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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隶帝国》


第1章 荒岛求生

第1章荒岛求生

“好痛!”

华映宏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仿佛裂成了碎片。

微微睁开眼睛,华映宏又赶紧闭上了。就一个简单的睁眼动作,一阵难以忍受的刺痛剌激到整个眼部神经,继而整个脸部、全身的神经都发作起来。足足一刻钟之后,眼冒金星的症状才渐渐消去,仿佛失去的神智逐渐恢复,华映宏感觉身上慢慢补充着力量,多年来坚持不懈地锻炼发挥了作用,脱力的感觉总算是离开了。

忍受着全身撕裂般的痛楚,华映宏吃力地翻身。全身的伤痛烙在滚烫的沙子上。没错,是沙子,手指上传来的感觉分辨出了这是沙子。

这是哪里?

华映宏试着站起了身,四周是一片陌生的海滩,金色的阳光照在一望无际的大海上,闪烁着耀眼的波光。海浪汹涌着冲向沙滩,近处的潮水轻柔地拍打着他的脚踝,远处的海潮在岩石上拍击出震耳的声音。沙滩上还长着象棕榈树似的植物,风就象温柔的情人的吻,夹杂着阵阵海腥味。这一切让华映宏想起了南岛,想起和女友菲儿一起在南岛旅游的日子。

嘴角泛起一丝微微的笑意,但很快就僵住了。

不是因为痛,而是他突然想起——

我不是在汉墓吗?正和菲儿在汉墓游玩,天有不测风云,突然间乌云遮日,我和菲儿在瓢泼大雨中冲向一座建筑,正在奔跑中,一道电闪雷鸣击下,最后一眼看见菲儿惊恐地睁大了双眼……华映宏的脑海里飘过一片片记忆的残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子,身上连一片布也找不到,浑身上下被海水浸泡得有点发白。

华映宏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痛!刺痛告诉他,这不是在做梦。但我这是在哪?华映宏一万个想不通。

原地转了个身,他趔趄了一下,开始四顾观察这个地方。

这是个小岛,一眼望去非常荒凉。海风吹到身上,感觉到一种原始的野味。他站着的沙滩是一处下坡,背面是约几十米高的山丘,上面有些绿色的热带植物,暂时认不出来。

“鲁滨逊飘流记”,脑中闪现出一个十分贴切的故事名。

肚子不争气地响了一响。华映宏很悲哀地发现自己比鲁滨逊还惨。起码鲁滨逊还有些船上的东西,他却什么也没有。

沙子中一点亮光引起他的注意,是玻璃还是什么?他有些艰难地走过去,仔细一看,却是一阵狂喜,小刀!从沙子中捡起的是一把约三寸长的小刀,正是在汉墓游玩时的水果刀,挺锋利的小刀。

手中有刀,很多事就好办了。他实在是太饿了。也顾不得沙滩上颜色缤纷的蛤蜊有毒无毒,用小刀剖开一个个吸进嘴里,味道居然很鲜美,虽然是生吃,但一点也没有影响那种天然的爽口和润滑味道,加上海水的淡淡咸味,更是适口。华映宏一连吃了十几个,身子里的力气也觉得凭空添出了许多。

无论如何,在这个荒岛上生存下去才是首要任务。华映宏开始趔趄着向坡上爬,爬上一段坡之后,出现一片杂乱交织在一起的荆棘和红柳。半个时辰后,好不容易才登上坡顶,华映宏已经累得没了力气,停下来休息。过了小半天才又四处打量起来。

小岛不是很大,华映宏所在的坡顶居然是全岛最高的位置,一眼望去整个岛尽收眼底。一道斜坡下去,还有几座绵延的土丘,低矮的红柳树旁搀杂着不少高大的椰子树和棕榈,错落有致地排列着,一片说不出的荒凉萧索。整个岛长约不过两公里,宽不过一公里半。华映宏呼呼了一声,趔趄着身子跑到了一棵靠得最近的椰子树下,找了一些石头,想把椰子砸下一颗来。砸了半天,总算有一颗拳头大的石头砸中一颗椰子,“扑通”一声落在了地上,蹦弹了两下,静止住了。

椰子的味道很好,椰子里的椰肉味道吃起来有点象马蹄,很甘美。把椰子啃的只剩一层薄皮之后,华映宏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再接再励,捡起石头把树上剩下的椰子全给射了下来,用树藤缠成了一串。吃过的椰壳也要废物利用,他带在身上,总会用得着。

拨开丛生的灌木,华映宏目标是不远处的一个土丘,夕阳的余辉已开始在云层里浮现,华映宏觉得自己有必要先找个地方先安顿好自己,鬼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鬼东西呢!夜里面万一遇到什么状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穿过灌木丛之后,是一片红柳树林,华映宏的出现惊起了里面的一群海鸟,灰蒙蒙的鸟群直冲云霄,华映宏被这壮观的景象吓了一大跳。红柳林中堆积厚厚的鸟粪,庆幸的是一些海鸟惊飞后留下的空巢中有不少鸟蛋,华映宏将椰壳装得满满的,这可是好东西!

穿过红柳林,终于了目的地。这个土丘大概有五六米高,华映宏围着土丘转了一圈,发现土丘背后长着一片茂盛的椰子树林。这地方很不错,背风,光线也不阴暗,听着象天籁一般的潮汐声,华映宏身心总算放松了。唯一令他不解的是土丘上几乎没有任何植物,只长了一层青褐色的苔鲜。

华映宏看看天色还算早,赶紧去附近的灌木丛拔了一些柔软的杂草,在地上铺了个床。摘了一些棕榈叶,用小刀割成细条,搓成细绳子,再串了几片叶子在上面,往腰间一围,正好遮住羞处。虽然没有观众,但赤身裸奔真不是华映宏的爱好,满身不自在。

野外谋生并不能难倒华映宏。喜爱军事的他对于现代野外谋生训练的那些勾当还是比较清楚的。用小刀剥了些柳树皮,搓成绳索,做了个简易的拉索,拣了一大堆枯草、树枝,开始钻木取火。做引火的枯草很快就被点燃了,华映宏欢呼一声,赶紧把拾来的细树枝堆了上去,再把几块树上剥下来的琥珀一样的树脂扔进火堆,树脂易燃,火苗越窜越高,令华映宏开心起来。

华映宏挖了一个浅坑,把鸟蛋放进里面,用一层薄薄的土盖上,然后移了些带火的树枝,弄个小火堆在上面烧。埋在小火堆下的鸟蛋发出了一股诱人的香味,华映宏赶紧用木棍挑开小火堆,把鸟蛋刨了出来。华映宏用小刀把椰子扎了个洞,猛灌了几口椰汁,剥开一个鸟蛋的壳,白生生的鸟蛋香味诱人,他扔进嘴里,胡乱嚼了几下就吞进了肚子。真香!他一口气吃掉二十几个鸟蛋才停下来。

据后来熟知华映宏的人说,华映宏在与众人说起最美味的食物时,总会把“鸟蛋”排在第一。恐怕就因此时此境,鸟蛋的味道绝对比一级大厨的拿手好菜更美妙万分。

吃饱喝足之后,华映宏觉得体力和精神都恢复了八九分,天快黑了,在这个陌生的荒岛,只有一把小刀防身肯定是不够的。华映宏找了两根两米长左右、拳头大小、比较直的木棍,用小刀一点一点地把皮剥去,再把一头削成尖刺状,另一头削出两处增加摩擦、好用力的刻痕,做成两支简易但是有一定杀伤力的木枪。

哼哼!要是有什么不识好歹的野兽出现,正好有烤肉吃了。天色黑下来,华映宏心中有些发毛,只好自己给自己壮胆提劲。他往火堆中扔了一些大点的树枝,在野外,火堆是保命的东西。几乎所有的动物都怕火,不敢靠近。

手中抱着木枪,华映宏躺在草床上,脑子里胡思乱想。一会儿想起菲儿巧笑倩兮的俏脸,一会儿想起在乡下劳作的父母,一会儿想起学校……满月从海面升起,柔和的月光如水银泄地般溢满小岛。

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遥相望,竟夕起相思。

华映宏喃喃地念着诗,不觉间竟是泪流满面,想得痴了。虽然出身农家,自小经历诸多辛苦之事,性情坚韧无比,但从未像此时这般陷入不明不白的困境,感触过深,朦胧中他迷迷糊糊睡着了。

一夜无事。天渐渐亮了。

华映宏是被冷醒的,岛上的清晨很冷,火堆已经没什么明火了。他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握紧手中木枪,神智清醒后,四下打量,看看没有危险,他松了一口气。赶紧又找了些树枝添进火堆里,让火旺起来。

要做的事情很多。华映宏绞尽脑汁想该干些什么。昨天在坡顶上没有看到其他陆地的影子,不知道天上会不会有飞机经过,附近有没有船只经过……一定要发出求救的信号。在得救之前必须想办法在岛上活下去。拿定主意之后,华映宏吃了十几个鸟蛋便付诸行动。

昨天在坡顶看到南边那一片红柳林外,有一片大沙滩,比昨天所在的沙滩大多了。华映宏决定到那里做一个醒目的求救标志。他用了十分钟穿过红柳林,一路惊起大群海鸟。

出得林子,果然是一大片沙滩,有数个足球场大小。他想了想,便割了许多大片的棕榈叶,在树林中找了很多碗口大小的石头。

把棕榈叶依次摆好,上面用石头压住,在沙滩上做成一个几十米大小的“sos”图样。这样天上有飞机经过的话,就能发现这个符号。用了大约两个小时做好这一切之后,华映宏开始考察整个小岛。

岛的确不大。华映宏握着木枪绕着整个岛走了一遍,大约只用了一个多小时。没有遇到岛上的野兽,只有几种不同的海鸟。东面的林中一种鸟大约有一斤多重,不怎么怕人,而有些小海鸟只有麻雀大小。西边是一处约20米的峭壁,海浪拍在上面发出巨大的响声。

在岛中央一个土丘的一面,华映宏找到一处好地方,一块岩石从两米多高的地方突出来,遮住下面三米见方的一块地方,正好避雨。这里差不多在岛中心,到四面八方海边的距离都差不多只要十来分钟。华映宏赶紧从昨夜“住”的地方把椰子之类的家当全搬过来,火种也引过来燃起火堆。肚子又不争气地叫起来,他弄了些鸟蛋吃了,再加紧建自己的“家”。

在忙碌中,华映宏似乎忘记了伤感。他本不是软弱的人,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只能一心想活下去,才有希望再见到菲儿和家人。

生存永远是第一位的。这是华映宏人生观念中最重要的论点。在日后的征战生涯中,他始终坚持这一点。

接下来的半天,华映宏收获颇丰:他再到南边沙滩上看求救标志时,捡到一个被海水冲上沙滩的海蚌,足足有30多斤重。用沙子灌外加小刀割的办法,得到了两边厚实的蚌壳,大得足以代替锅煮东西。岛上没有淡水,连水坑也没有一个。华映宏在住处附近找了一处低洼湿润之处,用木棍撬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才挖了一个一尺深、两尺见方的坑,用石头砸实,抹平,然后从住处旁边撬了一条小沟,既防下雨积水,又指望着老天慈悲,让水坑中积起淡水。椰汁虽好,天天都喝也会腻味死人的不是?岩石下三面透风,华映宏寻了大量拳头大小的红柳枝,用柔软的细柳条横捆竖扎成篱笆式样,三面立起稍大的木棍,然后再分别捆在一起。中间留一扇门,再寻棕榈叶捆了几层在篱笆外面,竟有几分像小屋的模样。

做完这些,华映宏累得半死。握住木枪,很快就沉沉睡去。

半夜里果然吹起呼呼的大风,电闪雷鸣,暴雨如注。华映宏被惊醒,听见几面篱笆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心中担忧不己。幸好岩石下竟不积水,免了雨淋水淹之苦。岩石边流下水注,他赶紧用两边蚌锅接住,能多一点淡水总是好事。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巡视“sos”是否完好外,华映宏的时间大多花在了解岛上的情况和建设新家上。他再挖了一个水坑,摘了许多椰子储存,把篱笆加固。吃多了岛蛋,就想着换换口味,在东边的树林中猎杀大海鸟烤来吃。开始没准头,拿着木枪靠得很近也没法猎到一只,幸好那些一斤多重的大海鸟不怕人,多试几次掌握了方法,一枪下去剌中一只。华映宏高兴得快跳起来。用蚌壳锅煮海水,得到的海盐用来调味居然不错。为了吃得更美味些,他在灌木丛中竟找到了花椒、辣椒、孜然之类的调味品,在阳光下曝晒干了,分别捣成粉末状,用来弄烧烤海鸟肉,简直不亚于美味佳肴!

这样的日子若有菲儿在,应该是不错吧?就像一次郊游,一次野营。只要在想起菲儿的时候,华映宏的心就会变得又甜又痛。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每天都到海边,保持“sos”的形状不变,每天还要在最高的山坡顶上挥舞一阵用长木棍和棕榈叶自制的十字形旗子,晚上烧起火堆,希望有经过的飞机或是海船发现营救。但是从第一天开始,华映宏在岩石上刻下正字已经六个,这么多天里连个飞机或船只的鬼影子都没有半个。饶是华映宏性格坚韧,也渐趋绝望。

经过多天的练习,华映宏刺鸟的技术倒是修练得炉火纯青。先是木枪一出,就会分毫不差刺中一只。后来那些鸟变得精灵,不等靠近就惊飞。华映宏便试着远处木枪飞掷,一次不行再次,每天掷上万次之后,手、眼、心灵敏无比,逐渐竟可随心所欲,仅凭感觉掷枪射杀惊飞中的海鸟。改在海边刺鱼,也得心应手。

这晚,月亮升起,银光似水。小岛被笼罩在迷蒙月色之中。

华映宏仍在最高的山坡上烧起火堆,做起拿手的烧海鸟和烤鱼。经过这么多天,技术越发纯熟。两只海鸟、两条烤鱼火候将至时,抹上鱼油和调料,放回火上再翻烤约半分钟,恰到好处。阵阵浓香散发出来,远远飘去,几乎整个小岛都被烤肉的异香笼罩。

突然,一道柔和的声音在华映宏耳旁响起:“月色似水,美景当前,小兄弟好手艺,好豪情。”

第2章 刀剑二神

询问——

突地又是一道清越雄浑的声音从海面破空传来:“月满孤星,刀剑齐辉。浪兄剑法盖世,不想厨艺也足称绝天下,关某佩服”。声音初时仿佛远在数里之外,并不甚响,却清晰地传到山坡之上,到“佩服”二字时,只见一叶扁舟已乘风破浪停在海边。舟上赫然卓立一人,身形雄壮之极。

华映宏只看得一眼。下一刻,眼前一花,那人已站在一丈开外,与华映宏和先来那浪兄成三角之势。只见那人一身锈金华服,外披一件长可及地的银色披风,腰上束着宽三寸的围带,露出的一截缀满宝石,在月光下异彩烁动,背上一口带鞘宝刀。看上去只是三十许人,样貌俊伟,尤使人印象深刻处,其皮肤晶莹通透,闪烁着炫目的光泽,一头乌黑亮光的长发,中分而下,垂在两边比一般人宽阔得多的肩膀上。鼻梁高挺正直、双目神采飞扬,如若电闪,藏着无穷魅力,叫人看一眼便包管毕生不忘,配合着有若渊停岳峙的身材气度,却使人油然心悸。

华映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这两人的衣着打扮,和前者无声无息出现,后者数里瞬间即至的举动,颠覆了他十几年来的所有认知,倒是那些武侠小说中常出现这样的情景。

莫非我是在梦中?华映宏右手悄悄地拧了一下左臂,感觉到一痛,方才确定不是在做梦。

却听浪兄淡然笑道:“关兄过誉了,青云烟雨剑已多年未动,怕是已生锈了。在关兄刀道至尊眼中,不值一笑。至于这满岛异香,令人食指大动,前所未闻,却是这位小兄弟的功劳”。

那关兄口中轻“咦”一声,眼神从华映宏全身一扫而过,又是轻咦一声,显见得大为惊奇。华映宏被他眼神一扫,竟觉得全身赤裸裸亮在人前一般,无所遁形,似乎所有秘密都被这一眼一扫而空,心里觉得极为古怪。

却听关兄口中言道:“关某略通相术,这位小兄弟面相清奇,似命运坎坷,又似大道通途,似有至卑至贱之祸,又似有至尊至贵之福,且不似此世之人。浪兄法眼如神,可曾看出端倪?”

浪兄哂然一笑,道:“关兄高明,浪某先至片刻,也百思不得其解。似此良霄美景,月未至中天,浪某与关兄先饮美酒,品佳肴,再论武道。却不知小兄弟以为如何?”

后一句却是在问华映宏。虽然是在询问,却有自然而然让人不容推拒,又不生反感的意味在内。

华映宏从二人出现便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脑中一片混乱。“关兄、浪兄”之类的称谓和半文半白的语言,神奇的轻功身法,让他不敢确定是在现实还是梦中。电光火石间,他想起了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几本网络小说,难道那些回到古代或是异时空异世界的yy故事竟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成?想来荒唐,眼前却又极为相像。

浪兄的问话令华映宏回过神来。眼前二位定是高人,要弄明白自己身在何处,就着落在二人身上。好在华映宏自幼酷爱历史,文言功底也不差,当下定定神,随口答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二位大叔若是不弃,架上烤肉尽可取用。”

“好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小兄弟真乃我辈性情中人”,关兄击掌赞道。

当下浪、关二人与华映宏围着火堆盘膝而坐。浪兄取出一个酒袋,又将一个包裹随手向华映宏一扔。华映宏但见那包裹平平缓缓向自己飞来,轻若无物,双手捧过,打开见是一套衣服,这才猛然想起自己身无寸缕,只有棕榈叶遮羞,心下对浪兄大是感激,忙向二人说道:“二位请先用,小子先换衣再来聆听教谥”。

关兄不置可否,随手向数米外一招,一块石头飞向他手中。但见他骈指如刀,向石头切下。华映宏知道岛上的这种石头质地绵密,甚为坚硬,这些日子曾想砸一把石斧来用,都未成功。不想关兄指刀切下,那块石头竟如快刀切豆腐,立时分成三块。关兄左手拿住其中一块,右手一阵割削,动作之快华映宏根本看不清。只见石屑翻飞,眨眼间竟制成一个光洁如玉的石杯,看上去似浑然天成,无一丝雕琢之功。

如此奇功让华映宏看得呆了,直到浪兄含笑示意,才退往一棵树后,飞速将包裹中一套衣服和薄底布鞋穿上,多日来赤身露体之感顿时隐去,竟然有再世为人之感。自己打量一下全身,衣服和鞋与电视中唐宋时服装相像,穿在身上倒是比较舒服。

华映宏再走到火堆前时,关、浪二人觉得眼前一亮,先前形容狼狈,棕叶遮体,似荒野蛮人的华映宏穿上衣裳后,虽不见得俊美,但五官方正,轮廓清晰,眉宇间自然流露几分英气。

“小兄弟好人品!他日定非池中之物。在下浪青云,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小兄弟不妨叫声浪大哥即可。这位是人称刀神的关山月兄。今夜我与关兄相约在此孤星岛论道,此岛偏僻,原无一人,却不知小兄弟自何处来?”浪兄的声音仿佛永远保持柔和、平淡,没有半分浮燥之气,令人听来如沐春风。

“刀神”关山月面前摆着三个一模一样的石杯,大小、形状均无半分差别。闻听浪青云此言,不由得笑道:“浪兄折杀我也,刀神之名不过好事之人多事,倒是浪兄烟雨剑雄霸天下,十年前百招之内击败魔教教主,剑神之称当之无愧。”

华映宏更是确信遇到奇人,自己身在何处有望从二人口中问出。然而从浪、关二人言行可知自己糊里糊涂到这什么孤星岛上,所处之世定非原来所在的世界,若照实说出,换作他人,定惊世骇俗。但眼前二人属奇人,纵不能理解,想来也可以接受。当下拿定主意道:“二位大哥,小弟华映宏,一月前流落此岛……”,当下将自己的遭遇和疑虑择要讲出。尽管长话短说,也足讲了半个时辰。

饶是浪、关二人绝世高人,智慧如海,也对华映宏所说感到惊奇。二人不时提出些问题,待华映宏讲完,二人同时陷入沉思,竟然忘了喝酒吃肉。

蓦地,浪青云、关山月同时脱口而出:“莫非如此!”二人相视一笑。

关山月道:“关某勤修武道四十余载,破虚诀至大成之境,略窥天道,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与浪兄约战,即为追求进军天道之路。以华兄弟所言和我等现处之世对照,可知华兄弟当是来自异世无疑。”浪青云颔首不语。

华映宏心中一震,但疑虑未解,问道:“小弟仍有疑问请教,还请二位大哥赐教。”

“但讲无妨”,浪青云和关山月道。

华映宏道:“二位大哥学究天人,可否告知此世界地理人文大略,以便作对照。”

当下三人一边饮酒吃肉,一边由浪、关二人将此世界的地理人文择要告知华映宏。浪、关二人从未吃过来自异世界的风味,只觉华映宏做的烧烤极为独特,连声赞好。

原来华映宏现在身处的世界名为神圣大陆,呈不规则的马蹄形。整个大陆分为华龙、欧巴、美斯三块次大陆,四周被茫茫大海包围,中央是一片辽阔的爱琴海,大小不等的岛分布在内海中。欧巴大陆位于大陆西北方,美斯大陆位于大陆东北方,华龙大陆位于南方。欧巴、华龙两块大陆之间有一条狭窄通道,欧巴与美斯相连,华龙与美斯之间是琼海海峡。华龙大陆东侧大海中有倭奴群岛,南边有珍宝群岛。欧巴大陆西侧海中有大岛刚果岛。华映宏所在的孤星岛处于珍宝群岛以西五百里,海船约三天航程。

华龙大陆约有人口两亿人,华龙人与华映宏身材相貌倒没什么区别。五十年前,一代天骄柳随风统一华龙大陆,建立中央集权国家唐帝国,设九州三十六郡,草原王国,百夷王国上表称臣。后因唐帝国与欧巴大陆、美斯大陆诸国联军大战,双方均元气大伤,唐帝国中央集权逐渐削弱,十年前终被分裂后唐帝国、新宋王国、大梁王国、玉龙王国、金龙王国五大势力以及草原王国、百夷王族等,实则各国内部又诸候割据,分为大小许多势力。士族、地主、平民构成整个社会的主要阶层,另有人口约百分之十的奴隶。华龙大陆政令不一,诸侯连年内战,百姓苦不堪言。

华龙大陆武风极盛,习武者分为一至九品和圣品、神品高手。华龙大陆公认的神品高手有三人,分别为刀神关山月、剑神浪青云、枪神燕南飞。实则以华龙大陆之大,隐居不出的高人无数,神品高手恐怕不在少数。问剑阁、绝情谷、魔教、佛、道、儒各宗、四大世家、各大家族等门派世家高手无数。

至于欧巴、美斯大陆近年如何,浪、关二人未曾去过,不甚清楚,只听闻也处于割据混战之中。欧巴、美斯人身材高大,武学与华龙大异,但高手也多。相传五十年前一代天骄柳随风大帝武功冠绝华龙大陆,曾被欧巴大陆一剑神和一神骑士合力行刺,激战百招之后方才将其击杀,自身受了不轻的内伤,至英年早逝。柳随风之后人威慑力不够,王候纷纷离心不尊,发动叛乱,柳氏嫡系几被灭族,才导致唐帝国逐渐分裂。

华映宏越听越心凉,无论地理人文,都与自己原来的世界大相径庭,看来确实身处异世界无疑了。“菲儿、爸、妈……”,他的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原以为只是处身荒岛,终有机会得救再见,谁知竟是如此变故,只怕再也相见无望。一时悲从中来,若非性情坚毅,真想抱头痛哭一场。

浪青云和声道:“天道无常,天心难测。华兄弟得此奇遇,只怕冥冥中自有定数。以我和关兄之力,初窥天道,机缘一到,即可划破虚空。华兄弟天纵奇才,我所修天地诀,专以上体天心为要,若兄弟修至天人之境,或可回返家乡也未可知”。

关山月亦朗笑一声,道“浪兄何其慷慨!华兄弟不必烦恼。若不见弃,关某亦传你破虚诀,或可助你早日回归故里。权当以谢兄弟佳肴相待之情”。

“多谢二位大哥!”华映宏大喜,他此时就如溺水之人,只要有一根稻草亦会尽力抓住一线生机。在此异世,没有武功作后盾,只怕寸步难行。关、浪二人既为顶级神品高手,其武功秘诀自然非同小可。如能勤修成功,回归的希望哪怕只有亿万分之一也不能放过。

浪青云微微一笑,身形一动,已是盘膝坐在华映宏身后,伸左手轻抚其背,口中低喝:“闭眼凝神。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华映宏只觉得浪青云双手上传来一股柔和略带阴冷的气流,自背上大椎穴处涌入,上行至玉枕、百会、前额,顺人中而下至前胸、小腹、会阴、再经尾闾、命门而上,如此循环三圈,最后归入小腹下丹田,形成一个小小气团。顿时经络畅通,神清气爽,双目睁开,三米以内秋毫毕现,如同白昼。浪青云所念“天地诀”其实不长,连总纲带正文九节,数百字而己,字字清晰记住,却隐觉字字意味深长,一时无法领会。心想若是一下全领悟了,也就不会是神功绝艺了。

浪青云收手,道:“不料华兄弟根骨极佳,悟性极强,筑基仅用三转,竟是如此轻易。当日先师授我天地诀,筑基时共用九转,且用去一日之功。异日天地诀将随华兄弟大放异彩,关兄请”。

未等华映宏反应过来,关山月右掌已压住他的头顶,亦是轻喝一声:“闭眼凝神。天之道,虚实相生。实可破,虚不可破。虚可破,空不可破。空可破,无不可破……”华映宏又觉一股雄浑的热流自头顶百会处涌处,沿着浪青云传功时相同的方向循环三转之后,却突地炸开,分涌向四肢和奇经八脉,一时间全身燥热无比,经脉肢体都仿佛要爆炸般扩展。华映宏咬牙强忍着不叫出声,就在快要忍受不住的时候,丹田中浪青云留下的小气团自动流出一股寒流,随关山月的热流散发。那情形就如热气流在四处放火,寒流则四处灭火补救。

如此不知过了多久,华映宏清醒过来,只觉得全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力量。他惊奇地发现,在无比痛苦的传功过程中,关山月说的每一个字都像刻在心里,十分清晰。破虚诀总纲带正文六节,比天地诀还要短。同样字字隐含玄机,一时无法明白。

“华兄弟果然天赋异禀。如今你体内有我和浪兄各一成功力,只是一时未能熟练使用,武功未能登堂入室。但今后成就不可限量。破虚诀和天地诀定会在你手中大放异彩!只是定要注意莫误传非人,以免为祸人间”,关山月语重心长地说道。

华映宏躬身应道:“弟子知道了。只是弟子略有所感,天地诀和破虚诀均为宏大正道之法,务须养浩然正气为助方能大成。奸邪之辈得去,只怕对其也有害无益。”他心中对浪、关二人极是感激,口中亦改执弟子之礼。

浪青云、关山月闻言均是一怔,继而同时放声大笑,道:“华兄弟之天资胸襟,我二人不及也!今后之武林,必是华兄弟之天下!”。

第3章 惊天一战

他不料无心一句话被浪、关二人给予如此高的评价,正要谦虚。

浪青云道:“华兄弟一语惊醒梦中人。今后你可择适合之人将天地、破虚二诀授予,却不必怕不良之人得去。方今天下大乱,人心思治。华兄弟乃天降异人,重任在肩。关兄以为如何?”

关山月颔首,道:“当年我曾将破虚诀传给一人,唯其痴情于魔道之女,恐其功成为魔道所用,助纣为虐,故第六诀未敢轻传。今日茅塞已开,若今后遇到,华兄弟便代我传授于他,倒是我误了他这些年了”。

华映宏应声“是!”。

关山月道:“月已至中天。浪兄,你我功诀已得传人,再无牵挂。今日一战,为关某毕生之愿。能否进军天道,真是期待。”

浪青云含笑应道:“浪某对今日一战亦是期待多时,关兄先行一步,浪某与华兄弟再说一句,随后即来。”

关山月向华映宏点头,未见作势,已不见身影。下一刻已出现在西边的峭壁顶上,负手卓然而立。月光下,但见关山月身形雄伟,挺立如山,仿佛亘古以来就站在哪里一般,披风随风飘起,相隔近一里,仍让人感觉到一股唯我至尊的气势。

刀道至尊,霸绝天下。

浪青云仍是从容对华映宏说道:“华兄弟,你可功凝双眼,仔细观战,对你日后进军天道,应有所助益。”

华映宏正待说话,浪青云身影已凭空消失。空中传来一声:“此战之后,后会无期。前途多艰,善自珍重”。话音未落,浪青云已在关山月三丈处对面而立,白衣飘飘,说不出的潇洒意味。

华映宏突然间泪涌双眼。两个对自己有传功之恩,兄弟之情的异世界绝世高手即将对诀,心中却连为谁加油都不知。唯愿二人势均力敌,都能得悟天道,没有意外才好。

孤星岛外三里处,百多艘满载着来隔水观战的人的大船与华映宏和浪、关二人三角而立。

孤星岛仍是依然故我,任得迷云绕棋峰,轻雾锁寒滩。正值水涨之时,巨浪冲上外围的礁石,不住发出使人心颤神荡的惊天巨响,不肯有一刻放缓下来。

关山月仰天长笑道:“如此月圆之夜,能与浪兄刀剑论道,足慰平生。”

浪青云轻笑道:“关兄之言,于我心有戚戚焉!”

两人眼神交接,天地立生变化!

华映宏如浪青云所言,运转体内天地诀真气,功凝双目,只觉目光如电,借月光之明,竟能看出数里之遥。抬头望往原本皓月当空、清澈澄明的夜空,突觉有异。

东边一抹又厚又重的乌云,挟着闪动的电光,正由深海中向浪、关二人处迅速移来,铺天盖地的气势,看得人心生寒意。

皎洁的月光仍是洒满孤星岛,但在乌云袭来的时候,她的光能保持多久呢?

关山月两手低垂,目光如电,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欣然看着傲立眼前,意态自若的浪青云,没有说话。

“锵!”

浪青云烟雨剑离鞘而出,先由怀中暴涌出一团光雨,接着雨点扩散,瞬那间关山月身前身后尽是万千光点,令人难以相信这只是由一把剑变化出来的视象。

刀神关山月被夜风拂动着的披风倏地静止下来,右脚轻轻踏往地上,即发出有若闷雷的声音,龙呤刀出,“哞”的一声响彻方圆数里,轰传于岛内纵横交错的洞穴里,回响不绝,威势慑人。

刀霸天下,剑气纵横。像是刀剑交击了一次,又像是数千次,又或一次都没有。包括华映宏在内的观战之人都被浪、关二人制造出的怪异感觉所迷惑,看不清刀、剑,判不明形势。

整个孤岛似是摇晃了一下,把浪声风声,全盖了过去。

光点倏地散去。

浪青云仍是意态悠闲地卓立,烟雨剑早回鞘内,似从未出过手。

关山月背上的龙呤刀也似从未出鞘一般,面露微笑叹道:“不愧是剑神浪青云,师法天地自然,收发由心,否则在关某气机牵引下,若全力出手,便再不用打了。”

浪青云望往天际,眼神似能透出云雾,对外界洞悉无遗,夷然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天人交感,四时变化,人心幻灭,这片雷雨来得正合其时。”

关山月点头道:“天人相应,这片乌云来得绝非偶然。”

两人均神舒意闲,不但有若从未曾出手试探虚实,似不是在比武论道,而是到此聚首谈心。

就在此时,关山月全身衣衫忽拂汤飞扬,猎猎狂响,锁峰的云雾绕着他急转起来,初时气旋仅丈许大小,顷刻便急速扩张为三丈,情景诡异之极。背上的龙呤刀发出清越的鸣叫,似乎要跳跃而出,破空飞去。

浪青云微微一笑,手往后收,心神就逐渐进入一种从未曾涉猎过的玄妙境界中。他的心灵彻底敞了开来,让各种情绪毫无保留地涌上心田,沉浸在对往日令人魂断的追忆中,不放过任何一个片段,不肯错过任何细节。

过去、现在、将来,浑为一体,那包含了所有爱和痛苦,与及一切人天事物。就连平时深藏着的创伤也呈现了出来,各种令人颠倒迷失的情绪洪水般冲过心灵的大地。

这种种强烈至不能约束和没有止境的情绪,亦如洪水般冲刷洗净了他的身心。

天地诀随着他的情绪的变化而运转,不强求忘情,不强求无欲。纵情天地,万物归一。眼前,他与包围着他的天地再无内外之分,你我之别。

在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中,他终于达到了憧憬中剑道的极致,窥视到天道中那遁去的“一”。只要这种境界没有结束,只要再跨进一步,他就能由天人合一的境界,更上一层楼,融入那“一”的境界,踏破天人之限,划破虚空。

他在等待着。

他闭上眼,却能一分不误地知道关山月每根毛发的动静。

自两眼交锁那瞬间开始,他们的心灵和气机就已紧接在一起。只要他有半分心神失守,就可能尸横就地。在气势互引下,纵使关山月不愿,也无法改变这悲惨的结果。

天际隐隐传来雷鸣,更增添两人正面交锋前那山雨欲来的紧张气氛。

关山月卓立于卷飞狂旋的浓雾之中,不住催发破虚诀。

在他全力施为的压力和强劲的气势催迫下,换了对手若非浪青云,天下之大,已无几人可以正面相抗,必须立即改守为攻。否则,若将破虚诀提至极限时,对手极可能被绞成粉碎。

自破虚诀大成三十年来,从未有人可像浪青云般与他正面对峙这么久,更不要说任他提聚功力了。关山月此时心中已无喜无怒,心神沉入无尽的虚空之中。

虚空中的精气不住由他全身的毛孔吸入体内,转化为真元之气,他的精神不住强化凝聚,全力克制着对方的心神,觑隙而入。

这种夺天地造化,攫取虚空精华的玄妙功法,只有他破虚诀大成之境方可办到。而这过程亦是凶险异常。人身始终有限,虚空却是无穷,若只聚不散,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当场粉身碎骨,就算关山月也不能例外幸免。

他需要一个渲泄的对象,一个势均力敌的对抗,才可取得平衡。在独自一人的参悟中,尽管初窥天道之门,他始终无法再有寸进,便因缺少一个足以相抗的对手,缺少那一瞬间的顿悟。

今日一战,关山月与浪青云实则无怨无仇,甚至惺惺相惜,但此战却不可避免。

浪青云正是他苦盼了三十年的对手。一个有望助他寻找那虚空之门的对手,换个角度,亦或是说是——朋友。

浪青云全身衣衫不动,但头发却飞扬天上,双目神光电射,他不学关山月般夺取虚空精华,但他却成了天地无分彼此的部份,天人融为一体。

天地即我,我即天地。万流归宗,万法归一。

无论关山月的精神和攻击的力量如何庞大可怕,但他的气势总是如影随形,紧蹑关山月的气势不住增长着。就若一叶轻舟,无论波涛如何汹涌,总能在波浪上随波逐流,逍遥遨游,安然无恙。

“轰隆!”

雷鸣由东面传来,风雨正逐步迫近。

“锵铮!”

浪青云名震天下的烟雨剑像有灵性般由鞘内弹了出来,不知如何的,来到浪青云修长的指掌内。

翻卷着的风云倏地静止,有如忽然凝固了。

关山月和浪青云身侧五十丈内,空气都似已凝固,而五十丈外的天空中,风云飞旋怒吼,似乎隐藏着毁天灭地的威能。

关山月的身影突地隐去。下一刻他似若由虚空中冒出,鬼魅般现身在浪青云身前丈许处,龙呤刀现,一刀划出。

无法形容的一刀!

这时数百艘观战船的武林高手,和在孤星岛高坡上的华映宏都全神贯注、目瞪口呆地看着孤星岛西峰处像怒龙般旋飞狂舞的云烟和奇异的天象,不敢相信那是人为的力量。

孤星岛上空圆月君临,银白的月光罩在急转着的云雾上,把它化成了一团盘舞着的光云,俨若一个离奇荒诞的神迹。

蓦地轰雷震耳,孤星岛上空陷入疾雷急雨的狂暴肆虐里。

华映宏不敢眨眼,心神随着二人激战处的风生云变起伏着。这是一种玄妙的体验,体内运转的破虚诀随着关山月的一刀疯狂加速,仿佛感悟到那一刀的无穷奥秘,却又什么也抓不住。

没有任何言语可形容关山月那一刀的威力和速度。

毫无花巧的一刀,偏显尽了天地虚空微妙的变化,贯通了天道虚空的秘密。

可以开天辟地的一刀,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甚至虚空都似被这一刀之威划破。

浪青云闭上的双眼倏地睁亮,精芒爆射,无可形拟,烟雨剑化作一道长虹,先冲天而起,忽然速度激增,有若脱弦之箭,游龙破浪般几下起伏急窜,电射在关山月的刀尖上。

刀剑相交,却没有丝毫声音。

五十丈外狂舞的云烟,倏地聚拢到刀剑交接的那一点上,一道粗如拳头的闪电直击在那一点上,惊雷暴响,接着漫天烟云以电光石火的惊人速度消逸得无迹无形!就像那里刚被破开了一个通往另一虚空的大门。

整个孤星岛全暴露在明月皎洁的色光下,一片澄明清澈。

观战的人都可清楚看到两人刀剑交击那一瞬间令人毕生难忘的诡异情景。

狂风暴卷。

“啪喇!”

又一道金色电光穿云刺下,在两人头上十丈处裂成无数根须状的闪光,历久犹存,将两人的身形全部笼罩在其中。

电光隐去。明月失色,乌云盖顶。

滂沱大雨漫天打下,再度把这对备受景仰的顶尖高手没入茫茫的风雨雷电中。

关山月神目如电,与浪青云凌厉的目光剑锋相对地交击着。

这雄视天下的刀神晋入前所未有的超凡入圣境界里,把天地虚空的能量以已体和龙呤刀为媒,长江大河般源源不绝透过龙呤刀和烟雨剑交点,送入浪青云的经脉和身体内。

只要浪青云一下支持不住,那无可抗御澎湃惊人的力量就会将他炸成粉末,不留丁点痕迹。

有容乃大,无欲则刚。

没有人可挡得住这惊天地泣鬼神的进击。

即使浪青云也不能!

但浪青云却与天地融为一体,他将自己变成了无穷无际的天地,不是去抗击,而是以全身经脉如海纳百川般把来自关山月深不可测的源头和力量,狂吸猛纳,舒引运转。

海不会满。无论多大的江河注入,海的容量只会上升,向天地索要更大的空间,潮起潮落,天地无极。

关山月英俊无伦的容颜忽地飘出一丝无比真诚的笑意。

浪青云双目亦逸出欢畅的神色。

蓦地两人同时仰天大笑起来,连震天价响的雷电风雨声都掩盖不了。笑声中充满无尽的欢欣。

关山月的龙呤刀变虚虚荡荡,所有力量忽然无影无踪。同时浪青云吸纳了他的所有真元造化,闪电般狂打回去,刹那间全送回关山月体内。

两人的身影隐去,顷刻再现时,又是相距三丈对面而立。

雨箭射来,都给劲气迫得溅飞横泻开去。两人衣衫,没有半滴雨渍。

两大高手目光紧锁不放,接着同时相视大笑,欢欣若狂,就像两个得到了毕生渴望着罕贵玩物的小孩童。

关山月大笑着问道:“你明白了吗?”

浪青云也笑得前仰后合,狂点着头笑道:“就是这样子了。”

关山月辛苦地收止了笑声,摇头叹道:“关某人急不及待了。”

浪青云的烟雨剑抛了上半天,心灵晋入止水不波的道境里。同一时间,关山月缓缓向上升起,完全违背了自然的常规。

两人方圆五十丈处,干干爽爽的,没有一滴雨水的遗痕。

烟雨剑化作一团反映着天上电光的银白芒点,流星追月般划过虚空,循一道包含了天地至理的弧线,看似极慢,实则快如电光火石般往关山月射去。

关山月龙呤刀猛击而出,轰在由银点组成闪烁不休的光球上。光球爆裂,化作潮水般的剑雨,一浪接一浪往关山月冲击狂涌。

关山月一声长啸,冲天斜飞,来到了崖外的虚空处。剑雨敛去,浪青云如飞鹰急掠,疾扑崖外,烟雨剑再现出漫天剑芒,往关山月攻去空。两人虎跃龙游,乍合倏分,刀剑在空中刹那间交换了上千击,却不仅未下堕,反而直上三百余丈的虚空。

无论烟雨剑如何变化,关山月的龙呤刀总能轰击在剑尖上;无论龙呤刀如何划出占尽天地至理的痕迹,烟雨剑亦可及时阻截。

天地的精华,源源不绝,循环不休地在刀剑交击中在两人经脉间运转着,达到了绝对的平衡,把他们固定在虚空处。

两人愈打愈慢,似是时间忽然懒惰倦勤了起来。到慢得无可再慢时,两人同时倾尽全力,施出浑身解数,攻出最后的一刀一剑。

烟雨剑先斜射开去,才回转横斩关山月右腰。关山月的龙呤刀破空冲出,直取浪青云的心脏。

刹那间,两人都预见到依此形势发展下去,唯有同归于尽。两人眼光交触,同时会心而笑,心神融合无间,比任何知己更要投机相得。“锵!”烟雨剑和龙呤刀同一时间回到鞘内。

关山月与浪青云缓缓伸来的手紧握在一起。

千百道电光激打而下,刺在两人紧握着代表勘破天道生死的一对手掌处,爆起了远近可见,震破虚空,强烈至使人睁不开眼来的庞大电光火团。

海水在月照下闪烁生辉,观战众人呆看着在孤星岛上那令人目眩神颤、动魄惊心的光芒。

谁胜谁负?那团电芒在两人立身处爆射开来。天地刹白一片。

众人猝不及防下,都受不了刺眼的强光,一时睁目如盲。

强光倏敛,可是暴烈的残光,仍使人什么都看不清楚。眼前景象逐渐清晰。

一道眩目的光华从光团中飞出,在虚空中划出美妙绝伦的轨迹,飘落在华映宏身前一丈处。华映宏耳中传来关山月雄浑的声音“天道有常,后会有期”。

在明月当头的美景中,一幅令观战众人终生休想有片刻能忘掉的图象展呈在壮阔的视野中——

虚空中,夺目的光团幻成一道奇异的门形,关山月消失得无影无踪。浪青云背负着名震天下的烟雨剑,傲立一块虚悬而出的巨岩尽端处,正闲逸地仰首凝视着天上的明月。

眨眼间,浪青云的身影也消失无踪。

第4章 逃离孤星

华映宏心下恻然。关山月显然已破空飞去,那句“天道有常、后会有期”绝不会无故而发。兴许自己真有回归的希望?眼前丈许处静静躺着一柄形式古朴的连鞘宝刀,正是关山月的龙呤刀。他上前双手捧起,右手握住刀把,顿时,一种熟悉的感觉从入手处传来,体内的破虚真气与龙呤刀生出感应,那刀也似乎喜得新主,高兴地在鞘内鸣叫抖动起来。

华映宏正待拔出龙呤刀,却无意中看见海上观战那百多艘船中,有十几艘正向孤星岛东破浪驶来。猛地惊醒:关山月所留之物自非凡品,那些人当是为龙呤刀而来。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在此异世,目前有敌无友,当好生想个法子。既要保住龙呤刀,又要借这些船离开孤岛才好。今后究竟何去何从,再作定夺。

当下将刀背在身上,看那些船的速度,约摸还有一刻钟左右方可靠近西岸,但虑及异世武功高手众多,只怕有人踏水而来,时间不多,赶紧离开为妙。

华映宏捡起木枪和三个石杯,把喝空的酒袋也拿上。飞速向住处跑去。奔跑间只觉天地诀和破虚诀自然流转,脚底生风,身体步履轻了许多,一跨步竟有两米远近,很快去得无影。

果然不出半刻,未等四道人影身形如电,扑上华映宏刚才所在坡项。看见华映宏所留火堆和奇形求救标志,其中一人不由轻“咦”一声。正待四处搜索,又是十余道人影扑上坡来。

来人中大多互相认识,也不多言。各自凭自己的经验搜索。从坡顶遗留之物看,不难判断出关山月和浪青云在此停留过,只是另有一人,不知何方神圣,竟与关、浪二人齐肩并坐。难道是枪神燕南飞?坡顶众多高手大多心中一凛,如是枪神燕南飞伸手,这关、浪二人决战遗留之物怕是没人再敢奢望。

又过片刻,又是数十道人影扑上坡顶。

很快,这些经验丰富的高手便发现蛛丝蚂迹,从留下的脚印可断定有一名武功低微之人取走了遗留之物。孤星岛不大,这么多人,很快就可搜遍全岛,到时自然水落石出。

众人沿着华映宏离开的路线追踪飞掠。半里多地,眨眼即至华映宏的“家门”。

此时华映宏已取了小刀和数十个熟鸟蛋。小刀是自己来此异世最亲近的东西,留有和菲儿最甜蜜的记忆,是无认如何不忍舍弃的。木枪上有血腥味,容易被追踪,他忍痛将随了近一月的谋生家什留在床上,轻装离去。满岛俱是自己多天来留下的气息,对追踪者有一定迷惑作用。但追踪者人多势众,肯定高手不少,如果大搜全岛,肯定不能幸免,自己又全无一战之力,因而一定要想个好办法。

脑中急速转过无数方案,最终华映宏决定兵行险着。“最危险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不知在此异世界能否适用。待追踪者到“家门”时,他已向北潜出五十丈外。北边是数座六七丈高的山丘,他计划从那里沿海边绕向东面追踪者停船之处,伺机潜上船,在最令人想不到的地方藏起来。

后来华映宏才知道值得庆幸的是:这次追踪者中,品级最高的几人不过九品高手,神识能感应的范围不过二十丈已是极限,其余不过是七八品,加之华映宏刻意运转天地诀,收敛自身气息,竟然被他侥幸躲过搜索。实际上观战的百多艘船中,华龙大陆目前不少有数的圣品高手都以各种方式前来,只是自恃身份,没有上岛,连船也未靠近,否则哪有他逃脱之理。

且说那些高手在华映宏住处外,为首几人通报名号,久久未见人应答,停留半响,叫了几声便才推门而入,未找到人和东西,这才分头向三个方向追赶。

华映宏一路隐踪匿迹,顺着山丘底部潜行至岛东离海边三丈左右一棵红柳树下,功凝双目,偷眼望去,只见五十丈外,十几艘长约十丈,宽约三丈、高约两丈半的海船停在海边,每艘船上都挂着风灯,有数名人影来回晃动。

月色如水,照得孤星岛上如同白昼。华映宏暗自着急,这种情形下想登船,只怕刚现身就被抓个正着。不由怨怪起老天来:“没事月亮搞这么亮干嘛,拜托快弄回去!”

兴许听到华映宏的求告,孤星岛上空飘过一片黑云,遮住了月亮。岛上陷入短暂的黑暗之中。

天助我也!华映宏暗呼一声,借机扑出,三丈距离,仅几步功夫,一个鱼跃钻入水中,从小在河中玩水练成的功夫起了作用,入水只激起不大的浪花。恰好一个浪头涌上海滩,浪头退去,海滩上留下的几个脚印也无影无踪。

华映宏在海水中如游鱼般钻出数丈远,躲到一块礁石后面,偷眼往岸上看去,却见十几条人影已经围在刚才藏身处议论什么,有人还往海面看了一眼。华映宏急忙收回眼神,心道好险!若迟上半分,只怕已被抓住了。

再偷眼看时,那些人已不见了。但见孤星岛上几队人马破空乱飞,展开网状搜寻,想是那些人被近一月来华映宏岛上留下的痕迹扰乱了判断,索性拉网式排搜起来。

华映宏看了看约五十丈处的十几艘海船,上面的人影似乎没有注意海面的情况。这段距离虽不很远,若以从前的身体,加上海浪作崇,只怕要游上半个时辰。当此之时,怕是没有这么多时间给自己。自浪青云和关山月传功诀后,但觉浑身使不完的力气,刚才入水即潜数丈,如鱼得水,很是轻松,也不觉得气闷。说不得只能拼命一试了。

华映宏咬咬牙,长吸一口气钻入水中,向最近的一艘海船潜去。一口气快接不上的时候,他小心地从水中露出半个头,轻轻地将嘴露出水面换气。只一眼,他发现已潜出二十余丈,方向也没错。再次长吸一口气,他钻入水中,全力向那艘海船潜去。为了安全,这次他潜得更深。估计二十余丈之后,他突然想到,若在靠船边不远再露头换气,被人发现可就前功尽弃!顿时心中一凛,强忍着想探头的欲望,继续潜行。就在快闭不住气的时候,天地诀突然发动,闷气的感觉大为舒缓,速度也快了许多。蓦地,他的手触到一道船壁,心中一喜,贴着船壁轻轻上浮,在快出水处缓缓露出头部和嘴,轻吁一口气。

成功了!华映宏神不知鬼不觉地贴在海船上,这是一个死角,无论从岛上、船上还是其他船上都无法看到这艘船的阴影里藏匿一个人。华映宏仍不敢掉以轻心,极力收敛自己的气息。刀神剑神一战,虽然一时无法体会,但也让他知道高手可以通过气息来感应他人,不必用眼,而是用心、用神。

小心驶得万年船。这话绝没错,尤其在这凶险万分的时候,一着不慎,便没有翻身余地。

“二头领,大头领请你再多带人手上岛,定要抢先找到得刀神剑神遗物之人”,一个声音说道。

“知道了。李义带十名弟兄守船,其余的随我上岛”,那人口中的“二头领”一声令下,华映宏看见空中五十多道人影射向海滩,然后分成三个梯队,几个起落便扑向孤星岛上,旁边其他十余条船上各有数十人飞出,空中人影幢幢,尽是高来高去的人物。心下极是羡慕,几时自己也可这般高来高去就好了。他却不想刀神、剑神乃神品高手,若所传天地、破虚二诀练成,如此手段不过小菜一碟而己。

当务之急,是登上一艘海船并藏匿好。在海水中泡久了,脱水不是闹着玩的。况且孤星岛离最近的珍宝岛有500里,三天多航程,不可能就吊在船上,更不用说白天易被发现,海中恐怕还有凶物。

华映宏一念及此,拿定主意趁船上人少之时潜入船上。当下一面注意四周情形,一面缓缓向船一侧移去。他此时身无轻功,攀上这水面到船板两丈半的距离着实难度不小。既是海船,想来总有供普通人上下及装卸物品所用的弦梯,只能就这些地方下手,看有无机会。

果然船的右侧有两道弦梯,却有一半收起,离水面丈半的高度,加之水中无法借力,不是华映宏现时能够上的。华映宏正懊恼间,却见一根粗索从船尾没入水中,不由大喜。

那粗索正是用于稳船所下的锚。华映宏功凝双耳,听得附近无人,再看看其他船上没有人注意这边,双手攀住绳索,交错用力,引体向上,顷刻间便上到船舷。一个翻身,藏在一堆杂物之后。

以这艘海船的规模,乘员怕不少于二百人,要供这么多人日常用度,储物间怕是不小,且平时未必有人注意。华映宏对海船结构不甚了解,但常识却有,储物间不会居于上层,上层多用于住人,最下层也不大可能,那是水手们人力操作的地方和隔水舱。华映宏估计储物舱位于中层船尾附近,瞅个机会,趁偌大一艘船上只有十余人留守,巡防松驰之机,从右侧一个入口溜进中舱。

老天保佑!偌大一个中层居然空无一人,并排两列房间用隶书写着房号。船尾正面不出所料,“储物”二字赫然在目。华映宏轻手轻脚却又急速地冲向储物间,天幸房门未上锁,轻轻推开门,闪身进去,随手掩上门。

储物间很大,约摸二丈半进深,两丈宽,两米半高。自进门整齐堆放首一人多高的木箱,上面贴着干肉、鱼干之类的标签,最里面是一些帆布之类的杂物。果然是一个躲藏的好地方。

华映宏小心地检查一下,确信自己未留下蛛丝蚂迹,便钻进最里面的帆布堆之后躲起来。心神紧张地逃了半夜,总算可以松口气。一阵倦意袭来,他心神一松,竟不觉睡去。

待华映宏醒来时,不知过了多久。只听见外面人声闹杂,一声声响亮的“起锚”声中,船开始动起来。

“他娘的!上千人折腾了一夜,那小子居然不知躲到哪里去了。白忙活一场!”一个声音骂骂咧咧地走到储物间门前,推开房门。

“张大哥不必懊恼,那么多高手出动都没找到人,我们不算丢人。”另一个声音随即说道。“弟兄们!再来两个搬东西,忙了一夜,弟兄们可都饿坏了,可别让大头领生气”。

“是!义哥”又听得两三个人跑到储物间前,步履都极轻,显然有些不错的武功。

华映宏心中一紧,急忙运起天地诀,尽量收敛气息,大气也不出一口,生怕不慎被发现,那才冤枉也哉!

好在几人并不多停留,就在门口处搬了几大箱东西就走了。

华映宏肚子也觉饿了,细听门外无人,摸出海鸟蛋,几下剥壳吃了。离开岛上住处时,将酒袋盛满了淡水,这下派上了用场。他不敢多喝,谁知在船上会呆多久,也不知有无机会去偷水和东西吃。小心为上。

躲在角落里,华映宏开始思索在这异世该如何办的问题。现今是无力返回原来的世界的,在这乱世之中,生存都是个大问题。想来想去,为了生存,为了回乡,无论如何练成绝世武功都是必需的。若是有机会,也可妨为这乱世百姓做点什么。华映宏想起浪青云“重任在肩”的评价,想起浪、关二人的一言一行,以及慨传两诀的风范,心中暗下主意。

“神圣大陆。既然让我华映宏来到这里,就让我在这里活个精彩吧!”

在华龙大陆历九九四年,华映宏躲在海船储物间的一个念头,改变了华龙大陆乃至神圣大陆的历史轨迹。天心,在有意无意间引导着历史的运行方向。

华映宏主意既定,便全心地投入到对天地诀、破虚诀的领悟中去。他回想传功时的情形,心神牵引着下丹田两股小气团分出气流,沿着那日的路线运转,细心体会着身体的每一个细小变化。

储物间无法看到天色,不知过了多久。处于练功状态的华映宏心中一动,在储物间外传来脚步声时醒来。他细想“张大哥、义哥”等人已经来拿过八次东西,储物间的东西已不是太多了,靠近船尾的已被自己偷吃一些,再过得几日不靠岸,只怕东西拿完后难免发现自己。

心下正思索下一步如何办,却听那“张大哥”大噪门大声说道:“义哥!总算快靠岸了,这阵子在海上,嘴里都淡出鸟来。等到了西港靠了岸,哥几个找个地方好好乐一乐!”

义哥道:“也得头领发话才行。”

几人把几箱东西搬走后,房门又关上。华映宏知道脱身的机会就在不久,当下不再练功。

不到一个时辰,船上响起欢呼声,船终于靠岸了。约摸半小时的忙乱之后,船上安静下来。

却听二头领的声音传来:“李义带二十名弟兄守船,其余人回总坛”,随后衣裳破空之声传来。

华映宏又耐心等了半刻,只听“张大哥”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真他娘的不是人过的日子!义哥,怎地又是我们守船!”

那叫李义的小头目苦笑道:“谁叫咱们武功低微,派不上大用场呢!张大哥别恼,我们就在船上饮酒作乐,明儿我作东,请你到销金窟乐一乐”。

“嘿嘿!那就让义哥破费了”。

华映宏暗笑。只听外面上层隐隐传来猜拳行令的闹声。他小心地出了储物间,提起全部灵觉,蹑手蹑脚避开巡逻的两人,仍经那日上来的路线,沿着粗索滑入水中,潜行十几丈后才出水换气,回头看,那海船上义哥等人仍在闹酒,全无所觉。

在水中打量一下,这停船处分明是一处不大不小的码头,几十艘大小船只停靠岸边。此时不宜让人发现,华映宏向数百丈外的一处海滩悄无声息地游去。

华映宏在离码头足有五百丈远、靠近一座数十丈高的小山上了岸。这里没有人烟,他休息一会便向山上急奔。尽管没有路,但他此时却浑身有劲,不觉艰难。

从山上向码头方向望去,只见张大哥口中的“西港”万家灯火,由码头向内陆扩张,占据方圆数里方圆,只怕不下十几万人。华映宏左转右转,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把龙呤刀和小刀、石杯等物藏好,做好伪装和暗记。龙呤刀太过扎眼,只要人前一亮相,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惹出麻烦来。只有实力足够之时方可取用。

华映宏取道另一面下山。离山脚约五十丈处,正奔跑间,心中警兆突生——

第5章 奴隶兄弟

“有人!”

华映宏停住脚步。天地诀缓缓运转,灵觉搜索周围三丈内的气息。一种玄妙的感觉让他直觉三丈内有几人成环状包围了自己,并且自己被几道危险的气息锁住。

“看你往哪里跑!”话音未落,对面一人现身在一丈处,回头一看,左、右、后方各出现两人,一律皮盔皮甲,每个方位各一人张弓引箭作势欲射,另一人手中持刀。

华映宏不敢妄动。他此时身上除了天地、破虚两道真气外,无丝毫武功,更无打斗经验。侧方及后方六人作势虽猛,心中却丝毫不惧。对面一身铜盔铜甲那人,显是头领,刀未出鞘,一身慑人的气势却让他直觉得不是对手。

“遭!”华映宏暗道,竟是遇上军队。

“拿下!要活口。”未等华映宏分说,前面那铜盔头领已喝道。

左右两方持刀黑甲兵丁同时猛扑而上,一刀斜劈而下。华映宏天地诀急转,眼中两名兵丁的扑击动作顿时变得缓慢清晰起来:他甚至能看到左边一刀在快要临体时开始变劈为拍,击向自己的肩头,右边一边则是改劈为敲,击向自己右腿。刀上强劲的力道若是击实,自己说不定立时失去抵抗之力,任人宰割。

华映宏急运破虚诀,左手成掌,快速在左边刀身上一拍!

华映宏体内关山月和浪青云各一成功力非同小可,虽尚不知运用,不能发挥半成效力,这一拍却也震得左边一刀荡开,那名兵丁虎口流血,跌跌撞撞摔开。

华映宏见良机已现,右手成爪,抓向右边敲来的一刀。入手一抖,一道劲气循刀身涌出,那名持刀兵丁顿时全身一震,松手退开。华映宏握刀在手,就势向左一滚,贴地冲向那持弓兵丁。

“嗖!”

右边兵丁一箭破空射出。华映宏再滚一让,那支箭射在身后空处。他已到了左边持弓兵丁面前,一刀劈出。这一刀毫无章法,只是速度奇快!

那名兵丁来不及退让,举起弓架住。“当”的一声,那张铁皮包的弓背竟被从中劈断。那兵丁得此一缓,翻身避开。华映宏逃命要紧,趁势冲出,一步竟跨出近丈远。

眨眼已冲出十几丈,前面不足三丈就是密林。正心头狂喜时,却听头顶衣甲破空,一道人影已立在密林前,正是那铜甲头领,仍是刀不出鞘,三丈外冷笑着等候华映宏冲到。

华映宏已没有选择,只三步冲到铜甲头领前,又一刀当头劈出。

铜甲头领随手一刀,“当”!华映宏只觉一股大力从两刀相击处涌来,虎口发麻,手中刀几欲脱手,自知实力差距甚远。未待转念,铜甲头领已一刀横扫千军劈出,劲气四溢,快若闪电!

华映宏暗自叫苦,运破虚诀立刀急挡,“当!”连人带刀被劈退两丈。未及站起,铜甲头领闪身又侵到身前,力劈华山!刀式极简单,唯速度奇快,令华映宏避无可避,不得己举刀迎上,左手托住刀背,以为助力。

“当”!一股大力涌来,华映宏双脚没入泥中一尺,胸中真气贼去楼空,一口鲜血狂喷而出。脚下一软,顿时瘫坐在地。

铜甲头领伸手疾点,华映宏身上一麻,已是昏死过去。

这一连串事故说来话长,其实只在呼吸之间。六名兵丁这才赶过来。铜甲头领冷哼一声道:“一名逃奴竟能击败我黑衣卫三人,接我三刀,实力远超二品,看来得好好问问。回营!”

两名兵丁架起华映宏,一行人在山间奔行十数里,进了一处军营。

华映宏醒来,全身酸痛无比。与铜甲头领拼那三刀,耗尽了他所有真气和体力。

他哪知铜甲头领乃是六品高手,以他从未习武之身,仅凭修练三天的功诀真气,挡了三刀未死已是异数。普通的二品高手若与六品高手相斗,能挡上三刀实属不易。

睁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华映宏见自己躺在一间大屋之中,手脚上了铁制镣铐。屋内除了三张桌几摆在大门以面正中和两侧外,没有什么陈设。擒住自己的那铜甲头领高居上座,旁边另有两人却是黑盔黑甲,俱是一脸肃然。

“大胆逃奴!竟敢无视营令,私自脱逃。你们是如何逃走的,谁是内应,若不从实招供,本将军定斩不饶!”铜甲头领语气冷淡,仿佛一语不对便会将华映宏斩首示众,且未将杀人当回事。

“原来被当成逃奴了。”华映宏看了看自身,浪青云所赠衣服经一阵逃难,再经海水浸泡,己是破烂不堪,难怪被当成逃奴了。真是倒霉。

他心念电转,如实招供自是不能,无人会信,能作证的只有浪青云、关山月。天!若说出他们二人为证,只怕被当成疯子!但不想办法逃过此劫,真死在这里可就太冤了。怎办?自己对这异世了解少得可怜,连想办法都没处想。

铜甲头领见华映宏不吭声,立马吩咐道:“来人!用刑!我不信你是哑巴还是铁汉。”两名皮盔黑甲兵丁迈步走进屋内,手中各握一条皮鞭,正是被华映宏击败的那两人。

“哑巴!”华映宏灵机一动,回想自己被围受擒,未曾说上一句话,只要装作哑巴,纵是铜甲头领等人不信,亦不会立马将自己斩首。拖得一阵,自可寻机逃走。当下拿定主意,手上连摆,口中咿咿哦哦不知所云。

铜甲头领不怒反笑:“给你三分颜料就要开染房,真的装哑巴了。用刑!”

“啪!啪!……”那两名黑甲兵丁得令,咬牙切齿地用力挥鞭。两人被华映宏打个措手不及,颜面无存,自是抓住良机好好“报答”。

几鞭下去,华映宏身上皮开肉绽,钻心地痛,他何曾受过这样鞭打,简直痛不欲生,却也清楚不能开口,否则定死无疑。于是只抱头护住要害,暗运功诀,真气过处,顿时疼痛减轻许多,口中却“啊呀”痛叫,并不开口求饶。

再打得几鞭,华映宏伤后之身承受不住,已无力嘶叫,很快昏了过去。

两名兵丁再挥几鞭,见华映宏无声无息,不由住手。打死一个逃奴事小,但铜甲头领欲得的口供尚未问出,若先打死了,恐怕其罪不小。两人乃是铜甲头领亲卫,知其原为六品高手,职司大队长,性格古怪得罪上司,三月前被连贬两级为小队长看守奴隶开矿,心中怨气无处发泄,因此小心不敢触其霉头。

右首那名黑盔人起身探了探华映宏鼻息,向铜甲头领道:“何将军,此奴已昏过去,若再用刑,只怕至死也问不出,不如略施小计……”他趋前几步,在铜甲头领耳边低语几句。

何将军点点头,吩咐道:“将此奴拉下去治伤,编入三号房,明日开始入洞挖矿”。

两名黑衣卫依命给华映宏“治伤”,实际上只胡乱用些军中的金创药抹在伤口上,就架往“三号”房去。两名黑衣卫命守卫的兵丁打开铁门,就在门外将华映宏扔进去,便“咣”地关门,匆匆离去。

“三号”房是不过一丈见方的小屋子,地上胡乱堆了些草。里面已经住了三个同样戴脚镣手铐、形容各异之人——若有人从外借着铁条窗外的灯笼火光,可以看到房中央的乱草堆上,大咧咧躺着一名雄壮的汉子,虬须满面;靠右边角落里,是一名略显干净、眼光灵活、颇有几分机灵的十七八岁青年;靠左边的角落,却是一名两颊清瘦、满面病容的老人。

开门关门的声响惊动了屋内原本睡着的三人,虬须汉子立马翻身爬起,蹲在华映宏面前打量,伸手在鼻前探了探,口中嚷道:“老夫子!他还有气,你看看有救没有,那些狗东西打得他好凶!”

那机灵青年也拖着镣铐走过来,也伸手探了探,道:“霸天,你别穷嚷,他死不了!”

霸王两眼一瞪,道:“切!你怎么知道他死不了?老夫子说的俺信,你叶知秋么,一边凉快去!”

“咳!咳!”老夫子轻轻地压着嗓子咳了几声,低声道:“霸天、小叶,你们别吵,扶我起来看看,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知要害死多少人,咳咳……”

霸天和叶知秋两人一左一右将老夫子扶至华映宏身边,老夫子伸手搭上华映宏左腕,闭目半晌,“咦!”他似有些惊讶,手掀开华映宏的衣服,看了看鞭伤,口中道:“这人外伤虽重,却气脉平和有力,性命没有大碍。小叶拿些水来。”

叶知秋急忙到屋角一处,拿出一个木筒,里面盛有带些浑浊的水,倒了些在华映宏口中。华映宏昏迷中本能地咽下,片刻,他睁眼醒过来。

面前不远处有三道热切的目光看着自己,尽管不认识,但华映宏还是能感觉到他们诚挚的关心。

这纯粹是一种感觉,有时感觉会比理智的判断更为准确。在日后有人问起华映宏为什么在任何情况下都对霸天、叶知秋和老夫子吕经纬这些助他征战天下的元老重臣无比信任、而对一些阴谋小人洞若观火时,他只有两个字“感觉”。

叶知秋见华映宏醒来,得意地对霸天自夸道:“霸天,这下你该服气了吧!想我叶知秋料事如神,不愧一叶知秋,……”接下来一连串的自吹自擂。

老夫子咳了一声,打断叶知秋的卖现,和声问道:“老夫吕经纬,这位小哥是霸天,那位是叶知秋,不知老弟因何被关进这里?”

华映宏眼角看了看铁窗,不说话。叶知秋会意,窜到窗边往外四处看看,又贴耳听听,示意无人偷听。

华映宏不忍骗他们,一时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说道:“为了应付那些人,我在装哑巴,不得不小心些。一言难尽!在下华映宏,从后山下来,被几位军爷误当成逃奴,打了一架,被抓进来一顿好打,真是无妄之灾。你们呢?”。

霸天嚷道:“这帮狗东西,哪里把俺当人了!俺原本是西港边渔民,天生力气大。几年前有个老先生教了我几句口诀,说是什么横练功,练了力气更大,刀剑都砍不伤。一年前外面那帮狗兵到村子里抢东西,俺打翻了十几个,有个铜盔铜甲的家伙好生厉害,俺打不过,就被抓来这里做苦工。”

老夫子吕经纬又咳一声,说道:“那人名何宗石,原为珍宝岛师团一名大队长,刀法刚猛,已晋六品级高手。霸天一身横练,刀剑难伤,对付普通兵丁不在话下,遇上高手就打不过了。不过霸天可是个天生的侠义心肠,时不时帮着这奴隶营的兄弟打抱不平,有时倒替人挨打,有时恼了就打监工,自己也着实吃了些苦头。好在他干活顶用,监工也不过份为难他。老夫也多承他和小叶照料了。咳!”

叶知秋抢着道:“老夫子哪里话。您老可是大有本事的人,以前是大大的官,要不是热心救人受了牵连,才不会被关到这里。”

说完嘻嘻一笑,道“我么,却是两个月前偷东西被人抓住,被送到这里的。华大哥不会瞧不起我这小偷吧?”

华映宏道:“叶兄弟哪里话,英雄多为屠狗辈,岂因出身论高低。”

老夫子不由得望了华映宏一眼,却不说话。

叶知秋把“英雄多为屠狗辈,岂因出身论高低”念了两遍,喜道:“我也会成大英雄么?”

霸天嚷道:“小叶,你若成大英雄,俺岂不是大大的英雄了!华大哥你说是不是?”

华映宏到此异世之后,还没有熟人朋友,见叶知秋机灵,霸天耿介,心下喜欢,不由说道:“若是二位兄弟不嫌弃,我们三人不妨结为异性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要当大英雄一起当,要成大狗熊也一起做”。

霸天、叶知秋见华映宏虽身受重伤,气度却不凡,言谈举止自有令人十分亲近之处,二人闻此言俱是大喜,同声道:“好!”叶知秋道:“没有香烛和酒……。”

华映宏道:“无妨。兄弟相交贵在知心,不在形式”。

当下论了年龄,华映宏与霸天同年,俱是十八,只大月份,叶知秋十七,排第三。“大哥”、“二哥”、“二弟”、“三弟”,三人连连叫了几声,大为兴奋。

华龙大陆历史的车轮,由于三个奴隶的结拜,悄悄地转动起来。

咳!老夫子吕经纬也为三人高兴,却提醒道:“华兄弟重伤未愈,明天怕还有苦头吃,霸天、小叶,让华大哥早点休息。”

华映宏这才觉得全身的鞭伤传来阵阵锥心奇痛,不由歉意地对霸、叶二人笑笑:“二弟、三弟,你们早点睡吧,这点小伤,大哥挺得住。”

霸天和叶知秋把房中央的草铺得厚厚的,将华映宏扶上去躺下,又把吕经纬扶到屋角躺下,自己二人各自到旁边靠墙处很快便睡了。

华映宏待屋里其他人都睡了,本想爬起盘膝练功,只撑了一下身子,全身的鞭伤却突地引发,咬牙忍住未叫出声,只得仍旧躺下。他不甘心,默运天地诀,心神察觉丹田中天地真气小气团动了一下,他继续催动心诀,那小气团分出一股气流,沿天地诀的运行路线流动起来,不多时便流转一圈。全身的鞭伤受天地真气浸润,似乎轻了一些。

华映宏大喜,原来躺着也能练功,天地诀果然神妙!他继续运转功诀,一圈又一圈,直到沉沉睡去,天地真气仍按着运行路线不知疲倦地在他体内运行着。

如果有人看见,定会大吃一惊。华映宏的皮肤被鞭伤处随着天地诀地运行,每一圈便淡上一些,直到真气运转数百圈之后,那些鞭伤渐渐结疤,最后竟脱落下来。

华映宏却不知道,自己睡觉时练功,无意中合乎了“道法自然”的境界,这一夜却抵得常人练上十日。

华映宏在一阵喝叫中醒来,只觉得浑身是劲。昨天的鞭伤似乎已消失无踪,暗赞天地诀果然神奇。

窗外天只蒙蒙亮,只听三号房的铁门“唧嘎”一声被拉开,两名黑色皮盔皮甲的兵丁在门口叫道:“都出来上工了!”

房内其余三人也醒了。霸天骂道:“鬼叫什么叫!俺睡得正舒服。吵了俺睡觉,拧断你的脖子!”

那两名兵丁想是吃过霸天苦头,有些胆怯道:“霸天,上工时间到了,你也别让我们为难不是?”

霸天这才有些清醒,看了看华映宏,对士兵叫道:“俺去干活。华……这人伤重,不能去,他的活我包了!”他外表粗豪,实则粗中有细,猛想起华映宏正在装哑,不想暴露身份,立时改口。

一名兵丁苦笑道:“霸天,这只怕不行……”

霸天双目一瞪,作势发作:“不行俺揍你们!”

华映宏缓缓起身,摇摇手,示意自己能行。

吕经纬道:“咳!算了霸天!他们也没法作主,别为难他们”,他见华映宏起身之势,昨夜的鞭伤似已痊愈,料来已无大妨,必是有什么妙法,觉得颇为惊奇。

“谁敢不遵营令,本将军定叫他生不如死!”何将军的冷冰冰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第6章 初悟神功

“何宗石!”华映宏看到铜盔将军出现在房门口,凌厉的双眼射出一道冷电,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令自己几乎站立不稳。

霸天天不怕地不怕,面对这冷若寒冰的将军,却也不敢多言。

“你!今天必须搬一百筐矿石,少一筐打一鞭!”何宗石冷冷地对华映宏道:“或者,你从实招来,本将军不为难你。”

霸天拦在华映宏身前,怒道:“太过份了!他身上有伤,他那份算在我头上!”

“啪!啪!”两身鞭响,何宗石贯注真气的皮鞭横抽在霸天身上,饶是他横练功强横,也经受不起,立时被抽翻一旁,前胸后背衣服破裂,两道血痕赫然在目。

“小子!敢再撒野就打断你的腿!”何宗石声若寒冰。

霸天狂叫一声,又和身扑上。华映宏见状,死死将他抱住。他天地诀又有进益,力量大增,竟能将霸天挡住,眼神盯住霸天,摇摇头。霸天感到他双手强劲有力,慢慢安静下来。

华映宏松开手迈步出门。霸天和叶知秋扶着老夫子吕经纬紧紧跟上。奴隶营对吕经纬倒不为难,一直以来是霸天帮衬着挖矿。

太阳还没有升起来。华映宏随两名兵丁前往工地的时候,偷偷打量了一下地形——

奴隶营建在一个方圆三、四里的山谷里,入口处建起了四丈左右高、长十余丈的营墙和百多间营房。两侧是高达百丈猿猴难攀的山峰,远处山峰相连的狭窄谷口建起了高四丈有余、宽约五丈的高墙,想是防止奴隶们逃跑,对手脚都有镣铐的奴隶们来说,逃跑难如登天,却不知有人如何竟能逃出去,累得何宗石亲自动手追捕。

两侧山峰被都挖开了两个丈许高、两丈宽的矿洞,已各有约六七百奴隶站在洞前等着开工,旁边是百多名持刀黑甲兵丁监工。那些奴隶有的神情木然,有的面色刚毅,倒大多为二三十岁青壮汉子。

“咣!”一声锣响,开工了!霸天、叶知秋和吕经纬被故意分在另一侧,三人进洞前不由担心地望了望华映宏。见他面色坚毅地点点头,这才进去了。

华映宏的任务是从矿洞中将别的奴隶挖好装筐的铁矿石,用肩扛至洞外一处场所集中,整段路约有半里。筐并不太大,装满矿石后却不轻于二百斤,若冒点尖,怕就不少于二百五十斤。

装筐处是候军和一名兵丁盯着,卸筐处却是李兵和一名兵丁监工,中途每隔两丈还有一名兵丁。何宗石的黑衣近卫平时是不监工的,华映宏似乎受到了特别“优待”。

果然,第一筐,候军就让一名奴隶把筐装满还冒尖。筐压上肩时,华映宏不由痛得咧咧嘴,二百五十来斤不是闹着玩的,加上镣铐,脚都有些不稳,但他咬牙撑住了,挪动脚步跟着其他奴隶走向洞外。

放下第一筐之后,华映宏一屁股坐在地上长出一口气,肩膀都像不属于自己了。好痛!

李兵的鞭子“啪!”地抽过来,华映宏在他出鞭之前已经看清,闪身想躲,却被镣铐影响了行动,着实挨了一鞭,痛得撕心。

“不许偷懒!”李兵又是一鞭抽来。华映宏这次伸手抓住了,目光厌恶地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这才站起身来向洞内走。李兵被他凌厉的目光一扫,心下一激灵,竟不敢再打,连骂也骂不出口。

第三筐冒尖的矿石压到肩上时,华映宏已双腿打颤,几乎迈不动步。候军手中轻敲皮鞭,等他一出错便会抽将下来。

华映宏咬牙强撑着走了几步,觉得像是在扛一座山,举步维艰,眼前金星直冒。就在他觉得快要撑不住,真想把筐扔在地上时,一股清凉的气流从丹田中流出,沿天地诀的路线自动运行起来。真气到处,肩上受压的地方顿时感觉轻松许多。

候军举在半空的皮鞭没有落下,因他吃惊地发现,本已几乎无法迈步的华映宏再次举步走向洞外,步伐反而变得更轻松!

天地诀运转加速,华映宏走得更加轻松。感到这变化,他突然“啪”地用左手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心想:真蠢!早点运功岂不少吃苦头?原来天地诀不仅睡觉时可练,行动时也可练的。

华映宏却不知道,他无意中打破了武人静坐练功,生恐走火入魔的旧路,晋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武道奇境中——动静俱可练功!动为永恒,静为相对;随心所欲,妙在自然。这一点,连浪青云和关山月这样的神品高手或许都未曾意识到。或许,他们意识到却未能与任何人分享!

渐渐地,其他奴隶惊讶地觉察到华映宏的变化,他尽管每筐都被候军“照顾”得矿石堆尖,扛起来走得却更快更轻松!

但华映宏本人却没有意识到这点。他的心神沉浸在天地诀运转的奇妙感觉中,在外来压力和天地真气牵引下,破虚诀也开始运转,丝丝关山月留下的破虚真气融入天地诀真气,一部分在主脉中运转,一部分却顺着关山月传功时开辟的路线,向全身经脉涌去!

破虚真气瞬间流遍全身经脉,天地真气也随之流动,真气回流的时候,两道不大、却极为精纯的天地元气一从脚底、一从天灵百会流入华映宏体内,被破虚真气和天地真气接引,回流到丹田之中。丹田中两个本源气团被推动得缓缓转动起来,分别将接引而来的天地元气吸纳,并分别化作真气再次抛离出去!

更多的天地元气被吸入、转化,两个本源气团的转动速度加快,渐渐地再生异变!天地真气和破虚真气本来一冷一热,径渭分明,互不干扰,但在急速旋转中,两个本源气团竟开始融合,相互渗透!

随着天地元气不断的被吸入、两个气团不断壮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最后融合成为一个类似太极的圆球,按照某种玄妙的规律不停运转……

“轰!”就在太极圆球形成的那一刻,天地元气急速地从头顶脚下涌入,将全身的经脉注满后,;突然如刀割般断然中止,经脉中的气流再缓缓地纳入太极圆球,变得空虚,而后被太极圆球流出的混合真气再度注满。

华映宏的心神似也得到浸润,五识全开,顿时泛起动人的感觉。五丈方圆的范围内,他甚至仿佛听到了左方四丈外一名兵丁的喃喃自语,和右边洞壁上一只蟑螂吃下一点食物残渣后舒服地吐气的声音……

在外人眼中,华映宏仍在扛着矿石,以令人惊奇的速度快步行走。却不知道华映宏在刚才的片刻,得到了习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奇遇,赫然将天地真气和破虚真气合二为一,不仅各自晋入第四层和第二层心诀,还生成了一种融合两种真气特点的奇异真气,打开了一道通往武道宝库前所未有的大门!

就单以真气强度而言,华映宏已赫然晋入四品高手的行列,只是他对于真气和武技运用缺少经验,实力发挥将大打折扣而己。

到两个时辰后吃饭时,华映宏得真气运转之助,已轻松搬运了三十筐,其他奴隶最强壮的也不过搬了二十筐而已。

饭很难吃,不过是一小盆清可照人的稀粥和两个掺了米糠的馒头。华映宏也没在意味道,强咽下去。毕竟,活下去最重要。

难得地休息了片刻便再次开工。再搬一阵,奴隶们体力毕竟有限,速度越来越慢,监工的兵丁们的皮鞭开始时不时“啪!”地响起来,接着便是奴隶被抽打发出的惨叫声……

到中午的时候,华映宏已经搬运了满满的六十余筐,照此下去,完成定额想来没有问题,就在他准备放缓速度的时候,一件意外发生了——

华映宏刚放下一筐矿石,提起空筐往洞内走,一个约三十多岁,身材中等,体形较弱的中年奴隶扛着矿筐行走时,绊在一块突出的石头上,身体失去平衡,向前一扑,满筐矿石全部倒在地上,膝盖在石上一碰,顿时血流如注!

紧邻的一名兵丁见状,一顿皮鞭向地上那中年奴隶抽去,“啪啪!”连续几鞭,顿时皮开肉绽,那奴隶却咬牙并不叫唤!

“秦大哥!”几名奴隶纷纷放下肩上的筐,上前将那中年奴隶用身体护住,鞭打落在那几名奴隶身上。被打中之人口中闷哼,也是咬牙不喊不叫,死不退让。

想来那秦大哥平时在奴隶中颇得人心,更多的奴隶停下手中工作,围了上来。那兵丁见状有些紧张,停止鞭打,按紧腰间的刀,口中大叫:“都围着干嘛!快干活!”

附近的几名兵丁以为发生奴隶哗变,纷纷抽刀围上来,口中叫道:“都散开!散开!想造反么?”黑衣卫李兵也带一名兵丁走过来。

华映宏眼见冲突即将发生,奴隶们手铐脚镣俱在,肯定会吃大亏,连忙靠近前去。他仍不敢说话,手指了指那中年奴隶,再指指筐,然后做了个自己肩扛的动作,示意那中年奴隶的活由自己替了。

黑衣卫李兵和兵丁们看明白了,心想再好不过,若是把奴隶们逼急了,死些奴隶倒是小事,听说最近形势紧张,上头对军需要求急,铁矿是重要物资,影响了军需供应,谁也吃罪不起。

当下李兵道:“秦仲还有三十四筐未搬,既有人替了,又有伤,可以休息。”又对华映宏道:“你,自己还有三十八筐,一共要搬七十二筐,少一筐就将你和秦仲一起治罪!”

其他奴隶纷纷叫道:“我也算五筐”、“我也五筐”……

李兵冷笑道:“不行!谁叫他想逞能!你们很有力气么?明天每人加五筐,不!加十筐!”奴隶们本是激于义愤,他们各自要完成七十至八十筐的任务已须竭尽所能,筋疲力尽,哪敢再多言,顿时哑口。只是俱脸露忿忿不平之色。

中年奴隶秦仲感激地道:“多谢各位兄弟!大家都干活去吧!”又对华映宏歉然道:“拖累兄弟你了!”

李兵叫两名兵丁用金创药给秦仲抹上伤处,带回住处养伤。

华映宏在奴隶们的帮助下把散落的矿石快速装回筐内,放到肩上,大步向放筐处走去。他体内功诀运转,做起来并不觉得多累。只是多了个心眼,为避免候军、李兵等人看出,另想法子报复自己,他扛了几筐后,故意装做不支、满面痛苦,却又总坚持到最后。

候、李二人见到华映宏的狼狈模样,果然高兴起来。

到晚上收工的时候,华映宏堪堪正好把自己和秦仲的任务完成,故意装出累得要死的样子,被抬回三号房。

霸天等三人已先回来,见华映宏被抬回来,俱是担心。霸天更是嚷道:“他娘的!将大哥害得好惨。”

待兵丁走后,三人围上来,华映宏一改有气无力的样子,挺身坐起,笑道:“老夫子,二弟三弟,我没事!”

三人又惊又喜。当下华映宏把一天的遭遇简要说了,至于天地诀和破虚诀真气异变之事,自己也不是很明白,只道自幼吃苦,力气是很有几把的。

霸天喜道:“大哥果然厉害!那扛筐的活,我也不过两百来筐,就再也不行。大哥重伤未愈,竟然如此了得!”

叶知秋道:“大哥当然厉害了!要不怎做大哥!”

“咳!”,老夫子吕经纬似乎病得更厉害了。只是他和叶知秋俱得霸天之助,挖矿并未过累,故尚有精神讲话——

“华兄弟若不嫌弃,叫我声老哥即可。不知华兄弟家乡何处?老夫阅人多矣!但观你谈吐见识,却不似一般人”。他对华映宏重伤好得如此快,兼力气惊人,气度不凡,不由动了好奇之心,言中大有深意。

华映宏早打定主意将自己来自异世之事除浪、关二人外再不轻让人知,当下按想好的说词答道:“那请恕我无礼了。老哥有所不知,我原是玉龙山猎户之子,偶遇师父,传授些武功、见识,这次随师父渡海到孤星岛观战,听说是什么刀神剑神比试论武,后来走散了,被那何将军误抓来此”。

他这话真真假假,又和几天前轰动天下武林的惊世一战牵连,时间是也暗合,将来也不怕人戳穿。

“有其徒必有其师”,吕经纬道,“令师定是高人”。

华映宏道:“家师从未提及名号。对了,我长年居于山中,于世情世事知之不多,还请老哥多指教才是。”他有意岔开话题,同时也确想借此机会对异世多些了解,观吕经纬非同常人,正好请教。

当下,华映宏与吕经纬互问互答,从天下大势到历史、人文、地理,从民生政事到军事兵法,华映宏大多在问,吕经纬果然胸有丘豁万千,如数家珍。他对于华映宏总能问到关键之处、偶而几句点评恰到好处,且见解不乏新意,也是惊奇万分,故毫无保留地尽己所知娓娓道来,令华映宏大长见识,对华龙大陆多了许多了解。

霸天和叶知秋二人开始时还插上两句,到后来干脆闭口,对华、吕二人谈古论今洗耳恭听,他们出身低微,那有机会如此见闻,借机长了许多见识。

二人谈兴甚浓,直至三更仍然兴奋。霸、叶二人却终于支持不住,和身睡去。吕经纬见状一笑,道:“明日还有重活,华兄弟好好养精蓄锐。”

华映宏自悟通动静皆可练功之法,天地、破虚真气融合之后的古怪真气便在全身经脉中自然流转,虽累了一天,仍是神采奕奕,直似谈上一夜也可以。但见吕经纬满面病容,轻咳连连,心下不忍,于是说道:“听老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您也早点休息。”

当下两人都很快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华映宏被一点响动惊醒。吕经纬已悄悄起身,不见他如何动作,手脚飞快地从镣铐中脱出,接着身形电闪般在屋内一转。华映宏觉得昏睡穴一麻,但很快被体内怪异真气化解。他隐觉吕经纬乃奇人,点了三人昏睡穴之举用意不知,却无恶意,便装睡不动。

吕经纬闪身到窗前,华映宏偷眼看去,却见他双手平提而起,掌心隐现火焰似的红光,分握住中间两根拳头大小的钢棍,轻轻用力向两旁拉开,只见钢棍瞬间通红,软若面条般弯曲,露出一个尺多宽的出口。吕经纬飞身从中穿出,再回头将钢棍还原。

华映宏看得咋舌,看似病怏怏的吕经纬竟是武功奇高的大高手!

华映宏忽地想起“破虚诀”中“实可破、虚不可破”之意,心中恍惚有所明悟。他伸右手按在左脚镣铐上,运起破虚诀,将怪异真气转化为破虚真气,探入镣铐上,心神随之探察镣铐的结构,发现不过是一种很简单的机括锁,心念一动,破虚真气随之而动——

“咔”的一声轻响,脚镣的锁应声而开!

第7章 公主雨菲

华映宏大喜:原来真气还可以这样用!他依样将手脚上的镣铐全部脱下。有了这经验,他闪到窗前,双手拉住那两根钢棍,运足破虚真气外一拉——

尽管很吃力,钢棍还是缓缓地被拉开,华映宏探得四下无人,飞快地钻出窗外,再将钢棍复原。

放眼望去,正好看到吕经纬的身影在数十丈外一闪即隐,再闪已又向山谷深处飞掠六七丈好快的身法!

华映宏不知何将军等一干高手住处,收敛气息,以隐踪匿迹之术向吕经纬的方向蛇行而出。他神功初成,只觉身轻如燕,虽无轻功身法,却也能一跃三丈,中途避过两组巡逻哨,全力向山谷飞驰!

距狭窄谷口城墙约五十丈,他放缓身形,悄悄靠近到十二三丈,在一处转弯处停下来,偷偷探头看去——

************

“何将军,吕经纬出三号房,往山谷方向去了”!

“知道了,再探再报。”何宗石坐在案几后面,听了一名黑衣卫的禀报,仍是一脸冷淡。

令人惊讶的是在上方案几后坐着一名锦袍男子,背后站着两名黑衣人,明显是随着护卫。那锦袍男子约四十来岁,正襟危坐,身材雄壮,有种居高位者不怒而威的气势。

“何将军,那哑巴也出了三号房,往同一方向去了,不过与吕经纬仿佛不是一路人”。又一名黑衣卫再报。

“密切监视,小心不要打草惊蛇。”何宗石冷冷地道。

他转头向锦袍男子说道:“安师兄,柳氏遗孽很快就会现身了,这次一定要一网打尽!”

锦袍男子名安如山,与何宗石同师学习,排行第三,闻言道:“何师弟万不可掉以轻心,那刀圣候幕白非易与之辈,十年前我玉龙密谍三大圣品高手带数百高手追杀,仍被他带着柳氏遗孽从容脱身,这次龙字组十二长老来了五名,负责缠住候幕白,你和我的人手,务必要精心布置,将吕经纬和柳氏遗孽一击必杀!”

何宗石道:“五大长老什么时候到?迟恐夜长梦多。”

“就这两天。未找到鲁神工,吕经纬和柳氏遗孽不会罢休。当务之急是藏好鲁神工这条诱饵。那哑巴是怎么回事?”

“抓逃奴时打倒了我三名黑衣卫,被我误抓回来的,来历不明,功力接近三品,只是没什么武技,令人费解,今天做了一天苦功,倒是个好奴隶”,何宗石轻描淡写道。

若是华映宏在此听了,定会气得吐血三升!搞什么东西嘛!明明知道误抓,狠狠打了一顿鞭子,还罚干了一天加料的苦力活,成了奴隶。真是比窦娥还冤!

安师兄语带责备道:“何师弟还是改不了这好惹事的脾气,要是节外生枝,误了大事,你我都担当不起。”见何宗石要争辩,又道:“算了,小心些就是,多一个来历不明的三品高手,只要不扯出其师门高手来,现有人手也可应付。”

负责监视的黑衣卫没有看到华映宏怎样出的三号房,禀报中也就没有提到他拉开拳头粗钢棍的事。安师兄和何宗石都没有想到,这一个小小的疏忽,却使本来天衣无缝的计划招致要命的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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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华映宏探头看时,发现吕经纬就在前面离自己七、八丈远的地方垂手而立,似是恭敬地等候什么人。

城墙上十名兵丁组成的巡逻队伍对吕经纬视而不见,按照固定的线路来回在长五丈左右的城墙上走动着。

一道淡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城墙上,那些兵丁眼都不眨一下。随后,那道身影轻轻飘下,飘过五六丈远,落到吕经纬对面。

吕经纬躬身行礼,口中道:“臣吕经纬参见公主”。

就在那一瞬间,在淡淡的星光下,华映宏经天地真气改造过的双眼视力奇佳,清楚地看到吕经纬对面那紫衣公主的脸,顿时脑中“嗡”的一声,一声“菲儿”差点脱口而出——

那紫衣公主约十七、八岁,一张瓜子脸似吹弹可破,两道柳叶眉,丹凤眼中水波流转,似在说话,勾人魂魄,鼻梁略高,樱桃小嘴,香唇娇艳欲滴,高挑身材,一袭淡紫色连衣裙,纤腰盈盈一握,束腰似随夜风摇曳轻舞,齐腰长发柔顺地披在身后,优美的身姿恍若天仙。背上露出的剑柄式样古朴,想是一柄神兵。那粉面上带三分英气,七分娇柔妩媚,十成高贵雍容。玉颈洁白如玉,线条优美,裙领下露出的那块胸脯雪白闪光,一个弯月形的佩玉挂件星光下发出碧朦朦绿幽幽的光泽,古拙的样式说明这件玉器的珍贵。

活脱脱一个古装化的菲儿出现在华映宏面前,这张脸、这张唇,曾印下他无数狂热的吻痕,是他生生世世也不可能忘记的……

一时间华映宏呆住了,他很想冲出去抱住她,送上魂牵梦绕的热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挪不动脚步,连叫也叫不出来。

紫衣公主侧身一让,口中娇嗔道:“吕叔折杀雨菲了!若非吕叔,雨菲早已不在人世了,柳氏亦绝后,救命之恩,续族之德,怎敢受您大礼。”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清脆动人,听来如闻仙音。但华映宏听来心中却是一冷,终醒觉此女非是菲儿。因菲儿人虽美极,声音却极有个性,带些许男性刚气,不似这般悦耳。

“君臣之礼不可废。”吕经纬道,“臣惭愧,十年奔波,竟一事无成。臣月来多次夜探,鲁神工下落仍未找到,近日玉龙密谍似有高手前来,公主系大任于一身,安危关乎大唐气运,请公主速速离去,容臣在此再探即可,咳!咳!”

雨菲公主急道:“吕叔内伤未痊愈,如此劳累,雨菲心已不安。若再由吕叔独力奔波,雨菲却坐享其成,如此纵然复国,却有何面目见先帝母后于泉下!此次行动雨菲无论如何都要参加,吕叔不必劝我了!”

吕经纬见柳雨菲意态坚决,不再坚持,轻咳一声道:“公主往孤星岛一行如何?”

柳雨菲轻叹道:“孤星岛上,刀神、剑神二位前辈一战惊天动地,雨菲方知武道浩瀚,无穷无尽。只是二位前辈决战悟道之后即消失无踪,未能亲领教谥,实乃憾事。曾与西门、上官、东方、南宫四大世家公子皆有过短晤,前三位虽客气,料来不可托大事,南宫公子倒是有意相助,只是……”话语至此,俏脸微红,有些黯然又带几分羞意。

吕经纬不察,道:“昔日天下第一神相鬼谷先生曾为公主断言‘二神传人,异世雄主’,意指公主之事,当落在二神传人身上,确需留意,只异世雄主不知何解……南宫俊乃当世青年俊杰,南宫世家富甲天下,信息灵通,若能拉拢,倒是复国大计的极大助力”。

柳雨菲默然不语,南宫俊虽对她倒像是情真意切,但若要令其倾家助她复国,令家族冒奇险,只怕不易。以她公主身份,若复国成功便是女皇,岂能轻易许人?更勿论她对南宫俊仅有好感,却无爱意。她心中隐有直觉,自己的真命天子另有其人。

吕经纬再道:“臣近两日结识一青年,武功虽不甚高,见识谈吐却为生平仅见,若能纳为己用,当为一大臂助。”接着便为柳雨菲介绍华映宏身上奇事,以及见识不凡之处。

柳雨菲道:“吕叔识人,自是没错的,倒应结识一下。”她从未见吕经纬以“生平仅见”如此高的评价夸及他人,又是青年,心中也极欲见识一下。

吕经纬道:“臣该回去了,以免有变,公主小心。铁血双娇,小心保护公主!”铁血双娇是柳雨菲贴身女护卫,乃是候幕白所救孤女,自幼服侍柳雨菲,情同手足,得候幕白指点,武功甚高。

“是!”城墙暗处传来两声回应。

听得吕经纬要回房,华映宏心中一急:若是吕经纬回房不见自己,岂不穿帮?当下既想先行回房,又想多看得柳雨菲一眼,虽心知确非自己的“菲儿”,总是容颜相同,但能多看几眼,在此异世总聊胜于无。正犹豫间,不小心手触石壁,碰下一些沙土,即时醒觉,心道要糟!

果然柳雨菲与吕经纬几乎同时齐喝一声:“谁!”,两人身形暴闪,吕经纬奇快地从华映宏头顶掠过,切断了他通往山谷入口处的退路。柳雨菲曼妙的身姿飘在空中,气机已将华映宏锁定,神剑已无声出鞘,弹出漫天剑雨,挟着铺天盖地的气势直向华映宏涌来。

“惊风泣雨剑”!一代天骄柳随风据以雄霸天下的绝世剑法在柳雨菲手中再现,华映宏觉得仿佛身处狂风暴雨之中,任何一处都在剑雨的攻击范围内,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刹那间,华映宏意念中飞快闪过浪青云与关山月那惊天一战的情形——在浪青云烟雨剑爆出的漫天光雨下,关山月龙呤刀划过饱含天地至理的痕迹,准确地迎在烟雨剑尖……华映宏运转破虚诀,丹田内太极圆球分出一道怪异真气,转化为破虚真气,在强大压力下急涌而出。意念过处,华映宏已忘记用拳击剑会否受伤,看似缓缓地,轻轻地,实是奇速无比地向风雨最盛处击出一拳!

剑拳相交,漫天光雨霍地隐去。柳雨菲纹风不动地落在地面,剑尖斜指,罗带轻飘,风姿绰约似九天仙子。

华映宏噔噔噔连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一丝柔软绵韧的劲气从剑尖顺拳攻入经脉,破虚真气全力化解,奈何功力悬殊,闷哼一声,嘴角含血,已受了不轻的内伤!

