。庞鹏一脸的无奈,不过他千山万水的来到这里,绝不会因为怕死而放qì

自己的幸福。

文武百官见了这个阵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知哪一个机灵点的官

先匆匆的逃出了唐府,其他的官员见有人开了先例,人的后面,作鸟兽般散了。几百兵丁见官员们都散了,立kè

冲进了大堂,将庞鹏团团围住。

唐晓然见这阵势,知dào

他们是决心一定要杀死庞鹏了。她哪能就这样看着庞鹏身处险境,一个箭步拨开兵丁来到了庞鹏的身前。

“你们不要杀他,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唐中暄的脸已经变得如死灰一般,此话一出,他清楚就算他不忍心杀自己的女儿,邱家父子也不会让天下人把他们当成笑柄。他们一定会杀死庞鹏,杀死唐晓然,以便雪清这奇耻大辱。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直坐在大堂上的唐老妇人黄氏终于发话了:“晓然,你不要太过分了,事到如今,奶奶也维护不了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只是以后别再想踏进唐府一步!”

说完,老太太便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愤然的离席而去。唐晓然实在是没想到,一向维护自己的祖母会在这个时候,撇下自己,心中的委屈一时让她难以自制。她再次跪下,朝着祖母离去的方向又磕了几个响头。庞鹏慢慢的将她扶起来,竟然猛然间,点住了她的穴道,说:“晓然,这一次,我不想你受到一点伤害,放心,我不会再伤害唐府的人了。你等着,等我安然的摆脱了,这些人的纠缠,便带你远走高飞。”

唐晓然立在原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任由泪水打湿了自己的世界。庞鹏不再理会她,面对这唐中暄和邱家父子,坦然道:“自古成王败寇,你们现在只管来杀我。不过,你们若是杀不了我,便别再阻止我带晓然走!”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众兵将!给我杀!”

随着唐中暄一声令下,早已虎视眈眈的兵丁们,终于按捺不住寂寞了。他们手持大刀长矛,毫不客气的朝庞鹏又劈又刺。庞鹏在第一个长枪刺来的时候,便猛地一跃,踩着枪杆便跃到了大堂的门口。

这样做是怕刀剑无眼,误伤了唐晓然。与唐晓然拉开距离之后,庞鹏这才放开了手脚,虽然他武功盖世,但被几百名训liàn

有素的兵丁团团围住,若是不拿出看家的本事,恐怕还是不那麽容易保住性命的。何况他刚刚对唐晓然许诺,决不再伤害别人的性命。

一念及此,庞鹏毫不吝惜的运起霹雳伏魔神通。兵丁们只见,眼前的敌人猛地一运气,一股强dà

的劲风便朝自己袭来,等他们睁开眼再找敌人的时候,已经有几十人,被庞鹏点了穴。

庞鹏知dào

事不宜迟,必须一鼓作气,将敌人镇住,这样他才能步步为营,带唐晓然安然的离开唐府。兵丁们也的确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应变,便被他制服了近百人了。

邱玉峰看到这里,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冲向人群,一把从一个兵丁手里抢过大刀。而后,在人群后面一跃,便杀到了庞鹏的身前。

“可恶的狂徒,竟然毁我清誉,抢我发妻!今日,我邱玉峰定不饶你!”

说话间,狠辣的刀势已经势如破竹般,朝庞鹏横扫过去。庞鹏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知dào

这次是他对不起这位邱玉峰了。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将他治住,一边招架他跟周遭兵丁们的团团围攻,一边无奈的说:“邱公子,我知dào

这次是庞某对不起你。不过,我跟晓然是真心相爱,希望你能够成全。强扭的瓜不甜,晓然不喜欢你,她即便是违背自己的初衷,嫁给你也不会幸福的。”

“混帐话!我跟晓然是青梅绣马,两小无猜。你横刀夺爱在先,抢亲欺人在后,现在又遑论什么爱情。真是混账透顶,可恶之极!”

“我说的句句属实,晓然跟你不过是兄妹之谊,并没有半分男女之心,你执意娶她,必定不能给她幸福的。”

“狂徒休要再妄言!吃我一刀!”

庞鹏本来就身处劣势,现在分神跟他理论,更让自己险象环生。邱玉峰猛一发力,不管不顾的朝庞鹏这么一劈,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架势。庞鹏自觉理亏,不愿伤害他,只能尽lì

朝一旁闪去。可惜,他虽然勉强躲过了这一刀,但其他兵丁紧接着冲上来,再补一刀。

这一次,庞鹏避无可避,只能将真气运至背部,生生的挨了一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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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7

丁们好不容易才伤到庞鹏,他们一击得手哪里会轻:加凶猛的刀枪,像一道由寒光织就的大网,毫不留情的朝庞鹏罩下来。庞鹏因为事先有了准bèi

,所以伤得并不重。他猛提一口气,再次掀起一阵气浪。兵丁们经受不住如此强劲的气浪的冲击,纷纷退了两三步,刚刚凶猛之极的进攻也便瞬间瓦解了。

双方僵持了起来,百十名兵丁在邱玉峰的带领下,将已经受伤的庞鹏围得严严实实,让身在大厅的唐晓然等一干人完全看不见庞鹏现在的状况。

唐晓然虽然被点了穴,虽然她一点也看不见深陷重围的庞鹏,但她能感到庞鹏已经受伤了。

如果,他不受伤,兵丁们就不会停下来。他们现在是在短暂的休整,害pà

庞鹏犹做困兽之斗。庞鹏虽然伤得不重,但是从双方冲突开始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两刻钟的光景了。他只治住了百十人,还有一半多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项上人头。

形势十分的危急,庞鹏的体力和内力都消耗的很严重,他已经略微的有些喘了。邱玉峰是聪明人,此刻,他已经将庞鹏视作了死敌。见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他更急于复仇了。只听他对着手下,大吼一声:“小的们,他已是强弩之末,能取他项上人头者,我赏他黄金百两!”

话音一落,兵丁们便躁动起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兵丁迫不及待的冲上来,没两下便被庞鹏撂倒了。不过,这几个人不过是接下来疯狂进攻的前奏。兵丁们开始像发狂一般朝庞鹏冲过来,本来就已经有伤在身的庞鹏,此刻随时都会在敌军阵营中被杀。

生死时刻,他再也不能有所保留了。只见他化指为拳,顷刻间,再施神威,瞬间便撂倒了十几个疯狂的攻上来的兵丁。可惜,金钱已经迷住了这些兵丁的眼睛,他们丝毫不顾前面地人发出的惨叫,仍然像潮水般朝庞鹏扑过去。

庞鹏虽然已经化指为拳,但他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是朝敌人的四肢和不会致死的部位猛击。中他铁拳的伤者,大部分都只是骨骼碎裂,无法再对他造成威胁而已。生死时刻,庞鹏仍然这么有所保留,自然是要吃亏的。没过一炷香的工夫,他的左臂也受了伤,虽然仍是轻伤,但却极大的提高了兵丁们地士气。

眼看庞鹏已经完全被逼入了守势,似乎没有办法再翻身了。唐晓然虽然看不见,但她一直在心里算计着,留意着战况。刚开始的时候,她听到不断传来地闷想,知dào

这是庞鹏点倒兵丁们的声音。后来这些闷想渐渐的越来越少,她便明白庞鹏有些吃力了。

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之后闷响之声更是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骨头碎裂地声音和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虽然她明确地知dào

这些惨叫并非源自庞鹏,但她很了解,庞鹏是说一不二的人。他说了不会伤兵丁们的性命,便是死也不会违背誓言。现在,他竟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对兵丁们发起狠来。可见,庞鹏一定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唐晓然心知庞鹏置身危难之中。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无谓地着急。默默地流眼泪。唐中暄知dào

女儿现在心里想什么。他不敢看女儿地眼睛。事已至此。庞鹏不死。事情便无法了结。即便他想要成全女儿。邱家也不会同意了。

很快。庞鹏便已经被逼到了灯尽油枯地境地。危难之际。他必须敲山震虎。只见。他猛地从一名兵丁手里抢过长枪。眨眼间。便让长枪在自己手中如银龙般轮转起来。一寸长。一寸强。庞鹏本就武功过人。现在有强兵在手。更是神威莫犯。

刚刚还岌岌可危地态势。瞬间便被他扳回了劣势。中兵丁虽然没有停住进攻地脚步。但明显没有刚刚那么猖狂了。虽然有利刃在手。但庞鹏仍然信守着不伤害兵丁们地承诺。他只是用兵器地钝端打残那些对他造成威胁地敌人们。丝毫没有违背誓言地意思。

这场争斗再次进入了僵持地阶段。庞鹏像刚开始一样。面对着百十名敌人。一点点地耐心地小心应付着。不过。敌人地数目仍然没有看出少了多少。仍是黑压压地一片将庞鹏死死地围住。

庞鹏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样下去。没等他把眼前地敌人完全制服。便会有更多地敌人从别处赶来支援。虽然心中焦急。但他仍然没敢为此过多地分神。他地处境依然不容乐观。仍有近百名想要置他于死地地人。将他团团地围在中央。

就在庞鹏深陷重围。苦战不得脱地时候。兵丁们地包围圈外。突然躁动起来。庞鹏不禁朝骚动地源头处打

现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竟如他一般,也是赤手空拳~庞鹏的兵丁们一一点穴。

庞鹏心中大喜,手中的长枪也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机,再次生龙活虎般朝敌人咆哮而去。他一边对付着眼前的敌人,一边免不了细心的仔细打量这位解救他的蒙面人。此人武功轻灵俊逸,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不过,她最特别的地方不是她过人的武功和胆识,而是她大白天的用一个黑布袋似的头套将整个脑袋完全罩住,连一丝头发也没有露出来。

庞鹏也经常一身夜行的打扮,但很少像她这样,将自己掩饰的如此小心。此人如此忌惮唐中暄猜透自己的身份,看来一定和唐府有很深的瓜葛了。庞鹏想到这里,认定是哪个唐晓然要好的师姐妹,临危时刻,帮姐妹的忙前来助他。

无论此人是谁,庞鹏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于是,他放开了手脚,一边多付眼前的敌人,一边大声喊道:“这位兄台,劳烦你先拖住他们,我去拿人!”

说罢,庞鹏竟将手中的长枪一横,朝前面的几个人扔了过去。几人没料到他会舍弃自己的兵器,催不及防,纷纷被长枪撞到在地。庞鹏乘乱一跃,便再次来到了被他点住穴的唐晓然面前,一把便将她抗在了肩头。

此时,唐中暄离庞鹏只有几步远,他哪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抢走自己的女儿。只见他大喝一声,便运使双掌朝庞鹏攻了过来。庞鹏一手扶着肩上的唐晓然,正准bèi

单掌迎上去,却没想到一个黑影竟然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前。

原来,刚才来给庞鹏解围的那位女中豪杰,此刻也暂时摆脱了众兵丁的纠缠,护在了他的身前。她身形一稳,便出掌与唐中暄的双掌对在了一处。本来在庞鹏看来,蒙面女子的这一掌虽然威力不弱,但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击而已,并没有伤到对手。

不过,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唐中暄接住这一掌时,脸色立kè

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竟然无端的退后了三步,愣愣的站在了原地。蒙面女子没有理会他的表情,一把拉住庞鹏,沉声道:“快走!”

两人随即一个纵声冲出了屋外,再几个起落,便从唐府的围墙外消失了。众兵丁原本要追,却被唐中暄大声喊住:“不要追了。你们的轻功是追不上他们的,快点找些郎中过来,救治受伤的人吧!”

众兵丁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立kè

收住了脚步,开始搀扶倒在地上的同僚们。

唐中暄刚刚的确是有些反常了,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受了伤,而是刚刚的一掌让他猛然知dào

了蒙面人的真实身份。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借故离席的唐家老妇人黄文英。黄文英一向宠溺唐晓然,这些日子以来,唐晓然天天对她讲庞鹏的好,让她也觉得庞鹏是一个可以给自己的孙女带来幸福的好后生。

她见儿子已经骑虎难下,孙女又毫不退让,只好出此下策,亲自帮庞鹏解围。本来,她的计划天衣无缝,不会让人知dào

。可惜,这世界上已经没有谁,比唐中暄更了解自己的母亲了。刚才的那一掌,唐中暄已然知dào

那招是母亲的成名绝技,寒梅七秀掌。

普天之下,能够将这掌法运使的如此精熟的人,也只有他的母亲黄文英了。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唐中暄哪有不震惊的道理。他立kè

呆在了原地,好一会才发觉自己已经被邱家父子和近百手下包围了。

唐中暄有些不好意思,为了不让邱家父子看出他的异样,他很快便控zhì

住了心中的震惊,有点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对邱家父子说:“邱大人,邱贤侄,唐某家门不幸,养了如此忤逆的一个孩子,真是对不起你们啊。如今,她的人已经被天龙帮的人抢走了。看来她是没有当邱家大少奶奶的福分,依我看,这门亲事就算了吧。聘礼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邱大人,只是这件事对两家声誉造成的影响恐怕难以挽回了。”

邱远城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嘴上也只能默认道:“唐大人不必自责,令嫒是敢爱敢恨的女中豪杰,娶不到她是我儿无福。刚刚唐大人为了留住女儿,险些被黑衣人打成重伤,就从这一点,我们已经看出了您的诚意。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唐大人不必太过介怀!”

“邱大人胸怀广阔,实在是令唐某佩服。今天这次算是我唐家欠你们的,日后有机会,唐某一定会还邱大人这个人情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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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8

鹏肩上抗着唐晓然跟着蒙面人奔行了好一阵,才在一下。他们都是谨慎的人,知dào

后面已经没有追兵了,才敢停下来。庞鹏停下脚步之后,立kè

将肩上的唐晓然放下来,然后解开了她的穴道。

唐晓然此时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竟当着蒙面人的面,深情的拥住庞鹏,任凭泪水在脸上滑落。庞鹏欣慰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了她两句,便将她的情绪控zhì

住了。他见唐晓然没事了,才两步走到蒙面人身前,庄重的一恭,道:“多谢女侠出手相救,还望女侠留下姓名,日后庞鹏一定报答。”

蒙面人听罢一笑,随即摘下了戴在头上的面罩。庞鹏和唐晓然吃惊的看见一头华发的祖母黄氏,竟在眼前开心的对着他们微笑着。唐晓然本以为她真的生了自己的气,不会理她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转变。来不及细想,唐晓然便两三步跑到了祖母的面前,一下扑到了祖母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嘴里还喊着哭腔:“奶奶,我以为你不帮我了,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呢!”

黄文英的眼睛也有些潮红了,不过她毕竟经lì

了人生太多的悲欢离合,自制力要比孙女强太多了。她只是微微一叹,而后便轻松的笑着拍了拍孙女的头说:“傻孩子,奶奶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只是当时的情况下,你父亲也是骑虎难下,我只有那样说借故离场,以便能帮你们一把。”

唐晓然听奶奶这么说,心中更是悲喜交集。她喜的是,奶奶竟然能这样不顾一切的帮自己,原来她只是奢望她老人家的原谅而已;悲的是,奶奶虽然这么疼爱自己,日后她却不能留在奶奶的身边,略尽孝道了。

“奶奶,晓然不孝,没法侍奉您老人家了。请受孩儿三拜!”

唐晓然正要跪下去,却被黄文英拦住了:“晓然,奶奶已是风烛残年了,这辈子最大的希望,便是看到你能够幸福。庞鹏是一个值得托付地好后生,你能跟他在一起,奶奶也就放心了。我一个老太婆子,有你在身边,没你在身边,总是要老要死的。只要你能幸福,那奶奶便是死了,也能心安了。”

黄文英对她说完这些话,便转头对庞鹏说:“庞鹏,以后奶奶就把晓然交给你了。看得出来,你能够给她幸福。不过,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你们的爱情是经lì

了重重险阻的,这样的感情往往最是坚固,但是你们以后将要面对更多的困难。以后,你们的幸福生活便是两个人共同奋斗得来的了。”

“奶奶放心,我一定会给晓然幸福的。”

“呵呵,我知dào



话说回来。若不是晓然。我老太婆这隐藏了三十多年地武功。恐怕这辈子都没法再有机会展示一下了。看来我这老胳膊老腿。还是有些用处地。该说地我都已经说完了。以后日子便是你们两人共同经营地了。至于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了。我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你父亲就应该起心了。”

黄文英说着。朝两人摆了摆手。便匆匆地朝唐府方向赶回去了。两人依偎着。默默地注视着她慢慢地消失在树林地深处。心中全都是令人满足地暖意。

顺利地逃出唐府之后。庞鹏便带着唐晓然往晴岛地方向赶路。由于庞鹏身上有伤。所以他们地行程并不快。走走停停地。大半个月才来到了晴岛。回到晴岛之后。庞鹏地伤也好地差不多了。庞鹏带着唐晓然跟各位哥哥打了声招呼。便先将她安置在了自己住所旁边地一间空闲房子里。

晚上。兄弟几个照例要给庞鹏接风洗尘。众人酒过三巡。杯换五盏。便吃得差不多了。罗天旭终于见到庞鹏地爱情有了归宿。心里很高兴。于是乘着酒兴。问庞鹏:“四弟。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唐姑娘结婚啊?我看这事不宜再拖了。后天便是少有地黄道吉日。不如你们就把婚事办了吧。”

庞鹏听了。并没有像罗天旭想象地那样高兴。而是皱着眉头。对唐晓然说:“晓然。我看你吃地也差不多了。先回去吧。我跟各位哥哥再商量一下咱们地婚事。”

唐晓然虽然是敢爱敢恨地女中豪杰。但被人当面论及自己地婚事。脸上还是像着火一般烧了起来。庞鹏这句话。正和了她地心意。于是。她跟各位兄弟点了点头。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大厅。

庞鹏见她走远了,才轻叹口气说:“大哥,我不想这么着急,晓然虽然铁了心跟我,但她的身份实在是令人头痛。现在,天龙帮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如履薄冰,如果朝廷真的派兵攻打我们,那晓然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呢?况且,现在她的身份,已经在帮众之间引起了不小的情绪波动,我不想有人拿她的身份做文章。”

鲍震一听庞鹏说话的口气,立即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说:“老四,你不是又想离开晴岛,自己开溜吧!

妹的身份大家都接受了,只有你自己一直耿耿于怀,想拿唐晓然的身世做文章吗?我告sù

你,这次咱们与朝廷是战也好,和也罢。总之,这些都跟唐姑娘没有关系,当初她既然能不顾一切的跟你来到晴岛,就证明她有面对自己父兄的勇气。依我看,这些事情不用多想,想多了也没用,根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等朝廷的兵马真的杀到门口了,等咱们确定了领兵对付咱们的真是唐晓然的父兄之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罗天旭其实也跟鲍震想的一样,现在考lǜ

这些实在是没有多大必要。只是,他更能理解庞鹏现在的心情,知dào

他是不想让唐晓然再陷入两难的境地中。庞鹏虽然知dào

鲍震说的没错,但他心中的忧虑依然很难放下,毕竟唐晓然为了他已经吃过了太多的苦头,他再也不想看到她受到哪怕一丝的伤害了。

罗天旭看着庞鹏为难地样子,略一沉吟,然后平静的说:“三弟的心态没错,不过,晓然姑娘既然能跟四弟来到这里,一定承shòu了常人无法负载的压力。我们天龙帮不能轻慢了这么以好姑娘,决不能再让唐姑娘受一丝的委屈了。四弟,现在最重yào

的是给唐姑娘一个名分,这样便能让天龙帮的帮众们更好的接受她。

至于天龙帮跟朝廷之间的冲突嘛,看来是在所难免地,而且以我对宣德皇帝的了解,他一定会派唐姑娘地父兄来对付我们。不过,你不用担心,天龙帮自创派之初,便经lì

了重重的磨难。朝廷的兵马来了,咱们就兵来将当,水来土掩。你帮我捎句话给唐姑娘,就说我罗天旭以人格向她保证,如果她的父兄领兵攻打晴岛,那我即便是身首异处,也绝不会伤她父兄分毫。”

“大哥,这……”

“你们不必劝我,我已经对唐家失信过一次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对不起她们唐家。”

鲍震见罗天旭这么豪爽,不免对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惭愧。他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说:“四弟,刚才是我欠考lǜ

了。你放心吧,大哥既然解决了最棘手的问题,那我便也要出一份力。让天龙帮地帮众接受唐姑娘身份这件事就包在你三哥身上,你放心,我也绝不会再让唐姑娘受半点委屈的。”

“有二位哥哥的这句话,我就心安了。这里,我代晓然先谢过二位哥哥了。”

罗天旭笑着摆摆手,说:“四弟何时变得如此客套了,客套的都不像一家人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安心的住下,晴岛永远是你的家。唐姑娘地事情,就交给我跟三弟。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你最好尽快跟唐姑娘成亲。这样,她才能够名正言顺地在晴岛安家。”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继天听罗天旭这么催促,也跟着说:“是啊,四弟,你若是真地为唐姑娘着想,就听大哥的话,尽快地把婚事办了。后天是有些仓促了,早过七天也是适宜婚娶的吉日。我看不如就在那天,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吧。这样我们也有时间好好准bèi

一下阿。”

“二哥,我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这次婚宴我不想弄得太招摇了,简简单单的办了就行了。我跟晓然最近都太累了,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搞这么多形式礼俗上的东西。”

“唉,你是结过一次婚了,可人家唐姑娘可是正经的黄花大闺女,这种事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怎么能不好好的热闹一番啊。我看,这婚礼不但要办,而且要隆重,不能委屈了唐姑娘。虽然你们最近经lì

了太多的事情,但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一天吗,再坚持一天吧。如今,四弟的父母不在了,长兄为父,你和唐姑娘的婚事,我罗天旭做主,就定在七天后的黄道吉日!”

庞鹏的亲事说定之后,大家便散了。之后的七天,兄弟几个都在忙着给庞鹏置办婚礼要用到的东西。七天的光阴很快便在众人的忙碌中,悄无声息的流逝了。转眼便到了庞鹏大婚的日子了,虽然大家都不知dào

鲍震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帮众们接受这位身份特殊的新四当家夫人。不过,大家都对他有信心,因为他虽然是一个粗人,但从没有失言过。

这次婚礼也是从辰时开始的,庞鹏像上次一样,从精巧的花船上,将新娘子接进花轿。然后,他便骑在一匹漂亮的高头大马上,引领着花轿朝承天堂走去。

虽然帮众们的热情依旧很高,但庞鹏能感觉到,这次婚礼比起上次来,大家的热情要稍淡一些。这点,庞鹏还是能理解的。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朝廷平定了几处小规模的叛乱之后,便一定会着手对付天龙帮。这种时候,大家真的很难接受唐晓然官宦人家的身世。

庞鹏知dào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给唐晓然信心。所以他摆出一副十分高兴的姿态,从容的将唐晓然从花轿中接进了喜堂。司仪

得不耐烦了,见新人来到,他便高喊了一句祝福的=知dào

婚礼要开始了,便都静了下来,认真的观礼。

就在司仪准bèi

开始婚礼的时候,鲍震却走到他身前,跟他说了两句话。之后,司仪便退到了一边,被鲍震取而代之了。大家不知dào

鲍震想要干什么,都兴致勃勃地等着这位三当家的下文。几位兄弟也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只有静等着他后面的动作了。

鲍震回身倒了一碗酒,然后端起酒碗对众人说:“我知dào

大家都对我这位弟妹的身份心有芥蒂,不过,正是因为她这样特殊的身世,才更能说明他们两人爱的有多深。大家都是豪气干云的汉子,一定知dào

,这样的世道上,一个人要弃门户之见需yào

多大的牺牲。我这位弟妹本是千金之躯,天生便是坐享荣华富贵地命,但她并不看重那些。仅凭这一点,她就不知胜过了多少的须眉男子。我鲍震平日里不会说话,但我想大家都知dào

我地为人,只要是我认定的事情,就绝不会顾及别人的眼光。对这位唐家大小姐也一样,我认定她是值得信赖的人,所以以后不要让我听见有人在背后说她的身世。”

鲍震说到这里,将右手地食指伸进嘴里,猛地一咬。鲜血便顺着指尖,滴到了他一直端着的那碗酒里了。

“人地出身不能选择,但以后他走什么样的路却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我十分欣赏我这位弟妹敢爱敢恨的性格,来,妹子。把哥哥这碗血酒喝了,以后你的身上便有我的血了。以后,你便是我地亲妹子,谁要是再敢说你的出身,你地身世,那他就是针对我!”

鲍震说着,将酒碗递到了唐晓然的手里。

唐晓然虽然盖着红盖头,但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已经哭了,因为她地脚下已经被泪水打湿了。她将红盖头掀起一角,慢慢的喝光了那碗滴着鲍震鲜血地美酒。

鲍震高兴的见她喝完酒,呵呵一笑:“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继xù

婚礼吧。”

经lì

了这一简单的小插曲之后,庞鹏和唐晓然终于走到了一起。宴席过后,众兄弟都没有去闹洞房。他们知dào

,两人已经被命运折腾的够累了,现在只想静静的呆在一起。基于同样的理由,他们也没有让庞鹏喝太多酒,就让他回去洞房了。

主角走了,但婚宴还在继xù

,嬉闹的声音仍旧不断的从承天堂的方向传来。庞鹏在自己的洞房前,矗立了良久,回想起了好多事情。等承天堂的嬉闹声渐渐低沉下去之后,他才轻轻的走进了洞房。

新娘安静的端坐在床上,只发出微弱的呼吸声。庞鹏轻轻的走过去,小心的揭开了新娘子的盖头。本来唐晓然便是天生丽质,如今大喜之日,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之后,更是美艳绝伦。

只是庞鹏看到的并非只是一张美丽的脸庞而已,他更看到了一颗美丽的心。这一刻,他并没有急着吻她,而是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她身旁。唐晓然也懂得他心中的那份温存,顺势便靠在了他的肩头。

“庞鹏,还记得你那天抢婚的时候,念得那首词吗?”

“记得,当然记得。七巧心,玲珑音,苍容掩春色,碧波藏赤心。待到暄午竞炎日,素心铺叶金。”

“呵呵,我在你的心里真的那么完美吗?”

“当然,爱一个人不单单是朝思暮想,长相思守,爱一个人是心甘情愿的为他改变。我看到了你为我的改变,也看到了你的付出,如果我不能给你幸福,那这辈子便算是白活了。”

新娘灿然一笑,心中泛起阵阵的暖意。不过,一直以来,她还是有些话没有机会问,如今她觉得是时候了:“庞鹏,你有没有因为我而忘了海妹?”

“没有,我永远不会忘记她。是她教会了我如何去疼爱一个女人,也是她第一次品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不过,我一定会把对她的爱与感激深埋在心里。如今你是我的妻子,过去的已然不能重头了,未来则是你我共同的梦境。”

唐晓然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不再问什么了,只是将头埋在了庞鹏的胸口。庞鹏静静的拥着她,任痛苦和美好的回忆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渐渐的将他的心融化。天意弄人,缘由天定。庞鹏历经千难万险的婚姻,终于告一段落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结束了自己的漂泊。家这个温暖的名词,再一次让他有了温暖的感动。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祝福着他们,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幸福的努力,感染了所有人。他们的爱情跨越了太多的东西,最终战胜了自己的命运。这样的成功的例子,也在向所有人昭示着,爱情真的可以跨越很多东西,只是你一定要相信,一定要为之努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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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1

震和庞忠回到晴岛之后,便投入到了紧张的备战没过几天,朝廷便又有了新的动作。南方十三省的近二十名商贾大家,全部以偷税和贿赂罪被查抄了家产。这一举动,引起了张继天的警惕。

山雨欲来风满楼,朝廷这样做明显就是为了补充空虚的国库。这几个巨贾的家产加起来,大约相当于寻常年份三四年赋税的总和。不止张继天,罗天旭知dào

了这个消息之后,也马上预感到朝廷要拿天龙帮开刀了。

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了,张继天已经在全帮上下进行了一场战争动员。如今,所有的天龙帮帮众都积极的投入到了即将与朝廷的大战当中。

罗天旭这几天虽然一直很忙碌,但是他到了晚上还是很难睡下。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在每一次天龙帮遇到强敌的时候,他都会考lǜ

。自从天龙帮建帮以来这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无数次的面对过生死的考验了,但上天似乎对他们情有独钟,始终不想放他们一马。

整个晚上,罗天旭都在想那些当初斗志昂扬从尺海村跟着他出来的村民们,如今只剩下当初的一些老弱还安然的活在天龙帮,那些精壮的年轻人,多半死在了同怒蛟帮的争霸和与倭寇的争斗中。

罗天旭躺在床上,满脑子全都是他当初在尺海村时,看到的一张张朴实而亲切的笑脸。

他就这样在床上辗转了一夜,始终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便将五位兄弟和船长以上的百十名帮中长老、要员召集到了承天堂。承天堂里人头攒动,虽然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但却是鸦雀无声。因为大家知dào

,帮主有十分重yào

的事情要宣bù

了。

罗天旭看大家都在认真的等待自己说话,便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诸位既然已经到齐了,那我就把我这几天一直思考地问题跟大家商讨商讨。自天龙帮建帮以来,便战火不断,先是怒蛟帮仗势欺人,鱼肉百姓,我天龙帮热血男儿不堪其任意凌辱,奋起反抗,才有了现在的天龙帮。反抗怒蛟帮,可以说是为民除害,做到了一个义字。后来,怒蛟帮式微,倭寇又起,我天龙帮男儿抱着以死殉国的决心,奋起反击,击败了实力远胜于己倭寇,可以说御敌于国门,做到了一个忠字。如今,天龙帮终于做大做强了,却成为了当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于是,朝廷地当权者们不顾我们当初抛头颅、洒热血的爱国行径,公然指责我们是海盗,是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匪徒。这点实在是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罗天旭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大家都被他慷慨激昂地演说触动了,一个个义愤填膺,誓要为自己正名,教xùn

可恶的当权者们。不过,大家没想到的是,罗天旭停了一会之后,突然话锋一转,转头问张继天:“二弟,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但一直都没敢开口。今天,我觉得是时候了解一下了。”

“大哥。有什么事只管问便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罗天旭点了点头。问道:“从尺海村追随我们到现在地村民们。还剩多少人?”

张继天听他这样问。大体猜出了他要说什么。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地告sù

罗天旭:“当初尺海村全体村民一共五百三十人。其中壮丁三百人。现在全村只剩下二百多人。壮丁也只有五十人左右了。”

罗天旭一听。眼就有些酸涩了:“是我对不住他们啊。当初带他们出来。本是寄望我能给他们一个情景太平地家园。没想到到头来。这么多兄弟永远地死在了这里啊!”

大家都被他地情绪感染了。一改刚才群情激愤地样子。全都静默了下来。罗天旭控zhì

了一下自己地情绪。接着说:“兄弟们。我罗天旭并不是一个争权夺利地人。当初建立这天龙帮地初衷。也是为了能给大家一个安静太平地息身之所罢了。可天不遂人愿。我们经lì

了那么多地艰难险阻。战胜了那么多地敌人之后。太平世界仍然还是一个遥不可及地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土之宾。莫非王臣。我已经想清楚了。如今天下大乱。即便是处在南海一隅地小小地晴岛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独自偷安。唯一能够让大家过上太平日子地办法。只有背井离乡。下南洋。去独自建立一个新地岛国。”

此言一出。便立kè

招来了反对地声音。鲍震

赞成他地这个决定,但众人面前他不好意思当面大哥。不过,手下们就没有这么顾及他地颜面了,纷纷道:“帮主,我们可以走,但我们吞下这口恶气!我们本该是英雄的,凭什么朝廷说来讨伐就来讨伐?还如此地污蔑我们,不教xùn

、教xùn

这帮当权者,我们实在是不甘心啊!”

“是啊,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人群立kè

激愤起来,罗天旭化了好大的力qì

才让他们重新平静下来:“我知dào

,大家心中委屈,我们当初独自面对强dà

地倭寇的时候,尽lì

了,流血了,但没有得到半点的承认,现在他们却反过来说我们是草寇,甚至说我们串通倭寇。我也很生气,也想好好的教xùn

一下那帮混蛋,但教xùn

了他们,又能怎样呢?只能增加双方的死伤,只能落下让朝廷二次征讨的口实而已。兄弟们,你们想想尺海村的那些老弱,他们哪一个还希望咱们再动刀兵?你们再想想那些曾经在你们身边倒下去的兄弟、朋友们,他们又有哪一个希望你们的血再流进这滚滚的潮水中?只要一开战,那么注定双方都是输家,只有那些一直窥伺在旁的人,才是渔翁得利的大赢家。

所以,我还是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下南洋,我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一个天龙帮的人,死在毫无意义的战争中了。”

大家被他说的都很感动,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每个人脑海中都浮现出好几张亲切的面容,这些人都很普通,但又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已不再世上了,他们都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如今还站在这里的这些人们。

大家一同追思这死去的亲友,良久都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张继天见时候差不多了,才说:“大哥,只要有家人的地方,便是我们的家。只要我们兄弟不分开,天涯海角都是我们兄弟的家。”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重新开口道:“属下愿追随帮主,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罗天旭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此时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朝廷并没有料到天龙帮的决定,不过,他们已经先发制人,派精兵把守住了沿海的几大省份,如同张继天预料的那样,切断了天龙帮的补给线。征讨的大军也很快,便从福建沿海出发了。

不过,当唐中暄带着数万将士登陆道晴岛的时候,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众兵丁找遍了全岛,也没发xiàn

一个天龙帮的人。唐中暄没想到天龙帮撤离的这么快,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还收到线报,说是有十多艘天龙帮的战舰在晴岛周围警戒。

唐中暄独自在晴岛的码头转了半天,久久不能释然。天边处有一个清秀的女孩子,一直冲着他笑。如今,他的心中满是遗憾,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临走也没有再让他看上一眼,本来他是打算将女儿再抢回去的。

感慨了半天,他终于接受了残酷的事实。不过,他还是想要到承天堂去看看,看看这些让他既敬又恨的江湖中人,还有没有留下什么。

果然,他如偿所愿般,在承天堂的桌子上发xiàn

了一封信,信封上用遒劲有力的毛笔字写着唐尚书亲启,五个大字。

唐中暄想也没想便拆开了信封,只见信纸上只写着这么一首诗: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唐中暄看后,唏嘘不已。正感慨间,副将却来询问道:“大人,这帮草寇已经望风而逃了,是不是按照原来的规矩,将他们的寨子付之一炬,然后班师回朝?”

唐中暄看了看这个布置的朴实,但大气恢弘的承天堂,然后叹口气说:“他们不是草寇,他们是一帮豪气干云的热血男儿。就把这座寨子留下,让后人们缅怀他们的丰功伟绩吧!”

唐中暄一边说,一边负手从容的走出了承天堂。只见他一边悠闲的走着,一边望着天际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观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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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2

开晴岛之后,鲍震按照张继天的指示前往义军与明西石城。他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终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山西境内。还有大约半天的行程,便可以到达石城了。鲍震连续赶了三天的路,感到很累了,决定先在一个老乡家里住下,休整一夜再出发。

大约是民风淳朴的关系,老乡们都知dào

这世道下只身在外的艰难,所以鲍震没有废什么口舌,便顺利的住进了一个老乡的家里。老乡很热情的招待完晚饭后,便跟他闲聊起来。鲍震本来不喜欢跟陌生人闲聊,但是初来乍到的他还是希望在老乡的嘴里打探出一些,两军之间的战况。

“老伯,从这里去石城,大约还有多少里路啊?”

老人心中一紧,皱着眉头,问:“壮士,我看你一身行走江湖的打扮,又拿着这么一杆长枪,莫非是要去投军?”

