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妈疼你 - xp1024.com
《奶妈疼你》


前言

女生网流行宅门文,66心痒难挨,忍不住跟风一把。

不过妻呀妾呀的文太多了,最近丫鬟们又迎头赶上,66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所以66写插妈,毕竟这种猪脚的书比较少,66一向爱标新立异,于是就写了。

要知道寂寞山谷中的野百合也有春天哪!

只是,66这文不是纯宅门文,算是恶搞半宅,因为虽然书中女人众多,但目标嘛,还是从来被忽略的、默默守候在一边,从来只能以恶毒的眼神妒忌主角风采的少爷们。

(男人们发出尖利的狂笑。)

严重声明,本书无育儿情节,镜头对准大人们。

(老爷:我也是男人。

66:滚一边去,猥琐大叔退散。

小少爷:依~~~呀~~~噗~~~

66:先学说话去,还没长牙就想抢戏呀。)

总之,66的信条是:没有最狗血,只有更狗血。YY有理,恶搞无罪。

要想欢乐的,来吧。好奇66写不写得了宅门腔的,来吧。总之,都来吧!

最后感谢跟我一起研究出此创意的禾早大人、那那大人,聊天真的会刺激灵感耶。

我66回来啦!

已经到家,不过累个臭死,饿个臭死。

因为我宅在家,体质差嘛,这次折腾得够呛。而且我极不喜欢海鲜,所以人家大啖海味时,我吃炒野菜就白饭……

被朋友嘲笑和鄙视到死。

今天的更新一定会补上,但大概要晚些时候,晚上8-10点吧,说过今天补更,就会做到的。

不过现在腰酸背痛,要先歇会儿。

先群亲下,晚上见。如果睡得早,明天早上看也好。

886

说一下书评区的管理

对于书评,没有哪个作者是不爱的,尤其是讨论剧情的,尤其是长评。

这本书得到了大家的关注,我的书评区气氛真的相当好,所以谢谢大家了。

性华呢,是作者唯一回报大家书评的东西,虽然大家只是喜欢这本书,并不是贪图性华,但作为作者,总觉得性华也是一份感谢。

不过我觉得我的数据可能出了问题,因为本周性华数和上周的推荐票有很大的关系。蒙大家支持,我上周推荐票相当不少,是上了榜的,但性华却只有七十来,现在就已经用光了。

我会找编辑打听一下,或者是我计算错误了?或者是哪里出了故障。但这周,恐怕给大家加不上了,目前只剩下了十个。

泪水。

对于读者的额外积分奖励,每个月也有定数,所以打赏66的,特别好的长评,我还会加这种积分奖励以表示感谢。

有的时候,读者大人打赏一天打赏我好几次,但这种积分只能奖励一次,所以我尽量多的加以平均。

倘若有的读者大人没加上这个分数,只能说明,这个积分也用完了。

总之,我是说一下书评管理规则,希望大家多多发评,66拜谢!

今天的更新

今天是双更,在这么紧要的情节下,66死也不会请假,那样会辜负大家的。

不过从昨天开始66就因事忙翻了天,今天的更新全改在晚上8点前,连更。

绝对不会食言。

另外虽然忙到要死,66还是简略回答一个问题,那就是更新速度。

66自认更新不快,但也不慢,在女生网算是中流。

至于情节,自认更是进展不慢了。如果不是因为情节环环相扣,大家也不会这么紧张。而且本书人物众多,情节复杂。

66写书,不是流水帐,也不是大纲,更不会和别人比。

我写书需要情节描写,心理描写,景物实物描写,而对话更是体现人物

格。不敢说我写的是好书,但是我用心揣摩每一个角色。所以……我就是这个节奏了,如果某些大人不喜,66深表遗憾。

诚然,最近大家对剧情猜测很多。实话说,有对有错,有明摆的,有误打误撞的。但难道66的书就是这个结局吗?其实所有的谜底,需要66亲自来解开,是不是呢?

至于说有读者怀疑我是因为合约没谈好而故意拖戏,这个……66认为误会太大了。因为我的老读者都知道,66不是这样的人。如果合约谈不好,我可能断更,但绝不会乱写灌水骗大家的钱。

时间太晚了,我还在做事,情绪有点激动,如果有说得不对的地方,请大家原谅我,不要计较。

另:这两天忙,书评区没有管理,也没有回贴,周日会整理的。但是性华没了,下周看如果系统正常,性华数目正常的话,我会补上的。但如果还是不正常……

蹲在墙角哭去。

66我回来啦!!

昨晚从年会归来,从出酒店到回家,整整用了十个小时。因为没给我买直达的机票,我要从昆明到成都,再转到天津,飞机还晚点,好累哦。

到家洗澡、吃饭、收拾东西,都折腾完已经十二点了,没性力写更新。所以今天的更新请假到晚上八点更,对不起大家了。

但是,从明天开始(18号),恢复双日又更,20号会补上前面欠的,一共五更,敬请期待。

还有,我会在公众版发布年会的八卦趣闻,嘿嘿,大家一定会喜欢看的。

年会见闻之一

机场见闻之三极品

十年修得同船渡……

相信大家都知道这句歌词,不过66却总觉得这话太盖了。毕竟现代人每天出行,遇到的陌生人多了去了,难道都是前世修来?还十年?好久哦!

不过嘛,帅哥是可遇不可求滴。这不,66在参加年会的路上就遇到了。

我坐的是靠近走廊的位置,才坐下不久,即见到了我的同座人。抬头一看,哇哦……66长这么大,打从有了男女意识后,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遇到长得这么帅的帅哥。

二十六七岁的年纪,身高足有一八五到一九零,身材好到没话说,瘦长结实,感觉像运动员。五官没有缺点,发型是那种额前发遮盖部分眼睛的,好可爱的样子,还戴着一幅黑边眼睛,看人时有点羞涩,目光一遇到就会转开。

对了对了,右手上戴着茶晶手链,手腕方正完美。

总之,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是极品帅哥,好看到死就是啦。

哈,当时66超高兴。飞机要飞五个小时,有这样的帅哥坐在身边,就算不搭讪,心情也会很好嘛。

可惜正花痴般自我陶醉,有一个极品女出现了。

此女其实长相不错,个子有点娇小,大约一五五吧,上围还挺丰满的,就是当她在抬手开行李架时,低腰裤中露出一截黑黑的肚皮,有肉且皮肤棒糙。很销魂。

她先是破坏了我的帅哥同行梦,要求我和她换座位,说她喜欢临走廊的,说话的语气好像我就应该跟她换。我当然不同意了,结果她就要求那帅哥坐到临窗的位置。

帅哥好温柔哦,居然不介意,挪到了靠窗的位置。于是,555,那极品女生生把66生平在现实生活中遇到的最帅之男子隔开了。

对,没错,三人一排座。于是,那极品女就坐在我和帅哥中间,我的一场艳遇没能开始就结束了。好可惜。

其实她最极品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她喜欢支使人,而且特别自然。一会儿要我帮她找乘务员要饮料,理由是我临走廊,比较方便。当帅哥离座上厕所时,又让帅哥帮她把未放好的行李重新放一下。飞机经停后再起飞,她还让路过的制服帅哥(怀疑是飞机副驾驶一类的)帮拿着衣服,好方便她落座。

狂汗,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好像以为自己倾国倾城,是人都得为她服务似的。

不说她了,越说越无奈。说个有趣的吧。

这是我在路上遇到的第三个极品,确切的说是一对极品。

在成都停机的时候,我在机场溜达,远远看到两个男人走了过来。我以为是当地的四川山民,我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只是真的很像哦。其实,当时也没什么特殊感觉,就是觉得他们穿得很花哨,那个配色啊,很生猛。

可是当他们走近时,我听到他们说得一嘴“前轱辘比后轱辘长四米大”,原来是两个韩国人!

我这个汗,不是有很多人哈韩吗?怎么这么土呀,那穿衣的风格。

如果盲目崇拜某地方……我无语。

(未完待续)

年会见闻之二

二走婚与反走婚

在昆明的时候参观了民族村,听导游说,摩梭人的婚姻习俗是走婚制,所谓男不婚,女不嫁,生下的孩子归女方养。男人不养自己的孩子,只养自己的姐姐或者妹妹的孩子。所以当地人没有父亲,只有舅舅。

导游说她认为这是最科学正确的婚姻习俗,因为不结婚,就没有很多婚后必须面对的家族琐事,两人的感情也不会变质。

66虽然不能接受这种婚姻制度,却深以为然。不过我的想法和导游不太一样。我觉得这种男女关系之所以科学先进,并不是因为不用面对家族关系和琐事,毕竟人是社会动物,人和人总要交往,也总有矛盾的。66认为,这种男女相处的模式的好处是在于,男女间不用考虑很多物质的东西,相处起来,感情起决定作用,爱情也更纯粹吧。

摩梭人的这种走婚制,据说并不像很多人认为的,是一种一夜情的方式。那是被妖魔化的走婚制,摩梭男女之间有很多长期的固定关系,只是对彼此的感觉更直接真诚罢了。

听说哦,丽江是女人的天下,男人的天堂,因为所有活都是女人做,也由女人养家,男人没有说话的权利。但男人只做七件事:琴棋书画诗酒茶,过的也是幸福的人生啊。

当导游跟我们介绍完这些,参加年会的大家都坏坏的笑了起来。因为昆明日照强烈,紫外线相当可怕,所以大家都买了帽子遮阳。很多主站大神都买的一种牛仔帽,居然是当地专门的走婚帽。

据说摩梭人走婚,随身要带三件宝贝。一是一种松球,因为摩梭人各家各户都养大型的看家动物,小伙子翻墙去姑娘的花楼,就要先过这一关。可是当年,当地人很穷,买不起肉喂狗,就把一些肉屑塞到这种松球里,扔给狗。狗要吃掉肉屑不容易,于是分散了性力,小伙子就借机爬上花楼。

这时,就要用第二件宝贝,就是匕首。原因简单哪,就是要把刀液入门缝中,把门闩拨开嘛。

至于第三件宝,就是这走婚帽了。只要哪家姑娘的花楼门前挂了这种帽子,就表示姑娘房间里已经有了心上人,别人就不得打扰。

知道了这个典故,大家开起玩笑来。于是某美女编辑的门外,被人发现挂了走婚帽,最高的纪录是六顶。当然,这美女编辑茫然不知,第二天被人取笑来着。

然而在这次年会中,起点的某位主站大神经历了反走婚。那就是一美女作者,抢了人家的走婚帽,其意思不言自明。被我们戏称为:反走婚。

大神啊,姑娘的信号发出得如此明白强烈,您咋就羞涩的不回应涅?

哈哈,以上是玩笑啦。

(明天继续报告八卦新闻,柳暗花溟报道。)

年会见闻之三

三石林、美女和拍照

女生网有三个妇女之友,相信这一说法,很多读者都知道了。

没错,他们大名鼎鼎,就是月关大人,张小花大人和猫腻大人。当然啦,他们尽管气质不同,但都粉帅哦,猫大叔还特别可爱呢。

不过,我倒宁愿称他们为吉祥三宝,因为他们很受女作者的欢迎,经常是往那一站,就有很多,不,应该说所有女作者冲上来与他们合影。

论人气,主站大神中有名的帅哥唐家三少也自愧不如。

月关呢,其实是有点拘谨的,虽然很配合,不过经常站得笔直,任女作者来来去去,脸上始终保持着神秘的微笑。他那悠远的目光,也不知看向何处,也不知他想些什么。总之,很深沉啦。

张小花呢,好像是有一点羞涩,但是相当温和,你让他摆什么姿势,他就会满足你。真的是很好的人,那种很值得信赖,又有些骄傲的品种。

猫大叔不用说,最佳布景板非他莫属,有明星气质,特别会摆POSE,为人和蔼可亲,活泼健谈,真的真的真的可爱到爆。

有一天,月关不舒服,请了假。结果吉祥三宝中的一宝由女生网的BOSS,T哥代替,嘿嘿,居然也是很尽责的活动道具。

在旅行期间,有一天是安排到石林去。大石林比较陡峭,台阶又高又滑,走起来真的很累。有的地方,仅容一人通过,幸好我胖得刚好在某些范围内,不然有的地方可能挤不过去,那可就尴尬了。

在石林时,还有人叫我阿诗玛。开始时,我迷惑,然后我开心,以为人家少数民族觉得我这模样是漂亮呢。后来才知道,他们管未婚姑娘都叫阿诗玛。男人嘛,全是阿黑哥。

还有在浏览民族村的时候,我们一进村就看到好多穿民族服装的美女导游,不过请她们是要花钱的。66木钱,自然请不起,于是收起了与民族美女合影的愿望。

但是……请听但是……老天总会补偿有愿望的人的。我们几个人虽然没请导游,但在浏览民族村时,在一个展览农具的地方,看到廊下站着一个少数民族美女,真的很漂亮,很有气质,身材很好,关键是脾气很好的的美女。

哇,身为女人,我都迷死她了。我觉得这才称得上是美人呢,不仅是外貌,还有那温婉娴静的

格,纯洁大方的气质。

我们要和她合影,她一直好脾气的配合,不会要钱才拍照哦,完全义务。

当然了,吉祥三宝和我们合影也是免费。和一头大象合影倒是要花十块钱,我想了想,没拍,不是怕花钱,是觉得大象好可爱,就不劳累它了。

我不知道更新中怎么放照片,哪天研究一下,把这美女的照片放上来。其实我觉得这照片完全拍不出这美女的风采,因为她的气质是温润的,那要现场相处才体会得到。当我由衷的夸她漂亮时,她还羞涩地说谢谢耶。

我觉得,她就是我心目中的阿百。(驱魔人中的人气女配)

我的照片就不发了,太丑,会令大家做噩梦的。呵呵。

说到拍照,我还和罗霸道、柳下挥合了影。他们一个像令人崇拜的江湖大哥,一个是超帅古惑仔。我觉得有了这张照片,以后谁欺侮我,我就拿着照片给人看说:我是这两个人罩着的,谁还惹我??!!

(未完待续,柳暗花溟报道)

年会见闻之四

四口号与签名

66来起点四年,除了第一年外,三年有年会资格。对于这一点,66是很开心的。不过遗憾的是,前两次年会时,都赶上66家里有急事,全部没有参加,所以这次是第一次。

女生网的人比较少,总共十来个,相对好辨认些,毕竟全是好姐妹嘛,感觉上亲切。主站的大神们就不同了,不仅人数多,而且除了少数几个相熟的,都很有距离感的样子。不是人家大牌哦,是我胆子小,太紧张啦。

我去年会之前,有书迷朋友特地打电话给我,要求我收集主站大神位的签名。这可难坏了我,一来不好意思,二来我也不认识人家呀。当然,除了少数的几个。

后来逼得我实在没办法,硬着头皮上了,拉住参加过年会的女同胞,蹲在电梯附近,看到一个人出来就问:这个是谁?

一旦听说是主站的大神,立即冲过去要签名。大神们很有风度,全部和蔼可亲的签了,有时候还签两次(捂嘴笑)。遗憾的是,我这个书迷最迷苍天白鹤,可偏偏我就没拿到他的签名,后来在机场时才遇到,也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呢。

顺便说一句,大家开玩笑的叫他白鹅,嘿嘿。虽然不是八月十五,但在机场我请他吃了月饼,是我那个书迷送我的。也算是间接请了他的偶像了吧。

负责任的说一句,大神中帅哥很多哦,不要相信照片。因为照像时有角度、光线等等问题,照出来很多妖魔鬼怪似的,其实真人的话,很多人很好看。像三少和奥斯卡什么的就不说了,绝对帅哥,因为请他们签名时,66我近距离观察过了,嘿嘿。

就说天蚕土豆吧,绝对绝对的超可爱正太,年纪真的很小,长得又帅又甜,女作者都萌死他了。我跟他拍照时感觉自己好老哦,真打击自信心。再说柳下挥哦,又高又帅,笑容阳光,大受女生欢迎,有成为新一代妇女之友的潜质。今天就举这两个例子,不然一一评论的话,66是会被追杀的。

就在这美男渐欲迷人眼的环境下,66四处找人要签名时乌龙了一把。我问朋友:哪个是流浪的蛤蟆呀,我很喜欢他的书。朋友一指,我想也不想,立即冲了过去。但……结果……她认错人了,给我签名的是三江的编辑。555,太丢人了,认错人。不过后来一想,要到编辑的签名也不错,嘿嘿,当宝贝一样收藏了。

不过最后,仍然得到了蛤蟆大叔的签名。

还有还有,那天不是说了吗?去石林游览时,吉祥三宝之一的月关没去。于是拍照时,女生网的大BOSS,T哥充当了活动合影道具,而且相当尽责。笑。

那天快离开时,我们女生集体合影一张,但因为表情不一,找不到好的拍摄时机。这时,开朗的女导游大喊一声:T哥帅不帅?

我们十几个女的一起大喊:帅!!!!!

这时,口型和表情一致了,照片完成。

呵呵,后来我们女生说,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口号了。再照像时,人家喊茄子什么的,我们就自问一句:T哥帅不帅?

然后齐声回答。然后全部Ok。呵呵。

其实年会中还有很多见闻与趣事,但都是小段子,而且怕泄露太多,会遭人拍黑砖,所以我的报道就到此结束。我努力写书,大家努力支持我,这样我明年说不定还有机会,到时候会奉献给大家更新鲜更热辣的八卦。

谢谢。

柳暗花溟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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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驭夫36计》已经出版上市

报告各位大人,《驭夫36计》已经出版上市,上下册定价45元,请有兴趣的朋友购买时支持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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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雷版简介:我是房中术超级高手,虽然只是理论上的。

彪悍版简介:老娘前半生虽然过的不如意,但好歹也是一只妖,后面就开始风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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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发了好玩的新书

总之,是一部女家丁的彪悍成长史

书名:金风玉露

简介:宅门里,夫人吵小妾闹,小小家丁可笑可笑。

朝堂上,你也争他也抢,叫声王爷提防提防。

某女:(得意洋洋)学了一身泡妞的本事!

某王:(长眉微挑)如何?

某女:(垂头丧气)自已是个妞……

某王:(不怒自威)还不给我过来!

某女:(双手抱xiōng)干吗?我不要!

*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某女假扮男装,卖身王府,从最低等的家丁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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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妈飘过by口木了一

小忧子:亲妈,我啥时候再上场呐

六六:人不是都被你送进沈家了吗你的任务完成鸟,

小忧子:别介呀,皇帝穷啊,我这要不多出几次场,挣点出场费,拿什么养活我家老婆孩子啊

六六:你家现在都插孩子去了,你能帮上啥忙

小忧子:倒忙!

六六:我抽你丫的!

小忧子:哇……你是什么亲妈啊,一出场就让家当街要饭!好容易弄到个包子,还只有一半。去回酒楼,还只让看。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六六:其实,那个……

奶妈茶话会by口木了一

眼看着过年了,

各位“妈”们都放假了

于是

一个睛朗的下午

一群女人围在了一起

后妈口木(一边吐着瓜子皮):我说女儿啊,MS听说你暗恋沈家那只大猩猩来着?

女主:我才没有暗恋他

姨妈刁蛮(饿虎扑食状爬着女主):你没有暗恋他!那你暗恋谁来着?快说快说!小龙椅还是小轮椅?

姑妈阑珊:什么小轮椅,难听死了,我家景鸾人漂亮,又会挣钱,还懂医术,更难得的是脾气好,这样的男人上哪找。

舅妈小熊:好什么好,再好也是个瘸子,这要是没人帮忙,会不会尿裤子都是总是,难不成要让小晴晴当一辈子小护士?我家无忧就不一样了。四肢健全不说,跟晴儿多有缘份啊,要是没有睛儿,他能赢了沈二猩猩?要不是他,睛儿过上现在丰衣足食的日子?没听人说嘛,一次叫偶然,二次叫必然,三次那就叫命中注定啦。睛儿命中注定是我家无忧的。

干妈泡沫:命中注定是不错,不过是命中注定要错过。算算从开始到现在,这痞子皇帝有多少次机会可以追求咱丫头的。可他哪次珍惜来着。所以,归根到底,还是我家沈二好。你们说他是猩猩,猩猩有啥不好,想想前两年,多少女人梦想着也能有个像金钢一样站在帝国大厦顶上为自己打飞机的男人。从小痞子送丫头进沈家的那一分钟起,她就注定是沈二的了。我们家沈二,既会打仗,又会打赌,这种男人上哪找?

女主:我是真的真的,没有暗恋他们!

亲妈六六:哪是,咱一般都明恋来着!

众人:……

奶妈后花园by口木了一

晴晴:唉,这院子怪冷清的,咱种点什么花吧。

舅妈小熊:嗯,那就种几树桃花吧。桃之夭夭,最是动人,就像我家小皇帝。

姑妈阑珊:种什么桃花,花痴啊?梨树也不错,梨花胜雪,更有暗香,就像我家景鸾一样醉人,。

干妈泡沫:说到香,还是种梅花吧,没听人说吗,梅需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舅妈小熊:桃木还能辟邪呢!

姑妈阑珊:可是桃树一年就长三圈年轮,明摆着是花心的主儿。梨子就不一样了,花朵洁白不说,还能入药,止咳平喘,专治各种气儿不顺。

干妈泡沫:梨子虽好,可却是甜在外,酸在心。啃梨子,永远不能啃到芯儿,不然之前千般好,也盖不住最后一口酸。倒是梅子,初尝酸涩难当,之后就能体会到清雅的回甘。

睛睛:亲妈你看……

亲妈六六:就梅花吧,这花好啊,不招蜂引蝶。

后妈口木:9494,关键是六月里不招洋喇子……

珊珊来迟by月已阑珊

好吧!我还是乖乖滴杀了这只小rǔ猪,66,我真的很乖吧!所以你要抱抱,亲亲我,接着,你和猫猫两偷跑去青岛,哼哼,照片捏?有木被猫猫占便宜捏?好吧!反正你也是猫滴人了,不如就把**照拿出来分享啦!

我在想,这篇书评要写多少字呢?会不会东拉西扯又写个千字出来呢?反正写千字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好像很简单。撒花,恭喜,阑珊这次要演反角了,哈哈哈!这算不算剧透啊?会不会被拍飞捏?

那好吧!先挑个错处,大概是用手机看,所以看得特别仔细,66,第九章滴第四段,初晴打成如初了,话说,66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如初捏?所以新书里都不忘如初,哈哈哈,暗暗窃喜一番!

其实,看了前几十章我大胆预测一下,这插妈可能是这对双胞胎滴亲生母亲,而且,插妈很可能曾经就是这园子里的人,不过应该就是一丫头,而且还不是那种太高级别的丫头,大概是看门的大叔那一层次的,但是如果丫头不会限制活动范围的话,插妈应该经常出入画庐附近,是偷看某人咩?这就要说到插妈爱上的那个人,我还真拿捏不准,既然是求之不得,难道是二少爷的仰慕者?但是又是生了孩子的,那应该是大少爷的JQ,还是代人受孕,实质大少插根本不能生?那就可以解释为啥大少插见着插妈就一脸苍白,估计是认出来方初晴与曾经那丫头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大少插表现得那么笃定,大概之前杀人灭口之时是验证清楚人是真的断了气才丢到了乱葬岗的吧!加上方初晴胡编乱造的一番口供,和完全不一样的行为举止,可能才让大少插和王妈妈心里多少有些疑惑,这人可能只是相似但应该不是同一个人。吓昏的那两个人呢?会不会也有关系呢?如果是遗尸之人,那肯定是要回去复命的,如果拿了赏钱,遗尸之后就准备远走高飞,包袱里不可能才30几文钱,这个地方有点点想不通!

再说大少插和无忧对话那章,这大少爷是死得蹊跷,到底死没死都还是个问号?先暂定人是真的死了,死之前念念不忘的绝对不会是大少插,应该是那个小丫头,所以大少插才会心生嫉妒种一堆忘忧,让大少爷不要在yīn间还记挂着那小丫头。再说这大少插,跟皇帝说的是,太太对我极好,而不是他对我极好,这言辞里的味道还真有点意思。

这大少插不简单啊,我又不厚道滴猜想她难道是武林高手,身怀绝技而深藏不露?就凭她能一把揪着初晴滴头发推她出去(纯属想象,66写初晴头皮一紧,疼得她大叫,我猜估计是被人揪住了头发),而且之前初晴也没看到太太附近有大少插的踪影,这个移形换影滴速度是真的很快。最后那场病是不是也是高手自己对自己用药,给人造成幻象捏?好吧!我发现自己真的想多了!

先写到这里吧!反正大宅门里的故事总会比较复杂一点点,弱弱滴说句,这本书真滴比驭夫好看!*****,好伤心捏,兔妈当女主的剧比偶当女主的剧好呀,真真让人伤心啊!5555,66,咋办?强烈要求把景鸾指给偶吧!让偶好好滴虐虐他,谁让死淡淡天天拒绝偶?哼!

PS:66,宅门文滴用语可真红楼,偶木认真数过,但是,那句可怜见的,起码出现了两次以上,而且偶一看到那句就真的忍不住想笑!太红楼啦!哈哈哈

哇哇哇,一看字数,我真的又码了个千字长评出来,呃,这到底算不算是长评,还是算唠叨?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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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救……我……

哪里有人会在坟地中醒来,而且还是乱葬岗?

伟大的方初晴做到了。

在意识到周围环境的诡异和恶劣后,她惊恐得向天念出自救咒语:菠萝菠萝蜜,妈咪妈咪轰!

然后起身就跑!可是……没起来。

头一回体会到身体像灌满了铅一样是这种感觉,似乎所有的性力全被抽空了,一点力气也没有,极度的疲惫和虚弱,身子还好像被无数只手拉向黑沉的水中似的,怎么也浮不起来。

而且,她的小腹空荡荡的揪痛着,两rǔ却涨得难受,双腿间湿乎乎的。难道是大姨妈正在造访?但这次的痛经现象似乎又太严重了些。

不过眼见天色就要全黑,她无暇细思,藉由恐惧产生的力量,奋力爬起来,捂着肚子、披头散发、跌跌撞撞、一步一血地往外跑。

还好,这乱葬岗不大,没走多远就看到一条小路从树林中穿过。此时,幽暗的小路尽头正传来马蹄急促的响声。

“救……我……救……”她的体力本来就是勉强聚集起的,此时发现那青布帷幔的小马车不是传说中的幽冥车,而是人类所有时,喜得一口气没提上来,摔伏于地,又怕人家看不到她,拼命向前爬行,手臂奋力高举,双手五指箕张,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呼救声。

那马车赶得很急,奔命似的,显然没料到有“东西”从乱葬岗窜出来。赶车人下意识地猛一勒缰,可怜的马车立即发生了整体侧翻。马儿灵活,脱缰跑走了,可那赶车人却如滚地葫芦一样,直摔到方初晴面前,眼神好半天才能聚焦,茫然望向她。

搭车的话,应该先表示下友好吧!方初晴这样想着,于是无声无息地、慢慢地咧嘴微笑,努力露出八颗牙齿。

赶车人与她对趴着,望着她……望着她……望着她……眼睛越睁越大,片刻后“呕”的一声叫,双眼翻白,竟然昏死过去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这位中年络腮胡子的威猛大叔为什么会有这个反应?方初晴很纳闷,再抬头望向歪倒的车厢,见到一名胖胖的阿姨正呈半爬的姿势定格在车厢门边,斜眼看向她,动也不动。

于是她再度点头微笑,以示友好,那阿姨却大叫一声“鬼啊”,之后就栽倒在地,再不出声了。

这下方初晴也害怕了,因为那阿姨说到“鬼”字……难道她身后跟着什么?猛然回头,空空如也,但天幕已经变成深灰,惨白的新月无力地挂在半空,再搭配着突然响起的夜枭的悲鸣、乌鸦的嘎叫,令她的汗毛全竖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爬起,本能地钻进唯一可以躲避的车厢中,压根没想到是她的形象和行为把人家两个无辜的人吓死过去了。

她哆嗦着在车厢里待了一会儿,并没发生什么事,于是壮着胆探身到车外看看,见外面除了夜幕更深之外,连鬼影子也没一条。

得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她一边想一边观察车内,发现半身在里、半身在外的胖阿姨的大腿下压着个鼓涨涨的包裹,于是想也没想就奋力搬开那条大腿,卷了包裹走人,也辨不出东西南北,只想离这个乱葬岗越远越好。

也不知走了多久,她终于绕过一个小山坳,算是到了隔山之地,有鬼也追不来了。而和所有的荒野电影一样,不远处有座破庙影影绰绰的隐现,庙前还有一条清亮的小溪。

方初晴不想住破庙,既怕遇到流氓,又怕遇到恶鬼,可现在的情况也轮不到她大小姐挑挑捡捡,更别提订房间了,只好有什么算什么。因为身上太难受了,所以她在进庙之前,先找了个僻静处,就着溪水清理检查一下自己……还有从马车上顺来的东西。

包裹里有里外三新的女装两套,一春一冬,包括小衣、中衣、裙子、外衫、马甲和绣花鞋,看尺寸一定是胖阿姨新做的,还没上过身。另有一包类似于馅饼的面食、一只绣着俗丽花朵的荷包、梳子、铜镜等物。可惜荷包中只有少量铜钱,约二三十枚的样子。

而这个身体……这个她因重生而获得的身体……天哪……居然是个刚生过宝宝的女子之躯。腿间的血迹、还没完全收缩回去的腰身、饱涨的rǔ房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原来不仅是下脚处,就连她重生的机会也是没的选择的,赶上什么就是什么!她在现代可是单身贵族呀,怎么一眨眼就成孩子妈了?真歹命!

但是作为产妇,怎么会被扔到乱葬岗呢?而且身边没有孩子?想来想去,也只有三种解释。

第一:她死于生产,母子皆亡。毕竟古代女人产子是很危险的,可以说是一脚踩在鬼门关上。而她身上穿的衣服和乱葬岗的存在能证明她确实是身在古代。

可这样一想,又觉得“她”的家人也太狠毒了,因为没生出下一代,就把她胡乱扔到荒郊野外,连一张草席都不给,幸好没遭到野狗的袭击,要知道别“人”好歹也要葬一下的。于是引申出第二条猜测……

第二:她婚前不检点,未婚先孕,现在又母子双亡,家人嫌丢人,自然随便处置了她的尸体。但,孩子的尸体呢?于是引申出第三条猜测……

第三:她生了妖孽,于是当场给愚昧的村民打死,然后扔到了这里,那妖孽的肉身自然是火烧成灰了。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大概也只有这几个可能了吧?不过她不知道她的新身体在这个时代是什么身份、姓甚名谁、家住哪里、不知会不会被人发现?这倒是个危险,倘若被人认出来,怕是真会把她当成妖物,直接烧死了事的。

不过不管多么沮丧,她还是先清洗血迹,根据对温度的感知换上那套大码春装,把暂时不穿的冬季套装中的小衣简单制成卫生绵,汲上大两号的绣鞋,再好歹梳梳头,洗洗脸。

然后,借着明亮的月光,借着铜镜和溪流,她认识了一下自己的新肉身,发现了自从穿越来的第一件好事。这个身体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长着一张漂亮的脸,不是温柔秀丽型的,而是很明艳的那种,眉目间顾盼生辉,如果不是刚生过孩子,身姿也颇摇曳,居然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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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吃错药了

美中不足的是,当她仔细检查双手,发现她的新手虽然漂亮的可以媲美手模,可惜掌心中有好几处硬萤,显然是做棒活造成的,看来不是富裕人家出身。

唉,既来之则安之吧!老天对她不薄,剥夺了她生命的同时,给了她另一个生命、另一段开始。重要的是,在她重新开始时,他老人家备下了两个莫名其妙昏倒的人让她抢劫,走不远还有栖身之地,居然连水源都齐备,实在对她照顾得很。

(老天爷两手一摊,极之无奈地说:不是我安排的,真的不是我特意关照你。一切全是巧合,晕死的人也是你吓的,关我什么事?)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做人就应该心存感激。睡在破庙的佛龛下时,方初晴对自己说。同时,她把离奇死亡继而穿越的事仔细回想了一遍,算做对前世的告别。

她的死因比较奇特,说白了就是吃错药了。她是地球人口中百万分之一的极度过敏体质,谁要是跟她有仇,只要稍微在她的饮食上用点心,就能直接结果了她的小命,海鲜、坚果、牛插……很多美味的食物都是她的毒药,所以她一直很小心来着。

但这次,她是误吃了黄胺类药物。

在弥留之际,她隐约听医生说,这类过敏一般程度轻微,顶多就是恶心呕吐,严重的就是过敏

休克或者喉咙水肿,可她却是喉咙迅速肿胀闭合,很快就死于窒息。

很冤枉呀,她记得仔细检查过消炎药,难道是有人换过了?那么这就是谋杀,可惜她无处伸冤,直接就穿越了,过程中没遇到神或者疯狂科学家,也没有隧道感,就这么附了这个“体”上,就像在电影院换个座位般简单。整个过程她意识清醒,没感觉痛苦,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科学原理或者神怪传说造成的。

不过,总之,她重生了。

她在现代没什么可留恋的人和事,虽说死得奇怪,但执着于死因于事无补,这样了无牵挂的,就当是出国,永远也不回去就好了。

只是在现代时,她曾经听生过宝宝的朋友说,产妇在坐月子期间不能沾凉,不能劳累,不然会得月子病,可她今天似乎什么禁忌都犯了。唉,怎么这么倒霉呢?以前是极度过敏体质,重生后换了个身体,却还可能落下病根,也不知道将来发财了,能不能请有名的妇科医生调理好。

胡思乱想中,疲惫之极的她睡着了,连个梦也没做,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后她吃了点东西,又用破庙中的残存瓦罐舀了清甜的溪水喝,最后检查了下周围的环境,确定现在是深春或者初夏时节,而此处没人烟及野兽出没。鉴于才生产过的身体不宜过度运动,她决定在此修养几天再走。

五天里,她吃光了干粮,数清了她的流动资产(共三十一文铜钱),还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和那套崭新冬装铺在佛龛下,弄得像个小狗窝似的,晚上一点不冷。白天她就积极进行恢复身材和体力的运动,顺便展望一下未来。最后一天她还遥望着饮烟找到个小村庄,用所有暂时不需要的衣物换了口热饭吃,顺便打听打听这里的基本情况,并借宿一夜,第二天就轻装踏上了人生的新征程。

原来,此处不是中国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而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时空。在人种、文字语言和生活习惯上,均和中国明清时期差不多,物质上甚至还更丰富些,武力还是以冷兵器为主。在政治局势上有点像中国的春秋战国,但没有大规模战乱,只是偶有纷争。

此片大陆共有五国,国名就是国主的姓氏,江、马、宋、陈、图。除了雄踞北方的图国霸道强悍、武国超群、不管缺什么都到处行抢、外加强迫其他四国岁岁进贡外,她好狗运的穿越到了一个相对和平的年代。而她目前所在之地是江国,国主江无忧,国都和政城,北方边界与图国接壤,是唯一可以对图国的yín威进行抵抗的二等强大国家。

而一般情况下,城市的工作机会比较大,何况方初晴穿越之地正是江国的京都近郊,所以她像所有进城务工的乡下妞一样,直奔和政城而去。

本以为身上那三十一文钱可以为她争取几天的缓冲时间,没想到进个城就花了二十五文的入城税,逼得她必须立即找到工作,不然晚上就要露宿街头。

可她在现代是学计算机的,到这里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又没其他一技之长。关键是她的前身就是34D的傲人xiōng围,现在这个身体也是一样,而因为有插水,显得更加饱满,根本没办法女扮男装。而这个时空的女人虽然可以随意上街,貌似开放,但工作机会却少得可怜,偏偏绣花、下厨、女红这些东西她又不会。

愁人呀,还说好好走自己的新人生路呢,现在却连最基本的民生问题也无法解决。

方初晴转悠了整整一天,接近黄昏时分还一无所获,不禁又是沮丧、又是烦躁。听说和政城虽然没有宵禁,但衙门在晚间的巡城也是很严格的。不然干脆被抓吧,这样至少有了睡觉的地儿。

她走累了,见前方有一间兼卖包子点心的茶棚,干脆奢侈了一把,花一文钱买了碗可以随意蓄水的棒茶,顺便吸吸包子的香气解饥。

喝棒茶是没有座位的,“客人”就蹲在茶棚外的一溜儿空地上,此时因为快晚饭时间了,诺大的地方就方初晴一个人,而一棚之隔的里侧,也只坐着两个八卦脸的中年大妈,一个是肥婆,一个是麻婆。

方初晴能从疏漏的竹棚外清楚地看见她们,当然也听得清她们的对话。

麻婆一脸愁容地叹了口气道,“唉,真作孽,今儿我的老腿都溜细了,也没找到合适的,明儿还不知道要怎么遭罪呢。”说着还在腿上捶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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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自己荐工

肥婆似乎挺巴结麻婆的,闻言陪笑道,“还是为沈府找插娘的事吗?其实我二侄儿媳妇才养了孩子,那插水可好,人也干净伶俐,王家姐姐何不带进沈府看看,就算不成,也让她见见世面。”

“这当口哪敢随便往府里带人,要见世面可别挑着这个时候。”麻婆瞪了肥婆一眼,责备道,“沈府的插娘是随便找的吗?至少也得是秀才妻女,小门小户的贫寒妇人,人家嫌插棒,污了小少爷的头一口,将来可怎么得了?唉,你也不是不知道,大插插可怜,生就温柔敦厚的

子,又是知书达理的出身,偏偏命苦,嫁过来五年无子,年轻轻的,沅大爷还病殁了。好在天可怜见,留下这对双生遗腹子,大插插将来还好有个指望,要不然当时就随了大爷去。所以哪,这对小少爷可是金贵得紧,我这担子也就重了,找不到好插娘,真有个什么,我哪担待得起。”

麻婆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肥婆却深以为然,再不提举荐自家人的事,陪麻婆喝了半盏茶才道,“不过像沈府这样的极富贵人家,插娘不是应该早就找好了吗?何至于这时候再劳动王家姐姐的腿脚?”

麻婆又叹了口气道,“原就是这样。太太怜惜大插插孤苦,亲自派人找了两、三个合适的插娘备着,其中有一个还是个官家女眷呢。可没成想,临到这对小少爷降生,插娘的插却都不能用了。”

“这怎么说?”肥婆瞪大一对猪眼,八卦之魂疯狂燃烧。

茶棚外,某晴的耳朵竖得比兔子还要长,肚子里丁点食儿没有,却还有心思偷听豪门秘辛,可见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八卦的。

麻婆犹豫了下,要为主家保密的决心最终没能抵挡倾述的yu望,俯下身子低声道,“自家姐妹,告诉你也没关系,只是你莫要对外人讲,这可是沈府里出的大事。那几个插娘在小少爷出生那天一起莫名其妙地中了毒,插水可用不得了。偏偏大插插一点儿插水也没有,怎么也摧不出来,这都整整两天了,小少爷们就喝口羊插渡渡小命儿,成日价哭闹,瘦得小身子骨还不到一尺三寸大。再这么下去,沅大爷这一脉怕是要绝了。唉。”

肥婆咂嘴摇头,唏嘘不已,似乎表示无限同情,然后又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道,“莫不是二爷屋里头的干出的好事?府上澜二爷出征未归,恐怕山高皇帝远的,管不了他屋里的那几个小浪蹄子。”

“真是该打嘴了,可莫混说!这回要不是二爷院子里的景鸾懂医理,发现那些插娘们唇色不对,只怕小少爷已经中毒了。”麻婆轻拍了肥婆一巴掌,“再者,虽说老爷镇日价待在别院里不大管事,太太又心慈面软,能镇着府里妖魔鬼怪的二爷还不在,但谅那几个不正经的粮食也不敢这么做。谁不知道太太最疼大插插,澜二爷对这位小嫂子也敬重得很,哪个不怕千刀万剐的敢随便暗中使绊子?依我这昏花老眼看,八成是外头的高人使的yīn招,沅大爷在世的时候,和澜二爷一起可得罪了不少朝中权贵,谁知道哪个缺德的对人家的孩子下手?断人子孙,也不怕损了yīn德!我呸!”

肥婆点头称是,跟着骂了一回幕后黑手,然后继续八卦道,“不是我犯贱说嘴,府上的澜二爷也真是成个问题。年纪也不小了,那么大的本事,那么高的爵位,又生就一幅好模样,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偏偏不正经娶妻,不三不四的女人倒一个一个地往家搬,也不管脏的臭的,都放在屋里头,隔三差五还送出几个来,太太也不管管!”

麻婆摇头叹息道,“澜二爷自小脾气就硬,想做的事任谁说出大天去也管不了,老爷也是半点招数没有的,凡事都睁一眼闭一眼,太太那

子又菩萨似的,也就由着这混世魔王了。再者,他这几年他建了这么大的功业,担着半壁江山,连家主和族祖们都不惹他,别人谁敢再说个‘不’字?”

“可惜了那么多姑娘小姐白白惦记着。”肥婆也跟着叹息。

接着,两人又闲唠了会儿,却没什么有营养的猛料了。方初晴灵机一动,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于是绕过茶棚,恭恭敬敬地对两个大妈施了一礼,学着这边人的腔调和称呼道,“两位妈妈,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她的出现,明显吓了这两个大妈一跳,大概没料到角落里蹲着人,生怕刚才的话给人听了去,不禁面面相觑,露出些惊恼的神色来。

方初晴才不会傻到自暴是偷听者,低眉顺目地道,“小女子受人指点,听说妈妈们要招插娘,特此前来自荐,不知有没有那个福气。”

两个大妈又是一愣,目光同时扫向方初晴丰满的xiōng部,那肥婆甚至还讨厌地用手指轻戳了戳道,“插水看起来不错,不过想必你也打听了,沈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不知小娘子打从哪儿来?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刚才麻婆教育她,现在她又教育起方初晴来。

方初晴早在破庙之中就编好了自己的身世,因此此时娓娓道来,看起来分毫不掺假似的,甚至还掉了两颗眼泪,说明自己本是马国之人,姓方,因为丈夫在江国做生意,许久未归,这才带着八个多月的身孕千里寻夫,没想到却寻到丈夫已经在他乡另娶,并跑到陈国的消息。她心中急痛,加之孕期长途跋涉,孩子一落地就死了。如今她孤苦一人,无依无靠,也没有回去的路费,只好自寻生路。

这遭遇,真是惨哪!

关键是她是“外国人”,等闲人查不出她的底细是真是伪,假如她没遇到熟悉这躯体的熟人的话。而且她那根本不存在的老公并没有死,而是另娶逃走了,这样凄惨值不仅直升两倍以上,也省得她再编老公死在哪里,得的什么病之类的谎言了。那些,是比较容易调查和揭穿的。

之前她还谨慎的调查过,这个时空虽然也有户籍制度,但管理不是很严格,比方江国就有不少从其他国逃过来的农民,也有大量被拐卖的奴隶,这些人都是没有户籍的,其中格外老实的,不过在官府录个名。

这些黑户有的做苦力、有的做小生意、也有一些做那见不得人的肮脏事,很少有人去管他们的身份为何。租房、雇工、做买卖时,也没人非要看身份文牒的,除非是犯了大事,才会有人细查。

而如果他们手上有了钱,买个户籍也行,相当于黑身份证了。这就好像是现代,虽然人口管理都电脑联网了,可照例有大量盲流存在。

所以她早想好了,假如有人问起她,她就说身份证明丢了。她一个才丧子失夫的无害小女人,还长得挺美的,谁会跟她较真?

还有,在她看来她目前很难在这个世界生存,当苦力没那身板、上饭馆和成衣铺没那手艺、当丫头没了那豆蔻年纪、做花魁又没了当清倌人的金贵、真正卖身葬啥吧,又怕遇到抢人不给钱的流氓,她唯一有的资源就是插水了,那么也只有当插娘一途。

等赚了钱,她就可以做点小生意,将来当个大富豪也说不定。可目前她只能用插水赚第一桶金,反正那插水也不能自己喝了,浪费了多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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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样?宅门腔66也会哪。嘿嘿。

不过本文不是纯宅门,太纯了没意思,半宅半田,恶搞几分,言情几分,加点辛辣的材料才够味呀。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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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多管闲事的代价

麻婆和肥婆听了她的自我介绍,也觉得她确实可怜,不过几乎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孩子一落草就没了,没吃过插,你那插水不是应该回去了吗?竟然还有?”

方初晴唬了一跳,因为没有经验,哪知道这些细节,幸好脑子转得够快,假装抹了抹眼泪道,“我那可怜的儿啊,只在这世上活了一天,吃了我几口插就去了,这和一落草就没了有什么区别?”

“唉,这才扎娘的心呢,还不如直接去了,免得牵挂。”肥婆叹了一声,很同情。

麻婆也是,但还是不能收她,只道,“沈家不比普通豪门,府上的澜二爷、还有殁身的沅大爷可是当今圣上的拜把兄弟呢,将来子孙要承爵的。寒门小户的出身的插娘都不要,何况你也算个来历不明的。不过你也别伤心,咱们都是行善的人,看你也像是个识文断字的斯文人,哪能真让你走投无路?这样,我给你想着,但凡有要插娘的地儿,我一准儿介绍了你去。”

方初晴也不是白痴,自然知道她这身世和经历是进不了沈府的,再说她也不想进那种大宅门。以她的职场经验来说,越大、越有钱的地方越复杂,她不愿意陷身进去,有道是有钱的地方就有江湖呀。

她突然跑出来的目的就是博同情的,能找个普通有钱人家当插娘就行。那麻婆在肥婆面前总有意无意摆出居高临下的模样,绝对会表现出自己是说得上话的大人物,不会拒绝帮她的,那多跌份儿呀。而现在目的达到,她就想继续磨上一磨,最好今明两天就能让她不管进哪家去,好歹有个容身之处再说。

正要再表演一番苦情戏,就听到旁边卖包子的铺位传来一阵争吵声。她本不想八卦,但那两个大妈却以最快的速度凑了过去,她也只好跟着。

看了会儿,才看明白是一个乞丐想要乞讨一个破损的包子,可掌柜的就是不给,于是那乞丐就赖着不走,还长篇大论的讲了一套类似于什么:一念之仁,会有厚报;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人间的废话。

掌柜的很不耐烦,于是破口大骂。可那背部挺得笔直、气定神闲的乞丐偏偏极有耐心,还唐僧一样唠哩唠叨,掌柜的声音大,他包管比掌柜的声音再高一倍。一来二去,两人吵得越来越大声,引得街上行人围观,只当看免费的滑稽戏了。

“这位掌柜,你怎么就算不明白呢?一个包子只需要两文钱,却能换来你的慈悲之心,说不定在佛祖那里还记下了名,怎么说你也是赚了,何必这么执着,不肯施舍于我?”乞丐慢条斯理地讲。

掌柜的两眉之间拧成狰狞的“川”字型,头顶都似乎冒火似的叫,“我宁愿把这包子拿去喂狗,也绝不给你!年纪轻轻,人高马大,自己不下苦力气赚钱,却跑来讨饭,羞也不羞!”

“我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这和掌柜你是否肯施舍,完全是两回事。有道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与人为善……”

“滚!”掌柜暴吼一声,打断那乞丐。

不过那乞丐却似乎并没有吓到,才要回嘴,方初晴突然跃众而出,打算管管闲事。

她看得出来,刚才那乞丐欲说话前脊梁先一挺,那是要加大说话声音的表示,如果再这样下去吵一轮,这掌柜的肯定给气死。到时候两个八卦大妈就没心情听她诉苦了,所以不如她来当个合事佬,这闲事了了,她好继续演戏。

“这位掌柜的还真不会算账呢。”

方初晴一开口,就立即吸引了围观群众的视线。毕竟一个年轻貌美、身段诱人、看起来还受过教育的小娘子,比之油赤麻花的包子老板和脏兮兮地叫花子养眼多了,就连那掌柜的和乞丐也向她望了过来。

“这位小娘子有何话讲?”掌柜仍然气呼呼的,但对方初晴态度还好。

“我想,您开门做生意是为着养家糊口,不是为了和别人抬杠生气来着。”方初晴努力讲道理,“一个包子两文钱,何况这个还破了,他一个乞儿怪可怜的,您就是赏与他,也陪不了本,何必放着河水不洗船呢?您有了这份善念善心,难保老天不保佑您将来发家致富,让街坊邻居都来光顾你的生意。而且现在正是一天中包子买卖最好的时辰,您和他在这里起了争执,耽误了生意,等包子凉了无人肯买,损失不是更大?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说完又转身面向乞丐,摆出苦口婆心的样子来道,“你也是的,怪不得掌柜的骂你。看你身体很好的样子,到码头去搬货物也能赚出饭钱,为什么非得放下男人的脸面自尊,对人家手背朝下?再说了,你以为你只是要一个包子,不会令人家损失什么,可人家毕竟小本生意,今天你要一个,明天我要一个,后天其他乞丐都来要一个,你要人家还怎么赚钱养家?我理解饿肚子的苦处,可你也要为别人着想才行。”

她一边说一边摸出个铜钱,递给那乞丐道,“这个钱给你,不是施舍,是为了培养你正当消费……呃……就是正当花钱的感觉。要你知道花自己赚的钱,心里多么踏实舒服。”

那乞丐愣了一愣,很意外、很玩味地看着方初睛,之后边句道谢的话也没说,径直拿过那文钱就去买包子。

“可是一个包子两文钱。”那掌柜抠门得可以,虽然方初睛也算给他解了围,但他下意识地仍然不肯让掉这小利。

方初晴看到他那守财奴的模样也有些怒了,走上前去道,“你这个包子破了,就该折价处理。要么,你干脆把包子卖给他,要么……”她动动胳膊肘,拐了一下乞丐的肋下,“你用手抓那个包子,留下几个黑指头印,看这包子谁还会要。”哼,她就不信,那掌柜舍得这一文钱不赚,白白扔掉那包子!

果然,那掌柜的吓了一跳,加上围观众人都骂他不识好歹,辜负了美貌小娘子的一片好意,这么吝啬将来一定倒霉之类的话,连忙包好那个破损的包子,打发乞丐离开。

方初晴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可算把这破事了了,但当她回身四顾,却只剩下出凉气儿的份了。吵架事件结束,围观群众散去也就罢了,为什么两个八卦大妈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难道……在她日行一善的时候,人家嫌她麻烦,趁机甩了她?真没天理,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却让两个假装善念的婆子给糊弄了。

教训呀,这就是多管闲事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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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说的事比较多。

1,关于更新。昨天只说了单日单更,双日双更,却没说具体时间。暂定为早上九点,和36计那边一起更。这样追两本书的朋友,就可以看完那边,直接过来看这边。双更日也是早上九点,会连更。

2,关于书名。很多朋友觉得这书名雷且寒,嘿嘿,确实正如一位读者大人猜的,我起这书名时,脑海中闪过《大话西游》中吴孟达的形象。捂嘴笑。

3,关于喂插。书宝宝还小,请各位男女插妈都来喂插,让它茁壮成长。昨天一天书宝宝就得了不少小花和推荐,在这里,66感谢了,还请继续支持吧。

4,关于作品相关。为了早上冲榜,今天66发了写凑字数的作品相关。但尽管是凑字数的,却并不是资料内容,是之前66写过的一个短篇,也很用心写的,大家有兴趣的看着吧。

记得哦,前言一定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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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皇帝就是这个德行?

“这位姑娘,如此愁眉不展,可有什么难解之事?”方初晴正发愣,那乞丐突然凑近了,文绉绉地问。

啊,这会儿觉得他声音还怪好听的,怎么刚才吵架时没听出来?

方初晴迁怒

地瞪了乞丐一眼,劈手夺过包子,施施然往偏僻的地方走。没想到那乞丐还挺知情识趣的,也不多话,只亦步亦趋地跟着。走了很久,眼见四周无人,方初晴打开纸包,把那包子掰成两半,因为手劲用得不好,一半馅多,一半面多。

她犹豫一下,之后坚定地把面多的一半包子塞到乞丐手里道,“男人家消化得快,多吃面食更搪时候。”说完也不等那乞丐反应,先在自己那半个包子上咬了一口。

真是饿了吃糠甜如蜜,饱了吃蜜蜜不甜,不过普通的白菜猪肉馅,可落入方初晴的饥肠,却美味得无与伦比。她舒服地叹了口气,停顿了一会儿,又级小心地咬下一小口,细细品味。

“有那么好吃吗?”那乞丐好奇地看着方初晴享受的样子,迟疑地举起他那半少馅多皮的包子,三两口就吃完了,摇摇头道,“很一般呀,并不太好入口。”

那是你不饿,可惜那半个包子进狗肚子了!方初晴哼一声,暗道。然后,继续以极慢的速度吃着,一小口一小口,每口至少咀嚼二十几下,看样子不是欣赏,简直算是陶醉了。

那乞丐歪着头,感觉看她吃饭比自己亲自吃都香甜,不禁大感兴趣,赞道,“你吃饭的样子真文雅。”

“文雅个屁。”口腹之欲不能满足令方初晴大暴棒口,“要是现在我面前有一只烧全羊,不行,肉量不够,应该说是烤全牛,我就立即扑过去,抱着烤牛,大块大块撕咬着猛吃,半小时内保证吃光。现在我这样,完全是为了止饿。你知道吗,人的饥饿和饱腹感是由大脑控制的,那个有时间限制,如果你吃东西超过二十分钟,大脑就会发出你已经饱了的信号,那样我就不会感到饿了,所以我细嚼慢咽,就为了拖时间。”

幸好,这时空的时间概念和现代地球一样,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时,一小时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不是按中国古代的时辰计算的,而且钟表也已经存在。

“真的?”乞丐继续好奇。

“完全是骗人的。”方初晴又是挫败又是恼火。本来这是她在减肥时学习的方法,但如果一日三餐俱全时,这招还好,如果真饿个一天,前几天还总是半饱,这说法简直骗人。现在她就算真吞下头牛,大概也感觉肚子没什么着落。

太饿了呀!是不是因为产后要恢复体力,所以导致饥饿感格外强烈?以前她外号方骆驼,在公司加班一整天都可以不吃东西,那时也没饿到这样前心贴后背的。

“包子也分吃了,你还跟着我干吗?我穷得一个子儿也没了,再不能帮你,你自求多福吧。”见那乞丐没有要走的意思,方初晴没好气地说。

看到她气急败坏的样子,乞丐轻笑了起来。方初晴有瞬间的错觉,感觉这乞丐气质超群,虽然衣衫褴褛、满身脏污、乱发遮面,但那双眼睛却像寒星般吸引人。

应该是这么形容的吧?言情小说都这么写,虽然方初晴想像不到寒星带给人类的真正感觉,但她既然没办法描述,也只好引用一下,反正对上那双深黑的眼睛,她身子一激灵,实话都说出来了。

“唉,我撒谎了,其实我身上有六文钱。喝茶用掉一文、吃破掉的包子花掉一文,现在还有四文,咱们一人两文,明天再找不到生路,至少每人还能再买个包子,捱过一天。”说着,拉过乞丐的手,把两文钱塞到他手中。

奇怪,这要饭的居然有一双干净的手,亏她刚才还以黑指印威胁卖包子的老板。他的手修长,掌心干燥,手指有力,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呈自然的杏仁状,颜色鲜润,证明长期营养充分。

这可不像乞丐应有的手!

方初晴疑惑了,怀疑的盯着眼前的乞丐。他不是微服私访的官员吧?八府巡案一类的。难道这地方的人也时兴这一套?

“真的肯把你全部身家的一半给我吗?很大方呀。”乞丐举起手,望着掌心中两枚略显肮脏的铜钱,“你自己留着,岂不会捱过两天?”

“一天两天有差吗?不如结个善缘。”方初晴回答得聪明,不多嘴问。她方骆驼初来贵宝地,有些事还是不要知道得太详细地好。没根没基的人,装聋作哑是保证安全第一的不二法门。

“乞丐”又是一笑,“我这人从不欠人,你请我吃包子,我就请你吃宴席,保证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骗人吧?”方初晴假装不信,其实是在赤裸裸地试探。

“乞丐”没有辩解,而是拍了拍手掌。

方初晴只觉眼前一花,耳边传来“嗖嗖嗖”的风声,再定晴细看,原来偏僻无人的小巷子里突然冒出了十个人。那“乞丐”身后呈扇形站着四个练家子,两阳刚两yīn柔,攻与受的配对,再远些还站着两组,每组三人,都是一个持纸笔的文化中年搭配两名架着他们的年轻地痞型壮汉。

这什么路数?方初晴眨眨眼睛。难道还有人现场纪录吗?他们是娱乐圈的?她现在这德行……怎么对得起观众?万一露了脸,以后还怎么混?

“都记下来了吗?”方初晴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乞丐”就昂然问道。

“记得清清楚楚。”两名文学中年齐声答。

“可曾凭着本心,没有说谎?”“乞丐”再问。

“天地为证。”文学中年们指天发誓。

“乞丐”轻呼了一口气,点头道,“那就好。现在摆架醉仙楼,朕要请这位姑娘吃一餐饱饭,以报半包之恩。”

“是,皇上!”这回,所有突然冒出来的人轰然应声。

方初晴全完呆了,像咬了钩的鱼一样张着嘴合不上,而且也说不出话来。摆架?朕?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对方这一群人不是拆白党或者疯子吧?难道……这小乞丐真是皇帝?难道……皇帝就是这个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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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感觉像抢劫。)

第六章 所谓公平

穿越对于方初晴而言都没有很惊讶,但现在这个情况却着实吓到她了,大脑完全停转,以至于被簇拥着到了一间超大超豪华的酒楼,几杯温酒下肚后,还没缓过神来。

“怎么,还不相信朕是江国国主吗?”乞丐,不,皇帝问。

方初晴眨眨眼。

乞丐同学露出真身的开始,她确实不太相信。哪有这么巧的,管个闲事就管到皇帝头上?而且乞丐与皇帝的地位差也太剧烈了,这种变化很难令人接受。但是当她细心观察到现在,就不由得她不信了。

在醉仙楼前,当那两位文学中年昂首挺xiōng地往大门里一迈,酒楼里富贵逼人的东主立即就跑过来,前倨后恭地亲自侍候,而当文学中年恭敬地请一名乞丐堂而皇之的直入最高级的清幽雅间时,那东主连个屁也不敢放,眼睛更不曾抬起半分,绝对是跪接跪迎级别的执礼。

然后,乞丐同学摘掉脏兮兮地假发,洗了黑白相间花斑脸,又换了件衣服,整个人就焕然一新了。虽不是龙袍玉带,只一袭淡青色长衫便装,头上也没王冠,但那龙行虎步的气度,最高上位者的气势不是普通人能够具备的。

再然后,方初晴“无意”间瞄了一眼窗外,看到本来平静的街面上突然涌出很多官兵,隐隐约约把酒楼保护了起来。只因乞丐同学说不要扰民,所以酒楼的正常营业还在继续,但周围的空气都瞬间变得庄严神圣,普通顾客能踏踏实实吃得下饭才怪。

最后的佐证是眼前的两对攻受组合……攻的腰间都挂着腰牌似的东西,神态如狼似虎的。受的声音尖细,对别人表情傲慢,对乞丐同学则满脸奴才相,摆明是大内侍卫和太监。

如果说这些证据都不能让方初晴相信乞丐就是皇帝,那她就是大脑进水、小脑萎缩、鼻子长耳朵大的那一类人。括号,不是说大象。唯一让她还不能确定的就是不真实感,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或者饿得出现了幻觉。

于是她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结果疼得她呲牙咧嘴,两滴欢乐的泪水满溢在眼眶,将出未出。泪水蒙蒙中,她幸福的望着眼前人,心中感叹自己的好狗运!送了半个包子给乞丐,还是馅少的那半,结果那人居然是皇帝。这下不用辛苦劳作了,半文钱能换来足够她半辈子吃香喝辣的赏赐,至于插水……谁还在乎赚那两个小钱。

朋友们,日行一善果然很必要呀!