柳雨菲娇叱一声,惊风泣雨剑又待攻出,却听吕经纬急叫:“公主且慢!”连忙收剑。

吕经纬上前扶住华映宏,对柳雨菲道:“公主,这位正是华兄弟。”

柳雨菲还剑入鞘,对华映宏歉然一笑道,“不知是华公子大驾,一时失手,还请见谅。”

华映宏只觉柳雨菲此一笑风情万种,与当初菲儿初遇自己时的那笑不遑多让,直让人心中怦怦直跳,忙道:“菲……哦公主不用客气,是在下有错在先,那个……”他心神动荡,差点连“菲儿”都叫出来,到口方觉不对,急忙改过,却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柳雨菲此时才仔细打量这位吕经纬口中“生平仅见”的人物,只见他衣衫褴缕,形容不振,但五官方正,棱角分明,目光凝而不散,充满男性的阳刚坚毅之气,想起他在间不容发中以拳接下自己八成功力一剑,虽受伤也不责怪他人,反倒是自承自错,芳心不由将他南宫俊比较一下,若说南宫是是浊世翩翩佳公子,眼前这位倒像乱世伟丈夫,各有千秋。

“啐!”柳雨菲猛然醒觉自己又不是在挑夫婿,胡思乱想些什么!自己暗暗啐了一口,却不知芳心中已然悄悄刻下华映宏英武的模样。

“雨菲不过国破家亡一孤女,华公子切不可以公主相称,叫我名字即可。”柳雨菲收敛心神,因吕经纬之言,又对华映宏观感不恶,不由有心结交。

其时,年轻男女之间虽武林中人亦以“公子”、“姑娘”相称而不名。若有直呼其名者,不是仇敌,便是亲近的朋友家人。华映宏与吕经纬夜谈,对此人情世故已知之甚详。

本就因柳雨菲容貌活生生是一个异世“菲儿”心生亲切,见柳雨菲如此,更生好感,当下说道:“如此就大胆叫你雨菲了,只是你也别叫我华公子,若不嫌弃,就叫华大哥好了”。

“华大哥!”柳雨菲这一声叫得情真意切。她孤身一人,身份特殊,平时吕经纬等人均守臣子之礼,就连铁血二娇虽情可姐妹,也多以侍女自居,此时总算华映宏坦然洒脱,以朋友兄长待她,芳心只觉又新鲜,又有些莫名的感动,异样情愫涌满心中。

“雨菲!”华映宏心中也着实激动。先是与霸天、叶知秋两位结为兄弟,再认识柳雨菲这异世“菲儿”,初来此异世的郁闷之情化解得七七八八,开始觉得这异世人生也丰富多彩起来。

吕经纬见华、柳二人一见如故,心中暗自高兴。以他之能,自能看出华映宏终非池中之物,得此才俊,助柳雨复国的大计又凭空增添了助力。

“咳!”吕经纬打断了各自陷入感慨神思的柳雨菲和华映宏,说道:“天时已晚,华兄弟又受了伤。臣和华兄弟该回去了。公主,三日后仍在此相见,商定最后计划。”

“吕叔小心保重!华大哥保重。”柳雨菲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夜冷霜寒,雨菲小心。”华映宏天地诀自行运转,伤已好了九成。依依不舍地再看了柳雨菲一眼,与吕经纬纵身离开。

柳雨菲自小到大,从未有陌生男子如此心细地关心冷暖,心神激荡,凤眼闪动异样波光,直到吕、华二人身影不见,才飘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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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遗孽与吕经纬接头。后与哑巴短暂交手,哑巴似受了伤。具体情形因不敢靠近,不得而知。现吕经纬已扶华映宏回三号房。”黑衣卫向何宗石、安师兄禀报。

“很好!”何宗石道。“今晚已无事,休息。不过,那些吃里扒外的巡逻兵丁,仍要着人一个个盯牢了!”说完,脸上泛起冷笑。

安如山并不多言,他知这何宗石办事极有能耐,让人放心,只是脾气古怪,难免为上司不喜,否则也不致被贬来看守奴隶开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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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映宏的伤在体内真气不停运转中,当夜就痊愈了。第二天一早,仍是候军、李兵二人来催押华映宏去上工,何宗石却未来。霸天和叶知秋并不知被点昏睡穴之事,仍和吕经纬去了。

一日无事。那中年奴隶秦仲的伤虽未好,却换了挖矿的活,由一名强壮的奴隶替他作搬运工。华映宏仍借扛矿石之机练功,一百筐的任务轻松完成,体内怪异真气愈发凝练,进境神速。当然,在监工眼中,他还是很“痛苦”的样子。

又到晚上,他照旧与吕经纬谈天论地,对这异世有了更多了解。吕经纬和雨菲正在进行的大事,有霸天和叶知秋在,不好谈起,但借谈论军事之机,对华龙大陆军团、师团、联队、大队、中队、哨这些军制有更多了解,至于这所奴隶营约有一千五百名奴隶,看守的兵丁为一小队,分三哨,约三百人,等等。

他隐隐觉得雨菲和吕经纬他们进行的事危险极大,何宗石非无能之辈,若无非常手段,岂能容吕经纬如此混入奴隶营,进行寻找鲁神工的计划?他爱屋及乌,心下自是雨菲他们担心。

谈论至三更,霸天与叶知秋又已睡去。吕经纬累点二人昏睡穴,对华映宏道:“华兄弟先歇着,老哥去办点事。”

华映宏道:“我也去,好歹有个照应”。

吕经纬道:“华兄弟好意,老哥知道,此去不过踩探消息,人多反而不便。”说完,如昨夜般拉开钢棍,闪身去了。

华映宏不再坚持。他心中担心吕经纬此去有险,又时而想起雨菲的美艳不可方物的俏脸和身姿,久久睡不着。索性凝神细想近日几次与人打斗的情形,或可创出一招半式来。在此弱肉强食的异世,武功乃是立足之本,若是自己武功高明些,就可给雨菲更大助力了。

他脑中闪过浪青云、关山月孤星决战的惊天气势,初遇何宗石,突围之战的灵觉,在柳雨菲惊风泣雨剑压力下的神来一拳……武技应该是有规律可循的,一个个场景的片断像慢镜头一样分解,在脑中一一再现,而后又急速旋转起来……

突地,华映宏起身,以手作刀,做了几个动作:横扫千军,力劈华山,一往无前。若有人在旁,定可看出这三式动作都最简单的动作,却有闪电般的速度和决然的气势,还隐有天地至理融入其中。

华映宏对这三式并未满意,这三式的不足很明显,但也知道以目前的功力和对武技的领悟,只能达到这种程度。这三式若要完美使出,必须以破虚真气和天地真气为基础。令他满意的是,这简简单的三式招法,会随着功力和对破虚、天地诀的领悟有无限提升的空间!

“破天三式”,华映宏为自创的武功取名。日后,令华龙大陆武林震惊的破天三式就此产生了雏形。

就在华映宏沉浸在对玄奇武道的领悟之中时,窗外传来吕经纬微弱的声音:“华兄弟,快!——”

第8章 尔虞我诈

华映宏急窜至窗口,见吕经纬虚弱地靠在墙上,赶紧猛运真气,以最快速度拉开钢棍,让吕经纬进来,然后迅速还原。

“快将我镣铐戴上,扶到屋角放好!你也赶紧睡好。有人追来。”吕经纬急促道。

华映宏刚依言将吕经纬放好,耳闻几丈外破空之声传来。连忙在屋中睡下,脸斜斜侧向窗口一方,偷眼观望——

何宗石的身影在窗口闪现,接着又有几条人影落在他身后。

屋内无遮无挡,何宗石冷电般的眼神在屋内看了一眼,便看清情形,冷哼一声,轻喝道:“继续搜!若让那人跑了,你们全部作奴隶开矿去!”显是恼怒之极。

待确信搜寻之人远去,华映宏悄悄起身到吕经纬面前,仔细一看,不由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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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宗石回到自己房内,安如山已在等候。

“安师兄,饵已抛出,就待鱼儿上钩了。”何宗石不由有些得意。他对吕经纬探营早知,故意待他看到藏匿鲁神工之处,在返回的路上再带黑衣卫现身交手。吕经纬“烈阳功”虽然厉害,奈何有病在身,又一心脱围,十招之后即告不支,被一掌击实后背,勉强逃走。他故意放缓追杀的速度,放吕经纬进三号屋,还装模作样看看屋内情形,做出继续追捕的样子,便是为让吕经纬送出消息,引柳雨菲带人劫营,然后一网打尽。

吕经纬应该死不了,何宗石自知手上有分寸,以他远超六品接近七品的功力,那掌若全力吐实,恐怕吕经纬根本没有能力逃走!就算吕经纬伤重,也定想办法让那装哑的小子送出信息。

安如山笑道:“何师弟做事果然滴水不漏!这次大事若成,师弟功劳不小,加官进爵,必不在话下”。

何宗石冷冰冰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加官进爵倒罢了,能让我调离这鬼地方,已经心满意足。到时还要安师兄替我在师父面前美言几句。”

安如山笑道:“若立下这等功劳,还怕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么?”

师兄弟二人相视而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

************

借着窗外的灯光,华映宏只见吕经纬面如死灰,气若游丝,嘴角不住往外渗血,他不敢乱动,轻叫道:“老哥!你怎样了。”

吕经纬醒来,以微弱的声音对华映宏道:“华……兄弟……,我中了……何宗石一掌,……快不行了…,请你想法……告诉公主……,鲁神工……咳!……在谷口城墙下……第六洞……内密室,千万小心……玉龙密谍……咳”。

华映宏急道:“老哥!不要说话,运功疗伤要紧。”

吕经纬摇头,有气无力地道:“十年前……为救公主脱险……,我被何宗石之师……厉星海‘阴罗寒冰功’重伤,……无法恢复……功力只剩五成……,神医门……一高手诊断,道今世……唯有剑神……浪青云……天地真气护……护住心脉,或有希望,今又伤……上加伤,……”话未说完,再度昏厥过去。

“天地诀!”华映宏心道:巧了,我不正是练的天地诀么?当下救人要紧,也未考虑自己功力是否足够,将吕经纬扶起盘坐,回想当日浪青云传功时的情形,伸双手按在吕经纬肩上,运起天地诀,缓缓地从太极圆球流出怪异真气,化为天地真气,向吕经纬体内输入。

天地真气沿着吕经纬体内大椎穴上行玉枕、百会、顺着主脉往下流动,至前胸时,情况突变!——

一道阴冷的真气不知从哪里钻出,正是吕经纬所言厉星海的阴罗寒冰真气,向天地真气发起攻击,两道真气纠缠在一起,将吕经纬的经脉作为战场,缠绕交锋。

那阴罗寒冰真气极是诡异,丝丝阴寒透过天地真气的感应传入华映宏心神,直似要将他全身冻僵!华映宏心神一凝,不敢怠慢,全力运转天地诀,丹田太极圆球似也察觉到危机,源源不绝分出怪异真气,向吕经纬体内送去。

阴罗寒冰真气盘踞吕经纬体内十年,硬生生将其烈阳真气压制住一半有余,岂是易与。天地真气虽有吸收吞噬、包容万象的特质,奈何华映宏功力不足,无法将阴罗寒冰真气一举扫荡,是以两种真气的缠斗竟是旗鼓相当,一时难分难解!只是阴罗寒冰真气原本盘踞在心脉的真气大本营逐渐有些松动。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吕经纬被体内外来真气互攻的剧痛刺激醒来,只觉胸腹心脉处剧痛如绞,他本是武学大高手,立时了然当下情景,虽不知华映宏传入的真气何名,但其特性正好克制阴罗寒冰真气,明白正是借机治疗内伤的天赐良机。

就在华映宏丹田太极圆球已缩至极小一团,无以为继时,吕经纬的丹田升起一缕烈阳真气,加入到与阴罗寒冰真气的战斗中。

三道真气缠绕在一起,却是形成二打一的局面,阴罗寒冰真气顿时不敌,锁住心脉的真气激烈动荡,吕经纬心脉内被压制十年的烈阳真气察觉到异状,再不甘蛰伏,亦向外冲击起来。

吕经纬心神察觉到阴罗寒冰真气形成的心锁露出败象,加紧运功。华映宏亦感应到,全力将天地真气送出,立时丹田太极圆球竟被抽空为一粒微小的真气点!

“轰!”阴罗寒冰真气在夹攻之下终于不敌,心锁被攻破一条细微通道,吕经纬原被分作两处的烈阳真气取得联系,全力按照烈阳功诀的路线运转,阴罗寒冰真气失去根据,随波逐流,随着烈阳真气流动,华映宏天地真气不依不饶,尾随而去……

吕经纬十年顽疾有望一朝解决,已顾不得许多,催动功诀,烈阳真气过处,原本淤积萎缩的各处经脉又被贯通,唯重开经脉的痛苦着实非同小可,幸好阴罗寒冰真气和天地真气随之而来,阴罗寒冰真气阴寒的特质缓解了受损经脉的痛苦,天地真气却如和风细雨,滋润修复受损之处,强化了经脉的韧度。

功运三转,吕经纬经脉尽复,烈阳功已恢复两成,内伤虽未尽去,但已无大碍,察觉华映宏已显不支,控制天地真气已无力,而阴罗寒冰真气已在流动中化为丝丝游气,心中一动,以烈阳真气牵引天地真气和阴罗寒冰真气,缓缓向华映宏体内回流。

华映宏体内真气消耗怠尽,吕经纬的烈阳真气复活之后过于强大,使他几乎失去对真气的联系,被迫作了“修理工”,此时真气回流,机不可失,他运转功诀,引领回流的真气纳入丹田,那被抽离只剩一点的太极圆球急速膨胀!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地诀的第五层心诀在无意中被领悟。回流真气纳入圆球,即被转化为怪异真气,再流出时化为天地真气,更为强大的吸力加快了真气运转和回流的速度。

电光火石间,送入吕经纬体内的天地真气挟带着阴罗寒冰真气这“战利品”,全部回归华映宏体内,并且强劲的吸力拉扯着吕经纬的烈阳真气,直似要一并吸纳!

吕经纬大惊,赶紧切断了与华映宏的真气联系!轻轻脱离华映宏的双掌,半成的烈阳真气因此留在华映宏体内。吕经纬继续运功疗伤,陷入无人无我的境界之中。

太极圆球急速旋转,所有回流的真气,包括阴罗寒冰真气、烈阳真气都被吸收转化为怪异真气。全身经脉经过“空”与“满”的交替,又有所扩充。经此遭遇,太极圆球更为凝练,隐隐有从气状向液态转化之势。

混沌初开,一元复始。华映宏干脆将怪异真气命名为“混元真气”。这是一种天地真气和破虚真气的融合,却又可以分别转化为两种真气。

破虚真气雄浑霸烈,无坚不摧,尽显霸者之气;天地真气中和飘逸,包容万物,似有隐者之风;混元真气却既雄浑,又中和,更为玄妙,如强要形容,却是有王者之道。

华映宏冒险为吕经纬疗伤,虽是凶险万分,却对真气的特性有了更深了领悟,且好心好报,吸纳厉星海所留阴罗寒冰真气和吕经纬半成烈火阳真气,更将关山月、浪青云筑基时留在各处经脉的真气消化大部分,参悟天地诀第五层心诀,赫然晋入五品高手行列。

华龙大陆武林英雄辈出,不乏天才人物,但华映宏在短短五、六天内由对武学一无所知,到晋身五品高手,遭遇之奇,功力提升之快,若为他人所知,恐怕皆要惊为千年不遇之天才!

要知“武林四公子”居首,被誉为青年高手第一人的西门世家西门杰,晋身五品高手亦在十岁,习武七年,且不乏众多灵药自幼洗精伐髓,家族绝顶高手神功筑基之功!

快天亮时,吕经纬心生感应,缓缓收功,内伤已尽去,烈阳功恢复到颠峰时六成左右。此时若再与何宗石一战,相信究竟鹿死谁手,不敢断语。

此时,华映宏也睁开双眼,两道精芒射出,目光中隐有神光流转,只觉全身说不出的舒服,伸手间骨节“噼啪”暴响。

吕经纬躬身一礼,道:“多谢华兄弟救命之恩!”他对华映宏极是感激,虽不知华映宏真气来历,但人家舍命助他疗伤,救自己一命,将多年顽疾也一并治好却是事实,如此大恩,倒不知如何报答。

华映宏慌忙起身让开,不敢受礼,口中道“老哥何须如此!纵见路人,也应相救,何况你我一见如故,略尽绵力,何必言谢!”

吕经纬见华映宏施恩不图报,更是心折,暗下决心要拉拢他,以为柳雨菲复国臂助。当下说道:“昨夜所言之事,我当自去办理,华兄弟不必再涉险其中。”他不好相邀,却知以华映宏为人,必不会置身事外,定会主动参与,日后便是一条道上之人了。

果然,华映宏皱眉道:“莫非老哥嫌我武功低微,不足以谋?就凭雨菲公主叫我一声华大哥,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他心中已视柳雨菲等若菲儿,在此异世,若有人伤害她,哪怕他是天王老子,王公诸候,也总要拼命维护才是。

吕经纬正待说话,只听外面兵丁“咣铛”锣响,兵丁大叫“上工了”的声音响遍整个奴隶营。

华映宏忽然低声对吕经纬道:“晚上再说。老哥千万要装作重伤未愈,不能上工才对。估计你昨夜实已暴露,可能公主和我均在他人算计之中……”

吕经纬心中一惊,他本是智慧如海之人,一点即透,思及昨夜甚至多日以来看似合理的种种细节,再思及后果,不由惊出一身冷汗!当下又是感激又是惊讶地望了华映宏一眼,依言在角落中躺好。

吕经纬运功装成昨夜那副重伤未愈,但稍有好转的样子,幸好所吐之血仍在,装起来却也像模像样,不细察几乎不露破绽。

铁门“咣铛”开了。仍是候军、李兵二人出现在门口,来催华映宏上工。此二人极是记仇,以这两天观赏华映宏做工“痛苦”之样为乐,今天又计议在矿石装筐和记数上动手脚,好生报复华映宏。

霸天和叶知秋的昏睡穴已自然解开,被吵醒过来。华映宏对叶知秋做了个眼色,眼光飘向吕经纬处。

叶知秋极是机灵,又看见吕经纬身边乱草上血迹斑斑,当下一声惊叫:“老夫子!你怎么了。”

霸天闻言,也赶紧过去,见状大嚷道:“老夫子,你吐血了!”他不知内情,表现最是真切自然。华映宏也装着不知内情凑上前去。

候军、李兵二人在门外远远看了一眼,候军喝道:“怎么回事?”

“昨天……多动了……几镐,牵动……旧疾,…老夫……恐怕不行了”,吕经纬气若游丝,有气无力地道,接着连咳不止,嘴角居然又流出丝丝鲜血,亏得他演得如此逼真。

霸天和叶知秋是真不知内情,被吕经纬这番表演吓得够呛,连声叫道:“老夫子,你可别吓我们!”他二人与吕经纬相处多日,得长许多见识,加之吕经纬为人随和,颇具长者风范,受二人尊敬,这些日子生出不浅的感情。

奴隶营中无医无药,累死病死之人不在少数。霸天、叶知秋见吕经纬如此“惨状”,几乎哭出声来。

华映宏心中暗笑,脸上却也满是悲戚之色。

霸天对门外叫道:“老夫子旧伤发了,吐了好多血,今天不能上工了!”

候军、李兵对望一眼,也不进门,候军喝道:“不行!他的活没人干,哪怕死也要死在工地上!”

霸天怒道:“他娘的!老夫子的活老子干,谁要硬让他上工,老子跟他拼了!”他身材高大雄壮,发起怒来像头暴躁的小狮子,似要择人而噬。

候军、李兵再次对望一眼,李兵有些无奈地道:“好吧!他那份算在你头上!你们三个都上工去。”

吕经纬待门再度关上。思前想后,有些心急如焚。经华映宏一提醒,他发现此次行动凶险万分,一着不慎,甚至可能令公主和复国大计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天光已大亮,无法行动。如何与雨菲公主联系,告知情况,饶是他足智多谋,也无法可想。晚上定要与华映宏商量一下,对这个青年人的机智谋略,吕经纬再次有看不透的感觉。拿定主意后,他总算静下心来,全力运转烈阳诀,尽快恢复功力。

无论如何,多一分实力就多一分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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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经纬没有上工!”听得黑衣卫禀报,何宗石并不意外。他已吩咐候军、李兵在三号房与吕经纬配合演了一出戏,令吕经纬相信没有自己未暴露身份,会将探得的“重要情报”送出。

“把哑巴盯紧了!”吕经纬重伤,唯一的指望就是靠“哑巴”送信。至于看守兵丁中的内鬼,包括那名……何宗石根本不给他们靠近三号房的机会。

安如山去接龙字组五老去了。玉龙密谍龙字组十二长老以龙为姓,排行为名,本名无人可知。为对付刀圣候幕白,此次龙三至龙七五老齐出,足见王国高层对此次行动的重视。

“候幕白,吕经纬,柳氏遗孽,这次让你们插翅难飞!”何宗石嘴角泛起一丝冷冷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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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兄弟,霸天,小叶,有件事必须要告知你们,因你们都已被无意中卷入一场杀身大祸之中。”又到晚上,吕经纬以从未有过的严肃神情对其余三人说道。

华映宏自那晚见过雨菲,便料知其中危险,并不意外。

霸天和叶知秋见吕经纬与早晨相比,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人,由重伤垂死变得神采奕奕,正十分高兴,突闻此言,大惑不解。

当下吕经纬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十一年前,诸王候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帝国中央之势日益衰落,大唐政令不出都城三百里,皇帝柳清华知祸在眉睫,密令工部副相鲁神工进行了一项绝密的“神工”计划,费时半年,造了一处机关重重的宝库,将大唐建国数十年来的珍宝黄金大部秘密藏于其中。整个计划由鲁神工奉旨一手经办,连当时的户部相、工部相等人都只得严令全力配合,不知详情。参与计划之人皆是忠于柳氏的心腹死士,其后无一人再现人世,不知死活。

据传闻,“神工宝库”地点只有鲁神工才知,唯有一把钥匙,且要鲁神工亲至才能解开机关。十年前,五王作乱,柳氏被灭,公主雨菲时年仅八岁不到,被柳清华临终前托孤于刀圣候幕白。候幕白带雨菲连退五王国几路高手,辗转千里逃亡,在玉龙王国落入“寒冰刀”厉星海所布重围。候幕白经过连番苦战,已不敌当时臻至先天圣品级数之颠的厉星海,受伤在包围圈中潜逃。

吕经纬早年因得罪帝国权贵,几乎被陷害灭族,幸得柳清华查明真相,保全其族人。后来,吕经纬投靠与那帝国权贵不和的玉龙王,并以才智被重用,参与核心机密。眼见候幕白和雨菲公主有难,遂冒死出手相救,侥幸助候幕白携公主脱逃,至百夷山脉中潜伏。吕经纬与厉星海交手中,被其阴罗寒冰真气所伤,十年来一直无法恢复,连候幕白和神医门也无能为力。

雨菲公主在候幕白指点下,家传武学“惊风泣雨剑”小成,已晋七品高手之境,但因功诀在乱中遗失不全,终无法大成。吕经纬抱病躯为柳氏复国奔走,联络仍忠于正统柳氏的世家、义士,组建光复会,推雨菲公主为会主,以期复国,但收效甚微。受资金等多种因素困扰,仅得会众数千人,以各种身份秘密活动。

直到两月前,光复会探得秘密消息,鲁神工在珍宝岛出现!

第9章 神工行动

吕经纬得到鲁神工出现的消息,带五十余名会众渡海而来。若找到鲁神工,一来取出“神工宝库”,可以解资金之忧,复国之望大增;二来宝库中未始没有“惊风泣雨剑”的完整功诀,可助柳雨菲武功大成。

正好候幕白欲往孤星岛观看刀剑二神之战,以求武道突破,也携柳雨菲及铁血二娇一同前来。

到珍宝岛后,吕经纬等人既要不露形迹,又要打探消息,首实不易。好在西港亦有光复会秘密会众,一月前传来消息,鲁神工在西港出现,在玉龙密谍出现后即消失不见,疑已落入密谍之手。

吕经纬等人赶到西港,综合各种消息,判断鲁神工被囚于此奴隶营中,正好一名光复会众在这里作看守奴隶的哨长,吕经纬便借机制造事端,混了进来,亲自打探消息。昨夜果然见到鲁神工被关押在入口城墙的六号洞内密室,回来时却被何宗石击成重伤,幸好被华映宏所救。

霸天和叶知秋听得目瞪口呆,他们出身低微,哪听闻过如此惊心动魄之事。吕经纬虽是长话短说,个中曲折惊险之处,却连华映宏也听得胆战心惊。

吕经纬长吁一口气,对三人道:“此次救人,名为‘神工’行动,今早听华兄弟点醒,十成是玉龙密谍设下的圈套,动辄有性命之忧。三位小兄弟来日方长,因我之故已卷入其中,受此牵连,恐怕性命不保。后夜正值会中兄弟领哨在内谷城墙巡逻,便安排三位逃走”。

华映宏道:“老哥这话休要再提,难不成我们三兄弟是如此不明是非,贪生怕死之徒?二弟三弟你们说是不是。”

霸天爽直地笑道:“俺可不怕!俺听大哥的,大哥说怎样俺便怎样。”他性情耿介,认了华映宏作大哥,便唯他马首是瞻。

叶知秋也道:“我也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杀头的事我也做过”。

华映宏奇道:“三弟,你以前不是以偷为生吗?怎会做过杀头的事。是杀人还是放火?大哥可没笑你的意思。”

叶知秋犹豫稍许,道:“我其实是一个叫‘释奴者’组织的成员,混进这里,是为救奴隶兄弟而来。前几天逃走的十几名奴隶,正是我们救走的。华大哥被误抓来此,也正因此而起”。

“释奴者!”华映宏和吕经纬对视一眼,示意叶知秋继续说。

“玉龙官方把珍宝岛视为一个大奴隶营,全岛一百多万人口中,除了数万军队和少量的商人之外,就是平民和奴隶。官方经常把无辜平民抓为奴隶,替他采矿、铺路、做苦工,有的还被运到大陆去贩卖,霸天就是这样进来的,这种情形岛上太多了”,说起奴隶之事,叶知秋像换了个人,两眼神采奕奕,口中侃侃而谈。

霸天猛点头。

“岛上平民不堪压迫,便组织了大大小小的释奴组织,叫释奴者。专门到奴隶营想法救奴隶兄弟。我们西港的释奴组织目前已有近六百人,分为几股在各处奴隶营活动,伺机救人。”叶知秋知道吕经纬真实身份后,坦然将组织秘密告知。他看出吕经纬和华映宏都是奇人,隐隐觉得这是释奴组织壮大的好机会。

吕经纬问道:“小叶,你们如何救人?他见叶知秋明显武功不高,怕是最多一品身手,故有此问。”

叶知秋狡黠一笑,双手互相在自己的手铐上摸索几下,手铐竟脱落下来,然后他弯腰依样将脚镣脱下,只不过眨眼功夫。

吕经纬和华映宏对叶知秋灵活的动作大为赞叹。叶知秋当然不能像他二人控制真气开锁,却是用一根细铁丝熟练地将镣铐脱下。

叶知秋补充道:“我寻机会将奴隶兄弟们的镣铐解下,再由外面接应的兄弟们趁内谷城墙巡逻兵丁不备,将他们迷昏,用绳子救人出去。岛上有种迷香草,制成的迷香能将人迷昏一刻钟后自醒,那些兵丁本就懒散,就像打个盹一样,没人疑心”。

华映宏神情肃然对吕经纬道:“老哥,恕我直言,神工行动已尽在玉龙密谍算计之中,敌暗我明,老哥为人性情、行动方式想来被敌人熟知,相信敌人已据此布下天罗地网。为今之计,一是取消神工计划,马上想法逃离,二是换人主谋,以奇计或可奏效。”

吕经纬苦笑道:“神工行动关乎复国大计,怎可取消。换人主谋,老哥带来之人却无这般人才。若老弟肯帮忙,老哥先代公主致谢!”

华映宏毅然道:“便从雨菲公主叫我声华大哥,也义不容辞。二弟三弟,敢不敢与大哥大干一场?”他神功已有成,言语间自然流出令人慑服之气。

霸天、叶知秋欣然道:“有何不敢!兄弟齐心,生死算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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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宗石、安如山神色恭敬地分坐在屋内两侧案几后。

高坐主位的却是五位衣着相貌都普通之极的老者,神色间无喜无悲,眼神平和,也毫无气势可言。几名老者实在其貌不扬,若放在人群中,只怕很难与普通老者区别出来。这样人物,却是名震武林的玉龙密谍龙字组五大长老,龙三、龙四、龙五、龙六、龙七!

何宗石将近来之事简要说完,居于正中的龙三道:“计划。”惜字如金,不肯多讲一字。

何宗石道:“吕经纬本人昨夜已被我重伤,不足为虑,此次带来光复会五品高手十人,四品二十人,三品二十人,柳氏遗孽已晋七品,铁血二娇六品。另奴隶营看守兵丁中有一哨长林志为光复会众,三品级数,据查约五十普通兵丁不可靠,已严密监视。我方奴隶营有普通兵丁二百五十人,二、三品黑衣卫高手各十人。卑职可胜六品高手一人。”他处于六品高手颠峰,对自己颇有自信。

安如山续道:“奴隶营看守无突出高手,玉龙密谍此间现有六品高手五人,五品二十四人,四品三十人,三品三十人,卑职可敌七品一人,本来实力已足。前些日柳氏遗孽已现身,但刀圣候幕白以柳氏遗孽保护人自居,随时在旁。因无人是其敌手,故不敢盲动。今请五位长老出手对付候幕白即可,其余人由卑职师兄弟安排对付,务教他们全部落网,有来无回。”

龙三道:“何时?”

何宗石忙道:“后日晚由那林志带哨队轮值巡逻内谷城墙,卑职估计吕经纬会趁机将消息通报柳氏遗孽,常理四更至五更之间人易疲倦,吕经纬定会趁这段时间突击鲁神工藏匿之处。卑职和安师兄商议,如此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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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号房。

华映宏听吕经纬介绍完光复会在此地的人手实力,装备军械,又对叶知秋道:“三弟,如老哥的救人行动和你们的释奴行动合作,两天之内你们释奴者能调动多少人,实力如何?”

叶知秋道:“附近有二百人左右,大头领海天青曾与何宗石交手,不分胜负,正好在左近,另外有两位头领能敌哨长,其余兄弟都出身奴隶和猎手、渔民,没练过什么武功,只是身体强壮而己。另外兵器也多为自制弓箭、渔叉之类,只有少量军队的制式钢刀和弓箭。故我们一直不敢与军队正面作战。”

华映宏又问叶知秋许多有关奴隶营周围地形地貌,特别是内谷外的情况,好在叶知秋对本地地理十分熟悉,以指作笔,在地上画起草图,在华映宏引导下,连远近山峰山谷、地势情况和远近距离都说得清清楚楚。

华映宏隐入沉思,良久才缓缓出声道:“老哥,二弟三弟,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光复会一举一动尽被对方掌握,虽不知对方实力,但既敢布下此圈套,实力定会远超于我方,此战其实凶险万分。但我方也非毫无胜机……”

吕经纬听得华映宏前面之言,句句在理,心中已凉半截,待听得最后一句,心中不由一振,道:“胜机何在?”

华映宏知吕经纬自知晓原有的全盘计划步步落入敌方套中时已方寸大乱,不复平时智慧,于是耐心分析道:“胜机在四,其一,老哥内伤痊愈,功力恢复大半,定不在对方计算之中,届时可作奇兵致命一击;其二,对方全力谋算光复会,‘释奴者’组织未纳入计算之中,届时若能参战,也可为奇兵;其三,何宗石等人从未将一干奴隶放在眼中,任打任骂,草菅人命,若利用得当,也可作奇兵或疑兵;其四,何宗石贬来此营不久、玉龙密谍也是刚至,对本地地理想必不熟悉。夫战,算胜也,多算者胜,少算者败。何宗石有此四点失算,纵知光复会底细,纵玉龙密谍实力强大,也要叫他栽个大跟头!”

“那该怎么办?”霸天头脑转不过许多弯,一番分析让他听得云里雾里,仍是糊里糊涂。

叶知秋却是若有所思,显见大有收获,并不插话。

吕经纬却是更为惊奇,由衷道:“老弟所言兵法,闻所未闻,却字字珠玑。若在军中,假以时日,定不输当世任何名将。此战老哥全听老弟指挥!”

华映宏这才惊觉脱口而出耳熟能详的《孙子兵法》,只怕此异世并未出世。当下说道:“不过是师父所教,纸上谈兵罢了。”再续道:“为今之计,关键在三,其一,老哥仍要继续装病不起,示敌以弱。其二,三弟与‘释奴者’大头领尽快联络,请务必尽起附近能用之人,尽皆参战。其三,三弟发动此营奴隶,后晚配合行动。条件是事成之后,此营全数释放。此战若成功,三弟当居首功!”

霸天几乎叫起来,又不敢真叫,压低声音嚷道:“大哥!那俺干什么。”

“少不了你的功劳,后晚自会让二弟大显神威!”华映宏笑道,接着再详细把整个计划解说一遍,吕经纬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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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出三号房往内谷去了!”何宗石听了禀报不由一怔。此时已三更,五老和安如山回房休息去了。吕经纬为何不是让哑巴而是让武功奇差的小偷儿去送消息呢?或许因那晚柳氏遗孽伤了哑巴的原因?

“让他去,不要惊动他!”何宗石吩咐道,不管谁去送消息,都难逃天罗地网!这虽与预期有点变化,却也犯不着为此去惊动五老和安师兄。

“叶知秋躲过内谷城墙巡逻兵丁,翻出去了!”

何宗石听了,松了口气,除换了一个人通报消息外,一切皆在计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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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知秋五更回来的时候,带回了大头领愿意合作的消息,并称能出动二百五十人。更意外的是,他在归途碰到一名紫衣女子——雨菲公主,正好把最新的消息和华映宏的最新计划全盘告知。

华映宏和吕经纬正为如何通知柳雨菲绞尽脑汁,闻言松了口气。吕经纬更觉得似乎冥冥中自有天意相助,自从遇到这神奇青年华映宏后,他的运气真是不错:先是把十年旧疾——内伤治愈,接着被点醒了玉龙密谍的圈套,更兼意外得到“释奴者”的助力,还有几乎天衣无缝的新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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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来临前,总会令人窒息地平静。从第二日晨至第三日晚,除了华映宏在候军、李兵二人的蓄意报复下仍要装出“痛苦”的样子,霸天又帮“重病垂死”的吕经纬干了两天的活外,很快相安无事地过去。

中间这一晚,华映宏向吕经纬讨教了不少运气轻身和武技运用的诀要,收获颇丰。霸天、叶知秋二人底子薄,倒没什么大收获。

入夜三更,几粒星星在空中闪烁着微光,像人在眨巴着眼睛。山谷中能见度极低,虫鸣已呼呼的夜风掩盖了正是一个适宜夜行的晚上。

叶知秋施展开锁妙法,打开了三号房的门,左右看看无人,向房内招手,霸天小心地提着一副脚镣,护在前面,华映宏背着重病的吕经纬出了门。接着叶知秋在前开路,华映宏背着吕经纬居中,霸天断后,沿之字形时停时走,避开两哨巡逻兵丁后,一行人往内谷方向而去。

这一切落在何宗石和安如山眼中,二人不为所动,吕经纬的行动在意料之中,派一名六品带两名五品级密谍高手暗中相随,远远监视。

到了内谷城墙下,巡逻的果然是林志带领的哨队二十人。见到吕经纬四人,忙放下绳索,将四人一一拉上城墙。

四名密谍高手远远看见三道身材高挑,婀娜多姿的靓丽身影飘落在城墙上,其中一名女子急急上前,俯身在华映宏背上的吕经纬旁边听他讲了些什么,又转身对其余两名女子说了几句。

随后,城墙上在另一方放下绳子,将吕经纬四人放了下去。三名女子身影往墙外一飘,也消失在黑暗中。

听了一名密谍高手的禀报,何宗石和安如山仍不为所动。只要鲁神工这诱饵还在手上,不怕柳氏遗孽不上钩。只要抓住了柳氏遗孽,取得神工宝库之钥,再以柳氏遗孽性命逼鲁神工开启宝库,玉龙公国财力军力将会实力大增,雄霸诸国指日可待。至于吕经纬,重伤之人,还能跑到哪里去。

内谷城墙外,华映宏、吕经纬、霸天、叶知秋几人换上整套黑色夜行衣等装备。一旁的雨菲公主和铁血二娇美目一亮,华映宏一改衣衫褴缕之状,紧身的夜行衣更衬得身材健壮,充满爆炸性的力量。棱角分明、略显方正的脸上既有几分霸气,又有几分飘逸洒脱的气质,显出一种难以形容的魅力。

“华大哥,多谢你救了吕叔!”柳雨菲一双美目眼波流转,似会说话般盯着华映宏。吕经纬的顽疾连神医门高手也束手无策,华映宏竟能治疗,令她颇觉惊奇,心下却是十分感激。

吕经纬于她虽名为臣主,实则十年来情同父女。对吕经纬救命之恩,柳雨菲确是感同身受。

“雨菲不用客气!那是应该的,……那个……同释奴者组织联系好了么?”华映宏的心不争气地怦怦猛跳了几下,面对这貌若天仙、活脱脱一个异世“菲儿”的柳雨菲,就连神奇的天地诀也无法压制他的慌张,全没有平时镇定自若的模样。

“扑哧”,铁血二娇中的一女忍不住轻笑起来。

“柳兰!有什么好笑的!”柳雨菲也察觉到华映宏的丝丝异样,芳心中同样泛起丝丝异样情愫,既有些羞涩,又似有些期待……

华映宏也察觉自己有些失态,他听吕经纬说起过铁血二娇柳兰、柳菊,此时夜色迷朦,看不太清楚,却也能看出是两个比柳雨菲不遑多让的美人胚子。刚才失笑的既是柳兰,另一个看来文静的便是柳菊了。

“山野之人,让二位姑娘见笑了。”华映宏赶紧把话移到自己关心的一件大事上,“雨菲,不知刀圣现在何处?”

“候圣只在雨菲受攻击时出面保护,却不参与行动的。”吕经纬在旁说道。他对这点颇不以为然,若非刀圣不肯主动出手,光复会借其声名,声威自然大振,当不只现今局面。但无论怎样劝说,候幕白皆以专志武道为由,不肯出面。

“那若有危险,候圣出手不及怎办?”华映宏还是有些不放心,今夜之战,关键以柳雨菲亲身犯险为饵,若是柳雨菲不能顺利脱身,一切布置都变徒劳。故不得不小心问清楚。

“华大哥不必担心,候圣之能神鬼莫测,总护在左右,雨菲遇险时放出信号,瞬息可至。”柳雨菲知华映宏非是怀疑刀圣之能,不过是关心自己,芳心莫名一甜。

************

夜至四更半,何宗石派出监视内谷城墙的三名密谍高手已有些不耐,若柳氏遗孽今夜不来,可就冤枉守了一夜。

就在眼皮想打架时,忽见城墙上飘落一道人影,与巡逻兵士领头的哨长林志低语。“来了!”三名密谍高手顿时紧张起来。接着又见数十道身影落在城墙上,一名五品级密谍飞速前去何宗石等人处禀报。

何宗石已安排停当,听得密谍禀报,心中一喜,传令各处埋伏人手打紧精神做好准备。

正在此时,忽然一名黑衣卫来报:“何将军,林志那哨人留守兵丁要去内谷城墙换防,与负责监视的高哨长所部发生争执,高哨长请问应当如何,是否动手?”

“不可,柳氏遗孽尚未前来,不可打草惊蛇,几十普通兵丁,也兴不起大风浪。”安如山道。何宗石深知奴隶营巡逻自来无换防之说,不知吕经纬此举何意,但安如山所言有理,当下令黑衣卫传令放行。

两名负责监视的密谍远远看见内谷城墙上人影一阵晃动后,三道美妙丽影飘上,那数十道黑影躬身一礼,其中三十余人跃下城墙,三道丽影也随后跃下。

两名密谍正要前去报信,却见三十名兵丁自奴隶营方向前来,并发出几道眩目闪光作为暗号。跃下城墙的三道丽影和那三十名高手停住,让那三十兵丁上了城墙。

另一名五品密谍急忙前去报告敌人即将发动的最新情况。

哨长林志带领二十名兵丁换下来的兵丁向奴隶营缓缓走来——

剩下的最后一名密谍高手选取位置极为巧妙,离内谷城墙约十二十余丈,离谷中大道不足六丈,以他六品级的功力,既可以观察内谷城墙,又十分隐蔽,且方便撤退,不虑被从任何角度发现。

林志带人刚走过密谍藏身之处,突然停下。二十人分成五组,竟向密谍藏身处围过来。

华映宏主谋的神工行动至此全面发动!

第10章 步步先机

那密谍自知暴露形迹,也不及细想其中原因,身形暴起,奇快地向奴隶营方向冲去。以他六品级的身手,这些普通兵丁简直不堪一击。情况有变,必须立即通知主事之人。

正面的三名兵丁凌空跃起,一名兵丁军刀狂野地劈出,另两名兵丁手中长枪也暴出三朵碗口大枪花,从侧面攻击,一刀两枪组合成天衣无缝的罗网,形成强大的气势,向密谍涌来。

“不对!要糟!”那名密谍闪电般地转过念头,这几名兵丁攻击配合极为法度,刀劲枪气狂涌,至少有四品高手级数。当下急运功诀,手中雁翎刀左右连劈,将双枪荡开,在间不容发间,全力一刀斜劈向迎面攻来的军刀。

“当!”由于先前的两枪,那密谍劲道不足,与那兵丁拼了个不分上下。空中再连劈三刀,那兵丁被击退落地,两名持枪兵丁分落在两侧,仍构成包围。

那密谍冲劲已泄,无奈落在地面那名兵丁前一丈处。未等回过神来,那兵丁已是一刀“力劈华山”当头劈下!

这一刀平淡无奇,只是速度奇快,带着霸烈的气势,正好拿捏在密谍高手旧力已竭,新力未生的当口。那密谍避无可避,横刀一架,“当!”连人带刀被劈退两步,只觉得一道无坚不摧的真气攻入经脉,手臂酸麻,已受轻伤。

“横扫千军”,那兵丁又是简单一刀!这一刀更是霸烈异常,似要将对手扫为两段!

密谍不及躲闪,勉强立刀一架,再度被震退一丈。突然,背后涌来一阵热浪,他只觉得一双手轻轻地按在背上,热浪透体而入,令人舒服得想睡觉,继而全身的五脏六腑都似烈火在烧一样传来灼痛,接着听到一声叹息:“老夫从未在人背后出手,今日之事,却是不得己,须怨不得老夫!”正是吕经纬的声音。

那是六品密谍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以他六品高手的级数,因急于逃走报信,先被三名四品高手联手逼落,又被华映宏乘机以“破天三式”中的前两氏击伤击退,猝不及防之下,再受吕经纬烈阳功自背后双掌击实,竟是死得干净俐落!

吕经纬自内伤痊愈,又经这两日来全力恢复,已回复颠峰时的九成,足以抗衡八品高手,与九品高手也可勉强一战。华映宏这两日来让他装病,故意示敌以弱,便是为此刻突其不意,果收奇效!

当下二十人仍旧兵丁打扮,整队向奴隶营进发,每过七、八十丈左右,吕经纬便以灵觉找出一名密谍探子,依旧用前面的方式,一举击杀!一路行来,竟有四名五品、四名四品密谍高手被吕经纬悄无声息地毙于掌下。

幸好夜色更暗,风声愈大,以五品高手的眼力,不过能模糊看到五十丈距离,前面的密谍被杀,后面居然毫无发现。

吕经纬开始尚觉背后杀人有所难堪,后来见这些玉龙密谍个个实力惊人,不由心中庆幸,若依自己原计划,恐怕无半点胜算。不免对华映宏又多几分信心。

柳雨菲率领约二十几名高手远远跟上,到离奴隶营百丈外停下。在途经矿洞时,一众高手中分出四人,在附近的矿石堆中隐匿。

林志带华映宏等人进入看守军营外围驻地房内,那暗中监视的高哨长和十几名黑衣卫松了一口气,派人密报何宗石。

何宗石与安如山藏身处位于城墙六号洞外侧约十丈,接到最后一名密谍的报告和黑衣卫报告林志回营的消息,心道:一切都尚在控制之中。

所有的密谍高手已呈扇状全部埋伏在六号洞为中心的十五丈范围,龙字组五老和五十名弓箭手、五十名刀手守住城墙,高哨长和几名黑衣卫带六十名兵丁控制住林志带回的兵丁,只要柳氏遗孽带人进入包围内,何宗石和密谍高手便全力阻断其退路,两边矿洞中还有黑衣卫各带五十兵丁组成第二道防线,到时柳氏遗孽和一众高手自然是插翅难逃。纵然刀圣候幕白赶到,也恐怕改变不了命运。

何宗石和安如山的策划,不可谓不毒辣。若是没有意外,此计将置柳雨菲等人于万劫不复!

可惜,华映宏却给他的计划造成了太多意外!

模糊的夜色中,柳雨菲、梅兰梅菊和二十多名光复会高手的身影出现在九十丈外,一路潜踪隐迹,躲躲藏藏地向奴隶营而来。

何宗石等人看得心急,巴不得这些人快快一头撞进来。到六十丈左右时,柳雨菲等人已靠近外围的看守营。

“什么人!”突地一声大喊划破夜空,接着刀剑撞击的声音破空传来,外围看守营已经杀声震天,乱成一团。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何宗石和安如山短暂愣了一下:“不是让巡逻队装模作样,放他们进来吗?怎么喊杀起来了!”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在关键时刻功败垂成!但何宗石很快反应过来,猛喝一声:“执行第二计划!”何、安二人已当先飞出!

“咣铛!咣铛!”传令黑衣卫立即敲响两声铜锣。

说时迟,那时快!城墙上的龙字组五老和七十来名密谍高手从隐身处飞射而出!

黑暗中传来一声娇喝:“有埋伏!快撤!”,一道亮光冲天而起,在近百丈高空爆成一朵夺目的五彩烟花,原本已扑进营房间隙的光复会高手训练有素,返身就向内谷来时方向全速飞掠而去!

林志带回的二十人和高哨长、黑衣卫带领的六十名兵丁激战起来。混乱中,换回夜行衣的华映宏、吕经纬加入柳雨菲的队伍逃去。

龙三等五老身法奇快,形如鬼魅,一个起落间已是十余丈,原本在城墙处距何宗石、安如山及大批密谍高手有十几丈,起步也稍晚,却仅三、四个起落,已超过大批高手,与何、安二人并肩。

众密谍高手赶到混战处,何、安二人对这些普通兵丁的战斗不感兴趣,下令道:“全部杀了!”便带众密谍高手全力追赶逃走的柳雨菲等人。

此时,龙字五老已追出去二十丈,柳雨菲等人就在前面五十余丈处。

华映宏回头看了一眼,心中叫苦:自己一群人除吕经纬、柳雨菲、铁血二娇外,其余都是五品、四品级数,全力一个起落不过五丈。设计时以对方顶多不过有二三名八品级数高手为限,且料其不敢全力追赶。谁料龙字五老功高胆大,舍下其余人狂追,只一个起落便可拉近四丈,只怕还未到五十丈外矿洞处,便被追上了。

难道一着算错,满盘皆输?刀圣若还不现身,说不得……

电光火石间,华映宏一边急速飞掠,一边正要下令留下几人扰敌。以追来五人的身手,留下之人纵是拼死阻击,也不过拖延少许时间而己!

两个矿洞深处,几名黑衣卫各带五十名兵丁埋伏了半夜,听到两声锣响,急急冲了出来,依计划,只要能阻得柳氏遗孽片刻,便是立下大功!

立功心切,最先冲出洞口的几人很快便后悔,只见每个洞口有两名身着夜行衣的光复会众运功作势,将一块块数十斤重的矿石飞蝗般砸向洞口,猝不及防间,各有两名黑衣卫和几名兵丁被砸个正着,当场惨死!其余人也大多受伤,手忙脚乱地退回洞中。洞口不大,四名四品高手仅靠矿石便将几名黑衣卫和上百兵丁硬生生堵住。

很快,华映宏等人刚到矿洞处,五老已追至身后不足十五丈。再一个起落,已到攻击范围。

形势迫人!就在此时——

“唉!”一声轻轻的叹息,仿佛从被追赶者和追赶者的心底涌起来,接着一道雄浑却不乏柔和的声音从左侧百丈高峰飘下:“几位可否看候某薄面,就此罢手如何?”

“候师!”柳雨菲惊喜叫道。华映宏等人抬头仰望,只见一道白衣身影自卓立的峰顶轻轻飘下,每隔约二十丈处在岩石上一点,只在瞬息间如风吹落叶般飘在龙字五老与华映宏等人之间。

刀圣候幕白!

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一名中年男子,修长的身材,面容近乎邪异的英俊,脸上挂着沧桑无奈的表情,仿佛已看透世间万事万物,甚至有几许悲伤。

这就是名震天下的刀圣候幕白?

华映宏心中一动,但觉候幕白与关山月的神采竟有几分相似,只是少了豪迈之气,略显萧索。

龙字五老在候幕白三丈外空中同时急停,直直落下。人的名,树的影。刀圣候幕白面前,纵是五老自负,也不敢轻举妄动。

五道凌厉如实质的眼光向候幕白射去,五老各运功法,外放的真气带动四周的空气,形成无与伦比的强大气势,向候幕白身前急涌而去!

候幕白淡淡道:“菲儿,你们先走。”遂运转功诀,提起气势与五老的强大气势隔空对峙。

柳雨菲应声“是!”便与吕经纬、华映宏等人瞬间远去二十余丈。

就在华映宏运破虚真气施展轻功那一刻,候幕白不由心中一动。

何宗石和安如山带领大批密谍高手赶到六人对峙处。但见五老以五行方位将候幕白围住,各展奇功,不住提升气势,一波波气旋有如实质般向候幕白冲击。方圆十五丈内被气旋扫得飞沙走石,声威赫人。

候幕白仍是负手而立,如泰山般沉稳,任得多大的狂风,到他身前一丈处,便销声匿迹。

何宗石、安如山师兄弟强压下观摩绝顶高手决战的机会,带众密谍高手小心绕过,望着前面四十余丈处柳雨菲等人的身影,究追不舍。以他们尚有一名七品,五名六品,十六位五品,二十多名四品,三十名三品高手的阵容,强出一倍,只要追上仍是绰绰有余。

追至内谷城墙处,已接近至不足十丈。柳雨菲等人翻上城墙,随即跃下,消失在何宗石等人视线中。

何宗石、安如山与身法快的二十余名六品、五品高手心中一急,发力两个起落跃上城墙,只见外面是连绵的数十丈高下的连绵群山,三道娇好丽影和四道黑影正好急匆匆逃过一个山脚,另外十几道黑影往山上逃去。

“追!”何、安二人风驰电掣般扑下城墙,向丽影消失处飞掠,二十余名高手紧紧跟随!此时已顾不得后面身法较慢的三、四品高手了。只要追上缠住片刻,这些人自能赶到围攻。

再追了约五里许,过了三个山脚,后面的三、四品高手已不见踪影,但前面不过二十余丈处的丽影似乎气力不继,速度慢下来。突地,四名光复会高手分成两股,分别各护两道和一道丽影,分向一座小山的两头逃窜!

************

就在何宗石、安如山率大批高手追得柳雨菲等人狼狈逃窜时,奴隶营内突生异变!——

林志与带回看守营的十八名兵丁,在五老和密谍高手经过时,还与高哨长和黑衣卫带领的六十名兵丁打得难解难分,且明显处于下风!高哨长和几名黑衣卫均以为胜券在握,脸露得意之色。

待大批高手远去,只听一声清啸,林志扬手扔出一道烟花信号!

按照华映宏的计划,林志、华映宏、吕经纬、霸天与十七名光复会高手与巡逻兵丁换衣,除了一路清除暗探外,林志、霸天与十七名光复会高手还要隐在看守营中,待柳雨菲等人靠近时故意出声惊动,并与高哨长率领监视的兵丁挑起冲突,等柳雨菲等人引走密谍高手,这十八人要负责夺取奴隶营,释放奴隶并武装起来。还有一项最重要的任务:救出鲁神工!

这是计划中十分关键的一环,为保证成功,华映宏在人手紧张的情况下,仍安排了霸天和两名五品高手、三名四品高手和十二名三品高手随林志执行这一计划。

为了不让何宗石、安如山等人注意,放心地率众高手追柳雨菲等人,林志、霸天与十八名光复会在冲突战开始的时候,与高哨长、黑衣卫率领的六十名看守兵丁斗得难解难分,实则要装成普通兵丁,还要故意处于下风,忍得相当辛苦。

“他娘的!”霸天的骂声传来。以他的性子,故意装败象着实难为他。林志的信号刚一发出,处于一名黑衣卫和三名兵丁包围中的霸天立时开始发难——

本来挥着军刀左挡右架,不时被兵丁划上一刀的霸天,突然不顾左、右、后三方向身上砍来的军刀,猛地冲向前面的黑衣卫,强横的横练功诀提升到极至,三把军刀同时砍中又被反弹而起,居然未造成伤痕!反让霸天借势加速冲向黑衣卫!

那黑衣卫已晋入二品级高手,见状又快又狠地挥刀自右上向左下方斜劈!刀势带着破空之声,显然劲道不弱,若是一般人被劈实,定会被分作两半。

黑衣卫这一刀,是逼霸天闪避,后续刀招将连绵不绝地进攻,那三名兵丁也会又围上形成包围之势!

霸天却没有躲避,左手运足劲力,曲臂横挡,右手的刀却是毫无花巧地依样一劈!以刀换刀,只有霸天才会有这种拼命的打法!

电光火石间,已容不得黑衣卫变招躲闪。他左手成爪,施展擒拿手抓向霸天的刀,自己右手的刀却全力劈出,先砍中霸天的左手臂,却如中败革,还发出“绷”的一声轻响。霸天的手并没有如他所料般被劈断,只是出现一道皮肉翻卷的伤口,鲜血渗了出来。

那黑衣卫的左手却没有练过霸天的横练功。霸天的刀被抓中,黑衣卫却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啊!”他的左手四指齐掌而断,霸天的刀余势未尽,在他的胸腹划过长达尺余、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狂喷中,黑衣卫仰面倒地,再无声息。

解决了黑衣卫,霸天转身冲向三名兵丁。别看这些兵丁平时欺压奴隶威风之极,其实武功稀松平常,劲道不足,霸天对其攻来的刀毫不理会,任其劈在身上,伤痕也不见半点。三名兵丁吓得手脚发软,被霸天左拳右刀,很快击倒。这些兵丁虽可恶,却大多罪不及死,华映宏却交待过尽量不伤其性命,是以霸天下手不重,仅令其肢体受伤,失去行动能力而已。

霸天势如疯虎地向其他光复会高手形成的战圈冲去,悍不畏死以伤换伤的打法让围攻之人皆心生惧念,纷纷闪避!

光复会高手的战力也在同时间爆发出来——

那几名黑衣卫都在二、三品级数,各率几名兵丁围攻一名化装为兵丁的光复会高手。林志和十二名光复会三品高手也还罢了,竭尽全力维持个不胜不败,微落下风之势。

两名五品高手、三名四品高手看到林志的信号,便各自以迅捷身法撇开正面主攻的黑衣卫高手,击伤几名围攻自己的兵丁。五人会合在一起,先前一路击杀密碟探子的战斗中多次建功、相互间形成的默契配合在此时大显神威!两名使长枪的四品高手一阵扫、挑、砸、刺,接住了大部分敌人的攻势,另三名使刀的高手却凭快如电闪的身法,在黑衣卫和兵丁的围攻中硬生生制造出空隙,从正面和左右向四丈外头戴黑盔的高哨长冲去!

擒贼先擒王!只要制住或杀死领头的高哨长和黑衣卫高手,这一战便成功了一大半。

“当!当!当!”围攻五人的黑衣卫和兵丁的一把把刀、枪被五名光复会高手注入强劲真气的兵器荡开,一个个手劈发麻,几乎兵器脱手。

“啊!”在四丈距离的冲击中,两名使长枪的光复会高手至少让十余名兵丁受伤,一个个倒在地上呻吟不止,顿失再战之力!

高哨长见五人来势凶猛,已攻近不足一丈,顿时失色,一边指挥兵丁抵挡,一边向后躲避。

五名光复会高手心念相通,彼此对望一眼,齐声暴喝:“哪里走!”五人同时纵身跃起,向高哨长追去。飞越两丈多后,五人在空中已形成两名长枪高手护在两侧后方、三名用刀高手呈三角形攻击的阵式。两柄长枪贯注真气,各自扫开数名兵丁,三名用刀高手气机紧锁住处于下方丈余的高哨长,从三个方位凌空下击!

高哨长突然感到几名黑衣卫和数十名兵丁与自己的联系已被隔断,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人,以三品级高手之力独自面对两名五品高手和一名四品高手的同时攻击。三把刀均挟着强大的气劲向自己压来,令自己几乎无法呼吸!不同级数高手之间的差距是显然的,不仅包括真气的强弱,而且包括对于招式的把握和应用!

以最简单有效的方式解决战斗,就是最恰当的。

“当!”勉强接下正面四品高手的一刀,高哨长被震退两步,两名五品高手的刀已从两面劈到!

刀未至!刀气已触肤生寒!

“当!”高哨长仓皇中出刀接下左面一刀,口中鲜血狂喷,立时被震成重伤!紧接着他只觉脖子一凉一痛,头已被提在空中,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脖子处鲜血井喷而出!

************

追出内谷城墙约五里时,玉龙密谍的二十二名四品、三十名三品高手已失去何宗石等人的踪影。黑夜中飞掠,无暇留意地形,就在五十多人排成不规则的纵列,全部飞掠入一处狭长山谷后——

“哧!”一道信号箭带着异啸,从右侧峰上飞出!

第11章 大获全胜

五十余名密谍高手正不知信号箭何意,惊疑未定,前方十余丈处两侧石壁顶上忽地各冒出五十来人,几道火光亮起,燃成火堆。火光中,四十来人不住地往出谷通道处扔一团团柴捆干草状的东西。另外十人却张弓引箭,迅速点燃一支支缠有油布的火箭射向那些柴捆干草!

眨眼间,谷口处出现了一道长约十丈、宽约三丈的火墙。满天柴捆干草飞舞,不断投入火中,有几人还将一些液体状的东西泼出,那些液体遇火即燃,助长火势,火墙已高达两丈有余!

灼热的高温迫得几名已离火墙不足两丈的密谍高手不停后退。以此火势和高温,只怕八、九品高手也不敢轻易飞越。

“糟!有埋伏!快退!”此时众密谍高手已无暇去多想光复会怎会在此地埋伏这么多人手,其中一人提气大喊道。

众密谍大惊!

这是一条蜿蜒曲折,宽五丈左右,全长约五十丈左右的狭窄山谷,两则石壁峭立高约十七、八丈,仓促间看不出有何处可供攀登之处。众密谍全部急匆匆地往来处的谷口狂奔飞掠!有十几名三品高手本来落在后面,这时夺路而逃时倒占了十分便利,几个起落后已接近来时谷口不足五丈!其他密谍也紧随其后,期望尽量快点逃离这险要之地。

“嗖!嗖!嗖!”黑暗中破空之声大作。近三十道强劲的箭矢迎面射到,其中还夹杂着二十来道制式劲弩的破空声!

猝不及防,众密谍高手纷纷闪避或用兵器拨开箭矢。那些箭矢上竟贯有内家真气,力道十分强劲,在五丈左右的短距离内,劲弩的威力更是无与伦比!一时间,众密谍手忙脚乱,在第一轮箭矢攻击下,十余名三品高手当场被箭矢贯体身亡,包括五名四品高手在内的十余人受了程度不同的伤。

刹那间,震耳欲聋的“降者不杀!”之声从山谷两端响起。华映宏、吕经纬和“释奴者”组织的大头领——海天青在入谷口处现身,二十余名“释奴者”兄弟持劲弩半蹲在前,光复会剩下的全部二十六名高手引强弓搭箭在后,将不足四丈宽的谷口封得严严实实。

在山谷的那头,华映宏和海天青安排的一百名“释奴者”兄弟自两侧缓缓向入口处移动,一边不停地将柴捆干草向谷内扔出,一边用火箭引燃,泼出火油助燃。

一些密谍高手腾空挥动兵器,刀气、剑气纵横,将扔下的柴捆干草挑开,一些被劈散的柴草四处飞落,反而将火势蔓延开来。

浓烟、烈火、箭矢、喊杀之声充斥小小的山谷,众密谍高手感到前报未有的窝火憋心,以五十余名三、四品高手的实力,正面攻入千余人的正规军队,也能在混战中支持一阵暂不落下风,现在却连敌人的面都未看清,就死伤二十余人。玉龙密谍十余年来,从未如此狼狈过。

“拼了!”剩下的三十多名密谍高手,能尚有行动能力的都挥动兵器冲向谷口,一道道刀气剑气狂涌而出,护住身体,一些高手的暗器已破空飞出!只要贴身近战,相信就能杀溃敌人,逃出生天!

投降万万不能的!纵是敌人不杀,玉龙密谍也不会放过自己,更不会放过被严密监视控制的家人,是以玉龙密谍临敌从来悍不畏死,这也是其威震玉龙黑白两道的原因之一。

华映宏早听吕经纬说过玉龙密谍的凶悍,见状不再犹豫,一声令下,“杀!”二十张弩、近三十张弓又一轮齐射,破空之声大作!

华映宏对冷兵器的远程攻击作过研究,在这次伏击中专门临阵前对劲弩手和光复会高手作了交待和指点,二十张弩向固定的方向,十支平射,十支略向上射,并不用瞄准空中闪动的身影。而二十几名光复会高手的箭却贯注真气,专射那些高手闪避弩箭的空隙。

尽管有了准备,一些弩箭被密谍高手击飞,这一轮的攻击还是取得了不错的战果:又有十四、五名密谍高手伤亡。

持劲弩的“释奴者”俱由海天青从猎户中精选出来,武功不高,却极为灵活,射出弩箭后便和身侧滚,避开飞射来的暗器,射到旁边重新上弩箭,但仍有四、五人被暗器击伤。

密谍高手剩下的二十人余已飞冲至华映宏等人身前三丈处,在这个距离内,远程攻击已失威力。华映宏口中再喝道:“弃弓,杀!”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吕经纬如影相随。

“杀!”海天青和二十六名光复会高手兴奋地大叫,扔下弓箭,抽出刀、剑,随着华、吕二人之后,冲向密谍!

不论光复会还是“释奴隶”,在与玉龙官方的交锋中从来都是被逼得四处躲藏,隐踪匿迹。今夜在华映宏的火攻箭射的巧计之下,一人未损已杀伤敌人近三十人,剩下的都已心胆俱裂,哪还不乘机痛打落水狗?

一时兵器交击之声大作,华、吕、海三人及众光复会高手对玉龙密谍展开围杀。二十二名三四品光复会高手大多二人合攻一名密碟高手,立时占得上风!四名光复会五品高手各自找上一名四品密谍高手,只几招便震得其连连后退!

华映宏运起以攻击见长的破虚诀,丹田太极圆球流出的混元气迅速转为霸烈的破虚真气,气机锁定一名密谍高手,“力劈华山”狂劈而出,经过清除密谍探子连续几战,他对“破天三式”及真气的运用更加熟练,灵觉更为敏锐,那刀身前端竟隐隐透出长约半尺的淡淡白芒!

那名密谍高手已修到四品后期,即将突破晋入五品,实力不俗,却觉得华映宏这一刀明明简单之极,偏不敢闪身躲避,否则气机牵引之下,定会遭到连续不断的攻击,待对手气势达到顶点,自己必败无疑!当下只得挺刀上迎——

“当!”华映宏气势极盛的一刀将那名密谍震退两步,刀芒一隐又现。大喝一声“杀“,华映宏又是一招“横扫千军”自左向右带起破空狂啸的刀气急速攻出。

那密谍高手急急立刀招架,双刀相交,又是一声“当”地脆响声,功力高下立现,密谍挡不住狂烈的刀劲,被扫得向右抛飞!一缕破虚真气已沿臂上经脉攻入,无坚不摧的特性发挥极致,瞬间已受重伤!

一声叹息在他耳边响起,吕经纬原在华映宏右侧丈余,烈阳功提至极致,将三名密谍高手圈入攻击范围,仍大占上风,见华映宏将那名密谍震伤飞来,毫不客气地顺手在他胸前印上一掌。他的烈阳掌专走霸道路子,那名密谍顿时胸骨尽断,一声未哼地惨死当场!

吕经纬身形电闪,让过身后一名密谍劈来的一刀,转到其身后,一拳击出,那密谍高手反应奇快,反手就是一刀横斩。吕经纬化拳为掌,运足烈阳功在刀身上一拍。

八品高手的功力与四品高手相差不可以道里计,那密谍高手被震得口吐鲜血,经脉大损,正好飞向华映宏的方向。华映宏也不客气,一式“一往无前”,手中刀闪电般地自那密谍心脏透体而入。

“啊!——”那密谍发出惊天动地一声惨叫,就此死去。

华映宏第一次真正杀人,心中不由一阵翻涌欲呕。

另两名被吕经纬攻击的密谍心胆俱裂,实力发挥不到平时五成,勉强接下两招后,各自胸前被结实击中一掌,心有不甘地死于非命!

“释奴者”大头领海天青使一把长柄大刀,招法大开大阖,攻守间法度严谨,刀气四溢,接下两名密谍高手合攻仍显从容,将那二人杀得脱不开身,叫苦不迭。

听得吕经纬和华映宏先后得手,海天青暴喝一声:“呔!”身形腾空丈余,长刀一式“长河落日”,狂霸的真气带起无边压力,将其中一人紧紧钉在原地,长刀前端吐出尺余刀芒,向那人强劈下去。

那名密谍被海青天真气压得身形迟滞,拼命提起全身真气,双手握刀,狂野迎上!

海青天长刀本就沉重,再借全力凌空下击之势,岂是一名四品高手可抗?当日他与何宗石一战,此式也曾逼得何宗石接刀后连退三步消解压力,不敢硬抗,就此飘然逸去。那名密谍单刀顿时脱手,虎口撕裂,闷哼一声已受颇重内伤。

长刀去势微顿,接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海天青另一杀招再现——“温柔一刀”!

若没有亲眼看见,只怕无人相信——以海天青超过一米八二的雄伟身材,长达五尺的大刀竟会使出这样凄迷美艳的招式——轻飘飘,像要替绝色美人梳笼额前乱发,又怕伤到美人的眼一样,说不尽的温柔!

那名密谍仿佛被这一刀的艳色所惊,眼睁睁看着刀尖似慢实快地划过颈下,脖子一痛,就此倒下!

海天青一刀仿佛沉浸在这一刀的境界里,得手之后并无喜悦。“小小!”他喃喃自语,似在呼唤着谁的名字。自心爱的小小被人霸去,自己反被构陷入罪,关入奴隶营以来,他近乎疯狂地白天做苦力,晚上练功。他要提升实力、要逃走、要报复、要将那仇人粉身碎骨。这温柔一刀,却是数月来的苦练和深情融合,灵光一现,将眼前密谍视为仇敌,刚刚自创的杀招。

无尽杀意,只为一丝温柔!他就此晋身七品高手之阶。

“小心!”华映宏从第一次杀人的恶心感中清醒,眼角正瞅见一名密谍趁机掩近,长剑“白虹贯日”,如毒蛇吐蕊般向两丈外不知何故突然陷入迷惘的海天青背后闪电刺去!

当下华映宏心中一急,手中刀含破天三式中“一往无前”的刀意,脱手向那密谍背后飞去。“扑哧!”一声,单刀奇速无比地从那密谍后背贯入!

但那名密谍的剑已刺到海天青背后,被华映宏惊叫唤醒的海天青灵觉发现背后危机,在千钧一发间向右翻滚,左肩一痛,那剑剌入三分,划开一道长长的创口,顿时血流如注。

海天青反手一刀,将那名已死透的密谍挥作两段,血肉横飞!

正要向华映宏致谢,却见两名密谍高手已飞身拼命向手无寸铁的华映宏攻击,空中一刀“八方风雨”,数道刀气将华映宏前左右三方去路封死,而另一剑从背后暴出五朵剑花,成五行梅花之状罩下!

万朵梅花剑!那名密谍高手难道是梅花山庄之人?

五十年前,一代天骄柳随风“惊风泣雨剑”纵横天下,曾与梅花山庄前代庄主梅山民论剑百招,才以绝招“也无风雨也无情”胜出梅山民“梅花万朵”一招,令其认输,对万朵梅花剑法却也赞口不绝。华龙武林中稍具常识的人都听说过那一战,梅山民虽败,却为梅花山庄赢得极大荣誉!

海天青眼见华映宏遇险,自己鞭长莫及,心下大惊,华映宏为救他兵刃脱手,若是因此受伤甚至丧命,自己于心何安!

吕经纬被另两名密谍高手拼死缠住,竟也无法出手救援。一时变成了华映宏空手独斗两名四品密谍的局面,生死就在一线!

在危险来临时,华映宏反而闭上眼睛,全力运转破虚诀,用神识灵觉来感应周围的一切——在面对柳雨菲惊风泣雨剑时,他正是这样凭借那瞬间即逝的灵觉找出了破绽。

只要有招,就有破绽。关键在于能否以最短的时间发现破绽,能否有足够实力抓住破绽,一击即中。

与第一次和两名黑衣卫的处子战相比,华映宏功力和战斗经验大大提升,判断力和战斗技巧自也不可同日而语。在最短的时间内,他作出了决断!——原地不动。

这一着大出两名密谍高手的意外,那一招“八方风雨”本意即为限制华映宏的活动,无论他向哪个方向移动,都会一头撞上绵绵刀网,偏偏弱点就是对方若不动,没有一刀是劈向华映宏本身,毫无威胁可言!

那一招梅花五行去势凶猛,五朵梅花绽放,不知攻向哪一点,似乎朵朵是实,其实朵朵是虚,实际留有极大余地,要在临体前根据对方的反应动作方能吐实。

实可破,虚不可破;虚可破,空不可破。

出于莫名原因的偏好,华映宏对天地诀的修练和参悟相对较多,对破虚诀的修练和参悟却相对较少。破虚诀的参悟跟不上天地诀的突破,导致他的真气虽然雄浑强劲,却始终在武技运用上无法得心应手,达到应有的境界。

在这生死一线的压力下,破虚诀第三层心法中的某种至理被突然领悟——动可破实,静可破虚,华映宏已晋入六品高手之境!

华映宏不动,两名密谍就只好变招——八方风雨隐去,斜划胸腹,五朵梅花变为一朵,直剌背心。一刀一剑同一刻由虚转实,已距华映宏不足三寸。

华映宏动了!早已凝聚在足底的破虚真气狂涌,身躯在刀剑及体前不足一寸直射而起,空中一个旋身,身随意动,连环两腿飞踢而出!

两名密谍刀剑收手不及,互撞在一起,紧接着两人胸前分别被踢中一腿,破虚真气狂涌而入,顿时经脉寸断,倒飞两丈而亡!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

“好!”海天青和吕经纬齐赞华映宏突出的奇招险招。

华映宏拾柄单刀,海天青简单处理一下伤势,立即与吕经纬、再投入歼灭战。八名四品密谍高手在数招内即死于非命,本就落在下风的众密谍被三人冲击,数招内纷纷丧生。

飞快地清理一下战场,此战前后不过一刻时间左右,可谓大获全胜——五十二名密谍无一幸免,而光复会高手只有几人在接触战中轻伤,释奴者五人被暗器所伤,有三人伤势虽沉重,却不致命。

没有时间庆祝大胜,华映宏等人一众高手与山谷两侧释奴隶者分别按计划向下一目的地急速而去——

************

何宗石、安如山不知后队已被全歼,见被追赶的七人分成两股逃窜,无法判断哪一股才是真正的柳雨菲。

何宗石、安如山也非寻常之辈,从巡逻兵丁换防、柳雨菲等人未入伏即退、矿洞伏兵被压制、追赶路上布下的密探未现身、敌人分头逃走……,今晚的“钓鱼计划”被一个接一个的意外搅得面目全非,显然不是熟知的吕经纬的谋划。

事情不妙,尽管如此,但如今已成骑虎难下之势。光复会行动极为小心,今晚若成功逃走,深藏起来,柳雨菲和神工宝库之钥便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到。华龙各国的形势,却未能给玉龙王国更多的时间。玉龙密谍对失败者的手段,令人心寒,到时师父恐怕也不能为自己开脱罪责。

“如得手、信号联络!”何宗石、安如山急急商量了一下,各自率领的两名六品高手、八名五品高手分头追赶!以这样的实力,无论追上哪股,十一人对三人或四人,有绝对胜算。

黑暗中,脚下情况不明,给施展轻功身法带来不便。何、安二人又追了片刻,与各自目标的距离仍有二十丈左右,无法拉近太多,只是未追失而己。

柳雨菲和梅菊带两名光复会五品高手见何宗石等人果然中了华映宏分兵之计,只率一半人手、不过十来人追赶自己,心中不禁佩服华映宏料事如神,对整个计划的信心更足。为给华映宏、吕经纬多一点时间布置,四人带着何宗石在群山中曲折又一逃一追地行了几里,才折向往第二个预定的伏击地点飞掠而去。

柳雨菲几人对方圆近二十里的地理都极熟悉。华映宏在全盘计划中特别强调熟悉地理对计划成功的重要性,有了叶知秋提前送出的消息,和“释奴者”接上头后,柳雨菲和光复会高手在海天青等人的帮助下,再对地势进行了一天的考察,反复推敲计划的细节,计算时间和选择作战地点。

可以说,整个计划是华映宏的大构想,许多具体的环节却是经柳雨菲和海天青等人敲定下来的。

绕过了数道山丘,如果何宗石熟悉地理,自会知道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因柳雨菲等人实则逃出一个不规则的“几”字形,虚耗了半个多时辰的时间。

而华映宏等人在“几”字形的一脚处小山谷,只用了一刻左右尽歼五十二名后队密谍高手。再几乎直线赶了几里,往“几”字形的另一脚处,很快从容布置好人手,就等柳雨菲等人诱人前来。

柳雨菲、梅菊等四人多拖延了片刻,时间不长,却把华映宏等人等得心慌,生怕途中出现意外,使全盘计划在形势大好的情况下大败亏输。

总算,在山顶观察的叶知秋用火划圈,发出约定的信号后隐去。

柳雨菲和华映宏在不同的角度都看到了信号,几乎似心有灵犀般同时吁了口气——

第12章 刀圣之威

奴隶看守营。

高哨长的人头被光复会五品高手一刀割下,那二三十名兵丁立即溃散奔逃,剩下几名黑衣卫数招之间便被击杀。

林志、霸天等人也不追赶,从高哨长尸体上搜出钥匙,急奔向关押秦仲所在的囚房,将秦仲及同一囚房的十几名奴隶尽皆放出。

“秦兄,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林志匆匆说声,便领霸天和光复会众高手急急离去。

秦仲先前已得叶知秋联络,知今夜有大变,和几名有生死交情的奴隶兄弟早就商量停当。接过钥匙后,让先获释的兄弟拾起地上武器护卫,逐个打开关押奴隶的营房,释放奴隶。

待放出四五十人,三十多人都取得弓箭或刀剑之类兵器后,秦仲把钥匙交给一名心腹弟兄,便带那四十多人往兵奴隶看守营的兵器库涌去。

兵器库平时本有三十来人守卫,今夜因有大行动,何宗石将守卫减少到不足十人,且无高手,那几名兵丁眼见秦仲等数十人气势汹汹,携刀带剑地冲来,早吓得四散作逃。

秦仲等人也不追赶,刀剑齐施,将兵器库打开。

这时,又有数十人被释放,冲到兵器库来。兵器库虽不大,但也存有六、七百把刀剑,还有二百来张弓。

不多时便有一百多名奴隶被武装起来。秦仲见时机已到,按照华映宏计划中的安排,大叫道“光复会、释奴者!不自由,吾宁死!”周围众奴隶都随着高喊起来:“光复会、释奴者!不自由,吾宁死!”

简单有力的口号顿时激起更多奴隶的共鸣:“不自由,吾宁死!”整人奴隶营,不管是否有武装,不管是否已被释放的,还是仍被关押的,全都震天似地大叫起来。

奴隶哗变!守在入谷口城墙上的五十名弓箭手和五十名刀手由两名黑衣卫指挥,原计划中本是奉令严守,不得擅动。却见奴隶哗变之声越来越大,原处于战斗中的地方已经平息,两名黑衣卫不由大急,率领那百名兵丁冲下来弹压!

秦仲率人迎上,刚获得自由的一百多名奴隶和前来弹压的兵丁就在奴隶营房的间隙各处接战起来。

此时,林志、霸天和十七名光复会五品高手已冲到城门处,收起门杠,将两扇两丈多高、一丈宽、两尺多厚的铁皮包门拉开。

“杀啊!”洞开的大门外,百余名“释奴者”兄弟在两位副头领的带领下,冲杀进来,手中挥舞着各式各样的武器,甚至包括一些渔叉、木棍之类的简陋武器,包抄了看守兵丁的后路,两面夹攻。

两名黑衣卫带领的一百名看守兵丁顿时处于下风。被释放武装起来的奴隶越来越多,上千人齐声高喊着“不自由,吾宁死!”的口号,将负隅顽抗的看守兵丁团团围住。

两名黑衣卫见大势已去,拼死跃上营房欲逃。四名光复会高手纵起,空中夹攻,几刀便将两名黑衣卫斩下毙命。

林志运气喝道:“降者不杀!”霸天和光复会高手加入战团,顿时那些看守兵丁纷纷死伤,剩下的见势不妙,纷纷弃械投降。

林志、霸天和秦仲一面让重获自由的奴隶们将两场所战斗近百名俘虏戴匆匆戴上手铐、脚镣,关入几间奴隶房,派了二十余人看守。一面大声呼喊武装起来的奴隶兄弟进行简单的队形整理。

奴隶们新获自由,兴奋异常,乱糟糟地半天不成队形。倒是攻进来的一百名“释奴者”兄弟受过海天青的训练,队形整齐。

林志苦笑一下,毕竟未受过训练,与哪怕最普通的兵丁在纪律上的差距也是明显的。当下退而求其次,按照各人手持兵器,将奴隶兄弟分成三大堆,约有刀手五百,剑手三百,枪手两百,弓箭手二百,其余后来被释者因兵器不足,各自提了些脚镣铐之类的东西充数。

林志按照华映宏的计划,请“释奴者”二位头领率一百名兄弟和五十名箭手上城墙守卫,秦仲带三百刀手,三百剑手,一百枪手,一百弓箭手前往内谷城墙处增援,不出意料的话,那里还将有一场战斗。

林志、霸天和光复会高手带了刀手两百名、枪手百名、弓箭手五十名,将城墙下包括六号洞在内的所有墙洞团团围住,逐个进行搜索。

搜到一号洞前,令刀手压住阵脚,弓箭手引箭上弦,退到六七丈左右。霸天领头在前,林志和两名五品高手紧跟,光复会高手随后,进入一号洞中。

一号洞内,一名面容清矍的老者静静地坐在床上,闭目养神,正是以机关器械之学名扬天下的原大唐帝国工部副相——鲁神工。四名密谍五品高手围坐在密室内,一直寸步未移,对外面先后传来的惊天动地的拼斗声、喊杀声和奴隶哗变的口号都不理不睬,忠实地执行着何宗石、安如山的计划——看住鲁神工。

见到身材雄壮的霸天和近二十名明显实力不弱于自己的高手缓缓逼进,四名五品密谍高手强自镇定,却掩饰不住惊慌意外之色,其中两名高手拔刀剑,一左一右架在鲁神工的脖子上。

鲁神工睁眼看了一下,并不说话。

林志道:“玉龙密谍今夜大势已去,你等还不投降?”

四名密谍中为首之人道:“笑话!你等不过侥幸一时得手而己,等龙字五老、安大人和大批高手回来,你等死无葬身之地……”

“他娘的!废话少说。是降是战,是男人就痛快点!”霸天粗声粗气,一脸迫不及待就要动手的样子。今次计划顺利,他杀得兴起,只想找人打斗。

“你敢动手!”为首之人道,“动手便杀了鲁神工”。

林志道:“放了鲁相,放你们生路。否则我们就动手,不信你们真敢杀了鲁相!你们可以不怕死,难道却不为你们的家人着想?”林志对玉龙密谍对付失败者那一套十分清楚。

大事已定,几名密谍性命已无关紧要,只要鲁神工安全,一切好说。虽说鲁神工对玉龙密谍重要无比,对方定不敢下手,但他亦不必过分相逼,以免狗急跳墙,出现意外。

那密谍向另三人以目示意,皆见点头,仍道:“成交!但须我们到安全地点才放人”。

“行!”林志想也不想就答应。

四名密谍挟持鲁神工出得洞来,满目都是衣服破烂的奴隶持刀执弓,将自己团团围住,这才完全相信大势已去。

林志、霸天和十几名光复会高手前后围着四名密谍,到了城墙上,那四人倒是光棍,放开鲁神工,齐齐腾空向城墙外飞落,几个起落便去远了。

“鲁相!光复会林志奉会主和吕副会主之命,营救来迟,还望见谅!”林志对鲁神工抱拳施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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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圣候幕白与龙字五老一直对峙。

双方的气势持续攀升,似乎永远达不到顶点。气机紧紧纠缠在一起,无论哪方稍一不慎,就会遭到雷霆万钧的攻击!

龙字五老方圆十五丈内的空气似被全数吸空,逐渐幻成有如实质的异象——

龙七的四周盘旋着一条金色巨龙,龙头高悬,龙身距龙三的躯体半尺,在强劲真气的推动下不停翻滚着,龙爪若隐若现。金色巨龙中隐藏着毁灭性的威能,等待良机发出致命一击。

龙六却是整个人都隐入沙石中,真气将沙石凝成实质般的躯体,仿佛黑色战甲一般将自己全身笼罩在内,幻成一头高大人立的虎形,似要择人而噬般面目狰狞,气势汹汹!

龙五真气收拢的沙石却幻成两头银色小蛇,不过拳头大小,形象栩栩如生,分别缠在他双臂之上,蛇信轻吐,蛇身闪着妖异的银光,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阴森怖人。

龙四抱着一只真气幻成的可爱小猫,漫天沙石进入他三丈范围内便会碎成粉粒,被吸入猫嘴之中,却不见小猫的躯体有丁点长大!仿佛这只小猫肚中通往另一个空间,再多的物质也填不饱。

这四人强大的真气幻成的异像,一个比一个更小,候幕白却知道一个比一个更厉害。真气凝形,外现的形状越大,表明功力不足。极端浓缩的,威力最强。那只可爱的小猫,爆发时的破坏力绝对比金色巨龙强大十倍以上!

这几人功力虽强,候幕白最留意的却是龙三——

龙三的真气却似最为不堪,他的周围没有任何异象,风平浪静,左手握了一柄剑,普通之极的长剑。剑未出鞘,龙三的手也似乎握得随意,但候幕白却感到了剑上一股杀机,很淡却是很尖锐的杀机,压迫得心脏隐隐生疼!

龙三剑出,一剑穿心。

龙三的剑,没有任何出奇之处,除了一个快字,一个破字。

龙三的剑快。五年前,玉龙独行大盗“快刀张合”,杀了玉龙王国九品高手——总捕头袁刚。龙三奉命追杀张合,在快刀临体三寸时出剑,将张合一剑穿心,然后从容闪身,毫发无伤。

龙三的剑披坚执锐,所向无阻。三年前,玉龙强梁童家寨龙头大哥童浩忠,专与官府作对,一身金刚不坏功练至极境,全身神兵利器难伤。玉龙密谍先后七名八品、五名九品高手被童浩忠斩杀。龙三单人独剑,剑伤童家寨十八高手。龙三闪躲童浩忠十招,穿心剑出,童浩忠金刚不坏功练成的强横躯体竟无丝毫阻碍,一剑穿心。

龙字五老,都是晋入先天圣品级数的高手。而龙三这股浓烈的杀机,显示他已晋入高手中的高手境界。方才五老追踪柳雨菲等人保留实力,其实是要引候幕白现身!以一敌五,今日一战只怕有败无胜。一念至此,候幕白心中暗凛。

龙字五老并不急于动手。一则因为他们的任务就是牵制刀圣,令何安石、安如山放手追捕柳雨菲;二则因为他们无机可趁——

在五老的灵觉感应中,候幕白明明被围在当中,气机缠绕,但却又隐隐感觉候幕白立身处一片空白,空空如许。先前试探性的真气攻击进入一丈便似泥牛如海,无声无息。那种仿佛击在空处的感觉极为不舒服,是以不敢出击。

虚可破,空不可破!刀圣之功,的确已达神鬼莫测之境。

候幕白的刀,是一柄三寸飞刀。从来无人能看见候幕白的刀藏在何处,也从来无人看到他的飞刀如何出手——看见的人,皆已被一刀封喉!那是十五年前。

十年前,候幕白带不足八岁的柳雨菲公主千里脱逃,一路大小上百战,连退五路高手。数十名五大王国的高手,均在刀芒一闪下丧魂!却尽是喉头被穿透,不见刀影。

不发则己,一发封喉!

玉龙密谍出动已晋宗师之境的高手“寒冰刀”厉星海,接下候幕白十刀,虽将其击败,自身也受不轻之伤,致被吕经纬趁机将候幕白和柳雨菲救去。

事后,厉星海曾叹道:“幕白之刀,已晋空灵之境,无迹可寻。假以时日,又一刀神将再现。”其时,龙三等龙字诸老并不以为然。

今日与刀圣候幕白正面相对,方知厉星海所言不虚。

双方都不敢轻动。候幕白甚至缓缓合上双眼,仅以灵觉感应。

不动则己,动则致命!

“不自由,吾宁死!”奴隶营哗变的震天口号一阵阵传来,声浪到处,原本对峙双方平衡之势被突然打破!

激战由龙七引发。在听到哗变之声的一瞬,他的心神不受控制的一动,金色巨龙挟着毁天灭地的威能,凌空向候幕白扑击!

候幕白双目突睁,一道精光暴射而出。身形突地消失在虚空中,再仿佛从地上涌出般凭空现身在龙七身后五尺处,右手不知何时出现一柄晶白如玉的三寸小刀,轻飘飘向龙七后颈刺去。

不好!龙六身形暴闪,凝成近丈高的虎形身躯向候幕白背后猛扑,双爪未至,真气已猛射而出。龙五双臂的两条银蛇也破空由另一侧向候幕白飞射!

龙七也感应到后颈传来的杀机,身形加速前扑,却控制真气指挥金色巨龙空中回旋,龙头越过自己头顶,直扑候幕白!长长的龙尾惯性一扫,激起的沙石撞在旁边的山石上,发出劈劈啪啪的暴响!

若候幕白不变招,纵能将龙七击杀,一龙一虎两蛇也会将他轰成粉碎。

若候幕白技穷于此,未免有负刀圣威名。就在一龙一虎两蛇将合拢及体刹那间,候幕白身形再闪,电光火石间笔直上冲三丈有余!

气机牵引,金龙、黑虎、银蛇随之昂首追击,龙头、虎首、蛇头虽避免互撞,巨大的龙身、虎躯和修长的蛇体却不可避免地碰在一起——

轰!自金龙、黑虎、银蛇撞击之处爆开强光,极度凝集的真气和沙石四散飞射,地面被轰出一个两丈方圆、深达一丈有余的大坑!

龙七、龙六、龙五如遭雷击,真气反噬之下,立时受伤不轻,身形向三个方向抛飞!真气凝成的金龙、黑虎、银蛇体形缩小逾半,且现出虚浮不稳之像!

候幕白巧妙利用龙七的攻击制造机会,一举让三名高手相当于互攻一招,等的却是这一现良机——飞沙走石,丝毫无碍候幕白以神识灵觉清晰无比地感应到龙七、龙六、龙五的方位,身在半空,三道耀目的玉色光芒自手中惊虹一现,消失无踪。

肉眼无法看见,飞刀的速度已无法用言语形容!

龙四抱着小猫,龙三手握长剑,在龙、虎、蛇攻击候幕白时身形奇快地侵近两丈左右,却未出手。已至九品高手顶峰的修为,使二人保持着止水无波的心境,神识灵觉全力捕捉候幕白的后着。

飞刀已出,一刀封喉!

龙四怀中的小猫突地破空飞出,所取的方位竟也是龙七的喉头!

龙三穿心剑出,身剑合一,空中失去形影,下一刻现身,穿心剑已刺向龙五的喉头!

那情形就像龙四、龙三在配合飞刀一举将龙七、龙五击杀!

飞刀出手一瞬间,龙七的灵识感应到自己的喉头已被锁住,直欲透不过气,强忍内伤,真气狂运,控制金色巨龙迎向飞刀!

无坚不摧,无物不破!

玉色光芒钻入形如实质的金龙口中,所到之处龙身纷纷炸开,金光四散,飞刀将丈许金龙从头至尾炸开,去势稍缓,仍疾如闪电!

不过这一缓,龙四的小猫正好飞临龙七喉头,却是一口将疾飞而来玉色光芒吞下!

“轰!”小猫吞下飞刀后爆炸开来,在龙七喉头处炸开一团刺目的光芒。龙七得龙四所助,免了一刀穿喉之危,却被金龙炸破时的真气反噬,又被喉前两道霸道真气爆开的气浪击实,强大的真气逆脉攻入,全身经脉尽毁,口中鲜血狂喷,抛飞两丈,倒地昏厥!

另一道玉色光芒在龙五身前五尺处现形,两条诡异银蛇循气机缠绕阻击,银蛇之尾握在龙五双手之中。银蛇不断爆体,又不断有银色气劲自龙五的手中涌出,幻成蛇头蛇身,玉色光芒仍在不断逼近龙五的喉头,速度却慢了许多。

一尺!半尺!眼见银蛇已无力再阻挡飞刀之势,龙三连人带剑横空越出,“锵!”穿心一剑却成了救命一剑,在千钧一发击在飞刀之上!

飞刀爆开一团玉色光芒,强劲的真气仍从龙五颈下经脉攻入,一路势如破竹,龙五在真气反噬和候幕白真气入体攻击下,几大经脉尽皆被毁,倒飞出三丈余,撞在一块突出的大石上,身体一软,失去知觉。

龙六却没有龙七和龙五如此幸运,他全身隐入幻形的黑虎,攻击时威力固是强大,在与金龙、银蛇的撞击中,受到的真气反噬却最强,正运功相抗,感应到候幕白的飞刀直飞颈下而来,勉强提起真气,双手作虎爪状抓去。

玉色光芒在虎爪前再现,摧枯拉朽般将其破开,穿透龙六的双手。龙六双手被刚劲的真气炸成碎片,血肉横飞,喉中一痛,顿时黑虎之形敛去,双目圆睁,气绝身亡!

候幕白三刀齐出,只求一击必杀,虽然一举建功,但龙字五老的功力着实非同小可,气机纠缠下,实则与龙字五老都己交手,特别是龙三那一剑令他耗去大半功力,心神也觉疲倦,身形在空中飘往三丈外立定,功诀狂转,不停吸收虚空中的能量,英俊的面庞上一片刹白,更显憔悴。

“老六!”龙字五老平时彼此冷淡,实则情同手足,龙三、龙四见龙六身亡,心神动荡,止水无波的心境立破,提起全力功力,双双腾起三丈,向候幕白攻去!

候幕白真气未复,不愿意硬碰,身形电闪,以绝世身法在龙三、龙四的招式空隙间若隐若现。

龙四的四肢微曲,全身如猫状,四道粗如儿臂,形如实质的真气变幻着奇异的色彩,从双手双脚射出,笼罩了三丈方圆,布下绵密的真气网,限制了候幕白的活动空间,并不断向中间收缩。

龙三身剑合一,施出“追风逐电剑”,只见一道剑芒以闪电般的速度纵横飞舞,追逐着候幕白的身影。

气机牵引下,候幕白根本无法躲开龙三的追击,在两大高手强大的气势和攻击下施展身法,真气的消耗极大,恢复速度也极慢。

龙四的真气织成的异彩光网收缩到一丈以内。候幕白的身法大受影响,龙三“追风逐电剑”狂野的杀机紧随在背后一尺之内,更在不断拉近中,只要迟得半分,就会被一剑穿心。

情势陷入绝境!

第13章 英雄救美

突地,候幕白不再闪避,转身停下——

龙三的剑已穿心而来,杀气浓如实质,未及体已刺得心脏生痛!

“当!”不知何时出现在右掌心的晶莹小刀点在剑尖上,剑被荡开偏离半分,玉色光芒一隐即逝——

龙三的剑,其快追风逐电!剑入候幕白左胸,从心脏旁穿入,一道真气贯入,候幕白立受重伤!

龙三大喜,正欲催真气致命一击,喉头剧痛,所有的真气和劲力从刀孔中尽泄无遗。他不甘心地倒地身亡。

候幕白行险一击,先在巧劲震偏龙三的剑,再飞刀将龙三击杀,却付出重伤的代价。不仅如此,后背紧接又被龙四一道真气抽中,真气贯入,伤及经脉,使先前的剑伤更为沉重!

没有退路,候幕白强提全身真气,发出最后一刀——

玉色光芒在出手时便一闪隐去,似乎在另一个虚空中穿行。

龙四先后目睹几名兄弟死于刀下,连武功最强的龙三也未能幸免,对候幕白鬼神莫测的飞刀极为忌惮。玉色光芒闪过的瞬间,他的神识便紧锁飞刀,功力凝聚双掌,一团真气凝如实质,化成仅拳头大小的猫形,划过诡异的痕迹,向飞刀迎去。

玉色刀芒在龙四三尺外再现,刀尖已被含在小猫嘴中。真气小猫并未被穿透破裂,却挡不住飞刀之势,节节向喉咙处退来。

龙四无路可退,催动全身真气,只要挡住这一刀,刀圣候幕白便将从此除名。以他的级数眼力,岂能看不出候幕白发出这一刀后已真气耗尽,不堪一击!

飞刀顶着小猫继续飞近龙四喉头,一尺、半尺、三寸、一寸,越来越慢,终于在小猫的尾部贴到龙四喉头的时候,停了下来。

龙四全身惊出冷汗,尚未能庆幸,玉色飞刀已在小猫口中爆开,接着小猫受到牵引炸开,顿时光芒四散,龙四的颈脖竟被劲射的真气割断,头部冲天而起,在空中不敢相信地看了真气爆炸处一眼,头与身体各自抛飞两处。

候幕白心神一松,却听得奴隶营方向多达数百人呐喊着往此处奔来。他此时真气已竭,身受重伤,只怕连一个普通兵丁也打不过,若是被发现,堂堂刀圣死在普通兵丁手上,岂不冤枉之极?

当下拔出胸中长剑,勉强点穴止血,悄悄躲入右侧几丈外一块大岩石后隐蔽处,运功疗伤——

************

内谷城墙。

林志所部五十名看守兵丁,由一名心腹兄弟率领,借巡逻和换防之机,全都到了内谷城墙外隐蔽处,待柳雨菲等人和何宗石先后逃逃追追、大批高手过去后,依计划回到城墙上看守,三十人刀枪紧握,二十人挽弓引箭,面向谷内,如临大敌。

矿洞中上百兵丁,先前欲出洞阻击柳雨菲等人时,各被两名光复会高手一顿矿石乱砸,搞得灰头土脸。待柳雨菲等人逃走,何宗石、安如山率大批密谍高手追去,方才陆续出洞来。在四名黑衣卫带领下,按照何宗石的计划前来占领内谷城墙,以便接应出外追击的密谍高手。原以为不过二三十名巡逻兵丁,自是不费劲,看到城墙,便一窝蜂地冲上前去。

谁想守卫的兵丁竟有五十人,在远及七、八十丈的地方,二十余支弓箭已飞上半空,斜插而下,顿时有十余人受伤,冲势一滞。

黑衣卫见状,口中喊道:“他们弓箭不多,用兵器护身,冲上去!弓箭手掩护!”近四十道箭向城墙上射去。

城墙上的兵丁又一轮二十余支箭雨射下,因要躲到墙垛后避箭,加上攻方的兵丁兵器小心护体,这次箭雨战果差了许多。

城墙上四轮箭射过,总共只伤了敌人二十多名。黑衣卫和冲在前的兵丁已冲近,沿上城墙的阶梯向上猛攻。好在阶梯仅两道,都不过两米长短,守卫的兵丁刀枪齐挥,堪堪杀个难分难解。

四名黑衣卫的级数不过在二品与三品之间,没有足够实力直飞城墙上展开攻击,带人连攻数次,伤了几人,却都被城墙上长枪单刀乱刀砍下,战局陷入僵持。

突然,内谷向外的一端攀上十来人,大叫“杀!”

林志所部兵丁已伤亡十几人,渐渐不支。听得背后杀声响起,吓了一跳,却见那些人冲过来,引箭向城墙下兵丁射去,方知援兵已到,顿时士气大震,将本已攻上城墙一丈的黑衣卫和几名兵丁逼退下去。

那十来人正是伏击何宗石密谍高手后队的“释奴者”,依计前来援助守城墙,陆续又有四十余名“释奴者”攀上加入,守方渐渐占得上风。

奴隶营方向传来震天响的口号:“光复会,释奴者;不自由,吾宁死!”欢呼声响彻云霄!

四名黑衣卫一番搏杀,身上带伤,听得喊声,面色大变!奴隶哗变!他们不知情况如何,况且眼前战况不利,带领剩下的六十来人,高呼撤退,向奴隶营方向回去。

城墙上的“释奴者”和兵丁也不追赶,任他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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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谷”形如其名,入口处三十丈高的两峰夹立,宽仅不到一丈,往里去是被二三十丈峭壁围出的直径十丈左右的圆形谷地,再往里面又是宽不过三丈的通道,连接着另一块直径二十丈左右不规则的圆形谷地,除此再无出口。整个地形就像一个天然的葫芦。

柳雨菲、柳菊带着两名光复会高手,假作体力不支,被何宗石等人逼得“慌不择路”,仓皇往谷中逃去,直至葫芦底。那里早已垂下四根粗大的绳索。

何宗石率人不假思索地追进葫芦谷,看清此谷形势,有些得意地道:“这下你们无路可逃了,还不弃械投降!”

柳雨菲娇笑道:“不知是谁无路可逃?你们不妨看看背后!”说完,趁何宗石回头看时,四人各自握住一条粗索,纵身飞起四丈有余,崖上有人帮助收索,眨眼间四人已上升七、八丈。

何宗石回头看时,却见葫芦中间的口子已被黑压压的人群堵住,数十张强弓劲弩透出浓浓杀机,再回过头来看柳雨菲等人,却已借绳索之助上升到七八丈高处。

“不好!中计了!”何宗石立即抽刀向中间一道丽影上方两丈处的绳索飞斩而去,此人也是天生机智之人,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准确的判断和应变。

那条绳索正由柳雨菲攀住,旁边的柳菊惊叫道:“公主小心!”

柳雨菲见那刀去势凶猛,若绳索被断,八九丈高掉下去,只怕不被摔死也要受伤被俘,今夜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当下急中生智,将手绳索左右一晃——竟避开了何宗石射向绳索的一刀。

那刀斩空,“当!”的一声,将坚硬的岩石砍出一溜火花。柳雨菲借机又上升三丈有余。

柳菊那声“公主小心!”却暴露了柳雨菲的身份,何宗石急急下令道:“大伙集中兵器,将中间那条绳索射断,有人质才有生机!”

那十名密谍高手也知情势危急,手中十柄刀剑齐齐向柳雨菲上方的绳索脱手斩去!其中一名密谍还扬手向柳雨菲发出三柄柳叶飞刀,只闻破空声响,去势甚急!

柳雨菲顿时陷入困境——两旁柳菊等三人已在崖上帮助下连人带绳又升高六七丈,比她高出四丈有余,仅凭手上力道,想飞身换绳自不可能,无奈只得手中用力一紧,在绳上借力飞起近两丈。

那十来柄刀剑将绳索斩断,在石壁上砍出一阵乱响,再连同断绳一起向下掉去。

柳雨菲让过柳叶飞刀,伸手去抓断绳上半截,谁知堪堪够着之际,那崖上收索之人因不知状况,加上手上一轻,很轻松地将长索收起两丈!

柳雨菲手上抓空,身形下坠,不由大吃一惊,反手抽出长剑,急运真气,向一处石壁刺去。好在那剑乃武林十大神兵之一的龙泉剑,极是锋利,刺入坚硬的石壁中足有半尺,牢牢将她悬挂在离地十二三丈的半空中,距崖上却仍有八九丈高,再也无法借力向上。

就在柳雨菲一筹莫展,何宗石等人接回兵器,定要将她射伤掉下以作人质之际,崖上传来华映宏的声音:“公主遇险,吕老哥快动手!”又道:“雨菲莫慌,华大哥来救你!”