“呵呵,老伯猜得不错,我是要投军,只是还没有决定到底投向哪一边好。”

“哼,我老头子劝你还是不要去了,哪一边都不是善类!朝廷的兵马就不说了,你也应该知dào

,若不是他们逼人太甚,这帮老百姓也不会做反;这元世伦的义军,虽说名声不错,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但是听说私底下也是经常劫掠百姓的粮食用来充军。所以说,他们都不是善类,壮士还是本本分分的回家去吧。”

“是这样啊,多谢老伯好言相劝。只是,我离家时,曾向父兄承诺,若不干出点业绩绝不回乡。

如今适逢乱世,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元世伦不是英雄没关系,总会有个值得辅佐的英雄出现地。如今地天下已然大乱,明主很快就会现世了。”

“呵呵,不愧是有胆的好汉子!我老头子老了,没法像你们年轻人一样看得这么远了。不过,无论如何,你都要保护好自己。因为,像你这样乐观正直的汉子,现在是越来越少了。”

“老伯怎么知dào

我正直,我们相识不过半天而已啊?”

“呵呵。我老头子一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就算是有看错人地时候。到如今也不会再犯这样地错误了。打你进门地那一刻起。我就注意到了你眉宇间地那股正气。所以我才会二话没说便把你留下来过夜。”

“呵呵。可惜老伯已经老了。若是再年轻了二十岁。恐怕我李君佑也自愧不如啊。”

两人正聊得开心。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粗暴地敲门声。不时地有骂骂咧咧地叫门声。从外面传来。鲍震一听。便有些恼怒。正要冲出去。赶走这帮人。却被老人拦住了

“是朝廷地人来抓壮丁了!你快躲一躲。我来应付他们。”

老人边说。边拉着他来到了院子里。让他藏在了高高地柴草堆里。一边将他盖好。一边赶忙应道:“来了。军爷!”

门很快便打开了。十几个兵丁骂骂咧咧地冲进狭小地院子。不由分说便抡了老人一个耳光:“他娘地。老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这么冷地天。让老子在外面这一顿苦等。”

老人像是习惯了这样地待遇,连忙陪笑道:“军爷,我老了,腿脚不利索,怠慢的地方,还请军爷原谅啊!”

“算了,大爷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来这里,你应该知dào

是什么事情。这村里各家各户都出了两个壮丁充军,只有你家只出了一个男丁。”

“军爷,我们家只有一个男丁了!”

“胡说,你们家老三呢?”

“军爷圣明,我们家老三还没过十五岁便夭折了,这哪里再有人去充军啊?”

兵丁冷冷一笑,阴阳怪气的说:“夭折了?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dào

是不是藏起来了,或者去投了叛军?”

老人听得心头一震,赶忙跪下:“军爷,你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啊。我们家老三实在是没能长大成*人便夭折了,如今家里除了我便只有这四面墙了。您要是不嫌弃,就把我抓去充军。我虽然老了,不能打仗了,但做个饭,喂个马还是能干得了的。”

“哼!大明地军队里可从来不养闲人,谁不想去做饭喂马,你想得倒美!”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一个兵丁,见老头实在是没办法,干耗着也得不到什么,便劝道:“大哥,今天就饶了他一回吧,我看他家实在是没有男丁了。听说,隔壁家里还有一个未嫁地黄花大闺女,不如……”

几个兵丁都明白他的意思,不怀好意地笑笑,骂骂咧咧的走出了老人地院子。老人见这群当兵的走了,如释重负。他迅速的插紧了门,然后将鲍震从草垛里拉了出来。

“壮士,没事吧!”

没事,刚刚那帮兵丁简直就是畜生!他们想要对样?”

“这不好说,恐怕是要抢去充当军妓啊!”

“还真是没有王法了!老伯,今晚我就不在这里过夜了。我走之后,你插好门,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老头听得一惊,连忙问道:“好汉可是想要对付刚刚的几个兵丁?”

“不错,如不教xùn

教xùn

这群畜生,老百姓怕是没法活了!”

“哎呀,壮士千万不要引火上身啊,即便你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他们的千军万马,就算你能够自保。朝廷也不会善罢甘休,听说有的村子就是因为杀了几个抓壮丁的兵丁,而惨遭屠村的厄运啊!”

“什么,堂堂大明军队,竟然干出屠村这样灭绝人性的勾当,他们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官字两个口,他们会谎称这一村的百姓是土匪,拿着他们的首级前去邀功!”

“好一帮畜生!老伯,你放心,我李君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绝不会牵连到村子里无辜的百姓的。我意已决,老伯就不要再劝了!”

鲍震说着,便回到了屋里,将自己的包袱利落的系在了身上,提起钢枪便朝外走去。门外已经传来了,邻居家里凄惨的哭号声。两个老实的庄稼老人,怎么能争得过几个青壮的大兵。

鲍震悄悄的躲在了路旁的一棵树后面,静等着这帮兵丁出来。兵丁抢到了女子之后,便离开了那所房子来到了村中的小道上,他们一边走,还一边得yì

的说笑着。

“大哥,只要把这娘们献给咱们把总,那我们就不怕没法交差了!”

“呵呵,是啊,这赵把总也真是的,让咱们兄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拉十个壮丁充军。这不是逼着公鸡下蛋吗?”

“这下好了,有了这个小娘们,咱们兄弟就不怕被把总惩处了!”

“你们说,咱们就这样把一个黄花大闺女献给他,是不是有点对不住自己啊?”

“大哥的意思是……”

几个兵丁都不怀好意的笑起来,直笑得树后的鲍震怒发冲冠。

“依我看,咱们先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把这小娘们享用了,再献给把总,就说是抢来的小媳妇。”

“大哥,好计策啊!”

几个大兵正做着美梦,冷不防,身后蓦的飞来一块石头,猛地砸在了被抢来的女子的后颈上。

女子哪里经得住这一下,立kè

昏了过去。

几个兵丁立kè

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随机抽出了随身的朴刀警惕的环视着四周。

“哪个王八蛋敢偷袭老子,滚出来!”

鲍震并没有接着从树后面出来,而是有朝他们每人扔了一块石子。石子虽小,但夹杂着鲍震的神力,可以说是力逾千斤。几个兵丁无一不被石子打得头破血流,在那里直骂娘。

其中有一个兵丁,还算精明,发xiàn

了树后的鲍震。

“大哥,那混蛋藏在树后面呢!”

几个兵丁立kè

朝树这边慢慢走了过去,没等他们过来,鲍震已经从容的提着枪,从树后闪了出来。这些兵丁都是欺软怕硬的孬种,一见他彪悍的身形和那杆长逾八尺的钢枪,心中已经有些忐忑了。

为首的那个大兵虽然也害pà

,但他不想在弟兄们面前失了面子,强提一口气,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想要怎样?”

鲍震看他们现在的熊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老子今天要替天行道,灭了你们几个没人性的畜生!”

为首的大兵猛地一惊,然后佯怒道:“好狂妄的家伙,兄弟们给我把他剁成八块!”

几个兵丁听他这样说,便舞着手里的朴刀朝鲍震冲了上来。鲍震仍是轻蔑的一笑,没做任何反应。以他的武功,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几个连三流角色的算不上的几个军痞。

几人刚冲到鲍震身前,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脖颈处一凉,便都倒在了血泊里。刚刚为首的大兵虽然教唆手下冲了上去,自己却在背后观望着。令他实在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与他一起杀敌的兄弟,竟然一瞬间便倒在了一个人的手里。这人简直不是人,是魔是鬼,碰到这样的人,是他今生倒的最大的霉了。

一念及此,他一下扔了手里的朴刀,惊恐的朝后逃窜。鲍震哪能轻饶了他,他将长枪举过肩头,猛地一掷,长枪立kè

化为一瞬电光,不偏不倚的插在了那个逃兵的后心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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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3

拾完这帮兵痞之后,鲍震先是来到了被他打晕的那。他是粗中有细的人,害pà

乡下女子没见过世面,万一眼见了这血腥的场景,会承shòu不了。所以,事先打晕了她,他的力道恰到好处,只是让其晕了过去,并没有伤到她分毫。

鲍震走到女子身旁后,便将她抗在了肩上,又走到刚刚藏身的那棵树旁,用长枪在树上刻上:杀人者,百世枪王李君佑。刻完字之后,鲍震才回头朝这小路走回去。很快,他便来到了女子的家门前。鲍震将女子放在地上,让她依靠在门边的墙上,然后用力敲了敲门,便迅速的离开了。

送回女子之后,鲍震再往回走,还要经过刚刚几个兵痞的尸体。路过的时候,鲍震心中一动,随即掏出了藏在怀里的匕首,将这些尸体的右耳,一一割下来,装在一个随身携带的布袋里。

收集完“战利品”之后,鲍震匆匆的离开了村子,连夜朝石城赶去。本来从这个村子到石城,只有半天的路程,但天黑路滑,鲍震走的很慢,天微亮的时候,才赶到石城外。

石城如今还是由明军占领着。离石城城门向南五六里路的地方,驻扎着元世伦的一部分义军。

鲍震找准了方向,便朝着义军驻扎的军寨走了过去。像鲍震这样身形彪悍的人,又手执一杆长枪,义军们见了自然提高了警惕,将他拦在了寨子门口:“你是什么人!”

鲍震淡然的一笑,捋着络腮胡子,说:“百世枪王李君佑,前来投奔义军,带我去见你们地长官,我有见面礼要送给他!”

守卫一听他地口气,便有些生气,只是见他膀大腰圆的样子,心中有些畏惧,没好发作:“你先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这里是军营,不是你想见谁就能见到谁的地方。”

鲍震见他明明害pà

,还要逞威风的样子,不免失声一笑,道:“那就劳烦小哥了,我在这里等着您的好消息!”

不一会,刚刚跑去报信的那个守卫就回来了:“你跟我来吧,我们赵将军答yīng

见你了。”

鲍震抱拳谢过之后。便跟着这个守卫走进了中军帐。帐内一个如鲍震身形一般地大汉。端坐在案几后面。鲍震见了这人。一抱拳:“百世枪王李君佑前来投奔义军。愿听赵将军调遣。”

鲍震说完并没有急着拜倒下去。而是向前走了两步。从背后地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将那几只兵痞地耳朵倒在了义军将领赵显身前地案几上。

“这几只耳朵。是我路过一个小村落时。被窝撞上地几个兵痞地。我看不惯他们欺压百姓。所以便顺手收拾了。既然要来投军。我便将这些耳朵赠予将军下酒。算是我地一个见面礼吧。”

鲍震这招果然有效。赵显一见这几只耳朵。便情了许多。高兴地说:“真是壮士啊!我元氏义军正值用人之际。有李壮士这样地人才肯来屈就。何愁大业不成!来人。上酒!”

鲍震与赵显共饮了一碗之后。便着急地说:“赵将军。我李君佑虽是草莽出身。但自觉还有几分本事。受不得没有真本事地人在我脸前指手画脚。这次来军中。是想谋个统兵打仗地将职。不知赵将军手下有多少人马。又有多少能予我调遣?”

赵显听得一愣。没想到此人口气这么大。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瞒李壮士。赵某在这里也只是算个先锋官而已。手下不过三四千人。而且你初来乍到。虽有些本事。但我若直接授你将职。恐怕会有很多人不服啊!”

鲍震呵呵一笑,说:“我不是狂妄之徒,也知dào

无功不受禄。不知将军现在要攻打何处,李某人愿为将军拔下一寨,以服人心!”

赵显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以为他实在是在妄言:“军中无戏言。李壮士,千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不要及功冒进,只要你真有本事,我包你不过半年一定能在军中崭露头角。”

“呵呵,半年的时间太长了,李某从不妄言,若是将军不信,我可以立下军令状!”

赵显一听,觉得这人不像是在妄言,姑且信他一次,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先不要急着立军令状,我把现在我军跟明军对敌的形势告sù

你。如今离这里向东十五里便驻扎了一支大约五千人左右地明军。为首的将领是一个名叫李福地把总,此人有勇有谋,很难对付。我在这里已经跟他僵持了半

了,双方互有死伤,但谁都奈何不了对方。我看你重非常,知dào

你武功一定不俗,只要你能帮我杀了这个李福,那我就封你为副先锋将,统领我手下的两千兵马。”

“杀他不是难事,不过,我想要一举拿下明军地军寨。赵将军,不知你手下有多少骑兵?”

赵显并没有完全信任鲍震,对他想要了解自己的底细有些不高兴,于是谎称:“我手下只有五百骑兵,不知李壮士问这,干什么?”

“如果将军信得过我,那我会在杀了李福之后,放火烧明军地军寨,到时你见他们的军寨中大火一起,便带领这五百骑兵去劫他们的军寨。这样,便能一举消灭这支明朝的先锋军队了。”

赵显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在脑子里盘算着,到底信不信眼前的这个大汉。说实在的,他不敢相信这个自己一点都不知dào

底细的江湖中人,但让他眼睁睁的错过这个可以一举歼灭敌军的机会,也是让他十分痛苦的事情。

思量再三,他终于决定冒一冒险:“既然李壮士都这样说了,我若说信不过你,未免有些小气了。你放手干,我保证,只要明军寨中大火一起,我一定立kè

带领骑兵杀到!只是,两军之间,即使快马也要一刻钟左右才能赶到,不知壮士能不能撑得过这一刻钟啊?”

“赵将军放心,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若是说大话,便是死不足惜!”

“好,上酒,我要为李壮士壮行!”

鲍震笑着摆了摆手,说:“将军不必客套,这酒喝了也没意思,不如将军这就去准bèi

好庆功宴,待李某大胜而回,再与将军喝个痛快!”

“呵呵,李壮士好大的气量!好,我这就命人去准bèi

宴席,只是不知dào

壮士可还有什么需yào

我帮忙的地方没有?”

鲍震眉头一蹙,略一沉吟道:“给我一套村夫的衣服,一桶好酒,还要一个手推车。我要扮作酿酒师,去会会这个李福。”

“好,你等着,一会我就让手下给你备齐这些东西。”

赵显说的不错,不一会,手下便找来这些东西。本来这些东西都是在普通不过的物件了,很好筹备。赵显命人将放在手推车上的酒桶打开,让鲍震闻了闻酒香,说:“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山西汾酒了,李壮士来尝尝可否中意?”

鲍震知dào

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实在是很难找到好酒,凭他资深酒鬼的鼻子,不用尝便知dào

,这最多算得上是二等的汾酒。于是,他摆摆手,说:“我不用尝,便知dào

这酒离我想要的标准还有一定差距。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勾兑成一桶好酒。”

他说着解下了后腰的酒葫芦,将妻子在他离家时给他的那瓶极品女儿红往酒桶里倒了一口,然后用酒勺在酒桶了搅了一搅。扑鼻的酒香立kè

弥漫了整个中军帐,赵显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本事,立kè

信心大增,大笑道:“李壮士,真是高人,竟然有这种神鬼不如的本事。看来,这次李福是要栽在你手里了。”

“呵呵,将军只管等着去元大帅那里邀功便是了!”

鲍震说着,便推起手推车,哼着小曲,从容的朝明军的军寨走去。鲍震走后,中军帐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清净下来。又来了一人,这人来势汹汹似乎完全不把赵显放在眼里,他一进来,便一下坐到了将军的位置,气呼呼的说:“哥,听说你要把副先锋的位置,封给一个江湖草莽,这是真的吗?”

赵显见弟弟没规矩的样子,不免眉头一皱,生气的说:“赵胜!这是你该对哥哥说话的态度吗?”

赵胜自知自己有些过分,立kè

站了起来,口气也没有刚才那么生硬了:“哥,刚才是我不对,不过,我不知dào

哥哥怎么会这么相信一个外人。”

“呵呵,弟弟,这个叫李君佑的像是有些本事。他承诺,今天便能帮哥哥攻下李福的军寨,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况且他只要了五百骑兵,就算他真的是细作,我们损失的也不过是区区五百骑兵而已。这个风险我们还是值得冒的。

你我兄弟二人来到这里,已经近半月了,未能建功,元大帅那里早就对我们不满了,这次若是能把握好机会,说不定咱们兄弟真的能借这位李君佑之力高升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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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2

云和尚今天的心情本来相当不错,几个连日来一直~人,经过他几天的悉心救治,终于有了好转的迹象。虽然并不是说疫情已经得到控zhì

了,但这几个危重病人转危为安的病例,无给了所有在这里与病魔抗争了月余的郎中们以极大的鼓励。

中午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心情都很好。可惜好景不长,普云和尚正准bèi

吃午饭的时候,突然听说自己安身的那家客栈着了火。他的心立kè

紧张起来,客栈上上下下也有百十条性命,作为一个真zhèng

的有慈悲之心的大和尚,他又怎能不顾忌他们的安危。

就在他放下饭碗,准bèi

前去查看情况的时候,贺明从门外急匆匆的跑进来,一见到他,便拜道:“大师,不好了,庞鹏,庞鹏走火入魔了,现在正疯狂的杀人呢!”

普云和尚一听,立kè

皱起了眉头。关于庞鹏的武功,江湖上现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都知dào

他练了一身亦正亦邪的霹雳伏魔神通,此功厉害非常,但是也经常容易让修liàn

者走火入魔。

普云一听,便先入为主的认为是这位风头正劲的天龙帮四当家,不知怎的走火入魔了。于是,他二话没说,便对贺明说:“他现在在哪里,快带我去!”

贺明心中一喜,知dào

大功告成,但脸上仍是焦急万分的样子:“大师,快随我来!”

眨眼的工夫,两人便来到了大街上。

也许是唐牧云的安排太过巧妙,也许是上天有意作弄庞鹏,普云赶到时,正好kàn

见庞鹏残忍的杀害了刺客的首领。这就更加让普云坚信了自己的推断,而庞鹏那充满肃杀之气的如恶魔般血红的眼睛,也不由得让普云眉头一皱,便宣了一声佛号。

“啊弥陀佛,庞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你仍执迷不悔,那莫要怪老衲动手了!”

庞鹏冷冷地抬起血红的双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一个老和尚。他虽然江湖阅历丰富,但并没有跟少林寺有过直接的接触,所以并不认识普云和尚。

普云这个时候出现。又一副盛怒地样子。自然让庞鹏产生了强烈地敌意。只见。庞鹏冷笑一声。杀气腾腾地说:“老和尚。江湖上地是是非非。本不该由你这样地方外这人过问。我劝你还是少招惹些是非。专心研究佛语真言去吧!”

普云乃是得道高僧。见他这样。也不气恼。平淡地说:“老衲无心插手江湖是非。只是施主地手段太过残忍。而且看施主地样子。似乎并没有把手地意思。老既是佛门弟子。便不能见施主心中地狂魔在此肆虐。若是施主能够放下屠刀。那老自然乐意置身事外!”

庞鹏接着冷笑一声。狠狠地说:“老和尚。亏你还自认是佛门弟子。怎不明白诸事皆有因果地道理。自古杀人偿命。他们杀了我手无缚鸡之力地妻子。就凭这一点。他们便是罪有应得。”

“杀人偿命不错。不过一命抵一命。难道你妻子死了。便要让全天下地人一起陪葬吗?施主。快快放下屠刀!你杀地人已经够多了。佛祖见了也要动真怒地!”

“老和尚。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跟我过不去了。这些人不过是些虾兵蟹将而已。正真害死我妻子地幕后黑手。如今还逍遥法外。你让我如何罢手!咱们也别废话了。手底下见真章吧!你赢了。我便是想要报仇。也无力施为了;我赢了。你便老老实实地让开。别挡了我地路!”

“阿弥陀佛。如此甚好!那老衲这就领教领教庞施主闻名天下地霹雳伏魔神通吧!”

话音未落,庞鹏已经如旋风般,突然冲到老和尚的面前。两人一交手,便陷入了焦灼状态。拳脚过往间,无不对对手武功的精湛,表示诧异。尤其是普云,虽然早就听说过,庞鹏的大名,但江湖上的传言,他又怎会尽信。如今一交手,才知dào

江湖上地传言并非虚妄,庞鹏实在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

想到这里,普云不免生出爱才之意,一边过招,一边劝道:“庞施主小小年纪,竟然身负如此精绝地武功,真是令老衲汗颜。可惜,施主杀孽太重,若不收手,那就不要怪老衲手下无情了!”

庞鹏冷哼一声,喝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和尚,今天若不除了六扇门中陷害我发妻地主使,我庞鹏如何立足于天地间!老和尚莫要妄言,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

普云心中一恼,真气便如狂风般从体内散出,只见他苍白的须眉临风飘逸,而圆睁地双目更是不敢令人直视,活脱脱一副怒目金刚的样子。庞鹏见多识广,知dào

对方的杀招就要来了。他也不敢托大,将刚刚保留的实力全部发挥出来,暴喝一声:“来得好!庞某受教了!”

说话间,普云和尚夹杂着万钧之力的双掌,已推至庞鹏胸前。庞鹏只感到,天地似乎突然化作了万丈高山,一下便朝自己压过来。他猛提一口气,双脚一沉,双掌便迎了上去。

强烈的气浪由两人对掌处四散开来,周围的物件,不一不因承shòu不了这样强烈的冲击而支离破碎。

两人同时退了七八步,才定住身形。这一掌几乎倾注了普云和尚五十多年的功力,势如万钧,他自认便是掌门师兄普先大师也不能如此安然的接下这一掌。

庞鹏也是心中一惊,他虽然不知dào

普云的身份,但这一掌力道惊人,不但将他震出近十步,而且还将他的手震得不住的颤抖,而且还不时的有痛胀感从双掌上传来。虽然不知dào

对方的身份,但这惊世骇俗的一招菩提镇邪掌一出,庞鹏便多少能猜出他的身份了。

“没想到,竟然会遭遇少林寺的普云大师,晚辈真是失礼了。”

普云和尚见他脸上的戾气少了许多,便颔首笑笑,道:“庞四当家不必多礼,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没想到我精研三十余年的得yì

武功,竟然会被这么轻松的接下。好,真是好!”

庞鹏没有理会他的夸赞,而是平静的说:“大师,既然大家一场误会,那刚才的事情就不要再计较了。我天龙帮也算是名门正派,跟少林素有渊源。你我实在是不该为一些卑鄙小人反目成仇。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今天一定要杀了害我妻子的幕后主使。希望大师,不要再阻拦我。”

普云收住了笑容,眉头紧锁,道:“庞少侠,冤家宜解不宜结,已经有这么多人为你的夫人陪葬了。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你若真的这么一意孤行,恐怕日后传出去,对天龙帮的名声也有影响。现在此地正是病魔肆虐之地,若是再将江湖的是是非非影响这里的安定,恐怕这里的百姓真的会承shòu不了啊。”

庞鹏将手一抬,止住他:“大师莫要扯远了,此事只是我跟六扇门的恩怨,与泰安百姓并无瓜葛。况且,我庞鹏已经决意退出江湖与内子隐居塞北,可惜这帮畜生仍不放过我,所以我一定要用他们的血祭奠内子的在天之灵!”

双方都沉默了一会,他们都是知书达理的人,也都能体会到对方的苦衷。不过,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改变自己的想法。最后,还是普云和尚先开口了:“庞少侠,今日你的杀孽太盛,老衲若是放你过去,恐怕有违我佛之旨。我看不如这样,今天你先回去,待老衲超度玩你夫人和这几位惨死在你手之人,再行找寻主使。不知,庞少侠意下如何?”

庞鹏已经看出老和尚是不会妥协了,他也知dào

自己若是真的跟他再动手,那整个天龙帮和江湖中其他名门正派的关系,将受到很大的影响。思量间,他不得不低下了头,慎重的考lǜ

起来。

就在他低头沉思的一瞬间,竟猛然看见海妹的首级赫然的丢弃在地上。本来已经有些平复的恨意,再次如淘天巨浪般猛然激起。

“大师,内子被小人暗害,实在是有人为了跟天龙帮过不去,我身为天龙帮四当家无论于公于私都有义务找这小人算账。况且,现在主谋身份明,若是今日让他逃了,那人海茫茫,你让我去哪里找。”

说到这里,庞鹏突然一个激灵,冷然道:“请恕晚辈放肆,大师为何会在此出现,又为何要一味的袒护主谋,难道是少林怕天龙帮夺了他武林泰斗的位置,才与人串谋,暗害我夫妇二人吗?”

“庞少侠不可妄言,少林在中原屹立千年,岂会如此小气。老衲不过是在此救灾,恰巧遇见你滥施杀手而已。”

“好一个恰巧,不管你有心也好,无心也罢。你现在拦住我,便是让那小人随了心愿,我若不尽快摆脱你的纠缠,恐怕内子的血债这辈子都无法讨回。多说无益,进招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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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3

云和尚眉头一皱,知dào

话不投机,再说什么也是无~是,他再宣了一声佛号,便迎了上去。庞鹏这次是真的急红了眼,一想到妻子惨死,一想到凶手正在不远处喜滋滋的看着自己跟少林结仇,心里就越发恨的厉害。

他知dào

唯一能够尽快手刃仇人的办法,便是尽快治住这位德高望重的少林高僧,但对手毕竟是武林超一流的高手。想要制服他,又谈何容易。何况,庞鹏并不是滥杀之人,他也清楚杀害自己妻子的元凶就是想要借此让天龙帮跟少林结仇,所以他只能尽量治住对手,而有不能伤害他的性命。

想到这里,庞鹏再也不敢保留,竟然强行摧鼓了十二成功力。对手功力骤增,实在是普云意料之外的事情,没等他缓过神来。对手铺天盖地的掌影已经如一座大山般朝自己压来。

危急时刻,方显高手风范。只见,普云和尚暴喝一声,脸上的青筋爆起,如同想要撑破皮肉一般。

再看普云,哪里还有一点佛门高僧的样子。爆起的青筋已经完全占据了他的面庞,乍看之下,他活脱脱一副罗煞现世的样子。

两人都将自己的功力催鼓到最高境界,漫天的掌影如同两波滔天的巨浪,汹涌着朝对方冲去。完全看不清他们的动作,只有如霹雳般震耳的轰鸣,不断的在耳边轰响。

两人眨眼间,便对了一百多掌。这一百多掌,可以说是都得不分上下,旗鼓相当。本来庞鹏先发制人,略占优势,但普云厚积薄发,竟然生生的将刚才的劣势一举搬回。庞鹏一击不成,心中的愤nù

更增三分。

眼看着他地双眼再次变回了地狱般的红色,一根根如毒虫般的青筋也开始在他的脸上肆虐开来。两人对了一百多掌之后,几乎没有多大间歇,便再度出招,斗在一起。庞鹏感到自己已经处在了发狂的边缘,自从练成了霹雳伏魔神通之后,他还是第一次感到这么难以抑制的想要走火入魔的感觉。

强压之下,庞鹏暂行忍耐,着意将这股怒气,慢慢地从胸中引至双臂。他这略微的一分心,暂时让普云和尚占了上风。普云虽然略占上风,但他还是对刚刚庞鹏如疾风骤雨般的进攻心有余悸。高手过招,不仅斗勇也是在斗智。

庞鹏暂一示弱,普云和尚便心生虑,以为他是在故yì

诱敌。于是,他继xù

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这可随了庞鹏地心愿,他慢慢的将对手的全部压力,收在胸中,只等这压力积攒到不能承shòu的边缘。

老和尚不明白他地意思。仍然不断地对他施压。不一会。庞鹏就感到双臂如千斤般沉重。已经略微地影响到了他进攻速度。他见时机已到。知dào

现在不能不发了。便暴喝一声。如狂狮般朝对手猛扑过去。

强烈地气浪。一下便溃散了普云地攻势。没等他缓过神来。庞鹏双掌已化为锋利地剑指。叠影重重地朝老和尚身上地大穴击去。纵使老和尚功力深厚。也抵不过庞鹏如此疯狂地进攻。他地防线渐渐瓦解。只听噗噗两声。庞鹏连点他身上地两处大穴。

由于用力过猛。速度太快。他竟然将老和尚地皮肉戳破。斑斑地血迹顺着他地双指滴在地上。在看老和尚。已是面色惨白。一副风烛残年地样子。

“大师。得罪了。他日庞鹏料理完一切。自会亲上少林。向大师谢罪!”

说完。他一拱手。丝毫不顾普云和尚地叹息。便一个箭步朝客栈地方向冲去。不想。没等他走出几步。一个熟悉地声音便大声地喊住了他:“庞鹏。快停下。海妹没有死!”

庞鹏又是一个激灵。听声音他已经知dào

是唐晓然在喊话。压抑不住自己地激动地心情。他猛地回头。竟看见海妹正好好地站在唐晓然地身边。手中抱着乖巧地阿呆。庞鹏被这突然地变故。惊地一愣。然后。便飞也似地朝海妹跑过去。一把抱住她。毫不顾忌地大哭起来:“海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真地就这样失去你了!”

海妹还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完全任由他摆弄。唐晓然看着他这样动情,不免心中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般,忍不住的一阵痛。为了不让自己的感伤表现出来,她两步来到普云面前,施礼道:“大师,不好意思,这一切都是有人设计的圈套,想让你们少林跟天龙帮结怨。具体情况,咱们一会再说,我先替你解穴!”

说着,她剑指运使,连点了普云和尚身上的几处大穴,但一番忙碌之后,普云的穴道并没有解开,仍在那里动弹不得。唐晓然细看之下,才看见普云身上的两处大穴,竟然被人戳穿了两指宽的血洞。大

,她立kè

叫来庞鹏:“庞鹏,你下手太狠了,这么手法,必定要废去普云大师三十几年的功力啊!”

庞鹏闻言心中一紧,立kè

运使功力,两点了普云身上十几处大穴,这才让虚弱的普云和尚恢复了自由。

“庞鹏罪该万死,竟然中了他人奸计,鲁莽的废去了大师几十年的功力。大师放心,我这就去找这贼人算账!”

普云苦笑一声,宣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不必自责,老衲身为方外之人,却难断红尘是非,招致此祸,也是命数。况且,既然庞夫人没事,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几十年的功力而已,对我们这些出家人来说,不算什么的。可叹老自认清心寡欲,没想到还是会被奸人利用。自取其辱,怪不得庞施主的。如今老已经没有用了,也就不再在此逗留,就此别过了!”

普云说完,又宣了一声佛号,这才转身蹒跚着朝城门方向走去。望着他寂落的背影,庞鹏和唐晓然都不免发出一声叹息。就在庞鹏和唐晓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普云和尚身上时,几十枚夺命的暗器竟呼啸着,全部朝林海妹射去。

庞鹏一个激灵,舍身相救,但还是慢了一步,海妹左臂中镖。更让庞鹏惊恐的是,她受伤的部位周围,竟然立kè

变成了紫黑色,看来镖上涂有剧毒。

庞鹏立kè

将她身中的暗器拔出,可惜为时已晚。剧毒见血封喉,海妹还没来得及哼几声,便连吐了三四口鲜血,断了气。

一天之中,连续两次让庞鹏失去至爱的痛苦一下让他疯狂了。没等唐晓然说什么,庞鹏已经如旋风一般,朝偷袭者藏身的地方冲去。没过一会,便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等唐晓然回过神来,追上如恶魔般滥施杀手的庞鹏时,赫然发xiàn

,在庞鹏手上如待宰羔羊般无力挣扎的,竟是从小陪自己一起长大,彼此情谊如同亲兄妹般要好的贺明。

“庞鹏,快住手!”

庞鹏此时,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其他。他丝毫不理会唐晓然近乎疯狂的叫喊,只是阴冷的问手上的贺明:“为什么,为什么不放过她,她只是一个平凡而善良的女子。告sù

我!到底是谁设计了这一切,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贺明被庞鹏一只手举着,四肢无力的垂下,而且还不断的流着血。看样子,四肢早已被庞鹏事先打断了。他苦笑一声,也不看庞鹏,只是看着唐晓然凄哀的说到:“原谅我,这是我们唯一能够对付庞鹏的机会,这次不成,以后我也没面目去见之前惨死在庞鹏手中的兄弟们。”

说到这里,他接着苦笑了一声,转头对庞鹏轻蔑的说:“你不用去找什么主使了,是我策划了这一切,你动手吧,我技不如人,死不足惜!”

庞鹏的脸色一下恶鬼一般,他狰狞的看着手上已丧失抵抗能力的猎物,冷酷的说:“既然你决意要袒护那个主使,我就成全了你,不过你放心。不一会,他一定会去地府陪你的。”

说着,庞鹏猛地用另一只手,直插他的胸膛,而后,他将双臂奋力的一掰。贺明便被生生的撕成了千百块,四散的血污不但溅了庞鹏和唐晓然一身,而这血腥而恐怖的一幕更是让唐晓然几近崩溃。

接下来的事情,更是让唐晓然恐惧到了极点。庞鹏残酷的杀死贺明之后,冷冷的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唐晓然:“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救了海妹,又是从谁人那里救的海妹。还有,你对普云所说的奸计,到底是什么!”

事到如今,唐晓然也无法再隐瞒什么了,她已经看得出来,庞鹏此刻已经对她动了杀心。为了不再触怒,已经疯狂的庞鹏,唐晓然只能痛苦的说出了实情:“我是当朝一品大员,兵部尚书唐中暄的小女儿。这次奸计,乃是为了陷害你,让你们天龙帮跟少林结怨,六扇门却从中渔翁得利。”

庞鹏冷冷的点了点头:“你果然是聪明人,若是你刚刚有一句假话,现在的下场已经和这个人一样了!”

说完,他指指地上贺明的残骸,而后接着问道:“刚刚那个海妹的首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一切都是为了激怒你,让你滥杀。而后,他们再对普云说,你走火入魔,草菅人命。这样身为少林高僧的普云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你们两人的冲突一起,无论谁胜谁败,天龙帮都会更少林结下深深的宿怨!”

“好狠毒的畜生,我庞鹏不诛此人,誓不为人!”(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dian,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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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4

鹏说着抬脚就要去找幕后主使报仇,没想到唐晓然~步,挡在了他的身前。

“等等,你不能去!”

庞鹏眉头一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看着她:“为什么拦住我?难道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我吗?”

唐晓然见他冰冷的态度,心下又是一疼,强忍着心中的痛苦说道:“我是拦不住你,但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庞鹏,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六扇门的细作了?”

庞鹏冷笑一声,而后重新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愤nù

的说:“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你还想狡辩吗?可叹,我庞鹏当初瞎了眼,竟然引狼入室,还把你当作红颜知己,真是可笑,可悲啊!”

唐晓然看他悲痛的样子,心中又像是被针狠狠扎了一下,涌起一股难以忍受的疼痛:“庞鹏,我没有出卖过你,我也不是什么六扇门的奸细。我接近你,是真的仰慕你的侠义风范。都说英雄不问出处,难道我出身豪门真的是我的错吗?”

“人无法选择他的出身,但他可以选择自己要走的路。唐晓然,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有没有出卖过我,不要对我说。你对着老天爷说,你看他是什么样的态度!”

唐晓然眉头一皱,随即剑指指天为誓:“我唐晓然对天发誓,若是做过一件对不起庞鹏的事情,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庞鹏脸色一变,他知dào

这种毒誓的分量。平心而论,与唐晓然想处的日子里,他并没有感到对方有什么可之处。就算她掩饰的再好,以庞鹏的聪明才智,也可能看不出一点纰漏。

心动之下,庞鹏的脸色稍微好kàn

些了。不过,他和唐晓然都很清楚,两人之间已经横了一道过不去的大河,河里波涛汹涌,白浪滔天,他们再也不可能想以前一样交心了。庞鹏稍微收敛了一下脸上的戾气,平淡的说道:“唐晓然,你说的话,我很想相信。不过,无论我相信与否,都不能改变我接下来要做地事情。杀我妻子的主谋一定要付出血的代价,如果他不死,那我也没有面目立足于天地之间了!”

唐晓然闻言。脸色变得比刚才更加惨白了。她了解庞鹏是那种说到做到地人。如果他执意要一个人死。那全天下恐怕没有人能阻挡地了他。想到这里。唐晓然把心一横。决定把所有一切都说出来。

“庞鹏。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再藏着掖着了。不瞒你说。这次设计害死海妹地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地胞兄。唐牧云。

他也是奉命行事。食君之禄。身不由己。不过。他便是犯了天大地错。我也不能不念几手足之情。你刚刚说。一定要用凶手地血给海妹报仇。那好。我身上跟他流地是一样地血。你若是执意要报仇。那就杀了我吧!”