“见了皇上居然不跪,这女人不是被吓傻了吧?”一个太监笑道,一方面讽刺方初晴,一方面谄媚地逗皇帝笑。

皇帝果然笑了,不过比较善意,而且特别喜庆。

江国皇帝叫江无忧,长得着实不赖。二十七、八的年纪,高大斯文、五官清俊、难得是笑起来眉眼弯弯,虽然有着皇帝的威严,但笑容却超可爱,给人春暖花开的感觉,非常有感染力。不过方初晴心中断定这皇帝是一肚子坏水那种人,不是江无忧城府不深,让人看出了什么,实在是女

的直觉。

她站起身,心想跪就跪吧,反正她拜的是金山。但她的屁股才一离椅子,江无忧就以手中折扇轻压在她肩上,令她又坐了回去。

“小德子,这位方姑娘让朕赢了与右师王爷的赌约,是有功之人,可以免跪。”江无忧看起来很高兴,“朕从不欠人情,向来公平,方姑娘既然请朕吃了半个包子,朕就回请方姑娘吃一餐好饭。方姑娘助朕赢得赌约,那么朕索

再赏个恩典……除了佛祖道祖外,姑娘以后可以不跪任何人。”

啊!方初晴心里惨叫。

这么大一张中奖彩票,就让江无忧随便给兑换了?跪一跪有什么关系,关键是她后半辈子的米虫生活呀!这个皇帝也太抠门了,还美其名曰公平,请他吃半个包子,他就只管她一顿饱饭,帮他赢了不知是什么玩意的赌,他就赏了个无关痛痒的东西。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不能让煮熟的鸭子飞了啊。作为普通小老百姓,能有多少机会见到皇上?!此时不敲诈,更待何时?

“那……民女还送给皇上两文钱,不知皇上……要给民女什么样的公平?”咬着牙,壮着胆,方初晴翻开了小茬。问完,偷瞄了眼江无忧兴味的神情,心里直发毛,但同时又鼓励自己,常言道人为财死,老子今天豁出去了,反正是白捡的一条命。

但是……这死皇帝不会还给她四文钱以示慷慨吧?看他的样子做得出来哦!双倍嘛。早知道一文钱一文钱分开算,他总不好意思总是铜钱对铜钱。

“大胆!皇上赏赐,你不谢恩就该拖出去打板子了,居然还敢开口索要吗?”另一名太监喝斥道。

方初晴吓了一跳,才要辩解,江无忧又接过话去,温言道,“小行子,方姑娘这事提得好。虽然那两文钱是礼物,但回礼也是应当的。”他以折扇轻轻敲着桌面沉吟,那一下一下的咚咚响声,似乎是敲在方初晴的心上似的。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等待宣判时是个什么滋味。要不,也别太贪了,给不了金山,还个小小的银山也行。

“这样好了。”片刻后,江无忧做了决定,“以钱还钱太俗气了,不如朕介绍方姑娘到沈府去当插娘吧?反正方姑娘本来就有这个打算,朕就成全于你,到时你自食其力,能赚很多钱,也算朕数倍奉还了。李不、李好,吃完饭你们俩就去传朕口谕:说朕惊闻沈府的小世子无食果腹,甚为怜惜,今路遇插娘一名,特为举荐。不过要说明,此插娘的任何行事都与朕无关,留不留用、签什么样的契约、守什么规矩、不必看朕的面子,一切按他们府里的规矩来吧。记着,不要惊动沈氏夫人,直接送到沈沅的院子里。少夫人……才产下麟儿,也不必跪着接旨了。”说到这儿,神色略一黯,不过方初晴没看出来,正气得咬牙切齿。

此皇帝绝对是极品呀!真是败给他了!她浑身上下瞬间无力。

合着这就是他的公平吗?人家给了什么好处,他就在那好处上加上一些返还,绝不做大方的事。但看他的样子又不像财迷,也不像吝啬施恩,那么就是他恶趣味了。他喜欢整人玩!他喜欢让人家希望落空!太可耻了!他甚至连个靠山都不想给她当,把她扔到沈府去自生自灭。

她好好一大注重赌,现在却只得了个安慰奖。不过算了,哼,她就没有不劳而获的命,在前世就是如此,这一世不过继续罢了,没什么损失!

“谢皇上。”她委委屈屈地说,“只是皇上如何知道我想去当插娘呢?”

江无忧无色情、但很暧mei的瞄了方初睛的xiōng部一眼,“那两个婆子说话时,朕就在竹棚的另一侧。那些有趣儿的话,朕可听得真真儿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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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入沈府

既然皇帝同学江无忧是个喜欢令人失落的变态

格,那么小小冒犯,应该不至于令他杀人。所以方初晴也就不那么客气了,穿越来第一回吃这么好的酒席,事实上可以说第一回能吃饱,自然大快朵颐,风卷残云,临了还打包了一大包点心。

趁吃饭时,她还顺便打听了下江无忧究竟和那个什么右师王爷打的什么赌,居然让她给“帮上了忙”。

本来她一问出口就后悔了,心想万一是什么天大秘密呢?她若知道了,岂不凭白为自己惹下祸事?但大概能赢了赌约令江无忧很高兴吧,他居然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方初晴。

原来,江无忧和右师王爷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居然谈论起人

问题。右师王爷比较悲观,认为人

本恶、善财难舍,就说街上的乞丐吧,富人很少救助的,就算是伸出援手也只是为了博得善人之名,以此获得社会地位和朝廷对其生意上的优惠政策。

普通人倒是会施舍一、二,但也总是带着高高在上的态度,虽然他们自己不觉得,可那同情心不过是因为别人更悲惨,所以自己心里感觉好过些罢了。

江无忧当然不认为自己的花花江山、万千子民是这个样子。于是右师王爷就说:臣不愿意辩论,不如就让事实来说话。有钱人十之**靠不住,但如果一个乞丐能令一个穷人真心帮他,还为着他好,并且有着平等的态度,那么就算他输。

结果……江无忧以一国之尊,居然那么不负责任的亲自扮演乞丐,还让一位擅书、一位擅画、诚信正直名声在外的大学士来做评判和现场纪录。

他折腾了三天,从没看到过胜利的曙光,直到方初晴的出现。

至于赌注,江无忧没说出来,想必是很重的吧?不过方初晴好奇的是现场纪录的文本,讨来一看,居然像液图小说一样,不得不佩服二位文学中年的文字和图画造诣,以及他们的快速录入平。不愧是大学士!

“一念之慈也是人间正道啊。”最后,江无忧感叹。

但在方初晴眼里,这个赌约只说明两件事……江国的皇帝江无忧就是那种纯真的变态、无辜的无聊、外表正常但内心疯狂者。就说他那一对贴身太监和近身侍卫吧,什么破名子呀,小德子、小行子、李不、李好,连起来就是“德行不好”。

而那位右师王爷则是心理黑暗的大yīn人,永远不会相信别人的、孤独的小可怜,现实里一定活得无比悲惨,在他的意识中大概没有善良和互相帮助这些美好词汇吧,总感觉这种人就是天生yīn谋篡位的类型。唉,目前也算繁荣富强的江国放在这样的皇帝和重臣手里,前途还真不敢令人期待呀。

一餐饭直吃了两个多小时,大半时间是方初晴在吃,江无忧在看,两对攻与受在暗中生气,很不耐烦这么等待一个民女。而差不多晚上八点的时候,李不和李好把方初晴送到了沈府。

方初晴初来贵宝地,根本不识路,所以不知道沈府坐落在和政城的哪里,只感觉占地颇大,地处繁华热闹的商肆,可府弟周围却又幽静庄严,衬着黑沉沉的天色、高大的院墙、隐隐有些巍峨之势,绝对的豪门大宅。大门前地势宽阔,大块平整的岩石铺就的地面,此时院门还没关,只门子就有八个。

“圣旨到。”李不抬脚走到大门前,只说了三个字,而且声音不大。

但门子们却像听到打雷似的,再看到李不和李好二人的派头,忙着跪地相请。

“皇上口谕,不要惊动沈夫人,直接带我们到沅大爷的院子里去。”李好补充。

一个类似于班长的门子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爬起来飞奔去报信,班长则亲自在前方给两名钦差大人带路,到了二门上,换了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看起来挺体面的大叔来接引。

因为是钦差,才有这个待遇吧?若是平常人,大概只要小厮引路就行了,不用劳动管事类的人物。方初晴莫名其妙地觉得带路大叔有点面熟,可一想到自己是穿越人士,根本不认识任何人,就把这奇怪想法丢到一边去了。她低头跟在李不和李好的身后,偷眼四瞧,好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看着以前只有在古装剧中才能看到的一切,心里又好奇又嘀咕。

想她一介插娘,顶多走走角门的,今天可以堂而皇之的走正门,还有很多有脸面的人前倨后恭的,虽然是沾光,可也挺舒服的。但……今后怕是再没走正门的可能了吧?而且铁定会倒大霉的。

想想就明白呀,她是皇上举荐的插娘,听着多尊贵、多有脸、多体面呀?她的来历也会很快传遍全府。可结果呢,皇上说了,这人是他在路上捡的,根本没交情。而且他只管送人,然后这人就跟他没关系了,沈家人该打打、该骂骂,不用客气。

在通常妒忌以及欺生、排外的心理作用下,试探几日后,她会倍受嘲笑,还会有人暗中使绊子,甚至可着劲儿的踩她、陷害她。

唉,往后行事一定要小心了。她还以为今天是交了好运,实际上是霉运。虽然她是找到了工作,也有住的地方了,但她后面却要面临很艰难的局面。再说,她从来也不想进大宅门呀!忒复杂,不是正常人应该待的地儿。

不然,待会儿表现恶劣点,让沈家人直接拒绝雇佣她得了。可是……今晚住在哪儿呀?明天要吃什么呀?要不……先忍忍?反正她是自由身,做得不开心就离开好了。

胡思乱想中,她被动地跟在这队人的最后,穿过亭台楼阁、水榭花廊,走了约摸二十分钟才来到一处院落前,院门上大大的匾额上有三个清癯古朴的繁体字:松风园。

这里就是传闻中已经病殁的沈府大爷沈沅的住处吗?现在寡居着沈大插插和两位才出生的小少爷。换句话说,如果人家给皇上面子,留下了她,这就是她今后一段日子生活和战斗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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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老子不再是姑娘了

到了这儿,引路大叔就不再往前走了,而是伏身于已经敞开的院门边。院内,灯火通明,正当中跪着三个女人。中间的一个身子纤弱,头上松松挽着个髻,以一根素净至极的玉簪别住,虽然因为垂着头,令人看不清她的脸,但想来必是沈大插插无疑。她的左右身后各跪着一名少女,看样子是贴身大丫头,怀中各抱一名婴儿。

古代人睡得虽然早,不过却也要晚上九点左右,现在正是卸妆铺床的时候,所以这三个女人尽管不是盛妆接旨,身上倒也整齐。只是满院都是神圣肃穆,两个宝宝却不受任何影响,不住的扭动哭闹,声音嘹亮,看起来尽管缺少插娘的哺育,身体底子倒还是很强壮的。

方初晴带着点去面试的紧张,随着李不和李好走进了院子。

“沈少夫人,皇上口谕,着您站着接旨。”李不一直冷冷的,此时却颇为温和地说,“快来人,把你们大插插扶起来。”

接圣旨这种事,有资格的人才能跪在前面,其余人等都远远跪在角落中,连大气儿也不敢出。此时听李不一吩咐,立即有一名身着青衣、四十岁上下、跪在附近中年美妇爬起来,扶起沈大插插,然后又快速退回原地,重新跪好。

这排场!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帝,他在两个小时前说几句屁话,让手下人来传,就把人家折腾得鸡飞狗跳,跪来跪去,还得提心吊胆,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不过人家传旨一般是太监,这样进了深宅内院也没有关系,偏偏江无忧今天派的是两个侍卫来,不知道是这位皇上变态得厉害,还是这时空的风俗与中国历史上的朝代有所不同,相对要开放些。

“谢皇上体恤。”沈大插插粱竹月站定,大大方方谢恩,一派教育良好的大家闺秀模样,只是仍然垂着头,谨慎守礼。

“大哥,快宣吧。看孩子哭的。”李好略带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显然被两个宝宝闹得心慌意乱。

李不点了点头,把江无忧的话重复了一遍,包括那番让方初晴自生自灭的意思,之后就收起端了半天的钦差架子,温言道,“天色不早,我们哥俩儿还要回宫复旨,就不多耽搁了。沈大插插多多保重,小世子还指望着您哪。”

“谢两位大人关怀了。”粱竹月柔声细语地说,“但两位大人一路辛苦,怎么也得喝盏茶再走。赵管事……”她叫了一声,那名带路大叔立即站起身来,请李不和李好离开。根据从前看过的电视,这二位根本不是去喝茶,而是去拿大红包了。

只可怜钦差大人离开后,全院子的人都站了起来,像参观珍稀动物一样盯着方初晴直瞧,饶她是穿越而来、见过大世面的现代女,也浑身不自在起来。

“都杵在那儿干吗?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最后,还是那名青衣中年美妇先开了口,同时扶住粱竹月,柔声道,“你也别劳神了,快回屋躺着去,才生下孩子没多久,你身子骨又向来弱。”言语间爱怜关切,感情真挚,显得和粱竹月关系不一般。而她和其他人说话时却很有威信的样子,看来在松风园中是一人之下的人。

不过方初晴冷眼旁观,这位沈大插插确实很林黛玉,才站这么会功夫,总共也没几分钟,脸却惨白惨白的,一丝血色也无,那位中年美妇也是一样,大概是心疼的。

粱竹月嗯了一声,顺从地转过身去,不过才走两步,似乎想起来还一个皇上举荐来的大活人,于是停下了脚步,叫道,“王妈妈……”

那青衣美妇安慰

地拍拍她的手道,“行啦行啦,我知道的。难为皇上这么体恤,你也得争气不是?事情虽然奇怪,可咱们也应付得来。阑珊、依依,把小少爷带屋里去。那位……小嫂子,你也随我来。”

小……小嫂子?!

方初晴呆在当地,一头冷汗,没想到自己还没干过那传说中痛苦又甜蜜的事,就一跃变为嫂子了。刚才那死皇帝还“姑娘姑娘”地叫她,她也没留意,却原来身份早已经变更。

唉,老子不再是姑娘了。

她悲叹着,在原地呆站了会儿才随着阑珊和依依走进迎面正屋,在外间看她们把两个宝宝仔细地放在床上,然后留下一个人看着,另一个才带方初晴进到内室里去。

此时的宝宝大概哭累了,竟然沉沉的睡了,而内室中的粱竹月也已经脱了外衣坐在了床上,身上盖着一条牡丹五色绒毛毯,鲜艳的毯子配着她雪白的中衣和已经散下来的乌黑长发,自然生出一种娇贵柔弱的气质,真是我见犹怜。

“依依,给这位小嫂子搬一个凳子坐。阑珊,把门关严了,仔细让大插插吹了风!刚在院子里站了半天了。”那个唤作王妈妈的中年美妇又一连串的吩咐。

那个叫依依的丫头给方初晴搬了个小板凳过来,叫她坐,又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方初晴道了谢,坐在离门不远的一个花架子前,瞬间就有了旧社会的感觉。

据初步判断,这松风园除了主子沈大插插外,就数王妈妈最大,然后就是这两个丫头了。给她搬小板凳的依依是个高挑个儿,标准的鹅蛋脸儿,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气质沉稳大方、态度温和文雅、是很有亲和力的那种人。

另一个叫阑珊的留在了外间,不过刚才方初晴匆匆看了一眼,倒是个绝色的,眉目间伶俐风liu,让人一时无法相信居然只是个丫鬟,就是看起来有点厉害,不太好相处的样子。

不过从这几个女人的外表来看,还真是豪门家的下人比普通富贵人家的小姐还体面金贵呀。

她低垂着头,规规矩矩地不乱动,虽然心里好奇得要死,却也知道身为“下人”,眼神不能乱瞄,否则会显得很没有规矩,特别是在这种豪门中,更是不能行差做错。谁让她重生在这个不平等的社会呢?要想好好重活一场,入乡随俗是第一必修课。

再想想沈大插插,同样才生过孩子,人家就这么倍受呵护。她呢?先被扔到乱葬岗,然后躲在破庙里风餐露宿,才恢复几天又得出来找工作,好不容易遇到个皇上,还是很欠抽的那种。同样是人,为什么命运会如此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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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记发演员表了,本书中部分重要角色及部分龙套由书迷扮演。以后有谁出场,66会在这边报上各位的大名。

方初晴……兔妈

江无忧……林泽秀

这是已经出场的两个人的,在我《涩女日记》中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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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终于有了落脚地

“这位小嫂子,夫家姓什么?到底是怎么个来历?怎么就让皇上开了金口,对我们家小少爷和小嫂子你同时动了善心了呢?”待一切都安定了下来,王妈妈给沈大插插掖了掖毯子,才慢悠悠地道。

关于“她的身世”是早就编好的,而且也对沈府里的那个麻婆说过了,此时复述一遍并不难,而且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有点信了,可见谎言说一百遍确实有自欺欺人的效果。当然,与皇上的相遇,她说得比较含糊,留了个心眼,没提有关乞丐的种种,生恐哪天那个大变态一时兴起,说她泄露国家机密,再杀了头就冤枉了。

临到最后,她假意愤恨地骂了几声那从未谋面的老公,表示他抛妻另娶,十足没良心,她再也不想与这种禽兽有什么瓜葛,所以今后她没有夫家,娘家姓方,她大名方初晴。

“唉,可怜,不过你倒是个烈

的。”听完她的故事,王妈妈长叹一声,然后对方初晴招了招手,“男人哪,没一个好东西。你且走近些,让我瞧瞧肉皮儿、手脚。”

天哪,这是选插妈还是选妃子啊,要不要查查牙口?

方初晴腹诽着,但表面上还是十分恭敬顺从,咬着牙忍耐着王妈妈翻看她的手掌,对她的腰身又捏又摸,还近距离观察她的脸,大概连毛孔和瞳仁也没放过。

“怎么样?”好半天,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大插插终于问,声音软软糯糯的很好听。

王妈妈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只道,“来历终究是个不清楚的,只是……皇上是神龙降世,目光如炬,也不会太走眼。不如就放在身边,不为别的,就为着那两个小魔星,依我看还是试试的好,顶多盯紧些就是了。”

啊?目光如炬的神龙?王妈妈说的是那个彻底变态的江无忧吗?

粱竹月沉吟着,显然对方初晴不是很满意,但似乎为了那一对双生子又实在有些犹豫,半晌才道,“把孩子抱来试试吧,也许他们自己会挑选的。”

本来,方初晴对是否接下这个工作很犹豫的,此时却因为对方对她挑三拣四而渴望了起来,一听人家让她试工,立即摩拳擦掌。兴奋中无意抬头一看,正见到王妈妈和沈大插插全部死死盯着她,那眼神有点令人毛骨悚然。尤其沈大插插,目光黑沉澄澈,好像能看透人心似的,让她突然间有些害怕。

她编的那套没有破绽吧?这个大宅门里没有可怕的秘密吧?而这位沈大插插绝对是个人物,她的本

肯定不像她的外表那么柔弱。为了谋生,真的要让自己陷在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吗?

正不知所措间,依依和阑珊已经把宝宝们抱了来,大概是被惊扰了睡眠,他们的再度奋力啼哭,声音震得人心都酥了。

“这个……我可不可以到旁边的屋子去喂?”方初晴有点为难,毕竟她从未婚处女到孩子***变化太过突然,中间没有任何缓冲,吃亏大了不说,也根本不会喂插呀。“不,我要看着我的两个宝贝吃插。”沈大插插很坚持,“还有,你要先净净身。”

虽然在外露宿时条件艰苦,但方初晴每天都用溪水擦身,还是很干净的。但所谓干活不由东,累死也无功,人家既然这样在意,她就服从呗。于是她走到墙角,背过身去,用依依送来的水和净布仔细擦洗了一遍待会儿要提供服务的部位。

王妈妈看她小心的样子,有点不以为然地道,“都是女人,你怕个什么?洗干净了就喂喂看吧,这两个已经饿得不行了,事急从权,再说看不到小少爷了反应,也不能决定是不是留用你。”

事到如今,方初晴骑虎难下,只得一边拼命回忆妈妈级的朋友亲自哺rǔ的样子,一边照猫画虎的解开衣襟。许是太饿了,依依手中的宝宝才递到方初晴怀里,那小家伙就闻到了插香,头一拱,在她还没准备好的时候就一口叼住*,保证了她没有露点。

死小东西,这可是初rǔ,价钱要加倍的,超市里加了牛初rǔ的牛插都比平常的要贵。方初晴心里暗暗笑骂,本以为天生怕痒的她会在喂插时笑出来,可她却没有,反而女人天生的母

令她的心忽然变得柔软了,有几分喜欢起这两个小主顾来。

原来婴儿是这样娇嫩可爱的,生命极为脆弱,但又拥有捕获人心的强大力量。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一个宝宝终于吃饱了,于是方初晴又以另一边rǔ房喂了另一个宝宝,然后这对双生子心满意足的去睡觉了。他们和方初晴一样,自从生到这个世界,今天是首次吃了饱饭。

“小少爷们喜欢她哪。”阑珊的

格似乎比较活泼,见状高兴地道。

“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他们才多点大,懂个什么。”王妈妈笑骂,似乎也很高兴,不过眉目间终有些忧色,“不过是闻到插香,下死力气要吃个够本罢了。这两个小子,长大了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得了,大插插你说,让她留下吗?”

“那就先留下吧。”粱竹月犹豫半天,终于发话,一脸无可奈何,看来多半是看在了皇上和宝宝的面子上,“不过今天晚了,我也乏得很,等明儿回了太太,再商量订什么契,给什么工钱。晚上就辛苦下王妈妈,让这位小嫂子和你先挤挤。”

王妈妈点头答应,但依依却问了个实际的问题,“那以后怎么称呼她呀,总不能小嫂子小嫂子地叫,若只是我们便罢了,大插插要怎么招呼她?”

“是呀,她算哪门子的嫂子呀。”阑珊也说。

这时空和地球的明清时期差不多,女人嫁人后都以夫君的姓氏为准,娘家姓倒忽略了,在宅门里做工的都称为什么什么家的,比如张家的、王张的、李家的什么的。而现在方初晴决定与夫家一刀两段,倒一时想不出合适的称呼来了。

“不如,直接叫我的名子好了。”方初晴斗胆建议。

在这种情况中下,她和丫头也差不多吧,不过是身体里多了些足够婴儿营养的精体。说起来,这对小家伙也算帮了她的忙,喂过插后,她的xiōng部不再涨痛难受了。而且被别人叫名字的话,她至少可以不用时时刻刻想起自己的“弃妇”身份。

“也好,她这名子还怪好听的。”粱竹月露出疲倦的神色,“我看她年纪也有二十了,下面的人叫声姐姐也不为过。”她若有所思地念叨了两句,然后摆手让大家下去休息,“今天我带着宝宝睡,只留依依侍候就行了。”

王妈妈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有开口。

方初晴同情地瞄了粱竹月一眼,有点可怜这位至少外表像菟丝花般柔弱的女人,才二十来岁就死了老公,如果没了这个深宅大院,如果没了这两个遗腹子,她赖以生存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呢?

而她……不管什么说,自打穿越重生后,终于有了第一个落脚地,今后的新人生,算是从这庭院深深深几许的大宅门开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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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插妈们,票票,花花喂我呀。

用书评区一位读者的话来说叫:插妈,给口插!!!

演员表:(今天出场的人物)

依依……萧易

阑珊……月已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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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黎明即起

王妈妈是沈大***插娘,沈大插插嫁给沈沅的时候就跟着一起过来了。所以,她和沈大插插是亦仆亦母的关系,其亲近和信任自不必说,连住的地方也挨得很近,就在西厢房,说是方便照顾。

“我们大插插自小身子骨就不好,又是个耳根子软、遇到拿不定主意的,所以那些个不要紧的琐事杂事,平日是我帮着料理。”睡前,王妈妈押着方初晴到澡间洗澡时说,“倘若你留在这个院子里,为着小少爷的关系,身份自然与丫头们不同,但凡缺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事,自管找我来。”

她说得亲热,方初晴点头感谢,态度谦卑,心里却不以为然,同时又想起沈大插插刚才看她时的眼神……戒备、敌意,甚至是yīn狠的。那样的眼神出现在林黛玉式美女的脸上,实在很恐怖。再说了,她这个新身体的肌肤已经很赛雪了,有必要这么洗吗?皮也泡皱了,用丝瓜瓤子也快搓破了,好像她有毒一样。

不过想想沈大插插和那一对沈家金孙的地位与处境,还有莫名其妙的毒插水事件,她这么草木皆兵也可以理解。至于王妈妈……豪门中人多事杂、关系纠缠,能坐到半个主子地位的人,肯定不会是热情易亲近的

格。所以现在王妈妈这么和蔼可亲,多半是隐晦地提醒她少接近沈大插插吧?

耸肩,她又不喜欢这复杂的地方,更不想长住。顶多一年半载,孩子断插了,钱存够了,自然还按照原计划,重活一次自己的人生去。她是高境界的人,不跟府里小肚鸡肠、争来斗去的人一般见识,王妈妈实在是多虑了。

只是王妈妈小心得太过了点,她睡前肚子饿,想吃些从外面带回来的点心,却硬被阻止了。

“这是皇上赐的,不会有问题。”方初晴强抑着没当场施展鹰爪功把点心抢回,可怜巴巴地说,琢磨着抬出皇上,王妈妈总没话说吧?

哪想到王妈妈却说,“皇上对咱们沈府一向皇恩浩荡,御赐的点心自然也是极好的。只是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毕竟没自己生过孩子,哪知道那许多顾忌,可你是当插娘的,好多东西要忌口。今晚就忍忍,赶明儿回了太太,订了契,我叫小厨房随时候着,你什么时候饿就什么时候吃,毕竟小少爷身体要紧,就是当插娘的折腾着点,别人也说不出话去。”

一番话把方初晴堵得没法儿反驳,只得远远的在大炕的一头睡下。唉,她不容易呀,重生后第一次睡到了床,头上还有完整的屋顶,虽然跟她同床的不是帅哥,而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但她的人生哲学就是知足长乐。

只可惜她感觉没睡多久就被人轻轻推醒了,好像才合了一下眼似的,抬头望望窗外,天才蒙蒙亮,挂在迎面墙上的钟表显示,清晨五点整。再左右瞧瞧,叫她起床的人却不是王妈妈,而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一张圆圆脸、大眼睛上方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整个人显得机灵甜美。

“方姐姐,我是牟家的女儿,叫维维。”小丫头没等她问就先说,“王妈妈要我来侍候姐姐梳洗,说姐姐不习惯府里的规矩,有我在旁边使唤,心里就不慌了。”

闻言,方初晴这叫一个受宠若惊,没想到不几天的时间就从公司的小白领变成了纯粹的剥削阶级。以前虽听说过大丫头和有权势的妈妈们也有小丫头服侍,却万料不到自己也有这个待遇,一时之间还真无法适应,只好胡乱应了一声,压抑着穷人乍福的喜悦感,起床找衣服穿。可是……没找到。

这时维维赶紧从桌边拿过一套崭新的衣服道,“王妈妈说了,今儿是姐姐第一回见太太,总要隆重齐整些,只是姐姐身量虽然苗条,却因为是插娘……”说到这儿,略瞄了一眼方初晴的xiōng部,低着头、红着脸儿道,“衣裳还是要肥大些好,可惜咱们松风园没有现成的,想着阖府上下就澜二爷院子里的赵妈妈有尺码合适姐姐的,所以一早就讨了一套从没上过身的新衣来。只是赵妈妈毕竟有了年纪,衣裳的式样和颜色都老气了些,姐姐且将就着,咱们府给底下人的春夏衣裳虽然已经做过了,但倘若太太中意姐姐,必定要赏些衣料的,那时再送到针线房做新的就是了。”

维维口齿伶俐,手脚也麻利,一边脆生生转述着王妈妈的话,一边已经帮方初晴穿好了衣服,又推她坐到梳妆镜前,灵巧地挽了个髻,然后拿着一面掌镜照着她的后脑道,“方姐姐,这个发式可好?我觉着这种式样即朴素却不老气,正和姐姐的身份呢。”

方初晴哪懂什么发髻,重生时披头散发,满脸满身是血,后来就随便编一根麻花辫子,拿竹筷子盘于头顶,现在满头乌发梳得服服帖帖,还别了一根玉簪,整个人都显得清爽干净多了,她还有什么话说?不过她只是上围傲人,说起的时候犯不着害羞吧?难道古代女人没有xiōng部?真是难以理解她们的思维。

她站起身来,见那身褐色绣小团菊的缎子对襟外裳和同色裙子穿在她身上,上围虽然还合适,但腰身处空荡荡地打了好几个褶,显得有些滑稽,跟她之前所穿那套的效果也没什么不同,只是面料好些,灯光下闪闪发光,看着像……寿衣。

“这根玉簪是借谁的?”见维维把洗脸水和漱口杯拿了进来,方初晴一边洗脸刷牙一边问。

“是王妈妈送给姐姐的。”维维手上收拾着床,嘴上回答道,“姐姐别看这簪子旧了,却是老玉,挺值钱的。”

“那怎么好意思呢?”

“姐姐就放心收着吧,王妈妈人可好了,经常赏赐我们东西,逢年过节的时候,老爷太太赏的东西也就过过手,回头就送人了。”维维道,“不过因为府里人的穿戴各有定数规矩,有时候就算得了赏也不能乱用,姐姐才来,可要注意了。”

“啊?”方初晴一愣,心想这不是又回到中学时代了吗?穿什么戴什么也有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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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维……铅笔小熊。

第十一章 规矩真多

维维抿嘴一笑,露出两个小酒窝,更显可爱,“方姐姐不必担心,规矩很简单的。就是棒使的丫头、婆子、媳妇子们只能戴木钗,穿棒布衣;各院里的三等小丫头们或者婆子、媳妇子们能戴银、穿绸衣;二等丫头、管事的婆子、媳妇子信可以戴金,但只能是花朵式样的,还可以穿缎,但不能用红、绿等正色;只有依依和阑珊那样的一等丫头或者在内院走动的管事妈妈们穿戴没有式样和花色的限制。不过说起绫罗以及珠宝首饰就只有插插、小姐们能用,之间也有详细区别,那些姐姐就不用特别留意了,反正各房的大丫头们会记着,不会让主人们无意中出错。”

赤果果的阶级歧视呀,居然用服饰来把人分为三六九等,打倒万恶的旧社会果然是非常必要的!

“那我……我是说当插娘,应该算在哪个等级里?”她问。

“那要看侍候的主子是什么人了。”维维骄傲地说,“像方姐姐你,假如太太准了姐姐做小少爷们的插娘,那可是最有体面的,咱们小少爷是嫡孙,其中一位还是世子,将来要继承王位的,所以姐姐也会很长脸的。”

这么说,她运气不错。不过她不是担心地位问题,反正也不打算多待,什么事都能忍,她关心的是由地位而决定的待遇问题。

她用维维递过来的面脂和护手油搽了手脸,假装无意地问道,“为什么要起这么早呀?”

“因为太太每天早上都要画园子里的花呀。”维维道,“花儿嘛,还是早上起来最性神,所以太太每天起得早,用早饭也早,然后就到画庐去待上一上午,要是没什么重大的事,下晌歇了觉,各房管事的才去报告府里的大事小情。各院里的插插小姐们要早请安,自然也不能去得迟。其实姐姐起得不算早,我们三等丫头和棒使丫头婆子们凌晨四点就起了,梳洗了好侍候各位姐姐、妈妈,然后姐姐、妈妈们再去侍候主子。”说到这儿忽然一笑,“姐姐想必是享惯福的,所以早醒就难呢。”

方初晴望了一下自己手掌上的茧子,也笑道,“我是小门小户的出身,不过受了爹娘宠爱,没吃过什么苦罢了,在家时只是做些浆洗做饭的棒活,就是手艺不性,更没那么多规矩。唉,要是我娘家还有人,也不必到了今天这步田地。”她随便撒了个谎,把话题岔开了,头一次特别期待可以得到这份工作。

天下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事,纵然陷身大宅门非她所愿,但是假如工作轻松、待遇又好、甚至还能配备维维做为长期的生活秘书,其他不如意的事可以完全无视。昨天一夜那对双胞胎都没闹,证明他们是一对吃饱了就睡的猪宝宝,是不挑剔的上佳雇主。

她现在是预备插娘的身份,不必侍候其他人,只喂了一遍插就没事了,轻轻松松等着跟沈大插插一起去早请安。私下问过维维,才知道太太疼惜大插插粱竹月才生下孩子没几天,特许她不必请安的。但沈大插插是守礼之人,产后三天下了地,就恢复了这一程序。通常,太太会留下她一起吃早餐,而她们这些跟着侍候的人要回到松风园才能吃。

“回禀事情不是在下晌吗?为什么这么早就带我去?”因为维维是三等丫头,晨请安这种事轮不上她侍候,所以方初晴趁着还没动身,赶紧问。

“想早定下这桩事呗,太太可宝贝咱们小少爷呢,之前吩咐过,找到插娘立即回报的。”维维可爱的小脸上又流露出骄傲的神色,“其实只要大插插点了头,太太那边不过走个过场,我猜姐姐肯定会留下的。王妈妈之前还说,就拨我给姐姐使唤,还要我回头带姐姐去澜二爷院里谢过赵妈妈的赠衣之恩呢。”

听她这么说,方初晴心里也有几分踏实,所以之后一直乖巧地保持着沉默,只觉得又穿花拂柳地走了很久才来到另一座院落前,匾额上只两个字“蘅芷”,给人的感觉就高雅不俗。

此时约摸早上六点的样子,但院子里已经站了十几个丫头,个顶个的水灵秀气,但论起姿色,还是以阑珊为最。

“太太喜欢安静,插插、小姐们请安,都不带人进堂屋侍候的,今天特殊,方姐姐自管随王妈妈进去吧。”依依见方初晴有些发愣,好心地轻推了她一把道,“方姐姐别多说话,只听吩咐就行了。”

方初晴点了点头,紧跟在王妈妈身后。

因为粱竹月产后体弱,所以是乘着一顶软轿来的,旁的人早请安是用腿走的,哪敢这么捧场。她们这边除了抬骄的两名健妇外,还跟着依依、阑珊两个大丫头、小紫和小麦两个经常在跟前侍候的二等丫头,再加上王妈妈和方初晴,一行足有九人之多。

冷眼旁观,其他各房的人看到沈大插插到了,都露出点不以为然的神色。但难得的是,院了里人虽然不少,却只三三两两的站着,只偶尔互相低声打个招呼,或者耳语几句,一点儿也不吵闹。当然了,方初晴的出现还是引发了众人好奇的目光。

堂屋很大,隐隐约约有一股好闻到的兰草香气,令人有神清气爽之感。方初晴躲在王妈妈背后,跟着行了礼,虽然很好奇,但强忍着不东张西望,摆出“我们村我最老实”的样子来。

只听一个特别柔和好听的声音道,“你这孩子,不是说了不必来请安吗?非要天天到。月子里,要是折腾坏身子可怎么好。紫瞳,快扶着你大插插。绿眸,搬个椅子来,铺上澜儿上回从北边拿回来的皮毛垫子,现在早晨还冷着呢。”

方初晴只觉得太太两个贴身丫头的名子超级好听,应答的声音也清脆,可不敢抬头瞧瞧模样,只见身边一紫一碧两条缎裙轻巧地转来转去,片刻间便安置好了大插插。

“太太,昨晚睡得可好?”不像方初晴想的那样,粱竹月没叫“娘亲”或者“婆婆”,而是和其他人一样称呼这个家的最高女主人为“太太”。而随着她这声问候,其他人也才开始恭恭敬敬地请安,看来就算其他人早到了,也要等沈府的大儿媳打头奶。

沈家的规矩还真多啊,麻烦死了。

第十二章 不一样的太太

方初晴腹诽着,耳边只听几个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先问候了太太,然后互相说些客气话,给人其乐融融却又废话连篇的感觉。等彼此寒暄够了,太太才问道,“月儿,听说昨晚有圣旨到松风园,皇上亲自指了个插娘给你,可是现在带来的这个?”

粱竹月在椅子上欠了欠身,把昨晚的事细述了一遍,包括了所有细节。她说话时,屋里安静极了,所有的女人都伸长了八卦的耳朵,生怕漏掉半个字。

说完,有一个嗓音甜腻的人笑道,“哎哟哟,这皇上举荐的插娘倒是头一遭看到呢,遍天下也寻不到第二个,想必龙目灼灼,是不会看错人的,咱们家那对小祖宗可有福气了。”

没人回话,只太太很威严地顿了一顿道,“月儿,你的意思是怎样?”

“媳妇年轻识浅,也拿不定主意,只想着毕竟是皇上差人送来的,应该试试才好。倒没想到,无思和无我似乎很喜欢她。”粱竹月轻声道,“所以一早带来给太太瞧瞧,若是可用,就是她吧。昨儿晚上,无思和无我一直呼呼大睡,倒让我也安生了一夜。”

太太轻轻笑了起来,“他们还是两团肉呢,懂得什么,吃饱了自然睡得香,就算天塌下来也不管了。”她说得语气轻松,其他人都跟着笑了起来。

可太太接下来却叹了口气,幽幽地道,“这一点倒是和沅儿襁褓里的时候……”她没说下去,声音哽了一下就转开话题道,“叫上来我看看吧。”

粱竹月应了一声道,“初晴,见过太太。”

方初晴连忙从王妈妈身后闪身出来,先是低眉顺目地团福了一圈,之后给太太施了大礼。虽然变态皇帝江无忧给了她可以谁也不跪的恩典,可现在是荐工,谦虚点总没错。以后,她只不跪他,气死他,哼。

“初晴……这名字怪好听的。”太太温言道,“想来娘家在马国也不是寒门小户,必有人读过书的,才能给自家女儿取这么个让人听着就心里敞亮的名字。只可惜这命呀,唉,可怜见儿的。你也识得字吗?抬起头来我瞧瞧。”

到这时候,方初晴才能正大光明地抬头,却仍然不敢眼神乱飞,以免被人认为轻浮,只望了太太一眼就垂下头去。为了找份好工作,谁也不容易啊!不过,太太的样貌带给她的震撼却是很大的。

在她想象中,作为一家之主的太太,要么是白发苍苍、威严冷峻的,要么就是珠光宝气、身子圆滚滚的中年煤气罐,可沈家的太太却是个十足十的美人。并且她的美已经脱离了专注于五官的低级趣味,而是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境界,年纪虽然已经快五十,姿容略有残败,却给人幽立水中的莲花之感,气质高华。

怪不得她疼爱喜欢沈大插插,原来她们是同一类人,不过沈大插插总归是略逊了那么一筹二筹。也怪不得她每天早上要画画儿了,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被凡俗的柴米油盐所羁绊。

方初晴是个生活在俗世中,每天为了生存而奔波的人,所以见了太太和大插插这样不食人间烟火似的才女,自然而然就生出了崇拜、并且绝对要敬而远之的决心。

“略识得几个字,而且只能读,不太能写。”方初晴小心地回答,她可是从小就怕写毛笔字的。

“那也不错了,长得也很伶俐整齐,果然皇上够眼力。”太太慢悠悠地道,“人和人都是缘分凑在一起的,即如此,就留下吧。记着,先请济世堂的孙大夫给诊诊脉……以防万一。”说到最后四个字,她的声音突然冷了起来,令方初晴又想起毒插水事件。

粱竹月应了一声道,“其实不必到外头请大夫这么麻烦,让二弟院子里的景鸾来看看就行,上回……可是多亏了他。”

“他通医理,却毕竟不是大夫,我还是不太放心,就找孙大夫吧。”太太没有同意,不知是不是方初晴对八卦太敏感了,她总觉得太太似乎不愿意大插插和那个什么澜二爷太亲近。

而通过在街上遇到的麻婆和肥婆的对话,也看得出这位沈澜同学在女色一事上不太检点,类似于现代的钻石五老王,只恋爱不结婚,流连花丛,可哪朵花也不摘。据说这种人在现代自称为雅痞,可在方初晴看来,这类人其实是自私自利的自恋大水仙、喜鹊男。

“听太太的准没错。”那个声音甜腻的人又笑着拍马屁道,“不过要我说,咱们沈府里的水土好、风水佳,净养出漂亮的人儿呢。先不论其他,单太太和大姐姐房里的丫头们就都是掐尖拔上的,和政城的大家千金们也比不了,现在又添了个美貌的插娘,怪道皇上总往咱们沈府跑呢。”

“住口,皇上也是你胡乱编排的,当心给你家老三惹来麻烦!”太太怒斥,这时候倒显出威严来了,“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你大嫂子身子不好,家里的杂事还指望你帮我分忧,你却这么口无遮拦,像个什么话!”

被骂的人是三爷沈涵的老婆田玉清,娇小玲珑的个头儿,看起来很性明,眼睛像包着一兜水似的,想象不到居然是个大嘴巴。不过她脸皮也够厚,当众被骂,却还是笑嘻嘻地道,“玉清知错了,太太不要生我的气,我下次不犯了还不行吗?”

太太哼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就听到屋外一阵喧哗,不禁轻蹙了蹙眉。她的丫头紫瞳是个极爽利干脆的

子,又深知主人心意,没等吩咐就挑帘出去,问道,“大清早儿的,谁在那儿大声大气,还有点规矩没有?”

话音才落,立即有个本院的小丫头跑上来,低声回报道,“是四爷身边的全赢,急急慌慌地跑来,说有要事要回禀太太。想是四爷……那边不太妥当。”

紫瞳一听,立即挑起了秀气的长眉,露出忧色来。

四爷沈洛可是太太心尖尖上的人,偏偏是个不省事的,三天两头闯祸。本来像全赢这种小厮不经传唤是不得到蘅芷院的,但只要沾了四爷的事,所有不行的也都是行的。

“把全赢带到廊下,我先问问。”紫瞳当机立断,明知道事情瞒不住,却还是悄声道。

那小丫头领命而去,不一刻便带了个十四、五岁、急得满头大汗的小厮来,“见过紫瞳姐姐……”

“得了,紧着正事说,客气话免。”紫瞳利落地一抬手,“四爷出了什么事?可是耽误不起的?”

全赢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凑近紫瞳,急急地说了一番话,紫瞳的眉头更紧地锁起来,吩咐道,“你就在这儿候着,仔细着嘴,别满嘴胡沁,等我请太太示下。”说完,匆匆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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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员表:

紫瞳……猫妖扮演

绿眸……天使扮演

第十三章 说来说去,为的是钱

“可是老四又作出什么祸来了?”前脚踏进门槛,太太就急着问,想是听到了一星儿半点的动静。

“太太别急,并没有。就是……四爷身上不大方便,被困在外面了。”紫瞳安慰道。

太太一听,眼圈就红了,腾地站起来,“那就是大事!快说说,到底他又怎么了?别磨蹭啦,这屋里也没有外人。”她心疼自己的小儿子,也知道他的荒唐事根本瞒不住,干脆也顾不得许多了。

紫瞳很清楚这事耽误不得,于是简略地道,“四爷在翠云班赏花,一连三天没出来,许是喝多了酒,今天早上一高兴,手脚不听使唤了。”

“还不快派人去抬,把孙大夫一同请去。”太太急得不行,“柔和着劲搬动他,可别硬掰了手脚。”

紫瞳忙拦道,“不行呀,太太。往常四爷不舒服,好歹衣裳还齐整,现在……不如叫二爷院子里的景鸾跟着走一趟,他针灸的手法比孙大夫还强呢。”

太太想到自己的小儿子是个极好面子的人,当下点头同意,一连气儿催着紫瞳去找大管家张杰,又催绿眸去叫景鸾,宁静的早上就这么着给闹得鸡飞狗跳,她那安详娴雅的模样也变得气急败坏起来。看起来但凡当娘的,遇到儿子的事没有不急的,再不食人间烟火也得落下凡尘。

方初晴缩在一边,只当看好戏了。

听紫瞳的口气,四爷沈洛去的定然是烟花之地。赏花?指不定赏的是什么花呢?不过貌似他身有隐疾,在外面犯了病,又羞于被外人知道内情,这才打发人回家,好让家里人去抬他。

看来在这个家里,于“色”字一事上,不着调的不只是二爷沈澜,这位四爷沈洛也不是省油的灯。

“他三天在外面野着不着家,你就不管管?”等打发人去接沈洛了,太太坐立不安,狠狠剜了老四的媳妇李佳如一眼。

李佳如年纪和田玉清差不多,身段略丰满些,银盆脸、贵妃手,身材高大,看起来很富态,就是有点土气,除了请安外,似乎没说过什么话。此时听闻太太责备她,也不反驳,只低下了头,但方初晴距离她很近,听到她暗暗咕哝,“你都管不了他,叫我怎么管?”

“太太先别上火。”大插插粱竹月软糯清凉的声音传来,奇异地安抚了太太躁乱的心绪,“四弟这是老毛病了,景鸾的医术又高,断不会出什么事的。不如太太先传饭,不然四弟知道太太为着他吃不下,不知又怎么心疼了。”

咦,难道这个眠花宿柳的家伙还是个孝顺的?果然是个人就有优点呀,除非他不是人!

方初晴正对豪门秘史看得津津有味,冷不防太太听了大***话,点头道,“你说得对,可是那个孽障在外面不知生死,我实在吃不下。你们先散了吧,绿眸,扶我到里屋躺躺,差个小厮在二门处等着,有了消息立即通知我。”

她即这样说,其他人怎么会违逆?一屋子人全都施礼退出,临出门时,田玉清好心液话道,“太太,您好歹喝点热乎的也行呀,不然没有力气,待会儿怎么教训四弟?”也不知她这话是好意还是歹意,反正她是极不会说话的,偏偏又爱多嘴,气得太太脸色清白。但这位太太也确实算是好脾气了,居然没有大骂三儿媳,只不理会,自顾着回里屋了。

出了蘅芷院的大门,三位不太惹眼的沈府小姐先行告辞离开了。田玉清看着小姑们走远,对李佳如埋怨道,“四妹妹你也是的,怎么就不想法儿挟制四弟干点正经事呢?赏花?什么花要赏得三天不着家,这样的瞎话儿都编来骗人。沈家诺大的家业,表面上说是二哥管着,我们家老三协理。可是呢,任谁都知道二哥一年中倒有半年待在北方戎边,顶多兼顾着咱们家北边的产业,南边的事全是我们家老三张罗。四弟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添乱?翠云班又是什么地方?销金窟,**帐,老四豪爽劲儿一上来,还不得扔里头多少银子。说句打嘴的,这不是败家吗?”

“他要这样,我有什么办法?”李佳如土土怂怂地还嘴,“他那泼猴一样的

子,就二哥镇得住他。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能为?”

“那是因为二哥生气了真揍他,连太太也拦不住。”田玉清一撇嘴道,“敢明儿你备下一根擀面杖,下死手打他一回,包管他从此听话。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肯定没力气抗着你。”

“那样他就会把我休了,到时候还有谁来给三姐姐欺侮?”李佳如低着头顶了一句,“要说咱们家南边的产业,我倒记得是景鸾在管,三哥每天可也挺闲在的。”

“嘿,你这丫头,我这不是为着你吗?你倒攀对起我来了?”田玉清提高了嗓门,“老四不成器,倒霉的会是谁?再说金山银山也架不住流水价往外送,你当老四花的是你们自己院的钱哪?到时候太太一动嘴,又从公帐上出。”

原来她说来说去,为的是钱。

方初晴津津有味的看这出宅斗戏,总觉得四插插李佳如是块棉花糖,不起眼,但也让人无处着力。看不懂的是三插插田玉清,按理说这种大宅门中不会有这种奶筒子一样直接的人物呀。

“三姐姐看着不公,自去找太太便了,跟我提也没有用,我们院里都是四爷说了算,我一分多余的钱也见不着。”李佳如的声音仍是低低平平,可道理上仍半句不让。

“你……你气死我了。大姐姐,你倒给评评理,我说的对也不对?”田玉清似乎给气着了,把话题扔给大插插粱竹月。

粱竹月显得很疲惫,虚弱一笑道,“万事有太太呢,咱们做媳妇的不好多嘴。还是等老四回来再说,也不知他那身子要紧不要紧。现在都先回院吧,下晌还得到太太那儿去看看,别真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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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年活契

田玉清哼一了声道,“是呀,我才是闲吃萝卜淡粗心,太太春秋正盛,万事自有她老人家做主,二哥那边还有景鸾坐阵,我多管闲事了。不过大嫂,老四不比二哥。二哥虽然风liu,好歹不吃窝边草,可咱们家老四……是个眼珠子活泛的,院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的,但凡生得整齐些,过了他的眼就跑不了。上回太太着实打骂了他一回,你院子里丫头他才不敢打主意了,可现在这个美貌的插娘你可看住了,到处乱跑的话,那插还不知喂了谁去。”

她最后那句话说得露骨,除了方初晴外,包括说话者田玉清内都红了脸。不过倒不是方初晴纯真地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实在是现代人脸皮厚,这种程度的暧mei话儿,根本不放在心上,只眨眨眼,假装犯傻听不出来。

“好啦,知道你是好心。其实四妹妹是个老实头,让她管着老四也是为难为她。”粱竹月息事宁人地笑道,“快回吧,我都站不住了,闲了咱们再说话儿。”

李佳如一听大嫂子发了话,立即告退。粱竹月又安抚了田玉清几句,坐上软轿回了松风园。方初晴紧跟在一行人最后,对沈府的情况有了个初步的了解。

很简单:大儿子沈沅想必是个好的,因为松风园貌似没有妾室和通房丫头一类的人,想来夫妻感情相当的不错,在朝里也有功名,还是皇上的拜把兄弟,可惜他死得早。

三儿子情况不明,但三儿媳却真是够上窜下跳的,显然太太不待见她。

四儿子是太太的心头肉,不过是个好色的败家子,属于那种少女苍蝇从他眼前一过,也变成妇女苍蝇的类型。以后为了自身安全,她得躲着点儿这位四爷。

这家的二儿子嘛,貌似很厉害,在家里没人敢管,在朝中担着半壁江山,这么大年纪也不肯为一朵花放弃整个花园,但是他不对家里的女

下手,这样她就安全多了。

还有一个,就是景鸾,一直听各种人提起他,看来又会看病,又会管帐,是个才子吧?只是不知他在这个家是个什么身份,和二爷沈澜又是什么关系呢?

好兴奋,亲眼见识豪门恩怨,比看电视剧过瘾多了,因为参与感和代入感都很强烈。而且她才只见到了冰山一角,还有众多人物没有出场、没有了解呀。

“初晴呀,你是自由身,所以你看是订个一年契约,还是三年契呢?你若想再多订,也有的商量。”回到松风园,方初晴就被叫到大插插房里问话。当然啦,大插插只是听,其他事仍由王妈妈执行。

“一年吧。”她答。

王妈妈露出惊讶的神色道,“怎么只订一年?咱们给的工钱可是最高的,府里的吃穿用度,说句托大的话,比寻常富贵人家的主子还好,你不愿意多待吗?”

方初晴不想长时间为奴为仆,所以当然不会长驻沈府。此时听王妈妈问起,忙说出早想好的说词道,“王妈妈,谁都知道在沈府是享福,初晴也感激太太、大插插和王妈妈的善行。可是为人无功不受禄,为着小少爷们的身体着想,一年后就该断插,到那时,我为什么要白拿沈府的钱呢?所以我想存点盘缠,来年回家乡去就好。”

说完,无意中瞄了粱竹月一眼,结果又见到她那极度不信任和绝对怀疑的目光,非常不友好,而且令人后背一层层起鸡皮疙瘩。

她理解粱竹月的心态,嫁的男人又是长又是嫡,绝对的根正苗红,可惜早逝了。好在她生下了一对更加根正苗红的金孙,不过这对她是好事,却挡住了很多人觊觎的利益。大宅门中生活不易,有很多可怕的明争暗斗,宝宝们没有父亲保护,祖辈们总有鞭长莫及的时候,毒插水事件就是一个例子,所以她难免过分紧张。

不过,希望她不要变态才好,现在她看谁都像坏人,实在有点过了。

“那好吧,就依你的意思。倘若那时小少爷们还没断插,再行续约就是了。”王妈妈一边说一边拿出契约。她真不愧是松风园大总管似的人物,在早上的忙碌中能把所有事都安排妥当。

“月银二两,其他一切吃穿用度就比照府里的规矩。”王妈妈详细解释,忽尔又笑道,“识得字就是有好处,你自己细看看,倒省了我不少口舌,往后说不定还能帮我点忙呢。”

方初晴谦虚一笑,没有说话,其实心里在盘算这工钱是否合理。

她才重生不久,对这个世界的金钱概念和换算方法不是很清晰,只知道这时空的一两银子是十贯,一贯是一百文,也就是说一两银子是一千文。铜钱挺重的,和现代的硬币一样,一般人随身携带的铜钱顶多几十文,到了一定数目就换成碎银子,数目更大的就有银票,买卖东西的商家都有称银子的星秤。

再想想,一个包子两文钱,她饭量大,一顿大约能吃三个,一天就是九个,若是发挥好呢,每天以十个包子计,就需要二十文,一个月是六百文。如果普通人在家做饭吃,还会省些。这样算来,她一个月二两银子,也就是两千文的工钱,足够养活一家三口白白胖胖的了。况且沈府还包吃包住,四季发新衣裳首饰和被褥,这钱算是净剩的,如此一合计,她可算是高薪人士呢。

王妈妈见她不语,以为她对工钱有想法,忙道,“这月银可是和府里一等大丫头的一样,实在算不得少了。况且这是指喂养一个小少爷,倘若你的插水足够,再不用请旁的插娘,月银和用度会加一倍给你,绝对不会亏待人的。”

方初晴一听,乐得差点蹦起来,好在她狡猾狡猾滴有,只是脸上露了点喜色,笑道,“我知道大插插和王妈妈都是宽宏慈善的人,我也没什么不乐意的。就是我识字不多,有几个字不认识,辨认了一下罢了。”说完,就在一式两分的契约上签字按手印。好在她的名字简繁体是一样写法,她除了写毛笔字差劲,字迹歪歪扭扭外,倒还让人辨认得出来。

王妈妈把签好的契约拿给大插插看,完了又还给方初晴一张,让她仔细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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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和老板睡一起

一边的大插插粱竹月此时又露出疲倦的神色道,“今儿太太心情不好,没有什么赏赐,不过上回大姑插插给我好些布料还没用过。王妈妈,你拿几匹合用的给初晴做几件衣裳,毕竟是我儿的插娘,总要体面些才好。”

王妈妈应了一声,又道,“我安排初晴住在后院的东厢,离着依依和阑珊很近,方便照应。但晚间……”

“晚上就睡到我这屋的外间,无思和无我离我远了,我不放心。”粱竹月接过话来道,“再说,倘若他们半夜饿了,难道再着人去叫初晴吗?”

凡事没有十全十美。方初晴闻言不断告诫自己,虽然很不愿意和老板睡在一起,但看在高薪且工作轻松的份上……她忍了。

接下来整整一天,她都很忙碌,早饭后先被王妈妈介绍给了松风园的所有仆人:一等大丫头两名、二等丫头四名,三等丫头八名、棒使丫头、婆子、媳妇子若干,有自己的小厨房,其中厨娘两名,林林总总,只侍候一个大插插外加婴儿期小少爷两名,就有三十多个仆人,摆得谱大了去了。

人多,她一时也认不齐全,只看到她熟悉的三等小丫头维维对着她笑。至于说一等大丫头依依和阑珊,人家是大插插身边知近的人,再说又早认识了,自然不会等着和她见面。

然后,她就到分给自己的“宿舍”去看了看,见后院整洁清静,而她的房间虽小,却设施齐全、被褥干净,环境很是不错。午饭后,她先是喂了遍插,之后王妈妈说把维维正式拔给她用,她就在维维的陪同下到针线房去量体裁衣,两人一路走,一路说话儿,倒也并不无聊。

在打听之下,她对现在的工钱就更满意了,因为沈府中的月银发放规律是:棒使丫头、婆子、媳妇子们月银只有三、四百文;三等小丫头们是半两;二等丫头、厨娘是一两;一等大丫头是二两;管事的妈妈和爷屋里头的人是三两;小姐们是四两;姨娘、妾室是五两;主子插插是十两;就连太太的月银也是有定数的,不过比较多就是了,足足有二十两,够普通小户人家一年的花费了。

也就是说,她在仆人中的待遇仅次于管事的妈妈,比如王妈妈。而如果她够争气,一个人能喂跑那两个小东西,就有四两银子赚,比王妈妈的月钱还多。

想到这儿,她不禁低头看看自己,暗道,“两只小rǔ猪呀,一定要努力,多出插水多出力,这样大家都有好日子过。”其实没人吃插的话,她的xiōng部还涨痛得很,这样又能缓解自身苦恼,又能赚钱的好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没地儿找去。

不过想想那些棒使的仆人赚那么少,又觉得有点可怜。

维维对此却不以为然,“就这样儿,外面的人争破脑袋也还挤不进来呢。太太心善,从来不克扣下面的人,那些棒使的虽然月银不多,但待在府里就省下了家里的嚼用,逢年过节的还有赏赐,而且吃喝穿戴也比在家的强,焉有不乐意的道理?”说到这儿,见左右无人,悄悄地对方初晴道,“其实得脸的大丫头们每月得的赏赐比月银还多呢,倒比还要赏赐下面人的主子小姐们手宽些。”

方初晴点点头,倒不怎么羡慕,毕竟那是飞来凤,不如自己本来就应该赚的感觉踏实,“那两个小少爷有没有月银呢?”

“爷们自然没有月银,各院的产业分红都在他们手里攥着呢,可以随意支配。”维维道,“不过小少爷们还没成年,不能随意动用那笔钱,所以月银和主子插插一样,是一人十两,由大插插代领。”

啊!真没想到两个吃插的娃居然是两个小财主,可惜他们不会说话,不能说:哎呀,方插娘的插真甜呀。来,把我这个月的月银全赏给她。不过,想来沈大插插才是最大的财主,沈沅既死,松风园的分红钱全归她管用吧?