依华映宏原来计划,仍以众高手在谷底石壁上接应柳雨菲上崖,仍以火攻和弩箭将何宗石等人杀死杀伤便可。吕经纬却以今夜杀人已多,妙计成功后占据绝对优势,主张生擒活捉之意,是以带众高手亲自堵住出口,且迟迟未下令攻击,怎想到竟因此导致公主遇险!当下再无犹豫,一声令下,数十道弓箭劲弩向谷底处何宗石及密谍高手射去!

何宗石和密谍高手耳听背后破空之声大作,其中劲弩和光复会高手贯注真气的弓箭杀气惊人,尽皆大惊失色,纷纷挥舞兵器左挡右格,将弩箭挑飞。这些密谍高手最次的功力也为五品级数,一时间虽手忙脚乱,却仅有一人受点轻伤,不过却也顾不上攻击柳雨菲。

只有那带有柳叶飞刀之人不死心,扬手将三把飞刀一字形向柳雨菲飞去。

柳雨菲右手单手挂在剑上,见飞刀袭来,不得已地临空翻转躲过,飞上半丈,险之又险地单足立在剑柄上。半空中衣带飘飘,丰姿绰约如仙。

华映宏因担心柳雨菲,又有点恼吕经纬改变火攻之计,便坚持留在山崖上,眼见柳菊等人都被救上崖来,独独柳雨菲遇险,在半空中上下不得,心下大急,对柳菊和两名光复会高手道:“你们抓牢绳子,我下去救人!”

说话间,右手抓住刚收上来的一条绳索,纵身向半空中柳雨菲处跃下——

一种失重飞翔的感觉传来,与腾空飞纵又不同,下落超过四五丈后便有强大引力促使身不由己地加速猛坠。华映宏急急运起破虚诀,破虚真气从足底涌出,减缓了下冲之势。

下到八九丈,绳索已完,却已至柳雨菲立身处。但见她一张吹弱可破的俏脸上带着一丝惶急之色——毕竟她武功虽不弱,但一直在呵护下长大,未经风雨,今夜以自己为饵,奔走半夜,又在这半空中遇险,难免露出些女儿家本色。

华映宏轻声叫道:“雨菲!我来救你。”也未细想,伸手过去绕过柳雨菲的纤腰,揽入怀中。此时,他一心救人,却未多想,待闻到一股女儿家独有的体香扑入鼻中,沁人心脾,熏人欲醉,方省起软玉温香抱满怀,不由心生绮念。

十年来,柳雨菲从未被一名男子如此贴身拥抱,婀娜动人的娇躯第一次感受到异性的阳刚之气和灼人热力,特别是胸前紧贴着男子刚健胸肌的柔软之处,纤腰被搂处以及那只有力的大手按在小腹处,都传来阵阵异样的滋味。一股汗味袭来,也不觉得难闻,倒似男人就应当有这样一股味道一般。

难道?柳雨菲想到羞人处,不由全身发软,像一只柔顺的小猫般蜷入华映宏怀中,玉手不自觉地绕过他的脖子搂紧,凤目紧闭,将自己的安危全部托付给这令她芳心已动的男子。

崖上,柳菊三人已依言运足真气,死死抓住绳子约八九丈长的地方,觉得绳上一重,似乎多了一人,却未听见华映宏叫收绳,柳菊不由大声叫道:“公主!你们怎样了?”

华映宏正沉浸在怀中柳雨菲带来的绝妙感觉中,以他和菲儿交往的经验,怎不明白这千娇百媚的公主柳雨菲已对自己动情?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得此言,连忙叫道:“快收绳索!”

柳菊三人运功收索,不过片刻,便将二人拉了上去。

柳菊见到华映宏怀中的柳雨菲双目紧闭,以一种极为亲密暧昧的姿势贴在华映宏身上,不由一怔,问道:“公主是否受伤了?”

柳雨菲却是沉浸在初触异性的异样感觉中,只盼能多得一刻便是一刻,是以仍保持那种姿态蜷在华映宏怀中,芳心却是激动得怦怦直跳。

华映宏只得说道:“想是受了惊吓,或是一时脱力,应该不打紧。”

柳菊道:“让我看看!”她见柳雨菲以公主之尊,被华映宏抱在怀中,难免不雅,便借口要接过去。

柳雨菲再也装不下去,缓缓睁开眼,有些羞红脸地对华映宏说道:“华大哥,小妹已好多了,多谢你不顾安危来救我!”她情愫已生,不自觉间一声“小妹”将二人距离又拉近许多。

“菲儿……哦不……公主……哦不……雨菲,不用客气……”华映宏轻轻地将柳雨菲放下地,不露痕迹地松开手。面对这张国色天香的脸和饱含似水柔情的美目,他的心又不争气地狂跳着,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华映宏有些语无伦次,竟一时连“菲儿”也叫出来。

柳雨菲站稳娇躯。她乃冰雪聪明之人,隐隐已将华映宏的心意猜得九分,当下美目流光闪动,低低说道:“华大哥若是喜欢,就叫小妹……菲儿好了,小妹……孤身一人,得遇华大哥,着实欢喜得很……”到后面已是羞不可闻。

“菲儿”,华映宏见柳雨菲娇俏模样,想起刚才怀中的动人滋味,心中一荡,不觉脱口而出。

“华大哥!”柳雨菲心中一甜。两人四目交投,情意相通,竟像中间连了根丝线,不肯分开,浑然忘了周围还有柳菊等人在场。

柳菊见柳雨菲与华映宏情投意合,心下也着实欢喜。华龙惯例,侍女一般随女主人陪嫁。华映宏虽不够英俊,然气宇轩昴,智计百出,又体贴心细,日后定是不可多得的英雄人物。能侍奉如此人物,倒也不委屈。

吕经纬率人以弓弩远攻何宗石等人,奈何面对一众高手,两三轮弩箭射出,收效甚微。何宗石等人刀挡剑挑,腾身闪避,谷中多少有些半人高低的山石,作为隐蔽,仅两三人受点轻伤。

“哧!”何宗石抖手将两枚信号箭直射高空,直达百丈高下,爆开一朵绚丽的烟花。何安石此时仍心存侥幸,若是安如山和其他密谍高手能见到,及时赶到从背后夹攻,光复会高手不多,说不定能一举翻盘。

************

柳兰和两名光复会高手与柳雨菲分散奔逃数里后,三人真气运转已不如初时顺畅,而安如山已晋七品级数,气脉悠长,逐渐将距离不断拉近。

幸好柳兰等人对地形熟悉,所取路线曲曲折折,东躲西藏,勉强尚能支撑,但纵跃间已显体力、真气不支!

安如山已追近柳兰身后不足十丈,眼见呼吸之间即可出手擒拿。这时,何宗石发出的信号箭在十几里外百丈高空炸开!

信号在空中停留半响才隐去,正好被安如山和众密谍高手看见,依约定,其中一枚表明已经确认正主身份,另一枚却是事态紧急!

“呸!”安如山等心中暗骂,费了大力气追赶的不过是对方用作烟雾的小卒。当下也顾不得追上泄愤,往信号升起处急急赶去!

柳兰等三人大大松了口气,停下调息片刻,因不知计划中其他各部分情况如何,也随后向葫芦谷方向赶去。

************

葫芦谷内。

吕经纬、华映宏、柳雨菲、海天青率光复会众高手进入谷中,检视战果——

一刻钟前。因弓箭不能奏效,吕经纬在何宗石发出信号的同时,终于下令火攻。葫芦谷四周石壁上,早已准备就绪的“释奴者”兄弟将大捆柴草扔出,以火箭引燃。时至深秋,谷中本就有厚厚的干草,火势蔓延开来,顿时何宗石与众密谍高手无处可躲,纷纷破口大骂。

“吕经纬老匹夫!施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跟老子单挑!”、“光复会都是卑鄙小人!”

四周的柴草火箭不断飞落,何宗石带着众密谍拼死向出口处一冲,却被灸人火势和一阵乱箭逼得退回谷底石壁下。几名高手腾空跃起四丈,兵器堪堪插入石壁,提气轻身,像先前柳雨菲一般挂在上面。不料头顶已是数块大石当头砸下,谷口处也射来弩箭,无奈只得重新跃下。有四五人已受伤落入火中,满地翻滚,惨叫连连!

火势更猛,火光中先前还有数人在躲闪、惨叫,半刻后渐无声息,连何宗石也无声无息。吕经纬和海天表下令停止扔柴草,大火仍然熊熊燃烧了半刻方才熄灭。

谷底何宗石等人最后停身处,硝烟仍未散尽,十来名密谍高手的尸体被烧得丰目全非,以各种惨不忍睹的姿势摆在三丈方圆内。

柳雨菲只看得一眼,便心怀不忍地别过头,娇躯一拧,走到旁边作势欲吐——

突地,柳雨菲身后丈半处泥土飞溅,一道人影破空暴起,漫天刀影带着极度阴寒的真气向柳雨菲狂卷而去!

那道人影正是何宗石,他在大火之中,寻了此处地势低洼潮湿之处,迅速挖出可容一人藏身的小坑,躺入其中,面上以湿泥覆盖,运功抗火,师承“寒冰刀”厉星海的“阴罗寒冰功”禀性阴寒,极能耐热,竟逃过一劫。正好感应到柳雨菲到近处,便跃起发难!

柳雨菲因谷底惨像,引起极度恶心之感,灵识闭塞,并未察觉附近有人,待何宗石攻来,事发突然,已反应不及!

两丈外,吕经纬见雨菲公主遇险,大叫“公主当心!”,同时飞身以烈阳掌全力击向何宗石后背。海天青也大喝一声,纵身一刀“长河落日”向何宗石追斩而去!

何宗石今夜大败亏输,毫不理会吕、海二人的攻击,刀势不变,大有决意拼死之势!

眼见柳雨菲就要在刀下香消玉陨——斜里华映宏的刀“一往无前”向何宗石的刀扔去,紧接着身影直撞向何、柳二人中间。先前他隐觉以何宗石之能,不会如此轻易被烧死,又对柳雨菲关心情切,总靠在附近。何宗石突起发难,他倒离得最近,出手最快。

“当!”何宗石的刀在刺入柳雨菲娇躯一寸前,被华映宏飞出的刀震偏,左手的“阴罗寒冰掌”却已结结实实击在华映宏背上!

“菲儿小心!”华映宏双手柔劲向柳雨菲推开,只觉背后中掌处阴寒真气狂涌而入,经脉大损,张口吐出大口鲜血便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第13章 英雄

突地,候幕白不再闪避,转身停下——

龙三的剑已穿心而来,杀气浓如实质,未及体已刺得心脏生痛!

“当!”不知何时出现在右掌心的晶莹小刀点在剑尖上,剑被荡开偏离半分,玉色光芒一隐即逝——

龙三的剑,其快追风逐电!剑入候幕白左胸,从心脏旁穿入,一道真气贯入,候幕白立受重伤!

龙三大喜,正欲催真气致命一击,喉头剧痛,所有的真气和劲力从刀孔中尽泄无遗。他不甘心地倒地身亡。

候幕白行险一击,先在巧劲震偏龙三的剑,再飞刀将龙三击杀,却付出重伤的代价。不仅如此,后背紧接又被龙四一道真气抽中,真气贯入,伤及经脉,使先前的剑伤更为沉重!

没有退路,候幕白强提全身真气,发出最后一刀——

玉色光芒在出手时便一闪隐去,似乎在另一个虚空中穿行。

龙四先后目睹几名兄弟死于刀下,连武功最强的龙三也未能幸免,对候幕白鬼神莫测的飞刀极为忌惮。玉色光芒闪过的瞬间,他的神识便紧锁飞刀,功力凝聚双掌,一团真气凝如实质,化成仅拳头大小的猫形,划过诡异的痕迹,向飞刀迎去。

玉色刀芒在龙四三尺外再现,刀尖已被含在小猫嘴中。真气小猫并未被穿透破裂,却挡不住飞刀之势,节节向喉咙处退来。

龙四无路可退,催动全身真气,只要挡住这一刀,刀圣候幕白便将从此除名。以他的级数眼力,岂能看不出候幕白发出这一刀后已真气耗尽,不堪一击!

飞刀顶着小猫继续飞近龙四喉头,一尺、半尺、三寸、一寸,越来越慢,终于在小猫的尾部贴到龙四喉头的时候,停了下来。

龙四全身惊出冷汗,尚未能庆幸,玉色飞刀已在小猫口中爆开,接着小猫受到牵引炸开,顿时光芒四散,龙四的颈脖竟被劲射的真气割断,头部冲天而起,在空中不敢相信地看了真气爆炸处一眼,头与身体各自抛飞两处。

候幕白心神一松,却听得奴隶营方向多达数百人呐喊着往此处奔来。他此时真气已竭,身受重伤,只怕连一个普通兵丁也打不过,若是被发现,堂堂刀圣死在普通兵丁手上,岂不冤枉之极?

当下拔出胸中长剑,勉强点穴止血,悄悄躲入右侧几丈外一块大岩石后隐蔽处,运功疗伤——

************

内谷城墙。

林志所部五十名看守兵丁,由一名心腹兄弟率领,借巡逻和换防之机,全都到了内谷城墙外隐蔽处,待柳雨菲等人和何宗石先后逃逃追追、大批高手过去后,依计划回到城墙上看守,三十人刀枪紧握,二十人挽弓引箭,面向谷内,如临大敌。

矿洞中上百兵丁,先前欲出洞阻击柳雨菲等人时,各被两名光复会高手一顿矿石乱砸,搞得灰头土脸。待柳雨菲等人逃走,何宗石、安如山率大批密谍高手追去,方才陆续出洞来。在四名黑衣卫带领下,按照何宗石的计划前来占领内谷城墙,以便接应出外追击的密谍高手。原以为不过二三十名巡逻兵丁,自是不费劲,看到城墙,便一窝蜂地冲上前去。

谁想守卫的兵丁竟有五十人,在远及七、八十丈的地方,二十余支弓箭已飞上半空,斜插而下,顿时有十余人受伤,冲势一滞。

黑衣卫见状,口中喊道:“他们弓箭不多,用兵器护身,冲上去!弓箭手掩护!”近四十道箭向城墙上射去。

城墙上的兵丁又一轮二十余支箭雨射下,因要躲到墙垛后避箭,加上攻方的兵丁兵器小心护体,这次箭雨战果差了许多。

城墙上四轮箭射过,总共只伤了敌人二十多名。黑衣卫和冲在前的兵丁已冲近,沿上城墙的阶梯向上猛攻。好在阶梯仅两道,都不过两米长短,守卫的兵丁刀枪齐挥,堪堪杀个难分难解。

四名黑衣卫的级数不过在二品与三品之间,没有足够实力直飞城墙上展开攻击,带人连攻数次,伤了几人,却都被城墙上长枪单刀乱刀砍下,战局陷入僵持。

突然,内谷向外的一端攀上十来人,大叫“杀!”

林志所部兵丁已伤亡十几人,渐渐不支。听得背后杀声响起,吓了一跳,却见那些人冲过来,引箭向城墙下兵丁射去,方知援兵已到,顿时士气大震,将本已攻上城墙一丈的黑衣卫和几名兵丁逼退下去。

那十来人正是伏击何宗石密谍高手后队的“释奴者”,依计前来援助守城墙,陆续又有四十余名“释奴者”攀上加入,守方渐渐占得上风。

奴隶营方向传来震天响的口号:“光复会,释奴者;不自由,吾宁死!”欢呼声响彻云霄!

四名黑衣卫一番搏杀,身上带伤,听得喊声,面色大变!奴隶哗变!他们不知情况如何,况且眼前战况不利,带领剩下的六十来人,高呼撤退,向奴隶营方向回去。

城墙上的“释奴者”和兵丁也不追赶,任他们而去。

************

“葫芦谷”形如其名,入口处三十丈高的两峰夹立,宽仅不到一丈,往里去是被二三十丈峭壁围出的直径十丈左右的圆形谷地,再往里面又是宽不过三丈的通道,连接着另一块直径二十丈左右不规则的圆形谷地,除此再无出口。整个地形就像一个天然的葫芦。

柳雨菲、柳菊带着两名光复会高手,假作体力不支,被何宗石等人逼得“慌不择路”,仓皇往谷中逃去,直至葫芦底。那里早已垂下四根粗大的绳索。

何宗石率人不假思索地追进葫芦谷,看清此谷形势,有些得意地道:“这下你们无路可逃了,还不弃械投降!”

柳雨菲娇笑道:“不知是谁无路可逃?你们不妨看看背后!”说完,趁何宗石回头看时,四人各自握住一条粗索,纵身飞起四丈有余,崖上有人帮助收索,眨眼间四人已上升七、八丈。

何宗石回头看时,却见葫芦中间的口子已被黑压压的人群堵住,数十张强弓劲弩透出浓浓杀机,再回过头来看柳雨菲等人,却已借绳索之助上升到七八丈高处。

“不好!中计了!”何宗石立即抽刀向中间一道丽影上方两丈处的绳索飞斩而去,此人也是天生机智之人,最短的时间内作出准确的判断和应变。

那条绳索正由柳雨菲攀住,旁边的柳菊惊叫道:“公主小心!”

柳雨菲见那刀去势凶猛,若绳索被断,八九丈高掉下去,只怕不被摔死也要受伤被俘,今夜的计划可就功亏一篑了。当下急中生智,将手绳索左右一晃——竟避开了何宗石射向绳索的一刀。

那刀斩空,“当!”的一声,将坚硬的岩石砍出一溜火花。柳雨菲借机又上升三丈有余。

柳菊那声“公主小心!”却暴露了柳雨菲的身份,何宗石急急下令道:“大伙集中兵器,将中间那条绳索射断,有人质才有生机!”

那十名密谍高手也知情势危急,手中十柄刀剑齐齐向柳雨菲上方的绳索脱手斩去!其中一名密谍还扬手向柳雨菲发出三柄柳叶飞刀,只闻破空声响,去势甚急!

柳雨菲顿时陷入困境——两旁柳菊等三人已在崖上帮助下连人带绳又升高六七丈,比她高出四丈有余,仅凭手上力道,想飞身换绳自不可能,无奈只得手中用力一紧,在绳上借力飞起近两丈。

那十来柄刀剑将绳索斩断,在石壁上砍出一阵乱响,再连同断绳一起向下掉去。

柳雨菲让过柳叶飞刀,伸手去抓断绳上半截,谁知堪堪够着之际,那崖上收索之人因不知状况,加上手上一轻,很轻松地将长索收起两丈!

柳雨菲手上抓空,身形下坠,不由大吃一惊,反手抽出长剑,急运真气,向一处石壁刺去。好在那剑乃武林十大神兵之一的龙泉剑,极是锋利,刺入坚硬的石壁中足有半尺,牢牢将她悬挂在离地十二三丈的半空中,距崖上却仍有八九丈高,再也无法借力向上。

就在柳雨菲一筹莫展,何宗石等人接回兵器,定要将她射伤掉下以作人质之际,崖上传来华映宏的声音:“公主遇险,吕老哥快动手!”又道:“雨菲莫慌,华大哥来救你!”

依华映宏原来计划,仍以众高手在谷底石壁上接应柳雨菲上崖,仍以火攻和弩箭将何宗石等人杀死杀伤便可。吕经纬却以今夜杀人已多,妙计成功后占据绝对优势,主张生擒活捉之意,是以带众高手亲自堵住出口,且迟迟未下令攻击,怎想到竟因此导致公主遇险!当下再无犹豫,一声令下,数十道弓箭劲弩向谷底处何宗石及密谍高手射去!

何宗石和密谍高手耳听背后破空之声大作,其中劲弩和光复会高手贯注真气的弓箭杀气惊人,尽皆大惊失色,纷纷挥舞兵器左挡右格,将弩箭挑飞。这些密谍高手最次的功力也为五品级数,一时间虽手忙脚乱,却仅有一人受点轻伤,不过却也顾不上攻击柳雨菲。

只有那带有柳叶飞刀之人不死心,扬手将三把飞刀一字形向柳雨菲飞去。

柳雨菲右手单手挂在剑上,见飞刀袭来,不得已地临空翻转躲过,飞上半丈,险之又险地单足立在剑柄上。半空中衣带飘飘,丰姿绰约如仙。

华映宏因担心柳雨菲,又有点恼吕经纬改变火攻之计,便坚持留在山崖上,眼见柳菊等人都被救上崖来,独独柳雨菲遇险,在半空中上下不得,心下大急,对柳菊和两名光复会高手道:“你们抓牢绳子,我下去救人!”

说话间,右手抓住刚收上来的一条绳索,纵身向半空中柳雨菲处跃下——

一种失重飞翔的感觉传来,与腾空飞纵又不同,下落超过四五丈后便有强大引力促使身不由己地加速猛坠。华映宏急急运起破虚诀,破虚真气从足底涌出,减缓了下冲之势。

下到八九丈,绳索已完,却已至柳雨菲立身处。但见她一张吹弱可破的俏脸上带着一丝惶急之色——毕竟她武功虽不弱,但一直在呵护下长大,未经风雨,今夜以自己为饵,奔走半夜,又在这半空中遇险,难免露出些女儿家本色。

华映宏轻声叫道:“雨菲!我来救你。”也未细想,伸手过去绕过柳雨菲的纤腰,揽入怀中。此时,他一心救人,却未多想,待闻到一股女儿家独有的体香扑入鼻中,沁人心脾,熏人欲醉,方省起软玉温香抱满怀,不由心生绮念。

十年来,柳雨菲从未被一名男子如此贴身拥抱,婀娜动人的娇躯第一次感受到异性的阳刚之气和灼人热力,特别是胸前紧贴着男子刚健胸肌的柔软之处,纤腰被搂处以及那只有力的大手按在小腹处,都传来阵阵异样的滋味。一股汗味袭来,也不觉得难闻,倒似男人就应当有这样一股味道一般。

难道?柳雨菲想到羞人处,不由全身发软,像一只柔顺的小猫般蜷入华映宏怀中,玉手不自觉地绕过他的脖子搂紧,凤目紧闭,将自己的安危全部托付给这令她芳心已动的男子。

崖上,柳菊三人已依言运足真气,死死抓住绳子约八九丈长的地方,觉得绳上一重,似乎多了一人,却未听见华映宏叫收绳,柳菊不由大声叫道:“公主!你们怎样了?”

华映宏正沉浸在怀中柳雨菲带来的绝妙感觉中,以他和菲儿交往的经验,怎不明白这千娇百媚的公主柳雨菲已对自己动情?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得此言,连忙叫道:“快收绳索!”

柳菊三人运功收索,不过片刻,便将二人拉了上去。

柳菊见到华映宏怀中的柳雨菲双目紧闭,以一种极为亲密暧昧的姿势贴在华映宏身上,不由一怔,问道:“公主是否受伤了?”

柳雨菲却是沉浸在初触异性的异样感觉中,只盼能多得一刻便是一刻,是以仍保持那种姿态蜷在华映宏怀中,芳心却是激动得怦怦直跳。

华映宏只得说道:“想是受了惊吓,或是一时脱力,应该不打紧。”

柳菊道:“让我看看!”她见柳雨菲以公主之尊,被华映宏抱在怀中,难免不雅,便借口要接过去。

柳雨菲再也装不下去,缓缓睁开眼,有些羞红脸地对华映宏说道:“华大哥,小妹已好多了,多谢你不顾安危来救我!”她情愫已生,不自觉间一声“小妹”将二人距离又拉近许多。

“菲儿……哦不……公主……哦不……雨菲,不用客气……”华映宏轻轻地将柳雨菲放下地,不露痕迹地松开手。面对这张国色天香的脸和饱含似水柔情的美目,他的心又不争气地狂跳着,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华映宏有些语无伦次,竟一时连“菲儿”也叫出来。

柳雨菲站稳娇躯。她乃冰雪聪明之人,隐隐已将华映宏的心意猜得九分,当下美目流光闪动,低低说道:“华大哥若是喜欢,就叫小妹……菲儿好了,小妹……孤身一人,得遇华大哥,着实欢喜得很……”到后面已是羞不可闻。

“菲儿”,华映宏见柳雨菲娇俏模样,想起刚才怀中的动人滋味,心中一荡,不觉脱口而出。

“华大哥!”柳雨菲心中一甜。两人四目交投,情意相通,竟像中间连了根丝线,不肯分开,浑然忘了周围还有柳菊等人在场。

柳菊见柳雨菲与华映宏情投意合,心下也着实欢喜。华龙惯例,侍女一般随女主人陪嫁。华映宏虽不够英俊,然气宇轩昴,智计百出,又体贴心细,日后定是不可多得的英雄人物。能侍奉如此人物,倒也不委屈。

吕经纬率人以弓弩远攻何宗石等人,奈何面对一众高手,两三轮弩箭射出,收效甚微。何宗石等人刀挡剑挑,腾身闪避,谷中多少有些半人高低的山石,作为隐蔽,仅两三人受点轻伤。

“哧!”何宗石抖手将两枚信号箭直射高空,直达百丈高下,爆开一朵绚丽的烟花。何安石此时仍心存侥幸,若是安如山和其他密谍高手能见到,及时赶到从背后夹攻,光复会高手不多,说不定能一举翻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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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兰和两名光复会高手与柳雨菲分散奔逃数里后,三人真气运转已不如初时顺畅,而安如山已晋七品级数,气脉悠长,逐渐将距离不断拉近。

幸好柳兰等人对地形熟悉,所取路线曲曲折折,东躲西藏,勉强尚能支撑,但纵跃间已显体力、真气不支!

安如山已追近柳兰身后不足十丈,眼见呼吸之间即可出手擒拿。这时,何宗石发出的信号箭在十几里外百丈高空炸开!

信号在空中停留半响才隐去,正好被安如山和众密谍高手看见,依约定,其中一枚表明已经确认正主身份,另一枚却是事态紧急!

“呸!”安如山等心中暗骂,费了大力气追赶的不过是对方用作烟雾的小卒。当下也顾不得追上泄愤,往信号升起处急急赶去!

柳兰等三人大大松了口气,停下调息片刻,因不知计划中其他各部分情况如何,也随后向葫芦谷方向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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葫芦谷内。

吕经纬、华映宏、柳雨菲、海天青率光复会众高手进入谷中,检视战果——

一刻钟前。因弓箭不能奏效,吕经纬在何宗石发出信号的同时,终于下令火攻。葫芦谷四周石壁上,早已准备就绪的“释奴者”兄弟将大捆柴草扔出,以火箭引燃。时至深秋,谷中本就有厚厚的干草,火势蔓延开来,顿时何宗石与众密谍高手无处可躲,纷纷破口大骂。

“吕经纬老匹夫!施阴谋诡计算什么英雄好汉,有种跟老子单挑!”、“光复会都是卑鄙小人!”

四周的柴草火箭不断飞落,何宗石带着众密谍拼死向出口处一冲,却被灸人火势和一阵乱箭逼得退回谷底石壁下。几名高手腾空跃起四丈,兵器堪堪插入石壁,提气轻身,像先前柳雨菲一般挂在上面。不料头顶已是数块大石当头砸下,谷口处也射来弩箭,无奈只得重新跃下。有四五人已受伤落入火中,满地翻滚,惨叫连连!

火势更猛,火光中先前还有数人在躲闪、惨叫,半刻后渐无声息,连何宗石也无声无息。吕经纬和海天表下令停止扔柴草,大火仍然熊熊燃烧了半刻方才熄灭。

谷底何宗石等人最后停身处,硝烟仍未散尽,十来名密谍高手的尸体被烧得丰目全非,以各种惨不忍睹的姿势摆在三丈方圆内。

柳雨菲只看得一眼,便心怀不忍地别过头,娇躯一拧,走到旁边作势欲吐——

突地,柳雨菲身后丈半处泥土飞溅,一道人影破空暴起,漫天刀影带着极度阴寒的真气向柳雨菲狂卷而去!

那道人影正是何宗石,他在大火之中,寻了此处地势低洼潮湿之处,迅速挖出可容一人藏身的小坑,躺入其中,面上以湿泥覆盖,运功抗火,师承“寒冰刀”厉星海的“阴罗寒冰功”禀性阴寒,极能耐热,竟逃过一劫。正好感应到柳雨菲到近处,便跃起发难!

柳雨菲因谷底惨像,引起极度恶心之感,灵识闭塞,并未察觉附近有人,待何宗石攻来,事发突然,已反应不及!

两丈外,吕经纬见雨菲公主遇险,大叫“公主当心!”,同时飞身以烈阳掌全力击向何宗石后背。海天青也大喝一声,纵身一刀“长河落日”向何宗石追斩而去!

何宗石今夜大败亏输,毫不理会吕、海二人的攻击,刀势不变,大有决意拼死之势!

眼见柳雨菲就要在刀下香消玉陨——斜里华映宏的刀“一往无前”向何宗石的刀扔去,紧接着身影直撞向何、柳二人中间。先前他隐觉以何宗石之能,不会如此轻易被烧死,又对柳雨菲关心情切,总靠在附近。何宗石突起发难,他倒离得最近,出手最快。

“当!”何宗石的刀在刺入柳雨菲娇躯一寸前,被华映宏飞出的刀震偏,左手的“阴罗寒冰掌”却已结结实实击在华映宏背上!

“菲儿小心!”华映宏双手柔劲向柳雨菲推开,只觉背后中掌处阴寒真气狂涌而入,经脉大损,张口吐出大口鲜血便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第14章 似水柔情

“啊!”吕经纬的烈阳掌在何宗石后背击实,“烈阳功”与“阴罗寒冰功”正是相生相克,功高者胜,刚烈灼热的真气立时将何宗石震得经脉寸断。海天青的长刀划过,何宗石凌空被斩为两段!

“华大哥!”柳雨菲回过神来,猛扑到华映宏身边,伏在他身上失声痛哭。

吕经纬劝道:“公主且让臣看看华兄弟的伤势如何。”说罢伸手把脉,不禁松了口气,道:“公主不必伤心,华兄弟只是经脉受伤,无性命之危。”

柳雨菲这才止住哭声,道:“吕叔,无论如何都要救华大哥!”

当下,众人快速打扫战场,做了副简单的担架,两名光复会高手小心抬着华映宏,柳雨菲寸步不离护着,往奴隶营方向回去。

原本还要伏击安如山等另一股密谍的计划,也因华映宏的受伤,柳雨菲的坚持而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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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如山等人赶到葫芦谷,只见到遍谷的火烧痕迹,那些密谍高手惨状各异的尸体,以及从衣着依稀可辨的两截何宗石的无头尸身,众密谍不由心生寒意,不知遇到了一个怎样魔鬼般的对手,如此手段毒辣。

待回到内谷城墙,远远看见上百人欢呼:“自由!自由!”,安如山知道整个计划全盘失败,强压怒气,率剩余十名密谍高手匆匆绕道往西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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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何宗石的住房内室。

华映宏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只觉得似乎进入了一个冰窖,连心神都被冻住一般,阴罗寒冰真气在全身经脉内四处游窜,肆意破坏着各处经脉,全身各处没有一处有半点感觉,想睁眼或动动手指都不可能。

难道我死了!但他很快发现了下丹田处太极圆球正自发流出真气,护住了主脉的一截,正同寒冰真气作殊死搏斗。

有过第一次被何宗石所伤的自疗和替吕经纬疗伤时得到的经验,华映宏的心神立即沉入太极圆球中,开始运功疗伤。

阴罗寒冰真气已占据了华映宏全身各处经脉的九成以上,只要攻下最后一处据点——下丹田,华映宏便彻底断绝生机。先前的战斗中,阴罗寒冰真气抱成寒冰似的一团团,意图攻进下丹田,太极圆球本能地自发保护,混元气丝毫不让,阴罗寒冰真气势大,占尽上风,已攻近丹田,就要一团团冲进。当华映宏心神主动催动功诀时,情况便发生变化——

一种玄妙的感觉引导下,华映宏催动破虚诀,将太极圆球流出的混元气转化为霸烈的破虚真气,与阴罗寒冰真气迎头相撞,那一团团寒冰似的真气如受重击,被分解为丝丝雾状,一点点地进入丹田气海,旋转着的太极圆球毫不客气地将这些外来真气吞噬,转化为混元气……

破虚真气的威力越来越大,不断将主脉盘踞的阴罗寒冰真气击散,纳入丹田气海中,太极圆球仿佛得到滋补美味一般,愈发旋转更急……,靠破虚真气击散阴罗寒冰真气已不能满足需要,太极圆球自发地催动天地诀,将流出攻击的破虚真气转为天地真气,发挥天地真气吸纳包容的特性,主动地将一团团阴罗寒冰真气牵扯到丹田附近主脉中,瞬间再变破虚真气击散,被太极圆球吸收转化……

华映宏意念中闪过一丝明悟,对于混元气的特性和运用,一直处于朦朦胧胧间,太极圆球自发地将破虚真气和天地真气瞬间转换,攻守自如,仿佛打开了一道对真气认识运用的大门——

何为破虚诀?何为天地诀?功法的名称都不过一种表象,最根本的诀要却是能量的运用和转换!

随心所欲,大道无为。

华映宏任太极圆球演变着能量转换的奥秘,脑海中完整的天地诀和破虚诀被分解为只言片语,电光火石间重组融合,最后消失无踪——

他似乎清楚地记得两大功诀的原文奥义,却无法催动原来的功诀,只是意念闪动间混元气便按照一种新的功诀运转,达致想要的效果,无痕无迹。

混元诀?华映宏无法用语言说出这种功诀,便如同混元气一般取了一个名字。

心神沉入丹田,以意念催动混元诀,太极圆球更欢欣地翻转滚动,一道道混元气流向主脉中涌去,不停转化属性,忽而无坚不摧,将阴罗寒冰真气一团团击散,忽而吸纳包容,将丝丝阴罗寒冰真气带回丹田……

不知又过多久,华映宏的主脉霍然贯通,原本肆虐的阴罗寒冰真气退到各处支脉,更非混元气敌手。混元气势如破竹,将一处处淤积的经脉以霸烈的气劲打通、扩展,又以柔和的气流浸润、加固。

终于,华映宏百脉贯通,阴罗寒冰真气全部被转化吸收,混元气全身流转,气随意动,舒畅无比。

扩充后的经脉空空如也。“轰”,混元气吸纳完阴罗寒冰真气后的回扯之力,打开了头顶、脚底、双手的支脉,五道天地元气向华映宏体内涌来,不停流转十二周天之后,丹田和全身经脉中混元真气充盈欲溢,太极圆球液化之态更加明显。

华映宏神识六感全部恢复过来,立即体会到一种无比动人的滋味。鼻中闻到阵阵少女的诱人体香,一张柔腻光滑的粉脸正贴在自己脸上,柔软的香艳红唇轻触到下巴,引人无限遐思。一只纤纤玉手轻抚在自己胸膛上,另一只手绕过头顶,轻轻搂住头部的另一侧。

——少女正是大唐公主柳雨菲。

昨夜华映宏被何宗石掌击昏迷,先时吕经纬摸其脉象,尚觉无大碍,岂知不多时华映宏便全身冷如寒冰,吕经纬以烈阳功相救也无作用,反倒是大耗真气。众人束手无策,以为华映宏定死无疑,只是他丹田尚有余温,气息仍未断绝,柳雨菲心存希望,便守在床边,无论如何劝不肯离开。

华映宏与体内阴罗寒冰真气相斗,不知时间,实则此时已近第二日黄昏,柳雨菲默默哭了许久,终因体力不支,贴着华映宏睡去。

华映宏感觉伤已痊愈,见柳雨菲睡得香,不想惊动。只见她美艳不可方物的俏脸上梨花带雨,美目略显红肿,显是曾哭得极伤心。忍不住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嘴唇触处,但觉滑腻无比。

柳雨菲已小睡一个时辰,加上习武之故,灵觉敏锐。额上被华映宏一吻,立时惊醒,睁眼却见华映宏的脸就在三寸前,嘴角尽是笑意,眼中无限柔情地凝视着自己。

“华大哥!菲儿不是做梦吧?”柳雨菲不敢相信地喃喃说道。

“菲儿!我已经好了!”华映宏侧过身,伸手轻抚柳雨菲的俏脸,轻轻地摩挲着,一种无比柔腻光滑的动人感觉从手上传来。这是他与“菲儿”在一起最喜欢的动作,在无比亲密中感受到彼此浓浓的情意。华映宏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对这异世的美丽公主柳雨菲,有了不一样的、却并不亚于“菲儿”的情感。

莫非仅因她有一张和“菲儿”一模一样的脸?却不尽然。

柳雨菲心中既羞又甜,却并不躲开。虽只认识短短几天,交谈都无几句,但因华映宏被误伤时表现出的大度,算无遗策的智慧,两度舍身相救,不经意间细心体贴的关切……,早将华映宏的一言一行刻入心中,毕生难忘。

感受着华映宏眼神中传来的真挚情意,享受着那宽大有力,略带粗糙的手掌在自己脸上摩挲的异样感觉,柳雨菲和俏脸愈发贴得更紧,呼吸间也有些急促起来。

“华大哥!”柳雨菲不知此情此景该说什么,该如何做,只是轻声地唤着心上人。

华映宏脑中“嗡”地一响,在怀中佳人的娇唤声中迷失了神智。他侧转头,对着柳雨菲香艳欲滴的红唇吻下去——

“轰!”柳雨菲在这突如其来的热吻中也迷失了自己,华映宏那厚实有力的嘴唇传来触电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直令自己心神动荡,浑身酥软无力,飘飘然似欲飞升——

在华映宏有力的吮吸下,她丁香微吐,任君品咂,更激起了他的占有欲,灵活的舌头趁机侵入了她的樱桃小口,与丁香小舌交缠在一起,不断激起阵阵电流般的感觉,涌遍全身。

华映宏有过多次和“菲儿”热吻的经验,四唇相接,双舌交缠却并不令柳雨菲感到窒息。不知不觉中,柳雨菲的双手搂住华映宏的脖子,娇躯已几乎全贴在他身上,胸前高挺的柔软之处在华映宏的有力拥抱下不停地在结实的胸肌上摩擦,一阵阵更加令两人头晕目眩的动人感觉传来。

华映宏身体的某处已经激起强烈的反应,他的一只手,不自觉间从柳雨菲的背上下滑……

“怦!”房门处有人失手将一盆热水倒翻在地上,将热吻中的两人惊醒过来,华映宏的手停在柳雨菲腰间,两人腾地坐起身来,都看见柳兰露出一脸惊喜却又古怪精灵的神色,想笑又不敢笑,好不容易出声道:“我不是故意的,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说完终于忍不住发出咯咯的坏笑,飞奔出去大叫道:“华大哥醒了!华大哥醒了!”

柳雨菲娇羞地故作恼怒状:“这死妮子!真是可恶。”轻轻地要挣开华映宏搂住自己的手,在她心里,两人如此亲热被柳兰看见倒不要紧,反正是要随自己的人,但被其他人看见就未免不好,好歹自己是大唐公主,光复会会主,总得有些女儿家的矜持。

华映宏却食髓知味,搂过她又是一个热吻之后才放开,口中道:“菲儿,你真美!”

柳雨菲娇羞地在华映宏唇上迅速蜻蜓点水地吻一下,起身走到桌旁,端起一碗粥,香唇试了一下,道:“还是温的,你一定饿坏了,先吃点东西。”玉手用汤匙舀起一匙,动作极为优雅轻柔地送到华映宏嘴边,仿佛是一位体贴的小妻子在服侍丈夫一般。

华映宏心中升起无限柔情,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何况是被这样一位美如天仙的可人儿关心呢。他也不推辞,大口大口地任柳雨菲喂自己,很快吃下一碗。

“华老弟!”、“大哥!”人还未到,吕经纬、海天青、霸天、叶知秋等人的声音已经从老远传来。

华映宏对柳雨菲道:“菲儿,我们出去见他们。”

柳雨菲柔声道:“哥,你的伤可好了?昨夜可吓死我了。”哪个少女不怀春?两人一吻定情,柳雨菲私下里的称呼又亲密了很多。

华映宏柔声道:“已全好了,我可是打不死的!”

两人一同出了内室,到得外厅,却见吕经纬和海天青、霸天、叶知秋,柳兰柳菊,连奴隶营那位受过华映宏帮助的秦仲都来了。

“华老弟!”、“大哥!”、“华大侠!”、“公主!”见到华映宏和柳雨菲,众人顿时按各自认为合适的称呼叫起来。

此时光线仍好,只见柳兰柳菊蛾眉杏眼,粉面含春,丹唇若桃,比柳雨菲稍矮少许,一样的身材曼妙,玲珑有致,端的是不逊于柳雨菲的美人胚子。只是柳兰神色俏皮活泼,柳菊则内敛文静。

“老哥!”、“海大哥”、“二弟三弟”、“秦大哥”,华映宏抱拳还礼,“多谢诸位关心了”。

当下众人纷纷一阵问候,华映宏都得体地一一作答。

“华老弟真乃神机妙算,昨夜一战,华老弟巧施妙计,玉龙密谍和奴隶营几乎全军覆灭,只走了安如山等十一人……”

吕经纬将华映宏昏迷后发生的事作了介绍:矿洞中出来攻击内谷城墙剩下的几十名兵丁,在被上千名重获自由的兄弟围住后,弃械投降,黑衣卫顽抗被杀;先前逃散的看守营兵丁,大多被搜出俘虏;刀圣与龙字五老一战后受伤,正在营内一间静室疗伤,留言若是华映宏醒来,务必见他一次;柳兰和两名光复会高手安然回来……

昨夜一战的战果,连华映宏也未料到如此辉煌:玉龙密谍损失龙字组五老,何宗石及三名六品高手、十二名五品高手,四品、三品高手各三十名,二、三品黑衣卫高手各十人。看守兵丁二百五十人,混战中被杀者六十余人,受伤者三十余人,其余尽皆被俘。

——光复会方面除几名三四品高手轻伤外,没有损失,林志率领反正的看守兵丁有十几人死伤;释奴者兄弟在几处战斗中,死二十余人,伤十几人。

还有一大战果:安然救出了鲁神工!

以弱于对手一倍有余的实力,取得如此战绩,无论光复会和“释奴者”,从未在和玉龙密谍、玉龙官方的争斗中如此辉煌。因而众人在看向华映宏眼中,满是钦佩甚至感谢之色。

这一战,还使约一千四百名身强力壮的奴隶兄弟重获自由,缴获了一批兵器,使释奴者实力大增。那些奴隶兄弟听说大恩人华映宏受伤,已在外面等了快一天,定要见华映宏一面。

秦仲正是那些奴隶兄弟的代表。

“华大侠!兄弟们在外面等着谢你救命大恩。”秦仲道。他那日受伤,被华映宏仗义援手,已十分感激,又经昨夜一战重获自由,心下更是感激莫名,溢于言表。

“秦大哥言重了。昨夜之战,乃全靠光复会与释奴者联手之力,雨菲公主、吕老哥、海大哥和我二弟三弟他们才应居功,小弟不过适逢其会,出出主意罢了!”华映宏口中谦逊地答道。

众人见华映宏丝毫未因昨夜之战露骄矜之色,更为其少年老成倾折不已。

“大哥别推辞了!出去跟大伙见见,俺可是沾了你的光,被兄弟们捧到天上去了!”霸天原本就颇有人缘,经昨夜一战大显神威,又被得知是华映宏拜弟,自是被众奴隶兄弟好生结纳。

众人纷纷称是。

“且慢!”华映宏向吕经纬和海天青等人问道:“这一千多奴隶兄弟虽得救,光复会和释奴者下一步如何打算?”

吕经纬也是聪明之人。昨夜一战,玉龙官方和密谍损失惨重,又丢了鲁神工和奴隶营,必不会善罢干休,他已思索多时,在华映宏昏迷时与海天青加强了两侧城墙的防卫,但对于下一步如何做,是将这些奴隶遣散潜回大陆,还是编入释奴者组织继续留在珍宝岛与玉龙官方周旋,他和海天青意见不一。

吕经纬从光复大唐帝国出发,眼光盯在华龙大陆上,十年来的努力,也多在大陆实力雄厚的世家、家族身上下功夫,期冀借世家、家族之力,在某王国内部发动叛乱,掌握大权,再整军饬武,统一华龙。

海天青却是另一番想法,他想将这些奴隶分散到各处释奴者组织去,寻机放出更多的奴隶,一旦时机成熟,便揭竿而起,将玉龙实力赶出珍宝,那时招募军队,再登陆角逐。

两人发生分岐,下不得决定,幸好华映宏醒来,正好听听他的意见。

华映宏略一沉思,道:“恕小弟直言。吕老哥之方略,欲速则不达。方今天下,五大王国已根深蒂固,非一二世家大族可以撼动。再则凭世家大族之力,纵得天下,主弱臣雄,也不过为人作嫁而已。若遇有居心叵测者,或许被连根拔起也未可知。不知吕老哥对此次神工行动,光复会一举一动皆在玉龙密谍掌握之中作何感想?”

吕经纬小心应道:“莫非华老弟也疑光复会有了内鬼?”一个“也”字,表明他对此心中早已存疑,只不能确定。

华映宏一笑,却不回答,又道:“海大哥之方略,虽稳却不妥。值此各国内乱混战,局势不明之际,正是起事时机。若拖得一两年,大陆局势明朗,强弱之势已成,以珍宝岛一隅之地,所为有限。况且,海大哥身负要事,只怕也等不得罢?”

华映宏在奴隶营三号房,自吕经纬口中得知许多华龙大陆形势,此时娓娓道来,有理有据,竟不容吕、海二人反驳。他自叶知秋口中,得知海天青身负血海深仇,从昨夜那“温柔一刀”的刀意,也猜得几分,故最后一问,竟是问到海天青心痛之处。

柳雨菲致力于复国,于天下大势亦有研判,见个郎挥洒自如,有条不紊,必有良策,芳心更是欣慰所托非人,一双美目不时轻瞅华映宏一眼,动人之处,我见犹怜。

海天青、吕经纬默然品味华映宏之言,良久齐声道:“愿闻华兄弟高见!”

“据珍宝,废奴隶,收百夷,联世族,夺玉龙,逐天下”,华映宏缓缓说出深思熟虑,被后世誉为“帝国基石”的十八字方针。

第15章 自由之军

柳雨菲、吕经纬、海天青等人细细品味“据珍宝,废奴隶,收百夷,联世族,夺玉龙,逐天下”的十八字方针,众人皆是聪明绝顶之人,先前只是受眼界之限,着眼局部,考虑不周,经华映宏一问一点,顿时豁然开朗。

柳雨菲开口道:“光复会今后便以华大哥之方略行事。”她历来事无巨细,皆由吕经纬安排。似这样毫不犹豫出言自作主张,尚是首次。既因芳心已属,理所当然,也因判明形势,便当机立断。皇室后胄,自有其天生的果敢明断之风。

吕经纬忽然发现这一直受呵护的公主终于有了自己的主见,兼且华映宏天纵其才,与柳雨菲的关系瞎子也能看出,绝不会有不利复国之举,当下亦点头称是。

海天青心念电转:经昨夜一战,又听华映宏适才所言,早已佩服得五体投地。他身负血海深仇,仇家势力过大,释奴之举,本有蓄练武力以报血仇的私心。见华映宏已得光复会拥护,自己手下人手虽众,有品级能用上的高手却极少,欲报血仇说不得落在华映宏身上。

当下海天青拱手道:“今日起,释奴者连我在内,均听从华兄弟号令!”

华映宏松了口气,非是他贪权,只是乱世之中欲有作为,须得众人齐心,没有制肘方有机会,若是内部先争权夺利,不如早散为妙。他坚持先问清吕经纬和海天青的意图打算再出去,便是虑及此节。虽则仍有一些关节还需调和,大目标既定,事有可为。

于是华映宏当仁不让,与柳雨菲领先向门外走去,吕经纬、海天青随后,霸天、叶知秋和柳兰柳菊、秦仲紧随。

出得门来,就听一声高喊:“华大侠出来了!”顿时,“多谢华大侠救命之恩!”之声震天响起,一千多名奴隶兄弟聚集在地势略矮的营房间隙中,衣服破烂却神情欣喜,齐声高呼,声彻云霄。

华映宏一阵前所未有的激动。面对一千多人高呼向自己致意的场面,多年来熟读历史,洞烛世事养成的冷静也不克自制。一种英雄式的自豪感油然生起。

管它什么异世故乡,好生精彩地活一场才不枉人生一世!

一念及此,华映宏两手高举,再缓缓地放下,作了一个平息的手势,众奴隶兄弟知他有话说,都逐渐安静下来,一时鸦雀无声。

“兄弟们,我当不起大家的感谢,因为大家仍然未获自由……”

华映宏缓缓说道,混元气随意念动处,雄浑而清越的声音清晰地落入每个在场的人耳中,开始了他对后世影响深远的第一次演说——

“若我们就此逃离,仍将处于重重包围之中,官兵、密谍、奴贩甚至海盗,都是我们的敌人……

“为何我们亲手种出了粮食,养肥了猪羊,自己却食不裹腹……

“为何我们亲手织出了棉布和绫罗绸缎,自己却衣不遮体……

“为何我们亲手盖起高楼豪宅,自己却风吹雨淋……

“为何我们忍气吞声,姐妹妻女还要受豪强子弟霸占侮辱…

“为何我们苟且偷生,整日劳作,还要受皮鞭加身的痛苦,甚至像猪狗一般被肆意屠杀……

“为何我们……

……

“纵然我们就此逃去,也没有真正的自由!……

“我有一个梦想:有一天,我们能堂皇地吃自己亲手种出的粮,穿自己亲手织出的布,住自己亲手盖起的楼……

“我们的姐妹妻女不再受人侮辱……

“我们不再受人鞭打,挺直了腰堂堂正正做人……

“天下为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之天下;万千百姓乃天下之主人,非天下之奴隶……

“让我们共同为自由而战!不自由,吾宁死!”

华映宏在长达一刻钟的演说中,列举了华龙大陆种种不平等的现象,引起了众奴隶兄弟的共鸣,一些人不能自控地流下热泪。就连海天青想起血仇,虎目中也不禁英雄泪落。

柳雨菲和吕经纬复国之举大多走上层路线,虽亦知百姓苦难,却从未就此深思。柳雨菲听得动情之处,美目中也是泪光闪闪。

“不自由,吾宁死!”、“不自由,吾宁死!”一千多人高喊口号,连在两处城墙的兄弟也随着应和起来。

听完华映宏充满煽动性的演说,无一名奴隶兄弟再要离开。

多年以后,演说的原话连华映宏也不再记得。而叶知秋当时灵机一动,请华映宏用一张很不雅观的草纸亲手写了下来,一直珍藏。最后,这张草纸在一次拍卖会上竟拍出吓死人的两千万金币天价!叶知秋也因此被冠以“史上最有眼光的收藏家”头衔!

************

天色已晚,夜色降临。

安顿好众奴隶兄弟各自吃饭休息。华映宏与吕经纬等人商讨下一步行动。

吕经纬加强了两处城墙的戒备,华映宏深以为然。此处奴隶营离西港不过三十余里。安如山等人逃往西港,定会纠集西港驻军来犯。若是夜间突袭,又毫无准备的话,只怕乐极生悲,皆成刀下鬼还不自知。

杀机仍在潜伏中。

有鉴于此,华映宏将十名光复会五品高手分成两人一组,在奴隶营与西港之间每几里便布下暗探,遇有敌情,随时报告。

华映宏等人商讨的重点,放在整合战力和下一步行动上。一队乌合之众是没什么战斗力的。

华龙大陆军制,自下而上依次为哨、小队、中队、大队、联队、师团、军团,自联队始设直属大队,师团设直属联队,军团设直属师团,各自对应军力为:哨一百、小队三百、中队一千、大队三千、联队一万、师团四万、军团十六万。各级直属部队人数通常略少于同级正规军,却是精锐中的精锐组成,地位和战力不可相提而论。

华映宏详细问过吕经纬华龙大陆军制,以目前奴隶营一千七百人,不过一个中队多点而已,他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成军方案——

目前一千七百人设为一大队,暂分两中队、五小队,十五哨,另二百人组成特战队。在哨以下,华映宏增设了一哨三个排、一排三个班的编制。

海天青和吕经纬等人前面的一些都可理解,毕竟与大陆军制相同。但“特战队”和排、班的概念,却是华映宏窃自先进一千多年的现代军队,众人均不能理解其作用。

华映宏解释道:“特战队之意,无非专由特殊技能的高手执行特殊战斗任务而己,比如巧攻城门、刺杀敌将等等。而排、班之设,实为增强小单位军兵战斗力。诸位对昨夜高哨长和黑衣卫一授首,兵丁便四散而逃的情景应有所感吧,如其下有若干排长、班长,必会再形成小战斗单位,便能如臂使指,避免此等情况出现。”

实际上,特战队和排、班的构思,用途不仅于此,不过以海天青和吕经纬等人的认知,如此解释方可令其接受。

吕经纬和海天青点头认可,同时又问道:“军队取什么名为好?”以吕经纬和海天青心下之意,自是应取“光复军”或“释奴军”,只是不好露骨地表达出来。

华映宏似是猜到二人心思,微笑道:“光复会与释奴者结盟以图天下,目标应为再现升平之世,还万民以安居乐业之自由。况且适才众兄弟渴求自由之情,诸位想必深有同感。我之意,光复会与释奴者结“自由之盟”,盟主由雨菲公主担任;军名‘自由’,大队长由海大哥担任……”

吕经纬和海天青同时急道:“敌强我弱,正要靠华兄弟奇谋妙计破敌,大队长自应华兄弟担任,切不可推辞。”

霸天在旁听了半天,这等军务之事,他怎能插得上话,闷了半天好容易逮个机会抢着说道:“就是,除了大哥,换个人当大队长,俺第一个不服!”

柳雨菲也道:“华大哥,你是当仁不让,众望所归。”她在人前不好叫得亲密,然而如黄莺出谷的娇声细语,让华映宏心中一荡。

华映宏瞪了霸天一眼,却对雨菲笑笑,道:“我就不矫情了……那海大哥任第一中队长,辖三个小队,林志为第二中队长,辖两小队;霸天为特战队长……。吕老哥么,设军师之位,紧急时可代行大队长职权”。他的安排考虑光复会与释奴者两方的均衡,提出的人选也为众人接受。

接下来,海天青提出以“释奴者”二头领庞义为第一小队长,三头领张群峰为第二小队长,叶知秋为第三小队长,吕经纬提出以林志看守营率部反正的心腹兄弟、也是光复会三品高手刘礼涛为二中队第一小队长,秦仲为第二小队长,这些建议都获通过。

华映宏道:“哨长及以下排长、班长,可由众兄弟推举武功、威望、能力都比较出众的人担任,各小队长同意即可,一级负责一级。另外,海大哥所属另两部释奴者,可编为游击一小队、二小队,暂受海大哥节制,以后再收编。”

随后,众人又讨论军纪等问题。华映宏道:“现时军纪,不可过繁,当以易记好循为要,其一,绝对服从命令;其二,不得扰民;其三,一切缴获归公。”

吕经纬和海天青等人点头称许。华映宏再道:“军之战力,以训练为主。训练以纪律、武技、功力、兵法为要。自明日起,请海大哥和林志、秦仲主持纪律阵列训练,兵法在实战中训练,至于功力、武技……”

看了一眼众人,华映宏缓缓道:“方今之世,武技功力皆为世家、大族、门派把持,纵有外传也都秘技自珍,是以武风虽盛,普通百姓奴隶却难得一学,武力因而低下。故敢请老哥、海大哥及诸位将平生所学传与自由军众兄弟——”

至此,华映宏顿了顿,再道:“——至于我,凡小队长或三品以上高手,亦有两部功诀任择其一相赠,一为破—虚—诀,一为天—地—诀……”

“什么!”吕经纬等人齐人惊呼!先前听华映宏要大家公开练功法诀,有些不情愿,因这样一来,自己的秘密便悉为人知,大为不利。但听华映宏最后几句,连柳雨菲也娇呼出声来,一脸不可思议之状!

吕经纬霍地起立,声音有些颤抖地道:“华老弟所说,可…是刀神…关山月和…剑神…浪青云…两位宗师…名满天下的…破虚诀…和天地诀?你真要广为外传?”他如此激动失态,既为华映宏竟身怀刀剑二神两大功诀而喜,更为华映宏欲将两部参天地造化的盖世功诀广传众人而惊,还为“天下第一神相”鬼谷子曾言柳雨菲复国大计落在“二神传人”身上而狂!

华映宏正色道:“正是。关大哥和浪大哥孤星岛战前,已将二诀悉数传我,并准自处。又言二诀非胸怀浩然正气者不得大成。小弟我得传功诀不过几日,机缘凑巧已能与何宗石之流抗衡,设若将之传与自由军众兄弟,假以时日,何愁自由军战力不足?若秘技自珍,不能用之救民于水火,解民以倒悬,纵是盖世功诀,无敌天下,也不足贵。”

海天青早已惊呆了。将刀神剑神的盖世武功广为传授,这是何等胸襟和气概!望着华映宏淡然自若的脸,他分明感受到一股高山仰止、无法抗拒的王者霸气!尽管此时华映宏武功未必高过他,但他已彻底服气。

终其一生,海天青死心塌地,再也没有过背叛华映宏的念头。

柳雨菲却是芳心大喜,原来爱郎竟是二神传人!鬼谷子之说,只怕真要应在他身上。据刀圣候慕白所言,剑神浪青云的天地诀与惊风泣雨诀大有渊源,其烟雨剑法与惊风泣雨剑法也是一脉相承,自己因功诀不全,苦修再难寸进的功力便有望再作突破——顿时,她念头千转,竟是想到华映宏在石壁和葫芦谷内舍命救己,先前定情一吻的滋味……不由得有些痴了。

华映宏见众人反应不一,轻咳一声,将众人从震惊状态中惊醒,接着道:“今晚我便将破虚诀前四诀和天地诀前七诀抄下,传抄各人依境界功力修练,至于破虚诀后两诀和天地诀后两诀,非为藏私,境界功力若未至,反增其害。待诸位有人境界功力达致,立时相赠。”

吕经纬道:“老哥这烈阳功,自当尽力传授”。

海天青大笑道:“我这几手不入眼的刀法,也自当全部传与兄弟们。华大队长,末将等该告辞了?”他心情从未如此大好,以二神功诀相助,自己的功力不难提升,若再有大批高手相助,仇家势力虽强大,只怕也难逃自己刀下!是以难得地开起了玩笑。

“老哥也该告退了,我还要去看看鲁相。”吕经纬也乘机告辞。

“待我见过候圣,便去拜望鲁相。”华映宏对鲁神工也极为好奇,想了解此世此时最顶尖的机关器械高手究竟达到什么样的水平,对今后自由军的作战和雨菲的复国大计也至关重要。

霸天正要说话,叶知秋已扯扯他的袖子,在他耳边低语两句。

霸天虽性直,人却不笨,粗声说道:“大哥,俺也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对柳雨菲嘿嘿笑了两声。

一语“你们”让众人会意地笑起来,便各自分头行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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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菲略带羞意地随华映宏进到室内。柳兰柳菊相视一眼,就守在门外,没有跟进去。

华映宏伸手搂住柳雨菲的纤腰轻轻一带,已将她搂入怀中,口中道:“菲儿,你不会怪我隐瞒吧?”他本无时间与柳雨菲深谈,况且也不可能扛着“二神传人”的牌子四处宣扬,只是总觉得自己抛出这样重大消息未先让雨菲知道,总是不安。

说来这也是他性格使然,只怪对柳雨菲这可人儿着实爱煞,处处考虑她的感受。他还有另一惊天秘密藏在心底,却不知怎样对她说,从何说起。

柳雨菲轻偎在华映宏怀中,闭目享受着温存的滋味,口中喃喃说道:“哥,菲儿相信你。”

华映宏嗅着柳雨菲诱人的体香,心道得美人亲睐如此,夫复何求?想起先前被打断的热吻,不由意动,嘴唇往那双闭着的美目轻吻上去,左右各吻一下,又移往鼻尖轻触两下,在那光滑柔腻的滋味引诱下,再颤抖着贴上那迷人的红唇……

触电般的感觉再次袭来,柳雨菲“嘤咛”一声,玉手紧紧搂住华映宏的脖子,动人的娇躯紧贴在他身上,两个初涉爱河的男女沉浸在曼妙无比的热吻中,双舌交缠,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

华映宏的左手紧搂柳雨菲的纤纤细腰,用胸肌紧紧压迫着她胸前的柔软双峰,右手则轻轻地在她背上抓挠着滑下,直滑到那令人足以魂销魄散的丰润圆臀上,轻轻地抚摸捏弄,虽隔着一层薄衣,入手处却仍光滑细嫩如初生婴儿……

“哥,……不要……”柳雨菲松开紧贴的香唇,出于少女的本能地矜持着,小嘴轻呤,发出低低的喘息,吹气如兰,诱人心动。胸前双峰被挤压处,臀上被抚摸揉捏处都传来令她心跳加速不克自制的奇妙滋味,仿佛有几许娇羞,又有几许期待……

两人不知不觉间已坐到床边。华映宏将柳雨菲侧搂在左手中,一边吻住那张诱人小嘴,大舌用力地伸进她的口中攻城掠地,一边腾出右手,很突兀却又很自然的放到她高耸傲立的处子双峰上。

“唔!”柳雨菲早已意乱情迷。十八年来从未被异性侵犯过的地方,被华映宏有力的大掌握住,比先前挤压更为强烈的触电感狂涌而来,她觉得全身仿佛都在燃烧,娇羞地挪动了一下身子。

那只大手却以轻轻的抚摸、慢捻、揉捏的手法熟练地挑逗起来,未经人事的柳雨菲何曾受过这样的刺激,逐渐迷失了神智……

热吻持续,华映宏的右手拨开柳雨菲的胸衣,滑进了贴身的肚兜,轻捻慢扰抹复挑,入手处那凝脂滑玉般的肌肤和双峰,传来无比动人的妙味,身上某处原本已起反应,此时更是肿胀生痛。

柳雨菲已不知抗拒,右手环住华映宏的颈脖,左手漫无目的地在他身上同样游走着。

华映宏有些不舍地从柳雨菲胸前抽出右手,捉住她的温润左手,放到自己的坚硬处。大手却往她的两条美腿上侵去——

“哥!——”柳雨菲如遭雷击,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弄得全身发软,双腿紧紧夹住那只使坏的大手,却心神发抖,玉手握住华映宏坚挺的象征,似迎又想躲,不知如何是好……

“菲儿!”华映宏低唤一声,仍是吻住她的香唇,心中大喜,终免不了男性得寸进尺的想法,大手扯开束带

第16章 二神渊源

“哥!不要——”柳雨菲私处一凉,直接受到魔掌侵袭,在迷乱中回复一线清醒,急忙放开抽回玉手,将那只魔手挡开,口中略带歉意地在华映宏耳边娇声低语道:“哥,菲儿的一切都是你的,只是不要现在好吗?你还有事未做哩!”

华映宏功亏一篑,强忍心中欲火,在她酡红如醉的俏脸上轻吻一下,柔声道:“是我心急了。谁叫菲儿这样美呢。菲儿不要怪我才好。”话虽如此,心火未泄的失意神情也难免浮现脸上。

柳雨菲冰雪聪明,哪能不明白,心下本就对爱郎着实爱煞,于是略带羞意地再偎入他怀中,道:“哥,只要你喜欢,就要了菲儿吧。”

华映宏见她如此善解人意,反倒有些歉然,当下说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菲儿,我们来日方长,先做正事要紧。”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柳雨菲细细品味,只觉意味深长,她素来也喜文采风流,却从未听过这般情深意切的诗词。华映宏脑中能记下的都是千锤百炼的佳名,此时窃来随口而出,倒是让她一颗心儿喜得不知飘在何处。爱郎智计武功,英雄豪情,本已令她芳心全系,此时再闻他如此文采,不禁爱到极致。

那本让她有些好感的翩翩公子南宫俊,早不知忘到何处去了。

当下两人整理好衣衫。华映宏不知华龙文字究竟怎样,便口述破虚诀总纲和前四诀,让柳雨菲执笔。廖廖二百来字,顷刻便成。但见一手绳头小楷,与华映宏所知文字,无非多了些许繁体而己,其字纤秀华丽,字如其人,似飘飘仙子一般。

“菲儿写得好字!”华映宏赞道。自己那手毛笔字,却是万万见不得人。

“哥,你是在笑话菲儿吧?”柳雨菲已习惯在爱郎面前撒娇。以她倾国倾城之貌,妩媚之极,让华映宏总是心神动荡,难以自制,忍不住想搂过来亲上一口。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华映宏开始念“天地诀”总纲,却听柳雨菲“咦”了一声。

“菲儿,怎么了?”华映宏奇道。

“没什么,哥,继续念。”柳雨菲说道。她听得这“天地诀”第一句竟与“惊风泣雨诀”开头相同,有些惊奇,但转念想所谓殊途同归,神功心诀有一两句相同也是正常。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华映宏继续念道。

柳雨菲脸上惊奇之色更浓,却未再说话,挥笔疾写,不多时又已将“天地诀”总纲和前七诀写成。

“哥,这天地诀除了少许与菲儿的惊风泣雨诀有异外,九成九倒是一样呢!”柳雨菲道。

“不会吧?”华映宏奇道。却听柳雨菲张口念出一篇功诀,确是与天地诀九成九相同,中间只改数字而已,听来各有奥妙。纵是柳雨菲过耳不忘,只怕也没法改得如此天衣无缝。

“哥,候师曾对菲儿说过,天地诀与惊风泣雨诀有极大渊源。果然是真的。”柳雨菲喜道,俏脸上满是兴奋欣悦之色。

华映宏见柳雨菲高兴,自然也十分高兴,道:“如此菲儿便可参悟天地诀的后两诀了。”当下随口便将最后两诀念出。

柳雨菲急忙另拿纸写上,小心藏好,突地搂住华映宏的脖子,重重地在他唇上吻了一口,娇笑道:“哥,谢谢你!我们去见候师。”然后亲热地挽起他的手臂,两人往外走去。

柳兰柳菊守在门口,见二人走出,不知为何突然俏脸通红,不敢看华映宏一眼,本来活泼的柳兰也不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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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儿,和你一起来的可是华小兄?”华映宏和柳雨菲尚在离候幕白疗伤静室十丈远处,便听得他的声音清晰地传来。

“候师,正是华大哥。”柳雨菲恭敬地答道。

“晚辈华映宏前来拜谒候前辈。”华映宏也恭恭敬敬地问候道。刀圣之威,仅从那夜身手高绝的龙字五老全部丧生刀下即可见一斑。只怕其武功超凡入圣,已是直追关山月、浪青云等神品高手。

“华小兄不必客气。菲儿,请华小兄进来。”候幕白淡淡道。

柳兰柳菊仍是守在静室门外,华映宏与柳雨菲轻轻推门进去。

候幕白静静地盘坐在一张简陋的床上,英俊无匹的脸上显出憔悴神色,整个人却和谐地与静室融为一体,明明在室内,却又让人感应不到他的存在,只觉得室内空空如也,甚是奇妙。

“华小兄当知幕白为何欲见你一面?”候幕白语气似在询问,又似在自答道:“华小兄的破虚诀修至三层了罢!”

华映宏知刀圣法眼如电,恭声应道:“正是。”

“关师临行前,可曾留下言语?”

华映宏灵觉一动,感应到候幕白问至此句时,情绪也不禁略有波动,想是极为关切。心知天下间能一眼看透破虚诀火候的,只有刀神交代那人了,难怪昨夜刀圣挡住龙字五老时的气度,自己觉得与刀神关山月有似曾相识之感。

当下应道:“当年我曾将破虚诀传给一人,唯其痴情于魔道之女,恐其功成为魔道所用,助纣为虐,故第六诀未敢轻传。今日茅塞已开,若今后遇到,华兄弟便代我传授于他,倒是我误了他这些年了。”华映宏却是将关山月的原话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唯其痴情于魔道之女”,候幕白喃喃自语道:“‘魔道之女’却非‘魔道妖女’,关师终肯原谅我了!多谢华小兄大德相告。”候幕白想通此间关节,顿时神情一变,憔悴之色全无,人也神采奕奕,哪像重伤之人?

华映宏道:“刀神前辈临行前,吩咐晚辈代传破虚诀第六诀,请候前辈记下了。”

候幕白道:“华小兄乃当世奇人,关师与浪大侠亦兄弟相称,幕白怎敢自居前辈?叫声华兄弟,已是幕白无礼。然俗礼不可拘泥,叫我一声候大哥可好?”

“候大哥!”华映宏也非拘礼之人,洒脱地接受,便将近百字破虚诀第六诀口授。

候幕白闭眼良久,道:“幕白于天道之悟若有寸进,应是华兄弟之功。”他晋入圣品高手多年,功力境界已临瓶颈,惜无更高深心诀引路,除功力日深外,境界却难再突破。一闻破虚诀第六诀,便知是至宝,从此便能踏上进军无上天道之路。

“刀神前辈还留有龙呤刀一柄,亲手所制石杯三个,均被我藏于隐秘处,待明日取来交与候大哥。”华映宏深知匹夫无罪,怀壁其罪之理,于此身外之物,倒并无贪念。刀神所留之物,能还刀圣自是再好不过。自己若拿着,或许未见其利,先见其害。

“石杯我留下,龙呤刀应是关师赠你持以扫荡天下,激浊扬清之用,相信华兄弟不会辱没此刀威名。”候幕白洞烛世事,且随刀神关山月多年,对其留刀之意,自是清楚明白。

“候师,华大哥还会剑神浪青云前辈的天地诀,与菲儿的惊风泣雨诀几乎一模一样呢?”柳雨菲自八岁便随候幕白逃亡,又得十年照料呵护,实将他看作父执一般,流露小儿女之态。

候幕白一笑,道:“五十年前,大唐开国皇帝柳随风,乃天地门大弟子,其惊风泣雨诀实由天地诀演化而来。剑神浪青云前辈乃天地门关门执法弟子,我曾领受教谥,获益良多,故而知之”。

“原来如此!”华映宏与柳雨菲对视一眼,恍然一笑。

候幕白看在眼中,道:“菲儿天资聪慧,得天地诀后,定能重现惊风泣雨诀绝世风采。唯复国路险,命途多艰,华兄弟多费心了。”言下竟有将柳雨菲重托之意。

“候大哥若不出手,菲儿的安全岂不可虑?”华映宏不甘心候幕白就此隐退,若是再遇高手,光复会和自由军都抵挡不住。

“天道虽无常,天心虽难测,然冥冥中自有玄机。华兄弟和菲儿均吉人天相,或有奇险,也能化险为夷,因祸得福,幕白已无需操心。你们去吧!”候幕白说完闭目不语。

华映宏携着柳雨菲的玉手,轻轻走出门。

************

西港,城守府。

三名身材娇好的美女身穿薄薄轻纱,在丝竹声声中轻歌曼舞,全身妙处若隐若现,媚眼不时秋波四射,让每个在座的人都感到是送给自己,其中风情万种,诱人血脉贲张,不克自制。

主座上一名锦袍便服的中年男子,左拥右抱,搂着两名姿色不俗的美女嘻闹。两名女子各端一个酒杯,口中争相娇呼:“秋大人,该喝我这杯了……”

“好!好!,我喝,都喝”美女口中的秋大人一边在两女身上妙处揉揉捏捏,享尽温柔,一边略带醉意地左一口,右一口,喝下美人手中的酒。

两旁侧席各置了三张案几,六名铜盔铜甲的将领各据一案,也是各搂了一名美女,手口并用,旁若无人地调笑着。

大门处隐隐传来吵闹声,秋大人眉头一皱,问道:“外面何事吵闹?”

一名侍卫急急奔出,少顷又回来禀道:“大人,是密谍统带安如山率人坚持求见。守卫不放,是以吵闹起来。”

秋大人冷哼一声,道:“密谍好稀罕么,不见!”上午、下午安如山已经来过两次,均被他令人告知外出,避而不见。

玉龙王国密谍权倾朝野,唯独两大势力不卖帐,一是左相慕容明为道首的文官体系;二是军方,李玄机为家主的李氏、秋浩宇为家主的秋氏、丁自行为家主的丁氏三大家族把持着王国最有战力的三大军团,加上王族司马氏掌握的中央军团和王都近卫军,构成了王国的军事支拄。

秋大人便是秋氏家族嫡系子弟,名秋雷,原在玉龙东部军团任直属师团第一联队长。一年前,玉龙密谍查实他直属部下强抢民女,败坏军纪,交有司治罪,牵连秋雷治下不严及包庇之罪。因秋氏家族势大,改调为珍宝师团第三联队长,西港城守。

依玉龙军制及惯例,师团直属联队长大多顺位提拔为副师团长。以直属师团第一联队长之位,越级提拔为师团长也不罕见。而珍宝师团第三联队长,虽品级未变,实则以师团地位和联队地位而言,已是暗降几级。

秋雷智谋武功本都是上上之选,家传秋风诀已修至七层,秋风落叶刀法有成,晋身七品望八品级数,被视为军方新秀。一年来在偏僻的西港作一方土皇帝,对部下声色之行耳濡目染,倒真的随着纵情声色起来。

因此之故,秋雷不免对玉龙密谍怀恨在心。密谍以鲁神工为饵,并未知会军方,独自调动大批高手行动,还出动了龙字五老,欲将柳雨菲、吕经纬及光复会高手一网打尽,他乐得轻闲。

昨夜玉龙密谍失利,连同奴隶营哗变,秋雷今日上午便有情报得知,故安如山两次来访,他都避而不见,一则是借机羞辱密谍,一则是心中却另有打算。

城守府前的安如山却不知这些根由。以他在密谍中的地位特别又是“寒冰刀”厉星海的记名弟子,所到之处无不受到礼遇。不料这珍宝师团一个小小的联队长如此倨傲。眼见两次拜访被拒,趁哗变奴隶立足未稳进行围剿,抓回柳雨菲和鲁神工的良机稍纵即逝,耳中明明听见城守府内传来莺歌燕舞之声,又被十几名侍卫挡在门外,他不由怒从心头起,再也无法保持沉稳,沉喝一声“闯”。

那十几名侍卫是秋雷亲卫精锐,人人都有不下三品的实力,为首的侍卫更是五品高手,见安如山等人要硬闯,都拔刀相向。

安如山刀未出鞘,默运“阴罗寒冰真气”,全身散发出阴冷逼人的气势,十名密谍高手也提气作势,缓缓向城守府大门内逼去。

众侍卫抵挡不住强大的气势,呈半包围之状后退。为首的侍卫见势不妙,提聚真气,暴喝一声:“快通知秋大人。”长刀卷起漫天刀影,向安如山攻去。其余侍卫也纷纷向众密谍攻去!

当!那为首侍卫被安如山一刀震退三步,手臂发麻,阴寒之气沿脉而上,大惊之下运功相抗,不敢再动手出招。其余侍卫也纷纷被震退,勉强重新合围。好在密谍方面有求于人,都下手有分寸,无人受伤。

警号响起。入门五丈后,黑暗中人影晃动,数十道人影从树上、假山、墙上等各处立起,强弓劲弩指向安如山等人,封住通向城守宴厅的路。

安如山停下。他能感应到,那些劲弩机括所驱,劲道虽强,也还罢了,对自己这批五品以上的密谍高手威胁还不够。但其中十来张强弓,却分明被不弱于五品的高手所执,真气贯注之下,混乱中确有极大的杀伤力。

“秋将军,玉龙密谍密字营统带安如山求见,莫非真要撕破脸么?”安如山贯注真气扬声道。他表明身份,料秋雷也不敢真的撕破脸皮。

“有请安大人到会客厅稍候。”果然,秋雷的声音懒洋洋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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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映宏和柳雨菲从候幕白处出来,便前往鲁神工宿处。

吕经纬正与鲁神工围着烛火谈论什么,见二人进来,吕经纬忙向柳雨菲行礼,又向华映宏招呼,向鲁神工介绍。

鲁神工却是上下仔细打量柳雨菲后,才行大礼道:“臣鲁神工参见公主殿下!”

柳雨菲急忙还礼,口中急道:“鲁相不必多礼!鲁相受先皇重托,为大唐历尽艰难,当受雨菲一礼才是!”说完重新行了一个宫廷之礼。

鲁神工连叫不敢当。

华映宏见鲁神工气色儒雅,神情淡然自若,倒不像想象中作为一个时代顶尖科学狂人的模样。

鲁神工对华映宏道:“适才听吕兄言华兄弟运筹帷幄,奇计妙策,令人叹为观止。果真英雄出少年。”

华映宏道:“那是吕老哥过誉。鲁相机关器械之学独步天下,受先皇之托守信重义,才令在下钦佩不已。”

华映宏廖廖数言,不着形迹地将鲁神工生平最得意之两件事点出。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恰到好处的一拍,让鲁神工对他大生好感,不由问道:“华兄弟竟对机关器械之学也感兴趣么?”

其时华龙大陆人人皆以武为尊,以文为荣,至于机关器械之类被称为杂学,虽也重视,无非为军事需要,从事研究之人地位不高。鲁神工武功不过三品,以机关器械之学被先皇柳清华提为工部副相,实为大大的破格之举。至于从事军事器械制造的工匠,被称为“军户”,世代落籍,隶属于工部之下军械司,比之奴隶不过境况稍好。鲁神工听华映宏推崇其杂学,是以有此一问。

华映宏道:“在下偶有涉猎。其实学问无分贵贱,以经世致用为要。若无所谓杂学,便无社会进步,今世之人或许仍以树叶遮体,刀耕火种,又何来诗书礼仪之荣。”

“说得好!”鲁神工听得“学问无分贵贱,以经世致用为要。若无所谓杂学,便无社会进步”之论,大有同感,且不论华映宏对杂学知道多少,单以此论,便足以让他引为知己,相见恨晚。

“便以弩为例,”华映宏又道:“玉龙以西,赤蒙、银狼、乌孙等草原诸部原为大唐之患,草原之上,人人精于骑射,来去如风,大唐军骑术射术均不如,屡屡大败,不得以筑城彻墙以拒之,犹时时受袭扰。自二十年前,神工弩问世,局势立改,虽普通兵丁亦可持以射杀草原精骑。边境之患大为减轻,百姓少受流离之苦。东边与倭虏海战,神工弩亦建大功。一弩之功,岂是言语可表。只可惜……”

“可惜什么?”鲁神工急急问道。华映宏却不知神工弩便是鲁神工得意之作,当年发明此弩后,才脱颖而出,被先皇柳清华慧眼看中,多次提拔官至工部副相,实则主持工部之事。

吕经纬道“华老弟不知,神工弩便是鲁相之杰作。”

柳雨菲美目盯着华映宏,秋波流转,脉脉含情,一脸期待之色。爱郎行事总能给人意外之喜,却没想到连这机关器械之学都能精通。

华映宏先告罪,再道:“神工弩劲道强,威力大,然有三大缺点:其一,不及远。据闻草原精骑,开弓可射一百三十步,顶尖高手可过二百五十步。而神工弩射程亦仅一百二十步左右,以五十步以内杀伤力最佳。若以远攻近,弓比弩强。其二,装填慢。以精骑之速,一百五十步至五十步内,不过数息。神工弩最快不过三发。敌人侵近后便需弃弩近战。其三,穿透弱。神工弩对普通软甲、盾牌均能穿透杀伤,然对特制厚盾和钢甲重骑,效果有限。”

鲁神工连连点头,道:“这些缺点我也深知,亦想改进,却苦于无法。后帝国大变,再无心思。华兄弟可否赐教良方?”他本性难改,于器械之学闻猎心喜,见华映宏说得头头是道,便知其定有改良之法。

华映宏道:“赐教不敢当,不过确有些想法。具体方法,仍需鲁相以大师之学验证。”

鲁神工、柳雨菲和吕经纬闻言一震,都期待着华映宏说出下文。

第17章 敌军来袭

“神工弩设计精巧,无需大变,只作稍许改良即可。”华映宏道。

“我亦研究改良之法。若以精钢制作机簧、弩身和箭体,可射一百五十步,穿透力也增强,但仍不够远,且重量大增,普通士兵携带已很难行军。至于射速,仍无法可想。”鲁神工不无遗憾。

“在下的想法,却是将神工弩分为两种。”华映宏对于古代弓弩曾作研究,特别对诸葛连弩的构造感兴趣,若能借鲁神工之手将此利器造出,今后征战天下也就更有本钱,遂侃侃而谈道:“一种便在目前的神工弩基础上,通过改良增加射速,以利近战;一种却是依鲁相所言由精钢制作,不过索性加大型号,弩箭也以精钢制作,专用于袭远和穿透重甲。至于机动性方面,一则可单作守城利器,不必移动;一则可在大军中单设神机营,以车马运输,临敌时再部署用于野战。”

当下,华映宏连说带划,将记忆中的诸葛连弩构造原理细细解说。听着听着,鲁神工脸现惊奇之色,连吕经纬和柳雨菲也听得津津有味,似乎华映宏根本就是在说一件已经造出的东西,而非仅为一个单纯的构想而已。

华映宏比划完,心下也没有底,不知以现世的技术水平能否造出。却听鲁神工道:“好高明的设计!华兄弟真乃天纵奇才。此弩对机括要求精细,对钢材质料要求高,且易损坏,不过以现今的条件,应可制作出来。若是批量生产,装备军队,战争的方式只怕也要改写吧。可惜!可叹!”

“鲁相为何叹惜?”华映宏不解地问。

柳雨菲道:“若华大哥早生十五年,或许大唐帝国当不像现在这模样。鲁相可是为此叹惜?”

“公主英明!所谓神工宝库,不过是大唐珍宝财富和当时工部最新研究的先进战争器械而已。”

鲁神工又道:“有华兄弟如此奇才,神工宝库之器械已无大用,倒是其中珍宝财富甚巨,可作复国之资。但目前若取出,先不论宝库所在本是危险之地,单各国朝野、黑白两道、各大门派众多势力便非我方实力可应付,恐怕未见其利,先见其害。故老臣不敢说出藏宝之处,公主请明鉴。”

柳雨菲道:“无妨,鲁相考虑周到,行事小心本是应当”。

华映宏道:“眼下有一物可能急用,不知能否劳驾鲁相率人制作若干。”

鲁神工于新奇之物最是感兴趣,道:“华兄弟不妨说来。”

当下,华映宏便把现代特种部队攀爬的钩绳式样仔细说出,还画了一副草图,将性能要求解说仔细,并道:“有劳鲁相费心。”

鲁神工道:“华兄弟不必客气。制此物倒是不难,只需数十人手,精铁若干,明日午后可成。只是此地工具简陋,略为粗糙而已。”

华映宏见天已至二更,便道:“不必精细,耐用便好。鲁相好生休息,此物明日下午前做好即可。在下改日再讨教。”

鲁神工本想再与华映宏交流杂学,见华映宏似另有要事,便道:“华兄弟太客气了,改天咱们好好研究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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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港,城守府会客厅。

秋雷听完安如山的介绍,缓缓道:“哗变奴隶营加上光复会众、释奴者不足两千人,未经训练,军械不全,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正面作战,根本不是军队的对手。不过据安兄所言,对方藏有智计非常之人物,也不可掉以轻心。今夜如行动,极易中其埋伏。奴隶营距此不过三十余里,大军两个时辰可达,明日凌晨以第二大队三千人出击,一举夺回奴隶营!”

安如山恨不得马上进攻,不过对昨夜之战记忆犹新,明明实力处于极端劣势的光复会和释奴者,几处设伏,倒把密谍高手和奴隶营看守杀得几乎全军覆没。对明日出击的计划倒不反驳。只是问道:“光复会高手不少,可否增加一千人马,以策万全。”

秋雷道:“本将第三联队麾下不过一万将士,驻港两个大队六千人,直属大队一千人;第三大队驻六十里外聚宝镇附近三千人。虽西港另有水师中队一千人,却不属本将统率。近日千页岛海盗频频袭击西港附近村落,若是再分兵,海盗来袭,释奴者借机捣乱,西港四周还有数万奴隶分布在矿山、庄园、工场,只怕西港会有闪失,你我都无法担待。安兄莫非怀疑我麾下将士战力?”

这时第二大队队长谢战——一名满脸彪悍之色的大汉闻言有些不满地道:“一群乌合之众值得如此大惊小怪么?莫非以安大人的身手昨夜会被那些奴隶吓破了胆?末将请令,只需一千人,便将他们通通斩了”。

谢战一身武功全是在与海盗和“释奴者”拼杀中练成,“血战刀法”杀气奇强,曾经血战百招后力劈千页岛海盗一名已晋六品级数的副头领,浑号“血战狂人”。其人全无家世背景,积军功升至大队长,如今听到有仗可打,生怕被人抢了功劳。

安如山顿时被谢战的话噎住,脸色铁青,却不好说什么。

倒是秋雷解围道:“一千人太少。明日第二大队全体出动,我再派秋长征率三十名亲卫队员协助。”

秋长征是秋雷直属亲卫大队长,秋氏旁族子弟中佼佼者,“秋风诀”已习至第六层,秋风落叶刀也有小成,武功不输谢战。其所率亲卫大队多为入品精兵,编制与普通大队相同,但人数仅三分之一,其中高手如云,三名中队长便有六品级数,中队副和小队长亦有五品级数,小队副和哨长、哨副都有四品级数,其余三品以下不在少数,实则战力堪比一个半普通大队还强。

安如山估算一下,以两倍于光复会的入品高手,加上三千训练有素的精兵,确无理由再败。心中虽隐觉仍有不妥,却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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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映宏离开鲁神工住处,便对柳雨菲道:“菲儿,我去取回关前辈所留的龙呤刀等物,你自昨夜便未休息好,先去歇息吧。”

柳雨菲道:“我和大哥同去。”她初尝恋情,食髓知味,虽有些倦意,竟是半刻也不愿和华映宏分开。

华映宏也不勉强,瞩柳兰柳菊先休息,与柳雨菲携手纵身而起,过城墙时见秦仲正带人值守,招手示意,便往西港方向而去。

傍晚时华映宏已看过何宗石留下的地图,对自己藏龙呤刀那处“槟榔山”的方位已记清,不过十几里路。路上遇到几处派出的光复会高手暗探均现身施礼,华映宏与柳雨菲便道声“辛苦了!小心。”令其甚是高兴

初时柳雨菲和华映宏尚并驾齐驱,一个起落间便是四五丈远,十数里后,柳雨菲便有此真气不济,喘息起来,华映宏却仍旧气定神闲。

华映宏有些惊讶,道“菲儿,你可是累着了?”

柳雨菲道:“哥,可能是昨夜菲儿真气耗损过剧,又一直未得空调息之故。”她本是强打精神与华映宏出来,现时确已有些不支。

华映宏恍然:柳雨菲虽是已晋七品级数的高手,却无自己随时随地都在练功补充之法,真气耗损却是需要及时调息回复。想她昨夜以来未有片刻休息,心中着实爱怜,道:“菲儿,可试过在这般飞跃运动中练功么?”

柳雨菲娇脸作不可思议状,惊道:“哥,难道你此时也在练功?候师当日教我练功,首要静心,无干扰,否则动辄有走火入魔之危。”

“菲儿,动为永恒,静为相对;天地诀之精要,在于随心所欲,道法自然。是以无论动静,皆可修练不停。你的惊风泣雨诀一脉相承,应也可以,不妨先慢慢试试。”

柳雨菲对华映宏早已完全信任,在他的指点下,试着放慢飞纵的速度,提气轻身之际,分出一丝意念引导真气按功诀路线运转,初时修练得来的那部分真气尚入不敷出,接着真气运转越来越顺,越来越快,竟是自动流转起来,逐渐出入平衡,再后来入大于出,不自觉间柳雨菲的身法越来越快,最后——

“轰!”柳雨菲体内真气越积越多,惊风泣雨诀一举突破第七层,进入一个全新的领域,大量的天地元气自头顶和脚下不绝涌入,在全身经脉中狂烈地冲击着,扩充着……

这是前七层惊风泣雨诀没有的现象,柳雨菲大惊,以为已走火入魔,忽听耳边传来华映宏的低喝声:“道法自然!天地诀第八诀。”

柳雨菲心神一定,任那体内真气和天地元气水乳交融,在全身经脉中自由流转,意念以天地诀第八诀似引非引,最后纳入气海丹田,再不停地流出,顺着新的功诀路线流转着……

天地元气渐渐变得细微,真气的运转回复正常,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意念牵引着自动流转,不停地修练着新的功诀,神识和六感变得更加清晰,八丈方圆的一切虫蚁的须角都似乎厉厉在目,一点点昆虫的叹息都仿佛在掌握之中——那是一种无比动人的新感觉。

先前疲倦的感觉一扫而空,柳雨菲知道自己已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而且领悟了随时随地练功的方法。而这一切,都是正在身边含笑凝视自己的人带来的。

“哥——”柳雨菲顾不得娇羞,轻轻地靠入华映宏的怀中,丹唇轻启,送上一个香吻。

华映宏搂住柳雨菲动人的娇躯,吸住她迷人的樱唇,口舌交缠,温存一阵后,两人继续往槟榔山上飞掠而去。

华映宏找到暗记,将龙呤刀和那把水果小刀、三个石杯取出,与柳雨菲携手回到奴隶营,也不到三更。两人的身法奇快,但却未躲过吕经纬布置的明哨暗桩,那些人认出华、柳二人,略施一礼便隐入暗中,这让华映宏十分放心。

又是一阵缠绵之后,华映宏送柳雨菲回房,自己回到房中,将珍宝岛地图拿出仔细再研究,理清头绪,一个新的计划逐渐在脑中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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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珍宝师团第三联队第二大队。

三千人的军队四人一排,在西港通往奴隶营的运矿路上行军。前面是两小队六百名持盾刀手在前,两小队六百枪兵紧随,接着是一小队三百弓箭手,三百剑手为中军,再后是两小队六百持神工弩的弩手,再各有一小队枪手和盾牌刀手压后。安如山与谢战、秋长征和十名密谍高手、三十名亲卫高手走在队伍中军剑手中央。

天已大亮。

依安如山之意,应派一个中队绕道先封住奴隶营后方内谷城墙,再从正面两个中队迫近,以围住奴隶营,一举全歼,不教其有逃离之机。

但谢战却不以为然地否定了安如山的计划,理由很简单:绕道往内谷只有两条路,尽是羊肠小道。且不说在山间小道穿行会不会受到诡计多端的敌人袭击,仅凭多出的三十多里路程,以安如山等密谍高手逃出来时倒容易,大军通行却是困难,只怕到奴隶营时天已黑了,到时怕是不好进攻。

以第二大队的实力,堂堂正正地进攻,也能击溃这群未经训练的乌合之众,然后再衔尾追杀,这就是谢战的策略,也得到了秋雷的首肯。

安如山以密谍统带之位,可以要求军队紧急情况下协助行事,却无权指挥军队作战,这是玉龙王室司马氏的严令。玉龙密谍权倾朝野,若是再能动军队,只怕王室的地位也不稳了,

当下安如山无奈地随着军队,以常行军每个时辰十五里的速度行进——

只要没有意外,三十里路,不过两个时辰便会到达。

************

天朦朦亮的时候,奴隶营已像往常一样,响起了“咣铛”的锣响,不过这次不是催促上工,却是自由军成立以来的第一次集合。

柳雨菲、华映宏、吕经纬、海天青、林志等人站在平日看守兵丁集合操场的高台上,看着自由军战士在操场中奔来跑去,半天站不成队列,心中只有苦笑。这哪是一支军队,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

但华映宏却相信,只要给他时间训练,这将是一支令天下震惊的军队。

“自由军的兄弟们!”华映宏贯注混元真气的声音响彻操场和整个奴隶营山谷,连两端守城墙的人也能听到:“我命令——”

“全体都有,停止跑动,面向高台!”那声音似乎含着一种令人折服,不敢违逆的王者之气,所有战士都原地停下来面向高台站立。

“每位兄弟站到自己的班长身边”,班长都是自由军战士从身边熟悉的兄弟中选出,同住一室,也一起到操场。第二道命令很快便不折不扣地得到执行,很快一千多人站成了一百多个以班为单位的小团体。

“班长带人到站到排长身边,排长报番号、招呼班长。”这次命令执行时间稍长,但也极快地将一百多个班合成了五十多个排。

“哨长出列,报番号……”

“小队长出列、报番号……”

“第一中队,全体都有,向左转,齐步跑……”

…………

一道道命令被执行,一千多人从混乱无序的状态,逐渐像滚雪球一样由小变大,分成自高台右方至左方的三大块:第一中队、第二中队,特战队。其中又被分成许多个中块、小块、更小块。

华映宏看着这一张张曾饱经苦难的脸,昨天难得一天未干活,昨晚大家难得地用谷中井水痛快地洗澡,有大部分穿着看守营兵丁的服装,有的还仍旧穿着奴隶服,却一个个容光焕发,似得新生。

“兄弟们,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奴隶,我们是自由军战士!”华映宏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穿透力。

“战士的天职是什么?是服从命令!是遵守纪律!纪律是战士的生命。纪律要在每一次服从命令中体现,包括站队列!跑队形!找位置!

“战场上违背命令的代价是你和战友的性命!该前进的时候后退,你会死在战友的刀枪之下;该后退的时候前进,你会在敌人的刀林箭雨中倒下,你手中的刀枪会夺去战友兄弟的性命……

……

对这些从未训练过的自由军战士,华映宏用命令加恐吓的方式,再用混元真气特有的王霸之气,狠狠地洗了一下脑,给每个战士脑中留下了“不守纪律就会害死自己害死别人”的强烈印象。

接下来由海天青和林志进行的操练便显得容易了很多,尽管一些战士反应不够灵敏,动作不够规范,服从命令的认真劲只怕比从军多年的老兵还强!

吕经纬、海天青和林志等人不由叹为观止!

柳雨菲和柳兰柳菊则是被华映宏英武的形象和王霸之气迷得满眼含春,笑意盈盈地站在身后不远处,风情万种,令人痴迷。

半个时辰后,一名光复会高手匆匆飞掠而来,在华映宏耳边说了几句,华映宏点点头,对那名高手说了几句话,那人飞快掠走。

华映宏示意海天青等人停止训练。

“战士们!我宣布三件大事。第一件,将俘虏带上来!”华映宏道示意,霸天带着特战队的战士将一百六十余名被俘虏的看守兵丁带来,押上高台。

“今天,自由军战士们,你们将翻身成为掌握别人生死的主人!兄弟们,有冤伸冤,有仇报仇。这些兵丁哪些平时作恶多端,罪当致死的,你们指出来,一刀杀了!哪些平时作威作福,虐待兄弟们,但罪不致死的,也指出来,重打十鞭!哪些有善无恶的,无罪释放。”

一个个俘虏被推到高台示众,自由军战士平时里对这些人极为熟悉,一片“杀了!鞭打!放了!”的震天叫喊中,华映宏示意特战队员们按绝大多数人的意见办,不过半个时辰,有三十来人被斩首,五十来人被鞭打,倒有八十来人被解开镣铐,告知稍后将被释放。

“第二件!”华映宏道:“自由军战士们,作为真正获得自由的一个象征,从今天起,你们将可以自由地习练以前只有高门贵族才能练的武功!海中队长!”

“有!”海天青按照事先商量好的计划,一脚将高台上准备好的三百斤练功石踢上两丈余高,飞身跃起,长刀狂劈,真气暴射,练功石被瞬眼间砍了几十刀,最后“轰”地炸飞开来,碎如拳头。

“好!”一千多自由军战士都高声赞道,兴奋不己。

“吕军师!”

“有!”吕经纬飞起两脚将两块同样大小的练功石踢上近三丈,不见如何作势,也不飞起,双手红光暴闪,两道真气烈火般挟着炙热各自击在一块练功石上。

没有响声,两块练功石在空中便碎成粉末状,被风吹散,一些靠得近的战士闻到一股烧焦的味道。

安静了半晌,“好!”一千多战士才惊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欢声雷动。

“兄弟们!你们每人都能得到一份功诀。只要勤修练,你们也会很快像海中队长和吕军师一样成为高手!担任小队长的,立有大功的,修练到三品以上的兄弟,还会得到更高的功诀!”华映宏为了鼓舞士气,故意把练功说得容易些。

他对自己的武功没有底,不知能表演成什么样,索性不再表演,搞得更神秘些。

“好!——”战士们的喊叫声果然更响更兴奋了。

“第三件!刚才得到情报,西港的三千驻军已经向这里开来,有没有信心战胜他们!”华映宏宣布了敌军来袭的消息。

“有!杀光他们!自由军必胜!”自由军战士被刺激得士气高涨,血性大发,只怕神品高手来了也敢砍上几刀。

从简单的操练到主宰别人的生死,再到绝顶武功的演示和诱惑,自由军战士们早已忘记了一天前还是任人宰割、逆来顺受的奴隶,完成了至关重要的蜕变。

否则,若是见到玉龙军队便心生惧意甚至四散逃跑,华映宏纵是有天大的本事和天衣无缝的计谋,也白白增添别人的功劳而已。

“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华映宏继续煽情。

“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

华映宏看看时机火候已到,“我命令——”

第18章 初战扬威

谢战绰号“血战狂人”,实际上打仗行军却无半分狂妄之处,十分小心。若真是有勇无谋之人,又岂能积军功升至大队长之职?

在大队前方三、四里处,他便派出十余人一组的哨探斥候,间隔半里便又是一组。地形险要之处,便有斥候先行勘探两侧,确认无埋伏,方以军中信号手势引领大军前行。可谓法度严谨,步步为营,堂堂正正,不给敌方埋伏奇袭之机。

安如山也不禁对外貌粗豪的谢战刮目相看。行军打仗,与武林中人争强斗胜毕竟不同。前夜奴隶营之战,自己与何安石虽也逞智计,奈何遇到兵法高手,被处处抢占先机,一败涂地却也有因。

玉龙密谍只怕要对军方实力重新估计了,他在心中盘算着。

便就是这样小心,大军也遇到了突袭——

在距奴隶营尚有约十里的地方,有一处险要的地形——盘肠谷:大路的右侧是三四十丈的峭立山峰,左侧是十丈左右深的小峡谷,一条小溪在峡谷中央缓缓流淌,清澈见底,大路绕着右侧山峰的半腰经过,出现一个不规则的“s”形,有如盘曲羊肠,因而得名。

谢战对此险要之地十分小心,派出几组哨探,责令探清情况。

最靠前的一组十人哨探已经攀上山峰,小心地勘察,峰顶不过是大堆嶙峋的乱石,方圆数十丈内毫无人迹,便发出了安全的信号。另两组哨探通过之后出去约三里,也未发现异状。

就在六百名持盾刀手列队通过大半时,自由军成立以来的第一场战斗打响了——

右侧山峰上,突然出现三十来道身影。吕经纬带着三十名光复会高手现身,围住那十来名哨探,双方实力简直不在一个档次,几招之内哨探便倒下。

“哧!”吕经纬扬手发出烟花信号。

几乎同时,最靠前的一组哨探也发现大队上千名自由军战士以略显不够整齐的队形向自己冲来,连忙后撤并发出信号:“敌军来袭!”