庞鹏心下一惊。没想到唐晓然会这么说。心中竟然有种自己也说不清地愤nù

和痛苦。

“你不要逼我。我不是是非不分地人!冤有头债有主。你虽是他地妹妹。但他做地一切就要他一力承担。你不要犯傻了!”

唐晓然忍不住心中地哀伤。不禁流下两行热泪:“庞鹏不管你现在怎么看我。我都当你是我最亲近地朋友。如今我也不想难为你。更不想。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地哥哥死在自己地面前。既然你我谁都不肯让步。那我也只有豁出去了。”

她说着,竟一把将长剑拔出。长剑出鞘破空,发出一声悲怆的嘶鸣,像是在宣泄着主人心中的哀愁。不过,她并不是将剑抽出来,指向了庞鹏而是一手握剑柄,一手小心的捏住剑尖,猛一用力,竟然将自己的宝剑生生的折断了。

“庞鹏,我知dào

自己不是你的对手,所以拿不拿剑无关紧要。这把剑是我师傅许我出山时,送给我地宝剑。当初,我年少轻狂,以为江湖是多么绚丽,多么美妙的地方。正真的踏足江湖之后,才知dào

其间竟有这么多的无奈。如今,我很快便要死在你的掌下了,留着它,也没用。不如,毁了它,以明心志!”

庞鹏见她如此坚决,心中终于完全相信了她刚刚说的话。只是,海妹的血海深仇如何让他放得下。想到海妹,庞鹏地心又是猛烈的一颤。他再次燃起熊熊的怒意,一个箭步便冲到了手执残剑的唐晓然身前。

唐晓然虽然数次见他对敌时,惊人的武功,但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地较量过。她哪里是庞鹏的对手,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庞鹏连点身上地两处大穴,只能一动

僵在那里了。

“唐晓然,直到见你决意赴死地态度之后,我才完全相信你不是奸细。不过,海妹的仇不能不报,而且你跟你哥哥有天壤之别。我不糊涂,海妹地在天之灵也是清楚得很,她一定不会希望给她抵命的会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冤有头,债有主,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英雄不问出处,你跟这样的人生在同一屋檐下,是你的不幸,别再为了他让自己更加不幸了!”

庞鹏说着,转过身去:“你的穴道会在两个时辰之后,自行解开。看在那畜生是你哥哥的份上,我留他全尸!”

“庞鹏,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就死在这里!”

庞鹏停下了已经卖出几步的步子,冷冷的说:“唐晓然,我劝你还是不要做傻事。因为你的死,既不会让海妹死而复生,也不能拯救你哥哥马上面临死亡的命运。他们两个都不值得你去死,好好珍惜你的性命。你是个好姑娘,上天一定会眷顾你的。”

说完,他再也没有犹豫,大步流星的朝客栈的方向走去。唐晓然听了,虽然心中仍是凄楚,但也有一丝欣慰,终于让他相信自己了。不过,这一点欣慰,很快便烟消云散了。她从小最爱戴的哥哥马上就要惨死在自己最爱的人手中了,她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因为一旦那样她将同时失去两位至爱,一瞬间便变成一无所有的穷光蛋。

心念及此,唐晓然再也顾不得其他。她想起师傅曾经教给她一个霸道的解穴之法,也曾千叮咛,万嘱咐,不到生死攸关的时刻,千万不要妄用。现在,恐怕她已经别无选择,只能冒着震裂自己心脉的危险,强行解穴了。

下定决心之后,她清吒一声,脸上也浮现出根根青筋。不多时,便见她猛地吐了一口血,虚弱的跪在了地上。虽然已经因为强行解穴而震伤了心脉,但唐晓然并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她只喘了两口气,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蹒跚着,朝庞鹏离去的方向追去。

庞鹏虽然报仇心切,但他并没有显得太过心急。虽然一直大步流星的朝客栈方向走,但他的脑子里却时刻在回放着刚刚跟唐晓然说的一切。想到以后跟她会成为仇敌,他的心中也免不了的一痛。

没过一会,不远处便冒起了屡屡的青烟。客栈已经完全烧成了灰烬,烟气也没有火魔肆虐时那么猖狂了。庞鹏看见客栈,便不由的从心中燃起冲天的怒气。也正因为他太过激动,竟然放松了警惕。就在他要朝灰烬冲过去,寻找仇敌的线索时,却不觉有人竟生生的从背后抱住了他。

“庞鹏!”

虽然听出了是唐晓然的声音,但他并没有多想什么。

只是以为她不知怎地解开了自己的穴道,如今又来阻止他了。想到这里,他不免心中一恼,猛地一运气,便将从背后牢牢抱住自己的唐晓然震飞了三丈远。

“不要再来烦我!”

本来他以为唐晓然吃过苦头之后,便会罢休。所以,他仍是没有回头,大步朝前走去。不过,走了没两步,便听到了唐晓然粗重的喘息声。他顿感事情不妙,一回头,竟发xiàn

刚才还好好的唐晓然如今已经如濒死之人般躺在地上艰难的喘息着,身边还流了一滩血迹。

庞鹏顿时愣了一下,直到眼看着唐晓然又吐了一口血时,才缓过神来。他立kè

没命的跑了过去,一把捉住了她的脉门。庞鹏虽然不懂多少医术,但习武之人又怎么不懂一些脉气之理。细探之下,庞鹏不禁一下愣在了那里。半饷,他才回过神来,痛苦的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伤,告sù

我,是谁震伤了你的心脉!”

唐晓然惨然的一笑,那如白纸一般不祥的脸色让这笑容更增添了几分悲凉的意味。

“是我自己强行自解穴道,才伤了心脉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傻?”

唐晓然再次苦笑了一下,然后艰难的抬起了右手。右手手腕上的那个玉镯,在耀眼的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庞鹏,这玉镯是你母亲亲手送给我的,你应该知dào

这是你们庞家婆婆传给媳妇的。自从戴上它的那一刻起,我便把自己当成你的人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最爱的人,杀死我的至亲。我不能跟你成为仇人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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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4

震推着慢慢的一大桶酒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了明军|前。军寨的守卫,比义军的守卫更加不善,见他这样一个粗壮的农夫推着一车东西前来,马上没好气的上来盘问道:“干什么的?推着一桶什么东西啊?”

鲍震立kè

掀开酒桶盖,让浓郁的酒香从中飘散开来。那个兵丁一闻到这么馥郁的酒香,脸上立kè

堆满了笑容。

“军爷,我是来犒劳各位军爷和将军的,这帮叛贼真是害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没有他们,官府也不会把我们的父母兄弟拉去充军。

我也就能酿更多美酒,进献朝廷了。”

“你说的好听,恐怕是来求将军办事的吧。”

鲍震一边微笑,一边用桶里的漏勺给这个守卫,乘了满满一大勺酒,恭敬的递上去。

“军爷,真是明事理。来!您先尝尝我的酒怎么样?”

这个守卫在闻到酒香的那一刻,便已经醉了,如今再听这些好话,哪里还能抗得住肚子里的酒虫,仰起脖子便将一大勺酒一口气灌了下去。酒一下肚,便化作一股温热的火流,将他整个身子烘得暖暖的,一下便驱走了冬天的寒冷。

守卫和痛快了,对鲍震的态度更好了,笑着说:“老乡,你等着,我这就去给将军通报一声!”

鲍震点头谢过,又招来其他几个在门口站岗的守卫,让他们喝了个痛快。这酒酒劲很大,没过两勺守卫们便有些微醺了,他们不敢喝太多,怕将军怪罪。鲍震却一直在劝他们多喝,双方这么一来二去,便混熟了。

没过一会。刚刚跑去报信地守卫。便回到了军寨门口。高兴地对鲍震说:“老乡。将军答yīng

见你呢。你有什么事。就亲自跟将军说吧。”

鲍震一听。高兴地谢过了守卫。直推着这桶美酒径直来到了中军帐内。抬眼便看到了一个黑瘦地汉子。身穿战甲。端坐在案几旁。

鲍震进账之后。便老老实实地放下手推车。跪拜在李福面前。行了礼。李福看了他了一眼。问道:“你来找本将军到底有什么事?”

“启禀将军。小人本是当地最有名地酿酒师。只因连年今年朝廷征战将我地两个弟弟全都拉去做了兵丁。如今峰火未息。家中老母惦念两位弟弟。便让我来向将军打听一下。小人。带来了最得yì

地自酿美酒。廖表心意。还望将军能于百忙中。替小人打听一下我二位弟兄地下落。”

“你地两个弟兄是什么时候被抓来充军地?姓字名谁啊?”

“今年五月初被抓走地。算来也有半年了。一个叫李仲富。一个叫李叔福。小地排行老大叫李伯福。”

“既然有名有姓,那就好办了,你不要着急,本将军一定帮你想着点。我们还是先来尝尝你的酒吧!”

鲍震闻言,便站了起来,走到酒桶旁,将盖子掀开。沁人心扉的酒香,立kè

弥漫了整个帐篷。李福也是爱酒之人,一闻这酒香,便知dào

今日是得了酒中的极品,怎能不高兴?

“哎呀,好酒啊!快乘一碗,给本将军尝尝!”

鲍震立kè

用酒勺给他盛了一碗酒,倒在他的水杯里。李福接过酒,立kè

仰起头,将杯子里地酒一饮而尽。这种好酒就算不是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也是可遇不可求。李福大喜过望,连喝了十几碗,仍意犹未尽。

这酒本来就烈,莫说是李福这种普通地酒徒,就算鲍震这样海量的酒鬼,也自认不过三斤便醉了。眨眼的工夫,李福便狂喝了十八杯,鲍震算了算,大概喝了二斤多了。这李福本不是没有节制的人,只是在外领兵打仗,无论官兵整天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能喝到这么好的酒。

见了这样的好酒,好比久旱逢甘霖般,哪有人能经得住这样地诱惑。没一会,李福便跌跌撞撞的走到案几旁,趴在上面便睡着了。鲍震一见计划成功,立kè

走到李福地身后,连点了他身上的多处大穴。

治住李福之后,鲍震将酒桶抱起来,把里面地酒全都泼洒在了中军帐内。浓郁的酒香立kè

招来了附近地兵丁,他们还在馋酒,突变便瞬间发生了。只见中军帐内,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几乎同时,一个黑魁魁的身影便从着火的中军帐内窜了出来。

兵丁们立kè

将这人围住,问都没问一句,便挥刀朝鲍震砍去。鲍震虽然手上没有兵器,但以他的武功,这些平常的兵丁根本近不了身。他天生神力,又不像庞鹏一般只能坚持

辰。

没两三招,他便轻松的放倒了七八个兵丁,并从倒下的兵丁手里夺来了一把朴刀。朴刀在鲍震手里立kè

恢复了百兵之霸应有的威力。只见普通的朴刀竟然突然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变得削铁如泥。无论是兵丁们的刀剑还是枪矛,只要一靠近鲍震手中的朴刀,便会不可思议的断掉。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鲍震已经浑身是上下沾满了鲜血。百余具官兵的尸体七横八竖的躺在军寨中,将这里活脱脱的装饰成了一座人间的死城。鲍震这里还底气十足,义军那边的铁骑已经杀了过来。

鲍震怕义军识破自己擅长使刀,赶忙从一个倒霉的兵丁手里抢过长枪,煞有介事的在手中舞了起来。长枪在他手里,虽然没有朴刀削铁如泥的威力,但是对付这些普通的兵丁,还是一寸长一寸强。

没等义军的铁骑杀到,鲍震已经一人解决了近二百名明军将士。如今,明军军中大乱,主将被杀,又有一个如恶魔般的可怕对手随处杀人。两三千明军顿时毫无战意,纷纷想要弃甲而逃。

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逃走,义军的铁骑便赶到了明军的军寨。骑士们一手执刀,一手执火把,见人便砍,见帐便烧。顷刻间,明军的军寨便陷入一片火海中。至此,明军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五百铁骑如虎入羊群一般,在溃兵中间左冲右突,杀的天昏地暗。鲍震见援军来了,也无心再跟眼前的兵丁们周旋。他猛地一跃,只身杀到马)前,随便跨上了一匹明军的战马,便随着骑兵们杀到了溃兵之中。

本来骑兵便是冷兵器世代的王牌兵种,再加上鲍震的武艺超群,枪挑马踏。李福的五千兵马在这五百骑兵的血腥杀戮之下,没过两个时辰,便被杀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两千余名兵丁,见大势已去,纷纷缴械投降。

完胜之后的鲍震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带着五百铁骑,驱赶着两千名俘虏,急速的朝义军的军寨奔去。他们刚刚回寨,驻守在石城的明军便追了过来。好在鲍震先行一步,才躲过了明军的这次追袭。

大胜而回之后,鲍震被赵氏兄弟奉为座上宾,与诸位副将痛痛快快的吃了一场庆功宴。席上,赵显向鲍震承诺,第二天便要领他去见元世伦,替他引荐。鲍震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刚来一天,便能有机会和元世伦接触。

心中非常高兴,便多喝了几杯。

第二天,鲍震便骑着快马,跟着赵显一同赶去山西大同县元世伦的大本营。两人马不停地的赶了半天的路,便来到了大同县元世伦义军的大本营前。这次赵显不但是要引荐鲍震,更是亲在前来邀功的。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心情,鲍震完全是能理解的。二人下马之后,便直冲元世伦的府邸,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两人已经站到了元世伦的面前。元世伦凭白的捡了一员虎将,自然是喜上眉梢。当下,便将鲍震封为先锋将,又拨了五千兵马供他调遣。赵氏兄弟举荐贤能有功,赏赐了黄金百两。

赏赐完他们之后,元世伦便安排他们在他的府邸休息一夜,准bèi

让他们第二天一早再回石城。鲍震走出元府的大厅之后,便绕到后院中。他有些内急,想要找地方小解一下。没想到,刚来到幽僻的地方便听到身后有人冷冷的喊了一句:“鲍震!”

鲍震立kè

浑身一个激灵,猛的回过身来。站在鲍震面前的是一个武将打扮的男子,看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只是身形没有像他这么魁梧。

那武将冷冷的注视着鲍震,让鲍震心中十分不爽。他没想到一到元世伦身边,便被人识破了身份。情急之下,他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钢枪,冷冷的对那名武将说:“这位将军,不知你刚刚在喊谁,这里似乎只有你我二人而已。”

武将淡然一笑,朝他走进了两步,说:“鲍震,我知dào

你的身份。你就不要再想要隐瞒了,我只是不明白,堂堂风头正劲的天龙帮三当家,为何会千方百计的混进元氏的义军之中。天龙帮到底想要干什么?”

鲍震心头一紧,随即便起了杀心,浓烈的杀意从他的眼中透出了,直接让本来就难以忍受的冬日变得更加寒冷了。武将见他这样,并没有太害pà

,反而显出几分赞赏的神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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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五章 生死抉择 15

风呼啸着在两人的身边吹过,将唐晓然说的每一个字利的刀子,一刀刀割在庞鹏的心头。唐晓然脸颊上悄然滑落的泪滴,更是让他不能自己。

唐晓然在说完这些话后,便再也承shòu不住严重的伤势,昏了过去。任凭庞鹏怎么喊,也醒不了。大惊之下的庞鹏立kè

暂时压制住了自己的悲伤,而且一时也忘记了海妹的仇。他一下抱起昏迷的唐晓然,没命的朝名医云集的衙门飞奔而去。

没过一炷香的工夫,庞鹏便带着唐晓然来到了衙门口。没等他进去,里面的人便听到他疯狂的喊叫:“快来救人啊,有人受了重伤!”

闻讯而来的郎中们立kè

将两人围在了当中,跟庞鹏熟悉的李郎中最先按住了唐晓然的脉门。细探之下,他也对其伤势感到惊讶,皱着眉头说:“庞兄弟,这位姑娘怎么会伤到心脉啊!她的伤很重啊,而且恐怕在座的各位都没有办法能治好她,因为心脉乃是人体最重yào

的脉络,也是整个身上各个脉络的中枢。一旦心脉受伤,即便是轻伤,也需yào

时日小心调理,何况这位姑娘心脉伤得这么重!”

李郎中的一席话,将庞鹏的心直接扔到了冰窖里。其实他说的这些,庞鹏都知dào

,只是他希望发生奇迹,希望有高人能有回天之术,救唐晓然一命。可惜,现实是如此的残酷,上天似乎铁了心,要招唐晓然的灵魂回去。

庞鹏再也掩饰不住内心强烈的悲伤,一把将唐晓然拦在怀里。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恨,他恨苍天如此的无情,竟然让他在一天之内失去两个深爱他的女人。

就在庞鹏悲痛欲绝的时候,一个狂暴的声音蓦的从人群不远处传来,一下便将庞鹏从悲伤的深渊,拉近了仇恨地无底洞。

“庞鹏,你伤我妹妹,我今天要把你碎尸万段!”

庞鹏闻言,一下站起来,闪到人前,死死的盯着那个说话的人,问道:“你是唐牧云?”

“不错!在下正是六扇门主事,唐牧云!”

“好。很好。敢作敢当!这样我一会还能给你个痛快。我再问你。林海妹是不是你设计害死地?”

庞鹏说到这里。心中地恨意已然铺天盖地地袭来。他地双眼再次变成了赤炎一般地红色。滔天地恨意毫不掩饰地从这双只属于魔鬼地眼睛中激射出来。不禁让那些闻讯赶来救治海妹地郎中们。不由地退到了十丈之外。

“不错。林海妹确实是我设计害死地。不过这件事跟我妹妹没有关系。你将她伤成这样。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他说着。猛地将功力提至最高境界。身上地衣服也如庞鹏一般无风自鼓起来。确认了仇人之后。庞鹏哪还有心情跟仇敌废话。只听他暴喝一声。便如闪电般朝对方扑了过去。唐牧云也不是泛泛之辈。他师从名门。尽得一派真传。

只可惜。他虽数得上是青年一辈中少有地高手。但遇到庞鹏这样地武学奇才。便只剩下挨打地份了。庞鹏双掌快如闪电。一近身便将对手死死地罩在自己地掌风之中。唐牧云一交手。便知dào

自己地武功跟他不是一个境界。但对方执意要杀他。他又岂能够甘心受死。

于是。他运起十成功力。抛除了心中所有地杂念。将所有地心思都用在了眼前要命地对手上。庞鹏本不是嗜杀之人。除了几次绝境之时。也只有今天才动过如此强烈地杀意。仇恨已经让他几近疯狂了。深爱自己地两个女人一个直接被眼前地对手杀死。一个则为了保护他。不惜以自己地性命相维护。

想到这里,庞鹏地掌力再加两成。他掌掌力逾千斤,让对手每接他一掌,都感到手臂有些发麻。不过五十招的工夫,唐牧云便感到自己的双臂已经麻木地几乎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他眼睁睁地看着,对手夹杂着风雷之势的一掌,朝自己地胸口没拍过来。本想要抬手迎击,但动作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庞鹏夺命的一掌就要打在仇人的胸口时,庞鹏却临时改变了主意。只见他迅捷的化掌为指,两三下便将他身上的大穴点住。唐牧云又羞又恼,大声喊道:“庞鹏,我唐牧云技不如人,无话可说。不过,你要杀便杀,不要妄想我会对你求饶!”

庞鹏冷笑一声,随即厉声道:“唐牧云,你让我一天之内便失去了两个深爱我的女人。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只是,晓然不想让你死,我才临时改变了主意。不过,海妹的仇,我又如何能够这!”

说着,庞鹏双臂一夹,便生生打断了他的两条胳膊,而后庞鹏再起两脚,又将他的双腿打断。此刻,庞鹏已成为了仇恨的傀儡,他丝毫不在乎唐牧云发出的令人恐怖的惨叫,狠狠的说:“唐牧云,今天不废了你,哪能对得起海妹的在天之灵。”

说着,他便拾起唐牧云已经躺在地上的四肢,一一将其中的经脉和骨头打了个粉碎。唐牧云再能隐忍,也受不了这么强烈的痛苦,一时昏了过去。庞鹏废了他之后,感到心中的仇恨消解了一些,他看也不再看瘫在地上的唐牧云一眼。

他径直走到海妹身前,一把抱起海妹,对众郎中说:“感谢各位能在这位姑娘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希望刚刚我的所作所为没有吓到大家。那人罪大恶极,不但害死我的妻子,还令自己的妹妹伤成这样。废了他,实在是顺应天理伦常,善恶有报的道理。诸位都是杏林高手,虽然时下救治不了这位姑娘,但我想问问你们,天下有没有人能治得了这种伤势?”

众郎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只是不停地摇头叹息。庞鹏见他们这样,心凉了一半,只好打算尽快会晴岛,看看二哥张继天能有什么办法。就在他要转身要走的时候,突然一个洪亮的道号声从人群后面传来:“无量天尊!庞施主留步!”

庞鹏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心中一下便燃起了希望。

“念癫大师,晚辈终于把你盼来了,你快来救救唐姑娘吧!”

念癫老道两步来到人前,示意庞鹏将唐晓然放在地上,然后一下便按住了她的脉门。不过,他并不是急着把脉,而是将充沛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朝唐晓然体内输送过去。没过一会,念癫道人的头上便蒸出层层白雾,而唐晓然原本苍白的脸上,也渐渐有了一丝红润。

庞鹏见到她有好转的迹象,终于放下心来。不一会,念癫道人便收回了手掌,不再给她输送功力。

“庞鹏,你好糊涂,竟然伤了自己的天命之人。”

“大师不要妄言,我跟她已经是有血海深仇的人了,他哥哥杀了我妻子,我废了他哥哥,这一层层的血债,让我们如何面对彼此?还请大师,不要再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

念癫老道少有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没再理会他,而是抱起唐晓然来到了府衙救治瘟疫的大堂中。

他亲自去厨房煎药,不一会便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端到了仍在昏迷的唐晓然面前。

庞鹏见有念癫照顾唐晓然,这才想起妻子尸骨未寒。于是,他立kè

跑出府衙,将海妹的尸体抱了进来。此刻,唐晓然仍然没有醒,念癫道人正在用一个汤勺一点点给她喂药。庞鹏来到他身边,关切的问道:“大师,唐姑娘她还能治好吗?”

念癫道人思索了一阵,皱着眉头说:“这一次自伤心脉,起码要让她减寿十年,而且她的伤势太重,又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恐怕三年之内,不能断了汤药。而且,她日后也可以轻易的使用武功。否则,一定会经脉尽断而死。”

“哎,那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呢?”

“恐怕还要又两个时辰吧。”

“既然她一时醒不了,那就有劳大师照顾了,内子的尸骨未寒,我还要为她料理后事。”

念癫道人听他这样说,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庞鹏,问道:“那接下来,你准bèi

怎么办?”

庞鹏也皱起了眉头,原本的计划已经随着海妹的亡故变得毫无意义了。如今,晴岛是他唯一的去处,不过在回岛之前,他还有件更重yào

的事情要做。

“大师,我打算先雇人送他们兄妹回家,等确定他们安然到家之后,我再回晴岛跟各位兄弟汇合。”

“这也不错,只是你可曾记得当初江湖神算识机命,送你的那句偈语,晓然一夜秋风过,相携而暖渡长冬。”

“当然记得,只是晚辈愚鲁,还没明白其中的意思。”

“呵呵,很快你就会明白的,只是明白之后,便千万不要再犹豫,再怀疑了。”

“晚辈谨记前辈教诲!”

“好了,你去忙吧,相信对海妹来说,现在这样也许是最好的解脱,你不要太难过,节哀顺变。”

“多谢大师关心,如今海妹的大仇已报,我多少能慰籍一下她的在天之灵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idian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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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1

来处在天子脚下的北京城是天下最安稳的地方,可一镖队的出现却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个镖队护送来的,不是什么奇珍异宝,或其他的贵重货物,而是兵部尚书唐中暄的一双身受重伤的儿女。

唐晓然的情况还好一些,虽然看上去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一点也没有精神,但起码有些生气。唐牧云的情况就很难让他父亲接受了,他浑身瘫痪,如一摊烂泥一般横在马车里,而他眼中颓废与懊丧的神情,着实刺伤了父亲的心。

唐中暄立kè

请来平日里关系最好的御医前来给他这不幸的一双儿女治伤,可御医却对他们的伤势完全束手无策。这让他这个位高权重的高官也无能为力,他草草的打发了将儿女护送回来的镖师们,然后便没好气的询问唐晓然,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晓然,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跟你哥哥怎么会搞成这样,究竟是谁对你哥哥下的毒手?”

唐晓然经父亲这么一问,庞鹏的脸庞便不由得再次浮现在脑海中,于是泪水也再次从她的脸颊滑落。

“哥哥杀了庞鹏的妻子,所以庞鹏才废了他。”

唐中暄一听,怒火一下便从胸口直冲脑门:“好一个天龙帮!好一个庞鹏!竟然如此的歹毒,让我儿生不如死,这笔帐我唐中暄一定会亲自讨回来!”

唐晓然呆呆的听着父亲诅咒般的誓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再也无法收拾了。

“晓然,你别哭,是不是庞鹏那畜生把你伤成这样的?”

唐晓然哽咽了好久,才呜咽着说:“不是,真地不是!”

“不可能。以你地武功和身份。哪个江湖中人敢伤你。能伤你?一定是天龙帮地那个畜生。女儿。你放心。不出一年。我一定要让那帮畜生付出代价!”

“爹。真地不是他伤地我。是我想阻止他杀我哥。却被他点住穴道。我自己强行解穴。才伤了自己地心脉地。”

唐中暄听到这里。不禁心中一疼。凄哀地说:“晓然。你真是爹地好女儿。只是。你一个女孩子不应该这么维护你哥哥地。你若是为了你哥哥死了。爹会多伤心啊。”

“爹。我不只是为了哥哥。为了咱家。更是为了庞鹏。我不想跟他成为仇人。我喜欢他!”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般。震得唐中暄浑身一个激灵。许久。他才缓过神来。出神地问道:“难道直到现在。直到他把你哥哥害成这样。你还是喜欢他吗?”

“喜欢!爹。你不要忘了。是哥哥先杀了庞鹏地妻子。他本来早就只剩下退隐之心了。是哥哥逼他重新卷入了江湖地是非。他没有杀哥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唐中暄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听到这里,他实在忍不住地将厚重的巴掌扬了起来,只是许久也没有舍得打下去。

“晓然,我看你是鬼迷心窍了!这女孩子长大了,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你好好养伤,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做计较!”

唐晓然呆呆的看着父亲愤然的摔门而去,心里的痛楚便抑制不住地朝五脏六腑四散开去,像是一场燎原的野火,瞬间便烧遍了全身,烧得她体无完肤。

唐中暄得知了一切之后,当务之急便是要安慰已经完全丧失生存意志地儿子。他将心中的怒火强压下去,又在脸上苦苦地挤出一丝慈祥的微笑,这才小心地敲了敲儿子的房门。

“牧云啊,是爹,爹能进去跟你谈谈吗?”

房间里没有回应,良久,里面的人才清咳了两声,有气无力的说:“爹,你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他越是这么说,身为父亲的唐中暄越是难过。悲愤之下,他轻轻的推开了儿子的房门,两步便来到了儿子的床前。屋子里一片漆黑,窗户和门上能够透进光的位置都被用帘布遮上了。整个房间就像一个幽深的洞穴,只有唐牧云微弱的呼吸声,从里面传来。

“爹,你这是何苦呢?你可知dào

,我现在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从小就将我视为骄傲的您啊!”

他说着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痛苦,任由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唐中暄不禁心口一紧,竟有一种喘不上气来的憋闷感觉。他随即坐到了床沿上,拉着儿子的手说:“牧云,你放心,爹一定会替你报仇的,我一定要让天龙帮的人为他们对你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爹。你不知dào

,天龙帮的人的武功都已经可怕到了境界,纵然你是朝廷的一品大元,他们也可以轻易的剿灭我们唐家。我已经不自量力的吃了这么大得一个亏了,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唐家被他们灭门啊!”

儿子的话让唐中暄一愣,不知说什么好了。在他的印象里,儿子一直是无所畏惧,勇往直前的,如今却变得如此的忌惮天龙帮了。

“牧云,你不要怕,纵然他们五位当家武功盖世,也敌不过千军万马的。朝廷已经下定决心,要对付天龙帮了,只要现在山西的叛乱平定了。那为父就奏请皇上,让他发兵晴岛。他晴岛现在不过是不足两万人而已,我就不信,我们十几二十万的大明水师,还收拾不了一帮小小的海盗!”

“爹,你别去。以他们五人的武功,即便是千军万马也有能力自保。若是你真的剿灭了天龙帮,而他们的五位当家却安然的逃过了一劫,那我们唐家注定会成为任人宰割的鱼肉!”

“牧云,你别说了,为父心意已决。你安心养伤,你相信父亲,我一定能找到治好你的办法。”

说完,唐中暄便愤愤的离开了儿子的房间。走在自己的院子里,他忍不住的朝晴岛的方向看了看,远处的天空中,竟然浮现出罗天旭一脸坦然的样子。他亲眼见识过罗天旭的武功,也知dào

儿子说的话,没有一句虚言,但他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恶气。

本身他也是喜欢挑zhàn

,越战越勇的人,如今年轻时的豪情重新被天龙帮的人激发了出来。他有些享shòu

这种年轻的感觉,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跟天龙帮的人一较高下了。

庞鹏安葬好海妹之后,便着手雇请镖师,让他们将唐氏兄妹护送回京。不过,他并不完全放心这帮镖师们。他害pà

有人半路劫杀了兄妹两人,再嫁祸给天龙帮,所以他一直在暗处护送着镖队,直到两兄妹安然的进了唐府,他才放心的朝晴岛方向赶去。

一路上,他的心情非常的复杂。既有即将回家得见亲人的喜悦,也有失去海妹的悲伤,而且有一点让他不能接受的感情也时刻困扰着他。他忘不了唐晓然说得最后一席话,也忘不了她流下的那些泪水。

他有些迷乱了,其实他清楚,自己是喜欢唐晓然的。只是他不能在妻子刚刚去世不久,便喜欢上仇人的妹妹,这不光别人受不了,他自己也不能接受。

本来最多半个月的行程,在他的胡思乱想下,无味的拖了好几天。等他终于回到晴岛的时候,最想要的便是跟众位兄弟大醉一场了。

兄弟团聚,没有人不高兴。罗天旭特意放下手里的活计,张罗了一场宴席,为庞鹏接风洗尘。餐桌上,庞鹏的话不多,所有人都知dào

他是因为失去海妹而难过,所以大家免不了要劝慰他几句。庞鹏对大家的安慰很是受用,但心里却还有别的事情,知dào

罗天旭问起唐晓然的近况时,庞鹏才真zhèng

的感到有一种被刺痛了的感觉。

“四弟,那位唐晓然姑娘怎么样了,我当初曾经答yīng

过他的奶奶要安然的把她送回唐府的。”

庞鹏放下了酒杯,将手边的酒坛提起来,扬手猛灌了半坛子酒,才有些苦涩的说:“这次恐怕大哥要食言了,杀害海妹的凶手就是她的哥哥。为了不让我找她哥哥报仇,她不惜强行解穴,自伤心脉。当时,我以为她会伤重不治而亡,幸好碰到了念癫道人,才救了她一命。如今,她已经安然的回到了唐府。只是,她的伤还很重,不但要再吃三个月的汤药,而且这一辈子恐怕都没有办法再使用武功了。”

罗天旭看他痛苦的样子,心中便有了分寸。他没有再继xù

这个话题,而是敬了庞鹏一杯酒,随即说了些高兴的事情。庞鹏自然也不想要提伤心的事情,他现在只想好好的醉一场,醉了就能忘记世间的恩恩怨怨,江湖的是是非非了。可惜,会喝酒的人从来不会醉。

本来他的酒量就跟着鲍震练出来了,如今愁在心头,更是怎么喝也醉不了。一场宴席拖拉了进一个时辰,还没有结束。罗天旭和张继天都看出庞鹏心中有事,但现在又不方便问。于是,只好让鲍震拉走庞鹏,让这两个酒友自己去喝。其他人则散席,个忙个的去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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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2

过::迤的小道,兄弟二人很快便走到了一处悬崖前拐弯了,但庞鹏并没有顺着路走,而是慢慢的站在了悬崖的边上,抬头静静的看着有些昏黄的月亮。鲍震知dào

他心中烦闷,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陪在他身边。

幽静的月光下,庞鹏突然想起很多的事情,尤其是那个在海妹门前徘徊的月夜,那夜的一切更是分毫不差的浮现在眼前。鲍震看着他忧郁的样子,知dào

他是想念海妹了。虽然他很能理解他现在的感觉,但让他傻傻的站在这里陪他一同望月,对他来说,简直是不能忍受的事情。

在强忍了好一阵之后,鲍震才打断了他的思绪,说:“四弟,我们这么傻愣着实在没什么意思,不如你先自己在这里静静,我去拿坛你嫂子酿的好酒,咱哥俩边喝边聊。”

庞鹏点点头,不好意思的说:“真是对不住了,三哥,我光顾自己伤怀了,竟忘了还有你陪着我,真是该死。”

“呵呵,说这些就太见外了,你若真是觉得对不住我,一会自罚三杯便是了。”

鲍震见他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庞鹏一个人留在了悬崖边,继xù

回忆海妹。不过,在想海妹的时候,另一个清秀的面庞也不是的闯进他的心扉中。

“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哎。”

庞鹏忍不住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却恰巧被赶回来的鲍震听见了。

“不知谁现在怎么样了啊?四弟,你在想谁啊?”

庞鹏不禁被他问得脸上一红。只得闪烁其辞:“我在想海妹。不知她现在在天国怎么样了。”

鲍震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出他刻意隐瞒了些什么。只是他相信庞鹏。想要告sù

他地时候一定会第一个告sù

他。所以对他地隐瞒一点也不在意。

“四弟。你看。这可是你嫂子亲酿地女儿红。虽然年头不是很够。但味道绝对比你能买到地要强得多呢!来。你尝尝!”

庞鹏笑着接过酒瓶。掂了掂分量。调侃道:“三哥什么时候。不用酒坛。改用酒瓶了。这原来咱们兄弟喝酒可都是用地能装十斤酒地大酒坛啊。现在怎么成了这一二斤地小酒瓶了?”

“唉。这好东西自然要细细地品味。好东西本来就少。你还想像喝那些凡品一边。喝你嫂子地亲酿吗?”

“我哪敢那样暴谴天物。不过是句玩笑话。不过。说真地。三哥。有了嫂子之后。我觉得你变了。变得随和多了。也更像个爷们了。呵呵。”

“你是说我原谅不够爷们吗?”

“当然不是,只是原来更像一个愣头愣脑的莽汉,现在却更让人有安全感了。”

“呵呵,你这小子,半年不见倒是更会说话了!好了,咱们先别提我,说说你吧。我看你像是有心事的样子,不妨说出来听听。三哥虽是粗人,但也已经结了婚了,对男女之事,多少有些了解了。即便你三哥我功力不够,开解不了你,那我也能好好地陪你喝喝酒啊!”

庞鹏听到这里,心中一暖,然后便走了两步来到不远处的一处大青石上坐定,又招呼鲍震坐下:“三哥,我现在心里真的很矛盾,很迷茫。我也想问问你,希望你能给我出出主意。”

鲍震看他伤怀的样子,不免呵呵一笑:“四弟,你真是地。你也算是当今武林少有的英杰,怎么就是看不透一个情字呢?”

“三哥看得出来,我是为情所困吗?”

“呵呵,都写在你的脸上了。”

鲍震说到这里,就笑了,而是少有的稳重的说:“四弟,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你既不贪图名利富贵,也不奢求权势和地位,但人生一世,总要有所追求,除了我刚刚说过地,也只有感情了。你是个重感情的人,不过,感情也是你最迈不过去地槛。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好好听着,看能不能给你出出主意。”

庞鹏点点头,轻轻的呷了一小口女儿红,才幽幽地说道:“三哥,我遇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我们很谈得来。不过,那时候海妹还在,我对海妹地承诺也在。那时我还能跟她保持距离,顶多算是我的红颜知己吧。可现在,海妹刚一走,我就开始想她。三哥,你说我是不是太无情了?”