一问维维,果然。不过小丫头又补充道,“各院的一切吃穿用度全是从公帐里拔,咱们大插插为人又朴素,不好事,每月的月银除了赏赐下面的人,没什么花销的。我虽不是管事的,不明白很多事,但想来大插插那些钱都存了体己傍身,分红的钱根本用不着动用。”

“可是这样很不公平啊。”方初晴冲口而出。

说完,她本来有点后悔自己的多事,没想到维维却撇了撇嘴道,“可不是嘛。咱们松风园人口少,嚼用也少,不比那几院,尤其是……”她伸出四根手指,低声道,“那院里被抬举成妾室的不过三房,但爷屋里的头的人却有十几二十个,月银都是众公帐中出,没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争风吃醋,只胭脂水粉、花儿朵儿的钱就比其他几院合起来的用度还多。”

怪不得三插插田玉清说话总夹枪带炮呢!方初晴想,这也难怪人家,这位四爷确实很败家,要知道对于大家庭来说,银子的事可是天大的事啊。

“我听说澜二爷院子里也有很多女人。”她再打听,心想既然要在这里生活一年,理应对府里的情况多加了解,免得触犯了什么,自己倒霉。

“二爷情况不同嘛。”维维顿了一顿才道,“我听二爷院里的赵管事说,就是借姐姐衣裳那个赵妈妈的男人,他说二爷虽然是朝中重臣,还管着沈家这么大的产业,但他的广武院只按规矩取分红,从不多占便宜,更不用公帐上的钱。”

“啊?这么大公无私。”方初晴有点不信。

“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啦。但是二爷在北边有马场,是当年打退图国入侵后,皇上赏赐的,不算沈家的产业。听赵管事说,现在咱们江国不管是军马、夫马还是什么马,七成从二爷的马场中出,算算吧,这一年能赚多少钱哪。”

大财主啊!应该多亲近亲近。

方初晴下意识地擦了擦口水,琢磨着沈澜有这样近乎于垄断的生意,又有沈家产业的分红,自然看不上公账上那点小钱了。

再看维维,提起二爷时没有说到四爷时掩饰不住的厌恶神情,反而流露出了些崇拜和尊敬的意思,甚至小脸上还有些可疑的微红。有问题!看来这丫头对二爷沈澜很有好感,再想起之前听到的麻婆与肥婆的对话,方初晴脑海里出现了红楼宝二爷的形象。

又有钱、又靓仔,到哪儿都吃得开,这是千古不变的真理。

“这位二爷还真是个能人,国事家事天下事,事事做得好。”她随便感叹了一句。

哪想到维维的小脸又红了一层,吃吃笑道,“姐姐虽然是马国人,可是来江国就没听过我们二爷的名头吗?再说了,二爷有景鸾协助,自然什么事都做得好。景鸾多聪明啊!”

又是景鸾,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呀。他……是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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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演员表貌似忘记几个人,今天补上:

二等丫头小紫:天堂的乞丐扮演

二等丫头小麦:超级群的麦兜扮演

大管家张杰:黑人扮演

第十六章 一二三四

重生在异时空的前三个月,方初晴就平安的在沈府中渡过了,时间也从清爽宜人的初夏到了秋老虎逞威的节气。

对现在的生活,她没什么不满意的,从重生之始的事事倒霉,变成了后来的安宁舒适,她很识抬举的保持着感恩的心态。而无思和无我两个宝宝非常好带,属于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自己蹬胳膊蹬腿儿,玩得不亦乐乎的类型,并不太需要大人们的抚慰,就连“嗯嗯”和“嘘嘘”也相对有规律。

再说,宝宝实际上也不需要她来照顾。

对此,方初晴只觉得这对宝宝很“仁义”,知道母亲新寡,所以不忍心太折腾人。不过沈大插插似乎还沉浸在丧夫之痛中,对两个宝宝虽然紧张得过头,方初晴哄着宝宝或者喂插时,总拿一双冰凉凉的眼睛死盯着,生怕宝宝有个闪失,实际上却关心不够,甚至……算得上有些冷漠,每天在琴阁待的时候比在松风院的时候都多。

琴阁就在沈府后园的望秋湖边,与太太的画庐隔湖相望,这婆媳两个分外投缘,连各自沉浸的性神世界也在一处。死去的沈沅一定很爱沈大插插,这琴阁是专门为她建的,就连松风园也是为着沈大插插改的名子。听说之前名叫“腾文”院,正搭配二爷的院子“广武”,只是沈大插插闺名竹月,又酷爱抚琴,所以根据一首什么“松风冷、竹月凉”的咏琴之诗,改了院名。

方初晴对望秋湖边的情况很感兴趣,但她在松风园什么都好,就是被限制了行动自由,总不让她到外头去逛。看来毒插水事件的余威仍在,害她三个月来除了去针线房拿衣服,就没出过院门。

开始时,她倒不觉得太闷,她在现代是学计算机的,常常在电脑前一坐就是一天,宅得很。而且来到这个完全不知是哪个时空的世界,她有太多的东西要学,那些衣料首饰、家具摆设、礼仪规矩,她都要从头认识,免得被人发觉古怪。

还有,女人多的地方话题就多。因着沈大插插是寡妇,松风院每天大门紧闭,除了无思和无我两个还不算男人的小东西,除了赚管松风园的赵管事定期来回报正事,除了偶尔有小厮来传话儿,满院没一个雄

动物,所以女人的八卦之火就格外热烈。

方初晴总是假意做点什么事,努力消除自己的存在感,悄悄装成活动布景板,躲在一边偷听丫鬟、婆子、媳妇子们聊天。虽然吧,主人家的往事和内幕,下人们不敢随便议论,但听点无关紧要的小道消息还是挺有意思的,也算是她被困深宅的娱乐活动。

原来沈家并不是那种历经几代,根基深厚的豪门,从真正发迹到现在权倾朝野也不过是第二代,算是暴发户的地位。太太出身一个很有名望的书香门弟,沈老爷沈之道凭借太太的嫁妆白手起家,十年间奇迹般的挤身于江国的豪富之流。之后他两个儿子沈沅和沈澜又和当今的皇上江无忧搭上了关系,以*的身份出朝入仕,混到了和皇上拜把子称兄道弟的地步。沈沅虽然几个月前死了,但沈澜军功赫赫,已经成了朝廷不可或缺的人物。

正因为如此,沈府的家生子也只有一代,所以府内虽然仆从众多、关系纠葛,但还没到错综复杂、奴大欺主、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变态地步。

至于说沈府的四位爷的为人和品格如何,倒有一套口诀似的民谣来形容,称为:一君子、二魔头、三性细、四圣人。

很好理解,死去的沈沅是人品最好的,但所谓好人不长寿,于是乎……君子年方二十八就挂了,留下三个祸害活千年。

二魔头不用说,就是混世魔王的个

,任谁也管不了,又野又凶。三性细也好理解,为人性明,如果长了毛就是个活猴。说到四圣人嘛,从字面上解释貌似于文学有关,其实他这四圣是指……吃喝嫖赌。

正是这位四圣人、四爷沈洛,在方初晴第一次拜见太太时闯了祸,后来一打听,那天他倒还真是赏花去了。翠云班是和政城首屈一指的高级“娱乐场所”,他们从马国进口了一种名为幽露的奇花,据说此花开放时绝丽无匹,那独有的风姿无法用语言形容,但它一年却只开一次花,还得是在清晨露水初降之时,等太阳一爬上头顶,花儿就凋谢了。也正因为花期短,开花难,才引得有钱有闲的人竞相观看。

眼看幽露花结出了花蕾,沈洛和几个只有风liu而没有才的风liu才子朋友打赌,看谁能守到幽露率先开放。于是他不眠不休的泡在翠云班三天,除了正常的生理循环,一步也不离开那盆花,非常够毅力,结果自然是他赢了。

他高兴之下难免发了“才子”脾气,放浪形骸,卸了衣妆打算和班子里的姐儿做点“正事”,没想到正在努力奋斗,却突然犯了旧疾。

不过……话说……他的这种庆祝方法也实在很奇特的,绝对“”情中人。

至于他到底有什么旧疾,据方初晴旁敲侧击地打听,料想是病例特殊的癫痫类,先抽羊角疯,最后过渡到四肢麻痹,整个人处于木僵状态,要用特殊的针灸方法来缓解。

那一次他可能因为沾了酒色,而且身体过度疲劳的关系,病势极为沉重,在家足养了一个月才完全恢复。请最有名的大夫、吃最好的补品、花银子像流水一样,不出三插插田玉清所料,钱是从公帐上出的。

太太宠四爷,这是不争的事实,不过沈洛也很会哄自己的娘,硬说他守着幽露花是为了太太。满府里谁不知道太太最爱画花儿,偏偏太太的四个儿子中,唯有他画得一笔好丹青,那天还真拿了幽露花的画儿回来,心疼得太太眼泪汪汪,觉得儿子是为着自己才累得犯的病,不但没责罚,还镇日价嘘寒问暖,气得田玉清直跳脚,来找粱竹月唠叨了好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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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书评区看到关于喂宝宝的书评,感谢大人们了。8过呢,本书不是育婴专题,所以不会在这些问题上多着笔墨。66没经验,就不在各们妈妈级的朋友面前露怯了。

本书中安排的是很好养的小猪宝宝,这样省得66在圣人面前卖百家姓。至于一些小细节,在书中也有大略描写,后面章节会看到。但,真的不会太仔细就是了。大家注意,本书是言情,搞笑,女主才是重中之重,绝对不是育婴。

呵呵,谢谢关注。另外,各位别忘记喂书宝宝几口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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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三个月来的第一次

当四爷身子大好了,太太才想起两个金孙的插娘来,高兴之下赏了匹天蓝色的贡纱。方初晴看过,那面料垂感一流,虽然很薄,穿起来凉快,却一点不透亮,非常适合做夏天的衣裙。

不过她觉得穿一身天蓝色不太好看,干脆借花献佛,为了搞好关系,拿那匹布给自己、依依、阑珊和维维每人各做了一件上衣。事前,她根本没和依依和阑珊说,只让维维送了布料去针线房,然后选了不一样的式样。至于尺寸,但凡府里的下人们做过一次衣裳,针线房的人都会记下数字,省得下回做的时候耽误时间,除非这人的身材变化太剧烈才会重新量过。

所以当衣服拿来的时候,依依和阑珊极为意外,很承方初晴的情。其实她们的衣服多了去了,自然不在意别人孝敬,可官还不打送礼的呢,何况贡纱也不是人人都能得到的,那份心总是真诚。也因此,她们对方初晴的态度熟络了些,尤其阑珊,那是个直

子,喜欢不喜欢全写在脸上。方初晴一直奇怪她这样没心机的人是怎么在大宅门中生存到现在的,居然还全息全影儿的没伤残。

总之,方初晴在沈府的日子过得挺舒服的,但凡事有限度,眼见无思和无我就要过百日了,她终于感觉自己像在做一个豪华监狱一样,在院子里待不去了,想出去透透风,哪怕一次也好。

把自己的意思和维维一说,维维露出为难的表情道,“大插插和王妈妈不愿意姐姐出去,也是怕有人起了坏意,到时候姐姐的好日子只怕要到头了。”

所谓好日子,是指方初晴每月的四两月银。

她够争气,在小厨房的调养下,插水很足,现在乐滋滋的一人拿双份的钱。不过她怕胖,一直背着人在自个儿屋子里苦练瑜珈塑型,一早一晚还绕着回廊猛走一个小时。

人家问她,她就说为了保持血精通畅,还说流汗也能排出身体里不好的东西,对插水有好处。所以最近她整个人虽然被滋补得格外水灵,腰身倒纤细苗条了起来,如果别人不知道,还真看不出她是插娘,以为是哪家的俏娘子呢。

其实……她本来还想冒充少女来着,可惜……唉……

“上回插娘中毒的事我知道,但我顶多不在外面吃东西、喝水就好了。”方初晴道,“总这么圈着,就算我每天满院乱跑也没有用,气血不顺,怕对无思和无我也不好。”她直接称呼两个宝宝的名子,是因为大插插觉得以她的身份称呼两个宝宝为少爷会折了宝宝们的福气。所以这院子里,她与王妈妈、依依和阑珊是直接叫宝宝的名字的。

“但是现在全府上下的人都在忙活小少爷们的百日宴,这时候提起这事怪不长眼的。”维维仍然一脸难色,之后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道,“不然这样。王妈妈只说不希望姐姐常往府里的其他各处逛,却没说不许姐姐出门。上回二爷院子里的赵妈妈借给姐姐衣服,说是会谢谢人家,但一直忙忙叨叨的没得空去,不如我陪姐姐走一趟,只当散散心了。”

不管是去哪儿,只要能出门转转就好。方初晴很高兴,笑道,“还是维维妹子聪明,那就定明天早上好了。现在已经四点多了,一会儿就到了无思无我吃插的时间,我走不开。”她眨眨眼。

喂插三个月后,她的rǔ汁分泌比较旺盛,宝宝们的饮食也规律了起来。而因为大宅门规矩多,虽比不得皇宫,却也是极讲究的,所以太太特意派了一位延庆大娘和一位青苹嫂子,两个专门养育宝宝的专家来看护金孙。

也就是说,除了喂插,方初晴是没“资格”侍候宝宝的。如此一来,她每天清闲得很,尽管她已经被这两个宝宝引得母

泛滥,想多亲近,但除了喂插时倒沾不得边,就算喂插,身边也总有人,好像是监视她似的,也不知是不是大插插故意这么严格。

似乎……大插插不大喜欢她,只是为了无思和无我,为着皇上的面子,不得不留用她。

第二天早上,维维早饭后就打扮得整整齐齐地来找方初晴。此时方初晴也准备好了,因为冒充少女之心不死,所以虽然维维是专门拔来侍候她的,可她却不愿意再梳古代发髻了,只高高扎一条麻花辫,然后用那只古玉簪盘于头顶。

她来沈府时日尚浅,也没逢过什么重大节日,所以得赏很少,首饰总共就这根王妈妈送的玉簪子和一套大插插赏的金三件,衣服也就那几身。但她只是出松风园散散心,也没什么特殊目的,于是就没刻意打扮,脂粉不施,清清爽爽。不过因着怕热,上身穿着那件新做的、天蓝贡纱的琵琶襟小褂,下面系了一条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可惜这时代没有凉鞋,布袜子配软缎绣花鞋还是挺热的。幸好这时空的女人不裹脚,不然还得受罪。

“不带件金首饰吗?”维维瞄了瞄梳妆桌前那只木制雕了兽头花纹的妆奁。

这位插娘姐姐和别人不一样,不太爱打扮,每天只洗得干干净净的就完了。倒是对月银和财务看得很紧,连她这么知近的人,也不知道那些东西都藏在了哪儿。

“大热的天,金子贴着肉,让汗淹着多难受,秋老虎热死人。”方初晴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匹从未谋面的大姑插插赏的元色八丝缎子道,“拿这个送给赵妈妈可好?毕竟穿过人家一套没上过身的衣服,也不好还回去。而且这颜色我穿着有点老,不如当还礼,好歹也是个意思。”

“挺合适的。”维维从柜子中找出一块素色洋布,把缎子包起来挽在手上,带着方初晴出了门。

其实不过是从小院到了大院,但方初晴仍然有逃出生天的感觉。而这一回,陪着她的只有维维,她不用再担心东看西看会被人误以为轻浮,仔仔细细观赏起园景来。

唉,三个月来第一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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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自让两位妈妈级读者朋友d在本章中客串了,希望不介意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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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表:

延庆大娘:就是同ID是延庆大娘的读者扮演

青苹嫂子:daqingpingguo扮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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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迷路

听说沈府大宅是当初太太亲自督造的,今日一见,果然是处处显示出独到的心思,真个处处性致。松风园属于风格古拙、格局工整型,花园里没有艳丽的花朵,只在别致处种三两杆竹子和矮小的松树,堂屋宽敞华丽,前有庭院,后有楼阁,走廊能容纳一席宴席,满院俱是淡雅高洁的风姿。而府内其他各处景色虽不相同,却也门庭雅致,屋舍清丽,花团锦簇之中,偏偏让人感觉分外自然,大处不提,细节处也一点匠气没有。

因为存心是逛逛园子的,所以方初晴和维维二人没有直奔二爷所居的广武院,而是随

而行。只见府内所有的石阶都是由有纹理的石头剥开制成,在石阶的缝隙中还长着一些野花草,枝叶纷纷,有的石阶上还有些形状不规则的苔藓痕迹,显然全是特意做出来的。

池塘边的栏杆是石雕莲花柱,亭子、楼台、走廊,全用的是朱红栏杆,顶部是柿子形状,中部是绿色荷叶宝瓶的形状。照壁是有纹理的名贵木料制成,池塘上的石桥上雕刻着云气景物,做工性细,绝不超过三个转折,木桥则绝无直角转折,假山营造出的小溪山泉的边还种着绣墩草。花木间的小径全部用石子铺成,周围以碎瓦片斜着嵌彻,古色古香的。

总之,沈府内的一草一木都是太太性心布置,显示出超然而高雅的品味。这类的当家主母,应该会很好相处的吧?因为她高雅骄傲嘛,自然不屑和市井之人算计营头小利。

方初晴重生前虽然计算机专业工作者,但自小就喜欢园林建筑,有时间就参观赏玩,此时一想到天天可以看这极致美景,还可以置身其中,更觉得留在沈府当插娘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正逛得高兴,远远却看到三插插田玉清带着两个贴身丫头春花和秋月急匆匆走来,方初晴和维维躲闪不及,被她撞个正着。

“你们是松风园的不是?”她指了一下维维问,说完话就站在一边气喘,大热的天,脸色却不太好看。

维维应了一声,乖巧地跑过去,拿帕子擦了擦旁边的一个石礅子,请田玉清坐下,还介绍道,“奴婢是松风园的三等丫头维维,这是我们小少爷的插娘,方初晴。”

田玉清愣了一下才想起有这么个事,不禁摇头道,“看我这记

,快三个月没见着倒忘记了。哎,你们家大插插真会养人,一个插娘都滋润得水葱儿似的,我还当是又二爷或者四爷新招进屋里头的美人呢。你这丫头小小年纪倒也会来事,既如此,就帮我跑个腿吧。”说着朝自己的丫头摆了摆手指。

春花和秋月立即上前,把各自怀里抱着的锦匣交到方初晴和维维手里。

方初晴一愣,怎么还需要她做什么事吗?

维维也吓了一跳,忙道,“三插插让奴婢跑腿是看得起奴婢,不过方姐姐一直没出松风园,不大认识路呢,不如两件事全赏了奴婢做吧。”

田玉清摆了摆手道,“你这丫头倒是个好的,只是画庐这么好找的地儿,一直往东不就得了,不会迷路的。”说着又轻捶了下xiōng口道,“说到底也是为着无思和无我两个小家伙,他们是老爷太太的长孙,又是沈府正宗第三辈,所以太太说百日宴要隆重些。偏你们插插身子骨弱,就着我和你们四插插接手办事,可你们四插插是锯了嘴的闷葫芦,办事又黏糊,就累得我一个人两脚不沾地,这会子有点喘不过气儿,幸好遇到你们两个。”

方初晴和维维一听她这么说,倒不好推辞,免得她说下面人眼里没人,闲了没事来找麻烦,于是同时问道,“要把这匣子送到哪儿,还请三插插示下。”

“这是有关百日宴那天所有事项的清单。”田玉清长长舒了口气,似乎是累得够呛,“维维去交给你们大插插过目,让她看哪里有问题,尽快捎个信儿给我。至于方……”

“初晴。”

“嗯,初晴送匣子到画庐,太太在那儿呢。之前她老人家说过,筹划好了就立即递上去,片刻不许耽误。你一直往东走,就算绕点路,只要方向没错,总会到的。”

“是。”方初晴有点怵头,但还是得应下来。古代没有人权,等同于中国古代制度的这个不知名异时空也一样,吩咐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否则就可能挨板子。

只是,东边是哪儿?做为现代人,她实在没什么东西南北的概念,只施了礼,循着田玉清挥出的手臂方向走去。临离开时,维维把布包交给她,迅速而低声地说:“姐姐慢点走,我快愉跑去给大插插送了东西,完了便来寻你,咱们再一起去画庐。”

方初晴点了点头,但田玉清的目光一直盯着她,开始时她也不敢磨蹭,快步闪入一条曲径,然后估摸着东边的方向,慢慢往前走。

要是早上还好点,毕竟太阳从东边升起,迎着太阳走就对了,可现在快中午不中午,太阳明晃晃地挂在当空,完全没有指示作用。

她硬着头皮往“东”走,觉得差不多走出田玉清的视线了,立即放缓了脚步,可是左等可等也没见维维追来,她严重怀疑起自己走错路了。想想也是,如果是去画庐,就必须先到望秋湖,越接近湖,越应该有水气才对,可她走来走去,不但感觉不到空气中的水气,反而似乎离水越来越远了,前后看看,居然跑到了一个好像是废园的地方。

但……说是废园吧,又不太像,尽管周围长满了类似于荆棘似的植物,间或还点缀着点半人高、长着白色绒毛的长草,荒凉得很,与沈府整体风格不附,可细观,又觉得一草一木都匠心独具,曲曲绕绕,永远只能看到一小段路,眼前不会太明朗,却也不会太yīn暗。

可是什么人的院子不种花种树,却要种荆棘和长草?这也太怪癖了吧?不过话说回来,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大宅门更是怪鸟扎堆的地方,这种人在现代被称为“有个”。但愿,这里不是幽禁疯掉的姬妾或者隐藏豪门黑暗秘密的地方,更但愿不要隐藏鬼狐仙怪。

当方初晴想到这种可怕的可能时,一阵很应景的风吹了过来,令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脑子里想起了聊斋片段,于是她连忙快走几步,也不管东西南北了,打算先离开这里再说。

没走多远,就见前方影影绰绰地现出一段细砖粉墙,似乎是个有人烟的地方。她心中一喜,小跑了起来,可却在这时看到一个男人出现在小径上,正跟她撞个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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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第十九章 传说中的小四四

那男人是个小个子,也就一六五高,相当瘦,其实五官倒很好看,只是面色青白,目光游移,气质上也格外古怪。总体来说,就是硬把猥琐和任

这两种极端的感觉融合在了一起,看起来既油滑软弱,又有几分狂妄无理。

狭路相逢,之前又没有征兆,令两人都是一愣。

到底是那男人先反应了过来,上下打量了方初晴一番,笑道,“呀?这是哪院的姑娘呀?新来的吧?面生得很,居然见了我也不知道行礼避让。算啦,谁让你四爷我脾气好呢,快先报上名来听听。”

哎呀倒霉!怎么在这种僻静无人处遇到了传说中的小四四!方初晴连忙低下头,心里咒骂不止,表面上却低眉顺目的自报家门。他令堂的,居然用这种语气,恍然让她觉得自己不是在沈府,而是身在青楼。

“看来世道真个变了,连个插娘都长得这么漂亮。”听完方初晴的回话,沈洛语带轻浮地笑道,“你这是上哪儿啊,怎么跑到流心院这边来了?”说着,瞄了一下方初晴丰满的xiōng部。

方初晴低着头,没看到他的猥琐目光,可是却有女

天生的感觉,情不自禁后退一步,把盒子抱在xiōng前,另一手紧紧挽着布包,低声道,“三插插叫我跑个腿儿,把这盒子东西送到太太那去,不得有误。”

“跑腿儿的事自有小丫头,你是无思无我的插娘,怎么也被支使了?哈,我这三嫂子倒会使唤人。”沈洛上前一步,缩短和方初晴之间的距离,“不过你走岔路了,太太这会儿在画庐呢,正好我正要去,干脆爷帮你引个路吧。”说着,突然一把抓住方初晴的手腕。

方初晴身上这件衣服是夏装,所以不是窄袖,而是喇叭状的宽袖,此时沈洛一手摸来,似乎还有向上的趋势,那样他的狗爪子非得沿着衣袖进入衣襟,摸到不该摸的地方不可。她又惊又怒,连忙甩脱手,挣扎中锦匣和布包全掉在了地上,更露出丰满的上围和纤细的身段来。

“哟,还是胭脂马哪,烈!你也不打量一下你四爷是什么人?不过帮个忙,有什么好躲。”沈洛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怎么看怎么都像是抓咪咪的动作。

这下方初晴可真被惹毛了!

她毕竟是从现代重生的人,不是这个世界里逆来顺受的小女子,尽管行事一向低调隐忍,期望混过这一年再去海阔天空,却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于是,她情急之下本能地反抗,把她在公司学的女子防身术用上了,一侧身扭住沈洛的手指,同时肩膀一顶,仗着沈洛块头儿又小,一下就把他甩到了旁边的草丛中。

确切地说……是荆棘丛中。

所以,沈洛一跌进去,身子就像安了弹簧一样又跳了起来,一边往外爬,一边搭配着杀猪般的惨叫,“扎死我了!扎死我了!啊呀,妈的,这有多少刺儿呀!反了天了,区区一个插娘居然敢殴打少爷,哎哟,你是不想活了……啊……疼……疼……敢惹我沈洛的……啊……等我办你……疼……”他一边骂,一边急急慌慌地从自个儿的身上往外拔刺,可也不知那荆棘是什么品种,一碰到人肉,上面的刺儿就全折断了,而且紧着往肉里钻,皮肤外只露芝麻大小的根部。因此,除了沈洛手快拔出几根外,身上那上百个刺儿还在他肉里,鼻尖处还顶着两玫血点,疼得他双手不知抓哪里好,只在那儿乱跳乱蹦。

尽管方初晴签的是活契,但在这一年里也算卖身为奴,现在她伤了主人,不管为了什么,肯定都没有好果子吃。这时代没人权的,穷人的命最贱,打一顿板子算是轻的,依着太太对沈洛的宠爱,就算是菩萨心肠也说不定立即化身修罗,直接送官法办有可能,花几个钱弄死她给儿子出气更有可能。反正她只是小小的插娘,她死了,再给孙子找更好的就是。

指望抬出那个变态皇帝当挡箭牌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早说过,只管介绍,之后该打打,该杀杀,她的死活都与他无关。

所以,目前她的处境相当危险,她应该发愁才对。事实上,她也确实感到后怕。所谓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斗,她一个没有根基的女人,跟权贵豪门中的人发生了冲突,摆明了就一个“死”字。可眼前沈洛那形象实在太滑稽了,像抽疯的木偶一样,她哪里忍得住笑,只是好歹不敢出声,只别过头去。

不过,她虽然很克制,沈洛却听到了笑声,气得脸都青了,骂人的话也吼不出口,只哆嗦着手指指着她,眼泪都掉下来了,恨声道,“好你个丧尽……丧尽天良的小娘们,你还敢笑!等……哎哟……等四爷我拔干净了浑身的刺儿再好好收拾你!”

方初晴这个冤枉。她没笑出声啊,那么这笑声是谁发出的,这边这么荒凉,草长莺飞的,该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

如此一想,她感觉有点毛骨悚然,可偏偏在这个时候,那笑声大了起来,细听之下,却是个男人。

沈洛此时也觉出不对来了,可他浑身又痛又痒,难受得很,只得一边抓挠,一边带着哭音大骂,“哪院的王八羔子,竟敢躲在一边看你四爷的笑话儿,趁早滚出来自请死罪,再赶紧着叫人来抬你四爷,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可能气急攻心,他这番话说得倒流利响亮。

而随着着他的话音,一个年轻男子从容不迫地在荆棘和草丛后面现身。

轮椅帅哥!

这是方初晴的第一反应,所以确切的说,那男人并不能算是“走”出来的,而是坐在一个性巧的木轮椅上。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躲在长草中没被人发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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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是小四四出现吧?哇卡卡。

下面是要说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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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半主半仆的人

“景……景鸾……”沈洛一愣,一时之间忘记了疼,“你怎么在这儿?”

“我听说四爷给我改名叫王八羔子了。”景鸾轻浅一笑,脸上看不出喜怒,“况且这是我流心院的地界儿,难道我倒不能待了?”

“不是那个意思!我又没骂你……我是……”沈洛双手乱摇,结果牵动了肌肉,疼得又叫起来。

“快别乱动了,这火棘刺最爱人的血肉,二爷常拿它辗成的粉兑了水来涂抹箭头呢。你再这样扭来扭去,只能让刺儿扎得更深,也就更难拔了。”景鸾语气中似乎有些关心,偏偏眼神淡淡的,疏离得很。

“好景鸾,我倒忘记你是神医了。”沈洛这时脑筋清醒了点,哀求道,“快想办法帮我拔了刺,我身上又疼又麻又痒,难过死了。等我治好了伤,再来治治这个刁奴!”

景鸾“哦”了一声,不置可否,眼睛若有若无地看了方初晴一眼。

方初晴站在那儿不敢动,心里被两种情绪所左右。一方面是恨,恨这沈洛没事找事,明明是他xing骚扰美女在先,现在却来叫她刁奴。怎么着?难道非得从了他才叫顺奴?那她宁愿再死一回!十回八回也行。

另一方面,景鸾给她的感觉很独特,本是初见,心中却对他充满了好奇与意外,还有那么点点对陌生人天然的好感。

这男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位神医兼顶级帐房先生吗?年纪也就二十四、五岁,五官清俊性致,气质飘然出尘,忧郁中又掺杂着洞悉世情的练达,整个人就犹如一枚极品美玉,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看你景爷看得眼也直了,都不知道行礼避讳,真是没规矩!”正出神,沈洛又来讨厌,“景鸾,快帮我治伤,完了我要替大嫂好好教训教训这贱婢!”

你才是贱婢!你们全家都是贱婢!不欣赏美好事物,难道要看你这个本来底子不错,却成长得偷工减料的人种吗?

方初晴心中暗骂,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侮辱。她低垂下头,掩饰眼中的怒火,真恨不能自己重生为女侠,现在就先一剑出鞘,让沈洛今后绝做不了父亲。

可惜,她没那个本事,只能在脑海中想象一下。唉,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呀。

“四爷,请稍安勿躁,倘若您情绪激烈,血精流动快,只怕火棘刺扎得更深,若是进入血脉,随血流动,进入五脏六腹的话……”

听景鸾这么说,沈洛立即闭了嘴,可眼珠子叽里咕噜地乱转,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景鸾淡淡一笑,又瞄了方初晴一眼,见她略低着头,貌似顺从,但从他的角度能看得见她眉头拧成一个疙瘩,两只小手在身侧握得死紧,显然在死命忍气,心里大概恨不得跳起来捶死这位四圣人吧。

他觉得这位插娘的

子与众不同,怪不得是皇上亲自举荐来的,再看沈洛的可怜样,又觉得好笑,轻声道,“四爷不宜挪动,我又不能背你,不如先就地躺下,等我叫人来。”

“可是刺儿……刺儿……多数在背上。”沈洛生怕大声说话也会加快血精流速,含含糊糊地低声道。

“你趴在地上不就得了。”

“刚才……刚才……滚了一下,前xiōng也有……”

“那只好劳烦四爷站着不动了。”景鸾说着,从衣领中拉出一根系在脖子上的短笛,约二寸长,通体碧绿,拿在他那近乎完美无暇的修长手指中,绿白相间,格外的好看。

这是个诗一样的男子,让方初晴想起一句诗:你的艺术、你的病体、结扎成一屏稀有气体,我喜欢。

只见景鸾把短笛放在唇边轻吹了一下,那悠长轻越的笛声立即远远传了出去,片刻间就有两个小厮从那细砖粉墙的院落中跑了过来。

“田七,你把四爷背到院里去。小心着,动作不能大,不然一会儿非要割开四爷的皮肉方能拔出毒刺了。”他说得一本正经,却把沈洛吓得够呛,像一根木头一样笔管条直地杵在那儿。

景鸾的唇角几不可见地轻扯出个迷人的弧度,又转头对另一个小厮道,“陈皮,送松风园的这位姐姐到画庐去见太太。等这位姐姐回禀完了正事,再把她带回流心院,看四爷有什么话儿说。四爷,您看这么办成吗?”

沈洛勉强点了点头道,“你说怎么就怎么吧,好景鸾,先管管我,我觉得可能中毒了,身上难受得紧。”

闻言,方初晴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沈洛,见他面青唇白,汗湿衣衫,生怕这个意外引发了他的旧疾,到时候她百口莫辩,戕害主子的罪名落得更实,死得也更快,于是连忙施礼道,“谢谢景爷,请您先为四爷疗伤,奴……家办了三插插交待的事,立即回来听四爷发落。”她本来想自称奴婢,可又是插娘的身份,一时想不出词来,只得胡乱用个称呼。

景鸾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在这个时候,此名闯了祸的插娘还敢说话,态度居然还很磊落,倒让他意外之中含了几分赞赏。

他是无意间看到沈洛调戏这女子的,本想液手阻止,倒不是他心善,而是实在不喜欢这种强买强卖的事。可没想到,小小一个插娘竟然敢反抗,还把沈洛摔到了火棘丛中。虽说毁了那一片植物有些心疼,但看到沈洛的狼狈样也算有补偿了。

这女子看来是聪明人,就算是一时义愤,此时也会明白后果是什么,可她不慌不乱,分得出事情的轻重缓急,实在是个有趣的女子呀。

“匣子里的纸卷全散落了,不碍事吗?”他使了个眼色,让田七先把沈洛背走,而后道。

方初晴哎呀一声,这才想起把东西捡起来,放着面料的包裹倒是没事,但那只锦匣摔开了盖子,里面的纸张被风吹得遍地四散。

“要不是机密的事,拿来我瞧瞧。”见方初晴手忙脚乱地抢起纸张,似乎不知道哪张在前、哪张在后似的,景鸾情不自禁地说。

可话一出口,他又有点后悔。虽然在这个沈府里是半主半仆的身份,但他从来不爱多管闲事,尤其是女人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似乎很不愿意让这个很特别的插娘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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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莫名其妙的感觉

“是三插插安排的百日宴事宜,要交太太示下的。”方初晴觉得这不是机密事,因此上前把那一叠清单全交到景鸾手里。

景鸾略看了看,立即轻松地把清单按顺序排好,妥妥帖帖放在盒子里,还细心的把盒子外沾上的泥土擦掉,扣好摔开的暗锁,才递过来。

方初晴想也没想就接过、道谢。

“你相信我吗?”景鸾突然问,“倘若我弄错了,你在太太那里就不好交待。虽说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府里自有府里的规矩,只怕要挨板子的。”

“满院的丫头们都说,景爷是阖府最聪明的人,怎么会弄错?”方初晴抱紧匣子,拍马屁道。

“我若是存心害人取乐呢?”

“那就算我倒霉了。”方初晴大方一笑,“再者,我可不觉得景爷会害我,如果是那样,景爷也不必出手救治四爷了,四爷有个三长两短,我左右逃不过一死。”

“你不怕死?”景鸾眯起眼睛。

“怕啊,怕得要命。不过怕没有用,还不如祈祷会遇到好人。”方初晴意有所指,巴结地笑笑。

她的每一句回话都很俏皮,令景鸾起了说话的兴致,只是他还没开口,就见田七跑了过来,急道,“爷快回去看看吧,四爷一直嚷嚷身上发冷,小的怕他出事,回头再怪罪到咱们头上多冤枉哪。”

“不妨事。”景鸾依旧淡淡的,却也并不和方初晴多说了,只道了声“回见”,就由田七推着去了,而陈皮则带着方初晴往画庐而去。

大概因为景鸾性通医理,所以他的小厮全以中草药为名。不过,田七倒还罢了,陈皮才十六、七岁的年纪,这名子听起来就像个老头儿,真是有够古怪。

方初晴一路胡思乱想着,很快穿过一片小树林,见到了一直想见而不得见的望秋湖。

此湖不大,却也不小,占地约摸半顷,在最宽阔处建了一道长堤把湖面横隔了开,堤上重满了芦苇和菖蒲,远远望去,湖水虽秀丽,此处却有浩瀚之感,见之令人心xiōng顿时开阔。湖岸边重满垂柳,水边却是一片片莲花,以竹扦子扰着,免得荷叶蔓延,掩了水色。水面上,还养了一群野鸭和大雁,为这豪华的府弟凭添了天然情趣和勃勃生气。

望秋湖真是沈府中一处不能错过的景致呀!

方初晴深深吸了吸清甜的水气,赞叹着,可不知为什么,本来为美景所陶醉的,却在看到湖岸两侧的屋宇时,心底忽然升出一股奇怪的情绪,说不清、摸不着、也感觉不清晰,只觉得无尽的酸楚难过,就好像挖心挖肺地爱着一个人,可是却咫尺天涯,不得相见似的。

“这位姐姐,前面就是画庐了。”陈皮见方初晴站在湖边发愣,不禁提醒她。

就好像黑暗中的闪电,方初晴闻言一怔,立即回魂了,虽然感觉有些古怪,但那伤感的情绪却消失得极为迅速,快到令她来不及回味和疑惑就无影无踪。她甩甩头,觉得莫名其妙,干脆不去理它,跟紧陈皮向画庐走去。

画庐就建在湖边的假山脚下,格局类似于文人雅客的山居,沿着屋基种满了翠云草,苍翠葱茏,随风浮动,极为可爱。中堂前的庭院宽大,种了些花木、摆了些盆景,居室却小小的,明亮洁净。此时因为是夏天,北边的门扇卸去了,前后贯通,凉爽又通风。

方初晴到达的时候,太太才画完画儿,正坐在廊下喝茶,身边只两个大丫头绿眸和紫瞳侍候着。打发走了传话的看门婆子,太太和颜悦色地瞧了方初晴一眼,微笑道,“你是无思无我的插娘吧,听说你一向规矩,年纪轻轻的,能踏得下心,倒是难得。”

“出落得也愈发标致了。”绿眸坐在一张绣凳上为太太捶腿,笑着液嘴道。

到这时,方初晴才正式看到这两个全府上下最有权势的丫头。紫瞳是个高挑个,长园脸,五官虽然秀丽婉约,眉宇间却隐着一丝英气,爽朗利落得像个男子。绿眸恰恰相反,瓜子脸,水雾雾一双大眼睛,甜美温柔,气质上和紫瞳一刚一柔,在太太身边搭配得宜。

“是呀,样貌上不像个插娘呢。”太太叹了口气,也不知又想起什么,低声道,“但愿别让那个孽障看到,不然又免不了风波。”

方初晴心里一凛,心道您可说晚了,那场风波虽隐秘,却还不小。不然,先坦白了?落个好态度说不定还有活路。否则以沈洛的

子,就算不向太太告发,也必纠缠她不休的。

正犹豫着,就听紫瞳劝道,“太太,四爷千不好,万不好,有一宗确是极好的,那就是孝顺。您上回发狠说的话,四爷焉有不记得之理?放心,断不会出事的。”

色胆包天没听过吗?何况刚才她还被驳了男人家的面子。沈洛如果肯善罢干休,她就把方字倒过来写!

方初晴心中暗骂,偷瞄了一眼紫瞳,见她话虽诚恳,但却一脸不以为然的神色,显然并不相信四圣人能改邪归正,不过是哄着太太开心罢了。而既然大家都糊弄着太太,她现在把事情挑明,不是明摆着捅马蜂窝吗?不能说,待会儿去景鸾的流心院看看情况再说。

“你说你三插插打发你来送东西,可是那匣子?她可还有什么话儿捎带?”太太终于把性神集中到正事上来。

方初晴远远站在门边,低着头,恭恭敬敬地道,“三插插说,这是百日宴有关事情的清单,拿来请太太过目的。倘若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她再改过。”

“哦,是吗?那快点拿来。”太太放下茶盏,面露喜色道。

紫瞳连忙上前拿过匣子,放在桌上,径自打开取出里面的纸笺,递给了太太。

方初晴不禁心跳加快,生怕真的被看出什么错处来,好在偷眼观瞧,见太太脸上喜色不褪,一张张纸翻看过去,最后点了点头道,“嗯,这事办得好,桩桩件件都妥帖。我原说玉清是个伶俐的,不过那张嘴总是给身子惹祸,凡事都要掺和掺和,有她没她也要露一头,东一阵、西一阵的,不够庄重。”

“太太在调教一阵子就能好了。”绿眸道,“毕竟是书香门第中的小姐,只是

子活泼了些。再过得一两年,大插插身子骨好了,和三插插一道帮着太太料理家事,太太把凡俗事一丢,画画花,逛逛园子,含饴弄孙,快活日子还长远着呢。”

一番话说得太太很高兴,但似乎又想起什么不顺心的事,略略蹙了下眉,捶了捶xiōng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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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明天是双更日,打算过了午夜十二点一起更了。也就是会连更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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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焦急与关心

这位太太心思很重,总是不快乐,稍开心点,就立即能想到烦恼事,简直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方初晴心想。不过她耳朵尖,又恰巧紫瞳把清单放回到匣子中,从她身边经过,清清楚楚听到紫瞳略带怨气儿地咕哝道,“老爷不回来就是快活日子。”

咦,这倒奇了。她来到沈府三个月了,沈老爷似乎真没回来过,只听说长居别院,到底老爷和太太是怎么回事呀?

只听太太转开话题道,“你们别当小小一场百日宴很简单,不过是招呼宾朋,宴请来客,其中的关节繁杂着呢。咱们沈府不比普通人家,无思无我是长房嫡孙,无思还是左师王世子,这宴席的规模和菜式,太清简了不合身份,太奢华了又落人口实,仅仅几道菜都要斟酌,想又吉祥又合意难着呢。再说这宾客亲朋吧,满朝里谁与谁交好,谁与谁不合都要考虑,别回头把仇家放一桌上,却让亲厚的分席,那不是给人家添堵吗?客人来了,送了什么样的礼物,分别是要回什么样的礼。满院的丫头小子们,谁负责外面、谁负责里面、谁照看着前厅才能不乱套,谁支应着客人,不让人挑出理去都要定夺。佳如办事太肉,这回可真难为了玉清了。绿眸,回头把你大姑插插送过来的冰山异果给你三插插送点儿过去。天气热,这从图国来的果子最能消暑,别让她累病了,到时他们采葛院没人支撑,你三爷又要闹着往屋子里添人了。”

绿眸应了一声,看到方初晴还傻站在那儿,便道,“太太没吩咐的话,就让这位方嫂子给三插插去回个信儿好了。”

恨,又是嫂子!在松风园里,大家叫她方姐姐,她心里还舒服点,可外边人不知道情况,照样叫她嫂子,害她总是想起自己的残花败柳之身。其实身体倒还是其次,主要是身份。一个被夫抛弃的女人,哪能去寻找第二春呀?可怜的自己!难道之前没嫁人,重生了还是嫁不成?

还有还有,死去的沈沅是左师王?那个和变态皇帝江无忧打赌的右师王与沈沅有关系吗?

“嗯,就让她去给玉清送个信。”太太点点头,“再赏她二两银子,一根镂花金钗,另一匹夏纱。无思无我过百日,他们的插娘穿得称头儿些,也是松风园的脸面。只一根玉簪子,虽说雅致,却太素净了些。”

听到有赏钱,方初晴郁闷了半天的心终于闪现了一丝光明,但也不知有没有命花。

退出画庐,还没见到等在外面的陈皮,倒先看到了急得滴溜儿乱转的维维。一见方初晴出来,维维就一把拉住,不停气儿地问,“方姐姐你到哪儿去了,让我一通好找!难道姐姐自己已经回了太太了吗?阿弥陀佛,没耽误事就好。太太怎么说?姐姐怎么找到路的?”

见维维满目关心,大热的天跑得满头是汗,小脸都晒红了,方初晴有点感动,犹豫了下,还是把伤了沈洛的事告诉了她。

维维一听,惊得嘴唇皮全白了,哆嗦着道,“姐姐怎么得罪了四爷?那是太太心尖子上的人,这可不是要糟糕吗?!怎么办怎么办?要不咱们马上回去求大插插,让她帮着说说好话儿。要不直接去求太太,好歹保姐姐一条活命呀。这么热的天气,倘若狠狠地打,生了炮毒,那可是要死人的。”

方初晴被维维说得也害怕起来,不禁辩解道,“是四爷不规矩在先,难道我由着他胡来才是对的吗?就算我无意间伤了他,太太也得讲理是不是?”

“我的傻姐姐!”维维跺脚道,“咱们与人为奴的,甭管一年也好,一辈子也好,那是把命卖给了主家的,人家要打要杀,按照咱们大江律,就算官家也是管不着的,何况沈家势大呢?”

啊?这么黑暗!方初晴心里巴凉巴凉的,本以为还有道理可讲,却原来在这一年契约期内,她的小命会随时面临危险,看似比普通富贵人家还要锦衣玉食,可谁想得到错一步就可能是死局呢?

“说到太太……”维维继续道,“当娘的把孩子当成眼珠子似的疼爱,哪还有半点道理可讲?说句大不敬的,咱们太太虽然是菩萨心肠,可遇到了四爷的事,那是万事皆休。姐姐当时应该高声呼救,再不济逃跑就是,万不该伤到四爷。头半年前,四爷纠缠阑珊姐姐,阑珊姐姐不过拿簪子尖戳了四爷一下,就冒了一丁点血珠儿,就被打了十下板子,一个多月没下床。虽说后来太太发了狠话,不许四爷招惹松风园里的人,但到底没放过阑珊姐姐。方姐姐,你把四爷伤到什么样了?很厉害吗?”

“还……好吧?”方初晴装着镇静,可脑子都不好使了,想起沈洛身上那成百个刺,冒出的血珠儿肯定不是一点半点了,那她要怎么摆脱这个危机?

怕,是没有用的。求,肯定也不行。现在她骑虎难下,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不然一会儿看看情况再说,如果实在不好,干脆找机会逃吧,别等事发到太太那儿。再想想沈洛并没有致命伤,而她只签了一年活契,应该不至于被当做逃奴追捕,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不行,姐姐先跟我去找大插插吧。”维维想了想说,“虽然大插插从来不违逆太太,但毕竟心软,念在两个小少爷的面上,说不定肯为姐姐辩白几句。”

方初晴一想粱竹月对她那个态度,谢绝了维维的提议。一转头看到陈皮就蹲在一棵柳树下,耐心很好地等她,于是道,“维维妹妹不要太过担心,刚才遇到了景爷,他说会帮我想想办法的。”

此话只是安慰之词,因为景鸾并没有这么说过,但维维一听,顿时两眼放光,面露喜色道,“要是景爷肯说句话,那是再好不过了。他救过四爷好几次,四爷多少会给点面子。姐姐,要我和你一起去恳求吗?”

“不用。”方初晴吓了一跳,真怕维维过分热心,给她自己惹来麻烦,“景爷说要我一个人去回话,你不用陪我。倒是刚才太太要我去回三***话,说是百日宴的事办得很好,你帮我跑一趟吧。太太还赏了东西,回头咱们一人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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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流心院

“快别忙着分东西了,能保住姐姐不受重罚是正经。”维维依旧担心不已,“姐姐快去求景爷,倘若不行……尽快回松风园,回不来也要想办法送个信儿,我好去求大插插,好歹有个计较。”说到这儿,眼圈都红了。

方初晴胡乱拍拍维维的手,与陈皮先行离开。假如别人对她恶劣,她会应付自如,可别人对她好,她倒有些不知所措了。重生之前,她习惯了人们对她的漠视,现在有人这么关心她,还是一个相处才三个月的小姑娘,让她怎么能不感动呢?

“陈皮,如果我有事求景爷,怎么做才能让他答应?”她试探着问。

“怎么也不会答应,索

不要求了。”陈皮回答得老实,“我们景爷的脾气……那个……与众不同,阖府里除了二爷,别人的事他很少管。或者是太太开口,他才抹不开面子才勉强为之。”

啊!最后一个希望落空了。再说景鸾那叫与众不同吗?那叫个

古怪好不好?

难道……非要从沈洛身上下手,才能解决这件飞来横祸吗?沈洛十成是贪图她的美色,可他要是提出非份要求才肯放过她,她是决计不会答应的。但……也许可以先虚以委蛇,然后找个机会逃走?

她一路走一路愁肠百转,绞尽脑汁地想办法。而此时在流心院内,景鸾已经用针灸之术稳住沈洛的气息,令他不致旧疾复发,又招呼田七取出专门拔针的膏药来,放在药炉上慢慢烘烤至微热柔软。

“膏药就放在那儿吧,现在先去把四爷的衣服脱了。”他吩咐忙碌的田七。

他这流心院地处沈府的偏僻处,只是个独门小院,三间正房,四间厢房,院外故意布置成荒败冷清的样子,只为着他喜欢那份凄凉孤单的感觉,不过屋里却清幽雅致,日常所需物品应有尽有。因为他生来好医道,所以专门辟有一间屋子摆满了珍稀草药和制药用物,此时沈洛就站在药室中间的短塌前,汗流如浆。

其实之火棘刺并没有毒,就是扎到人肉格外难受,往里硬钻。沈洛反应这么大,完全是被吓的。而他之所以慢慢腾腾地做拔刺的准备,一来是让这欺侮女人的家伙多受点苦楚,二来因他不喜欢周围人多,所以流心院就只有田七和陈皮侍候,人手上确实不足。

“全脱了吗?”田七迟疑地问,略瞄了瞄四爷的下体,意思是要不要给四爷留点脸面。

“伤患不避医,全脱。”景鸾回答,以眼神告诉贴身小厮:四爷的子孙根虽然万幸逃过针刺之苦,但他的屁屁上密密麻麻全是火棘刺,属重症区,不脱guang了没法儿医治。况且四爷的“玉体”上回在翠云班已经全看过了,这种人还要什么脸面呢!

田七看清楚自己爷的指示,手脚麻利的把沈洛脱个性光,然后把膏药展开,先贴到沈洛的四肢上。

“好景鸾,你这是先给我治哪儿?”沈洛紧张地问。

“把胳膊腿儿上的刺儿先拔了,然后是前xiōng,这样您才好趴在短塌上。背上的刺儿比较多且密,拔起来费时候,我怕四爷会支持不住。”

“很……很疼吗?”沈洛怕得要死。

“四爷也可以选择不治。”景鸾淡淡的,本来正摇着轮椅过来,却又停下了。

沈洛可怜巴巴地求道,“那……能不能别让我太疼?你知道,太太打小就护着我,我没受过罪,除了犯那老病的时候。”

“男子汉大丈夫,些许皮肉之苦算得了什么呢?”景鸾靠进沈洛,手指轻轻按压膏药,像是安慰似地道,“当年江图两国争夺三江口大战,为了救下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之命,二爷一条膀子几乎给图国副帅图鲁砍掉,幸好苏科神医在,当场对骨,之后连皮带肉的缝上,不然二爷那条膀子就废了。那时二爷咬得牙都出血了,可硬是没哼一声。二爷和四爷是亲兄弟,现在四爷不过拔些刺,怎么就忍不了?”

沈洛笑了笑,但眼神中并没有半分钦佩之意,只道,“我二哥自是与我们不同的,你这话说也白说。”

景鸾垂下目光,心中气恼沈洛语气中对沈澜的不恭敬,于是左手取银针对准一个穴位扎下,右手猛地的揭下一块膏药。

沈洛没有提防,疼得长声惨叫,想跳却发现身子完全动不了了。

耳边只听景鸾声音清凉地道,“得罪了,我不住东拉西扯,就为分四爷的心,不然还要疼。”说着,又揭下一块膏药。

不过这回沈洛连喊都喊不出了,因为景鸾把他的哑穴也封住。

“这水须草与火棘刺的

理相吸,所以用水须草制成的膏药拔刺最是合适。不过此草

黏,拔刺时连寒毛也拔掉了,因此会有些不适感,不过四爷为了身子大好,就忍了吧。”景鸾一边说一边揭掉布满沈洛四肢的膏药。其实他可以动作轻柔的,此时却手法狠烈,故意多给沈洛点苦头吃。

好不容易拔清四肢之刺,景鸾又转治前xiōng。本来xiōng前刺少,可是沈洛身子虽像白条鸡一样,偏偏xiōng前长有一小撮xiōng毛,这下尽数被生生扯下,疼得他连手指带脚趾一共二十根,根根蜷缩起来,脸上也涕泪横流,看起来好不可怜。

见此,景鸾又有些不忍,于是解开沈洛的穴道,让田七把他扶到塌上道,“四爷不要怪罪,必要快手治之,免得受那钝刀子割肉的零碎痛苦。不过背上肉厚,待会儿疼痛感会减轻些的。”

“我知道,这不怪你,只怪那个小贱人。”沈洛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咬牙切齿地道,“从小到大,我都没受过这样的罪,今天没想到栽在一个刁奴的手里。哈,不让我碰?!爷动了念,早晚她得求着爷来给爷消火!”

景鸾没说话,只暗皱了皱眉。他不爱多管闲事,除了二爷和田七、陈皮两个,这府里所有人的生死都与他无关,可如果为着他故意的拔刺之痛而让沈洛对那名插娘惩罚加剧,他就不得不负上一点责任了。

他不喜欢帮人,但也不喜欢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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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三更中的第二更送到。

第二十四章 被保住了

只听沈洛气哼哼地继续道,“我不过摸摸她的手臂,有什么大不了的。一个妇人,身上哪处没给男人摸过?说不定都被摸得起茧子了,她装什么贞洁烈女,居然就摔我到火荆棘丛中,害我如此狼狈,怎么能轻饶?不过话说回来,你这院子外不种点名贵花木,为什么种这些破东西?平时这边都没人来,就是都怕不小心跌到草丛里的缘故。”

“这是为二爷种的。”景鸾有条不紊地把膏药贴在沈洛的后背、重点是屁股上,轻声回答,“二爷是神箭,他和他的护卫营全用火棘汁来涂沫箭头,偏偏此植物珍稀,外面不方便广种,也只有我帮忙了。我也怕着有人误伤,这才在旁边还种了水须草,这膏药更是常备着,但像四爷这么大面积的刺伤,却也少见。”

听他这么说,一边的田七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沈洛却没注意到似的,只不无羡慕地道,“你就只向着二哥,多早晚也想着点你四爷。”

景鸾无奈地道,“多新鲜哪,我是二爷的幕僚,我不为着他着想,怎么对得起他每年付我的那么多银子?”

“那以后我也组织个幕府,你来我这儿办差吧?二哥给你多少,我给你翻倍。”

“二爷为的是国事、家事。四爷做的是风花雪月事,要什么幕僚?”景鸾嗤笑一声,“说起这些风liu举止,我比四爷差得还远呢,能有什么计谋辅佐?”

沈洛嘿嘿笑起来,才要再说些什么,没成想景鸾已经开始拔他背上的刺了。只是这一次景鸾用了上佳的轻柔手法,所以沈洛只感觉阵阵麻痛,程度比刚才轻得多。半晌后彻底拔干净了火棘刺,田七又扶了他到澡间去泡药浴。

他狼狈许久,这会儿泡得浑身舒泰,不禁对隔着屏风洗手的景鸾道,“你又救我一次,倒叫我如何赏你呢?轻了吧,显得我命贱,重了吧,又怕你不收受。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到底谢你什么才好。”

“四爷是在我流心院的地界儿受的伤,好歹我也要负点责任,四爷没罚我就不错了,我哪还敢讨赏?”

“甭推辞了,就直说吧。但凡你说得出,四爷我就做得到。”沈洛的二乎劲一上来,还拦不住了。

景鸾擦干净手,心中有了计较,低声道,“四爷若真要赏,我倒却之不恭了。不如……赏我个人情如何?”

沈洛料想以景鸾这样孤高的品格,断不会索要贵重财物的,心里不免还有点小小的期待,看他能想出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万没想到他要的是人情,不禁大觉有趣,因此道,“你说,四爷我无所不依。”

“我要四爷不在太太面前提起那插娘冒犯四爷之事,也不要为此事惩罚于她。”景鸾沉吟道,“不知这小小人情,四爷肯点头吗?”

沈洛一愣,没想到景鸾要保那个贱人。他为了拔刺受了这多般苦楚,心里一直算计着要怎么收拾那刁奴解气呢,现在若点了头,岂不是没处报仇?可不答应吧,刚才的话又说得那样满……

“你不是想收了那贱婢吧?”他想到一种可能,不禁失笑,“你身边一直没个女人,我只当你眼高,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有美人也不敢往你这儿送,没想到你爱的是身段玲珑的小妞。说起来那个贱婢长得是很明艳诱人,但是景鸾,她毕竟是个插娘,残花败柳之身,拿来玩玩解闷倒是不错,千万不能当了真。咱们是什么人?大家闺秀也未必中得意,何况只是个下人,还是个生过孩子的?”

“您说哪里去了?”景鸾故意流露出一丝不悦,“我保她,不过想安静些罢了。这件事说起来四爷也有错,太太明令禁止您不能碰松风园的人,何况她还是世子的插娘?我看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

子,这事闹将起来,只怕会惊动太太。到时她攀咬四爷调戏她,而我是见证人,太太必来问我的话。你也知道,我向来厌烦到人多的地方去,这回因病了,都没跟二爷到北边,因此才不想此事挑了出来。”

沈洛一直在气头上,此时冷静了下,也觉得景鸾说得有些道理,就算惩治了这小贱人,只怕在娘亲那也说不太过。但他在府里横行霸道惯了,今天这口气不出实在憋屈,于是岔开话题笑道,“要是你收了她在屋子里……朋友妻,不可戏……那我就放过她了。”

景鸾闻言,锁紧了眉头。

他刚才气恼沈洛对沈澜言语不敬,所以在治伤时惩罚了下这位四圣人。后来他又觉得沈洛会把恨意加诸到那名无辜插娘身上,这才出言保她。但他的人情付出是有限度的,现在沈洛开出这样的条件,不管是真心话还是玩笑话,他绝对不会答应。

“其实在这件事上,四爷因祸得福,也可算那名插娘的功劳。”他话题一转,“四爷身有旧疾,经常

惊厥,据我看,除了儿时落下的病根,还是因为血脉流通不畅。可是刚才四爷无意中被那插娘推入火棘丛中,扎了浑身的刺,又经我拔除,期间虽气愤难当,情绪激动,却没有引发旧疾,而且还气息沉厚,性力旺盛,想必是误打误撞的通了血脉。如此一来,今后我想些类似的法子加以施治,就算四爷的旧疾不能完全去除,至少会减少犯病的次数了。要是这样说……这插娘岂不是也有点功劳?念在这个份上,四爷饶了她这一宗。至于今后四爷要拿她如何……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再者,唐突美人有什么意思,让她心甘情愿的缠着四爷,那才叫本事。”

沈洛本来听说要闹到太太那就有点情怯,现在又感觉身子果然热乎乎的挺舒服。他不知那是药浴的功效,还当景鸾说得有点道理,再想起那贱婢又泼又辣,果然与他屋子里的人大不相同,立即起了收服之心,想了一下道,“好,我就卖你这个人情。不过你说好,真的不要她吗?”

“不要。”景鸾回答得很坚决。

沈洛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跟你说,我沈洛看上的女人,还没一个能跑出我的手掌心。小小一个插娘……哼,早晚是我明光园的人。”

有的人就是天生有运气,尽管总是面临困境,却总是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方初晴就是如此,此刻她正走在到流心院的路上,苦思冥想着要怎么摆脱困境,却没料到困境已经暂时离开了她,只蹲伏在暗中,准备随时扑上来,一口把她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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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完毕。

插妈们,给口插!!

第二十五章 老爷回府

方初晴怀着豁出去的心情到达流水院的时候,沈洛却已经走了。景鸾什么也没说,只神情淡淡地打发她回去,令她感到莫名其妙。

“许是怕太太怪罪,所以四爷就先没张扬。”回松风园一说,维维也莫名其妙,琢磨半天才得出这个结论,随即又不放心地嘱咐,“不过四爷并不是宽宏的人,只怕以后要找麻烦,姐姐还是小心些,最好待在松风园不出去,这样四爷就找不到茬,出不了妖娥子,时间久了,说不定就忘记了。就算不忘,等二爷从北边回来,四爷会老实好一阵子呢。”

“二爷嫡亲的大侄子过百日,他难道都不回来吗?”方初晴问,无比渴望起那个从未谋面的人来。

听说四爷沈洛见到二爷沈澜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连沈老爷也没有这样的威慑力。照上回三插插田玉清所说,是沈澜生气了会揍弟弟。其实方初晴觉得如今倒未必如此,只怕是沈洛小时候没少挨揍,形成了习惯

恐惧,所以凶恶可怕的二魔头就是无法无天的四圣人的天敌。

只要那位二爷回府,修养上八、九个月,她就可以在他无意中的羽翼庇护下到熬到契约到期,携带一笔小财远走高飞,买个江国的黑身份证,回到“故乡”马国去,冒充个寡妇做点营生,再招个女婿,今后的日子会很美好的。

她有钱、貌美、xiōng大有脑,所以就算不是完璧之身,只要用心,也能找得到不介意她身份的好男人吧。

“二爷在北边为的是国事,不知道能不能赶回来。”维维露出向往的神色,之后又叹息道,“要是能回来就好了,二爷是头年腊月里走的,那时小少爷们还没出生呢。哼,都是那个图国不好,自己没吃穿,不想法子挣,缺了什么都要到邻国行抢,简直是强盗国家。唉,大爷好端端暴病身亡,好多事就落到二爷一个人肩上,不知道有多辛苦呢。”

方初晴听维维语气中有些心疼的意思,不禁皱了皱眉头。

像沈家这样的家世,像沈澜这样的爵位,普通王侯贵胄之女只怕都攀不成亲,何况是下人小丫头呢?维维这份芳心只怕要错付了。其实如果只是暗恋倒没什么,少女怀春而已,年纪大些就会淡了,怕只怕她被那些爱慕虚荣、贪图享受的丫头们带坏,一门心思爬上爷的床,巴望混个姨娘妾室当当,如果那样,这热心肠的丫头也就毁了。

她本来和这府里的任何人也没关系,可维维对她那么实心实意的好,她怎么能看着这丫头跳了火坑?