谢战开始时对盘肠道这险要地形确实担心,待六百持盾刀手快通过完时,仍无异状,正松了一口气,忽闻警号,再看右侧峰顶,烟花升起,三十余人卓立,不由大惊:“糟!”正待下令应变——

“轰!”吕经纬和三十名光复会高手双掌击在峰顶大石上,顿时数十块数百斤重的大石带着轰隆隆的震天巨响,从峰滚落,浩大的声势使正从“s”形拐弯处通过的二三十名刀手和枪手被吓呆了,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被砸得惨叫连天,死的死,伤的伤,大路也被阻断了。

“全军听令!后队变前队,撤!”谢战果断下令,让大队远离危险地段。中气十足的命令传到每个军兵的耳中,大军训练有素,以最快的速度撤退。但仓促之间,原来前面的枪兵仍被光复会高手推下的山石砸得死伤数十人。

“秋兄,安兄,还请二位带人突上山峰,杀掉那些人。”谢战对秋长征道。吕经纬等人在山峰上居高临下,以山石阻断盘肠道大路,若不赶快取得制高点,只怕先前过去的六百刀手凶多吉少。

秋长征此次带了三十名亲卫队高手,多为秋雷亲卫中精锐,仅六品高手就有三人,五品十人,其余四品和三品十七人。闻言也不答话,带着众人飞快向近百丈外吕经纬等人所在山峰掠去。

安如山和十名密谍高手也随后飞掠。

那山峰虽峭,但也并非完全没有攀援之处。玉龙军脱离危险地带后,稳住阵脚,枪兵在一名中队长的指挥下,拉开队形,正向峰上呈散兵状仰攻。

吕经纬等人分出十人继续往大道上推下山石,阻断那六百刀手退路,另二十人在峰顶上一条线排开,专挑突兀的山石出掌,将大片石流泥沙滚滚推下,声势惊人,那些枪兵身手虽灵活,但也多有闪避不及者,片刻间死伤数十人,攻势立颓。

安如山和秋长征率领的大批高手赶到,加入向上攻击的行列,立时局面改观——峰顶负责阻击这边的二十名光复会高手毕竟人少,无法保证攻击密度。而这些高手身法迅捷,时停时闪,偶用兵器挡开小块山石,躲过阵阵乱石攻击,片刻间已侵上十几丈!

“兄弟们!狠狠教训他娘的!”就在形势危急之时,霸天粗豪的声音响起,近百名特战队员随之峰顶现身。数十斤重的山石如飞蝗般当头落下。

“啊!”、“哎哟!”的惨叫声响彻群山,百多块密集的山石自上而集中向一个方向攻击,根本无法躲避,一时间连一众高手也被逼得手忙脚乱,有十余人受伤严重,更有一名五品高手躲避如蝗乱石,却不幸被霸天变态地扔下的数百斤砸个正中,死于非命。

形势比人强,安如山和秋长征也不得不带人退下,攻势受阻。

霸天见敌人已退,哈哈大笑,指挥部分特战队员在峰顶收集山石,等待下一波攻击来临——

*************

盘肠道的另一边。

华映宏柳雨菲和海天青、林志带着自由军大队,向六百玉龙军持盾刀手发起一面倒的攻击。从派出高手不断传回的情报,根据敌方行军阵形,他便选中这处盘肠道,借鉴“半渡而击”,定下这“半过而击”之计。

为了瞒过对方哨探,他特意让吕经纬带三十名光复会五品、四品高手、霸天带百名特战队员隐藏在离峰顶数十丈远的地方,待敌方前军没有远程攻击力的刀手过后,由吕经纬和众高手突袭解决哨探,阻断前后军,霸天带人接应。自由军大队却离此地三里多远,看见信号才发起进攻。

以众击寡,以实击虚,以强击弱,以长击短。华映宏战前部署时,将兵法的奥义细细讲与众人听,吕经纬、海天青、林志、叶知秋等人受益匪浅。

山峰上,吕经纬和十名光复会高手将山石在盘肠道上堆起两丈多高后,开始向那六百玉龙持盾刀手的后队发起攻击,霸天见安如山、秋长征等人停止攻击,便分出五十人加入吕经纬等人。

一块块山石从山上滚落,那些刀手躲无处躲,挡无法挡,毫无还手之力,纷纷惨叫伤亡,有的直接落入十余丈深的谷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瞬眼间就有数十人死伤。

负责指挥前军的一名中队长大声指挥着,急速向前方杀去,只有冲出这段险地才有生机。冲出里许,后队又死伤近百人。

三百步外。自由军大队已经在一处稍开阔的地方严阵以待,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缓缓向狼狈的四百多玉龙军压来。右侧山坡并不陡峭,却有数百名剑手、枪手和弓箭手沿着山坡占据了十多丈的制高点,居高临下。

看那阵势,只怕有一千多人。

那中队长自知难以幸免,大叫道:“荣耀!即吾命。决一死战!”便率先向自由军冲来。

“荣耀!即吾命。决一死战!”那些刀手也悍不畏死地随后冲上。

华映宏在半山坡上,轻声叹息:“攻击!”看到这些训练有素的玉龙刀手明知必死仍然勇敢冲锋的样子,他感到了征战之路,或许将有太多太多的血腥,艰难……

海天青令旗一挥——

“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震天喊声响起——

“嗖!嗖!嗖!”正面和右侧山坡上的自由军战士一百多道箭雨破空,向刀手队中射去。

稍停,第二道箭雨又至!

山坡上自由军剑手和刀手却兵不出鞘,捡起大大小小的山石向下砸下。

那些刀手手中盾牌防住正面,便漏了侧面,加上冲锋之间难免露出破绽,第一轮箭雨便有二、三十人中箭倒地,第二轮更是射倒四、五十人。在集体冲锋中倒地是灾难性的,后面的人收不住脚,便将倒地之人踩得非死即重伤!

更可怕的是那些山石,从十丈高的地方砸下,不是盾牌能挡住的,数十人连人带盾骨断肢残,有的被砸下深谷,惨叫声声,回荡在谷中,经久不息。

二百多步的距离,华映宏指挥用轮射之术,玉龙刀手共经历了十道箭雨、十道山石,四百多人的队伍,冲近自由军时,只剩下数十人,大多是中队长、小队长、哨长及中队长精选卫士之类的高手。

其余人非死即伤,六百余名玉龙盾牌刀手,十停中只剩下不到一停!这不像是战斗,倒是一边倒的屠杀,在精心设计下的屠杀!

柳雨菲耳闻目见,尽是凄惨喊叫,鲜血横流的景象,心中不忍地别过头去,不忍再看。

“弃械不杀!”华映宏指挥山坡上的人冲下,断了那几十人的后路,暂停了攻击,左手轻轻搂过柳雨菲的香肩,柔声道:“菲儿,复国之路和自由之路,都免不了用鲜血铺就的,再有这等血腥场面,你还是不要参与了。”

海天青沉声道:“对敌仁慈即对己残忍!该我们出手了!”说完腾空跃起,三个起落间已越过近二十丈到了阵前,凌空下击!

华映宏、柳雨菲看时,只见那数十名高手趁箭雨山石停下之机,已冲近自由军枪阵,近身肉搏。自由军战士挺枪疾刺,却因大多一日前尚是未经训练的奴隶,哪是这些身经百战,武功高强的沙场老手之敌?片刻之间,已有十几人死伤。

柳雨菲没想到自己一念之仁害了十几名自由军战士,羞怒之下,身形电闪,以肉眼几乎难辨的速度,形如鬼魅般出现在阵前,龙泉剑出,一式“狂风暴雨”卷起飞沙走石,剑光如飞流直下,将方圆三丈十几名玉龙军高手全部罩入!自昨夜突破以来,柳雨菲功力大增,惊风泣雨剑更上一层,威力无与伦比。

那十几名玉龙军高手感觉被卷入暴风骤雨之中,身不由己地东倒西歪,胡乱挥舞兵器,竟多是与自己人相撞。在一代天骄柳随风曾据以雄霸天下的惊风泣雨剑法前,这些不过三品级数的高手毫无抵抗之力。

柳雨菲再出一式“和风细雨”,这招她以前一直无法练成的,直到昨夜功力突破之后才霍然参悟,只见万千剑光柔柔地泻下,如春日丝雨,随和风浸润心田,沾衣欲湿,令人不忍躲避,也无从躲避——

剑光敛去,十几名玉龙军高手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每人胸前被剑尖点中,外表无伤,实际经脉已尽毁,从此变为废人。总算柳雨菲仍未起杀念,手下留情。

柳雨菲一招逞威之际,华映宏、梅兰、梅菊和光复会二十来名高手也己分头扑到,加入战团。

原本垂死挣扎的玉龙军高手再无机会——

海天青的长刀威不可挡,刀气纵横,下手不留情,几合间便将几名玉龙高手劈得非死即重伤。

华映宏总算见识柳兰、柳菊因何名“铁血二娇”,两个看起来美艳动人俏娇娃,大概是因承担侍卫柳雨菲重任之故,虽同样使的是“惊风泣雨剑”,但“急风骤雨”、“狂风暴雨”、“腥风血雨”之类的刚猛剑招使得杀气腾腾,凶悍无比,二女只晋六品级数,看起来却比柳雨菲可怕得多,倾刻间便有十几人死于双娇联手合击之下。

华映宏自昨日化解何宗石阴罗寒冰掌之伤后,功力又有增进。“破天三式”本有凝滞之处,也更形流畅。龙呤刀出,声若龙呤,连连几刀“横扫千军”和“力劈华山”,混元气在攻进对手体内瞬间,意念一变,即转为无坚不摧的破虚真气,将几名三、四品玉龙高手劈得吐血重伤。气机却紧锁丈余处那名中队长,一路杀去。

那名中队长感到被气机锁住,心生死志,一丈外腾空跃起,“浴血奋战”!手中刀带起劲风狂涌,透出沙场老手特有的杀气血气,若胆小功低者,只怕未战先怯,被一刀便劈为两半。

华映宏凝起“横扫千军”刀意,心中无畏无惧,龙呤刀信手一刀,如妙手偶得,正击在其刀身前半段,杀气血气立散。

“决一死战!”那中队长和身连人带刀向华映宏冲来,刀意似带有同归于尽之心,威势极盛。

柳雨菲在几丈外都感到了这股拼死刀意,娇声叫道:“哥,小心!”她关心则乱,随口连只在二人间最亲密的称呼都叫出来。

华映宏身形暴闪,与那中队长交错而过,刀光电闪,一现即隐。

那名中队长背向华映宏直立,胸前血如泉涌,前仆倒地,他被华映宏一式快若电闪的“一往无前”一刀穿心,至死也保持着军人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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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战指挥三百弓箭手向峰顶射击,漫天箭雨在向上射数十丈后,劲道已不足,被守峰顶之人轻轻拨落,却也形成一定干扰。秋长征和安如山借机率众高手和长枪手几次向峰顶发动进攻,但都被飞石打退,白白死伤几十人,连十来名亲卫高手也受伤不轻。

山那边响起的喊声传来,谢战知前军六百人已受攻击,心中一急,拔刀亲自带人向峰顶冲去。“杀!”主将身先士卒,极大地鼓舞了士气,峰顶的山石也快扔光了,稀松不少,一些身法高明的亲卫高手和身手敏捷的精兵已趁机冲到距峰顶不足十丈!

吕经纬和那十名光复会高手、五十名特战队员转向这边来助守。

百道弩箭和弓箭射下,特战队员五十持弩,五十持弓,箭雨如蝗!霸天发蛮力举起一块近千斤大石,当头砸下!

一直在躲石头的进攻者被突如其来的箭雨射蒙了!立时又有数十人死伤!一名六品亲卫高手自恃勇力,腾身空中,连躲带拨,避开弩箭,正在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际,霸天的千斤大石当头落下,勉强砍了一刀,仍中头奖,被砸扁在地,当场身亡!那大石再往峰下滚去,一路带起飞沙走石,将躲避不及的十余名军兵砸翻在地。

谢战和秋长征目眦尽裂,开战至今,己方已有近三百人死伤,其中亲卫高手六品、五品各死一人,受伤近十几人,一个枪兵小队几乎成建制消失,山那边六百刀手只怕凶多吉少,却连敌人的皮毛未伤到,二人身经大小战数十场,从未如此窝火过。

安如山也觉窝火,他手下的密谍高手又有四人受伤不轻,实力大打折扣。

峰顶上不知何时,又只剩下三十余人,霸天带着百名特战队员射出箭雨之后,悄悄退走。

谢战缓过劲来,一时也没有好办法,对方居高临下,强攻起来伤亡太大。对峙少顷,峰顶上突然传出一阵齐声高喊:“多谢各位赠送兵器衣物!”吕经纬等人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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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映宏带自由军回师奴隶营。

霸天带领的特战队员和吕经纬带领的光复会高手晚了近一个小时才回来。

这一战全歼玉龙军前锋六百人,吕经纬与光复会高手、霸天的特战队保守估计伤亡对方二百多人,给对方留下了重伤需照料的百多名伤者,缴获数百兵器、盾牌、衣物、盔甲和一些财物,自由伤亡仅十几人。

如果说奴隶营之夜战还有些许运气成分,这一战却是让海天青等干人心服口服,两战均是以弱胜强,干净俐落,使自由军将士信心大增。

休整半个时辰后,华映宏再次集合全体自由军战士,以激昂的声音鼓动道:“兄弟们!我军刚刚打了自由军成立以来的第一场胜仗,这是一场了不起的胜仗!我相信,这只是自由军众多胜仗中的一场而己,我们将会取得一场又一场的胜利,实现我们的梦想!

“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

“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

柳雨菲凝视着神采飞扬、慷慨激昂的华映宏,仿佛看见一条藏于九渊之下的潜龙,正乘势而起,直飞九天之上!

“向我们的下一个目标,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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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战率领的珍宝师团第二大队,在安如山、秋长征等人占据了盘肠道右侧山峰后,足足清理了三个多时辰,才将盘肠道重新打通。

眼前的景象让第二大队的官兵们目不忍睹:沿着道路倒处都是前军将士的尸体,死伤者除了贴身的亵衣外,所有衣物、盾牌、军刀等全被搜括一空。近百名重伤者躺在路边,不停呻吟,看那样子,只怕这辈子都别想舞刀弄枪了。

谢战安排了刀手、枪手、弓箭手、弩手各一百名,专人照料那一百多名伤者。这些伤者不能丢下,否则会大大损伤士气。军兵们若是见到长官对伤者置之不理,谁还会死命冲杀?

海天青及众自由军兄弟本要杀死那些伤者,但被华映宏制止。他倒不在乎这百人的生死,用意就在给玉龙军留下包袱。还有——让伤者宣扬自由军的军威。

果然,自由军只死伤十几人便全歼六百持盾刀手的战绩,被伤者有意无意地夸大传开后,原先自信满满的珍宝师团第二大队官兵的心理偷偷起了微妙的变化——

一路上,谢战更加小心,凡有地形稍险要之处,便派出高手、精兵先占据制高点,前哨通过远达五里,大军才缓缓通过,真正是步步为营。就这样,仍有军兵不小心触到了霸天所率特战队员留下的埋伏——

有时触到一块石头,牵动一根埋在地下的绳索,旁边的树林中便飞出几排削尖的木棍——

有时踩到一根木棍,引发了堆在旁边山壁上不起眼的一堆石头,“轰!”地砸下——

类似的小把戏,对于从猎手中精选入特战队的队员来说,本就驾轻路熟,再加上华映宏和鲁神工的小小指点,杀伤力不大,若干处一共不过伤了十几人,但效果却很明显——

每一次机关发作,都要让玉龙军神经紧张,以为又受到攻击,此后的路途便小心小心再小心,又累又饿地行进到奴隶营入谷城墙处——

天色已近黄昏。

第19章 奇袭连营

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远远地便可看见奴隶营城门大开,四处空无一人。夕阳斜照在奴隶营五丈高的城墙上,上半截是一抹金黄耀眼的闪亮余晖,下半截城墙却隐入阴影之中。

谢战、安如山等人不知自由军此举何意。难道又是诡计?还是不敢正面相抗,已弃营逃走?在犹豫良久之后,谢战还是决定由高手小心地靠近,飞跃上城墙后,确认没有埋伏,方才率大批军兵接管了这座空营。

操场高台上,挂着何宗石和数十名兵丁的人头。一面墙上,不知是用血还是红色颜料写着“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的字眼,杀气腾腾,触目惊心。

安全接管内谷城墙后,谢战等人安排好防卫巡逻,大大松了口气。对于安如山自内谷搜索追击的提议,谢战一口回绝。尽管好战,他却不想在天色快黑时去群山之间与熟悉地形的敌人捉迷藏,弄不好又让手下兄弟白白死在诡计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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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镇外十里,煤矿营附近的一条山谷中。

在谢战的军队与那些阻道山石和小小机关“血战”之时,自由军在山道中急行军五十里,于两个时辰前悄然抵达此地。

自由军战士能吃苦而劳的特性充分发挥出来,连续两个时辰的行军,中途只休息一刻,竟无一人掉队。毕竟比起奴隶营的重活,行军也确实算不得什么。

但为了今晚的行动,华映宏仍下令休整两个时辰。战士们抓紧时间,按照吕经纬传授的烈阳诀练功,把精气神调节到最佳。

小队长及包括光复会在内的三品以上高手,也根据各人实力得到了不同层次的天地诀和破虚诀,按自己的理解参悟起来。

天地诀和破虚诀,一千个人练就可能有一千种不同的结果,这是两大盖世功诀的神奇之处。

大道无为,殊途同归。吕经纬、海天青、柳雨菲、柳兰柳菊这样的高手,从天地诀和破虚诀获得的好处更是不可估量。

对霸天和那两百名特战队员,华映宏一开始便授予两大功诀,他要把这些人打造成精兵中的精兵。

战场上,多一分实力,便多一分保命的本钱,多一分生机。

华映宏望着远处聚宝镇的万家灯火,想着心事——

早晨将关山月以手制成的石杯交给候幕白的时候,候幕白信手留给他一篇功诀,“这是当年杀手之王‘一点红’行刺我失败所留,他藏身三丈之内,我竟未察觉,便是这凝心诀之功。想来对你应有所用”。

“我今后当以追求天道为志。华兄弟人中之龙,唯杀性过重,希望这凝心诀能助你上体天心,少动杀机。”候幕白便飘然而去。

“杀性过重?”华映宏不禁苦笑。他向来性情坚毅,不愿做拖泥带水之事。譬如看到贪官污吏误事害民,便道声“该枪毙”,总觉得如此人渣,杀了虽不见得多好,但总不会比不杀差;又如电视里看到那些复仇者明明枪指仇人头、刀搁仇人颈,偏要叽叽歪歪说上一通,结果被倒咬一口,心下便暗骂:愚蠢!一下结果不就完事么!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砍不尽的奸佞头,喝不完的仇寇血”,华映宏平生最喜便是这两句,总觉豪气冲霄。若有机会以霹雳手段,行菩萨心肠,岂不是人生快事!

或许在这异世,才能让自己这样精彩地过一生?

“哥,你在想什么?”柳雨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左侧轻轻问道。爱郎身上,总有太多的看不透和神秘,总是出现无穷的惊奇和惊喜。

夜色下,柳雨菲的美目如天上星辰,闪闪发光,绰约身姿临风而立,直如下凡仙子,以公主之尊,偏对自己温柔似水,娇媚无比,真不知何世修来的福气。

华映宏惊觉失神,道:“菲儿,我只是在想能蒙你亲睐,不知哪世修来的福气。”随手搂在柳雨菲腰上轻轻一带。

柳雨菲灵觉所至,方圆十丈内皆无人迹,遂轻轻顺势靠入华映宏怀中。爱郎对礼教大防,似乎从不在意,总让自己既觉羞涩,又觉喜欢。既有些怕他在人前做出羞人之事,又着实心喜他对自己毫不遮掩的爱恋,享受在他怀里的异样滋味,那强烈的男性气息令自己迷醉不已。

华映宏的嘴唇轻轻印在柳雨菲的香唇上,似要用这一吻的温柔之意,减轻这一夜的血腥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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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镇。珍宝师团第三大队驻地。

秋晓云搂着一名美艳妖媚女子上下其手,挑逗得那女子咯咯娇笑不已,嫣红小嘴里吐出娇滴滴迷死人的声音:“秋爷,你坏死了!”

秋晓云淫笑道:“我的宝贝欣茹,我的好茹茹,你说爷哪里坏了?说不出来,爷要罚你!”说着魔手已探进美艳女子的胸衣中揉捏捻弄那柔软之处,让那叫“欣茹”的美艳女子气喘咻咻,双眼媚光四射,惹人爱怜。

“欣茹”不过二十来岁,相貌妩媚,身段娇好,衣着打扮性感入时,虽谈不上绝色,倒因会卖弄风情,颇得秋晓云喜爱,只听她娇声道:“爷的手坏、嘴坏……还有这里最坏!”说话间纤纤小手已在秋晓云的象征之处假作凶狠地捏了一下。

秋晓云故意“惨叫”一声,猛吻了欣茹的小嘴一下,口中道:“那欣茹宝贝你为何总是叫‘我还要’,那时怎不说它坏?该不该罚?”

欣茹左手解开秋晓云的衣带,将那象征掏出,轻轻揉弄,媚眼如丝,娇声道:“爷要怎样罚呢?”

“当然要好茹茹慰劳慰劳它,就当赔礼啰……”秋晓云的手轻压欣茹的玉首,示意她伏下。

欣茹自然会意,顺势滑下,半跪在地,故作娇羞地轻启香唇,丁香微吐——

秋晓云舒服地叹了口气,却耐不住欣茹的挑逗,微一侧身,将那象征送入大半……

欣茹“唔”了一声,媚眼瞟了秋晓云一眼,香唇微合,丁香弹动,玉首驾轻就熟地轻轻上下运动起来……

“大队长,煤矿营急报,附近有大批释奴者活动,似有攻营迹象。”门外有人禀报道。

秋晓云正是珍宝师团每三联队驻聚宝镇的第三大队大队长,年龄不过二十七八,是秋氏家族嫡系子弟之一。秋雷在直属师团任第一大队长时,他便在秋雷手下任第一大队长,武功才智都出众,只是年少便养成世家子弟常有的贪色好淫习好,因强抢民女,被密谍告发,连秋雷也受了牵连。靠家族之力,秋晓云“发配”到珍宝岛,毕竟与秋雷同宗嫡系,又心思灵巧,懂得投其所好,安排在这聚宝镇独霸一方,倒也乐得逍遥自在。

“唔!”欣茹并未停下,反而香唇紧合,加快了动作,令秋晓云不知是舒爽还是表示“知道了”之意,亦或二者皆有之。

五十里外铁矿奴隶营发生哗变之事,秋晓云已得秋雷传讯告知,并告知已派谢战率第二大队进剿,并嘱咐小心各奴隶营。

“不就一千多奴隶么?几百兵丁便可杀得一干二净。杀鸡焉用牛刀。”秋晓云历来瞧不起这些卑贱奴隶,空有一身蛮劲,逆来顺受,又不会武功,再强壮也不过作苦力而己。秋晓云深知“血战狂人”的能耐觉得未免小题大做。

虽对秋雷的知会颇有些不以为然,秋晓云仍作出姿态,将手下兵力作了些调整,也通知各处奴隶营提高警觉,常常保持烟火信号联系,如遇紧急情况,马上报告。

第三大队三千人并非都驻在聚宝集上,而是分驻在几处,和从地方组织的看守担负剿匪、治安、巡逻等任务。

北边三十里海湾处的珍珠场,每年出产大量的天然和养殖珍珠,无论色泽个头,都是上上之选。普通珍珠磨制成粉、膏,无论服用涂抹,皆有极佳的美容驻颜之功。天然珍珠中的上品,更是历来为华龙大陆上流社会贵妇小姐所喜,视为身份地位象征。

珍珠场每年收入金币超过三万金币,是一年多来秋雷活动家族高层和各方势力的重要财源和“土产”基地。珍珠场也因此成为海盗突袭的目标,已出现小股海盗多次侵袭。那些海盗虽战力不强,却战术灵活,骚扰破坏是拿手好戏。珍珠场的五千多奴隶虽然惯于逆来顺受,但自“释奴者”兴起后,却也有些不安分起来。秋晓云深知珍珠场对秋雷的重要性,部署了一个中队一千人守卫。

那些二千多采珠女奴中不乏秀丽美人,也是秋晓云经常藉口“加强守卫”去巡视的原因。

煤矿营距聚宝镇东南约有十里,二千多强壮的奴隶开矿采煤,由一个小队军兵和三百名地方警卫队驻守。

有近三千奴隶的铜矿营却在距聚宝镇南面十里远的地方,不过与煤矿营相距十一二里,与聚宝镇构成一个还算规则的三角形。这里由一小队军兵,加上三百地方警卫队驻守。

聚宝镇以西五里往西港方向,还有一处极为重要之地,却是三千多奴隶在近百名名王国技师的带领下,专门打造各种兵器的奴隶营。有一名中队长带两个小队和六百地方警卫驻守。

真正留驻镇上的,第三大队不过剩下七百人,加上六百名战力低下的地方警卫队。

“不用大惊小怪!”秋晓云禁不住按住欣茹的玉首,快速地挺送起来,口中却对外吩咐道:“让那些跳梁小丑去闹,他们不敢真正攻营的。”

“是!”那名亲卫应声离去。

秋晓云实在忍受不住急速冲刺带来的强烈快意,急急地将欣茹放倒,掀开衣裙,里面竟是再无寸缕,泥泞一片,遂拨草寻蛇,往那迷人的桃源秘处穿刺进去,一时间淫声大作,令人销魂夺魄……

************

刚过初更,无星无月,岛上的天空却并不特别黑暗,朦朦胧胧之间,也可依稀看出几十丈远。

煤矿营。

海天青手下的另两股“释奴者”本就在聚宝镇附近活动,对周围形势和秋晓云的兵力分布十分清楚。接到海天青的命令后,四百多“释奴者”聚集到煤矿营里许外。

平时他们没有能力大规模攻击玉龙军方控制的任何一处目标,不说坚固的营墙和易守难攻的地形,单是一个小队的正规军和警卫队,加上武器的差距,就是四百多“释奴者”攻进去也是被包饺子,正合敌方之意。

看着绝大多数自由军战士都换上了玉龙军的军服和制式军械,只在左臂缠了一条白布带,作为黑暗中辨识敌我之用,一个个精神抖擞,军容整肃,竟比玉龙正规军毫不逊色,释奴者们羡慕不已。

适才自由军已将缴获的一些兵械给部分兄弟换装,听说今夜要大干一场,战后便可加入自由军,还能得到高明的武功秘诀,释奴者们又兴奋异常,对接下来的战斗充满期盼。

从自由军战士的口中,得知了铁矿营和盘肠道之战的结果,把华映宏吹得神机妙算,厉害无比,几乎没有人怀疑今夜仍会在华映宏的带领下取得另一场大胜。

在两千人的注视下,华映宏下达了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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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煤矿营的小队长乔汉有些心神不宁,从入晚时分就有大批的“释奴者”一反往常偷偷摸摸行事的作风,大摇大摆地公然在附近活动,似乎不再顾忌。

“莫非第二大队未能歼灭自由军?”他乃历来行事小心之人,得到秋晓云知会西港方面的消息后,便加强了煤矿营的戒备,自己还亲自上了五丈多高的城墙巡逻。

黑暗中,五百步外的大道和两旁的小山丘上,赫然亮起了漫山遍野的一片火把,“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震天喊声响彻云霄,火光映照下,那些人大多穿着制氏军服,持制氏军械,远远地看清人数,看那声势,只怕不下一千多人。

乔汉不由冒出冷汗:一千多全副武装的自由军,加上通报中提到有光复会高手参与其中,若无外援,只怕煤矿营保不住。这两千多强壮奴隶被自由军所用,那后果——

“哧!”乔汉毫不犹豫地按军中秘法发出告急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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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同时,十几里外的铜矿营!

小队长廖晓清与乔汉一样,都是小心谨慎之人,得到秋晓云的通知,也亲自在城墙上守巡。铜矿营方圆足有三四里地,周围山势不够险峻,好几处都依托山势建了四丈左右、十余丈宽的城墙,各派了数十名兵丁和警卫队巡守。

“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铜矿营大门前方五百远,突地火光大作,数百火把高举,喊声震天。另几段城墙外也传来高声纳喊,各处加起来,恐怕不止一两千人!

立即,一道与煤矿营相同的告急信号破空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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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晓云与欣茹激战近一个时辰才云收雨散,此时正满足地躺在床上,享受着欣茹的特别风情。

欣茹刚才被三次送上云端、直似欲飘飞成仙,脸上红潮未褪,使得本就秀丽不俗的一张俏脸娇艳欲滴,云鬓散乱,凭添几分撩人风姿。

最让秋晓云满意的却是欣茹在欢悦之后,仍善解人意地伏到他的大腿处,柔软滑腻的双峰摩擦着自己刚健的大腿肌肉,芬芳的红唇和丁香小舌轻轻舐吮,不时玉颈微动,似在吸食琼浆仙露……

……而后,只见她又轻轻地再度张唇含入,香舌以极其轻柔的动作舐吮,给予持续、轻微的刺激……

更要命的是那双充满诱惑魔力的电眼,不时向自己抛送秋波,似要博得自己的鼓励和爱怜……

“哦!唔……”秋晓云觉得雄风又振,顷刻间便又坚挺,塞满欣茹那天鹅绒般柔滑温暖的小嘴,正欲——

“急报!”门外又不合时宜地响起卫兵的声音。

“讲!”秋晓云有些不悦地问道,这时候被打断,真是扫兴。

欣茹却仍旧施展媚功,继续使出浑身解数挑逗着……

“西港快马急报!第二大队午时遭奴隶军伏击,死八百余人,伤一百余人。现奴隶军近两千人弃营不知去向,请大人小心!”秋雷等人自不愿承认“自由军”之称,换以“奴隶军”蔑称。

“死伤九百多人?”秋晓云有些震惊。第二大队以战力论,比第三大队稍强,谢战也非无能之辈,未想败得如此之惨。

奴隶军弃营,只有两条路,一条山路向东南阿郎山进发,一条路向东北便是聚宝镇,虽是伏击,也想不到奴隶军竟有如果战力,那下一个目标便是——。

想到此,心中欲念顿时大减,立时被正埋头用功的欣茹察觉,嗔怪地白了他一眼,加紧施为,意图再撩起他的欲火……

“急报!煤矿营遭千多奴隶军围攻!”被撩拨得逐渐兴致再度高涨的秋晓云正待跃马再战,又被一道急报败兴。

“急报!铜矿营遭千多奴隶军围攻!”再一道急报报匆匆传来。

秋晓云彻底从欲火中清醒过来。他也非等闲之辈,军情紧急,自是容不得半点耽搁。当下一边下令道:“传令!全营紧急集合。”一边断然从欣茹迷死人的小嘴中退出,飞快地穿衣披甲。

欣茹白白辛苦许久,又知秋晓云确有大事,无奈娇声嘱道:“爷可得小心些,奴家等你回来……”

秋晓云却不理她,口中下达一连串命令:“快马传令珍珠场和兵器营加强戒备,各派一小队回驻聚宝镇!发信号通知铜矿营、煤矿营坚守不出,等待援军,里外夹攻!”

“是!”外面传令之人去了。紧跟着,紧急集合鼓声响起,整个大营人喊马嘶,信号升空。

秋晓云飞掠到操场,不到一刻,便见自己所属的一个骑兵小队、一个刀、枪、弓箭混合步兵小队、一百亲卫队,共七百人列队整齐,等待命令,心下极是满意——不愧为秋家训练出来的精兵。

而那两个小队六百地方警卫则明显逊色,仍有一些人胡乱跑着,找不到自己所属的长官队伍。

“骑兵小队和亲卫队随我增援铜矿营!邱中队长率步兵小队前往煤矿营增援。警卫队留守,和兵器营回防小队守住镇口各处要道和大营。如有紧急之事,信号联络。”

邱中队长名邱诚,是秋晓云手下得力干将,平日第三大队的事务多由他代为处理,也让秋大队长有更多时间发展“爱好”。

奴隶军加上附近的释奴者,总共不过两千人。秋晓云在瞬间便作出了几乎无懈可击的反应:以四百快速机动的精骑,只需一刻便可前往防守较弱的铜矿营,内外夹攻,击溃甚至消灭彼处奴隶军后,再赶往易守难攻的煤矿营,会同增援的邱诚所率步兵,消灭剩下的奴隶军。

秋晓云也是知兵之人,若是敌军行声东击西、调虎离山之计,进攻聚宝镇,有一小队正规军和六百警卫,总能抵挡一阵。不论哪支部队扑空,以区区十数里之地,也能以急行军之速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及时回援,正好从外反包围,瓮中捉鳖。

只要不出秋晓云预料,奴隶军不仅捞不着任何好处,还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只是惯于制造意外的华映宏,所策划的会仅是分兵攻击两个矿营这样简单吗?

在秋晓云带人马离开大营之后,一条娇健婀娜、身姿美妙的黑影从他房中闪出,四下观察一下,飞快地一掠五丈,往镇中心投去……

……

第20章 巧计连环

华映宏、柳雨菲、柳兰柳菊姐妹率二十四名光复会高手、三个小队自由军战士和霸天的特战队,埋伏在兵器营南侧里许外。

光复会其余的高手分成两股,一路随海天青带着一小队自由军、二百余名“释奴者”前往煤矿。除了前面几排外,后面都是每人两支火把,故意在营前拉开阵形,虚张声势,骗得乔汉误以为一千多自由军攻营,发出告急信号。另一路随吕经纬和林志在铜矿营前摆出同样的惑敌之计,骗得廖晓清也发出了告急信号。

华映宏的真正目标却是兵器营——只要占了兵器营,便可释放三千奴隶,马上装备武器,形成一定战力。

若是敌方不为所动,大营精骑不去救援煤矿和铜矿两处,则吕经纬和海天青执行第二计划,合兵一处,化虚为实,强攻防守不易的铜矿营!以两个小队六百自由军、四百多释奴者,加上海天青和吕经纬及一众光复会高手,应能够轻易拿下!

看到信号不久,就见两骑快马很快从聚宝镇方向急驰而来,远远地口中高呼,“急令!速开营门!”营门看守呼口令:“深秋——”骑马者口中应道:“晓云——”,营门便打开了,两骑风驰电掣地冲进营内,一路“急令!”向营中心驰去。

兵器营中一阵忙乱,不过半刻多钟,两骑冲出,绝法而去。少顷,一名小队长模样的军官带着一小队三百人急匆匆向聚宝镇而去。

派去聚宝镇打探消息的光复会高手已带回秋晓云骑兵、步兵分别驰援两处矿营的消息。华映宏见时机已到,下令发出执行第一计划的命令!

一道绚丽的烟花升起在百多丈高空,吕经纬和海天青几乎同时看到,立即开始了行动——

************

丽春楼。

这是聚宝镇唯一的风月场。此时仍灯火通明,莺歌燕舞,热闹非凡。丽春楼的姑娘大多从女奴中自小选中,专门培养,个个有一手绝活。客人的各种喜好,无论诗书棋琴、谈古论今的风雅,还是插科打诨,下里巴人的调调,都能得到满足。

据说三天前丽春楼又来了一名叫桃花的绝色佳丽,容貌美如天仙不必说了,还有一种勾魂夺魄的媚功,一晚入幕之宾一千金币的天价,只招呼一人,看不入眼的还恕不招待。三天晚上,三名武功相貌都上佳的豪客花了大钱还觉得千值万值。旁人欲问究竟,却都答不上来。这更增了桃花的神秘感。

今晚,桃花却挂了免牌,意思恕不待客,让许多有意一亲芳泽的豪客大失所望。

一道娇健婀娜的黑影自打开的后窗飞进桃花的香闺。很快窗户又关上,厚厚的窗纱合拢,让人看不到香闺中的漪妮风光——

“欣茹拜见仙子!”那黑影施礼道,赫然是先前与秋晓云缠绵温存、娇弱柔顺的美艳女子欣茹,此时一袭紧身黑色夜行衣,将曼妙身姿束缚得该突的突、该细的细,更增几分撩人风姿。

但比起斜坐在床上的那名“仙子”,欣茹顿时黯然失色——

那是一位千娇百媚的女郎,一身华裳丽服却未遮住全身,露出颈脖、前胸大片雪白肌肤,和一条几乎直达根部的玉白美腿,美眸似闭非闭,灯光下动人的身体线条起伏,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诱姿,似乎她不用作态,已可迷惑天下男人,令人看得血脉贲张。

偏生她的玉容上一脸肃穆神色,带着高贵不可侵犯的气质,只是细长柳眉和丹凤眼间隐隐透出丝丝诱人的淫欲媚色,又令人有一种想要侵犯她的冲动。

将淫媚与高贵两种截然不同气质如此完美地融合在一起的,十年来,唯有桃花宫宫主、魔教长老之一的桃花仙子——雪纤纤。十余年前初现江湖,她是这副样子。十余年后,她还是这副样子,似乎老天对美人情有独钟,不让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丝毫痕迹——

床侧却是令人更加血脉贲张的香艳场景:两名侍女打扮、容貌身姿却均不比欣茹丝毫逊色的美貌女郎,正各自跪在一名身材高大、肌肉健壮、充满爆炸性力量的青年男子跨前,嫣红香唇时而鲸吞喉吸,令那两名男子不时发出似痛苦又似愉悦至极的叹息呻呤声……

桃花仙子雪纤纤却对此似乎视而不见,开口缓缓说道:“欣茹,不必多礼。适才烟火信号大作,精骑急驰,秋晓云可是往铜矿去了?”她的声音如黄莺出谷,鹂鸟初啼,极为动听,并且隐约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诱惑之力。

“仙子明察!”欣茹知道桃花仙子功高莫测,心计如海,不敢有任何隐瞒,道:“弟子功力不够,本已将秋晓云诱至二度,即将得手之际,被急报中断,功亏一篑,请仙子降罪。”

“你为接近秋晓云受了许多委屈,已做得很好,不必自责。”桃花仙子问道:“你前来,有何重要消息?”照常理,除非重大情况,欣茹只能接受指令,而不能擅自禀报。

“弟子在秋晓云身旁,听得几件急报:其一,光复会与释奴者于铁矿营制造哗变,救出鲁神工,玉龙密谍损失大批人手,龙三至龙七五老死于刀圣候幕白刀下;其二,光复会与释奴者正式结盟,组自由军,今日午时在盘肠道伏击谢战所率第二大队得手,第二大队死伤九百余人;其三,铜矿营和煤矿营半刻前同时被千多名自由军和释奴者围攻,秋晓云已亲率卫队和精骑小队往援铜矿营,邱诚率步兵小队往援煤矿营,并急令珍珠场和兵器营各一小队回防大营。”想起自己所谓“身旁”的情景,欣茹不由俏脸一红。

此时,那两名美貌侍女香艳红唇和丁香小舌加紧动作,两名男子喘息呻吟之声更急促起来……

“奴隶哗变——自由军——伏击——围攻两营……好厉害的手段!今夜将有大变,传令各处圣教弟子,计划中止,不得妄动,违者教规处置!”桃花仙子衡量情势,果断下令。

“是!”门外有人应道。

雪纤纤此行亲至珍宝岛,本是为进行一件大事而来,听得鲁神工的消息,便到聚宝镇部署。光复会实力本不济,只是刀圣候幕白着实难缠,她自忖功力远不足以抗。本想以媚功秘术控制秋晓云及军队高手,待玉龙密谍与光复会血拼之后,不论哪方得胜,都可乘虚收拾残局。本来万无一失之策,不料情势发展大出意外。现在自由军的声威大振,更可怕的是主谋之人智计之深,今次只怕圣教已无机会。

华映宏的横空出世,不仅是对玉龙密谍、对桃花仙子主持的魔教方面也是未曾料到的最大意外!

“欣茹先回去。如本宫所料不差,秋晓云未必能活过今晚。你见机行事,以保住自身为要。”雪纤纤道。

“多谢仙子!”欣茹领命离去。她亦聪明之人,桃花仙子一点,也猜得八九分。虽与秋晓云看似郎情妾意,蜜里调油,实则各有所求,那秋晓云所喜者不过自己的媚功淫技,实无半分真情可言。

那两名青壮男子已双手捧住两名娇美侍女的玉首,激动地冲刺起来,次次见底冲撞到两片娇嫩红唇,两名侍女玉颈处鼓起一团,幸好都练得秘功,不会窒息……

“若彤、依琳,放他们过来!”桃花仙子雪纤纤红唇微张,露出雪白贝齿,粉红香舌轻缓地在上唇舐吮一下,那模样诱人无比!

两名叫若彤和依琳的侍女随侍雪纤纤时日已久,闻言会意,玉手轻轻推开各自面前男子的手,媚眼示意去往雪纤纤处。两名男子享受多时,欲火中烧,依言便欲向丈半之外风情万种、美若天仙的雪纤纤处行去……

雪纤纤轻声娇笑,张开无比迷人的樱桃小嘴,似要迎上——

却见雪纤纤口中吐出一团粉红真气,在身前三尺处空中凝成一朵小儿拳头大小的桃花,娇艳欲滴、栩栩如生,左手不可察觉地轻弹,一缕指风不轻不重地击在一名男子精促穴处!

“啊!”那男子一声低吼,本已受到侍女若彤的口舌细心服侍良久的坚挺象征再也经受不住,顿时激射……那朵桃花似有灵性般上下左右飘飞,忽大忽小,一点未漏地承接后,瞬间便全数吸纳,了无痕迹。

先前受依琳服侍的那名男子何曾见过这等诡异情状,不由大惊,尚未及反应,已是精促穴一麻,同样遭遇……

那朵桃花吸收两人精元后,色泽变得更白一些,更显娇美,却又化作两团真气,自雪纤纤玉手劳宫穴吸入…….

“若彤、依琳,带他们下去,你们也可找人练功,记住切不可过甚坏人性命。”雪纤纤已自盘膝而坐,运起桃花媚功,消化刚才吸收的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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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十里路程,秋晓云率四百精骑只用了一刻半钟便赶到铜矿营前一里处。

本来还能快些,但途中遇到几次小股自由军和释奴者的骚扰,多是从大道两侧山坡上以弓箭和石块远远攻击,训练有素的精骑轻易就化解。精骑以箭回射,倒听到远远地传来中箭者的惨叫。反而是临近铜矿营最后两三里,大道每隔数十丈便被临时挖出一些陷马坑和安放的绊马索,极为讨厌,不小心之下伤了十几骑人马,致不敢放马急驰,耽搁了些时间。

没有意料中的激烈战斗迹象,城墙上仍是珍宝师团的旗帜,廖晓清告急信号中的“一千多”自由军和释奴者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如果不是深知廖晓清谨慎细心,秋晓云恐怕会疑心他在谎报军情。

秋晓云率精骑急驰向城墙前,口中喝道:“廖队长,敌军何在?”

廖晓清见是秋大队长亲率骑兵来援,忙道:“那些人远远用弓箭攻了一阵,半刻前往煤矿营方向撤去了。属下怕中计,未敢追击。大队长可要进营?”

“煤矿营?”秋晓云道:“不必了!你带人小心守营,我带骑兵前去追击。”正要下令,回头却见兵器营方向升起告急烟火信号。

只听传令兵急报道:“兵器营告急!自由军一千多人大举进攻!”

“兵器营!”秋晓云恍然大悟,已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急忙下令:“发令通知驻大营步兵小队和警卫队全力增援兵器营!传令邱诚中队长率人立即回援兵器营,骑兵队火速随我回援兵器营!”

兵器营是军务重地,每年制造的刀、剑、枪、弓、箭矢等足够配备两个师团,此时库存恐不下一两万件,不容有失,是以秋晓云连前往增援煤矿营的小队也传令回援。保住了兵器营,即便煤矿营丢了也还可夺回,三千多强壮的奴隶被武装起来,加上已有的两千自由军,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王国高层怪罪下来,只怕不仅秋雷联队长、连珍宝师团最高长官秋浩然也脱不了干系。

自由军的狡猾出人意料。只盼以兵器营特殊的地形,加上另一名老成持重的中队长丁守善带领的小队和警卫队,能坚持到援兵赶至。里外夹攻,就能反败为胜,击溃自由军。

近四百精骑风驰电掣,沿大道往兵器营回赶,总共不过十五里地,快马精骑,不过一刻钟多一点。驻大营的步兵小队,从聚结到急行军五里,也差不多这个时间。

自由军有能力在一刻钟之内拿下兵器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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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煤矿营的邱诚中队长率人却一路风平浪静,接到秋晓云传令的时候,已经走了八九里。

海天青和吕经纬事前已得华映宏的指示,佯攻一阵后,便撤到聚宝镇与矿营的中途地形有利的小山处,遇骑兵队便骚扰,减缓其速度,遇步兵者放行,任其向矿营靠拢。

三百步兵在邱诚率领下立即急行军回援兵器营。行至距聚宝镇约五里的一处叫“老鹰坳”的地方,仍保持着整齐的长约五十余丈的四人纵队,在大道上鱼贯而行。

只听左侧山丘上一支响箭“哧!”地带着火光射出,数百人齐声高喊“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破空之声大作,距前排二十余丈处,熊熊火光燃起,两侧箭雨和石块向队伍飞来砸来!

中伏!邱诚立即作出应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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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营。

老成持重的中队长丁守善人如其名,以善守闻名。半年多前,他曾担任小队长镇守过易攻难守的铜矿营,硬是以一小队正规军和一小队地方警卫队,在高山族乱军近二千人的攻击下,坚守铜矿营一天,直到秋晓云率人击溃乱军阻击增援的部队来援,里外夹攻,大败高山族乱军。

那一战驻守铜矿营的正规军和警卫队共死伤四百余人,高山族乱军在铜矿营的死伤却高达九百余人,加上被秋晓云率部击溃和追击死伤,共损失高达近三千人,只剩下两千余人逃回阿郎山区,再也无力发动进攻。

高山族人是珍宝岛的原住民,与华龙大陆人的恩怨历来已久。五十年前,一代天骄柳随风统一华龙大陆,对高山族人的政策较为温和,允其高度自治,只称臣进贡,多有通商往来,语言也由高山土语向华龙语转变。

柳随风之后,中央权威削弱,对四大王国几无控制之力。当时玉龙王国当权者司马氏贪图珍宝岛丰富的资源和财富,采取巧取豪夺之法,极力压榨高山族人,激起当时高山王族苗氏的反抗。华龙历九七零年二月,苗氏起兵反抗。司马氏派两个师团陆军加一个水师师团,以残酷屠杀的高压手段镇压,杀得尸横百里,血流成河,不仅将苗氏灭族,原本一百多万人的高山族人,被杀得仅余五、六十万。玉龙官方称“二月叛乱”,高山族人却称“二月起义”。

高山族所剩之人,除少数忍辱接受压迫、仍得保留平民之籍外,其中四十多万人被贬为奴隶,还有十余万人逃入云遮雾隐的阿郎山区,继续抵抗斗争。各处官矿奴隶营,也因此不得不派兵看守。

半年前,阿朗山区的高山族人集结了几乎所有的兵力,以五千人的兵力,突袭铜矿营,二千人进攻,三千人阻援,意图救出三千多青壮族人,壮大势力,却因丁守善之故,一败涂地。丁守善也因此被升任中队长,改驻兵器营重地。

今晚能否再现奇迹,继续“善守”之名?

近千名全副武装、军容整齐的自由军出现在兵器营前时,丁守善貌似沉着,心中却极为不安。这近千自由军带给他强大的压迫感,比高山族那二千人进攻时还强烈十倍!高山族人训练未精,武器极为落后,攻击毫无章法,应付起来容易。而眼前的自由军却是清一色的军队制式兵器,连衣着盔甲都与玉龙军一样,只在臂上有条白布带,若不知情,只怕会误以为玉龙军叛乱。

以“善守”闻名的他,如先前小队没有调走,还有几分自信,依地形之利,定能稳守,现在却不敢托大,赶紧发出了秋晓云等人看到的告急信号。那六百地方警卫队的战力,确实不敢恭维。

“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近千自由军迈着比较整齐的步伐,侵近到兵器营大门前五百步,弓箭和投石机都难及的地方停下,大声高呼喊叫起来。

兵器营的位置,在自聚宝镇通往西港大道的一条岔路进去约三里。这是一个呈瓶状的山谷三面环山,均为高达百丈以上、直立陡峭的石壁,谷口一面约七八十丈宽,谷内约方圆四五里。在谷口处建起六丈多高、一丈余宽的城墙,上面布满箭垛、枪孔、弩孔,每隔十余丈还布有一台投石机,配备了充足的石弹,地势极为险要,实为易守难攻之地。

在丁守善指挥下,一小队正规军、二十名中队长的亲卫和五百警卫队员上了城墙,严阵以待,等待敌人进攻。自由军没有云梯和投石机等攻城必备的器械,这让丁守善稍稍心安。

“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再一次高声喊叫后,自由军开始对兵器营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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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晓云的近四百精骑两骑一排,只驰出四里多路,就在来时布有许多陷马坑那段路,速度不得不慢下来。原本长达一里多的队伍,逐渐挤成马头接马尾的密集队形。

这一段路处于连绵的几个小山丘之间,长达里许。两侧山丘不过六七丈高,却是极陡峭,临大道的一面最低处也有三丈高下。这段路本是修建为了道路平、坦、直,运送铜矿石方便,小山丘土质又不硬,便役使奴隶硬生生从连绵的小山丘中间挖开而成。路有两丈余宽,可容两车并行,今晚却成了秋晓云和精骑队的噩梦!

吕经纬带着几名光复会高手、自由军刀手、枪手和弓箭手各五十名,埋伏在连绵小山丘的尽头处两侧。秋晓云一马当先,带领精骑率先抵达,距离出口还有十几丈时,吕经纬一声令下,信号冲天而起!

无数的干草早已在离出口处十多余丈长的大道上堆了厚厚的一层。数十道火把亮起,其中一些直接被扔在草上,另一些则用来引燃火箭,射向那些火把未至之处,深秋天干物燥,干草易燃,顿时熊熊火光燃成一条十几丈长的火龙,封住了大道出口,令已见到路口、正欲策马狂奔的秋晓云精骑前队齐齐勒马。

怕火是动物的天性。那些战马虽经训练,仍然在熊熊火花前惊得人立而起,不敢向前迈步。

“嗖!嗖!……”

“停下!后队变前队!退出绕行……”秋晓云提起真气果断下令!

第21章 声威大振

听到秋晓云的命令,玉龙精骑毕竟训练有素,这样不利的情况下,几乎未发生人马相撞,乱作一团的情况,近四百精骑迅速掉转马头,便欲冲出这段大道。

吕经纬带领的弓箭手将火龙引燃后,开始向精骑队发箭!

“报!大队长,后路已被大火截断!”却是林志、刘礼涛带人以同样方法断了精骑队后路。

听了报告,秋晓云倒吸一口凉气,自由军显然意图将自己这队机动最强的骑兵消灭,只不知有没有这么大的胃口!

大道中段两侧,两百多名自由军和释奴者将点燃的枯草向大道上扔下,夹杂着箭雨。好在自由军弓箭手总数不过三百余人,吕经纬所带的小队加上释奴者,也不过一百五十弓箭手,两端断路便用去上百名,中段攻击的弓箭手不过区区几十人,杀伤力不大。

密集阵形中,有一些精骑兵或战马被射中。但最具杀伤力的是那些点燃扔下的干草,落到精骑队中,将战马惊吓得失去控制!

骚乱终于不可避免地发生了!那些战马左撞右突,在躲避火光时将一些骑兵从马上摔下,继而踩死踩伤——

形势对秋晓云的精骑极为不利!

“弃马攻山!杀!”秋晓云当先从马背上腾起,一跃三丈高,向吕经纬等人所在之处凌空直扑!那些射向他的箭枝被护身真气一阻,再也无力穿透盔甲,纷纷落地。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只要擒住或杀了自由军领头之人,其余人自然作鸟兽散。骑兵队小队长和众亲卫三品以上的高手十余人纷纷向吕经纬等人所在腾空而起,其余人也下马,或搭人梯,或以兵器借力,均向左侧山上发起进攻!

秋晓云和秋风落叶刀法已有小成,晋入六品高手之阶,人在空中,刀出时周围一丈多之内卷起狂风乱草,强大的气势向吕经纬压迫过去。对付普通的高手,秋晓云自是手到擒来,但这次——

吕经纬本就晋入九品高手级数,只是因阴罗寒冰真气之伤,一直未能恢复。自得华映宏之助旧伤痊愈,又得天地诀和破虚诀,虽只一日一夜,也有不小收获。他真气内敛,似一名不会武功的普通老者,又居于靠前首领之位,自然成为秋晓云的第一目标!

旁边的三名光复会五品高手,周身真气外放,让秋晓云心生戒心,秋风落叶刀凝起八成功力,却是攻向那三名高手,左手幻起漫天掌影,向吕经纬胸前击去——

只需一刀逼开三名高手,那名老者便可手到擒来!秋晓云打的如意算盘,却是在连连中计、失去冷静之时犯下的一生中最大错误!

威猛无比的一刀,如愿以偿地将三名光复会高手一举击退!秋哓云心中一喜——击出的左掌已至吕经纬胸前一尺,正待变掌为爪将其擒获,却见吕经纬眼中夺目精芒一闪即逝,右掌平胸一提,飞快地迎上——

“呯!”双掌击实,吕经纬以有心算无意,十成烈阳真气功聚右掌,将只以两成功力击出左掌的秋晓云震得左臂骨碎如粉,身体以来时更快的速度向后抛飞,烈阳真气霸道地顺着经脉攻入其体内,疯狂地破坏!

“啊!”秋晓云见到吕经纬眼中精芒时已知要糟,来不及反应,左臂已废,顿时惨叫出声,急运真气抵抗攻入的烈阳真气,却哪里挡得住?口中鲜血狂喷,身不由己地飞出五丈,越过大道落向另一侧山丘。

这一切不过电光火石之间,随秋晓云扑到空中的十几名高手见秋晓云一刀震退三人,即将得手,本已准备欢呼,不料大变突生,未及反应,吕经纬和几名光复会高手的攻势已到!

雄浑霸道的烈阳真气似乎将周围五丈内的空气都要燃烧起来,掌劲尚未及体,那些秋晓云手下的高手已感到不能呼吸,人在空中无力可借,只得兵器齐挥,拼死一搏!

几名光复会高手的刀气剑气也随烈阳掌劲涌至——

“轰!”一声震天巨响,玉龙骑兵的十几名高手个个口喷鲜血,纷纷如纸鸢般向后、向下抛飞!

对敌仁慈便是对己残忍!吕经纬经铁矿营夜战,已对华映宏此说深有同感,故此时出手便毫不留情。那骑兵小队长和十向名亲卫不过四、五品级数,遇上九品级数高手加上几名光复会高手的全力一击,哪有半分胜算可言!

几名功力稍深的亲卫借势飞落在秋晓云身旁,只听秋晓云以虚弱的声音道:“去……珍珠场……派…派人…送信西…港……”,便倒头昏死过去!

一名亲卫高声喊道:“保护大队长撤退!”立时有一名亲卫背起秋晓云,几人护卫,死命从这一侧围攻的自由军战士中杀开一条血路,往黑夜中隐去。

几名光复会高手作势欲追,吕经纬摆手道:“罢了!解决战斗要紧!”接着运足真气高喊一声“秋晓云已死,降者不杀!”,便带着数名高手似虎入羊群,杀入正在向山坡上攻击的骑兵队中,一时间掌劲刀气到处,残肢断臂四处乱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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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坳”,其实是一个并不险峻的地方,大道两侧的山不高,不过十几丈;坡也不急,不过三、四十度角。至于为何名叫“老鹰坳”,连当地许多人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邱诚率领的步兵小队,由于地形不险、又在急行军之中,有些放松了对两侧的警惕。箭雨和石块临头时,玉龙军大多数人未能反应过来,顿时造成数十人的伤亡。

前路被大火封断,不知两侧山上有多少敌人。邱诚断然下令道:“全体将士听令,弓箭手掩护,盾刀手和长枪手集中攻击左侧,杀开血路!”

近二百名训练有素的步兵以散兵阵形向左侧自由军冲杀过去!一百名弓箭兵分向两侧山坡上晃动的黑影放箭,一时间杀声大作,惨叫声连连……

海天青和六名光复会高手带着半个小队自由军战士和释奴者一百多人,守在山坡左侧,另一侧由庞义带另一半人防守。按照华映宏的计划,此时兵器营已经动手了,他的任务只是带人在敌人回援兵器营时阻击半个时辰,便可假作不敌放行,另按计划行事。

眼前敌人的反应却出乎意料,本以为看到大火,遭到伏击,玉龙军会循路退出“老鹰坳”,另行绕道,不料对方竟是如此心急,拼死一战,看来华映宏袭击兵器营,真是抓住玉龙军痛脚了。

若是居高临下,人数占优仍被杀败了,他这个前释奴者的大头领、现在自由军的第一中队长可就太没脸了。

“围歼!”海天青稍稍改变了计划,向对面山头的庞义等人发出了信号。

“杀!——”庞义在海天青手下时间较长,看见信号,留下三名光复地高手带着自由军和释奴者百余人防卫,自己带一百五十多人自山坡上向敌人后路抄去。

待邱诚等攻近左侧山顶三丈以内时,双方弓箭手的三十来支箭都已射完。

邱诚率领的玉龙军久经训练,对于闪避和利用兵器盾牌护体之术本来极精,加上全副盔甲,按理不会有很大伤亡,奈何处于三面夹击之中,自由军方面的弓箭手人数又多出近百名,还有些人从上砸下石块,待短兵相接时,邱诚才发现又跟在身后的,只有不过一百二、三十人。

自由军和释奴者的死伤也不少,那些玉龙军弓箭手射术极精,而自由军和释奴者虽经过简单训练,却哪有在这种正面作战中躲避和利用兵器护体的经验技能。尽管占据地利,仍有近二百人非死即伤!特别是那些释奴者,没有盔甲护体,死伤一百多人!

海天青在山顶看到心中既怒、又愧、又悲——在华映宏的巧妙设计下,之前铁矿营之战和自由军成立后的伏击战,利用地利、火攻、器械等以长攻短,尚未损失过如此多的战士、兄弟。没想到自己一时好胜,便连累众多战士性命……

再没有时间犹豫和后悔,海天青仰天长啸一声,长刀出鞘,向已攻近丈内的邱诚狂卷而去。“长河落日!”海天青盛怒之下,出手便是杀招!黑暗也挡不住长刀的光芒,刀势仿佛奔流长河上萧索落日之余晖,令人避无可避!

邱诚虽只剩下百多人,但对方大约也只剩下三百余人。以一敌三,在玉龙军与释奴者、高山族乱军的作战中,从来没有过败绩。在军队作战短兵相接时,军兵彼此间的配合和协作、纪律、阵形、士气等的好坏,才是战力的关键。

华映宏知道这一点,所以铁矿营之战和盘肠道之战,小心地造出种种形势,避免了短兵相接。

海天青曾也作过玉龙军将领,也知道这点,但却一时大意,忽略了这一点,付出的代价就是自由军和释奴者兄弟的性命!

庞义所率人手和几名光复会高手带领留守对面山坡的人手都围到这面山坡玉龙军身后。三百多对一百多,三面合围,看起来是必胜之局!

但战力的差距,险些使海天青将好局断送!

在短兵相接时,原本为躲避箭射分成散兵阵形的一百多名玉龙军士兵迅速聚结起来,组成了十余个十人组的三角阵形,再隐隐形成一个大三角形,向围过来的圆形包围圈下方冲刺!

庞义带领的一百余人构成的防线顿时被刺穿,大三角形过处,留下了三、四十名自由军和释奴者兄弟的尸体,玉龙军无一人损伤!

玉龙军不容小视的强悍战力,在短兵作战中发挥无遗!每个士兵都清楚自己的职责,士兵之间相互信任、配合默契,负责防守的尽力接下旁边攻来的每一刀每一枪,负责进攻的则全力攻击,一击致命!反观自由军和释奴者举起刀枪各自为政,全无章法,在近身肉搏中显出了乌合之众的本色!

如果被玉龙军反复冲刺几次,海天青的部队将被彻底击溃、肆意屠杀,死无葬身之地!

一个意外,使海天青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玉龙军的阵式,并非中队长邱诚在主持。这位一向稳重的玉龙军中队长,此时已被海天青气机锁定,处于海天青盛怒发出的“长河落日”刀势之下!

那名玉龙军小队长则冲到了海天青身旁光复会高手的面前,一刀劈下!

“当!”邱诚奋力接下海天青的杀招,七品高手的全力一击,却不是五品级数的他能完全承受的,就在他吐出一口鲜血,化解体内伤势之际,他看见带着无尽杀意、却又凄迷美艳的一刀轻飘飘向颈下划来——

无比温柔的一刀!似绝色美人的玉手,想要轻抚自己的颈,令人不忍拒绝。但他仍然惊醒,手中刀勉力一挡,却是一空!

接着他便看到自己的颈下冲出一道血箭,便带着一丝丝迷惘倒地死去!

“小小!”海天青不由自主地被前夜才悟出的“温柔一刀”刀意牵引,轻轻吐出梦牵梦萦的玉人芳名。

定了定神,却见那名玉龙军小队长被光复会高手几刀劈得连连后退,已到自己身前丈余处。当下毫不客气地“横扫千军”,向那名小队长攻去!

“当!”那人听得耳后长刀破空之声,背手一刀挡住,却禁不住长刀强劲的力道,向前一扑,心口一痛,已被光复会高手一刀穿心。

庞义带领的百多人,已经被再次穿透,又损失二十几人,只剩下六七十人。幸好除光复会的十余名众高手赶到,支撑着战局,杀伤了几名玉龙军,却被三角形阵中心的玉龙军士兵迅速补上,阵形依然完整。

“铁三角阵”!海天青识得此阵是秋氏家族控制的玉龙王国东部军团名扬天下的法宝,果然名不虚传。

本是用以大军作战的阵形,没想到用于小规模战斗也有如此威力。秋家屹立玉龙王国三大家族不倒,确有其引以为傲的本钱。

局势紧迫。

海天青飞身掠向大三角阵,一边疾呼:“光复会的兄弟随我破阵!庞义率人缠战,务使其不能再成阵形!”掠至阵前一丈许,海天青腾身飞起,直射三角形中央!

破阵之法,便是直捣三角阵心,破坏指挥中枢,阵式立散。

此法知兵之人大多明白,然大军作战之时,阵心岂能容人轻至?是以“铁三角阵”在大军作战时有明显弱点,以玉龙军训练之精,却几乎很难攻破。就如武学高手均有破绽,只是明知有破绽而少有人能抓住而已。

此阵法小规模作战,弱点却更明显,特别是对方有高手的时候。眼前玉龙军一百多人布成的阵式,范围不过十几丈,便给了海天青破阵的机会。

海天青越过玉龙军士兵的阻击,直扑向“铁三角”中心,长刀一式“无边落木”,漫天刀影挟着霸烈刀气,向中心十人小三角攻去!

十三名光复会高手依样纵起,飞扑直落在大三角阵中心附近,凝聚全力功力,刀剑齐挥,劲气纵横,威势无伦!

主持阵心的是一名四品级数的副小队长和几名中队长亲卫,虽借得阵势形成合力,却哪里抵挡得住海天青等高手的全力一击,顿时被逼得四散退开,阵式中心溃散!若是此阵由邱诚主持,借阵势之力能挡住海天青等人空中突击,只怕战况便会完全改写!

犹如蛇被捏住七寸,铁三角中心一散,整个阵形顿时凝滞,庞义带领的二百多人趁机与玉龙军士兵混战起来,以人数优势,两三人围攻一人,一时间杀得难解难分,各有死伤……

阵势一破,海天青和众光复会高手的强大战力便显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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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营。

叶知秋、秦仲各带着一个小队的自由军盾刀手和长枪手战士,以及一百名弓箭手,以松散阵形向城墙靠近蛇行靠近,张群峰率剩下的两百名自由军战士凝立不动。

进入城墙三百多步,已是投石机射程。丁守善一声令下,十几台投石机将十多斤重的石弹抛射而出,空中划过三百多步的距离,重重落下。

黑暗中,石弹对自由军战士造成的威胁不大。只有几名战士不幸被石弹击个正着,发出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听来有几分恐怖。

丁守善本不指望投石机能发挥多大杀伤作用,毕竟数量太少,杀伤力有限,就需要这样的效果,在以往和释奴者、高山族乱军的战斗中,先声夺人的攻击总是让那些乌合之众士气大泄,接下来的战斗中,便会出现一些人不听控制,自乱阵脚。

但自由军在华映宏的多重刺激之下,士气却空前高涨,同伴的惨死,反而激起了自由军的怒火,“杀!”六七百人齐声高呼,以更快的速度向城墙推进。投石机只发出两轮石弹,自由军战士已进入弓箭射程之内。

“射!”丁守善一声令下,城墙上三百多名弓箭手早已引箭待发,张弦松手,箭职雨下,尽管自由军阵形松散,仍有一些被射死射伤!

近百名自由军弓箭手抽出一支奇怪的箭,箭头上包了一个小布包。在一百多步距离,向城墙左侧一方射去!

城墙上的守卫听得破空之声传来,纷纷射避或用兵器格挡。那些弓箭几乎对玉龙军未造成丝毫杀伤,只是箭头携带的布包落在地上或被击中便破裂,一些粉状物四处飘飞,散发出一种似有似无、令人嗅之欲醉的淡淡清香……

只需几次呼吸之间,这段城墙上数近三百多名玉龙军士兵和警卫队,头脑中出现昏昏欲睡的的念头——

“香气有毒!闭住呼吸!”这侧率兵的那名小队长反应奇快,急忙下令,但为时已晚!不少玉龙军士兵和大批警卫队已软倒在城墙上昏睡过去,一些身体强壮的士兵尚能强自支撑,但已觉无力挥动刀枪,更勿论引弓搭箭!一时城墙左侧三十多丈已基本丧失战斗力。

华映宏自听叶知秋提过迷香草中提炼出的药粉能让闻者小睡片刻,便知若使用得法,当有大用。因知此处兵器营地势险要,如无奇计,势难攻破,便定下这迷香克敌之计,果收奇效。

弓箭手迷香箭射出后,原本松散攻向城墙的自由军,得令突然全部向城墙左侧急奔!不到两百步距离,瞬间即至。十来名身法较快的光复会高手,一改先前伪装出的蛇行之态,抢先飞掠至城墙靠近山臂处,借助冲势,飞身腾起三丈余高,就在真气将泄下坠的瞬间,手中一道带细铁链的爪状物飞出,挂在城墙垛上死死钩住,借势一拉,换口真气,再度升上丈余,足尖再在城墙上一点,十余名高手便凌空飞上落城墙上!

这一切不过在兔起鹘落之间发生,这段三丈左右的城墙上守卫的玉龙军士兵被迷香弄得七七八八睡去,剩下的根本来不及反映,已被上得城墙的光复会高手杀散,自左向右往城墙中段攻去——

大批自由军已冲到此段城墙下,又是十来根攀钩飞上挂牢,二十余名混在其中的特战队员急急地往上攀援——

丁守善听那名小队长高呼“香气有毒!”时已发现城墙左侧的异状,更见自由军突然发力,已有十余人攻上城墙,正和只剩下百余人的守卫缠战,还有数十人正以绳索向上攀援,急忙下令道:“警卫队守住这段城墙,其余人随我增援!”当先向左侧激战处飞扑过去!二十余名亲卫和一百多玉龙军随后急奔。

十来名光复会高手在不足两丈狭窄的城墙上挡住玉龙军小队长率人的猛攻,勉强维持平衡,给身后留下了空档之地,但丁守善若是率人一加入,只怕会功亏一篑!

正危急间,只听一声粗口“他娘的,兄弟们,给我杀!”霸天带领的首批二十名特战队员终于攀上城墙,加入战团,霸天一身横练功,强悍异常,劲道轻一点的刀剑根本无用,顿时玉龙军守卫逼退几丈,丁守善率人加入后方稳住局势——

转眼间,又有数十名特战队员攀上城墙,双方短兵相接,激战起来!

突地,城墙右侧传来阵阵惨叫,数人高呼:“丁大人,这边守不住了!”——

第22章 引敌入瓮

城墙左侧激战正酣之时,华映宏、柳雨菲和柳兰柳菊悄悄上了右侧靠山壁的城墙,对于六品以上级数的高手来说,登上五丈多高并非难事——只需一个纵身、再稍点城壁借一次力。

原本以华映宏在内超过八名六品以上高手的实力,强攻也应拿拿下一段城墙,供大队攀爬攻上城墙。但华映宏却仍然担心,一则在高手以轻功飞上城墙之时,如对手有高手居高临下突袭,再佐以强弓劲弩,不仅艰难,且极危险,只怕己方有高手会受伤甚至死亡。自由军高手本就奇缺,经不起损伤。二则即便控制一段城墙,自由军在玉龙军箭雨劲弩下攀城,也会大量死伤。况且随后短兵相接,以自由军未经训练的战技,不知还要死伤多少人。

是以华映宏绞尽脑汁,先以迷香、再以左侧明攻吸引守城军注意力,真正的杀手却在右侧暗袭。华映宏在大部自由军攻城时,早已带百名特战队员躲在右侧山壁背角处,待留守的警卫注意力被左侧激战吸引时,华映宏率先发难,柳雨菲和柳氏姐妹随后悄悄一举飞登城墙——

龙呤刀出!“破天三式”所向披靡!

龙泉剑出!“惊风泣雨剑”排山倒海,威势无匹!

柳氏双姝双剑合壁,剑气纵横,沾人即死!

战力本就不强的玉龙警卫队哪堪几大高手攻击,纷纷非死即伤,向城门方向奔逃,右侧六七丈城墙立时处于华映宏等四人控制之下。

十来名光复会高手和大批特战队员借攀钩之助,蜂拥而上!

不到一刻钟里,丁守善的“善守”之名便从此不再!

一道“兵器营破”的告急信号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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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兵器营被调往驻守大营的玉龙军小队,刚到大营不久,便看到兵器营遇袭的信号和秋晓云自铜矿营出发前下达的“全力增援”的命令,带队的小队长立即下令留下百名警卫队守营,以不到半刻的最快速度聚结好队伍,率玉龙军小队和五百余名警卫队急行军向兵器营赶来。

聚宝镇到兵器营的大道足有三丈多宽,两侧是平坦的稻田,稻谷已收割归仓,稻草却捆成一个个小捆,在田埂上晒干,还未收回。

没有山丘,视野开阔,正适合快速行军。

五里多路,急行军不过是片刻工夫。如果能在营破前及时赶到,内外夹攻,战局便将改写,定能大败自由军。

玉龙军回援队伍只走了不到两里,便看见前面里许的火光——

远远望去,大道上和大道两侧遍野都是熊熊燃烧的火堆,逼开夜色,将那处的天空也映得似乎发红,似乎在“友好”地为增援的玉龙军指明方向,照亮道路。

那名小队长完全不敢领受自由军的“好心”,命令队伍提高全神警戒,缓缓地向前。毕竟增援兵器营虽重要,若是半途中了自由军“明攻营、实打援”的诡计,只怕这八百来人有覆灭之危!

如此一来,队伍前面的玉龙军还好,跟在后面的警卫队一个个开始疑神疑鬼,握紧手中兵器,如临大敌。似乎两旁田埂上那些稻草垛后都会藏有自由军,那些捆成小捆的稻草不正像自由军伏身的模样么!

“扑扑扑!”一个路旁三丈内田埂上的稻草垛后惊飞起一只稻鸡,原本紧绷神经的一名弓箭手顿时叫了一声“有埋伏!”,“嗖!”地一箭射去。

“嗖!嗖!嗖!”见有人开始放箭,不少警卫队弓箭手也纷纷引箭向那处射去,连那些稻草捆也不放过。

可怜那稻鸡遭了无妄之灾,刚飞起两丈便被一箭射中栽倒下来。

“停下!”那名小队长听得后面有动静,警卫队开始放箭,高声喝问道:“后面什么事?”

警卫队长连忙应道:“没事!一名兄弟看花眼,以为有敌军埋伏,大伙放了一箭。”低头轻声向那名神经紧张过度的警卫队员骂道:“胆小鬼,招子放亮点!别瞎喊。”

就这样,到最近的火堆前不过一里路,玉龙军却小心地走了快半刻钟。终于看清了前面的情况——

大道上每隔三丈左右便被人用长一丈多的稻草堆燃起大火阻断,数十堆火一直延续了近一里多地,两侧田埂上也燃起火堆,将附近照得明明白白。

下田绕行是不可能的,玉龙军身穿盔甲,在积有浅水的田泥中肯定寸步难行。

那名小队长立时明白此乃自由军拖延时间之计,下令道:“长枪手将火堆挑开!全速前进!”劈手抢过一支长枪,刺入面前的稻草堆,真气到处,已将一个火堆小半边挑下稻田,露出可供两人行走的通道来。

上百名长枪手随后跟进,一路全力挑开火堆,开出道路,大部人马随后急行。

“哧!”通过十几个火堆后,距兵器营不过里半远近,此时“兵器营破”的告急信号冲天而起!

那名小队长心中大惊!以丁守善之善守,兵器营竟在不到一刻钟内便告破,若不及时增援,只怕大事不好。

“加快速度,增援兵器营!”那名小队长心中一急,长松疾刺连挑,其余长松兵也奋力与稻草火堆作战,一时间稻草飞扬,玉龙军加快了前行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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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映宏和柳雨菲等人站在兵器营城门上方城墙上,望着远处熊熊燃烧的火堆,等待前去阻击玉龙援军的特战队员回报。

半刻前,攻营的主要战斗便已停止——华映宏、柳雨菲、柳兰柳菊与十几名光复会高手、以及陆续攀上的特战队员杀散右侧的两百警卫队员后,上百名特战队员全部攀上,自右向左夹击丁守善率领的近两百名玉龙正规军。霸天和另十来名光复会高手这方的压力陡轻,更多的自由军战士攀上城墙。

近战中,弓箭已派不上用场。而特战队员携带的五十具神工弩,却在华映宏巧妙安排下,每发射一次,便取走数十名玉龙军的性命!而玉龙军方面的几十支神工弩手,却大多在中迷香后倒在一旁作春秋大梦,致使玉龙军近战不敌众高手,被特战队员的强弩远射却几乎支支夺命,毫无反抗之力!

强大的实力差距下,在城墙上狭窄的空间中,玉龙军几乎是遭到一边倒的屠杀,不消半刻便死伤殆尽。丁守善和小队长、哨长之流的入品高手,坚持到最后,也在华映宏、柳雨菲等人的强大攻击下毙命。

丁守善死在华映宏更显凝练的“破天三式”之下,被“一往无前”闪电般地一刀穿胸。临死前,正好霸天杀过来被他看清脸面,闪过的最后念头却是一丝迷惑:“这张脸怎么与那人如此相象?”

城门大开,原本留下预防玉龙援军的小队长张群峰率领的两百人进入营中,奉命攻击奴隶营房,释放奴隶。

大批自由军战士也进入城门,在华映宏的命令下,分出两哨自由军追捕逃散的警卫队,其余人将城墙上仍在昏睡中的近三百玉龙军和警卫队员捆绑严实,堵上嘴,关入一处营房中,就在城门后方聚结听命。

作战部署前便有命令,即便攻营成功,也不得欢呼,是以数百自由军战士鸦雀无声,静待命令。连兵器营这样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也被华映宏巧施妙计夺取,自由军战士对华映宏自是更为敬服,恐怕此时命令往火里冲锋,他们也不会丝毫犹豫!

张群峰带着一百多人匆匆自谷内出来,人人手上都抱着弓弩、箭壶等物,禀报道:“大队长,留守奴隶营和兵器库的警卫队已大多投降或逃散。兵器库内刀枪弓箭无数,属下回来前已放出三四百奴隶兄弟武装起来,正在继续放出。属下等取来四百余张弓,但只得五十具弩。”

“那些工匠技师呢?”华映宏特意关切地问道。

“照大队长的吩咐,全部集中看管,没有损伤。”张群峰答道。

“很好!”华映宏便指挥自由军战士行动起来。

柳雨菲和柳氏双姝见华映宏指挥若定,胸有成竹,意态从容,似有天生的大将之风,更隐隐有王者之气,六道目光死死缠在华映宏棱角分明的脸上,尽是迷醉心仪之色。

华映宏觉察到异样,展颜对柳雨菲一笑,道:“菲儿,待会咱们一道玩个瓮中捉鳖的游戏。”

柳雨菲嫣然一笑,犹如在夜色中绽开一朵娇艳欲滴的绝品牡丹,娇声腻语道“好啊!”

“菲儿,你笑得真美!”华映宏瞧得心弦动荡,由衷赞道。

“公主国色天香,当然美了,还用你说。”柳兰在旁插嘴道。她历来心直口快,自那夜见华映宏狼狈之样以来,目睹了他从奴隶到将军似的大变,还显然掳获了雨菲公主芳心,自己其实也芳心暗许,只不过故意找点借口抬杠,引起他的注意而已。

华映宏一笑,正待也赞她几句——

忽见远处五十名特战队员匆匆跑来,为首之人尚距城门数十步远便大声报告:“报!玉龙增援军约千人半刻后将至!兄弟们遵令将箭射完后便回来,无一损伤。”

数十堆火和五十名特战队员,毕竟不能阻击大队人马太久。

“兄弟们辛苦了!归队。”华映宏按下与美人调笑的情怀,下令道:“依计行事!”

远处,一前一后升起了两组烟火信号。

“吕老哥全歼玉龙精骑四百人,海大哥全歼增援煤矿营玉龙步兵三百余人——”华映宏缓缓对柳雨菲说道,脸上却殊无喜色,海天青的信号中,还有“无力再战”之意,自由军损失想必不小。

原定的计划由于海天青变动,出现了一些意外。

************

自聚宝镇回援的玉龙正规军和警卫队八百余人,赶到兵器营前,看到的是城门洞开,城墙上空无一人。数十具身着玉龙军制服,左臂缠有布条的自由军战士尸体四散倒在城墙前,有的被投石砸死,有的被弓箭射死。兵器营里远远传来喊杀之声、惨叫声、兵器交击之声,还隐隐有人高喊:“兄弟们!坚持住,援军就要到了!……”

看来兵器营还未完全落入敌手,“毕竟是乌合之众,不知道留下人守住城门,阻挡援军——”。玉龙军小队长心念电闪,先前本有的一丝顾虑抛在脑后,下令道:

“兄弟们!冲进去,杀光反奴!”

“杀光反奴!”玉龙军包括警卫队都高呼着,随小队长急冲入营!

城门后是一大片空地,再进入数百步才是一列列整齐的军营,中间是一条四丈有余的大道。此时空地上一路向谷内横七竖八倒处是玉龙军、警卫队和臂缠白布条的自由军战士尸体,足有二三百人,兵器散落一地,战况惨烈可想而知。

那名小队长回头看了看上城墙的阶梯,也是相同景象,尸横遍地,心中不再存疑,率人一路向前方激烈拼杀处冲去——

在最后一名警卫队员都进入城门后,一支响箭冲天而起!

“弃械不杀!”顿时,四面八方响起上千人的喊声!

城墙、阶梯上那些躺在地上的自由军尸体大部分霍然站起,两百来人急冲下阶梯,关上城门,背向列阵,一百来人持强弓居高临下,引箭待发!

那名小队长率人已经冲到距激战之处不过二十来丈,却听响箭升空,“激战”正酣的双方突然停下手来,近千人挥舞兵器,其中还有许多身着奴隶服装,高喊“弃械不杀!”也有的喊:“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的口号。

大道两侧的营房空处、营房屋顶上,也出现不计其数的自由军战士和武装起来的奴隶,强弓劲弩,杀气腾腾,令人胆寒!

“荣耀!即吾命!”玉龙正规军还从未有过向乱军投降的先例,那小队长自知难以幸免,高喊口号,率队向前方冲去,能杀得几人就是几人。

华映宏发出一声轻叹,挥手下令道:“杀!”漫天箭雨,疾如飞蝗般自四面八方向包围中的玉龙军射去!……

************

天渐渐地亮了。天是一望无际的蓝,澄澈清碧。清晨的海风,裹挟着海洋的气息,有一种带点咸味的湿湿的感觉,又是那样亲切。

聚宝镇的玉龙军第三大队营部操场,华映宏、柳雨菲、吕经纬、海天青等人站在高台上,望着操场上黑压压的一片自由军战士和刚获自由的奴隶。经过一夜的战斗,却几乎看不到众人的疲倦之色,个个都是精神焕发。

昨夜一战,虽有不尽如人意之处,但战果却是无比辉煌:

被诱入兵器营中伏的玉龙军小队被全歼,无一降者,警卫队三百余人弃械投降,自由军只有数十人死伤在玉龙军悍不畏死的反扑之下。

吕经纬全歼玉龙精骑,还有海天青传出的“全歼敌援、已无战力”的信号,使华映宏改变原打算利用兵器营引诱玉龙军分批前来予以伏击的计划,留下张群峰率一百自由军战士和数百才武装起来的奴隶兄弟守营,简单整军,申明军纪后,率霸天的特战队、七百自由军和三千武装奴隶浩浩荡荡一举占领聚宝镇!留守聚宝镇大营的百来名警卫队员看华映宏等人的声势,枝箭未敢放便弃械投降。

华映宏旋即派秦仲率一百名自由军、一千武装奴隶增援吕经纬、林志,前往攻取铜厂营;派叶知秋、霸天率一百名特战队员、一小队自由军、一千武装奴隶增援海天青、庞义,拿下煤矿营。自己则镇守大营,向各个方向派出几组哨探,又从留下的自由军小队中抽调哨副、排长等人整顿新武装起来的奴隶兄弟,组成十哨,派往镇中各处要害扼守。

珍珠场回援的玉龙军在路上遇到重伤的秋晓云和几名亲卫,知道大势已去,退往珍珠场。

煤矿营、铜矿营先后在一个时辰后被攻克,出乎意料却是——易守难攻的煤矿营攻克信号竟先于铜矿营升起。叶知秋借鉴了华映宏攻兵器营的方式,加上海天青急于雪耻,煤矿营的乔汉虽然谨慎,仍是在极短时间内兵败被杀。

一夜之间——玉龙军包括兵器营在内的三处奴隶营被攻克,丢失了聚宝镇,包括四百精骑在内的两个正规中队、以及一千八百名地方警卫队员全军覆灭,其中八百余名警卫队员投降,大队长秋晓云仅以身免,且身负重伤,生死未卜。

“杀人一万,自损三千”。自由军死亡四百五十余人,“释奴者”死亡三百余人,伤三百余人。最让人可惜的是仅海天青围歼邱诚小队一战,自由军小队便死二百多人,释奴者几乎死伤殆尽!

最重要的收获是三处奴隶营内的九千名奴隶重获自由,还有大批粮食,战斗缴获及库存兵器三万多件,刀、枪、剑、弓箭、弩一应俱全。只要假以时日,自由军的战力将会令玉龙军震惊!

华映宏当众宣布了昨夜的战果,一时间巨大的广场“自由军万岁!自由万岁!”的震天呐喊,上万人欢声雷动,声彻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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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场。秋晓云临天亮时醒来只说了一句话:“快快……飞鸽……报联队长”,便又昏死过去。吕经纬那一掌,已将他打成与废人无异。

三只信鸽冲天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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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大亮。秋雷已经醒来,正赤身躺在一张大床中央。

两名曲线玲珑、仪态娇媚的妙龄美女赤裸裸地左右蜷伏在臂弯里睡得正香。两张嫣红的樱桃小嘴微微上翘,噘成诱人的媚态,四团柔软的嫩肉紧贴秋雷强健的胸肌,两条嫩滑无比的玉腿紧压住精壮大腿,好一副海棠春睡图!

秋雷想起昨夜两名美女争相献媚,两张樱桃小嘴和媚功淫技将自己伺候得赛似神仙帝王,云雨二度,不由心中一热,轻轻将睡在右侧的美女玉首搬至小腹处,抵住那张诱人小嘴挤开红唇……

那美人似醒未醒,“嘤咛”一声,便轻启芳唇,温暖、柔滑的小口中丁香小舌舐吮起来……

秋雷舒服之极地享受着,片刻又换过左侧美女的香唇妙舌……

自从到了这偏僻海岛,秋雷初有失落,不久便纵情声色。他喜欢这种享受,看着美女争相献媚服侍他,会有一种特别的征服感,满足感,那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半月前,秋晓云献上的这两名可人的娇媚美女,更是个中翘楚,令他满意之极。

“联队长!飞鸽急报!”

淫兴大作的秋雷被这急报扫了兴致,正待起身。那两名娇媚美女已睁开眼来,媚眼秋波流转,其中一美女红唇紧紧套住吮吸不放,另一美女红唇却吐出丁香舐吮起来……

强烈的刺激如触电般袭来,秋雷只得原势不动,口中道:“快快报来!”

“聚宝镇被奴隶军攻陷,铜矿营、煤矿营、兵器营被克,秋晓云大队长退往珍珠场,身受重伤!第三大队和地方警卫队除珍珠场中队外,全军覆没!”

“全军覆没!”秋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得霍然坐起身来。那名正悉心服侍的美女突地娇嗔道:“秋爷,嘉欣快被你噎死了……”

“秋爷,让丽玟来伺候你……”另一名美女更显风骚,急忙接过,尽力张开红唇一点点地向深处吞入……

秋雷感觉到一阵阵温暖愉悦的快感,在一个温润柔腻的腔道里热乎乎的非常舒服,在稍稍退出的时候,便有一条光滑炽热的物事正在不停的轻舔着——

“知道了!去吧!”秋雷强忍着快意,对外吩咐道。

丽玟玉首起伏着,松软柔顺的秀发不时撩拨着秋雷的身体。看着丽玟乖巧柔顺、宛转媚艳的样子,那洋洋的暖意慢慢传遍全身,那玉首每一次起伏都让秋雷感受到一种电击般的快感……

第23章 聚宝整军

(若有读友认为有些内容开始有点‘色‘,请多包涵.浪子绝不是以色诱票之辈,不过都是情节发展的需要罢了!千万不要用板砖砸——很痛的!若能在看书前点一点推荐,或是收藏,当然感激不尽。跪地求票的事,浪子不屑做的。)

两大美女争相献媚带给秋雷越来越强烈的快感,放松着全身感受温柔慰贴的侍侯。两条丁香小舌灵活无比,温润柔软的小嘴尽力的吞吐着……

小腹间洋洋的暖意似潮水般涌来,秋雷忍不住挺起小腹耸动,反复冲刺,爆发的欲望强烈袭来——

嘉欣和丽玟温顺地承受着秋雷粗暴的动作,竭力包容着不断膨胀之物,两双水汪汪的眼睛里带着些哀怜的柔媚……

秋雷喘息着用手抱住丽玟的玉首,用力下压……丽玟迷人的小嘴发出“呜呜”的声音,却无丝毫挣扎,反将小嘴缩紧,似富有弹力地紧紧包容着……

看着两张美丽的俏脸宛转承欢的娇态,秋雷的欲望膨胀到极点。在丽玟小嘴里更强烈脉动之物似乎有一股火焰在熊熊燃烧,脑际渐渐空白,暂时忘记了该死的奴隶军带来的不快……

嘉欣的纤纤玉手快速套动,与丽玟的两张温润的小嘴同时各自含住…两条润滑丁香一起舐吮……一种极其强烈的吸引力将秋雷的所有精力集中到那处——

“呃——”,秋雷一声轻吼,再无法抗拒那种浑身酥软的快感,全身膨胀至极点,整个人完全沉湎极度快乐中,随着嘉欣玉手快速而轻柔的套动……秋雷似羊癫病发作般全身抖动着,阵阵痉挛,直到筋疲力尽才平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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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城玉龙军珍宝师团总部。

师团长秋浩然端坐书房内,仔细地将秋雷以军鸽送来的信逐字逐句读了一遍。

秋浩然年近五十,一张方正的国字脸,不显丝毫老态,虎目开阖之间,精光暴射,显见修为高深。他是一个以家族和军人荣耀为第一的标准军人,无论何时何地均保持正襟危坐或站直如松之势,看上去给人不怒而威之感。

奴隶哗变不是什么大事。珍宝岛数十万奴隶,无论官奴私奴,总有些心有不甘的反抗者,山中的高山族、各地的释奴者活动也从未停止过。半年前秋雷所属的秋晓云中队还击溃了一股近五千人的高山族乱军,立了一功。但这次秋雷的信报让他隐隐觉察到有一种巨大的危机。

以前不管是奴隶自发反抗,还是释奴者,甚至高山族企图营救族人的行动,都不过是求生存,求自保,总是慑于玉龙军强大的战力,以逃入山区苟延残喘为最大目标。在各地驻守玉龙军的围剿下,很快就会平息,掀不起多大风浪。

这次的奴隶哗变却不简单,玉龙密谍的诱铒计划引发了光复会和释奴者的合作,铁矿营被夺、鲁神工丢失也还罢了。接下来光复会与释奴者的正式结盟,组建自由军,喊出“自由万岁”的口号,意味着历来走上层路线图谋复国的柳氏后人改变路线,而释奴者也有了明确的目标。更可虑的是:自由军以一千多仓促武装起来的奴隶,初战重创谢战中队九百余人、再夜袭连营,将占据城墙地势之利的铜矿营、铁矿营和兵器营一夜拿下,占了聚宝镇,全歼秋晓云所属正规军二千人,警卫队一千八百人。虽只是小规模战斗,但如此战绩,以当今华龙最负盛名的四大名将之能,亦不外如是。

一定有不明底细的高人在策划一切!秋浩然知道,光复会吕经纬长于内政,“刀圣”候幕白武功虽高,兵法亦非其长;至于海天青,秋浩然甚为了解,其人极有潜力,但尚无此高明手笔。他甚至怀疑这背后有大陆上的某个势力在作幕后指挥。

想起海天青与秋氏家族的恩怨,秋浩然不禁叹气。海天青曾在秋氏水师服役,以其才能武功升任水师大队长,因一名叫苏小小的绝色女子,与现任直属师团师团长的秋水流冲突,便以“有渎职守”之罪被贬为奴,且一家老小数十口一夜之间惨被“盗贼”抢劫灭门。

秋水流乃现任秋氏家族家主秋浩宇第三嫡子,年不过二十五,一身武功已得秋氏真传,甚具火候,兵法谋略俱上佳,掌握秋氏最精锐的直属师团,被视为家主最有竞争力的继承者之一。对这位侄子为一名女子的所作所为,秋浩然心中不以为然,却也不好说什么。

沉思良久,秋浩然接连下了几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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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镇。

华映宏自早晨开始至中午,一直忙得不可开交。昨夜连夜与柳雨菲、吕经纬、海天青、海天青、叶知秋、霸天、林志等自由军核心人员商量出的计划,一个个着手安排实施。

照例给新加入自由军的战士“洗脑”之后,华映宏宣布了自由军的扩军计划:

现有自由军将士近一万二千人编为一联队,奉自由之盟盟主柳雨菲为最高统帅,华映宏任联队长,吕经纬为军师兼副联队长。设四个大队,海天青任第一大队长,辖庞义、赫连树、肖战锋三个中队;林志任第二大队长,辖张群峰、李天豪、魏不群三个中队;刘礼涛任第三大队长,辖秦仲、云沙浪、叶守信三个中队;叶知秋任直属大队长,辖常胜秋、高百胜、杨荣彬三个中队,直属大队一千人,只设中队、小队、哨、排,人数各为常规大队的三分之一。霸天任特战队长,所辖特战队员扩至一千人。

中队长以上人员中,赫连树、肖战锋、李天豪、魏不群、云沙浪、叶守信、高百胜、杨荣彬等人俱是在铁矿营组建自由军时的小队副、哨长之类。

唯有那常胜秋任中队长却颇喜剧:他原是玉龙军一名小队长,“乱披风刀法”颇具火候,已至五品级数,因名“胜秋”犯了秋氏家族忌讳,被借故弄到煤矿营率领警卫队协助乔汉守营,为人甚是仗义,不满秋氏虐待奴隶之举,平时对营中奴隶甚是照顾。海天青与叶知秋攻煤矿营时,常胜秋索性率手下警卫队反正,致攻营极为顺利,连乔汉也是他所杀。华映宏知道后,特意提拔他作直属大队第一中队长,率领三百骑兵,并嘱叶知秋多与他商讨练兵之法,定将直属大队训练成精兵中的精兵。

铁矿营建军时的自由军战士,只要战斗中幸存的,在扩军中基本上都升了一级,普通战士都作了班长,在大胜之余又升官,令无论新旧自由军战士对未来更加信心十足,士气空前高涨!

“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

操场上空响起上万人的齐声高喊,发出了将令整个华龙大陆颤抖的强音。

接下来,华映宏宣布为昨夜死难将士在聚宝镇建石碑一座,并亲题笔法欠佳却刚劲有力的“自由英烈”四字为碑名,慰问了数百受伤战士,安排人与山区高山族人联络,与鲁神工商讨神工弩改良办法……柳雨菲一直在旁瞧着、听着,对华映宏谋路之广、思虑之深更增了解,真是想不透以爱郎如此奇才,就算武功不是特别突出,又怎会一直在华龙大陆没没无闻?

难不成竟是光复故国的天赐救主?柳雨菲想起“天下第一神相”“二神传人、异世救主”的预言,不由自嘲胡思乱想——自己与华映宏亲密无比至仅存最后一步,华映宏却哪有什么与华龙人不同的“异世”之相?

柳雨菲此时却万万未料到,胡思乱想竟是猜中了惊天事实!

好容易处理完一系列事务,已是午未之交。各个大队长们早各自去练兵了。华映宏突地闻到一股香味,食指大动,肚子“咕咕”叫起来——

柳雨菲一袭紧身的紫衫裙,将那完美到能使天下女人都妒忌的美好曲线完全衬托出来,露在外面的玉颈和前胸肌肤晶莹如玉,俏脸白里透红,吹弹可破,乌油油明亮如宝石的眸子,更有种像永恒般神秘高贵、令人倾倒的风采。那是一种完美无瑕的美丽,那双清澈纯洁的眸子中充满脉脉的似水柔情,眼神无比清澈空灵,令人忍不住去探索,宁愿迷失……

华映宏瞧得呆了。每看一次雨菲这国色天香的可人儿,每次都会令他心神动荡,不能自主,百看不厌。

“哥!吃点东西。”柳雨菲亲手端着饭菜放在桌上,见爱郎痴痴地呆看自己,仿佛自己脸上有万朵鲜花似的,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娇羞。

华映宏回过神来,口中信口道:“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菲儿,你真是太美了!”心中意动,伸手揽过柳雨菲盈盈一握的纤腰,双唇已是向那诱人的樱桃小嘴吻将下去——

柳雨菲已习惯这样的“突然袭击”,并不挣扎,红唇微张,仰首迎上,四唇相接——

顿时触电般的感觉传遍两人全身。华映宏大舌挤开柳雨菲温润的芳唇,向那柔滑、湿润的小口中寻到她芬芳灵活的丁香小舌,交缠舐吮着……

柳雨菲被吻得全身发软,身不由己地伸玉臂环住华映宏的颈脖,在他的大手有力拥抱下,胸前两团柔软玉峰紧紧挤压在强健的胸肌上,随着不停的扭动摩挲,阵阵奇妙的感觉涌向全身,她觉得仿佛要飘飞起来,脑中一阵空白……

华映宏的右手魔掌,悄悄滑落在柳雨菲浑圆结实的玉臀上,轻轻地隔着衣裙揉捏着、抚摸着,那丝制衣裙柔如无物,触手处柔腻光滑,说不出的奇妙滋味……

缓缓地,华映宏的右手再度下滑,一指隔着衣裙和内里的肚兜——

柳雨菲浑身一震,从飘飘欲仙中回过神来,口中娇喘咻咻,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在华映宏耳边呢声说道:“哥,该吃饭了……,晚上菲儿再陪你好吗?”

华映宏强忍心中欲火,柔声道:“菲儿,你太美了,让我简直不能自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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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港。

“三叔小心过度了!就算奴隶军有些战力,以未练之兵岂能挡得住我第三联队全力一击?”秋雷对“三叔”秋浩然下达的“全力备战,不得妄动,等待合围”的命令心中有气。

本欲命令谢战第二大队剩下的二千人截断华映宏逃窜向阿郎山区的退路,再动用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出击,就算奴隶军新增了近万人武装起来,正面作战始终不是玉龙正规军的对手,定能一举将其击败。秋浩然一道命令下来,他却不敢擅动。这位三叔为人方正不阿,若是违抗军令,只怕家主也不好求情。

“早知先行动再上报了!”秋雷无奈,传令谢战所部注意阿郎山区的情况,在大部队行动时配合阻断奴隶军向阿郎山区的逃路。传令珍珠场守军严加防范,有异况便飞鸽示警。他还派出了大批探子,前往聚宝镇附近打探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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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镇内一处宅院,玉龙密谍联络处。

“属下卓凡参见统带大人!”联络处的负责人卓凡人如其名,是一名相貌极为普通、不引人注意的中年汉子,手下有二十余名密谍,在聚宝镇以经商为名,从事收信情报、监视官员等谍报工作。

安如山得知自由军攻下聚宝镇,留在谢战军中已无用,将受伤的几名密谍高手带往西港养伤后,率其余六名密谍高手潜往聚宝镇内这处联络点。

镇上的自由军百人一哨,军容鼎盛,精神焕发,扼守着各处要道,盘查来往行人,兼且纪律严明,除准入不准出外,几乎未对镇内活动造成多大影响,便如换了一支军队驻防一般。将一群从未受过训练的奴隶不到两天就整治成这样,统军之人的驾驭能力可见一斑。原秋晓云大队驻地传来的震天操练声,更令安如山等人听来心惊:假以时日,岂非又一支战无不胜的铁军?