鲍震也喝了一小口酒,又抬头看了一眼月亮才说:“人世间最说不清,道不明的,便是这感情了。四弟,你对海妹的深情,我们大家是有

的,你不在乎她异族的身份,不在乎她开始时对你至不在乎她疯傻之后,根本无法给你你本应该得到的爱。你不求回报的爱了她这么久,恐怕世间没有几个男子能够做到像你这样痴情的。只是,人总是需yào

感情的,海妹是故去了,她可以带走你给她的爱,但她不会带走你爱人的能力。她也不会带走,因为我相信她也是深爱着你的,她也希望你能够幸福。”

“可是,三哥,爱一个人不该天荒地老,至死不渝吗?即便是爱人死了,也该一直那样爱着她啊!”

“爱一个人,不需yào

这么痴的。爱是两人之间的事情,没有单方面付出而不收获的爱,你对海妹的爱就是不求回报的。

你是应该不求回报,但她一定要有能回报你的能力,这样才能称之为爱。只有两个人共同经营的爱情,才能够开花结果。若是注定不能开花结果的爱情,便不能叫**了,只能算作痴。两者之间,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但本质上爱令人满足、幸福,但痴却只能令人荒废、堕落。海妹现在已经给不了你应得的爱了,所以你即便是再爱上别人,也没有人会说什么的,不要怕。我相信你的眼光,如果你真的喜欢你刚刚提到的那位姑娘,那就勇敢的去追求她吧,什么世俗偏见,闲言碎语的,都是狗屁!”

庞鹏听到这里,不免一乐,笑着说:“我还以为三哥现在都修liàn

成智者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直率,呵呵。”

鲍震也轻轻一笑,接着说:“你就不要管我变成么样了,跟哥说说,那位姑娘是谁啊?”

庞鹏想起唐晓然的身份,脸色又黯淡下来,忧愁的说:“不瞒三哥,那女子名叫唐晓然,是兵部尚书唐中暄的小女儿,而且她的哥哥唐牧云,便是害死海妹的凶手。”

“哦,原来是这样。就是刚刚在宴席上,你说大哥对其祖母食言的那位姑娘啊。”

“三哥,她的身份也令我望而却步,她是官我是贼,我们之间有太多,太多不能跨越的东西。我想,我还是放手算了。”

鲍震听到这里,沉吟了一阵,又喝了三四口酒,才皱着眉头说:“我们唯一不能选择的便是生在什么样的人家,但人生的路是我们自己走出来的。我想先问一句,她爱你吗?”

“爱,她为了不想跟我成为仇人,不惜以命相阻,可惜我们终究还是成了仇人!”

“哎,老天爷看来十分喜欢作弄你啊。先是一个海妹,已经弄得你七荤八素了,现在你又跟一个仇家的女儿爱的如此之深,真是天意弄人啊。三哥我虽然不识字,但小的时候经常听说书的说些古今英杰的英雄事迹,也很感叹他们百转千回,荡气回肠的爱情。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识过,爱情的力量,但许多我信任的人都告sù

我爱情可以消解一切仇恨,也可以跨越一切屏障。所以,如果你们是真的深爱对方的话,我相信,你刚刚说的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的。顶多是上天这个吝啬的家伙,想要试试你们有没有资格接受他赏赐的这最宝贵的礼物而已。”

“三哥,真没想到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只是,我现在只是觉得喜欢她,心中还有一个海妹,暂时容不下她。不过,既然三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等过了今年,再去找她。这一年剩下的时间里,我就好好的静静。有好多话,我还没有来得及跟海妹说清楚,我想她一定会再来我的梦中找我的。”

鲍震又举起酒瓶,喝了两口,道:“庞鹏,我希望你能尽快的走出海妹留下的遗憾。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别为了海妹,再耽误自己了。你看看你已经为了她把自己搞成什么样子了!”

庞鹏也举起酒瓶,将瓶中的酒一口气都喝光了,才说:“三哥,你刚才说的,的确打动了我,但我还是一时放不下海妹,毕竟我们走过了那么多的曲折和磨难,最后死亡才将她夺走。我需yào

时间,慢慢的淡化她在我心中的位置,不过我也知dào

,我的心中终会有一块地方是永远属于她的。只是现在,我的心还很拥塞,放不下其他人。”

“好吧,那就随你了。只是,不要为了海妹再错过一个爱你的好姑娘了。因为有些时候,错过了一次,便是错过了一辈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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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3

月以他难得的从容脚步,安然的迈过了六十多个日日岛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适过了,好像所有的苦难都已经过去,而所有的一切也都将沐浴在和平的晨光中。甚至连最痛苦的庞鹏,也在这个大家庭中渐渐的恢复了平静,渐渐的将对海妹的思念深埋在了心里,并且也将对唐晓然的祝福寄放在了最心灵的最深处。

虽然庞鹏终于得到了难得的平静,但唐晓然却没有他这么释然。如今,她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比之,刚刚回来时,虚弱的连床都下不了的样子,现在的她已经可以任意的在府中流连,甚至能做些轻松的活计了。只是,她的身子还是很虚弱,而且仍然整天一点力qì

都没有。随着她的伤势日益好转,她对庞鹏的思念也越发变得不可收拾。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剩下的时间,她几乎都在做三件事情,陪祖母聊天,安慰瘫痪的哥哥,以及在谁也看不见的角落默默的思念庞鹏。在唐府上上下下近百人中,只有她的祖母明白她的心事。也只有跟她的祖母,她才会偶尔的提到庞鹏。

早年在江湖闯荡过的祖母黄文英知dào

她的心思,她也曾在这个年纪轰轰烈烈的爱过,也曾如她的孙女般,把自己遍体鳞伤。虽然她一直在劝孙女把庞鹏忘掉,因为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不可跨越的隔阂,但在她的内心深处她还是真心的希望他们的爱情,能够开花结果的。

或许所有的长辈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不再重复自己当年地遗憾吧,黄文英虽然没把这种意思明确的跟孙女说过,但她平时的时候,还是喜欢听孙女跟庞鹏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情。

唐中暄就没有母亲那样的心思了,他的成长跟母亲和女儿完全不一样。他靠着自己的学识与胆略,从一个普通地文生,成为了当朝的一品大元,靠得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正确地选择。如今,女儿的心事他也知dào

,但在他看来,这是不可原谅的错误选择。他一定要阻止女儿犯下这样地错误,以免他和女儿都要为此后悔一辈子。

让女儿对庞鹏死心的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便是尽快的给女儿找个丈夫。在那个道德伦常当道地年代,只要女子一嫁了人,那便是再坚贞的爱情,也会随之烟消云散。也许是上天特别的眷顾这位位高权重的唐尚书吧,这个令人满yì

的乘龙快婿,几乎没有费什么脑筋,便让他想到了。

这人便是吏部尚书邱远城的公子邱玉峰,此子不但家事好,对自己地女儿也是情有独钟,更兼之他是京城官宦子弟中,少有的青年才俊。说实话,唐中暄早就对这门亲事期盼已久了。只是他一个堂堂地兵部尚书,自然不好意思亲自开口跟邱家攀亲。不过,早在女儿伤重回府三天后,他便差人通知邱玉峰,说女儿已经回府了,只是身体十分不适,等过两三个月,再请邱公子拜会。

邱玉峰自然知dào

他的意思,说了一通好话之后,便喜滋滋地静等着了。平静的两个月很快便悄无声息地过去了。这两个月中,邱玉峰几乎天天差人打探唐晓然的伤势。这两天,他派去的手下终于带着好消息回来了,说唐中暄大人已经暗示过他,可以去提亲了。

邱玉峰得知之后,二话没说,便喜滋滋的来到了父亲面前。把要去唐家提亲的这件事,跟父亲说了。邱远城自然也希望能跟唐家结亲,所以他也没说二话,立kè

安排最得力的手下去给自己的儿子置办聘礼。

没过一天地功夫。需yào

置办地彩礼便都备齐了。邱玉峰苦等了两三个月。哪里还能再多等一天。第二天一早。他便带着下人来到了唐府中。向唐中暄提亲。唐中暄自然也是十分高兴。他热情地接待了邱玉峰。一口一个邱世侄。满口答yīng

下了这门婚事。

邱玉峰来唐府。跟唐晓然地父亲商量两人地婚事时。唐晓然还没有醒。她虽然没有贪睡地习惯。但自从受伤以来。整天都是昏昏沉沉地。而且从来都是辰时过半地时候才醒。等她醒来地时候。唐中暄和邱玉峰已经皆大欢喜地商量完了他们地婚事。甚至已经决定十天后地黄道吉日便将她嫁入邱府了。

可惜唐晓然还是茫然不知。一直被蒙在鼓里。她像往常一样。起床之后。简单地打理了一下。便来到了唐府地后花园中。后花园中有一个佛堂。平日里她地祖母黄氏不是在花园中溜达。便是在佛堂中念佛。

个宝贝孙女来看她地时候。她才会陪孙女一起坐在上。吃点茶点。聊聊天。

这一天看似平平无奇。对唐晓然来说。似乎也是一个安心养伤地日子。来到花园之后。她依旧径直走到了石桌旁。老太太已经等在那里了。下人们精心烹制地茶点也摆在了石桌上。散发出淡淡地香甜气息。石桌上还沏好了一壶新茶。老太太并没有急着喝。而是静静地等着孙女一起享用。

看到孙女来后。她笑着招呼孙女坐下。然后便给自己倒上了一壶新茶。唐晓然也给自己倒了以晚茶。祖孙两人一边吃茶点。一边不紧不慢地聊了起来。

“晓然啊,看你现在的气色比原来好多了,我想不出一个月,你就能完全康复了。”

“恩,但愿吧。只可惜,我的武功无法恢复了,哎。”

老太太听孙女这么叹气,想到了什么,略有些忧愁的说道:“其实对一个女子来说,有没有武功并不重yào

,重yào

的是有没有一个可以托付的男人。晓然,奶奶问你一句话,你伤好之后,有什么打算?”

老太太突然变得很严肃,那双平日里慈祥的双目,如今却变的犀利异常,让唐晓然不敢直视。唐晓然知dào

奶奶明白她的心思,也就不再隐瞒什么了。她深吸了口气,给自己装了壮胆,然后平静的说:“奶奶,我还是想去找庞鹏。我记得这次受伤昏迷前,他看我的眼神。我知dào

他的心里有我。父亲一直打算将我嫁入邱府跟邱玉峰结为连理,但我一点都不喜欢他,我爱的是庞鹏。为了这份爱,我差点赔上性命,你让我如何轻易的放手啊。”

老太太听了,终于证实了心中的猜测,不过她并不想晓然的父亲一样,把天龙帮的人看得那么卑劣。她只是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孩子,其实爱一个人并不一定要这么执着的。缘由天定,该结束的时候,就让它结束吧。奶奶虽然不反对你喜欢他,但我还是觉得你没有必要亲自去找他。若是他想通了,自然会来找你;若是他想不通,你去找他也是白费力qì

。况且你现在有伤在身,又失去了武功。若你真的执意上路,你让奶奶和你父亲,怎么能睡得着觉啊!”

唐晓然听奶奶这么说,不禁眼圈一红,凄哀道:“奶奶,我也知dào

我这样做,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父亲,但是我真的好想再见他一面,把所有的一切都说清楚。若是他真的不肯接纳我,那我也就死心了。不过,现在我真的无法放手,因为我已经感到了他的回应。如果我不能明确他是否真的爱我,我怕我会后悔,会后悔一辈子。”

祖孙俩正说到这里,唐中暄却突兀的打断了她们的谈话。唐府的这位当家人来到她们面前之后,先给母亲请了安,然后便直接进入了主题。

“晓然啊,刚刚邱玉峰贤侄来提过亲了,为父已经答yīng

了他,并且选了十月十六这个黄道吉日让你嫁过去。我看的你的伤势已经差不多了,你年纪也不小了,就不要再任性了,乖乖的嫁入邱府,当邱家的大少奶奶吧。”

唐中暄笑呵呵的跟儿和母亲说完这件他自以为是喜事的消息,没想到母亲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而女儿竟然无声的哭了。这可让唐中暄有些愤nù

了,他自然知dào

女儿的心思,她一定是心里还想着那个庞鹏。想到这里,唐中暄不禁板起脸来,沉声道:“晓然,你涉世未深,不知dào

江湖人心的险恶,才会爱上一个不值得爱的江湖浪子。爹不怪你,是爹平日里对你过分溺爱了。只是,现在有机会弥补这个错误,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把握。人的命运其实是上天早就排好的,你天生就是当少奶奶的命,千万不要轻贱了自己,非要嫁给一个江湖上朝不保夕的浪子。”

唐中暄说完这些,清了清嗓子,对母亲说:“娘亲,孩儿今天答yīng

了邱府提亲,也算是了却了最后一桩儿女们的心事。希望娘亲能劝劝晓然,不要让她再因为任性,犯下大错了。”

老太太听完,也是一叹,她自然能理解儿子的心情,也知dào

孙女的心事。不过,她觉得这件事还是要看孙女的意思。于是,她点了点头,然后问孙女:“乖孙女,女人总是要嫁人的,你爹说的有道理,我看你这次就听你爹的话吧。”(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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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4

晓然听奶奶说话了,才抬起头,擦干了眼角的泪水,我听爹的话也行,只是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

此话一出,无论是祖母黄氏还是父亲唐中暄都略微一惊,一点也猜不出她到底有什么打算。唐中暄感到事情有些不同寻常,于是皱了皱眉头,说:“晓然,你是爹的亲生女儿,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只要不太过分,爹总会答yīng

的。”

唐晓然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平淡的说:“我可以答yīng

爹,十天之后嫁给邱玉峰,但我要求婚礼在我们唐府举行。因为我的伤势还没有好,所以即便是结婚之后,我也希望能暂时住在自己娘家,等伤势完全好了,再搬进邱府。”

唐中暄听了她的理由之后,认真的思索了好一阵,才说:“你这样的要求虽然不是很过分,但有些不合规矩。不过,为父还是会尽量的为你争取,希望邱家那边能答yīng

你这个略微有些不通情理的要求。”

唐中暄说完这句话,便知趣的离开了。看着父亲走远了,唐晓然这才再次流下了两行灼热的眼泪。黄氏知dào

孙女的心思,知dào

她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但她并不知dào

孙女为什么要答yīng

,也不知dào

她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许久,等唐晓然的泪水宣泄的差不多的时候,祖母黄氏才小心翼翼的问道:“晓然,我知dào

你答yīng

你爹这件婚事,不是你的本意。告sù

奶奶,你为什么坚持要让婚礼在唐家举行?”

唐晓然再次擦了擦眼角还不肯退去的眼泪,略显惆怅的说:“奶奶,我想求你一件事情,只要你答yīng

我,我便把我心里的打算一五一十的告sù

你。”

“若是奶奶不答yīng

呢?”

黄氏突然有一种十分不详的预感,她感到孙女又要干傻事了。

“若是奶奶不答yīng

,那我也没有其他地办法了,我会把我心中的秘密保留一辈子。而且,我也清楚的知dào

,我会遗憾一辈子,以后的日子再也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了。”

“哎。晓然啊。幸福并不像你想象地那样。只有一种可能。或者只能由一个人带给你。

幸福首先要你自己相信。自己去寻找。”

老太太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接着说:“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进去。你还是先把你地要求说出来。让奶奶听听看。若是不太过分。奶奶还是会尽我所能地帮你地。”

“奶奶。我想要常嬷嬷替我去晴岛捎个口信。”

“你是不是想要告sù

庞鹏。你要结婚了。让他来抢亲?”

老太太地眼已经咪成了一道缝。让唐晓然一时看不出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地。

唐晓然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道:“奶奶,我可以认命,可以像一个普通地贵族小姐一样,嫁入豪门,从此以后相夫教子,夫唱妇随,但是,我需yào

一个结果,一个答案,一个让我不会再后悔、再遗憾的理由。这是我对自己的爱情所作的最后的努力,这次叫庞鹏来,不是想让他抢亲。只想要他给我一个明确地答案,他爱我也好,不爱我也罢,一切都会在这一次相逢中,得见分晓。他若说爱我,一定会带我走;若是不爱,那我只能说服自己放手,去邱府当那个大少奶奶了。”

老太太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接着她的话说下去:“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在唐府举行婚礼了,这样一来,若是庞鹏真要抢亲,那么你便可以以命相胁,保护庞鹏了。是不是?”

“我是打算以命相胁,只是我并非只想要保护庞鹏而已,以他地武功,无论是唐府也好,邱府也罢,那区区几百名的护卫,根本伤不了他分毫。我只是不想看到有无辜的人成为我们爱情的殉葬者,唐府的下人们多会念及我的恩惠,不会对我们太为难。这样庞鹏也不至于滥杀,若是在邱府,那些手下恨不得抢杀他,庞鹏即便是想要留手,也力不从心啊。”

“哎,晓然啊,你真是地。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奶奶年轻地时候啊。奶奶走过这样的弯路,本想阻止你犯同样地错误,但也许你的命真地比奶奶好很多,遇到了值得托付的人。如果庞鹏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如果他真的能为你只身犯险,又不滥杀无辜的话,那奶奶一定帮你完成你的心愿。只是,如果他真的不爱你,你要答yīng

奶奶,一定要放下这段感情,安心的嫁入邱家。”

“恩,我知dào

!空口无凭,咱们击掌为誓!”



孙二人击了三掌。黄老太太现在已经了解了全部的的忧虑也少了许多,她知dào

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于是便差手下的婢女叫来了年轻时便陪在自己身边的婢女常嬷嬷。

本来黄氏并非生在大富之家,是没有什么婢女的。后来,她踏足江湖之后,一次行侠仗义时,偶然救了这个善良的女子常氏。常氏为了报恩,便甘做她的婢女陪伴在她身边,这一陪便是几十年。

如今黄氏已儿孙满堂,而常氏却依旧默默的守在她身边。

不过,她现在也老了,平日里的琐碎事情,黄氏都不会让她去做。只是让她没事的时候,陪自己一起念念佛,打理一下花园而已。常氏为人和善,从小便深受几个孩子爱戴,而且她早年的时候,曾跟黄氏习过武功,又是黄氏的心腹,去晴岛捎信这件事,她绝对是不二人选。

常氏从来不敢怠慢主人的吩咐,没过一炷香的功夫,她便匆匆的从花园外面赶了过来。“夫人,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黄氏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坐在祖孙两人旁边,等她坐定了,才说:“常嬷嬷,这次叫你来,不是因为我的事,是晓然的事。她想要让你替她跑一趟晴岛,去给一个人少个信。”

常氏认真的听完主人的话,然后转头看着孙小姐,问道:“孙小姐有什么事,直说便是了,老奴一定替孙小姐办到。”

唐晓然感激的笑了笑,然后从右手上摘下那只心爱的玉镯,递到常氏的手里:“常嬷嬷,现在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你了。你把这个玉镯带到晴岛,交给他们的四当家庞鹏。告sù

他,我父亲逼我嫁给吏部尚书的儿子,如果他十天之内,不来京城了却我们的恩恩怨怨的话,那就一辈子都不要来找我了!”

常氏小心的接过玉镯,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dào

了,孙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带到。”

“恩,你把这些话带到之后,便把玉镯交给他,然后别管他有什么反应,只管回来便是了。”

常氏一边点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块干净的白色手帕。她小心的将玉镯包好,然后把它安稳的揣进怀里,便向祖孙两人辞行道:“孙小姐的话,我已经记清楚了。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动身,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的将消息带到的。”

常氏说着便转身要离开,唐晓然见她已经有些斑白的鬓角,突然心中有些不忍,喊道:“常嬷嬷,一路小心,若是真的不能送到也别勉强了。凡事尽人事,听天命吧!”

常氏没有回头,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便默然的离开了。

庞鹏自然不知dào

如今的唐晓然正在经lì

什么,回到晴岛后,他的心情略微好了一些。现在,失去海妹的悲伤已经在他的心中淡化了许多,他已经不再像刚开始的那两个月,不断的梦到海妹了。他知dào

自己应该勇敢的面对这样的伤痛,因为即便海妹不在了,他还有一帮把他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yào

的兄弟们,而且海妹也一定希望他坚强起来。

为了让他能尽快的走出悲伤,罗天旭几乎让他成为了整个晴岛最忙碌的人,不但要清点船只,还要负责两个时辰的巡逻任务,甚至安排他教那些武功不好的帮众们武功。所有这一切,都是为了能让他尽快的便会从前那个无忧无虑,甚至没事便喜欢搞怪的庞鹏。

其实罗天旭的安排虽然没有错,但效果一般。真zhèng

让庞鹏渐渐的开始从失去海妹的悲伤中走出来的,是他刚刚回岛时,鲍震的那一席话。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平日里,看似只知dào

喝酒的那个鲁莽的三哥对感情会有这么深刻的理解。那时候,他其实是别无选择才会找三哥倾诉衷肠的。

罗天旭早已经对男女之事死了心,张继天又是清心寡欲的道教信徒,而弟弟的感情一帆风顺,根本理解不了他的处境。所以,他只能跟鲍震诉诉苦,没想到的是,鲍震竟然能明白他的心情,解开了他心中的那个疙瘩。

总之,经过近三个月的时间,庞鹏已经渐渐的将对海妹的爱埋在了心底深处。他的笑容,也渐渐的回来了。心中终于平静之后,庞鹏不免又想起了另一个对自己情深义重的女子。这个女子便是唐晓然,这个曾经为了自己差点丢掉宝贵性命的女子,如今还好吗?(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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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6

方从容的神色让鲍震感到有些不同寻常,试问天下能面对杀气腾腾的黑面阎罗,还能如此镇定的。想到这里,鲍震收敛了三分杀气,强忍住火爆的性子,问道:“这位将军,你既然知dào

鲍某的身份,为何不在元世伦面前揭穿我,现在私下揭穿我,又是意欲何为?”

那将军从容的一笑,道:“果然是贵人多忘事,鲍震,你把你的老乡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你再好好kàn

看我是谁?”

他说着,便将头盔摘了下来。鲍震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又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是家乡酒肆老板的儿子。年少时,与常去买酒的鲍震有过一段交情。认出故人之后,鲍震立kè

将手中的钢枪扔在了地上,上前两步一把搂住了自己的老乡。

“钱庸,没想到是你。你怎么会投奔了元世伦?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没想到当初文弱的酒肆少主竟会成了义军的将领,真是世事难料啊!”

“哎,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投奔元世伦,当初实在是机缘巧合。酒肆经营不善,我便做起了倒卖毛皮的买卖,谁想去北方收购毛皮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幸亏碰到了元世伦的义军才救了我一条小命。我虽然大难不死,但身上的钱财全被那帮土匪劫了去,没了回乡的盘缠。于是,我便索性投靠了元世伦。这些年,我跟着他走南闯北,渐渐的学了些不入流的功夫,也救过他一两次,便被提拔成了专门负责护卫他的将领。”

“原来是这样,可真是苦了你了。当初在家乡地时候,还以为你会成为一个向你父亲一样老实殷实的买卖人呢。谁想,你竟然能当上义军的将领,你爹泉下有知也该偷笑了。

呵呵。”

“别光说我了,你还没说你来投靠元世伦的目的呢!”

鲍震虽然见到同乡之后十分高兴,但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毕竟两人已经近二十年不见了,二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只是,既然他认出了自己,若是自己不说出实情,难免他会将自己地身份透露给元世伦。权衡再三之后,鲍震决定冒险相信他一次,把这次来的目的告sù

了他。

“我这次来是替天龙帮地人摸一摸元世伦的底,看他是不是值得辅佐的明主。如今天下虽然已经开始大乱,但真zhèng

的明主还没又现世。各路义军接连失利,如今只有元世伦的义军还在跟朝廷苦苦周旋。朝廷一向视天龙帮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对付天龙帮,就是因为各路义军让他们无暇理会我们。若是元世伦也败了,那么朝廷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一定是天龙帮了。我们几位当家商议决定,先派我来看看元世伦的为人,若是他值得辅佐,我们天龙帮地三万人马便来投奔,若是他只是欺世盗名之徒,那天龙帮就只好独自面对朝廷了。”

话说到这里。鲍震略顿了一顿。看着钱庸。说:“你跟了元世伦这么久。应该很了解他地为人了。依你看。他值不值得我们天龙帮辅佐呢?”

听他这么一问。钱庸立kè

皱起了眉头。显出为难地样子。说:“想要准确地评价一个人。太难了。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地。元世伦有他地过人之处。也有许多凡夫俗子地缺点。依我看他地确值得投奔。但他究竟是不是你们要找地明主。我就说不准了。”

“看来这件事。还得靠我亲自观察了。算了。不说这些事了。今天咱们兄弟相逢。一定要好好地庆祝一下。我这就去拿些好酒。我们好好地喝一顿。”

“我看还是免了。你现在是用地百世枪王李君佑地身份。不易跟我走地太亲近。否则。会引起别人地怀地。”

“呵呵。钱兄弟真是细心。我地真实身份。还希望兄弟你能为我保密。”

“这是当然。我一定会对此守口如瓶地。”

“那鲍某就先谢过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了。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在众人前消失,很容易引起别人地怀的。”

钱庸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接下来,鲍震在元府便没再经lì

过任何的意wài

,他舒舒服服的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便与赵氏兄弟一起,带着元世伦刚刚赐予鲍震的五千兵马,朝石城方向赶去。

元世伦是精明人,从来不干亏本的买卖。他看似出手大方,一下便给了鲍震五千人马,但他的胃口更大,他要求鲍震和赵显在一个月之内攻下石城。这可急坏了赵显,一路上,他急匆匆的往回

军寨便急着跟鲍震商议到:“李将军,你看这石山几乎处在一个盆地当中唯有正面的北门能够攻进城里。这石城可以说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元大帅让我们用一个月的时间攻下石城,简直是强人所难嘛!”

鲍震仔细看了看赵显手上的地图,果然,石头城三面环山,易守难攻。鲍震虽然也知dào

凭他们区区的一万人,很难攻下石城,但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不会像赵显一样干着急而是更多的激发了自己的斗志,让他更专心的想起办法来。

鲍震沉吟了片刻,才问赵显:“赵将军,石城有多少明军把守?”

“大约有接进两万人吧。”

“守军并不多,只是这城门太难攻打了,如果我们能攻破城门,那么攻下石城便易如反掌了。”

“李将军说的说,只是着城门太难攻了。无论白天黑夜,只要有人试图走到门前,便会被明军招呼一顿弓箭,石块。我们的人马,本来就比明军少一半,如果强攻,一定不会成功的。”

“赵将军说的是,必须想一个办法打开城门。”

鲍震说着,便陷入了沉思之中。赵显知dào

一时半刻,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于是劝道:“今天我们奔波了大半天,弄得人困马乏,我看攻城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

今天,大家都累了,乘着这次胜利,让明军怕了咱们,一时不敢来生事,我们抓紧时间休整一下吧!”

“赵将军说的是,我也先去休息一会了,等我想到了攻打城门的办法,再来跟你商量。”

接下来的三天,鲍震每天都到石城的城外搦战,可明军的守将从来不管鲍震的谩骂,只是回以冰冷的箭羽。鲍震知dào

这样不是办法,只好不再去挑衅,安心静下来,仔细的研究起石城的地图来。

石城的周围都是百丈高的绝壁,几乎无法攀爬,而石城的大门是用厚实的原木包上几寸厚的铁皮制成的,坚固异常,还能防火,简直是难以攻破。鲍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在绝壁上做文章比较好,因为明军一定觉得他们不会从绝壁上翻进城来,所以便不会防范。不过,他们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大部队或许不能从绝壁上翻进城去,但小股的精良部队却能从这里进去。

打定主意后,第二天一早,鲍震便再次来到了赵显的营帐中,一见面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咱们这里有多少黑火药?”

“不多,大约有五六桶吧!”

“五六桶?赵将军,我想过了,石城的城门重逾千斤,需yào

十几个人同时转动门栓的机关才能开启,所以我们即便是有人能成功混进城去,也打开不了城门。唯一的办法,便是将城门炸开。”

“炸城门这招,我早就想过了,只是这么坚固的城门至少需yào

十几桶火药。这火药倒是好办,关键是如何将这些火药安然的运到城门哪里。只要一靠近城门,明军的守军就会放箭,我们的人根本不能近身啊。”

“这点我也想到了,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在这城周围的绝壁上做做文章。只要能解决了城楼上的弓箭手,那我们的火药便能安然的运到城门口了。赵将军,你明天带人去跟元大帅要十桶火药,然后再带个制造火器的师傅回来。只要你帮我办好了这件事情,那攻破石城,便指日可待了。”

赵显依然不知dào

他想到了什么办法,只是点头应了下来,反正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上次他计杀李福的事情,让赵显印象深刻,这次他也很期待,到底这个自称李君佑的男人还有什么妙计高招。

鲍震离开赵显的营帐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不过,他并没有就此休息,而是立kè

让手下挑选了十几名轻功最好的手下。他命令这些手下带着锤子和凿子,每人还背上了三十多丈长的一捆绳子,便朝石城的西面的绝壁进发了。

赵显看着他带人走出军寨,他看得出来,鲍震是想让这帮人爬上绝壁的顶峰。不过,即便那样混进了城,还是不能成功的开启城门啊。虽然这十几人能够有足够的力qì

打开开启城门的机关,可守卫的明军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样做?

许久,赵显才放下心中的惑,想到,这些事他就先不要管了,现在最重yào

的是,尽快拿到鲍震要的火药和火器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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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5

于唐晓然的问题,最近一个月来时常闯进庞鹏的心门自从那天鲍震对他说了那一番话之后,他便默默的算起了唐晓然伤势痊愈的日子。他打算等她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再去见她一次,把心底的话都跟她说清楚。

然而上天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那样安排他们再次见面的时间,常氏经过五天的时间,便从北京城千里迢迢的赶到了晴岛。不过,想要见天龙帮的四当家,对她这么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废了好一番口舌,才让码头的天龙帮手下去通知庞鹏。庞鹏当时正在教帮中手下习武,他见一个手下急匆匆的赶来找他,感到很奇怪。手下也心里也没底,他支支吾吾的告sù

庞鹏,有一个自称来自北京城的老太太,想要见他。

庞鹏更纳闷了,但他已经隐隐约约的猜到这个老妇人一定和唐晓然有一定的关系。想到这里,他马上离开了练武场,跟着手下飞快的跑到了码头上。见到老妇人之后,他们也没怎么寒暄。只是,互相见了礼。

老妇人便从怀里,掏出一个玉镯,说:“我是唐府的下人,替我们孙小姐送个口信,她说,她父亲逼我嫁给吏部尚书的儿子,如果你十天之内,不来京城了却我你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的话,那就一辈子都不要去找她了。”

庞鹏怔怔的接过玉镯,这是他们庞家的祖传之物,他怎么会不认识。物是人非,他的心中无限感慨,但却无法对来人说什么。常氏见他出神地样子,知dào

他的心中还有挣扎,而自己的使命也终于圆满完成了。

“庞少侠,老身的使命已经完成,至于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就不是老身能够管得了的了。咱们就此别过吧,不过,走之前,我想提醒你,孙小姐一直是个敢作敢当的人,你若是真的不能跟她做个了断地话,她一定会一辈子都不再见你。”

常氏说完这句话后,丝毫也不理会庞鹏的怅然,便转身离开了。庞鹏把娘留下的手镯放在手中,左看右看,心中又浮现出他们一家人和唐晓然相处地那几个短暂的夜晚。母亲的意思,他其实清楚得很。男儿三妻四妾,在那个时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他不一样,他们庞家的男子历来都是重情义的。

如果海妹没有离开他,他也就对唐晓然死心了,但现在海妹已经离开他三个多月了,而那个痴情的女子仍在千里之外地异乡苦苦等待着他的一个答案。想到这,他终于明白了,当初江湖神算识机命给他批的那句偈语。那句话的意思,便是唐晓然才是最终陪伴他一生,与他甘苦与共,冷暖相依的那个人。

弄清楚这一点之后,庞鹏没有在做半刻的犹豫,他望了望远方的天空,自言自语的说:“晓然一夜秋风过,相携而暖渡长冬。晓然,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个答案!”

庞鹏这次离开晴岛。没有遇到任何地阻挠。本来罗天旭也是要跟着一起去地。他辜负了唐晓然祖母黄氏地信任。本该去负荆请罪。可庞鹏没有让他去。他执意认为。这件事是他跟唐晓然之间地事情。不该把天龙帮牵扯进来。就算以后。天龙帮难免要因为这件事跟官府纠缠。那也不能现在就让大哥跟他一块去犯险。

罗天旭知dào

自己拗不过四弟。只好让他见到黄氏之后。略表自己地歉意。

庞鹏顺利地辞别了众兄弟之后。便再次踏上了通往京城地道路。留给他地时间已经不多了。常氏在路上用了五天地时间。距离唐晓然地大婚之日。只剩五天了。他不但要通过层层地关卡进入京城。而且还要找机会。混进唐府。以便能跟唐晓然见面。

接下来地几天中。他马不停地地疾驰了四天。途中风餐露宿。一刻也不敢耽搁。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离开晴岛四天后。踏进了北京城地城门。可惜。事情还是没有他想象地那样顺利。

唐府上下已经是一片喜庆地气氛。虽然每个下人都在匆匆地忙碌着置办喜堂。但想要混进唐府还是不那么容易地。庞鹏左思右想。仍然没有想到能够混进唐府地办法。他只好打消了混进去地念头。准bèi

入夜地时候。潜进唐府。找唐晓然一叙。

打定主意之后。庞鹏便先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休整了半天。等入夜之后。到了人们都休息地时候。他才换上了一身夜行地行头。悄悄地来到了唐府。唐府此时戒备森严。

四百名兵丁,来回的巡逻。

不过,这对庞鹏来说并不是难事,想要躲过这些兵丁,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易如反掌。他小心的潜进后院,正准bèi

抓一个下人,问问唐晓然的房间,却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神和大意,竟冷不丁的被一个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

庞鹏心中一惊,立kè

回身便是一掌。那人身形一闪,不但没有出手,而且还将手指放在了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当时的月光还算明亮,庞鹏只能隐约的看出她的动作。

他小心的朝那人走了两步,才看清楚她的脸。

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给他们传话送信的常嬷嬷。老嬷嬷引着庞鹏来到一处荒僻的角落,才悄声的对他说:“庞少侠,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明天她就要嫁给别人了,我若不这个时候来,岂不是白跑一趟了?”

“你这个时候来,孙小姐已经睡了,你再去找她不合适。况且,这么晚了,你们又又说不清道不明的恩怨,万一她的屋子里传出异样的响动,那整个唐府三四百名兵丁都会立kè

赶去的。虽然以你的武功必定不会有事,但你不要忘了,现在孙小姐可是没有武功的人了。若是兵丁真的来了,你能保证一定能将她带走吗?”