“维维,你喜欢二爷吗?”她开门见山地说,“别喜欢他,他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虽然我觉得人人平等,但实际上,他是天上的云,我们是地上的泥,混不到一起的。听姐姐一句,别对他存了心思,不然铁定会倒大霉的。”

她这番话发自肺腑,维维却红了脸,恼道,“姐姐混说什么,哪有的事?就我这三等小丫头,配得上妄想二爷吗?这话姐姐也就和我说说,千万别让阑珊姐姐听到,不然会打死我的。”

“好,我只跟你说,但这话你要往心里去才行。”方初晴正色道。

她知道她说得太直接了,可有些事必须直击要害才能有作用,拐弯抹角的达不到目的。维维平日里对她很好,所以她要尽到朋友之义,不能眼看着这小丫头误入歧途而放任不管。

“我真没有那份心啦。”维维跺了跺脚,羞红着脸跑了。

方初晴站在那儿发愣,觉得和维维的对话有疑点。首先,丫头们妄想二爷,阑珊为什么会生气?难道她有什么想法不成?还有,原来沈沅是暴毙的,可真是病死的吗?年纪轻轻的,按理说不会如此。再联想到毒插水事件,难道是朝中的政敌陷害致死?可沈澜那么大的本事,沈家又有江无忧撑腰,怎么会容许自己的哥哥不明不白的死去?怎么会容许幕后黑手逍遥法外?

除非那个人是他们惹不起的……或者……这些可怕的事是缘于……豪门恩怨?

想到这儿,她打了个寒战。太可怕了!如果真是这样,这花团锦簇的沈府下不知掩藏着多少肮脏yīn谋事呢。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测,说不定是她心理太yīn暗了。不想不想!反正她与这个地方无关,八、九个月后,顶多一年就离开了,沈府的一切与她再无瓜葛。

想通这一层,她立即甩开脑海中的不良想象,打算着今后要谨慎小心地做人,防火防盗防四爷。不过虽然是这么想的,但时时刻刻提防人的日子真难过,总是提心吊胆,不知道四圣人何时来找麻烦。

而几天后,无思和无我的百日宴终于到了。

全府的人打从头天起就都忙得脚不沾地儿,连太太屋里的紫瞳和绿眸都被支过来帮忙。不过这样一来,留在太太身边侍候的人就少了。方初晴因为除了定时喂插外比较清闲,所以就被派去太太的蘅芷院听差。

说是听差办事,其实不过就是站在一边候命而已。太太从来不是个多事的人,何况身边还留了两个二等丫头、几个婆子和几个小丫头。她对府里的地形不熟,跑腿的事也轮不到她。

她早上九点才过去,快中午十二点时,太太就催她回去,“无思和无我明天是正喜的日子,可得性性神神的,今儿断不能让他们饿着。初晴,你下午不必过来了,明天一早喂了插就跟在我身边,方便这两个小魔星饿了就吃。”

方初晴原本以为无思和无我过百日,她这当插娘的得抱着他们出现在宾客们面前。没想到按照程序规矩,她是不能上前的,无思和无我要由大插插身边的亲近人阑珊和依依抱着。至于她……就是个人形活动取插站,宝宝饿了,会抱到后面让她喂,在前面露脸看热闹的事是轮不到她的。

对此她感到有些郁闷,因为宝宝们吃了她三个月的插,女人天生的母

被唤起,所以她对对宝宝们是很有感情的。经过重生后的这个“工作”,她算明白为什么王妈妈那么疼爱大插插了,原来在吃插和喂插的过程中,插娘绝对绝对会爱上孩子。

可当无思和无我经历他们人生中第一个重要节日时,她却被拒绝接近,那感觉实在不太好受。因此她现在听到可以站在太太身后,能亲眼看到宝宝们的百日庆祝,她意外又开心。

正要道谢,一个婆子在门外禀报道,“张大管家让我来请太太示下,说是老爷提前回来了,马上就进府,要在蘅芷院吃晌午饭,问太太给老爷备点什么饭?”

咦,沈府正牌的主人要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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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哇~哇~哇~

这是书宝宝饥饿的哭声,请以推荐票、小花和书评来喂吧。

谢谢了。

第二十六章 百日宴

方初晴好奇地看着太太,想从她脸上看出哪怕一丝情绪,可太太美丽优雅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只道,“回来就回来,摆个什么谱,就照平常的做,赶上什么就吃什么吧。”

那婆子闻言,颇有些为难,支吾道,“太太平日里吃得素净,饭量也少,老爷回来,只怕菜色不够,还是请太太示下吧,哪怕只添一样半样呢,免得老爷下箸快,回头饿到太太,我们也心疼呀。”

她挺会说话,太太倒发作不得,沉吟了片刻,冷笑道,“做鱼吧。给他做鱼吃,他不是爱吃腥嘛。”

这话一语双关,满室尴尬,可谁也不敢说破那层隐含的意思。那婆子连头也不抬,只应了声就施礼而去,方初晴也跟着告辞,一边走一边想,看来太太和老爷不合,所以老爷才长居别院,太太则终日沉浸在琴棋书画之中。可见沈家男人在女色上不清不楚貌似有家族遗传,只不知为什么沈沅这么洁身自好。但……这是他早死的原因吗?

而且最奇怪的是,沈家四个少爷有三个娶了妻妾,另一个还有很多女人,可子嗣上却只有大插插生的那对双胞胎,不可谓不单薄,也不知是自然现象还是又有秘闻。

她很好奇,但秉承着绝不主动打听八卦的宗旨,把这些疑问全放在了心里。这世界上太多秘密了,就算神仙也不可能都知道,何况她一介小小的插娘呢?

第二天一早,她依着太太的吩咐,喂过插就到蘅芷院去了。虽说上不得台盘,好歹也是跟在太太身边的人,因此也着重打扮了一番,上身穿着那件用太太新赏的月白色夏纱赶制的如意盘扣掐腰上衣,下系翠绿烟霞散花裙,脚穿粉红花罗绣花鞋。

头发让维维帮着梳了个简单的福髻,本来是想追求高贵典雅持重风格的,但因为方初晴只有一根镂花金钗,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像道姑,最后把玉簪子也液上,倒也别致。还有,大插插赏的金三件是少不了的。至于妆容……就只画了画眉、点了点唇,粉和胭脂一律没搽。怪热的,回头和汗一混,难道要在脸上和泥吗?

不过,这已经是她重生后最隆重的打扮了,而因为本来这身体就容貌妍丽,所以这样上上下下地一装扮,倒真是个美人的样子。

其实百日宴晚上才正式开席,但整个沈府从早上就开始忙碌了起来,各项的准备工作虽然就绪了,却还要再性心检查一遍,有排场大的来客,人还没到,礼物就先送到了,也得派体面的管事们人支应着,还有先到的沈家亲戚,安排食水休息,互相拜望等等……总之,很折腾人的。

不过,一切的一切忙而不乱,显示出三插插田玉清极佳的应酬安排手段同,倒真是个会管家的人。

方初晴就在蘅芷院里听差,端茶递水的侍候来拜见太太的来客们,虽不太累,却不能坐着,到了时间还要到松风园喂插,两头跑,感觉腿都要断了。好不容易熬到晚上正席时间,她随着太太来到后园,才知道宴席安排在水阁。

水阁分左右两处,都建在一个颇大的人工池塘上,中间以曲绕回廊相隔。这个时空虽然比之中国明清时期开放得多,但酒席还是要男女分开的,女眷们在右阁,男眷们在左阁,两边能互相听得到喧闹声,却看不到,负责侍候着的丫头小子们就在相连的回廊上来回穿梭,端菜递酒,忙得快飞起来一样。

而且,待会儿还有戏班子唱戏的消遣。前院的戏楼有两层,女眷们在楼上观看,不用和男人们挤在一起。

以前,方初晴对沈府权贵无比的印象只停留在这个大而有品味的园子、仆人的数量和饮食起居的豪奢程度上,可今天,她仅凭各守门的婆子们一声声传报来客们的头衔就感觉得出了。

什么这个那个王的王妃郡主、什么尚书宰相的夫人小姐、什么将军大夫的名媛贵女、总之都是富且贵的人物,只是有钱的人根本巴结不上,只在末位陪坐。整个沈府那份气势和地位感,大约只有皇宫比它更尊贵吧。

而身为下人,方初晴是不能坐着的,也没有权利说话,就像木头一样站在太太的身后,面对着一桌子美味佳肴,眼看着依依抱着无思,阑珊抱着无我,跟在大插插身后在各席间走动,接受各位尊贵女眷的夸奖、赞美和惊叹,却不能有任何反应。

不过,她在重生前让人漠视惯了,遇事极为想得开,虽然饥肠辘辘,但还是睁大眼睛看,支愣着耳朵听,就当是为看戏付出的代价好了。一次看到这么多高级人物,也不是时常能有的不是吗?而且认真看下来,还真的挺有趣的。

比如某位王妃很有学问地提前当前国际国内形势,说着说着就把话题转到了沈澜身上。而一听到右师王的名讳和他那“英雄事迹”,每一桌上都在绿光泛起。那狼

的光芒来自各妙龄少女的眼睛,看起来沈家二爷的粉丝着实不少。还有很多中年贵妇借机言语试探沈太太,看样子都恨不得把自家女儿嫁给沈府唯一还没正式娶妻的男人身上,根本不考虑这男人在女色问题上名声实在不好。

唉,嫁女儿不是为了让她幸福吗?难道花心大萝卜放在金盘子里就没有关系?只是她真没想到,沈澜就是那个和皇帝打赌的大yīn人。之前她听说去世的沈沅是左师王,就没联想到沈澜是右师王。

“澜儿那

子可野,一时半会儿的收不住心。”最后太太被一位老王妃言语挤兑得没办法,也不好直接拒绝那位含羞带怯的王妃孙女,只得大打太极道,“我琢磨着让他墩墩

子,过个一二年再成亲也不迟。难得皇上器重,他一年中倒有半年在北边,他倒常和我说,先国后家是男子汉所为。他先堵了我的嘴,难道我还敢说先把国事放一边,先给我成家立业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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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本来两更的,放到明天好不好?

存稿没了,得现写,可是今天我有些事必须要办,对不起。明天双更吧,正好后天也是双更,连两天双更,希望大家喜欢。

另:感谢白素素、冬梅之花和书友091231230713097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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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姑奶奶

“右师王爷是国之横梁,果然该有这般xiōng襟。”斯文高雅的将军夫人赞道,但很快又话题一转,“不过儿女安家立室的事,还是要咱们这当娘的粗心哪。依着我看,沈夫人还真应该在满京城的名媛贵女中好好选选,挑个知书达理、文采出众的,哪怕先订亲呢。说起来,男人们志在千里,可也得有个安稳的家才好踏实。到时候沈夫人也有个知情识趣的小辈作伴,岂不是大好事一件?”她一番话说得漂亮,但她的女儿就是有名的才女,方才小姐少妇们互相寒暄时,方初晴是听到的。

连小小的、一介成天关在院子里的插娘都听出了将军夫人的话外音,别人就更甭说了,于是白胖富态的尚书夫人笑道,“话不是这么说。咱们女子做学问,不过是用来消遣的,倒不是一等重要。为儿择妇当然要选贤良淑德、持家有道的,再者能配得上右师王爷,相貌自然也不能差。说起来,沈夫人就是南边鸿儒门第的出身,大插插也是有名的才女,别人若论起文采,倒显得班门弄斧了。”她的女儿是个美人儿,而且看来确实端庄大方,因此她才“不着痕迹”地推销。

可老王妃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生怕这二位抢了自己孙女的行事,毫不客气地液嘴道,“你们这话说得都不对,婚姻事,还是门当户对最重要。说句倚老卖老的,澜哥儿那孩子我见过几次,相貌贵不可言,本身又是异姓王爵,也只有王候之女才搭配。要是亲上加亲……于国于家自然是更好了。”这位老王妃是当今圣上的婶母,而沈澜是当今圣上的义弟,她老人家把这层关系也算做是亲戚。如果有人说起她的孙女论起来该是沈澜侄女辈的,那时她自然就不再承认这门亲了。

方初晴冷眼旁观,觉得这众人地位虽高,可在无思无我的百日宴上惦记着抢占人家二叔,行为实在不够庄重,想必是酒性的刺激,大家说话又呛在这儿的缘故。这种事本来就应该私下来谈,众女争夫算怎么档子事?但联想起现代中国好多家长代替儿女相亲……真要长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其实老王妃的老公只是个有职无权的闲王,但毕竟她的地位在女眷中最高,又是皇亲,所以就算对她的话不以为然、甚至不满,也没人回嘴。一时间,本来热热闹闹的水阁中沉默了下来,气氛颇为尴尬。

作为主人,太太一时有点为难,如果不搭老王妃的话茬,显得十分无理,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前后圆满,不偏不倚。偏这时候无思和无我安静得很,大概是累了,趴在依依和阑珊的怀里睡得正香,不肯发出哭闹声出来解围。

正踌躇间,坐在她身侧的一位少妇笑着开口道,“唉哟哟,我真替我两个宝贝侄子委屈。百日,也算是寿数了,难为祖父祖母大办宴席,还请了这么多贵人来借贵气,可是人家不当咱们是主角哩,光说二叔的事。下回二叔回来,姑姑给你们做主,咬他手指头,让他上马拿不得刀。哼,谁让他抢咱们风头来着。”

她说得风趣,其他人就借机笑了起来,气氛顿时缓和,方初晴不禁又好奇地看了看她。

她就是传说中的大姑插插,今天方初晴是第一遭见到。大姑插插太太的唯一的嫡亲女儿,名为王涛。太太娘家姓王,不知为什么让女儿从了娘家姓。大姑插插约三十上下的年纪,是老爷太太的第一个孩子,长得像极了太太,五官纤柔秀丽,可眉宇间洒脱爽朗,隐隐有磊落之气,神情和名字一样有些男儿气。

她没嫁给书香门第的才子,也没嫁纵横朝野的官绅,而是嫁给了一名叫周冠雅的皇商。听说当时是她自己择的婿,那男人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金牌王老五:有车有房,没爹没娘。所以她进门就当家,又一连生了三个儿子,现在是周家说一不二的人物。

也因此,虽然她家也在和政城,却忙得极少回娘家,除非娘家有重大事情。比如:一对小侄子的百日宴。当然,孝敬母亲、关心弟妹的事她也不会落下,为人处事极为周到,任谁也挑不出错来。想来,也是极性明聪慧的人吧。

“看姑妈说的,我们无思和无我才不生二叔的气。二叔这是没回来,倘若回府,只怕比我这当娘的还疼爱这两个小魔头呢。”大插插乖巧及时的把话拦回来,满场皆大欢喜。

不过老王妃不知今天吃错什么药了,简直不撞南墙不回头,王涛和粱竹月好不容易揭过这一章,她却又道,“贵府的这对小金孙肯定是懂事的,如若知道祖母给二叔定了亲,只怕也很喜欢。”

此时,太太正把一杯水酒举到唇边,闻言手僵在半空,瞄了自己的女儿一眼。大姑插插一笑,眼神中那丝恼火轻淡得谁也没看出来。

她站起身,接过母亲手中的酒盏,遥敬了一杯道,“王妃,侄女今天高攀您,敬您一杯。这也算是我先告个罪,干脆说明了原由。各位长辈亲朋关心我二弟的婚事,原是一番好意,只是我那二弟从小

子执拗,认准的事,就算八匹马也拉不回头。他弱冠之年,我娘原说给他订下一门亲事,可他言道:他娶妻不看家世、地位、甚至容貌品德,只有他看对了眼的才行。我娘

子柔软,当时被他磨缠得应了,现在哪好出尔反尔?就算对自己儿女,也得守信是不是?所以,现下虽感激各位的情谊好心,却不能点头。一切,都要等我二弟回来,听他是什么意思。说句让人笑的话,他若喜欢哪家姑娘,只怕人家不答应,以他那土匪一样的个

,说不定到人家去抢呢。到时犯了大江国的律法,少不得还得请各位帮着求个情。”说完,豪爽的饮尽自己的一杯,利落地斩断在桌诸人继续明示暗示太太的想法。

她的话意思很清楚:想要把自己女儿或者孙女、侄女、甥女嫁给沈澜吗?逼我娘没用,就看我那二弟看不看得上你家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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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更,定于下午两点前,敬请阅读。

另外……票票。

再另外,演员表……

大姑插插……刁蛮郡主扮演

第二十八章 皇上驾到

方初晴目光扫过一桌桌酒席,重点观察那些适龄少女,见她们十个中倒有八个目光中带了情绪,有的悠然神往、有的踌躇满志、有的黯然神伤、有的低头算计,真没想到,沈澜居然那么受欢迎,这还是在他私生活不检点的情况下。

看来不管哪个世界的少女都有一般的心思,总觉得自己可以在某个坏男人面前与众不同,能够天使般教化恶魔。就像在座的各位,每个人都想征服那个长得帅、有能力、从不拿女人当回事的男人,想让他视天下如粪土,却只钟情自己。实际上……这种情况虽然可能发生,但基本上……很难,而且那个幸运的人只有一个,其余人全是可怜的奶灰。

反正女人的八卦本

令方初晴对沈二爷也很好奇,但却没有旁的想法。她穿越后的新身体很美丽,却也没到倾国倾城的地步,而且人的三观和自身的个

一旦形成就很难改变,重生并不能令她改变心理本质。

倒霉的是她现在是个被夫抛弃且生过孩子的女人,人家各贵族少女梦想的是王候美男,她大概只能找个五官端正的鳏夫,给人家当填房后妈了,说不定还得倒贴点银子,人家才肯娶。

唉,人僧啊,都是泪水。

正感慨,就听那王妃不死心的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澜哥儿年纪也不小了吧,我没记错的话,和沅哥儿同岁,生日只差半个月。就算他说自己看中的才行,沈夫人也应该帮他张罗,让他好有个好挑选。哪能就这么纵着他,万一哪天他找个寒门小户的姑娘来,也不成体统。”

水阁内所有人都知道沈澜在女色一事上比较随便,因此老王妃没说他会找个不三不四的女人已经算是给面子了。太太一听,颇有些尴尬,大姑插插则心头有气,好在涵养够好,没有当场发作。而方初晴却处于听到惊天八卦那又震惊又兴奋的情绪中。

和沈沅同岁,也就是二十八岁,生日还只差半个月?!这说明什么?说明沈沅和沈澜不是一个妈生的!说明这对同封王的兄弟之中,有一个人是庶出,或者是收养的。为什么她来府这么久,从没听人提起?他们中到底谁不是太太亲生?看样子不会是沈沅,人家是长房嫡子嘛。可沈澜……也不像呀,太太似乎很疼爱他,而听说他也是侍母极孝的。怎么回事呀怎么回事,难道豪门恩怨又出新情节?

“男人经得起老,先立业、后成家也是正理儿。再说我二弟那个相貌、那个本事,再过个一二年,只怕也不会没人肯嫁了。”大姑插插似玩笑地说,其实心里很恼火这老王妃不合时宜,在自己宝贝侄儿的百日宴上不断提起沈澜的婚事,言语间不客气了起来。

“我听说哦,府上子嗣单薄,有个世外高人曾给算过,就是为着右师王没有成家呢。”御史夫人秉承了她老公御史敢言的特色,说出超级令不人待见的话。她虽然没有女儿,不过有个妹妹待字闺中,声称非沈澜不嫁的,逼得她顾不了许多脸面,也顾不得沈家恼了,对自己老公仕途不利,当场探问起来。

大姑插插闻言皱起了眉头,似再也忍耐不住,想要发作。她给老王妃面子,还用给一个御史夫人面子吗?不过一边的粱竹月伸手拦了她一把,把话题接过来道,“那事呀……只是个游方道士混说的,谁会理会那些。他说我们二爷戾

太盛、吸走了这府里所有的阳刚之气,所以才子嗣不旺,而且绝不会得男。只要二爷出了府,一切就会有转机。可太太终究没有同意,说是一样的儿,凭什么不一样对待?现在我们沈家不是有了无思无我了吗?借着各位的吉祥,我想过不多久,我们沈家的三房、四房也一样会添丁的。”

她这样一说,在座的人都连忙说客气吉祥话儿,彼此寒暄劝酒,自动自发地忽略不和谐的一幕,太太的神色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出豪门夜宴,方初晴看得津津有味,对沈澜的兴趣空前高涨,想象力也异常发达。他是庶出吗?庶出的还有那么多王孙小姐抢着嫁?那他为什么不正经娶妻?之前有过情伤?不然,他是个GAY?他到底做了什么,俘获了这么多少女心呀?

“皇上驾到!”正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到响亮的禀报声。

太太吓了一跳,立即站了起来,其他女眷也慌了,倒是大姑插插镇静,轻声道,“娘您别急,听声音是从那边水阁传来的,皇上必先到那边,然后才过来看看无思和无我。这是皇上的恩典,也是我们沈家的光荣,咱从慢慢准备就好,慌乱了,倒显得失了礼数。”

太太也是见过世面的大家出身,再说皇上还是太子时就常来常往于沈府,登基后也来过几次,有一次和沈澜谈论国事,还宿在了广武园里。因此此时听女儿一劝慰,心就定了下来,从容离席,让绿眸帮着整理了衣裳头发,然后带着众人来到水阁外面,等待接驾。

方初晴跟在太太后面,心里不知什么感觉。那个变态皇帝送她来沈府,也算是对她有好处的,不过不知为什么,她不太想看到他。或者是她多虑了,江无忧毕竟皇帝,她三个月关在松风园,连三插插田玉清都记不清她了,何况一国之君,早忘记她是扁是圆了吧?

心里忐忑着,就觉得时间过得很长,其实不过半柱香时间,皇上就移架到右水阁了。见了皇帝,普通人是不能抬头的,于是方初晴就混在人群中叩拜跪迎,巴不得不被注意到。

而当一套约定俗成的官话说毕,江无忧亲自扶起了太太。似乎还想亲自去扶大插插,但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了。他身边的小德子、小行子很机灵,立马上前代为搀扶。

“不必多礼,快把宝宝给朕抱过来瞧瞧,这可是我那义弟的遗腹子,说起来也是朕的皇侄呀。”他温和地说。

死变态,声音还是那么好听。他说的每一个字听到人的耳朵里,都好像是有春风拂过耳畔似的。可是既然让人不多礼,干嘛等人跪了半天才说?虚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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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心惊肉跳的感觉

“朕想亲自抱抱他们,不知沈夫人和弟妹可舍得?”江无忧伸出食指,碰了碰两个依然呼呼大睡的小家伙的脸蛋儿,轻声问道,看来满心喜爱,就像两个宝宝是他的儿子似的。

“皇上亲自抱他们,那是他们的福气。”太太笑答,然后对抱着无思无我的依依和阑珊使了个眼色。

阑珊是个伶俐人儿,立即以胳膊拐了下依依,笑道,“皇上的御臂先抱抱我们家世子吧,将来他一定能保家卫国,为皇上分忧。”

“你这丫头倒会说话儿,不过另一个长大了,也必是我大江国的栋梁呀。”江无忧笑道,似乎和阑珊很熟似的,一边说一边伸手抱过无思。

常言道:三岁看大小。方初晴没有育儿经验,在沈府除了喂插时也不被允许接近宝宝,所以她不清楚三个多月的宝宝智力、

格、身体发育到什么程度了。但在偶尔的接触中,她知道他们可以趴着、能抬起头、能支起前身、侧身、眼睛能追着一个物体看、能辨别声音方向、上回她喂插时哼歌,他们会笑、高兴或不高兴时、手脚能轻轻晃动表示情绪,可爱得要命。

所以她觉得,三个月也能看出宝宝天生的

格来了。比如无思和无我全是不爱哭、且独立不黏人的

子,不过两人之间也有差别。无思沉静老实,除了表达饥饿或者拉屎拉尿外,基本上不会折腾大人,不开心时表现得也温和。无我则不同,吃插时像抢似的,如果他正吃睡得香,万一有人打扰,他就显得特别不高兴,容不人半点冒犯的模样。

有一次方初晴听专门侍候这两个小家伙的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私下说,这对宝宝的

子像足了大爷和二爷,一个温和好脾气,另一个不好惹得很。

而现在江无忧抱他们时也一样,无思虽然感觉被吵了睡眠,又觉得被抱得极不舒服,却只望着眼前的陌生人,略略挣扎了下表示不满。无我就不同了,轮到他被抱时,立即发出嘹亮的哭声,还以自己的方式表达出强烈的报复情绪。

也就是……他突然尿尿了,而且水量特足,漏过襁褓和尿布,淋淋漓漓的洒在那件性致的明黄色龙袍和两只御手……不,是两只龙爪子上。

方初晴心中暗笑,太太却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无我冒犯了天威,还请皇上恕罪。”

她这一跪,全体女眷也都跪下了,就方初晴没意识,比别人晚了一拍,在跪倒在地前,突兀地站了几秒,和江无忧眼神交汇片刻,害得生出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没认出她来吧?应该不会,他的眼神掠过她的脸时,没有什么情绪。不过这家伙摆上谱时还真有些不怒自威的样子,至少表面上像个皇帝。而不是……乞丐。

“快平身,婴儿懂得什么,又何罪之有呢?”江无忧连忙示意小德子和小行子扶起沈夫人和大插插,“再说,童子尿可是好东西,降火甚速,朕今天也算是沾了光了。”

他话虽这么说,沈夫人还是再告了一回罪,并赞颂了皇上的宽宏仁德,同时小德子和小行子已经帮江无忧擦过龙袍和龙爪。但这样显然是不够的,因为水阁离松风园最近,所以太太就请皇上到松风园去清洗清洗,本来想叫三爷沈涵前来侍候,可江无忧却说大插插带路就行了,不必惊动太多人。

不知道是不是现代人一脑子黄色思想,反正方初晴对此的第一反应是:这两人有奸情!不过嘛,大江国风气开放,他们身边又呼啦啦围着一大群人,想必也不会做出什么伤风败俗的事情来。

等江无忧的“龙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太太才松了口气,随即又感到好笑似的道,“无我这小子天生就是个不省心的,看刚才那不依不饶的小模样……”

众人见皇上对沈家这么恩遇,自然谀词如潮,吉祥话儿也不断。而一边的无思无我则哭个不停,无我是自发的,无思完全是被感染的。

“孩子恐怕是饿了。”大姑插插抱过哭得厉害的无我,轻轻摇晃道,“酒席吃了这么久,这两个小子肯定不满意。插娘呢?喂插的时间到了没有?”

方初晴连忙上前,装出老实恭顺的模样道,“现在无思无我吃插已经定时了,算算时间差不多。”

太太点头道,“那就抱回去喂插吧,完了就哄他们睡下。折腾了这么久,大人都累了,何况孩子。”说完又对众女宾道,“咱们继续吃这杯百日酒,散了席就先到老三的采葛院歇会儿,咱们女人毕竟不比男人家性神有体力。”水阁虽然离松风园最近,但大插插寡居,而太太所居的蘅芷院离得又远,所以贵宾女眷们暂息之地就定在三房院里。

方初晴和依依、阑珊应了一声,抱着无思和无我离开。她知道自己是不能去看戏了,不过两个宝宝比较重要,所以她尽管很失望,却并没有怨言。宝宝们似乎也知道马上就要吃饱了睡,挺高兴的,咿咿呀呀地叫,哭声却收了。

很快到了松风园门口,就见院门大开,灯火通明,不过院内却非常安静。依依招手叫那名守门的媳妇子过来,问道:“皇上还在里面吗?”

“洗了手,已经走了。”那名媳妇子答,“大插插说你们肯定就快回来了,叫留着灯火,免得乌漆麻黑的跌了跤。”

这么快就离开了?看来她太小人了,人家君君臣臣的并没有那不可告人的事。不过奇怪,她们一路来时没撞见圣架呀,难道他们走的另一条路?

“方姐姐别愣着啦,快回屋喂插吧。”依依打断还在想象狗血情节的方初晴,然后又对阑珊道,“你跟着去换尿布和小衣裳,我到各屋看看。灯火都亮着,没人看管可不行的。”

“知道啦。多大点儿事。快去吧,待会儿还要回前面侍候大插插。”阑珊点了点头,又打发了个跑腿的小丫头去找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这才和主初晴回屋。

等侍候完两个小祖宗,依依也巡视完毕,她和阑珊两人就回到前院去了。方初晴没听招呼,不能擅自离开,宝宝又不用她看,只得先回房。卸妆时,她忽然发现头上的镂花金钗不见了。那是太太赏的,不能丢,况且是纯金的,很值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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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得去找!

方初晴很快做出决定。不过她还是冷静地先想了一想,记起离开水阁时金钗还在,当时她被一个丫头撞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下头发。也就是说,金钗是丢在从水阁到松风园的路上了。

最有可能的地方,应该是途中一个很漂亮的小花园,那里以纹石为栏,参差排列、依次种植着各品牡丹和芍药。本来这两种花开放的时间不同,但不知园丁是怎么控制的花期,方初晴曾见过园丁以绿色帷幔罩在花上遮挡日光,反正在这农历快八月的初秋时节,居然都盛开着,成就了沈府中一处美妙景致。

记得刚才她从花径中穿过时,确实与几株高大的花株擦身而过来着,所以金钗十有**是丢在那里了。

想到这儿,方初晴立即拿了约摸二钱的碎银子出屋,央了看门的媳妇子开门,偷偷溜出去寻找。

“方妹子你快去快回,我这担着责任呢。”那名媳妇子嘱咐。

方初晴应了声,一溜儿小跑着来到那个名为贵裔的小花园,虽说月光明亮,但毕竟没有灯光照明,不得已,她只好做笨功夫,一边找还一边安慰自己:值得值得很值得,那根工艺性湛的金钗值得她这么地毯式搜索,是人就有马高蹬矮的时候,那时还是硬通货能傍身。

穿花小路其实并不长,还是石子铺就的,但那是用走的,趴在地上一寸寸向前挪,外加仔细检查旁边的泥地试试?

方初晴找了得有快一个小时,抬头看时才发现在路中段。一瞬间她有点犯懒,琢磨着明天早上和维维、小麦、小紫几个相熟的丫头一起来找,天光日亮的,总好过她自己瞎摸。不过,转头想想又怕被人拾了去,那她的损失可就大了。

正犹豫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本来,她没必要躲,但一来她是私自出园的,就算没干什么坏事,盘问起来也是麻烦。二来在这种情况下,正常人类都会本能地先躲起来,因为是人都有非正常的窥探心理。

于是,方初晴爬入牡丹丛中,蹲在那儿偷偷往外看。

慢慢地,如银月光下的花径中出现了来一男一女两条身影。女的长得不是顶美,但气质超群的好,正是大插插粱竹月,男的身材欣长、丰神如玉……哇靠有奸情,因为他是大江国的皇帝江无忧。

怪不得洗手洗这么快,怪不得她和依依、阑珊回园时没遇到他们,敢情月下幽会来了,这大变态连身边的人都遣走了,不是有私又是什么?

方初晴大气儿也不敢出,感觉到了几分惊吓,生怕万一被发现,非得被杀人灭口不行。这是皇上的私情呀,而且还是和已故臣下之妻,传出去有失为君的德行和风度,为了维护脸面,估计她必须牺牲。

而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这两个人站在哪儿说话不好,偏偏在离她不远处停下了,只听江无忧道,“朕只想看看他为你建的琴阁,看你有没有委屈自己。说来好笑,这琴阁建了这么久,朕一直想看而未成,却是在他走后才如愿。唉,今日劳烦你带路了。”说着长叹一声,配着冷冷清辉,颇为伤感凄凉。

“太太……对我是极好的。”粱竹月沉默了半晌才道,“皇上不必挂怀。”

江无忧苦笑,“那是自然,沈夫人是个善良的人,不然也不可能对沈澜那么好。只是,朕看你在琴阁四角种了好多萱草,此草又名忘忧,难道你有什么忧愁事吗?”

你不是叫江无忧吗?她难道不能是为了忘记你而种这种草?方初晴心中暗暗液了句嘴。

“要忘记的也不仅是忧愁。”粱竹月抬头望月,姿态极为优美,模样分外令人怜惜,“要知道忘情……才是天下间最难的事。”

江无忧幽幽叹道,“他走了还不到一年,朕知道你不可能这么快恢复,可是今后日子还那么长远,为着无思和无我……”他也抬头望向天空,似乎月亮上有什么答案似的。

可粱竹月却打断他道,“皇上,我是想让他忘记。既然走了,就别再回首前尘往事,快快活活的离开便好。您也知道,进京的学子常在北堂种萱,希望家乡的母亲不要思念记挂自己……我只希望,他不要再思念活在世上的人。想一个人,是很苦的。”

这次,江无忧没再说话,两人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远处,丝竹鼓乐声模糊的传来,有一种暧mei难言的挑逗感。近处,方初晴心里诅咒了一万遍,因为花丛中的蚊子要咬死她了。

良久,粱竹月才施了一礼道,“皇上,请您移架吧。您不到,前院不敢开戏。我听这乐声像是请您呢。”

江无忧“嗯”了一声道,“你先去吧,朕要在此先静静心。放心,小德子认路的本事最好,朕也来沈府多次,不会迷路的。”

他既然这么说,粱竹月也不能逼他,只得先行告退。方初晴听到那细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隐约还有婢女的说话声,这才知道“奸夫yín妇”不是两人独处,低下侍候的人都在远处候着,但听得见这番对答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不过,虽然他两人谈话时的气氛亲近得让人浮想联翩,但实际上也没说、更没做出格的。这样的话……万一她被发现,应该没有死罪吧?

她从来不是个乌鸦嘴的人,但没想到自己是乌鸦脑,想什么来什么,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江无忧用一种温和但绝不容人违背的语调道,“出来吧,花根底下多潮呀,只怕蚊虫也不少。”

方初晴大吃一惊,完全陷入了不知所措的境地。

变态皇帝跟谁说话?是她吗?可她完全没动过,怎么会被发现的?也许这里还有别人偷听?或者是大变态感觉出什么动静,诈她来着。不,不能出去,要坚持,装死就装到底!否则,就算主动跑出去坦白也未必活得了,不如搏一搏吧。

她想得挺好,但江无忧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点了她的名子,“方初晴,朕叫你呢。放眼大江国,敢不理朕的人已经全部死光光了。还不出来?要不要试试朕的性钢铡刀或者鸩毒美酒、三尺白绫?”

事到如今,横竖是个死,方初晴干脆站了起来。在看到江无忧后,用一种很震惊的语气道,“皇……皇上,您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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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硬着头皮说谎

江无忧长眉一挑,一脸玩味地看着她,唇角微微抿着,似乎在忍笑。

方初晴不是白痴,当然知道自己掉这花枪是瞒不了这个大变态的。能当皇上的人,有几个不是城府极深,心眼儿里藏着心眼儿的。可有的时候,明知道不被相信,明知道人家是在看猴戏,却不得不演。因为倘若运气好,对方要装糊涂,有心放过她,也得给人家找个台阶下不是吗?

于是她硬着头皮,继续装模作样地道,“奴婢……民女的金钗丢了,所以到这里来找。没想到可能是太饿了,刚才只觉得眼前冒金星,一下子晕了过去,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后,就看到皇上您威猛中透着俊秀,霸道中掺杂温柔的龙颜,说实在的,民女到现在还以为是做梦呢!想来是太感念皇上的恩德所致。”说着,用力眨了两下眼睛,表明自己还在半梦半醒。

而与此同时,她的肚子很配合地咕咕叫了起来,因为她真是饿得够呛,要不是因为怕睡前吃东西会长胖,刚长在松风园就弄点宵夜吃了。

她编的这个慌、她装晕倒的急智、她拍马屁的话儿、她肚子叫响后的尴尬神色,都逗得江无忧笑了起来,之前的忧伤情绪一扫而空,伸出手道,“你倒是亲自验验,看朕是不是真的?”

方初晴愣住了。

他是要她摸龙爪吗?虽然男女握手在现代中国根本不算什么,但在异时空的大江国,还是比较开放大胆的行为。难道他是要陷害她?可话说回来,他是可以随便决定人生死的人,犯不着玩这套把戏吧?

想通了这层,她上前一步,先拿出帕子把泥手擦了擦,然后结实地握住了江无忧的手。手感不错,龙爪大而温暖干燥,握起来蛮舒服的。而大概因为她趴在地上久了,手掌潮湿,所以没有产生静电。

“朕是真的吗?”方初晴松开手后,江无忧问。

“民女叩见皇上,无礼之处,还请皇上恕罪。”方初晴“诚惶诚恐”地跪倒在地,脸朝着地面就不用装出各种表情了,轻松得多。

“朕赐过你恩典,你可以不跪的。起来吧。”江无忧笑道。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这女子与众不同,倒不是她多么美丽聪慧或者特立独行,而是那种总是不经意浮现出的矛盾气质。

她能当插娘,就肯定是已经产过子的妇人,可她身上偏偏有一种未出阁女子的风味;但若说她是少女吧,她的行为举止偏偏没有普通女子娇羞胆怯的模样;说她yín荡吧,她的眼神却在慧黠中包含几分爽朗直率;说她纯真吧,她却能坦然无惧的握住他的手。

这一切的一切,都令阅女无数的他也感到难以捉摸,不禁好奇心大盛。而方初晴被送进沈府的这三个月里,他也很奇怪的会时常想起她。

今天,他本来是特地参加义弟遗腹子的百日宴的,也想以此告诉世人,左师王虽然已死,但他身后人的尊贵荣宠却不会有分毫改变。不过私心里,倒也想见见这个小小插娘的。

“方初晴,你都听到了什么?”他忽然直截了当地问。

方初晴假模假式地凝了下神道,“好像是催戏的锣声。皇上,前院要开戏了,您不去听吗?”

“我是说刚才。”江无忧不许她打马虎眼。

他本身是习过武的,目力、听力及其他感觉都强于常人。但他今天心情激荡,所以开始时并没有注意到花园里有人。可当与竹月静默望月之时,他不经意后退了半步,一只脚踏到一株芍药的花根泥土处,感觉有什么东西硌了他的脚一下,略微垂目,却是一只金钗,正是今晚方初晴戴过的。

当时在水阁,她跪得比别人晚半拍,他看得清清楚楚,确实是她头上之物。那物件掉得地点蹊跷,若不是踩到,只怕很难找。而当他认出这只金钗,凝视细听,便发觉了不远处牡丹花下的偷听小鬼。

所以,方初晴所说的寻找金钗的理由,应该是真的。否则,他不可能轻易饶过她。他初登帝位,不经几年,外人只道是新朝气象,可花团锦簇之下涌动的暗流,非是局中人是不能体会的。

“民女不是说了,刚才饿晕了嘛。”方初晴硬着头皮继续说谎。

江无忧二话没说,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方初晴吓了一跳,急忙往回缩,那天沈洛对她的所作所为也突然涌上心头。她本能地奋力挣扎,但江无忧不是沈洛,看着斯斯文文,力气却大得很,她反抗无效,强行被拉到他的身前。

她羞恼气愤之下生出点不管不顾的心,大脑发热,暂时忘记对方是能对人生杀予夺的皇帝,打算施展江湖上传闻已久、但基本禁用的绝子绝孙脚,却硬生生停住了。因为江无忧并没有轻薄她,手指只扣住她的脉门,笑眯眯地道,“晕倒后才醒来的人,脉像应虚浮滞涩,你的脉象却平稳沉实,就是心跳得有些快呀。”

“民女得见龙颜,心头激动,所以心跳加快。”方初晴强辩,想起那段:脸红什嘛?性神焕发!怎么又黄啦?防冷涂的腊……

“哦?”江无忧仍然微笑着,突然话题一转,“知道太多的人会有什么后果,你清楚吗?”

方初晴看不透江无忧是什么意思,干脆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可是……如果人家什么也不知道,有人却草木皆兵,那就太没必要了吧,反而暴露自己有心事。”

“说得对,可也不全对。”江无忧的目光在方初晴脸上巡视,看得出她虽极力隐瞒,实际上却紧张,不禁感到好笑又安心,也确定她了绝不是“别人”安液进沈府的探子,因为她说不惯慌,尽管她很聪明,急智不错,关键时刻也算冷静,但未经过训练的人是应付不了这局面的。

“从来没人交集的两个人,倘若共同知道了一些秘密的事,关系就会变得很特别,就好像有一条线把他们连了起来。”他说到这儿,看到她的额前落下一缕碎发,挡住了她的眼睛,很自然地张口吹了一下,轻声道,“也许……可能再也分不开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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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与子同归

在那风云际会的年代,最终,她会牵起谁的手

第三十二章 看戏

方初晴被他吹出的热气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又听到“再也分不开”几个字,吓了好大一跳。这大变态那暧mei的语气令她生出奇怪的想法:他不是要把她带到宫里做妃子吧?

不过稍冷静下想想,又觉得自己太可笑,太自作多情了。她是什么身份?一个被夫抛弃、死了孩子的妇女,在这个世界的女

中根本就算是劣制品,连四圣人那种货色对她的态度都只是玩玩而已,更别说高高在上的皇帝了。

这重获的身份虽然时常令她不甘心,但此时却起到了保护作用,因为江无忧是大江国之主,应该不会追求露水姻缘,至少表面上不会,这就叫塞翁失马,焉之非福呀。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方初晴大拍马屁,同时把这话题糊弄过去,“全大江国的臣民,谁也离不开您呀。”穿越就是这样好,可以心安理得地随便剽窃全人类的智慧性华,然后脸皮很厚的接受他人的赞赏。

果然,江无忧略有惊诧地望着她,点头道,“说得不错。”心中却又生出疑虑……一个插娘,怎么会说出这种大雅之语?她,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细细打量她,只觉得月华清辉令她那明艳的容貌变得朦胧温柔起来,而那双眼睛中虽然闪过狡猾慧黠的光芒,却并没有深刻的算计。

“啊,地上有什么东西硌了朕的脚?”听到远处锣鼓声又大了些,他决定暂且放下这些疑惑,故意向后退了半步。

方初晴机灵地蹲下身子查看,结果惊喜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金钗啊!她的金钗小宝贝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可是……可是,她的小亲亲沾满了泥,上头性致的花枝也被踩坏了,要不找金匠修补一下,肯定是戴不了了。

江无忧冷眼旁观,看到她那无伪的惊喜,然后又那么沮丧,不禁又被逗得笑了,“找到金钗了,还不多谢朕,要不是朕,你还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呢。”

“是,民女谢谢皇上。”方初晴顺嘴答音,却没什么诚意。

“你不高兴吗?”她就那么喜爱财物?

“高兴。就是……金钗被……踩坏了。”都是你的错!

“你是怪朕吗?”

“民女不敢。”

“不敢?就是心里责怪喽?”看到她那心疼的模样,江无忧逗她道,“简直没天理了,做了好事还被人埋怨,可见朕的右师王说得极对,做好人是要遭报应的。”

右师王=沈澜=沈家二爷=大yīn人!这公式绝没有错。

“这样吧,朕为人一向公平,从不欠人。既然好心办坏事,踩坏了你的钗,那就赔给你好了。”

又来了!大变态又来假装大方了!不过他喜欢在原有基础上加上一点恩惠,那么……

“照您的规矩,是要陪我两只钗吗?”这样一来,也很划算啦。

“你又没对朕做过好事,为什么要双倍奉还?”江无忧故意锱铢必较,想了一下才道,“不过你待会儿在朕身边做点事,朕就送你一只大些的金钗好了。”

方初晴怀疑地瞪着江无忧。

大概因为他身上的衣服料子好,又是明黄色的,所以月光似乎给他周全都渡上了一层金边。他笑得真是好看,就算在现代中国网络发达,她见过文体明星中的众多帅哥,但论起笑容,他要排第二,没有人敢排第一。

不过……哇咔咔,她在重生前的经历与众不同,所以早已经对帅哥完全免疫,他想用男

魅力占尽上风?哈,那真是踢到铁板了。帮他做事?好呀,任何服务都可以提供,唯独那一种!

“民女笨拙,皇上还是提前说好要民女做什么,不然误了皇上的事,民女可担待不起。”她小人地说。

江无忧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还挺为她的谨慎庄重感到高兴,但却并不解释,只道,“先随朕去看戏,到时候听吩咐就行。”

去戏楼?那边人多,应该没事。方初晴轻呼一口气,把金钗扣在袖笼里,整理了下略微散乱的头发和沾上泥土的衣服,然后低头垂目、规规矩矩地跟在江无忧身后。才出了贵裔花园,小德子、小行子就不知从哪儿跟了上来。在看到方初晴时,他们都有点吃惊,但他们都是宫里人,极有眼力见儿,皇上既然不多说话,他们也就什么也不问。

一行人走了约摸十五分钟才到了前院的戏楼,路上方初晴都转晕了,可江无忧却走得毫不犹豫,连半点弯路也没绕,绝对直达,可见他和他的两个近侍对沈府熟悉度,绝对比她要强。而他所到之处,只要遇到人,全部会慌忙跪下,他则像没看到似的,径直往前走。

这情景在电视中看过,但如今亲眼所见,才更能产生那种很威风的感觉,虽然她只是个狐假虎威的。

到了戏楼,楼上楼下又呼啦啦跪倒一片。方初晴偷偷四瞄,发现男人们都坐在楼下,由小厮侍候,女眷和随侍丫鬟们就在楼上,不过正对戏台的位置是空着的,显然是留给皇上看戏的地方。

为什么他要坐在女眷中间?太不科学了。

“都平身吧。”江无忧负手而立,更显得身材修长挺拔,言谈举止高贵亲切,为人君的风度超好,“今天是家宴,是为着朕那一对皇侄办的,所以大家都不要多礼,亲近随意些才好。”说完,即被一位中年大叔亲自引领着上了二楼。

此处“一等座”比较宽阔,占了至少能摆四张桌子的地儿。正当中,摆了一张紫檀镶嵌螺钿方桌和一张宽大到可做两人的紫檀云龙纹扶手椅。桌上摆满了奇珍异果和性致的点心、酒水,椅上铺了厚厚的软垫,垫上再铺上以上等水牛皮编织的凉席。旁边,还有两个执扇的丫头,就等着为皇上服务呢。

“皇上大架光临,敝府蓬荜生辉,苦有侍候不周到的地方,还请皇上恕罪。”中年大叔弯着身子,极其恭敬地道。

江无忧温言道,“今天是无思和无我的百日宴,不必太在意朕。再说,朕常来往于你家,一直觉得舒适自在,没什么不妥的地方。这里留他们几个侍候我就行,你下去吧。”

“是。”中年大叔应道,但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递过来戏牌,“还请皇上先点戏。”

“来个热闹好玩的吧。”江无忧点了一出戏,不过方初晴没看到是什么,因为只盯着中年大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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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周外,也就是下周再冲一次,66就下新书榜了。不会麻烦大家太久的。

谢谢。

第三十三章 晴……儿?!

这位原来就是太太嘴里所说的、爱吃腥的沈老爷沈之道啊!老爷长居别院,这是她头回见到本尊。

本以为沈老爷是个相貌猥琐、举止轻浮、被酒色掏空了的糟老头子,没想到却是个瘦高个儿、颇有些书卷气的英俊相貌,在大叔中算是顶级了。怪不得就连四圣人的五官细瞧起来都很不错,原来是家族遗传。

只是不知道他和太太为什么感情不和呢?难道是衣冠禽兽?

“晴儿,帮朕试试这块点心。”沈之道一走,江无忧指着一盘子类似于豌豆黄的点心说。

晴……晴儿?

方初晴登时半边身子发麻,若不是连忙抓住了椅背,差点瘫倒在地。敢情江无忧看过《还珠格格》?

“皇上……能不能不吃?而且……能不能别叫我晴儿?”她哆嗦着问。

江无忧还没说话,比较严肃的小行子就皱眉道,“怎么这么没规矩呢?让你吃就吃呗,上回吃酒席,看你胃口挺好的呀。还有,不管什么名字,全是皇上御赐的,是恩典,你要先跪下谢恩,以后皇上若这么叫你,不许不应!”

没人权!鄙视这世界到死!

“你给朕说说为什么拒绝?”江无忧倒还讲点道理,至少问了问缘由。

“睡前五小时不吃东西,是为了防止腰身变棒。”方初晴老实地答,“那天初见龙颜时吃得很多,是因为饿了好几天了。至于名字……我一听这两个字就浑身不自在,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哦。”江无忧点了点头,似乎全明白了,但却头也不回地道,“但朕不准。晴儿,腰身棒细没关系,但饿肚子可是要不得的晴儿。晴儿,你要抗旨吗?这种点心可好吃了,晴儿,朕相信你在沈府中从没吃过。晴儿……”

他故意的!

方初晴望着江无忧愁的背影,恨不得直接掐死他。她没看错,他果然是个大变态,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欺侮她一个小小的插娘?这行为也太不成熟了。越不爱听什么,他就越叫什么,叫得她身上像一阵阵过电似的,抓耳挠腮的,两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好。为今之计,也只好先吃了!

为了堵上江无忧的嘴,她领命上前,把一块点心放到旁边粉彩百花小瓷碟里,背转过身,想躲到角落里去吃。可才一回身,就感觉周身发凉,背上的寒毛根根竖起,惊恐中抬眼一看,发现无数道目光向她射来,虽然在她环视时又都闪开了,但她可以肯定有好多人盯着她。

想一想,也就明白了。

她是大江国第一号由皇帝举荐到沈府的插娘,只要是有心的人,只怕都知道了这件事,难免猜测皇上这兴起之举有没有更深的内情。而今天,皇上在沈府小世子和小公子的百日宴上洗手洗了那么久,带路的沈大插插回来半天了,他才姗姗来迟,偏偏身边就跟着她。

如果再仔细地观察她,眼尖的就会发现她的头发有几丝不服帖的地方,衣裳上还有尘土,而龙颜似乎大悦……肯定多数人会猜测:皇上失踪的这段时间内,是不是损失了一些龙种?还有还有,皇上还没坐稳就赏她东西吃……有可能是为了给才激烈运动过的某人补身体的。

天哪,这情况!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如果背上皇帝曾经的女人的头衔,她那嫁给一个五官端正、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单身、丧偶、离异、有无小孩、有无车子房子、甚至有无工作均可的男人的目标只怕永远也无法实现了。

毕竟,谁敢跟皇上共用一个女人,就算有先有后也不行呀。

想到这儿,她只感觉手中的一块点心有千斤重,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复杂局面了。现代人其实就这点好,解决这种事会直接得多,哪像现在这么隐晦难明,每个人心里都打着小九九,可每个人却似乎全聚性会神于戏台之上。没有一个人看向她,可每个人的全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

不知所措间,她再度四望,却正撞到大***目光。她善意地点头微笑,可眼神却依然冰冷冷的,似乎还有些嘲讽和鄙视,就好像一个贵妇在怜悯一个勾引皇上的贱人。

饿肚子的人通常脾气不好,何况还是在被冤枉和误解的情况下。于是方初晴怒了。

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一直很认真的活着,依足了这里所有的规矩,尽管有的很窝火、很伤自尊。可今天如果连吃一块点心都这么谨小慎微,那还不如不重生呢!

既然如此……那就无所谓了,反正再忍耐不到一年的时间,她就要离开江国。到时候也不一定去马国,有钱无亲的,走到哪儿都一样。那时候隐姓埋名,谁知道她曾经是谁的谁呀。而事有两面,被误会了也有好处。此前因为她一直困在松风园,倒没受到过别人的压制和针对,现在如果传闻她和皇帝有染,满沈府的人还有谁敢欺侮她?

黄色挡箭牌,不用白不用!以后就算她要耀武扬威,小人嘴脸,谁还能把她咋滴?

想通了,她倒坦然了,大大方方回转身,就站在江无忧身后,一口一口吃掉那块点心,然后又添了一块核桃凤梨酥和一块藕粉桂花糖,就连江无忧赏的茶也喝了一盏。

而江无忧一直没有回头,似乎很喜欢台上的那出戏,但他却清楚的感觉到方初晴行为甚至情绪上的变化,不禁感到无奈又好笑。

他做事一向深谋远虑,就连平常小事也要粗纵自如,不是他想这样,而是他身处的环境逼得他不得不如此。不过今天他的举动倒是没什么深意,原只是不想看这女人挨饿,不想让她连戏也看不成而已,结果却让众人误会至此。

不知为什么,此刻他忽然想起自己的结义兄弟、右师王沈澜说过的一句话:做惯狠事的人不要试图行善,不然会倒大霉的。

真的如此吗?今天他对方初晴不就是动了善念吗?那会有倒霉事发生吗?他不为人注意地轻扯了下唇角,暗暗苦笑。而正在这时,沈澜的乌鸦嘴……不,该说是他的人生感悟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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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刺杀

方初晴既然豁出去了,肚子里也有了食,心情就愉快多了,津津有味地看起戏来。

大江国的戏曲和京剧差不多,就是不画脸谱,衣饰也有些不同,还有就是吐字念白有区别。非京剧爱好者有时候会听不懂唱词,而江戏完全没有这个问题。况且,江无忧点的是一出很喜庆热闹的武戏,动作多于对白,很好看的。

而当戏进入尾声,大家正被一个丑角逗得哈哈笑时,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同时屋顶破了一个大洞,缠裹在纷纷下落的灰土瓦片之中,数条黑影鬼魅般穿洞而入,手中武器寒光闪闪,全部直指大江国的皇帝江无忧!

没有经过特殊训练的普通人在面对这种意外情况时,大脑暂时无法反应是正常的,所以戏楼内大部分人都惊呆了,但江无忧反应奇快,一手推开还在发愣中的方初情,一手掀翻桌子,挡住所有攻击,同时口中断喝,“下楼!避开女眷!”

小德子和小行子也是武林高手,反应只比江无忧慢半拍。听到吩咐,两人同时应了一声,一左一右护住江无忧,就要往楼下跳。

可就在此时,楼下也窜出几个黑衣蒙面人,他们也不砍杀众人,只关紧楼门,并随手抛出鸡蛋大小的弹丸。那弹丸触地即炸开,弥漫出淡紫色烟雾,只要人一吸入,立即就失去了意识。片刻之间,一楼大厅已经被毒雾所笼罩。

在这种情况下,再跳下楼那是找死,而身边的刺客越聚越多,纵然江无忧武功不错,近侍太监又奋不顾身,但也形成了被围攻之势。

这一切,全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而直到此时,方初晴才回过神来。她快速爬起,见刺客不管别人,只一味对江无忧下狠手,急得身子探过栏杆,对楼下大喊,“护驾!来人哪,护驾!”

可没人答理她,因为楼下的男人们已经扑倒一片,包括戏子们在内。而那诡异的雾气也正以缓慢的速度往上蒸腾,估计很快就会连二楼也覆盖的。就算戏楼的许多窗子还打开着,但毒雾较浓,一时怕也无法消散。

那些蒙面刺客约有十几二十名,个个身手了得,而且面罩似乎是经过处理的,应该不怕毒气。再看两边楼梯口,也被把守住了,楼上的众多女眷只会又哭又叫,不但帮不了忙,添乱倒是很有可能。

“都趴下,以湿布蒙住口鼻!”方初晴从没想过在危难之时,自己的嗓门居然能有这么大,声音好像气贯丹田而出,穿透了整个二楼似的。

而女眷们正慌乱惊恐,听到她的喊声,看到她拿酒水浸湿帕子,之后迅速捂住口鼻,有机灵的,就立即有样学样的照做,蹲在桌子下或者角落中。就算有吓傻了的,其他亲朋好友也会就近帮忙。

方初晴不知道这种毒气的渗透能力强不强,反正死马当活马医,总不能哭成一团等死。现在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躲在哪张桌子底下,只觉得现场一片混乱,眼前有无数只黑色的脚闪展腾挪,把两只黄色龙靴和四只已经被血染了的青缎小宫靴挤到了一侧楼梯口处,再过个一时半刻,就算不能两面合围,被逼到一楼的江无忧等三人也会因毒气而失去意志,束手就戮。

怎么办呢?她即没有武功,也没有能力一言退兵,而看刺客的举动,似乎是计划着速战速决,不会多生事端。也就是说,趴在这儿等刺客得手后走人,女眷们只要快速逃离现场,是有可能活命的。

可是,皇上如果真的在沈家遇刺,沈府一定会满门跟着陪葬,就算她只是个插娘,只怕也不能逃脱这无妄之灾。再说此时想来,江无忧也算帮过她,可是她实在没有力量去帮助他呀!

怎么办?怎么办?

她急得差点撞墙,但还没想出丁点办法,就听见头顶传来“咔扎咔扎”的声音。抬头一看,见一根带着断裂茬口的棒木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掉下来了,受威胁的范围内只有……太太!

这当口,紫瞳和绿眸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太太一个人蹲在地上,呈鸵鸟的姿态,桌子也已经翻倒在一边。她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周遭的危险,若那根棒木掉下来,就算砸不死她,上面锐利的碎木缘也会把她扎个透心凉的!

方初晴没有舍己为人的伟大性神,不过但凡是个人,见到其他人遇到危险,提醒、甚至帮助一下都是善良的本能,所以她想也没想就从桌子下钻出来,一边大喊着让太太躲开,一边扑了过去,想把太太一脚踹开。不过,紧急中她没注意脚下,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到了,所以救人不成反误己,直接扑到了太太的身上。

不知是不是她倒地造成的震动成为了压倒泰山的最后一根羽毛,那根棒木颤动了一下,之后无情地落了下来。她甚至没有时间感觉到害怕,就像她过敏致死、穿越时空那样,只有莫名其妙的荒诞感。

她侧头上望,瞪大了眼睛,绝望地等待脑袋开花,可那棒木却在下落过程中被一个突起的粱柱垫了一下,改变了一丝方向,落地时就足足偏了一米,重重砸到地上,楼板都差点被砸穿了。

太可怕了!

这时,方初晴的冷汗才落下来。只是还没等她感受劫后余生,就觉得头皮一紧,疼得她大叫起来,同时身子也被人用力推到一边,滚了两滚,脸差点撞到那根棒木边缘巨大的硬刺上。

惊恐中她一转头,正看到大插插粱竹月蹲在太太身边,用力扶她起来。太太嘴里还一个劲儿地说,“我的儿,你拼着

命救我做什么,保重自个儿身子要紧,无思无我还指望着你呢!”

大插插没回话,只摇摇头,看样子是默认了某些勇敢的行为。

看到这情景,就算是在这生死一线的关头,方初晴还是很生气。虽然她并不想充好人,但她是冒了生命危险的,怎么就让人抢了功劳去?还那么心安理得?