听完卓凡对昨夜以来情况的汇报,安如山沉思片刻,提笔写了两封信,交卓凡以密谍特殊的渠道发出去。

不久,两只信鸽冲天飞起,一只飞向基隆,一只却是向华龙大陆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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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映宏整个下午都在房内与柳雨菲一起度过。

两人郎情妾意,自是少不了搂搂抱抱,口舌交缠的恩爱。柳雨菲自芳心已属,初尝异味后,与华映宏独处时也抛弃了少女的矜持,以其国色天香的绝世姿容,又尽展娇媚柔顺,令华映宏爱不释口,爱不释手,享尽艳福,只差最后那层窗纸没有捅破而已。

不过绝大部分的时间,却也在做正事:由华映宏口述,柳雨菲执笔,将华映宏记忆中的《孙子兵法》十三篇和现代部队练兵之法整理出来。华映宏虽对军事颇为喜爱,也有研究,但毕竟未真正把《孙子兵法》倒背如流,各篇仅是凭记忆整理大意,至于练兵之法,则还要结合华龙大陆现时状况,将不可行之法抛弃,是以不时要修修改改,颇费精神。

整整一下午,派出的各路哨探都回报无异状。直到吃过晚饭,亥子之交时,华映宏毫不客气地命名为《华子兵法》和《华子练兵手册》的两大巨作才新鲜出炉,反正没有人会到这异世追究他剽窃之罪,更无人可指责他欺世盗名。

将手稿取出令人誉抄之后,华映宏长长地舒了口气。摇曳的烛光下,只见柳雨菲的艳绝天下的玉容更显妩媚动人,几日来与这美女耳缠厮磨积起的欲念再也按捺不住,一把将柳雨菲曼妙动人的娇躯搂入怀中,口中低唤:“菲儿!……”

“呃……”柳雨菲未及作声,樱唇已被华映宏封住。她已知爱郎心中动何念头,几日来的耳缠厮磨使她也再无定力,只想好好在爱郎怀中受他疼爱一番,处子芳心中又是紧张,又是期待,又有几分未知的恐惧,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华映宏紧紧吸住柳雨菲鲜嫩嫣红的芳唇,似要将其生吞一般。柳雨菲脑中一阵空白,在爱郎激烈、贪婪、富有技巧的熟练进攻下,一服柔顺任君采撷的动人姿态。粗大的舌头在她小口中激烈搅动,卷住丁香吸吮不止……

华映宏渡过津液送进柳雨菲小嘴里……柳雨菲颤栗,放弃所有的矜持,美眸紧闭,不自觉地发出低低的娇喘,玉腿酥麻发软,再也站立不住,动人娇躯紧贴入华映宏的怀中,胸前怒峙玉峰挤压厮摩,不安地扭动着……

华映宏顺势转身,将柳雨菲放到大床上,侧搂在一起,舌尖继续似小虫爬树一样,触动她樱桃小口中的敏感之处,点燃她的情欲之火……

意乱情迷中,柳雨菲罗带被轻轻轻解开,柔如无物的衣裙被轻轻掀开,露出雪白娇美的粉肩,浅红胸兜下,一双玉峰酥胸起伏不定,散发出无限诱惑的魔力……

华映宏的手轻抚柳雨菲雪白娇滑、纤细如柳的玉腰,触手处但觉雪肌玉肤,晶莹剔透,粉雕玉琢,柔滑娇嫩,娇美如丝帛,柔滑似绸缎。右手上移,握住娇挺丰满的玉峰,翘挺高耸的处子椒乳在手掌下急促起伏着。华映宏急急解开胸兜,一双雪白晶莹、娇嫩柔软、怒耸饱满的玉乳脱盈而出——

华映宏的双唇从交缠中分离,一手用轻轻抚摸着柳雨菲的左峰,轻捻蓓蕾。柳雨菲失去香唇上传来的酥麻触电的感觉,正若有所失,胸前左峰上更强烈的刺激突袭而来,接着便感到右侧玉峰顶端那艳红柔嫩的花蕾被华映宏用嘴吸住,舔吮咬吸起来……

柳雨菲全身一震,那被吸吮的红蕾处袭来阵阵从未体验过却又妙不可言的酸软,秀美香腮羞红如火。“唔……”,娇俏瑶鼻发出短促而羞涩的叹息,似更无法忍受那出水芙蓉般嫣红可爱的红蕾在刺激挑逗下的酥麻轻颤……

“哥!……”柳雨菲樱桃小嘴中发出娇羞的轻呼,似是不安,又似在呼唤……

华映宏见时机已至,嘴唇在柳雨菲动人的雪肤玉峰上交替吮吻着,右手则轻轻将一层薄纱似的亵裤褪去,轻轻抚摸着修长玉腿,逐渐移向神秘茵黑的腿根,贴着柔滑温热的玉肤伸进仅剩的肚兜中,顺着柔软无比的幽幽芳草轻压揉抚,在柳雨菲火热娇羞的嘤咛声中,手指侵袭到处子那娇软滑嫩的玉沟,摸索挑逗着那粒业已动情的红豆,那神秘桃源已是泥泞湿润……

柳雨菲仰着荡漾而飞霞喷彩的俏脸,美目水波荡漾,射出摄心勾魄的媚光,玲珑鼻翼微微翕动,两片轻启的殷红芳唇似熟透樱桃,洁齿如贝,吹气如兰,淡淡处子芳香丝丝缕缕地飞进华映宏的鼻孔,拨弄着紧张而干渴的心田,滋润强烈的欲望……

华映宏解开武士服的腰带,捉住柳雨菲的右手,放在那滚烫之物上。柳雨菲美目紧闭,羞红着俏脸,玉手轻握,触手一片滚烫、坚硬,令她一阵心慌意乱,却不知如何动作。华映宏在柔软的玉手中轻挺缓送,柳雨菲立时会意,玉手无师自通,轻缓地、娇羞怯怯地套弄擦抹起来……

华映宏渐渐被那如玉般娇软柔绵的小手撩拨得血脉贲张,急急翻身压在柳雨菲娇软无骨的玉体上,解去粉色肚兜……

第24章 灵欲双修

华映宏分开柳雨菲修长雪白的玉腿……

华映宏耐心地再度与柳雨菲唇舌交缠一阵,雪肌玉肤在身下蠕动扭曲,起伏挺动,娇美清纯的美艳俏脸通红火热,秀眸含羞紧闭,瑶鼻嘤嘤娇哼……

华映宏感到那柔软湿润的奇妙嫩肉中,阵阵处子元阴侵袭着、诱引着自己体内原本缓缓旋转的太极圆球流出丝丝混元气……

芳心轻颤,感受着玉体最深处从未被人触及的圣地传来的极端快感……与那滚烫之物紧吻在一起……带给她身心俱醉的感觉……

花径缘客无人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此刻柳雨菲的身心都仿佛与爱郎交融在一起,无分彼此,无我无间……

华映宏将柳雨菲玉腿高举,勾上双肩,晶莹洁白双乳盈盈在握,浑圆细嫩的蓓蕾现出淡淡红晕,益发深入不停地揉顶娇软稚嫩花蕊……

华映宏感到那传来的缕缕处子元阴循着经脉逆流而上,浸润着丹田气海旋转的太极圆球,仿佛一道催化剂似的推动那圆球飞速旋转起来,似动非动处于混沌状态的混元诀也清晰沿着经脉运转起来。心神随着混元真气流向柳雨菲体内而融入她的心神,“菲儿……”他用神念轻唤着——

柳雨菲小嘴中发出哀婉撩人、断断续续的娇啼呻吟,“嗯┅唔┅嗯┅唔……”已沉伦在波涛汹涌的快感里。她的心神似是感应到华映宏的呼唤,不觉回应,美眸暗掩,秀眉轻皱,娇啼声声,一幅似难捺、似痛苦又似舒畅甜美的迷人娇态……

华映宏的心神灵欲与柳雨菲完全融合在一起,两人的真气也通过交接处交流构成巨大的循环,所到之处令两人浑身发热,欲念高炽,华映宏更加不克自制……

“唔┅┅”在上千度势若疯狂的撞击下,柳雨菲美妙诱人、柔若无骨的雪白玉体紧张律动,迷乱中的玉手痉挛似地抓进华映宏的背上肌肉里,修长优美、珠圆玉润的娇滑秀腿更是一阵痉挛紧夹住华映宏的双腿,花蕊无规律地收缩律动,十八年积存的处子元阴毫无保留地狂泄而出……

“啊┅┅”柳雨菲一声狂啼,但觉一颗芳心如飘浮在云端,而且轻飘飘地还在向上攀升┅┅不知将飘向何处,银牙紧咬,黛眉轻皱,两粒晶莹的珠泪从紧闭的秀眸中夺眶而出,这是狂喜而甜美至极的珠泪,全身光滑赤裸地紧紧缠绕在华映宏身上,仙肌玉骨极度地痉挛、哆嗦着……

几乎同时,“呃!——”阵阵紧张用力的抽搐之后方才缓缓停息下来……

在那动人的瞬间,华映宏的混元真气和柳雨菲体内的真气亲密无间地融为一体,灵欲和心神全无保留地融合,一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有的经历、认知、体验、感悟、武学……两人心里再无丝毫半点的秘密……

“哥!……”柳雨菲美艳绝伦的玉容上珠泪滚落,那一瞬间华映宏对“菲儿”的刻骨铭心的眷念,对自己同样毫无保留的爱恋,在她的芳心中打下再无可能磨灭的烙印——她知道自己永不可能替代那“菲儿”在华映宏心中的位置,却也永远不必生活在“菲儿”的阴影之中——她是华映宏在这个世界不可替代的菲儿。

这是初尝禁果百感交集的泪,也是两心相印、灵欲交融、喜极而泣的泪……

华映宏也在那瞬间对柳雨菲的一切一切感同身受,心中对这高贵美艳的亡国公主充满无限怜爱,轻轻侧过身体,真气透过这桥梁在两人体内亲密地循环往复,却将这心爱美女的动人娇躯搂在臂弯中,轻轻吻去她俏脸上的泪痕……

此时无声胜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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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岛位于华龙大陆东南海面上,西隔珍宝海峡与粤州百羊郡相望,东部与大梁南海郡相望。西北部与华龙大陆海岸最近处的粤州百羊郡清远府一带约三百里,东北距倭奴群岛最近的四国岛约一千二百里。

珍宝海峡呈东北向西南走向,东北通东海、南通魔鬼海,长约四百里,平均宽度约三百里。

珍宝岛随珍宝海峡呈不规则的弯月形,东西长四百余里,南北平均宽约二百里。除本岛外,还包括千页群岛、钓鱼群岛、赤尾屿、孤星岛等数十座岛屿。珍宝本岛地形复杂,南部阿郎山区为最高地,自阿郎山脉发端的三条河流——万泉河、日月河、金沙河将本岛分为三大块:中部方圆数百里的日月湖东、西、北三面,是一大片浅丘平原,良田无数,历来为珍宝岛、乃至玉龙王国粮仓。东北部和西北部,承阿郎山脉的山势,主要为连绵不绝的山丘和森林,间或有小块平原。

“珍宝岛”在华龙大陆原名夷岛。大唐帝国初建时,苗氏及高山族臣服修好,除中部产粮区外,大批有眼光的华龙大陆人在岛上探出丰富的资源:西北部的铁矿、铜矿、煤矿、石墨矿,东北部的花岗岩、铁木森林、金矿、银矿,阿郎山区的奇珍异果,日月湖和海峡沿岸的丰富渔场、水产、珍珠,整个夷岛在无数华龙人的眼中就是一块巨大的珍宝。

二十多年前,玉龙王国镇压高山族反抗后,鼓励大量华龙人移民岛上淘金,加上大量奴隶,形成了西北部以西港城为核心,数十里内包括聚宝镇在内的大小城镇十余个,人口超过三十万人;中部以日月城为核心,大小城镇二十余个,人口超过五十万人;东北部以基隆城为核心,加上最东端的东港城、北部海湾处的北港城,南部铁木森林附近的宝南城,大小城镇五十余个,人口超过七十万人。全岛每年为王国财政贡献的税收超过五百万金币,占王国岁入的十分之一强,索性便更名“珍宝岛”。

珍宝岛丰富的资源和巨额的财富也引起了各方势力的窥视。近年来,东边倭奴国近万浪人盘踞钓鱼群岛,不时侵袭东部沿海的矿场、城镇;大梁王国虎视眈眈,大梁水师与秋氏家族控制的玉龙水师不时发生对峙事件;西边的千页群岛也有数千海盗活动;一些华龙大陆的世家和武林门派,也潜伏了不少势力,伺机待动。在华龙大陆诸国混战局面下,珍宝岛以一隅之地,竟吸引了无数眼球。

玉龙王国对珍宝岛的控制历来重视,全岛不过一百多万人口,驻扎了一个珍宝师团四万正规军,配备四万地方警卫部队,另在东港和西港各驻有一个水师联队。海峡对面重要军港腾龙港驻有玉龙东部军团第二师团和水师师团直属联队、第一联队,与珍宝岛遥相呼应。

老成持重的珍宝师团秋浩然师团长驻守多年,对于珍宝岛的形势洞若烛火:王国在岛上的力量虽强,但要应付方方面面的压力,真正能用于机动的军队并不多。数量庞大的奴隶是一个沉寂的火药桶,只要有一处点燃,引发的连锁反应是不堪设想的。是以他小心地命令各处玉龙军和警卫队看好奴隶营,一有情况便扑灭在萌芽状态。但光复会和释奴者此次事发突然,且一举拿下聚宝镇,武装起近万奴隶,声势之强,造成的形势令他措手不及。若是依秋雷冒然出击,得胜固然可喜,只怕第三联队也会元气大伤,对珍宝岛西北部的控制减弱,给海盗和已暗流涌动的魔教可趁之机;若再败且丢失西港,西北部落入奴隶军之手,将十几万奴隶武装起来,只怕倾全岛玉龙军之力,也非短时间能平息。若是从大陆抽调正规军,只怕引发的倭寇、大梁王国甚至后唐、金龙、新宋、草原等各方势力的反应更难预料。

珍宝岛历来是玉龙王国重要的军械、粮食、木材、石材等重要基地,加之对王国财力贡献甚巨,不容有失。各方势力自然乐得珍宝岛形势混乱,好趁机渔利。尤其大梁王国原本就蠢蠢欲动,近几年与玉龙军在百羊郡与南海郡交界处时有冲突,各有胜负。若大梁能趁机一举拿下珍宝岛,与玉龙国势便此消彼长。原本的均势打破后,后果不堪设想。而倭国距离虽远,也早就暗中在钓鱼群岛支持浪人建立基地,若借机增兵发难,此时正值秋季,风浪不大,遇顺风不过六七日航程。

世事若如棋局,珍宝岛便陡然间成为华龙大陆这块大棋盘的重要一个棋眼,牵一发而动全身。

秋浩然眼中看到的是全局,秋雷眼中却只有聚宝一镇,充其量只有珍宝岛西北地区,这便是老将军与所谓秋氏新秀的差别。

严令秋雷不得妄动的同时,秋浩然已连下数令,一则传令各处驻军严加戒备,防止奴隶哗变事件再度发生;二则传令驻扎距聚宝镇一百五十余里的日月城驻军珍宝第二联队集结两个大队,扼守要道灵宝关,严防奴隶军窜入平原;三则通报玉龙密谍在珍宝岛的最高负责人,注意加强情报刺探。另飞报东部军团本部,讲明情况,请求驻北港水师联队派两个水师大队秘密增援珍珠场,珍宝师团本部派出一个大队前往增援第二联队,届时自北、西、东三面合围,截断奴隶军逃往阿郎山区的归路,一战而定。

秋浩然的计划,十分稳重周全:以三路共二万多精锐玉龙军围歼仅万余未经训练的奴隶军,胜利不在话下。只是这个计划需要耗时准备,军团本部会不会为一万奴隶军如此大动干戈尚且不论,北港水师至珍珠场近四百里的航程,顺风顺水也需两天多;基隆驻军距聚宝镇二百五十余里,正常行军需要近三天时间。加上集结、后勤、防务移交等时间,最顺利的情况,发起围攻的时间大约也会在四天以后。

玉龙东部军团本部同意作战计划的命令自聚宝镇失陷第二天午后便分别下达到基隆城和北港水师,以秋浩然为总指挥,调度水陆参战两军,代号“鱼网”。

自由军不知不觉间,已成了一张结实的大网中的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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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雷是在嘉欣无比动人的玉体上听完来自珍宝师团秋浩然的“鱼网行动”命令的,嘉欣和丽玟的媚功,逐渐令他形成一种亢奋和依赖,仿佛不好好在二女胴体上发泄一番便十分难过,故听到命令的时候,他恰好在嘉欣的美妙玉体上开始运动——

秋浩然在命令中,授权他在三路玉龙军到位之后立即连下数令:其一,加强对聚宝镇的哨探;其二,通传谢战加强对聚宝镇与阿郎山区两处要害通道的哨探,如奴隶军大队欲逃窜往山区,抢先占据要冲阻击待援;如无异状,便维持现状,等总攻开始再断其退路,以免过早惊扰奴隶军,拼个鱼死网破。其三,传令珍珠场守军秘密做好迎接水师登陆准备,会师后听从统一安排,总攻聚宝镇。

“还有两天,定要将这帮贱奴个个人头落地!”秋雷脸上闪过一丝狞笑,挺起停留在嘉欣玉体内的坚挺之物,猛烈撞击征伐起来。片刻又换过丽玟光洁如玉的丰满胴体……

这一刻,娇美动人的嘉欣和丽玟都仿佛成了那些奴隶军,他要征伐、鞭挞……

在两名美艳娇娃身上几度交换,经过上千度的冲刺之后,秋雷感到自己被娇嫩火热的花径紧紧套住,每一次运动都传来触电般的酥麻快感——“呃!……”,他再也控制不住澎湃的爆炸欲望,死命顶在嘉欣柔嫩轻颤的花蕊上,伴随着剧烈抽搐,山泉狂涌而出……

良久,秋雷满足地从嘉欣玉体内退出,一旁媚眼如丝的丽玟迫不及待地施展媚功秘技,令秋雷再度陷入意乱情迷之中……

他却不知:在再度欢爱沉睡之后,嘉欣曾起身外出长达一刻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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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春楼。

雪纤纤从入定中醒来,绝世玉容透出宝相庄严、高贵典雅的流光异彩,令人几乎不敢生丝毫亵渎之心。唯那秀眉和凤眼间隐隐约约透出荡漾春意,又令人觉得万种风情,恨不得立时搂在怀中,轻怜蜜爱一番。这种矛盾至极端的诡异情状,正是桃花媚功将欲大成的异象。

雪纤纤所习桃花媚功,乃是魔教一支秘法,一共九转方可大成。六转以下,需纯阴女体和过人天姿修习自悟。自筑基之后,每一转需练得口吐真气作桃花之状,其花初时有米斗大小,其色亦浓艳无比,随功深则花愈小、色愈淡,媚功愈增圣洁之气。直至九转之后,口吐桃花细若斑指,大小随心,千变万化,媚功施展时,极尽高贵圣洁与淫荡魅惑之能事,虽大罗天仙,九天神佛,也能诱之动情,方为大成。唯六转之后,便须作烟视媚行之举,吸纳大量男性精元炼化为桃花真气。其诡异之处,被正道中人视为邪术。

桃花仙子雪纤纤自六岁随魔教圣女姬秀清修习桃花媚功,十五岁修至六转功成,被视为魔教百年不遇天才。自十五岁出道以来,谨记姬秀清所传“炼精化气、灵欲双修”之诀,混迹烟花之地,常作烟视媚行之举,十年来以绝色姿容和媚功秘术诱得好色壮男心甘情愿奉献者不下万人,雪纤纤均以真气桃花吸纳。见惯万千男色,被世人“魔教妖女”、骂作“人尽可夫”,不以为忤,实则仍守身如玉,保有处子之身。

至于那些壮男脑中香艳之事,似乎与桃花仙子雪纤纤真个云雨一番,极尽享乐,不过是以媚功和摄魂大法所留虚假之象。雪纤纤座下“桃花五女”——欣茹、依琳、丽玟、若彤、嘉欣,却于桃花媚功修至四转时因禁不住情欲诱惑,被摘了处子红丸,倒真是个个成了荡妇淫娃,借修练媚功之机,极尽男女之事,虽也采得万千男子精元,却也只得媚功六转,便再难寸进。

雪纤纤的媚功已臻九转后期的瓶颈,再作突破便可向先天圣品级数迈进,唯需炼化大量男子精元。昨夜她依然借欣茹、依琳、若彤为炉鼎,挑起六名壮男的情欲烈火,将六人所献精元尽数炼化,只觉媚功大成就在一线之间,却无法豁然贯通。

“难道真如师父圣女所说,须寻一男子合籍双修灵欲交融方可大成么?”雪纤纤记得师父“圣女”姬秀清曾言,灵欲双修到最后,仍需与男子真实交接,且需二人完全坦开心神、毫无保留方可得窥大道,达至“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的至境。若真如此,自己十年来阅人无数,对成千上万男子的丑态淫状视若无睹,还能遇到心神相契、灵欲交融之人么!

“属下章灵燕有要事禀报仙子!”雪纤纤正在沉呤间,门外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

第25章 玉女幽兰

华映宏与柳雨菲辰时将过一半才醒来。这些日子以来,从未这样美美地睡上一觉。

昨夜的欢爱虽意犹未尽,但柳雨菲毕竟新承雨露,他强忍梅开二度的念头,就停留在这绝色美人的体内侧搂着睡了一夜。阴阳交融之后,混元真气与柳雨菲的天地真气便随那丝神念交流了一夜,醒来时觉得精神百倍。

华映宏的混元诀晋入了他所不能理解的境界:与天地诀和破虚诀高层功法似有契合,又似不像。昨夜与柳雨菲灵欲交融的瞬间,她所会“惊风泣雨剑”的那些招意便被不知不觉地“偷”到神识里,让他有一种想起来舞剑的冲动。

晨光中,只见柳雨菲千娇百媚的玉脸侧靠在自己肩头,似美梦正甜,芳香的樱唇微张,丰润细腻的娇躯玲珑有致,肤如凝脂,温润滑腻。淡淡兰香袭人,纤腰盈盈一握,酥胸前那一双凝霜堆雪的玉峰,曲线优雅动人,充满无尽诱惑。修长柔滑的玉腿轻搭在自己腿上,正迎合自己的坚挺在花径蜜房之中,充满无可抵抗的魅惑魔力……怀中的软玉温香、腻滑无比的胴体,带给他又一阵冲动,不由得轻轻运动起来……

柳雨菲也已醒来,觉得自己的真气从未这样充沛,直似达到了天地诀第八诀的瓶颈一般,稍一动念,真气便随念而至,神识和觉得都无比敏锐,虽是闭眼,窗外的天光也能感应到一清二楚,就连柳兰柳菊已站在门外等着自己起床,也似“看”得明明白白。

正在体会那种动人感觉,蜜处花径中的异物一动,她便感到了又一阵电击般的酥麻,那滋味更为美妙动人。想到外面柳氏二姝,不禁羞红的俏脸,美目一张,娇声在华映宏耳边吹气如兰,低若蚁语般道:“哥…该起床了…外面…”

华映宏其实也知柳氏双姝在外,只是绝色佳人在怀,又搂得亲密无间,有些情不自禁而已。当下急急地动了数十下,将个美艳娇娃逗得气喘咻咻媚眼如丝,才恋恋不舍退将出来,意念到处,回复正常,兀自轻轻舔吻着她的迷人香唇,不忍放过。

温存一阵,各自穿衣起身。华映宏却见床上落红片片,不免又将柳雨菲怜爱一番。

出得房来,柳雨菲与柳兰柳菊均是羞红了脸,便如三朵牡丹、兰花和红菊齐放,看得华映宏呆了眼。

“呆子!便宜你了!”柳兰娇嗔地白了华映宏一眼,却是脸飞红霞,春意无限,撩人心动。

正要取笑几句,却听外面一名特战队员通传道:“高山族特使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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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春楼在聚宝镇已有八年之久。

章灵燕是名义上的丽春楼老板,因修习媚功之故,看上去不过二十五六年纪,实则已三十八岁。淡施脂粉,轻画柳眉,体形修长婀娜,打扮成熟入时,颇似良家少妇,倒不像混迹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

聚宝镇的人都知道,章灵燕八年前创丽春院时,便是双十年华模样,如今也无多大变化。初时不少地地痞、流氓、登徒子之流打过她的主意,无不莫名其妙患了难言之隐,从此畏如蛇蝎。

在雪纤纤面前,章灵燕恭敬地禀报道:“宫主,丽玟、嘉欣传回消息,玉龙军北港水师两个大队增援珍珠场、珍宝师团驻灵宝第二联队两个大队、基隆第一联队一个大队自东向聚宝镇进发,西港第三联队奉命截断前往阿郎山区道路并向聚宝镇进发,代号“鱼网”行动。玉龙密谍统领安如山于昨日午后抵达镇东据点,未再外出。丽春楼、宝月楼等各方势力附近都有自由军和光复会高手监视。”

雪纤纤道:“燕姨不必多礼,以后仍叫纤纤就行了。”

雪纤纤自幼由章灵燕在桃花宫中看着长大,直到媚功修成六转后,行走江湖才分开。后虽接任宫主之位,心中实对章灵燕视作母执辈。

章灵燕道:“宫主念旧情,是属下之幸;然礼不可废,否则无尊无卑,圣教如何能威凌天下!”

“纤纤谨记燕姨之教。既如此,以后在旁人面前,燕姨便以宫主相称,如此般私下场合仍以纤纤相称。燕姨不必再推辞,就当纤纤以宫主之名下令吧。”

“是!不知宫主……纤纤作何打算?”章灵燕问道。

“传令嘉欣、丽玟加紧媚惑秋雷。明日上午替我联络自由军主事之人,见过之后再作定夺。”雪纤纤玉面上一丝期待之色一闪即逝。

那位将自己计划全盘打乱的高人,究竟是何等三头六臂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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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映宏与柳雨菲行至前堂,不由怔住——在想象中高山族特使应是位年过半百的老头,至少也是三四十岁的中年大汉,不料前堂海天青陪同等候的却是一位披着黑亮秀发的妙龄少女和一名身材雄伟堪可与霸天相比的二十多岁青年。

那少女不过二九年华,如云秀发上尚挂着些许晶莹露珠,一双美眸似一潭晶莹泉水,清彻透明,楚楚动人。鹅蛋形线条柔美的俏脸,配上鲜红柔嫩的樱红芳唇,说不出的温婉妩媚。雪白紧身纱裙掩不住婀娜美妙的曲线,比柳雨菲还略高的曼妙身材凹凸分明,玲珑有致,细腰纤纤仅堪盈盈一握,全身上下增之一分太肥,减之一分太瘦。倾国倾城的绝色芳容,晶莹剔透,粉雕玉琢,真可以羞花闭月沉鱼落雁形容。

若将柳雨菲比作国色天香、高贵无伦的牡丹,那么这少女便似孤高绝世的空谷幽兰,宛若一位瑶池仙子,偶然嫡落人间,不染一粒凡尘。

那少女和青年见到华、柳二人并肩出来,后面跟着两位秀丽美人,眼前也不禁一亮。

柳雨菲的绝世姿容和雍容高贵的气质,令二人不禁惊艳。而华映宏淡漠从容的气度和一双虎目包含的智慧之光,以及身上不自觉地透露出的王者霸气,掩盖了他并不英俊的相貌,反而充满着一种奇异的魅力——

海天青见华、柳二人情状,心中有数,有些暖味和捉狭地冲华映宏一笑,引介道:“盟主、联队长,这位便是高山族特使苗幽兰姑娘和义军首领穆山柱兄弟。”又向苗、穆二人道:“这两位便是自由盟柳盟主和自由军华映宏联队长。”

四人均抱拳见礼,分宾主就座。

“苗姑娘真是天姿国色,”柳雨菲很随意地拉开话题,“我要是有个这样美丽的妹妹就好了。”一名话便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柳姐姐才真是嫡凡仙子呢!”苗幽兰也是冰雪聪明之人,柳雨菲容貌既美,为人又随和,让她一见即生亲近之感,且毕竟是为大事而来,多少有求于人,顺势便叫上“姐姐”了。

“妹妹这么早便赶来,路上可安全?”柳雨菲凭空多了个美貌如花的妹妹,心中极是欢喜,随口问道。

“还好,只临近铁矿营一带几里,有玉龙军哨探出没,远远便避开了。有穆大哥护卫,少许军兵倒不必担心,况且小妹也有些自保之力。”苗幽兰道。

以华映宏和柳雨菲此时功力,不难看出苗幽兰所谓“有些自保之力”不过自谦,其功力内敛,只怕不在华、柳二人之下。至于穆山柱虽透着剽悍勇武之气,实则功力顶多不过六七品级数。

“玉龙哨探出入,有多少人?”华映宏对这个消息显是感兴趣,昨天平静了一天,玉龙军方面对聚宝镇失陷没有任何反应。若是西港方面立即出兵来剿,他倒好设计应付。这种表面的平静却让他有些不安,隐隐猜到应有高明人物在策划针对自由军的一场暴风雨。若是应付不当,将极可能有灭顶之灾。因而不放过任何了解敌情的机会。多了解一分,便多一分胜算。

“十人一组,一路共遇到二十六组。”穆山柱答道,从他清楚报出具体数字,便知非是有勇无谋之人。

华映宏沉呤不语。

柳雨菲见状,立知他在思考战局之事,也不打扰,关切地向苗幽兰问道:“山中此时境况如何?”

苗幽兰俏脸一黯,道:“小妹月前方回到族中。因玉龙官方封锁禁运,山中缺衣少食,尤缺盐铁,十几万族人多有饿死及水肿病死者。小妹此番前来,便为此事。”

穆山柱道:“山中丁壮原为掩护老幼妇孺多被玉龙官军剿杀,余者不足两万,便终日劳作耕猎,也无法养活族人。半年前攻击铜矿营之举,本属无奈,未想又折损三千余人,山中境况,更是艰难。”

华映宏道:“自由盟之建,本是为天下百姓、奴隶谋自由平等,自由军中也有七成以上为高山族人。如今占领聚宝镇后,缴获粮、盐、铁、兵器之类皆绰绰有余,若运进山中,足可供半年之用。只是辎重行进迟缓,怎样通过玉龙军封锁,倒是问题——”

苗幽兰、穆山柱闻言大喜。二人此来,本就是欲商量自由军接济粮盐物资,还愁不知如何启齿,更不知会有何条件。不料华映宏已料中二人心事,先自说出来。

苗幽兰略带戚容的俏脸一舒,更加妩媚动人,美不可言。当下娇声道:“自由盟真乃我族救主,小妹先谢过柳姐姐、华大哥……今后若有用到之处,我族必誓死以报。”

柳雨菲道:“扶危济困,本是自由盟宗旨。自由盟对高山族无任何条件。但若妹妹可代高山族作主,亦可加入自由盟。若有战事,需绝对听从自由盟协同作战号令。”

“自由军打下根基后,高山族可在自由军所占领地任选一地聚居,除军务、外交、律令外,其余内政自治。”海天青插话道。

华映宏与柳雨菲心意相通,之前与吕经纬、海天青等人亦讨论过盟友地位问题,故海天青作此补充。他以释奴者头领身份与光复会结成自由盟,加之以前曾与高山族多次联络,说出来更令信服。

苗幽兰、穆山柱不用细想,已知这等条件实是有利无害,令人根本无法拒绝。当下苗幽兰不假思索道:“小妹代表高山族入盟,谨遵盟主号令。”

穆铁柱道:“郡主乃我高山王族之后,自可全权代表。”

“妹妹不必客气,我这盟主不管事的,只需听华大哥的便可。”柳雨菲娇声笑道。她此时对爱郎无限信赖,不觉间在外人面前也流露出小儿女娇态。

“好!”华映宏也不客气,道:“目前形势紧迫,玉龙军定是外松内紧,当务之急是作好向山区输送物资的准备。具体计划,容我细想之后再行商讨。苗姑娘、穆大哥一路辛苦,雨菲陪着先用过早饭再议不迟。海大哥请留下。”

柳雨菲美目向华映宏暗送一道秋波,向苗幽兰道:“妹妹来尝尝柳菊的手艺。”便亲热地拉着苗幽兰的玉手,一行人去了。

华映宏唤来传令兵,吩附道:“将吕军师和莫组长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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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营。

鲁神工从未见过华映宏这样重视杂学器械之人。

攻陷兵器营前,华映宏便严令自由军战士不得伤害任何一名技师,且专门安排了一哨精锐战士保护鲁神工的安全。

攻下兵器营后,华映宏对俘获的技师提供了比玉龙军更好的待遇,还明言若工作得力者将会受重奖,态度极为诚恳,比之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前大唐皇帝柳清华还有过之无不及。

人敬一尺,我报一丈。鲁神工为此一日一夜未曾合眼。

华映宏与他讨论过神工弩的改良方法,昨日上午又百忙中特意再作讨论,足见对此事之重视。他与二十几名兵器营最顶尖的技师,反复对华映宏提出的改良之法进行验证,至今晨天光大亮,方有些眉目。

面前是一堆打磨精巧的零件,大小不一。鲁神工心里有些颤抖,也许,一件足以改变战争进程的杀人利器将从他的手中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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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组长,各方面反应如何?”

华映宏口中的“莫组长”名叫莫言,系吕经纬带来的五十名光复会高手之一。人如其名,平日沉默寡言,处事冷静,惜字如金,工作极认真严谨,在光复会一直从事情报工作。

华映宏深知情报的重要性,便单独设了一个情报组,主要由光复会高手组成,另挑了数百名头脑灵活、身手不错的自由军战士,直接对吕经纬和华映宏负责。

“各地光复会兄弟传来消息:北港水师两个大队昨日酉时扬帆出海;基隆玉龙军一个大队昨日未时西进;第二联队两个大队已至灵宝关增援;谢战大队哨探在通往阿郎山区几处要冲频繁活动;镇内丽春楼魔教弟子前夜起即停止一切活动;宝月楼南宫世家所属一切照常……”

难得莫言竟在一日夜之间便将情报网布下,探得众多消息,果是情报好手。虽是借用了光复会在聚宝镇、珍宝岛原有的联络点,华映宏也暗自庆幸用人得当。

却不知莫言自“神工行动”情报失误,差点导致光复会万劫不复,引为毕生奇耻。如今受华映宏、吕经纬信任,将情报之责重托,一日一夜以来未曾合眼,方有如此成绩。

“很好!莫兄辛苦了。对了,我所说动中练功之法,莫兄试后感觉如何?”华映宏自柳雨菲尝试动中练功奏效,便将此法传予已开始修习天地诀、破虚诀的光复会高手和自由军将领、特战队战士。

华龙大陆朝野各大势力高手如云,军队作战倒还罢了,若是玉龙密谍和军方派出高手,却不是普通自由军战士能抵挡的。当务之急是要速成一批高手出来,华映宏也顾不得其中风险了。

“联队长练功之法,匪夷所思。试练之后,只觉一日抵从前数日之功,且真气流转生生不息,现已突破六品。众兄弟中也大多有突破。”莫言对华映宏佩服之极,这种坦然公开神功秘诀和练功秘法的胸襟,便是已晋神品高手的大宗师也未曾有过。

“以人为师,不如以天地为师;师天地不如师自然。随心所欲,妙在自然。”华映宏淡淡道:“莫兄先去,有情况随时报告。”

“师天地不如师自然。随心所欲,妙在自然。”吕经纬心中一震,以他臻至九品高手顶峰的级数,无论如何修练,总觉得就差那一步,始终不能突破瓶颈。华映宏有意无意之言,竟触动了苦修的灵悟,仿佛抓住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得到。

“海大哥!军中训练情况如何?”待莫言走后,华映宏问道。他最关心自由军战力问题,只训练了一天也总要有变化提升才是。

“非常好!我以前带过玉龙军训练,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的战士。一日之功,足抵玉龙军十天半月”,海天青有些感叹。

自由军战士得华映宏“洗脑”、吕经纬和海天青作武功展示刺激之功,训练热情高涨,士气旺盛,无论是阵列行军、还是武技弓弩,都极认真。间歇休息时,便修习吕经纬所传“烈阳诀”。一日下来,天资悟性较高者,武技队列已是似模似样。叶知秋的直属大队和霸天的特战队,本是挑选精英组成,表现更是令人刮目相看。

“战士训练不可丝毫放松。平时多流一滴汗,战时便少流一滴血”,华映宏拿出珍宝地图,接着道:“玉龙军的行动已经开始,我预计对方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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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吕经纬、海天青,华映宏匆匆吃过早饭,请柳雨菲、苗幽兰、穆山柱二人前来议事。

前后不过三刻钟的功夫,柳雨菲与苗幽兰便亲热得像真的姐妹一样。两位各有千秋的绝色佳人玉手互牵着走出来,莲步轻摇,亭亭玉立,举手投足无不优雅得体,动人曲线令人意乱神迷。

华映宏总算还有些定力,定了定神道:“苗姑娘,适才我与吕经师和海大哥商量,对运送物资入山一事,有了初步计议。若姑娘同意,便依计行事。”

苗幽兰道:“需要幽兰如何配合,华大哥请讲无妨。”

柳雨菲却略带娇嗔道:“华大哥,菲儿和兰儿妹妹已义结金兰,兰儿妹妹都叫你华大哥了,你再叫苗姑娘却是生分哩!不如就叫幽兰或兰儿多好,妹妹你说是不是。”

苗幽兰俏脸上不知为何飞起一抹红晕,略带羞意地道:“华大哥叫幽兰便可……”,她见柳雨菲与华映宏情状,哪里不明白二人之间的关系。柳雨菲陷入爱河,却忘了若是华映宏称之为“兰儿”,个中不无暖昧之意。

华映宏心觉有这样一个天仙妙人作妹妹却也不错,当下改口道:“幽兰,我们的计划是这样……”

聚宝镇以工矿业为主,农业、商业、运输业也较发达,多年以来形成了七、八万人常住人口聚居的局面。往珍珠场方向和西港方向地势平坦,水源充足,玉龙官方组织奴隶和平民开辟了大量良田,不仅自足有余,还要输送供应西港所需一部分。今年又是丰收,聚宝镇共产粮六十余万石,除平民自留、粮商屯积外,官仓便掌握近三十万石。虽大批粮食已解往西港,目前官仓中仍留有近十万石余粮。至于盐、铁,自海边盐场运来聚宝镇中转的海盐甚多,兵器营所在,铁器又岂少得了?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华映宏昨日已请吕经纬带人将镇长府的文书资料全数查收,控制了各处官库,是以对这些情况心中有数。

华映宏的计划,不仅要将官库中十万石存粮,还要将镇内粮商手中的近十万石粮食、以及上千袋海盐、近两万件兵器一并运往山中,为自由军留下后路。万一战事不利,自由军可以退往山区,养精蓄锐后再行出击。

未求胜先求败。华映宏战术虽大胆,战略上却极小心。

尽管先前有心理准备,苗幽兰、穆山柱仍为华映宏的庞大计划震惊。略加思索之后,苗幽兰、穆山柱便表示全力配合,约好时间、联络等细节问题,便告辞离去。

华映宏看着苗幽兰动人的娇躯消失在门外,正欲传令备马前往兵器营,却见莫言匆匆走进来,道:“魔教桃花宫主雪纤纤欲请柳盟主、华联队长至丽春楼会晤。”

第26章 鱼死网破

聚宝镇镇长府位于全镇中心十字路口交汇处,向东南西北四门的主街依次为东门大街、南门大街、西门大街和北门大街。其他支道,依四街平行分布。全镇城墙不高,不过丈余,人口聚居处方圆六七里。

镇内楼房店铺均在近十年陆续兴建,多为追求实用、朴实无华的木石建筑。勿要以为处于珍宝岛一隅之地,镇内便冷清无人。事实上丰富的资源和财富,吸引了不少的华龙大陆人来自定居或经商。四条主街繁盛热闹,男男女女肩摩踵接,诸式店铺林立,食店酒馆茶室旅店应有尽有。

原玉龙军的大营位于南门附近。自由军占领聚宝镇后,封闭了四门,采取了只进不出的临时措施。一些往来客商已暂时羁留镇内,一日之后,几乎便无外来客商进镇,谁也不知道一夜间由奴隶翻身作主的自由军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负责执勤巡逻的自由军战士军纪却出乎意料的好,没有私毫扰民事件发生。一些胆子大的店铺昨日午后便开张营业,今日大体镇内便恢复了正常。毕竟不管谁掌权,平民百姓总是要生活的。

巳时一刻,镇内各显眼处贴出了自由盟主柳雨菲、自由军联队长华映宏签署的《释奴令》,其主要内容:

一、官奴无条件释放。

二、自由军以市价相若、每名二金币的价格购买私奴释放。所有蓄养私奴者须于今日申时完结前带私奴前往南门自由军大营处,以奴换币。逾时不至者,以敌视自由军论处。

三、自颁令时起,再有掠、虐、杀、贩奴者,抄家立斩。

四、获释奴隶欢迎加入自由军,愿为平民的可自主谋生,亦可在自由军控制的工场、矿场作工,待遇与平民完全相同。

几乎与此同时,镇内头面人物、数个大小帮派或各方势力代表均收到了自由军军师兼副联队长吕经纬于巳时二刻开会的请柬。请柬上同样有一句:“过时不至者,以敌视自由军论处。”

在聚宝镇之战当夜,杀声震天,这些镇上的风云人物都勒令所属观望,两不相帮。毕竟大军作战,不是他们可以干预的。不管哪方获胜,都不会坐视兴盛的聚宝镇衰败。而治理地方,便自然要依赖他们这些地头蛇。

秋晓云大败而自由军获胜,除了如雪纤纤之类的少数人外,其余人都大感意外。一天多来,均在小心翼翼揣摸自由军的下一动作。

释奴令贴出之后,这些风云人物几乎第一时间接到报告。随之而来的请柬,让他们没有拒绝的余地。那张请柬上罗列的参会名单,都是镇内数得上字号如丽春楼章灵燕、宝月楼南宫望之流明面上的主持人物,连排名的先后顺序,都隐合各家势力的大小。

这自然是莫言的情报组通过分析光复会联络点多年来观察所得而来的杰作,显示自由军方面对镇内的明暗势力并非一无所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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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菲、华映宏仅带了柳兰柳菊和十名光复会高手进入丽春楼,外面当然暗中布置了不少人手接应。

柳雨菲从未到过烟花之地,却随华映宏而来,倒不是怕华映宏到丽春楼会做些什么,而是对桃花仙子雪纤纤充满好奇。

魔教行事历来神秘,教中弟子武功诡异高绝,自成一体,却不容任何势力轻视。传言其女弟子更是个个貌美中花,风情万种,媚功秘术,勾人魂销。在得知连刀圣候幕白都曾为魔教妖女所迷惑、不容于刀神关山月之后,这种好奇更甚。

见到明眸善睐、美艳娇媚的雪纤纤之后,柳雨菲自负容颜,也暗中惊艳。那端庄秀丽的绝顶姿容,若非眉宇间隐藏的那些春意,她根本无法将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与那名传言中“万众情人、面首无数”的浪女淫娃联想到一起。

雪纤纤的成熟风韵,却不是柳雨菲这样初经人事的美少女可比拟的。

柳雨菲的美,对男人是一种赏心悦目;雪纤纤的美,却是对男人致命的诱惑。

“柳盟主,华少侠,自由军前夜大捷,纤纤在此表示祝贺。”雪纤纤言语平淡,声音却动听无比,再娇声笑道:“如今聚宝镇尽在自由军掌握之中,我圣教弟子还请华少侠手下留情哟!”

说后半句时,雪纤纤媚功已展开,那轻声娇笑和软语嗲音,暗含九转媚功魅惑之术。

柳雨菲神色一恍,但觉雪纤纤这一笑若桃花盛开,娇艳欲滴,美不胜收,若自己为男子,只怕已拜倒在她裙下作不贰之臣。

华映宏却朗声应道:“仙子说笑了。前夜不过侥幸而已。贵教实力强大,声威无人敢犯。自由军当不会作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随手牵起柳雨菲左手,渡过一丝混元真气。

适才看似不过一问一答,实则攻守间已惊险万分。雪纤纤实已发出两招:一则以桃花媚功魅惑之术考较二人功力修为,如无实力,便无论作对手或合作者的资格。二则“华少侠手下留情”之言相试,既询问自由军对魔教的敌友态度,又试自由军究竟谁人主事。

柳雨菲不防之下已媚功之迷,好在华映宏听莫言说过魔教善使媚惑之术,已先提候幕白所留凝心诀防备。虽仍惊于雪纤纤诱人风情,混元真气隐被引动,却保持灵台清明。急输一道直气相助柳雨菲,答话也滴水不漏,既表明自由军方面无意敌视魔教,又含糊自由军由谁主事之问。

柳雨菲得混元真气之助,立时清醒,瞬间即心中明瞭,暗暗一凛,暗运凝心诀戒备,口中却娇声道:“姐姐美如天仙,功力高绝,倒让雨菲女儿之身也被迷住了。”她一怔即醒,坦承受媚功迷惑,却又隐指自己不过惊艳而已,倒令雪纤纤不敢小视。

“妹妹羞杀姐姐了!姐姐蒲柳之姿,又沦落风尘,烟视媚行,哪敢与妹妹天香国色相比。”雪纤纤既为华、柳二人不为媚功所惑心惊,又有感于柳雨菲不以自己艳名淫声在外而轻视,反以“姐姐”相称,这句倒颇有自怜自艾之意。

“众口烁金,积毁销骨。仙子以绝世芳容隐身风尘,出淤泥而不染,又岂惧流言斐语。”华映宏曾于无事之际,学过辨女之术,但见雪纤纤柳眉凝而不散,分明仍处子之身,知是洁身自好的风尘奇女,随口劝慰道。

“出淤泥而不染,又岂惧流言斐语。”雪纤纤心中一颤,华映宏此语倒像对自己了解甚深,知心知意的知己一般,加之体内桃花真气受那丝若有若无的混元真气一激,心潮荡漾,一时失态,竟有些痴了。

“不知仙子见召,有何赐教。”华映宏见雪纤纤美眸凝滞,似在思虑,又似失神,不由得将此来目的,单刀直入提出。

雪纤纤立时醒转,歉然陪笑道:“纤纤有感华少侠之言,失态了。便以华少侠之言,纤纤也绝不愿为敌——玉龙军自灵宝、珍珠、西港三路进军,南以谢战部欲阻退往阿郎山之路,代号“鱼网”,柳盟主、华少侠应是已知,可有良策。”

“大体在意料之中。玉龙军势大,自由军训练未精,战力不足,正欲退往阿郎山区避之。料谢战人少,虽守要道也难阻挡。”华映宏将计划的一部分简要相告。

雪纤纤似笑非笑,脸现俏皮之色道:“只怕华少侠明往阿郎,意在西港吧?”

柳雨菲、华映宏闻言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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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附近,玉龙密谍联络处。安如山听完卓凡报告,陷入沉思。

自由军的举动,令他有些意外。原以为自由军会心急火燎地把所有奴隶强行释放,对镇内大小势力全数消灭,这样无论奴隶军人数、财富都会急增,却会引起各方势力反弹,得不偿失。但看其释奴令,只针对玉龙官方,对私奴则以金币购买,私奴主人既有所补偿,又给了台阶,反抗不会太强。此举意在长远,更令他感到如不及时扑灭,将会养虎为患,后果难以预料。

昨天他分别向师尊“寒冰刀”厉星海和玉龙密谍驻基隆总部发信,将“诱饵”计划失败及以后的大事告之。厉星海远在玉龙城,飞鸽往返需时,基隆总部的回音却是今晨收到,命令多方收集情报,助军方施行“鱼网”计划,并将派高手赶来相助。

安如山苦笑,执行“诱饵”计划时,为避免打草惊蛇,调集的密谍高手大多出自西港、聚宝,所剩无几。以现在这点人手……

一名密谍匆匆走进,向卓凡低语几句。随后便听卓凡道:“安大人,柳雨菲和自由军联队长华映宏往见丽春楼桃花宫主雪纤纤。”

“速报基隆总部,魔教与自由军勾结。”安如山下令道。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没有将这个消息通知给西港的秋雷,或许仍在恼他前两日的无礼,或许认为对付魔教这种武林中人,应由密谍负责。

有了魔教介入,情势更加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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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经纬准时进入镇长府会议大厅。

数十个绝大部分事先安排好的座位已经坐得满满。除了主位,三面最前一排共有六个座位,名牌分别是代表魔教的丽春楼女老板——章灵燕、代表南宫世家的宝月楼主——南宫望、代表船帮的车行老板——归元德、代表盐帮的——郝思仁,以及珍宝商会分会长——白渡,仍未就座的是代表金蛇帮的屠奉川和其后排两个座位。

吕经纬在主位就座,两名光复会高手站在他身后。除章灵燕、南宫望等极少人能看出他精华内敛,功力高深莫测外,大厅中其余数十人尽管细细观察,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气度从容、貌不惊人的老者而已。

吕经纬得天地诀、破虚诀和凝心诀后,颇有收获,观人之功也大为精进。目光缓缓扫过厅中众人,已了然于胸。那红衣少妇模样的章灵燕媚功已内敛、清癯文士模样的南宫望小无相功颇具火候,这两人只怕已晋九品高手级数,满脸粗豪的归元德、高大魁梧的郝思仁和不过二十多岁、书生模样的白渡,目中神光湛然,精光闪动,亦有八品级数以上。至于那些小帮小派之主,大多在七品级数上下。

小小的聚宝镇,竟也藏龙卧虎。若是自己功力未复,只怕还不如其中的大多数人。

“各位,老夫吕经纬,忝为自由军军师兼副联队长”,吕经纬开场白简单直白,厅内鸦雀无声,静听下文。

“今日请各位来,一则为释奴令,二则为聚宝赋税。”吕经纬语气平和,续道:“释奴令简单易明,无须多说。至于赋税,自由军拟化繁为简,玉龙原官税全免,市易税一成五,田税一成,特种税三成,净利所得税二成五。以后若有增减,再请各方代表讨论通过方施行。各位可自由发表意见。”

一时间大厅内众人议论纷纷。

对释奴令,众人并无太大反对意见。蓄奴虽获利颇丰,但也有奴隶哗变风险。释奴后无非另行招募平民,给予工钱而已。况且,自由军仅以其名度衡,便不容蓄奴存在,没有强令全部无条件释放,已是出于众人望外。

只税收一事,众人正在考量。玉龙官税原来种类繁多,计算复杂,除市易税一成二、田税二成、所得税二成五、特种税三成五外,尚有人头税、入镇税、建设税等多种名目。以吕经纬所提,倒是简单,且较以前减轻不少,释奴造成的损失也微乎其微。

“不知自由军可保证此税可维持多久?”片刻,率先发话的是那粗豪汉子——船帮代表归元德。此问似指自由军会否朝令夕改,实指在玉龙军反攻下,自由军可维持多久。

“自由军先预征三个月税,以作释奴、购物等支用。若三月后仍在聚宝,此税维持不变。”吕经纬面不改色答道。

根据镇长府资料,聚宝镇一年可得税收三十万金币,大多上缴。占领镇库时得五万,缴获玉龙军几处奴隶营及战利得一万,加上三个月税收七万五千,足以应付眼前释私奴约两万人及购买粮、盐等物资。若自由军仍控制这里,此税也足以维护自由军战备及开支。

华映宏提出此举,实另有深意:已得自由的私奴对自由军感恩不必说。已预先交税、享受简税、低税好处的各方势力,必不愿意再受玉龙官税,至少不会暗助玉龙军。更深一层,是向各方势力表明自由军只针对玉龙官方,愿意照顾其他各方势力的利益,为今后与各种势力的合作埋下伏笔。

众人再度议论纷纷。自由军提出的方案极合情理,不像海盗般搜括便走,实在没有反对的理由。就算玉龙军杀回,自由军败亡,三个月税白交也损失不大。若是惹自由军急了,野蛮地抄没财产,即便以镇上各方势力全部加起来,也绝非上万自由军的敌手。

此时,三名光复会高手捧着三个蒙着白布,犹在滴血的托盘摆在吕经纬座前上面,递上一张纸条。

吕经纬看罢,淡淡道:“今后的会议,金蛇帮和青蛇帮、白蛇帮不必参加了。”揭开白布,大厅中顿时响起惊咦之声。

那三个木盘上竟是三个血淋淋人头。中间那人脸如铁铸,眼若铜铃,散发着阴森的气息,粗脖子上的露骨宽脸带着一道由左眼角直延至耳珠的伤疤,狰狞吓人,正是金蛇帮帮主“劈天斧”屠奉川。其余两人则是青蛇帮、白蛇帮帮主。

蛇帮实则是靠掳掠平民贩作奴隶获取暴利的,对释奴令自是最为抵触。金、青、白三蛇帮武功甚高,屠奉川一双劈天斧招势雄浑,使将开来威势惊人,已晋七品高手级数,青蛇帮主、白蛇帮主也不会低于七品,属下还各有不少于功力高低不等的一二百人。

自开会至今,不过片刻,“过时不至者,以敌视自由军论处”的结果便由血淋淋三颗人头作了示范。这让众人中那些先前曾犹豫不知该不该来者暗中冒了一身冷汗,心中对自由军的战力和雷霆手段重新作了估计。

“宝月楼无异议。”南宫望不愧出自声名显赫的南宫世家,审时度势的能力和魄力均非寻常。

“丽春楼无异议。”章灵燕八面玲珑,不论雪纤纤与自由军首领谈得如何,答应这种条件没什么问题。

……

************

丽春楼。

“仙子若是与自由军为敌,只怕在下等死无葬身之地。”华映宏缓缓说道,暗中已提聚混元真气,只待一言不合,便说不得辣手催花,全力将这绝色美人击杀龙呤刀下。桃花仙子功力虽高,也不一定接得下自己和柳雨菲联手。

斜插在背上的龙呤刀似知华映宏心意,竟发出轻微的龙呤之声!

刀灵!桃花仙子何等人物,知所料不假,华映宏已动杀机。不知何故,那隐隐透出的真气竟引得她体内桃花真气一阵翻腾,似是欲欢欣起舞一般,心中一惊,玉手轻抚高挺酥胸,美眼轻垂,似作惊吓状地格格一笑道:“华少侠莫吓唬纤纤,我怎会与自由军为敌呢?像柳妹妹这般天仙美人,纤纤疼还来不及呢!”

以华映宏运转凝心诀的定力,仍被这绝色妖娆、浊世佳人的风情弄得心中一荡,只觉恨不得立时将这丽人拥进怀中轻怜蜜爱一番。念头一闪而过,暗道好厉害!强忍绮念问道:“仙子究竟意欲何为?”

“纤纤一心示好,偏华少侠不解风情,好硬的心肠。”雪纤纤半真半假,口中续道:“圣教助自由军取西港及岛西北各地,自由军助圣教取基隆及岛东北。日月城划城自治,以东属圣教,以西归自由军。”

“仙子又在说笑。自由军即便占得西港,也会元气大伤。玉龙军更会大举报复,怎有余力助贵教取基隆。”华映宏不动声色,等雪纤纤最后亮出底牌。

雪纤纤似也知前面所提属漫天要价,加上未显魔教实力,自不能令自由军方面满意,遂笑娇声道:“聚宝镇、西港现有圣教核心弟子一百人,其中六品以上二十人,五品五十人,另有普通教众四百人。不知能否为自由军赢得半天时间?”

“贵教实力令人叹服。”华映宏心中暗惊。便以雪纤纤本人不论,她口中的高手实力已和自由军不相上下,这还是众多光复会高手连场战斗,加上华映宏所授两大盖世功诀和练功秘法有新突破之故。若是魔教蓄意作对,不算没有显露的实力,只怕这场仗便不用打了——当然这是以刀圣候慕白真的撒手不管为前提。

当下断然道:“贵教负责阻击西港玉龙军六个时辰,助自由军全取西港。自由军若获胜,当缠住北面、东面两路玉龙军,不令其回援基隆。若有可能,兵逼灵宝、日月城,减缓贵教起事压力。三月为期,自由军不犯日月城以东。合则共谋,不合则各行其事。”

“哟!柳妹妹,你的华少侠真是铁石心肠,滴水不漏。”雪纤纤对柳雨菲调笑道,特意把“你的”两个字说得极重。

柳雨菲不由霞生双颊,有些羞涩地道:“雪姐姐取笑了!你若真疼妹妹,便帮华大哥赢了这一仗,莫让妹妹无依无靠。”她也是玲珑心肝之人,后一句连消带激,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妹妹,教人不忍拒绝。

“好个聪明的妹妹,就冲你叫这声‘姐姐’,就这样定吧。”雪纤纤见华映宏给出底线,也与自己所求相差不远,便顺水推舟。

“好!看看是鱼死,还是网破!”华映宏伸出右掌,便欲与雪纤纤击掌为约,猛醒起对方乃千娇百媚的绝色美女,似是不妥,未待缩回,雪纤纤一只柔软嫩滑、似若无骨的玉掌已轻轻击在华映宏掌上。

双掌触处,竟是如遭电击,丝丝桃花真气与混元真气竟似水乳交融般契合,一种异样感觉同时自两人心中升起……

第26章 鱼死

聚宝镇镇长府位于全镇中心十字路口交汇处,向东南西北四门的主街依次为东门大街、南门大街、西门大街和北门大街。其他支道,依四街平行分布。全镇城墙不高,不过丈余,人口聚居处方圆六七里。

镇内楼房店铺均在近十年陆续兴建,多为追求实用、朴实无华的木石建筑。勿要以为处于珍宝岛一隅之地,镇内便冷清无人。事实上丰富的资源和财富,吸引了不少的华龙大陆人来自定居或经商。四条主街繁盛热闹,男男女女肩摩踵接,诸式店铺林立,食店酒馆茶室旅店应有尽有。

原玉龙军的大营位于南门附近。自由军占领聚宝镇后,封闭了四门,采取了只进不出的临时措施。一些往来客商已暂时羁留镇内,一日之后,几乎便无外来客商进镇,谁也不知道一夜间由奴隶翻身作主的自由军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

负责执勤巡逻的自由军战士军纪却出乎意料的好,没有私毫扰民事件发生。一些胆子大的店铺昨日午后便开张营业,今日大体镇内便恢复了正常。毕竟不管谁掌权,平民百姓总是要生活的。

巳时一刻,镇内各显眼处贴出了自由盟主柳雨菲、自由军联队长华映宏签署的《释奴令》,其主要内容:

一、官奴无条件释放。

二、自由军以市价相若、每名二金币的价格购买私奴释放。所有蓄养私奴者须于今日申时完结前带私奴前往南门自由军大营处,以奴换币。逾时不至者,以敌视自由军论处。

三、自颁令时起,再有掠、虐、杀、贩奴者,抄家立斩。

四、获释奴隶欢迎加入自由军,愿为平民的可自主谋生,亦可在自由军控制的工场、矿场作工,待遇与平民完全相同。

几乎与此同时,镇内头面人物、数个大小帮派或各方势力代表均收到了自由军军师兼副联队长吕经纬于巳时二刻开会的请柬。请柬上同样有一句:“过时不至者,以敌视自由军论处。”

在聚宝镇之战当夜,杀声震天,这些镇上的风云人物都勒令所属观望,两不相帮。毕竟大军作战,不是他们可以干预的。不管哪方获胜,都不会坐视兴盛的聚宝镇衰败。而治理地方,便自然要依赖他们这些地头蛇。

秋晓云大败而自由军获胜,除了如雪纤纤之类的少数人外,其余人都大感意外。一天多来,均在小心翼翼揣摸自由军的下一动作。

释奴令贴出之后,这些风云人物几乎第一时间接到报告。随之而来的请柬,让他们没有拒绝的余地。那张请柬上罗列的参会名单,都是镇内数得上字号如丽春楼章灵燕、宝月楼南宫望之流明面上的主持人物,连排名的先后顺序,都隐合各家势力的大小。

这自然是莫言的情报组通过分析光复会联络点多年来观察所得而来的杰作,显示自由军方面对镇内的明暗势力并非一无所知,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

柳雨菲、华映宏仅带了柳兰柳菊和十名光复会高手进入丽春楼,外面当然暗中布置了不少人手接应。

柳雨菲从未到过烟花之地,却随华映宏而来,倒不是怕华映宏到丽春楼会做些什么,而是对桃花仙子雪纤纤充满好奇。

魔教行事历来神秘,教中弟子武功诡异高绝,自成一体,却不容任何势力轻视。传言其女弟子更是个个貌美中花,风情万种,媚功秘术,勾人魂销。在得知连刀圣候幕白都曾为魔教妖女所迷惑、不容于刀神关山月之后,这种好奇更甚。

见到明眸善睐、美艳娇媚的雪纤纤之后,柳雨菲自负容颜,也暗中惊艳。那端庄秀丽的绝顶姿容,若非眉宇间隐藏的那些春意,她根本无法将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与那名传言中“万众情人、面首无数”的浪女淫娃联想到一起。

雪纤纤的成熟风韵,却不是柳雨菲这样初经人事的美少女可比拟的。

柳雨菲的美,对男人是一种赏心悦目;雪纤纤的美,却是对男人致命的诱惑。

“柳盟主,华少侠,自由军前夜大捷,纤纤在此表示祝贺。”雪纤纤言语平淡,声音却动听无比,再娇声笑道:“如今聚宝镇尽在自由军掌握之中,我圣教弟子还请华少侠手下留情哟!”

说后半句时,雪纤纤媚功已展开,那轻声娇笑和软语嗲音,暗含九转媚功魅惑之术。

柳雨菲神色一恍,但觉雪纤纤这一笑若桃花盛开,娇艳欲滴,美不胜收,若自己为男子,只怕已拜倒在她裙下作不贰之臣。

华映宏却朗声应道:“仙子说笑了。前夜不过侥幸而已。贵教实力强大,声威无人敢犯。自由军当不会作搬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随手牵起柳雨菲左手,渡过一丝混元真气。

适才看似不过一问一答,实则攻守间已惊险万分。雪纤纤实已发出两招:一则以桃花媚功魅惑之术考较二人功力修为,如无实力,便无论作对手或合作者的资格。二则“华少侠手下留情”之言相试,既询问自由军对魔教的敌友态度,又试自由军究竟谁人主事。

柳雨菲不防之下已媚功之迷,好在华映宏听莫言说过魔教善使媚惑之术,已先提候幕白所留凝心诀防备。虽仍惊于雪纤纤诱人风情,混元真气隐被引动,却保持灵台清明。急输一道直气相助柳雨菲,答话也滴水不漏,既表明自由军方面无意敌视魔教,又含糊自由军由谁主事之问。

柳雨菲得混元真气之助,立时清醒,瞬间即心中明瞭,暗暗一凛,暗运凝心诀戒备,口中却娇声道:“姐姐美如天仙,功力高绝,倒让雨菲女儿之身也被迷住了。”她一怔即醒,坦承受媚功迷惑,却又隐指自己不过惊艳而已,倒令雪纤纤不敢小视。

“妹妹羞杀姐姐了!姐姐蒲柳之姿,又沦落风尘,烟视媚行,哪敢与妹妹天香国色相比。”雪纤纤既为华、柳二人不为媚功所惑心惊,又有感于柳雨菲不以自己艳名淫声在外而轻视,反以“姐姐”相称,这句倒颇有自怜自艾之意。

“众口烁金,积毁销骨。仙子以绝世芳容隐身风尘,出淤泥而不染,又岂惧流言斐语。”华映宏曾于无事之际,学过辨女之术,但见雪纤纤柳眉凝而不散,分明仍处子之身,知是洁身自好的风尘奇女,随口劝慰道。

“出淤泥而不染,又岂惧流言斐语。”雪纤纤心中一颤,华映宏此语倒像对自己了解甚深,知心知意的知己一般,加之体内桃花真气受那丝若有若无的混元真气一激,心潮荡漾,一时失态,竟有些痴了。

“不知仙子见召,有何赐教。”华映宏见雪纤纤美眸凝滞,似在思虑,又似失神,不由得将此来目的,单刀直入提出。

雪纤纤立时醒转,歉然陪笑道:“纤纤有感华少侠之言,失态了。便以华少侠之言,纤纤也绝不愿为敌——玉龙军自灵宝、珍珠、西港三路进军,南以谢战部欲阻退往阿郎山之路,代号“鱼网”,柳盟主、华少侠应是已知,可有良策。”

“大体在意料之中。玉龙军势大,自由军训练未精,战力不足,正欲退往阿郎山区避之。料谢战人少,虽守要道也难阻挡。”华映宏将计划的一部分简要相告。

雪纤纤似笑非笑,脸现俏皮之色道:“只怕华少侠明往阿郎,意在西港吧?”

柳雨菲、华映宏闻言大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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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附近,玉龙密谍联络处。安如山听完卓凡报告,陷入沉思。

自由军的举动,令他有些意外。原以为自由军会心急火燎地把所有奴隶强行释放,对镇内大小势力全数消灭,这样无论奴隶军人数、财富都会急增,却会引起各方势力反弹,得不偿失。但看其释奴令,只针对玉龙官方,对私奴则以金币购买,私奴主人既有所补偿,又给了台阶,反抗不会太强。此举意在长远,更令他感到如不及时扑灭,将会养虎为患,后果难以预料。

昨天他分别向师尊“寒冰刀”厉星海和玉龙密谍驻基隆总部发信,将“诱饵”计划失败及以后的大事告之。厉星海远在玉龙城,飞鸽往返需时,基隆总部的回音却是今晨收到,命令多方收集情报,助军方施行“鱼网”计划,并将派高手赶来相助。

安如山苦笑,执行“诱饵”计划时,为避免打草惊蛇,调集的密谍高手大多出自西港、聚宝,所剩无几。以现在这点人手……

一名密谍匆匆走进,向卓凡低语几句。随后便听卓凡道:“安大人,柳雨菲和自由军联队长华映宏往见丽春楼桃花宫主雪纤纤。”

“速报基隆总部,魔教与自由军勾结。”安如山下令道。不知出于何种原因,他没有将这个消息通知给西港的秋雷,或许仍在恼他前两日的无礼,或许认为对付魔教这种武林中人,应由密谍负责。

有了魔教介入,情势更加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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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经纬准时进入镇长府会议大厅。

数十个绝大部分事先安排好的座位已经坐得满满。除了主位,三面最前一排共有六个座位,名牌分别是代表魔教的丽春楼女老板——章灵燕、代表南宫世家的宝月楼主——南宫望、代表船帮的车行老板——归元德、代表盐帮的——郝思仁,以及珍宝商会分会长——白渡,仍未就座的是代表金蛇帮的屠奉川和其后排两个座位。

吕经纬在主位就座,两名光复会高手站在他身后。除章灵燕、南宫望等极少人能看出他精华内敛,功力高深莫测外,大厅中其余数十人尽管细细观察,眼中也不过是一个气度从容、貌不惊人的老者而已。

吕经纬得天地诀、破虚诀和凝心诀后,颇有收获,观人之功也大为精进。目光缓缓扫过厅中众人,已了然于胸。那红衣少妇模样的章灵燕媚功已内敛、清癯文士模样的南宫望小无相功颇具火候,这两人只怕已晋九品高手级数,满脸粗豪的归元德、高大魁梧的郝思仁和不过二十多岁、书生模样的白渡,目中神光湛然,精光闪动,亦有八品级数以上。至于那些小帮小派之主,大多在七品级数上下。

小小的聚宝镇,竟也藏龙卧虎。若是自己功力未复,只怕还不如其中的大多数人。

“各位,老夫吕经纬,忝为自由军军师兼副联队长”,吕经纬开场白简单直白,厅内鸦雀无声,静听下文。

“今日请各位来,一则为释奴令,二则为聚宝赋税。”吕经纬语气平和,续道:“释奴令简单易明,无须多说。至于赋税,自由军拟化繁为简,玉龙原官税全免,市易税一成五,田税一成,特种税三成,净利所得税二成五。以后若有增减,再请各方代表讨论通过方施行。各位可自由发表意见。”

一时间大厅内众人议论纷纷。

对释奴令,众人并无太大反对意见。蓄奴虽获利颇丰,但也有奴隶哗变风险。释奴后无非另行招募平民,给予工钱而已。况且,自由军仅以其名度衡,便不容蓄奴存在,没有强令全部无条件释放,已是出于众人望外。

只税收一事,众人正在考量。玉龙官税原来种类繁多,计算复杂,除市易税一成二、田税二成、所得税二成五、特种税三成五外,尚有人头税、入镇税、建设税等多种名目。以吕经纬所提,倒是简单,且较以前减轻不少,释奴造成的损失也微乎其微。

“不知自由军可保证此税可维持多久?”片刻,率先发话的是那粗豪汉子——船帮代表归元德。此问似指自由军会否朝令夕改,实指在玉龙军反攻下,自由军可维持多久。

“自由军先预征三个月税,以作释奴、购物等支用。若三月后仍在聚宝,此税维持不变。”吕经纬面不改色答道。

根据镇长府资料,聚宝镇一年可得税收三十万金币,大多上缴。占领镇库时得五万,缴获玉龙军几处奴隶营及战利得一万,加上三个月税收七万五千,足以应付眼前释私奴约两万人及购买粮、盐等物资。若自由军仍控制这里,此税也足以维护自由军战备及开支。

华映宏提出此举,实另有深意:已得自由的私奴对自由军感恩不必说。已预先交税、享受简税、低税好处的各方势力,必不愿意再受玉龙官税,至少不会暗助玉龙军。更深一层,是向各方势力表明自由军只针对玉龙官方,愿意照顾其他各方势力的利益,为今后与各种势力的合作埋下伏笔。

众人再度议论纷纷。自由军提出的方案极合情理,不像海盗般搜括便走,实在没有反对的理由。就算玉龙军杀回,自由军败亡,三个月税白交也损失不大。若是惹自由军急了,野蛮地抄没财产,即便以镇上各方势力全部加起来,也绝非上万自由军的敌手。

此时,三名光复会高手捧着三个蒙着白布,犹在滴血的托盘摆在吕经纬座前上面,递上一张纸条。

吕经纬看罢,淡淡道:“今后的会议,金蛇帮和青蛇帮、白蛇帮不必参加了。”揭开白布,大厅中顿时响起惊咦之声。

那三个木盘上竟是三个血淋淋人头。中间那人脸如铁铸,眼若铜铃,散发着阴森的气息,粗脖子上的露骨宽脸带着一道由左眼角直延至耳珠的伤疤,狰狞吓人,正是金蛇帮帮主“劈天斧”屠奉川。其余两人则是青蛇帮、白蛇帮帮主。

蛇帮实则是靠掳掠平民贩作奴隶获取暴利的,对释奴令自是最为抵触。金、青、白三蛇帮武功甚高,屠奉川一双劈天斧招势雄浑,使将开来威势惊人,已晋七品高手级数,青蛇帮主、白蛇帮主也不会低于七品,属下还各有不少于功力高低不等的一二百人。

自开会至今,不过片刻,“过时不至者,以敌视自由军论处”的结果便由血淋淋三颗人头作了示范。这让众人中那些先前曾犹豫不知该不该来者暗中冒了一身冷汗,心中对自由军的战力和雷霆手段重新作了估计。

“宝月楼无异议。”南宫望不愧出自声名显赫的南宫世家,审时度势的能力和魄力均非寻常。

“丽春楼无异议。”章灵燕八面玲珑,不论雪纤纤与自由军首领谈得如何,答应这种条件没什么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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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春楼。

“仙子若是与自由军为敌,只怕在下等死无葬身之地。”华映宏缓缓说道,暗中已提聚混元真气,只待一言不合,便说不得辣手催花,全力将这绝色美人击杀龙呤刀下。桃花仙子功力虽高,也不一定接得下自己和柳雨菲联手。

斜插在背上的龙呤刀似知华映宏心意,竟发出轻微的龙呤之声!

刀灵!桃花仙子何等人物,知所料不假,华映宏已动杀机。不知何故,那隐隐透出的真气竟引得她体内桃花真气一阵翻腾,似是欲欢欣起舞一般,心中一惊,玉手轻抚高挺酥胸,美眼轻垂,似作惊吓状地格格一笑道:“华少侠莫吓唬纤纤,我怎会与自由军为敌呢?像柳妹妹这般天仙美人,纤纤疼还来不及呢!”

以华映宏运转凝心诀的定力,仍被这绝色妖娆、浊世佳人的风情弄得心中一荡,只觉恨不得立时将这丽人拥进怀中轻怜蜜爱一番。念头一闪而过,暗道好厉害!强忍绮念问道:“仙子究竟意欲何为?”

“纤纤一心示好,偏华少侠不解风情,好硬的心肠。”雪纤纤半真半假,口中续道:“圣教助自由军取西港及岛西北各地,自由军助圣教取基隆及岛东北。日月城划城自治,以东属圣教,以西归自由军。”

“仙子又在说笑。自由军即便占得西港,也会元气大伤。玉龙军更会大举报复,怎有余力助贵教取基隆。”华映宏不动声色,等雪纤纤最后亮出底牌。

雪纤纤似也知前面所提属漫天要价,加上未显魔教实力,自不能令自由军方面满意,遂笑娇声道:“聚宝镇、西港现有圣教核心弟子一百人,其中六品以上二十人,五品五十人,另有普通教众四百人。不知能否为自由军赢得半天时间?”

“贵教实力令人叹服。”华映宏心中暗惊。便以雪纤纤本人不论,她口中的高手实力已和自由军不相上下,这还是众多光复会高手连场战斗,加上华映宏所授两大盖世功诀和练功秘法有新突破之故。若是魔教蓄意作对,不算没有显露的实力,只怕这场仗便不用打了——当然这是以刀圣候慕白真的撒手不管为前提。

当下断然道:“贵教负责阻击西港玉龙军六个时辰,助自由军全取西港。自由军若获胜,当缠住北面、东面两路玉龙军,不令其回援基隆。若有可能,兵逼灵宝、日月城,减缓贵教起事压力。三月为期,自由军不犯日月城以东。合则共谋,不合则各行其事。”

“哟!柳妹妹,你的华少侠真是铁石心肠,滴水不漏。”雪纤纤对柳雨菲调笑道,特意把“你的”两个字说得极重。

柳雨菲不由霞生双颊,有些羞涩地道:“雪姐姐取笑了!你若真疼妹妹,便帮华大哥赢了这一仗,莫让妹妹无依无靠。”她也是玲珑心肝之人,后一句连消带激,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妹妹,教人不忍拒绝。

“好个聪明的妹妹,就冲你叫这声‘姐姐’,就这样定吧。”雪纤纤见华映宏给出底线,也与自己所求相差不远,便顺水推舟。

“好!看看是鱼死,还是网破!”华映宏伸出右掌,便欲与雪纤纤击掌为约,猛醒起对方乃千娇百媚的绝色美女,似是不妥,未待缩回,雪纤纤一只柔软嫩滑、似若无骨的玉掌已轻轻击在华映宏掌上。

双掌触处,竟是如遭电击,丝丝桃花真气与混元真气竟似水乳交融般契合,一种异样感觉同时自两人心中升起……

第27章 撤退战略

正午的阳光毒辣辣直射而下,到处亮晃晃一片刺目难睁。地面被晒得滚烫,升腾起隐约可见的白色蒸汽。

只一个字可以形容——热。人称“秋老虎”的天气,热得令人难以忍受。

这样的天气,没有人愿意在外面待着。除了有特殊事情要办的人,或是——有神经病的人。

华映宏和柳雨菲等人自然不会是后者。

东城附近的玉龙密谍联络处是一座占地百余亩的单独方形大院。名义上的主人卓凡是个不起眼的人,经营着几处不大不小的商铺,雇有数十名伙计。卓家大院中也不过三十四名家丁护院。这样的人家,聚宝镇多了没有,一两百户还是有的。

大门口两个家丁歪着头斜靠在门框上打起瞌睡,浑不知死神将在阳光烈日下来临。

五百名手持强弓劲弩的特战队员悄悄在霸天的带领下,在二十丈外,将卓家大院团团围住。

华映宏和吕经纬自旁边蛇行之状遮遮掩掩地侵近至门前七八丈处,作个眼色,身形同时暴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别跃至两名家丁面前,手起处两名家丁已一声不哼被闭穴昏过去。

兔起鹘落之间,吕经纬仅比华映宏快得一线。

十余名光复会高手随后侵近大门两侧,很快大院四面皆被光复会高手和特战队员距院墙丈半处围住。

“杀!”各处都通过手势告知准备就绪,华映宏果断下令,率先拔出龙呤刀,与吕经纬领头自大门冲进去。四面光复会高手和特战队员齐齐飞身冲上院墙!

急促的警号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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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营。

自早晨开始,鲁神工又试验将改良的神工弩装卸了好几次,效果仍不是很满意。

新组装成的改良神工弩按照华映宏的草图和构思,与神工弩外形有些相似,但又明显不同:主要在于改良弩发射口有两排,每排六个孔,将一个控制机括扳在两个不同的位置,便可进行单射和十二支弩箭齐射。即便单射时,由于弩匣中一次装入十二枝弩箭,上弦时仅需摇动手柄,所需力量普通战士便能轻松胜任,且在十二枝射完之前,不必一支支从箭壶中取箭,速度便比神工弩快了许多。大约以百步距离,神工弩射三次的时间,新弩可单射六次。

遗憾的是,新弩射程比神工弩还近。大约单射有效射程九十步,齐射仅七十步,具较强穿透力的射程为五六十步。还有一大缺憾,单射时弩孔中内膛打磨不够光滑,弩箭落不到单射槽内,有时会发生卡箭空击现象。

虽有这些遗憾,毕竟是做成了样本。鲁神工带着新的弩机,在几名光复会高手和一哨精锐战士护送下,前往聚宝镇自由军大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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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家大院。警号响起的时候。

安如山正和卓凡讨论金蛇帮、青蛇帮、白蛇帮覆灭以及自由军新颁几令之事。

吕经纬主持召开的会议几乎“一致”通过了释奴令和提前征税的方案,又同意了自由军平价购粮、盐、铁、布等物资,以及临时征用船帮所属车马行全部二百辆马车、一千名搬运工等动议。

安如山和卓凡在自由军这些举动出台后,立即嗅到了自由军欲逃往阿郎山区的气息,飞速将这些消息报给玉龙密谍基隆总部和西港分部。

无论密谍和军方如何不和,在共同敌人面前都得合作。

自由军来得很猛。只听院内各处隐藏的密谍高手已经和自由军交上手,那些武功不高的家丁护院一个个在破空箭雨中传出惨叫,一群人已向这间屋子搜来。

“安大人,事已至此,我们走吧!”卓凡伸手在桌底一摸,一阵轻微的机括响起,房间中央出现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洞口。

安如山本以为无路可逃,见状大喜,也顾不上外面陷入苦战的密谍高手,急急与卓凡下了地道,将洞口还原,匆匆逃去。

“安大人,快走!”一名密谍高手背上带着几支弩箭冲进屋内,却见空空如也,一怔之间,已再被一阵弩箭射中,仆地死去。

华映宏等人找到机关时,安如山与卓凡已在东面镇墙外半里密林内隐蔽处出了地道,匆匆看了看四周,往灵宝镇方向东去。

除少数未回卓家大院的低级密谍外,玉龙密谍在聚宝镇的联络点和安如山带来的十名高手全军覆没。华映宏的刀下便授首两人,使的却是“和风细雨”的招意,柳雨菲剑下授首的一人却是“破天三式”的“一往无前”的招意。两人同时得手,不约而同想起灵欲交融、两心契合的那香艳一刻,对视一眼,均掩不住笑意。

柳雨菲美目含春的娇俏模样,直让华映宏看得呆若木鸡。

玉龙密谍基隆总部自此失去了聚宝镇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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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港。

秋雷站在床边,欣赏着并排赤裸仰卧着的两具曲线美妙的胴体,同样丰满浑圆、坚挺的雪白怒峙双峰,两粒微红带紫的樱桃惹人怜爱,晶莹剔透的肌肤欺霜赛雪,盈盈一握的纤细蜂腰,小腹平坦无丝毫赘肉……

最使自己着迷的是嘉欣、丽玟那妖娆艳丽、吹弹可破的容颜和红润性感的樱桃小嘴、丁香小舌……昨夜两度欢爱,今晨醒来,又一阵的服侍将自己弄得肿涨欲裂,实在忍不住再度连番大战,至巳时方休。

小睡一觉醒来,便见两位俏美淫娃这般玉体横陈,海棠春睡的姿势诱惑无比——

秋雷觉得自己又不可遏制地坚挺,转过床的另一侧,从嘉欣头部上方轻轻放到柔软红润的两片芳唇中间摩擦着,享受着美妙的感觉……

嘉欣和丽玟其实都已醒来,“海棠春睡”也是媚功秘术中的一招。昨夜得到桃花仙子传令,二女今晨便加紧对秋雷的媚惑。奈何秋雷功力甚高,以她俩媚功,只逐渐使秋雷更迷恋姿色风情而已。

秋雷不可遏制的情欲令嘉欣心中暗喜,这个姿势正好施展媚功中威力最强的秘术之一……

一阵阵电流般的感觉刺激着秋雷的神智,情欲不断高涨。从这个角度,正好看到……嘉欣的两片香艳红唇……无比香艳绝伦……

嘉欣悄悄调整着玉首的角度,玉颈与嘴唇成了一条直线,香舌剧烈舔弄着,桃花真气不断诱惑撩拨着……

这样的视觉和感官刺激却令秋雷再也忍不住,双手各握一只雪白柔腻的玉峰,用最快的速度、最猛烈的方式运动着……

在九转桃花媚功之下,秋雷已迷失了自我,只知道放纵自己,他甚至忘记了还要对付那该死的奴隶军……

“啊!”秋雷再也忍受不住美人的无限风情,在紧张刺激的抽搐中,他感觉仿佛全身热血都在狂喷而出,浇灌着那朵美艳无比的桃花——

他仿佛竟能“看”到那艳丽的桃花裹住那坚挺之物,强烈地吮吸着,那朵桃花逐渐变得晶莹剔透…神智也随着彻底的放松而飘飘欲仙,有些不清起来——

迷糊中,似乎听到丽玟撒娇的声音:“该我了——”……又是另一个温暖湿润滑腻无比的所在,未待进入更深处,遏制不住的激情已再度喷发……那里也有一朵艳丽桃花升起,直似要将他全身所有的精力都采纳得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迷糊中,他仿佛听到外面“报!”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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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映宏回到自由军大营,鲁神工已等候多时。

“华兄弟,你所说的连弩样本已经出来,只是性能还欠佳。”鲁神工双眼血丝,红着眼道。他专攻机关器械之学,于武学兴趣欠缺,练了一点,不过三品级数便再无寸进。

华映宏知他定是一直未合眼,感动地道:“鲁老哥辛苦了!”握住鲁神工的手,输过一道柔和的混元真气。

鲁神工但觉那道真气受用无比,精神一振道:“多谢华兄弟!”

华映宏道:“老哥若是以小弟所授动中练功之法试试天地诀,当对身体有益,况且道可道,非常道,武道与机关技艺之道,也非无共通之处。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以武道之精气神念,观微知著,未始不可与机关器械之学互补。”

鲁神工道:“老哥受教。”当下将改良弩取出,细细介绍,特别对射程、威力不足等处详细讲解。

华映宏听完大喜道:“老哥真不愧器械宗师,性能略差处,自可在以后制造中再作改进。此弩一出,自由军如虎添翼,今后所向披靡,以老哥当居首功!”

鲁神工本以为华映宏会大失所望,未料竟得如此高评价,口中兀自道:“此时用于实战,只恐因卡箭、射程等故,反而误大事。”

华映宏笑道:“老哥专于制器,自是力求完美。小弟却知凡物有利必有弊,在乎运用之妙。弩孔内不够光滑,不必非以打磨之功,可以油类润滑之;射程不及远,可以弓箭辅之。以其单射或齐发之速,专制侵近之敌,如此非护甲深厚或功力过高之人,难以近身,两军对阵有此利器,岂非立于不败之地?”

鲁神工恍然大悟,如此简单之法,自己怎么想不出来?看来华映宏所言道道相通,实为至理,值得深思。

仅此一念,鲁神工真正踏入机关制器绝顶宗师之境——

华映宏道:“以兵器营条件和现有人手,若全力制作此弩,一日夜可造多少?”

鲁神工略一默算,道:“多则十五,少则十具”。

华映宏皱眉道:“产量太少,只怕一时间用不上大用场。”当下连传数令:其一,鲁神工全权负责制作改良弩——神机弩,各部全力支持;其二,奖参与神机弩样本制作者每人十金币,今后凡有技术军械改良者,皆予重奖;其三,着特战队员一百人进入兵器营熟悉神机弩使用,兼保护技师,防止泄密。

鲁神工领命自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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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聚宝镇仍旧灯火通明,一派热闹非凡的境况。

兴许是三个蛇帮被犁庭扫穴的威吓作用,释放私奴在申时三刻全部办完。一万八千多男女私奴皆被以金币赎买释放,与镇长府的资料显示大体相符。

不出所料,一部分有一技之长的私奴愿意自谋生活。这些人大多在主人家工作多年,基本未受过虐待,如宝月楼所属珠宝作坊的数百奴隶,平时除没有工钱外,一应吃穿生活几乎同常人。在南宫望承诺给予平民相同的工钱后,这些人来这里释放,不过替主人多领回些金币而己。

不过,绝大多数人在那些由奴隶摇身一变为威武的自由军战士现身说法下,都表示愿意加入自由军,却被告知需要通过考验——在烈日下暴晒半个时辰,能坚持留下的,便允许加入自由军预备队。

那些私奴中少部分也未吃过多少苦头,忍耐不住,便自行走了。最后留下来的,仍有一万二千人,其中有三千女子,不少还是有些娇滴滴的大美女,不知为何竟有意志忍受下来。

由于吕经纬与柳菊负责镇长府那边预征税收等事宜,华映宏和柳雨菲亲自主持释奴行动。华映宏指挥着挑了上千名自由军战士和基层军官,临时任命,将那九千人按编制组成三个临时的自由军预备大队。

那些原为自由军基层军官和战士刚接受过训练一两天便临时升了官,不禁感叹自由军升官真是太容易了,为了把“临时”两个字去掉,不遗余力地讲解起自由军的军纪和注意事项来,当然也少不了对自由军战绩和首领武功的吹嘘。

那三千女子却让华映宏犯了难,不过看到一时兴起穿了一身军装,娇媚秀美又不失英姿飒爽的柳兰,华映宏计上心来,故意摇头道:“这些女子只怕刀剑都拿不动,怎能打得仗?还是遣散算了。”

柳兰果然中计,柳眉一竖道:“华大哥!你可别小看我们女子。你可未必打得过公主,敢说女子不如男?”这俏妮子对华映宏可一点不客气。

“我哪是菲儿的对手!兰妹都比我强。”华映宏连连摇手道,“只是这些女子可没人带领训练,总不能我当这个大队长吧?”

“哼!没人当,我来!”柳兰泼辣劲儿一上来,冲口而出。

“好!现在就任命柳兰为自由军女子预备大队大队长!”华映宏诡计得逞,心中暗笑。

“兰儿,你可得好好训练,千万别让这些姐妹学艺不精,上战场无谓死伤。”柳雨菲向华映宏抿嘴一笑,美艳不可方物。

“哼!我一定要把她们训练成比男人更强的战士!”柳兰已醒悟中计,仍不知天高地厚地夸口道。

华映宏也未想到,一支日后名震华龙大陆的“红色娘子军”就这般玩笑似地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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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雷醒来已是申酉之交。

宁嘉欣和李丽玟这两名娇娃仍是一幅海裳春睡的模样,雪白的玉体横陈,曲线起伏,娇艳惹火。

全身和四肢都有些酸麻,腰眼处也隐隐作痛,这是自习武练气以来从未有过的现象。“这几日确实有些纵欲过度了”,秋雷毕竟也是颇具才智的人物,知道自省。

强忍着不去看那两名赤裸淫娃,秋雷走出房门。

“秋大人,聚宝镇午时曾有消息,奴隶军大量征集车马二百、粮食二十万石及大量盐铁,似有退往阿郎山区之意。”秋长征立时把消息报上。在谢战第二大队驻扎铁矿营后,他便返回西港,仍领最精锐的直属大队。午时密谍通报的消息,因秋雷沉迷温柔乡中,加之不是急报,没有特别之处,便没有吵醒他。

“北路水师和东路已到何处?”秋雷问道。

“两路人马日夜兼程,北路水师遇顺风,预计明日午时可达珍珠场,东路基隆援军已过日月城,距灵宝关不足五十里。”仅一天多几个时辰,东路玉龙军行军达一百四十里,不愧为精锐之师。

“报!密谍营通报已失去聚宝镇方面联系。”

“报!奴隶军出动光复会高手和搜索队上千人,哨探已无法靠近聚宝镇周围十五里。”

“奴隶军有所察觉,将有行动了。”秋雷下令道:“传令:谢战所部立即抢占要害处,加紧哨探,遇奴隶军欲通过时务必挡住;第一大队第一中队增援谢战所部;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二、三中队正常速度进军聚宝镇,三十里处待命;灵宝关两个大队启行,过万泉河,聚宝镇东三十里处待命;基隆增援部队加速行军;明日水师珍珠场登陆后,三面发动总攻。”

“各部行军务必小心,多派哨探和前锋抢占险要处。”想起盘肠道谢战之败,秋雷补充了一句。

二十万石粮食和大量盐铁兵器,想通过数十里崎岖山道运进阿郎山区,莫说还有谢战所部阻击,便是放任奴隶军搬运,也非一天一夜之功。

留给秋雷的总攻时间本来充足,但他仍做了万全准备。若是奴隶军大队人马欲退往山区,便不再等水师和基隆援军,直接以灵宝关、珍珠场、西港联队近万玉龙军与谢战部夹击。

潜意识里,尽管秋浩然已在命令中申明此战不容有失,务必小心行事,秋雷仍对其小题大做、过于谨慎不以为然。

人数相近下,玉龙军的战力不是才训练两天的自由军可比拟的,秋雷始终相信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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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聚宝镇往阿郎山区,有两条山路:一条自铜矿营沿万泉河方向,山势险峻,蜿蜒近百里方能靠近高山族较集中的山区,且越往山区越是崎岖难行;一条自煤矿营经自由军起事的铁矿营附近,往山区不过七十余里便到一处高山族寨子。

两百辆马车满载粮食等物资,从聚宝镇出发,驶往煤矿营。至煤矿营沿途每隔半里左右,便有一哨全副武装的自由军战士护在道路两侧山丘制高点上。

第一批马车在煤矿营附近将近三千石麻袋装好的粮食和盐卸下,数千预备队战士早已先行出发等在此处,其中三千预备役战士每人扛起一袋,在庞义率一个中队战士护送下,沿山路往鹰愁岭而去。

为施行向阿郎山区的撤退战略,除刘礼涛大队驻守兵器营和聚宝大营外,华映宏几乎动用了自由军其余全部的力量,作为撕破谢战鹰愁岭防线和护送运输队的主力部队。

是自由军这条鱼死,还是玉龙军这张网破?

答案就在一夜一天之内。

第28章 西港之失

鹰愁岭。

鹰愁岭是自铁矿营往山区高山族必经之路。自铁矿营内谷以东南五里,便是岔路口,一往聚宝镇,一往阿郎山区,鹰愁岭便在往阿郎山区不过五里处。

“猿猴欲攀尚不得,鹰隼飞渡亦觉愁”。因地势险要,山高路窄,峭壁林立,当地高山族人戏言鹰飞也愁而得名。

派往聚宝镇方向的哨探在煤矿营外十里发现了自由军大队人马出动往鹰愁岭而来,

谢战立即按照秋雷的命令,率领第二大队大部和西港增援中队共两千多人占据了鹰愁岭的有利地形,居高临下封锁了去往阿郎山区的道路。在各处要害布防、堆好滚木擂石后,就等着自由军前来送死。

听说自由军已扩至上万人,谢战并不担心。这两日来,他亲自在鹰愁岭周围熟悉地形,可谓了如指掌。以险峻的地势,就凭这两千多人,只怕面对十万精锐的玉龙大军,他也有信心守上十天半月。

由此一路去往阿郎山区,类似的险岭隘口尚有许多,只需数百人择险而守,仅以山石、滚木推下,便可阻住大队人马。高山族乱军能在山区苟延残喘近二十年,致玉龙军多次进剿无功,还损兵折将,不得不采取封锁物资之策,便是因此之故。

铁矿营内,留有一名中队长带两个小队的玉龙军防守。内谷城墙不过十几丈宽,且有四丈多的高度。若非出其不意突袭,纵是数千人进攻,也非一两日可竟功。

为防自由军使诈,谢战还特意下令不管鹰愁岭发生何事,铁矿营守军都不得外出增援——这是秋雷特意嘱咐的。若是失了铁矿营,自由军便可绕道进逼西港,留守西港的仅剩下水师一个中队和战力不强的三千警卫队。若是迫得秋雷的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精锐回防西港,战局便会趋于复杂。

秋雷被誉为秋氏家族新秀之一,用兵布局,自亦非弱者。他派出一个中队增援谢战,便是为防备自由军取道铁矿营突袭西港。

以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的战力,虽仅三千人,他也有自信即使自由军全军来迎击,也能立于不败之地。若是在西港与聚宝镇的中途甚至就在聚宝镇对峙纠缠,更是他乐意见到的,等水师和东路援军齐至,自由军就是肋生双翅,也会给万箭齐发射下来。

此战实在找不出再败的理由。

子时已快过半。

鹰愁岭前方三里处,终于出现了自由军数百前锋的火把——

“来了!”谢战捏紧了拳头,就等着一雪盘肠道之耻。

就在此时,“报!高山族乱军数千人从阿郎山区方向前来,距此不到十里。”一名玉龙军士兵急匆匆前来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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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雷正和水师中队长秋登辉商议西港防务。

水师中队除少数人留守船上外,已经调到城内驻扎。数千警备队也接受命令,大部分到了城墙各处驻扎,加强了巡逻。城内大小帮派势力都接到了秋雷的警告,三日内不得有任何异动,否则将遭玉龙官方铲除。当然,所有这些都是防患于未然之举。

“急报!自由军数千人和高山族乱军数千人夹攻鹰愁岭”。传令兵匆匆报告。

“高山族人?”秋雷有些迷惑,半年前高山族人元气大伤,已无力外犯。不知为何竟在此时与自由军拉上关系,横插一手?

据谢战所报,鹰愁岭的地形,南高北低,以两千多玉龙军防守来自北面自由军的攻势,十万人也非数日可下。但若高山族人自南进攻,却是自上攻下。腹背受敌之下,纵是高山族乱军战力不强,玉龙军训练有素,但恐怕时间一长便会有失。

一旦鹰愁岭打通,若是自由军决意逃往山区,只需半天时间,两三万人便可将大量物资送过鹰愁岭,据险而守,便如龙归大海,后患无穷!

“传令秋长征、珍珠场、东路军立即全力合击聚宝镇,小心两侧埋伏。亲卫队备马!随我亲往指挥。”秋雷果断下令。

高山族人的出现,打乱了原来等待合围的计划,好在秋长征所率西港军、珍珠场和灵宝关出发的东路军都距聚宝镇仅三十余里,提前收网,也能逮住自由军这条大鱼,只是水师和基隆援军皆未至,兵力略少而已。

“登辉,西港就托付给你了。”秋雷拍拍秋登辉的肩头,对这位年纪不大的秋氏旁支弟子的能力,他比较了解。

秋登辉据说是秋氏旁支与秋雷同辈的一名弟子与倭奴女子所生混血儿,二十多岁,身材不高,天资聪明,武功已晋七品高手级数。但因其出身之故,不得重用。原为玉龙水师小队长,在一次玉龙水师与大梁水师作战时,竟出其不意率一艘战船、五艘冲锋舟击沉大梁水师一名大队长旗船,立得大功方升为中队长。

只是秋登辉在与倭寇浪人的作战中,却战绩平平,少有建树,这也增加了秋氏家族内部对其不可重用的疑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保不准哪天这混血儿便将秋氏卖了。

“联队长放心,登辉在,西港在。”秋登辉却从未露出半分对秋氏不满之意,一直保持兢兢业业的姿态。

就在秋雷率二百亲卫精骑驰出城守府后,两道曼妙无比的身影也自城守府悄悄向城内魔教一处据点掠去——

片刻之后,西港附近的一座山上,升起一道烟火信号直射高空,二十里外都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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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矿营内谷城墙外一里处。

叶知秋率直属大队高百胜、杨荣彬两个中队七百人潜伏在这里,常胜秋的三百骑兵中队被华映宏留在身边机动。后面是海天青的第一大队三千人,莫言带着情报组的数十名高手,埋伏在前面半里处的隐蔽处静待发动的时机。

这一带的地形他们早已熟悉无比,待谢战率大队人马前往鹰愁岭之后,他们便占据此地。只要鹰愁岭传来讯号,他们的任务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铁矿营,执行华映宏突袭西港的计划。

车马、粮食、物资等等,都不过是华映宏以大撤退制造的烟雾,特别是与雪纤纤达成密议后,华映宏更是坚定了取西港的决心。

正面攻向西港是不行的。即使自由军全军进攻,也无法轻易歼灭西港方面包括水师中队和直属大队、第一大队在内五千玉龙军的坚强实力。即便获胜也是惨胜,根本无法应付玉龙军接下来的反扑。因此之故,这场仗必须胜、而且要以最小的代价取胜。调动秋雷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远离西港便成了取胜的关键。

当然怎样将秋雷精锐部队在聚宝镇外阻住、怎样在袭击西港时防止秋雷回援这些问题固然也重要,但有了魔教大批高手的帮助,却不再是难事。

如果秋雷始终按兵不动,耐心静待援军齐至,自由军便只能假戏真做,与高山族两面夹攻拿下鹰愁岭,尽可能地将大队人马和物资运往山中,以图后计。

聚宝镇方向升起一道信号,接着鹰愁岭方向也升起一道信号,杀声震天,几里外的海天青、叶知秋等人都能清楚听得见。

海天青做个手势,下令开始按原计划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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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镇大营。

华映宏接到魔教弟子送来的急报,知道秋雷已下令布置在三十里外的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珍珠场、灵宝方向的东路军开始收网,不禁松了口气,传令依原定计划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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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镇西十九里,盘龙岭。

雪纤纤伫立在一座峰头,长长的束腰裙带在夜风中飘起,玉体曲线玲珑、曼妙动人,直似仙子凌风。身后是欣茹、依琳、若彤及近三百名魔教高手。

西港精锐的玉龙军行军速度奇快。刚接到丽玟、嘉欣发出的信号不久,雪纤纤便看到一小队玉龙精骑飞驰而至,下马上山,占领了里许外官道旁一处险要之地。其后不久,大道上快速行进的火龙飞快扑至,近三千骑兵、步兵大队自官道上通过。出去里许后,先前这小队精骑快速下山追去。远远地,又是一小队玉龙军占领了两旁官道两旁山头,掩护大队通过……

雪纤纤看得暗惊。圣教弟子虽众,武功虽强,但缺少真正精通兵法、能行军打仗的人物,更缺乏玉龙军这样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这次珍宝起事,纵能取得一时优势,只怕也难以和玉龙军抗衡。若是……想起华映宏那张并不英俊却充满奇异魅力的面容,和那奇妙的两掌一触即分时传来的动人感觉,她的心神不由一荡。

背负了十余年“人尽可夫”的浪荡名声,其实那才是她这么多年来真正第一次和男子肌肤相触,她也不知那一瞬间为何会毫不犹豫地伸手轻击上去。

雪纤纤为自己的妄想摇摇头——以柳雨菲大唐公主的身分,华映宏自由军实际统帅的地位,根本不可能为圣教所用,也许今次合作之后,以后便是敌人。

玉龙军去得远了。雪纤纤正待下令抢占刚才玉龙军占过的那处山头,却听西港方向官道阵阵马蹄声响起,片刻又是二百余人的精骑飞驰而来,很快冲过去。

“是秋雷亲自过去了。不知那边能否守得住?”雪纤纤不知为何,竟有些替华映宏担心起来。

根据与华映宏的密议,雪纤纤的魔教方面,只需负责在秋雷率玉龙军自聚宝镇方向返回时,在盘龙岭阻击至天明辰时结束。在自由军兵临西港时,作为内应打开一道城门,便算是完成了义务。

此时子时已过,雪纤纤相信以自己所率众人的实力,占据有利地形的情况下,坚守几个时辰再从容撤退并不困难。

“依计行事。”雪纤纤淡淡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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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矿营内谷城墙处。

对鹰愁岭的震天喊杀声惊疑不定,玉龙军在十几丈长的城墙上站了近两百人,强弓劲弩引弦待发,如临大敌。城墙后几丈,另有四百玉龙军士兵全副武装列阵,等着若敌人攻上城墙时增援。

“敌军来袭!”城墙瞭望塔上的士兵发出警号。只见里许外突地燃起无数火把,远看只怕不少于数千人。

玉龙军正慑于自由军的浩大声势,瞭望塔上的士兵又发出“敌军临近一百步”的警号!