“这个……”

庞鹏着急过来,一点都没考lǜ

这些问题。现在经常氏一点拨,他才觉得自己太鲁莽了,但事已至此,他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

“可是,她明天就要嫁人了啊,今天晚上是最后的机会了。”

“明天才是最后的机会,明天各级官员都会来贺喜,到时候布置的兵丁虽然更多了,但人多更容易混进来了,而且你到时候再闹的话,兵丁们一定会顾及各级官员的性命,不敢把你往绝路上逼。这样的话,你带走孙小姐的几率便更大了。”

庞鹏一听,才恍然大悟,低声谢道:“多谢,常嬷嬷提点,庞某这就回去,静等明天最后的机会。”

说罢,他一个纵身,便消失在了院墙之外。常嬷嬷看着他离开时,利落的身手,有些怅然的摇了摇头。

第二天一早,庞鹏便起了床。他先出去置办了一身像样的衣服,让自己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富之家的公子一样。置办好自己的行头之后,他便来到了唐府的大门口。

时间已经是辰时过半了,这个时候是古人们认为瑞阳之气最盛的时刻,于是,婚礼的爆竹在这一刻被点燃,随后欢快喜庆的唢呐声,立kè

铺天盖地的朝四处散去。

庞鹏绕到了唐府的后院,他没有请柬,只能悄无声息的混进去。不过,他利落的身手还是让他顺利的混进了唐府。安然的进入唐府之后,剩下的便只有静等着唐晓然的出现了。

由于本次婚礼是在女方家里举行,所以新郎并没有接花轿,而是从唐晓然的闺房,把自己的未婚妻领了出来。两人在亲友的嬉闹声中,默默的走进陷入红色汪洋中的喜堂。

主持婚礼的司仪,说了几句吉祥祝福的话后,便开始喊起拜天地了。唐晓然此刻的心,彻底的凉了,昨晚庞鹏深夜前来的事情,她并不知dào

。她以为庞鹏不会来了,她以为自己为爱而作的一切努力都是一场愚蠢的梦境。

在鲜红的盖头的掩饰下,伤情的泪水无声的在她的脸上悄然滑落,就像一场黄梅时节的细雨,虽然没有狂风暴雨的猛烈,但却很难让它停住。

就在主持婚礼的司仪,扯着嗓门极力的想要喊出一拜天地这四个喜庆的字时,另一个更加洪亮的声音,却在大堂外观礼的众宾客中传来。

“七巧心,玲珑音,苍容掩春色,碧波藏赤心。待到暄午竞炎日,素心铺叶金。”

唐晓然一听这个声音,她的泪水便从涓涓细流,变成了滚滚江河。多少个日夜了,她一直在等待着这个在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声音。这受伤的近三个月,她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这个声音的主人。

如今,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因为他的绝情而结束的时候,就在她已经要向命运低首,乖乖的嫁入邱府的时候,这个声音如救命稻草一样,让她看见了最后一丝的希望。这是她拼尽了所有才获得的一线生机,而她要想改变自己既定的命运,也只能靠这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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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6

晓然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的激动,她猛地掀开了头上的朝人群循声望去。人群也发出惊异的声音,大家左看右看寻找声音的来源。不一会,人群便自发的让出一条道,庞鹏从人群的后面缓缓的走进大厅。

接下来,便是一阵骚动,几百兵丁瞬间便包围了整个喜堂。喜庆的气氛被一扫而光,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默默的看着这个给原本喜庆的唐府带来不详的男人。唐中暄自然也一样死死的盯着这个他头一次见到的男人,只是他的眼中并没有其他人那样的惊讶和恐惧,更多的是愤nù



庞鹏这么一闹,让他在当朝的近百名官员中丢尽了面子。此时,他的脸已经看不出有半点血色了,只有不详的青灰色像永远也化不开的乌云一般,死死的笼罩在他的脸上。庞鹏丝毫不在乎别人或是惊讶,或是恐惧,或是愤nù

的脸。如今,他的眼中只有那个爱他的女子,只有她热泪盈眶的两只明澈的眸子。

世界已经变得悄无声息了,整个世界已经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其他人都物化成了摆设,没有生命,没有思想,只能像树木一样,发出微弱的不易察觉的呼吸声。庞鹏的眼睛也禁不住湿润了,他朝唐晓然走了两步,缓缓的朝她抬起了右手。

唐晓然终于笑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了,她一直都在期盼这个时刻。令她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时刻竟在她就要放qì

的一霎那实现了。她朝庞鹏灿然的一笑,然后便收住了笑容,转身朝自己的父亲、母亲咳了三个响头。

虽然她一直没有说什么,但她磕头的意思却表达的相当清楚了。所有人都知dào

她想要干什么,而唐中暄此刻感到对面那个一直坦然看着自己的男子,像是在用鞭子抽打他一般。他不仅想要用鞭子抽他,还想要在离开地时候,用无情的刀子)走他的一块心头肉。

唐中暄再也忍受不了了,他没等女儿从地上站起来,便一跃而起,大声的骂道:“畜生!庞鹏,我唐中暄自问与天龙帮宿无冤仇,今天你让我在百官面前丧尽尊严,我若饶你,日后岂能在朝中立足。”

说话间,他地铁掌已经朝庞鹏拍了过去。

庞鹏冷然的面对着他疯狂的进攻,虽然他没想到唐中暄地武功如此的出色,但对他来说,这样的武功根本伤不了他。他一边轻灵的躲避着唐中暄的进攻,一边平静的说:“唐大人,今天我无论如何也要把晓然带走,我们之间的爱虽然得不到您的祝福,但我相信我一定能给她幸福。”

“混蛋!接我一掌!”

唐中暄地武功师承家学。早年他亲自帅兵东征西讨。虽然算不得一流地高手。但在当朝地文武百官中。他地武功绝对是数一数二地。盛怒之下。他完全是一副拼命地架势。只见他猛地一提气。将全部地真元全都灌注在了双掌之上。毫无顾忌地朝庞鹏地胸口打去。

庞鹏不闪不避。双足猛地一踏地面。威风凛凛地站在了原地。唐中暄见他这样。以为他瞧不起自己地武功。心中地恨意更甚了。他再加了一分力道。倾尽所能。将双掌死死地按在了庞鹏地胸口。

强横地掌力在进入庞鹏地胸膛之后。便如泥牛入海般。再也寻不到踪迹了。庞鹏一脸坦然。真诚地看着唐中暄:“唐大人。这一下算是我欠你地。如今已经还清了。今天。我就是豁出性命也要带晓然走。因为她也曾为我死过一次。我绝不辜负她!”

“给我住口!”

唐中暄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地无力。他愤然地给了庞鹏一个嘴巴:“只要我在这里。你就休想。除非你杀了我。你若是真地想要对她好。就不要拦着她寻找自己地幸福!你这样做。让她以后怎么做人?”

“她会幸福地。也会堂堂正正地成为一个好女人。一个好妻子。只是这个公子哥并不适合她。我才是唯一能够给她幸福地人。请您让我带她走。”

“你不要做梦了,如今晓然已经不是单单是我的女儿了,她也是邱家的媳妇。莫说我不会答yīng

,邱大人更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抢走自己的儿媳!”

庞鹏这才抬眼看了看,怒火中烧的新郎和新郎的父亲。事已至此,完全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只能用强了。庞鹏一脸的无奈,不过他千山万水的来到这里,绝不会因为怕死而放qì

自己的幸福。

文武百官见了这个阵势,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不知哪一个机灵点的官

先匆匆的逃出了唐府,其他的官员见有人开了先例,人的后面,作鸟兽般散了。几百兵丁见官员们都散了,立kè

冲进了大堂,将庞鹏团团围住。

唐晓然见这阵势,知dào

他们是决心一定要杀死庞鹏了。她哪能就这样看着庞鹏身处险境,一个箭步拨开兵丁来到了庞鹏的身前。

“你们不要杀他,他死了,我也不会独活!”

唐中暄的脸已经变得如死灰一般,此话一出,他清楚就算他不忍心杀自己的女儿,邱家父子也不会让天下人把他们当成笑柄。他们一定会杀死庞鹏,杀死唐晓然,以便雪清这奇耻大辱。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直坐在大堂上的唐老妇人黄氏终于发话了:“晓然,你不要太过分了,事到如今,奶奶也维护不了你了!你爱怎样就怎样吧,只是以后别再想踏进唐府一步!”

说完,老太太便猛地一拍椅子的扶手,愤然的离席而去。唐晓然实在是没想到,一向维护自己的祖母会在这个时候,撇下自己,心中的委屈一时让她难以自制。她再次跪下,朝着祖母离去的方向又磕了几个响头。庞鹏慢慢的将她扶起来,竟然猛然间,点住了她的穴道,说:“晓然,这一次,我不想你受到一点伤害,放心,我不会再伤害唐府的人了。你等着,等我安然的摆脱了,这些人的纠缠,便带你远走高飞。”

唐晓然立在原地,再也说不出话来,任由泪水打湿了自己的世界。庞鹏不再理会她,面对这唐中暄和邱家父子,坦然道:“自古成王败寇,你们现在只管来杀我。不过,你们若是杀不了我,便别再阻止我带晓然走!”

“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众兵将!给我杀!”

随着唐中暄一声令下,早已虎视眈眈的兵丁们,终于按捺不住寂寞了。他们手持大刀长矛,毫不客气的朝庞鹏又劈又刺。庞鹏在第一个长枪刺来的时候,便猛地一跃,踩着枪杆便跃到了大堂的门口。

这样做是怕刀剑无眼,误伤了唐晓然。与唐晓然拉开距离之后,庞鹏这才放开了手脚,虽然他武功盖世,但被几百名训liàn

有素的兵丁团团围住,若是不拿出看家的本事,恐怕还是不那麽容易保住性命的。何况他刚刚对唐晓然许诺,决不再伤害别人的性命。

一念及此,庞鹏毫不吝惜的运起霹雳伏魔神通。兵丁们只见,眼前的敌人猛地一运气,一股强dà

的劲风便朝自己袭来,等他们睁开眼再找敌人的时候,已经有几十人,被庞鹏点了穴。

庞鹏知dào

事不宜迟,必须一鼓作气,将敌人镇住,这样他才能步步为营,带唐晓然安然的离开唐府。兵丁们也的确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应变,便被他制服了近百人了。

邱玉峰看到这里,终于沉不住气了,他冲向人群,一把从一个兵丁手里抢过大刀。而后,在人群后面一跃,便杀到了庞鹏的身前。

“可恶的狂徒,竟然毁我清誉,抢我发妻!今日,我邱玉峰定不饶你!”

说话间,狠辣的刀势已经势如破竹般,朝庞鹏横扫过去。庞鹏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知dào

这次是他对不起这位邱玉峰了。所以他并没有急着将他治住,一边招架他跟周遭兵丁们的团团围攻,一边无奈的说:“邱公子,我知dào

这次是庞某对不起你。不过,我跟晓然是真心相爱,希望你能够成全。强扭的瓜不甜,晓然不喜欢你,她即便是违背自己的初衷,嫁给你也不会幸福的。”

“混帐话!我跟晓然是青梅绣马,两小无猜。你横刀夺爱在先,抢亲欺人在后,现在又遑论什么爱情。真是混账透顶,可恶之极!”

“我说的句句属实,晓然跟你不过是兄妹之谊,并没有半分男女之心,你执意娶她,必定不能给她幸福的。”

“狂徒休要再妄言!吃我一刀!”

庞鹏本来就身处劣势,现在分神跟他理论,更让自己险象环生。邱玉峰猛一发力,不管不顾的朝庞鹏这么一劈,完全是同归于尽的架势。庞鹏自觉理亏,不愿伤害他,只能尽lì

朝一旁闪去。可惜,他虽然勉强躲过了这一刀,但其他兵丁紧接着冲上来,再补一刀。

这一次,庞鹏避无可避,只能将真气运至背部,生生的挨了一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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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7

丁们好不容易才伤到庞鹏,他们一击得手哪里会轻:加凶猛的刀枪,像一道由寒光织就的大网,毫不留情的朝庞鹏罩下来。庞鹏因为事先有了准bèi

,所以伤得并不重。他猛提一口气,再次掀起一阵气浪。兵丁们经受不住如此强劲的气浪的冲击,纷纷退了两三步,刚刚凶猛之极的进攻也便瞬间瓦解了。

双方僵持了起来,百十名兵丁在邱玉峰的带领下,将已经受伤的庞鹏围得严严实实,让身在大厅的唐晓然等一干人完全看不见庞鹏现在的状况。

唐晓然虽然被点了穴,虽然她一点也看不见深陷重围的庞鹏,但她能感到庞鹏已经受伤了。

如果,他不受伤,兵丁们就不会停下来。他们现在是在短暂的休整,害pà

庞鹏犹做困兽之斗。庞鹏虽然伤得不重,但是从双方冲突开始到现在,已经差不多有两刻钟的光景了。他只治住了百十人,还有一半多的人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项上人头。

形势十分的危急,庞鹏的体力和内力都消耗的很严重,他已经略微的有些喘了。邱玉峰是聪明人,此刻,他已经将庞鹏视作了死敌。见到他现在这副模样,他更急于复仇了。只听他对着手下,大吼一声:“小的们,他已是强弩之末,能取他项上人头者,我赏他黄金百两!”

话音一落,兵丁们便躁动起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几个兵丁迫不及待的冲上来,没两下便被庞鹏撂倒了。不过,这几个人不过是接下来疯狂进攻的前奏。兵丁们开始像发狂一般朝庞鹏冲过来,本来就已经有伤在身的庞鹏,此刻随时都会在敌军阵营中被杀。

生死时刻,他再也不能有所保留了。只见他化指为拳,顷刻间,再施神威,瞬间便撂倒了十几个疯狂的攻上来的兵丁。可惜,金钱已经迷住了这些兵丁的眼睛,他们丝毫不顾前面地人发出的惨叫,仍然像潮水般朝庞鹏扑过去。

庞鹏虽然已经化指为拳,但他并没有大开杀戒,只是朝敌人的四肢和不会致死的部位猛击。中他铁拳的伤者,大部分都只是骨骼碎裂,无法再对他造成威胁而已。生死时刻,庞鹏仍然这么有所保留,自然是要吃亏的。没过一炷香的工夫,他的左臂也受了伤,虽然仍是轻伤,但却极大的提高了兵丁们地士气。

眼看庞鹏已经完全被逼入了守势,似乎没有办法再翻身了。唐晓然虽然看不见,但她一直在心里算计着,留意着战况。刚开始的时候,她听到不断传来地闷想,知dào

这是庞鹏点倒兵丁们的声音。后来这些闷想渐渐的越来越少,她便明白庞鹏有些吃力了。

一阵令人不安的沉默之后闷响之声更是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骨头碎裂地声音和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虽然她明确地知dào

这些惨叫并非源自庞鹏,但她很了解,庞鹏是说一不二的人。他说了不会伤兵丁们的性命,便是死也不会违背誓言。现在,他竟然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气,对兵丁们发起狠来。可见,庞鹏一定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

唐晓然心知庞鹏置身危难之中。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无谓地着急。默默地流眼泪。唐中暄知dào

女儿现在心里想什么。他不敢看女儿地眼睛。事已至此。庞鹏不死。事情便无法了结。即便他想要成全女儿。邱家也不会同意了。

很快。庞鹏便已经被逼到了灯尽油枯地境地。危难之际。他必须敲山震虎。只见。他猛地从一名兵丁手里抢过长枪。眨眼间。便让长枪在自己手中如银龙般轮转起来。一寸长。一寸强。庞鹏本就武功过人。现在有强兵在手。更是神威莫犯。

刚刚还岌岌可危地态势。瞬间便被他扳回了劣势。中兵丁虽然没有停住进攻地脚步。但明显没有刚刚那么猖狂了。虽然有利刃在手。但庞鹏仍然信守着不伤害兵丁们地承诺。他只是用兵器地钝端打残那些对他造成威胁地敌人们。丝毫没有违背誓言地意思。

这场争斗再次进入了僵持地阶段。庞鹏像刚开始一样。面对着百十名敌人。一点点地耐心地小心应付着。不过。敌人地数目仍然没有看出少了多少。仍是黑压压地一片将庞鹏死死地围住。

庞鹏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样下去。没等他把眼前地敌人完全制服。便会有更多地敌人从别处赶来支援。虽然心中焦急。但他仍然没敢为此过多地分神。他地处境依然不容乐观。仍有近百名想要置他于死地地人。将他团团地围在中央。

就在庞鹏深陷重围。苦战不得脱地时候。兵丁们地包围圈外。突然躁动起来。庞鹏不禁朝骚动地源头处打

现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竟如他一般,也是赤手空拳~庞鹏的兵丁们一一点穴。

庞鹏心中大喜,手中的长枪也似乎重新焕发了生机,再次生龙活虎般朝敌人咆哮而去。他一边对付着眼前的敌人,一边免不了细心的仔细打量这位解救他的蒙面人。此人武功轻灵俊逸,看身形应该是个女子。不过,她最特别的地方不是她过人的武功和胆识,而是她大白天的用一个黑布袋似的头套将整个脑袋完全罩住,连一丝头发也没有露出来。

庞鹏也经常一身夜行的打扮,但很少像她这样,将自己掩饰的如此小心。此人如此忌惮唐中暄猜透自己的身份,看来一定和唐府有很深的瓜葛了。庞鹏想到这里,认定是哪个唐晓然要好的师姐妹,临危时刻,帮姐妹的忙前来助他。

无论此人是谁,庞鹏现在已经可以确定她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于是,他放开了手脚,一边多付眼前的敌人,一边大声喊道:“这位兄台,劳烦你先拖住他们,我去拿人!”

说罢,庞鹏竟将手中的长枪一横,朝前面的几个人扔了过去。几人没料到他会舍弃自己的兵器,催不及防,纷纷被长枪撞到在地。庞鹏乘乱一跃,便再次来到了被他点住穴的唐晓然面前,一把便将她抗在了肩头。

此时,唐中暄离庞鹏只有几步远,他哪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抢走自己的女儿。只见他大喝一声,便运使双掌朝庞鹏攻了过来。庞鹏一手扶着肩上的唐晓然,正准bèi

单掌迎上去,却没想到一个黑影竟然已经闪到了他的身前。

原来,刚才来给庞鹏解围的那位女中豪杰,此刻也暂时摆脱了众兵丁的纠缠,护在了他的身前。她身形一稳,便出掌与唐中暄的双掌对在了一处。本来在庞鹏看来,蒙面女子的这一掌虽然威力不弱,但也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击而已,并没有伤到对手。

不过,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唐中暄接住这一掌时,脸色立kè

变成了毫无血色的惨白,竟然无端的退后了三步,愣愣的站在了原地。蒙面女子没有理会他的表情,一把拉住庞鹏,沉声道:“快走!”

两人随即一个纵声冲出了屋外,再几个起落,便从唐府的围墙外消失了。众兵丁原本要追,却被唐中暄大声喊住:“不要追了。你们的轻功是追不上他们的,快点找些郎中过来,救治受伤的人吧!”

众兵丁不敢违抗他的命令,立kè

收住了脚步,开始搀扶倒在地上的同僚们。

唐中暄刚刚的确是有些反常了,不过这倒不是因为他受了伤,而是刚刚的一掌让他猛然知dào

了蒙面人的真实身份。原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借故离席的唐家老妇人黄文英。黄文英一向宠溺唐晓然,这些日子以来,唐晓然天天对她讲庞鹏的好,让她也觉得庞鹏是一个可以给自己的孙女带来幸福的好后生。

她见儿子已经骑虎难下,孙女又毫不退让,只好出此下策,亲自帮庞鹏解围。本来,她的计划天衣无缝,不会让人知dào

。可惜,这世界上已经没有谁,比唐中暄更了解自己的母亲了。刚才的那一掌,唐中暄已然知dào

那招是母亲的成名绝技,寒梅七秀掌。

普天之下,能够将这掌法运使的如此精熟的人,也只有他的母亲黄文英了。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之后,唐中暄哪有不震惊的道理。他立kè

呆在了原地,好一会才发觉自己已经被邱家父子和近百手下包围了。

唐中暄有些不好意思,为了不让邱家父子看出他的异样,他很快便控zhì

住了心中的震惊,有点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对邱家父子说:“邱大人,邱贤侄,唐某家门不幸,养了如此忤逆的一个孩子,真是对不起你们啊。如今,她的人已经被天龙帮的人抢走了。看来她是没有当邱家大少奶奶的福分,依我看,这门亲事就算了吧。聘礼我会原封不动的还给邱大人,只是这件事对两家声誉造成的影响恐怕难以挽回了。”

邱远城虽然心中极不情愿,但嘴上也只能默认道:“唐大人不必自责,令嫒是敢爱敢恨的女中豪杰,娶不到她是我儿无福。刚刚唐大人为了留住女儿,险些被黑衣人打成重伤,就从这一点,我们已经看出了您的诚意。可惜,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唐大人不必太过介怀!”

“邱大人胸怀广阔,实在是令唐某佩服。今天这次算是我唐家欠你们的,日后有机会,唐某一定会还邱大人这个人情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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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7

周的刀斧手,一听今天要对付的是鼎鼎大名的黑面阎心下都有些害pà

。不过,人为财死,元世伦既然发话了,那他们就这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鲍震本想先结果了元世伦,但四周的刀斧手实在是太多。他们将元世伦死死的维护住,很快便带着他离开了大厅。鲍震一看主谋走脱,立kè

急红了眼。他从一个刀斧手中,夺过尖刀,便毫无留情的砍杀起来。

本来这些刀斧手便是普通的士兵,武功根本就不入流,再加上他们忌惮鲍震的威名,所以他们虽然占据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但一点也无法对鲍震产生半点威胁。反观鲍震,借着胸中的一阵怒气,如虎入羊群一般,杀将起来。

不一会,鲜血便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鲍震越想越气,暗暗发誓一定要手刃了元世伦。于是,他再次从倒下的刀斧手手中拿过一把尖刀,双手执刃,没命的朝刀斧手们砍去。刀斧手们本来就怕他三分,现在看见了他惊人的本事,又看见自己的同伴接连不断的在自己身边倒下。心里的承shòu能力,渐渐的达到了极限。

就在鲍震杀死大约二百个刀斧手之后,一个刀斧手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没命的逃出了大厅。战局一下字停滞下来,刀斧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自觉的退了两三步,然后学着刚才那个逃走地刀斧手一般,拼命的作鸟兽散了。

鲍震无意去对付这些小鱼小蟹,也没有再去追,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元世伦的项上人头。打定主意之后,鲍震从容的走出了大厅。他知dào

,刚刚的刀斧手只是前奏,正真地元世伦的亲兵至少要一万多人。

本来他以为出来之后,便会跟元世伦的亲兵遭遇,没想到的是,元世伦的人马竟然倒戈相向,自己人打起了自己人。整个大同县都乱了套了。也没人顾及得道鲍震了,两处人马杀成了一片。一天前,还称兄道弟的人,如今已经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

鲍震一开始并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元世伦自己的人马会混战起来。后来仔细一想才明白,一定是自己的人马,听说元世伦要暗害自己,所以才前来营救的。想到这里,他地心猛地一紧,立kè

来到了马厩旁选了一匹快马便朝自己的军队驻扎的方向赶去。

等他感到军营的时候,发xiàn

在中军帐中坐镇的竟然是老乡钱庸。原来,钱庸无意中听到了元世伦想要暗害鲍震的计划,但他并不知dào

细节,而且他跟元世伦一直在一起,也没有机会事先通知鲍震。

直到元世伦给鲍震斟上毒酒的时候,钱庸才赶到实在是不得不出手了。于是,他借故离席,躲到了人后,用暗器将鲍震手中的毒酒打翻。而后,他又趁乱逃到了鲍震的中军帐,安排他地人马去攻打大同县,以期救出鲍震。

鲍震听了很感动。但他没有时间在这里婆婆妈妈了。于是。对钱庸说:“立kè

鸣金收兵。我手下地这五万人。不能在这里枉死。这里起码又十万元世伦地亲兵。恐怕这个时候。我们地死伤已经很惨重了。”

自鲍震摆脱刀斧手地纠缠。到他回到自己地军营。少说也要半个多时辰了。这短时间中。鲍震地手下们虽然勇往直前。但面对数倍于自己地兵力。再加上地利上地劣势。伤亡很大。他们一听到自己阵营终于传来了鸣金之声。知dào

鲍震已经安全了。所以纷纷撤了回来。

鲍震简单地清点了一下。回来地人马。令他大吃一惊地是。短短地半个多时辰。他地人马便死伤过半了。痛心之下。鲍震当机立断。命令部队立kè

撤离。丢弃除了粮食兵器和马匹地所有东西。轻装上阵。

这种时候。手下们对他更是言听计从。没过一炷香地功夫。鲍震地部队已经浩浩荡荡地沿着大道。朝别地省份撤离了。大同县元世伦地亲兵们。本来就无意赶尽杀绝。现在见他们走了。元世伦又不再这里指挥。所以便轻松地放鲍震地人马离开了大同县。

鲍震带着自己地人马。星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黎明地时候。完全跑出了元世伦地势力范围。鲍震见自己地手下安全了。便让大家靠过来。对大家说:“想必大家已经知dào

我地身份了。如今。天下之大。但却没有我们可以容身地地方了。前面有朝廷地鹰犬。后面又有元世伦地走狗。唯一一个能够容身地去处。便是我天龙帮所在地

了。

众位兄弟信任我鲍震,救我于危难之间,这份情谊我一定会铭记在心。不过,我也知dào

人各有志,有人的确不想背井离乡,投靠天龙帮。现在,我就跟大家说清楚。想要留下跟着我回晴岛的就留下,不想跟我走的,我会每人发放三十斤粮食,让你们遣散回乡。”

鲍震话音一落,便有许多人小声的商议起来。不一会,便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背着一小袋粮食,离开了。渐渐的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大约走了一半人。鲍震清点了一下人马,还剩下不到一万人。

原来,鲍震的队伍多是收编的明军的俘虏,他们本来就是不得已才留下的。现在鲍震发话了,可以安全的离开,他们自然不会再在鲍震手下多留一分。当然也有是真的故土难离的,含泪挥别了自己的战友。

鲍震感激的看着这剩下的近万人,说:“我鲍震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保证即便是让我千刀万剐,我也一定要让你们中的大部分人活着到达晴岛。”

说完这些之后,鲍震让自己的人马略微休整了一下。然后,便拉过钱庸,问道:“钱庸兄弟,以你对元世伦的了解,他现在应该逃到哪里去了?”

钱庸闻言一惊,忙问:“难道你想要带着这帮人去报仇,你不是刚刚说过要让他们活着到达晴岛吗?”

鲍震微微皱了皱眉头,摆手道:“我是要找他报仇,只是不是带着这些人去,而是自己去。对付元世伦这个砸碎,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疯了啊,元世伦的手底下现在至少还有十万兵马,想要杀他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朝廷悬赏千斤想要他的项上人头,都不能如愿,你一个人怎么杀得了他?”

“朝廷找的都是一些无用的窝囊废,你不用管我怎么杀元世伦,你只要告sù

我他现在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便是了。”

“依我看,他现在一定去投奔自己的外甥常德光去了,说不定他会舍弃大同这个大本营,将自己的大本营换到外甥所在的汾县。”

“哦,是这样。钱庸兄弟,我先跟你一起将这帮兄弟带到福建境内,只要到了福建他们就安全了。到时候,我再去找元世伦算账。这个砸碎居然想暗害我,我若是不杀了他,便难以消解心中的这口恶气!”

“既然你有分寸,那我也就放心多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让这一万多人平安的赶到晴岛。”

钱庸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地图,一边点指着地图,一边对鲍震说:“你看现在,咱们的位置在这里。要想从陆路走去福建,肯定不可能。朝廷不会见这么多的溃兵从他们把守的城镇经过。唯一可以让我们安然到达晴岛的路径,只能是从这里南下赶到长江边上,然后走水路到达晴岛。”

鲍震看了看他手中的地图,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说道:“从这里到长江边最近的宜宾也要经过襄樊和潞州两个朝廷把守的重镇。想要凭着区区的一万人通过这两个城镇,几乎不可能。我们只有翻过这座高山,再绕过这个大沼泽才能安然的到达长江边上。只是,这样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恐怕我们的寄养跟不上啊。”

“的确是个问题,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咱们现在往北方回转,袭击一个小县城,补充给养。二是,直接从沼泽中间传过去。当然无论那种方案,都不可避免的要有人员死伤。至于选那个方案,我看还是你决定吧!”

“我看还是直接走沼泽的好,袭击县城一来一回的,又要多耽误几天,这几天难免节外生枝。”

“好吧,那就听你的,我这就命令前排部队,让他们一会出发的时候,调转方向!”

“先别急,我还有事情,没说完。这里离~阳还有多远啊?”

“百十里路吧,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阳天龙帮的暗庄去报信,说元世伦不是明主,让他们早点做好对付朝廷的准bèi

。”

“恩,你去那里,骑快马来回也要三四个时辰啊,恐怕我们不能在这里等你。万一元世伦的追兵到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恩,你们直直的顺大路南下便是了。我骑马快,大约晚上的时候,便能赶上你们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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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六章 缘由天定 8

鹏肩上抗着唐晓然跟着蒙面人奔行了好一阵,才在一下。他们都是谨慎的人,知dào

后面已经没有追兵了,才敢停下来。庞鹏停下脚步之后,立kè

将肩上的唐晓然放下来,然后解开了她的穴道。

唐晓然此时再也控zhì

不住自己,竟当着蒙面人的面,深情的拥住庞鹏,任凭泪水在脸上滑落。庞鹏欣慰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了她两句,便将她的情绪控zhì

住了。他见唐晓然没事了,才两步走到蒙面人身前,庄重的一恭,道:“多谢女侠出手相救,还望女侠留下姓名,日后庞鹏一定报答。”

蒙面人听罢一笑,随即摘下了戴在头上的面罩。庞鹏和唐晓然吃惊的看见一头华发的祖母黄氏,竟在眼前开心的对着他们微笑着。唐晓然本以为她真的生了自己的气,不会理她了。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生这样翻天覆地的转变。来不及细想,唐晓然便两三步跑到了祖母的面前,一下扑到了祖母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她一边哭,一边嘴里还喊着哭腔:“奶奶,我以为你不帮我了,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呢!”

黄文英的眼睛也有些潮红了,不过她毕竟经lì

了人生太多的悲欢离合,自制力要比孙女强太多了。她只是微微一叹,而后便轻松的笑着拍了拍孙女的头说:“傻孩子,奶奶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只是当时的情况下,你父亲也是骑虎难下,我只有那样说借故离场,以便能帮你们一把。”

唐晓然听奶奶这么说,心中更是悲喜交集。她喜的是,奶奶竟然能这样不顾一切的帮自己,原来她只是奢望她老人家的原谅而已;悲的是,奶奶虽然这么疼爱自己,日后她却不能留在奶奶的身边,略尽孝道了。

“奶奶,晓然不孝,没法侍奉您老人家了。请受孩儿三拜!”

唐晓然正要跪下去,却被黄文英拦住了:“晓然,奶奶已是风烛残年了,这辈子最大的希望,便是看到你能够幸福。庞鹏是一个值得托付地好后生,你能跟他在一起,奶奶也就放心了。我一个老太婆子,有你在身边,没你在身边,总是要老要死的。只要你能幸福,那奶奶便是死了,也能心安了。”

黄文英对她说完这些话,便转头对庞鹏说:“庞鹏,以后奶奶就把晓然交给你了。看得出来,你能够给她幸福。不过,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你们的爱情是经lì

了重重险阻的,这样的感情往往最是坚固,但是你们以后将要面对更多的困难。以后,你们的幸福生活便是两个人共同奋斗得来的了。”

“奶奶放心,我一定会给晓然幸福的。”

“呵呵,我知dào



话说回来。若不是晓然。我老太婆这隐藏了三十多年地武功。恐怕这辈子都没法再有机会展示一下了。看来我这老胳膊老腿。还是有些用处地。该说地我都已经说完了。以后日子便是你们两人共同经营地了。至于怎么做。就看你们自己了。我也该回去了。再不回去。你父亲就应该起心了。”

黄文英说着。朝两人摆了摆手。便匆匆地朝唐府方向赶回去了。两人依偎着。默默地注视着她慢慢地消失在树林地深处。心中全都是令人满足地暖意。

顺利地逃出唐府之后。庞鹏便带着唐晓然往晴岛地方向赶路。由于庞鹏身上有伤。所以他们地行程并不快。走走停停地。大半个月才来到了晴岛。回到晴岛之后。庞鹏地伤也好地差不多了。庞鹏带着唐晓然跟各位哥哥打了声招呼。便先将她安置在了自己住所旁边地一间空闲房子里。

晚上。兄弟几个照例要给庞鹏接风洗尘。众人酒过三巡。杯换五盏。便吃得差不多了。罗天旭终于见到庞鹏地爱情有了归宿。心里很高兴。于是乘着酒兴。问庞鹏:“四弟。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唐姑娘结婚啊?我看这事不宜再拖了。后天便是少有地黄道吉日。不如你们就把婚事办了吧。”

庞鹏听了。并没有像罗天旭想象地那样高兴。而是皱着眉头。对唐晓然说:“晓然。我看你吃地也差不多了。先回去吧。我跟各位哥哥再商量一下咱们地婚事。”

唐晓然虽然是敢爱敢恨地女中豪杰。但被人当面论及自己地婚事。脸上还是像着火一般烧了起来。庞鹏这句话。正和了她地心意。于是。她跟各位兄弟点了点头。便急匆匆地离开了大厅。

庞鹏见她走远了,才轻叹口气说:“大哥,我不想这么着急,晓然虽然铁了心跟我,但她的身份实在是令人头痛。现在,天龙帮与朝廷之间的关系如履薄冰,如果朝廷真的派兵攻打我们,那晓然该怎么面对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呢?况且,现在她的身份,已经在帮众之间引起了不小的情绪波动,我不想有人拿她的身份做文章。”

鲍震一听庞鹏说话的口气,立即气不打一处来,黑着脸说:“老四,你不是又想离开晴岛,自己开溜吧!

妹的身份大家都接受了,只有你自己一直耿耿于怀,想拿唐晓然的身世做文章吗?我告sù

你,这次咱们与朝廷是战也好,和也罢。总之,这些都跟唐姑娘没有关系,当初她既然能不顾一切的跟你来到晴岛,就证明她有面对自己父兄的勇气。依我看,这些事情不用多想,想多了也没用,根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等朝廷的兵马真的杀到门口了,等咱们确定了领兵对付咱们的真是唐晓然的父兄之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罗天旭其实也跟鲍震想的一样,现在考lǜ

这些实在是没有多大必要。只是,他更能理解庞鹏现在的心情,知dào

他是不想让唐晓然再陷入两难的境地中。庞鹏虽然知dào

鲍震说的没错,但他心中的忧虑依然很难放下,毕竟唐晓然为了他已经吃过了太多的苦头,他再也不想看到她受到哪怕一丝的伤害了。

罗天旭看着庞鹏为难地样子,略一沉吟,然后平静的说:“三弟的心态没错,不过,晓然姑娘既然能跟四弟来到这里,一定承shòu了常人无法负载的压力。我们天龙帮不能轻慢了这么以好姑娘,决不能再让唐姑娘受一丝的委屈了。四弟,现在最重yào

的是给唐姑娘一个名分,这样便能让天龙帮的帮众们更好的接受她。

至于天龙帮跟朝廷之间的冲突嘛,看来是在所难免地,而且以我对宣德皇帝的了解,他一定会派唐姑娘地父兄来对付我们。不过,你不用担心,天龙帮自创派之初,便经lì

了重重的磨难。朝廷的兵马来了,咱们就兵来将当,水来土掩。你帮我捎句话给唐姑娘,就说我罗天旭以人格向她保证,如果她的父兄领兵攻打晴岛,那我即便是身首异处,也绝不会伤她父兄分毫。”

“大哥,这……”

“你们不必劝我,我已经对唐家失信过一次了,这一次,我绝不会再对不起她们唐家。”

鲍震见罗天旭这么豪爽,不免对自己刚才的话有些惭愧。他清了清嗓子,不好意思地说:“四弟,刚才是我欠考lǜ

了。你放心吧,大哥既然解决了最棘手的问题,那我便也要出一份力。让天龙帮地帮众接受唐姑娘身份这件事就包在你三哥身上,你放心,我也绝不会再让唐姑娘受半点委屈的。”

“有二位哥哥的这句话,我就心安了。这里,我代晓然先谢过二位哥哥了。”

罗天旭笑着摆摆手,说:“四弟何时变得如此客套了,客套的都不像一家人了。你既然回来了,就安心的住下,晴岛永远是你的家。唐姑娘地事情,就交给我跟三弟。不过,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你最好尽快跟唐姑娘成亲。这样,她才能够名正言顺地在晴岛安家。”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继天听罗天旭这么催促,也跟着说:“是啊,四弟,你若是真地为唐姑娘着想,就听大哥的话,尽快地把婚事办了。后天是有些仓促了,早过七天也是适宜婚娶的吉日。我看不如就在那天,把你们的婚事办了吧。这样我们也有时间好好准bèi

一下阿。”

“二哥,我是结过一次婚的人了,这次婚宴我不想弄得太招摇了,简简单单的办了就行了。我跟晓然最近都太累了,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搞这么多形式礼俗上的东西。”

“唉,你是结过一次婚了,可人家唐姑娘可是正经的黄花大闺女,这种事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怎么能不好好的热闹一番啊。我看,这婚礼不但要办,而且要隆重,不能委屈了唐姑娘。虽然你们最近经lì

了太多的事情,但所有的一切不都是为了这一天吗,再坚持一天吧。如今,四弟的父母不在了,长兄为父,你和唐姑娘的婚事,我罗天旭做主,就定在七天后的黄道吉日!”