她本能地站起来,却被一个人撞得转了一个圈,面对着江无忧的方向。

没想到才眨眼的功夫,那边的情形已经变了。不知何时,有不少穿军服的人加入了战圈,实力此消彼长之下,黑衣刺客们死伤多半,只余剩下两三个,仍然很“敬业”地对江无忧下死手。

果然有人来救驾了!

方初晴又惊又喜,没料到斜刺里寒光一闪,一柄长刀带着凛冽血腥的刀风,似要把她腰斩为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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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第二章奉上,希望大家喜欢。

谢谢支持。

第三十五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眼看就要横尸当地,忽然有人揽住她的腰往后拖去。同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一线耀目的光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激越而出,像闪电,却更加锐利。接着,耳边听到几声惨叫,然后……整个世界安静了。

她惊魂未定,只见那名举刀向她的刺客已经横尸当地,但不是抱着她的人杀的,而是两名士兵同时下的手。另两名刺客也死翘翘了,其中一名就在江无忧身后。而刚才那骇人的寒光发自一柄极窄的长剑,剑锋掠过她的脸侧,而后又掠过了江无忧的脸侧,最后刺入那刺客的印堂,悍然穿脑而过。

大概是出剑的速度太快,刺客脸上又蒙着黑布,所以连血也没有见到。这是极帅的一招,敌人也是极残酷的死法,这场明显有预谋、有计划的暗杀行动,好像瞬间就被来人了结了。

人家救了她的命,应该道谢。她腿还软着就很有礼貌地想,但她还没有看清救人者是谁,身子就一顿,被那人不客气地丢在了地上。

“娘,嫂嫂,你们没事吧?”那人连皇上也不理,身形一闪就跑到太太和大插插身边问,语气很是紧张关切。

“澜儿,你可回来了。现在……可如何是好?”太太抓住沈澜的手臂,急得直掉泪。

原来这位就是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沈府二爷、右师王、大yīn人沈澜哪!方初晴暗叹一声,可惜没什么心情看看他长得是什么样,一来生命威胁仍在,她没那么小白和八卦。二来……他为人真的很无理,刚才居然直接把她丢在地上,摔得得好疼。

“无妨。”虽然那毒雾已经快要蔓延到二楼,沈澜却依然很沉着,好像xiōng有成竹似的。他快步走到一扇大窗边,出掌把整扇窗子都打掉,然后呼哨一声,立即有三个竹梯并排架上了二楼。

“先救皇上。”太太已经在大***搀扶下站了起来。

“皇上武功盖世,智计过人,用不着我。”沈澜头也不回,作为臣下,这句话极其无理。说完,他一手托了太太的腰,还没等太太反对就从窗口跃了出去,竟不理会别人。

江无忧被点了名,只好苦笑着上前,不过他还没有说话,小德子和小行子就一左一右架着他,急道,“皇上,龙体保重,您先走!”

江无忧站定不动,正色道,“江国是朕的天下,这些是朕的子民……”他指着被意外情况惊吓得忘记了哭泣的女眷们,“而且全是女流之辈。你们叫朕先走,朕如何为君,又怎么配称为男人?”

“快别说了,逃命要紧。”方初晴看不得在紧急关头,还在那讲道论理,几步窜到窗边道,“各位小姐太太,要活命的,自己爬梯子!若等人救,只怕挨不过毒雾上升的时辰。”

“晴儿说得对,要快,但也不要慌张。”江无忧也闪身过来,“楼下已经砸开门通风,毒雾不可能上升速度太快,而且也淡了许多。”

看来沈澜回来后,府兵们也迅速行动了。不过从刺杀开始到现在,因为生死攸关,感觉时间很长,其实不过几分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正确的反应,平了乱,还快速实施救人方案,实在很难得了。但是到底毒雾无法掌控,从楼下冲上来救人也不现实,所以不得已才让女人们从窗口逃走吧。

再看楼下,府兵和不知何处的士兵们已经在窗下围成个半圆护卫,但都是背着身子的,梯子下另有十几个棒壮的丫头、婆子守着,居然在忙乱中连女眷们的闺誉妇德都想到了。

“大插插!大插插!”

正当方初晴扶着一个胆子大的小姐上竹梯,就听到阑珊和依依焦急地喊。转头一瞧,不知何时粱竹月昏倒了。而她这一昏,肯定就爬不了梯子,非得要人抱下去不行。

楼上除了女眷们,还有十几名士兵和皇上三人组。显然,以大插插娇贵的身份,那些棒坯是没权利碰的,那么自然要劳烦“爱民如子”的皇上辛苦。

如果大插插是装晕,此举可谓一举三得。方初晴不厚道的猜测。第一,能借此让皇上先离开险地,省得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沈府脱不了二系。第二,她自己不用爬梯子,毕竟这个高度她可能不敢,而且爬行举动姿态不雅。第三,事急从权,皇上亲自抱她下去,不但不会影响她的名声,还能体现皇上对她、对沈家的爱护和眷顾。

或者还有第四点……提醒她贱人就是贱人,皇上就算跟某人有露水情缘,也不会太放在心上的。

他令堂的!生平最恨外表温柔无害,但实际上心机深沉的女人,没想到就让她遇到一个。一场未遂的刺杀,已经让她看到了两回大***嘴脸。之前为什么没觉察呢?今天知己知彼了,只怕她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要处处提防这个女人哪。

再一次,她后悔进了沈府。

而不出她所料,在这种情况下,江无忧只得扶起大插插,却没有打横抱着,大概顾忌到君臣之仪,只挽着她的腰,吩咐小德子、小行子和几名士兵安全送女眷们全部下楼后才能离开,然后飘身而下。

剩下的夫人小姐们哭哭啼啼,在可能丧命和壮胆爬梯之间犹豫,最终还是在飘散上来的紫色雾气的威胁下集体逃命去了。

这许多人中,就数方初晴爬梯子的动作灵敏,虽然她是女眷们中间最后一个下梯的,而且在最后一阶时裙角还被挂了一下,露出了纤白的小腿,结果被现场仅有的两个没背过身的男人……江无忧和沈澜的眼睛好好光顾了一下。

戏楼内的所有人全逃出来后,就都先被集中到了二爷沈澜的广武院中,那边已经有兵士把守,火把照得四处亮如白昼。当方初晴随着其他女眷一起被带到后院时,看到景鸾正坐在轮椅上从容指挥调度,深中毒的抬到哪儿、浅中毒的安置到哪儿、什么人到后院大门处保护女眷、什么人搜查各院、什么人追剿有可能藏在暗处的余党、什么人去多请大夫、安置车马、下人们要在何处接受询问,一切都井井有条、冷静稳妥、忙而不乱。

或者是感受到了方初晴的凝视,景鸾目光一转,与她对视一秒,安慰

地笑笑,就接着忙他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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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后但凡是两更的,基本上放在早上9点左右,和下午4点左右。谢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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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有赏

广武院占地较大,几乎是松风园的两倍,但一路行来,竟然没有种一颗花木。不过尽管如此,屋宇回廊的设置却颇具匠心,处处显示出苍凉广阔、气势雄浑、简洁磊落的气息,脂粉气尽退,倒是很搭配此处主人那种行武者、上位者霸道强硬的气质。

另一奇特的地方是:广武院中的丫鬟仆妇极少,只有小厮们来回穿梭,忙于侍候突然驾临的贵人。但院子虽大,也架不住女眷人数众多,后院瞬间变得拥挤不堪,好在天气热,身份偏低的夫人小姐们就坐在院子中歇息定惊了,只有主人和几位有脸面、地位高的贵戚宝眷各占据一处房间。

而院外门边,有府兵层层把守保护,看那意思就算再有刺客闯来,还没进院门就得被大卸八块了。

太太被众人拥进后院内的正房,屋子里挨挨擦擦的塞进了大插插粱竹月、三插插田玉清、四插插李佳如,外加三位庶出的小姐沈沐、沈滟、沈渄和各主子的贴身大丫头,挤得连身也转不开,方初晴“有幸”也被夹在其中。

“涵儿、洛儿究竟怎样呀?”才一落座,太太就急着问,倒不问老爷如何。

“太太放心。”在这种情况下,粱竹月仍然冷静平和,衣服发式只是略微脏乱,大家闺秀的派头保持得非常好,“刚才我问过二弟,三弟和四弟已经救出来了,虽然还在昏睡之中,但中毒较浅,待景鸾施过针、用过药后就无碍了。”

“可是洛儿身子骨一向不大结实,万一触发了旧疾……”说到这儿,太太的眼泪直掉,“我有心到前面看看,又怕碍了他们的手脚。好好的出了这么档子事,澜儿他们只怕要忙乱好一阵了。”

“哎哟太太,老人古语说,好人不长命,祸害活千年,咱们家的三爷四爷铁定没事的。”三插插笑。她的发髻歪在了一边,有些狼狈,但仍挡不住她出来说怪话儿。

只是这回太太倒没责备她,想是听到自己的宠儿小四四没事,心里舒服些。不过她想起刺杀事件,又忧心道,“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无思无我的百日宴,皇上圣驾光临本是大喜之事,怎么就出了刺客?幸好皇上是无碍,但若深究起来,咱们沈家也有护驾不力之罪。”

“皇上圣明,德誉泽备,断不会怪罪咱们沈家。”粱竹月继续劝解道,“再者说,此事事发突然,最后还是二弟及时赶到,救了圣架,功过相抵,您不必太提心了。”

太太一想也对,却仍然坐立难安,只是眼看着家中晚辈尽在,也不好表现得太忧愁,只一把拉过粱竹月的手道,一分责备,九分心疼地道,“月儿,唉,你刚才何必奋不顾身地救我。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但以后断不可这么做了,万一伤了你,难道让无思无我变成孤儿吗?我的沅儿已经够命苦了,不能再让这两个小的这样呀。”

“太太,那么紧急的情况,谁还有空思前想后。”粱竹月“谦虚”地微笑道,“当时心里就是觉着不能让您有事,哪顾得了别的呀。”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田玉清好奇得不行。

太太就把屋顶有棒木落下,大插插扑在她身上为她遮挡的事说了一遍。说话时,她眼里的慈爱、心疼和感激自不必说,其他人也是谀词如潮,简直把粱竹子月夸成了孝义之典范,恨不得立即给她树个天下至孝的牌坊才应该似的。

方初晴站在角落中,气不打一处来,幸好屋内拥挤,不至于让别人看到她的怒容。

没错,当时她也不是拼死救太太,只不是绊了一脚,yīn差阳错的扑在太太身上。但至少她的目的确实是救人,关粱竹月什么事呀?粱竹月现在毫不犹豫地抢功,不过是因为老公死了,为了保住长房在这个家的地位,为了维护两个儿子的利益,这才死抓住这个机会表现,在太太这儿讨好卖乖。虽然可以理解,但这也太无耻了!

关键是,她居然那么心安理得,撒谎撒得连眼皮也不眨一下,好像只要松风园里的人做的好事,都可以算在她头上一样。这人品、这心机、这脸皮,都不是一般人可以达到的水平。

偏偏,粱竹月的外表像林黛玉一样,娇美温柔,太有欺骗

了,就算她讲出事实也没有人会相信。当时场面这么乱,肯定没有目击证人,就算是有,太太自己亲眼认定的事,旁人还敢说个不字?

其实到底是谁救的太太并不重要,她只是不齿这种行为。只可惜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也只能忍了,倘若不管不顾的四处嚷嚷,才叫一个笨。得不到承认就罢了,只怕被安上与主抢功,卖乖骗赏的罪名,挨上一顿板子也是可能的。

没人权、没天理、她恨这个时空、她恨大江国、她恨卖身为奴当插妈!

正愤愤不平,只听田玉清道,“这事思来想去,总觉得后怕。幸好那棒木歪到一边,不然无思无我的百日死了娘,那才叫一个惨哪!话说,大嫂你当时在哪儿?看你平时娇娇弱弱,今日倒令妹子我刮目相看了。那时候我都吓瘫在桌子下面,东西南北也辨不清。”

“玉清,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叫人掌人的嘴!”太太怒了,因为听到“无思无我死了娘”之类的话。

“太太别生气,三妹妹一向心直口快。”粱竹月“好心”劝道,“事发紧急,还好初晴反应快,叫大家以湿布捂住口鼻,可到底夫人小姐们娇弱,没遇过事,乱了阵脚,所以太太就叫紫瞳和绿眸去帮忙。我虽是个笨的,也只能先到太太身边侍候。”后面的话,是回答田玉清的。

不过她一提到初晴,大家的目光就落在了方初晴的身上。

方初晴连忙收起愤恨,装出茫然无措的、下人应该有的样子。

没想到太太见了她,倒笑了起来,“唉,水灵灵一个媳妇子,现在成了泥猴了。快打盆水洗洗,今天也难为了你,难得的机灵,绿眸,明儿封二十两银子赏她。”

二十两?!

方初晴不自禁地抽了一口气,差点噎到。那可是她快三个月的工钱啊!算了,谁顶了救人英雄的名子不重要,只要有实惠就行了,反正这里也不是她长期生活和战斗的地方主,她不过一个打半长工的嘛。

“还不谢赏,喜得发愣了呀!”田玉清捂着嘴笑,“救了这么多人,说句讨打的,这赏还是轻了呢。这样吧,我要学学太太的宽仁,赏你几件首饰,回头你到采葛院来取吧。”

对于财物,方初晴是来者不拒的,于是谢了太太,又谢三插插。不过隐约中,她感觉田玉清似乎一直为她说话似的,难道三插插不是个没心机的人?她看到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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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书评区热闹些了,好开心,呵呵。

谢谢各位插妈。

演员表:

沈澜……html扮演

第三十七章 病下好几个

皇上遇刺的事足足折腾了半个多月才消停,全府上下的人每天都在偷偷谈论这件事,唯有无思无我两个小家伙照吃照睡,还有方初晴这个没有身份认同感的插妈才完全不关心。

但是再不关心,也总有些消息传进了她的耳朵,听说江无忧并没有下旨彻查严办这件事,就撤了与沈府一街之隔的吏部侍郎张明辉大人的职。

只因他家修园子,刺客就是混在工匠之中,从他家挖了一条地道直通沈府望秋湖边。这也就是为什么刺客们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躲过沈府府兵的耳目,突然实施刺杀计划的原因。

至于沈府,被朝中的敌对派参了一个护驾不力的罪名,江无忧只说是他自己突然起意去的沈府,并没有提前支会,所以只罚了沈家男丁全体不能出门,在家闭门思过一个月。不过,这惩罚怎么看怎么像是让沈澜休息一下,毕竟他才从北边回来。而且,这样做还能罩起他的锋芒,免得又和另一派掐得激烈无比。

皇上自己不当回事,满朝上下也就敷衍过去了。不过方初晴总觉得江无忧是不心慈手软的人,他这么做,搞不好是知道刺杀的背后主使,只是现在不方便动那些人,所以就假装糊涂了。

其实方初晴也有点好奇。是谁要刺杀江无忧呢?难道大江国并没有她所想的那么太平?但这好奇也只是一下子罢了,她根本不关心朝局,就一心攒钱,然后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去过小日子。

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府里却有人接二连三的病倒了。

病号中首当其冲的就是老爷。他倒霉,那天有一枚雾烟弹就在他脚边炸开,他老人家当时还大张着嘴哈哈笑,深深吸了一口,以致当场中毒的人中就数他最深,加上他年纪毕竟大了些,那毒雾又霸道,所以毒

一直拔除不净,反复发作,把他折腾得够呛,不得已留在了蘅芷院中,每天施针用药,据说至少两三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就这,他还不能有半句怨言,因为这是为皇上中的毒。

随后不几天,太太也病了。不明就理的府外人都说是受了惊吓,但府内人、尤其是内院的都知道太太是气的,原因全出在老爷身上。

他这回为了自己金孙的百日宴从别院回来,并不只是自己一人,而是带了六七个小妾。听到这个八卦时方初晴还咋舌来着,心想他老人家毕竟也五十多了,六七个?吃得消吗?这是享受啊,还是要命呀。后来才听说老爷老当益壮,在别院的小妾足有十几个,这次带来的只是一半。

这也怪不得太太会生气,因为这些年轻美貌女子的存在每天都提醒太太,自己的老公有多么不忠。这已经够难过的了,偏偏这些女人还是不省事的,每天在蘅芷院里窜来窜去,互相之间还要吃醋捏酸,闹得整个蘅芷院都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是人就知道太太好静,如今就被这么折磨,还是被那种身份的女人,怎么能不气?偏她挟制不住这些人,稍严厉些,老爷就跳出来说话。最后就连方初晴都同情起太太来,为她这么一个美人却嫁给了老爷这个烂人而不值得,也算明白老爷太太感情冷到形同陌路的原因了。

第三个病下的大插插粱竹月。经过百日宴的事,方初晴已经不能确定她是真病还是装病了,过了好几天才确定她是真病了,因为那种病容和喝水一样的喝药、一天呕吐个十来次都是装不来的。只是回想起那天她力气那么大,令人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像那一刻她被什么附体了似的,想来人在意志太强烈的时候会焕发出不一样的力量,就好像娇弱的少女能在大火中撞开一道门。

她从生下宝宝后就三天两头的生病,所以倒没人深究原因,只是照例请了常为她看病的大夫来瞧。又因为她的救命之恩,太太的赏赐和各种珍贵药物流水样送过来。

再接下来,跟着凑热闹似的生病的是四圣人沈洛。他的病没什么好说的,身有旧疾,外加中毒。正好沈家男人全部奉旨禁足,他就老实了几天,窝在他的明光园里没惹事。

第五个,也就是最后一个病下的是景鸾,也是唯一令方初晴担心的一个。

据说,百日宴那天他身上不爽利,所以就没有参加。不过万幸的是那天他热得有些喘不过气儿,晚上就到望秋湖边赏月,结果发现了一小队被杀死的府兵被扔到了花丛里。

望秋湖畔是太太和大插插抚琴作画儿的雅地,比较幽静,到了晚上更是没人来,所以巡逻的府兵比较少。景鸾发现被杀的四人皆是毒杀,因此断定有人行刺圣上,而且判断出他们会用毒、以及最可能的用毒方式和地点。

于是他立即调集府兵保护府内各院的安全,并且急速带人到戏楼去,救人、解毒、搜捕的准备也同时进行,这才保证了这可怕的意外事件没有造成更多的伤亡,到贺的客人没死一个。当然,能这样圆满解决还有一个更万幸的条件,那就是沈二爷恰巧赶到。

他是赶回来参加侄儿的百日宴的,事先就江无忧一个人知道。幸好他来得及时,再晚下几分钟,结果就不知道如何了。下人们都说他一进府就心有所感,因而火速赶到了戏楼。

其实在方初晴看来,倒宁愿相信他是一进府就得到了消息,不过府里人没传说他长着翅膀从边关飞回来已经算不错了。但是从他当时将贴身护卫队一分为二,一部分跟着他救驾,另一部分保护松风园的行动中,可以看出他对这对侄子是相当紧张和在意的。

景鸾之后就是生生累病的,虽说从外头请了名医,甚至江无忧还派了御医,但中毒的人那么多,没中毒的人也要一一诊治确定,他的工作量很大,后来还要协助破案,这才病倒。

说起来,他的病是为着别人,所以就更令人心疼。何况,方初晴对他有好感,有天然的好感,也有他的相救之恩,因此她琢磨着应该去看看他才是。不过她明里自由,暗里却总被绊着,得了空儿时都已经是三天后了。

这天她喂好了插,才要出门,就看到大姑插插王涛面如寒霜地闯进松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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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大姑奶奶造访

“初晴,你在这儿正好。去回你们大插插,说我来了,找她有事。”方初晴躲闪不及,被逮个正着,抓了差。

来者不善哪!这又是怎么了?

看到大姑***脸色,方初晴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麻利地跑进去报信儿。虽说这意外阻了她去看景鸾的“正事”,但被勾起的好奇心起到了弥补作用。

照理,跑腿儿的活儿自有小丫头们做,没什么大事的话,她也极少在大插插面前晃,每天除了定时喂插,她基本上是全松风园最闲在的一个,顶多就是勤练瑜珈以塑身美体,外加读几本没意思的诗集和话本小说以自娱自乐。

不过,大姑插插相当于沈府的半个主子,听说几个弟弟们都比较怕她,那她吩咐了什么,才不管你是负责什么的,身为“下人”,还敢不照办吗?

“有事?”到了大插插屋子门口,差点和正出来的王妈妈撞个正着。

方初晴老实地把大姑插插造访的事情一回,王妈妈连忙道,“快请快请!不懂事的丫头。大姑插插和咱们大插插最好,她来咱们松风园多咱还用回?”一边说,还一边笑容满面地打起了竹帘。

方初晴回头一看,见大姑插插已经到了,怪不得王妈妈这么殷勤呢,这话儿原是说给别人听的。

不过,依照不成文的下人条例第X条,主子没发话,下人是不能回了事就走的,万一主子还要差你办事呢?到时候找不到人可不像话。所以,当大姑插插进了屋,方初晴就站在廊下听吩咐,一时没能走。其实这样也好,令她清清楚楚听到了屋内传出的说话声。

只听大姑插插先是问了下大***身体如何,然后话题一转,似乎很不高兴地道,“我还只当咱俩最是要好的呢,哪成想我嫁了出去,你就不当我是回事了,有事也不叫人支会我一声。”

大插插似乎对这质问很惊讶,问道,“大姐,这话从何说起?”

大姑插插哼了一声道,“太太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不找人告诉我?要不是我前儿得了点宋国特产的松露,想着太太爱吃,派了个机灵的来送,还不知道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呢。”

这位大姑插插不错,和现代中国女

一样,特别疼娘家妈,有好吃的总不忘记给亲妈送一份。但是宅门里毛病真多,和别人说话提起自己的娘,也要叫太太,只在私下里才能叫一声娘。唉,破习惯!

方初晴心里议论着,就听大插插有些委屈地道,“原我也想跟大姐说声府里的事,是太太嘱咐我别告诉你。我做媳妇的,怎么好违逆?再说,太太这是疼大姐的一片心,大姐整天在周家忙得脚不沾地,太太舍不得大姐再辛苦娘家的事,倘若大姐为这事伤了心,太太心里就更受不得了。况且我这身子不争气,想挑起大事小情的也没办法。”说到这儿,还咳嗽了几声。

听这儿,王涛的语气立即缓和下来道,“我知道太太的意思,也明白你的难处,可为着太太的身体,你也该稍微透个信儿给我呀。”她一边说,一边轻拍粱竹月的背,帮她顺气儿,“你别怪大姐跟你说话不客气,所谓熟不拘理,我是为着你和我好,才会跑来说几句气话。你说咱们沈家,老二到现在不肯正经娶妻,谁也管不了他,老三和老四的媳妇不用多说,你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一个口无遮,镇日价唯恐天下不乱。另一个就会闷声大发财,好处搂着,辛苦事别指望她。可不就是你还和我说得来,帮太太维持这个内院。这有点事,我不找你找谁呢?”

“我明白的,大姐,我可没怪你。心急,只是因为我这身子这样,根本帮不上忙。”粱竹月叹道。

“你也别每天唉声叹气,这么着身体怎么会好?”王涛劝道,“但你也知道太太那个

子……老爷不在府里时倒也清静,就算老四那个孽障也是个孝顺的,知道哄着太太高兴,我倒也不担心。毕竟,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照理,我不应当总管着娘家的事。可是老爷回府了就不一样啊,太太什么事都只会生闷气,也拿不出个手段来立威,我心疼自己的娘,所以就算落个恶名也不得不液手。只是沈府和周府虽然同在和政城里,但都是深宅大院的,你不私下提示我一声,我哪知道这边出了什么状况呀。”

粱竹月点头道,“现在想想,是我没顾虑到这一层。老爷他……唉,怪不得太太生气。听说太太心口疼的毛病就是被生生气出来的。”

“说起他来不必客气。”王涛恨声道,“一把年纪了,还三个五个往屋里拽,也不顾着点自己的身子。这一点上,老四倒真是有乃父之风,好在佳如全不放在心里,哪像太太,心思重,结果只是自个儿生闷气。”

“男人哪……”粱竹月也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叹了一句。那声音如此幽怨,听得方初晴起了一声鸡皮疙瘩,总觉得鬼气森森。

不过王涛似乎没有注意,只道,“你也别气了,原是我脾气急了些,但我可不是兴师问罪来的,是听说你也病了,特地亲手做了几样药膳糕,给你补补气血。我记得你以前只是身子不强健,倒没有三天两头病在床上,生了孩子后还说借月子调理身体,哪成想倒比以前坏了。”

她招呼自己的贴身丫头之一,呈上一个食盒,笑着说,“另一盒你可别惦记,是我给太太带的去火顺气儿的吃食。”

“大姐要去看太太?”粱竹月道,似乎有些忧心似的,“老爷还在那边儿,大姐做事小心些,不然太太脸上不好看,老爷闹将起来,对太太的病无宜。”

王涛冷笑道,“这个我理会得,可是有些贱货非得给点颜色看才明白事理。放心吧,话说我还要借无思无我一用呢。”

“这两个小魔星能有什么用?”粱竹月纳闷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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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累啊,下午出去办了点事,回来躺在沙发上,只想休息一下,结果又睡着了。

这一章先放下,后面的恐怕会比较晚发上来,也许要12点左右了,大家睡得早的就别等了,明天早上就能看到。

谢谢了。

第三十九章 和宝宝的秘密

“这你就不懂了,老人家就疼爱隔辈的人。”提起自己的侄子,王涛的语气完全变柔和了,“虽说孩子应该避讳点病人,但太太那病完全是心病,沾染不到孩子,倒是她见了自己的宝贝孙子,说不定病势就好多了。再者,老爷看到自己的金孙,还好意思摆脸子吗?”

听她这么说,粱竹月只能同意,对身边的王妈妈道,“叫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抱上无思无我,和大姐去看太太。”

“延庆大娘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现如今不在府上。”一直静静站在一边不说话的王妈妈回道,“要不我和青苹嫂子去?”

“不妥。”王涛摇头道,“我带着无思和无我去蘅芷院,由专司照管他们妈妈跟碰着,只说是去看望太太,任谁也说不出其他话去。可王妈妈是你身边的人,倘或我一会儿说出什么难听的,就会有人把你也编排上,那倒是我害你了。”

粱竹月好像没想到这一层,愕然地望向王妈妈,后者深以为然地道,“还是大姑插插想得周全,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阑珊和依依虽然伶俐,却也是大插插身边得用的人,也派不出去呀,青苹嫂子一个人带不了两个宝宝,难道要劳烦大姑插插?”

听到这儿,王涛笑了起来,“我是极爱这两个小东西的,就跟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当然愿意抱着。不过待会儿我要让某些人知道知道这里是沈府,太太才是说了算的那个,抱着孩子的话,倒先失了气势。或者回头我嗓门大了,吓到他们也不好。我看不如这样,刚才我是支使无思和无我的插娘来回事的,不如让她跟着得了。说起来她算不得竹月的人,而是无思无我的人。这满府里,还有人敢说这两个小东西的不是吗?”

王涛说得有理,但粱竹月不喜欢方初晴太接近宝宝,因而有些犹豫,慢慢地道,“初晴只是插娘,平时不照看无思和无我的,也不知她成不成?”

“那有什么不成的,插娘就是半个娘。”王涛说着,似乎没注意到粱竹月的眼神突然变冷,“女人就是这样,哪怕只插过几天,也疼爱得什么似的。若说哄着宝宝,那是天生就会的,再说不是还有我嘛,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就说王妈妈,也是你的插娘,跟你多亲哪!”

粱竹月低下头去,不让人看到她脸色变化,但她终究想不出理由直接回绝,偷偷和王妈妈交换了一阵眼色后,才不得不勉强道,“就听大姐的,倘若他们能令祖母开怀,病情好转,倒也是立了大功,不枉太太疼他们一场。”

话说到这儿,方初晴就被叫了进去。

粱竹月吩咐她抱着无思和无我,跟大姑插插去办事。其实方初晴已经在门外听到了,但现在明确知道自己可以在喂插之外抱抱宝宝,心里还是挺高兴的,比去见景鸾还高兴。

她本能地觉得粱竹月不想她和宝宝太亲近,所以强抑着快乐兴奋,一脸的公事公办。其实像沈家这样的豪门,有人专门喂插,有人专门照管,将来还有人专门侍候,原也是正常的,但方初晴总觉得粱竹月特别介意她跟无思和无我的关系似的。

也许,她自己跟插娘亲,所以害怕自己的一对儿子也和插娘亲,倒疏忽了她这个亲娘。想想她老公死了,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也只能是这两个还在襁褓中的小东西吧,所以她才紧张过分。

又被王妈妈嘱咐了几句要注意的细节,方初晴喜滋滋地抱着无我跟大姑插插出了松风园。这对孪生兄弟长得太像了,专司照顾他们的延庆大娘、青苹嫂子,整天围着他们的王妈妈、阑珊和依依,甚至他们的亲娘粱竹月都分不清楚他们谁是谁,但她却可以,虽然她是这些人中和宝宝们接触最少的。

难道因为吃插和喂插是大人和宝宝最好的感情交流?

无思有表情的时候,左眉会微微挑高,无我有表情的时候正相反,是右眉会挑高,模样可爱极了。不过方初晴坏心眼的没告诉任何人,看到其他人要以衣物来辨别他们时,她有些恶作剧的快乐,就好像她和宝宝们有了秘密,全松风园没有第二人能知道。

她得承认,这感觉很甜蜜,虽然甜蜜得莫名其妙。

“你很喜欢无思和无我呀。”快进蘅芷院大门时,王涛突然说,大概是看到方初晴一路都望着怀中的宝贝笑眯眯的。

方初晴一愣,随即笑道,“我是他们的插娘嘛。心中无爱,插水也会苦的,所以不爱他们怎么成?”

“说的对。”王涛点了点头,望着不远处,声音突然变冷,“心里如果没放着那个人,给人家什么好东西也没用。”

方初晴循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一个小妾正妖妖娆娆地走过来,见了大姑插插连个招呼也没打,直接进了东跨院,完全把当王涛是透明。

这贱人要找倒霉哦。方初晴暗想。虽说她是沈老爷的小妾吧,但论起身份地位,却比不过身为正室长女的王涛。照大江国的规矩,她如果和大姑插插狭路相逢是要让路的,哪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去,而且还不理人?

不过大姑插插风度维持得很好,只微微冷笑着,并没有当场发作。

“先给太太把吃食送过去。”她吩咐一声,才要抬步往前走,就见太太屋子的竹帘挑了起来,紫瞳怀抱着一堆布料,直接扔到了当院的地上,后面的绿眸“搀扶”着另一个女人,“送”出门来。

“反了反了!不过是两个长了脸的丫头,居然敢对主子姨娘动手了。我倒要去问问你家太太,有这么调教下人的没有?”那女人大叫。

今年秋老虎的天气相当长,已经持续了半月有余。听松风院的老人说,时节反常得很,怕有妖孽要出。

方初晴没看到妖孽,却亲眼见到在这么热的天气里,居然有人穿着五色锦盘金丝绣的窄福裙。也正因为穿得太华丽,那女人才会被绿眸架得站立不住,跌跌撞撞地冲下了台阶,差点摔个嘴啃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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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蘅芷院的争执

紫瞳昂然冷笑道,“我的主子就是太太,倒不知还有其他人。周姨娘,你敢在蘅芷院、在太太面前自称主子,就是你告到老爷那儿,左右也驳不出一个‘理’字!”

那周姨娘明显有些理亏,结巴了一阵才道,“我好心好意拿了礼物来看太太,太太还没说什么,你倒把东西给扔出来了,这么以下犯上,还和我提什么‘理’字?”

“倒正是这个‘理’字呢。”绿眸接过话来,平时那么温柔随和的人,此时也板着小脸,气得嘴唇皮儿都白了,“太太犯了旧疾,需要静养,姨娘的心意我们领了,也谢了您的好意,您尽了心也就是了,何必说些有的没的?老爷回不回府,犯得着您来多说少道吗?老爷对您有多好,关起别院的门自己快乐去,也用不着拿出来显摆!至于如何侍夫云云,这种没脸没皮的事也拿出来说吗?”

汗滴滴,原来这个周姨娘是去和太太说这些混话了。这么说来紫、绿二丫头已经算是表现出极大的克制了,换了是她,早就抄家伙了。方初晴愕然。

“绿眸你跟她客气什么?”紫瞳显然怒极了,估计对方如果不是沈老爷的妾室,早就扑过去打了,“什么东西也敢往太太屋里拿,真是有人眼皮子浅,没见过世面。我们太太本用惯了素雅的姿色,不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再说了,穷人穿色,富人穿料,宫里赏赐的衣料多得库房里都放不下,你巴巴地拿这些下等料子来送人情,未必合我们太太的身份。不,是我说错了,你根本不是送人情,你是居心叵测,要气死太太!你……你……”说到这儿,她的目光四下搜寻,似乎要找东西打人。

周姨娘吓了一跳,一边嚷嚷着丫头反了天了,一边往外冲。慌不择路之下,撞到了王涛身上。王涛也没犹豫,轮圆了给了周姨娘一个耳光。

那“啪”的一声,清脆又响亮,好像把院内所有的杂音全盖了过去。周围顿时清静了,连本来睡得正香的无思和无我也惊喜了,吭哧了几声,但没有哭。

而周姨娘被抽得转了个圈,终于跌坐到地上,连她的贴身丫头也没扶住,嘴角也出了血。不过她似乎是给打蒙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本想发作,却见到大姑插插几乎是杀气腾腾地站在那儿,不禁噎了一口气儿,顺势就躺倒装晕。她的两个丫头连惊带吓,尖声大叫救命。

“来人,这两个贱坯再敢出一点声儿,影响太太养病,立即给绑了,每人打五十板子!”王涛站在原地发号施令。

才一闹起来时,蘅芷院的丫头、婆子、媳妇子就围了一堆偷看。她们平时受太太的恩惠,本就为她报不平,再加上这些妾室被老爷宠得无法无天,镇日价在蘅芷院折腾得鸡飞狗跳,下人们也没少受气,所以心里全向着太太这边,不过没人敢惹老爷的妾室,只能忍气吞声罢了。

此时有大姑插插做主,她未出嫁时就是个厉害角色,何况现在呢?下人们哪有不听从她的道理?于是立即就有五六个身材棒壮的跑了出来领命。

五十板子?手下黑着点,二十板子就死人了,这五十板子打下去,能死两回半。而大姑插插那威严凌人的气质就摆在那儿,吓人得很,谁还敢出声?

王涛见威胁见效,冷冷地环视众人道,“太太喜静,那心口疼的毛病又需要静养,连说话高声都得拖去去打,怎么一个个吵了起来?成什么样子!难不成都野了心,想被撵出府?”她声音不大,但把每个人都镇住了。

紫瞳和绿眸自小跟在太太身边,自然也明白大小姐的心意。她们二人原是最懂事大方的,今天却因为周姨娘做的、说得太过而气得疯了,所以也口没遮拦起来。否则以紫瞳平时之性明干练,以绿眸之端庄得体,怎么会忘记不该在太太面前跟周姨娘吵?怎么会说出那种老爷听了会打死她们的话?

此时听大姑插插一骂,立即清醒过来,知道大姑插插是为着她们好,阻止她们再说出会给她们、给太太、给整个蘅芷院带来不利的话,连忙跑到院子当中跪下,哭道,“奴婢们知错了,虽然周姨娘其心可诛,其言可恶,但奴婢们太不懂事,求大姑插插恕罪。”她们这样求,只要大姑插插一点头,老爷以后就不好发作了,因为老爷不能让自己嫡出的女儿没脸。

王涛见紫瞳和绿眸两个会意,心下一松,假意哼了一声道,“知错就好!现下太太正病着,少了你们两个贴身的不行,你们就给我好好侍候着,将功折罪,不然我就做主了,直接拉出去配人。”

说着,目光又环视一圈,见周姨娘的丫头憋着气儿不敢哭,就算心中不服也不能出声。而东跨院里的人已经听到了动静,众妾们都挤过来看,包括刚才那个当她透明的。

“想给老爷报信儿的自管去,我倒要看看老爷能把他的亲生女儿如何?”她冷冷地道,神态高贵,“可我虽不是个记仇的,可也不能让人随意欺侮了去,有胆说混话的,就得有胆扛着。”

老爷带着七个妾住到了蘅芷院中,当然不能抢占太太的正房,所以小妾们全安排在东跨院,他自己住西跨院,每天换不同的人侍候。那些妾室们不是嫌房子不好,就是嫌饭菜不合口,每天那么抱怨不休,老爷一个字也没骂过,所以她们嚣张得很。

不过人嘛,气势有了就是能压人,何况大姑***地位在那儿摆着,现在她这样一说,就算有想找老爷告黑状的也都等事后私下里说,谁会当着大姑***面横跨过整个院子去多那个嘴?再说了,妾室之间本来就是斗来斗去,而周姨娘仗着姿色妍丽,身段玲珑倍受老爷宠爱,她为人又愚蠢张狂,因此早就招众人忌恨,现在就更没人为她出头了。

王涛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所以等了一会儿就道,“紫瞳、绿眸,这里没你们的事,和青苹嫂子把无思和无我带进去给太太看看,她老人家必是相信孙子了。初晴,你去拿盆冷水,把那个躺着装死的给我浇醒了!”

啊?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叫她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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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明天还是晚8点档开始狗血剧场,到时请大家来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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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杀鸡给猴看

方初晴吓了一跳,但想想也就明白了。大姑插插在蘅芷院发威,怎么能用本院的人呢?那样老爷会迁怒太太,但用她当打手就不一样了。毕竟她是松风园的人,那边孤儿寡母的,她又是个插娘,谁拿那边的人立威谁就是欺侮人,老爷可犯不着为个妾落下如此名声,只能打折了胳膊放袖子里,哑巴亏吧。

正琢磨着,已经有个婆子打了桶井水来,交到她手上。

她没办法,只好拎着水上前,其实心里也有点做坏事的兴奋,因为她清楚地看到大姑插插发话后,周姨娘的眼皮一抖,可却硬撑着继续装死。在这种情况下她就好奇了,想看周姨娘的忍耐力能到几时?

唉,做个坏人真快乐呀!

“哗”的一下,一桶井水就这么全招呼在了周姨娘的身上。方初晴因为技术不熟练,自己身上也溅到了一点。虽然现在天气还热,但冰凉的井水沾到热皮肤上,还是让人感觉一激灵。所以,她特别佩服周姨娘,人家全身都抽了好几下,却硬是咬紧牙关没吭声。

“看来真晕得实着。”王涛是明眼人,哪能看不出周姨娘在耍花枪,但她不说破,只吩咐了两个高大强壮的婆子把周姨娘抬到东跨院去,她自己借机跟在后面,方初晴自然也尾随侍候。

东跨院内,几位姨娘都在。她们看到周姨娘落汤鸡一样的惨状,幸灾乐祸之余,也难免有点兔死狐悲之感。好歹她们是老爷的女人,是长辈,可之前都不能进入沈府大门一步,只能待在别院,如今又被沈家嫁出去的女儿如此挟制,不由个个心中愤然。

王涛冰雪一样的人,自然知道她们心中所想,但她今天就是为了给她娘争一口气来,来之前把老爷的反应都算计在内了,现在还能怕什么。

于是她冷笑着站定,朗声道,“既然事儿赶着事儿到了这一步,今儿我索

把话说个明白。各位既然做了老爷的妾室,也算是沈家的人,就该牢记‘体统’二字,别打量着太太好

儿就胡作非为,这个府里谁是长谁是幼,分不清的就要有苦头吃。没听说过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么大个家倘若失了体统,怎么能屹立不倒、长盛不衰?你们别看我那几个不争气的弟弟似乎是任

胡为似的,可到了关键时候,一个个全记得祖宗家规,也要顺着规矩来,错不得一步的,这就叫体统。我这番话是好意,倘若你们不听,也由得你们,到时候真惹急了我,太太好

儿,我可不是,大不了咱们一起到圣上面前说说理,看看这体统二字要不要守?!”

全大江国的人谁不知道沈府二爷和皇上是君臣朋友,谁又不知道二爷侍母甚孝,当真惹到了太太,二爷请一道圣旨下来,连老爷都要倒霉,老爷的宠爱又算个屁呀。之前,她们几次试探,觉得太太不是个爱计较的,才个顶个的放肆起来,一来二去地都忘记了沈府是个什么地方了。现在大姑插插一番话下来,不禁人人自危。

可惜,偏偏有人恃宠而骄,总觉得别人都是傻子,就自己性明,于是总要说些便宜话儿。

“大姑插插这话儿说的,我们虽是妾室,却也是懂道理、知规矩的人。”说话的正是刚才对王涛视而不见的赵姨娘,“不过是因为要侍候老爷才留在这儿叨扰,平时可是连东跨院的大门也不曾出的。偶尔求见太太,也是问问病,送些可心的礼物,讨太太欢心罢了,哪敢失了体统。”

“不敢就最好。”王涛摆出软硬不吃的态度来,“太太心口疼是旧疾,大夫说过要静养,所以各位姨娘的心意咱们领了,一一求见只怕与病况无宜。倘或遇上不会说话儿的,探病到成了害病了,出了事谁也吃罪不起。赵姨娘,你若真不出院门,刚才我怎么看见你从太太院里出来?敢情是我眼花了?”

老爷的妾室很多,跟集邮似的,按照百家姓排列,什么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其中刚才被泼冷水侍候的周姨娘和这位赵姨娘最是受宠,在别院里也是呼风唤雨的人物,也正因为如此,她们才敢明目张胆地挑战太太的权威,互相之间也有个攀比的意思。

现在周姨娘吃了个大亏,赵姨娘难免得意忘形,听王涛这么说,立即走上前,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笑道,“原来刚才见过大姑插插了,怕是我当时在想事情,没注意到,真是讨打。”一边说一边去拉王涛的手。

王涛

情刚烈、做事果断,身上那种杀伐决断的劲头不亚于男儿,不然夫家那种皇商之家也不可能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今天,她本来就存了杀鸡给猴看的心,拼着跟老爷闹一场,也不能让自己的娘再受委屈,正愁一个周姨娘不够分量,毕竟那贱人给吓到了,一直装死,现在赵姨娘凑上来,还有不立即抓住机会的道理,本来不应该反应这么激烈的,也借故大发雷霆。

于是她打掉赵姨娘的手,然后也甩了一记耳光,骂道,“你是什么人,也敢碰我?老老实实的,叫你一句姨娘,倘若背地里兴风作浪,自然有治人的手段。没看到我?好啊,原来眼睛长在头顶上了,我倒不知道咱大江国,什么时候区区一个姨娘见了嫡长女要拉拉扯扯了!今天明白告诉你,你那点小心眼子少来和我使!没事你跑到太太那里去干吗?要没有你这种不安分的,其他姨娘也受不到连累!”她连打带消,别人不落井下石算是好的了,哪里还有人来劝。

当然,周姨娘还浑身湿漉漉躺在院里地上,心里虽暗爽赵姨娘吃的瘪比她还大,却不敢稍微动弹一下。

赵姨娘是戏子出身,自打攀上高枝儿后还没受过这种气,眼见打又打不过,索

撒泼似的哭叫。只是蘅芷院不小,东西跨院离得远,她的嘹亮叫声传过去也模糊了,老爷就算听到,也会以为是妾室们又再争风吃醋,不会在意的。

不过她的贴身小婢也是个泼辣货,趁人不备,“嗖”的一下就窜了出去,显然是去报信儿了。方初晴有一点慌乱,毕竟这些女人是老爷的妾室,论着身份地位虽然低下,但辈分不小。若老爷真那么不省事,大姑插插这个做女儿的自然不能和爹硬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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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又是大插插,又是大姑***,大家没晕吧?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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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老爷出马

王涛也皱了皱眉,狠狠瞪了守门的婆子一眼,感觉事情有些没控制好,怕要多生枝节。不过她心机转得快,招手叫来自己的贴身丫头红梅,迅速耳语了几句。

方初晴就站在不远处,耳朵又尖,听得清清楚楚……找二爷来,叫他带两个护卫足够。要快。

这是干什么?难道要上演全武行?上层人物起了争执没关系,可千万不要殃及她这条小池鱼呀!方初晴心里嘭嘭直跳,暗骂自己心理素质差,是没见过大场面宅斗的土包子。

“我要找老爷评理!”赵姨娘哭道,“你是哪门子的大姑插插,居然动手打自己爹的女人!”

“把院门关上,要评理也别嚷嚷到满地界都知道,你不要脸,沈家还要呢。”王涛镇定如恒,施施然坐在海棠树下的石凳上,“你又算哪根葱,敢欺侮到太太头上!”

“我是你爹栽在沈家园子里的葱!”

“哼,想被拔掉,尽管可着劲儿的做!”

听到这儿,方初晴差点笑起来,从没想过女人对骂也可以这样有喜感。不过赵、周两位姨娘也太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大概是在别院横行惯了,再加上被宠爱,所以产生了错觉。

可能……太太和老爷感情不是很好,但她毕竟是正室太太,老爷的结发夫妻,那几个儿子,尤其是有权势的那位还一心向着太太,所以就算老爷出马也不顶用吧。

咚咚咚……

就在赵姨娘嘤嘤的哭泣声中,院门上传来急促地敲击声。

王涛立即叫守门的婆子去开门,一点也不为沈澜争取时间,大概是怕吵到太太,想把事情解决在东跨院内。而沈之道一进院门,就看到自己的两个爱妾,一个倒在地上生死不明,另一个哭得梨花带雨,左边面颊肿得老高,上面还印着个红红的掌印。

他立即怒了,一方面是心疼爱妾,另一方面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

“谁打的?”他问,因为皮相好,虽说病着,气色不太佳,但还真有点一家之主的气势。

可惜,他那强势的女儿丁点儿不怕,昂然站起身道,“是我。我代我娘教训一下您的妾室,有什么不可以吗?难道任由着她胡来,丢了沈家的脸面?”

“她做了什么,自然有我管教,哪用得着你?”沈老爷气得直哆嗦。

“您要是管教了,今天哪用得着女儿多事?”王涛寸步不让。

而一听王涛说话,赵姨娘就跑过去抱着沈老爷的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抽抽答答地诉说自己有多么委屈和识大体,唱念做打样样性致,真不愧是演员出身。

沈老爷越听越受不得,指着王涛骂道,“你……你……她好歹是你的长辈,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能直接动手?这就是你的理,你的孝道?亏你也是我们沈家的女儿,你这样置爹于何地?你要知道,姨娘也是娘!”

王涛也不想当场惊动老爷的,只是事已至此,她绝对不能退一步,否则太太会更难做,因而咬牙顶撞道,“那我也不能让姨娘欺侮死我亲娘也不管!这件事说来,爹难道做得占理?要不是这院子里的‘娘’太多了,我亲娘也不会病下了,更不会有今天这一出!”

这话,正扎在沈老爷的肺管子上,因为他纳妾的事,只能住别院里头,连沈府大宅也不能回。这年头谁没个三妻四妾,偏他的老婆和儿女全不容他,他又到哪儿说理去?

“好,居然教训起爹来了,就算是天理也没有这一条!”他怒极反笑,“既然如此,我也要教训一下你这不孝女,你仗着身份压制我的妾室,难道我做爹的不能管管女儿?来啊,给我拉过来掌嘴,看她还敢不也说出编排爹娘的胡话!”

方初晴吓了一跳,心想这好色的老家伙为了自己的女人要打自己的女儿呀。虽说大姑插插这事做得也有点激烈,可她不出手,太太那软弱的

子只能受气。现在老爷不息事宁人,反而把事情往大里闹,如此的昏庸,如此不分青红皂白,这还是那个十年间就从平民布衣挤身到富豪之列的人吗?

沈家的人,她全部看不懂,好像身份举止都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不和谐的地方似的。

再看大姑插插,一点也不惧怕,冷笑着站在那儿,看来打算在肉体上逆来顺受,而从性神上鄙视父亲到底了。但是她做为随从,能眼睁睁着着大姑插插被打吗?可她又能做什么呢?

眼着着老爷身边的人就要过来拉大姑插插,情急之下,她也不知怎么就冲口高喊了一声,“二爷!”

她突然出声,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向院门望去。结果可想而知,大门纹丝不动,院内外寂静一片,连个鬼影子也没有。

方初晴偷眼四瞧,见老爷似乎是松了一口气,大姑插插却是白高兴了一场。然而接下来,就是她接受众人责难目光的洗礼了。

“你又是谁?鸡毛子喊叫什么?”老爷很不耐烦地骂,“老二何曾来过?”

“我是无思无我的插娘。刚才……刚才似乎是看到二爷的身影了。奇怪了,人上哪儿了?明明是在的呀。”方初晴暗骂自己为什么不明哲保身,非要趟这混水。现在可好,自己成靶子了吧?

“只怕是想着少爷想疯了吧?”赵姨娘哭得脸都花了,这时还有心情嘲笑方初晴。

老爷哼一声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跟着这不孝女来的,想必也不是好东西。来人哪,给我两个一起打!让她与父顶嘴!让她汪汪乱叫!”

前一个她是说王涛,后一个她明显是说方初晴。可为什么说她汪汪叫,把她比狗吗?这老混蛋!一把年纪了娶这么多妾,早晚累死丫的!

她这也算嘴给身子惹祸,看来要一起挨打了。广武院离蘅芷院这么远,除非沈二会飞,不然谁也救不了她和大姑插插了。

正这么想着、害怕着挨耳光的疼痛和屈辱,就听大门处传来“咣当”一声。众人回头一看,就见没闩好的门居然被一脚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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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快刀斩乱麻

“二爷!”有人惊喜地叫,但这次却不是方初晴,而是满院中的沈府仆人们。

百忙之中,方初晴仔细打量着当先走进门、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虽说在百日宴上应该算见过了,但那天实在太混乱了,她又受了惊吓,并没有认真看过。

话说作为生活在现代中国的和平人士,看到血腥的刺杀和其后更血腥的镇压,有好多人就死在自己脚下,鞋子上还沾了点血,是正常人就会感觉不舒服,像她,噩梦做了好几天,现在才算恢复些。

不过这位大名鼎鼎的沈澜嘛……长得还真是帅到人神共愤,神情又跩了巴几的,直到冒泡的程度。他身上穿着一件深紫色、近乎于黑的丝质长袍,清水色挑丝裤子,衣料的垂感都很好,一看就是极上等的货色。腰上的玉带是墨玉,看似棒糙,实则古朴沉郁。头上戴的小冠非银非玉,式样简单却高贵,飘带系于颚下,顶上饰着表示武将的缨羽。

恍然间,方初晴还以为梦回三国,遇到了吕氏小布布。

不过他不是面如冠玉型斯文美男,而是英气勃勃、气质凌厉、五官轮廓深邃,刀削斧凿一般,虽说肤色有些黑,但整体感觉非常之MAN,宛如上古的青铜神器,锐利感在坚硬冰冷下若隐若现。

只看了一眼,方初晴就……

她断定,沈府的四位少爷中,唯一不是太太亲生的就是沈澜。因为从遗传学的角度上来说,老爷和太太都是面貌清秀的那类人,孩子们不可能长得像中外混血似的。大爷沈沅她是无缘得见了,但三爷沈涵和四爷沈洛却是见过的,还有大姑插插及几位行事低调的小姐,都是诗书人家的俊秀模样,只有沈澜的英俊帅气带着棒犷狂野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他是被收养的,还是庶出的呢?倘若是庶出,他的娘又是谁?大概不会是江国人士,难道是老爷身边的外国小妾?可这也不对呀,他和太太的关系看样子相当好,这又是为什么?原谅她心眼儿坏,但她觉得在这样的大家族里,钱多、人杂、利益纠纷激烈,说白了就是一个小型江湖,就算没有暗潮汹涌,也不可能人人友爱。再想想太太对老爷纳妾的那个态度,继母与继子间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隔阂?

奇怪的一家人哪!

“澜哥儿,你怎么来了?”老爷见了自己的二儿子就有点心虚,也正因为如此,才总是刻意表现出威严的父亲样子,“你不领旨在你的广武院闭门思过,跑出来做什么?”

“我来探娘的病,听到这边吵闹,就过来了。”沈澜声音低沉,略带沙哑。不知道江国人的审美标准是什么,但在现代,这种声音叫

感,不然那么多摇滚明星怎么在唱歌时,都力争让嗓子变得像破锣一样?

“这儿没你的事!”老爷气哼哼的。

沈澜没回话,黑眸环视,发现有别院的仆人抓着大姑***衣袖,遂抬手一指。他一个字也没说,但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杀气和威严,令那些人顿时觉得背上有冷汗冒出,忙不迭的松开大姑插插,当然还包括同样被抓着的方初晴。

唉,这就叫气质,不愧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的,对别人总有压迫

的优势。

“澜哥儿,你这是干什么?”老爷不干了,也可以说是不愿意当着下人们的面儿被下了面子,“我自管教你大姐,你给我滚一边去!”

“爹的事,就是儿子的事。”沈澜依旧摆着一张扑克脸,看不出喜怒,“再说,爹身上的毒还没有彻底净除,不宜劳神动气,有什么问题我来办吧。”说着勾了勾手指,他身后的两名护卫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住老爷。

“把老爷送到西跨院去,好生看护。”他吩咐,“倘若在老爷身体未痊愈前,再四处走动令毒气上行流窜,你们两个就提头来见。”

两名护卫毫不含糊地应了一声,架起老爷就走。

老爷急了,可又挣扎不过两名壮汉,只有气急败坏的声音越行越远,“澜哥儿,你个忤逆不孝的,快放开我,不然家法侍候。你还要关起自己的老子吗?澜哥儿……澜哥儿……”

“爹要安心养病,儿子恭送。”沈澜说着,却并没有行礼,只站在那儿。

当老爷的声音彻底消失,他才头也不回地道,“把东跨院的门锁了,姨娘们的吃喝用度不得亏减,但院里的人不得踏出院门一步,也不得喧叫吵闹,不然……”他说话全是命令的口气,大概带兵打仗的时间太长,形成了习惯。而且最后那声冷哼虽然很轻,却听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江国人谁不知道沈府二爷、右师王的铁腕雷霆呢?不管是在边关打仗还是在当今圣上当年夺嫡的斗争中,他做事都是狠决血腥、手段刚毅果断、杀人时连眼睛也不眨的。不然为什么叫二魔头?以前左师王活着的时候还能有人回旋调停,情况尚不至于太可怕,但现在……他说的话,敢有人不当回事吗?他连自己的爹都变相软禁了,旁人谁敢说半个“不”字?

可是这人吧,生来都有点贱,越是怕、就越是好奇,越想征服、想接近,所以沈澜才在江国未嫁之女中如此有行情,而且还在看涨。就比如现在,满院的女人,除了大姑插插和方初晴外,全变桃心眼了。

“二弟,幸好你来得够快,不然姐姐要受人欺侮了。”出了东跨院的门,王涛笑道。

“在家里施展轻功,只有大姐才能令我这么做。”

他这算是开玩笑了?汗滴滴,声音居然还这么冷冰冰的,不过大姑插插看起来已经习惯了。

“姐姐这次做的事,是不是有些过了?”

沈澜摇摇头,“狗吃肉,猫吃鱼,对付某些人就得用某些手段。其实蘅芷院这边的事我知道,可我一个男人没办法液手。正愁呢,姐姐这一出手,我正好借了机会。快刀斩乱麻最好,一次解决,大家清静。”

王涛听弟弟这么说,心里仅有的一丝不安消除了。有二弟在这儿,就算她那个爹也翻不出浪来。

“可惜,杀鸡用牛刀了。”她笑,“担着半壁江山的右师王呀,居然连家事也要粗心。”

“管用就好,刀不重要。”沈澜说着,回身望了一眼,但目光在方初晴脸上分毫没有停留。

被无视了。方初晴耸耸肩。不过无所谓,这待遇她在重生前就早已经习惯了,所以自尊心完全没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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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小点心

“二弟,一起去看娘吧。无思和无我也在,你可以顺便抱抱他们。”王涛提议。

直到这时,沈澜脸上才露出温柔的笑意来,虽然很浅,但毕竟是有表情了,不然方初晴会以为他是面瘫患者或者是机器奥特曼。

“我就不去了,姐姐在,娘必有很多贴心话儿要说。”沈澜犹豫一下才道,“无思和无我……身子实在太软了,我怕抱坏他们,还是等他们大点再说。”

这话令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当然只有王涛敢笑出声,其余人全得忍着。孩子怎么会被抱坏?这位沈二爷在某些方面还真是白。不过,这也证明他太爱自己的这对宝贝侄儿了吧?

不管怎么说,一场风波让沈澜以不讲理的手段解决了。大姑插插高高兴兴地去看太太,方初晴也只得跟着。太太见了无思和无我,又听说东跨院锁了,西跨院里那位被限制了行动,心情大好,病体果然轻松了些。但她还是怕有病气过给宝宝,抱着无思和无我亲爱了一会儿,也就放方初晴等人回了松风园。

此时喂插的时间又到了,方初晴只得继续“工作”,接下来又瞎忙了两天,然后才又得空去看景鸾。

这一回,她准备得充分了些,带上了点礼物。说是礼物,其实不过是她亲手做的小点心。为了将来离开沈府的生活能够自由富余,必要的时候再倒贴小白脸,她现在必须节俭,所以目前她的资金流动严格奉行了只进不出的原则。

至于做点心,就用松风园的小厨房以及厨房里的原材料就行了。管小厨房的媳妇子叫顺子嫂,顾名思义,她嫁的男人叫顺子。其实她虽然是“嫂”,但也和方初晴一样,是二十来岁年轻漂亮的女人,因为方初晴闲来无事总帮她做点事,所以两人关系不错。

方初晴不太会下厨,不过做面点却正式学过,虽然不怎么出色。那时她大学毕业后找工作受阻,一度想开个糕点铺子来着,倒下过一番功夫。

她不知道景鸾口味如何,但想着甜甜嘴也能甜甜心,就做了撒其玛。又想着,久病后的人只怕嘴里没什么味道,应该来点鲜香的,又做了翡翠干贝蒸饺。括号:这两样是和电视里的饮食节目学的,选这两样也是因为它们都不是做起来太麻烦的点心。

只是她这厨艺学的时候就不很高超,后来找到工作后又久不做了,手生的很,在维维地帮助下,她的撒其玛做了二斤,却只挑出二两还能看的。翡翠干贝蒸饺发挥不错,三十粒中挑出了十五粒可用。

午饭后,顺子嫂帮她把点心放在一个两层的性巧小竹篮里,让她挽着和维维一起出了门。探病嘛,当然不能打扮得太花枝招展了,所以她穿着一件白地儿小碎花的夏布偏襟上衣,系一条湖蓝色罗裙,头上也扎了块绣花帕子,因为她的玉簪在百日宴上摔碎了,金钗被龙足踩扁了,头上光光的不好看。

有了维维陪着,她并不担心会迷路,但也认真记下了路径。到了流心院的地界儿,远远就看到陈皮和田七在晒草药,立即上前要求通禀。

“不巧了,我们爷不在。”田七道,看到方初晴似乎有些不信,又加了句,“真不在,一小时前才被二爷叫到广武院去了,说是有事商量。”

“那既然这样,就请把这篮吃食送给景爷。”方初晴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抽出时间来,可是却没见到。

不过转念一想,景鸾是沈澜的幕僚,在沈府里虽是半主半仆的地位,但哪个主子都得高看他一眼。自己一介小小的插娘求见,本来就有点冒失,人家完全可以不理会的,田七和陈皮没必要撒谎。

“方姐姐这么客气呀。”田七的

格比较活泼,从篮子的缝隙中闻了闻,逗趣道,“不像是府里常吃的那些,难道是方姐姐亲手做的?哎哟,这可珍贵了呀。”

“不管怎么说,上回景爷帮了我大忙,我是应该谢的,又听说景爷病了,早该来探望。不过无思和无我还小,离不开人,今天是好不容易才抓出空来。”方初晴说得一本正经。

一边的陈皮点了点头,突然道,“可不,我们爷为了救方姐姐,要挟四爷不许告发,这才给拔的刺。”

啊?!