三百多名自由军战士顶着盾牌,排成三十人一排的密集队形,以半蹲的姿势、整齐的步伐缓缓向城墙靠近,借着玉龙军视线被远处火光吸引的机会,前面几排已侵近了弓弩射程之内!

“射!”玉龙军中队长急忙下令道。

“嗖!嗖!嗖!”城墙上前面三排近百名玉龙军射出早已引好弦的弓箭和弩箭,箭羽破空之声大作。

前三排射完,弓手、弩手均弯腰曲膝重新引弦,同时为后面三排留出射击角度。

“嗖!嗖!嗖!”后面三排近百名玉龙军也射出早已引好弦的弓箭和弩箭。

这种轮射的方式对于防护不周的进攻方来说,简直会变成一场灾难——因连绵的箭雨根本不给攻方冲锋的间歇时间,除非箭矢用尽——玉龙军方面为鱼网计划准备了充足的物资,毫不担心箭矢用尽的问题。

可惜自由军攻下兵器营所获极丰,高百胜中队的自由军战士所持的盾牌均是精钢所铸,箭头射上去除一阵“叮铛”的乱响外,基本未造成损伤。盾牌阵仍是缓缓地向前推进着。

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

城墙上每名弓箭手已连续射出六箭、弩手也射出三箭时,一声洪亮的“射!”从高百胜的口中传出,三百自由军战士齐齐将盾牌往地上一插,以最快的速度将右手所持的弓交在左手,引弓搭箭,也不瞄准,闪电般地向城墙及城墙后射出一箭!然后将弓一扔,左手仍旧举起盾牌,右手却齐刷刷将军刀拔出!

与此同时,最前排那三十名盾牌手突地一改姿势,以盾和兵器护体,纵向跃起,一个起落便三丈有余,城墙上玉龙军本来射向列阵自由军战士的箭雨悉数被闪在身后!

自由军射出的三百枝箭大部分落在城墙上和城墙后,无论射中人体还是城墙上、地上,每枝箭头上包着的小纸包便破裂,只在瞬间,城墙上及城墙内三四十步都迷漫着清香宜人、却又令人闻之便昏昏欲睡的气味——

“迷香!闭气!”那名玉龙军中队长高声喊叫。这种从迷香草中提取的粉末对人体无害,有不少人还喜欢用来帮助睡眠,解法也简单,只需岛上很常见的“臭罗草”的臭味一熏,或是冷水当头一泼立时可解。只是未料到自由军会用这种方式攻击,仓促间哪里准备有这些东西?

兵器营一幕再现:大批玉龙守军中了迷香立时昏睡过去,这次迷香的份量却较兵器营一百来支箭重了许多,城墙上、城墙后倒下怕不只三百人!少数武功较高、体质较强者勉强支撑,却哪里还拉得开弓、上得了弩?

城墙上只剩下廖廖二三十人,都是些哨长以上及亲卫之类功力较强的人物,警觉性较高,迷香入鼻即知有异,立时闭气运功,不过稍受影响而已。

迷香箭在兵器营一战中收到奇效,华映宏便将俘获的玉龙军和警卫队全数关押,对参战自由军也下了严厉的封口令,便是将这“秘密武器”留至攻坚时再展神威。

聚宝镇上物资丰富,迷香粉极为普遍,药商更是将这粉末作为珍宝特产贩至华龙大陆,供治疗失眠之用,牟取暴利。华映宏令莫言的情报组悄悄收集大量迷香粉,用于战争,也算是开了“化学战”之先河。

若是就此一招,给玉龙军留下喘息之机,城墙后远处未中迷香的二百来人冲上城墙增援,稳住阵脚,战局仍未可知。

自由军杀着随后祭出:莫言率领的三十名五品以上的情报组高手,见迷香奏效,将盾牌一扔,一跃五丈,六七十步的距离,不过五六个起落便冲至城墙前,飞身跃起三丈有余,足尖在城墙上一点,再度弹起两丈,空中兵器齐挥,刀劲剑气铺天盖地罩向城头!

这一切不过在电光火石之间,那名中队长和剩下的二三十名高手还在与迷香作战,自由军高手突击队已攻将上来g墙,那名玉龙军中队长告急信号也未及发出——

成百上千的自由军战士高声呐喊着疾奔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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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镇以西十里处,一线天。

这是西港至聚宝镇最为险要之地,官道两侧是俏立百丈的石壁,仿佛神斧从天而降将一座山劈为两半一般,其间的官道长不过三十丈,宽不过三丈。若白日里从此处经过,抬头只能看见青天一线,故名“一线天”。

聚宝镇秋晓云驻军原在一线天两旁峰上各设有十人的哨探,早在自由军攻下聚宝镇次日便被情报组和特战队清除,两边分别由刘礼涛大队派出的一小队自由军驻扎,以为西港玉龙军来袭时的屏障。此时更有情报组二十名高手和霸天手下的两小队特战队员分别增援两侧峰顶。

此处不容有失,华映宏、柳雨菲、柳菊带着三十余名骑兵,在通道另一侧观看。

西港玉龙军对一线天的地势非常熟悉,早料得此处是最好的阻击险要之地,自由军定有防备,并不直接冲进一线天的官道,而是派两小队精骑在半里外就下了马,分别向两侧山峰攻上来。

数百火把沿着山坡快速上升,到离山顶五十丈时,渐渐慢下来,熄灭了。

“火箭!”官道两侧山峰顶上,各有数百火箭飞出,点燃了早已准备好的干草堆,“一线天”阻击战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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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过半,西港南门外。

秋登辉站在城头,看着四百步外开阔地上密密麻麻高举火把列阵的自由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单从自由军列阵的宽度和向远处的深度,便可看出不下于四千人,更远处还有火把绵绵不绝蜿蜒移动而来,不知还有多少人。

一个多时辰前,得到每十里便设有一哨组的通讯哨传来讯号,自由军大队人马近万人已经过了盘肠道,直奔西港而来。秋登辉问了一下地形,过了盘肠道,官道两侧除了一些浅丘外,无险可守,西港城中除了不足一千人的水师外,只有三千派不上多大用场的警卫队,根本不敢冒险出击。

在紧急向秋雷发出“西港告急、万人来袭”的急报后,秋登辉将手下六百玉龙水师正规军和二千警卫队员集中在南城门,三百水师和五百名警卫队员守东门,五百警卫队员守北门。

“但愿能够顶上几个时辰”,秋登辉苦笑,西港城西面临海,故只有三道城门。以东门通往官道,最高亦最坚固,南门次之,北门再次。作此部署,实乃不得已之举。

若秋雷率领的三千精锐及时回援西港,应能一举击溃自由军,但自由军从谢战告急到攻下铁矿营,再行军三十里兵临西港城下,只用了两个时辰,显是谋定后动,且战力并非如想象中乌合之众,不堪一击,秋雷能够如愿回援吗?

南门前的自由军人数在不断增加中,过了一刻钟仍未开始攻城,好像在积蓄力量,以图一举攻克!

秋登辉心中一动,正待传令东门、北门加强警戒,忽听东门处已响起冲天喊声:“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的口号,一道信号冲天而起——

东门告破!

第29章 烽火处处

最难攻破的东门为何这样快就失陷了呢?

攻下铁矿营没有耗费海天青等人多长时间,莫言等三十名高手牢牢占据城墙后三百直属队精锐迅速奔近,再一轮迷香箭抛射向城墙后方,剩下的两百来名玉龙军虽有防备,也大受影响,无力反击。

可容三四人并行的城门被打开后,潮水般涌入的自由军迅速控制了整个铁矿营。玉龙军昏睡的还算有福,三两下被捆成棕子。尚有抵抗能力的,立即被乱刀砍死。

海天青、叶知秋等人也不停留,率直属队、第一大队和第二大队的魏不群中队共四千七百人直奔西港,两个大队六千预备队员也在临时大队长的指挥下,随后赶去。

落在秋登辉眼中,便确有上万人的自由军绵绵不绝向西港而来。

在西港的南门处,实际只有魏不群中队站在前面列阵,较有战斗力,其余都是刚刚武装起来的预备役。真正最精锐的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三千多人,悄悄地随海天青、叶知秋绕向东门,静伏在二百步开外。

嘉欣、丽玟率领的上百名魔教精锐弟子,早已埋伏在东门内靠近城门不远的地方,待与自由军大队人马以信号取得联系后,立时发难,突然分成三股,一股冲向城门,两股分别由城门两端的阶梯飞身跃上!

那些玉龙军虽训练有素,但那里是魔教高手之敌?很快城门附近的玉龙守军被杀散,被魔教弟子将城门大开,占据城门制高点!

海天青、叶知秋看到信号便带着三千多自由军战士潮水汹涌般冲入,迅速将东门玉龙军和警卫队团团围住,也不多话,迎头就是一阵箭雨,之后用最快的速度解决了战斗。

在嘉欣、丽玟率领的魔教弟子指引下,入城的自由军第一大队一股自城墙上、一股自城内街道,两路向南门攻去!

叶知秋却带领直属大队的七百人,请几名魔教弟子带路,快速穿越全城,按计划直扑西港码头——那里的五艘水师战船和二十艘冲锋舟,是华映宏特意交待一定要抢到手的。

珍宝岛四面环水,没有水师的自由军将无所作为。造船不是短时之功,自玉龙水师手中抢夺便成了最佳选择。

海天青率领的第一大队三千人,魔教上百名弟子和三十名光复会高手,对上秋登辉率领的七百精锐玉龙水师和二千警卫队员,很快便缠杀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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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愁岭。

谢战见到前面三里处的自由军并未前来攻营,而是兵分两路,上了两边山头,扼险固守。看那些火把,不下三四千人。

听到铁矿营传来的震天喊杀,不过一刻钟便没有声响,远远地看到大批火把向铁矿营方向移动。

“联系铁矿营!”谢战隐觉不妥,立即下令道。

信号飞起,不见回应。

“糟!铁矿营失守,西港危险!”秋夜甚凉,谢战却惊出一身冷汗。他心里清楚这次“鱼网行动”的部署,秋雷的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已全部外出,西港只剩下一千水师和预备队,看自由军的样声势,足有近万人往铁矿营方向去了。

谢战不知道自由军凭什么在一刻钟内攻下铁矿营,歼灭六百玉龙精锐,摆在面前只有两个选择:其一是固守原计划,死死钉在鹰愁岭,由得自由军去闹,哪怕攻下西港,也会在立足未稳时便被玉龙军增援各部包围消灭。其二是弃守鹰愁岭,撕开下面三里处的防线,衔尾追击自由军大部。

谢战始终认为盘肠之战不过是自由军诡计得逞,在正面接触战中,自己的第二大队绝对能击溃几倍于己的自由军。毕竟,这些奴隶拿起刀枪才几天时间?

权衡之下,谢战选择了第二条路。他留下一千玉龙军守在岭上,主要防止高山族乱军攻击,自己率一千多精锐战士下岭向林志所在的山头攻来。

他别无选择,盘肠之战损失九百余人,秋氏家族和秋雷都没有降罪,不过是因在用人之际而已。如今铁矿营失守,守卫的六百玉龙军定是被全歼,自己又添一大罪。更严重的是西港因此受到极大威胁,若有闪失,哪怕自己执行原计划,最后全歼自由军,也肯定难逃秋后算帐之危。以前打海盗和高山族乱军积下的功劳,可不一定能保住自己性命。

就算是一场豪赌,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三里路,在玉龙军急奔之下,不过晃眼功夫,本应是自由军攻岭的战斗,变成了玉龙军夺路的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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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灵宝关先行出发的第二联队两个大队、六千玉龙军,原本按秋雷之命在距聚宝镇三十里处待命。再度接到提前收网的命令后,立即整军进发。

第二联队联队长秋雨并未亲自前来,而是授权手下第二大队长秋水扁率军。这秋水扁是秋氏旁支弟子,年少英俊,长于辨才,对兵法战阵说得一套又一套,看似颇具儒将风度,实则草包一个。只因善于察颜观色,拍马总能恰到好处,倒颇受秋雨赏识。

对秋雷“小心埋伏”的警告,秋水扁并没有放在心上,指挥大队人马大摇大摆行进在官道上,这一路官道两侧不过是一些二三十丈高的浅丘,并不险峻,易攻难守,就算有什么埋伏也会很快被发现清除。

大军行至离聚宝镇二十三、四里处,再有不到十里便走出丘陵地带,进入万泉河冲积出的小平原地带,终于遇到麻烦——

霸天属下的一个特战小队从上午开始便到这一带活动,负责想尽一切办法拖延灵宝方面前来的敌人。午时霸天执行完围剿玉龙密谍的任务后,奉华映宏之命率最精锐的一百特战队员前来会合。

“他娘的!这次要让那帮兔嵬子们好看!”霸天非常满意华映宏对他负责特战队的安排——每次都执行特殊的任务,能痛快地打架砍人,还能随自己高兴想些千奇百怪的方法对付敌人,实在太适合自己的性格了。

“老大就是老大。”连场战斗下来,霸天对华映宏这个结拜大哥是打心眼里服气。他可没什么权力欲望,要像海天青、林志、刘礼涛那样管上一个大队三千人,自己现在可没那本事。

看了特战小队设计的阻截方案和机关,霸天很是高兴。这次时间充足,不像盘肠道时那样仓促,那些猎户出身的特战队员便有机会根据地形充分发挥聪明才智,好好给灵宝来的玉龙军一个“惊喜”。

在一处山坳,玉龙军举着火把在前面半里处开路的十人骑兵哨探,突地听到左右前面一阵弓弦绷响,三十来支箭破空射来,举盾牌急挡时,座下马已被射中!

“嘶!”十来匹马人立而起,将几名玉龙哨探摔下马来,另几名骑术精湛的战士没有掉下马,却被那几匹受创吃痛的战马驮着向前路飞奔起来——

这支玉龙军自此开始,经历了一场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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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场方向。一千玉龙军顺着平坦的大道,很顺利地抵达聚宝镇北门,在四百步外以铁三角形列阵。

率队的是中队长乔玄,煤矿营战死的小队长乔汉的亲兄长。秋晓云伤势极重,这几天来大多时候昏迷,偶而清醒也说不出话,基本上已死了大半。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乔玄得知弟弟战死的消息,恨不得将自由军全部杀光。但自由军占了聚宝镇之后,声势浩大,没有大举进攻珍珠场,乔玄已经烧高香了,哪敢轻举妄动?眼下玉龙军三面大举围攻聚宝镇,乔玄胆子顿时大起来,只留下一千警卫队守营,尽起珍珠场玉龙军精锐,往聚宝镇攻来。

北门城墙上漆黑一片,看不到半点灯火,也无半个人影。似乎自由军方面根本不知道珍珠场玉龙军的来犯。

乔玄当然不会蠢得以为自由军真的毫不知情,肯定是隐在暗中准备行致命一击。

他派出了一哨盾刀手携带云梯,一手举盾牌护体,缓缓向城门左侧两丈处的城墙靠近。盾刀手、长枪手、弓箭手随后距离百步靠近。

前面那哨已进入一百步、五十步……三十步,城墙上依然静悄悄的没有动静。

眼见那一百人已将云梯搭在城墙上,最先的五人已跳上城墙,很快又是五人……三十人已站在城墙上,还有二十多人正贴着云梯往上爬,乔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样轻易就攻上城墙了,难道自由军已经全部弃镇逃跑?

“冲!”乔玄见四十名玉龙军战士上了城墙,正向城楼攻进去,立即下令。

“杀!”玉龙军大队人马齐声高喊,铁三角形急速向前推进,到六十步处有条不紊地演变为一字长蛇阵,向前冲锋!看那阵势,便是想一举拿下城墙!

“杀!”城门楼中“呯!呯!呯!……”倒飞出十几条玉龙军的身影。吕经纬赤手空拳,眨眼间贯注烈阳真气的十几掌拍在攻入的玉龙军战士盾牌上。玉龙军战士训练虽精,却如何能与九品高手的雄浑真气相提并论,尚未落地,在空中便被震得气绝身亡。

刘礼涛率领上百名自由军战士在吕经纬身后冲出,长刀一展,势如破竹,顿时砍翻几人。很快,登上城墙的四五十名玉龙军战士便被吕经纬和刘礼涛带人杀得死的死、伤的伤,有些人被逼得从三丈多高的城墙跳下,轻功不佳的立马摔断双腿!

“自由军必胜!”长达两里多的北门城墙上燃起了无数火把,城门二十丈附近集中了近千把强弓,向冲锋中的玉龙军大队人马射出满天箭雨!

一时间,惨叫之声连连!在近距离的急速冲锋和高密度的射击中,就是盾牌刀手也不能很好地保护自己,那些长枪手和弓箭手就更不用说了。

自由军故弄玄虚,等的就是玉龙军放弃防守进行冲锋的一瞬间!一轮高密度箭雨便造成玉龙军三百多人非死即伤!

玉龙军剩下的两百来名弓箭手向城墙上还射一箭,自由军早有准备,只听“叮叮铛铛”一阵乱响,大多射在盾牌上,只有几人因防护不周被射伤。

“撤退!”乔玄情知中计,大声叫喊。剩下的六百来名训练有素的玉龙军立即硬生生停住冲势,以盾牌手迅速形成密集队形在后防护,长枪手和弓箭手快速远处退去。

“嗖!嗖!……”趁玉龙军阵脚未稳,自由军第二轮箭雨射出,收效不如第一轮,但仍射倒一百多名玉龙军,主要是防护不佳的长枪手和弓箭手。

“轰!”聚宝镇北门洞开,蓄势已久的常胜秋率领近三百骑兵,疾驰而出,身后紧紧跟随着第三大队属下云沙浪中队的自由军战士,向只剩下不足五百人的玉龙军冲去!

“骑兵!”乔玄的脸都白了。

在这样的开阔地,若是训练有素的骑兵对上步兵,人借马势,马借人威,简直就是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杀。没想到秋晓云增援铜矿营失利被缴获的马匹,这么快便被自由军整编成军。

刚刚勉强结成阵形的玉龙军立即被二十骑一排的自由军骑兵穿透,像犁一样割出一道大缝。冲出二十多丈后,常胜秋带血的长刀一挥,骑兵队从中分成两队,向两边兜住了准备逃散的玉龙军。乔玄在左侧队中,正遇上常胜秋驱马冲来,长刀借马势劈下凶猛的一刀,躲无可躲之下,挥刀迎上——

“当!”同样是五品级数的高手,一个斗志高昂,在马上威风八面,一个志气被夺,惊惶失措,高下立分,乔玄的刀被震飞半空,受了内伤。他本能地让过常胜秋接下来的一刀,却被旁边一名自由军骑兵砍中背部,接下来,便是无数马蹄踏在身上……

乔玄一死,玉龙军在重重围困下各自混战。自由骑兵人数不多、训练也还不够精,有的在马上仅能勉强借力挥刀,姿势难看之极,但对付目前状况下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玉龙军来说,已经足够。

珍珠场一千玉龙军精锐,在不到一刻钟时间内,全军覆灭。这不是自由军战力有多强,而是充分利用了城墙、吕经纬等高手和兵种相克的优势。即便这种情况下,玉龙军无一投降,全部拼力死战,也使自由军付出了死伤数十人的代价。

从城墙上下来的叶守信中队一千人和秦仲中队所属的一个小队整好队形,向珍珠场疾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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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线天。

满山燃起的草堆将攻山的玉龙军照得清清楚楚,两侧山顶上各有包括特战队在内的六百自由军,只需防守不足三十丈的正面,再往两旁便是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自然轻松愉快。

峰顶上早已堆满了这两天收集来的大小山石。对付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且大多武功高强的玉龙军,弓箭的作用很小,反不如居高临下砸下的石头,只需碗口大小,借凌空下落数十丈之势,便能让四五品高手都不敢轻易硬接。再大得一点,只怕连六七品高手都只有躲闪的份。

诚然,高手真气强横者,可以将石头一块块劈成小块,震成粉末,但除非修入先天至境、真气生生不息补充奇速的神品、圣品高手,谁又有用不完的真气呢?

以勇力闻名的玉龙军,只沿坡势攻到离峰顶还有三十多丈处,便被自由军好整以暇的一顿乱石砸得狼狈不堪地退下。两边都一样,各自丢下了二十来具尸体。

“兔嵬子们,大爷给你们吃馒头!”一些特战队员嚣张地叫嚷起来,引起大家哄堂大笑。

“调集高手,强盾。”秋雷已来至一线天前,下令道。不清除两旁的危险,前面一线天内漆黑的官道,他是不敢莽撞地派人冲进去的。

很快,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包括正副大队长、部分中队长和亲卫在内的二十名六品级数的高手,另有三十名五品高手集中起来,每人持一面厚厚的精钢强盾,右手厚背刀,在秋长征的带领下,向左侧峰顶逼上去。

进入峰顶攻击范围,又是一顿百多块碗口大的乱石砸下!但这些高手只是以“卸”字诀略施真气便将乱石轻易推开,毫发无损。

如果华映宏能看见,一定会为秋雷手下玉龙军的实力吃惊:如果硬拼,就这五十名高手,就够自由军好受的了,这还只是直属大队和第一大队的一部分实力而已!

“兄弟们注意了,这些是高手。”领队的特战小队长见势头不对,玉龙军高手瞬眼间已攻上十多丈,离峰顶只不过三十多丈了,脑中坏水一闪,口中嚷道:“兄弟们!全部狠狠地给我砸!”自己却跑到一边,叫上几十个特战队员和十名情报组高手,挑了几十块百多斤的大石头抱在怀里!

这一波石头足足五百多块,密集如雨,那些玉龙军高手虽是用盾牌和厚背刀使“卸”字诀,却也闹了个手忙脚乱,真气损耗甚巨。

不过此时又向上攻近了十来丈。再上得二十多丈,便可至峰顶展开混战,那些自由军普通战士人数虽多,却怎能及得是玉龙军这边个个是高手?占了这边峰顶,便可飞渡对面,全数杀散,再通过这处险要官道。

“兄弟们!敌人快攻上来了,用力砸啊!”那名特战小队长口中高呼。

“杀!”连对面峰顶的玉龙军战士也跟着吼叫起来,一时间声震群山,久久不息。

又是五六百块石头砸下,这次令玉龙军高手想不到的是,乐子大了——那些石块明显比刚才砸下的大了许多,以巧劲“卸”开每一块都能感到极大的冲劲,甚是吃力。有几十块仅听风声便惊人之极!更有甚者,十来块大石显然注有高手真气,破空之声威势哧人!

避无可避之下,这些玉龙军高手不得不勉强以“卸”字诀迎上去——

“嘣!嘣!嘣!”闷响之声不绝,数十名玉龙军高手被砸得口吐鲜血,忙不迭地趁没有石头扔下,飞身向下撤去。还有十几名高手不幸被特大块的石头砸得重伤,跟着被随后飞落的石块永远留在了坡上。

“自由军必胜!”峰顶上欢声雷动。

秋雷鼻子都快气歪了。自由军居高临下,占尽地利,使己方空有强大实力,找不到用武之地,还白白折损了十几名高手。

一时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正在一筹莫展之时——

“急报!铁矿营已失,自由军上万人兵临西港!”传令兵急急报告。

“啊!”秋雷闻报大惊,不由有些咬牙切齿:“谢战真是饭桶!三千精锐连铁矿营如此险地都保不住。”

目前却非追究责任之时,秋雷不禁有些后悔未听秋浩然老将军之言。早知自由军如此狡猾,自己的第一大队和直属大队坐镇西港,只要让谢战全力守住鹰愁岭,等水师和东路军会齐,任自由军如何折腾,也难逃被网住全歼之命。

一着棋错,全盘皆输。

目前的被动局面,全是自己轻视自由军的战力、急功近利造成。

秋雷心中后悔,脸上却未动声色,下令道:“传令秋登辉死守待援!全军听令!速返西港!”

只要及时赶回,便在西港城下击溃自由军主力,也是同样。

“秋登辉,可别让我失望!”秋雷不禁把希望寄托在这个混血儿身上。

第30章 意外之刺

第30章意外之刺

东路玉龙军。

几匹受伤的战马只奔出几丈,便被牢牢绑在路旁小树上和石头上的绊马索绊倒,重重摔倒在地,先前几名侥幸未摔下马的哨探这次却被更重地从马背上摔出,好在训练有素,凌空一个翻身漂亮地落向官道上,落地处却是一空,直直向早已挖好的陷坑落下——

“啊!”陷坑中早倒插满拳头粗细的削尖树枝,有几名哨探横着落下后只发出一声凄厉惨叫,便再无声息。有一两名却是双脚先落下,被锐利的树枝刺穿足底,贯入半尺,再倒在削尖树枝上,胸部被刺入寸许,又不致死,饶是久经训练铁打的神经,未立时昏厥,口中却忍不住发出一声又一声刺耳的惨叫!

“我说阿狗,你这手也太残忍了些。不过听那些兔嵬子们这样惨叫,鬼嚎似的,也着实过瘾。”远处,霸天小声地对一名特战队员调侃道。

“大队长!好戏还在后头呢。”叫阿狗的那名特战队员也小声应道。

摔在地上的四名哨探刚爬起身,便听弩机一响,立时栽倒在地。这些特战队员本是射术极好的猎户,再经训练,在这样近距离下,几乎眼到手到,一弩一个。

秋水扁听到中伏哨探在陷坑中声嘶力竭的惨叫,立知有异,“准备战斗”的命令刚下,六千玉龙军在半里外便训练有素地向两侧山坡展开队形,准备抢占制高点接战。

标准的教科书式的反应这次却遇到大麻烦——那些向左侧山坡上急冲的玉龙军战士,还有几丈便上得山顶。黑暗中就算点着火把也有许多看不清的地方,况且为抢占高点上行很急,不知谁踩到一根树枝,拉动一条粗绳——

只听上方“哗啦啦”一阵响动,一处用来支撑着几根粗大横木的木桩被拉倒,顿时横木连同上面堆积的上百大小石块立即翻滚而下,越滚越急,最后挟裹着飞沙走石,一路当头向登山的玉龙军罩下!

密密麻麻的玉龙军顷刻间便被砸死砸伤上百人。急看山上时,只见隐约有人影在晃动,一名小队长立即叫道:“弓箭手射击!”

爬到半山腰的弓箭手张弓引箭,向山顶射去,压制“敌军”的攻势,却见那些人影根本不射闪,中了箭仍是摇来摇去。

霸天等人在远处看得肚皮笑痛,那些“人影”不过是用干草扎成人形,用树枝撑在山上吓人而已,只怕此时全身被射成刺猬了。

右侧山坡上,玉龙军也基本得到相同的遭遇,死伤近百人,耗费了弓箭手不少箭枝,吓得玉龙军战士走路都小心翼翼。

待上得山顶发现原是草人,一些玉龙军战士气得吐血,挥刀便砍——

“嗖!”被砍倒的树枝引动了暗藏的机关,不远处数根被扭弯的树枝以惊人的弹性和速度将削尖的木棍射出,猝不及防的玉龙军战士又有数人死伤!

接下来类似的情形很多:有些玉龙军士兵搜索中被陷坑所伤…,有些则被小机关射出的尖木棍所伤…,若是火把聚集人多时,前面的山坡便有十几道弩箭射至,每次总会死伤几人十来人……,如此种种,不一而足,杀伤的人数不多,给玉龙军造成的心理压力却无比沉重——

试想若一个人总是挥舞着刀剑和看不见的敌人战斗,无论是谁都会郁闷甚至疯狂的……自由军特战队就像一队幽灵,神出鬼没,利用这一段所有能利用的东西,给予玉龙军士兵沉重的打击。

华映宏在给特战队讲授的第一句话便是:“战争就是利用一切条件达致目的。特战便是用最少的兵力和代价达到最终目的。”自由军之前几仗火烧、迷香等法无所不用其极,对于习惯于真刀真枪拼杀、以绝对实力取胜的玉龙军来说,这是不可想象的。

……

秋水扁听到士兵的报告,犹豫再三,下令向秋雷发出“遭遇阻击”的信号,停止推进——在不到一里的路程上,他手下精锐的玉龙军士兵折损近四百人,连敌方的影子都没看到。他可不想第二联队的士兵再不明不白地损失。

一切只等天明再说。

************

盘龙岭。

秋雷率“一线天”返回救援西港的玉龙精骑一千余人奔行上了盘龙岭,事态紧急,步兵只能容后跟上。

珍宝岛孤悬海外,本地不产战马。一应马匹只能从玉龙国内运来,耗费惊人,而岛上地形复杂,不太适合骑兵作战,故骑兵甚少,通常一个大队只配备一小队精骑。秋雷的直属大队也不例外,此时加上亲卫能凑够一千余骑,还得益于谢战的第二中队攻铁矿营时,因骑兵不擅攻坚,未带马匹。

若在平地开阔地形,这一千余精骑与上万步兵对阵,除非敌手有大量长枪兵和强弩,否则未必会输。但在这丘陵官道上,除了行军快速外,骑兵的作用大打折扣。

盘龙岭的地形有点像盘肠道,呈连续不规则的“s”形。若是白天,便可看见官道像一条群山中蜿蜒盘踞的巨龙。

在盘龙岭中段一处险要之地,左侧是深渊,右侧是数十丈山坡和峻岭,玉龙精骑一来先前来时,已占据过制高点,掩护大队通过,并无异状,二来此时回程心急火燎,也顾不得许多,便放松了警觉。

就在玉龙精骑临近“s”形拐弯要害处时——

“动手!”右侧山坡上一道清晰的女声传来。夜空中,这道女声压过了奔腾的马蹄声,不带一丝杀气,反而有种令人浑身酥软欲醉的动人感觉,正是桃花仙子雪纤纤的声音。

近三百魔教弟子在右侧山坡顶上现身,石块如飞蝗般向下砸来!

猝不及防之下,尽管玉龙精骑反应也快,飞速以盾牌格挡、推卸飞石,但魔教弟子都是精选入品的高手,真气贯注加高处下抛之势,一时间玉龙精骑人仰马翻,数十人马当场死伤!

“长征率一小队攻岭,其余人冲过去!”处于队列中段的秋雷果断下令。此处不过数十丈,快马数息之间便可通过。虽上面有山石攻下,难免死伤,为救西港,却也顾不得许多了。

自由军在此设下阻击,分明是拖延秋雷的回援时间,对西港志在必得,故绝不宜在此纠缠。

大队再冲时,峰顶上数十道火箭已破空射下,不是射人,而是射向前方十余丈处的拐弯处——

熊熊火光燃起——借着火光,前面急驰的玉龙精骑看见原本平坦,足有两丈多宽的官道上,此时堆满了泥土山石,上面还有成捆的稻草和枯枝,想是浇了不少油类,火箭射上去便迅速燃烧起来,在官道上腾起一条数丈长、丈余高的火龙,还绵延到右侧半坡之上。

“吁——吁——”玉龙精骑反应奇快,立即齐齐勒住急驰的快马,堪堪在冲近火堆时停下来。整个队伍丝毫不显混乱,显出训练之精。

“后队变前队!撤出半里,攻岭后再走。”秋雷见大火断路,虽心急却也无奈,不把坡顶的阻击敌军歼灭,便无法灭火前行。右侧山坡不过几十丈,坡势也不似“一线天”那般奇陡,不难攻下。

玉龙精骑后队变前队,迅速退走。

秋长征率领的小队,躲闪着已弯腰攻上二十余丈,又是一阵石块和箭雨落下,造成数十人死伤,无奈之下射在一些大石死角后,攻势一挫。

“石头箭枝节约着用,准一点。”雪纤纤淡淡道。这些圣教弟子没有打仗经验,只图高兴,忘了此次阻击的目的只是拖延时间,不是杀伤玉龙军,很快就把先前到处收集的石头用了一小半。此时还离辰时还早,若是很快变成肉搏混战之势,以玉龙军表现出来的精锐战力,只怕圣教弟子难免不少损伤!

圣教欲争天下,光靠有大批武功高强的弟子是不行的,要学习的还有很多——雪纤纤一念至此,不禁又想起华映宏那双充满智慧的深遂虎目和那只带给自己异样感觉的右手大掌……

以火断道之法,便是雪纤纤从自由军夜袭连营之战学来。若是单以箭矢人力阻挡,只怕自己这三百高手一起堆在道上也达不到如此立竿见影的效果。战争——确实不似武林中人好勇斗狠。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雪纤纤绝世芳容上掩不住遗憾之色。

秋雷调集高手,正准备一举拿下右侧山岭。西港失陷的信号已经升起——

************

辰时,天色已经大亮。

聚宝镇以北三十里便是海湾,自海上吹来的风略带着腥咸的味道,闻起来却是令人舒畅莫名。

紧张了一夜之后,柳雨菲靠在华映宏怀中甜甜睡去。吹弹可破的玉容上犹自挂着一丝满足的微笑,曲线动人的娇躯几乎全缩进华映宏的怀里,似一个酣睡的小女孩一般,仿佛天塌下来也没有什么可怕,自有宽厚的肩膀替她扛起来。

如此艳绝天下的娇娃,一位身世可怜的亡国公主,将终身交付给认识不过数天的华映宏,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或许这便是缘,缘之一字,妙不可言。

其时华龙大陆的风气,礼教与放纵并存。素不相识的青年男女之间,多是客客气气地“公子、少爷、小姐、姑娘”之类称号,颇具礼仪之风。一旦心有所属,却又无所顾忌,大胆之处,令人咋舌。

自汉以来,烟花柳巷、花月闺闱乃至禁宫大内,无数风流韵事广为流传。大唐初建时,便承继其风,据闻柳随风大帝除三宫六院,才女仕人、宫娥彩女上千人外,江湖武林还有红粉无数。上行下效,造就华龙大陆一方面重礼仪教化,另一方面又不失淫靡之风。一些以清流自居的卫道之士,已有“滥汉脏唐”之说。

柳雨菲心性单纯,只觉喜欢便是喜欢,一旦芳心有属,于人前人后便再无保留,虽有羞意,却毫不掩饰——这也是华映宏心中对她着实爱煞的原因之一。“菲儿”也是如此个性鲜明的女孩。

尽管一夜未睡,华映宏仍显得精神抖擞,固然有体内混元真气不停不息运转之故,也因不断传来的好消息所激——

西港战事,在海天青等人攻进东门后,半个时辰内便结束主要战斗。那些警卫队在目睹上万自由军的威势后,纷纷投降。秋登辉所率水师在被十倍于己的重重包围中拼死力战,给自由军造成三百多人的伤亡后全部战死。西港共歼灭玉龙水师一千人,俘获警卫队二千人,缴获兵器、物资、粮草无数,还有十分宝贵的五艘战船和二十艘冲锋舟。

不仅如此,海天青、叶知秋率直属大队精锐七百余人,强行军四十余里,在卯时三刻便赶到盘龙岭,会同雪纤纤所率魔教弟子,将快要攻上岭的玉龙军压制下去。随后赫连树、肖战锋、魏不群中队不久赶到,将盘龙岭牢牢控制在手中。

盘龙岭之战,秋雷所率三千精锐,在地形极为不利的情况下经过苦战,包括伤者估计只剩二千人不到,退往一处山头暂时休整。魔教弟子居高临下,占尽地利也有近百人死伤,可见战况之烈。

秋雷已是处于盘龙岭和一线天之间不到十里的笼中伤虎,缺粮少水,全歼指日可待。西港城业已被庞义中队和六千预备队控制,扫荡周围小镇警卫队不过轻易之事。这两处战局已可令华映宏放心。

华映宏仍不敢怠慢,反复仔细推敲盘龙岭和一线天之间的地形,确认除极少数高手可能翻过重重高山峭壁逃走外,大队玉龙军根本无法逃走。遂传令海天青等人紧守不攻,展开劝降宣传,密切注意秋雷军动向即可,以饥渴来削减玉龙军的战力,最后再予以全歼。受伤的虎最是凶猛,华映宏不愿一时心急反被虎咬,损伤自由军战士宝贵的生命。

当然敢作出“困死秋雷”的决定,在于另一场大捷——林志的第二大队和三千预备队依靠地形之助,顶住了谢战疯狂的进攻,迫使谢战不断抽调鹰愁岭防守高山族方向的力量。在鹰愁岭上只剩下一个玉龙军小队的时候,原本一直佯攻示弱的高山族人在苗幽兰和穆山柱的带领下,以两千精锐战士突然发力,一举将留守玉龙军小队全歼,连专掌信号烟火和信鸽的通讯兵都被全歼。

鹰愁岭打通的消息,因而也未传出。

谢战剩下的一千余玉龙军被十倍于已的高山族人和自由军两面夹击,拼力死战,在造成数百高山族战士和自由军死伤后全军覆灭。林志、苗幽兰、穆山柱发出的胜利信号,令华映宏大喜过望。

除留下一小队自由军和一小队预备队驻扎铁矿营外,华映宏传令林志、苗幽兰、穆山柱将大部队全部带回聚宝镇休整,准备进行下一个更大的计划。

鹰愁岭的战果远远超过了他的估计——如果谢战坚守鹰愁岭,将牵制林志大队不敢动弹、高山族挡着无法出山。苗幽兰虽占居高临下之利,但高山族境况已经够凄苦,不到万不得已,华映宏不愿请高山族强行攻坚,那样将牺牲大量宝贵的青壮战士性命。华映宏甚至还记得自己详细解说行动计划的时候,将这个意图给苗幽兰解释得非常清楚,这位不逊柳雨菲丝毫的绝世美女清亮的美眸中闪过异样感动的光芒……

但如此一来,聚宝镇便只有刘礼涛大队和特战队可用,却要面对即将到来的北面玉龙水师六千人、东面灵宝玉龙军六千人,不论单兵战力差距,就以数量而言,也是处于绝对下风。尽管他也有对策,应能坚守聚宝镇待西港战事结束再图良计,但与目前的大好形势相比,可谓一个地下,一个天上!

更让华映宏高兴的是:据林志报告,谢战一把刀“血战三式”威力无伦,在包围圈中左冲右突,高山族和自由军战士仅死在他手下的便有数十人。他亲眼看到苗幽兰赶到出手,仅仅两招,便将谢战笼罩在一团光芒四射、似是千百朵梅花的剑光中,气绝身死。以谢战六品以上级数的功力,华映宏自量以“破天三式”全力出手,恐怕也至少需要十招以上才能建功,不由暗暗高兴多了一个武功高强的盟友——自由军目前最大软肋非是人少,而是缺少真正高手!

霸天率四百名特战队员,利用黑夜将灵宝方向六千玉龙军硬生生阻住,给了聚宝镇从容布局的更多时间。珍珠场的一千警卫看到云沙浪手中乔玄的人头后,不战而降,四千多男女奴隶获释……,好消息一个接一个而来,怎能让他不兴奋?

看看怀中的绝色美人,华映宏忍不住低头轻吻那双红润诱人的樱桃小嘴,品味着那柔软动人、如触电击的美妙滋味,但觉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柳雨菲在四唇相接的一瞬间便醒来,闭着美目,轻启香唇,芳香的丁香小舌微吐,在华映宏的唇上轻轻灵活地舔括着,仿佛一个顽皮的孩子一般,带给他心中莫名的颤栗和悸动……

良久,唇分,眼睁,柳雨菲饱含万千柔情的凤眼凝视着华映宏,口中低低唤道:“哥!菲儿好喜欢躺在你怀里,不想起来。”

“菲儿!”华映宏忍不住再搂紧怀中美人儿,又一阵口舌交缠,狂吻半晌才放开道:“该去镇长府了,迟了又会被吕老哥他们笑话。”

************

华映宏、柳雨菲和柳兰柳菊一行二十四骑呈两骑齐头并进的队列行进在南门通往镇中心的大街上。华映宏和柳雨菲居于正中,柳兰柳菊双骑随后,前后间隔一马身的距离各有十名直属大队最精锐的战士护送。

聚宝镇初定,大小势力错杂,必要的防备还是必需的,但华映宏又不喜前呼后拥的阵势,从南门大营到镇中心的镇长府,不过两里多,便只带了二十名精骑。

大街上已有不少行人,街道两边一些店铺老板正忙着张门准备营业。毕竟不管军队打生打死,平民百姓仍是要生活的,自由军也未实行管制,尽量保持聚宝镇的繁荣是华映宏和吕经纬等人共同商量后的决定,不仅仅是一个姿态,更是自由军发出的信号——自由军并不是一群粗鄙不堪、烧杀抢掠的造反奴隶,而是既有能力打好仗、又有能力给控制的地区带来更幸福和平生活的新式军队。

尽管这会给敌对势力造成可趁之机,相比长远的考虑和利益来说,这却是值得的。

行人见到衣甲鲜明的自由军骑队都远远闪开了,许多人驻足注视骑队中间的四人——三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绝色美女,一个身材雄伟、面容普通却浑身散发慑人气势的青年男子,引起了旁观者的指指点点,猜测着三人的身份。

更有些人对柳雨菲三女的绝世芳容惊为天人,目瞪口呆,连手上正在做的事都忘记了——一个伙计模样的青年正端着一块卸下的店铺门板,似是被柳雨菲既是高贵又不缺乏灵动生机、无比动人的绰约风姿迷呆了,门板自手中脱落,正砸在脚背上,“啊!”地不禁失声痛叫,抱脚直跳,引得旁人哄堂大笑!

华映宏侧头对柳雨菲轻笑道:“菲儿,兰妹菊妹,下次出来你们最好把面纱蒙上,否则引起交通混乱倒罢了,若迷得人家掉了一地眼珠子,可不是罪过?”

可不是么,一路上无论男女,几曾见过三女这样的天姿国色?一个个眼珠瞪得又圆又大,就像要掉下地似的。

“扑哧!”柳雨菲十余年来为逃避玉龙密谍,轻易不敢在人多处现身,也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绝色芳姿倒极少展露人前,否则声名遐尔、为华龙大陆津津乐道的“十大美人谱”上定有一席之地。今次在众人面前亮相,引得人人驻足行注目礼,饶是并无虚荣之心,芳心也难免高兴。再被爱郎别致的方式一夸,忍不住开颜一笑。

这下可坏了,那些旁观之人仿佛都觉着柳雨菲这一笑便是冲着自己来的一般,说不出的妩媚诱人,不少定力稍差的男子脚下一软,竟是瘫倒在地!

眼见已拐过镇中心十字路口,前面十余丈便是镇长府门,华映宏却听得背上龙呤刀无故一颤,发出“嗡!”的一声龙呤——

心中警兆一现,口中不禁疾呼:“菲儿小心!”

第31章 淫功蛇毒

柳雨菲、柳兰、柳菊和骑队卫士乍闻示警之声,未及反应——

只听一声急促的“上!”,距骑队最前排三丈远处一座砖木酒楼二楼,两前四后飞出六道奇快无比的身影,瞬间已自三丈高处横空越过两排自由军卫士,直扑向骑队中央。人未至,庞大无匹的气场已笼罩方圆六丈的范围——

“有刺客!”二十余名骑队卫士齐声喊叫,前面六名卫士自马背上腾起两丈多高,堪堪拦在两名刺客之前,六道狂烈的刀气向刺客当头劈去!这些骑队卫士是直属大队中严格挑选出的精锐中的精锐,本就有一定武功底子,得了华映宏传授的天地、破虚二诀及动中练功之法,仅几天便武功大进,人人都有不下三品的身手,护在华映宏前面的骑队哨长方诗呤更已突破四品,这六刀齐出甚具威势!

为首两名刺客却对这威势哧人的刀阵不屑一顾,其中一人双袖一挥,一片蓝色光网飞出,将前面四名卫士连人带刀卷住,立时震得四人鲜血狂喷,抛飞三丈有余!另一人拢手作莲花势,一片白色劲气爆空生响,震人耳鼓,像朵朵盛开的白莲,印在方诗呤和另一名卫士劈出的刀劲上,顿时将二人也震伤抛飞!

两名功力奇高的刺客只在空中稍顿,便原势不变,蓝色光网和朵朵白莲向华映宏和柳雨菲当头罩下!

但就这一顿的刹那,柳雨菲的龙泉剑已弹射出鞘,“惊风泣雨诀”全力发动,一式“急风骤雨”向漫天涌来的白莲劲气迎上!

华映宏安坐马上未动,混元诀和凝心诀在这一刻奇妙地融合在一起,令他的神识灵觉变得敏锐无比,那片看来灵动诡异的蓝色光网,不过是两条长约半丈、细若拇指、通体湛蓝的小蛇,随那名刺客的挥动织成蓝网而已。

不同于柳雨菲龙泉剑快若闪电的迎击,华映宏的龙呤刀仍在鞘中。这两日来稍有空闲,华映宏便细细体会龙呤刀的奥妙,刀神关山月破空飞去前特意留下的宝刀,不会仅是一把利器那么简单。自从孤星岛上第一次以破虚真气感受到龙呤刀的灵性以来,如今更具灵性的混元真气使华映宏与龙呤刀之间建立起更为水乳交融的联系。龙呤刀遇险提前示警便是一大异能。若非如此,只需再行得几丈,刺客于近处发难,更会措手不及。

以静制动!诡异的蓝色光网临近头顶三尺,两枚面目狰狞的湛蓝蛇头张口吐信电射而来,身后的柳兰柳菊不禁发出惊呼娇叱,飞身纵起,华映宏动了——

龙呤刀闪电般地弹落在华映宏手中,一式最熟悉最简单最凝练的“横扫千军”,划出无可比拟的玄妙轨迹,准确地砍在两条蓝色小蛇的七寸处——

“当!”以龙呤刀的锋利,砍上蓝蛇时竟发出金石相交的声音,只在蛇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将蓝蛇荡开,蓝网隐去。

一股奇诡的真气从刀蛇相击处传来,循经脉往上攻击,华映宏混元诀急速发动,将那道真气化去!座下神骏的战马却吃不住狂野的潜劲,只听“喀!喀!”一阵骨折暴响之声,那高头战马已一声未嘶便瘫倒成一团肉泥。华映宏侧身向右掠开两丈,消解对方暗藏的气劲。

那名刺客飞落在华映宏左侧两丈处,似是对手中蓝色小蛇受损心痛莫名,急急地抚摸一番,见无大碍,才放下心来。

两人的气机紧紧锁在一起!

龙泉剑带起的急风骤雨与另一名刺客发出的朵朵白色莲劲撞击,发出震天的轰响和爆裂之声,炸开的气劲向四周狂涌,柳雨菲座下战马也被爆成大团血肉,飞溅四周,除华映宏及那名交手的刺客、已腾空而起的柳兰柳菊外,其余人等都被震开三丈开外!

五丈宽的大街上,顿时出现一大块空地。街边一些摆出的摊板,被爆炸开的汹涌气劲掀翻炸成碎片!

柳雨菲功力明显稍逊那刺客一筹,借势飞退两丈,化解暗中的无穷潜劲。那名刺客落在柳雨菲原立之处,并未追击,却提气凝势,杀机牢牢锁住约两丈处的柳雨菲身上!

这两名刺客至少有与吕经纬相若的九品级数,若非华映宏和柳雨菲近日功力大增,只此一招,两人便可能会血溅当场!

两名稍迟一线的刺客与柳兰柳菊在空中相遇,“铁血二娇”惊怒之下,双剑爆开无数剑花,杀性奇烈的“腥风血雨”向那两名刺客笼罩下去!

那两名刺客均使单刀,瞬间挥刀十数次,次次砍中“铁血二娇”的剑身,将“腥风血雨”尽数破去,反震得二女空中节节飞退,直到越过柳雨菲三丈才落下地来,那两名刺客便落在柳雨菲与二女之间,挡住了二女增援华、柳二人的路线。

还有两名刺客飞落在那名手拢莲花的刺客身后两丈处,挥剑如电,剑气纵横,挡住了带伤冲上的方诗呤等人奋不顾身的攻击!

电光火石间,便形成四名刺客分别挡在两边,挡住“铁血双娇”和骑队卫士,华映宏、柳雨菲与两名刺客高手在中间对峙的局面。那四名负责阻击的刺客功力均在“铁血二娇”之上,华映宏、柳雨菲陷入前所未有的危险之中!

“安如山!”柳兰柳菊同时惊呼,挡在她们面前的其中一名刺客,正是玉龙密谍高手安如山!

玉龙密谍终于出动高手开始对华映宏和柳雨菲的刺杀行动!

“捉刺客!”镇长府前守卫的自由军战士高喊着向这边疾奔过来,这边的高手对决声势惊人,但丝毫吓不倒这些战意高昴的自由军战士。在他们心中,华映宏和柳雨菲是给了他们自由、尊严和希望的自由之子和自由女神,自然容不得任何人敢于冒犯!

“捉刺客!”远处西门大街上正在巡逻的一哨自由军战士也高喊着向这边疾奔而来——

************

镇长府内。

吕经纬、苗幽兰早已在议事大厅中等候。闲着无事,正聊着当前战局和高山族如何加入自由盟的事。目前形势一片大好,两人的谈话也甚是轻松。

南门军营中除了原来秋晓云住的小院外没有更好的住处,苗幽兰一个女孩家甚是不便。昨夜自鹰愁岭之战后赶到聚宝镇,便留下穆山柱在大营中约束整顿高山族战士,苗幽兰住到镇长府中。

大街上震耳的爆炸声和“捉刺客”的喊叫声只怕全镇都能听见,吕经纬和苗幽兰此等级数的高手灵觉何其敏锐,自然听得清楚。此时正是镇中各路自由军将领前来议事的时候,若是柳雨菲和华映宏遇刺——

两人不约而同地施展最快身法,身形一闪即出了大厅,一个起落便是十余丈,往三十丈外打斗处疾掠而去!苗幽兰的曼妙娇躯竟抢在吕经纬之前!

************

柳兰、柳菊和自由军战士拼命攻击挡在面前的刺客,以求支援处于险境中的华、柳二人,奈何技不如人,始终难以靠近。安如山和另一名刺客这边被“铁血二娇”悍不畏死、甚至以命换命的攻势弄得手忙脚乱,但终是技高一筹,未让众人越雷池半步。

真正处于危境中的两人,境遇各不相同——

华映宏面前是一对邪芒闪烁的凌厉眼神。那名刺客一身青衣,文士打扮,硕长高瘦,表面一派文质彬彬,举止文雅,白哲清瘦的脸上挂著微笑,不知情的人会把他当作一个文弱中年书生。但只要看清浓眉下那对份外引人注目的眼睛,便可发觉内中透出淫邪和残酷的凌厉光芒,眸珠更带一圈蓝芒,诡异可怖!

刺客的站姿异常奇特,似稳立如山,又似会随时飘移,令华映宏全力施为混元诀和凝心诀之下仍有无从捉摸之感,不敢轻举妄动。华映宏不知自己遇到的是玉龙密谍中甚为厉害的一位人物——“淫蛇”欧阳彬。其“蓝气阴阳大法”已快晋入大成之境,功力至九品级数顶端。欧阳彬凭一身诡异武功、两条蓝蛇闯荡华龙大陆多年,因不知毁了多少妇女名节,故被称为“淫蛇”,引起公愤。各门各派均派出圣品级高手欲出手诛杀之,八年前吓得逃匿无踪,却不知竟是被玉龙密谍暗中所用。

“淫蛇”欧阳彬其实心中也暗惊。他的“蓝气阴阳大法”实是一种独步武林的绝学,蓝气指真气之色,此功最厉害处,便是行功之时,能在敌人四面八方布下层层蓝色气网,缚得对手像落网之鱼,难逃一死。他再以神兵宝刃亦难伤的两条铁线淫蛇施为,等闲同级数的九品高手都极感头疼,不敢轻攫其锋。即便遇到圣品级高手,也往往能逃逸。却不知眼前这小子明明不过刚晋八品级数模样,因何能一举破去蓝网,卸去循脉攻进的蓝色阴阳真气。

华映宏在打量欧阳彬,欧阳彬也在仔细观察他。双方不断提聚功力,无限地增添威胁性和压力。论功力,欧阳彬高出一大截,但华映宏的混元真气偏偏似是“蓝气阴阳大法”的克星,凝心诀又使他对欧阳彬故意露出的处处破绽绝不上当。两人一时竟呈僵持状态,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僵持——却是对华映宏极为有利的,蜂拥而至的自由军战士虽对这些高手造不成大的威胁,心理上的影响却是难免的,至少华映宏可以放手施为,不怕拼成两败俱伤,而欧阳彬则会有所顾忌。

但另一边的柳雨菲和另一名刺客,却无法保持僵持——

柳雨菲面对的刺客却是一名胖胖的弥勒佛一般的光头陀,满面横肉上堆着虚假的笑意,罗汉肚,罗圈腿,不知以这样的身形,为何刚才竟能施展出轻灵无比的身法轻功?现在又不停地在身前迅若狸猫般踏出奇妙步法,犹如鬼魅般变幻着方位,似要跌倒时,忽又挺立如山,手中莲花手诀时刻窥视着柳雨菲剑势的死角位,逼得她不得不随之变幻着龙泉剑的剑诀方位,隐隐间已失去主动。

柳雨菲经验尚浅,识人不多,也不知面前这位便是与“淫蛇”欧阳彬齐名的“笑头陀”笑无法。这笑无法一身“白莲心法”出自魔教一支白莲宗,真气外发时凝成朵朵白莲,却劲道奇诡,阴损伤人,功力不在欧阳彬之下。二人臭味相投,专爱参“欢喜禅”,行采补之术,淫人妻女无数。据闻掳得美女闺秀,两人时常互易取乐,一样地令人咬牙切齿。八年前欧旭彬被逼隐匿,笑无法也不敢独自晃荡,几乎同时销声匿迹。

笑无法脸上的笑意更盛,他体型奇胖,故而特别对步法轻功下过一番苦功,凭藉奥妙的白莲微步,借胖胖的躯体作错跌仰抑的微妙转变,化缺点为优点,将虚实变幻的奥义发挥至淋漓尽致,引动敌手不停变化,只要稍露破绽,便可以“白莲心法”作致命一击!

柳雨菲功力既逊笑无法一筹,又缺乏与高手作战的经验,无法看透笑无法的虚实,气机牵引之下,龙泉剑的变化越来越快,直似忍不住欲脱手飞去,当下大惊,银牙一咬,施出最近方领悟出的一式“和风细雨”,向笑无法那虚实莫测的胖躯落下!

其实,若是柳雨经验足够,全力发动“天地诀”和凝心诀,不难看出笑无法变幻莫测的步伐实际从未离开一丈之内,根本不需要先行动手。这一抢先动手,便给了笑无法一个后发制人的良机!

笑无法突地陀螺般旋转起来,拢手再作莲花势,劲气爆裂变作响,五朵光洁如玉的白莲花往柳雨菲印去,分取头顶、背心、胸口及左右腰胁间的五处要害。四周的空气变得无比灼热,作为“白莲心法”发端的首朵莲花劲气,拐个弯绕过柳雨菲的娇躯,朝她背心印去。五朵白莲暗含玄机,摄人心魄,奇诡至极点,如此奇功,确是骇人听闻。

“白莲心法”以修心脉为主,“心像尖圆,形如莲蕊,中有异窍,唯上智之人有之”,再配以复杂无比的莲花手势,通过两手诸脉,释放如莲蕊状的灼热真气,其色洁白,实可将对手经脉灼伤破坏,阴损非常。不过其势虽凶猛霸道,却是极度损耗真元,难以持久,即使笑无法的功力,也不敢多用。先前突起刺杀时已施展一次,此时再展“白莲心法”,无非想抓住良机,一举制敌。

柳雨菲的“和风细雨”剑意柔和,如丝如绵,熏人欲醉,本是极厉害的一招。奈何此时笑无法受命刺杀,无半点怜香惜玉之心,这招厉害之处威力不及平日五成,以其劲力散如丝网对上笑无法极度集中凝聚的真气白莲,立时剑风剑雨告破。芳心大惊,再展“急风骤雨”,龙泉剑带起迅急剑气,向朵朵白莲撞去!

真气爆炸之声再度响起,龙泉剑堪堪击破四朵白莲,柳雨菲真气已将耗尽,勉强使出全力将已及胸前的白莲击破,爆裂开的劲气已经将她震飞起来,丝丝阴损的白莲真气已自胸前透入,顿时樱唇一张,雏燕折翅般娇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倒飞向柳兰柳菊与安如山等人的战场!

笑无法却不依不饶,白莲步法展开,胖胖的身躯形如鬼魅般纵起,伸拳化爪,向空中柳雨菲曲线玲珑的动人娇躯抓去!虽然玉龙密谍下的是格杀令,但若是生擒这绝世娇娃带走,再想法将鲁神工也掳掠到手,不仅有艳福可享,受到的奖赏还有神工宝藏中的无数财富……

一击得手之后,笑无法的想法便多起来。蓦地,他心中警兆一现,九品高手灵敏无比的神识捕捉到一线凌厉的杀机——

柳雨菲受伤的娇声惨呼使华映宏无懈可击的凝心诀出现一丝破绽——关心则乱,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便将贯满混元真气的龙呤刀脱手飞出——“一往无前”!破天三式中最具杀机的一式!

龙呤刀以不可思议的高速,几乎出手即隐去,如天马行空,又似羚羊挂角,了无踪迹,再现形时,只见一道淡淡的紫色刀芒挟着无比的威势已飞到笑无法的后背不足一尺!

笑无法未曾想到华映宏在“淫蛇”欧阳彬的强大压力下,仍会不顾自身危险脱手飞出龙呤刀!以他的为人,是怎也不会想不到舍己救人如此举动的,哪会虑及华映宏与柳雨菲二人情深,见心上人有危险,恨不能以身代之!好在笑无法身法武功皆奇诡无比,在这间不容发的瞬间,竟将凝满真气的右手反手一抓,五指捏在刀尖前两寸,同时胖胖的身躯缩成一团向右一侧、一让!

“啊!”满以为可以凭强劲指力接下这脱手一刀的笑无法,怎料到华映宏在龙呤刀脱手前一瞬意随念转,将混元真气转化为无坚不摧、无物不破的破虚真气!这一刀之威,敢徒手硬接的人,至少也要圣品以上级数!笑无法一时大意,右手掌被齐掌切断,惨叫出口,真是“无法再笑”了。

不仅如此,那破虚真气已顺势自笑无法的断掌逆脉而上,一路摧枯拉朽地将前来阻截的白莲真气击散,笑无法初受重创之下,很快便攻至心脉附近!幸好笑无法功力深厚无比,急运白莲心法,堪堪抵住,但已身受重伤。

“啊!”见到柳雨菲飞过头顶,正跃身欲捡便宜的安如山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锋利无比的龙呤刀切断笑无法的手指后,快若电闪地继续前飞,无巧不巧地贯入安如山的后背,将其当场穿心!

这一幕与葫芦谷何宗石突袭柳雨菲何其相似!安如山侥幸因华映宏受伤,未再布局围杀而自铁矿营之夜逃生,在华映宏围剿玉龙密谍联络处时也好运从密道逃生。但事不过三,终好运用尽死于华映宏龙呤刀下!

柳兰柳菊见柳雨菲受伤倒飞而来,慌忙抱起,退入已赶到的大批自由军战士之中。

“淫蛇”欧阳彬在华映宏龙呤刀脱手一瞬间,身形暴起,两条蓝汪汪的铁线淫蛇织出一张蓝光闪耀的大网,笼罩了华映宏四周两丈方圆的范围,令他避无可避,光网急速收缩,至华映宏头顶两尺,方自光网中伸出两颗狰狞蛇头,张开恐怖的蛇口,向华映宏闪电般直射而来!

手中没有了龙呤刀,只有拳头!华映宏将铁线淫蛇来势看得清清楚楚,双拳凝聚混元真气,向两张蛇口迎面击去,方才一刀,铁线淫蛇连龙呤刀都能抗住,若用手刀作“斩”字诀,只怕最多再将其荡开,接下来赤手空拳更无法应付,千钧一发之间,华映宏行险一搏!

“轰!”

欧阳彬“蓝气阴阳大法”与华映宏混元真气的撞击竟发出震天轰响,在蛇头与双拳交击的瞬间,华映宏将两道真气意随念转,化为破虚真气自蛇口中急速贯入,原本功力就不如欧阳彬深厚,再经此分散,立时不敌,口中吐血倒飞!双拳一痛,赫然各嵌着两粒蓝汪汪的毒牙!

那两条铁线淫蛇本是淫蛇之王,加之欧阳彬以“蓝色阴阳大法”浸润修练多年,全身刀砍斧劈难伤,华映宏无意之中行险之举,却正好击中铁线淫蛇要害!只见两条蓝蛇本粗不过拇指,自蛇口起各被拳头大的一道破虚真气撑起圆鼓鼓的一团,蛇体外形未受损,内部被搅得稀烂,破虚真气一路行之蛇尾方炸开,将蛇尾齐齐炸断!

“不!”欧阳彬顾不得再装斯文形象,如丧考妣般发出疯狂嚎叫!他为铁线淫蛇苦寻多年,费尽心机,再勤修苦练方至与“蓝气阴阳大法”融合无间,仗之横行。此时淫蛇被废,简直对华映宏恨之入骨,飞身纵起,就将两条淫蛇残躯往空中的华映宏抽去。若是抽实,只怕华映宏会被坚如金石的淫蛇分为三段!

“淫蛇尔敢!”两道杀机浓烈、炽热似火的掌劲从欧阳彬背后三丈袭来,其强大威势,令欧阳彬立时察觉到来人真气至阳至刚至热,隐有臻至三味真火意味,功力绝不在自己之下。若是击实,恐怕自己要立毙当场!

华映宏受伤非轻,蛇毒袭体,身在半空已快陷入昏迷之中,只觉落入一个柔软喷香的女子怀中,隐隐看见千百朵绚丽无比的梅花爆起,还听见一个黄莺出谷般动听无比的声音急呼道:“华大哥!”

心中一松,低低唤了声“菲儿!”便人事不省。

第32章 疗伤秘法

盘龙岭。

桃花仙子雪纤纤与魔教弟子并未在履行完辰时之约便离去。一则雪纤纤见识了秋雷玉龙军的强大战力,自己所率圣教弟子大多俱是三、四品以上身手的教中精锐,还有数十名六品以上高手助阵,加之地形之利,仍有上百人死伤。海天青、叶知秋所率自由军人数虽众,高手却不多,若是秋雷拼个你死我活,就算自由军能全歼玉龙军也会死伤惨重。圣教起事在即,需要自由军这块大磁石吸引更加精锐的珍宝师团直属联队、第一联队和第二联队的玉龙军。二则众圣教弟子昨夜已杀红了眼,见到众多兄弟死伤,誓要尽歼玉龙军才肯罢休。圣教教义极是崇尚自然,讲求兄弟友爱,同仇敌忾,尤以自己所辖桃花宫一脉为最,平时大多真情真性,率性而为,不理世俗流言,与崇尚礼教的正统之流格格不入,魔教之“魔”字,大半由此而来。三则雪纤纤自那夜与华映宏面议、单掌立约后,芳心一直存有些许异样情愫而不自知,未始没有借此机会修善关系、今后无论何时何地皆好见面之意……

“雪宫主!柳盟主和华联队长遇刺!”海天青匆匆前来,说出令人震惊的消息。海天青也是有识之人,以雪纤纤绝代芳华,气质风姿,更兼眉眼举止皆属含苞未放的处子之态,绝非真的淫娃荡妇,兼且魔教此次助自由军阻击秋雷立有大功,是以并无丝毫轻视之意。

“啊!柳妹妹和华少侠情况如何?”饶是雪纤纤修为深厚,定力过人,玉容也震惊失色,作为自由军主心骨的柳、华二人如果出事,将对牵制玉龙军兵力、方便魔教起事的大计极为不利。于公于私,关切之情都溢于言表。

“多谢宫主关心。信号显示,柳盟主受轻伤,华兄弟伤势较重。具体情况不清楚”。海天青见眼前这绝色美女真情流露,心下也感动,实情相告。

“欣茹、若彤、依琳,你们率教中弟子助海将军牢守此地,我回聚宝镇一趟。”雪纤纤果敢作出决定。

“可是玉龙军阻道……”海天青道:“待我们送你过去。”

“不必。这点阵势还阻不住我。”雪纤纤言毕,身形飘起,也顾不得惊世骇俗,似凌空仙子般往岭下密道飘去,起落之间,已在十几丈开外!

秋雷所属玉龙军大部退往盘龙岭里许外的山上固守,留有一小队人马驻扎官道上。既然西港已失,自由军两面夹击,欲将这队精锐全歼之意图十分明显,秋雷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自己变成吸引自由军大队人马的诱饵,只要北路水师和东路援军赶到,自由军将会作茧自缚,自己也许能反败为胜。

自由军的喊降,不过是徒增笑料罢了。秋氏家族训练出的玉龙军战士,只有战死的勇者,从无投降的懦夫。

令人遗憾的是,军中的信鸽在昨夜已放完,烟火信号因西港丢失,中转哨被消除,无法传出。此时秋雷已成了瞎子聋子,全不知外面状况,也无法对外下令。

还有更严重的是,因秋雷自负玉龙军稳操胜卷,每人只带了最基本的干粮和食水,顶多维持一天之用。困在这尽是荒山野岭之地,无处找食找水,时间一长,战力影响肯定难免。

就在秋雷为这些伤透脑筋之时,听见外面玉龙军高喊:“有人冲营!”秋雷急忙出了简易营帐,向盘龙岭方向望去——

此时已辰时二刻有余,天光大亮。只见一道身着黑色紧身衣裙、身姿曼妙无比的人影自半里外官道上闪电般飞掠过来,起落间高出四丈有余、远达十几丈,其速倍于奔马,却又似行云流水,飘飘若仙,眨眼间已快到官道玉龙军营前!

秋雷大惊,此女身手高绝异常,想不到自由军中竟有如此高手!当下急喝道:“全力阻截!”虽不知如此高手为何急匆匆独自闯营,便肯定有紧要大事发生,拦下来总不会错。秋雷率先纵起,向山坡下落去。

官道上玉龙军近百张强弓劲弩齐齐射向那道人影!

雪纤纤并不惊慌,玉手轻挥,随身腰带飘起满天白里微红的美丽桃花,将那箭雨一一拨落,从容自如,不损分毫,连飞掠速度也未受影响。

自由军众人远远看见,齐声喝彩,声彻云霄!海天青本欲调集高手在雪纤纤万一不支时接应,见状不禁大为放心。

半里路程,不过几个起落。未等秋雷自山上落下,雪纤纤已掠至营前,口中发生一阵银铃般的轻笑,九转桃花媚功展开,笑声摄人心魄,令官道上玉龙军战士杀伐之气尽消,倒是浮起迷醉温柔乡的神情,少数功力稍高勉强出击者,被雪纤纤衣带翻飞,朵朵桃花震得东倒西歪,向两侧如犁破地般开出一条道来。

秋雷以最迅快的身法落在官道上时,雪纤纤已跃上一匹神骏战马,绝尘奔出数十丈远,银铃般的声音随风飘回“不劳各位远送,本宫主去也!”

秋雷止住欲上马追击的玉龙军战士,无奈何地道:“由她去罢!加强戒备!”且莫说能否追上,即便追上,以雪纤纤展示出的武功,这些玉龙军战士又能耐其何?

盘龙岭上欢声雷动!玉龙军却士气为之一懈。“自由军真的不堪一击吗?”刚才一幕,足以让每个玉龙军战士对自由军的实力重新估计,心中留下大大的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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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镇镇长府。刺杀行动已告失败——

吕经纬的烈阳掌正是阴柔的“蓝气阴阳大法”的克星,“淫蛇”欧阳彬仓促之间铁线淫蛇回迎,一触之下便受轻微灼伤,仓皇间与笑头陀夺路而逃。二人不是傻子,苗幽兰奇速无比的身法和随手暴起的千朵梅花剑雨,显示出不亚于吕经纬的功力修为,后台之人更非自己惹得起。“笑头陀”身受重伤,已无再战之力,再不逃定会交待在这里。似二人这种喜淫享乐已惯的角色,为玉龙密谍做事可以,要卖掉性命却万万没有商量。

吕经纬等人心切柳、华二人伤势,也未追赶,剩下的三名玉龙密谍刺客可就遭了殃,数招之后,全部死于吕经纬、苗幽兰手下。

柳雨菲的受白莲劲气爆炸所伤,伤势并不严重。倒是落在苗幽兰怀中、被她毫无介意地抱入镇长府一间静室的华映宏情况不妙,吕经纬把脉良久,徐徐不说话,将众人弄得心急火燎。

“吕叔,你倒是说话呀,华大哥怎么样了?”柳雨菲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华映宏已是第三度舍命救她

“公主,华兄弟受蓝气阴阳大法所伤,似乎体内真气可以克制,尚无大碍。”吕经纬续道:“但华兄弟身受铁线淫蛇之毒,如不及时解救,恐有性命之危。”

“铁线淫蛇之毒应如何解救?”柳雨菲闻言止住哭声问道。

吕经纬看看房中诸女和已闻讯赶到的刘礼涛、林志、常胜秋等一众将领,欲言又止。

柳兰性急地道:“老夫子,你倒是快说呀,真急死人!”

吕经纬却道:“礼涛、林志、胜秋,你们回避一下。”

刘礼涛等人联系“铁线淫蛇”之名,心中已猜得几分,自己等人在场,于女儿家确有不便,众人便告退到大厅中等候。

吕经纬方对柳雨菲四女道:“公主,铁线淫蛇乃至淫至热之物,其毒催人淫欲无度,中者如不在一个时辰内与女子交媾,将毒素引出,便有欲火焚身而死之危。然若纵欲过度,又极易脱阳而死,个中如何掌握,老臣也不知。适才已通报盘龙岭,若桃花仙子雪姑娘赶回,或有办法。”他似只对柳雨菲言语,实则苗幽兰、柳兰、柳菊听在耳中,毕竟是未经人事的处子,俏脸上均是微红。

床上华映宏此时已热血奔腾,气息急促起来,满面通红,鲜血直似欲滴渗出皮肤,柳雨菲伏在他胸前,只觉其呼出之气竟似火焰般滚烫灼人,当下也顾不得娇羞,低声道:“吕叔、苗妹妹、兰妹菊妹,你们出去吧,无论如何我要救她。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昨夜华大哥已和我说过他的下一步计划,你们去安排一下……”

片刻,吕经纬、苗幽兰等四人无言退出。

柳雨菲虽已华映宏有过肌肤之亲,却是华映宏主动挑逗,今次一切要自己动手,一时不知如何开始,只呆坐不到数息,却听华映宏已气喘咻咻,轻声连哼,似急不可耐,又似痛苦无比……

柳雨菲银牙一咬,回想那夜情形,玉手探至华映宏那处,解腰带掀开武士服,那处早已坚挺无比,猛地弹出,却是怒目圆睁,青筋暴露,通体赤红如血……柳雨菲尚是第一次如此清楚见到,忍住少女羞涩矜持,玉手握住,触手处似握烧红铁棍,滚烫奇热,又听华映宏闷哼一声,活动起来,知是淫毒发作已不克自制。

柳雨菲再顾不得娇羞,急速将身上衣裙除去,露出雪脂玉肤和曲线动人的曼妙胴体,两条修长玉腿微张,跨坐到华映宏身上,玉手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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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纤纤一路快马疾驰,通过“一线天”时远远便表明身分,顺利过关,自接到急报至赶回镇长府,用时两刻不到。

吕经纬等人在议事厅焦急等候,见到雪纤纤神速赶回,不由大喜过望,立时将四颗铁线淫蛇毒牙取出,讲明状况,并言柳雨菲正在房中施救。

未料雪纤纤脸色大变,失声道:“糟!若是柳妹妹施救,只恐两人都有性命之危!”

吕经纬大惊,道:“雪仙子此话怎讲?”

雪纤纤道:“老夫子于铁线淫蛇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蛇产于玉龙山高寒之地,为数极少,性情奇淫,分雌雄成双,其毒性奇特,若雌蛇之毒于女子无害,专催男性情欲,男子中毒者,对女体欲求无度,反之亦然。圣教有书《奇物志》曾详细介绍淫蛇,并言其解法:男子中毒者需处女元阴调和,其毒愈烈,所需元阴愈多;同理,女子中毒者需处男元阳调和。柳妹妹此前与华少侠已燕好,处子之身已破,若不及时开解,只恐两人欲求无度,皆会脱尽阴阳而死。”

吕经纬顿足道:“若公主与华兄弟有事,老夫百死莫赎!”

雪纤纤道:“老夫子不必自责,如今若有一名懂得解法女子,以秘法镇住柳妹妹和华少侠沸腾的阴阳之气,将其分离,再换以处女疗治,应当无事。”说完俏脸却是一红,此时“懂得解法女子”除了她本人外,却再无她人。

吕经纬等人眼光立时投向柳兰柳菊处,将二女看得玉面发热,却是看似文静的柳菊大胆言道:“我…我…愿意…救华大哥…”她本是柳雨菲侍女,依华龙大陆之例便应陪嫁,心中对华映宏也情根暗种,是以并不避嫌。

柳兰其实心中也千情万愿,一时矜持不好意思,倒让柳菊占先,便红脸不说话。

吕经纬道:“如此有劳雪仙子施法,大恩不言谢,老夫代公主和华兄弟承诺,今后仙子若有差遣之处,必竭力以报。”

雪纤纤淡淡道:“吕夫子言重了!柳妹妹天香国色,娇俏可人,深得纤纤喜爱;华少侠天纵奇才,为纤纤佩服之人。于公于私,岂有不救之理。”

吕经纬自知失言,雪纤纤红粉奇女,非是施恩图报之人,自己以利相诱,实是轻视了她,当下赧然道:“老夫救人心切,失礼之处,仙子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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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雨菲只觉得秘处似吞入一根火热的铁棍,虽有少许aì液滋润,初经人事的紧窄花径仍紧套住……那粗长之物深入尽头顶住花蕊时,俏鼻仍禁不住发出轻声低哼,凤目盈满晶亮的泪水……

柔嫩花径不断收缩挤压着,刺激着……,失去神智的华映宏本能地运动,丝毫不知怜香惜玉……柳雨菲放松心情,轻轻地起伏迎合,渐趋熟练,那种美妙至极的触电酥麻自结合处传来,刺激着全身的神经,带给她更加奇妙的幸福享受,她不自觉地轻声呻吟起来,沉醉在无法形容的快乐之中,仿佛就要飘飞升仙一般……

华映宏无意识动作更加迅速,紧密磨擦带给柳雨菲更强烈的快意,每一次有力撞击,都令她全身不由自主地痉挛、有规律地颤抖,蜜处也开始变得更加灼烫湿润起来,像烈火在燃烧、在升腾、在渲泻……

终于,在柳雨菲达至愉悦的顶峰时,柔滑光洁的玉体蜜处紧紧地贴在华映宏身上,一道道似凉却暖的玉液元阴不停地浇灌着……

华映宏被柳雨菲元阴一浇,似有些许恢复神识,上身一挺,将柳雨菲柔滑如凝脂般的娇躯玉体搂入怀中,翻转身来。柳雨菲心中一喜,只道施救有效,不料华映宏受淫蛇之毒催发的欲火更加旺盛,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径自疯狂动作起来……

那物以无法形容的高速在湿润柔软胴体内剧烈摩擦着,次次撞击都命中柔嫩的花蕊,似痛似痒似麻似电的强烈快意让柳雨菲在轻飘飘的梦幻中迷失了自我,修长玉腿紧紧夹住华映宏的虎腰,迎合着、厮缠着……在前所未有的疯狂中,她记不得自己的花蕊开了几次,元阴泄了几回,只是存着一个念头——定要将爱郎所中的淫毒吸出消解……

雪纤纤和柳菊进来时,柳雨菲已陷入昏迷状态,口中“哦哦哦”持续不断地低低呻吟,雪白的玉体仍自本能地迎合着华映宏的攻击,发出令人心跳加速的淫靡撞击声……

雪纤纤为练九转桃花媚功,见过的男子何止成千上万?见过桃花五女与男子欢好、极尽淫靡香艳的场景成千上万,自认早已司空见惯,却不知为何,此时见到浑身赤红的华映宏在柳雨菲雪肤玉体上纵横驰骋、行云布雨,芳心中竟有一丝异样……

柳菊几曾见过这等香艳之事?羞得欲紧闭双眼不敢再看,却又不得不看,毕竟是为救人而来,再羞人也得忍住。

猛烈的冲击声、呻吟声和喘息声仍旧不停,雪纤纤见柳雨菲玉容憔悴失色,清亮的美目已黯然无光,知是元阴损耗过巨,再迟便将脱阴而亡!忙对柳菊道:“快除去衣物,柳妹妹快不行了!”

柳菊不敢怠慢,抛弃所有的少女矜持,将同样雪白无暇的娇美胴体展露出来,却见雪纤纤玉指轻压在华映宏“精促穴”上——

“呃!”华映宏口中虎吼一声,随着阵阵猛烈的抽搐悸动,一道又一道滚烫灼热的浓浓精元携着丝丝混元真气,如飞流直下般急涌而出,浇灌在柳雨菲花蕊之上!

“唔!”柳雨菲娇躯巨震,天地诀随之发动,融合着混元真气,在急速流转间便将华映宏浇灌的精华转化为元阴之气,她却不知已在鬼门关上转了一圈——若非雪纤纤及时赶回,以她再非处子元阴之体,不仅未能调和淫毒,反而将华映宏的淫欲催发得更急更猛,迟得片刻,待所有元阴泄完,一缕芳魂恐怕也只得随风飘飞——

至阳化至阴。雪纤纤强行逼华映宏开放精关,实是以其至阳精助元气大损的柳雨菲恢复元气,反倒使她因祸得福!

雪纤纤玉指如电,将华映宏精促穴封住,自柳雨菲玉体内退出,仰面向天躺在床上,那物狂泄精元之后,受淫毒催逼却并未颓倒,仍昂首指天,通体血红,怒目圆睁!

“菊妹,快上来!”雪纤纤见到赤裸的柳菊不知所措地站在旁边,示意她靠近,双手玉指电闪轻点柳菊数处穴道!

柳菊一惊,不知何故,却突地脸飞红云,原来雪纤纤以独门秘技“催情桃花指”将数道桃花真气渡入柳菊体内,直接催发了她的情欲之火!柳菊但觉全身燥热无比,一丝丝酥麻奇痒自心底传遍各处神经,仿佛极度空虚,瞬间泥泞一片!

处子独有之物破裂时,两行清泪自柳菊美目中流出,不知是痛还是幸福,百般滋味在心头……

************

议事大厅内,只剩下吕经纬和苗幽兰、柳兰三人,其余人都按照柳雨菲所说出自华映宏的作战构想,经大家商议妥当,各自领命而去。毕竟玉龙军不会因华映宏昏迷便停止来犯。据霸天传回消息,东路军在天亮后即排除了官道上的陷井机关,已快到万泉河边,距离聚宝镇不过十五里。

三人各怀心事——吕经纬担心柳雨菲和华映宏的安危,是为大唐帝国柳氏传承和复国大计。柳雨菲乃公主身份,不容闪失。华映宏以天纵奇才,为光复大唐帝国打开了一条充满希望的道路,其兵法谋略,绝非光复会和自由军任何一人可替代。吕经纬虑及此节,忧心如焚。

柳兰却单纯得多,她平日如何泼辣机灵,总爱有事没事与华映宏作对,其实一颗芳心早已暗许,不过借机与心上之人接触言笑而已。此时既盼柳菊施救有效,心上人得救,又隐隐希望……

苗幽兰却是另一番心思——

记得一月前,恩师仰观天象之后,轻叹一声,对随侍在侧的自己说道:“兰儿,是该告诉你真象的时候了……”

苗幽兰那时才知自己竟是高山王族之后,在逃难中被与高山王族渊源极深的恩师出手相救,不由失声痛哭!随后恩师又告知高山族近年危况,又言“帝星闪耀,天降奇人。天下大乱,终将大治”,能解高山族危局乃至使其振兴之人,便在珍宝岛。

第一次见到华映宏的时候,苗幽兰便被他那一对洋溢着炽热深笃感情,带着狂野、叛逆、智慧、专注而诡谲的眼睛所吸引,那双眼睛透射出永不妥协的骨气,有着令人不自觉地追随他冒险的奇异魅力。而在华映宏毫不犹豫地给予高山族最优厚的条件那一刻,她意识到,或许恩师口中的奇人便是华映宏!

她在此等候,便是希望华映宏得救之后便能看到自己的关切,高山族的振兴和灭族之仇,都将与华映宏牵连在一起……

蓦地,内间传来柳雨菲略显虚弱的声音:“柳兰妹妹快请进来!”

第33章 战火熊熊

聚宝渡。

横在秋水扁下方二十丈外的是一条水流不急,宽约十五丈的万泉河。自阿郎山脉发端一路奔腾而下的万泉河到聚宝镇附近,已失去张扬的气势,柔柔顺顺地沿高不过丈许的河床缓缓流淌。

河水清澈透明,略带天然的碧绿之色,水中游鱼自由自在地穿梭,浑然不知即将有一场血腥厮杀,将会破坏它们宁静的家园。

一道宽有近丈的铁索桥距水面丈余高横贯万泉河东西两岸,桥两头是方石彻成的高台,将比壮汉拳头还粗的十三根铁链紧紧缠压住。十三根链十一根并排,另有两根于侧上方五尺作扶手,无数拇指粗细的铁链将主铁索串成两尺见方的铁链网。原来桥上铺有铁木板,可并行两匹战马或四人队列。如今木板已被自由军撤去,只留下光秃秃的铁链网。

聚宝渡西岸,万泉河上游是陡峭的崇山峻岭,使在此防守的自由军无需多少兵力便能扼守要道,阻住玉龙军西进聚宝镇的去路。

秋水扁站在河东的高台之上,旁边守渡口的哨营中早已无人。头中闪过万泉河的水文资料:“聚宝渡口,水深一丈;秋夏洪峰,深可两丈。”据玉龙官方对聚宝渡的记录,此时水深约一丈左右,大军无法涉水而过。唯一的办法,是将铁索桥的木板重新铺上后自桥上通过。出发前对自由军抽去桥板之举早有所料,秋水扁随军携带的辎重中,有足够的木板。

“为将者不知天文、地理、不知山川、河谷,不配为将”。秋水扁对兵法方面是下过苦功的,这也是他能言善辨的原因之一。

自昨夜与秋雷最后一次联络,得知秋雷回援西港之后,已经失去联系,直至今晨天亮。秋水扁有些心慌起来,放出两路信鸽,一路寻秋雷,一路往寻增援水师。自己率领大队人马,以最快的速度排除了自由军特战队在官道上设置的无数陷坑、机关,直奔聚宝镇而来。

河对面的镇索高台和河滩上,约有三千自由军张弓引箭,刀枪生辉,严阵以待,秋水扁嘴角扯起一丝微笑——自由军总兵力不过一万余人,要分兵自铁矿营取道突袭西港,定要留足够兵力防鹰愁岭谢战衔尾追击;要阻击秋雷的突袭,还要防珍珠场的玉龙军……处处需要兵力,眼前这三千人,就算没有昨天新释放的私奴在内,也该是聚宝镇自由军能调动的全部主力。只要将其一举击溃,聚宝镇便唾手可得。

秋水扁仿佛看到胜利已在向自己招手,算算时间已差不多,便挥手下令:“进攻!”

一哨精选出的玉龙军精锐突击队自高台上往铁索桥上涌去,一手举着盾牌,一手攀住扶手铁链,脚踩粗索,急速往对面高台攀延过去。身后又是两小队战士两人一组,一手执盾,一手抬着长一丈二、宽一尺、厚一寸的军中制式铁木板,一路铺桥面。木板铺通之时,便是近五千玉龙军战士冲过铁索桥,大肆杀戮之时。

“放箭!”玉龙军突击队攀至河边时,已进入强弓射程。随着一声令下,数百枝箭自对面高台和河滩上齐射而至!

************

珍宝海峡。三十艘玉龙水师战船一字队形向珍珠场进发。

居中的帅船前甲板上,北港玉龙水师联队长凌野迎风而立。凌野二十多岁,体型硬朗威武,脸相粗豪,甚有性格和男性魅力,穿一身玉龙军制式军服,显得英武不凡,特别令人注目的是一对凌厉眼神锐利如激箭,教人几乎不敢正视。

凌野是秋氏家族中少有能以异姓而居军中高位者之一。凌家自四代前便是秋氏家将,代代对秋氏忠心耿耿,屡立大功。凌野以二十五岁之龄,便登上水师联队长高位,却非家世之功。其兵法谋略甚佳,且武功修为已晋入九品高手之列,远比秋雷还强得多,被誉为“秋氏四虎”之一。

昨夜秋雷最后一道命令传来后,西港方面便再无音讯,料来有重大变故发生。倒是适才收到灵宝东路军秋水扁传来的急信,东路军已进至聚宝渡,定有一场恶战。凌野恨不得立时登陆,自北掩杀。但海峡中风向变幻莫测,以风帆为主动力的战船昨天还顺风而行,行进甚速,今日便遇逆风,只得以人力踩动水轮前行,速度慢了许多。原本以为午时初可抵达珍珠场,如今看来只怕最早也得午时末。

“传令!加速前进!”凌野远眺聚宝镇方向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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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兰进入房中已近两刻,内中仍无华映宏已脱险的消息。吕经纬与苗幽兰坐在厅中如坐针毡,以他二人功力,自是听得见柳兰欢好中忍不住发出的呻吟喘息。吕经纬老脸上极不自然,苗幽兰俏脸上却飞起娇羞红霞。

“报!玉龙军进攻聚宝渡。”一名传令兵匆匆报告,

“苗姑娘,我去聚宝渡看看,还请你多加小心守护。”自由军和高山族都无特出高手,聚宝渡的战斗需要有人主持大局。吕经纬听了这许久闺闱秘声,又面对一名美若天仙的妙龄少女,老脸实在挂不住,正好借机遁走。

外有苗幽兰这等高手守护,内有雪纤纤照护,华映宏和柳雨菲应不会有事。

吕经纬刚走,柳雨菲便袅袅出得房来。先前与华映宏的数度疯狂仍留有遗痕,秀发略见散乱,玉容上也显得疲倦,不过经一番调息后,那双眼睛已恢复清澈晶亮的神色,眼波更加妩媚动人。

“菲姐,华大哥可是好了?”苗幽兰见柳雨菲已若无事般出来,心中一喜。

柳雨菲见只有苗幽兰一人,也不答话,突地在苗幽兰面前双膝往下一跪,道:“妹妹,姐姐请你务必答应一件事!”

苗幽兰芳容失色,急急地伸手扶住柳雨菲香肩,口中问道:“菲姐这是做甚么?快请起来,妹妹答应你就是。”她对柳雨菲惊若天人,又佩服她雍容大度,短短两日便亲如姐妹。虽知柳雨菲所求之事定非比寻常,也毫不犹豫。

“请你一定救救华大哥!柳兰妹妹也快不行了。这里只有你才能救华大哥了!”柳雨菲听得此言,顺势站起,却提出了令苗幽兰十分难堪的请求。

华映宏所中铁线淫蛇之毒非同小可,连雪纤纤纤也大出意外。《奇物志》所载寻常淫蛇,只需一名处女元阴即可解去。未料“淫蛇”欧阳彬却是费尽心机找来一对雌雄蛇王,再以蓝气阴阳大法调教,其淫毒虽经柳菊柳兰处子元阴调和,再经雪纤纤以催情手法两度令华映宏泄出元阳,仍然霸道异常,柳雨菲只得厚颜请与华映宏相识不过两日的苗幽兰相救。

苗幽兰脑中闪过无数念头,柳雨菲异于寻常的下跪之举,已使她隐隐知道所求之事定让自己为难,真的说出来后,仍令她十分意外。瞬间恩师的话语和华映宏那双充满奇异魅力的眼睛、慷慨义助高山族的果决神色、不忍高山族人牺牲的计划,以及自己先前将重伤的他抱在怀中那异样感觉……一齐走马灯似地闪过。

“难道十八年清白的女儿身便要托付给他么?”苗幽兰知道能令柳雨菲这样的大唐公主兼绝色美女如此倾心的男子,绝不会委屈自己,只是出于少女情怀的矜持,芳心中仍有些忐忑不安。

“妹妹若是委屈,姐姐愿以你为正。”柳雨菲见苗幽兰似在犹豫,以为她绝世姿容,兼有郡主身份,不甘为小,急忙说道。她只求爱郎得救,哪还计较什么名份。救人如救火,再迟得片刻,华映宏只怕等不及爆体而亡。

若是吕经纬在此,绝不会依从,堂堂大唐公主,若复国成功便是女皇,哪有为人作小之理,岂不令天下人笑掉大牙!

“菲姐切莫如此,华大哥与你相识在先,与我不过才见几面,若是…若是…我们姐妹无分大小…总之妹妹答应就是了”,苗幽兰最后几句已羞得低不可闻。

柳雨菲大喜道:“多谢妹妹!”急急拉着苗幽兰去往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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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渡下游十里处,困龙滩。

万泉河流经此处,水势更缓,已分成数道宽不过一丈左右的小小细流,河水深不及腰,河底河滩均是拳头大小的圆石。

龙困浅水遭蛇戏,虎落平阳受犬欺。无论曾经多么强大的存在,最终都或有落难之时。

“困龙滩”水浅滩平,传说海中巨龙趁涨潮时逆万泉河而上至此,退潮后因无水力可借,曾困于滩上,为世人所见,因而得名。

此处地势开阔,玉龙军是绕行此处,无论骑兵、步兵均可涉水而过,自由军根本无力抵挡。但秋水扁仍将东路大军直指聚宝渡,欲硬抢铁索桥而过,难道真是只会纸上谈兵的草包?

秋水扁之计其实甚是毒辣——

他料准铁索桥易守难攻,任何一个用兵之人都绝不可能轻易放弃借此等险要之势阻击杀伤敌方,便将近五千人的大队玉龙军直逼聚宝渡,摆出一副夺桥的架势,实为吸引自由军主力聚集在对岸决战,也确实让三千自由军在对岸严阵以待。

若是大队人马直接取道困龙滩,自由军绝无可能在开阔之处与玉龙军正面决战,最大可能是死守聚宝镇——尽管只有三丈高的城墙,毕竟需要玉龙军强攻。三千自由军据城而守,却非一时半刻可以拿下的,攻城方的死伤也会很重。

秋水扁派直属中队长领近八百玉龙精骑,自山区出来后便悄悄离开大队,绕道困龙滩。那数道细流根本无碍战马奔腾,过河后便可逆流而上,袭击聚宝渡自由军后阵。对岸河滩低平,正适合骑兵冲击,八百玉龙精骑,正常情部下与三千玉龙精锐步兵作战也极有可能取胜,何况训练未精的三千自由军?只需将高台附近自由军杀散,大队过桥后,准保自由军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此计几乎无懈可击。但却是基于自由军主力只有聚宝渡口的三千人而言。有了大量自由军和高山族战士自鹰愁岭战后回到聚宝镇,秋水扁这条毒计便也落入华映宏算计利用之中。

刘礼涛和穆山柱等人看到杀气腾腾、威风凛凛的八百玉龙精骑出现在对面河滩上时,不禁叹服华映宏料事之准。此时应当享尽温柔艳福的华映宏,昨夜大略讲予柳雨菲的计划,便决定了这场与东路玉龙军的战斗,基本可以提前庆祝胜利了——

玉龙精骑开始纵马奔驰,以十骑并行的整齐队列趟过困龙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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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幽兰将身上最后一件障碍物脱掉,露出令每一个女人都会妒忌的完美无瑕胴体,见多识广的雪纤纤也不禁发出由衷的赞叹:真是造物主完美的杰作!

白晰的肌肤如此娇嫩柔滑,吹弹可破的冰肌玉肤下面,隐隐似有光泽流动,触手又极富有弹性,焕发出一股妩媚诱人的风韵。不仅如此,多年勤修武技给了她一付健美柔韧的娇躯,使她在万种风情的柔媚中,流露出一种刚健婀娜的特殊风味。

这位貌若天仙、美丽清纯的绝色玉女尚是圣洁处女之身。在雪纤纤的指点下,娇羞无限地仰躺在床上。旁边已陷入昏迷的柳兰正雪白玉腿大张,盈盈柳腰挺动迎合着华映宏的猛烈冲撞……那令人心跳加速的撞击声,合着两人的粗喘娇吟,奏出一曲春意盎然的欢爱乐章……

雪纤纤施展“摧情桃花手”在苗幽兰的绝妙玉体上游走,纤纤玉指划过挺直白皙的优美玉颈、浑圆玉润的细削香肩,饱满翘挺、娇软柔润的处女椒乳……触手处玉肌雪肤柔嫩滑腻……

“唔……”苗幽兰一声火热的娇羞轻啼,雪纤纤高超的摧情桃花手法让她的情欲高涨到了极点,她感到自己的是如此的空虚,急需甚么东西来填满自己的火热,芳心娇羞无限,情欲暗生,不由得玉颊晕红,娇羞万般地娇啼声声:“唔……

雪纤纤待华映宏抽搐一阵之后便再度封住。元阳虽对补充柳兰的元阴损耗有益,但过犹不及……

“嗯……唔……”苗幽兰娇喘连连,芳心又惊又喜——

“唔……唔……”苗幽兰开始柔柔娇喘,娇滑玉嫩、一丝不挂、娇软雪白的美丽胴体也开始微微蠕动、起伏,娇羞而难捺的一起一伏之间,回应着华映宏的动作……疼痛的感觉过去,代之而起的是欲仙欲死,心魂皆酥,一双玉滑娇美、浑圆细削的优美玉腿不自觉地盘缠……芳美鲜红的小嘴中娇啼婉转:“唔……”

片刻之间,那滚烫火热之物飞速运动了上千度,顶撞在那娇滑稚嫩、含羞带怯的花蕊上,苗幽兰娇羞的粉脸胀得通红.

突然,苗幽兰玉体一阵电击般的酸麻,玉体深处不可遏制地、难言而美妙的抽搐……

早已如箭在弦的华映宏被元阴一激,口中虎吼一声,一阵剧烈抽搐中,一道道滚烫精元有力地冲击在娇嫩敏感的花蕊之上……自中毒以来第一度自行攀上了高峰!

苗幽兰立时也被送上极乐颠峰,在云交雨合的销魂快感中娇啼婉转、欲仙欲死,忘却了一切矜持……温柔婉顺,娇羞承欢、含羞相就……

秀丽绝色、清纯可人的美貌处女此时娇喘咻咻,香汗淋漓,玉靥羞红,桃腮含春,犹如一朵带雨梨花、出水芙蓉般娇艳绝美……

华映宏并未就此醒来,仍旧坚挺之物再度动作,将绝色佳人一次次送上娇啼婉转、欲仙欲死的绝妙梦幻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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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渡。

两刻钟内,玉龙军百人突击队冲锋了三次,每次都在快到河中央时被劲箭射回来,负责铺铁木板的盾刀手只铺至河沿外不足两丈便无法扩大战果。对面高台上自由军的箭雨尚好抵挡,桥下面自下而上射来的利箭却让突击队和盾刀手难以防范。三度冲锋便有五十名余名玉龙军突击战士和盾刀手死伤在箭下,或是尸横桥上,或是掉落水中,腥红的鲜血在桥下清澈的河水中散开,将一大片河水染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每次玉龙军被打退,对面的自由军都会发出一阵齐声欢呼!

久经战阵的玉龙军当然不会为这点血腥吓倒,秋水扁命令第四次集结突击队员和盾刀手,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自对岸下万泉河下游方向隐隐传来如雷般的马蹄声,远远望去漫天尘土飞扬,只听对岸自由军后阵有人大声喊叫:“不好了!敌人骑兵杀来了!”随后自由军的后阵便开始混乱起来!

“成败在此一举!杀!”秋水扁虽有些惊讶玉龙精骑比计划中来得早了些,但料想定是玉龙精骑快速通过困龙滩,已杀向聚宝渡自由军后阵,当机立断下令突击队冲锋!

一百名精选的突击队员以迅如奔马的速度四人一排冲上已铺好的铁木板,不再是手攀扶索前行,而是人人在离岸连两丈处木板边沿借力腾空两三丈高,飞出四五丈远,看准铁链网交叉可着力之处落下,再提聚真气借力纵起,起落间又是三四丈远!瞬眼之间,最前面四人已离对面岸边不过五丈远近,自由军的第一波箭雨这才破空疾射而至!

只见玉龙军突击队员左手盾牌和右手兵器挥舞,将来箭一一格挡落下,齐齐腾身又掠过三丈、再次在铁链网上借力,最前面数人已飞落对面河岸,往几丈外列阵的自由军冲杀过去!接着近百名突击队员先后飞落对岸,其间被箭伤者,不过几人而已!

秋水扁亮出了真正的杀手锏——先前的几次冲锋不过是麻痹自由军的幌子,这一次才是集结了真正的精锐高手抢桥:百名突击队员中,大多为三品级数以上的高手,果然一举收到奇袭之效。

自由军阵角大乱,弓箭手向后退去,长枪手和盾刀手上前迎战,却哪里是这些精选的玉龙精锐对手?顿时死伤数人,散了阵型,向侧后方奔逃!

玉龙突击队杀散自由军前列,也不追赶,直往压索的高台扑去!

没有了箭雨的威胁,玉龙军铺设桥板的战士连盾牌也不再用,推进速度陡然加快!

大局已定!秋水扁看着自由军混乱的后阵和已快突上高台的玉龙突击队,忍不住轻摇羽扇,自鸣得意地笑起来:任自由军如何奸滑似鬼,也逃不出我秋水扁的手心!