庞鹏的亲事说定之后,大家便散了。之后的七天,兄弟几个都在忙着给庞鹏置办婚礼要用到的东西。七天的光阴很快便在众人的忙碌中,悄无声息的流逝了。转眼便到了庞鹏大婚的日子了,虽然大家都不知dào

鲍震会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样的方式,让帮众们接受这位身份特殊的新四当家夫人。不过,大家都对他有信心,因为他虽然是一个粗人,但从没有失言过。

这次婚礼也是从辰时开始的,庞鹏像上次一样,从精巧的花船上,将新娘子接进花轿。然后,他便骑在一匹漂亮的高头大马上,引领着花轿朝承天堂走去。

虽然帮众们的热情依旧很高,但庞鹏能感觉到,这次婚礼比起上次来,大家的热情要稍淡一些。这点,庞鹏还是能理解的。任何一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只要朝廷平定了几处小规模的叛乱之后,便一定会着手对付天龙帮。这种时候,大家真的很难接受唐晓然官宦人家的身世。

庞鹏知dào

,越是这种时候,他越要给唐晓然信心。所以他摆出一副十分高兴的姿态,从容的将唐晓然从花轿中接进了喜堂。司仪

得不耐烦了,见新人来到,他便高喊了一句祝福的=知dào

婚礼要开始了,便都静了下来,认真的观礼。

就在司仪准bèi

开始婚礼的时候,鲍震却走到他身前,跟他说了两句话。之后,司仪便退到了一边,被鲍震取而代之了。大家不知dào

鲍震想要干什么,都兴致勃勃地等着这位三当家的下文。几位兄弟也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只有静等着他后面的动作了。

鲍震回身倒了一碗酒,然后端起酒碗对众人说:“我知dào

大家都对我这位弟妹的身份心有芥蒂,不过,正是因为她这样特殊的身世,才更能说明他们两人爱的有多深。大家都是豪气干云的汉子,一定知dào

,这样的世道上,一个人要弃门户之见需yào

多大的牺牲。我这位弟妹本是千金之躯,天生便是坐享荣华富贵地命,但她并不看重那些。仅凭这一点,她就不知胜过了多少的须眉男子。我鲍震平日里不会说话,但我想大家都知dào

我地为人,只要是我认定的事情,就绝不会顾及别人的眼光。对这位唐家大小姐也一样,我认定她是值得信赖的人,所以以后不要让我听见有人在背后说她的身世。”

鲍震说到这里,将右手地食指伸进嘴里,猛地一咬。鲜血便顺着指尖,滴到了他一直端着的那碗酒里了。

“人地出身不能选择,但以后他走什么样的路却是自己选择的结果。我十分欣赏我这位弟妹敢爱敢恨的性格,来,妹子。把哥哥这碗血酒喝了,以后你的身上便有我的血了。以后,你便是我地亲妹子,谁要是再敢说你的出身,你地身世,那他就是针对我!”

鲍震说着,将酒碗递到了唐晓然的手里。

唐晓然虽然盖着红盖头,但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已经哭了,因为她地脚下已经被泪水打湿了。她将红盖头掀起一角,慢慢的喝光了那碗滴着鲍震鲜血地美酒。

鲍震高兴的见她喝完酒,呵呵一笑:“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好了,我要说的说完了,继xù

婚礼吧。”

经lì

了这一简单的小插曲之后,庞鹏和唐晓然终于走到了一起。宴席过后,众兄弟都没有去闹洞房。他们知dào

,两人已经被命运折腾的够累了,现在只想静静的呆在一起。基于同样的理由,他们也没有让庞鹏喝太多酒,就让他回去洞房了。

主角走了,但婚宴还在继xù

,嬉闹的声音仍旧不断的从承天堂的方向传来。庞鹏在自己的洞房前,矗立了良久,回想起了好多事情。等承天堂的嬉闹声渐渐低沉下去之后,他才轻轻的走进了洞房。

新娘安静的端坐在床上,只发出微弱的呼吸声。庞鹏轻轻的走过去,小心的揭开了新娘子的盖头。本来唐晓然便是天生丽质,如今大喜之日,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之后,更是美艳绝伦。

只是庞鹏看到的并非只是一张美丽的脸庞而已,他更看到了一颗美丽的心。这一刻,他并没有急着吻她,而是拉着她的手,坐在了她身旁。唐晓然也懂得他心中的那份温存,顺势便靠在了他的肩头。

“庞鹏,还记得你那天抢婚的时候,念得那首词吗?”

“记得,当然记得。七巧心,玲珑音,苍容掩春色,碧波藏赤心。待到暄午竞炎日,素心铺叶金。”

“呵呵,我在你的心里真的那么完美吗?”

“当然,爱一个人不单单是朝思暮想,长相思守,爱一个人是心甘情愿的为他改变。我看到了你为我的改变,也看到了你的付出,如果我不能给你幸福,那这辈子便算是白活了。”

新娘灿然一笑,心中泛起阵阵的暖意。不过,一直以来,她还是有些话没有机会问,如今她觉得是时候了:“庞鹏,你有没有因为我而忘了海妹?”

“没有,我永远不会忘记她。是她教会了我如何去疼爱一个女人,也是她第一次品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不过,我一定会把对她的爱与感激深埋在心里。如今你是我的妻子,过去的已然不能重头了,未来则是你我共同的梦境。”

唐晓然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她不再问什么了,只是将头埋在了庞鹏的胸口。庞鹏静静的拥着她,任痛苦和美好的回忆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渐渐的将他的心融化。天意弄人,缘由天定。庞鹏历经千难万险的婚姻,终于告一段落了。

他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也结束了自己的漂泊。家这个温暖的名词,再一次让他有了温暖的感动。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祝福着他们,因为他们对自己的幸福的努力,感染了所有人。他们的爱情跨越了太多的东西,最终战胜了自己的命运。这样的成功的例子,也在向所有人昭示着,爱情真的可以跨越很多东西,只是你一定要相信,一定要为之努力。(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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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8

排还计划之后,鲍震便单骑离开了队伍,只身前往则带领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南下了。鲍震离开队伍之后,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便来到了四五百里外的阳县。

由于处在战争时期,朝廷的守卫们对江湖上的侠客,心存芥蒂,多有防范。鲍震虽然没有携带武器,但他魁梧的身形还是一下便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三五个守卫,在门口盘问了他一刻钟左右,还没有放行的意思。

鲍震显得很烦躁,但是又不能在这里跟官府的人起正面的冲突。无奈之下,他只好摸遍了全身,找出二十两银子,才省去了几个守卫的询问。顺利进入~阳之后,鲍震骑着马直奔~阳天龙帮的暗庄。

暗庄老板都是常年在外,一般半年才能回岛上一次。本来他对鲍震就不熟,现在鲍震白净的样子,更是让他一点也认不出了。鲍震也很无奈,只好说了一大通的暗语,才让暗庄老伯相信,自己确实是天龙帮的三当家。

确认身份之后,暗庄老板立kè

将鲍震引进了内屋,询问他有什么事情。鲍震十分急躁,让暗庄老板立kè

拿来纸笔,为他代写一封信。信上明确的告sù

罗天旭,元世伦是小人,现在已经与他反目,正千方百计的要加害他。他带着近万名义军心腹,饶道走水路回天龙帮,大约一个多月后,便能回晴岛。

信上还提醒罗天旭,元世伦气量狭小,不是朝廷地对手,很快便会被剿灭,天龙帮现在就要马上做好迎战朝廷大军的准bèi



写好信之后,鲍震再三叮嘱暗庄老板,一定要选办事可靠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送到天龙帮。暗庄老板直到事情非同小可,立kè

差人将信送了出去。鲍震见事情已经办妥,便跟暗庄老板要了三千两的银票,以期必要的话在路上给他的队伍买些给养。

临走前,他还顺手在厨房摸了两三个干粮,揣在了怀里,准bèi

在路上吃。虽然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饿得厉害,但他还是没敢将时间浪费在吃东西上。

银票到手之后,鲍震没有半分耽搁,骑上快马便出了暗庄。他心急火燎地赶路,不一会便来到了城门处。城门的守卫见他到了城门处还没有下马的意思,反而紧加了几鞭,想要直冲过去。

守卫哪能让他过去,五六个守卫随即一字排开,将手中的长枪指向鲍震,大声呼喝着:“混蛋,快给老子下马!”

鲍震来到时候。便受了这帮兵痞地一口恶气。本来就无处发泄。憋地难受。如今他要走了。这帮不识好歹地兵痞还想要刁难。鲍震一听这帮兵痞地呼喝声。那股强压了良久地怒火便猛地窜上了脑门。

他想也没想。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馒头还有些温热。比较软。但鲍震身上没有其他地东西了。只好将馒头掰成七八瓣。等快马距离守卫不到三丈地时候。猛地将手中地满头块朝兵痞们地头上砸去。

兵痞虽然武功不高。但对付这种硬闯城门地人自有他们地办法。一般他们会先像现在这样一字排开。然后等骑马闯关者接进地时候。再猛地闪到一边。用长枪猛扫马匹地蹄子。多数不知好歹地闯关者。不用他们动手。便被自己地马儿摔了个半死。

这次。他们也想故技重施。对付鲍震。可惜。他们太小看鲍震了。正当他们想要闪到一边地时候。突然看见几个白色地暗器。猛地朝自己打来。还没看清是什么便。觉得头上像是挨了一棒子。猛地瘫坐在了地上。

鲍震本来想好好教xùn

下这些兵痞。让马儿将其中挡在中间地两个踩死。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两天杀戮太盛了。实在是不想见血了。所以。马到城门地时候。鲍震猛地一提缰绳。马儿立kè

会意。灵巧地腾空而起。从那两个兵痞地头上腾跃过去。

出城之后。鲍震快马加鞭。又沿着南下地大道疾驰了三个半时辰才赶上了自己地队伍。天色已经晚了。钱庸安排队伍驻扎在了附近一片茂密地丛林中。若不是他事先安排了十几个人。沿途拦住鲍震。恐怕鲍震根本找不到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鲍震一直带着队伍在小路和山路上穿行。大约过了十天左右。他们才来到了大沼泽边上。沼泽非常辽阔,据当地人说,方圆百里都是这种湿漉漉的沼泽地。鲍震知dào

这种沼泽的危险,带着大部队经过就更危险了。

所以,他事先找了好几个当地人做向导在队伍前面带路。纵然是这样,等他的队伍用了七八天终于走出沼泽地的时候,他的手下损失了一千多人。离开沼泽前,

人凿了一块石碑,隆重的祭奠了他们一下,才带着[

后面的路程便没有什么危险了,他们依然沿着小道前进。不过三天的时间,便来到了长江边上。终于到达长江之后,他们沿江而下,不到一天便赶到了宜昌县。好在宜昌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这里只驻扎了三千明军。

鲍震没有跟他们起直接的冲突,他入夜时潜进城,活捉了县令的一家老小作为人质,让县令放他的队伍入城。县令不敢怠慢,乖乖的让鲍震的队伍进了城。队伍进城之后,鲍震用在暗庄拿来的银票买了三搜大船,和五千石粮食。只耽搁了半日,便从宜昌改水路,朝晴岛进发了。

剩下的半个多月,鲍震的船队没有遇到任何险阻,安安稳稳的到达了福安码头。进入福建之后,鲍震的手下们便安全了。鲍震也没有了牵挂,他让船队在福安稍微停了一下,然后将身上剩下的一千两银票都给了钱庸,自己只留下了二三十两碎银子,便辞别了众人,只身找元世伦算账去了。

钱庸本来想要留他,但他哪里拗的过鲍震。他见实在是没法让他回头,便依依不舍的送他出了码头。

送走鲍震之后,钱庸马上带领船队朝晴岛赶去,他知dào

只有尽快找到晴岛的几位当家,才能让鲍震如愿的杀了元世伦。

钱庸很快便带着船队赶到了晴岛,表明身份之后,他便让天龙帮的手下带他到了承天堂,说是要亲口传达鲍三当家的话。手下不敢怠慢,立kè

引着他顺着岛上蜿蜒的小路,来到了承天堂。

巧的是,罗天旭和张继天都在。钱庸简单扼要的对二位当家说了,现在鲍震的去向和他想要刺杀元世伦的事情。本以为罗天旭和张继天也会像他一样紧张,没想到,罗天旭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对他说:“钱兄,你不用担心我三弟,他这人就是有仇必报,莫说是你,便是我们几个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劝不动他。我这就派老五去帮他,元世伦既然不仁不义,那也莫怪我天龙帮无情了。钱兄,你一路奔波劳顿,带着些壮士投奔天龙帮,罗某这里谢过了。你先去带着这些壮士吃点东西,休养几天,恐怕再过一两个月,朝廷的兵马就要杀到了。”

安置好钱庸和他带了的七八千手下之后,罗天旭立kè

叫来了庞忠让他去帮鲍震报仇。庞忠知dào

事情紧急,也没再回家跟妻子打个招呼,便匆忙的乘船离开了晴岛。

办好这些事情之后,罗天旭才问张继天:“二弟,咱们现在的实力有办法跟朝廷一较高下吗?”

张继天皱了皱眉头,慎重的说:“这点我也说不准,我们现在加上鲍震刚拉来的这小一万的队伍,也不足四万人。如果朝廷出兵讨伐晴岛的话,少说也会出动十万人马。这兵力上的劣势倒不算什么难事,只是我担心朝廷会派重兵把守沿岸各府,切断我们的粮草供给。这样一来,我们便会被活活的困死在岛上。”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大约四五万石吧,够我们这四万人吃三个月的。不过,附近各府的粮食手中的粮食差不多已经被我们买光了。要等到明年秋天的时候,才能再打量的补充粮饷。平时的购进的小批粮食,不能满足战争需yào

,日常生活到时勉强能够维持。”

“看来,这仗不好打啊。”

“是啊,不过,朝廷的明军历来战斗力就很差,再加上他们今年到处讨伐平叛,国库应该非常空虚了。若是在海上跟我们正面交锋,即便是十万大军,我们的胜算也很大。”

“可是,怕就怕他们想你说的那样要困死我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攻打晴岛的总指挥一定是唐中暄。这个人我接触过,算是有勇有谋的厉害角色。如果他来攻打晴岛,一定会用困字诀的。”

“更令人头痛的是,他还是三弟妹的父亲。我们还不好下杀手,若是普通的精干将领,直接派五弟暗杀了,便不必这么头痛了。”

张继天话一出口,便知dào

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大哥,你不用教xùn

我,若是暗杀一个敌将能够解救天龙帮这几万条性命的话,我相信最终你也会同意用暗杀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的。只是,现在碍于三弟妹的关系,这条路是没法走啊。”

“没法走咱们就别瞎想了,二弟,你再去布置训liàn

一下帮众,布置一下防御战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一些问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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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1

震和庞忠回到晴岛之后,便投入到了紧张的备战没过几天,朝廷便又有了新的动作。南方十三省的近二十名商贾大家,全部以偷税和贿赂罪被查抄了家产。这一举动,引起了张继天的警惕。

山雨欲来风满楼,朝廷这样做明显就是为了补充空虚的国库。这几个巨贾的家产加起来,大约相当于寻常年份三四年赋税的总和。不止张继天,罗天旭知dào

了这个消息之后,也马上预感到朝廷要拿天龙帮开刀了。

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了,张继天已经在全帮上下进行了一场战争动员。如今,所有的天龙帮帮众都积极的投入到了即将与朝廷的大战当中。

罗天旭这几天虽然一直很忙碌,但是他到了晚上还是很难睡下。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在每一次天龙帮遇到强敌的时候,他都会考lǜ

。自从天龙帮建帮以来这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无数次的面对过生死的考验了,但上天似乎对他们情有独钟,始终不想放他们一马。

整个晚上,罗天旭都在想那些当初斗志昂扬从尺海村跟着他出来的村民们,如今只剩下当初的一些老弱还安然的活在天龙帮,那些精壮的年轻人,多半死在了同怒蛟帮的争霸和与倭寇的争斗中。

罗天旭躺在床上,满脑子全都是他当初在尺海村时,看到的一张张朴实而亲切的笑脸。

他就这样在床上辗转了一夜,始终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便将五位兄弟和船长以上的百十名帮中长老、要员召集到了承天堂。承天堂里人头攒动,虽然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但却是鸦雀无声。因为大家知dào

,帮主有十分重yào

的事情要宣bù

了。

罗天旭看大家都在认真的等待自己说话,便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诸位既然已经到齐了,那我就把我这几天一直思考地问题跟大家商讨商讨。自天龙帮建帮以来,便战火不断,先是怒蛟帮仗势欺人,鱼肉百姓,我天龙帮热血男儿不堪其任意凌辱,奋起反抗,才有了现在的天龙帮。反抗怒蛟帮,可以说是为民除害,做到了一个义字。后来,怒蛟帮式微,倭寇又起,我天龙帮男儿抱着以死殉国的决心,奋起反击,击败了实力远胜于己倭寇,可以说御敌于国门,做到了一个忠字。如今,天龙帮终于做大做强了,却成为了当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于是,朝廷地当权者们不顾我们当初抛头颅、洒热血的爱国行径,公然指责我们是海盗,是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匪徒。这点实在是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罗天旭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大家都被他慷慨激昂地演说触动了,一个个义愤填膺,誓要为自己正名,教xùn

可恶的当权者们。不过,大家没想到的是,罗天旭停了一会之后,突然话锋一转,转头问张继天:“二弟,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但一直都没敢开口。今天,我觉得是时候了解一下了。”

“大哥。有什么事只管问便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罗天旭点了点头。问道:“从尺海村追随我们到现在地村民们。还剩多少人?”

张继天听他这样问。大体猜出了他要说什么。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地告sù

罗天旭:“当初尺海村全体村民一共五百三十人。其中壮丁三百人。现在全村只剩下二百多人。壮丁也只有五十人左右了。”

罗天旭一听。眼就有些酸涩了:“是我对不住他们啊。当初带他们出来。本是寄望我能给他们一个情景太平地家园。没想到到头来。这么多兄弟永远地死在了这里啊!”

大家都被他地情绪感染了。一改刚才群情激愤地样子。全都静默了下来。罗天旭控zhì

了一下自己地情绪。接着说:“兄弟们。我罗天旭并不是一个争权夺利地人。当初建立这天龙帮地初衷。也是为了能给大家一个安静太平地息身之所罢了。可天不遂人愿。我们经lì

了那么多地艰难险阻。战胜了那么多地敌人之后。太平世界仍然还是一个遥不可及地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土之宾。莫非王臣。我已经想清楚了。如今天下大乱。即便是处在南海一隅地小小地晴岛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独自偷安。唯一能够让大家过上太平日子地办法。只有背井离乡。下南洋。去独自建立一个新地岛国。”

此言一出。便立kè

招来了反对地声音。鲍震

赞成他地这个决定,但众人面前他不好意思当面大哥。不过,手下们就没有这么顾及他地颜面了,纷纷道:“帮主,我们可以走,但我们吞下这口恶气!我们本该是英雄的,凭什么朝廷说来讨伐就来讨伐?还如此地污蔑我们,不教xùn

、教xùn

这帮当权者,我们实在是不甘心啊!”

“是啊,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人群立kè

激愤起来,罗天旭化了好大的力qì

才让他们重新平静下来:“我知dào

,大家心中委屈,我们当初独自面对强dà

地倭寇的时候,尽lì

了,流血了,但没有得到半点的承认,现在他们却反过来说我们是草寇,甚至说我们串通倭寇。我也很生气,也想好好的教xùn

一下那帮混蛋,但教xùn

了他们,又能怎样呢?只能增加双方的死伤,只能落下让朝廷二次征讨的口实而已。兄弟们,你们想想尺海村的那些老弱,他们哪一个还希望咱们再动刀兵?你们再想想那些曾经在你们身边倒下去的兄弟、朋友们,他们又有哪一个希望你们的血再流进这滚滚的潮水中?只要一开战,那么注定双方都是输家,只有那些一直窥伺在旁的人,才是渔翁得利的大赢家。

所以,我还是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下南洋,我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一个天龙帮的人,死在毫无意义的战争中了。”

大家被他说的都很感动,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每个人脑海中都浮现出好几张亲切的面容,这些人都很普通,但又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已不再世上了,他们都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如今还站在这里的这些人们。

大家一同追思这死去的亲友,良久都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张继天见时候差不多了,才说:“大哥,只要有家人的地方,便是我们的家。只要我们兄弟不分开,天涯海角都是我们兄弟的家。”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重新开口道:“属下愿追随帮主,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罗天旭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此时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朝廷并没有料到天龙帮的决定,不过,他们已经先发制人,派精兵把守住了沿海的几大省份,如同张继天预料的那样,切断了天龙帮的补给线。征讨的大军也很快,便从福建沿海出发了。

不过,当唐中暄带着数万将士登陆道晴岛的时候,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众兵丁找遍了全岛,也没发xiàn

一个天龙帮的人。唐中暄没想到天龙帮撤离的这么快,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还收到线报,说是有十多艘天龙帮的战舰在晴岛周围警戒。

唐中暄独自在晴岛的码头转了半天,久久不能释然。天边处有一个清秀的女孩子,一直冲着他笑。如今,他的心中满是遗憾,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临走也没有再让他看上一眼,本来他是打算将女儿再抢回去的。

感慨了半天,他终于接受了残酷的事实。不过,他还是想要到承天堂去看看,看看这些让他既敬又恨的江湖中人,还有没有留下什么。

果然,他如偿所愿般,在承天堂的桌子上发xiàn

了一封信,信封上用遒劲有力的毛笔字写着唐尚书亲启,五个大字。

唐中暄想也没想便拆开了信封,只见信纸上只写着这么一首诗: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唐中暄看后,唏嘘不已。正感慨间,副将却来询问道:“大人,这帮草寇已经望风而逃了,是不是按照原来的规矩,将他们的寨子付之一炬,然后班师回朝?”

唐中暄看了看这个布置的朴实,但大气恢弘的承天堂,然后叹口气说:“他们不是草寇,他们是一帮豪气干云的热血男儿。就把这座寨子留下,让后人们缅怀他们的丰功伟绩吧!”

唐中暄一边说,一边负手从容的走出了承天堂。只见他一边悠闲的走着,一边望着天际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观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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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9

震离开众人之后,便买了一匹快马,只身朝山西方向千里走单骑,路上扮作普通的江湖剑客,一路走官道,过城镇,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多大的艰难险阻。只是越是靠近元世伦的势力范围,朝廷的盘缠便越是严格。

鲍震最不善跟**的朝廷兵丁打交道,为了避免麻烦,他在离山西境内还有二百多里地的地方,找了一个集市,将马匹卖掉换了些盘缠。这样一来,便可以轻松的躲过官府所设关卡的检查了。

虽然鲍震在五兄弟中,轻功算是最差的,但是各种武学说到底都是触类旁通的。虽然他没法跟几位兄弟比,但他的轻功若是放在整个江湖上,也能勉强算一个轻功高手了。所以,即便是没了快马,这二百多里地的路程也没有耗费他多少时间。从离开钱庸一行人到他到达山西境内,总共用了大约半月的时间。

进入元世伦的地盘之后,鲍震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隐藏起来。他在义军中的名头很大,多有人认识他,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他基本上白天都借宿在老乡的家里,到了晚上才匆匆的朝钱庸告sù

他的汾县奔去。

经过几天的波折,鲍震终于来到了元世伦最有可能藏身的汾县。鲍震虽然性急,但他做事还是十分有分寸的。到达汾县之后,他并没有急着打听元世伦的行踪,而是找了一户人家,在其家中好好地修养了一天。

等天色渐晚的时候,他才悄悄潜入入汾县义军首领常德光地府邸。此时,正是到了晚饭的时候了,府中的仆人和厨子们忙活着给主子置办美味的菜肴,所以府上显得十分嘈杂。鲍震见现在不是打探元世伦消息地时候,便小心的在院子周围转了转,好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以便一会真的得手之后,能够顺利地逃脱。

也许是真的应了冤家路窄这句话了,鲍震没转多久,便看见后堂之内,元世伦那个小人正在跟一个看上去不足三十岁的人一起吃饭,这人应该便是钱庸提过的元世伦的外甥常德光了。两人在哪里安心的吃饭,周围则少不了地侍立着一些仆人和三个手执利刃的护院家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鲍震为报血仇千里走单骑,奔波了半月有余。心中的积怨早就难以抑制了,如今见到仇人就在眼前,哪里还肯有半点的耽搁,当下狂吼一声:“元世伦你个混蛋,敢暗害老子!今天老子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元世伦这些日子一来,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是害pà

鲍震前来复仇。如今,看眼前地鲍震怒目金刚一般的样子,早已吓飞了得三魂七魄。他一下将口中的饭食全部吐了出来,喃喃地说:“快,快来人,有刺客!”

话音未落,鲍震已经瞬间闪到了身前。三个护卫也不是完全没用的饭桶,他们两人立kè

拦在了鲍震地身前,另一个拖着元世伦便走。府中立kè

乱成了一片。敲锣声,报警声,惊恐的呼号声响成一片。

鲍震知dào

要杀元世伦。就不能拖太久。若是他地护卫亲兵们都赶到地话。他这一趟便又白跑了。由于一路上为了避免官兵地盘查。所以他手上并没有拿着武器。只是在怀里贴身地地方。藏了一把还算衬手地匕首。

想要解决尽快地解决眼前两个执长刀地彪形大汉。没有武器在手恐怕还是要费一番周章地。鲍震不敢托大。一手掏出匕首便朝两个大汉扑了过去。两大汉并不认识鲍震。以为只是官府收买地普通刺客。所以有些大意了。

本来两人就是江湖上地二流角色。大意之下更是一下便被逼入了死地。

鲍震本来使刀。不擅长用匕首。不过五兄弟在岛上闲来无事地时候。经常聚在一起精研武学。庞忠曾教过鲍震使用匕首地诀窍。鲍震经过名家指导之后。匕首使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更胜普通地刺客。

一寸短。一寸险。两大汉大意间。鲍震身形一闪已经埋身近战了。两大汉没想到身形如此魁梧地汉子。动作居然会这么快。还没做好应战地准bèi

。便双双死在了鲍震手中地匕首之下。

解决两名护卫不过用了十几招地工夫。此刻。元世伦还没有来得及撤出外甥地府邸。他手下地一众亲兵们也没有赶到。鲍震几步便闪到了元世伦逃跑地府中幽静前。挡住了护卫和元世伦地去路。元世伦惊恐地看着鲍震。胆怯地躲在了那名护卫。

护卫没想到鲍震眨眼间便解决了自己的两名兄弟,心中甚是惊恐。不过,他还是睁大了眼睛,使劲握了握手中的钢刀,想要与鲍震拼死一搏。鲍震见他还有几分忠诚、胆气,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惜才之意。

不过,鲍震知dào

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他只要能让这个忠诚的护卫不受任何折磨的死去,便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于是,鲍震猛地将执匕首的右手一甩,匕首立kè

化作一道寒光,直直朝护卫射去。

两人本来便相距只有几步的距离,虽然护卫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防范他突然发难了,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只见,他的刀还没完全提到胸口,寒光便透体而过,直接削掉了他身后比他挨了一头的元世伦的首级。

成功的报仇雪耻之后,鲍震立kè

从刚刚倒下的那名护卫手上夺过了他的兵器。那也是一把鬼头大刀,只是重量只有鬼王的一半左右。情急之下,能有一个像样的兵刃以及不错了,鲍震也没再挑拣,拿着这把刀一纵身便,上了府邸的房檐。

此时,元世伦的亲兵们也赶到了。他们见一个大汉正在房檐上疾奔,便知晓了鲍震刺客的身份。这些亲兵虽然不懂轻功,但他们人数众多,由于专门弓箭手,所以鲍震一时被漫天的箭羽困在了屋檐之上,寸步难行。

正在这危机的时刻,鲍震忽然听见弓箭手的阵营中,猛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箭雨也随即停了下来,鲍震定睛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弓箭手中间左冲右突。所过之处,哀号遍野,血流满地。

原来,危难时刻,庞忠及时赶到轻松的帮鲍震解了围。虽然庞忠比鲍震出发要晚了半日,但因为记挂着三哥的安危,所以他日夜兼程的赶路,再加上他的脚程比鲍震要快的多,所以早在三天前,就先鲍震一步来到了汾县。

到达汾县之后,庞忠没敢耽搁片刻,立kè

打探出元世伦的所在。他本是天下第一刺客,找人这种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没过半天,他便完全摸透了元世伦的所在。确定了元世伦的行踪之后,庞忠便安心的潜伏在了常德光的府邸中,等着鲍震来报仇了。

鲍震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刚在这里呆了一天,鲍震便赶来将元世伦杀了。

周围一乱,庞忠便知dào

鲍震得手了。于是,他立kè

去找鲍震,终于在元世伦的亲兵大军前找到了自己的三哥。

鲍震见有了帮手,便不那么急着逃跑了。他一下从房檐上越到了乱军中,跟庞忠一起肩并肩的杀了好一会。不一会两人的身边便堆满了义军们的尸体,义军们见两人杀人如切瓜一般,个个将他们视为天人,只是将他们围住,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就在这双方焦灼的时候,北面义军大营中,突然响起了鸣金之声。亲兵们听到鸣金声后,面面相觑,但军令如山,他们只好无奈的撤回营去,将鲍震和庞忠丢在了这里。

鲍震兄弟二人也不知为何,义军突然收兵,但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们一见义军撤tuì

了,便连忙出了城,南下朝晴岛奔去。

原来,元世伦没有子嗣,外甥便是他唯一的依靠了。只是因为他是外戚,平日里并不受舅舅的器重,只有到了这种为难的时候,元世伦才能想起自己的外甥来。对此,常德光嘴上不说,心里的意见早就根深蒂固了。

如今,舅舅被刺,最重yào

的便是收编舅舅手下的亲兵,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手下,只有这样其他的将领们才能将他视为义军们新的领袖。

鲍震和庞忠因为元世伦的萧墙之乱,轻松的离开了元世伦的势力范围。以二人过人的脚力,不过两三日便到了局势相对平稳的南方地区。他们这才买了两匹快马,沿着官道朝天龙帮的方向日夜兼程的赶去。

纵然是二人快马加鞭,到达晴岛的时候也过了将近十日了。大家见到两人平安回来之后都很高兴,但他们并没有时间庆祝。因为在这短短的十天里,局势已经变得十分危急了。

原来他们赶路的这十几天里,朝廷的大军已经轻松的消灭了四分五裂,群龙无首的山西义军。如今,各方的叛乱都已经平定,朝廷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天龙帮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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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2

开晴岛之后,鲍震按照张继天的指示前往义军与明西石城。他赶了三天三夜的路,终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山西境内。还有大约半天的行程,便可以到达石城了。鲍震连续赶了三天的路,感到很累了,决定先在一个老乡家里住下,休整一夜再出发。

大约是民风淳朴的关系,老乡们都知dào

这世道下只身在外的艰难,所以鲍震没有废什么口舌,便顺利的住进了一个老乡的家里。老乡很热情的招待完晚饭后,便跟他闲聊起来。鲍震本来不喜欢跟陌生人闲聊,但是初来乍到的他还是希望在老乡的嘴里打探出一些,两军之间的战况。

“老伯,从这里去石城,大约还有多少里路啊?”

老人心中一紧,皱着眉头,问:“壮士,我看你一身行走江湖的打扮,又拿着这么一杆长枪,莫非是要去投军?”

“呵呵,老伯猜得不错,我是要投军,只是还没有决定到底投向哪一边好。”

“哼,我老头子劝你还是不要去了,哪一边都不是善类!朝廷的兵马就不说了,你也应该知dào

,若不是他们逼人太甚,这帮老百姓也不会做反;这元世伦的义军,虽说名声不错,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但是听说私底下也是经常劫掠百姓的粮食用来充军。所以说,他们都不是善类,壮士还是本本分分的回家去吧。”

“是这样啊,多谢老伯好言相劝。只是,我离家时,曾向父兄承诺,若不干出点业绩绝不回乡。

如今适逢乱世,正所谓乱世出英雄。元世伦不是英雄没关系,总会有个值得辅佐的英雄出现地。如今地天下已然大乱,明主很快就会现世了。”

“呵呵,不愧是有胆的好汉子!我老头子老了,没法像你们年轻人一样看得这么远了。不过,无论如何,你都要保护好自己。因为,像你这样乐观正直的汉子,现在是越来越少了。”

“老伯怎么知dào

我正直,我们相识不过半天而已啊?”

“呵呵。我老头子一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就算是有看错人地时候。到如今也不会再犯这样地错误了。打你进门地那一刻起。我就注意到了你眉宇间地那股正气。所以我才会二话没说便把你留下来过夜。”

“呵呵。可惜老伯已经老了。若是再年轻了二十岁。恐怕我李君佑也自愧不如啊。”

两人正聊得开心。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了粗暴地敲门声。不时地有骂骂咧咧地叫门声。从外面传来。鲍震一听。便有些恼怒。正要冲出去。赶走这帮人。却被老人拦住了

“是朝廷地人来抓壮丁了!你快躲一躲。我来应付他们。”

老人边说。边拉着他来到了院子里。让他藏在了高高地柴草堆里。一边将他盖好。一边赶忙应道:“来了。军爷!”

门很快便打开了。十几个兵丁骂骂咧咧地冲进狭小地院子。不由分说便抡了老人一个耳光:“他娘地。老东西。你活得不耐烦了!这么冷地天。让老子在外面这一顿苦等。”

老人像是习惯了这样地待遇,连忙陪笑道:“军爷,我老了,腿脚不利索,怠慢的地方,还请军爷原谅啊!”

“算了,大爷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今天来这里,你应该知dào

是什么事情。这村里各家各户都出了两个壮丁充军,只有你家只出了一个男丁。”

“军爷,我们家只有一个男丁了!”

“胡说,你们家老三呢?”

“军爷圣明,我们家老三还没过十五岁便夭折了,这哪里再有人去充军啊?”

兵丁冷冷一笑,阴阳怪气的说:“夭折了?这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dào

是不是藏起来了,或者去投了叛军?”

老人听得心头一震,赶忙跪下:“军爷,你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啊。我们家老三实在是没能长大成*人便夭折了,如今家里除了我便只有这四面墙了。您要是不嫌弃,就把我抓去充军。我虽然老了,不能打仗了,但做个饭,喂个马还是能干得了的。”

“哼!大明地军队里可从来不养闲人,谁不想去做饭喂马,你想得倒美!”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一个兵丁,见老头实在是没办法,干耗着也得不到什么,便劝道:“大哥,今天就饶了他一回吧,我看他家实在是没有男丁了。听说,隔壁家里还有一个未嫁地黄花大闺女,不如……”

几个兵丁都明白他的意思,不怀好意地笑笑,骂骂咧咧的走出了老人地院子。老人见这群当兵的走了,如释重负。他迅速的插紧了门,然后将鲍震从草垛里拉了出来。

“壮士,没事吧!”