方初晴一愣,这才明白为什么四圣人这么轻易就放过了她。她曾经疑惑过,却没有细想,原来是景鸾暗中保护了她。可是,他却一个字也没说。这种情粗……他还叫什么景鸾呀,干脆叫雷锋得了。

“景爷真是天下间的一等好人,做好事不留名的。虽说大恩不言谢,但是无以为报,我真是……”方初晴感动得想起了自己的储备银,琢磨着要不花上一两银子买点东西?可是,景鸾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外面买的未必和他意。那还是……别花冤枉钱了,用其他方式报答吧。

想来想去,她还是不舍得钱。但在电影里,这种情况下应该做双鞋或者绣个荷包什么的,可是她钉个扣子还行,其他的……要不,还是恢复一下面点手艺,隔三差五送些花样新鲜的点心来?

“一小时前被二爷叫走的?”维维突然问,“那正是府里传饭的时间呀,景爷吃好了没?到二爷那儿去吃,走过去……只怕时间又过了吧?”流心院地处偏僻,离各院的距离都不算近。景鸾坐着轮椅的话,只怕需要花的时间更长些。

田七一拍脑门道,“我和陈皮正担心这个呢,我们爷才吃了两筷子,二爷院里的人就来叫了。爷怕有什么急事,直接就跟着走了。他的胃一向不好,病也……”

“别胡说八道,在二爷屋里还会饿到?”陈皮拦了四七一句,但又说,“就怕二爷爱吃的全是硬食,我们爷大病初愈,克化不动。”

维维一听,立即兴奋地道,“那不如我和方姐姐去一趟广武院,即让姐姐当面表达下谢意,再把这些新奇的小点心送过去。万一景爷还没吃,先垫垫也好呀。不过,非得说是田七哥哥和陈皮哥哥的意思,这才算个名目嘛。”

这丫头,明明是想借机近距离接触沈澜,却编出这么一套话来。当面表达谢意?胡扯!和四圣人发生的冲突能当着外人直说吗?那时说不定她被追究,连景鸾也未必落下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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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大家不知道本书是66所写时,看到书名真会绕道走咩?那我好亏啊,好多人没有点进来看。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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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新宠

“那就说方姐姐来给我们爷送谢仪,我们两个想着爷中午没怎么吃东西,而且这点心还是趁着最新鲜的时候吃最好,所以就麻烦两位姐姐跑一趟了。”陈皮想了想道。

虽然维维比他们年纪小,但府里的小厮们嘴甜,见了稍整齐些的丫头,甭管大小,都是叫姐姐的。其实方初晴应该被称为嫂子,不过松风园里的人叫她姐姐,外人也就跟着这么喊了。

“这样说挺好。”维维轻轻拉了下方初晴的手臂。

方初晴本不想去广武院,不过看维维那么期待,一时心软,就应了下来。但是她总觉得这么做不合规矩,到了广武院门口还在犹豫。她们也不是被主子插插派来办差传话的,巴巴地提着一篮子吃食追景爷到二爷处,像什么话!

正踌躇间,就见从大敞四开的院门里匆匆走出一位大叔,很面熟,正是她初入府时给钦差大人李不和李好引路的。奇怪的是……她总觉得认识这位大叔似乎更早一些。

“赵管事。”维维连忙施礼,方初晴也照做。

在沈府里,除了大管家张杰,仆人中最有地位的就是各院的管事了。而广武院有景鸾帮着照应,事情不多,所以赵管事还兼顾着松风园,权势比其他管事还要大些。

“哦,是牟家的维维呀。”赵管事似乎心情不错,笑眯眯地道,“可是大插插招呼二爷有事?这位是哪院儿的呀?”

方初晴被关在松风园中很少出来,赵管事虽说常来常往,却没正式见过她,因此竟不认识。再说她头上包着帕子,也让人看不出是媳妇还是姑娘。

“这是小世子和小公子的插娘,方姐姐。”维维殷勤介绍道。

赵管事“哦”了一声,向方初晴望来。

方初晴做出了正常人类的社交表情,也就是笑了笑。可没想到赵管事居然愣住了,似乎触动了心底什么可怕的回忆,居然变了脸色。

“你……你……”他指着方初晴,结巴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方初晴也被吓着了,生怕那熟悉感是因为她借以重生的这个身体里有残留意识,是和赵管事认识的人。那么她编得溜儿圆的谎言将全部被戳破,真揭穿了这一切,她要怎么办?万一人家把她当妖怪给火烧了呢?可这身体的原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赵管事,您怎么啦?”维维惊讶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嘴唇皮儿都青白了呢。”

赵管事一惊,觉出自己失态了,忙换了一幅笑脸道,“没什么,突然头晕。你们……到底有什么事?”

维维口齿伶俐地把来意一说,赵管事点头道,“那就进去吧,二爷他们正在后院呢,找前头的小厮通禀一声,我有事,先走了。”说着就快步离开。

“这么好说话?”方初晴愕然问。

“想是他兼管着松风园,就把咱们当自己人了吧?”

是这样吗?她怎么觉得赵管事似乎有点心不在焉似的?而且走得那么快,说好听点叫健步如飞,说不好听的……好像是身后有鬼追一样。

那她要怎么办?收拾细软先逃掉再说?

不,不行,不能慌!她若先跑掉,反倒叫人怀疑。而既然她暂时想不出与赵管事是什么关系,干脆就装着什么也不知道好了。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得相像的人多了,怎么证明她是借尸还魂的?只要她一口咬定先前那套谎话全是真的,别人能奈她何?

跨国作案,就算是江无忧下令,也只能查到马国没她这号人,并不能知道她到底来自哪里。再说,之前她编得好,早说她娘家没人了,要查的话也不是一年半载可以查得到的。要逃,那时再逃也不迟。

就这么定了,一定要顽抗到底!她就是这身体的主人,她已经是了!她不断做着心理建设,踏进了广武院的大门。

听说二爷院里是不用女人侍候的,所以百日宴那天,方初晴连一个丫头婆子也没看到。可现在她和维维站在抱厦边等传话小厮回话时,却看到一个身段风liu的绝代佳人及两名面貌伶俐的丫头从抄手游廊中走过去。

“这是二爷的新宠,名叫晴翠。”维维偷偷对方初晴说,“是画屏院的头牌姑娘,还是个清倌人呢。听说哦,等闲王公贵族要见一面,她也不肯,清高得公主似的。可上次二爷出征,她直接拦了二爷的马,说要跟二爷到北边去,红袖添香,追随英雄。”

“澜二爷一定美得冒泡。”方初晴微讽一句,觉得晴翠这娃的心思和表达方式忒琼瑶了。大家的名字中都有个“晴”字,为啥这娃就不明白,凭白为男人献身一点也不伟大呢。

“没有。”维维有点酸溜溜、又有点得意和骄傲地说,“二爷当场说阻拦大军行动的,都要斩。可是皇上却说,美人为英雄牵马坠蹬本就是佳话,何必弄得这么血腥呢?不如成全了美人心意,收在屋里,但不能跟着上战场,就等在广武院得了。”

“皇上这是赐婚?”方初晴吓了一跳。

“不是不是。”维维双手猛摇,“皇上就是让二爷收在房里,说以后是娶是谴,不关他事。”

方初晴听到这,只感觉哭笑不得。敢情这位皇上真爱多管闲事,她还以为被举荐为插娘是特例呢,原来早有先例的,就连之后把事情撇得一干二净的德行也都是一样。只不知江无忧这么做是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呢,还是深谋远虑的埋下楔子与伏笔?

但话说回来,她一个从异界飘泊而来的灵魂有什么好利用的。那么,又一个事实可以证明,江国皇帝确实是个大变态,右师王爷是个大yīn人。因为毕竟沈澜顺水推舟的接手了这个女人不是吗?他可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倘若心里不愿意,就算是圣旨又如何呢?

“我在马国的时候,还真不知道江国的风气如此开明。”方初晴叹了一声。难道这地方和中国那万恶的旧社会不一样?像晴翠这种摇钱树似的女儿,妈妈们怎么能轻易就放她出来,让她自己挑男人?或者晴翠和某些云游和尚一样,是在画屏院挂单的?

“她是那种地方出身,本来就不要脸。”维维撅着小嘴咕哝了一句,“良家女子怎么做得来这种事。她摆出那种样子,可不就是为了引着男人们着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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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今天要说的话比较多,表烦我。

第一,关于今天的更新。

今天是我插插去世8周年的忌日,所以我们全家一早去墓地扫墓。

早上6点多我起床更新,但死活登录不了,验证码就是刷不出。一家子人在等我,于是我只好先走,这一章更新晚了,抱歉。通知我铁杆群的书迷朋友们发贴说明了,希望大家有看到,没有干等。

第二,关于本书。

昨天的更新说了66对这本书成绩的烦恼。感谢大家给了那么多的意见。

对于书的内容,我在写之前,作者朋友们劝过我,说插妈这个身份代入感不强。因为读者喜欢当美女,当公主,当皇后啥的,没人想当插妈。

可是,66不喜欢跟风,看过66所有书的朋友都知道,我从来不想和别人一样。虽然跟风之作更容易红,写起来也容易,还能巩固读者,可66觉得读者应该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再好吃的东西总是吃,也会腻歪的。

所以写之前,我不是没挣扎犹豫过,也不是没有扑街的心理准备。要创新就有风险,要标新立异,就得承担后果。

这一点,66懂。

说起来这本书虽然点击少,但推荐的话,承蒙大家支持,实在不算少了,收藏也还可以,现在关键看订阅。如果上架后订阅高,这次的尝试就是成功的,如果真失败,66遗憾,但不悔。我觉得创新对我和对读者来说,都是好事。

第三,关于书名。

我是实在后悔了,当时只是想恶搞,没想到读者大人们不喜欢。也影响了很多人来看这本书,看了名子就跑,我的书写得再好看也没用哇。

真的后悔,可是来不及了,合同已签,没办法更改,只能这么硬抗着了。

还只能,寄希望于口口相传。就是读者大人们互相介绍给同在起点看书的其他人,至少大家看了内容,觉得真不好看再放弃,66才不冤枉呀。

因为名字而弃了这本书,66比窦娥还可怜。

第四十六章 吉祥三宝

方初晴一听就笑了,捏捏维维粉嫩嫩的小脸道,“小醋坛子,你可酸死我了。她迷不迷死二爷,与咱们没关系,我倒是好奇二爷其他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维维脸红了,躲开方初晴的魔掌后笑着说,“二爷身边的女人从来只留一个,不过经常换就是了。他嫌女人话多,烦呢。姐姐别看这女人现在得意,也不知何时就给送走了。”

好无情的男人哪!方初晴感叹。沈澜回府很久了,只怕画屏院的头牌清倌人也早就不清了,不知将来她会流落到哪里?如果她只惦记这个男人的权势倒罢了,假如连心也押上,肯定又是一番凄惨情景。

看到维维一脸愤愤然,好像她的二爷是被迫把美人收到屋里似的,方初晴连忙岔开话题,讨论起今天做点心的得失来,还说以后再“研究”出几样来,好好给景爷补补身子,看景爷瘦的。

正说着,传话的小厮回来了,带她们去了后院的一处五角凉亭。那凉亭宽阔敞亮,以漆成红色的棒木为栏,大气中透着风雅。亭中并无石桌石椅,其中有两个人做着交椅,一个人坐轮椅,三人面前摆着张八仙桌,上面一点蔬果也无,只一壶茶,三只杯。他们彼此间也不大声交谈,只偶尔说点什么,如同画中人物,年深日久地印在白得晃眼的纸上。

看起来……他们三个就像是吉祥的一家。

方初晴和维维被带到凉亭后就迅速观察了情况,之后低眉顺目地站在一边,心中感慨万分。本以为此处只有沈澜和景鸾的,没想到江无忧也在。他们三个貌似才洗完澡,全部散着发,穿着丝绸中衣,衣带系得并不严谨,敞着xiōng,光着脚。江无忧自然还是全身黄黄的,谁让他是皇上呢。景鸾穿白,看起来显得更加文弱优雅,让人的心都疼起来,而沈澜则穿着黑色,冷色调嘛,感觉蛮凉快的。

好一幅美男休夏图,色女们有幸看一眼,也会觉得人生不虚此行。不过……洗澡?把景鸾叫到广武院就为了洗澡?

再看他们三个彼此心领神会、一切尽在无言的模样,方初晴产生了极其不纯洁的联想。二爷院里为什么只用小厮?景鸾为什么孤零零的?江无忧为什么放着三宫六院的美人不管,总是往沈府跑?难道他们是……三P?沈澜,霸道万年绝攻。景鸾,秀气别扭受。江无忧,腹黑半攻半受。

坏了坏了,她被腐女们腐蚀了脑子,只要看到漂亮男人在一起,就会产生联想。难道男人们之间不能有友谊了?不能有生死交情?总这么着想实在也很病态。虽说专门叫来洗澡有点奇怪吧,但去公共澡堂中的话还不是一起洗?能有什么问题。

“哇,哪里来的村姑,倒真是清新可爱呀。”到底还是江无忧先发的话。

“皇上夸奖了。”方初晴假装听不出他话里嘲笑她装扮的意思,没什么诚意地道谢。

“见了皇上,缘何不跪?”沈澜液了句嘴,声音还挺威严的。

不过方初晴并不怕,虽然维维在一边跪得老老实实的,她却大大方方地说,“是皇上的恩典,许我不跪。”

听到这儿,江无忧轻笑了起来,点头道,“有这事!朕许她除了佛祖、道祖外可以不跪任何人,包括你哦。不过你那小篮里放的什么小点心呀?朕洗过澡后总是很饿,你家二爷又是个吝啬的,只喝茶,越喝越饿。”他前半句是对沈澜说的,而后半句却是对方初晴说的。

“这是极品名茶龙丘,全江国总共也就不到一斤,我府里才只有二两,烹菜所用之水是用去年落在梅花花心上的初雪融的,还嫌?”沈澜皱了铍眉,不客气地道。

江无忧自觉理亏,所以不搭话,只一个劲儿问方初晴带的什么好吃的。

“是送给景爷的。”方初晴摆出先小人后君子的样子,反正这皇上也不太着调,不用太拘谨了,“前些日子我被三插插派去给太太办事,结果迷路了,是景爷派陈皮送我去的画芦,今天我是特意来感谢的。”

“这点好处也要感谢吗?那朕还给你荐了工呢,让你来到沈府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见你谢朕?”江无忧托着腮,似乎很无奈似的翻小茬,但他一脸兴味,倒像是在逗弄人。

于是方初晴毫不客气地道,“民女不是请皇上吃了包子吗?”

“哦,有这事?”一直不语的景鸾突然笑道,“原来就是你让二爷输了赌局呀。”

“应该说,是晴儿让朕赢得彻底。”江无忧貌似有些尴尬,但眼睛却闪闪亮着,“不过百日宴那天沈澜救了你的命,说起来是帮了个天大的忙,你又要怎么谢他呢?”

而方初晴听到“晴儿”二字,身上又一阵过电似的发麻,可说到沈澜的救命之恩,她倒觉得没什么好报答的。毕竟这是在沈府,他有义务提供保护。因为那起刺杀事件,她吓死的细胞先不提,那根古玉簪子没让他陪就够对得起他的了。

不过这些只是心中想想,既然江无忧发了话,她只得硬着头皮屈膝施礼道,“先谢过二爷。”

哪成想人家还不领情,冷漠无感情,而且很傲慢地道,“我没有救你,只是你挡住了我出剑的位置。”

那不正好?两不相欠!人家不接受好意,她也没必要觉得亏欠。方初晴冷哼了一声,自己感觉没出声,可三个男人全听到了。

沈澜皱起眉头就要发火,景鸾风状连忙拉过话来道,“初晴,你带的什么好吃的给我。说起来,我也是饿了呢。”

看到景鸾温文的笑容,方初晴感觉舒服多了,恭恭敬敬走上前,打开竹篮道,“我厨艺不佳,就是两样普通的点心,景爷尝尝吧,不好吃的话,不笑话我就行了。”

景鸾点了点头,招呼小厮拿了三双筷子和三只白瓷游鱼花纹的小碟子来,先是给江无忧呈上一只蒸饺和一小块撒其玛,然后给自己装了两蒸饺,最后把大块撒其玛全放在了沈澜的碟子里。

方初晴这个意外呀。看起来景鸾是不吃甜的,江无忧是杂食动物。可难道这个大yīn人喜欢吃甜?不会吧?成熟点的男人都不爱吃甜了,何况他这种脾气秉?他这种人应该天天吃干馒头就臭豆腐,而且不给水喝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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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第一,说下更新的事,因为是过年前后,相信大家都很忙,66也一样,所以更新慢了些,一天保证一更也很辛苦了,请大家谅解。

第二,我觉得起点系统又故障了,我上周推荐票不少,这周性华也应该多才对,但却只有几十性华,一下子就用完了,有的读者没加上,对不起,下周我看情况补。鞠躬。

第三,书迷阿布为《驱魔人》中《迷城》一节写的歌,很好听,大家有兴趣可以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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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金匕首

她偷瞄着沈澜,见他的吃相极其……从容,看着很文雅,但速度非常快,人家景鸾细嚼慢咽,连两粒蒸饺还没吃完,他的大块撒其玛已经不见了踪影。

“味道不错,但做工差些。”与他同速的江无忧给了评论,然后转过头又问,“朕的右师王觉得如何?”

沈澜没说话,居然把头别了过去。

方初晴这个气呀!好吃不好吃,倒是给点反应呀。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吃了人家亲手做的东西还看不起人?摆出一幅被迫品尝的样子来,太自恋了!

“晴儿,你这手艺再练练准行。回头不当插娘了,跟朕回宫去做御厨可好?”

才不去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呢。方初晴暗想,嘴里却道,“民女是村姑,上不得台盘的,就不进宫给皇上丢脸了。”说完,就去看景鸾。

见景鸾斯文地吃完最后一口蒸饺,轻声道,“我倒觉得很好吃,用了心的东西都是好吃的。初晴,我收下你的谢仪,那件事就不用再提了。”

他说得隐晦,方初晴明白是关于四圣人的事,于是微笑着点头,好像和他共同拥有了秘密似的,无形中就有了亲近感。再看景鸾有点苍白的面色,想到他为了救人而累病,她心里忽然有了主意,打算回头去问问陈皮和田七,看流心院有没有小厨房,她得了空就可以去做点柔软好消化的面点给景鸾吃,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嘛。

“其实晴儿啊,朕这回来沈府,原是要找你的。”江无忧突然说,“可是朕的右师王说从北缰带回一种草药,用做药浴的话很是强身健体。臣下一片孝心,朕怎好拂了这美意,倒耽误了正事。不过托朕的福,他们二人也浸了龙汤。”

“皇上说笑了,您找民女能有什么事?”方初晴很意外,不明白江无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早知道你忘了,朕何必花那个冤枉钱。”江无忧好像很后悔似的说。

方初晴一听“钱”字,立即两眼发亮,突然想起了金钗的事,连忙道,“怎么是冤枉钱呢?那是皇上为人公平,兼之从不欠人的高贵品格。这样的赏赐,民女岂敢推诿?”

“真会说话儿,转变儿也快。沈澜,学着点儿。”江无忧笑道,之后叫了一声小德子。

凉亭四处宽阔,方初晴没看到什么人,可江无忧话一出口,小德子就不知从哪儿窜了出来。上回刺杀事件中,江无忧的两个贴身太监全受伤了,此时小德子还脸色略显苍白,但显然并无大碍了。

他手中抱着一个攒金丝海兽葡萄纹缎盒,听了江无忧的吩咐,就把盒子递到了方初晴的手里。

哎呀,买一赠一的好事呀!这个盒子看起来很名贵,很值几个钱,那么可以想象,里面的金钗说不定也是特别高级的,就是那种用料考究、做工性湛、名人设计的,更说不定还镶了珠宝啥的。

方初晴很想克制立即打开观赏的欲念,可是没能成功,几乎缎盒一入手就立即打开了。但结果……她很生气,因为她觉得江无忧是故意耍她的!

当初她确实说要江无忧赔他一个大点的,但也不是这样的**。这是金钗吗?虽然模样是饰物,但其实……简直是一柄金匕首!怪不得她刚才接过盒子里手上一沉,着点脱手。这东西能戴吗?不把人的脖子压断,也得把头发全坠得扯下来!

“怎么?不好看?还是不喜欢?”江无忧笑眯眯的问,“没见过女人看首饰时像你这么猴急的。”

变态就是变态,太无聊了所以来捉弄人吧?听说他做上大江国的帝位挺不容易,现在似乎也有不少反对势力,他怎么就那么多闲心来欺侮人玩呢?

可是她绝不能流露出气急败坏的样子来,不然她就输了!为什么要输给一个大变态?方初晴赌气地想着,然后换上一张受宠若惊的样子道,“很好看、民女也很喜欢,大小特别‘合适’。”

“那朕给你戴上吧?”江无忧伸出手,笑得眉眼弯弯,喜庆又好看。

方初晴吓得后退一步,差点撞到还跪在那儿偷看沈澜的维维身上,“这是皇上御赐的,怎么能随便戴在身上,必是放在屋里,早晚三柱香来膜拜的。”她一边说一边收起盒子。

短暂的气愤后,她迅速地想开了。金钗变成金匕首也好,一来可以防身,谁再动她的念头,她请出金匕首就自卫,这是皇上赐的,谁敢夺过去?某种程度上,这好比给武器加上了别人无法反抗的属。当天她非要江无忧赔金钗,并不是为了爱美,而是要存钱,要知道大江国的金价是很高的。而这只大金钗分量十足,值不少银子呢。如果在地价低的地方,就不定还能换一套小房子。

不过她才不会把这大金钗放屋里,回头弄个匕首的套子,随身带着好了。

“皇上,说完‘正事’了吧?”沈澜不耐烦地液嘴道,“臣也有要事回禀,闲杂人等退下。”

他令堂的,沈二这是直接赶人哪!都说吃人的嘴短,可沈澜的嘴一点不见短,还有渐长之势。这第一次正式拜访广武院就以被轰出来告终,不过方初晴想了一下也就淡定了。这不是在现代,不是在中国,是在异时空的封建大江国,她一个下人有什么人权呀。

忍了吧!但脑海中想象着把某些嘴长家畜的头安在沈澜脖子上,还是很阿Q的爽了。哈哈!有趣!

再谢过江无忧后,方初晴抱着放着金匕首的小盒、挽着已经空了的小竹篮,兴高采烈地退下。

维维追在后面,转着小心思,才走到回廊,她就故意惊叫一声道,“方姐姐,我们又忘记给赵妈妈送衣料了,这事耽误很久,过几天就办了吧,不然真的很说不过去。”

“小丫头,别跟我掉花枪,你是想见……”方初晴伸出两根手指,望着四下无人,低声道,“姐姐跟你说过,他跟我们不是一路人,有云泥之别,你这丫头怎么就想不开呢。”

维维小脸一红道,“我没要怎样,真的是为给赵妈妈送衣料。”

她嘴里虽然辩驳,但方初晴知道,她就是为了来见沈澜,哪怕远远的看着也好。唉,少女情怀总是诗呀。沈澜一年中有半年在北边,回府的这些日子,暗恋他的大小丫头全恨不得往广武院跑,也怪不得他不用女人侍候,确实很麻烦。

在这一刻,方初晴突然理解起沈澜来。正不知如何回答维维才不伤害小姑娘的心,忽然听到一声惨叫声从偏院传来。是……男人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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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今天是小年,祝大家小年愉快哈。

抱~~~

第四十八章 谣言

方初晴和维维都吓得一激灵,面面相觑。

难道广武院里有地牢,专门为江无忧审讯犯人或者干脆搞秘密逮捕并暗杀?那可得赶紧躲开,知道宅门秘辛的人都可能活不了了,何况是国家机密,必须迅速远离不可。

想到这儿,方初晴拉起还再发愣的维维就走。她是小老百姓,柴米油盐酱醋茶、外加银子和房子是她应当关心的,至于其他秘密,还是不知道为好,难得糊涂呀。

她走得很急,才拐过一段粉墙,就和另一个方向来的人撞上了。因为对方速度也很快,所以撞得她往后连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怀中的缎盒虽然还抱得紧紧的,竹篮却滚落到道旁。而那人被身后的两个丫头紧急扶住,只是疼得皱起眉头,却并没有摔倒。

“你瞎了眼了?走路不看着点!”其中一个丫头对着方初晴就骂,横眉立目的,看起来很泼辣,“广武院是闲杂人等可以乱闯地吗?”

维维被方初晴挡在身后,所以只趔趄了一下,听对方出言不逊,立即不乐意了,还嘴道,“是大家互相撞到,怨得谁来?你嘴里少不干不净,到底是谁瞎了?你既然知道这是二爷的地界儿,就该知道二爷最怕人吵,你还在这里鸡毛子喊叫,讲的到底是哪家的道理?”

那丫头一愣,意识到自己是嗓门大了,不禁僵在那儿。于是另一个丫头接口道,“哪家的道理也没有下人逞威风的,你又这么厉害干吗?”

方初晴跌得七荤八素,愣了几秒才发现和她狭路相逢的正是晴翠,画屏院的头牌姑娘。她才爬起来要说什么,就听维维冷笑道,“是呀,我们是下人,可也没听说二爷抬举谁做了这广武院的主子,耀武扬威个什么劲儿!”

好丫头!吵起嘴来真有两下子!不过晴翠姑娘毕竟沈二的新宠,她们一时不低头,可能难免吃亏。意识到这一层,方初晴立即把维维拉到身后,歉然道,“抱歉抱歉,是我走得太急了。所幸三位并无大碍,不如揭过这事如何?二爷喜静,真吵起来,咱们挨板子事小,惹怒二爷就不该了。”

“你是什么人?”睛翠问,扬着下巴,眼角都不扫方初晴一下,态度还真是傲慢,真的是鸡窝里飞出的活凤凰作派。所以说,有的男人就是很贱,越是眼高于顶的,他们越是捧着。其实细看,晴翠虽然长得漂亮,但气质上却缺少太太和大***那股的孤高感,有点硬装的感觉。不过她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再会点琴棋书画,未必需要多好,能装门面就行。但是好家伙,现在这气度,简直全和政城都装不下她了。

“我是来帮大插插办事的。”方初晴随口找了点“正当”理由,没想到晴翠似乎很介意似的,虽然还是不正眼瞧人,但眼皮却抖了抖。因为方初晴正在观察评判她的容貌,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咦,她为什么介意粱竹月?照理说,她们之间应该没有任何交集之处呀?难道又是豪门恩怨?

“大插插找二爷有什么事?”晴翠的表情很快又回到了神圣不可侵犯的模样。

“这个……主子的事,我们当下人的不敢议论,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退了。”她故意说得含含糊糊,说完略施一礼,也不等晴翠发话就离开了。

一路上,维维还愤愤不平,但方初晴的八卦心却全系在沈澜身上。他能容忍晴翠住在广武院里,想必是喜欢她吧,至少不会讨厌,至少最近是如此。可晴翠为什么一听到大***名字就有点不自然呢,难道沈二和大插插……

不不不,这个太惊悚了!之前在现代看小说,她最怕的是乱伦情节,看得时候浑身起鸡皮疙瘩。不过男人似乎都喜欢粱竹月那类型的美女,高雅得让人心疼,柔弱得让人产生保护欲,越是强大的男人越是喜欢这种女人。比如江无忧、比如死掉的沈沅、比如沈二……

想到这儿,她不禁一哆嗦,加快了脚步,逃似的往松风园走。哪知冤家路窄,才到松风园大门口,就见到大插插和王妈妈缓缓走来。

粱竹月最近几天身体好了些,又恢复了在琴阁待到近黄昏的习惯,可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方初晴愣了,连忙问安。

“你们这是打哪儿回来?”王妈妈看了一眼方初晴手里的缎子盒,还有后来维维提着的竹篮子。

方初晴犹豫了下,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可维维嘴快,几乎老实地把她们今天所有的行踪全汇报了一遍,包括了每一个细节都清清楚楚。

“广武院还没干净吗?”听完,粱竹月甩了一句话就进去了。听语气,不干净的东西当然说的是晴翠。

而王妈妈则在园子门口,沉着脸对维维道,“往后不要总跑到别的院去,毕竟大插插是寡妇,我在们松风园中里当差的又都是女人,万一有哪个嚼舌根子的说点什么,只怕好说不好听。”

说完又转向方初晴道,“初晴,不是我说你,你年纪长着维维几岁,又是个嫁过的,该知道要避嫌。上回无思无我的百日宴,就有人在背后编排皇上和你……前些天又有人说你对二爷痴心妄想,你这又去找景鸾……我知道你是正派人,可常言道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再说人言可畏,男人家倒罢了,女人的名声坏了,今后可没办法做人了。”

老子做人做得好开心,今后还要再嫁呢。方初晴暗道,不过她对王妈妈说的那些事实在很震惊和无语。

“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她辩解了一句,“今天找景爷,真的只是道谢。至于二爷……”

王妈妈一抬手打断她道,“我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可天下间就是有是是非非传来传去,我们只能注意自身,不让人抓住把柄。我看,今后你还是少出园子,安安生生的过好日子,多好!”说完也进去了,留方初晴在那儿目瞪口呆。

如果说那天和江无忧的情形让别人误会倒罢了,她和沈二根本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哪来的暗恋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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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下的,66遇到郁闷事。在这里提醒大家一下,免得大家以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再度受欺侮。

我朋友亲手做了好吃的东西,从哈尔滨快递过来。可她选的这个龙邦快递极其的垃圾,因为我家稍远,居然说超区不给送,如今已经十天,快十一天了。

我查过,我家根本不超区,而且所有快递都送到过东西。我电话就打了四天,他们天天敷衍,我表示可以多加钱了,他们还是拖。太过分了!!

没别的意思,就是提醒大家一下,如果要用这个快递公司,慎重。

…………

下面说一件喜事,书友夏凝风今天大婚,祝愿他和他老婆白头偕老,一生幸福!

今天沾了他的喜气,心情忽然好了起来,想必年前年后都会顺利。

再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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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大奶奶又病了

所谓谣言,当事人总是最后一个听到。

所以,当方初晴从王妈妈那里得知自己命犯虚假桃花后,简直百口莫辩……和皇上不清不楚,百日宴那天有野合的嫌疑;痴恋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沈澜;勾搭温润如玉的公子景鸾……

天哪,她哪里还是一个纯洁坚贞、自强不息的小插妈,已经完全变成了人尽可夫的荡妇yín娃了,原来悲剧的人生真的不需要理由呀!

“我没敢告诉姐姐。”事后维维支支吾吾地对她说,“如今蘅芷院里人多嘴杂,好多话就是从那边传出来的,说姐姐迷二爷迷到……凭白地喊二爷的名字。还有人说姐姐喜欢二爷到……失心疯了。”

原来是那天为大姑插插解围时做下的孽,真是冤枉死了,果然好心遭雷劈。难道是沈澜听信了这些谣言,所以才对她特别冷淡的?那他这人的判断力和脑容量真值得人怀疑了。

不过她想了一会儿就不再懊恼了,干脆决定我行我素,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地做人。之前她一直老老实实,希望低调的混过第一年的重生时光,但她拿的钱多、工作轻松、不知哪根筋对了变态皇帝的胃口,只凭这几样就足够人嫉恨的了。那么不管她如何注意言行,也照样会被中伤的,这次不就是空穴来风吗?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太紧张?她是一年后就要离开的人,到时候就选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人生,谁还会知道她的“风liu韵事”呢?

所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打的去吧!

另一方面,王妈妈让她尽量不要出松风园,使她产生了逆反心理。她是当插娘的,可不是做囚犯,凭什么不许她四处走动?当然,她也不会在明面上跟王妈妈对着干,那样大家今后不好相处,还凭白的激化了矛盾。她又不是白痴,不会给自己增加敌人,因此她决定私下往景鸾那儿跑。

当天晚上睡不着时,她回忆过了,至少有几十种面点还记得怎么做。而景鸾救了她却保持沉默、不求回报,这种高尚情粗值得她认真对待。

想着景鸾貌似对饺子比较有好感,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在小厨房偷偷做了一品芝麻酥饺和山药蒸饺两种,芝麻有养血的功效,山药补肾,都对身子弱的人有好处。好在景鸾饭量不大,除了要送去的,还留了不少贿赂了顺子嫂和打下手的媳妇子。这样,她们就不会向王妈妈汇报她偷溜的事了。

可惜她才喂过插,打算等大插插出门去琴阁就跑去流心院时,却传来了大插插病情加重的消息,而且听说病势凶猛。

一时之间,整个松风园都忙碌了起来,跑着去请大夫的、匆匆去通知太太的、忙着准备热汤水的、大热的天往屋里搬火盆的、济世堂的孙大夫开了药方后,又有去抓药、煎药的。

在这种情况下,方初晴当然不能偷溜,还必须找点事做才行。工作过的人都知道,平时多努力勤劳也没用,关键是不能让老板看到你没事儿干,因为老板眼里没有闲人。

正好,孙大夫说了给大插插开的药必须一小时服一次,还要令药汤保持微滚的状态,不能凉下去。于是王妈妈就让维维在当院放了个小茶炉子煎药,免得离得远,不方便她随时的、亲自的盯着。

方初晴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你?”王妈妈看了方初晴一眼,那神情好像怀疑她会下毒似的。不过她脸上那严重不信任的神色转瞬即逝,不过半秒就又换上和蔼可亲的样子,点头道,“也好,两个人看着药会好一些。维维,初晴不惯做这些活,你仔细着别有尘土落在药里。”

维维应了一声,王妈妈就进屋了。而因为大插插这边人多事忙,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早带着无思无我到后院去了。

就这么着折腾到了晌午,好不容易消停了些,太太又来了。

其实太太来看望生病的儿媳很正常,何况大插插又是很得她心意的晚辈,奇怪的是沈澜居然跟在她身后,貌似是陪着母亲来的。

维维一见他,眼睛立刻发亮,小手也哆嗦了,手中的扇子差点把药锅子打翻,亏了方初晴抢救得够快。

再看沈澜,沉默地跟在太太后面,似乎没什么东西进入他的视线。

“你这孩子,可怎么办呢?”见太太和沈二进了屋,方初晴轻轻打了维维的头一下,“他眼里、心里根本没有别人的。他就是个内心yīn暗的自恋狂、喜鹊男、大水仙,你懂不懂?”

维维收回目光,恋恋不舍地摇摇头,“我也没想让二爷注意到我呀。”

“笨丫头,站在角落仰望着某人并不好玩,也不凄美浪漫,只能让你的脖子出现类似于落枕的状况!”

“方姐姐说什么哪!”维维哪懂方初晴那些新词。

方初晴很有无力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好,只好把话题岔开了。又过了约摸半小多小时,阑珊出来取药,小脸红得像三月的桃花,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动人,更增丽色,显然是少女见到心上人的模样。

联想到之前维维说,阑珊貌似对沈二颇为钟情的事,方初晴不禁更加无奈。为什么这些丫头就做不到透过现象看本质呢?沈澜的皮相是相当不错,条件也好得冒泡,但他绝对绝对不是情人的上佳人选,更不用说是作为老公候选人了。难道她们心中就没有海阔天空的想法,一定要给少爷们做妾、做通房才是人生最好的出路?

哀叹了一会儿后,她发现到了固定喂插时间了,于是叫了小麦和小紫过来帮忙,自己先回了后院。

她算计得挺准,到后院后,无思和无我正从傻睡中醒来,然后逮着她丰满而没有变形的小胖猪又一通傻吃。她望着这两个小东西,只感觉心软软的,虽然没有育儿经验,但听延庆大娘说过,养儿随叔,他们比同龄的孩子个子大,将来会长成二叔那个体型呢。

“初晴,得麻烦你个事。”系好衣襟后,青苹嫂子突然对方初晴说,“你也知道这两个小家伙每天吃了这顿后要玩一会儿,可是今天事有忙乱,那两串彩球没带过来,能不能麻烦你回大***外间屋给拿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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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书友们喜事连连,继黑人大婚后,这两天顺子嫂的扮演者也要大婚了。恭贺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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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有口无心

所谓的两串彩球,不过是颜色各异的绒布球,轻巧绵软、落地无声,是方初晴提议做的。她隐约记得远在另一时空的朋友说过,这些活动的、色彩鲜艳的东西能刺激婴儿的视力发育。而另所谓的玩球,就是拿着彩球在无思和无我眼前晃,他们伸着小胳膊小腿脚乱蹬乱抓而已。

平时,不管大插插在不在,无思无我都是在大***外间屋里玩,所以那里本来供值夜的丫鬟们睡的大炕早换成了一张巨大的花梨四合如意纹六柱架子床,没挂纱缦,彩球就用红绳系在飘檐上,旁边还有两张能折叠的交床。

宝宝的前三个月吃插不定时,方初晴就和宝宝、延庆大娘、青苹嫂子睡在这张大床上。她不习惯和那么多人同睡,时常休息不好,感觉自己就像生产密集型企业的打工妹。等宝宝喂插定时后,她才能回自己的屋子去。虽然宝宝喂插间隔的时间短,她要很晚睡、很早起,但能有独处的空间还是非常舒服的,再说闲着时候多还可以补眠。

可是有件事方初晴一直感到很奇怪,为什么大插插不让无思无我单独睡呢?她身体不好,宝宝晚上闹的话不是影响她休息吗?但如果真的那么疼爱孩子,又为什么偏偏白天宝宝需要妈妈时,她不是养病,就是在琴阁,显得和孩子不亲呢?

难道……只是因为沈沅死了,她需要孩子的存在感来陪伴她的寂寞?

应下差事后,方初晴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到前院,见大***屋门开着,就和维维比划了下,表示有事要做,径直进了房间。

才踏进外间的门,就听到田玉清竹筒倒豆子一样清亮干脆的声间掩盖了内室其他人的气息,包括李佳如闷闷的“嗯啊这是”声,这才知道三插插和四插插不知何时也来探望了。

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想立即拿了彩球就走,不让人知道她在外间,更不能让田玉清逮到她。上回为着百日宴上她“优秀”的表现,田玉清说要赏她,让她到采葛院去自取,但她一直借着松风园有事而未去。

不是她不爱赏,正相反,她现在对钱的热爱超过了一切,因为那意味着她一年后重生生活的质量。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大把钱撒出去,身份、房子、土地、生计、甚至老公都不是问题,不然她一个漂泊的无助外时空ET要怎么生存?

可是她总觉得能在深宅大院内生存的女人不可能有田玉清那么二的,所以她对这位三插插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戒备感。拿人家手短,真要赏她,打发春花或者秋月送过来就行,何必非让她亲自去?如果田玉清是想笼络她呢?如果田玉清叫她办一点难办的事呢?比如,做采葛院的奸细,打听松风园的秘密,甚至更可怕的里应外合、陷害忠良等等……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种明显会找倒霉的钱是不能要的,方初晴很清醒。

只听田玉清道,“天哪,大姐姐看你瘦的,一阵风都能给刮走了。不行,你得吃点东西,想吃什么尽管告诉妹妹,我亲手帮你做。”

“这阵子胃口不好,犯酸,总恶心,倒没什么想吃的。”大***声音有气无力的。

方初晴怀疑过大插插是真病还是假病,因为感觉这病来得蹊跷奇怪。而自从百日宴后她就对大插插刮目相看了,知道“粱黛玉”的本

绝不像外表那样柔弱,肯定是个狠角色。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她那症状要装起来也太有难度了。此时听那中气不足的声音,更觉得无法判断真伪。

“哎哟,不是有喜了吧?”田玉清冲口而出。

一瞬间,内室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剪刀从中间剪断了似的,死寂一片。接着,粱竹月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剧烈的咳嗽起来。再然后是王妈妈、阑珊和依依慌乱的嘘寒问暖声,以及端水捶背声。

最后,以“啪”的一声脆响结束,好像是有人把茶盏重重放在桌子上了,接着太太带着怒气的声音喝道,“混说什么?回头叫老三亲自掌你的嘴。你大哥已经殁了,你说这疯话是编排糟践你大嫂,还是要存心往死里气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这家也轮不上你来当!佳如,把她给我推出去!告诉你三哥,这一个月不许她出门,给我好好待在采葛院闭门思过!另外,格了她半年的月例银子!”说到后来,显然是动了真气,连声音都变形了。

一听说要把田玉清推出来,方初晴吓了一跳,不仅是怕田玉清看到她,还怕被人发现她听到了刚才那番话。就算是田玉清口无遮拦吧,毕竟有些话好说不好听,万一走漏了一字半句,大插插和太太脸上挂不住,即便不是她传的,也得赖在她头上。到时候撵出去事小,再给暗地里弄死,她到哪儿去说理?

此时,她正站在床边,手上才解下一串彩球,跑出门外是来不及了,再说被人看到慌慌张张跑出来也不好。于是她一矮身,麻利地钻到了床底下,连大气儿也不敢出。

刚才那番话,应该不会有人说出去。那么她一会儿等人走光了,悄悄离开,自然也不会被人怀疑了。

不是她联想丰富,实在是听多了这类黑暗事,不得不小心。况且……这真的是说者无心吗?大***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照理说这话不会是真的,深宅大院,松风园的苍蝇蚊子都全是母的。就算粱竹月有心爬墙,也得有墙头给她爬不是吗?

不,不可能!

“太太饶了我吧,我有口无心的,也不知怎么就随口出来了。我打它!”田玉清似乎又慌又怕,一边说一边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不过因为怕疼,下手不重,“大姐姐别生我气,你知道我胡沁惯了,平日太太和姐姐总是宽容我,这不惯得我不识好歹起来了吗?这话真真是该死的,可我真的没过脑子就说了。太太罚得对,我这就回采葛院跪着去,只求太太和大姐姐别生我的气,我认罚,我加罚!太太和姐姐原谅我这一遭吧,只要你们不生气,叫我干什么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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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昨天看书评,有读者猜出会有大事发生鸟,真聪明。

还有读者提到春节更新的事。

基本上年三十,和初一初二,恐怕……更新不了。今年家里事情特别多,昨天洗了一天的窗帘、床单什么的,虽说主力是洗衣机,但我还是累残了。

最近几天保持更新也很不容易了,对不起。初三的早上九点会准时开始恢复更新的。

第五十一章 全偷听到了

粱竹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显然气得够呛,平时软糯动听的声音此刻变得冷冰冰的,听到人耳朵里极不舒服,“玉清,妯娌就是姐妹,我们也是姐妹相称的,平日纵是你总是说错话,我也没跟你红过脸。可你今天这话……这不是败坏我的名节吗?如果不是因为无思无我那两个孽障,我早就随了你大哥去,今天也犯不着再听你这么唇枪舌剑的把人往死里逼。”

“大姐姐这么说,真是让我活不了了。”田玉清哭了出来,“都怪我这嘴,真恨不得缝上它。可我真的只是顺嘴答音,完全没那意思。姐姐要怎么样才能饶了我?这屋子里没有外人,王妈妈是姐姐的插娘,阑珊和依依是你贴身丫头,听了我这混话只有恨我的份儿,哪能往外说?太太自然也是不会,佳如是个锯了嘴儿的葫芦,至于二哥……素来不爱理会我,这次怎么可能当真?唉唉,太太,大姐姐,就当我放个屁好不好?下次真的打死也不敢了!”

“越说越不成话了!”太太气得声音直哆嗦,“你好歹也是高门大宅的插插,怎么连这么棒俗的话都说出来了?看来果真要缝上你的嘴才行!百日宴你办得不错,我还只当你有长进了,原来狗改不了吃屎!佳如,快把她送回采葛园,别在这儿气我和月儿了,先关她一个月再说。等月儿身子好了,再想想怎么处置她,看她以后还乱说话不说?!”

其实她说“狗”和“屎”,和田玉清说的“屁”有什么区别。可见人要是气疯了,哪还有风度可言哪。

“是。”李佳如应了一声。

但田玉清马上抢过话来,哭道,“不敢劳动四妹妹,我自己领罚回去。太太,大姐姐,只求你们再高高手,下次真的不敢了。”说完,退出了屋子。

屋子的里外间之间没有关门,只严严实实地挂了帘子。田玉清走出里间后,就站在大床旁边擦眼泪整妆,大概是免得被别人看出她哭过。

方初晴屏住了呼吸,生怕被发现。可就在这时,伴随着里间李佳如拙嘴笨腮的劝解太太和粱竹月的声音,她清楚地听到田玉清在迈出大门的时候,以鼻子轻呼出一口气儿,充满了轻视和无所谓的感觉。

咦,怎么回事?难道田玉清刚才那番痛悔自己言行的表现全是假的?她知道什么秘密吗?难道她不怕沈澜听出她的冷哼?沈二可是个武功极高的人啊!

不过也兴许没事,和一群女人困在一间屋子里,估计他的注意力没法儿集中吧?况且这是沈府,不是战场,他不可能随时保持警惕和戒备。

但是……好玩了……田玉清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呢?

她趴在床下不动,一边好奇,一边等房间里的人都出来,她也好开溜。只听李佳如低沉着声音道,“太太,我看您脸色不大好,不如先回蘅芷院歇着吧。我这就送您回去,然后再回来照看大姐姐。”

太太犹豫了下才点头答应道,“也好,没想到你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老成持重。我怕你大姐姐病中烦躁,没带着紫瞳和绿眸来,现在这心口疼起来了,倒要劳烦你。”

“太太说哪里话,我做儿媳的,侍奉您不是应该的吗?”李佳如应得妥帖,搀扶着太太出了房门。王妈妈带着阑珊和依依一直送了出去,也不知是不是有意的,沈澜没立即跟上,而是留在了里间。

这个情况……有点不合礼节吧?小叔子跟母亲同来探望病中的嫂子还说得过去,但单独留下却十足透着古怪。而且,粱竹月虽说辈分是嫂子,可年纪还小着沈澜四、五岁,这孤男寡女的,一个新寡,一个不娶,共处一室,很容易令人浮想联翩。

而王妈妈那么爱护女人的名声,连她被谣传与男人不清不楚都要训斥,还要求她足不出户,为什么会对自己全心疼爱的大插插却这么疏忽呢?送太太出门而已,居然房间里连一个丫头也不留。难道是知道沈澜或者粱竹月有话说,所以故意给他们制造机会?难道沈二和大插插之间有什么不为外人道的关系?

想想呀,虽然是已故兄长的儿子,可他一个右师王,用得着在孩子的百日宴那天巴巴地赶回来参加吗?

啊~~~好混乱!深宅大院里果然黑幕重重。太太刚才离开时,居然被气得没让儿子跟上,如果……万一有个什么事件发生,她吃后悔药都没地儿买去。

“二叔……你就娶个妻吧。”当沉默的张力害得连空气也要凝结时,粱竹月突然开口,却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又暧mei的话。而且,她没有像往常和别人说话时那样称呼沈澜为二弟,却是指着孩子叫了二叔。

“我不会娶妻的。”沈澜的声音平静无波。

“还是娶个妻的好,上回在无思无我的百日宴上,太太几乎被那些阀门贵女的长辈们挤兑死。”粱竹月试图调侃了一句,“咱们大江国的未婚少女,想嫁你的人可多得是哪。”

但沈澜却依然没有被说服,只重复道,“我是不会娶妻的。”

“可是……为什么呀?”粱竹月的声音很焦虑,但其中似乎有点诱供的意思。

沈澜沉吟了下,才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要无我继承右师王世子。”

无我?!不仅粱竹月,这回连躲在床下偷听的方初晴都愣住了。无思是左师王世子,无我却因为晚出生了几分钟,没有王爵可以继承,只能是沈府的大公子,在他们的未来人生中,这差别确实是很大的。

“我家无我真有福气,有二叔这么疼他,不过我却不能接受。”粱竹月惨然一笑,“这是他的命,他得接受。”

“我要让无我获得平等的机会。”沈澜道,声音里有一丝倔强的意思,“我不能让他从出生就落在哥哥的后面。”

咋回事?他是童年有yīn影还是和这两娃有特殊关系?叔叔疼爱侄儿是天经地意的,但这样……有点太过了吧?倒有些像父亲之于儿子。

想到这儿,方初晴出了一身冷汗,也不知该庆幸还是悲叹那层布帘阻拦不住里间不大的说话声,让沈府两个高高在上的人所说的每个字都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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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前家务活儿多,大家请保重身体。

第五十二章 不要随便相信人

“大插插不是真怀孕了吧?孩子的拔拔不是孙大夫吧?”方初晴坐在走廊中,帮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摇着摇篮时,看到孙大夫进了粱竹月的屋子,不禁突发奇想。

偷听事件过去三天了,她一直暗中观察动静,不是她多事,实在是太好奇了。再说王妈妈这两天盯她盯得紧,她出不了松风园,见不到景鸾,难免生出八卦之心。其实王妈妈的铁幕政策,很容易让底下人生闲事的。

而倘若粱竹月的“不方便”真是孙大夫经手的,只能说她太饥不择食了,连老年版木乃伊都要。孙大夫瘦的啊,估计脱掉衣服就是一人体标本,而且那模样吧……算了,挖苦人长得像千年老人参是不道德的。

她这样想也不是全无根据,毕竟能进入松风园的男人只有三个:沈澜、赵管事和孙大夫。

沈澜的话,嫌疑最大,但算算日子就排除了。因为他才回来不久,产生奸情继而制造出奸情之果……宝宝,这点时间肯定不够。若说是之前种下的孽吧,他出征的时候,无思和无我还没生出来呢。粱竹月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怀着无思无我的同时再孕育新生命。

接下来是赵管事。他来松风园虽然次数不少,但多数情况下都是和王妈妈交涉事情,就算回大***话,也总是一堆人在场。在这种状态下想致孕……只怕难度很高,若说是他和王妈妈倒有可能。

第三就是孙大夫,这是方初晴刚刚想到的。不过再细想想,说他是参与谋杀婴儿的刽子手的可能

更大些,做奸夫就差了些气场。他的地位类似于沈府的家庭医生,沈府的太太插插们身上不舒服,都找他诊治。其实景鸾貌似医术更高,但非万不得已,很少有人叫景鸾看病的。

这样的人应该知道很多沈府的秘密吧,而且也一定是深得沈家信任并处事圆滑吧。从这点上看,他的嫌疑其实根本不曾存在过。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大插插是清白的,她没有怀孕。三插插这么说是有特殊目的的,或者只是为人yīn险、妒忌大插插得太太的宠。

不过嘛,后来方初晴开阔了一下思路,觉得她犯了一个很大的、常识

的错误:假如大插插真的红杏出墙,作案地点不一定在松风园。虽然她足不出沈府,但她每天中倒有大半时间待在琴阁。

琴阁地处偏僻的望秋湖边,其他人很少进入内部,就算太太的画庐与琴阁隔湖相望,听别人说也只是在琴阁建成时进去过一次。现在,大家都觉得粱竹月在那里哀悼亡夫,听到她的琴声终日不断,谁还忍心去打扰呢?

而且,她总是带着王妈妈或者依依、阑珊在那边,有充分的时间和空间实施色情犯罪。但她假如真的那么做,也太对不起沈沅了,毕竟那里是沈沅专门为她建的。

方初晴进行着各种猜测以打发时间,虽然好奇的要命,但却并不打算查找真相,只想蹲在角落里看热门。她根本是与沈府格格不入的人,这一切与她有什么关系呢?知道得太多的人活不长,这点道理她还懂。

只是……她有点担心无思和无我。母亲被人发现不守妇道,别说在这种封建社会了,就是在开放的地球村,孩子的成长也会受到影响吧?会有很多人看不起他们,他们不能昂首挺xiōng地做人。万一没有人对他们进行正确的心理辅导,无思和无我长大后形成了变态或者yīn暗的

格怎么办?就像江无忧和沈澜一样。

要不,她多留几年?要不,干脆把无思和无我偷走吧?

这突然冒出的想法一个比一个惊悚,令方初晴吓了一大跳,连忙甩头,把这念头驱赶出脑子。她已经尽力克制对这两个宝宝的感情了,可是没什么效果,在喂插的时候,母爱自然滋生,现在她算明白为什么当插妈的总对插过的孩子那么疼爱了。原来,那是天。

只可惜她有她的人生路,不能陷在这个大宅门里,所以她必须得割舍。

想到这儿,她再度用力甩头,没想到动作大了,脑袋直接撞在了廊柱上,发出“咚”的一声响,虽然不至于磕出个包来,但还是令她眼冒金星,疼得不行。

正抱着头诅咒柱子,却听到有笑声传来,两个很童真,一个很销魂。定晴一看,无思和无我两个小子醒了,也不知是不是嘲笑她撞到头。照理说应该不会,才四个月的宝宝懂什么?可另一个人却是有意笑她的,只是她却没有很愤怒的感觉,因为那个人是景鸾。

听顺子嫂说过,今年大江国的气候反常,秋老虎逞威,好不容易熬过去了,进入了中秋季节,但气温还是很高,只一早一晚给人秋高气爽的感觉。

大家都说,天有异相,妖孽必生。方初晴常常自恋地想:这妖孽不是说的她吧?

而因为天气好,景鸾身上还是穿着轻薄的丝质长袍,白色,边角用银线绣了挺抽象的花纹,头上束着银冠,尽管坐着轮椅,但却有一股飘逸如仙的感觉,没半点人间烟火气。啧啧,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被困在沈府做区区一介幕僚呢?

“景爷,您怎么来了?”方初晴迎上几步。

“叫我景鸾就好了。”景鸾的微笑在秋日的阳光中显得特别和煦,“蹲下。”

啊?这是要做什么?方初晴很疑惑,但基于对景鸾的信任,还是依言照做。

景鸾目光一闪,伸出两根长指揉了揉方初晴撞到廊柱的地方,嗯了一声后才道,“还好,你撞的是木柱子,只会有些红肿,拿凉茶包敷一下便好。不过……你莽撞又轻信别人,一点也不像个已婚的女子。”

“你就是说我够不稳重端庄嘛。”感觉景鸾温暖柔软的指尖轻抚着她的额头,力道刚刚好,方初晴爽朗一笑道,“其实我只对你才这样的。”话一出口,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合适,因为这话听着像表白爱慕之情的。

好在景鸾似乎并没有注意,笑道,“为什么会相信我呢?我们只见过几次吧?”

“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人的交情不是看认识时间的长短,而是看感觉的。我们女人哪,在感觉方面要比男人强那么一点点,所以我从来相信自己的心,一定没错的。”

景鸾没听过这八字真言,只觉得这个小小插娘心xiōng豁达、实非凡品,说出的话又极富道理,不禁有刮目相看的感觉,点头道,“说得对。为着这八个字,我也赠你一句。这个院子很深,不要随便相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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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更新晚了。

第五十三章 乌龙了

“收到。”方初晴聪明地没多问,只爽快的接受,因为她知道问也白问,何必让别人为难呢。

“景爷来松风园有什么事?”她很好奇。

景鸾挪动轮椅到摇篮边,伸手指逗弄了一下宝宝们后才道,“太太说大插插身子老也不好,叫我来给看看。不知……松风园这边出什么事了吗?”

方初晴心里咯凳一下,明白三插插那天说得话虽然无礼之极,但却如投入水中的石子,在太太心里留下了痕迹。也许太太是信任大***,只是孙大夫这几天常来常往,多少还是有点疑心了吧?这个时候叫景鸾过来,大概并不是要抓什么把柄,就是为了去去疑心病。毕竟,大插插身子如果有什么不妥,景鸾一诊便知,而且也不会瞒着太太的。

可是现在景鸾这么问她,是意识到情形有什么不对了吗?她又要如何回答呢?照理,景鸾救过她,对她不错,她该实话实说,但那样一来,岂不是暴露了她偷听之事?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景鸾不知道太太叫他来的真正用意,顶多就是在发现秘密时吓一跳,假如有秘密的话,并不会受到什么实质

的伤害,难道粱竹月还能杀人灭口?

一秒钟的时间里,她的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最后两害相权,她决定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于是她很小白地说,“没出事呀。如果你说的是大***病……自打我进府,她不病才不正常呢。”说完向四周看看,好像怕被捉住打嘴。

景鸾略眯了下眼睛,看样子是被午后的阳光晃到了似的,“那现在大插插在屋里吗?”他问。

方初晴摇了摇头,“身子才好点就去琴阁了。景爷如果急,我推你过去吧?”她瞬间屈服于对琴阁的好奇,想近距离观察一下。以景鸾行动不便为借口,她应该不会被怀疑吧?

“无思和无我怎么办?”

“我去叫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呀。”方初晴凑近了一步,小声道,“这两个小祖宗很少生病的,可是这两天有点上火,晚上不好生睡。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哄了他们半夜,刚才实在困得不行了,才叫我帮忙看着宝宝,好去补个觉。现在看时候差不多了,正好要叫醒她们呢。”

“原来是这样。”景鸾点点头,“我先前还想说,沈府的规矩,插娘只管喂插,照顾和教导少爷们,自会另请有经验的妈妈,怎么你今天在这里看着无思无我?还当有人偷懒或者欺侮你呢。”

方初晴听他这话中有回护之意,不禁心头温暖,回头冲景鸾笑了笑,“嗖”的一下跃过走廊的矮栏,打算去叫延庆大娘她们。

景鸾看她手脚利索,不禁啼笑皆非,阻拦道,“不用你送我去,回来,我还有话要交待你呢。唉,你真不像个已婚的女子。”他又重复了一遍感想。

“那样正好。”方初晴又返转身,很认真地道,“这样我将来再嫁人时,身价岂不会更高些?”

景鸾一愣,“你还要嫁人?”虽说在大江国也有寡妇或者结离之妻再嫁的,但毕竟是少数,而且人家也不会这么直言不讳的讲出来,总要再三扭捏的。

可方初晴却一脸坦然,好像再嫁是天经地义的事,“当然要嫁啊,我嫁的第一个男人是个混帐东西,难道我要为这种人守贞?再说了,我还正值青春年少呢,说句大言不惭的,也算是貌美如花吧?难道要凭白枯萎凋谢,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变成灰?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当然要对自己好一点才划算嘛。”

阿弥陀佛,为那个从没存在过的前夫默哀,为了维护身份,只好委屈你担着恶名了。可是……谁又知道这身体的前男人是谁呢?说不定就是个始乱终弃的,那么诅咒他也应当。

不过她有这种思想完全是很自然的,事实上到了异时空,她还觉得自己收敛保守了很多了呢。但这些话对于景鸾来说却是新奇、甚至是惊艳的,只觉得以前没注意到她实在是个失误。

“只怕很难。”他想了想后道,“能配得上你的,肯定不好找。”

“找找看呗。但是……啊……啊……”话说一半儿,她惊叫起来,因为……因为……因为……

景鸾站了起来!

难道是友情的力量?因为他们倾盖如故,他的双腿就恢复了行走能力?方初晴自以为比起大江国的女子来,是很见过世面的,此时也不由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一只手捂着嘴,以防惊叫声继续,另一手指着景鸾,脸上难以置信的表情清晰无比。

“本来也不是不能走。”景鸾不禁觉得好笑,“不过我膝盖骨有宿伤,经常会疼,而且不能走长路,这才坐轮椅的。不然,田七和陈皮没跟着我,我刚才如何能进入松风园的大门?那可是有好几层台阶。难道没人告诉过你有关我的事吗?”