秋水扁本来还有些人模人样,颇具儒雅之态,可在得意忘形之时的笑声却虚伪之极,阴冷之极,还带着几分小人得志的淫荡模样——

第34章 因祸得福

铁线淫蛇王之毒远远超出雪纤纤最初的估计,就在初经人事的玉女苗幽兰也在猛烈征伐下数度泄出元阴调和之后,华映宏所中淫毒仍未完全消解。三名武功极高的处女极其充沛旺盛的元阴之气,本可完全解毒,但因三女均不懂得内媚之术、无法控制情欲,完全以本能行事,故淫毒只是有缓解而已。

“柳妹妹,可还有亲近处女?”雪纤纤无奈问道。

苗幽兰和柳兰柳菊仍处于极度兴奋后的昏睡之中,柳雨菲见华映宏仍未脱险,答道:“柳兰的女营中应有不少,但以华大哥的性情,恐怕不能接受无端害了素不相识之人。雪姐姐…你…你…”她那夜与华映宏灵欲交融的瞬间,两人的一切记忆神识毫无保留地共享,故对华映宏为人了解之深,只怕甚至已超过那位异世“菲儿”。

雪纤纤秀眉微皱,轻叹一声道:“柳妹妹无需多言,只盼你不要以为姐姐真是天性淫荡之人便好了。”说罢玉手掀开左臂衣袖,露出一截欺霜赛雪、光滑圆润的玉白莲臂,只见一粒鲜红欲滴的守宫砂赫然在目!

“姐姐!”柳雨菲禁不住扑到雪纤纤怀中,珠泪滚滚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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困龙滩。

三百作为前锋的玉龙精骑自浅水处急速驰过数道小河,河底坚硬,河水不过深及马膝,过河百丈内仍未见异状,作出手势,后面五百骑便随后急驰而过,十骑并行的阵形不见丝毫紊乱,足见训练有素,骑术精湛。

“大人!有敌军!”一名眼尖的哨探发现异常,急忙禀报。

秋水扁直属中队的中队长游坤独自驱马上了一个小石堆,放眼望去——

距玉龙精骑队最前列正前方半里左右处,稻田原野中那些草堆后面,涌出了无数红衣黑甲的自由军战士,再望向后方及万泉河下游方向,半里外也有大批红衣黑甲和身着玉龙军制式黑衣黑甲却臂缠白布的自由军缓缓合围而来——

自困龙滩三个方向合围的正是刘礼涛所率自由军和穆山柱所率高山族战士。昨夜林志、苗幽兰等人率队回援聚宝镇后,除云沙浪中队前往珍珠港口外,聚宝镇经过短训的自由军“正规军”已达四千余人、加上两千多预备队、五千高山族战士,总兵力达到一万二千人,若运用得法,足可将先行赶到的灵宝东路军击败甚至全歼,再对付随后赶到的水师,利用两路大军的时间差各个击破。

华映宏昨夜便想好计划,只是未料到突然遇刺,差点坏了大事。幸好已先将计划大略讲与柳雨菲听,否则以吕经纬等人受正统作战思想影响过深,只怕将这大量兵力与玉龙军摆开阵势大战一场亦有可能。姑且不论输赢,自由军和高山族战士大量死伤定是难免。

吕经纬等人已见识过华映宏用兵奇谋,连战连捷,对他拟好的作战方略自是不敢擅改。在议事大厅中的商量,不过是就一些战术细节进行推敲,使作战计划更加完美而已。

在困龙滩全歼玉龙精骑,便是歼灭整个东路军计划的重要一环。这里一共部署五千人,刘礼涛率两千人在往聚宝渡方向正面阻击,穆山柱率三千人自万泉河下游和东岸远远埋伏,截断玉龙精骑归路。

三面行进在前的自由军战士都阵形不整,手中抱着木条树枝之类的东西,行进中无规则地四处抛洒,后面的大批战士则将手中渔网抛洒在那些树枝木条上,连那些浅水中也不放过。

游坤见状,知道自由军正在设置影响骑兵冲刺突击的障碍物,纵是敌军单兵战力不强,但八百骑兵如不能借助战马奔腾之威,想要从这五千人中突围,在六七人围攻一人之下,恐怕难如登天。

“全体听令!冲锋之阵,杀!”游坤迅速发出命令。

半里之地,正是骑兵冲击最佳距离。但闻马蹄之声渐行渐响,声震云霄,令人不由担心——三千自由军能否挡住八百玉龙精骑?在华龙大陆战争史上,骑兵在平原击溃十倍于已步兵的战例屡见不鲜!

这是一个极大的考验——不仅是对陷入包围的玉龙精骑,同样也是对建军不久的自由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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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渡口。

吕经纬带着二十名自由军和高山族精选出来的三品以上战士,牢牢地占住高台,吸引玉龙军突击队的攻击力。吕经纬未用兵器,双掌翻飞,身法迅疾如电,哪里出现险情,便扑至哪里。烈阳掌气劲到处,将抢上台的玉龙军精锐高手尽数震得非死即伤,不得不退下台去。

秋水扁预料中的骑兵仍然在自由军后阵纠缠,自由军的中军一千人前往增援阻截。远远能听见喊杀之声,骑兵却始终不能突破防线,杀往高台这边来扩大玉龙军过河的滩头阵地。

铁索桥上,未受干扰的玉龙军盾刀手已将木板铺至河西岸边,铺好木板的战士不再返回,而是跳到河岸上,加入扩大滩头阵地的行列。越来越多玉龙军使自由军渐渐不支,以弓箭射住阵脚,向后阵方向靠去。

吕经纬见戏已演得差不多,口中喝道:“敌军势大!快退!”当先跃下高台,烈阳掌劈出道道劲气,将前来阻挡的玉龙军劈得纷纷退闪不迭,无人敢攫其锋,硬生生开出一条道来!二十名多少带伤的自由军和高山族高手紧紧随后,往自由军阵中退去。

秋水扁在对岸见自由军竟有如此高手,心中暗惊。但见到高台已拿下,木板已铺至高台附近,心下认定已胜卷在握,遂下令道:“全军听令!过河列阵!”

只要五千玉龙军尽数过河,团团围住,千军万马之中不管你修为多高的大高手,也不会给你调息恢复的时间,总会将你真气耗尽,死于乱刃之下!武林中人对军队的忌惮便在于此!

很快近五千人以四人一排的队列,急速通过铁索桥再往阵前投去。河东岸,秋水扁只留下一个小队护着粮草辎重和高台。

就在玉龙军排出攻击阵形时,自由军后阵的混乱和喊杀突然停止了,后军变作前军,前阵变后阵,迅速分为两股往聚宝镇和万泉河下游方向退去,最后一排距玉龙军前军已超过一百五十步!

“想逃!太迟了!”秋水扁冷笑一声,下令道:“全军追击!杀光这些贱奴!”

若是自由军正面死拼,或许会给玉龙军造成麻烦;如今夺路而逃,暴露出自由军毕竟是乌合之众,趁夜间施展诡计倒拿手,正面作战便原形毕露——这样短距离内想逃过玉龙军的衔尾追杀,简直如痴人说梦,不过用尸体凭添玉龙军的战功而已。

只是他却在得意间忘记细想:自由军后阵若真的被玉龙精骑攻击造成混乱,岂会突然销声匿迹?

不管秋水扁如何吹嘘精通兵法,真正上了瞬息万变的战场,才能检验出名将与草包的区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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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纤纤在助柳菊、柳兰和苗幽兰与华映宏合体燕好之时,玉手无可避免地与华映宏作了最亲密的接触。那日二掌击掌为约时的异样感受不断刺激着她体内的桃花真气,令她不由得一阵阵心悸。她几可肯定华映宏修练的奇妙真气,会对自己的九转桃花媚功产生无可估量的影响,将自己二十五年的清白之身交与这样一个令她并不讨厌且有奇异好感的男子,她的芳心并无多少推拒之意。圣教的教义崇尚自然,不禁情欲。她多年来于声色诱惑之下仍洁身自好,保得处子之身,不过是未遇心仪之人而已。

雪纤纤的完美胴体,相比旁边诸女毫无逊色——在旁边尚清醒的柳雨菲只见一具粉雕玉琢、晶莹玉润的雪白胴体裸裎在眼前,那娇滑柔嫩的冰肌玉骨,颤巍巍怒耸娇挺的雪白玉乳,盈盈仅堪一握、纤滑娇软的如织细腰,平滑雪白的柔美小腹,丰润修长的雪滑玉腿,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充满令人血脉贲张的诱惑。尤其是因修练桃花媚功之故,胸前一对颤巍巍怒耸挺拨的雪白双峰,丰满圆润地向上坚挺,峰尖两点花蕾嫣红玉润、艳光四射,似稀世奇珍,透露着令柳雨菲也自惭不如的成熟魅力……

见惯万千风月的雪纤纤玉手握住那物,兵临蜜处。任是见惯风月,真正临到自己头上时,那绝色芳容上也禁不住脸红耳赤,羞涩不堪,芳心也娇羞迷乱起来。那物触到湿润柔嫩的花瓣,令她酸软无力,就在春潮暗涌、aì液泛滥,含羞紧闭、丽靥娇羞万千,桃腮晕红如火——

华映宏早已陷入迷失的疯狂之中,只知道越来越狂暴、越来越剧烈地运动……将雪纤纤的灵魂和肉欲都逐渐推向销魂蚀骨的顶峰….那雪白平滑的小腹也由颤抖蠕动逐渐变成更激烈的迎合——那柔软雪白的如藕玉臂紧抱华映宏宽阔的双肩,秀美如玉的纤纤十指激动地抠进他的肌肉——

不知过了多久,或是亿万年,或是一瞬间……雪纤纤娇羞无限地发现那物完全充实、胀满着……丝丝奇异的真气缓缓渡入她的体内,带给她无限销魂的快感……她甚至忘记运转桃花媚功来吸取……只以本能忘情地热烈回应着、呻吟着,在一次次强烈颤粟中,含羞绽放的娇嫩花蕊被触动如电击——

“唔…哎…嗯…哎……”桃花仙子那柔若无骨、纤滑娇软的全身冰肌玉骨终于一阵阵情难自禁的痉挛、抽搐……一阵无法自制的抽搐之后,花蕊中喷出似凉似暖的处子元阴,多年苦修积累的桃花真气不可遏制地随着元阴外泄而不停如潮涌出,化作一朵美丽的桃花,花蕊自觉地紧紧浸润吸吮着那物,却被华映宏透过那异物如鲸吸水般狂噬……

雪纤纤神识内视,仿佛能清晰地“看”到花蕊处发生的一切,桃花真气急速地自体内流出。但奇怪的是她并不害怕,而是毫无保留地将自己身心灵欲全部奉献出来,就算因此泄尽元阴而死,也无怨无悔……

就在雪纤纤“看”到元阴和桃花真气只留下仿佛只有最最细微的一缕、自己就要魂飞魄散之际——

华映宏开始了剧烈的抽搐……雪纤纤内浸的神识“看到”玉乳奶汁般的精元不停地浇灌在自己花蕊之上,一股有若实质雄浑至极的混元真气,直冲入她的体内,然后迅速扩散……引起一阵令她窒息、销魂至极的揉压、挤弄……

“啊……啊……啊……”雪纤纤的那缕仅存的桃花真气在接受这股有若实质的混元真气后,急剧地旋转形若一粒桃核,急剧膨胀发芽,瞬间充满了整个丹田气海,在全身的经脉中欢快运转,电光火石间便流转三十六周天!所到之处,全身经脉被彻底浸润改造了一遍,再流回到华映宏体内,形成以那异物为媒介的大循环……又不知过了多久,那道气流再度回到丹田气海之后,凝结为一粒小小的还不如小指头大的桃核……

原本充盈着全身经脉似不能再增加的桃花真气,此时踪迹全无。无比空虚,一种玄妙至极的动人感觉令雪纤纤泪流满面——在她全身心地奉献付出的瞬间,也得到了他混元真气慷慨的回赠,九转桃花媚功“练精化气”阶段终于被她成功突破,达至“灵欲双修、练气化神”的境界!那粒桃核,是桃花真气完成量的累积后到质的蜕变的结晶。从此,她便不再需要吸纳男性精元就能借桃核随意地吸纳天地元气提升自己的功力和境界——

就在自以为将死之际,华映宏替她打开了一道通向天道的大门!

雪纤纤神念感应到华映宏已经醒来,尽管他未说话,她仍清晰地“听”到他的神识在充满柔情地安慰她:“纤姐,委屈你了!”

雪纤纤娇躯剧震,一双雪臂紧箍住华映宏的双肩……

华映宏的确醒来,自中毒昏迷之后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像是一场真实而荒唐的春梦——

两条铁线淫蛇一左一右咬中他的双拳,极冷极热的两道淫毒便同时向体内蔓延,几乎瞬间便在他体内进行了极度火热和冰寒的争持激荡,他的灵觉似若告别了以他身体作战场的冰霜与烈焰,心神飘飞而起,灵魂与肉体再无任何联系……

一切变成漫无目的。起始时,他受尽寒热的折磨凌虐。

来自雄蛇的淫毒竟是那股阴寒,在对阳性之体不起作用的本性下,很快消失。而来自雌蛇的火热淫毒似烈火焚心,使他喷出来是火辣辣的气,全身发烫,仿佛吸进肺内的再不是空气,而是一团一团的火焰,毛孔流出来的汗珠顷刻间已被蒸发掉。他清楚感觉到铁线淫蛇王之毒的无边威力,正在燃烧他的生命,他唯一想要的是冰凉,是阴寒,是湿润……

那火热逐渐扩散往全身大小经脉窍穴,全部热力又集中回流,将自己那物平空催得火热无比,他仿佛觉得自己全身的热力都被逼得要从那里渲泄出来,否则便会被可怕的淫毒催发的“阳火”焚烧每一条经脉,令他尝遍锥心裂脉的极度苦楚,使心灵和肉体受到极度摧残之后,疯狂而死!

他的阴魂飘升在空中,有些怪异地看着下面吕经纬等人围着自己赤红的身体忙碌的样子,他能“看到”、“听到”一切,却无法发出半点声音,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做哪怕一丁点的动作。

当柳雨菲几乎舍命与下面全身火烧的“他”疯狂欢爱时,他的阴魂通过停留在身体内的阳神能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深情和每一次灵肉冲撞的快意,但没有办法影响阳神的举动。柳雨菲不再是处子的元阴,如以油浇火般,将淫毒催发得更厉害,他也只有干着急,甚至想早一点将元阳泄出,让心爱的菲儿不再受累,但办不到——

那种诡异无比的感觉,怎样也没法描述出来。

雪纤纤强行将他的元阳逼出,助柳雨菲恢复,令他十分感激,他宁愿自己就这样烧死了,也不愿意令心爱的菲儿受到伤害甚至生命危险……接下来柳菊、柳兰甚至仙子一般的玉女苗幽兰为了解他的淫毒,一个个处子清白之躯都毁在他疯狂的摧折之下,令他既是感动又是难过。

他并不是一个贪花之人,对美女的欣赏是一回事,真正占有是另一回事。没有感情的结合,很少会令双方感到幸福。他并不想美女多多益善,但这些娇美如花的女孩,无怨无悔地将自己奉献给他,不论如何,他都有责任令她们开心和幸福。

雪纤纤完全向他开放灵欲的举动,更令他感到心神的激荡,就在美若仙子的雪纤纤将处子元阴和苦修来的桃花真气悉数献出、浇灌在他的象征之上任他攫取,而他的阳神毫不客气地悉数吸收吞噬之时,他的阴魂似乎鄙视阳神只知索取不知奉献的卑鄙行径,终于极端愤怒了!

阴魂这极端的愤怒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能量,纯粹精神的能量,似乎有道闪电接通了飞升起的阴魂与阳神的联系,使他阴神归位,重新醒过来,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将处子元阴转化来的生命元阳连同本命元阳和混元真气一古脑儿地输给雪纤纤——

如果雪纤纤有半点私心,在混元真气回输华映宏体内之前运转功诀将真气截留,以他为炉鼎一举吸纳天地间无穷无尽的元气,她的功力将晋入超凡入圣、甚至直接迈进神品高手的行列!但她没有,甚至连这样的半点念头都没有,仅是顺其自然地借势凝成了桃花媚功的内核,便欢喜落泪!

在灵欲交融中,雪纤纤和华映宏之间已经建立起神妙的联系,一如那夜华映宏与柳雨菲一般,彼此间再没有秘密可言,仅是一道神念,两人便可心意相通!

华映宏紧闭了一个多时辰的双眼睁开,长长地喘了口气,全身火热的感觉已经消去,淫荡毒虽未消尽,却暂时已无大碍。他凝神着雪纤纤,只见美若天仙的玉容上再没有桃花媚功的痕迹,却透着一股圣洁无比、天使般纯洁的流光异采,眼中那醉死人的妩媚秋波,也如仙子般透着清亮的神韵——

缓缓地,华映宏将双唇印上雪纤纤的樱桃红唇,在最亲密的接触之后,迟来的初吻仍像电击一般令雪纤纤迷醉,没有说话,但从他那会说话的充满智慧、深情和野性的眼神中,雪纤纤已经读到了一切!

在雪纤纤心中,从来都不在乎男人。男人,向来在她眼中都是练功的工具而已。她不崇拜男人,也从不屈服于男人之下,从不需要男人的怜惜和施予!但此时她仍感到一阵满足和幸福——在一个女孩成为真正的女人之后,特别是献身于她喜欢的男人之后,或许很多想法都会改变。

善变,本就是女人最大的特征之一。

一场意外的刺杀之祸,成就了几人的武功向更高深的境界迈进,更成全了华映宏与几位绝代佳人的盖世奇缘!

谁也未曾想到,华龙大陆乃至整个神圣大陆历史前进的车轮,都将因这奇缘而骤然加快!

此时,聚宝渡之战正如火如荼!

第35章 孰鱼孰网

困龙滩。八百玉龙精骑就如沦落浅水的蛟龙,被牢牢困住——

在冲向刘礼涛正面的两千自由军时,玉龙军士气高涨——眼有一马平川的河滩,以两千人阻挡玉龙精骑的冲锋,根本是毫无胜算的妄想。玉龙精骑的标准配备是全身铠甲、左手小钢盾、右手精制钢枪,跨下战马齐膝以上都披有一层精钢片串成的薄甲,连马头马脸都护住,既不影响战马冲锋,又保护战马不被普通弓箭射伤。

骑兵在平坦地势的冲击力是惊人的。常胜秋率领的一个训练未精的骑兵小队在聚宝镇北门便能将精锐的玉龙军一千步兵冲杀得溃不成军。即便自由军全是能对付骑兵的长枪兵,在训练未精的情况下,也抵挡不住。何况通常的军队编制中,一般长枪兵、盾刀手、弓箭手或弩手都是三一得三,均衡配备,目的是为了远攻、近战和防护的需要。

玉龙精骑很快冲近自由军前阵百步左右,进入了弓箭射程。满天箭雨如蝗飞射,两千自由军竟然配备了一千二百名弓箭手。密集的箭矢射在骑兵钢盾、铠甲和战马钢甲上,发出尖锐的金属交击声。但除了少数守护不周被射中且面部、四肢的骑兵落马外,这样距离射出的箭,穿不透铠甲的防护,几乎没有给玉龙骑兵造成什么伤亡。

很快骑兵前列冲近至八十步,遇到了真正的麻烦!

骑兵是优势和缺点都很明显的兵种:优势在于马——借助奔马冲行之势,可以将战斗力量发挥至极致;同样缺点也在马,如果能先对付战马,消解了战马的冲势,将骑兵逼下马来混战,以骑兵的配备还不如单纯的枪兵和盾刀兵。骑兵的长枪是特制的,长达一丈一尺,比步兵长枪稍长。在马上能充分发挥威力,下了马这种长枪便挥舞不便,加上骑兵的防护钢甲较厚,不够灵活,战力便会大打折扣。

华映宏对于兵种优劣的了解是十分清楚的,提出的作战计划敢于用步兵正面挡住玉龙精骑,便是有对付骑兵冲击的办法,将骑兵逼下马来!本来可以靠挖连环陷阱、设障碍之类的手段,使战马在河滩平原也难以发挥冲击威力,但考虑到会被斥候发现,影响计划,华映宏便选择了渔网。战马的马腿健壮有力,但如果冲击中被绵软的渔网缠住,轻则迈不动步,重则会弄得人仰马翻!

聚宝镇物资丰富,不仅许多平民以打渔为生,这里制作的渔网也极为有名,不少销往西港甚至北港、东港附近。不需要费多大力气,自由军便购买了数千张渔网,让那些卖网的商家乐得合不拢嘴,给自由军打了八折。

冲至近处的玉龙精骑才发现,横在两军中间的这八十步距离,遍地是树枝乱木,上面到处是撒开的渔网!收势不及的前面几排骑兵齐齐冲进渔网阵,马腿不可避免地被渔网缠住,顿时一阵人仰马翻,数十匹战马连同玉龙骑兵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卡嚓!——”令人毛骨耸然的骨折声和战马嘶鸣声响起。那些骑兵一手执盾,一手执枪,全靠两脚插入马蹬套环,夹紧马腹稳定身形,战马摔倒时根本不及将脚抽出,大多数大腿骨被战马压断,失去了行动能力。

玉龙精骑率队的游坤中队长见状大声下令:“两侧展开!”训练有素的玉龙精骑突遭大变之下,硬生生扭弯马头,沿着渔网阵边沿向两侧展开,退出弓箭射程之外,摆开一字长蛇阵——

游坤和近八百玉龙精骑望着渔网阵,一时不知所措。用渔网阵对付战马之法,前所未闻。若是用长枪去挑开渔网,在自由军如蝗箭雨下,难免因防护不周死伤。若是下马步行,渔网造成的影响倒不大,但以这已不足的八百骑兵舍长就短去攻击二两千人,何况还要先缓缓顶着箭雨前行,身后还有数千自由军战士在围攻过来,不用想也是有败无胜的结局。

就在这犹豫不决之时,自万泉河下游和河东方向合围的自由军已经推进到背后和侧面不到一百二十步处,很快便要进入射程,但那些自由军战士仍是颇有秩序地将最后方的渔网和树枝乱木等物收起,再移到阵前铺下,一点点地推进……

游坤率领骑兵多年,从未想过在平原河滩最利骑兵冲击的地方会被这样的渔网阵困住。对手能预先布局,显是东路玉龙军的用兵已在对方谋算之中,且仅以现在合围玉龙精骑的兵力,已远不止秋水扁预料的三千人,只怕聚宝渡东路军大队人马,也处于危险之中。

上游水深,骑兵若下深水,寸步难行,加上自由军在两岸追杀,无异自寻死路。三面都有该死的渔网阵,退路已断,唯一的出路只有不计代价杀开血路,能逃多少逃多少,冲往上游与秋水扁会合才有生机。游坤不再犹豫,当机立断发出命令:“四人一排,长枪挑开渔网,杀出血路!冲!”

既然破渔网阵死伤难免,只能缩小冲击面,让后面的人踩着前面以尸体开出的道路前进,尽量减少损失。

“荣耀!即吾命!”七百多玉龙精骑齐声高喊,声势哧人!与玉龙军交过手的自由军战士都知道,玉龙军喊出此口号时,便是下了拼死一战的决心。连番恶战,不管在何种不利局面下,从没有一个主动投降的玉龙军将士。

最前列的玉龙精骑四人一排驱马急驰,开始突破渔网阵之战!

“自由军必胜!”刘礼涛所率三千自由军不甘示弱,同样高喊起来,合围的高山族战士也跟着高喊。

速度奇快的战马很快又冲过二十步,到了渔网阵前,顶着自由军射来的箭雨,前排四骑长枪刺入阻路的渔网中,将其挑起翻掌往侧方疾甩!未及再挑第二张,跨下战马已踩中渔网,被缠住马蹄无法再奔,轰然连人带马倒地,骨折肢残!

紧跟的四骑越过倒地的战马和同伴,同样将四张前面的渔网挑起侧甩,同样再被绊倒,同样骨折肢残,甚至有人一声未哼便死去!

……

玉龙精骑被逼以一种惨烈的方式来突破骑战史上从未有过的“渔网阵”,仅以这样的损失推算,正面八十步直线距离铺有四五十张网,在冲入敌阵前,就会有不少两百玉龙精骑损失在清除渔网的战斗中!

眨眼间,四骑并排的玉龙精骑付出了六十骑的代价,冲至五十步处。随后而行的数十骑边冲边将两侧的渔网挑飞,扩大通道的宽度,挑开六张渔网的宽度足以让八骑冲锋,通道扩至自由军阵前时,便是剩下的数百精骑为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之时!

进入五十步之后,强弓射出的利箭已能穿透玉龙骑兵的护甲。自由军弓箭手众多,因只需封住四骑并行的宽度,弓箭手分为五轮,采取轮射之法,接连不断地射出,箭雨之密令人咋舌!玉龙精骑往往需要付出十来骑的代价,才能挑飞面前的一排渔网,有些骑兵未冲至渔网处,便被乱箭射杀!

游坤看得心胆俱痛、目眦尽裂——若属下骑兵在面对面的战斗中死去,不失为英勇豪杰!但像目前这般被当作猎物一般射杀,还连敌人的边都未能沾上半点,却是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以尸体打开的渔网阵通道到了自由军前三十步,玉龙精骑又损失了一百余人,剩下不足六百人。自下游和河东合围的自由军和高山族战士,布下的渔网阵已逼近玉龙精骑后队和右侧百步之内。

“撤!”刘礼涛一声令下,引箭轮射的自由军战士在射出手中箭后,不再半蹲引箭,而是自特意留出的隙缝中按原先定好的计划往后撤退——退开后的地方,又亮出早已布置好的渔网阵!

对于步行的自由军战士,那些弯弯曲曲的渔网间的隙缝足以从容退却,而对于并骑策马奔腾的玉龙精骑,除了冲入鱼网外,别无选择!

游坤见隐藏在自由军身后的渔网阵再现,自知不能幸免,与其被缓缓困死,不如以高手合力冲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当即纵身高呼:“亲卫队随我来!八骑齐冲!”一马当先冲向渔网阵,近两百精锐亲卫高手紧随疾驰向已开出的通道!

明知那是一条通向死亡的道路,玉龙精骑却毫无畏慎,全是视死如归之色。秋氏家族对治下的大多平民和奴隶残酷剥削,对待所辖的军队却是出名的慷慨:一名最低级的正规军士,除了王国给予的每年六金币的军饷外,家族还要从封地收入和家族生意所得中拿出钱来每年补助四金币,遇军功还另有赏金。对战死者的遗属和伤残者除有一次性抚恤二十金币外,还有每年五金币的定饷。军官当然更不必说。要知道,在华龙大陆绝大多数地方,每年有五个金币便足以让一户五口之家过一年温饱生活。而对临阵脱逃者,未战而降者,叛变投敌者,秋氏家族却不仅以残酷的手段追杀本人,还要祸及家人,被抄家灭门者也不在少数。

玉龙军战力强悍,并非无因。自由军几度与玉龙军交战,除了以迷香擒得数百人外,玉龙军在极度不利的情况几乎从无投降之人,实与秋氏对军队统御之术有关。

游坤前面的数十骑将通道推进了十余步便陆续倒在乱箭之下,自由军且射且退,仍与通道最前端保持着三十步左右的距离,游坤左盾护住面门头部,右手钢枪贯注真气,不惜大耗真元,使出秋氏名震天下的“秋风落叶”枪法,不仅将全身及座下马匹护住,还带起漫天狂风,将战马前面两丈内的杂物尽数卷飞。冲至渔网前时,枪尖触地横扫,强大的气劲将面前方圆两丈多内八张渔网连同下面的树枝乱木一起卷飞!如是连续三枪,距离自由军前阵弓箭手已不足二十步!

“杀!”眼见敌军就在眼前,玉龙精骑既为游坤的神勇喝采,又借机渲泄先前积下的郁闷之气——只要冲入自由军中,以这两百名亲卫精锐骑士的实力,便可大开杀戒,像收割稻草一样收割人命!

在阵列中间的刘礼涛见身着中队长盔甲的游坤枪法精湛,来势凶猛,只怕不下六品高手级数,立即对身侧手执强弓箭一字排开、却一直未动手的三十名高山族战士下令道:“全力狙杀!”

“嗖!嗖!嗖!”十枝带着异啸的利箭破空响起,带着似烈火在燃烧的夺目光彩,几乎在弓弦响起便飞临游坤不足一丈!紧接着又是十枝!再有十枝!

高山四十八箭!

躲入阿郎山区的高山族人,无人未听说过“高山四十八箭”的威名。玉龙官军数次入山围剿,劳师无功,多半与这“高山四十八箭”有关!高山四十八箭代表四十八人——四十八名功力只有五品、六品之间的高手,却是高山族真正的精英!他们的武功或许及不上玉龙军的一些大队长、甚至中队长,但因专擅练箭,箭技已达出神入化之境,借地形之利和配合之妙,死在他们箭下的玉龙军六品以上高手少说有数十人,其他五品及以下的高手则难以计数!

这次助自由军与玉龙军大战,也是关系到高山族能否借此中兴的关键之战,一向以守护阿郎山区为首要,连半年前铜矿营之战也仅出十人参战的高山四十八箭,这次竟在苗幽兰和穆山柱带领下倾巢而出!吕经纬等人为保证尽歼玉龙精骑,将三十人派往刘礼涛处听用,而刘礼涛全部带在身边,便是防敌人以高手冲阵!

三十道贯注强劲真气的利箭分前后三波在十丈左右的距离射向同一人,那些箭或高或低,走向飘忽,封住了游坤可能闪避的所有角度,有些甚至划过一道弧形,绕向游坤背后攻击!

游坤的神识立即捕捉到这些箭非同寻常,手中真气贯注的钢枪划过一道美妙的弧度,一举将第一波十枝箭全数击落!但因先前扫飞渔网已耗去不少真气,而这些箭上携带的真气极为强劲,将他右手震得酸麻不堪,钢枪几乎脱手!他勉强抡动钢枪和左手钢盾,欲将第二波劲箭击落,却已力不从心,只挡飞五枝射向头部和左胸部的劲箭,右胸和大腿、小腹被五枝箭同时射中!

无可忍受的剧痛传来,游坤手中钢盾和钢枪同时脱手。尚未来得及发出临死前的惨叫声,第三波劲箭已全数射在他的头部、喉咙、胸腹等各处要害,游坤被射成刺猬一般,当场毙命!尸体被劲箭的强劲力道带得凌空后飞,几枝透体而过的劲箭余势未消,一起向紧随他身后的亲卫骑兵高手飞去!

那三十名“高山四十八箭”令人恐怖的弓弦再响,使这条通道成了玉龙精骑真正的死亡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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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渡。

秋水扁指挥的大队玉龙军亦分成两股向撤退的自由军衔尾急追!此处距离聚宝镇十五里,地势平坦,精锐的玉龙军步兵绝对能在自由军退回聚宝镇之前追上并将其围歼。何况还有八百精骑,更不可能让自由军逃掉!

八百精骑?秋水扁奇怪先前已闹得自由军后阵混乱的玉龙精骑为何销声匿迹了?难道这么快竟被全数消灭了?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就凭现在这近五千人,也足以消灭眼前的自由军两三次,他也并不担心会中埋伏,在这平坦之地正面作战,自由军经不起秋氏所辖玉龙军名震天下的铁三角阵的攻击,况且自由军哪里来兵力设下埋伏?

若秋水扁的判断和计划不是基于错误估计自由军的兵力,若秋水扁不是自作聪明想在聚宝渡吸引并歼灭自由军主力,而以堂堂正正之师取道困龙滩绕行,若就在此时秋水扁能及时从骑兵的异状中醒觉中计,不再全师追赶,那么以玉龙军的强横战力,这场自由军与东路玉龙军的战役究竟鹿死谁手,尚无定数。但历史没有假设——正如后来珍宝师团第二联队联队长秋雨追悔莫及时,曾对部下言道“悔不听然叔‘水扁夸夸其谈,实无真才实学’之训,可怜我六千将士尽毁在这个草包手里,可恨!可叹!”

就在去往聚宝镇方向的玉龙军忘情地追出一里多,距离自由军后队只有七八十步,眼见可以追上大肆杀戳时,前面一千五百名本来东一小团、西一小块、横向宽达百丈、乱糟糟的自由军突然再度分为两股向两侧逃开,亮出中间被遮住的一道防线!

那道防线其实十分简陋,不过是在土质很松的原野中,挖出一道长达百丈,宽不过丈余,深仅两人多高的壕沟,挖起的泥土都翻往壕沟一侧夯实,堆起近两人高的土坎,此时刚刚上得土坎的数百名自由军长枪兵半蹲在土坎上,中间和背后是数百名引箭在弦的弓箭兵——

未及玉龙军反应过来,三百多枝箭已如飞蝗般向追击的玉龙军射来!猝不及防之下,因追击已显得阵形有些乱的玉龙军顿时吃了大亏,盾刀手还好,那些长枪兵挥动手中长枪,却怎么躲得过密集的箭雨?第一轮箭雨便被射倒一百多人!

又是三百多枝箭射出,盾刀手不过数人受伤,长枪兵再度死伤上百人!

第三轮箭雨过后,紧跟在盾刀手之后的一小队长枪兵死伤殆尽,盾刀手小队凭借手中盾牌,顶着箭雨继续冲近,眼见距离防线只有四十步——

“自由军必胜!杀!”随着齐声高喊——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列阵自由军的右手一侧响起,常胜秋率领自由军直属中队仅有的三百骑兵以十骑并行队列如疾风般席卷冲出,根本未使骑士盾,两手握住长柄大刀,雪亮的刀片映日生辉,人借马势,马助人威,瞬间便切入玉龙军盾刀手中段,长刀过处,血肉横飞,留下一百多具玉龙军尸体,往困龙滩方向扬长而去!

“撤!”亲自指挥这路玉龙军追击的秋水扁见势不妙,急忙下令玉龙军撤出自由军弓箭手射程。在追击中玉龙军的阵形不够严密,防护不周,在一眨眼的功夫,便死伤四百多人。仅以前队不足两百人的盾刀手,去攻击足有三、四百人的长枪兵和六七百执强弓的弓箭手,而且还要先越过一道丈余宽的壕沟,几乎与送死没什么两样。

在玉龙军举着盾牌缓缓后退时,自由军弓箭手没有攻击,两侧先前退下来的自由军战士借机重新整好队形,两千五百人严阵以待,守住防线便是完成任务。

自由军整队形时的表现还不能与训练有素的玉龙军相比,毕竟只训练不到两天之功,达到目前水平已经令人满意了。这还全靠华映宏提出的在哨长下面设排长、班长之功。自由军撤退时,这些最基层的军官充分发挥了作用,看起来一小团一小团很乱,其实都以排长、班长为核心成建制聚集在一起,整队时,很快就能整排到达指定位置。相比一百人只设一名哨长和哨副、根本就招呼不过来而言,优越性是明显的。

与此同时,往困龙滩方向追击的玉龙军遇到了几乎相同的遭遇——玉龙军一小队长枪兵在自由军突然出现的防线面前,同样被箭雨射得死伤殆尽,而一小队盾刀手冲近了壕沟,许多玉龙军盾刀手纵身跳起,越过丈许宽的壕沟向自由军防线凌空扑击,却被长枪兵的突刺和弓箭手近距离攒射放倒在壕沟之中!

正在纠缠时,常胜秋的骑兵队已飞驰回来,切向玉龙军盾刀手后队。常胜秋真气贯注大刀狂挥,所向披靡,手下无一合之兵,当先劈开一条血路!那些精选的骑兵随后跟进,雪亮的长刀将玉龙军盾刀手砍倒一大片,冲至河边绕了一个弯,马头掉转,又是一个冲锋便绝尘而去。玉龙军一小队盾刀手便所剩无几!

而骑兵队除极少数几人因骑术不精被掉下马背外,几乎没有损失。由此可见在适当的地方,如无特别的手段对付,骑兵对步兵的杀伤力之可怕!

秋水扁见玉龙军整好进攻阵形,正待发令强攻突破正面防线之时,两朵美丽烟花分别自聚宝渡和困龙滩升起——

“报!聚宝渡东岸遭袭击!”

“报!困龙滩我军骑兵被困!”

自由军张开的罗网,已经将东路玉龙军这条大鱼围在当中!

第36章 垂死挣扎

霸天带着五百特战队员悄悄伏在聚宝渡东岸上游方向,十分小心地潜踪匿迹,向玉龙军留守东岸辎重的小队靠近。在兵器营学习神机弩使用之法的百名特战队员已奉命前来会合,共同执行任务。

天地诀和破虚诀不愧为二神传下的盖世功诀。精挑细选出的特战队员本有一定武学基础,又自一开始便得到华映宏以自己的经验和心得进行传授和指点,辅以运动练功之法,不过几天便收效极佳。特战队员大多有了三品级数的身手,一些特别突出者已有四品级修为,只是对于真气运用之法尚欠熟练而已。

“刀圣”候幕白所传凝心诀,不是练功之法,而是一种真气运用之法,利用真气来控制全身精、气、神内敛不外泄,功力越高,效果越好。对于常需执行特战任务的特战队员来说,实是潜踪匿迹的不二法门。加上华映宏特意指点过如何利用周围环境、色调等进行伪装,留守的玉龙军心神又大都被对岸的数千人的追逐大战吸引,是以特战队员侵近至六十步内仍未被发现。

待得河西岸的秋水扁大队人马追出里许,远离河岸时,一名河东高台上的玉龙军留守士兵内急难忍,张目四处搜索有无隐蔽处解决,突然看见上游方向的头戴稻草环、身披稻草衣似草人一般的自由军特战队员已站起身来,近百具神工弩和百来张强弓已瞄准留守的玉龙军,情急之下大声疾呼:“敌袭!”

那名小队长摊上个留守辎重的差使,远望玉龙大军威风凌凌地衔尾追击自由军,正心痒痒地遗憾不能过河去参与战斗,闻言随口骂道:“袭你个头!……啊!……”

本想接下去骂后面半句,却硬生生吞下,因他已听到数百枝劲箭破空射至的声音!

“快躲!”因目睹对岸自由军奔逃而较平时失去警惕的玉龙军将士全部离开可隐身处,大多聚集在高台上和两侧,在强弓劲弩蓄势已久的突然齐射下,哪里还射避得及!三百人立时死伤一百多,其中大部分是弓箭手和长枪手。盾刀手飞速缩身躲在盾牌后,却只少数人死伤。

“兄弟们,杀光这些兔嵬子!”霸天粗豪的声音响起,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杀!”除二百弓箭手和弩手远攻压制外,三百特战队员杀声震天,飞速紧随冲锋。这些特别挑选的精锐,尽管施展轻功身法还不甚熟练,看起来队形散乱,但一个起落间便有两三丈开外,只在瞬间便冲出十几丈!

留守的玉龙军被第一轮弓弩齐射打蒙了,各自藏身辎重车等后面躲避,剩下的数十名弓箭手正欲张弓反击,特战队第二轮是上百枝箭雨又劈头盖面射至,吓得一个个作了缩头乌龟,躲避着不敢露头。那名小队长倒是机灵,抬手将遇袭信号放出!

秋水扁虽然草包,但在防守后路上却也不含糊,纵然全军追击,在河西岸也留有一小队玉龙军扼守高台。发现河东遇袭,那名小队长立即率两哨人马通过铁索桥前来增援。只是两边高台之间足有五十余丈,铁索桥上奔行自然也比不得平地,一时鞭长莫及!

华龙大陆军队测距,一丈为十尺,一步为五尺。以霸天及特战队冲锋之速,冲过六十步距离亦即三十丈,不过十几次呼吸之间,未等负责压制敌方的特战队员第三轮箭雨射出,霸天已经杀入玉龙军盾刀手中,“破天三式”狂野攻出,所到处玉龙军无一刀之敌,非死即伤!

华映宏见霸天空有一身强横的横练真气,不知运用,也无甚武技,便在传授天地、破虚二诀时,将自悟的“破天三式”一并传授给这位结拜二弟。不料霸天以天生豪霸之气对“破天三式”的刀意竟是心领神会,使将出来威力无伦,霸气十足。只是功力所限,不及华映宏罢了。但对付普通的玉龙军士,那是绰绰有余。

不过顷刻间,三百特战队员将剩下的一百多名玉龙军团团围住,两三人攻击一人,混战中,不停地有玉龙军士兵惨叫倒下!那名小队长武功甚高,已快突破五品级数,提聚真气,接连几刀震退几名特战队员,杀向为首的霸天!

“来得好!”霸天正愁那些普通玉龙军士打得不甚过瘾,刀势起处,砍翻几人,直直往那名小队长迎去,当头便是一式“力劈华山”!

“破天三式”的刀意狂野无伦,每一式并非毫无变化,实以气机感应敌手变化,因敌变而变。譬如“力劈华山”一式,看似直直劈下,实则因敌之变,可立变左斜劈、右斜劈乃至抢身前劈等后着,令敌对之人神识感觉中除了硬拼外,避无可避。如此刀法,皆因创招之时华映宏对武技了解不深,仅凭一种感觉而成,却无意中合了化繁为简、返朴归真的道理。

不管多么威力无伦的招式,最终都会变成力量的比拼,种种虚招不过是造成力量相拼时敌方的力量会在不同角度、速度的运动中不能完全施于己身,反而可能为己所用而已。譬如敌手直冲而来,若能侧身躲过,不论横向撞击还是背后轻推,力道撞击时己身所受之力便会极小,而借力打力,敌手却会被自己的力量反噬!

“破天三式”便以最大可能避免这种变化为目标,逼敌手避无可避,纯以力量比拼。若是能逼对手不得不避向自己预先营造出的方位,在被动仓促中作硬碰硬,则更上一层楼,臻至刀道小成之境。

“当!”两刀相击,霸天明显占了上风,那名小队长被震退两步,手臂酸麻,心中大惊!

霸天毫无花巧地上跨一步,一式“横扫千军”再出,步法与刀势配合无间,再度将对方闪避后退之路尽数封死,不得不横刀硬拼!

“当!当!当!……”霸天简单至极的两式交替使用,电光火石间劈出二十几刀,将那名玉龙军小队长劈得连连后退,手中刀也脱手而飞,空门大露!

霸天哈哈大笑道:“痛快!”只觉全身真气在这酣畅淋漓的二十几刀劈出之后流转自如。他大字不识几个,得天地诀和破虚诀后许多诀窍之处苦思不得其解,在这场几近势均力敌的战斗中有些地方竟然霍然迎刃而解,功力和刀法再有突破。随手“一往无前”刺出,浑然天成,毫无雕琢之迹——

那名小队长眼睁睁看着这一刀穿过胸口又闪电退出,一道霸烈而无坚不摧的破虚真气透体贯入,一声未吭便睁目死去!他有些死不瞑目——为何自己一身武功、许多厉害招式都未使出,就死在这个面目粗豪、莽汉似的家伙来来去去就那几刀之下?

河西岸。自铁索桥增援的玉龙军快冲到岸边时,这边的主要战斗已经结束。除少数几人还在顽抗,一百多名在箭雨下幸存的玉龙军尽数被歼,自由军特战队员除了二十几人受轻伤外,无人死亡。

铁索桥上冲在最前的玉龙军战士看到了十几名自由军战士分两排列在高台上,前面盾刀手护住,后面十来人手中却端着一样似神工弩却又不像的奇怪东西——

“射!”前排五枝弩箭飞出!仓促间增援东岸的玉龙军并未按盾刀手在前的队列,而是正好处于靠近铁索桥的长枪兵先上桥冲至。在二十丈的距离之下,对弩箭几乎没有防范之力。前面四人应箭而倒!接着又被第二波五枝箭射倒四人!

按照对神工弩的认知,玉龙军长枪兵以为那弩状的东西装箭上弦,最多还能射出一次便会被冲至身前失去作用,仍悍不畏死地向前冲锋——

又是一轮箭至、四人被射倒,再一轮、四人再被射倒……

从未在华龙大陆战争中出现过的连弩,经过鲁神工等人一日夜赶工,造出了十具,被特战队员用在封锁铁索桥退路上。由于在匣内十二枝弩箭射完之前无需每次装填弩箭便可引弦再射,加上摇柄的独特设计,普通弩手便可将连弩射击速度提升一倍,特战队员心灵手活,射击速度更快。短短二十丈距离,成了玉龙军长枪兵不可逾越的天堑,直到桥面上堆满了七八十具尸体,挡住了连弩的射击路线,因不停收割性命被玉龙军视为“魔鬼弩”的连弩才不再发威!

被称为“神机弩”的新式武器开始初显威力!

河东的战斗完全停息,霸天率五百名特战队员缴获了近百车粮草帐篷箭矢等行军之物,将东岸牢牢守住,截断了东路玉龙军的归路。铁索桥上的西岸玉龙军无奈退回西岸高台,急速飞报秋水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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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龙岭。

秋雷正在沮丧时,先后收到了秋水扁和凌野的信鸽,大喜过望,立即分别复信,命令秋水扁、凌野会合以最快速度攻下聚宝镇,自后夹击一线天,解救自己危局。而后便可分兵三路,一路水师自海上攻西港,一路自官道向西牵制目前盘龙岭的自由军主力,一路自铁矿营方向夹击狙击谢战大队的自由军,攻取铁矿营,自南路合攻西港。

此时,秋雷仍不知谢战大队已被全歼,战局已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此时,自基隆出发增援的三千玉龙军,已过了灵宝关,直扑聚宝渡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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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扁的大队玉龙军冲锋阵形重新聚结完毕。后路被断和骑兵被围的消息让他心神不宁,不知自由军哪里来的这么多兵力?摆在面前有三条路:一是固守待援。他已向水师凌野发出被围的消息,水师午时之后便可抵达珍珠场,现在是已时二刻,加上珍珠场所至此,总计不过三个多时辰便可前后夹攻,定能尽歼自由军。二是回师打通铁索桥,夺回辎重,相信以精锐高手故计重施,加之桥上木板已通,应可奏效,但于当前战局无补。三是以强大战力冲破眼前防线,独力尽歼眼前自由军,但在对方严阵以待下,损失定会不小。

正思前想后,犹豫不决间,秋雷的命令到了。秋水扁正好借机下定决心选第三条路——毕竟秋雷是此役主将,有了主将命令,为解救主将之围就算牺甡一点兵力也有功无过。

“命令各部,全力冲杀!”秋水扁下令道。

喊杀之声震天响起,弓箭手发起远程射击,掩护着六百名盾刀手以密集的阵形顶着自由军的箭雨前进。密集的箭雨落在钢制盾牌上,除了发出“当!当!”的乱响,几乎不能造成什么伤害。玉龙军很快推进到五十步以内。

照此情形,在玉龙军近身肉搏前,不会有什么伤亡。至于近战,秋水扁相信玉龙军的实力,绝对能将几天前还是奴隶的自由军像宰鸡一样屠杀。

玉龙军再度前进到三十步之内,后面列阵的长枪兵已经做好冲锋的准备,只要盾刀手靠近缠住混战,对长枪兵威胁最大的自由军弓箭手便再无法射箭,那就是一举冲垮防线之时!

秋水扁得意在看着麾下训练有素的将士,就等着看盾刀手搅乱自由军防线,便下令枪兵冲锋——胜利,似乎已近在眼前!

万泉河下游方向,战斗的局势几乎是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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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海峡。

风向又变了。原本逆风而行的玉龙水师战船,变成了顺风。

凌野几乎不分先后接到秋雷的命令和秋水扁被围告急的消息,立即下令道:“满帆全速向珍珠场靠近。”秋雷武功虽不及他,因系秋氏嫡系子弟而居高位,但毕竟是受命的此战主将,若是出了什么闪失,凌野虽也是联队长,只怕脱不了干系。

顺风满帆,午时三刻前应能抵达珍珠场。先往聚宝渡包抄,击溃自由军对东路军的包围,再攻占聚宝镇,占领一线天救出秋雷,几乎所有的军功都会记在自己头上。

也许,自己会有机会登上师团长的宝座,成为秋氏家族最年轻的异姓师团长?

自由军竟能同时困住秋雷和秋水扁近八九千人的玉龙军精锐,实是出乎凌野的意外。先前还认为秋浩然小题大做,生怕白跑一趟捞不着仗打,现在看来却有一场硬仗可打,凌野心中充满期待——作为“秋氏四虎”中的“猛虎”,凌野渴望战斗。只有战斗,只有勇猛地撕碎敌人和血腥杀戮,才能点燃他的激情,享受到那种无法言述的快感!

以玉龙军的战力,秋水扁无论如何也能支持到他增援之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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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盾刀手以五十人一排的密集队列,一共十二排。最前排距离自由军防线三十步内时,弓箭手已停止射箭,但异状陡生!

“扔!”随着一声奇怪的命令,躲在盾牌后的玉龙军看到了一幕奇观——成百上千满天飞舞的陶罐向自己前后左右落下,砸在地上的,满地乱滚,黑油油的液体倒得遍地都是!砸在盾牌上的,立马破裂,黑油油的液体将盾刀手浇得全身都是!顿时六百名玉龙军全部被那些散发出一股浓浓菜香的液体笼罩在其中!

自由军阵中火光闪现,满天的火箭飞出,先是落向玉龙军阵列四周,然后再逐渐射向阵列中央!

那些黑色液体是玉龙军在聚宝镇买下的数万斤菜油,装成五千多个陶罐,专门用来对付玉龙军冲阵之用。盾刀手训练得好,防护得好,可以不怕弓箭,却不能不怕火。菜油遇火,一点即燃,再强的武功、再坚定的意志、再狠的斗志,只怕耐不住大火熏烤……

买菜油一共花了不到两百个金币,却能杀伤大量敌人,挽救无数自由军战士的性命。虽有些残忍,却是华映宏一直倡导的“战争就是不择手段打击敌人和保护自己,对敌仁慈就是对己残忍”的理论。吕经纬等人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找不到更好的办法能阻止玉龙军,一旦防线被破,死的将是成千上万的自由军!

自由军的防线前变成一片火海,一个修罗地狱!六百名玉龙军盾刀手鬼哭狼嚎一般惨叫着,用最快速度扔掉手中已着火的兵器,扔掉头盔和护甲,一个个火人发出凄惨的喊叫,四散奔逃……却哪里来得及逃脱?最多跑出二三十步,便颓然倒下。不过一刻,余火仍在燃烧,六百名玉龙军战士却一个未逃脱,全部死在烈火之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万泉河下游方向自由军防线前也传来同样令人毛骨耸然的惨叫声,想必是那里进攻的玉龙军享受到同样的“盛情款待”!

秋日的阳光照在万泉河边,给人酷热难当的感受,但秋水扁和玉龙军战士的心中却是冒着难以遏制的寒意,一些玉龙军战士的牙关直打战,上下牙碰得直响——久经战阵,杀人如麻的玉龙军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场面,六百条鲜活的生命便这样一直惨叫着被活活烧死,令他们怀疑是否遇到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修罗魔鬼——如此的心狠手辣且不择手段!

“退!”秋水扁知道玉龙军将士已被吓破胆,再战只能徒送性命,下令退往聚宝渡。分两路追击的玉龙军四千多人,退回聚宝渡西岸时只剩下约二千二百人,加上留守西岸已不完整的小队,也不足二千四百人!盾刀手和长枪兵几乎全部死伤,损失之重,前所未有。而自由军除被玉龙军弓箭和弩箭远程攻击死伤近百人外,几乎没有什么损失。可见战争之中,“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是何等精辟的论断!

吕经纬和自由军战士也被刚才的一幕所震惊,尽管事前有过心理准备,却也未料到如此惨状。过了良久,一名神经大条的自由军战士欢呼起来“自由军必胜!”

瞬间,“自由军必胜!”的欢呼声响彻云霄,胜利的欢喜代替了一时的恻隐之心,万泉河下游方向的自由军和东岸霸天的特战队也应和起来。隐隐地,下游几里外同样的喊叫声也应和起来,数百奔驰而来的马蹄声倒被淹没得无影无踪!

聚宝镇方向官道上,二十余骑扬起一路烟尘,疾驰而来!

“扑!扑!扑!……”秋水扁军中飞起十只信鸽,向五路向盘龙岭秋雷军、珍宝海峡凌野水师、东路官道基隆增援军、灵宝镇第二联队大营、基隆珍宝师团总部疾飞而去!每只信鸽都带着相同的内容——十万火急!为了保险,秋水扁每路都放了两只信鸽,一口气将随军携带的信鸽全数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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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三刻。

凌野的水师三十艘战船终于抵达珍珠场。

珍珠场位于万泉河入海处旁边,地势平缓,不适合吃水较深的战船停靠岸边。好在两天前珍珠场所守军便接到命令做好接应工作,两千多名青壮男奴和一千名警卫队员日夜赶工,先好一处地方,搭起了两道相隔三十丈、自河滩通向海中深处的简易木桥,桥尽头处水下是陡然下陷的海崖,可供战船停靠。桥长约三十丈,宽约一丈,可容四人并行通过。

凌野的旗船率先靠在一道木桥旁。前来迎接的是守卫珍珠场的警卫队中队长,一名看上去猥猥琐琐、有些胆怯的中年人,带着百来名警卫队员,负责给六千人的水师大军指引地形。

“珍珠场守军何在?”凌野看不起这样胆小没有勇气的人。这也难怪,警卫队大多是从当地无业游民中招募,平时维持一下治安,协助执行一些行政命令,疏于训练,待遇也与正规军天差地别,用来吓唬老百姓还可以,真正遇到战斗,基本上派不上什么用场。在玉龙正规军眼中,警卫队的中队长的地位连一名哨长都不如。

“回…大人,聚宝渡…东…东路军…被…围…,乔大人已…前去…增…增援……”或许是被凌野那锐如厉箭的眼神所攫,本就胆小的警卫队中队长根本不敢正视凌野,牙关都有些打战。

“唔!”凌野并未在意,以他不怒而威的“猛虎”气势,属下将士也多有不敢正视者,一名小小的警卫中队长,见过的最大官也不过是秋晓云之类的大队长,面对自己久经沙场血战得来的气势,不害怕倒是怪了。

“每船留二十人,其余全部下船集结!”凌野下令道。此时离收到秋水扁的最后两封双鸽齐至的告急信已过去快一个时辰,不知战况如何,若能及时赶到聚宝渡,与被围的秋水扁里外夹攻,定能击溃自由军。

凌野麾下水师不愧为精锐之师——两条战船贴近木桥下锚后,其余战船一条条紧迅速而又不紊乱地贴拢,挠钩一搭,便组成两条长长的船桥,每条船上一百八十名全副武装的玉龙水师战士动作敏捷地沿着船桥潮水般涌上河滩,在一刻钟内便列成整整齐齐的军阵。整个过程未发生战船碰撞、战士拥挤夺路之事,似行云流水,毫无迟滞。

凌野对手下将士的表现极为满意,挥手指向聚宝渡方向下令道:“全军进发!目标——聚宝渡!”

第37章 生擒水扁

聚宝渡,战斗在午时前结束。

一个时辰前,华映宏在镇长府中施展浑身解数,以无尽的甜蜜柔情安抚了为救自己初经人事的雪纤纤、苗幽兰、柳菊柳兰诸女,香艳之处,难以叙表。因心切战事,雪纤纤暂不方便在自由军大批战士前露面、自回丽春楼,华映宏与柳雨菲、苗幽兰诸女连同方诗呤等十八名精骑护卫一道赶到聚宝渡。

随行的还有五十辆马车。

柳雨菲和华映宏出现在自由军众多将士面前时,引起了震天的欢呼——自由军战士都知道华映宏遇刺受伤,只知伤势沉重却不知详情,此时见华映宏生活活虎,不知是谁率先高呼:“自由女神万岁!自由之子万岁!”引起众将士的共鸣,欢呼声响彻云霄!

从此柳雨菲——自由女神、华映宏——自由之子的声名便传遍华龙大陆,以其不同于华龙各国朝野、官方江湖的独特外号,引起了众多有心人的注意。

秋水扁和被围困的玉龙军听见震天欢呼,不知这“自由女神”和“自由之子”是何方神圣,惊疑不定,只知道对方核心人物亲自督战,接下来一场恶战难免。

更令他沮丧的是,从河西岸铁索桥高台上,只见河西下游先行抵达五百来名骑兵,竟和自由军骑兵小队靠在一起。秋水扁明白游坤率领的八百玉龙精骑肯定已经被全歼——

马在人在,马失人亡!战马是骑兵的生命,不可能轻易丢弃。

自游坤死于“高山四十八箭”的箭下之后,剩下的数百玉龙精骑索性跳下战马,丢开战马的牵累,冲向前面的自由军。渔网阵对下马步行的这些玉龙军骑兵基本不起作用,但“高山四十八箭”的箭却箭箭夺命!旁人根本看不清他们的手法,只见到一枝枝的箭挟着强劲的真气破空飞出,在别人射出一箭之时,“高山四十八箭”便射出三箭!

在密集的箭雨中,下马冲锋的玉龙精骑兵高喊着“荣耀!即吾命!”的口号,一个个悲壮地倒下。死在三十名“高山四十八箭”箭下的,便超过两百人!只有数十名精锐中的精锐仗着高强武功冲入自由军阵中,瞬间造成近百人伤亡,才真正显示出玉龙精骑的强大战力!

但毕竟以寡敌众,自由军弓箭手抛开弓箭,拔出单刀,与长枪兵一起合击,很快稳住阵脚,穆山柱率领的高山族精锐高手合围赶到后,这些玉龙精骑心有不甘地全部战死!

聚宝渡玉龙军夺回东岸的逃路早已不通,不管是组织仅剩的盾刀手冲锋,还是派出高手突击队突袭,甚至让一些水性较佳的玉龙军战士偷偷下河潜过去,各种招数使尽,都被自由军特战队一一化解。仅那十具古怪的弩、二百名弓箭手及神工弩手便将铁索桥守得难越雷池半步!

困龙滩获胜后的自由军源源不绝地从远处奔来,聚宝渡两岸各增加了两千多人,围困不过仅剩两千余人的玉龙军,自由军总共动用了上万人!

在调整好队形后,河西岸七千多名自由军开始以盾刀手在前,长枪兵紧随,弓箭手在后的战阵,缓缓向玉龙军阵地推进。战场上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自由军不太整齐的脚步声,透着杀伐之气。

在距玉龙军一百二十步的弓箭射程外,自由军停下。五十辆随华映宏而来的马车驶到自由军中央,很快跳下两百来人,自车上取下铁木、钢管之类的东西,迅速组合起来!

二百多步外的河西岸高台上,秋水扁功凝双目,以极佳的视力只看到几件自由军从马车上拿下的东西,便脸色大变!

投石机!自由军正在组装投石机!秋水扁对玉龙军制式投石机极为熟悉。在他留在东岸的一百车辎重中便有六十车是卸成零件的三十具投石机,本是想万一要攻城时使用。一座制式小型投石机可以将十多斤重量的石块在平地抛起十几丈高,两百多步远,如在高处,最远可达近四百步!只是因极笨重,携带不便,射速也不快,需要较大密度才能收到最佳效果,开阔处对不密集的石块也容易躲避。除守城和大规模军队攻城、对战外,一般都很少使用。

但在目前的状况下,玉龙军无处可退,又无力用投石机还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由军将自己当成操练的活靶来打。一个声音在心中叫嚷:冲!宁死不作俘虏,杀一个够本!另一个却又响起:不!我还有大好前途,一定要保住性命!自由军投石机不多,射速不快,拼着牺牲士兵当活靶,也要拖到援兵来救。秋水扁心中天人交战,犹豫不决。

投石机很快装好了。“玉龙军将士们听着!”华映宏平和的声音在聚宝渡上空响起:“降者不杀!”贯注了混元真气的声音直透每名玉龙军战士心中,华映宏将与雪纤纤灵欲交融时所获的“惑心术”立时施展出来,令玉龙军在四面受围的危境中直欲有立即弃械投降的冲动。

“卑鄙小人!只知道阴谋暗算,哪是英雄好汉!有种摆开阵式真刀真枪打一场!”秋水扁一身武功也不含糊,已修至“秋风诀”第七层,晋入七品高手级数,提聚真气之下大声猛喝,将有些迷糊的玉龙军将士唤醒。

“荣耀!即吾命!”回过神来的玉龙军齐声高喊口号。

“惑心术”极耗心神,华映宏初使未熟,也不敢多用。见吕经纬和穆山柱等人对秋水扁激将之计面有愧色,作跃跃欲试之状,欲言以止,不由暗叹——毕竟这些人受华龙大陆武人视荣誉胜于生命的风气影响过深,虽靠自己的“阴谋诡计”获得莫大胜利,内心深处却未必真正接受自己“为求取胜不择手段”的战争理念,海天青如此,吕经纬和穆山柱也是如此。特别是目前形势大好,幸好自己赶到,否则说不定真会摆开架式与玉龙军来一场真刀真枪的拼杀!

轻咳一声,华映宏徐徐说道:“吕老哥、穆头领,争战之道,莫过以最小代价获取胜利。莫非英雄好汉的荣耀比战士的性命来得重要么?比复国大计和高山族复兴来得重要么?乞丐与龙王比宝,有多少本钱拿得出手?”

当下不再理会二人有何反应,提气振声向玉龙军喝道:“你等已山穷水尽,还在痴心妄想!你等以全副武装杀戮手无寸铁的平民时,岂不更卑鄙?以精钢刀枪对付木棍柴棒时,岂不更卑鄙?以强弓劲弩对付土弓木箭时,岂不更卑鄙?你等几时曾给别人真刀真枪拼杀的机会?废话少说,三声之内若不投降,你等便死无葬身之地!”

吕经纬和穆山柱听得华映宏之言,如当头棒喝,满面通红,尤其那句“乞丐与龙王比宝”,把光复会和高山族的窘况与玉龙王国、玉龙军的强大刻画得入木三分。若为荣誉逞一时之气,不知有多少自由军将士会因此而死伤,好不容易得到的大好局面只怕也会葬送掉!两人都不禁为自己的轻重不分而汗颜。

柳雨菲和苗幽兰见吕经纬和穆山柱的窘样,不好说什么,二女芳心既已系在爱郎身上,自不会对华映宏的说法有异议。况且,华映宏所说确实句句在理。

“一、二……”华映宏的计数声响彻聚宝渡上空,自由军战士做好了攻击的准备,静待华映宏的命令。

“兄弟们,玉龙军只有战死的勇士,没有投降的懦夫!”秋水扁似吃了秤砣铁了心,毫不为华映宏的威胁所动。

“三!投石机发射!”随着华映宏一声令下,十五架早已准备妥当的投石机将发射勺内之物弹射出去!不过却非是石弹,而是十五个黑漆漆的陶罐!

十五个装满菜油的陶罐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落在了秋水扁所处的高台附近,“咣当!……”,破碎的陶罐飞溅的菜油散发出浓浓的诱人香味。但对秋水扁和玉龙军来说,这香味无疑是代表死亡的气息!秋水扁心头升起一股寒气,在越升越高热力四射的骄阳照耀下,他额头竟然冒出豆大的冰冷的汗珠!

“引火!”华遇宏下令。

投石机再度抛射出十五个陶罐,“高山四十八箭”中的二十五人拉开强弓,闪电般将箭头包有已点燃浸油布条的箭矢射出,弓弦响处,飞临高台上空的十五支陶罐在空中齐齐爆开,火花四溅,向高台罩落!插在高台上的玉龙军张牙舞爪的白龙军旗自头至尾被火箭射中,瞬时燃烧起来!

“好箭法!”华映宏击掌赞叹。二百多步的距离射中空中乱飞的陶罐,一箭一个绝无重复,如此箭技和“高山四十八箭”之间的默契配合,令人叹为观止。

本来华映宏只是因听刘礼涛说起“高山四十八箭”的箭枝在困龙滩大展神威,有意请“高山四十八箭”展示一下,未料效果竟是如此惊人。若非“四十八箭”而是四百箭、四千箭、四万箭……华映宏脑中闪过一个念头,仅这一念,日后威震神圣大陆的“射日军团”开始萌芽。

熊熊火光将困兽犹头的玉龙军阵形逼得凌散。投石机不停地调整角度,不紧不慢地将陶罐抛到玉龙军阵中,一些不幸身上被浇到菜油燃起大火的玉龙军战士发出凄惨的号叫,尽管只是一两百个陶罐被抛到阵中,玉龙军战士却仿佛看到先前攻击自由军防线的盾刀手的遭遇即将重演,那一幕修罗地狱般的场景即将再现——

“大队长!我们冲吧,好过在这里等着被烧死。要死,也要死得壮烈!”秋水扁的直属中队长一脸焦急,向他进言道。

秋水扁望着四处燃烧的火焰,无奈地挥手作了冲锋的手势。

“咚!咚!咚!”战鼓响起,鼓声中充斥着一种摄人心魄、一去不返的气势,玉龙军战士心中一凛,“决死鼓”响,不死不休!

“荣耀!即吾命!”自身几乎没有防护能力的玉龙军弓箭手和长枪手、为数不多的盾刀手以视死如归的气势向自由军七千多人组成的防线发起自杀式的冲击!

这正是华映宏用投石机欲达到的目的——十五台投石机太少,即便用上菜油陶罐,真正能起到的杀伤作用也有限。但华映宏料定玉龙军绝对无法忍受那种只挨打不能还手、活活等死的滋味,只要冲出来,战斗便会最大限度地有利于自由军。

三千多箭手分为两批轮射,无数箭雨落在方圆不过数十丈的狭窄区域内,每一轮齐射都会收割两三百名玉龙军士兵的性命。玉龙军弓箭手在冲锋中仓促射出的箭枝,却对躲在盾刀手身后的自由军造成的损害微乎其微。

“降者不杀!你等莫非真不顾念父母妻儿,一死百了,生者何堪?你等莫非对花花世界再无留念么?”华映宏充满诱惑的劝降声再度响起。他仍不死心,待玉龙军仅剩下二三百人时,再以“惑心术”试图撼动玉龙军的心神。只要有了一次阵前投降的先例,玉龙军便不再是铁板一块,无论玉龙军方如何处置这些投降者,今后都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自由军以后对玉龙军作战,便不致于每次都要赶尽杀绝,自身的伤亡也会减少很多。

剩下的二百多人几乎全是秋水扁带来的两个大队中三四品级数的精锐高手,密集的箭雨对这些高手的威胁不是太大,华映宏再度劝降时,秋水扁等人已冲至距离自由军前阵不过四十步!

“嗖!嗖!嗖!……”先前对付普通士兵不屑动手的“高山四十八箭”开始发难!

箭未至,强劲的箭气和射穿一切的杀意已先破空而至!冲在最前面的秋水扁见势不对,“秋风落叶刀法”全力展开,手中百炼钢刀带起庞大无匹的刀劲,狂野地劈在迎面疾如闪电直奔自己要害的五枝劲箭上!当!当!当!当!当!秋水扁每劈飞一箭都感到手臂发颤,在四十步距离内五品高手贯注真气射出的长箭,令他七品级数高手也感到吃不消,心下大骇,前扑的身形也急停下来。

其余的精锐高手却没有秋水扁这样的功力修为,四十余人被利箭贯体身亡!

秋水扁感到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高山四十八箭”刚才只有五人齐射,就使他难以应付,勉强挡过之后,他分明感应到十道锐利的目光紧紧将他锁住,令他不敢妄动。华映宏的劝降声令斗志已失的他心中闪过万千念头——

家中美貌如花温柔似水的娇妻……刚刚一岁多牙牙学语、漂亮可爱的女儿秋幸妤……天香楼那名风骚入骨、迷人惹火的红牌歌妓黎秀莲……一张张令万分留恋的面孔,使他没有了必死的勇气,心神出现一丝裂缝,华映宏的“惑心术”乘虚而入——

“罢了!”秋水扁弃刀在地,回首对剩下的两百来名部属下令道:“兄弟们!水扁无能,置大家于必死之地。请各位弃了兵器,不必再作无谓之争。战败之责,水扁一人承担!”

“咣啷啷!——”玉龙军兵器丢了一地。作为最高长官的秋水扁率先投降,令众人有了效仿对象。生命可贵,若能得不死,毕竟并非每个人都愿意慷慨赴死。

……

华映宏看着被解除了武装、封住经脉的秋水扁被带了过来,尽管迫于形势,带着东路玉龙军剩下的两百来人弃械投降,成为首位打破玉龙军无投降记录者,秋水扁那张带有几分儒雅俊气的脸上仍满是不服气的神色,一言不发地打量着华映宏、柳吕经纬等人。当视线划过柳雨菲和苗幽兰等四女艳若天仙的玉容时,才爆出热烈的光芒,继而又黯淡下来。

华映宏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思考着如何处置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虽然从情报中早知道秋水扁的名字,且心里极为不爽,恨不得一刀痛快砍头——因为这让他想起了那个令人极为不爽的政客。但“不杀俘虏”是他定下的军纪铁律,自己也不能违反。况且,这秋水扁成为率玉龙军士兵开投降先河的第一人,意义重大,有着不可估量的利用价值,所以他压住了杀人的冲动。

“报!灵宝方向三千玉龙军距此二十里。”一名自由军传令兵匆匆报告。

“秋将军,果然识时务者为俊杰。请稍安勿燥,容此战之后再好好款待将军。”华映宏和颜悦色地对秋水扁说道,又唤过传令兵道:“传我命令——任何人不得打骂虐待降者,违令者军法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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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龙岭。

留守西港的庞义派出一千名预备队战士押送五十辆马车,将大量肉类粮食淡水灶具等物送至海天青、叶知秋处。未久盘龙岭上便飘出阵阵诱人的肉香菜味。偶而吹过的轻风,将香味送至秋雷军中,将一些玉龙军士兵引诱得口水直流。

饥饿还不是最令人难受的,毕竟玉龙军每人带有一天的干粮。但没有水喝的味道着实令人难过。从昨夜行军以来,炎热的天气加上行军和激战,行军壶中的水早已喝光,正午的阳光火辣辣地晒在身上,一些军士的嘴唇已经起了血泡。

秋雷焦急地等待着聚宝渡的消息。秋水扁两只内容相同、十万火急的告急信,让他隐隐感到不安。六千第二联队的精锐玉龙军,竟被逼至如此境地,自由军哪来如此兵力和战力?

鹰愁岭!秋雷终于想起战役的关键——谢战已许久未有信号传来,定是出了问题。只有高山族人通过了鹰愁岭,与阻击的自由军联手回师聚宝镇,才有可能围困秋水扁。

“谢战!”秋雷不由咬牙切齿。他并不检讨自己战略安排上的重大失误,却对谢战接连失利恨之入骨。若是谢战就在眼前,只怕千刀万剐方能解气。此时早已拼死血战后死在苗幽兰剑下的谢战有知,恐怕九泉之下也会冒冷汗。

“传令!凌野水师和基隆援军全速往援聚宝渡决战!”秋雷正好用秋水扁发来的两只信鸽发出命令。

战局至此,玉龙军与自由军和高山族联军都欲罢不能。先前秋浩然预定的合围全歼自由军的计划,多出了高山族、魔教和丢失西港的三个变数,在鹰愁岭局部失利,盘龙岭陷入被动。但就如一场豪赌,前面输得再多,决定胜负的关键之局,仍在聚宝渡的决战——

秋水扁军、基隆援军、凌野水师共一万五千玉龙军精锐,与自由军和高山族联军不过一万多人正面决战,秋雷似乎看到了大翻盘的希望,不仅能扑灭自由军燃起的熊熊烈火,甚至将高山族这个恶痈毒瘤也一并解决,如此前面的连连失利都可忽略不计,甚至可以美化为妙手偶得的诱敌之计——虽然代价未免大了一点。

“杀几匹伤马!”秋雷下令道。

让战士吃饱饭,养足精神,才能应付即将来临的大战,秋雷也顾不得上战士不吃战马的惯例了。未久,煮、烤马肉的香味也迷漫在盘龙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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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珍珠场至聚宝渡,不过二十余里。

在珍珠场警卫队安排的哨探远远以信号指引下,凌野水师沿万泉河快速向聚宝渡推进。河滩一马平川,方便大军行动。五千四百名水师以四条十人纵列的长龙、各自间隔拉开半里,声势浩大。

前队抵达困龙滩。只见数百第二联队的玉龙精骑兵和两三百战马的尸体横七竖八倒在渔网阵中,除了兵器箭矢等物外,自由军尚未来得及认真打扫战场,可见战况激烈紧迫。

凌野只看得一眼,便知渔网阵妙用,心下暗叹自由军主谋之人善役物为己用的奇谋。对敌手不敢掉以轻心,挥手作势,一个水师千人中队横渡困龙滩,自万泉河东岸向聚宝渡进发。

隐隐地,聚宝渡方向战鼓声、喊杀声、惨叫声震天,凌野在十里外的困龙滩都能听见

第38章 绞肉磨盘

珍珠场海滩。

一里外的珍珠场奴隶营内升起了道道炊烟,变化莫测的海风将诱人的香味吹送到玉龙水师战船上,负责留守的水师近两日来都靠船上的干肉对付,嘴里已无甚味道可言,闻到鲜肉烹炒出的香味,一个个食指大动。

“那个谁……过来!”凌野旗船上留守的水师中队长向着数十丈外海滩上的警卫中队长招手大声喊道。同样是中队长,警备队长在他眼中却不过是呼来喝去的角色而已。

“长官有何吩咐?”警卫中队长三步并作两步急急跑过木桥上船,点头哈腰,极尽谦恭卑微之能事。适才凌野瞧他不爽,并未带他同行,只着他侍候在海滩上,听战船吩咐,令他如蒙大赦。

凌野的锐利虎目固然令他害怕,家中的父母稚儿、娇妻美妾更令他牵挂。若一不小心事机败露,他毫不怀疑自由军那位面容酷酷的青年将领云沙浪会将他全家老少男女通通杀头,眼也不会眨一下。从将珍珠场献降开始,他就只有横下一条心,替自由军办事。

“将好酒好菜快快弄上六十桌给咱送上船来,再多多置办,待凌将军获胜后好好庆祝!……唔,酒就不用了。”水师中队长根本不正眼瞧那警卫中队长一眼,否则定会发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

“是!是!马上就办,都是现成的,很快就送来。”警卫中队长唯唯诺诺退后,下船后顾不得头顶烈日,飞快奔向海滩,带着向名警卫队员匆匆向珍珠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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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野前军赶到聚宝渡口两里半,便看到数百步外、一道简易长坑和工事后面黑甲红袍、严阵以待的自由军。只见盾刀手、长枪兵、弓箭手……足足六千人组成了一道长约两里的防线,颇具军阵气势。

远远可见聚宝渡西岸高台附近,两千左右黑甲红衣的自由军将不过三四百黑甲黑衣的玉龙军团团围住,混战在一起。

空气中充满烈火烟熏和菜油的香味、还夹杂着烤肉的味道。只是那香味掺杂了太多的烤人肉味,变得有些怪异。数十具玉龙军制式投石机在自由军防线后面一百步左右,朝向河下游方向,已准备好发射之势。

河东岸的一千玉龙水师中队,挺进到河东高台前两百步处,也遇到自由军近两千人的防线,停了下来。

负责水师前军的第一大队大队长凌傲不敢轻举妄动,下令前军在自由军防线前二百步处停下步来,差人飞报中军凌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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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映宏接到凌野水师登陆的消息时,正指挥着自由军和高山族联军围歼基隆来援的玉龙军第一联队第三大队。

缴获秋水扁的辎重中,三十架投石机让华映宏喜出望外,胃口也因此变得很大。原来的计划不过是放一部分基隆援军过铁索桥再拦腰截断,将其打得失去主要战力,再与凌野水师对峙,另觅歼机良机。但投石机的出现,加上剩下的三千多个菜油陶罐,令华映宏临时作出了全歼基隆援军大队的决定。

与雪纤纤的灵欲交融,令华映宏知晓了不少魔教的内幕。魔教的教义,并无多少令他反感的地方。就以艳若仙子的雪纤纤牺牲清白女儿身救己,便令华映宏有一种为她付出的责任感。何况,若能全歼基隆援军,魔教起事的阻力更小,闹出的乱子就越大,自由军承受玉龙军的压力就越小。若是魔教庞大的势力能善加使用,更将会减少自由军今后征战的许多阻力。

于公于私,华映宏都决定冒一点次险。以一万二千单兵战力远不如玉龙军的自由军和高山族联军,设法全歼九千精锐玉龙军。就似下围棋,在自己都不牢固的情况下,意图屠灭敌方大龙,一旦吃炸失败,便输得精光。

华映宏的杀手锏就是时间差——心急火燎的基隆玉龙军离此不足二十里,行动迅速的话不会超过三刻钟就能赶到聚宝渡,绝不会等候水师到来才发动“解围”之战,这便给了自由军集中优势兵力各个击破的机会。先解决基隆援军,剩下玉龙水师便孤掌难鸣。何况,华映宏还替玉龙水师准备了一道意想不到的“大餐”。

果然战局的演变落入华映宏计划之中——基隆援军赶到聚宝渡东岸时,远远看见西岸近两千名黑袍黑甲的玉龙军士兵被六七千黑甲红袍的敌军围困,正在拼死混战、杀声震天,又见东岸铁索桥高台处,只有三百名敌军守护,立即便发起冲锋!

守在东岸的自由军小队,只射出两箭,未等玉龙军靠近,便出现一阵混乱,四散奔逃。一些逃往聚宝渡下游,一些则通过铁索桥逃向对岸,将河西岸守护高台的一小队自由军阵形冲乱——

玉龙军也不追杀逃往万泉河下游的敌军,顺着铁索桥快速衔尾急追,前锋突击队只付出十几人死伤的微小代价便冲上西岸高台,杀散自由军。大队人马迅速通过,自背后向自由军包围圈杀去。

基隆玉龙军大队的遭遇,几乎与秋水扁一样——稍有不同的是,秋水扁是急切欲歼灭自由军,而基隆大队是为了救援处于包围圈中的“玉龙军”!

自由军禁不住“两面夹击”,向两侧分开,包围圈很快被撕开一条裂缝,随后不断扩大,六七百名黑甲红袍的自由军反而被割断在包围圈中的“玉龙军”与上游高山之间!包围圈中的“玉龙军”见援军来临,齐声欢呼,返身向聚宝镇方向冲杀,瞬间将自由军防线击退数十丈!

基隆援军留下第三中队的两个小队六百人分别扼守河两岸高台和铁索桥通道,其余二千四百人不理会包围圈中的六七百自由军,而是紧随先前被困的“玉龙军”向自由军进行的“反击行动”跟进!——只要自由军正面防线被刺穿,便逃不掉被分割屠杀的命运!

眼见近两千“玉龙军”已冲至自由军最后一道防线前五十步,即将杀入装有投石机的阵中,基隆援军也距离不过“玉龙军”不过三十步时,异变陡生——

“咚!咚!咚!”雄浑沉重的战鼓声响起,眼见诱敌入围之计已成功,华映宏发出了合围的命令!——

伪装被围“玉龙军”的两千自由军战士与高山族组成的防线接战处“激烈”的战斗立即平息下来,全体战士随着战鼓声齐齐返身面向基隆援军,严阵以待!

战鼓声响,处于包围圈中的六百多高山族精锐战士立时发难!吕经纬烈阳掌劲到处,火光暴闪,所向披靡!穆山柱长刀过处,玉龙军骨断肢残,非死即伤,纷纷退让!“高山四十八箭”更为恐怖——三十名神箭手在混战之中竟能分清敌我,箭箭夺命,数息之间便收走一百多名玉龙军的性命!

河东岸。霸天率领的五百特战队员和张群峰中队自由军在战鼓声响后,同时向河东高台发起进攻!“高山四十八箭”中的另十八人只一轮齐射,便将高台上留守的基隆玉龙军小队长毙于箭下!特战队员在“高山四十八箭”和弓箭、弩箭的掩护下,迅速冲近河东高台展开混战!

“快!第一、第二中队冲上去咬住敌军混战!第三中队回抢高台!”基隆援军大队长秋思忠听到战鼓声响,见到先前被围的“玉龙军”反戈相向,心知中计。眼见己方处于自由军数十架投石机和弓箭最具威力的射程之内,立即下达了此时最为正确的命令!只有混战绞缠在一起,自由军投鼠忌器,不敢使用投石机和弓箭,玉龙军的强大战斗力才能发挥出来。

“骑兵出击!分开敌我两军!投石机向敌人中军、后军发射!”华映宏再度下令道——

早已准备好的四十五架投石机将四十五个菜油陶罐抛射向基隆援军中军、后军,数千箭雨也同时向基隆玉龙军抛射,火箭将早已四处抛洒的稻草之类引燃,火势顿时熊熊燃起!

聚宝镇方向的包围圈突地让开一条通道,常胜秋率领的直属大队三百骑兵以十人队列疾冲而出,往玉龙军与自由军即将接战的前阵横向切入,在玉龙军弓弩手回过神来之前,长刀挥舞处,留下一条数百名玉龙军盾刀手尸体铺成的十余丈宽通道,往万泉河边扬长而去!

眨眼间的功夫,基隆玉龙军便遭到重创!——

河东岸,霸天的特战队很快便在十八名“高山四十八箭”神箭手和弓弩手的远程攻击帮助下夺回东岸高台,全歼留守的玉龙军小队,自身只有十余人被弩箭射中,或在接触战中战死,二十多名特战队员受伤。

河西岸高台,吕经纬和穆山柱率领的六百多名高山族精锐战士,同时受到高台上留守玉龙军和回抢高台的第三中队四百余人夹击。在接触战中,玉龙军的战斗力便充分显示出来——两百名负责掩护的高山族战士迅速陷入苦战,在玉龙军精妙的阵式和默契配合下,高山族精锐战士一个个倒下!

幸好吕经纬和穆山柱、“高山四十八箭”没有费太多时间,在负责掩护的两百高山族战士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已无力阻击玉龙军第三中队的时候,及时歼灭了留守高台的玉龙军小队,返身回援,吕经纬的烈阳掌、穆山柱的长刀和三十名神箭手的箭,立即将阵脚稳住——三百多名第三中队的玉龙军难越雷池半步,反而不断有人被高台上射下的劲箭射杀!

“杀!”玉龙军从自由军箭雨中幸存下来的数百弓箭手、弩箭手迅速将手中箭射出还击,前阵剩下的数百盾刀手已和先前伪装“玉龙军”的自由军缠杀在一起,中军幸存的长枪手也迅速发起冲击!

战鼓擂擂。自由军的投石机不断抛射出菜油罐,引起的大火将玉龙军的中军阵形分割得七零八落,一轮轮箭雨铺天盖地向玉龙军中泻落!战斗呈现白热化的态势。

唯一华映宏意料之外的是玉龙军的接触战能力——经过火攻、箭射、骑兵冲击,以及歼灭两处高台留守玉龙军小队,基隆玉龙军大队已剩下不过千余人。但在攻至自由军防线后形成的混战中,占尽人数优势的自由军往往两三名战士同时攻击一名玉龙军战士,但激战中的伤亡比例仍达到惊人的一比一!

“报!玉龙水师五千多人已过困龙滩!其中一千人自对岸沿河而上。”华映宏再次接到水师情报,暗惊来得好快——此时自由军已完全占得上风,将只剩下不足五百人的基隆玉龙军压得节节退往河西岸高台处聚集。玉龙军剩下的都是精锐中精锐,此时仍未能全数歼灭。照水师挺进的速度,不足十里的路程,一刻钟内就会赶到。

“刘礼涛率两千人会同穆山柱部继续围攻!传令河东十八位神箭手加入围歼!其余林志和高山族、河东霸天、张群峰等各部面向困龙滩方向布置防线!投石机调头向困龙滩方向……”华映宏急速下达一连串命令。

柳雨菲、苗幽兰、柳兰、柳菊等四女在旁,四双美目八道秋波闪烁着动人神彩,齐齐投注在华映宏那张方脸上,那种心无旁骛、指挥若定的神情,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从容,令长相普通的华映宏凭添了说不出的魅力,构成像磁石一样的致命吸引。

“这是一个有安全感的男人。”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特心境下将自己女儿之身交给华映宏的苗幽兰,芳心中涌起异样感觉。尽管华映宏此时的武功或许不如她,但她竟有一种宁愿接受他保护和疼惜的心情。

华映宏感受四女的目光,侧头柔和地微微一笑,继续发布着一道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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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场海滩。

警卫中队长恭敬地带领三百名警卫队员,每人提着两个食盒,将各色好菜送到战船上。每桌十道菜摆在玉龙水师将士早已准备好的桌上,只见鸡、鸭、鱼样样都有,煮、炒、炸、蒸、烤各式俱全,色香俱佳,只凭闻和看便知味道定然不错,还有一道船上呆过之人都非常喜爱的青菜叶素汤,可见警卫中队长为讨好巴结,着实动了心思,令留守的水师中队长极为满意。

各条船上的厨师毫不避忌地取过银针,将每道菜连汤一一试过,示意无毒之后,早已馋得肚肠打架、口水三尺的玉龙水师便如饿死鬼投胎,风卷残云一般享用起来。

每条战船上十名警卫队员恭顺地等待水师吃喝完毕,收拾完残汤剩菜,下船而去。

“唔!我的肚子!”片刻,一名玉龙水师战士开始捂着肚子冲往茅厕,跟着不久,每条船上的水师战士都捂着肚子冲向茅厕,一时各个茅厕都人满为患。一些人实在忍不住,顾不得体面,随便找了个容器便发泄起来……

留守的水师中队长也感到肚中不适,只觉腹痛如绞,止不住排泄的冲动,如厕不分官职大小,各处茅厕都没有位置,干脆急匆匆冲进了凌野将军的卧室,蹲下便是一阵猛泄,舒服地叹了口气——

此时已无人有暇注意到:珍珠海滩上,云沙浪率领一个中队自由军战士和一千多名手持各式兵器、衣饰未改的精壮奴隶,分两路从木桥上向战船冲来……

战斗没有悬念——被菜、汤中的超量巴豆泄得手脚发软,几乎站不稳脚的玉龙水师六百人,尽管鼓起斗志,勉强挥舞刀枪抵抗,却被生龙活虎的自由军杀得一干二净!

巴豆不是毒物,银针根本验不出来。不过收到的效果却绝对不比毒物差!

三十艘战船转眼间落入云沙浪中队控制之中。珍珠场新获释的奴隶操纵下,战船很快起锚驶离木桥,远远地在海面上监视着岸边。

一道告捷信号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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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宝渡。

凌野赶到前军,略略观察了一下形势——远处包围圈中的基隆玉龙军只剩下不到三百人,正和六七倍的自由军混战,眼前的自由军防线明显是匆匆建起的,阵形和兵种的调配仍显得有些凌乱。

“击鼓冲锋!不死不休!”凌野身经百战,经验丰富,立即看出关键所在——必须在自由军尽歼包围圈中玉龙军之前突破防线,否则等自由军腾出手来,仅以兵力优势和投石机远程攻击的优势,此战胜负难料。

作为海战的重要远攻武器,水师战船上配备有大量投石机,但时间仓促,运输不便,并未带到阵前来。

“杀!”伴随着震天喊声和急骤战鼓声,凌野水师开始向自由军防线冲锋!

“杀!”被包围的基隆军闻得水师战鼓声,精神大振,两百多人奋力掉头向水师方向齐齐冲杀,意图杀开血路自后穿透自由军防线。秋思忠刀法惊人,长刀起处,劲气四射,漫天狂风大作,透露无穷杀机,与之对上的自由军战士无不非死即伤,刘礼涛军中无人可挡,眼见包围圈即将撕破,岌岌可危!

“菲儿、幽兰、兰妹菊妹,你们没问题吧?”情势危急,华映宏见四女跃跃欲试,本不愿几名如花似玉的美人上阵厮杀,但此时手中再无高手可用,说不得只能让她们上阵,仍是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问题!”四女几乎同时娇声应道。为救华映宏虽数度疯狂,但华映宏渡入的混元真气神妙无比,经过一阵调息后四女均觉精神焕发,功力似还大有精进。

“传令吕军师、穆头领自后掩杀!方诗呤和十八骑护着盟主、幽兰率高山族护卫队务必封住包围圈,尽快解决战斗!”华映宏下令,“小心安全!”最后一句却是柔声向四女叮嘱道。

“是!”方诗呤凌然应道。早晨华映宏和柳雨菲遇刺受伤,令他引为奇耻大辱,此时又接重任,心下存了誓死护卫之心。

“杀!”柳雨菲和苗幽兰娇呼一声,纵骑当先冲出,“铁血二娇”和十八铁骑紧随,一百名高山族中精选出来专门护卫苗幽兰的战士也紧随冲往即将被冲破的自由军防线处!

“杀!”高台上的吕经纬和穆山柱远远看见各自的公主和郡主都亲自出手,急急率人向被围的基隆玉龙军后路冲杀!吕经纬不再有所保留,烈阳掌劲过处,方圆三丈之内尽被笼罩在掌劲之下,玉龙军沾上死、触上亡,无人敢攫其锋!“高山四十余箭”弓弦连响,连珠箭发,每人三箭,几乎不分先后向玉龙军阵中呼啸而去——数十名玉龙军精锐高手立毙箭下!

“哈!哈!哈!”秋思忠见柳雨菲四女率先驰来,心道自由军无人可用,连如此绝色美女都派来送死,只要擒得一二人,不怕自由军不就范!当下提足真气,接连几刀将挡在面前的十余名自由军战士劈退,飞身冲出包围圈,腾空跃起三丈余高,向四丈外疾驰而来的柳、苗二女扑击!

基隆玉龙军见状,齐声喝采,士气再振!

苗幽兰侧头向柳雨菲娇笑道:“不劳姐姐动手,看妹妹杀他锐气!”未见作势,曼妙无比的动人娇躯已在马背上袅袅升起三丈多高,飘飘若仙,背上长剑出鞘,爆出艳丽无双的千朵梅花,反是凌空向秋思忠罩下!

秋思忠见那千朵梅花虚实莫测,看不清剑尖来势,偏又朵朵暗藏杀机,劲气惊人,自己声威惊人的“秋风落叶刀”法竟不能阻截!“万朵梅花剑”!想起传说中的一派武学,不由大惊失色。此女年纪轻轻,功力却深不可测,更可能代表武林中势力极强的一大门派!念头电转之间,灵光一动,横刀护在颈前!

“叮!”一声轻响,千朵红梅隐去,秋思忠在颈前一寸处险险将苗幽兰的剑尖挡住,但他功力本就不如苗幽兰深厚,又在仓促之间横挡,哪里吃得住苗幽兰剑上贯注的玄天真气那强劲力道!顿时经脉被震伤,如脱线风筝向后飞退!

苗幽兰气机已将秋思忠牢牢锁住,动人无比的娇躯并不停留,如电闪般前扑,抖手又是千朵梅花当头罩下!

“好!”从秋思忠和苗幽兰先后飘起空中,到秋思忠受伤飞退,不过电光火石之间,自由军和玉龙军都发出喝采之声。原本欲为秋思忠喝采的玉龙军倒像是在替苗幽兰的惊人剑法喝采一般。

柳雨菲、柳兰、柳菊三人也腾空飞起,“惊风泣雨剑”杀性奇烈的“腥风血雨”招法展开,将缺口硬生生封住!方诗呤和十八铁骑、上百高山族高手紧随而上,加入战团,顿时稳住了局面。

那边——凌野水师已冲近自由军防线一百五十步,正是军中投石机最佳射程之内。华映宏一声令下,投石机将数十个菜油陶罐抛射而出!

聚宝渡似变成一个巨大的绞肉磨盘,将交战双方的血肉绞在一起——

第39章 震惊王庭

聚宝渡的硝烟终于散去,自由军成立以来最大的一场战斗以自由军和高山族的全面获胜结束——

凌野不愧为“秋氏四虎”中的“狂虎”——五千多名水师从万泉河两岸同时发起不知疲倦的攻击,丝毫不因熊熊大火和漫天箭雨停下脚步。在付出一千多人死伤的代价后,西岸水师剩下的三千余人在凌野带领下接近了自由军防线,展开了接触混战!

没有了投石机和弓箭远程攻击,自由军才充分体会到玉龙军水师的强大战力!六千多人与三千多人的厮杀,战局初时却是玉龙军将自由军和高山族联军杀得节节败退,防线岌岌可危。

关键时刻,华映宏出动了先前围歼秋思忠时都舍不得使用的常胜秋骑兵队,横切入玉龙水师阵中冲杀,造成玉龙军四百多人死伤,稳定了局势。但“狂虎”的手下也是一群“狂人”,往往在临死前也要舍身砍一刀刺一枪!常胜秋骑兵队以骑兵对步兵的强大冲击力,一来一回的冲杀竟连人带马损失了五十余骑,剩下的也个个带有轻重不一的伤。

这使华映宏根本不敢派人骑上刚刚缴获的四百多匹战马出击。骑兵威力是强,但在人与马未配合默契,训练未精的情况下,发挥的作用也会大打折扣。好不容易得来的战马,却不能轻易损失掉。

决定胜负的最关键处是被围基隆军的被全歼——尽管秋思忠属下精锐高手拼死拦截,仍未能挡住苗幽兰“万朵梅花剑”的强大攻击力,十余名高手死在貌美如花的玉女剑下后,受伤的秋思忠也未逃过一劫,喉头中剑而死。

杀人不过头点地,苗幽兰将秋思忠刺死剑下也就罢了。方诗呤却毫不客气地将秋思忠人头砍下,用一柄长枪挑起,站于马上大喊:“主将已死,降者不杀!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基隆军见到大队长人头,士气尽泄。虽仍拼死力战,在吕经纬、穆山柱与柳雨菲、苗幽兰、“铁血二娇”等数大高手、两路精锐和众多自由军战士围攻下,再也坚持不住,全数战死。

刚刚获胜的两千多名精锐自由军和高山族战士的加入,特别是几大高手腾出手来,彻底扭转了自由军先前的不利局面——“狂虎”凌野率玉龙水师精锐数百人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华映宏必须指挥全局,不能亲自出手,使得自由军和高山族战士只能凭人数的优势,以血肉之躯维持着防线。吕经纬、穆山柱与柳雨菲、苗幽兰、“铁血二娇”等数大高手率领精锐,将“狂虎”凌野的势头生生挡住,“高山四十八箭”箭法如神,使混战以来几乎没有死伤的凌野精锐亲卫很快便死伤数十人!

“吼!”凌野的吼叫声真如猛虎发狂一般,霸烈的“秋风落叶刀”带起漫天气劲,将周围三丈方圆的所有人扫得东倒西歪,立足不稳,但面前的吕经纬却挺立如山,将他狂野的数十刀一一接下。先前的战斗消耗了吕经纬不少真气,好在有华映宏所传运动练功之法,真气回复极为迅速,在与凌野的对峙中,暂时斗个旗鼓相当。

凌野身边的亲卫精锐高手和大队长、中队长之流,虽也有六七品级数,却与柳雨菲、苗幽兰相比有太大的差距。“惊风泣雨剑”和“万朵梅花剑”都是不惧群战的剑法,死在两大绝世美女手下的高手不断增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此时玉龙水师眼中,柳、苗两大貌若天仙的美女,以及柳兰柳菊都变成了女中罗刹,不停地收割着玉龙水师将士的性命!

柳雨菲原本没有这样心狠手辣,却在与华映宏灵欲交融之时,几乎全盘接收了他的一些观念,在自己几度遇险甚至华映宏遇刺险些丧命之后,对敌人变得毫不容情起来。

苗幽兰却是因为灭族的血海深仇和亲眼目睹族人的悲惨生活,心中生起怨念,下手自不留情,招招致命!

华映宏见大局已定,指挥自由军从两侧钳形迂回突击,以西岸这边尚有七千余人的兵力,欲将仅余不足两千人的凌野玉龙水师包围全歼!

河东岸,玉龙水师的冲锋却像撞在铁板上——霸天的特战队强弓劲弩居前,张群峰中队和预备队在后,居高临下,密集的箭雨将玉龙水师中队压制得难以前行,少数躲过箭雨冲近阵前的,被霸天和特战员瞬间便围杀。玉龙水师连续几次冲锋都被射退,白白死伤了三百多人,盾刀手死伤殆尽之后,远远退出整理阵形,不敢再攻。

珍珠场方向,云沙浪偷袭水师战船得手的信号传来,华映宏心中大喜,高喊道:“凌野将军!多谢你赠船大礼!后路已断,何必再作困兽之斗?”提气开声之时,再度用上了“惑心术”。

“狂虎”凌野全力劈出的数十刀,无奈吕经纬分毫,真气已不如先时充沛,反是吕经纬越战越勇,烈阳掌劲威猛绝伦,逐渐占得上风。闻得华映宏之言,不由一怔,手下一缓,已被吕经纬拍实刀身——满天狂风突敛,凌野被震退两丈,烈阳掌劲顺刀沿臂袭上,急运秋风诀化去,却是已受轻伤!

“杀!”敌方主将被击退,自由军方面不约而同士气再振,玉龙水师却士气一泄,逐渐被压得节节后退。

凌野眼见敌方已尽歼包围圈中玉龙军,兵力大增,且有高明人物调度,己方水师仅剩下一千多人,加上河东岸只怕也不足两千,饶是他身负“狂虎”之名,也知事不可为。不论华映宏所说是真是假,自由军已呈钳形包抄之势,若被合围,只怕有全军覆灭之祸!

“鸣金!留下一个小队断后,全力撤往海滩!”凌野虎目含泪,下达了撤军的命令。铜锣声响起。两岸玉龙水师大部迅速向海滩方向撤去。

“全军追击!”华映宏战鼓再响,下达了全力追击的命令。信号升起,向海滩方向的云沙浪部也发出了号令。留下掩护的三百人拼死挡在自由军浪潮之前,只阻得一阻,很快便被淹没在洪流之中!

河东岸,玉龙水师剩下的六百人根本没留人断后,掉头便向困龙滩方向逃去。霸天和张群峰听得战鼓传令,指挥特战队和自由军中队在后猛追!

玉龙水师不愧精锐之师,行军飞快,逃起来速度也不慢,河东岸六百多人很快自困龙滩过河与凌野部会合,剩下的一千五百多人在近九千人的尾追下,仓皇逃向珍珠海滩。凌野始终不相信——自由军在聚宝渡动用了如此多的兵力,还有余力攻击水师战船上留守的六百玉龙水师,将战船夺走。

常胜秋的骑兵队在追击中再度发威。尽管听从了华映宏的命令,只对玉龙水师后队进行冲杀,几番下来,又收割了数百玉龙水师的性命——若是秋氏家族有先见之明,定会为仅以一个名字犯忌埋没如此勇将而追悔莫及!

“狂虎”凌野远远看到木桥处的战船已启锚远离六七里开外,换上自由军旗帜,珍珠场奴隶营方向三千自由军严阵以待,方才彻底死心——

“荣耀!即吾命!”凌野率仅剩下的千余玉龙水师疯虎一般向断了自己后路的自由军冲去!