没事,刚刚那帮兵丁简直就是畜生!他们想要对样?”

“这不好说,恐怕是要抢去充当军妓啊!”

“还真是没有王法了!老伯,今晚我就不在这里过夜了。我走之后,你插好门,无论听见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老头听得一惊,连忙问道:“好汉可是想要对付刚刚的几个兵丁?”

“不错,如不教xùn

教xùn

这群畜生,老百姓怕是没法活了!”

“哎呀,壮士千万不要引火上身啊,即便你武功再高,也抵不过他们的千军万马,就算你能够自保。朝廷也不会善罢甘休,听说有的村子就是因为杀了几个抓壮丁的兵丁,而惨遭屠村的厄运啊!”

“什么,堂堂大明军队,竟然干出屠村这样灭绝人性的勾当,他们如何向天下人交代?”

“官字两个口,他们会谎称这一村的百姓是土匪,拿着他们的首级前去邀功!”

“好一帮畜生!老伯,你放心,我李君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绝不会牵连到村子里无辜的百姓的。我意已决,老伯就不要再劝了!”

鲍震说着,便回到了屋里,将自己的包袱利落的系在了身上,提起钢枪便朝外走去。门外已经传来了,邻居家里凄惨的哭号声。两个老实的庄稼老人,怎么能争得过几个青壮的大兵。

鲍震悄悄的躲在了路旁的一棵树后面,静等着这帮兵丁出来。兵丁抢到了女子之后,便离开了那所房子来到了村中的小道上,他们一边走,还一边得yì

的说笑着。

“大哥,只要把这娘们献给咱们把总,那我们就不怕没法交差了!”

“呵呵,是啊,这赵把总也真是的,让咱们兄弟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拉十个壮丁充军。这不是逼着公鸡下蛋吗?”

“这下好了,有了这个小娘们,咱们兄弟就不怕被把总惩处了!”

“你们说,咱们就这样把一个黄花大闺女献给他,是不是有点对不住自己啊?”

“大哥的意思是……”

几个兵丁都不怀好意的笑起来,直笑得树后的鲍震怒发冲冠。

“依我看,咱们先找一个僻静的地方,把这小娘们享用了,再献给把总,就说是抢来的小媳妇。”

“大哥,好计策啊!”

几个大兵正做着美梦,冷不防,身后蓦的飞来一块石头,猛地砸在了被抢来的女子的后颈上。

女子哪里经得住这一下,立kè

昏了过去。

几个兵丁立kè

意识到了危险的临近,随机抽出了随身的朴刀警惕的环视着四周。

“哪个王八蛋敢偷袭老子,滚出来!”

鲍震并没有接着从树后面出来,而是有朝他们每人扔了一块石子。石子虽小,但夹杂着鲍震的神力,可以说是力逾千斤。几个兵丁无一不被石子打得头破血流,在那里直骂娘。

其中有一个兵丁,还算精明,发xiàn

了树后的鲍震。

“大哥,那混蛋藏在树后面呢!”

几个兵丁立kè

朝树这边慢慢走了过去,没等他们过来,鲍震已经从容的提着枪,从树后闪了出来。这些兵丁都是欺软怕硬的孬种,一见他彪悍的身形和那杆长逾八尺的钢枪,心中已经有些忐忑了。

为首的那个大兵虽然也害pà

,但他不想在弟兄们面前失了面子,强提一口气,结结巴巴的问道:“你想要怎样?”

鲍震看他们现在的熊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喝道:“老子今天要替天行道,灭了你们几个没人性的畜生!”

为首的大兵猛地一惊,然后佯怒道:“好狂妄的家伙,兄弟们给我把他剁成八块!”

几个兵丁听他这样说,便舞着手里的朴刀朝鲍震冲了上来。鲍震仍是轻蔑的一笑,没做任何反应。以他的武功,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何况现在面对的是几个连三流角色的算不上的几个军痞。

几人刚冲到鲍震身前,觉得眼前寒光一闪,脖颈处一凉,便都倒在了血泊里。刚刚为首的大兵虽然教唆手下冲了上去,自己却在背后观望着。令他实在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与他一起杀敌的兄弟,竟然一瞬间便倒在了一个人的手里。这人简直不是人,是魔是鬼,碰到这样的人,是他今生倒的最大的霉了。

一念及此,他一下扔了手里的朴刀,惊恐的朝后逃窜。鲍震哪能轻饶了他,他将长枪举过肩头,猛地一掷,长枪立kè

化为一瞬电光,不偏不倚的插在了那个逃兵的后心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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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3

拾完这帮兵痞之后,鲍震先是来到了被他打晕的那。他是粗中有细的人,害pà

乡下女子没见过世面,万一眼见了这血腥的场景,会承shòu不了。所以,事先打晕了她,他的力道恰到好处,只是让其晕了过去,并没有伤到她分毫。

鲍震走到女子身旁后,便将她抗在了肩上,又走到刚刚藏身的那棵树旁,用长枪在树上刻上:杀人者,百世枪王李君佑。刻完字之后,鲍震才回头朝这小路走回去。很快,他便来到了女子的家门前。鲍震将女子放在地上,让她依靠在门边的墙上,然后用力敲了敲门,便迅速的离开了。

送回女子之后,鲍震再往回走,还要经过刚刚几个兵痞的尸体。路过的时候,鲍震心中一动,随即掏出了藏在怀里的匕首,将这些尸体的右耳,一一割下来,装在一个随身携带的布袋里。

收集完“战利品”之后,鲍震匆匆的离开了村子,连夜朝石城赶去。本来从这个村子到石城,只有半天的路程,但天黑路滑,鲍震走的很慢,天微亮的时候,才赶到石城外。

石城如今还是由明军占领着。离石城城门向南五六里路的地方,驻扎着元世伦的一部分义军。

鲍震找准了方向,便朝着义军驻扎的军寨走了过去。像鲍震这样身形彪悍的人,又手执一杆长枪,义军们见了自然提高了警惕,将他拦在了寨子门口:“你是什么人!”

鲍震淡然的一笑,捋着络腮胡子,说:“百世枪王李君佑,前来投奔义军,带我去见你们地长官,我有见面礼要送给他!”

守卫一听他地口气,便有些生气,只是见他膀大腰圆的样子,心中有些畏惧,没好发作:“你先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这里是军营,不是你想见谁就能见到谁的地方。”

鲍震见他明明害pà

,还要逞威风的样子,不免失声一笑,道:“那就劳烦小哥了,我在这里等着您的好消息!”

不一会,刚刚跑去报信的那个守卫就回来了:“你跟我来吧,我们赵将军答yīng

见你了。”

鲍震抱拳谢过之后。便跟着这个守卫走进了中军帐。帐内一个如鲍震身形一般地大汉。端坐在案几后面。鲍震见了这人。一抱拳:“百世枪王李君佑前来投奔义军。愿听赵将军调遣。”

鲍震说完并没有急着拜倒下去。而是向前走了两步。从背后地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布袋。将那几只兵痞地耳朵倒在了义军将领赵显身前地案几上。

“这几只耳朵。是我路过一个小村落时。被窝撞上地几个兵痞地。我看不惯他们欺压百姓。所以便顺手收拾了。既然要来投军。我便将这些耳朵赠予将军下酒。算是我地一个见面礼吧。”

鲍震这招果然有效。赵显一见这几只耳朵。便情了许多。高兴地说:“真是壮士啊!我元氏义军正值用人之际。有李壮士这样地人才肯来屈就。何愁大业不成!来人。上酒!”

鲍震与赵显共饮了一碗之后。便着急地说:“赵将军。我李君佑虽是草莽出身。但自觉还有几分本事。受不得没有真本事地人在我脸前指手画脚。这次来军中。是想谋个统兵打仗地将职。不知赵将军手下有多少人马。又有多少能予我调遣?”

赵显听得一愣。没想到此人口气这么大。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不瞒李壮士。赵某在这里也只是算个先锋官而已。手下不过三四千人。而且你初来乍到。虽有些本事。但我若直接授你将职。恐怕会有很多人不服啊!”

鲍震呵呵一笑,说:“我不是狂妄之徒,也知dào

无功不受禄。不知将军现在要攻打何处,李某人愿为将军拔下一寨,以服人心!”

赵显一听,眉头便皱了起来,以为他实在是在妄言:“军中无戏言。李壮士,千万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你不要及功冒进,只要你真有本事,我包你不过半年一定能在军中崭露头角。”

“呵呵,半年的时间太长了,李某从不妄言,若是将军不信,我可以立下军令状!”

赵显一听,觉得这人不像是在妄言,姑且信他一次,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

“你先不要急着立军令状,我把现在我军跟明军对敌的形势告sù

你。如今离这里向东十五里便驻扎了一支大约五千人左右地明军。为首的将领是一个名叫李福地把总,此人有勇有谋,很难对付。我在这里已经跟他僵持了半

了,双方互有死伤,但谁都奈何不了对方。我看你重非常,知dào

你武功一定不俗,只要你能帮我杀了这个李福,那我就封你为副先锋将,统领我手下的两千兵马。”

“杀他不是难事,不过,我想要一举拿下明军地军寨。赵将军,不知你手下有多少骑兵?”

赵显并没有完全信任鲍震,对他想要了解自己的底细有些不高兴,于是谎称:“我手下只有五百骑兵,不知李壮士问这,干什么?”

“如果将军信得过我,那我会在杀了李福之后,放火烧明军地军寨,到时你见他们的军寨中大火一起,便带领这五百骑兵去劫他们的军寨。这样,便能一举消灭这支明朝的先锋军队了。”

赵显眉头皱的更紧了,他在脑子里盘算着,到底信不信眼前的这个大汉。说实在的,他不敢相信这个自己一点都不知dào

底细的江湖中人,但让他眼睁睁的错过这个可以一举歼灭敌军的机会,也是让他十分痛苦的事情。

思量再三,他终于决定冒一冒险:“既然李壮士都这样说了,我若说信不过你,未免有些小气了。你放手干,我保证,只要明军寨中大火一起,我一定立kè

带领骑兵杀到!只是,两军之间,即使快马也要一刻钟左右才能赶到,不知壮士能不能撑得过这一刻钟啊?”

“赵将军放心,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我若是说大话,便是死不足惜!”

“好,上酒,我要为李壮士壮行!”

鲍震笑着摆了摆手,说:“将军不必客套,这酒喝了也没意思,不如将军这就去准bèi

好庆功宴,待李某大胜而回,再与将军喝个痛快!”

“呵呵,李壮士好大的气量!好,我这就命人去准bèi

宴席,只是不知dào

壮士可还有什么需yào

我帮忙的地方没有?”

鲍震眉头一蹙,略一沉吟道:“给我一套村夫的衣服,一桶好酒,还要一个手推车。我要扮作酿酒师,去会会这个李福。”

“好,你等着,一会我就让手下给你备齐这些东西。”

赵显说的不错,不一会,手下便找来这些东西。本来这些东西都是在普通不过的物件了,很好筹备。赵显命人将放在手推车上的酒桶打开,让鲍震闻了闻酒香,说:“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山西汾酒了,李壮士来尝尝可否中意?”

鲍震知dào

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实在是很难找到好酒,凭他资深酒鬼的鼻子,不用尝便知dào

,这最多算得上是二等的汾酒。于是,他摆摆手,说:“我不用尝,便知dào

这酒离我想要的标准还有一定差距。不过,没关系,我可以给你勾兑成一桶好酒。”

他说着解下了后腰的酒葫芦,将妻子在他离家时给他的那瓶极品女儿红往酒桶里倒了一口,然后用酒勺在酒桶了搅了一搅。扑鼻的酒香立kè

弥漫了整个中军帐,赵显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本事,立kè

信心大增,大笑道:“李壮士,真是高人,竟然有这种神鬼不如的本事。看来,这次李福是要栽在你手里了。”

“呵呵,将军只管等着去元大帅那里邀功便是了!”

鲍震说着,便推起手推车,哼着小曲,从容的朝明军的军寨走去。鲍震走后,中军帐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去而清净下来。又来了一人,这人来势汹汹似乎完全不把赵显放在眼里,他一进来,便一下坐到了将军的位置,气呼呼的说:“哥,听说你要把副先锋的位置,封给一个江湖草莽,这是真的吗?”

赵显见弟弟没规矩的样子,不免眉头一皱,生气的说:“赵胜!这是你该对哥哥说话的态度吗?”

赵胜自知自己有些过分,立kè

站了起来,口气也没有刚才那么生硬了:“哥,刚才是我不对,不过,我不知dào

哥哥怎么会这么相信一个外人。”

“呵呵,弟弟,这个叫李君佑的像是有些本事。他承诺,今天便能帮哥哥攻下李福的军寨,这可是大功一件啊。况且他只要了五百骑兵,就算他真的是细作,我们损失的也不过是区区五百骑兵而已。这个风险我们还是值得冒的。

你我兄弟二人来到这里,已经近半月了,未能建功,元大帅那里早就对我们不满了,这次若是能把握好机会,说不定咱们兄弟真的能借这位李君佑之力高升呢!”(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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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10

震和庞忠回到晴岛之后,便投入到了紧张的备战没过几天,朝廷便又有了新的动作。【风云阅读网.】南方十三省的近二十名商贾大家,全部以偷税和贿赂罪被查抄了家产。这一举动,引起了张继天的警惕。

山雨欲来风满楼,朝廷这样做明显就是为了补充空虚的国库。这几个巨贾的家产加起来,大约相当于寻常年份三四年赋税的总和。不止张继天,罗天旭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也马上预感到朝廷要拿天龙帮开刀了。

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了,张继天已经在全帮上下进行了一场战争动员。如今,所有的天龙帮帮众都积极的投入到了即将与朝廷的大战当中。

罗天旭这几天虽然一直很忙碌,但是他到了晚上还是很难睡下。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在每一次天龙帮遇到强敌的时候,他都会考虑。自从天龙帮建帮以来这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无数次的面对过生死的考验了,但上天似乎对他们情有独钟,始终不想放他们一马。

整个晚上,罗天旭都在想那些当初斗志昂扬从尺海村跟着他出来的村民们,如今只剩下当初的一些老弱还安然的活在天龙帮,那些精壮的年轻人,多半死在了同怒蛟帮的争霸和与倭寇的争斗中。

罗天旭躺在床上,满脑子全都是他当初在尺海村时,看到的一张张朴实而亲切的笑脸。

他就这样在床上辗转了一夜,始终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便将五位兄弟和船长以上的百十名帮中长老、要员召集到了承天堂。承天堂里人头攒动,虽然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但却是鸦雀无声。因为大家知道,帮主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宣布了。

罗天旭看大家都在认真的等待自己说话,便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诸位既然已经到齐了,那我就把我这几天一直思考地问题跟大家商讨商讨。自天龙帮建帮以来,便战火不断,先是怒蛟帮仗势欺人,鱼肉百姓,我天龙帮热血男儿不堪其任意凌辱,奋起反抗,才有了现在的天龙帮。反抗怒蛟帮,可以说是为民除害,做到了一个义字。后来,怒蛟帮式微,倭寇又起,我天龙帮男儿抱着以死殉国的决心,奋起反击,击败了实力远胜于己倭寇,可以说御敌于国门,做到了一个忠字。如今,天龙帮终于做大做强了,却成为了当权的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于是,朝廷地当权们不顾我们当初抛头颅、洒热血的爱国行径,公然指责我们是海盗,是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匪徒。这点实在是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罗天旭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大家都被他慷慨激昂地演说触动了,一个个义愤填膺,誓要为自己正名,教训可恶的当权们。不过,大家没想到的是,罗天旭停了一会之后,突然话锋一转,转头问张继天:“二弟,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但一直都没敢开口。今天,我觉得是时候了解一下了。”

“大哥。有什么事只管问便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罗天旭点了点头。问道:“从尺海村追随我们到现在地村民们。还剩多少人?”

张继天听他这样问。大体猜出了他要说什么。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地告诉罗天旭:“当初尺海村全体村民一共五百三十人。其中壮丁三百人。现在全村只剩下二百多人。壮丁也只有五十人左右了。”

罗天旭一听。眼就有些酸涩了:“是我对不住他们啊。当初带他们出来。本是寄望我能给他们一个情景太平地家园。没想到到头来。这么多兄弟永远地死在了这里啊!”

大家都被他地情绪感染了。一改刚才群情激愤地样子。全都静默了下来。罗天旭控制了一下自己地情绪。接着说:“兄弟们。我罗天旭并不是一个争权夺利地人。当初建立这天龙帮地初衷。也是为了能给大家一个安静太平地息身之所罢了。可天不遂人愿。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地艰难险阻。战胜了那么多地敌人之后。太平世界仍然还是一个遥不可及地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土之宾。莫非王臣。我已经想清楚了。如今天下大乱。即便是处在南海一隅地小小地晴岛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独自偷安。唯一能够让大家过上太平日子地办法。只有背井离乡。下南洋。去独自建立一个新地岛国。”

此言一出。便立刻招来了反对地声音。鲍震

赞成他地这个决定,但众人面前他不好意思当面大哥。不过,手下们就没有这么顾及他地颜面了,纷纷道:“帮主,我们可以走,但我们吞下这口恶气!我们本该是英雄的,凭什么朝廷说来讨伐就来讨伐?还如此地污蔑我们,不教训、教训这帮当权,我们实在是不甘心啊!”

“是啊,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人群立刻激愤起来,罗天旭化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他们重新平静下来:“我知道,大家心中委屈,我们当初独自面对强大地倭寇的时候,尽力了,流血了,但没有得到半点的承认,现在他们却反过来说我们是草寇,甚至说我们串通倭寇。我也很生气,也想好好的教训一下那帮混蛋,但教训了他们,又能怎样呢?只能增加双方的死伤,只能落下让朝廷二次征讨的口实而已。兄弟们,你们想想尺海村的那些老弱,他们哪一个还希望咱们再动刀兵?你们再想想那些曾经在你们身边倒下去的兄弟、朋友们,他们又有哪一个希望你们的血再流进这滚滚的潮水中?只要一开战,那么注定双方都是输家,只有那些一直窥伺在旁的人,才是渔翁得利的大赢家。

所以,我还是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下南洋,我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一个天龙帮的人,死在毫无意义的战争中了。”

大家被他说的都很感动,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每个人脑海中都浮现出好几张亲切的面容,这些人都很普通,但又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已不再世上了,他们都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如今还站在这里的这些人们。

大家一同追思这死去的亲友,良久都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张继天见时候差不多了,才说:“大哥,只要有家人的地方,便是我们的家。只要我们兄弟不分开,天涯海角都是我们兄弟的家。”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重新开口道:“属下愿追随帮主,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罗天旭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此时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朝廷并没有料到天龙帮的决定,不过,他们已经先制人,派精兵把守住了沿海的几大省份,如同张继天预料的那样,切断了天龙帮的补给线。征讨的大军也很快,便从福建沿海出了。

不过,当唐中暄带着数万将士登陆道晴岛的时候,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众兵丁找遍了全岛,也没现一个天龙帮的人。唐中暄没想到天龙帮撤离的这么快,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还收到线报,说是有十多艘天龙帮的战舰在晴岛周围警戒。

唐中暄独自在晴岛的码头转了半天,久久不能释然。天边处有一个清秀的女孩子,一直冲着他笑。如今,他的心中满是遗憾,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临走也没有再让他看上一眼,本来他是打算将女儿再抢回去的。

感慨了半天,他终于接受了残酷的事实。不过,他还是想要到承天堂去看看,看看这些让他既敬又恨的江湖中人,还有没有留下什么。

果然,他如偿所愿般,在承天堂的桌子上现了一封信,信封上用遒劲有力的毛笔字写着唐尚书亲启,五个大字。

唐中暄想也没想便拆开了信封,只见信纸上只写着这么一诗: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唐中暄看后,唏嘘不已。正感慨间,副将却来询问道:“大人,这帮草寇已经望风而逃了,是不是按照原来的规矩,将他们的寨子付之一炬,然后班师回朝?”

唐中暄看了看这个布置的朴实,但大气恢弘的承天堂,然后叹口气说:“他们不是草寇,他们是一帮豪气干云的热血男儿。就把这座寨子留下,让后人们缅怀他们的丰功伟绩吧!”

唐中暄一边说,一边负手从容的走出了承天堂。只见他一边悠闲的走着,一边望着天际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渔樵江渚上,观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章节更多,!)

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4

震推着慢慢的一大桶酒不过半个时辰,便来到了明军|前。军寨的守卫,比义军的守卫更加不善,见他这样一个粗壮的农夫推着一车东西前来,马上没好气的上来盘问道:“干什么的?推着一桶什么东西啊?”

鲍震立kè

掀开酒桶盖,让浓郁的酒香从中飘散开来。那个兵丁一闻到这么馥郁的酒香,脸上立kè

堆满了笑容。

“军爷,我是来犒劳各位军爷和将军的,这帮叛贼真是害苦了我们这些老百姓,没有他们,官府也不会把我们的父母兄弟拉去充军。

我也就能酿更多美酒,进献朝廷了。”

“你说的好听,恐怕是来求将军办事的吧。”

鲍震一边微笑,一边用桶里的漏勺给这个守卫,乘了满满一大勺酒,恭敬的递上去。

“军爷,真是明事理。来!您先尝尝我的酒怎么样?”

这个守卫在闻到酒香的那一刻,便已经醉了,如今再听这些好话,哪里还能抗得住肚子里的酒虫,仰起脖子便将一大勺酒一口气灌了下去。酒一下肚,便化作一股温热的火流,将他整个身子烘得暖暖的,一下便驱走了冬天的寒冷。

守卫和痛快了,对鲍震的态度更好了,笑着说:“老乡,你等着,我这就去给将军通报一声!”

鲍震点头谢过,又招来其他几个在门口站岗的守卫,让他们喝了个痛快。这酒酒劲很大,没过两勺守卫们便有些微醺了,他们不敢喝太多,怕将军怪罪。鲍震却一直在劝他们多喝,双方这么一来二去,便混熟了。

没过一会。刚刚跑去报信地守卫。便回到了军寨门口。高兴地对鲍震说:“老乡。将军答yīng

见你呢。你有什么事。就亲自跟将军说吧。”

鲍震一听。高兴地谢过了守卫。直推着这桶美酒径直来到了中军帐内。抬眼便看到了一个黑瘦地汉子。身穿战甲。端坐在案几旁。

鲍震进账之后。便老老实实地放下手推车。跪拜在李福面前。行了礼。李福看了他了一眼。问道:“你来找本将军到底有什么事?”

“启禀将军。小人本是当地最有名地酿酒师。只因连年今年朝廷征战将我地两个弟弟全都拉去做了兵丁。如今峰火未息。家中老母惦念两位弟弟。便让我来向将军打听一下。小人。带来了最得yì

地自酿美酒。廖表心意。还望将军能于百忙中。替小人打听一下我二位弟兄地下落。”

“你地两个弟兄是什么时候被抓来充军地?姓字名谁啊?”

“今年五月初被抓走地。算来也有半年了。一个叫李仲富。一个叫李叔福。小地排行老大叫李伯福。”

“既然有名有姓,那就好办了,你不要着急,本将军一定帮你想着点。我们还是先来尝尝你的酒吧!”

鲍震闻言,便站了起来,走到酒桶旁,将盖子掀开。沁人心扉的酒香,立kè

弥漫了整个帐篷。李福也是爱酒之人,一闻这酒香,便知dào

今日是得了酒中的极品,怎能不高兴?

“哎呀,好酒啊!快乘一碗,给本将军尝尝!”

鲍震立kè

用酒勺给他盛了一碗酒,倒在他的水杯里。李福接过酒,立kè

仰起头,将杯子里地酒一饮而尽。这种好酒就算不是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也是可遇不可求。李福大喜过望,连喝了十几碗,仍意犹未尽。

这酒本来就烈,莫说是李福这种普通地酒徒,就算鲍震这样海量的酒鬼,也自认不过三斤便醉了。眨眼的工夫,李福便狂喝了十八杯,鲍震算了算,大概喝了二斤多了。这李福本不是没有节制的人,只是在外领兵打仗,无论官兵整天连饭都吃不饱,哪里还能喝到这么好的酒。

见了这样的好酒,好比久旱逢甘霖般,哪有人能经得住这样地诱惑。没一会,李福便跌跌撞撞的走到案几旁,趴在上面便睡着了。鲍震一见计划成功,立kè

走到李福地身后,连点了他身上的多处大穴。

治住李福之后,鲍震将酒桶抱起来,把里面地酒全都泼洒在了中军帐内。浓郁的酒香立kè

招来了附近地兵丁,他们还在馋酒,突变便瞬间发生了。只见中军帐内,突然燃起熊熊大火,几乎同时,一个黑魁魁的身影便从着火的中军帐内窜了出来。

兵丁们立kè

将这人围住,问都没问一句,便挥刀朝鲍震砍去。鲍震虽然手上没有兵器,但以他的武功,这些平常的兵丁根本近不了身。他天生神力,又不像庞鹏一般只能坚持

辰。

没两三招,他便轻松的放倒了七八个兵丁,并从倒下的兵丁手里夺来了一把朴刀。朴刀在鲍震手里立kè

恢复了百兵之霸应有的威力。只见普通的朴刀竟然突然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变得削铁如泥。无论是兵丁们的刀剑还是枪矛,只要一靠近鲍震手中的朴刀,便会不可思议的断掉。

不过一刻钟的工夫,鲍震已经浑身是上下沾满了鲜血。百余具官兵的尸体七横八竖的躺在军寨中,将这里活脱脱的装饰成了一座人间的死城。鲍震这里还底气十足,义军那边的铁骑已经杀了过来。

鲍震怕义军识破自己擅长使刀,赶忙从一个倒霉的兵丁手里抢过长枪,煞有介事的在手中舞了起来。长枪在他手里,虽然没有朴刀削铁如泥的威力,但是对付这些普通的兵丁,还是一寸长一寸强。

没等义军的铁骑杀到,鲍震已经一人解决了近二百名明军将士。如今,明军军中大乱,主将被杀,又有一个如恶魔般的可怕对手随处杀人。两三千明军顿时毫无战意,纷纷想要弃甲而逃。

可惜,他们还没来得及逃走,义军的铁骑便赶到了明军的军寨。骑士们一手执刀,一手执火把,见人便砍,见帐便烧。顷刻间,明军的军寨便陷入一片火海中。至此,明军已经完全丧失了抵抗能力。

五百铁骑如虎入羊群一般,在溃兵中间左冲右突,杀的天昏地暗。鲍震见援军来了,也无心再跟眼前的兵丁们周旋。他猛地一跃,只身杀到马)前,随便跨上了一匹明军的战马,便随着骑兵们杀到了溃兵之中。

本来骑兵便是冷兵器世代的王牌兵种,再加上鲍震的武艺超群,枪挑马踏。李福的五千兵马在这五百骑兵的血腥杀戮之下,没过两个时辰,便被杀了将近一半。剩下的两千余名兵丁,见大势已去,纷纷缴械投降。

完胜之后的鲍震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他带着五百铁骑,驱赶着两千名俘虏,急速的朝义军的军寨奔去。他们刚刚回寨,驻守在石城的明军便追了过来。好在鲍震先行一步,才躲过了明军的这次追袭。

大胜而回之后,鲍震被赵氏兄弟奉为座上宾,与诸位副将痛痛快快的吃了一场庆功宴。席上,赵显向鲍震承诺,第二天便要领他去见元世伦,替他引荐。鲍震也没想到事情会进展的这么顺利,刚来一天,便能有机会和元世伦接触。

心中非常高兴,便多喝了几杯。

第二天,鲍震便骑着快马,跟着赵显一同赶去山西大同县元世伦的大本营。两人马不停地的赶了半天的路,便来到了大同县元世伦义军的大本营前。这次赵显不但是要引荐鲍震,更是亲在前来邀功的。

所以,他迫不及待的心情,鲍震完全是能理解的。二人下马之后,便直冲元世伦的府邸,不过一刻钟的工夫,两人已经站到了元世伦的面前。元世伦凭白的捡了一员虎将,自然是喜上眉梢。当下,便将鲍震封为先锋将,又拨了五千兵马供他调遣。赵氏兄弟举荐贤能有功,赏赐了黄金百两。

赏赐完他们之后,元世伦便安排他们在他的府邸休息一夜,准bèi

让他们第二天一早再回石城。鲍震走出元府的大厅之后,便绕到后院中。他有些内急,想要找地方小解一下。没想到,刚来到幽僻的地方便听到身后有人冷冷的喊了一句:“鲍震!”

鲍震立kè

浑身一个激灵,猛的回过身来。站在鲍震面前的是一个武将打扮的男子,看年纪跟他差不多大,只是身形没有像他这么魁梧。

那武将冷冷的注视着鲍震,让鲍震心中十分不爽。他没想到一到元世伦身边,便被人识破了身份。情急之下,他用力的握了握手中的钢枪,冷冷的对那名武将说:“这位将军,不知你刚刚在喊谁,这里似乎只有你我二人而已。”

武将淡然一笑,朝他走进了两步,说:“鲍震,我知dào

你的身份。你就不要再想要隐瞒了,我只是不明白,堂堂风头正劲的天龙帮三当家,为何会千方百计的混进元氏的义军之中。天龙帮到底想要干什么?”

鲍震心头一紧,随即便起了杀心,浓烈的杀意从他的眼中透出了,直接让本来就难以忍受的冬日变得更加寒冷了。武将见他这样,并没有太害pà

,反而显出几分赞赏的神色。(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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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6

方从容的神色让鲍震感到有些不同寻常,试问天下能面对杀气腾腾的黑面阎罗,还能如此镇定的。想到这里,鲍震收敛了三分杀气,强忍住火爆的性子,问道:“这位将军,你既然知dào

鲍某的身份,为何不在元世伦面前揭穿我,现在私下揭穿我,又是意欲何为?”

那将军从容的一笑,道:“果然是贵人多忘事,鲍震,你把你的老乡都忘的一干二净了。你再好好kàn

看我是谁?”

他说着,便将头盔摘了下来。鲍震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又在脑海里搜寻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是家乡酒肆老板的儿子。年少时,与常去买酒的鲍震有过一段交情。认出故人之后,鲍震立kè

将手中的钢枪扔在了地上,上前两步一把搂住了自己的老乡。

“钱庸,没想到是你。你怎么会投奔了元世伦?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没想到当初文弱的酒肆少主竟会成了义军的将领,真是世事难料啊!”

“哎,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投奔元世伦,当初实在是机缘巧合。酒肆经营不善,我便做起了倒卖毛皮的买卖,谁想去北方收购毛皮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幸亏碰到了元世伦的义军才救了我一条小命。我虽然大难不死,但身上的钱财全被那帮土匪劫了去,没了回乡的盘缠。于是,我便索性投靠了元世伦。这些年,我跟着他走南闯北,渐渐的学了些不入流的功夫,也救过他一两次,便被提拔成了专门负责护卫他的将领。”

“原来是这样,可真是苦了你了。当初在家乡地时候,还以为你会成为一个向你父亲一样老实殷实的买卖人呢。谁想,你竟然能当上义军的将领,你爹泉下有知也该偷笑了。

呵呵。”

“别光说我了,你还没说你来投靠元世伦的目的呢!”

鲍震虽然见到同乡之后十分高兴,但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毕竟两人已经近二十年不见了,二十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只是,既然他认出了自己,若是自己不说出实情,难免他会将自己地身份透露给元世伦。权衡再三之后,鲍震决定冒险相信他一次,把这次来的目的告sù

了他。

“我这次来是替天龙帮地人摸一摸元世伦的底,看他是不是值得辅佐的明主。如今天下虽然已经开始大乱,但真zhèng

的明主还没又现世。各路义军接连失利,如今只有元世伦的义军还在跟朝廷苦苦周旋。朝廷一向视天龙帮为眼中钉,肉中刺,不对付天龙帮,就是因为各路义军让他们无暇理会我们。若是元世伦也败了,那么朝廷下一个要对付的目标一定是天龙帮了。我们几位当家商议决定,先派我来看看元世伦的为人,若是他值得辅佐,我们天龙帮地三万人马便来投奔,若是他只是欺世盗名之徒,那天龙帮就只好独自面对朝廷了。”

话说到这里。鲍震略顿了一顿。看着钱庸。说:“你跟了元世伦这么久。应该很了解他地为人了。依你看。他值不值得我们天龙帮辅佐呢?”

听他这么一问。钱庸立kè

皱起了眉头。显出为难地样子。说:“想要准确地评价一个人。太难了。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地。元世伦有他地过人之处。也有许多凡夫俗子地缺点。依我看他地确值得投奔。但他究竟是不是你们要找地明主。我就说不准了。”

“看来这件事。还得靠我亲自观察了。算了。不说这些事了。今天咱们兄弟相逢。一定要好好地庆祝一下。我这就去拿些好酒。我们好好地喝一顿。”

“我看还是免了。你现在是用地百世枪王李君佑地身份。不易跟我走地太亲近。否则。会引起别人地怀地。”

“呵呵。钱兄弟真是细心。我地真实身份。还希望兄弟你能为我保密。”

“这是当然。我一定会对此守口如瓶地。”

“那鲍某就先谢过了,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房间了。咱们这么长时间的在众人前消失,很容易引起别人地怀的。”

钱庸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接下来,鲍震在元府便没再经lì

过任何的意wài

,他舒舒服服的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便与赵氏兄弟一起,带着元世伦刚刚赐予鲍震的五千兵马,朝石城方向赶去。

元世伦是精明人,从来不干亏本的买卖。他看似出手大方,一下便给了鲍震五千人马,但他的胃口更大,他要求鲍震和赵显在一个月之内攻下石城。这可急坏了赵显,一路上,他急匆匆的往回

军寨便急着跟鲍震商议到:“李将军,你看这石山几乎处在一个盆地当中唯有正面的北门能够攻进城里。这石城可以说是,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元大帅让我们用一个月的时间攻下石城,简直是强人所难嘛!”

鲍震仔细看了看赵显手上的地图,果然,石头城三面环山,易守难攻。鲍震虽然也知dào

凭他们区区的一万人,很难攻下石城,但他遇到困难的时候,不会像赵显一样干着急而是更多的激发了自己的斗志,让他更专心的想起办法来。

鲍震沉吟了片刻,才问赵显:“赵将军,石城有多少明军把守?”

“大约有接进两万人吧。”

“守军并不多,只是这城门太难攻打了,如果我们能攻破城门,那么攻下石城便易如反掌了。”

“李将军说的说,只是着城门太难攻了。无论白天黑夜,只要有人试图走到门前,便会被明军招呼一顿弓箭,石块。我们的人马,本来就比明军少一半,如果强攻,一定不会成功的。”

“赵将军说的是,必须想一个办法打开城门。”

鲍震说着,便陷入了沉思之中。赵显知dào

一时半刻,他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于是劝道:“今天我们奔波了大半天,弄得人困马乏,我看攻城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到的事情,还是从长计议。

今天,大家都累了,乘着这次胜利,让明军怕了咱们,一时不敢来生事,我们抓紧时间休整一下吧!”

“赵将军说的是,我也先去休息一会了,等我想到了攻打城门的办法,再来跟你商量。”

接下来的三天,鲍震每天都到石城的城外搦战,可明军的守将从来不管鲍震的谩骂,只是回以冰冷的箭羽。鲍震知dào

这样不是办法,只好不再去挑衅,安心静下来,仔细的研究起石城的地图来。

石城的周围都是百丈高的绝壁,几乎无法攀爬,而石城的大门是用厚实的原木包上几寸厚的铁皮制成的,坚固异常,还能防火,简直是难以攻破。鲍震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在绝壁上做文章比较好,因为明军一定觉得他们不会从绝壁上翻进城来,所以便不会防范。不过,他们忘记了一点,那就是大部队或许不能从绝壁上翻进城去,但小股的精良部队却能从这里进去。

打定主意后,第二天一早,鲍震便再次来到了赵显的营帐中,一见面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咱们这里有多少黑火药?”

“不多,大约有五六桶吧!”