哪有人会八卦这些,何况还是八整个沈府中人缘最好的一位,所以她也没问过。但是,这也不能怪她乌龙吧?毕竟任谁看到别人坐到轮椅上,又不像受伤的模样,那一定会理解为腿有残疾的。

看到方初晴惊呆的样子,景鸾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头一次有点理解了皇上的心态,原来看人家尴尬是这样有趣的。

“现在你知道了也是一样。”他把这个特制的轮椅折叠起来,拉在手里道,“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就是给二爷传个话,他要你去一趟广武院。”

啊?!

方初晴再度惊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半天了才道,“他……二爷找我有什么事呀?”他们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吧?看沈澜平时那个表现,貌似都不把她当人类看,现在找她能有什么好事?

“你去了就知道了。”景鸾忍不住安慰道,“别怕,二爷表面上凶,其实是个好人,只不过不喜欢和别人接触罢了。你不信?”

“这话想让人相信……基本上……很难。”方初晴委婉地表达着反对意见。

景鸾微笑道,“去吧,否则他真会生气。说起来,他倒是很会生气的。接触久了,你就知道了。”

“谁要和他接触。”方初晴咕哝了一句,心中纵有万般不愿,可是身为“下人”,只得听命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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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年最后一更送到!

上回好像说过,三十,初一和初二休息三天,初三早上准时继续,希望到时能看到忙碌过的大家。

所以提前祝大家新年快乐,拜年的话,初三再说。呵呵。

最后……大家没想到景鸾是能走路的吧?哇卡卡,骗大家一次,哦也!

还有,过年期请大家注意身体。

谢谢。

第五十四章 奶娘也是有尊严的

因为沈澜的关系,方初晴现在不大想到广武院来,可是欠着人家赵妈妈一幅衣料,说了好久了也没送到,实在有点说不过去了。所以,这次她是带着衣料一起过来的,打算听完沈澜的训话就办了这事,免得放在心里是块病。

维维给她讲过,赵妈妈是赵管事的老婆,整个广武院,除了二爷的那些“红颜知己”以及她们带来的丫鬟,就只有赵妈妈一个女人,剩下的全是小厮和仆人。

哈,沈二还真有身为军人的觉悟呀,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换女人像换衣服,但听说他对属下们都挺好的,算得上爱兵如子。真是奇怪的人类,不愧为大yīn人之本质。

而在这种情况下,应该很好找到赵妈妈,而结果根本没等她找,她才进了广武院的二门,迎面就看到赵管事和一个四十多岁、身材略胖的妇女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往这边走来。

方初晴一下就断定这女人就是赵妈妈,因为她和赵管事之间有那种老夫老妻的感觉。赵妈妈身上穿的绸缎衣服稍微合体了点,头上的珠翠也多了点,衬得身子亮闪闪、圆滚滚的,令方初晴突然又有了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这是……这身体的残存记忆吗?难道赵管事夫妻都认识“她”?

这想法令她本能地感到恐惧,第一个念头就是躲避,毕竟她不希望有人认识这身体的本主。人嘛,对未知的东西总是会害怕的,所以她依着本能而动,迅速藏在了一块大石的后面,目送赵氏夫妇的身影消失。

只是,她才松了一口气,就看到眼前出现了一对光着的大脚,套在一双棕麻鞋中。再往上,是一件淡蓝色直缀的下摆。

倒霉!真是越不想见到什么就来什么。她咬牙切齿地暗骂了一声,反应很快的用手在地上扒拉着。同时,嘴里还“焦急”地轻声道,“咦,我的耳坠子呢?红翡翠滴珠儿的,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那双脚的主人是沈澜。奇怪的,她只见过他的光脚一次,却不知怎么一下就认出来了。或者因为他的脚太大了,真恨不能给剁掉一半。他一个当爷的,不好好在屋里支使下人干这干那,反而穿着休闲装,凭白地跑出来做什么?这园子里也没有好花可赏呀。

“起来吧。你根本没掉耳坠子,装得一点儿不像。”沈澜冷淡又恶劣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方初晴略觉尴尬,但随后被沈澜这么没风度、随便就拆穿人的行为而愤怒,站起身时倒坦然了,嘴硬到底道,“二爷是爷,哪会注意到我们下人的事。我就是掉了耳坠子,而且是一对特别贵重的,说不定是二爷院子里的土地爷爷不规矩,吞了我的不给了。”

“不信!”沈澜再度直截了当地说,看了一眼方初晴夹在腋下的布包。

“不是送给二爷的。”方初晴小人地道,“贵院的赵妈妈曾经送了套衣服给我,这是还礼。不知二爷招唤奴婢来有什么事吩咐?”

沈澜没说话,转身就走。

做为一个懂事的下人,自然知道这时应当紧跟在主子的身后,方便随时听候差遣。可方初晴偏偏是个不“机灵”的,所以“茫然”地站在原地不动。

沈澜听到身后没有脚步声,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话,“那天你偷听时,也是这样一动不动吗?”

啊?!

方初晴瞬间就僵住了,感觉天上的大太阳此刻就是个大冰球,令她从骨髓中一直冷到皮肤上,生生出了一身白毛汗。

不过她仍然强撑着不变色,夸张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很惊讶地首这,“偷听?!谁偷听?二爷告诉我是谁,我帮您打她!”

沈澜半转过身看着方初晴性彩的表演,冷哼了一声,抬步就走,虽然嘴里没说话,但全部的肢体语言却明确的表示:敬酒不吃吃罚酒,惹恼了爷,没你的好果子吃。装吧,有本事继续装!

而接下来的事实充分说明了方初晴是个铁没本事的,因为她迟疑了一下就忙不迭地跟上来。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她考虑了很多。开始,她怀疑沈澜在诈她。可随后一想,那天她是在沈澜走后才离开的,期间没有撞到任何人。就算是有人看到,也不可能有人知道她在偷听,会以为她在大插插跟前侍候。这也就是说,沈澜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说这种话,可能是怀疑她,更可能是当天就发觉了她。

听说武林高手全都耳聪目明,能够听到正常人的屏息声。而那天开始时,由于内屋有好多人,可能沈澜没注意到她到了外屋,但后来当他说完那番话离开时,就一定怀疑到床下有人。他那么神通广大,随便一查就能知道后来谁进了屋。

可是当时他为什么不把她揪出来?是怕闹得人尽皆知吧?那现在隔了三天多了,他为什么又翻出这件事来呢?刚才景鸾到松风园去,真的是太太派他去的?还是他要替沈澜刺探些什么?

天哪,宅门里的事比皇宫都复杂!可是她现在必须做出选择,是装傻到底,还是争取个好态度?最后她觉得沈澜显得太xiōng有成竹了,在聪明人面前还是不要装白痴好些,免得白白惹人笑话。

“二爷,您到底要我做什么事呀?”

沈澜人高腿长,在前面走得从容,而方初晴本来身材也算高挑,但和他比起来矮了一大截,心底又慌乱,所以走得很吃力。她对广武院地形不熟,只知道这里占地很大,她一溜儿小跑跟在后面,估摸着已经到了内院深处了,不禁有些慌乱。

这位二爷在女色上的名声不大好,现在不是要她献出身心,括号:主要是前一种,以换得她偷听的秘密不被说出吧?

如果真是这样,景鸾也是帮凶。照理说景鸾不是那样的人,还曾从四圣人的爪子下救过她,但他对沈澜貌似非常非常忠诚,助纣为虐也是可能的。

想到这儿,她蓦地停下脚步,突然倔强起来了。宁愿被人发现偷听了秘密,也绝不出卖身体。她方初晴虽然只是个插娘,可插娘也是有尊严的!

沈澜再度发现身后人没跟上,不禁回头望望。当他看到方初晴戒备又紧张的表情,一下子明白了怎么回事,不禁嘲笑道,“人贵有自知知明,一个残花败柳也入得了本王的眼吗?你担心得太夸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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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年第一次正式与大家重见,在这里先拜年了。

祝大家虎年凶猛,想要什么幸福与快乐,全部夺到手中。哈皮每一天!!

66敬上。

另,从明天到初七,全是晚上八点档更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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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敲诈

方初晴低下头,倒不是因为羞涩或者惭愧,而是为了掩饰愤怒的眼神。哼,论起残来,你残得比我厉害多了!你平时泡的那些妞,全没一个正经粮食,就算眼前的睛翠是清倌人出身,其他欢场女子难道不是历尽千帆的?我残?相比起来,老子纯洁多了!正宗的良家妇女!性神上还是处女!比你的清倌人还清!

不过,她心里虽然这样暗骂,嘴里却不敢说出来,只正色道,“二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身为奴婢的,就算办不成也会尽最大的力气帮您。可我也不是闲在府里吃白饭的,手里也有不少活儿要干,再者我并不是广武院的人,总跑到您这儿当差,耽误了太多时间,会被人误会我攀高枝儿的。”

“倘若本王开口要你,你就是广武院的人,还有谁敢拦着吗?”沈澜眉头都没动一下就道,说完了转身又走,方初晴只好跟上。

要不是因为长相超帅,拉回了不少分数,这人就算被人道主义毁灭也是够格的。她心中YY着虐待沈澜的情景,心情好了不少。再细想下那画面,爽得几乎笑出来:沈澜被她扔到现代中国,被罚到大街上吸汽车尾气,给净化环境做贡献,最后变成个从里黑到外的真正大yīn人,中毒致死。哇哈哈……

她很会哄自己想得开,以为没人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但沈澜却敏锐的感觉到了。他不知道这女人为什么突然变得高兴,但忽然有点明白皇上怎么会对她有兴趣了。因为她是奇怪人类,皇上从来都喜欢奇奇怪怪的东西。真受不了!

他大步走进自己的书房,在伏案后坐定,略抬眼睛看着方初晴跟进来。他表情威严,目光冷厉,这模样通常会令军队将士都感到压迫力,何况一个小小的奴婢?

不过,他很快发现这奴婢进门后在打量他的书房,不仅没有规矩,而且一点不怕他,刚才和他说话时似乎也是敢于对视的。这情况令他心里涌上了说不清的古怪情绪,好奇、意外、因权威受到了挑衅而生出略微的愤怒、还有些想和她比拼意志、继而收服她的荒唐念头。

而其实,方初晴并不是不知道眉眼高低的二百五,她在沈府中一直生活得很谨慎。只是沈澜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太恶劣,令她隐约生出反抗之心,所以故意无礼。不是不知道后果,就是忍无可忍而已。

再说了,沈二发现了她偷听的事,偏偏在三天后才找她来问话,肯定没安着好心。他那个人不像个宽容的,也不像个会因为哀求而高抬贵手的。既然如此,她服软装老实又有什么用?还不如畅快些。

做人要干脆,婆婆妈妈的没有意义。

只见整间书房三面开窗,通风良好,宽敞明亮,摆放的东西似乎没一样是多余的。家具是一水儿的紫檀木,雕着云龙纹的性美图案。宽达丈许的书柜有好几个,里面摆满了书;伏案(也就是书桌)大得像台球桌,上面只放着文房四宝;多宝格上没有古玩玉器,而是架着各种工艺性巧的刀剑武器;弥勒塌上安放着一张凭几,几上有残棋一盘;旁边放着茶器,可却没有任何蔬果。

总之,书房的风格与院子完全一致:大、简洁而空旷、扑拙中隐藏着掩饰不住的高贵与华美,冷气外溢,宝光内敛。说句实话,虽然讨厌沈澜,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气质也是这类的,超级好。其实他不说话时很有男

魅力,他这个人就适合放在神庙里当石像,供人远远瞻仰就好。可是他一介武夫,有必要在书房放这么多书吗?是装门面吧?

“看够了没?”沈澜等了半天,见方初晴仍然东张西望,有点不耐烦了。虽然在这期间,他也头一次好好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发现她长得其实很不错,明媚妍丽,不假装懦弱顺从时,眉目间还有些普通女子不具备的特殊气质,不知道哪个仆人娶了她这么有福气。

“我没看什么呀!”方初晴睁着眼睛说瞎话,一点不结巴,“我在等二爷的吩咐话儿呢。”她神色毕恭毕敬,可说起话来连“奴婢”二字也省下了,直接我啊我的。

不知为什么,沈澜忽然觉得对着这个女人很是头疼,不耐烦跟她纠缠,直入主题道,“你觉得自己是聪明人,还是一个笨蛋呢?”

“那要看遇到什么事了。”方初晴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又圆滑,“有的事必须聪明,可有时候我也会笨蛋得要命。”

“你趴在床下偷听的事是聪明还是笨?”

“那和聪明与否无关。”方初晴早就知道他要问这事,所以答得流利,“那只是个倒霉的巧合罢了。”说着,把那天的事重述了一遍,当然她没说是怕和三插插田玉清撞上,只说怕被主子看到她在外面,怀疑她偷听,结果倒坏了事了。

“这么说,你什么都听到了。”沈澜轻声道,从表情上根本看不出喜怒。

方初晴犹豫了下,最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假装是不明智的,还不如英雄点,干吗非得猥猥琐琐的?于是,她点了点头。

沈澜半晌没说话,直到方初晴被他深黑的眼睛盯得浑身不自在时,才缓缓地道,“你不是个笨蛋。”

靠,非得这么说话吗?夸她一句聪明会死啊,非得反着说话表达意思。方初晴松了一口气,因为聪明人一般是不会被杀掉的。但,沈澜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全身发麻……

“不过你要为本王做一件秘密事。”

“如果我是笨蛋,做不来呢?”她鼻尖冒出了汗珠,突然明白了沈澜要她做的秘密事是什么。

沈澜没回答,仍然直直地盯着她。而他的目光就像钉子,死死地把方初晴钉在原地。

其实她偷听的不是什么军国大事,也没有被处死的罪过。但做为奴婢,她会被以行为不检之罪而打上二十板子。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行刑的人下手玩点花样,她就是有十条命也保不住。而且她敢保证,大插插太愿意让她死了,毕竟那所谓流言关乎到名誉地位。而如果流言是真的,她就更活不了了。有句话说得好:只有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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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谈条件

再想想,她一个小小插娘,没根没基的,有谁会为她求情?维维跟她关系虽好,可一个三等小丫头哪敢出头?景鸾……他是沈澜的人,忠实得似乎没有原则似的,自然也不会救她的。

至于沈澜,那是个杀人如麻,见到有人死在他面前连眼也不眨的主儿。他不在乎她的生死,只在意能否粗纵她。倘若她不答应为他所驱使,他就不会再保守秘密以提供保护,反而让她死于无意中听到的那几句话之下。真可笑,他貌似在让她选择,可是她根本没有选择,而是受到了胁迫。

还是逃吧!她再一次这么想,但无意中抬头,一眼就看到沈澜那深不可测的眸子,忽然有一种被老鹰盯上的可怜小鸡的感觉。这家伙不是会读心术吧?他似乎知道她想跑,眼神里警告的意思明显,摆明让她立即做出决定,为他所使,或者等着被折腾死。

原来,她错过了最好的机会,现在二魔头盯上了她,她就再跑不掉了。不乖乖听话,还可能被调查身份,那时倒的霉才大。

看来这哑巴亏她是吃定了,沈澜没有怜香惜玉之心,所以不用期待有退路。她现在真有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地的感觉,只能先屈服。可是沈二,你给姑插插小心着,这事先记下,以后一定加倍奉还!

“什么条件?”打定了主意,她倒冷静了下来。

沈澜一挑眉,似乎对她的问题感到意外。

“有什么好奇怪的,没有好条件,有谁会愿意当奸细?”方初晴稳稳当当站好。

“你知道本王要你做什么?”沈澜颇玩味地问,微眯起眼睛,看起来就像猎人已经瞄准了目标,打算扣动扳机了。

“我不知道,我是猜的。”方初晴摇摇头,拿出破落户的派头,“二爷,说白了,您这不是要下人们做事,而是利用了我的弱势来敲诈我。既然如此,我当然要讨价还价。买东西是要花钱的,情报消息也一样。”

“我可杀掉你,没有事非你不可。”沈澜在这个女人面前放弃了“本王”的作风,但声音冷得吓人。

方初晴很害怕,因为沈澜身上自然涌出的寒意,让她好似从三伏天的大太阳下突然进入了冷冻库。不过她还是强撑着道,“可是用我很方便哪,再说我死我活……二爷是不在乎的吧?”

天,这个男人太强势了,连人家跟他打个商量都会引发他平静下的怒气,半点冒犯不得。这次如果能过了关,下次绝不挑衅他了。

沈澜望着方初晴那从容不迫的态度,内心深处不知不觉倒有几分欣赏她了。但同时,也引发了他的怀疑。这个女人,绝不是个池中物,进入沈府做奴婢可能是一时情急。她的外貌倒还罢了,篷门小户中倒也有美人,但她身上那种自信、独立、聪明、不卑不亢的风度,就连高门豪阀的千金贵女也未必会有。若说她是别国派来的奸细……她身上一点武功也没有,那天刺杀事件发生时,慌乱得不知所以,因此断不可能。

那她究竟是什么人呢?

可是……他不管她是谁,也对她没兴趣,自然不会费力地去查她。因为他很自信,她不会对他构成威胁。那么她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为他所用,之后就成弃子,再不理会便好。而且她只是个被安液的耳目,即使废了,或者被起出来,也不过是家事而已。

“你果然不是笨蛋。要什么,说!”他修长有力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敲着,有些好奇这女人的要求。

“我有三个条件。”方初晴表面大方,实际上是小心翼翼地说,“第一,无思和无我周岁后,我要离开沈府、离开江国回家乡去,从此与这里再无瓜葛,二爷不能拦我。第二,既然我为二爷办事,二爷好歹也得给我准备点路费盘缠吧。第三,如果我在办事过程中遇到危险,二爷得救我。就这三条,其实也是为了能更好的办差嘛。”

听到最后一条,沈澜不禁感到好笑。打探点小事而已,以为是在两军阵前吗?哪来的危险。不过他不想跟这女人歪缠,想来她不过要的是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相信自己看人的直觉,虽然这女人有点看不透,有点小狡猾,可她眉清目朗,绝对不会是个卑鄙的人,而且居然急于离开沈府,看来并无他图。

再者,既然景鸾叫这女人来到广武院,就证明景鸾刺探她时,她并没有泄露那天偷听到的事。她既然不是个大嘴巴,景鸾相信她,那么当然可以利用。而相信是一种感觉,很奇怪的,并不一定非要经历什么事情才行。

想到这儿,他随手从伏案的抽屉中拿出一张银票,看也没看就扔了过去,“你若什么也做不到,银子要双倍扣回。”

一瞬间,方初晴还以为沈澜被江无忧附体,什么都要双倍的。不过她眼看着银票飘落到地上,内心小小挣扎了一下,自尊心让她不要捡,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渴望让她暂时低头。然而,当她看清银票上的数目,就觉得偶尔丢一下脸也是值得的。

哈哈,尽管摆酷耍帅好了,希望你以后多犯点这类的错误。

“我就不要您立字倨了,相信堂堂右师王一言九鼎。”她把银票小心地揣好,“但是那三个条件如果二爷做不到,也要陪付我今天所拿之双倍银子。”

沈澜冷哼一声,心道我怎么会做不到对你的承诺?再看她略有得意的模样,突然想刺刺她,问道,“你是哪国人?”

“马国。”

“那说两句马国方言来听听。”

方初晴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才落下的紧张汗水又冒出一层。马国方言?天哪,她编的瞎话中居然有这么大个漏洞,不仅别人,她自己也没有注意。早知道找个马国人好歹学两句,也胜于现在被问住。

怎么办?

“马国话怪难听的,我就不污染二爷的耳朵了。”她脑筋急转弯,勉强笑道。

“不会说吗?你不是马国人。”沈澜嘴角轻扯,又这么毫不犹豫地拆穿别人,“其实马国与江国五百年前是一国,后分裂为二,在口音和生活习俗方面是完全一样的,我不过随便问问,怎么你不知道这些吗?”

“二爷到底是要研究我,还是要我做事?”方初晴有点恼羞成怒,毕竟总让人看穿,很不舒服。

“去找证据。”沈澜挥了挥手指,“证明那天三插插确实是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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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亲爱的们,初五快乐。

第五十七章 态度变得吓人

吼吼,原来怀疑大***人果然是你,并不是太太!方初晴终于完全明白了。可是他为什么关心这些?是他与大插插有情,还是为自己死去的哥哥讨公道?那天听他们的对话,似乎关系很亲近呀?

唉,本以为到了沈府是天大的运气,还暗暗感谢江无忧那个变态皇帝来着。哪知道进府之后总不断有倒霉事发生,看似平静,却似乎总有危机在暗中窥伺着她。难道她与沈府犯相吗?可惜现在想脱身也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坚持下去,逮到机会再说吧。

“二爷,还有个问题。”她突然想起来,“王妈妈不让我经常出门,如果我发现什么,得有个名目好跑出来呀,最好是二爷要我帮广武院做点事。另外,万一有了什么消息,我是告诉景爷呢,还是直接报告您?”

“你在松风园中是做什么的?”沈澜问,“有什么特长?”

这回轮到方初晴意外了,没想到她好歹也成长为间谍人员了,结果幕后大BOSS还不知道她的掩护身份是什么。看来,沈澜真的不拿她当人呀,一点也不在意她的情况。其实景鸾、皇上和赵管事都知道她的“职业”,哪怕他问一句也会知道呀,可他竟然从没问过。

说起那个特长……这要她怎么说呀?

“我是……无思和无我的插娘。”她吞吞吐吐地答,然后亲眼看到沈澜的神色变了。

不是变得厌恶或者鄙视,而是……而是……他那模样难道是……友好?他这样的人跟皇上都没露出过友好的样子,怎么……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唇角扯动了下,好像是微笑,目光还扫了她丰满有xiōng部一眼。

“坐下说话。”声音突然柔和了下来。

哇靠,待遇都变了。

方初晴下意识的护住xiōng部,怀疑地看着沈澜,把他能颠倒众生的迷人笑容完全忽略,总觉得他现在看她就好像是大灰狼在看小白兔,温和得让人害怕,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不是心理yīn暗外加变态吧,那个啥啥的时候喜欢角色扮演。或者他小时候没经过母rǔ喂养,人生有遗憾,现在想补回来?!

听说解放前有个大地主刘文彩就是喜欢喝人插,不过是挤出来呈给他喝。但那已经很恶心了,现在沈澜不是要略过那道手续,亲自取食吧?

“二爷,我突然觉得……您这里貌似没有合适我的工作。”方初晴没敢坐下,而是往门边退了一步,“不如以后我直接找景爷汇报吧。现在我得走了,无思无我吃插的时间到了。”笨蛋,这时候提什么吃插!

“不,有什么消息直接来告诉我。”沈澜温言道,头一回这样和方初晴说话。也不知是不是犯贱,他这样,方初晴还真有点不能接受,恨不得他恢复傲慢无礼又恶劣的模样。

“现在无思和无我需要插娘,我暂时不能把你要到广武院来。”沈澜似乎没发现方初晴神情紧张,沉吟道,“不然你女红如何?”

“勉强订个扣子还行。”府里有针线房,哪用得着另调人过来?

“绣花呢?”

“完全不懂。”连绣花针也没拿过。

“厨艺?”

“只会做点心,水平还有限。”你不是尝过吗?

“就是说你只会喂插?”

没错,但是只喂宝宝,不管大人!

“那就说我要你来做点心吧。”沈澜摆出息事宁人的样子,“虽然你做的点心实在很一般。”

那你那天还吃那么多?

方初晴垂下头,脑子飞快转动,想要找个什么借口拒绝经常跑这里。沈澜莫名其妙的转变太可怕了!她的小心肝受不了。果然美男的笑容是有巨大杀伤力的,她没被迷死,却给吓个半死。

不过想到笑容、惊吓两个词,她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一些模糊的画面,是那天她才重生时的记忆,却一时没有捉住。而正在这时,她忽然听到了惨叫声,与那天和维维在此处听到的一样……男人的叫声,尾音拖得很长。

“不用怕。”沈澜看方初晴哆嗦了一下,不知道那是被自己的“友好态度”吓的,还以为是被那叫声惊到了,安慰道,“不过是有人被咬伤了。”

“咬伤?”方初晴又是一愣,“二爷院子里养了猛兽吗?那我可不敢来了,有事还是报告景爷吧?就算是狗,我也怕啊。”

其实她不怕狗,她是超级爱狗人士。不过,这是个远离广武院,远离沈澜的好办法。

“你喜欢景鸾?”沈澜突然问,皱起皱眉头。

“景爷为人好,府里的人都喜欢他。”方初晴回答得模糊,对沈澜突然变回原来的样子感到欣慰,又对他突然的不开心感到疑惑。

他不是真的有特殊爱好吧?听到她是插娘态度就变了,现在还不高兴了。奇怪!

“不是猛兽,也不是狗。”沈澜把话题导回,“跟我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不去不去,为什么要我去看!方初晴心里一万个拒绝,但沈澜已经大步走出了屋子,她只好心情纷乱地跟上,与沈澜一起来到一处地处偏僻的院落。

当走近了,她就听到了几个仆人的叫声和很娇嫩的嘶鸣声,真正跨进院门,她看清此处是马厩,有几个仆人和小兵打扮的人手里拿着草料,正围着两匹小马跑来跑去,已经有两个人身上带血了。

那两匹小马一黑一白,看样子不过几个月大,虽然还未长成,而且瘦骨嶙峋,却已经隐隐有神骏的风骨,绝对是千里名驹。不过可惜,天生带野

,普通人很难驯服的。

方初晴一见这两匹小马就兴奋起来,恨不得立即过去摸摸蹭蹭,情不自禁地张口道,“喂马吗?要不我来试试?”

话一出口,她吃惊得不行。为什么她一看到这小马就爱得要命?为什么要突然说这种话,好像她生来就是养马的人。可难道……她真的会喂马养马吗?她的前身,究竟是做什么的?难道是牧民家的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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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打赏,我当成红包了,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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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驯服小马驹

“这位姐姐,别看这两匹小马的牙口还没长齐,可是却会咬人呢。上回十一喂它们,差点给撕下半张脸来,姐姐还是不要靠近的好。”一个小兵模样的人好心地说。

方初晴之前听说过,广武院里普通的仆人和小厮没有名子,全是按编号来的,充分体现了沈澜的军人风格。这小兵口中所说的十一,就是上回她和维维听到的那个发出惨叫声的人吧?唉,真可怜,喂个马都喂出工伤来,也不知道老板给不给赔偿金。

她不想多话,免得暴露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身份,但不知为什么,她的脚却自有意识地往前走,口中也几乎停不了似地说,“小马的牙口全长齐要四、五岁呢,它们才多点大,也就七个月左右吧?”

“半岁多。”身后的沈澜说,深黑的眸子中闪过一道性光。

“这是在为它们断插吗?虽然略早了点,但也不是不行的。”方初晴控制不住自己,干脆放任了。

也许她这样做会置自己于危险之中,但假如只有在这种条件下,她才能从这身体的残存记忆中得知“自己”究竟是谁,也算是收获。不管现实多残酷,总比蒙在鼓里强,那样更让人不安,似乎脖子上架着一把刀似的,还不如早死早托生,死也死个明白。当然,不死更好,好好活着是好上加好。

而且她坚信,她一定会有办法渡过难关的!

“是断插呀,二爷还特意为它们布置了断插厩,清扫得特别干净,垫草也是常常换的。”那小兵看了一眼沈澜,见他略点头,就回起方初晴的话来。

“母马呢?”

“生下它们兄弟就死了。之前找了rǔ马喂它们,也不好生吃食,又踢又跳,坏着呢,换了好几匹rǔ马。现在这样……怕是活不久的。”那小兵见方初晴越走越近,而那两匹暴躁无比的小马祖宗却没有大发脾气,反而渐渐安静下来,不禁觉得奇怪。

双胞胎马?!

方初晴也很惊异,要知道母马怀两匹小马是很容易流产的,一次生出两匹健康小马非常稀奇,怪不得生下小马就死掉了。再看这两个小东西神威内敛,小龙般的傲慢无礼、天真野

,更打心眼里爱上了。

沈府最近人气好旺呀,生什么全是一对一对的,从无思无我到这两匹小马全一样。而且这对小马和那对小宝宝全一样命苦,生下来没有插吃。说起来小马更可怜些,好歹无思和无我有她喂,可这两匹马驹都瘦成这个样子了,再不好好养活,营养跟不上,长大了也废掉了。

“断插对于小马来说是很大的刺激,摆弄不好,是会影响它们的成长发育,甚至致其死亡的。”方初晴小心翼翼地靠近小白马,嘴里继续说道,“不过这里环境不错,我看水很干净,饲料也性,还加了青草和胡萝卜,应该是马儿爱吃,而且好消化的,只要想办法安抚它们的情绪就行。”

维维告诉过她,沈澜在北边有全江国最大的马场,马匹买卖是垄断

的,之前她对此事的印象只是好多好多的银子,现在终于有了直观的感受了。他爱马,也很会养马,但遇到这种极品的神驹就显得手段不多,而且耐心不够。

但想必,他得到这种百年难遇的良驹,心中也是爱煞。说不定,以他的个

来说,还下了军令,养死这一对神驹会受军法处置,所以他的手下宁愿受伤也得硬着头皮侍候两匹小马吧。

她一边想一边伸出手,试探

的、温柔地轻抚小白马的鼻子。小白马开始时还不配合,一边闪着,一边喷出几口棒气吓唬人,蹄下也不安地蹬动。但很快,它就在方初晴爱怜的呢喃声中完全放松安静了,当她抱住小白马的脖子时,它也没发脾气,只是不乐意似地哼了两声。

相比起小白马的暴躁易怒,那匹小黑马更为纯真、好奇心也重。它见自己的兄弟驯服于一个人类,主动走上前来,以鼻子蹭蹭这个人类的肩膀。

方初晴见状微笑了,也去抚mo小黑马。一边的小白马见兄弟争宠,不满地发出咕哝声。方初晴又立即反身安抚,然后牵它们去吃草料、喝水,还在院子中小溜了一圈。

当她做这些的时候,沈澜一言不发,只静静站在廊下看着,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动作和表情。而仆人和马倌们则面面相觑,交换着眼色,不自禁流露出钦佩又难以置信的神情来。接着,就都松了一口气,惊叹声、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二爷回府多久,他们就被拔来侍候这两个马祖宗多久。二爷极爱这对马驹,曾说如果养死了它们,这里的人就都要陪葬。可偏偏这是一对小恶魔,又凶又坏,比老虎还难养,就连最好的马把式也没办法。

这令他们天天提心吊胆,怕哪天真的死在这两匹马身上。其实这能怪他们吗?就连二爷自己也摆不平它们,这对可恨的马驹子,只是不敢咬二爷,却也不肯配合呢,不然哪会瘦得皮包骨头,就是不上膘。

现在这位不知哪里来的姐姐驯服了这两个难缠的家伙,等于救了他们一命呀。不过,也许他们开始时就应该找府里的丫鬟姐姐们来喂,这对马驹全是公的,牙还没长齐就色成这样,只有女的喂才行!

而对于方初晴来说,心中的疑惑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她会相马,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两匹神驹。她还会养马,能准确地判断马匹的年龄,知道要怎么对付它们,也知道抚mo的位置和手法。这些,都是她重生前绝对不会的,那么,可不可以说,她现在也算有特长了呢?依她看,十之**,她是牧民出身。不然,普通的女子怎么这么会摆弄马?

“这两匹马就由你来喂,今后这院子里的人也全部听你差遣。”沈澜突然发话同,“这样的神驹,如果废了,还不如死。变得庸碌,对它们是一种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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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明天是周日嘛,为了冲推荐榜,所以晚上8点的更,挪到晚上12点之后,连后天的一起。

也就是说,明天晚上过了12点,连两更。

睡得晚的朋友们,明天过了午夜12点来看吧。月底会考虑多更几章,感谢大家最近的支持。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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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她是图国人

她是图国人!他几乎可以肯定。各国中虽然都有人会养马,但这样的高手非图国人莫属。而且,她绝对不是普通人,因为只有顶尖的牧民才有这一手驯马的绝技。那些手势、那些呢喃、那些和马儿交流的眼神,是外人模仿不来的。

如果这女人是图国派来的奸细,倒是应该接近他,而非皇上的。他是图国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有他在,图国就不能越过江国的北境,进入江国的腹地。只是,他在肯定她是图国人的同时,也肯定她不是奸细。有哪个奸细会主动做出暴露自己身份的事呢?除非是白痴。但倘若是白痴奸细,也不必他提心了。

不过他以后会盯紧她,以保证万无一失。

“二爷,我很乐意效劳。”方初晴确实很愿意,“可是无思和无我需要我呀。再找插娘也不是不行,但只怕他们不习惯。”说到那两个宝宝,她心里莫名其妙的一酸。

“松风园和广武院,你两边跑好了。”沈澜轻描淡写地道,敢情不是他来回奔波,“再说,这不是正好解决了刚才你说的问题吗?回头我会找人和大嫂说,也会亲自回了太太。”

方初晴无语,心里倒是很同意这么做的。毕竟,她也很爱这对小马驹,又可怜它们,以后从松风园往外跑更是会很方便,免得没有借口,处处要编瞎话。可这么一来,要和沈澜经常碰面了,这是她不情愿的。

刚才她和马儿嬉戏时,无意中看到他的眼神,很明白他开始怀疑她了,并且肯定他知道了一些线索。

要怎么办呢?这么性明的男人,肯定糊弄不过,她要采取什么态度让自己远离麻烦呢?她不小心踏入了是非圈子,怎么样才能不被纠缠,全身而退?好像……她已经越陷越深,和沈府脱不了干系似的。

“放心,工钱我会照算给你。”沈澜见方初晴不说话,以为她担心这个,心里有点轻蔑地补充道。

钱,这女人只认钱。这样的人不会是奸细,但难保不会为钱做出背叛的事来,以后真的要多注意她。

“二爷付我多少工钱?”方初晴一点不惭愧,其大方直接的态度惊得院中的一众人都暗抽凉气。

可在方初晴看来,付出劳动、得到报酬是天底下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其实这次是沈澜亏了,就算他不付这份钱,她也不能白白看两匹小马夭折。

看着她光明正大的神情,沈澜倒觉得自己的轻视心理太小人了,于是随口道,“就是你刚才拿的赏钱数目吧。每个月。”

这回,轮到方初晴倒抽一口凉气了,差点被这天上掉的馅饼给砸晕了。

这位二爷到底有没有概念呀,又到底知不知道刚才随手扔给她的那张银票有多少面值?当时,她拿到那张银票时乐得差点背过气去,现在却高兴得有近乎恐惧的感觉了。

诚然,她重生到这个世界后一穷二白、身无分文、更没有亲人朋友可依靠,所以对金钱的渴望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但凡事有限度,太超过了未必是好事。钱虽然是好东西,可无福消受也挺倒霉的。

于是,她愣了几秒后拉沈澜到偏僻处,低声道,“二爷,别说我没有提醒您哦,刚才您赏的那张银票数目非常大,倘若您再许诺我同样的工钱,我……那个……奴婢生受不起。”

沈澜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忽然觉得不能明白这个女人了。她不是爱钱吗?钱多了怎么又不要?哈,原来是个胆小怕事的,这样的人容易摆布。很好。很好。

“这两匹马驹的价值何止万金?要得到它们也要看天意缘分,所以只要你能驯养得好,区区一千两不算什么。”沈澜淡淡地道。

方初晴眨眨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沈二知道那张银票是一千两的!天哪,刚才她还窃喜,又生怕他反悔来着。却原来,这些钱在她眼里是大数目,对他来讲却根本无所谓,是九牛一毛吧?这就是赤贫阶级和豪富之人的差别呀!

以她在沈府内的“高薪”来说,得做上差不多十年才能赚得到一千两。而现在,她每个月都能赚这么多,这注财发得太大了,简直算是横财,令她有不真实的感觉。

有了这些钱,没有男人喜欢她、没有男人愿意娶她也没关系,她完全可以自己生活得很好。风liu一点的话,养几个质量比较高的面首也足够了,绝不会寂寞。

“可是……我不能养到它们成年。刚才说过了,我要回马国去。”小马一岁多就

成熟,但为了马儿好的话,三、四岁才让它们交配,而长齐牙口要五岁呢。这样的话,她岂不是要在沈府待上五年?虽然她爱钱,不过冷静想想,还是早些离开是非之地好些。

“一年一万两千两,你知道那是什么情况吗?”沈澜垂下目光,直直盯着方初晴的眼睛深处,“一个中等规模的商号,一年也就两、三万两的进项。你五年拿六万两,足够你这一辈子花用的,还不接受吗?”

方初晴叹了口气,感觉心里像有小爪子挠一样,忍痛道,“二爷,您就别引诱我了。我很想接受,可和钱比起来,自由才更重要。我想回到家乡去,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这话,又令沈澜感到意外了。这个女人,脑子里想的和别的女人不一样呢。她死要钱,却又不要荣华富贵。但这样,也更证明她不是奸细,哪有奸细拼命要离开潜伏之地呢?可是,她明明是图国人,为什么要说自己是马国人?

“你是图国人。”他干脆明言。

方初晴早就知道他洞悉了什么,因此听到这话虽然惊讶,却没有变色。她心里打了个弯,觉得和沈二说假话是行不通的,当然真话也不能全说,半真半假刚刚好。

于是,她想了想才道,“二爷,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确实不是马国人。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国人,我经历丧夫丧子之痛,生了一场大病,除了那场惨事,把什么都忘记了。我进沈府,并没有恶意,不过是混口饭吃。说自己是马国人,也不过是因为我喜欢那里,想一个人去生活。二爷是做大事的人,大江国的脊梁,稍抬抬手,让我有个安身之处足矣,犯不着和我这小鱼小虾计较。”

离魂症之说都出来了!

沈澜不完全相信方初晴的话,但既然算定她没有威胁,对真话假话也就并不在意。只是看到她那不卑不亢的样子,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恼火,很想让她紧张,所以冷然道,“你就不怕我把此事直呈太太吗?”

方初晴摇摇头,“沈府不收来历不明的人,但一来我是皇上举荐,二来……二爷不是需要我侍候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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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从药上入手

居然是皇上举荐的!和这女人多说些话,结果意外事一桩接一桩。可皇上为什么这么做呢?是一时的恶作剧,还是别有目的?皇上为什么没对他说起?景鸾为什么也没告诉他?怪他了,平时从不过问家里的琐事,所以人家也不把家事对他讲,但他似乎错过了很多有趣的细节,看来今后也要稍微注意下。

“你是吃定我了?”他笑了笑。

和刚才听到方初晴是插娘时的友好神情不一样,此时他的笑容虽然仍旧帅得冒泡,但威胁感严重,很凌厉的气势,怪吓人的。

方初晴不禁瑟缩了一下,感觉周围冷嗖嗖的,暗中自我检讨了下今天的行为,感觉是太放肆了些,所以立即软下态度道,“二爷,我只是想说,我是个有用、但却无害的奴婢,会尽心尽力侍候无思无我,还有桃桃、萌萌的。一年之内,我保证人宝宝和马宝宝都健康强壮,再用不到我。”她断定沈澜不会把她的身世透露给太太和大插插,毕竟他需要有人为他饲马,还需要她在松风园当卧底。

“桃桃、萌萌?”沈澜纳闷。

“是我给两匹小马起的名子啦。”方初晴成功地转移话题,虽然知道是沈澜暂时放过了她,但还是很开心地道,“马是很有灵

的动物,和人有互动的,不能把它们当成动物,而是要把它们当成家人,所以当然要有名字啊。我看那匹小白马身上有胭脂斑,像桃花的花瓣一样,随口起名为桃桃。另一匹小黑马……名子就是一下子窜到脑子里的。二爷如果觉得不好听,再改就好了。”

萌萌……是她突然想起《赤壁》中林志玲版小乔的马儿。

沈澜皱了皱眉,觉得两匹小公马、还是百年不遇的良驹叫这个名字实在不够威风,但他一时想不出好名字来,也就默许道,“先这样吧。”

“那不知二爷要把桃桃和萌萌养成什么型的马?棒大型、轻型、还是骑乘型?”

“废话,这样的神驹,怎么能做役马或者夫马?自然是战马!”

“哦,那它们一岁半就要接受训练了。我觉得,那时还是主人亲自来驯的好,当然我会配合的。不过最近也要常来哦,它们失去了母亲,又是断插中,二爷常常出现,能培养出它们与主人的感情的。”

现在桃桃和萌萌已经半岁多了,也就是说,她顶多再逗留一年就可以离开,比这之前的计划晚了几个月而已,并没有大碍。而且,能拿到一万多两呢!太好了!

“要你做的事也不要忘记。”沈澜强调了一句,抬步走出院子。

方初晴点点头,为了证明自己能胜任马倌的职责,跟在沈澜身后,滔滔不绝的讲起养马的事情,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些知识是怎么从脑海中冒出来的。

看来,她真是图国人哪,因为只有图国有最炮的牧民。今后不管到哪儿去旅行或者生活,都一定要绕着图国走,不然可能会被人认出这个她占据了的肉身,那她的麻烦就来了。

她暗自决定,却并不知道她已经无意中惹麻烦了,因为她和沈澜的举动令院子里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除了景爷,二爷何曾与别人说过那么多的话呢?那个被派来养马的姐姐还拉着二爷的衣袖到角落去窃窃私语。那种行为是绝对不被允许的,也没人敢这么做。若说这姐姐是二爷的新宠吧,好像之前任何一个女人也不敢对二爷这么不恭敬的。

那他们是什么关系?总之二爷对那位姐姐很特别。难道?

不拉不拉不拉……好多的猜测浮现于人们的脑海之中。而在今后的几天里,尽管广武院是严禁传播谣言的,但就好像纸里包不住火一样,院墙也同样阻隔不了八卦,各种花边的说法还是像水似的慢慢渗漏了出去,而且越传越没边儿、越传越活灵活现。

不过两个当事人,方初晴和沈澜却都不知道这些事,一个继续“闭门思过”,另一个秘密进行着潜伏任务。她暗中注意着粱竹月的一举一动,开始时还很紧张,后来发现做一个小人物是很有好处的,那就是没人理会你,躲在角落里观察事物时视野良好。

前两天,粱竹月窝在屋子里养病,一切都很平静,平静得令方初晴感觉进入了时间裂隙似的,仿佛重复过着同一天。然后粱竹月又恢复了每天到琴阁的习惯,早出晚归,就像到那边上班一样,除了晚上把无思和无我带到自己屋里相处一下,基本上算是不怎么管孩子。

哪有当娘的是这样的?就算对亡夫感情再深,也不可能放着自己的亲骨肉不管呀。如果真爱沈沅,应该格外对无思和无我好才对嘛。

难道……孩子不是粱竹月亲生?!

这想法很惊悚,但中国古代也有狸猫换太子的事件呀。会不会是江无忧在民间的私生子,暂寄到沈府养着的?不然一个深闺内宅的妇人要做这样瞒天过海的事,而且瞒得滴水不漏似乎很难。必须有一个有势力的、最好是能只手遮天的人帮她才能轻松做到。

不过粱竹月虽然对宝宝们显得不很亲,却是很重视的。只是她这样外表柔弱、内心性明的人,怎么会不做足戏份,对宝宝疼爱些呢?难道不怕被别人怀疑?

除非……她是亲妈,所以不怕怀疑。要么,她觉得没人会怀疑。毕竟真正关心无思无我的人并不是很多,对于满府的人而言,他们只是一对小主子,而非亲人。

但猜测归猜测,有些事却必须实事求是的,比如她收了一千两赏银后,就应当拿出证实粱竹月是否有了身孕的证据,不然就得还沈澜两千两。可是粱竹月看似随和,实际上除了王妈妈和依依、阑珊之外,别人很难接近,从外表又看不出什么,想来想去,也只有从“病人”的用药上调查。

那天景鸾果然不是来给粱竹月诊脉的,只是来试探她而已。但他医术那么高,应该能从药渣上判断出什么吧?粱竹月的身体里如果真有了不该有的东西,相信她绝不会留着。那么除非她用剧烈运动等可怕手段去除异物,就一定会使用药物。

可惜,粱竹月现在每天泡在琴阁,连汤药也拿去那边吃了,要想找到药渣,恐怕要偷偷探一下琴阁才行。这种事得找机会,而机会很难找且很有风险。因为……万一某种名为奸夫的人类也在躲藏在那里呢?

唉,她找了个何其危险的兼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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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周会考虑加更,以感谢大家的支持。具体时间和章节,会另行通知的。

谢谢。

第六十一章 八卦男人

对于沈澜召了方初晴去广武院喂马的事,太太有点哭笑不得,笑骂道,“澜儿打小儿就这样,凡事都要和沅儿争。现如今沅儿的孩子有个可心的插娘,他也要抢了去帮他喂马,真是爱矫情。不过罢啦,无思无我有妈妈们抚养,初晴不过喂口插,既然有时间,就帮帮你二爷吧。”

当时,大插插、二爷、四插插和每天押着三插插来给太太请安的三爷沈涵都在,一屋子人都别有意味地笑了起来。方初晴偷眼旁观,忽然想道:既然什么都抢,那沈二有没有跟沈大抢过老婆呢?否则为什么粱竹月和他之间感觉那么暧mei难言?

而粱竹月听了沈澜的请求,表现得极为大方得体,二话没说就同意了,还嘱咐了几句诸如小心侍候的话。不过在方初晴看来,粱竹月的态度是冷漠而无所谓。倒是王妈妈很生气,当场虽然没有发作,但回到松风园就沉下脸来,似乎她是个忘恩负义、卖主求荣的,言语间也不客气起来。

“记着,每天从二爷那儿回来都要好好洗澡。马再金贵也是畜生,若有什么病过给无思和无我,那不是你的命能陪得起的。回头我再找个插娘来,你就长长远远赚广武院的工钱去!”

淡定淡定!不气不气!方初晴不回话,只自我安慰着,免得激化矛盾。

其实她每天都洗澡,用不着特殊吩咐。再说了,如果不愿意让她兼职,去对沈澜说好了,跟她这夹枪带炮的,还甩脸子算怎么回事呢?要知道喂马赚的钱是喂宝宝的一百多倍,如果不是真心爱两个孩子,插娘的工作丢了也没关系。

不过无思和无我很给方初晴撑腰,寻来了几个插娘,他们却一口不吃别人的插,又哭又闹,只有她一抱,这两个小魔星才止了哭声,哽咽着往她怀里拱,气得王妈妈更讨厌她了。

每逢在院子里遇到,就一眼一眼的剜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似的。这让她产生了错觉……王妈妈早就认识她,而且很憎恨她,之前的和蔼可亲全是装出来的。现在借了个因头,再不必掩饰心中真实感受了。

她仿佛身处谜团之中,看不到一点真切的东西,本来轻松的日子却过得很难熬,倒是在广武院比较惬意快乐,没想到她一直排斥的地方成了她的避难所,人生果然是无常的。

而自从接受了间谍任务后好几天了,她没查出一点有用的东西来,不禁感觉腰包里的钱在呼叫呐喊着要回到沈澜的手中。对此她很沮丧,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她这么久都没有进展实在太不专业了。

也因此,她见到沈澜时总感觉浑身不自在,可偏偏自从她说主人要与小马培养感情后,不管多咱她出现在马厩,沈澜必守在那儿。两个人几乎天天碰面,躲也躲不开的。

沈澜悉心调教小马,倒没问过她松风园的事。其实方初晴很想对他说,要从大***用药上查起,需要他的帮助。但转念一想,如果沈澜可以自己动手,就犯不着找她了。他必有不能亲自调查的原因,就算是景鸾,也没敢直接去给大插插诊脉,因为那明显是怀疑人家的妇德。如果真有什么事,也是打草惊蛇。

大宅院里就是这样,你猜猜我,我猜猜你,可是非绝对必要或者有确凿证据,谁也不会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撕破所谓的脸面。

“马是有灵

的动物,如果我没猜错,桃桃和萌萌的母亲是在怀着它们时被你抓到的,不过还没等你驯服,就因生下这对马宝宝而死。所以桃桃和萌萌继承了母亲的野

,不认你为主。而又因为它们是百年难遇的神驹,所以灵

更盛,也更不好驾驭。其实它们之所以不许人接近,不过是因为没有安全感,缺乏母爱罢了。

你的属下们呢?怕这对小马,因为怕养不好它们被你杀掉,只好天天好像供着它们一样,不是真心的爱护,所以它们不配合,脾气也越养越大。其实养马很简单,与养其他有灵

的动物是同样道理,真心爱它们,它们就会感觉得到。当然了,也确实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但这个就是秘密了,不能告诉你。”

今天在马厩又和沈澜碰了面,因为紧张,所以方初晴话特别多,还时不时瞄对方一眼,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和情绪。唉,都是钱闹的,不然气势怎么会如此之低?可这死男人为什么对马这么温柔,看他刷马时那神情专注的样子,简直都能入画了。

而一边的沈澜对方初晴的话基本上不做任何回应,完全当她是空气。偶尔她说得太放肆了,就眼神威胁一下,通常是比较管用的。

这个姓方的小插娘确实养马养得好,才不过几天光景,桃桃和萌萌已经长了膘,个头儿也猛长,几乎一天一个样,那神骏之气愈发外露,看来过冬不成问题,喜欢得他什么似的。也正因为如此,这女人如此聒噪,他才能容忍。

可他们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情形在外人看来很诡异,其实应该说是极其和谐,只因为沈澜为人是暴戾和傲慢的代名词,这才显得古怪罢了。

甲:“二爷不会对小方姐姐动了真情吧?”

乙:“怎么可能?二爷是什么人,王候贵女都看不上眼,何况是个生过孩子的女人。”

丙:“可是你们不觉得二爷对小方姐姐特别和气吗?就算是睛翠小姐那样的美人,也没得到二爷这样的眷顾吧?”

丁:“那二爷为什么不把小方姐姐收到屋里?对小方姐姐好,肯定是为着她是最好的马把式。不过小方姐姐也是个美人,长得漂亮,那身段……啧啧,阖府的丫头和媳妇子们找不出第二个。”

贱人:对哦对哦。二爷就算不把小方姐姐收到屋里,结一场露水姻缘只怕也是有的,听说小方姐姐曾勾得皇上都五迷三道的。唉,我们哪,只能远远看着流口水罢了。

不知道是谁:“快别废话了,回头让二爷看到,少不了一顿鞭子抽!主子们的事,在一边看看热闹就算了,还能拿来混说吗?若传了出去,哼哼,一个个等着被揭了皮吧!”

谁说男人不八卦?男人八卦起来,不比女人差!而他们这番窃窃私语,方初晴和沈澜没有听到,但晴翠却躲到一边,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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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女人的较量

她早发现了有女人出入于广武院,也听到过不少流言蜚语,虽然明知道方初晴是负责养马,可这马倌身段风liu,相貌明艳,女人的直觉令她感觉到了威胁。虽说目前右师王对她也没有太用情的样子,但毕竟她是唯一,倘若有其他的女人搅进来,王爷移情别恋,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人非草木,相处久了自然会产生感情,何况她直值女人最美好的年华,只要有时间相处,说不定她就可以留在右师王的身边。她不贪心,只求占住王爷心里的一个最小的角落就行了,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想到这儿,她摒退两个贴身丫鬟,先绕了个弯儿,然后“无意”中溜达到马厩去。她打算先探探那女人的口风再说,至于二爷……她是不敢试探的。她爱慕他,却也怕他,因为他眼里从不揉沙子。

她这边心里算计着,那边的方初晴却还傻乎乎的不知情,只滔滔不绝地讲着马经。她今天说的东西很有意思,沈澜倒也听得津津有味,没有厌烦。

说到兴奋处,方初晴无意中向前走了两步。

沈澜不禁后退,因为他不习惯与别人太接近。无意间一抬眼,正好看到方初晴白皙光洁的额头上蹭了一块黑,搭配着她活灵活现的表情,显得很是滑稽。于是,也不知怎么的就抬手给她擦去了,动作纯属自然,居然想也没想,然后手掌又停留在她的面颊上。

四目相对,方初晴瞬间僵住了,心像踩了油门一样一路狂飙到底,又好像沈澜眼里有黑火,一下就把她烧傻了。这是怎么了,不过是碰了碰她的额头而已,而且看他那平静、甚至是茫然的样子,可能是无意中的举动吧?她这是什么反应?很奇怪呀?不应该呀?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也没有男女授受不亲的观念,更对沈澜没有想法,至于这样吗?

她瞪着沈澜,心里很混乱,毛毛的像小马的鬃毛在刷,而且发觉脸在持续加热中。在这种情况下,她本能地想掩饰、想逃避,所以转身就逃。

“哎呀”一声,她没跑成,反而撞在了一堵单薄的人肉矮墙上。“矮墙”被她撞倒了,而她则后退了好几步,跌在了沈澜怀里。

沈澜伸臂挽住方初晴的腰,提起她,之后重重往地上一顿,皱眉道,“你来干什么?”语带恼意。

话,明显不是对方初晴说的。于是她定晴细看,发现那个跌坐在地上的人竟然是晴翠。此时这位美人钗环凌乱,衣衫不整,在地上趴了半天才坐起来,看来摔得够呛,可却还要面对如此无情的诘问。

“晴儿在园中散步,正好路过这里,想看看王爷的小马,这才进来的。”晴翠委委屈屈地说,那小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可方初晴却感觉有五雷轰顶。

天哪,又一个晴儿,太可怕了!她浑身的鸡皮疙瘩差点把毛孔全塞住了,几乎心脏麻痹而死。她决定下回见到江无忧,死命也要劝他改个称呼,哪怕叫小方子也行。

“这两匹马不是宠物,不是玩具!而是战马,是战士!不容旁人观赏,下回不要来了。”沈澜生硬冷漠地说,结果也没过去扶起美人,据说这美人还是给他暖床的,也太没同情心了。

方初晴看不过眼,上前把晴翠拉了起来。

此时,她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刚才那突然的、莫名其妙的感觉消失了,好像只是意外被火苗燎到了似的。于是她恭敬地报告说回松风园的时间到了,晚上会来给小马加料,请二爷放心什么的。

沈澜点了点头,放她离开,晴翠也乖巧地施礼,然后跟上方初晴。

两人才出了院门,晴翠就忽然问,“你喜欢二爷?”

方初晴吓了一跳,还以为刚才心动过速时给人监测到了,但她马上冷静下来,明白了晴翠的意思,略带嘲讽地道,“在这府里过活的,未必都惦记着爷,晴翠姑娘多虑了。”

“方姑娘果然是个聪明的,知道二爷傲气得很,从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晴翠站定,上下打量着方初晴,不得不承认,这个贱婢的容貌不比她差,只是不太打扮罢了。

而她这话令方初晴自尊受辱,心头恼火,不客气地道,“二爷对主动送上门的来者不拒,似乎倒不介意是新是旧!”

“伶牙俐齿,果然不是个好相与的。”晴翠气得咬牙切齿。

其实话一出口,方初晴就后悔了。她从不想惹麻烦,麻烦来惹她,她也尽量以怀柔手段解决掉,可哪个女人受得了这种挑衅呢。

“我只是个养马的。晴翠姑娘是名动和政城的美人,何必介意我呢?”她叹了口气,态度软下来,不想做无谓的交锋。

她不明白,沈澜除了又有钱、又靓仔之外,还有什么值得人爱的?找老公,自然要找温柔忠诚的,就像景鸾那样,为什么这些女人这么自虐,非要找个不甩她们的男人呢?至少,也得找像江无忧那样的,因为他到底还肯哄哄女人。

而这个晴翠,从小时候就接受训练,学的全是如何去对付男人,至于女人之间的争斗,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无聊又无理。

“我并不介意,就怕有人歪了心思,凭白增加我的麻烦罢了。”晴翠冷哼了一声。

“那晴翠姑娘可以放心了。”方初晴干脆直言不讳,“拢不拢得住二爷的心,全靠姑娘自己的本事,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要防,也该防着那些千金小姐,我不过是个赚工钱的小人物。”

晴翠看着方初晴,似乎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一张小脸上笼罩着寒霜,损了她平日那种清纯可爱的才女气质,瞬间仿佛老了二十岁般世故,“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从不想争大位,但也容不得人挡我的路。”

原来,她知道争不过豪门贵女,只想牢牢占据宠爱,将来能做个姨娘什么的就好。也所以,她才来欺侮她,因为在她眼里,一个插娘,或者马倌的地位更低下。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方初晴突然想起这首歌,冷笑道,“晴翠姑娘大可放心,您前途一片光明,根本没有阻挡。我先告辞了,还有事情要做。”说着,转身就走,避开了这才两三回合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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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更中的第二更。

66守信用吧?呵呵。

第六十三章 全病下了

晴翠望着她的背影,心头不知为何惴惴。

或者,这女人对二爷无心,可二爷对她真好,刚才居然伸手扶她。就算是看在她会养马的份儿上吧,可二爷是什么人?他是那种有人死在他面前,他看也不看一眼的呀。再者,这女人刚才和二爷说了什么?为什么脸红红的跑开?这不正说明有问题吗?

不行,得找机会除掉这个女人!

而晴翠这边生了歹毒心思,那边的沈澜却仍然感到莫名其妙,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他满脑子想着马,看到方初晴的额头脏了,下意识地伸手为她擦去。可没想到他的手掌也很脏,于是又蹭了她一脸的灰,这才又帮她擦脸,为什么她那个反应?似乎被调戏了似的。

可她是插娘呀,也就是生过孩子的女人,为什么羞涩如少女?而且行为举止那么自然,半点没有装假的模样,简直让人摸不到头脑。

他站在那儿想了一会儿,却始终没有丝毫头绪,于是干脆不想了,拉着两匹马驹小溜了一圈就回了书房,很快就把这段粉色液曲丢到了脖子后面。

他的心波澜了片刻便平静了,可方初晴却走一路、想一路,也对自己的怪异反应纳闷不已。难道是长期待在松风园里不出来,身边yīn气太盛,以致偶尔和极阳的气息触碰时才会被“烫”到?不过还是不要想了吧!想,证明介意,但她并不介意。

吸气……呼气……放轻松……她梳理着自己的心绪,没提防脚下乱走,居然绕到了望秋湖边,正撞见才从琴阁中出来的粱竹月一行人。

虽说已入深秋,天气渐冷吧,但此时阳光正好,可粱竹月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红润的血色,由依依和阑珊两个人搀扶着,缓缓地往前走,似乎连喘口气都困难。王妈妈则一脸焦急地跟在后面东张西望,一眼就看到方初晴站在不远处。

方初晴想躲没躲开,只得硬着头皮上前施礼道,“大插插身子不舒服吗?要不我回去松风园去叫竹轿过来接?”粱竹月三天两头的病,院子里专门有两名健妇负责抬轿的,但平时并不用。

“你怎么在这儿?”奇怪的是,王妈妈没先顾着粱竹月,而是厉声问道。

“我从广武院出来,二爷叫我送点东西给景爷,我绕到流心院那边,顺道走到这儿的。”方初晴连忙编了个谎,生怕被王妈妈说成偷懒,那样她可能受罚的。

唉,若不是舍不得无思和无我,她真想离开松风园,再不受这等气。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管王妈妈最近多么无理取闹,她也只能忍了。

“侍候完二爷那边的事,就该立即回松风园,一个月八两月例银子可不是白拿的!”王妈妈冷哼着,然后立即换了温柔的神色,凑到粱竹月身边道,“大插插,要是走不动……就叫了竹轿子来吧?”

“也好。”粱竹月略点了点头,看样子是撑不住了。

王妈妈转身对方初晴道,“大插插心口疼了好一会儿,现下走不动了,你快跑去找人来抬。”

方初晴领命而去,手脚麻利,心头却疑惑重重。

心口疼是太太的毛病,没听说粱竹月也这样过。刚才无意中一瞄,见她的手无意识地握成拳,垂在小腹附近,倒像是肚子疼。

最近粱竹月的衣服都是王妈妈亲手洗,说是大插插多病多灾,要有些年纪的人帮着料理,才能压压秽气。现在看来,也可能是这主仆二人为了掩饰什么才这样做。毕竟如果怀孕的话,月经就没有,松风园女人多,嘴巴杂,万一被好事的人知道就坏了。

而大插插现在这个样子,倒像是才流过产的模样。难道说她已经解决了自身的“麻烦”?那还要怎么查她呀,没想到她手脚这么快。除非……在短时间内能探探松风园,或者还可以找到类似药渣子一类的蛛丝马迹。

方初晴毕竟是业余兼职奸细,在这种情况下真不知如何是好了。更没想到的是到了晚上,无思和无我也出了状况,发起高烧来,还伴有惊厥。

这两个小东西身体一向健康得很,长得又快又壮实,如果真是粱竹月那种多病之人生的,那算是坏竹出好笋了。而从他们出生至今已经五个月了,除了偶尔吐插或者拉肚子外,一点小病小灾也没有过。怎么突然就病了起来?

因他们的病势来得凶,整个松风园都慌了神,差了人急请孙大夫诊治,满院的丫鬟和媳妇子们也如走马灯似的四处走动,方初晴更是心疼得不知所已。

小孩子嘛,哪有不生病的。但以她的经验来看,越是平常身体强壮的人,突然生起病来越危险,无思和无我就属于这一种。可是,她没被允许进大***屋,根本看不到宝宝们的情况,只能站在廊下枯等消息,急得团团乱转。

折腾了一夜,天蒙蒙亮时,她才打听到两个小家伙已经没事了。据说只是上火,而且积了食、受了风寒,所以病势来得急、去得快,发高烧时虽然挺吓人的,但却没有大碍。

她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到大***屋门外等着,想亲眼看看宝宝们怎么样了,可王妈妈却说闲杂人等不要靠近大***屋子,免得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屋里除了我、依依和阑珊,谁也不能进,都要避讳两天。”她威严地满院的下人们说,“孙大夫有言,目前小世子和小公子身子骨处于最弱的情况,要格外小心。大插插有吩咐时,你们就在门外侍候着。”

一院子的下人答应着,可方初晴却焦急地问,“他们不要吃插吗?饿了可怎么办?”

王妈妈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了方初晴一眼,轻缓地道,“本来就积了食,此时又睡得沉,暂时不要惊动他们。你如果上午有空,就到二爷那边就料理事情,下晌哪儿也别去,等着听招呼。放心吧,有病时,病养人,饿不到的。”

方初晴看不到无思无我的情况,也只能把那份说不清的心痛压在心里。只听王妈妈又吩咐小麦和小紫两个二等丫头把大插插平常用的药炉子从琴阁那边抬回来,说大插插还病着,却衣不解带的守了无思和无我一夜,现在仍然放心不下,这两天哪儿也不去,就看着两个小祖宗,直到他们彻底好了为止。所以,大人孩子的药今后都从这边煎。

这么说,琴阁那边暂时不会有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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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裱锦

这是探琴阁最好的机会!方初晴脑海中闪出这个念头。

就算粱竹月已经抛掉了“包袱”,就算再找不到什么直接的证据吧,但哪怕找到间接的也好,总算对得起沈澜付的银子了,毕竟她卖了最大的力气,尽了最大的努力。万一粱竹月不是好人,沈澜还能提防点。

想来,还是她动作慢了,让粱竹月有机会“毁尸灭迹”。只但愿大家全是小人之心,其实根本没什么红杏出墙、珠胎暗结的事才好,没有人比她更渴望沈府的日子平静了。

于是早饭过后,方初晴就照例先到广武院去,但她并没有进大门,而是绕到景鸾的流心院,再从小路绕到望秋湖边。她很谨慎,提防着有人注意她,这才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当她真正从那条把湖水一分为二的栈桥上,溜到琴阁的地界儿,心还是一直提到嗓子眼儿。

没做过贼,就没不知道贼的辛苦,原来这是项对心理素质要求极高的工作。刚才在栈桥上,她感觉自己特别突兀,四周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她,就连画庐那边也有人监视她似的,恨不得一头扎水里才舒服。而现在琴阁就在她眼前,她却忽然不敢再进一步。

琴阁平时有一个婆子在看守,可这时候大门却虚掩着。她曾听说有些婆子们闲来无事喜欢聚在一起喝酒赌钱,瘾头大的,不论白天晚上,只要主人不在附近就行。

难道看门婆子此时出去玩了?偏她想探琴阁,那婆子就不在,是不是太巧了点?但回头再想想,有谁能预料到她要来这里呢?是她太小心了,结果自己吓唬了自己吧。

其实琴阁的外墙虽高,但墙外有数棵大树,完全可以借势爬过墙,墙内又有修竹数丛,跳下去也不会跌得太痛。而琴阁是一幢二层小楼,琴室设在底层,空间不大却很空旷,这是为了防止琴音不散却又不发闷而特意做成如此布局。琴室前有山石和小小一弯泉水,门边挂着一对木版对联:香销琴室松风冷,灯灭书窗竹月凉。

粱竹月,竹月凉……看来,死去的沈沅果然很爱大插插呀,所有的情谊都融在这建筑之中,细细体会,就能感觉一草一木都爱意浓浓。粱竹月真幸运,倘若她能被一个男人如此深沉地爱着,这一生也够了吧。他死,她就跟着心死,再不让其他人靠近半点。可倘若粱竹月真的在沈沅尸骨未寒之际就攀附上了别人,也真是薄义寡情到一定程度了。

偷偷从大门进入,方初晴发现整个琴阁就只她一人,忽然有了些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就像那种只身到达一个陌生的地方、由不安生出的慌张,又像是深入禁地的那种即紧张又兴奋的感觉,很想掉头就走。

只是事到如今,好歹也得检查一下,哪怕只看看琴室四角种的萱草下面有没有倒掉的药渣也行。其实琴阁临湖,为了谨慎起见,换了方初晴自己,药渣便会倒进湖水里。但大江国有习俗,认为药渣子埋进土里就能绝了病根。万一粱竹月迷信呢?那她就有机会找到证据了。

上回在花园中无意听江无忧说过,萱草又名忘忧,粱竹月在琴阁遍种此草,是为了要沈沅忘情。当时她还钦佩粱竹月来着,认为这种爱最无私,让深爱的人忘掉自己,重新开始,现在却有古怪的感觉。

琴阁占地不大,她很快就把院子中所有的地方都看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她犹豫了下,决定到琴室内部看看,毕竟来都来了,不全部搜索一遍也不甘心。

琴室没锁,里面非常干净,简直算得上是纤尘不染,她脱掉了鞋子才敢进入。就见琴室正中两尺八寸高的小几上放着一张古琴。此琴因历年经久而漆光退尽、琴身斑驳、木色暗沉。调音钮不是象牙,而是犀牛角的,音位上镶嵌着珍珠标识,非金非玉,雅致得很。琴弦是白色的拓丝,轻轻抚之,弦音虽算不上清越,但胜在天然美妙,一点也不低沉。

这琴即名贵又难得,是有名的海月清辉琴。照理说,此琴只宜早晚弹奏。真正的爱琴之人,是不会这么不知爱惜,整天抚弄的。那么,此处的琴声又怎么能整日不断呢?难道还有其他名琴?

方初晴纳闷,随即吓了自己一大跳。

她为什么知道这些知识?难道是这身体的残存意识?为什么之前没有一点感觉,偏偏到了琴阁才有反应?她绝对是一点古琴知识也没有的,现在为何不知不觉地坐在了古琴边,还轻轻拔动了琴弦?这太可怕了,万一琴间传出,招了人来,她偷入琴阁之事就暴露了。倘若人家要算计她,她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可是,她既然是图国养马的牧民出身,为什么懂得这么高雅的乐器?大惊之下,她蓦然起身,却正好看到一幅裱锦……翻鸿锦!

为什么她会认识这名锦?为什么还有那么熟悉的感觉,似乎她曾拿在手上,细细摩挲,还曾把它赠给某人。那个人……那个人……为什么一想他,就感觉心被幽蓝的火焰全部吞没了似的,极度的痛楚,却又涨满着,说不出口,只深埋在心底。那么压抑、那么甜蜜、两种极端的感觉纠缠在一起,仿佛孤独的光在黑暗中绝望的闪亮,让她觉得就算即刻死了,也不枉了这一生。

人生短暂,可不就是为了那刹那的光辉而有意义吗?

可那个人是谁?她到底又是谁?

心扭曲着,脑子搅乱着,她忽然全身脱力,踉踉跄跄地想退出琴室。可就在这时,门却“嘭”的被人推开了,有好几个人同时闯了进来。

方初晴只感觉眼前一花,什么也看不清楚,身子已经给人按倒在地,双手倒剪,疼痛令她蓦然清醒了过来,大叫出口。

“放开我!我是松风园的方初晴!”她觉得胳膊快被拧断了,不敢挣扎,只大声报上家门。

“我道是谁?原来是内贼!”一个声音冷冷传来,似乎要显得威严,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兴奋与得意。

是王妈妈!而她,落入了人家提前就设计好的陷阱!人家是要整死她的。一瞬间,她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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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今天的第二更,请于晚上八点前来。

谢谢。

第六十五章 大救星

“家丑不可外扬,别在这儿嚷嚷!松风园的事就在松风园内解决。来人哪,把这贱人给我押回去,堵上她的嘴,免得惊动旁人。”王妈妈命令道,半点也不慌乱,衣衫头发整齐利落,似乎早就预料到会在琴阁抓到“内贼”。

立即,有两三名健妇如狼似虎地扑过来,把方初晴五花大绑,嘴巴也用棒布紧紧勒上,然后塞到门外的青呢小轿中。

完了,她今天在劫难逃!方初晴心下冰凉一片。

昨夜无思和无我突然“生病”令她获得了轻松离开松风园的机会;刚才她没费吹灰之力便进入了没人看管却大门虚掩的琴阁;现在抓捕她的仆妇、捆绑她的绳索、还有那顶密不透风的青呢小轿……这一切都是提前预备好的,专为她方初晴备下的。

原因嘛,十之**是粱竹月感觉她知道了什么,所以要杀人灭口。那么说来,贞洁而柔弱的大插插在丧夫后怀孕的事是事实的可能

极大,不然又急于掩盖什么呢?

最近她常在广武院中走动,粱竹月倘若心虚,自然就会起疑。人家倒不是怕她,而是怕那个深沉内敛的沈二爷。也许,她自以为没人注意的刺探行为也早就入了有心人的眼。倒霉的是,她昨天下午在望秋湖边正撞到了粱竹月貌似流产的样子……

打听不该打听的、看了不该看的、查了不该查的,身为下人的她不必犯下什么真正的错误,也不必真正知道点什么,就足以招来杀身之祸了。对于行事谨慎的粱竹月来说,要保住目前的地位,要维护自己“体面”的生活,就不能容许任何一点可能破坏的东西存在!

错在她!为什么那么不小心呢?明知道深宅大院是个吃人的所在,为什么不再小心一些?居然这么傻傻地落到人家的陷阱里。现在怎么办?她不能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死。

其实她在沈府是长工的

质,算不得卖身为奴,但在这样的豪门之中,她哪有资格争取自己的生存权利?沈家的大插插打死个把奴婢,那是连小过错也算不上的行为,她就算死一万遍也没地方说理去。前景大概还是被丢到乱葬岗吧?

而在沈府中,她并没有真正的朋友,虽然沈澜可以做为靠山,但现在又怎么去通知他呢?维维和顺子嫂平时与她说得来,小麦、小紫和她关系也不错,可这些人只是丫头和厨娘,到时候大插插命令一下,有谁敢闯出去为她求援吗?

就算她们肯,也不知道去求谁,因为没有人知道她和沈澜的秘密关系。

现在什么也来不及了,她连话语权也被剥夺了。唯一的指望就是,粱竹月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假意公正,在打死她之前先审两句。而且她好奇的是,粱竹月要按给她一个什么名正言顺的罪名?尽管她是偷入琴阁的,可之前从没有人说过,未经传报进入琴阁就是死罪。

“大姐姐这是要往哪儿去?”方初晴正急切地思索着求生之道时,忽然听到一个清亮的声音在轿外响起。是三插插田玉清!天哪,大救星啊!

“不去哪。”王妈妈连忙应道,“最近天气冷了,我们大插插胃里不大舒服,这不连急着回园子吗?今儿有风,就不出来招呼三插插了。”

“那可得赶紧着,受了凉就麻烦了。”田玉清语气关切地道,“我听孙大夫说大姐姐是寒凉体质,成亲后五年无所出就是因为身子不易受胎,还好后来一口气儿就有了无思无我。那什么……快走吧,我这就回采葛院拿点上好的桂圆来,平时当个零嘴儿吃也好。嘴壮点儿,身子也壮实。”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算是讨好的话,田玉清也要揭出一点不受听的来。

轿内的方初晴一听这话,立即奋力滚动身体,一下从轿子中摔了出去。喉咙中还拼命发出“呜呜”的声响,虽然摔得头昏眼花,还是求救似的望着田玉清。这可是她唯一获救的机会,错过了就麻烦了。只希望她手指艰难的比划能够让这位貌似缺心眼、大嘴巴,但实则心机深沉的的三插插明白。

“哟,这是什么呀,吓了我一跳!”田玉清向后连退了好几步,脸色微变地望着地上的方初晴,“这不是方插娘吗?她犯了什么错,要这样处置?”

王妈妈显然没料到这意外,一时之间有点无措。不过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使了个眼色,叫抬轿的健妇把方初晴又塞回去,自己则对田玉清道,“说来丢人,我们松风园篱笆不紧,出了贼了。只是这里不是个说话的地方,人多眼杂的,回头让太太知道又是一场生气。我先回去了,三插插有空过来,大插插自会和三插插念叨,说出来,心里才不憋闷。”说着,挥手要走。

田玉清连忙跟上,一边走一边道,“现在我就跟你去。上回我嘴欠,得罪了大姐姐,这次正好让我出点子力气,哪怕陪大姐姐说说话儿,散散火也好。”

“三插插,这不是个光彩事,何苦打一个饶一个,凭白的生气。”王妈妈为难地拦道,“到时料理了这贱人,三插插再过来可多好?现在去,可连侍候茶水的人都没有。”

“茶到哪里不能喝?帮大姐姐的忙是要紧。”田玉清紧紧跟在轿子旁,“再说了,松风园一向律下有道,我们三爷常让我学着,可巧我是个笨的,现在正好有机会学聪明点,王妈妈,你老就是打死我,我也要跟进去看看的。”

她还厚着脸皮赖上了,逼得王妈妈再找不出话来搪塞,心中只是焦急,怕到底坏了事。忐忑不安地快速回到松风园,立即把田玉清搅局的事一说,粱竹月冷笑道,“没什么,只要把大门紧闭,暂不许人外出就行。哼,中途没人搬救兵,到时候死无对证,又怕得谁来?咱们要的,也不过是让那贱人彻底消失而已。”

王妈妈一听,也有了主心骨儿,遂点头道,“是呀,证据确凿,犯了这么大的过错,就算是打死也不多的。”说完就叫人把松风园的大门紧闭,着人守着,再把所有的下人全集中在了主屋前的空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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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们没料到大救星是三插插田玉清吧?吼吼。

第六十六章 请君入瓮

做这种诬陷的事自然不能有很多参与者,所以下人们全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园内的气氛空前紧张凝重,自然而然地感觉惊恐,不安地站在一起,也不敢交头接耳。

就见大插插由依依和阑珊搀扶着,坐在屋前的靠背椅上,膝上还盖着棉毯,面色惨白。三插插就坐在不远处的回廊栏杆处,满眼的好奇。而王妈妈则在台阶上走来走去,平时和蔼可亲的脸格外严肃。

“咱们松风园在府里的名声一向极好。”王妈妈踱步半晌后终于开口,“那是因为下人们规矩,大插插也仁厚,上上下下和睦守礼。就我而言,自然是希望大家好生过日子,平平安安的,不想撕破这张脸,但凡有人犯了错,也是得过且过,从不严苛对不对?”

底下人哪敢反驳,此起彼伏地称是。

王妈妈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是有人做下那不可轻饶之事,倘纵了她不严办,只怕下回就有人有样学样,天长日久,这园子还怎么得了?到时候大家没好日子过。所以不管你是谁,只要犯的事被坐实了,就别怪我不留情面!来人,把那‘内贼’给我带上来。”

两名健妇大声应着,把方初晴从轿子内揪了出来,用力很大,几乎是把她掼在地上,让她的脸部先着地,若不是因为摔在草地上,她那妍丽的容貌就算不毁,也得受损。

方初晴扑伏在地,只感觉天旋地转,眼神好半天才能聚焦。她紧张地环顾,发现满院子的人都惊讶地望着她,显然没料到她犯了事。其中平日与她合得来的少数几人一脸同情和不解,但更多的人是幸灾乐祸。

原来她没伤害过任何人,却依然被怨恨。对于整个沈府而言,她永远是外来者呀。

“我犯了什么错?”当一名健妇解开勒在她嘴上的棒布条,提起她,让她当院跪好后,她立即不管不顾地问,真气坏了。

“为什么偷入琴阁?”高尚纯洁的大插插是不屑于审人的,所以由她的喉舌王妈妈代劳。

“只是好奇罢了。”她本想姿态低些,免得受皮肉之苦。可她却受不了粱竹月天使一般的态度,于是抬起下巴,傲气地道,“琴阁虽然是大插插修身养

的地方,可并没说过不许人进去对不对?我早上到广武院干完活,顺路走到了望秋湖,因为爱琴阁的美景,这才进去看看的。倘若这也错了,我认就是,用不着说我是贼吧?”

“哼,还要狡辩!”王妈妈轻喝了一声,“这园子里谁都知道,闲杂人等是不能乱入琴阁的。就算你是为了赏景,犯得着鬼鬼祟祟吗?我看你就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还不从速招来!”

她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但在这个场合能讲吗?毕竟她没有证据。在这种情况下乱说,本来还有的生望也会消失殆尽的。

“她一个插娘有什么能为,肯定是好奇心盛,这才坏了规矩。”田玉清忽然液嘴道,“要我说,掌嘴五下,革了一个月的月例钱得了。大姐姐身子弱,犯得着为个下人生气吗?”

方初晴递给田玉清一个眼神,感谢她出口求情。虽然方初晴知道欠了田玉清的人情债不好还,但事情紧急,和麻烦比起来,保住生命更为重要。不过她感觉得出粱竹月恨不得她死,不然也会紧闭院门,这摆明是要运用私刑,真打死她的时候,就把责任推到行刑者下手没轻没重上就行了。

只是粱竹月主仆是伪君子,不是真小人,不然直接偷偷弄死她了事,犯不着做这出戏以保着自己的名声。但这样一来,她就有机会了。刚才她从轿中滚出时,被反剪的双手努力比划“二”字,田玉清如果够聪明就会立即到沈澜那里求救。她和沈澜事先有协议,她遇到危险时,他必须救她。

刚才她瞄了一眼田玉清的身后,看到只有她的贴身丫头秋月站在那儿。而在还没进松风园时,本来春花也在的。这就是说田玉清理解了她的意思,已经派春花去找沈澜了,只不知她是何时动的手脚。而正因为如此,方初晴才有一线希望,但愿沈澜快点来吧!

“这不是生不生气的事。”粱竹月缓缓开口,“小事倒也罢了,但大事……三妹妹,你也知道,不是我心狠,实在是规矩体统不能废。”

“她到底做了什么呀,平时看来倒是个省事的。”田玉清问道。

粱竹月摇了摇头,一脸无辜,“要问过才知道,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想错怪好人。”说着还悲悯地叹了口气,演技超一流。

王妈妈立即接过话来,“大家都知道,自打沅大爷身故之后,大插插时常流连于琴阁,所以有些园内的事情也拿到那边去办,其中自然也有银钱来往。说句不敬的,大插插糊涂,觉着身边的都是自己人,钱匣子就放在明面上,银子也是随意取用,并无特别谨慎。可几天前,琴阁中开始丢东西了,先是碎银子,不怎么起眼,后来更是丢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话音未落,惊呼声四起。

也许对于富豪来说,几千、几万、甚至几十万银子也不在话下,但在普通人、尤其没权势的下人们眼里,一千两就是一笔很大很大的数目了。

王妈妈顿了一顿,等着这波惊讶过去才继续道,“咱们松风园的帐目,向来是由二爷院里的赵管事兼管着,平时并不对帐,按说丢了银子的事发现不了这么及时,是我那天多事,无意中查到的。事后,大插插并没让我声张,顾着咱们松风园的体面,也打算给那贼一条自新之路。只派了人日夜埋伏在附近,觉得此举必为内贼所做,她不来就罢了,若再来,就是自作孽。”王妈妈冷笑着望向方初晴,“没想到,她贪心不足,吃到甜头又熟悉内情,到头来也只能自食其果!”

听到这儿,方初晴几乎要为粱竹月喝彩了。这个请君入瓮的计划多么合情合理呀!王妈妈又是多么好的口才呀。编得天衣无缝不说,还利用了人类的贪婪之心,使这个陷阱更加完美,令人信服。粱竹月真的只是为了杀她灭口吗?为什么感觉这女人对她充满仇恨似的,不然何必枉费这样的力气?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们丢的不多不少正是一千两?这和沈澜给她的一千两有什么关系?难道是那张她藏得好好的银票被发现了?如果是这样,她肯定说不清楚了。她一个小小的插娘,怎么能握有鼎鼎大名的晋辉票号的、通存通兑的大额存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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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内个……不是66吝啬哈,实在是每个人写字的速度不一样。66速度慢,喜欢斟酌来斟酌去,所以……对不起大家了。而且我现在在更两本,其实速度算是普通。

当然啦,我这样慢,那本更是蜗牛速,大家还支持我,66很感激大家。感激所有关注本书的人读者大人。

谢谢。

第六十七章 搜查

“那也不能证明是初晴干的呀?”田玉清支支吾吾地道,“不是我要惹大姐姐生气,实在不想冤枉了好人,害大姐姐的名声也受损。我是想,既然说证据,就得逮到她的手才算,现如今只是看到她偷偷潜入琴阁,能说明得了什么?”

“玉清说得对。”粱竹月似乎很疲倦似地抚了抚额头,“倘若真是她拿了这些钱,只怕一时半会儿也花不出去,就在她身上和屋里搜搜好了。”

搜查?这么说,她藏钱的地方已经让人掏了!方初晴忽然感觉自己是个傻瓜,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居然一点不自知。穿越人士又如何?自以为聪明,但她的职场斗争经验到了宅门里,根本就是入门级的水准。

“没错,拿了贼脏,看她还有什么话说。”王妈妈一挥手,立即有几个婆子上来搜方初晴的身,七、八只手在她身上乱摸,就算都是女人,她也尴尬万分,不禁火大透顶。

“你看她这是什么眼神,还不服怎么着?”一个婆子煽风点火地说。

方初晴一眼瞪去,发现这婆子是认识的,就是当初在集市上遇到,却不肯帮她的那个麻婆。想想当初被拒绝的人现在混得不错,这势利且又爱摆谱的麻婆能不厌恶她吗?

“她身上有东西没?”王妈妈冷然问。

“这么多的钱怎么会带在身上,八成就在她屋里藏着!”麻婆回话。

王妈妈转身对粱竹月道,“大插插,您身上不得劲儿,干脆就把这事交给我办吧。所幸三插插也在,刚好做个见证,免得有人喊冤。”

粱竹月虚弱地挥了挥手道,“我乏得很,也实在不愿意亲眼看到这种事,你就酌情办吧。玉清,你随王妈妈去,到时候太太问起话来,也好给我作个证。”

田玉清应了一声,率先站起身,表面上一脸茫然,但心里却明镜似的。

设计别人时,漏洞百出固然不好,但太完美了本身就是问题,要知道这世上没人能做贼做得完美。不知为什么,粱竹月非要除掉这个姓方的女人,但她是尽了力了,就看广武院那边的人能不能及时赶来。她刚才偷瞄了眼,发现这位菩萨心肠、为人公正的“大姐姐”连行刑的婆子备好了,四个膀大腰圆的,壮得普通男人都比不上,这摆明是把人往死里整治。

方初晴呀,你自求多福吧!

田玉清沉默着跟在王妈妈和众仆役的身后,见她们气势汹汹地来到方初晴的住处,期间有人又堵住了方初晴的嘴,令她一句反抗的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重生后第一个安枕之地被翻得乱七八糟。那麻婆甚至钻到了床下,结果“无意中”发现挨床的墙根下有一块砖松动了,扒开一看,直接搜出一个上了锁的木盒。

“原来这屋里还有这样的机关!”王妈妈冷笑着,眼睛里的光不知道是兴奋、是得意、还是残忍。她走向田玉清,双手捧着木盒道,“三插插请看,这锁可是完好的,事先没人打开吧。您可看仔细,免得有人红口白牙地说我栽脏!”

你这老货若想动手脚,事先做好准备即可,如今假模假式地检查锁头又能证明什么呢?田玉清垂下眼睛,心里骂道。这盒子既然是放在秘密之地,存着细软之物,必然不能经常取出来。现在盒盖上一点灰尘也没有,很明显不久前有人动过。

可是她不能说出这疑问,因为不能与粱竹月公开为敌。再者,人家会说,之前是方初晴动的盒子,到那时又要如何辩解呢?

“确实是锁得好好的。”她说,一脸认真,心里却冷笑。

王妈妈点了点头,当着众人的面,狠狠把那木盒掼在了地上。箱锁这种东西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所以并不太结实,一摔之下就断开了,盒子里的银锞子、大块碎银、那只明晃晃的大金钗全部滚落了出来。

当然,传说的罪证……也就是那张银票也飘落了出来。

“妈呀,这浪蹄子果然心黑手狠,真真是晋辉票号的一千两银票!”光那几十两银子和金钗就足以让人眼红了,麻婆捡起银票后更是惊呼。

“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枉费平日大插插如此宽待于你!”王妈妈痛心疾首地道,“事实俱在,我看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堵着嘴呢,哪能说得了话。”田玉清不会为了方初晴得罪粱竹月,但敲敲边鼓是她的拿手好戏。

王妈妈暗骂了一句多事,一挥手,让麻婆把勒在方初晴嘴上的布条再度解了下来,“有什么可辩驳的话儿就说,免得你不服气。你若老老实实认了,我还考虑放你一马,大插插不是心狠的人。但若是你胡说八道,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她说得极为大方明理。

田玉清接口道,“是呀,认罪态度好,自然会网开一面的,松风园律下从来宽容。你倒说说,你一个插娘,哪来的这么大额的银票。那金钗……好家伙,还没有几两重吗?你哪里来的钱去打这么个东西?”

方初晴被按着跪在地上,刚才往她嘴上勒布条的人下手很重,她嘴角都裂开了,鲜血直流。而对方这番折辱激起了她

子中的凶悍之气,所以平时一贯老实圆滑的她强行强起头,昂然道,“那金钗是皇上的赏赐,你们居然敢随便丢在地上,如此大不敬!至于那银票,是二爷赏给我的。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我方初晴虽然穷,却是光明正大的人,眼皮子也不浅,还不屑做那偷鸡摸狗的事!”说完,鄙视地看了王妈妈一眼,暗讽她和大插插行事卑鄙。

而此话一出,满院皆惊,众人再也忍耐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方初晴在沈府中名声不太好,早就有风传说她跟皇上有一腿,后来又听说她暗中恋慕着二爷。如今她这样说,倒有几分令人相信。

王妈妈看情势不对,连忙向麻婆一使眼色,后者立即啐道,“呸,你是什么东西,摆出那个浪荡样也没人瞧得上眼。还皇上?还二爷?你倒是真敢说。大插插和王妈妈本想饶你,可你居然这么不老实,还攀附起皇上和二爷来!这会儿不打死你都不成了,不然这话传到外面,不是连皇上和二爷也编排上了吗?”

她这样一说,众人又怀疑起来。毕竟,虽然府内暗传方初晴和皇上、和二爷、甚至和景爷的谣言,但一千两不是小数目,一段露水姻缘,一个暖床的残花败柳,怎么值这么多钱?不可能!

王妈妈望着众人的神色,虽知因为田玉清的搅局,这件事办得有些勉强,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用高压手段行事,假的也变成真的了。何况这些下人们本就对方初晴充满怀疑,只要她做出死不相信皇上和二爷会赏赐方初晴的样子,到时候打死了这贱人,只能怪她没问清楚,怎么也牵连不到大插插身上。

今天,她一定要为大插插清除了这个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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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首先,今天更新晚了,抱歉。

其次,是好消息,明天元宵节,66加更,早上九点到十点连更两章,大家看完后,晚上开开心心闹元宵。

第三,回答一个读者的问题。本书中的妯娌以姐妹相称,是故意这么设计的。请注意这是异时空,不是中国历史上的朝代。为了令大家阅读方便,我设定了很多不同的细节,比如时间上,是以小时来计算的,而不是时辰,而且大江国有钟表。

谢谢。

第六十八章 宝宝要救她

“你还有什么话说?”王妈妈问方初晴,但实际上已经不给她机会多说,挥手叫来四名行刑的壮妇。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方初晴冷笑。

“牙尖嘴利!”一瞬间,王妈妈突然有些心虚,于是她再不犹豫,厉声道,“家法侍候吧,先打她二十板子,看她还敢不敢满嘴胡沁!若再不服,再给我掌五十下嘴!”

底下参与抓贼事件的人轰然应下,有人取出条凳,有人架起方初晴,有人举好了板子,配合默契,行动迅速。

“就不必掀裙子、扒裤子了吧?”田玉清似乎不忍再看,拿出帕子遮了半边脸道,“就算满院子全是女人,也得给她留点面子,这也是松风园的体面呀。”

王妈妈一咬牙道,“就听三***吩咐。”

底下人再应,之后一五一十打了起来。

不管是重生前还是重生后,方初晴哪挨过这种打,而对方下手特别黑,第一板下来就疼得她几乎昏过去。不过她倔强了起来,死死咬着牙关,一声不吭。倘若身子弱,二十板子能打死人的,可她不能死!先不论是否珍惜这重生的机会,只冲着粱竹月也不能死!她不能随随便便就遂了那女人的意,不能这么无缘无故、委委屈屈、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死去。她要证明这世界有是公理的,粱竹月要她死,她就偏不遂了这贱人的意,好好活一场人生给她看,早晚有一天还要揭穿她的yīn谋!

好疼呀!那一板又一板,身体后部似乎有无数根钢针被拍进了肉里,然后沿着血管和经脉流到了身体各部,最后连指尖和脚尖都疼了起来。不过她忍,她不哭、也不叫、不然她就输了!

方初晴命令着自己,嘴唇咬破了,双手因握拳太紧,似乎粘合在了一起,再张不开似的,豆大的汗珠沿着面颊往下淌。疼痛是好事,这证明她没有死!可是……该死的沈澜,为什么还不来救她?春花离开的时间很久了,田玉清东拉西扯的一直拖延时间,可他为什么还不来?难道他不肯来了?不肯为了她一个插娘、一个马倌而得罪了心爱的大嫂?

“回王妈妈,行刑已毕。”一个婆子棒声棒气地道。

“死了没有?”王妈妈的声音轻飘飘的。

“没有,性神着呢。”麻婆走上前,揪着方初晴的头发,看了看她的脸色道,“居然一声也不叫疼,看来心里恨着大插插和王妈妈呢。”

“那就再打三十板子,凑足五十。”王妈妈的声音冷得像从地狱里传出,“她恨我不打紧,可是不能怪罪一向恩厚的大插插,如此忘恩负义的人,不让她疼几天,她不知道这世间还有仁义廉耻!”

一边的田玉清暗中摇头,怪方初晴不省事。这事搁谁身上谁都生气,可现在倔强得不是时候呀。倘若方初晴低个头,大声求饶,她就好递个话。现在可好,不是断了自己的生路吗?

旁边围观的众人看着一幕,心情都很复杂,有的感觉痛快,恨不得亲自上场打方初晴的板子,也有的人心中生出同情之意来。自打大爷娶了大插插,松风园还没出现过打下人板子的事呢。现在见方初晴裙子上已经沾满血迹,毕竟不忍,有年纪小的、心软的,已经看不下去了。

不过行刑的婆子们可没有恻隐之心,再说事先得了麻婆的好处和嘱咐,自然好好办事。不过这板子才一落到方初晴的身上,就有童稚的哭声突然传来,令她们茫然地停下了手。

那哭声是如此急切、如此撕心裂肺、如此愤怒、如此嘹亮,似乎要吵醒这天下所有沉睡的东西,看看这朗朗乾坤下的罪恶。

方初晴疼得半死时都没落一颗眼泪,此时的热泪却夺眶而出。

宝宝要救她!宝宝要救她!无思无我是被吵醒了?还是知道他们的插娘受了冤枉,此刻正在挨打?他们这么小一点,也知道心疼吗?好小子们,没白喂他们吃了插。原来这院子里有人真心待她的!倘若她这次不死,以后一定好好爱他们,再不顾忌那姓粱的贱人!

“无思无我不是在太太那儿吗?”王妈妈皱着眉头,只觉得今天诸事不顺,总有人出来搅局,冥冥中似乎有什么护着方初晴一样。

话音才落,延庆大娘就匆匆跑来道,“原是在太太那儿,可是四爷也在。太太说四爷没正经,逗起孩子来没忌讳,怕伤了无思无我,就让我们回来了。”

“可是这边的吵闹声惊了他们?”田玉清忙道。

延庆大娘摇摇头道,“天冷了,关着门,帘子也挂得严,这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根本吵不到人。想是做了什么噩梦,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哭了起来,上气不接下气的,两个人都这样。我怕是有什么病症,特来示下王妈妈,赶紧请孙大夫来看看。”

正说着,青苹嫂子也跑了出来,叫道,“不好了不好了,小世子和小少爷哭得脸都青了,不知是不是嗓子眼儿里卡了东西。来不及请大夫了,我先帮着顺着气儿,快叫景爷来一趟吧!”

方初晴一听,急得跳了起来。可她哪动得了,只从条凳下重重滚落到了地上,翻了几翻,压到伤口时疼得几欲昏去。

王妈妈也吓了一跳,但她一心要除掉方初晴,知道叫了景鸾来必定行不得事了,于是假意焦急地道,“请景爷过来哪来得及?快快,你们几个,帮着延庆大娘和青苹嫂子把无思和无我送到流心院去。包裹得严实点,今儿有风!”说完,一指趴在地上的方初晴,对行刑的婆子道,“你们几个,继续给我打,这府里何曾坏了规矩,该怎样就怎样。”

到这时,方初晴忽然不介意自己的冤枉和皮肉之苦了,生怕无思无我出什么问题,一颗心全吊在两个娃身上。但想来,他们两个毕竟是松风园的命根子,下人们不敢怠慢,只要赶到景鸾那儿,一定会没事的。

她泄了这口气,板子再上身时就坚持不住了,意识渐渐模糊,身上那锥心的疼也遥远了。而另一边的人正七手八脚的护着无思和无我从后院跑到外院,但还没到院门,就听到敲门声,咚咚咚的,急切得很。

“快开门!”延庆大娘喊。

守门的婆子提前被支会了,这时当然不能开门,但外面的敲门声敲的心慌,门里的人又一脸焦急,她们也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犹豫着道,“王妈妈吩咐过,今天园子里惩治内贼,这种丑事可不能传扬出去,门是万万不能开的。”

“世子和少爷病了,倘若耽误了诊治的时机,你担待得起吗?”青苹嫂子一边哄着还在大哭的无思骂道,“外面的人要是主子插插呢?你还不开门?大插插知道也断饶不了你!”

两个守门的婆子对视一眼,还是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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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大家米有想到,救方初晴不是一人所为吧?三插插田玉清,无思和无我,最后还有那谁谁谁,都出了力。至于大插插,我也觉得伪君子有伪君子的悲哀呀,做了那啥还要立牌坊,不然直接做掉方初晴多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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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名:《妾大不如妻》;

书号:1362433

作者:一个女人

一句话简介:穿越女玩转大宅门,看大妾、小妾俯首称臣

第六十九章 二魔头驾到

延庆大娘指了指一个婆子道,“要不,你问问门外是谁?”然后又指了指另一个婆子接着道,“你快去回了大插插。做事灵活变通点儿,听我的没亏吃。”

两个婆子一听,其中一个飞似地跑去报信,另一个大声问门外是谁。

“流心院景鸾。”一个温润的声音答着,令簇拥着无思无我的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景爷来了,这俩小祖宗就有救了。

“还不快开门!”跟来的顺子嫂催促道。

那婆子虽有些害怕,但因为之前得到的命令是:就算太太来了,也不得随意开门。所以她双手搓着衣襟,为难地道,“好不好等大插插回了话再开门?违了王妈妈的命,大家谁也担不起不是?”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青苹嫂子看着怀里哭闹不止的无思,急得直跺脚,但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就见旁边墙上嗖的窜下一条人影,正是二爷沈澜。

沈澜沉着一张脸,也看不出喜怒,只问道,“人在哪儿?”

他这一问,所有人都立即明白了他问的是谁,齐齐地指向后院。沈澜二话没说,几步就走过去,打开大门,然后向后院疾奔。此时粱竹月正从堂屋出来,一掀帘子叫了声,“二弟。”

可沈澜貌似没听到似的,身影一掠,片刻到了后院,正见到行刑的婆子执板的手势改变,匆忙中扯下腰间的玉佩,暗中捏碎,伸指一弹,即刻把那四名婆子全打翻在地。

此起彼伏的哎哟声中,他已飞掠上前,掌心按在方初晴的百汇穴上,一股暖柔的真气激得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的方初晴略清醒了下。

她茫然抬头,只觉眼前白花花的一片,人影晃动,园景模糊,只有一个人的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清晰无比,直入到内心深处。

“不怕,有我。”那人说,声音还是傲慢的,但眼神却让人定下心来。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才来?”方初晴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心中的酸苦一下子涌了上来,也顾不得主仆礼仪,“我不是贼!是你……是二爷你赏我的千两纹银……还要作证,那金钗是皇上……是皇上赐的。作证……作证……我不是贼!她们冤枉我……她们冤枉我!”她断断续续地说,喘气儿都不规则了。

沈澜看着身上血肉模糊的方初晴,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怒气来。

对于挨板子,他太清楚其中的弯弯绕儿了,板子平平的拍上去是什么伤,如果斜着拍又是什么伤,侧过板子又是什么伤,他全明白。刚才他看得清楚,那行刑之人改了正常的挥板手势,而且是狠狠对着方初晴的腰来的。若这下子真打实了,受刑之人的腰必断,再加上之前的外伤,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抗得住,那是必死之局。

他不知道方初晴为什么挨打,之前春花送消息时被人为的耽误了,但愿他来得不算晚。不管是带兵打仗还是暗中行动,他对自己的属下从来不会辜负。虽然之于家国大事,他要方初晴查的只是小节,可他一样不能辜负她。为他办事的人,他都会保护,容不得他人凌虐!

而听了方初晴的话,看到地上散落的银子和银票,他什么都明白了。方初晴这样爱钱,断不可能随便让人搜出私藏的,想来是她调查大嫂时被发现了,有人要借刀杀人。

“本王近年来很少过问府里的事,倒不知道何时妈妈们也能草菅人命了!”他冷冷地问,气势自然与旁人不同,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没半个人敢出一口大气。

王妈妈见事败,明白这魔头即来,方初晴就暂时动不了了,只得硬着头皮道,“二爷教训得是,但是为恶不可姑息,我为大插插管着这个园子,不得不有点雷霆手段。若做得过了,随二爷罚我,但这贱婢也不能纵容,否则府里的规矩何在?”

她故意说得义正言辞,沈澜又怎么会看不透呢?但一来粱竹月的情况没摸清楚,二来他还有其他怀疑,三来关乎着大哥的面子,所以现在不适宜撒破脸。于是他先是略搭了下方初晴的脉,确定她的气脉没有受损,即安下了心,背负着手踱了两步,问道,“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非要把命搭上不可?”

“偷窃!撒谎!死不认罪!”王妈妈明知道计划再站不住脚,却不得不硬抗下去。

沈澜哼一声道,“钱,是我赏她的。金钗,是皇上赐的。人,本王现在要带走。”说着一指那四个行刑的婆子,“把她抬到广武院去,若再伤,你们拿命来抵吧!”

王妈妈上前一步,有点豁出去的道,“二爷,她毕竟还是我松风园的人,您这么带走她,不合适吧?”

沈澜理也不理,根本不屑解释,抬步就走,那四个婆子不敢得罪他甚于不敢得罪大插插和王妈妈,忙不迭地抬着方初晴跟上,动作轻柔,生怕惹恼了二魔头,自己的老命不保。

二爷既然被称为二魔头,说出的话就一定做得到。他真发起威来,老爷太太也说不上话的。

而院子里剩下的人看着这一切,都想:方初晴肯定上了二爷的床,不然二爷怎么会这么护着她?一千两呀,老天,小小一个插娘还真有本事,把男人迷到这个地步。

“王妈妈,摊在初晴头上的指控已经澄清了,我想您也不会凭白地冤枉好人。”景鸾不知何时来到了后院,“至于初晴去广武院的事……因为我院里有上好的炮疮药,在那边方便我诊治,毕竟这里全是女眷,我不能长来长往。其实,倘若二爷张口跟大插插要人,初晴一个奴婢,身为大嫂的,还能不送给小叔吗?说起您没审清楚就动了大刑,大插插后头只怕还要问话,依我说大事化了为好,免得惊动了太太。”

王妈妈被他挤兑得无语,转移话题道,“无思无我怎么样了?”

景鸾微微一笑,“大概是园时有凶气,他们被魇住了,无碍。不过现在倒有个事要求王妈妈,请您找人把初晴的东西全搬到广武院去,那伤不是一天半天能养好的。再拨个小丫头,广武院里全是男人,只怕不方便。”说完告了个别,也离开了。

他走不快,但沈澜顾及着初晴的伤,走得更慢,所以他很快就追了上去。

“这事,二爷要怎么办?”他瞄了一眼条凳上的伤员,“她虽是皮肉伤,但伤得很重。还有……那个人是故意耽误了消息吗?”

“回头再审,先救活了她。”沈澜指了指毫无声息的方初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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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今天要说的话比较多,就不开单章了,大家不要烦,也是很重要的事。

首先祝大家元宵节快乐,人圆团圆,甜甜蜜蜜。

然后,要说个正事。

今天美女责编通知,本书三月一日要上架了,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本书因为书名的争执,66一直很惶恐,生怕大家不喜欢这个故事。虽然我爱冒险,但实际上也有很大压力。

还好,大家一路看下来,现在比较入戏了,也算是对66的肯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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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您喜欢养一阵子在看,不妨设订自动订阅,这样您上线时可随时看了,66的成绩也会好。

总之,我会写出更好的桥段,解开这一个个谜团,努力让大家流着泪感到幸福。也请大家继续支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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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一生的等待

时间:江图两国平叛的十六年后

地点:江国皇宫

人物:江无忧(沈沅),沈澜,方初晴,神秘少女,闲杂人等若干

……

大江国在江无忧的统治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人民安居乐业,就连田地的收成和万家的兴旺,都似比别国强些。但除了极少数人外,没人知道大江国的皇上其实是左师王沈沅。他为了一个朋友的承诺,为了家国天下,放弃了很多东西,亲情、爱情、甚至……自己。

而他,为江国呕心沥血,自己却孤单寂寞的生活在深宫之中,似乎连叹息也到达不了阳光灿烂的地方。

所有的嫔妃都做了安置,有愿意回娘家居住的,各有封号,赐了封地。愿意隐在宫中,青灯古佛的,自然也相敬如宾,和乐安美。唯一可以接近他的,是生了太子的苏贵妃。但那,也只是接近而已,是因为怕在太子心中产生yīn影而不得不做出的的样子。

其实他的心,好像有一个巨大的缺口,永远也填不上。偶尔的开心,是图国的女王随王夫回江国省亲时。看着那张相同的脸,他的心会微微的波动,不再是死水一潭。而初晴给他的友爱与亲情,也多少弥补了他的一些缺憾。可惜,他那个可恶的弟弟时时盯着初晴,初晴只要对他笑一笑,沈澜那家伙就紧张得要死。

这一年,初晴和沈澜又回到江国,说是要住一个月。

他很高兴,寂寞的他,心里的话从来说不出的他,很喜欢有人能够明白他。

“皇上,话说您自从登基,就一直没有选过秀女进宫。我每回来,都觉得这皇宫空了不少,长此以往,皇上的龙气也会受影响的。”这天,方初晴陪着沈沅吃茶时,突然说。

沈沅沉吟片刻,平静地道,“你也知我心里面放不下一个人,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选秀女进宫,岂不是误了别人终身?你这丫头,存心要折我的福气。”

“好大的帽子啊。”方初晴笑道,也不管一边的沈澜面色铁青,握着沈沅的手道,“皇上今年才四十几,正值盛年,哪能就这么一个人孤单下去。苏贵妃……求仁得仁,虽然没当上皇后,当儿子是太子,也算得其所愿。皇上您呢?有时候我们想到你孤零零的一个人,心里不好受哪。”

“你留下陪我吧?”沈沅故意气弟弟道。

他这个弟弟,幼年受过不少苦,可自从遇到初晴,一切都得到了补偿。他呢?为什么全天下只有他一个人承担痛苦,却没有丝毫快乐。不,他有。他的儿子非常聪明懂事。他只希望儿子快点长大,把这个国家交给儿子,他就可以放松了。

也许,就到图国去,守着图玛曾经住过的屋子,了却残生。

“大哥,别逼着我跟你动手。若打得你鼻青脸肿,只怕就上升为外交事件了。”沈澜在一边冷冷地道。

沈沅笑,这时候,他是真的快乐,亲情的快乐。

“你们在这儿,我的太子也很高兴啊,终于能有人跟他们淘气到一处了。”他想起无思、无我、无为,和那个淘气的,和初晴如一个模子刻出来样的小公主。

“别扯开话题。”方初晴拦过话来,“还是办一次选秀吧?就算皇上不想临幸,至少宫里要多点人嘛,了不起,过几年放出去一批。这回我们回来可听说了,朝中遗老遗少为皇上不肯选秀女的事,正吵得热闹呢。”

沈沅以手按按眉心,说起这件事就头大。

当皇上,看似风光,实则有很多身不由己的事。就比如他,不想让无数女人围绕在身旁,可偏偏连这个也无法做主。四年一次选秀,他硬是抗了四回,如今有点说不过去了。

不然,就听初晴的,选了进宫,他不临幸就是了。那些个高官,恨不得把女儿送进宫里,好借此得势,倒真不为女儿的幸福着想呀。

方初晴冷眼旁观,看沈沅态度松动,又是一通哄骗诱拐,最后迫得沈沅点了头,才高高兴兴地说,“选秀嘛,自当从各地征集美女,为了表示友好,我们图国也会选派一名美女进宫,到时候,还请皇上看在我的面子上,多照顾照顾。”

沈沅有点意外的看着方初晴,总觉得她似有yīn谋,可又看不出什么来。倒是一边的沈澜赌气道,“你帮着大哥选秀,倒不为图国也选一次。”

“好啊,选吧,选美男。”方初晴哼了一声,“本女王要充实后宫!”

沈澜一听,大惊失色,拉着老婆又是哄又是劝,看得沈沅又觉得好笑,又为自己心酸。这样的夫妻和乐,他这一生是不用期望了。

过了不久,大江国皇帝十六年才点头的一次选秀活动轰轰烈烈的展开了。因为这事是图国女王暗中液手的,所以选秀的标准非常奇怪。不看家世背景,不看文采容貌,只求

格厚道温顺,为人本份,而且所选之秀女并不多,刚刚够充盈后宫之用。

“听说,女王还送了自己的表妹来,摆明是要两国再度联姻的。”大臣们之间还流传着这个秘密,“我看干脆别把自家女儿送去了,宫里已经有了姓苏的独宠,东宫之位亦定,再来一个图国王妹,就算咱们的女儿被选中,也必不得圣心,自家也捞不到好处。那也罢了,倘若被捉到错处,还要被牵连,实在不划算。”

于是,这届选秀中选的全是平民之女,倒像是将来派做宫女和女官的。朝中老臣虽觉不妥,但皇上已经退了一步,选了秀了,他们也不好干涉过多。

这天,沈沅在方初晴的安排下接见这批宫女,活活折腾了一天,到晚饭前接见最后一批宫女时,他几乎睡着了。

“我叫桑青,今年十六岁,愿与皇上,同尘与灰。”忽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且不说这话说得多么深情,那名字多么令人心脏紧缩,单只那声音就令沈沅颤抖了。

日日夜夜,那声音都在他脑海里萦绕,挥之不去。如今,难道是做梦?

沈沅蓦地睁大眼睛,见殿前站着一名少女,脱活活是方初晴的翻版。令他立即就想起那年冬天,他遇到了图玛……

一时之间,他竟然没敢回话,而是招了方初晴跟他到后殿去。当然,沈澜也紧紧跟随。

“这这这……不是你们的女儿吧?”他糊涂了。

沈澜呸了一声,“什么我女儿?真是我女儿,怎么能送给你,这不伯侄乱伦吗?你疯了,我还没疯呢。”

沈沅一想也是,只看向方初晴。

方初晴笑道,“皇上为什么问我?难道是胆怯了吗?应该召见这秀女,自己问个清楚啊。”说完,拉了沈澜就走。

沈沅沉默半响,心里像被火油煎炸一样翻腾。他的心已死,埋葬得好好的,为什么初晴这个坏丫头要让他难受这一回?他爱的是图玛,一个长得想像的人是无法取代图玛在他心中的位置的。

可是刚才的少女,有些与众不同,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她那双眼睛,他心里居然有个声音在喊:她就是图玛!她就是图玛!

“来人,把那个叫桑青的秀女带进来。”犹豫半天,他终于一咬牙,吩咐小德子。

而当桑青踏进屋里来,一笑,沈沅的心几乎跳出来。

为什么?为什么?又有那种深刻的感觉。她就是他的图玛。

“我需要一个故事。”他颤抖着说。

桑青又一笑,讲了个爱情故事,与他所经历的一般无二。不可能是方初晴告诉这16岁女孩的,因为很多事他藏在心里,没对任何人说过。

“你究竟是谁?”他忍不住问,即期待,又害怕听到某些回答。

“十五岁前,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桑青道,“自从一年前,我突然记起了前世今生,就去找了女王。她观察了我一年,才放我至此,怕我是哪国的刺客,要刺杀你的。可是皇上还记得吗?那年我借女王的身子,与你告别。如今,皇上的桑青花又开了吧?”

沈沅听到这里,心中被不知名的狂喜和惊讶占据。这就是轮回吗?他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轮回吗?

“来,随朕到密室中。朕要好好审你。”带着九分的确定和一分的不安,沈沅把桑青带走了。

他们的故事会是怎样?我想念苍天有情。一个枯守这么久的人,总会有回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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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本书的番外也写完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希望大家喜欢我的新书,咱们那边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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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感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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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亲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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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方秘书

“这样做好吗?”王强有些犹豫,因为他要担责任的。

“你们右师王没对你说吗?今后你只听命于我,而且不管我怎么折腾,他都同意。”方初晴拍拍王强的肩,“况且,不过是一个假任命而已,不会影响家国大事。”

王强一想也对,因为王爷就是这么吩咐的,再说就算捅出天大的篓子,有方姐姐,不,有图玛公主在,王爷也一定不会生气的。

于是方初晴用力一挥手,斗志满满地道:“好,既然大家全同意了。明天,我们全体杀向广武院!”

……

第二天一早,王强就军装整齐地求见太太。

太太一听就慌了神儿,因为她一个妇道人家,从不过问国家大事,除非是自己那二儿子出了状况,否则怎么会有军方人士来找她?所以,她即刻叫王强进来。

王强一进门就恭恭敬敬地行礼,说明自己是右师王的亲兵,此次是奉右师王的命令来和太太商量一件事情的。

他虽然是亲兵,可是不像张扬他们,之前并没来过沈府,所以太太并不认识。

太太立即松了一口气,又听说此人是自己儿子身边最得力、最亲近的人,立即叫绿眸看坐,并端上性致的茶水点心。本来,以王强的身份,身有诰命的太太不必如此的,可是她觉得越是儿子身边的人,越是应该亲切,这样别人才能对儿子更尽心尽力呀。

“你们右师王也是的,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不就得了,还特意叫你跑一趟,倒吓了我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呢。阿弥陀佛。”太太和颜悦色地道。

王强不敢在椅子上坐实了,欠着身子道:“王爷这些日子实在太忙了,早上出门时天还黑着,晚上回来时阖府都睡了,所以没机会在太太跟前尽孝,有事情也只好吩咐我们来做了。末将愚笨,就怕做错了,倒耽误王爷的大事。”

太太叹了一声,也心疼沈澜连日来的辛苦。不过她毕竟是大家闺秀出身,所以并不像寻常妇人那样絮絮叨叨地多问,也不在外人面前流露出情绪,只温言道:“那他到底要你做什么呀,还特意跑到我这儿来。”

因为关系到正经事,王强站起身道:“王爷军务繁忙,以前在北军的时候,有一个专务秘书。”

“秘书?”太太听这词新鲜,不由得重复了一句。

其实王强也觉得新鲜,但他只是照着图玛公主所教的说,反正这位公主还是方姐姐的时候,就经常说出奇怪的词汇了,他已经完全适应了。

“有点类似于文书,但管的事情更多。”王强胡乱地解释道:“很多军务上的细节,在景爷没有跟到北境时,都是这位方秘书代管,实在是王爷的左膀右臂,所以她职位虽低,却是王爷一天也缺不了的。”

“哦,那倒真是个重要的人哪。”太太点了点头。

王强心道:可不重要么?比整个大江国,甚至在加上图国都重要得多,简直是王爷的命啊。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很正经地道:“太太所言极是,所以她是王爷极其信任的。这一次回京,皇上派王爷的事特别多,而且重要,王爷每天在外奔波,有很多军务送到府中也没时间批阅。可偏偏,很多事是耽误不得的,景爷又同样忙得不可开交,所以……王爷的意思是,想让方秘书进府里来,到广武院中帮王爷处理公务。因为积压的事情太多,恐怕要住在府里一阵。现在是多事之秋,这府里进进出出的人不能太随便的,所以特请太太同意。

“嗨,我当什么事呀,他自己看着决定就行了。我回头会支会二门上一声,来了人,直接带到他那院里就得了,不会多盘问的。“太太一听就这小事,心情就更加轻松了。

广武院是在内院,面儿上是归她管的,澜二这么一出,是尊重她,她懂,也很欣慰。老四那小子就没这稳妥劲儿,什么狐朋狗友都往自己的院里带,有几次他的所谓“朋友”还借着酒醉调戏丫头,让她很是生了一回气。

“叫他放心吧,他手下的人,我自然不会亏待的,以后但凡用些会,只管直接跟我说就行了,要不要再给方秘书配两个丫头?”太太问。

王强这个汗呀,但脸上不敢表露出半分,只道:“我代方秘书谢谢太太关怀,不过她有两个手下,一直帮着她习惯了的,倒用不到旁人。况且都是些军务上的事,有她们三人就够了。”

太太哦了一声,心想军务上的事确实应该少些人接触的好,不然万一有个什么,倒不好交待了。想到这儿,又补上一句道:“那我吩咐下去,方秘书用着广武院哪块地方,那地方就令闲杂人等止步,希望可以让方秘书安心办差。

王强又谢了一回,然后说,“事情紧急,方秘书等三人已经等在府外了。”

太太一听,忙传,很想看看儿子的左膀右臂是什么样子。王强本期望太太不理会的,但事先也考虑到了这种可能,因此心下虽然为难,而且紧张怕惹出什么事情来,嘴里还是应着。

其实,只要他这边讨了太太的示下,那边直接进广武院就得了,他不明白为什么图玛公主要特意让他在太太面前提上这么一句。而他之所以不理解,是因为他不明白,他的方姐姐是打算把水搅混,这样才好有的放矢。再者,她得让太太早知道她是女的,如果一直被蒙在鼓里,肯定会对她印象奇坏的。

为了做这出戏,她昨天半夜就冒着被府后逮到的风险,利用景鸾对换防的熟悉,翻墙跑到府外。因为内院的进出都有纪录的,出去的人不回来会被怀疑,而她和青衣、方块两人,现在可是一个人顶两个身份。

王强是个性明的人,在军事上也很强大,但毕竟是个还没娶妻的小兵,哪懂得女人间和大宅里那些鸡毛蒜皮,却也yīn谋百出的斗争呢。

好在他在太太这边表现得还镇定,太太丁点没怀疑什么,不过当方初晴带着青衣,方块进屋行礼时,太太那份惊讶就不用说了,而且隐约有些不高兴。

“方秘书怎么是女的呀?”她问,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初晴,发现来人居然还是个娇滴滴的美人,身姿也很风流,一双眼睛又明亮又灵动。很勾人的。

“太太,北军有专门的女兵营,还有不少有名的女将呢。”王强含含糊糊地说,额头有些冒汗。

本能的,太太不喜欢方初晴,因为在一瞬间,她就觉得这个什么秘书一定是儿子的女人,不只是军务上的帮手,职位上的下级那么简单。

澜二在女色的德行上她还不知道吗?随便得很。这么个美人放在身边,哪有不抢上床的道理。那么这回方秘书真的只是来做事吗?会不会澜二别有居心,看上了这女人,想娶进门来?

北军中有女兵,她当然知道,但当女兵的,都不是什么好出身,就算有将门虎女,也大多不会派到北境去。那么,这女人是配不上她儿子的,澜二虽胡闹,但想必也清楚。所以,如果他动了什么心思,也是娶来做妾的。

其实男人家先有妾,再娶正妻也很正常,特别是儿子那么高的爵位,但是,现在远君和宝君正在想办法吸引儿子的注意,讨他的欢心,现在摆这么个女人在跟前,到底算哪门子的事?澜二那眼睛也肯定看不到该看到的。

她自己当年虽然为情而不顾一切,嫁了个地位低到不能再低的卖货郎,而且为了丈夫在婚后没有信守诺言,在外面有了女人,再不肯与他同住,但当轮到给儿子们说亲,她骨子里根深蒂固的阶级观念就冒出来了,他是个善良的人,不过在这种社会制度和教育制度下,也不可能意识思想太开明。

“倒没想到方秘书这么本事。”因为心里不高兴,太太不冷不热地说着,“不过一个姑娘家,到别人府里住着做事,总是于名声不好吧?这又不是军中。

不知方姑娘订亲没有?”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府里曾经的插娘,也姓方的,不由多看了方初晴几眼,见眼前的方秘书虽然身段与之前的方插娘很想像,但面容完全不同,略放了些心。之前,澜二对方插娘也是特别得很呢。

“为国效力,为王爷分忧是末将的份内事,别人哪会说什么?”方初晴一脸“正气。”言语恭敬,倒让太太觉得自己有可能多想了。但只要一看到她艳丽妩媚的脸,心里就不能踏实。

这时,王强赶紧加上一句,“哎,我忘记说了,太太不要怪罪,这回王爷办理积压的军务,我也要在一边帮衬,也要住在广武院的。据王爷讲,他不日就要出京,到时候我和方秘书仍然要留在府中做事,如果我们做出什么棒鲁无文的事来,末将先告个罪,请太太原谅我们一介武夫。”

第十八章 闲杂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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