“五六桶?赵将军,我想过了,石城的城门重逾千斤,需yào

十几个人同时转动门栓的机关才能开启,所以我们即便是有人能成功混进城去,也打开不了城门。唯一的办法,便是将城门炸开。”

“炸城门这招,我早就想过了,只是这么坚固的城门至少需yào

十几桶火药。这火药倒是好办,关键是如何将这些火药安然的运到城门哪里。只要一靠近城门,明军的守军就会放箭,我们的人根本不能近身啊。”

“这点我也想到了,不过我想我们可以在这城周围的绝壁上做做文章。只要能解决了城楼上的弓箭手,那我们的火药便能安然的运到城门口了。赵将军,你明天带人去跟元大帅要十桶火药,然后再带个制造火器的师傅回来。只要你帮我办好了这件事情,那攻破石城,便指日可待了。”

赵显依然不知dào

他想到了什么办法,只是点头应了下来,反正这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上次他计杀李福的事情,让赵显印象深刻,这次他也很期待,到底这个自称李君佑的男人还有什么妙计高招。

鲍震离开赵显的营帐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不过,他并没有就此休息,而是立kè

让手下挑选了十几名轻功最好的手下。他命令这些手下带着锤子和凿子,每人还背上了三十多丈长的一捆绳子,便朝石城的西面的绝壁进发了。

赵显看着他带人走出军寨,他看得出来,鲍震是想让这帮人爬上绝壁的顶峰。不过,即便那样混进了城,还是不能成功的开启城门啊。虽然这十几人能够有足够的力qì

打开开启城门的机关,可守卫的明军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样做?

许久,赵显才放下心中的惑,想到,这些事他就先不要管了,现在最重yào

的是,尽快拿到鲍震要的火药和火器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an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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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7

周的刀斧手,一听今天要对付的是鼎鼎大名的黑面阎心下都有些害pà

。不过,人为财死,元世伦既然发话了,那他们就这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鲍震本想先结果了元世伦,但四周的刀斧手实在是太多。他们将元世伦死死的维护住,很快便带着他离开了大厅。鲍震一看主谋走脱,立kè

急红了眼。他从一个刀斧手中,夺过尖刀,便毫无留情的砍杀起来。

本来这些刀斧手便是普通的士兵,武功根本就不入流,再加上他们忌惮鲍震的威名,所以他们虽然占据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但一点也无法对鲍震产生半点威胁。反观鲍震,借着胸中的一阵怒气,如虎入羊群一般,杀将起来。

不一会,鲜血便将他染成了一个血人。鲍震越想越气,暗暗发誓一定要手刃了元世伦。于是,他再次从倒下的刀斧手手中拿过一把尖刀,双手执刃,没命的朝刀斧手们砍去。刀斧手们本来就怕他三分,现在看见了他惊人的本事,又看见自己的同伴接连不断的在自己身边倒下。心里的承shòu能力,渐渐的达到了极限。

就在鲍震杀死大约二百个刀斧手之后,一个刀斧手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没命的逃出了大厅。战局一下字停滞下来,刀斧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自觉的退了两三步,然后学着刚才那个逃走地刀斧手一般,拼命的作鸟兽散了。

鲍震无意去对付这些小鱼小蟹,也没有再去追,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元世伦的项上人头。打定主意之后,鲍震从容的走出了大厅。他知dào

,刚刚的刀斧手只是前奏,正真地元世伦的亲兵至少要一万多人。

本来他以为出来之后,便会跟元世伦的亲兵遭遇,没想到的是,元世伦的人马竟然倒戈相向,自己人打起了自己人。整个大同县都乱了套了。也没人顾及得道鲍震了,两处人马杀成了一片。一天前,还称兄道弟的人,如今已经成了不共戴天的死敌。

鲍震一开始并不清楚,到底为什么元世伦自己的人马会混战起来。后来仔细一想才明白,一定是自己的人马,听说元世伦要暗害自己,所以才前来营救的。想到这里,他地心猛地一紧,立kè

来到了马厩旁选了一匹快马便朝自己的军队驻扎的方向赶去。

等他感到军营的时候,发xiàn

在中军帐中坐镇的竟然是老乡钱庸。原来,钱庸无意中听到了元世伦想要暗害鲍震的计划,但他并不知dào

细节,而且他跟元世伦一直在一起,也没有机会事先通知鲍震。

直到元世伦给鲍震斟上毒酒的时候,钱庸才赶到实在是不得不出手了。于是,他借故离席,躲到了人后,用暗器将鲍震手中的毒酒打翻。而后,他又趁乱逃到了鲍震的中军帐,安排他地人马去攻打大同县,以期救出鲍震。

鲍震听了很感动。但他没有时间在这里婆婆妈妈了。于是。对钱庸说:“立kè

鸣金收兵。我手下地这五万人。不能在这里枉死。这里起码又十万元世伦地亲兵。恐怕这个时候。我们地死伤已经很惨重了。”

自鲍震摆脱刀斧手地纠缠。到他回到自己地军营。少说也要半个多时辰了。这短时间中。鲍震地手下们虽然勇往直前。但面对数倍于自己地兵力。再加上地利上地劣势。伤亡很大。他们一听到自己阵营终于传来了鸣金之声。知dào

鲍震已经安全了。所以纷纷撤了回来。

鲍震简单地清点了一下。回来地人马。令他大吃一惊地是。短短地半个多时辰。他地人马便死伤过半了。痛心之下。鲍震当机立断。命令部队立kè

撤离。丢弃除了粮食兵器和马匹地所有东西。轻装上阵。

这种时候。手下们对他更是言听计从。没过一炷香地功夫。鲍震地部队已经浩浩荡荡地沿着大道。朝别地省份撤离了。大同县元世伦地亲兵们。本来就无意赶尽杀绝。现在见他们走了。元世伦又不再这里指挥。所以便轻松地放鲍震地人马离开了大同县。

鲍震带着自己地人马。星夜赶路。终于在第二天黎明地时候。完全跑出了元世伦地势力范围。鲍震见自己地手下安全了。便让大家靠过来。对大家说:“想必大家已经知dào

我地身份了。如今。天下之大。但却没有我们可以容身地地方了。前面有朝廷地鹰犬。后面又有元世伦地走狗。唯一一个能够容身地去处。便是我天龙帮所在地

了。

众位兄弟信任我鲍震,救我于危难之间,这份情谊我一定会铭记在心。不过,我也知dào

人各有志,有人的确不想背井离乡,投靠天龙帮。现在,我就跟大家说清楚。想要留下跟着我回晴岛的就留下,不想跟我走的,我会每人发放三十斤粮食,让你们遣散回乡。”

鲍震话音一落,便有许多人小声的商议起来。不一会,便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背着一小袋粮食,离开了。渐渐的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大约走了一半人。鲍震清点了一下人马,还剩下不到一万人。

原来,鲍震的队伍多是收编的明军的俘虏,他们本来就是不得已才留下的。现在鲍震发话了,可以安全的离开,他们自然不会再在鲍震手下多留一分。当然也有是真的故土难离的,含泪挥别了自己的战友。

鲍震感激的看着这剩下的近万人,说:“我鲍震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我保证即便是让我千刀万剐,我也一定要让你们中的大部分人活着到达晴岛。”

说完这些之后,鲍震让自己的人马略微休整了一下。然后,便拉过钱庸,问道:“钱庸兄弟,以你对元世伦的了解,他现在应该逃到哪里去了?”

钱庸闻言一惊,忙问:“难道你想要带着这帮人去报仇,你不是刚刚说过要让他们活着到达晴岛吗?”

鲍震微微皱了皱眉头,摆手道:“我是要找他报仇,只是不是带着这些人去,而是自己去。对付元世伦这个砸碎,我一个人就够了。”

“你疯了啊,元世伦的手底下现在至少还有十万兵马,想要杀他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朝廷悬赏千斤想要他的项上人头,都不能如愿,你一个人怎么杀得了他?”

“朝廷找的都是一些无用的窝囊废,你不用管我怎么杀元世伦,你只要告sù

我他现在最有可能在什么地方便是了。”

“依我看,他现在一定去投奔自己的外甥常德光去了,说不定他会舍弃大同这个大本营,将自己的大本营换到外甥所在的汾县。”

“哦,是这样。钱庸兄弟,我先跟你一起将这帮兄弟带到福建境内,只要到了福建他们就安全了。到时候,我再去找元世伦算账。这个砸碎居然想暗害我,我若是不杀了他,便难以消解心中的这口恶气!”

“既然你有分寸,那我也就放心多了。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如何让这一万多人平安的赶到晴岛。”

钱庸说着从怀里掏出了地图,一边点指着地图,一边对鲍震说:“你看现在,咱们的位置在这里。要想从陆路走去福建,肯定不可能。朝廷不会见这么多的溃兵从他们把守的城镇经过。唯一可以让我们安然到达晴岛的路径,只能是从这里南下赶到长江边上,然后走水路到达晴岛。”

鲍震看了看他手中的地图,陷入了沉思。良久,他才说道:“从这里到长江边最近的宜宾也要经过襄樊和潞州两个朝廷把守的重镇。想要凭着区区的一万人通过这两个城镇,几乎不可能。我们只有翻过这座高山,再绕过这个大沼泽才能安然的到达长江边上。只是,这样最快也要一个多月,恐怕我们的寄养跟不上啊。”

“的确是个问题,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一是咱们现在往北方回转,袭击一个小县城,补充给养。二是,直接从沼泽中间传过去。当然无论那种方案,都不可避免的要有人员死伤。至于选那个方案,我看还是你决定吧!”

“我看还是直接走沼泽的好,袭击县城一来一回的,又要多耽误几天,这几天难免节外生枝。”

“好吧,那就听你的,我这就命令前排部队,让他们一会出发的时候,调转方向!”

“先别急,我还有事情,没说完。这里离~阳还有多远啊?”

“百十里路吧,你要干什么?”

“我要去阳天龙帮的暗庄去报信,说元世伦不是明主,让他们早点做好对付朝廷的准bèi

。”

“恩,你去那里,骑快马来回也要三四个时辰啊,恐怕我们不能在这里等你。万一元世伦的追兵到了,我们可就麻烦了。”

“恩,你们直直的顺大路南下便是了。我骑马快,大约晚上的时候,便能赶上你们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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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8

排还计划之后,鲍震便单骑离开了队伍,只身前往则带领着队伍浩浩荡荡的南下了。鲍震离开队伍之后,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便来到了四五百里外的阳县。

由于处在战争时期,朝廷的守卫们对江湖上的侠客,心存芥蒂,多有防范。鲍震虽然没有携带武器,但他魁梧的身形还是一下便暴露了自己会武功的事实。三五个守卫,在门口盘问了他一刻钟左右,还没有放行的意思。

鲍震显得很烦躁,但是又不能在这里跟官府的人起正面的冲突。无奈之下,他只好摸遍了全身,找出二十两银子,才省去了几个守卫的询问。顺利进入~阳之后,鲍震骑着马直奔~阳天龙帮的暗庄。

暗庄老板都是常年在外,一般半年才能回岛上一次。本来他对鲍震就不熟,现在鲍震白净的样子,更是让他一点也认不出了。鲍震也很无奈,只好说了一大通的暗语,才让暗庄老伯相信,自己确实是天龙帮的三当家。

确认身份之后,暗庄老板立kè

将鲍震引进了内屋,询问他有什么事情。鲍震十分急躁,让暗庄老板立kè

拿来纸笔,为他代写一封信。信上明确的告sù

罗天旭,元世伦是小人,现在已经与他反目,正千方百计的要加害他。他带着近万名义军心腹,饶道走水路回天龙帮,大约一个多月后,便能回晴岛。

信上还提醒罗天旭,元世伦气量狭小,不是朝廷地对手,很快便会被剿灭,天龙帮现在就要马上做好迎战朝廷大军的准bèi



写好信之后,鲍震再三叮嘱暗庄老板,一定要选办事可靠的人,以最快的速度将这封信送到天龙帮。暗庄老板直到事情非同小可,立kè

差人将信送了出去。鲍震见事情已经办妥,便跟暗庄老板要了三千两的银票,以期必要的话在路上给他的队伍买些给养。

临走前,他还顺手在厨房摸了两三个干粮,揣在了怀里,准bèi

在路上吃。虽然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正经吃过东西了,饿得厉害,但他还是没敢将时间浪费在吃东西上。

银票到手之后,鲍震没有半分耽搁,骑上快马便出了暗庄。他心急火燎地赶路,不一会便来到了城门处。城门的守卫见他到了城门处还没有下马的意思,反而紧加了几鞭,想要直冲过去。

守卫哪能让他过去,五六个守卫随即一字排开,将手中的长枪指向鲍震,大声呼喝着:“混蛋,快给老子下马!”

鲍震来到时候。便受了这帮兵痞地一口恶气。本来就无处发泄。憋地难受。如今他要走了。这帮不识好歹地兵痞还想要刁难。鲍震一听这帮兵痞地呼喝声。那股强压了良久地怒火便猛地窜上了脑门。

他想也没想。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馒头。馒头还有些温热。比较软。但鲍震身上没有其他地东西了。只好将馒头掰成七八瓣。等快马距离守卫不到三丈地时候。猛地将手中地满头块朝兵痞们地头上砸去。

兵痞虽然武功不高。但对付这种硬闯城门地人自有他们地办法。一般他们会先像现在这样一字排开。然后等骑马闯关者接进地时候。再猛地闪到一边。用长枪猛扫马匹地蹄子。多数不知好歹地闯关者。不用他们动手。便被自己地马儿摔了个半死。

这次。他们也想故技重施。对付鲍震。可惜。他们太小看鲍震了。正当他们想要闪到一边地时候。突然看见几个白色地暗器。猛地朝自己打来。还没看清是什么便。觉得头上像是挨了一棒子。猛地瘫坐在了地上。

鲍震本来想好好教xùn

下这些兵痞。让马儿将其中挡在中间地两个踩死。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两天杀戮太盛了。实在是不想见血了。所以。马到城门地时候。鲍震猛地一提缰绳。马儿立kè

会意。灵巧地腾空而起。从那两个兵痞地头上腾跃过去。

出城之后。鲍震快马加鞭。又沿着南下地大道疾驰了三个半时辰才赶上了自己地队伍。天色已经晚了。钱庸安排队伍驻扎在了附近一片茂密地丛林中。若不是他事先安排了十几个人。沿途拦住鲍震。恐怕鲍震根本找不到他们。

接下来的日子,鲍震一直带着队伍在小路和山路上穿行。大约过了十天左右。他们才来到了大沼泽边上。沼泽非常辽阔,据当地人说,方圆百里都是这种湿漉漉的沼泽地。鲍震知dào

这种沼泽的危险,带着大部队经过就更危险了。

所以,他事先找了好几个当地人做向导在队伍前面带路。纵然是这样,等他的队伍用了七八天终于走出沼泽地的时候,他的手下损失了一千多人。离开沼泽前,

人凿了一块石碑,隆重的祭奠了他们一下,才带着[

后面的路程便没有什么危险了,他们依然沿着小道前进。不过三天的时间,便来到了长江边上。终于到达长江之后,他们沿江而下,不到一天便赶到了宜昌县。好在宜昌是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这里只驻扎了三千明军。

鲍震没有跟他们起直接的冲突,他入夜时潜进城,活捉了县令的一家老小作为人质,让县令放他的队伍入城。县令不敢怠慢,乖乖的让鲍震的队伍进了城。队伍进城之后,鲍震用在暗庄拿来的银票买了三搜大船,和五千石粮食。只耽搁了半日,便从宜昌改水路,朝晴岛进发了。

剩下的半个多月,鲍震的船队没有遇到任何险阻,安安稳稳的到达了福安码头。进入福建之后,鲍震的手下们便安全了。鲍震也没有了牵挂,他让船队在福安稍微停了一下,然后将身上剩下的一千两银票都给了钱庸,自己只留下了二三十两碎银子,便辞别了众人,只身找元世伦算账去了。

钱庸本来想要留他,但他哪里拗的过鲍震。他见实在是没法让他回头,便依依不舍的送他出了码头。

送走鲍震之后,钱庸马上带领船队朝晴岛赶去,他知dào

只有尽快找到晴岛的几位当家,才能让鲍震如愿的杀了元世伦。

钱庸很快便带着船队赶到了晴岛,表明身份之后,他便让天龙帮的手下带他到了承天堂,说是要亲口传达鲍三当家的话。手下不敢怠慢,立kè

引着他顺着岛上蜿蜒的小路,来到了承天堂。

巧的是,罗天旭和张继天都在。钱庸简单扼要的对二位当家说了,现在鲍震的去向和他想要刺杀元世伦的事情。本以为罗天旭和张继天也会像他一样紧张,没想到,罗天旭只是无奈的笑了笑,对他说:“钱兄,你不用担心我三弟,他这人就是有仇必报,莫说是你,便是我们几个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也劝不动他。我这就派老五去帮他,元世伦既然不仁不义,那也莫怪我天龙帮无情了。钱兄,你一路奔波劳顿,带着些壮士投奔天龙帮,罗某这里谢过了。你先去带着这些壮士吃点东西,休养几天,恐怕再过一两个月,朝廷的兵马就要杀到了。”

安置好钱庸和他带了的七八千手下之后,罗天旭立kè

叫来了庞忠让他去帮鲍震报仇。庞忠知dào

事情紧急,也没再回家跟妻子打个招呼,便匆忙的乘船离开了晴岛。

办好这些事情之后,罗天旭才问张继天:“二弟,咱们现在的实力有办法跟朝廷一较高下吗?”

张继天皱了皱眉头,慎重的说:“这点我也说不准,我们现在加上鲍震刚拉来的这小一万的队伍,也不足四万人。如果朝廷出兵讨伐晴岛的话,少说也会出动十万人马。这兵力上的劣势倒不算什么难事,只是我担心朝廷会派重兵把守沿岸各府,切断我们的粮草供给。这样一来,我们便会被活活的困死在岛上。”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粮食?”

“大约四五万石吧,够我们这四万人吃三个月的。不过,附近各府的粮食手中的粮食差不多已经被我们买光了。要等到明年秋天的时候,才能再打量的补充粮饷。平时的购进的小批粮食,不能满足战争需yào

,日常生活到时勉强能够维持。”

“看来,这仗不好打啊。”

“是啊,不过,朝廷的明军历来战斗力就很差,再加上他们今年到处讨伐平叛,国库应该非常空虚了。若是在海上跟我们正面交锋,即便是十万大军,我们的胜算也很大。”

“可是,怕就怕他们想你说的那样要困死我们。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次攻打晴岛的总指挥一定是唐中暄。这个人我接触过,算是有勇有谋的厉害角色。如果他来攻打晴岛,一定会用困字诀的。”

“更令人头痛的是,他还是三弟妹的父亲。我们还不好下杀手,若是普通的精干将领,直接派五弟暗杀了,便不必这么头痛了。”

张继天话一出口,便知dào

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大哥,你不用教xùn

我,若是暗杀一个敌将能够解救天龙帮这几万条性命的话,我相信最终你也会同意用暗杀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的。只是,现在碍于三弟妹的关系,这条路是没法走啊。”

“没法走咱们就别瞎想了,二弟,你再去布置训liàn

一下帮众,布置一下防御战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一些问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com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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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涯 9

震离开众人之后,便买了一匹快马,只身朝山西方向千里走单骑,路上扮作普通的江湖剑客,一路走官道,过城镇,开始的时候,并没有遇到多大的艰难险阻。只是越是靠近元世伦的势力范围,朝廷的盘缠便越是严格。

鲍震最不善跟**的朝廷兵丁打交道,为了避免麻烦,他在离山西境内还有二百多里地的地方,找了一个集市,将马匹卖掉换了些盘缠。这样一来,便可以轻松的躲过官府所设关卡的检查了。

虽然鲍震在五兄弟中,轻功算是最差的,但是各种武学说到底都是触类旁通的。虽然他没法跟几位兄弟比,但他的轻功若是放在整个江湖上,也能勉强算一个轻功高手了。所以,即便是没了快马,这二百多里地的路程也没有耗费他多少时间。从离开钱庸一行人到他到达山西境内,总共用了大约半月的时间。

进入元世伦的地盘之后,鲍震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隐藏起来。他在义军中的名头很大,多有人认识他,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他基本上白天都借宿在老乡的家里,到了晚上才匆匆的朝钱庸告sù

他的汾县奔去。

经过几天的波折,鲍震终于来到了元世伦最有可能藏身的汾县。鲍震虽然性急,但他做事还是十分有分寸的。到达汾县之后,他并没有急着打听元世伦的行踪,而是找了一户人家,在其家中好好地修养了一天。

等天色渐晚的时候,他才悄悄潜入入汾县义军首领常德光地府邸。此时,正是到了晚饭的时候了,府中的仆人和厨子们忙活着给主子置办美味的菜肴,所以府上显得十分嘈杂。鲍震见现在不是打探元世伦消息地时候,便小心的在院子周围转了转,好了解一下周围的环境,以便一会真的得手之后,能够顺利地逃脱。

也许是真的应了冤家路窄这句话了,鲍震没转多久,便看见后堂之内,元世伦那个小人正在跟一个看上去不足三十岁的人一起吃饭,这人应该便是钱庸提过的元世伦的外甥常德光了。两人在哪里安心的吃饭,周围则少不了地侍立着一些仆人和三个手执利刃的护院家丁。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鲍震为报血仇千里走单骑,奔波了半月有余。心中的积怨早就难以抑制了,如今见到仇人就在眼前,哪里还肯有半点的耽搁,当下狂吼一声:“元世伦你个混蛋,敢暗害老子!今天老子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元世伦这些日子一来,茶不思、饭不想的,就是害pà

鲍震前来复仇。如今,看眼前地鲍震怒目金刚一般的样子,早已吓飞了得三魂七魄。他一下将口中的饭食全部吐了出来,喃喃地说:“快,快来人,有刺客!”

话音未落,鲍震已经瞬间闪到了身前。三个护卫也不是完全没用的饭桶,他们两人立kè

拦在了鲍震地身前,另一个拖着元世伦便走。府中立kè

乱成了一片。敲锣声,报警声,惊恐的呼号声响成一片。

鲍震知dào

要杀元世伦。就不能拖太久。若是他地护卫亲兵们都赶到地话。他这一趟便又白跑了。由于一路上为了避免官兵地盘查。所以他手上并没有拿着武器。只是在怀里贴身地地方。藏了一把还算衬手地匕首。

想要解决尽快地解决眼前两个执长刀地彪形大汉。没有武器在手恐怕还是要费一番周章地。鲍震不敢托大。一手掏出匕首便朝两个大汉扑了过去。两大汉并不认识鲍震。以为只是官府收买地普通刺客。所以有些大意了。

本来两人就是江湖上地二流角色。大意之下更是一下便被逼入了死地。

鲍震本来使刀。不擅长用匕首。不过五兄弟在岛上闲来无事地时候。经常聚在一起精研武学。庞忠曾教过鲍震使用匕首地诀窍。鲍震经过名家指导之后。匕首使起来也是得心应手。更胜普通地刺客。

一寸短。一寸险。两大汉大意间。鲍震身形一闪已经埋身近战了。两大汉没想到身形如此魁梧地汉子。动作居然会这么快。还没做好应战地准bèi

。便双双死在了鲍震手中地匕首之下。

解决两名护卫不过用了十几招地工夫。此刻。元世伦还没有来得及撤出外甥地府邸。他手下地一众亲兵们也没有赶到。鲍震几步便闪到了元世伦逃跑地府中幽静前。挡住了护卫和元世伦地去路。元世伦惊恐地看着鲍震。胆怯地躲在了那名护卫。

护卫没想到鲍震眨眼间便解决了自己的两名兄弟,心中甚是惊恐。不过,他还是睁大了眼睛,使劲握了握手中的钢刀,想要与鲍震拼死一搏。鲍震见他还有几分忠诚、胆气,心中不免泛起一丝惜才之意。

不过,鲍震知dào

现在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他只要能让这个忠诚的护卫不受任何折磨的死去,便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于是,鲍震猛地将执匕首的右手一甩,匕首立kè

化作一道寒光,直直朝护卫射去。

两人本来便相距只有几步的距离,虽然护卫已经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防范他突然发难了,但他还是慢了一步。只见,他的刀还没完全提到胸口,寒光便透体而过,直接削掉了他身后比他挨了一头的元世伦的首级。

成功的报仇雪耻之后,鲍震立kè

从刚刚倒下的那名护卫手上夺过了他的兵器。那也是一把鬼头大刀,只是重量只有鬼王的一半左右。情急之下,能有一个像样的兵刃以及不错了,鲍震也没再挑拣,拿着这把刀一纵身便,上了府邸的房檐。

此时,元世伦的亲兵们也赶到了。他们见一个大汉正在房檐上疾奔,便知晓了鲍震刺客的身份。这些亲兵虽然不懂轻功,但他们人数众多,由于专门弓箭手,所以鲍震一时被漫天的箭羽困在了屋檐之上,寸步难行。

正在这危机的时刻,鲍震忽然听见弓箭手的阵营中,猛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箭雨也随即停了下来,鲍震定睛一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弓箭手中间左冲右突。所过之处,哀号遍野,血流满地。

原来,危难时刻,庞忠及时赶到轻松的帮鲍震解了围。虽然庞忠比鲍震出发要晚了半日,但因为记挂着三哥的安危,所以他日夜兼程的赶路,再加上他的脚程比鲍震要快的多,所以早在三天前,就先鲍震一步来到了汾县。

到达汾县之后,庞忠没敢耽搁片刻,立kè

打探出元世伦的所在。他本是天下第一刺客,找人这种事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没过半天,他便完全摸透了元世伦的所在。确定了元世伦的行踪之后,庞忠便安心的潜伏在了常德光的府邸中,等着鲍震来报仇了。

鲍震果然没有让他失望,他刚在这里呆了一天,鲍震便赶来将元世伦杀了。

周围一乱,庞忠便知dào

鲍震得手了。于是,他立kè

去找鲍震,终于在元世伦的亲兵大军前找到了自己的三哥。

鲍震见有了帮手,便不那么急着逃跑了。他一下从房檐上越到了乱军中,跟庞忠一起肩并肩的杀了好一会。不一会两人的身边便堆满了义军们的尸体,义军们见两人杀人如切瓜一般,个个将他们视为天人,只是将他们围住,不敢再越雷池一步。

就在这双方焦灼的时候,北面义军大营中,突然响起了鸣金之声。亲兵们听到鸣金声后,面面相觑,但军令如山,他们只好无奈的撤回营去,将鲍震和庞忠丢在了这里。

鲍震兄弟二人也不知为何,义军突然收兵,但现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们一见义军撤tuì

了,便连忙出了城,南下朝晴岛奔去。

原来,元世伦没有子嗣,外甥便是他唯一的依靠了。只是因为他是外戚,平日里并不受舅舅的器重,只有到了这种为难的时候,元世伦才能想起自己的外甥来。对此,常德光嘴上不说,心里的意见早就根深蒂固了。

如今,舅舅被刺,最重yào

的便是收编舅舅手下的亲兵,让他们成为自己的手下,只有这样其他的将领们才能将他视为义军们新的领袖。

鲍震和庞忠因为元世伦的萧墙之乱,轻松的离开了元世伦的势力范围。以二人过人的脚力,不过两三日便到了局势相对平稳的南方地区。他们这才买了两匹快马,沿着官道朝天龙帮的方向日夜兼程的赶去。

纵然是二人快马加鞭,到达晴岛的时候也过了将近十日了。大家见到两人平安回来之后都很高兴,但他们并没有时间庆祝。因为在这短短的十天里,局势已经变得十分危急了。

原来他们赶路的这十几天里,朝廷的大军已经轻松的消灭了四分五裂,群龙无首的山西义军。如今,各方的叛乱都已经平定,朝廷的下一个目标肯定是天龙帮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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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七章 仗剑天第涯 10

震和庞忠回到晴岛之后,便投入到了紧张的备战没过几天,朝廷便又有了新的动作。南方十三省的近二十名商贾大家,全部以偷税和贿赂罪被查抄了家产。这一举动,引起了张继天的警惕。

山雨欲来风满楼,朝廷这样做明显就是为了补充空虚的国库。这几个巨贾的家产加起来,大约相当于寻常年份三四年赋税的总和。不止张继天,罗天旭知dào

了这个消息之后,也马上预感到朝廷要拿天龙帮开刀了。

危机已经迫在眉睫了,张继天已经在全帮上下进行了一场战争动员。如今,所有的天龙帮帮众都积极的投入到了即将与朝廷的大战当中。

罗天旭这几天虽然一直很忙碌,但是他到了晚上还是很难睡下。他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其实在每一次天龙帮遇到强敌的时候,他都会考lǜ

。自从天龙帮建帮以来这不到三年的时间里,他们已经无数次的面对过生死的考验了,但上天似乎对他们情有独钟,始终不想放他们一马。

整个晚上,罗天旭都在想那些当初斗志昂扬从尺海村跟着他出来的村民们,如今只剩下当初的一些老弱还安然的活在天龙帮,那些精壮的年轻人,多半死在了同怒蛟帮的争霸和与倭寇的争斗中。

罗天旭躺在床上,满脑子全都是他当初在尺海村时,看到的一张张朴实而亲切的笑脸。

他就这样在床上辗转了一夜,始终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他便将五位兄弟和船长以上的百十名帮中长老、要员召集到了承天堂。承天堂里人头攒动,虽然黑压压的站满了人,但却是鸦雀无声。因为大家知dào

,帮主有十分重yào

的事情要宣bù

了。

罗天旭看大家都在认真的等待自己说话,便清了清嗓子,郑重的说:“诸位既然已经到齐了,那我就把我这几天一直思考地问题跟大家商讨商讨。自天龙帮建帮以来,便战火不断,先是怒蛟帮仗势欺人,鱼肉百姓,我天龙帮热血男儿不堪其任意凌辱,奋起反抗,才有了现在的天龙帮。反抗怒蛟帮,可以说是为民除害,做到了一个义字。后来,怒蛟帮式微,倭寇又起,我天龙帮男儿抱着以死殉国的决心,奋起反击,击败了实力远胜于己倭寇,可以说御敌于国门,做到了一个忠字。如今,天龙帮终于做大做强了,却成为了当权者的眼中钉,肉中刺,急欲除之而后快。于是,朝廷地当权者们不顾我们当初抛头颅、洒热血的爱国行径,公然指责我们是海盗,是伤天害理、祸国殃民的匪徒。这点实在是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罗天旭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大家都被他慷慨激昂地演说触动了,一个个义愤填膺,誓要为自己正名,教xùn

可恶的当权者们。不过,大家没想到的是,罗天旭停了一会之后,突然话锋一转,转头问张继天:“二弟,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但一直都没敢开口。今天,我觉得是时候了解一下了。”

“大哥。有什么事只管问便是了。我一定知无不言。”

罗天旭点了点头。问道:“从尺海村追随我们到现在地村民们。还剩多少人?”

张继天听他这样问。大体猜出了他要说什么。但他还是一五一十地告sù

罗天旭:“当初尺海村全体村民一共五百三十人。其中壮丁三百人。现在全村只剩下二百多人。壮丁也只有五十人左右了。”

罗天旭一听。眼就有些酸涩了:“是我对不住他们啊。当初带他们出来。本是寄望我能给他们一个情景太平地家园。没想到到头来。这么多兄弟永远地死在了这里啊!”

大家都被他地情绪感染了。一改刚才群情激愤地样子。全都静默了下来。罗天旭控zhì

了一下自己地情绪。接着说:“兄弟们。我罗天旭并不是一个争权夺利地人。当初建立这天龙帮地初衷。也是为了能给大家一个安静太平地息身之所罢了。可天不遂人愿。我们经lì

了那么多地艰难险阻。战胜了那么多地敌人之后。太平世界仍然还是一个遥不可及地梦。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帅土之宾。莫非王臣。我已经想清楚了。如今天下大乱。即便是处在南海一隅地小小地晴岛也不可能置身事外。独自偷安。唯一能够让大家过上太平日子地办法。只有背井离乡。下南洋。去独自建立一个新地岛国。”

此言一出。便立kè

招来了反对地声音。鲍震

赞成他地这个决定,但众人面前他不好意思当面大哥。不过,手下们就没有这么顾及他地颜面了,纷纷道:“帮主,我们可以走,但我们吞下这口恶气!我们本该是英雄的,凭什么朝廷说来讨伐就来讨伐?还如此地污蔑我们,不教xùn

、教xùn

这帮当权者,我们实在是不甘心啊!”

“是啊,一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人群立kè

激愤起来,罗天旭化了好大的力qì

才让他们重新平静下来:“我知dào

,大家心中委屈,我们当初独自面对强dà

地倭寇的时候,尽lì

了,流血了,但没有得到半点的承认,现在他们却反过来说我们是草寇,甚至说我们串通倭寇。我也很生气,也想好好的教xùn

一下那帮混蛋,但教xùn

了他们,又能怎样呢?只能增加双方的死伤,只能落下让朝廷二次征讨的口实而已。兄弟们,你们想想尺海村的那些老弱,他们哪一个还希望咱们再动刀兵?你们再想想那些曾经在你们身边倒下去的兄弟、朋友们,他们又有哪一个希望你们的血再流进这滚滚的潮水中?只要一开战,那么注定双方都是输家,只有那些一直窥伺在旁的人,才是渔翁得利的大赢家。

所以,我还是希望,大家能跟我一起下南洋,我实在是不想再见到一个天龙帮的人,死在毫无意义的战争中了。”

大家被他说的都很感动,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每个人脑海中都浮现出好几张亲切的面容,这些人都很普通,但又各不相同,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都已不再世上了,他们都已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如今还站在这里的这些人们。

大家一同追思这死去的亲友,良久都没有人再说一句话。张继天见时候差不多了,才说:“大哥,只要有家人的地方,便是我们的家。只要我们兄弟不分开,天涯海角都是我们兄弟的家。”

经他这么一说,众人才重新开口道:“属下愿追随帮主,天涯海角,至死不渝!”

罗天旭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此时已经激动的热泪盈眶,说不出话来。

朝廷并没有料到天龙帮的决定,不过,他们已经先发制人,派精兵把守住了沿海的几大省份,如同张继天预料的那样,切断了天龙帮的补给线。征讨的大军也很快,便从福建沿海出发了。

不过,当唐中暄带着数万将士登陆道晴岛的时候,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了。众兵丁找遍了全岛,也没发xiàn

一个天龙帮的人。唐中暄没想到天龙帮撤离的这么快,昨天晚上的时候,他还收到线报,说是有十多艘天龙帮的战舰在晴岛周围警戒。

唐中暄独自在晴岛的码头转了半天,久久不能释然。天边处有一个清秀的女孩子,一直冲着他笑。如今,他的心中满是遗憾,自己最心爱的女儿临走也没有再让他看上一眼,本来他是打算将女儿再抢回去的。

感慨了半天,他终于接受了残酷的事实。不过,他还是想要到承天堂去看看,看看这些让他既敬又恨的江湖中人,还有没有留下什么。

果然,他如偿所愿般,在承天堂的桌子上发xiàn

了一封信,信封上用遒劲有力的毛笔字写着唐尚书亲启,五个大字。

唐中暄想也没想便拆开了信封,只见信纸上只写着这么一首诗: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谈笑中,不胜人生一场醉。提剑跨骑挥鬼雨,白骨如山鸟惊飞。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唐中暄看后,唏嘘不已。正感慨间,副将却来询问道:“大人,这帮草寇已经望风而逃了,是不是按照原来的规矩,将他们的寨子付之一炬,然后班师回朝?”

唐中暄看了看这个布置的朴实,但大气恢弘的承天堂,然后叹口气说:“他们不是草寇,他们是一帮豪气干云的热血男儿。就把这座寨子留下,让后人们缅怀他们的丰功伟绩吧!”

唐中暄一边说,一边负手从容的走出了承天堂。只见他一边悠闲的走着,一边望着天际诵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观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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