箭雨如蝗!

云沙浪中队拿下珍珠场后,叶守信中队和一千预备役又依计前往协助执行夺船行动。连华映宏也未料到云沙浪会用饭菜下巴豆之计,轻易将船夺下,所部丝毫无损!此时以逸待劳,玉龙军虽然凶猛,不过强弩之末,徒劳送死而己。

大军合围,乱箭齐发,珍珠海滩和岸边的海水顿时被玉龙水师的鲜血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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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残阳西照,盘龙岭。

第三联队直属大队和第一中队两千玉龙军精锐战士已经又渴又饿,有气无力。没有水喝,仅存的一点干粮也没法下咽。秋雷焦急地等待着聚宝渡大战的消息,已派了几组哨探前往“一线天”方向打探动静。

“得!得!得!”一组十人哨探快马自“一线天”方向踏尘而来,“报!——”马上一人远远地举起一个包裹,高声传讯。

“快快报来!”秋雷早已等不及下到官道上。

“大人请看自由军送来之物!”哨探领队之人滚身下马,将包裹双手呈上,别过脸去,泣不成声!

秋雷心中升起不祥之感,急急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一张血书大字“我已被俘水扁”,两面旗帜,还有一颗怒目圆睁的人头!

秋水扁的血书大字,秋雷认得与先前信鸽上相同,两面旗帜却是凌野水师帅旗和基隆第一联队军旗!那颗人头秋雷更是认得——秋思忠是第一联队属下勇将,家族旁支子弟,还曾与秋雷一起在基隆喝过酒,把臂言欢!

旗在人在——自由军此举无疑宣告各路援军已被击败甚至歼灭!秋雷只觉天昏地暗,先前所存一点侥幸之心荡然无存,挥手下令道:“传令!决一死战!”

与其饿死渴死,不如拼命战死。秋雷近年来沉缅酒色,武功谋略皆无寸进,早已有负“新秀”之名,但血液中流淌的仍是秋氏不屈的血性,根本未考虑投降一事。

“荣耀!即吾命!”秋雷率第三联队仅存的玉龙军向盘龙岭上发起最后不死不休的进攻……

滚石劲箭如雨点般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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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聚宝镇灯火通明。

华映宏惬意地靠在太师椅上,一场扣人心弦、紧张激烈的战役过去,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松驰一下。适才的战果清点报告会,令他十分满意——

玉龙军珍宝师团第三联队全军覆没、秋雷和秋长征死于海天青和莫言刀下;北港水师联队被歼灭七千人、“狂虎”凌野带伤掉入海中死活不知;珍宝师团第二联队被歼两个大队六千人,第二大队长秋水扁和二百余名精锐投降;珍宝师团第一联队第三大队三千人被全歼,大队长秋思忠死于苗幽兰剑下:二万六千人的重大损失,将使玉龙军短时间内无力发动对自由军的攻势。

万泉河以西的聚宝镇、西港如今完全控制在自由军手中。缴获的三十五艘水师战船和千多头战马虽数量不多却弥足珍贵,加上大量盾牌、刀枪、弓箭、神工弩、投石机,使自由军的兵种更完善,更为机动。更值得高兴的是,西港应解缴上交的一百二十万金币和原有库存二十万金币、加上被歼灭的玉龙军每人身上至少五个金币的“秋饷”尚未来得及动用,自由军大发横财,总共缴获达一百七十万金币之多!

战争最终是经济实力的比拼。华映宏十分了解这一点,有了这些金币作为基础,争战天下之路便有了坚实的根基。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自由军和高山族方面的损失也不小:在攻取铁矿营、歼灭谢战、夺取西港、围歼秋水扁和秋思忠、全歼凌野水师和秋雷等一系列战斗中,尽管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用尽迷香、渔网阵、菜油火攻、投石机等等奇计,自由军几乎都是在占尽优势作战,仍有二千余人阵亡、二千多人负伤,预备役有一千余人阵亡,两千余人负伤,高山族战士也阵亡一千余人,负伤一千多人。阵亡四千余战士中,大多死于和玉龙军的接触混战,足见自由军和高山族的单兵作战能力与玉龙军相比,仍有很大的差距。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自由军胜得其实侥幸——若非秋雷的冲动、若非玉龙军过于迷信战力、若非自由军巧妙利用时间差以众击寡、若非自由军奇计连出、若非吕经纬和苗幽兰、“高山四十八箭”等高手……,无数个计划内和计划外的巧合,造就了华映宏以一万一千名初经短训的自由军、九千名未经训练的预备役、五千余高山族战士,创造了全歼两万六千精锐玉龙军的骄人战绩!

打扫完战场胜利凯旋的自由军和高山族战士,自东门和北门经大衔回归聚宝镇南门大营,震惊了消息灵通的各方势力,一只只信鸽在入夜后飞起,将消息送出——这一切,都落在情报组的眼中。

听了汇报,华映宏只是淡淡说道:“由得他们去吧!”自由军正要借他们的口,向华龙大陆宣扬声威!

华映宏起身往柳雨菲的房中行去,等待他的,将是心爱的菲儿一夜无尽的温柔……

************

基隆城。

秋浩然得到玉龙密谍基隆总部来此西港秘密联络处急报的有关“鱼网行动”全面失败、参战玉龙军全军覆灭的消息,颓然坐倒在椅上,素来刚毅的面容,突然苍老许多。尽管他已经很小心很谨慎,仍然未能避免一败涂地的结局,是敌手太高明,还是自己真的老了?

牵一发动全身。秋浩然已经嗅到更大的风雨即将到来的气息。

良久,秋浩然提笔疾书——三只最优良的信鸽“千里影”带着同样的信息,向玉龙东部军团总部飞去!

************

玉龙王庭,早朝。

玉龙王司马远的王案上,摆着两封分别来自玉龙密谍和秋氏军团总部十万火急的军情急报——几天之内,珍宝岛西部被号称“自由军”的哗变奴隶占领,二万六千名前往围剿的精锐玉龙军尽数被歼!近两年来,在与大梁军的数次小规模的摩擦交战中,玉龙王国也从未有过这样的重大损失!

司马远今年五十五岁,拥有一副高大强健的体魄,似有用不完的精力。他生就短髯如戟、连鬓接唇,配上高鼻深目,形相突出,偏因修练家传种玉玄功之故,一副面容晶白如玉,坐在王座上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度。此时他的眼神凝注殿中群臣,闪烁生辉,一言不发,却让群臣感到一股无形威压,大气不敢出一口。

“众位爱卿有何意见,不必拘束,尽管奏上。”宣读完军报后,司马远尽量平息着自己的怒气,突如其来的军情急报对他一项正待实施的重大计划造成严重影响,令他措手不及。

左相慕容明出列奏道:“启禀王爷。微臣于军务不精通,不敢妄言。但珍宝西部丧失,原应上缴的一百二十万金币全数落入敌手,军械战船损失不在少数,只怕王国财力将大受影响。”

慕容明为王国左相,今年五十二岁,因右相暂缺,他实是玉龙王朝廷最有份量的文臣,论外貌远逊司马远,略嫌矮胖,头发有点灰白,脸上常挂笑容,声音柔软悦耳,下颔厚实,胖得来并不臃肿,具有世家大族的自信与随和,并不惹嫌。他不知玉龙王司马远心意如何,仅就事论事,将事实道出。

户部尚书林坦之附和道:“今年国内歉收,几处灾荒耗费不小,一百二十万金币足供一个军团一年军饷,却是不易填补。”

兵部尚书司马成道:“珍宝师团和水师素以精锐勇武闻名,此次被光复会和高山族遗孽鼓动哗变奴隶,丧师失地,臣弟以为个中定有其他缘故。或有人暗中行事,后着将更为凌厉,请王兄明察。”

司马成是玉龙王司马远亲弟,向来与司马远兄弟关系甚好,封护国公,被公认为王族第一高材,一身武功高深莫测,现掌兵部尚书职,权炳足以牵制左相慕容明,为司马氏权力系统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为人老成持重,在诸王子的明争暗斗中,不偏不倚,立场不明。

“护国公不妨详细道来。”对这个亲弟,司马远从无猜疑。司马成年已五十二岁,位极人臣,数十年来兄弟同心,将玉龙王国在强敌环伺中经营得固若金汤,若说自己那几个儿子会叛乱,他或许会相信。若说司马成会背叛,他死也不会相信。

“珍宝岛物产丰富,历来为王国钱库粮仓之一,对王国的重要性无需多说。”司马成缓缓分析道:“方今大陆形势复杂,各国无不砺兵秣马、精练士卒,伺机而动以图一统天下,我玉龙国西有草原诸部为患、北有金龙、后唐虎视眈眈、西南有百夷作乱不稳、东有大梁时时借机生事,外有倭奴国浪人寇袭、内有光复会、魔教等蠢蠢欲动,故貌似安稳,实则内忧外患,动辄有倾覆之祸。无论何方势力,打击珍宝岛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绝佳选择。即便没有今次奴隶哗变,也会有别有居心的势力设法推动。只是来势之猛,出人意料。事已至此,紧要处不在追究责任,在于如何应对。”

换作他人,定不敢口出“动辄有倾覆之祸”之类的言辞,玉龙王司马远对司马成的分析却并不认为是危言耸听,当下问道:“慕容卿家以为应如何处置?”

慕容明见避躲不过,只得应道:“禀王爷,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有三:一则遣使交好各国,稳住其心勿使趁火打劫,外松内紧,做好战争准备;二则封锁珍宝西部,使其断绝外援,成为笼中困兽;三则由东部军团派遣大军水陆并进,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将其剿灭。”慕容明屹立官场多年,自有过人之处,心中虽巴不得追究秋氏战败之责,打击财雄势大的秋氏嚣张气焰,口中却只字不提,相信司马远自有主张。况且,秋浩宇嫡女、“大陆十大美女”居第三位的秋水韵与七王子司马朗联姻,与玉龙王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令他也不敢轻言。

“然则战败之责却不可不究,以示王庭赏罚分明。”发言的是吏部尚书丁自力——丁氏家族家主丁自行的亲弟,丁氏在玉龙朝中的代言人。丁氏家族与大王子司马泰关系密切,有机会打压一下秋氏和七王子,自不会轻易放过。丁氏所掌北部军团、特编淮阴水师师团,隔江力拒后唐帝国的强大压力,在朝中说话份量极重,其意见玉龙王也不得不多加考虑。

“启禀王爷!此次珍宝岛奴隶哗变,珍宝师团及水师行动谨慎,应对并无不当之处。诚如护国公所言,其间定有势力暗中操纵,情况未明之前,不宜降罪,否则将令拼死血战、为国捐躯的将士寒心啊!”出列跪伏的是秋氏家族在朝中代言人——工部尚书秋浩苍,这番话连消带打,抬出护国公司马成作挡箭牌,且隐将战败之责转为殉国之功,足见其能言善辨之才。

两大家族当庭对垒,其余各部尚书便不再作声。无论谁占上风,代表其余王子的各方势力都可从中渔利,乐得坐山观虎斗。官职低微的,却是不敢轻易开口,一时殿内鸦雀无声。

“准左相所奏,礼部、兵部拿出方略,明日再议。”司马远略顿一顿,再道:“珍宝战败之事,容本王细想后再作处置。退朝!”司马远无端地感到一阵心烦,王国内忧外患之际,几个王子却为继承权拉帮结派,明争暗斗不休,令他极为失望。自己春秋正盛,尚能镇压得住,若是……

珍宝岛,成了玉龙王国的一块心病。

第39章 震惊

聚宝渡的硝烟终于散去,自由军成立以来最大的一场战斗以自由军和高山族的全面获胜结束——

凌野不愧为“秋氏四虎”中的“狂虎”——五千多名水师从万泉河两岸同时发起不知疲倦的攻击,丝毫不因熊熊大火和漫天箭雨停下脚步。在付出一千多人死伤的代价后,西岸水师剩下的三千余人在凌野带领下接近了自由军防线,展开了接触混战!

没有了投石机和弓箭远程攻击,自由军才充分体会到玉龙军水师的强大战力!六千多人与三千多人的厮杀,战局初时却是玉龙军将自由军和高山族联军杀得节节败退,防线岌岌可危。

关键时刻,华映宏出动了先前围歼秋思忠时都舍不得使用的常胜秋骑兵队,横切入玉龙水师阵中冲杀,造成玉龙军四百多人死伤,稳定了局势。但“狂虎”的手下也是一群“狂人”,往往在临死前也要舍身砍一刀刺一枪!常胜秋骑兵队以骑兵对步兵的强大冲击力,一来一回的冲杀竟连人带马损失了五十余骑,剩下的也个个带有轻重不一的伤。

这使华映宏根本不敢派人骑上刚刚缴获的四百多匹战马出击。骑兵威力是强,但在人与马未配合默契,训练未精的情况下,发挥的作用也会大打折扣。好不容易得来的战马,却不能轻易损失掉。

决定胜负的最关键处是被围基隆军的被全歼——尽管秋思忠属下精锐高手拼死拦截,仍未能挡住苗幽兰“万朵梅花剑”的强大攻击力,十余名高手死在貌美如花的玉女剑下后,受伤的秋思忠也未逃过一劫,喉头中剑而死。

杀人不过头点地,苗幽兰将秋思忠刺死剑下也就罢了。方诗呤却毫不客气地将秋思忠人头砍下,用一柄长枪挑起,站于马上大喊:“主将已死,降者不杀!主将已死,降者不杀!”

基隆军见到大队长人头,士气尽泄。虽仍拼死力战,在吕经纬、穆山柱与柳雨菲、苗幽兰、“铁血二娇”等数大高手、两路精锐和众多自由军战士围攻下,再也坚持不住,全数战死。

刚刚获胜的两千多名精锐自由军和高山族战士的加入,特别是几大高手腾出手来,彻底扭转了自由军先前的不利局面——“狂虎”凌野率玉龙水师精锐数百人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华映宏必须指挥全局,不能亲自出手,使得自由军和高山族战士只能凭人数的优势,以血肉之躯维持着防线。吕经纬、穆山柱与柳雨菲、苗幽兰、“铁血二娇”等数大高手率领精锐,将“狂虎”凌野的势头生生挡住,“高山四十八箭”箭法如神,使混战以来几乎没有死伤的凌野精锐亲卫很快便死伤数十人!

“吼!”凌野的吼叫声真如猛虎发狂一般,霸烈的“秋风落叶刀”带起漫天气劲,将周围三丈方圆的所有人扫得东倒西歪,立足不稳,但面前的吕经纬却挺立如山,将他狂野的数十刀一一接下。先前的战斗消耗了吕经纬不少真气,好在有华映宏所传运动练功之法,真气回复极为迅速,在与凌野的对峙中,暂时斗个旗鼓相当。

凌野身边的亲卫精锐高手和大队长、中队长之流,虽也有六七品级数,却与柳雨菲、苗幽兰相比有太大的差距。“惊风泣雨剑”和“万朵梅花剑”都是不惧群战的剑法,死在两大绝世美女手下的高手不断增加!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在此时玉龙水师眼中,柳、苗两大貌若天仙的美女,以及柳兰柳菊都变成了女中罗刹,不停地收割着玉龙水师将士的性命!

柳雨菲原本没有这样心狠手辣,却在与华映宏灵欲交融之时,几乎全盘接收了他的一些观念,在自己几度遇险甚至华映宏遇刺险些丧命之后,对敌人变得毫不容情起来。

苗幽兰却是因为灭族的血海深仇和亲眼目睹族人的悲惨生活,心中生起怨念,下手自不留情,招招致命!

华映宏见大局已定,指挥自由军从两侧钳形迂回突击,以西岸这边尚有七千余人的兵力,欲将仅余不足两千人的凌野玉龙水师包围全歼!

河东岸,玉龙水师的冲锋却像撞在铁板上——霸天的特战队强弓劲弩居前,张群峰中队和预备队在后,居高临下,密集的箭雨将玉龙水师中队压制得难以前行,少数躲过箭雨冲近阵前的,被霸天和特战员瞬间便围杀。玉龙水师连续几次冲锋都被射退,白白死伤了三百多人,盾刀手死伤殆尽之后,远远退出整理阵形,不敢再攻。

珍珠场方向,云沙浪偷袭水师战船得手的信号传来,华映宏心中大喜,高喊道:“凌野将军!多谢你赠船大礼!后路已断,何必再作困兽之斗?”提气开声之时,再度用上了“惑心术”。

“狂虎”凌野全力劈出的数十刀,无奈吕经纬分毫,真气已不如先时充沛,反是吕经纬越战越勇,烈阳掌劲威猛绝伦,逐渐占得上风。闻得华映宏之言,不由一怔,手下一缓,已被吕经纬拍实刀身——满天狂风突敛,凌野被震退两丈,烈阳掌劲顺刀沿臂袭上,急运秋风诀化去,却是已受轻伤!

“杀!”敌方主将被击退,自由军方面不约而同士气再振,玉龙水师却士气一泄,逐渐被压得节节后退。

凌野眼见敌方已尽歼包围圈中玉龙军,兵力大增,且有高明人物调度,己方水师仅剩下一千多人,加上河东岸只怕也不足两千,饶是他身负“狂虎”之名,也知事不可为。不论华映宏所说是真是假,自由军已呈钳形包抄之势,若被合围,只怕有全军覆灭之祸!

“鸣金!留下一个小队断后,全力撤往海滩!”凌野虎目含泪,下达了撤军的命令。铜锣声响起。两岸玉龙水师大部迅速向海滩方向撤去。

“全军追击!”华映宏战鼓再响,下达了全力追击的命令。信号升起,向海滩方向的云沙浪部也发出了号令。留下掩护的三百人拼死挡在自由军浪潮之前,只阻得一阻,很快便被淹没在洪流之中!

河东岸,玉龙水师剩下的六百人根本没留人断后,掉头便向困龙滩方向逃去。霸天和张群峰听得战鼓传令,指挥特战队和自由军中队在后猛追!

玉龙水师不愧精锐之师,行军飞快,逃起来速度也不慢,河东岸六百多人很快自困龙滩过河与凌野部会合,剩下的一千五百多人在近九千人的尾追下,仓皇逃向珍珠海滩。凌野始终不相信——自由军在聚宝渡动用了如此多的兵力,还有余力攻击水师战船上留守的六百玉龙水师,将战船夺走。

常胜秋的骑兵队在追击中再度发威。尽管听从了华映宏的命令,只对玉龙水师后队进行冲杀,几番下来,又收割了数百玉龙水师的性命——若是秋氏家族有先见之明,定会为仅以一个名字犯忌埋没如此勇将而追悔莫及!

“狂虎”凌野远远看到木桥处的战船已启锚远离六七里开外,换上自由军旗帜,珍珠场奴隶营方向三千自由军严阵以待,方才彻底死心——

“荣耀!即吾命!”凌野率仅剩下的千余玉龙水师疯虎一般向断了自己后路的自由军冲去!

箭雨如蝗!

云沙浪中队拿下珍珠场后,叶守信中队和一千预备役又依计前往协助执行夺船行动。连华映宏也未料到云沙浪会用饭菜下巴豆之计,轻易将船夺下,所部丝毫无损!此时以逸待劳,玉龙军虽然凶猛,不过强弩之末,徒劳送死而己。

大军合围,乱箭齐发,珍珠海滩和岸边的海水顿时被玉龙水师的鲜血染红……

************

黄昏,残阳西照,盘龙岭。

第三联队直属大队和第一中队两千玉龙军精锐战士已经又渴又饿,有气无力。没有水喝,仅存的一点干粮也没法下咽。秋雷焦急地等待着聚宝渡大战的消息,已派了几组哨探前往“一线天”方向打探动静。

“得!得!得!”一组十人哨探快马自“一线天”方向踏尘而来,“报!——”马上一人远远地举起一个包裹,高声传讯。

“快快报来!”秋雷早已等不及下到官道上。

“大人请看自由军送来之物!”哨探领队之人滚身下马,将包裹双手呈上,别过脸去,泣不成声!

秋雷心中升起不祥之感,急急打开包裹,里面赫然是一张血书大字“我已被俘水扁”,两面旗帜,还有一颗怒目圆睁的人头!

秋水扁的血书大字,秋雷认得与先前信鸽上相同,两面旗帜却是凌野水师帅旗和基隆第一联队军旗!那颗人头秋雷更是认得——秋思忠是第一联队属下勇将,家族旁支子弟,还曾与秋雷一起在基隆喝过酒,把臂言欢!

旗在人在——自由军此举无疑宣告各路援军已被击败甚至歼灭!秋雷只觉天昏地暗,先前所存一点侥幸之心荡然无存,挥手下令道:“传令!决一死战!”

与其饿死渴死,不如拼命战死。秋雷近年来沉缅酒色,武功谋略皆无寸进,早已有负“新秀”之名,但血液中流淌的仍是秋氏不屈的血性,根本未考虑投降一事。

“荣耀!即吾命!”秋雷率第三联队仅存的玉龙军向盘龙岭上发起最后不死不休的进攻……

滚石劲箭如雨点般落下!

************

入夜,聚宝镇灯火通明。

华映宏惬意地靠在太师椅上,一场扣人心弦、紧张激烈的战役过去,绷紧的神经终于可以松驰一下。适才的战果清点报告会,令他十分满意——

玉龙军珍宝师团第三联队全军覆没、秋雷和秋长征死于海天青和莫言刀下;北港水师联队被歼灭七千人、“狂虎”凌野带伤掉入海中死活不知;珍宝师团第二联队被歼两个大队六千人,第二大队长秋水扁和二百余名精锐投降;珍宝师团第一联队第三大队三千人被全歼,大队长秋思忠死于苗幽兰剑下:二万六千人的重大损失,将使玉龙军短时间内无力发动对自由军的攻势。

万泉河以西的聚宝镇、西港如今完全控制在自由军手中。缴获的三十五艘水师战船和千多头战马虽数量不多却弥足珍贵,加上大量盾牌、刀枪、弓箭、神工弩、投石机,使自由军的兵种更完善,更为机动。更值得高兴的是,西港应解缴上交的一百二十万金币和原有库存二十万金币、加上被歼灭的玉龙军每人身上至少五个金币的“秋饷”尚未来得及动用,自由军大发横财,总共缴获达一百七十万金币之多!

战争最终是经济实力的比拼。华映宏十分了解这一点,有了这些金币作为基础,争战天下之路便有了坚实的根基。

杀敌一万,自损三千。自由军和高山族方面的损失也不小:在攻取铁矿营、歼灭谢战、夺取西港、围歼秋水扁和秋思忠、全歼凌野水师和秋雷等一系列战斗中,尽管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用尽迷香、渔网阵、菜油火攻、投石机等等奇计,自由军几乎都是在占尽优势作战,仍有二千余人阵亡、二千多人负伤,预备役有一千余人阵亡,两千余人负伤,高山族战士也阵亡一千余人,负伤一千多人。阵亡四千余战士中,大多死于和玉龙军的接触混战,足见自由军和高山族的单兵作战能力与玉龙军相比,仍有很大的差距。

这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自由军胜得其实侥幸——若非秋雷的冲动、若非玉龙军过于迷信战力、若非自由军巧妙利用时间差以众击寡、若非自由军奇计连出、若非吕经纬和苗幽兰、“高山四十八箭”等高手……,无数个计划内和计划外的巧合,造就了华映宏以一万一千名初经短训的自由军、九千名未经训练的预备役、五千余高山族战士,创造了全歼两万六千精锐玉龙军的骄人战绩!

打扫完战场胜利凯旋的自由军和高山族战士,自东门和北门经大衔回归聚宝镇南门大营,震惊了消息灵通的各方势力,一只只信鸽在入夜后飞起,将消息送出——这一切,都落在情报组的眼中。

听了汇报,华映宏只是淡淡说道:“由得他们去吧!”自由军正要借他们的口,向华龙大陆宣扬声威!

华映宏起身往柳雨菲的房中行去,等待他的,将是心爱的菲儿一夜无尽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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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城。

秋浩然得到玉龙密谍基隆总部来此西港秘密联络处急报的有关“鱼网行动”全面失败、参战玉龙军全军覆灭的消息,颓然坐倒在椅上,素来刚毅的面容,突然苍老许多。尽管他已经很小心很谨慎,仍然未能避免一败涂地的结局,是敌手太高明,还是自己真的老了?

牵一发动全身。秋浩然已经嗅到更大的风雨即将到来的气息。

良久,秋浩然提笔疾书——三只最优良的信鸽“千里影”带着同样的信息,向玉龙东部军团总部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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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王庭,早朝。

玉龙王司马远的王案上,摆着两封分别来自玉龙密谍和秋氏军团总部十万火急的军情急报——几天之内,珍宝岛西部被号称“自由军”的哗变奴隶占领,二万六千名前往围剿的精锐玉龙军尽数被歼!近两年来,在与大梁军的数次小规模的摩擦交战中,玉龙王国也从未有过这样的重大损失!

司马远今年五十五岁,拥有一副高大强健的体魄,似有用不完的精力。他生就短髯如戟、连鬓接唇,配上高鼻深目,形相突出,偏因修练家传种玉玄功之故,一副面容晶白如玉,坐在王座上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度。此时他的眼神凝注殿中群臣,闪烁生辉,一言不发,却让群臣感到一股无形威压,大气不敢出一口。

“众位爱卿有何意见,不必拘束,尽管奏上。”宣读完军报后,司马远尽量平息着自己的怒气,突如其来的军情急报对他一项正待实施的重大计划造成严重影响,令他措手不及。

左相慕容明出列奏道:“启禀王爷。微臣于军务不精通,不敢妄言。但珍宝西部丧失,原应上缴的一百二十万金币全数落入敌手,军械战船损失不在少数,只怕王国财力将大受影响。”

慕容明为王国左相,今年五十二岁,因右相暂缺,他实是玉龙王朝廷最有份量的文臣,论外貌远逊司马远,略嫌矮胖,头发有点灰白,脸上常挂笑容,声音柔软悦耳,下颔厚实,胖得来并不臃肿,具有世家大族的自信与随和,并不惹嫌。他不知玉龙王司马远心意如何,仅就事论事,将事实道出。

户部尚书林坦之附和道:“今年国内歉收,几处灾荒耗费不小,一百二十万金币足供一个军团一年军饷,却是不易填补。”

兵部尚书司马成道:“珍宝师团和水师素以精锐勇武闻名,此次被光复会和高山族遗孽鼓动哗变奴隶,丧师失地,臣弟以为个中定有其他缘故。或有人暗中行事,后着将更为凌厉,请王兄明察。”

司马成是玉龙王司马远亲弟,向来与司马远兄弟关系甚好,封护国公,被公认为王族第一高材,一身武功高深莫测,现掌兵部尚书职,权炳足以牵制左相慕容明,为司马氏权力系统中的核心人物之一。为人老成持重,在诸王子的明争暗斗中,不偏不倚,立场不明。

“护国公不妨详细道来。”对这个亲弟,司马远从无猜疑。司马成年已五十二岁,位极人臣,数十年来兄弟同心,将玉龙王国在强敌环伺中经营得固若金汤,若说自己那几个儿子会叛乱,他或许会相信。若说司马成会背叛,他死也不会相信。

“珍宝岛物产丰富,历来为王国钱库粮仓之一,对王国的重要性无需多说。”司马成缓缓分析道:“方今大陆形势复杂,各国无不砺兵秣马、精练士卒,伺机而动以图一统天下,我玉龙国西有草原诸部为患、北有金龙、后唐虎视眈眈、西南有百夷作乱不稳、东有大梁时时借机生事,外有倭奴国浪人寇袭、内有光复会、魔教等蠢蠢欲动,故貌似安稳,实则内忧外患,动辄有倾覆之祸。无论何方势力,打击珍宝岛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绝佳选择。即便没有今次奴隶哗变,也会有别有居心的势力设法推动。只是来势之猛,出人意料。事已至此,紧要处不在追究责任,在于如何应对。”

换作他人,定不敢口出“动辄有倾覆之祸”之类的言辞,玉龙王司马远对司马成的分析却并不认为是危言耸听,当下问道:“慕容卿家以为应如何处置?”

慕容明见避躲不过,只得应道:“禀王爷,微臣以为当务之急有三:一则遣使交好各国,稳住其心勿使趁火打劫,外松内紧,做好战争准备;二则封锁珍宝西部,使其断绝外援,成为笼中困兽;三则由东部军团派遣大军水陆并进,争取在最短时间内将其剿灭。”慕容明屹立官场多年,自有过人之处,心中虽巴不得追究秋氏战败之责,打击财雄势大的秋氏嚣张气焰,口中却只字不提,相信司马远自有主张。况且,秋浩宇嫡女、“大陆十大美女”居第三位的秋水韵与七王子司马朗联姻,与玉龙王也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令他也不敢轻言。

“然则战败之责却不可不究,以示王庭赏罚分明。”发言的是吏部尚书丁自力——丁氏家族家主丁自行的亲弟,丁氏在玉龙朝中的代言人。丁氏家族与大王子司马泰关系密切,有机会打压一下秋氏和七王子,自不会轻易放过。丁氏所掌北部军团、特编淮阴水师师团,隔江力拒后唐帝国的强大压力,在朝中说话份量极重,其意见玉龙王也不得不多加考虑。

“启禀王爷!此次珍宝岛奴隶哗变,珍宝师团及水师行动谨慎,应对并无不当之处。诚如护国公所言,其间定有势力暗中操纵,情况未明之前,不宜降罪,否则将令拼死血战、为国捐躯的将士寒心啊!”出列跪伏的是秋氏家族在朝中代言人——工部尚书秋浩苍,这番话连消带打,抬出护国公司马成作挡箭牌,且隐将战败之责转为殉国之功,足见其能言善辨之才。

两大家族当庭对垒,其余各部尚书便不再作声。无论谁占上风,代表其余王子的各方势力都可从中渔利,乐得坐山观虎斗。官职低微的,却是不敢轻易开口,一时殿内鸦雀无声。

“准左相所奏,礼部、兵部拿出方略,明日再议。”司马远略顿一顿,再道:“珍宝战败之事,容本王细想后再作处置。退朝!”司马远无端地感到一阵心烦,王国内忧外患之际,几个王子却为继承权拉帮结派,明争暗斗不休,令他极为失望。自己春秋正盛,尚能镇压得住,若是……

珍宝岛,成了玉龙王国的一块心病。

第40章 艳女水韵

聚宝镇南门大营。

华映宏舒服地睡到辰时过半才起床,外面操场上自由军的操练声已经传进房内。

温柔乡是英雄冢。不过任谁有了柳雨菲、苗幽兰这样的绝代妖娆在怀,只怕也会贪恋床第,不愿早起。

昨夜华映宏与柳雨菲两度缠绵之后,仍觉意犹未尽。不知是混元真气的妙用还是淫蛇之毒未尽消之故,他对男女之事的欲求强烈许多。柳雨菲却指使他到隔壁房中去,慰藉初经人事的纯情玉女苗幽兰。

灯光下,苗幽兰显得格外飘逸动人,鹅蛋型脸,额头光洁如玉,皮肤洁白如雪,秀眉如春山,一双深邃而透着神秘光采的美眸含着几许羞涩,鼻梁细致挺直如精雕极品,芳唇弧度优美,红嫩湿润,尖而圆润的下巴,让她那股令人不敢逼视的冷艳中增添无限妩媚,夜里的苗幽兰较日间少了那种让人不敢亵渎的气质,显得千娇百媚。在华映宏的深情拥吻和挑逗下,这位无双玉女、绝色佳人似拒还迎地任他轻薄,共赴云雨之欢……

被挑起情欲的玉女苗幽兰,被华映宏四度送上飘飘欲仙的颠峰,承受着雨露的滋润,抑制不住地婉转娇啼,仿佛忘记一切……

借着窗纸透过的天光,华映宏凝视着一丝不挂蜷缩在怀中、胴体柔滑无比的玉人——苗幽兰柔顺的云发四散开来,俏脸残留几许激情后的酡红。浑身晶莹雪白,身材苗条,骨肉匀称线条优美,仿佛精心雕刻出来一般动人;胸前挺立一对雪白粉嫩玉峰,丰硕尖挺十分完美,淡红蓓蕾似两粒诱人樱桃;盈盈一握纤腰完美线条向下延伸,与那嫩白丰挺香臀形成两道美丽弧线,可爱的肚脐镶嵌在平滑小腹上,修长玉腿圆润匀称,浑圆美臀耸翘白嫩。那如茵芳草中迷人花瓣若隐若现,浑身上下散发着令人血脉贲张的诱惑……

意随念动,华映宏那物不由得再度坚挺如钢,轻吻着苗幽兰的诱人芳唇,左手在光洁柔滑的修长玉腿上轻轻抚弄,渐渐向桃源花丛中探去——

“唔!”苗幽兰功力深厚,实则早已醒来,只是贪恋爱郎怀中的气息和肢体交缠的滋味,闭目假寐。见爱郎又要使坏,急忙翻身伏在华映宏身上,紧紧缠住,口中娇呤道:“哥!不要……”昨夜四度疯狂,令她又爱又怕。此时天色大亮,少女的娇羞又占了上风。

华映宏紧搂住绝美玉人的娇躯,坚挺之物抵在美少女小腹下妙处,在芳草花瓣上不停摩挲,逗得苗幽兰情动不已,当下在少女耳垂处轻舔一下,轻笑道:“乖妹子叫声夫君,便饶过你。”

苗幽兰娇躯一颤,无限娇羞地低低叫道:“夫君……”便将头缩在华映宏怀中,烫红了俏脸。毕竟是女儿家未嫁之身,虽是芳心已属,最亲密接触过了,叫出这声“夫君”毕竟羞人之极。

“好妹子!哥真是爱煞你了!”华映宏似吻不够一般,噙住苗幽兰的芳唇和丁香,口舌交缠起来……

“华大哥!该去镇长府议事了……”柳菊娇柔的声音在窗外响起,将热吻中的两人惊醒过来。

“都怪你!”苗幽兰美目迷离,口中娇嗔道,俏脸变得更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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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春楼。

雪纤纤功行圆满,艳绝天下的玉容上尽是令人不敢亵渎的圣洁之光,真如九天仙子。在结成的丹田桃核推动下,十余年来需要不断吸纳男性精元修练的九转桃花媚功已突破到新的境界,天地元气源源不绝自全身吸入,辅以和华映宏灵欲交融时获取的运动练功之法,她的修练一日千里,不仅进入先天圣品之境,而且每时每刻都在突飞猛进之中!

想到华映宏,便想到那种灵欲交融的奇妙感觉。她知道自己比华映宏大了整整七岁,也知道华映宏来自奇异的另一个世界,不会在意自己过去那些毕竟不光彩的经历,但如何处理两人之间的孽缘,芳心并无定计。尤其是魔教举事已箭在弦上,二人之间今后是敌是友还难分清。

“一切随缘吧!”雪纤纤本就是率性而为的奇女子,功力境界提升之后,更为豁达。

“禀仙子,基隆城阴冥派徐少主飞鸽来信。”桃花五女中的欣茹在门外禀报道。

“徐逍遥?”雪纤纤轻皱眉头。阴冥派是魔教势力最强的一大派,掌门“阴冥神拳”徐陵一身阴冥魔功深不可测,绝不弱于十年前与剑神浪青云激战百招方落败的前魔教教主任天行。其独子“多情公子”徐逍遥年三十岁,阴冥魔功修为极高,为人风流成性,对桃花仙子雪纤纤多次纠缠,欲亲芳泽,因武功不过比她略高,况且雪纤纤身为一宫之主,身边自有高手暗中保护,倒也奈何她不得。只是雪纤纤顾忌“阴冥神拳”徐陵功力高绝,兼且阴冥派势大,也不愿过分开罪于他,时而虚与委蛇。

“信中何事,念。”雪纤纤也不出门,就在房中问道。

“兄受命主持大局,现已抵基隆。望纤妹聚宝事毕,速来共商大计。一日不见,如三月兮。”欣茹在门外将徐逍遥的信原话念出,徐逍遥自顾自不嫌肉麻地“兄、妹”相称,前面几句总算是正事,最后一句却是情深款款。若非雪纤纤深知其为人阴狠淫逸,视女子为玩物,只怕也要为之所动。

“往请华少侠午时前务必过来一晤。”雪纤纤沉吟一下,犹疑着开口道。华映宏为自由军首脑,大捷之后事务定是千头万绪,未必有空暇,但此事至关重要,却又非得面晤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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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长府议事大厅。

柳雨菲居中而坐,左首依次是华映宏、吕经纬、海天青、叶知秋、林志、刘礼涛、霸天等一干自由军将领,右首则是苗幽兰、穆山柱和秦铁柱。

参加会议的高山族方面与自由军相比,明显人数偏少,但苗幽兰俏脸上并无不快之色:一则芳心已系在华映宏身上,且相信柳雨菲和华映宏会履行先前之诺,给予高山族应有的待遇;二则以实力而言,高山族相比自由军弱了许多,战士均是战前临时招集,并没有什么成形的编制,也无特出将领。至于秦铁柱,乃是作为聚宝渡一战中表现优异的“高山四十八箭”的领头人,受到华映宏的特别邀请。

会议的核心问题,是整军、内政和高山族人迁出阿郎山区等大事上。自由盟若想争战天下,必须借此难得良机,为今后打下良好的架构基础。

高山族人迁出阿郎山区之事并不困难。以前主要是受玉龙官方的千方百计打压,使高山族人失去了生存的根基。华映宏提议:在困龙滩以东划出数十里方圆作为三万余户、十五万高山族人迁出聚居之地,每户免费建好住房、配发一年口粮、各式农具和粮种等物,开荒地免两年田税,以后再按统一税率征收。对高山族战死者,每人给予十金币的一次性抚恤,残者减半。战死者有家属者和残者每月还可领取五银币的生活费。今后凡自由军控制范围内,高山族人和其他平民待遇完全相同。

这样的提议,远远超出苗幽兰、穆山柱和秦铁柱等人的期望值:他们一直与玉龙官府抗争,不过就是要获得与其他人同等的生存权和生存条件。以高山族人出名的勤劳耐苦,只要自由军能坚持不败,华映宏的提议将使高山族人实现真正的复兴!除了喜出望外,他们实在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这个看似对高山族人完全有利的提议,实际是柳雨菲、华映宏与吕经纬商议后定下的。自由军中有六七成是高山族后裔,如此大方的提议,既可赢得苗幽兰、穆山柱等人的好感,又实际上将高山族人与自由军的存亡真正捆在一起,同时为新兴的自由军控制地区增添了十几万宝贵的人力——释放奴隶之后,各行各业的建设将严重缺乏人手,高山族人的外迁,其实是帮了自由军的大忙。自由盟方面付出的,不过是几十里荒地和约总计四十多万金币安置费而已。

内政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一干武将打仗拼命还行,搞内政却是十窍通九窍——一窍不通。但是光知道打仗不知道建设,谁都知道再多胜仗也是白搭。吕经纬搞内政虽是行家,但也是在大唐帝国和玉龙王国现成基础之上,现今要从无到有新建一个政权,手下又没有得力人手,困难之大可想而知。

好在华映宏凡是与军事有关的东西都有涉猎,军事是政治的延伸,对于政治虽不很精通,总算知晓七七八八,提出了许多建设性的意见,结合吕经纬的经验,形成了大致的方案——

在自由盟目前控制地区建立新政权,暂设内政署,由吕经纬任署长,下设四司,礼教司主管礼仪教化、吏政司主管官吏考核升迁、刑律司主管律令刑罚、户政司主管财政户口。另设军务署,署长由华映宏担任,下设三司,兵务司主管军机作战,工械司主管军械建设、军情司主管情报收集。柳雨菲、吕经纬、华映宏、苗幽兰、海天青五人组成最高权力中心,集体决定自由盟重大决策和律令。各司司长人选,由署长提出,五人会议决定。

分岐最大的是整军问题——

海天青、林志、刘礼涛、穆山柱等几乎所有的军中将领,都一致认为自由军应该大扩编,最好扩成一个整编军团,理由很充分:玉龙军吃了大亏之后,定会大举反扑,自由军没有足够的军力,恐怕不能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战。而且,整个西港、聚宝镇周围都在自由军控制之下,仅释放官奴、私奴就有十五万人左右、还有不少平民和高山族外迁人口,兵力来源不成问题。当然,一众将领也不是没有私心——自由军编制越大,各人的职位将越高,现时的大队长直升联队长甚至师团长都有可能。

吕经纬却开始进入内政署长的角色,持不同意见:以自由军目前控制地区而言,加上高山族外迁也不过五十多万人。以华龙大陆各国成军之例,通常需要十五至二十人方能供养一名正规军,且财力紧张。即便西港和聚宝镇资源丰富且税收富足,以年入一百二十万金币六成作军费计,能保证自由军供养顶多不超过六万人,这还是军械大多已缴获配备之故。因此吕经纬提议兵贵精不贵多,以扩编为一个师团,外加一个水师联队为宜。

两派都有理由。苗幽兰对军机基本不通,柳雨菲那夜通过灵欲交融,几乎将华映宏的记忆全盘映入脑中,却根本没时间消化吸收,当下二女美目流转,望向一直未作声的华映宏。

华映宏没有立即出言。他知道雨菲和幽兰肯定是支持自己的,只要自己一开口,基本上就会形成结论。让大家充分发表意见,既是锻炼大家充分开动脑筋,也是为自己考虑更周全提供参考。

直到霸天的大嗓门嚷道:“大家都别争了,听俺大哥的准没错!”

华映宏对霸天笑笑,心中对这性情爽直的拜弟甚是欣赏。待众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雨菲和幽兰两双美目秋波更是充满期待地缠住自己,当下将深思熟虑的整军方案抛出——

“扩军既要考虑即将来临的大战需要,也要兼顾内政的承受能力,”华映宏娓娓道来:“军力过少,若被玉龙军的反扑一击而溃,再长远的计划也没有作用;军力过多,犹如涸泽而渔,纵使一时战胜,也会将内政财力拖垮,最终也不免败亡——

“我的意见是全军仍扩编为一个军团,”华映宏故意停顿一下,见海天青等人脸露喜色,吕经纬却有些不解,方说出下文——

“但下辖正规师团只有一个,编制为四万人,辖直属联队、第一、第二、第三联队各一万人。另设水师联队一万人,特战联队三千人,女兵联队三千人,正规军兵力总共五万六千人。同时,设预备师团一个、四万人。水师预备联队一个,一万人。预备部队半天训练、半天参与地方建设、军饷减半,其余与正规军相同。预备师团和水师预备联队各级主官从自由军将领中选拔,今后若有大战需要、或训练演习中表现突出则可转为正规军——

“全军上下要形成浓厚的竞争气围:训练不佳、作战不力的,正规军可降为预备役;训练优秀、战功卓著的,预备役可转正规军。总之,以精兵强兵为第一目标。

“自由军今后的目标不只是珍宝岛,而是整个华龙大陆!今后将不是一个军团、而是很多军团。在座诸位当中,将会有很多军团长甚至大将军、大元帅产生……”

华映宏的话到后来,逐渐增加了鼓动性,仿佛美好的前景便在前面等着,一干将领的血顿时被点燃起来。

吕经纬、海天青等人仔细权衡华映宏的方案,觉得两相兼顾,军方、内政均可接受,纷纷表示同意。

大方略既然定下,细节问题便留待下去具体操办。

大家都等着华映宏提出军队将领的人事安排提议,华映宏正待开口,却见柳兰匆匆进来,俏脸上带着有些促侠的笑意,递过一张字条,上面是一行秀丽小字:“务请午时前至丽春楼一晤。”字条上未具名,花押却是一朵绽放桃花,隐隐还带着熟悉诱人的香味。

华映宏见不觉中午时将至,随手将字条交与柳雨菲,口中道:“时下有急事,午钣后未时再议。菲儿、幽兰,我去去就回。”

柳雨菲瞥了一眼,转交给苗幽兰,口中道:“快去吧,别让雪姐姐等急了。”

苗幽兰见华映宏当着众人向她“告假”,玉脸顿时羞得飞起红云,心中甜丝丝的并不说话,只点了点头。

在众男羡慕的眼神中,华映宏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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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王宫,尽管是白昼,交泰殿的大门仍紧闭着。熟悉玉龙王的内侍都知道——玉龙王正在里面“召见”七王子妃。

牙床是侧躺着一个宫装打扮、身材惹火的绝世尤物,一个令人看一眼就会神魂颠倒的尤物——丰胸肥臀,蜂腰荷身,一张魅力无边的笑面如同三月桃花,让人看了便会不自觉心头一颤。她的洁白如玉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初看去好像在媚笑,又像秋波暗送,她那双眉之间有着如丝如线的春情,让人看到便会心神动荡。

她整副身材是丰腴有致,但绝不会让人觉得有丝毫慵肥之感,丰腴得恰到好处,一袭低胸宫装露出半个圆润雪白的玉峰,柳腰丰臀和裸露至大腿根的修长玉腿勾勒出丰腴动人的曲线,魔鬼身材令人想入非非,有着在其胴体上蹂躏一番的冲动。

玉龙王司马远立在床前,凝视着眼前这名列“大陆十大美女榜”前三位的绝美尤物——秋水韵,尽管三年多来不知多少次与她尽情欢爱,但每次都忍不住有异样的冲动,那阳刚之物不自觉地挺直。

秋水韵对司马远十分熟悉,知道他此时想要什么。她缓缓坐起娇躯,伸出纤细修长的左手轻抚在他腹下,将那物轻轻握住,柔和地揉捏着,右手解开金黄龙袍的束带……

由于修习司马氏独门“种玉功”的缘故,那物通体呈白玉般的颜色,只有几条青筋充斥着鲜红的血色。自从三年前第一次被司马远夺去处子之身,秋水韵便忘记了他是自己丈夫——七王子司马朗的父亲,忘记了伦理纲常,只是被玉龙王的强壮和高超的床第之术折服。

想起自己以“华龙十大美女榜”第三的姿容,秋氏家族家主嫡女的尊崇身份,嫁给被誉为华龙最俊美的男子司马朗,人人都道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但新婚之夜,司马朗的表现却令她失望之极。无论她如何刺激挑逗,甚至抛弃女儿家的尊严和羞涩,用修习“姹女功”所学的媚术极尽妖媚挑逗之能事,仍然不起丝毫作用。

婚后第三天进宫拜见玉龙王妃之后,再往交泰殿拜见玉龙王司马远,秋水韵便被惊艳的玉龙王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此后三年多来,玉龙王隔三差五便要召见或“看望”她一次,每次都能将她带入一波波欲仙欲死、心花颤粟的颠峰云端……当它在体内横虐时,秋水韵完全忘记了一切……

被誉为“华龙第一美男子”的七王子司马朗不知为何,每次面对艳冠群芳的秋水韵无法尽到丈夫的职责,却能在那些侍女身上大展雄风。秋水韵与玉龙王之间的暧昧关系便逐渐成了玉龙宫廷内外公开的秘密。

看着眼前熟悉之物,秋水韵情不自禁地张开嫣红温润的樱唇……那强烈的阳刚之气令她产生了女人天生的顺从和被征服的欲望……

司马远看着绝色美人嫣红柔软的樱唇……一双春情荡漾的美目楚楚可怜地向自己抛送秋波,一阵舒爽无比的快意自那处涌向全身,令他很想呻吟出声——他最喜欢秋水韵这样抛弃一切地做着只有青楼女子才会有的淫媚动作伺候的感觉,婉转承欢的绝色佳人令他有一种宝枪未老的征服快感……

在一阵晕眩之后,司马远再也忍耐不住,飞速地将美人放倒在龙床上,跃马挺枪,向那神秘的花径深处用力刺入……那天鹅绒一般温润柔滑的感觉顿时似潮水汪洋一般将玉龙王的神智尽数淹没……随着一次次快速冲击,宽大的宫殿中响起一声声婉转低呤……任是盖世英雄,百炼精钢亦要化为绕指柔……

这一刻,玉龙王司马远忘记了身下美人的身份,忘记了珍宝岛玉龙军的惨败,忘记华龙大陆的万里河山……

爱江山,更爱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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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龙大陆先贤说得好:男人通过征服世界征服女人,女人通过征服男人征服世界。在遥远的珍宝岛丽春楼,也正上演着与玉龙王宫中几乎同样的一幕……

第41章 山雨欲来

聚宝镇,丽春楼。

雪纤纤没有抗拒华映宏伸出揽向自己柳腰的大手,将动人的娇躯柔顺地依偎到他怀中。华映宏体内生生不息、代表生机与活力的混元真气,仿佛是桃花真气的克星,连结成桃核后也不例外,总是刺激得她体内真气蠢蠢欲动,渴望交融和欢乐。

若是与这个小情郎长相厮守,应该是一件很愉快的事——雪纤纤的身体和灵觉都明白无疑地告诉她。但她任何事都可率性而为,唯独亦师亦姐的圣女在将桃花宫交付她手中时,“桃花盛开、圣教中兴”的嘱语却不敢或忘。圣教起事在即,纵是一千个一万个不喜“多情公子”徐逍遥的为人,她却不能置圣教大事于不顾。

“纤姐,一定要走么?”华映宏深遂狂野的目光紧紧凝视着雪纤纤一双美眸,直似要看到她心里去。

“宏弟,姐姐也是身不由己。”雪纤纤闭上美目,芳唇吻着华映宏脖间的喉结,嗅着他令人着迷的男性之气,此时全然没有圣品高手和一宫之主应有的气度,倒像是一个温柔可人、需要情郎怜惜的小女孩。若再让他看上几眼,出言挽留,她真怕会一时心软,答应留下来。

“若纤姐执意要走,万事小心。只要纤姐传信来,我便立即兵逼灵宝关,以作牵制呼应。若事不可为,纤姐定要趁早脱身回来。”华映宏再道:“桃花盛开,圣教中兴。未必定要依靠阴冥派。”

雪纤纤道:“阴冥派与桃花宫同气连枝,以圣教教义,就算明知事不可为,也总要守望相助才是。”顿了顿,续道:“也罢,我让你来,主要是告诉你,三月之约不用再守。”显然她对魔教起事也并不十分看好。若仍由她主持其事,或有几分把握,换了那个十成心思倒有九成九花在女人身上的“多情公子”徐逍遥,圣教这次未必有胜算。

“不说这些。聚时无多,别时依依。纤姐……”华映宏双唇印在雪纤纤温热柔软的诱人红唇上,用力地亲吻、吮吸、舔弄、轻咬着,用热吻代替了将说的话。

雪纤纤任由得华映宏任意妄为,那有力的嘴唇吸住她象花一般柔软的香唇,灵活的舌头无处不到的游遍了小嘴,这种巧妙的挑逗轻薄手法令见惯风月、却从未与异性尝试过的她情难自禁,樱唇微张。华映宏把握机会将妙人儿的丁香吸入嘴里,舌尖不住地舔弄,雪纤纤下意识将细小香醇的粉红舌尖微微迎上,开始缠绕吸吮起来。

香软温滑的丁香小舌入口,雪纤纤特有的香泽,丝丝地沁入华映宏的肺腑,流向他的四肢。雪纤纤樱唇红润欲滴,玉颜烧热,一双秋水美哞中尽是如海的深情、满眼娇羞,令他感到了一种原始的需要……

灵活的五指轻分雪纤纤的罗衣,从领襟处滑了进去,轻柔地搓揉着柔嫩丰润的玉峰,温热的掌心摩挲着雪山仙桃,让那玉峰在指间跳跃,樱桃在掌心成熟,樱红突起——

罗衣褪去,被热吻和汹涌袭来的混元真气迷失在激情之中的雪纤纤除了声声娇吟外全身酥软,任冰肌玉肤、圣洁仙体呈现在小情郎面前。

华映宏中淫蛇之毒后与雪纤纤有过交融,但如此清醒中享受玉人温柔却是初次。但见雪纤纤气质固是风华绝代、天下无双,肌肤温润腻滑,滑不留手,腰肢纤细一握,小腹光滑平坦,颤动不休的高耸挺拔的乳峰上面,雪白丰腻,凝脂如膏,两颗娇红色的蓓蕾骄傲挺立……

不知不觉间已移至充满雪纤纤体香的香床上,华映宏将动人胴体轻放平躺,低头含住一颗饱满柔软、娇嫩坚挺的玉乳,轻轻地舔擦着最敏感花蕾,右手握住另一只饱满坚挺、充满弹性的娇软丰乳,轻捻慢抹……

雪纤纤全身胴体娇酥麻痒,芳心娇羞无限,一张美艳无伦的绝色丽靥飞起酡红,樱唇吐出火热气息,娇躯滚烫,那一波又一波从胸前传来的如电击般的刺激流遍全身,直透心神深处,刺激得那敏感羞涩的花蕊阵阵痉挛,不由自主地娇吟声声:“唔……唔……哎……”随着一声声娇柔婉转、哀婉淒艳,时而短促,时而清晰的娇呻柔啼,一股温热淫滑的羞人玉液将桃源处浸得湿濡一片——

她羞涩地闭紧见过万千风月的美眸,突地全身一凉,身上最后一点遮掩也被解除——

华映宏的心神深深地沉迷在眼前绝世佳人完美无瑕的骄人玉体,赛雪肌肤娇嫩柔滑,吹弹得破的冰肌玉肤下面,隐隐似有光泽流动,触手又是如此的富有弹性,焕发出一股妩媚诱人的风韵。更让人神往的是那片萋萋芳草掩映下神秘幽谷,在玉腿无意识的不时开合下,若隐若现的花瓣桃园中渐渐有淳淳春水溢出……

比起柳雨菲和苗幽兰同样绝世无双但略显青涩的娇躯,雪纤纤更多了一种成熟丰腴的肉感,但绝无丝毫雍肥之感。

“唔!——”雪纤纤感到一双唇从小腹滑下,灵活火热的舌尖……顿时如遭雷击,仿佛五脏六腑尽数变得酥麻难忍一般……她的芳心颤栗不止——以华龙大陆千年来男性至尊至上的风气,即便风流成性的男子也只是喜欢女子的服侍,极少似小情郎这般为女子作此有失尊严之事。这来自异世的小情郎是真正的异数……

那灵活的嘴唇和舌头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桃花仙子只觉周身有如虫爬蚁行般酥痒无比,一种羞惭中带着舒畅的快意袭入脑海,一股炽热闷涩的难耐感令俏她呼吸困难,口中娇喘渐渐狂乱,夹杂着声声销魂蚀骨的动人娇吟……

“啊……”不知过了多久,或是一瞬间、或是一万年……雪纤纤终于禁不住令她心神动荡飘飘欲仙的快意,一声尖叫,动人娇躯一阵急抖,花蕊尽情开放,元阴和桃花真气狂涌而出,整个人瘫软如泥,脑中一片空白……

华映宏福至心灵,以“灵欲双修大法”将那元阴和桃花真气悉数吸入,在电光火石间引至体内下丹田的太极圆球处,转化为混元真气,再渡回雪纤纤玉体内。他直起身来,就欲将早已如钢铁般坚硬之物进入那迷人的桃源密处——

“宏弟,让纤姐来……”雪纤纤起身,玉手轻握,展开九转桃花媚功,轻启樱桃红唇……

“唔……呵……!”华映宏全身如电麻雷击,舒爽欲死。雪纤纤媚功大成,那物毫无阻碍地尽数没入……被柔软嫩肉温暖湿润地包围着……一只玉手轻轻挤压,令华映宏感觉阵阵剧烈快意冲击全身,那是一种欲死欲仙的快感……神识摇摇欲坠似乎立即就会爆发一般……

雪纤纤动人的唇角露出风情万种的微笑,终于躺倒在香床上,引导膨胀火热之物顺利地剌探进来——尽管只是第二次欢好,但修练九转桃花媚功的经验和旁观若彤、欣茹等“桃花五女”万千次服侍男性得来的经验,令她初涉此道便如轻车熟路。

华映宏看着这绝色佳人仰着玉首,俏脸充满圣洁异彩,嫣红芳唇微张,如云秀发散披在香肩上,不禁俯身吻住那樱桃小嘴,搂住玉人的纤纤蜂腰,猿腰摆动,急速冲刺起来……

混元真气与桃花真气水乳交融般混合在一起,不停地通过交接之处和密不可分的双唇形成一个大周天循环,源源不绝地交流转换着……每过一周天,华映宏体内的太极圆球就会更凝练一分,而雪纤纤纤体内的桃核便会以不可察觉的速度涨大一分——桃花宫秘传的灵欲双修之法,在双修之人心神完全契合之时,是增长功力、提升修为的不二法门!

雪纤纤紧闭美目,身体却不停迎合着,神识开始飞起,头脑开始空白……

蓦地,华映宏浑身剧震,虎吼一声,火热的精元和混元真气随着身体的抽搐急射而出……雪纤纤静静承受着……这样未用桃花真气在体外炼化而直接吸取精元的方式,这样香艳绝伦的灵欲双修之法,令她深深迷醉其中,无力自拔……

源源不绝充满无限生机的混元真气渡入雪纤纤体内,华映宏的神识也未弄明白的奇异真气对雪纤纤的丹田桃核的大补之效远胜千年参王、万年灵芝,刺激着那桃核不停生长,不停滋生桃花真气的洪流,再渡回小情郎的体内……如此奇特的修炼方式,比她独自修炼不知快上十倍百倍!

两人都感到了那种奇妙,就保持这样奇异的姿势,神识沉浸其中,阴阳交泰,天人感应,灵欲双修,神念似乎脱离躯体,探向无尽虚空……

************

玉龙王庭。

对珍宝师团丧师失地的责任,玉龙王司马远没有再提交廷议,直接下旨——珍宝师团长秋浩然降一级、罚一年俸禄,仍许代理师团长、戴罪立功;秋雷负有轻敌冒进、指挥失当之责,本应严惩,即已阵亡,免予追究;一应阵亡将士,按例抚恤;西港损失的一百二十万应缴税收,秋氏家族负责承担一半;着珍宝师团和水师损失兵力征兵重建,费用装备由朝庭承担。

明眼人一看便知:玉龙王昨日召七王子妃秋水韵进宫后,原本怒气冲天的情绪消失得无影无踪,对秋氏作出的处理不痛不痒——秋浩然一年俸禄不过一百二十金币,换作普通人算是很大一笔收入,但对坐镇一方的师团长兼秋氏家族核心人物来说,这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而六十万金币,对控制着东部和珍宝岛各类庞大产业、每年明面上的获利保守估计也在二、三百万金币的秋氏家族,还不算暗中收入,不过失点小血而已。况且,仅三十五艘战船及装备、战马购置及招募二万六千人的安置费、装备费用等,恐怕也不只此数。

群臣心知肚明:那绝代尤物秋水韵对玉龙王起了至关重要的影响作用,否则不会如此轻描淡写的处置。

力主严厉追究战败责任的丁氏家族代表——吏部尚书丁自力本以为怎也可以扳倒秋氏一个重要人物,且害秋氏大大破费一笔,对此虽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玉龙王金口一开,便容不得臣下拂逆。

接下来根据兵部尚书兼“护国公”司马成的提案,玉龙王庭作出了剿灭自由军的决定——东部军团抽调满编的第二师团和第一师团第二、第三联队共六万人,在特编水师师团第一联队和北港水师联队剩余二十艘战船配合下,登陆珍珠海湾,先取聚宝镇,分兵再占据鹰愁岭一线,自东向西港挺进,全歼自由军,收复失地。东部军团第二师团抽调后的腾龙港防务,由东部军团直属师团派两个联队暂时接手,北部军团第一师团自江汉府调往南江府,策应东部军团防务,防备大梁王国趁火打劫。

珍宝岛西港与聚宝镇之间地形复杂,官道仅一条,且自由军主谋者诡计多端,兵部的作战方案显得十分慎重,考虑甚是周全。以自由军能全歼二万六千精锐的战力,不管有多少运气和阴谋诡计的成份在内,都令玉龙王国方面再不敢轻视。除了军力上要占据绝对优势外,在后勤辎重方面也极为重视。除粮草可大部分从北港船运外,各种远程攻坚、防御军械等都要求携带齐当,做好打硬仗和持久战的准备,不给自由军可趁之机。

这样一来在时间上却会拖延许多。仅以师团级的作战单位作好全军启程准备和换防等事务,加上因运输玉龙军士和辎重物资需调集大批运输船只,自下旨之日起到做好准备出发便需整整十天。但此战对玉龙王国来说十分重要,只许胜不许败——若再败,不仅给自由军再壮声威,可能彻底失去对珍宝岛西北地区的控制,甚至会殃及珍宝岛中部日月平原和东部地区!更有甚者,将会牵动整个王国的防守体系,给环伺的几大强邻提供可趁之机,或许真有覆国之祸!因此,在玉龙王国方面来说,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但这样一来,便给了自由军一段宝贵的时间。

十天,足以发生影响战局走向的许多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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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岛基隆城。

秋浩然自玉龙王旨意下达以来,便着手忙于补充损失的珍宝师团。珍宝师团成联队建制地被全歼,十余年来还是第一次。第三联队短期内无法恢复,索性保留编号,暂不恢复。第二联队损失的六千人和第一联队损失的三千人,便直接从警卫队中挑选补充,由正规军中挑选得力军官加紧训练,希望尽快形成战力。至于北港水师,属于特编水师师团直管,战船损失后的补充,却非短时之功。

近数日来,他嗅到了暴风雨欲来的气息——军方的情报系统和玉龙密谍的通报都显示出魔教活动频繁,大批魔教高手以各种身分潜入岛内,在日月城、基隆城以及附近城镇活动,原本在玉龙官方高压政策下低眉顺眼的城镇平民和农民,也有不稳迹象。

前几日第二批自基隆军械库运往日月城补充第二联队的刀、枪、弓、弩、盔甲等三千人的装备,由一小队玉龙正规军和一小队警备队护送,在出基隆城后三十里外的金沙河边遇袭。基隆第一联队接告急信号紧急集结出动千余精骑,不到一个时辰内赶到战场,却只看到遍地玉龙军激战后留下的尸体,数十车装备消失无踪,敌方一具尸体也未留下。

除向东部军团总部报告外,秋浩然下令所属各部集中兵力,固守各处重地要害,不得妄动。军方情报系统破天荒地与玉龙密谍开展合作,互通信息,对青楼、赌馆等一些魔教据点、以及平民和农民的异常聚集等情况密切监视。同时召见基隆城中各大势力主事之人,严令不得有任何不轨行动,否则玉龙军方将连根拔除,并殃及玉龙王国控制范围内的产业!

山雨欲来风满楼。二十多万人的珍宝岛重镇基隆城,连贩夫走卒之流都感到了紧张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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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隆城内,万华区,丽春院。

魔教根深蒂固,华龙大陆各国各地都有或明或暗的潜伏力量。“凡有青楼,便有桃花”或许有些过于夸大,但桃花仙子所掌的桃花宫,在华龙大陆许多重镇要冲的烟花之地都有插足,却是不争的事实。桃花媚功延引出的闺中秘术,令桃花宫所属的青楼在圈内声名显赫,独占鳌头。甚至一些贵族世家的闺秀贵妇,为取悦夫君而不失宠,多有私下重金购买或请教,暗中修习者。秋水韵所习将玉龙王迷得神魂颠倒的“姹女功”便是桃花媚功演变而来的一种秘术。

基隆丽春院是桃花宫负责珍宝岛事务的分坛所在地。雪纤纤与华映宏缠绵离别后,便与“桃花五女”并一干魔教高手取道海路,在北港附近一处小海湾上岸,于三日后傍晚时分悄然回到丽春院。

“多情公子”徐逍遥早已在阴冥派基隆分坛等候多日,闻讯便急急赶来,却被雪纤纤以旅途劳累为由,拒之门外。

次日大早,徐逍遥再度求见。雪纤纤再也无法推脱,昨夜已询问了基隆分坛坛主关亚茹,了解到当前形势,圣教起事在即,确需密切配合,便请在会客厅内等候,梳洗完毕方施施然出来。

徐逍遥穿戴极为华丽,身着颜色有些犯忌的黄袍,衣画而裳绣,身佩饰物更是极尽华美,尤其挂在腰侧的佩剑,剑把竟以黄金铸成,剑鞘镶上一排十二粒散发蒙蒙清光的夜明宝珠,随便一粒拿去典卖足够普通人家食用数年。他五官精致,看上去非常俊伟秀气,但因修炼“阴冥魔功”显得晶白中隐泛青气的皮肤、似欲时刻窥探别人内心秘密长而窄的锐利眼睛中闪烁着淫欲神光,令他有种透骨而来的淫恶意味,却又别具一种说不出来吸引人的诡异魅力。

“纤妹!可想煞我了!”明艳照人、秀色无双的雪纤纤一袭粉裙、莲步甫入会客厅,假作欣赏字画的徐逍遥便觉眼前一亮,整个厅中顿时因这绝代佳人而生动起来,口中急呼,快步上前情不自禁地伸手欲握住雪纤纤的玉白素手。

“徐少主,请上坐。”雪纤纤不露声色地轻侧娇躯,玉手微缩,避开这风流浪少的手,自顾在厅中主位坐下。

阴冥派与桃花宫合作多年,关系最为密切。两大分支联手,相互声援,成为圣教中最强的几大势力之一。在表面上,雪纤纤不得不与徐逍遥虚与委蛇。自聚宝镇之事后,雪纤纤将华、徐二人两相比较,更对徐逍遥不甚感冒——对一个智慧与美貌并存的女子而言,男人光有漂亮的脸是远远不够的。

“多情公子”徐逍遥心中微惊:月前圣教聚会图谋大事,他的功力仍较雪纤纤功力高出一筹。今次因前来珍宝岛图谋大事,父亲“阴冥神拳”徐陵不惜耗损功力,助他一举突破“阴冥神功”十一重,功力已步入新的境界。本以为适才似慢实疾的一握,可以得偿一亲佳人芳泽之愿,殊不知雪纤纤竟如此轻描淡写便避开,料来短短时日内功力也大有精进。

毕竟一派少主,徐逍遥讪讪一笑,不露痕迹地坐到另一侧椅上,一双锐眼如电投射到桃花仙子雪纤纤的如花玉容上,但见她眉如远山,弯弯一抹,一双秀眸如秋水滟潋,无处不美的雪脂玉肤下隐隐有异彩流转,似透出一股圣洁不可侵犯的仙气,从前那缕若隐若现的春意荡然无存,显然九转桃花媚功已步入大成之境——

徐逍遥心头剧震,厉声脱口而出:“纤妹,他是何人!”

第42章 自由基石

自送走桃花仙子雪纤纤,华映宏便又陷入忙碌的军政事务中。

下午继续召开的会议,将自由军的高层人事作了安排——

内政署由吕经纬任署长。礼教司司长王禹锡,字守仁,乃是吕经纬一位老友——光复会一名元老,当代大儒,对柳氏正统极为忠心,现在粤州,通过光复会的联络渠道便可请来;吏政司和刑律司司长暂由吕经纬兼任;户政司司长出人意料却是柳菊,光复会的财务事项一直多由柳菊负责打理,倒是内当家的极好人选。

军务署由华映宏任署长。兵务司司长由华映宏兼任;工械司司长由鲁神工担任最是适合不过;军情司司长由莫言担任。

自由军军团长由华映宏担任。下属自由军将领安排为:

正规师团由海天青任师团长,叶知秋任副师团长兼直属联队长;庞义、张群峰、穆山柱分别任第一、二、三联队长。常胜秋、李天豪、魏不群、叶守信等四名自由军原中队长分别担任四个联队的第一大队长。高百胜、杨荣彬任直属联队第二、三大队长。一名作战或表现突出的副中队长崔钟秀担任第一联队第二大队长。各联队的直属大队长由联队长暂时兼任。

预备师团由林志任师团长、刘礼涛任副师团长兼直属联队长,秦仲、赫连树、肖战锋分别任第一、二、三联队长。梅建、袁思同、令狐勇、陆达夫等四名原自由军的副中队长分别担任预备师团四个联队的第一大队长。各联队的直属大队长同样由联队长暂时兼任。

特战联队由霸天任联队长,三名在聚宝大战中战绩突出的特战中队长古天放、曲清波、曾国忠分别升任第一、二、三特战大队长。

女兵联队由柳兰担任联队长。根据柳兰的提议,由风嫣然、赵青思、成君宜分别担任第一、二、三大队长。

特编水师联队由海天青兼任联队长,云沙浪因在夺取水师战船和阻击凌野水师一役中表现特出,破格提任水师预备联队长。

剩下正规军和预备役共有五个第二、三大队长名额,水师联队、水师预备联队各还有八名中队长,以及中队长以下的各级将领,一时想不出合适的人选,令华映宏感到军队建设中各级将领培养的重要性,海天青等原想扩编满员军团的一干将领这才知道扩军非是想象中那么简单,单从各级骨干将领的匮乏便可见一斑。

最后决定由各联队长组织所属小队长、哨长等公开报名竞争空缺的十六名大队长,以武功、练兵法考较为主,同等条件下知书识字者优先,水师中有过海航经验者优先。中队长以下直接由联队长负责选任,最后逐级报军务署备案即可。由于扩军规模甚大,不管是留在正规军还是去预备队。自由军的各级将领都几乎得到了提升甚至跨级提升,一些自铁矿营便开始打过几仗的“老兵”,大多都升任了小队长、哨长以上,组成了新自由军的中坚力量。

秦铁柱等“高山四十八箭”被聘为教官,专门负责传授全军高山族世代密传的箭法功诀。秦铁柱等人初时有些犹豫,因密传“射日箭法”及功诀本是高山族长老会独门武技,专为制衡高山王族、防其专横暴虐以及守护高山族的延续而存在。但苗幽兰以“皮之不存、毛之焉附”劝说,且自由军将烈阳诀和天地诀、破虚诀都一视同仁地传授给高山族战士和族人,只要功力境界修练到相应的层次,便可向苗幽兰索要上一级功法,显示出无比恢宏大气,使秦铁柱等人也不再犹豫。

会议还决定自由军实行军饷制:普通战士每月可领饷五银币、班长六银币、排长七银币、哨长八银币、小队长一金币、中队长以上每级增加五个银币,直至华映宏作为军团长每月可领三个半金币。预备役小队长以上将领待遇与正规军相同,小队长以下级别者比正规军减半。

比起玉龙军而言,自由军普通士兵和各级将领军饷都少了许多。但后来传达至军中时,仍然受到了由奴隶转变而来的自由军战士的普遍拥护——能获得做人的自由和尊严,他们本已十分满足。如今第一次有了自己的财产,自己也将可以置办家业、乃至娶妻生子、延宗接代……那些听说过华映宏《我有一个梦想》演讲的自由军老战士热泪盈眶,纷纷当起了言传身教的宣传员、教导员。

内政署按照吕经纬与华映宏同级的标准,划分内政人员级别,确定内政人员饷金,并公开向各行各业招收人员,经过考核,唯才录用。

会后,一切忙忙碌碌而又极为有效地行动起来。

华映宏和海天青、林志负责自由军中的人员划转和调配;吕经纬和柳菊负责西港的释奴和内政部门筹建事务;柳雨菲和苗幽兰负责指挥向阿郎山区运送急需物资、召集精壮人员先行迁出建设高山族新聚居地;莫言领了十万金币的特别经费,奉命搭建遍及珍宝岛甚至向华龙大陆延伸的军情网和通讯网;鲁神工负责缓组织人赶制被华映宏命名为“神机弩”的改良弩……日以继夜地忙碌三天之后,一应事务才初步有了头绪和眉目。

自由军编组完毕:西港及周边城镇释放的官奴精壮男子共五万二千人,全部自愿加入自由军;购买释放男女私奴九万三千人,自由军只挑选其中自愿参军且精壮男子二万一千人编入军中;应穆山柱和高山族迁出人员的强烈要求,吸收了六千余名精壮高山族男子加入穆山柱的第三联队;加上参加过聚宝渡、鹰愁岭、西港、盘龙岭等大战的原自由军战士和高山族战士还有二万三千余人。正规军和预备军共十万三千人,加上柳兰的女兵联队,共十万六千人。

自由军各部都是以老带新的阵容。正规军和预备役的各级将领选拔配齐,多由经历过几战的老兵担任,有鉴于此次扩军干部缺乏之苦,华映宏下令自中队长以上都要配备一名头脑灵活、识文断字的副职或参谋,以作后备——后来证明这是一个多么英明的决定。

华映宏与柳雨菲辛苦合作写成的《华子兵法》和《华子练兵手册》被抄录一百多份,列为机密,发给了大队长以上的将领。华映宏专门进行了一次培训,用了半天加晚上时间从“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讲起,将《始计》、《作战》、《谋攻》、《军形》、《兵势》、《虚实》、《军争》、《军政》、《九变》、《地形》、《九地》、《火攻》、《用间》十三篇逐一解释,结合一些假作虚构、实为异世名战的战例,以及自铁矿营起事以来的自由军的数场战斗,将兵法奥义大略传与众人。

尽管时间仓促,不可能讲得更多,也不可能使参训的众人收益更多,但众将领仍听得如痴如醉。一直以来大家习惯于听着华映宏的号令指挥行事,只知道这样做会得到胜利,却不知道胜在何处,妙在何处,华映宏的短训班如同一道闪电,为众人劈开了一道通向兵法大家的大门,启发了众将领思考战争艺术的灵智。

华映宏注意到,与柳兰在一起的三名女兵大队长,不时飘过一道道崇敬的电射秋波,其中那名容颜身姿竟与柳雨菲、苗幽兰可相妣美、芳名为风嫣然的妙龄女子,眼中还隐隐透着一股坚毅的仇恨光芒,虽明显不是针对华映宏而来、却令他心中一动。

根据当前形势,华映宏决定正规师团由叶知秋负责带领、特战队由霸天带领、女兵联队由柳兰率领,在聚宝镇训练。预备师团第三、第四联队分别由新选拔的联队长赫连树、肖战锋率领,也在聚宝镇训练和参与建设。六万多人的大军,南门大营的营房最大限度仅能满足一万五千人住宿训练,远不能满足需要,好在铜矿营、煤矿营各可分驻近万人,珍珠场和城中释放官奴腾出的地方各可驻五千人,剩下的预备军一万五千人便在困龙滩以东已加紧建设出一排排简易住房、初具规模的高山族聚居地住下,正好一边训练一边帮助建房。

根据华映宏的命令,将西港船帮的五艘武装护航船以略高于市价的每艘三千金币买下,再以每艘二千金币的价格购买二十艘大型运输船进行改装,总算有了六十艘战船。其中五十艘由海天青带水师联队进行各种海战的战阵战术训练。云沙浪的预备联队只能用其中的十艘改装船进行适应性训练。林志率预备师团的直属联队和第一联队也驻守西港,一边训练一边参与地方建设。

无论何处,自由军的士气都是高昴无比。辉煌的战绩、光明的前景、只要努力就可以不断向上修习的绝世武功……每一样都深深地刺激着、诱惑着他们拼命地训练、修练、训练、修炼……

吕经纬在内政方面显示出惊人的能耐:那些千头万绪令华映宏感到头大的内政事务到了他手中很快便理得清清楚楚,有条有理。内政署不计前嫌,大量吸收了那些在玉龙军占领时期不被重用的官府中人和平时在玉龙官方郁郁不得志的读书人、商人子弟。其中一名叫苏子涵的青年人,吕经纬一番长谈后,征得其余四人同意,竟将他安排为刑律司代理司长,实际主要承担了刑律司的事务。

柳菊在财政方面也显露出惊人的天赋:玉龙官方留下的各种户政财政资料和自由军一应军政开支,在她招揽的以商人为主要班底的户政司三天努力下,便一一厘清,按照聚宝镇时颁布的税率公布了新税收政策,征取了西港第一个月的税收,共达十万金币。各种常规开支、物资调度也丝毫不乱。

高山族人得到了接济物资,恢复了生机。除了极少数不愿离开山区的老人外,陆续向外搬迁,住进新建的聚居地。三天多来已有一万多人迁出,开始填补释放奴隶后留下的各行各业紧缺人手。高山族人虽对一些工种不熟悉,但勤劳耐苦,肯学肯做,雇主也十分满意。鉴于自由军的新政策简明却十分严厉,这些雇主对高山族人不敢再有打骂虐待之事,连带对以前的平民雇工也好了许多。

自由军新政权大量的军需采购和建设,使玉龙王国的封锁政策暂时未起到多大的影响。各行各业都受到刺激,加足马力赶工。只要能赚钱,玉龙王国的金币和自由军的金币特别是在商人的眼中,没有任何区别——

西港唯一的两家造船厂,还为接到的订单太多发愁——自由军一下子开出了一百艘战船三十万金币的订单,还预付了十万金币的定金,希望半年之内交付。一家船厂最多能同时开工建造十艘战船,最快也要三个月才能下水,原材料也是大问题。好在两家造船厂的幕后老板都是财雄势大的船帮,为了近十万金币的利润,仍然将订单接了下来。

……

自由政权的基石,这样一点点坚固起来。一切取决于自由军前线的战事——只要不断取得胜利,就会有更多的势力为了利益,加入到自由盟的大业中来。

而在两百多里外的基隆城,却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

第43章 炉火中烧

“多情公子”徐逍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作为拥有数十万弟子的圣教阴冥派少主、上千万金币资财的继承人,甚至今次大事若成,极可能父亲徐陵会成为空缺已久的圣教教主,徐逍遥会成为当然的继承人选。对着镜子一照:本少主年少英俊,风流倜傥,几年来对桃花仙子雪纤纤痴心一片,从来没有动过粗,连手都未能沾上一下,自问表现得好得不能再好——没想到这样的讨好仍未能先亲芳泽,反而雪纤纤竟然被那带着奴隶哗变造反的什么“自由之子”华映宏捷足先登,抢先摘了红丸——徐逍遥怎能咽不下这口气?

“多情公子”徐逍遥与“桃花仙子”雪纤纤的会面不欢而散。以他久经风月的经验和对九转桃花媚功的了解,自能看出雪纤纤玉容上春意褪去,已修至灵欲双修、炼气化神之境。几年来,他痴心一片,尽力想打动这绝代妖娆的芳心,不仅为雪纤纤的美色、还因自己修炼的“阴冥神功”若能与桃花媚功修至九转的处子合体灵欲双修,便能比较容易且无惊无险地突破十二重,迈入绝顶高手的行列。二十年来,圣教桃花宫一脉之中仅有两女以处子之身练就媚功九转,其一是圣女姬秀清,再就是桃花仙子雪纤纤!

徐逍遥当时真的很生气!顾不得是在丽春院桃花宫的地盘之内,也顾不得自己与雪纤纤什么名份都没有,连以前叫声“纤妹”都是厚着脸皮,当场质问起雪纤纤的“他”来。雪纤纤本就对他无甚好感,再不顾忌阴冥派和“阴冥神拳”徐陵的面子,满面不屑,拒绝回应他的指责,反而毫不客气地指责他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导致玉龙军和密谍明显加强戒备,对丽春院和圣教弟子的活动密切监视,对起事大计构成严重危害!

在金沙河边干净利落地全歼一小队号称精锐的玉龙军,获取了足以装备三千多人的优良军械,自己所率教众不过数十人受伤,本是徐逍遥引以为傲的得意战绩,原是想在雪纤纤面前展示自己谋略智计可堪大任,却没想到被雪纤纤贬得一钱不值,成为败笔臭招!徐逍遥脸上更加挂不住,首次在雪纤纤面前撕下温情脉脉的面纱,拂袖离开!

对雪纤纤好逑不得的妒火几乎将徐逍遥烧得失去理智——他需要发泄,正好就有一名绝色娇娆送上门来,所以他就在大白天里也关上房门与那美女苟合起来……

徐逍遥用尽全力冲刺着,在跨下身材惹火、雪脂玉肤令人喷血的尤物嫩滑体内急速运动,仿佛她便是令他又爱又恨的桃花仙子雪纤纤。正是这名阴冥派安插在雪纤纤身边的一粒重要棋子的报告,才知道雪纤纤与那号称“自由之子”的无名小卒华映宏在聚宝镇过从甚密,合作打击玉龙军,临行前还在雪纤纤香闺中独处达一个时辰之久!

“得不到心,也要得到你的人!”在跨下尤物娇啼婉转、呻吟不止之时,“多情公子”徐逍遥心头升起一条毒计,愈发用力冲刺起来,令那女子忘乎所以,攀上飘飘欲仙的极乐云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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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正是丽春院莺歌燕舞,最为热闹之时。基隆城作为珍宝岛首府所在城,经济甚为发达,一掷千金的豪客甚多。特别是那些到珍宝岛来做生意的客人,大多是坐了几天海船上得岛来,被憋得难受,丽春院正是这样的好去处。

专门为桃花宫的高层人员来临时落脚辟出的后院却极为清静,前院的热闹、莺歌燕舞都仿佛与这里无关。

雪纤纤斜倚在香床上,手中拿着一张传信素娟,想着心事——

飞往聚宝镇丽春楼报平安的信,很快就得到了回音,附带着这张素娟,上面写着歪歪扭扭、只有笔力、全无笔锋的一首诗:

上邪!吾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绝,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这是小情郎那装满超越此世时空的众多奇异智慧中最喜欢的一首情诗。想来此时小情郎定是军政事务忙碌不堪,犹自百忙之中亲笔写了这道诗送到丽春楼交给章姨传来,情真意切之处,却比“多情公子”徐逍遥那等甜言蜜语可贵万分。那些歪歪扭扭的字,竟也显得可爱可亲之极。

“丽玟,什么事?”雪纤纤功力大进之后,灵觉更为敏锐,对门外极为轻微、几不可闻的脚步声听得清清楚楚,神念中同时浮现出丽玟惹火动人的娇躯、娇美如花的俏脸和那对勾魂夺魄的电眼。

“仙子,这是您要的银耳汤。”丽玟托着一只玉盘,里面是一只冒着热气的小玉碗,推门进来后随手掩上房门。

“放在桌上,待会我就喝。”雪纤纤仍沉浸在素娟上的情诗中,冥想着小情郎那双充满奇异魅力的双眼和强健有力的虎躯,还有……绝世玉容升起一朵红云,灯光下看上去更加明艳动人。

“仙子,银耳性凉,最好趁热喝。”丽玟柔声说道,将玉盘端至雪纤纤床前。这些年来,雪纤纤待“桃花五女”如同姐妹一般,私下里情谊甚好。

“也好,我先喝完,你好拿走。”雪纤纤取过玉碗,轻启红唇喝了一小口含在嘴里,秀眉微皱,侧头看了看。

丽玟眼中一丝紧张之色一闪即逝,连忙问道:“仙子可是觉得味道不好?近日见仙子劳累过度,属下吩附厨房加了些补品在内。喝了对身体有益。”

“难得你费这份心。”雪纤纤再看了丽玟一眼,张口将玉碗中的银耳汤悉数喝尽,递还盘中,道:“你去吧,我要休息一下。”

“是!”丽玟恭顺地退出了房门,出到前院一拐角处,一只手疾伸而出,将她拉入暗中,赫然却是那“多情公子”徐逍遥!

“少主,你得偿心愿后,可别忘了奴家。”丽玟嗲声嗲气地搂住徐逍遥送上香吻,续道:“我亲眼看着仙子将银耳汤全部喝下了。”

“好!”徐逍遥俊美的脸上满是淫毒神色,心念电转,狠狠地想道:“两人份的阴冥合欢散和软筋散,这次定要让这贱人尝到背叛我的滋味!”

************

聚宝镇南门大营。

华映宏凝神提气,龙呤刀以肉眼难辨的高速将“破天三式”演示了一遍。自中铁线淫蛇之毒被柳雨菲等五女舍身相救以来,特别是先后吸取了柳菊、柳兰、苗幽兰、雪纤纤四女的处子元阴之后,他只知道功力大进,却不知进到什么程度。这几日事务再忙,他都会早晚练刀,有空便沉浸在“破天三式”的刀意之中。自柳雨菲和雪纤纤处灵欲交融得来的“惊风泣雨剑”和“桃花缤纷”的精髓,也不知不觉中融入“破天三式”之中。

华映宏招手让方诗呤等十八亲卫上前来检视面前的人形大石。在方诗呤等人眼中只有简单三刀,人形大石的头顶和双肩上、左腰上、前胸上却整整齐齐、间隔相等、深浅相同地各多了三十六道刀痕,从刀痕切入的方位看,却是各个角度、各个方向都有,亦即华映宏以“破天三式”实际劈刺了一百零八刀!

一名亲卫好奇地伸指在人形大石头上摸了一下,华映宏未及阻止,苦笑一下。只见自手指触处,坚硬的人形大石上细如海沙的石粉缓缓落下,眨眼间便整个化成了一堆细细石粉,将众亲卫吓了一大跳!

华映宏对这三式还算满意,这样的效果,比起吕经纬的烈阳掌劲不过略逊少许而己。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得到关山月和浪青云传功以来,自己竟奇遇连连,在紧张的战斗压力和机缘凑巧下因祸得福,短短十多天时间内,武功便达到别人也许一辈子都不能达至的境界。

当然,离关山月和浪青云那样足以破开虚空的境界,他还差得很远。武学一道,初易后难,从九品到圣品、从圣品至神品再到破碎虚空,每一次跨越都是足以让千千万万人一生迈不过的门槛。

不过这样的武功进境却是常人难以想像的。武学一道,应该也有捷径和规律可循——若是人人都需要练到胡子发白才能成为头发掉光的“绝顶”高手,这武林高手的排位岂非该按年龄来进行了?

一切皆有可能。在率领自由军征战、面对不断袭来的危险和压力,他相信自己能够臻至那一天。

“军团长好刀法!”方诗呤等人齐声喝采,眼中充满崇拜和热切之情——华映宏得到二神的功诀不过十几天,就达到如此高的功力,简直可以用神速来形容!为些亲卫相信自己只要勤学苦练,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道无常道,法无常法。练功、练刀既需要苦练,又需要巧练,需要悟性。”华映宏随口道:“世间万事莫不如此,悟到了便一法通、万法通,事半功倍。否则任你如何刻苦,收效也甚微。”

“谢军团长指点!”方诗呤等人看着这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军团长,不明白怎么说话处事倒像长者一般?

“扑哧!”院门外传来一声轻笑,接着一个女声似是在对谁说道:“华大哥就是这样,有时说话像老头一样。”

“兰妹,你还不请贵客进来么?”华映宏早知机灵俏皮的柳兰和一名女子躲在门外偷看,却不进院来,便出声招呼。

第44章 分道扬镳

丽玟与徐逍遥小心地进了雪纤纤的房门。此时距雪纤纤喝下银耳汤已过两刻,药效定已行开。纵然雪纤纤功力高绝,此时也应失去抵抗之力,尤其那软筋散乃是独门秘药,专克高手真气,中者不知不觉间真气涣散,四肢无力,只能任人摆布。

香床上,一袭粉裙的桃花仙子雪纤纤玉体斜倚,曼妙动人的曲线展露无遗。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上,飞起一抹醉人的酡红,圣洁的容光下原已隐去的春情重新露在俏脸上,愈发显得明艳无比。一双美目射出炽热的媚光,丰胸山峦起伏不止,死死地盯着徐逍遥和丽玟,似在抑制着内心的激动……

看那模样,分明是已被媚药所迷,失去了神智。

“贱人!给脸不要脸,待会让你尝尝背叛我的滋味!”徐逍遥原本英俊的脸上露出狠毒淫邪的神色,放松了紧惕之心。双份软筋散的功效,足以让雪纤纤体软如绵,无力动弹,构不成任何威胁。伸手搂过丽玟的纤腰,狂野地吻住她的嫣红嘴唇,一手自背后揉捏她的香臀,一手自前面扯开罗衣束带,探手握住一团丰润的嫩肉,用力挤搓,不久便滑向她光洁如玉的小腹下方寸桃源之地,当着雪纤纤的面前,在花瓣红豆上挑逗起来……

他已视雪纤纤为掌中之物,却绝不轻易满足她的欲望,他要在她的面前表演一幕活春宫、最后让双份的“阴冥合欢散”将艳绝天下的桃花仙子雪纤纤变成一个真正的荡妇淫娃、成为他跨下摇尾乞怜、任他淫辱的女奴,这才是对雪纤纤背叛他的最好报复!

“丽玟,我自问待你不薄,为何背叛我?”雪纤纤仿佛仍有一丝清醒,如黄莺出谷的声音中充满了春情和诱惑,在问话中也透着强忍欲望的意味,媚功之深,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疯狂!

丽玟被徐逍遥挑逗得春情萌发,娇喘连连,口中应道:“仙子,我自小本来就是少主的侍女,被秘密派到桃花宫卧底,谈不上背叛…唔…”丽玟下半句再也说不出口——欲火中烧的徐逍遥已将她按倒跪下……

雪纤纤似乎被两人的淫行刺激,俏脸上的红晕更浓,粉红的香舌在自己诱人的红唇上轻轻舔了一下,仿佛在渴望着……

徐逍遥再也忍不住,突地摇晃着丑陋的那事向床上的雪纤纤走去,他要马上征服这绝世娇娃,蹂躏、践踏、侮辱……用尽一切方法——

“少主小心!”意犹未尽的丽玟看到雪纤纤满是春情的美目中闪过一道锐利的寒光,杀机骤现,急忙出声提醒道——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白光从雪纤纤嫣红檀口中激射而出,直取徐逍遥左胸心脏,疾若电闪,肉眼难辨。

已走近床边不足半丈的徐逍遥闻声示警,灵觉立时感应到雪纤纤身上涌现出的浓烈杀机,反应奇快无比地全力轰出一记“阴冥裂山拳”,飞身疾退!

“阴冥裂山拳”乃是“阴冥神拳”徐陵的得意之作!顾名思义,据说若火候练至深处,高度凝练的拳劲击实后爆开,足以炸裂一座小山!徐逍遥得其真传,虽威力不及其父,这一拳也非同小可。若雪纤纤被击实,只怕立时爆成碎片,这间闺房也难幸免。

那道白光却是一朵洁白如玉、仅无名指大小的桃花,突地扩散开来,仿佛一朵桃伞将“阴冥裂山拳”的拳劲悉数无声无息化去,仅仅一顿,再度化作指头大小一朵向徐逍遥电射而至!这一张一合之间,徐逍遥已看得清楚明白——那朵桃花分明是真气夹杂无数银耳及汤汁凝成!

雪纤纤曼妙无比的娇躯鬼魅般飘起,两条长长束带扬起万千洁白的缤纷桃花,向遇到突袭暂未回过神的徐逍遥当头罩下!

先前一小碗银耳汤初一入口,雪纤纤便知有异——若说淫功媚药,桃花宫若甘居第二,恐天下无人敢居第一!又见丽玟眼中反常的一丝慌乱之色,雪纤纤便知丽玟定是伙同他人谋算自己,不动声色将银耳汤喝下,实则暗以精纯无比的一口真气裹住暗藏,待见徐逍遥与丽玟合演一出丑剧,欲将自己百般凌辱,芳心震怒之极,动了杀机,故意引诱徐逍遥消除戒心上前,以求一击必杀。

可笑徐逍遥平日极是精明,仇火怒火妒烧心之下竟将“阴冥合欢散”下在汤中,聪明反被聪明误,立马被雪纤纤辨出,引来杀身之祸。若仅以色味不显的软筋散下在汤中,雪纤纤沉迷华映宏情诗之时心神未定,或许真着了道儿任其摆布。可见冥冥中似有天意。

“少主快走!”丽玟奋不顾身地扑上,双手亦幻作粉红的缤纷桃花,撞在雪纤纤晶白闪亮的桃花网上,她的功力相去太远,只是略阻得一阻,立即被震伤飞落到房门之后,昏迷不醒。

徐逍遥得这一阻之机,再出一记“阴冥裂山拳”,借势脱出桃花网,身后将房门硬身身撞出一个人形,飞退至院中,口中疾喝“护驾!”

那朵晶白色的桃花再度击溃拳劲,继续穷追不舍,只是形体大如拳头,威力弱了许多。雪纤纤鬼魅一般的身形如影随至,奇幻无比、神妙无方的“桃花缤纷”大法向徐逍遥追袭!

“雪宫主手下留情!”两道一胖一瘦的身形凌空切入挡在雪纤纤身前,四道“阴冥裂山拳”劲气迎向缤纷桃花,拳劲沉凝雄浑,朴实无华,将桃花网尽数消弥。雪纤纤和两道身影硬拼一记,势钧力敌,同时借劲飞退!

激荡的真气撞击后失去控制,冲向地面,“轰”地一声巨响,将小院中央炸出一个方圆一丈有余、深及丈半的大坑,可见这一击之威!

“多情公子”徐逍遥一身修为也非浪得虚名,被雪纤纤突然发难打个措手不及,两记“阴冥裂山拳”硬挡美丽无比而又威力无伦的晶白桃花,只略受轻伤。他的真功夫实在剑上,此时腰际黄金作柄的阴冥派镇教之宝、十大神兵之一的“腾蛇剑”闪电出鞘,一式“移花接木”将杀机浓烈的晶白桃花引向院墙,“轰”地又是一声巨响,一段两丈宽的院墙被炸得砖瓦横飞,轰然倒塌!

雪纤纤本欲将徐逍遥一击致命,不料被丽玟示警又被阻挡一下,终被徐逍遥逃到院中,阴冥派两位长老出现,功亏一篑。凝成那朵桃花及与二位长老硬拼,耗费了她大量真气。她全力运转桃花媚功,天地元气自全身各处源源不绝地纳入体内,经桃核转化,迅速地补充着方才损耗的真气,一时全身畅快无比。

以一敌三!阴冥二老的阴冥魔功修为深不可测,加上一个功力与自己相差无几的徐逍遥,雪纤纤没有把握将三人留下,但仍有信心不致落败。只要拖得片刻,在丽春院中自有桃花宫的高手会出手相助。小院中的气氛高度紧张,四大高手距离两丈多对峙,凝神纳气形成的气场足以将任何落入其中的物质挤为粉碎!

远远地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欣茹等桃花四女和桃花宫在丽春院的高手闻声向这边赶来!

“幕白,我们下去吧!”小院外二十多丈处那棵高达十丈的“树王”上传来如仙旨伦音一般的女声。只此一句话,不用看人,便可让人想象出声音的主人是何等的美丽。

一名白衣男子拥着一名白衣女子的纤腰,自“树王”冠顶升起两丈,似是缓缓飘荡,却仅一闪便横跨二十多丈,落在雪纤纤与阴冥二老、徐逍遥三人气场的中心,未见作势,柔和的气劲自二人身上缓缓涌出,将四名对峙的高手形成的气场消弥无形。

“纤纤,恭喜你了!”那名女子布衣钗裙,素面不着脂粉,看上去与雪纤纤年龄不相上下,一样地绝代芳华,玉容高华圣洁之气自然流转,令人不由而生亲近之感。那名男子年约三十,容光焕发,自然而然有股睨视天下的气势,淡然自若地搂着女子的纤腰,神情亲密,仿佛天下无任何事能令他失色动神一般。

“师父!”雪纤纤纳头便拜。那女子正是圣教圣女姬秀清——雪纤纤的救命恩人兼恩师。自十年前将桃花宫托付在年仅十五岁的雪纤纤手中后就出外游历,从此未再见面。此时再见,雪纤纤不禁大喜过望!至于那名男子,雪纤纤冰雪聪明,知道定是传言与圣女情葛纠缠的刀神传人——刀圣候幕白。

“见过圣女!”阴冥二老和徐逍遥都躬身行礼。圣女在圣教之内虽无实权,但地位尊崇无比,只在教主一人之下,况且姬秀清和候幕白显露的武功,实非他们能望其项背,是以阴冥二老和徐逍遥都不敢怠慢。幸好徐逍遥已飞快整理好衣物,未致出丑。

姬秀清对阴冥二老和徐逍遥道:“今夜之事,我代纤纤作主,就此揭过。从今往后,阴冥派所为,与桃花宫无关。中兴圣教,各行其事。你们去吧。”

阴冥二老和徐逍遥哪敢违逆,拱手作礼,腾身远去。

姬秀清又对雪纤纤道:“纤纤,这些年辛苦你了。你这孩子,‘桃花盛开,圣教中兴’,未必定要应在阴冥派上,何必如此执着。”

雪纤纤心神动荡,几欲落泪,恭声道:“纤纤谨记教诲。”她芳心之喜悦着实难以言表。十年来事事小心,对阴冥派和心中讨厌的徐逍遥都不得不虚与委蛇,生怕落得分裂圣教之名,有负姬秀清之托。此时重负已去,她自可放手行事,与小情郎之间最大障碍也迎刃而解,哪能不欣喜?

“华兄弟天纵奇材,得关师和浪大侠同时亲睐,定非池中之物。桃花宫日后若能中兴圣教,定当应在华兄弟身上。请纤纤代我问候。菲儿也请多加照料。”候幕白破天荒地出言指点。

“行了!我的徒儿,你还敢不放心吗?”姬秀清娇嗔地在候幕白腰上捏了一把,道:“我与幕白就此归隐向道,纤纤好自为之。”

“师父!”雪纤纤未与姬秀清说上几句便又要分离,心中不舍,正要挽留,却见两道白衣人影已相携着飘然飞起,如仙人般瞬间已去远数十丈,不见踪影。

“仙子!你没事吧?”欣茹、依琳、若彤、嘉欣四女和数十名桃花宫所属高手适才在院门外两丈处便被无形劲气逼得前进不能,待姬秀清和候幕白去远方能抢进院中,只见到雪纤纤痴痴而立,美目中流下两行清泪。

“我没事。传我至尊桃花令,桃花宫全部所属启动第一级应急计划。……丽玟伙同他人欲对本宫不利,废去武功,逐出门墙。”

“是!”众人齐声应道。

桃花宫与阴冥派多年的合作从此中断,对于新生的自由盟而言,却不蒂增添了一股莫大的助力!

第45章 孤女嫣然

柳兰的声音自院门外传来:“华大哥好像什么都知道,一点不好玩。嫣然妹妹,快进来!”

淡淡的香风飘进院中,柳兰拉着一名身着戎装的妙龄女子走进来。华映宏与方诗呤等人眼前一亮,只见那名少女面容清丽无匹,五官精致,芳华容颜似比柳兰尚要稍胜一筹,与柳雨菲和苗幽兰有得一拼,一身戎装将娇健的身姿恰到好处地展示出来,健美中透着几分英姿飒爽,只是神情冷峻,一双黑亮若星辰的眸子中隐有冷冷的仇恨之光。

华映宏在兵法短训班上见过那少女,识得是女兵联队的第一大队长风嫣然,本来想抽空再了解一下她那刻骨的仇恨之色自何处而来,未料柳兰这疯y头已先将她带来,不知却是为了何事。

“你们去吧!破天三氏重在刀意,意在招先,招散意凝,形散神聚。”华映宏让方诗呤等人自去领会。

“柳联队长,有何贵干?”华映宏将二女引入屋内坐下便问道。他对心直口快、娇俏可人的柳兰极为喜爱,加上两人已有亲密关系,随口便将“联队长”三字加重语气,开起了玩笑。

“华大军团长!”柳兰也毫不客气地回敬,“我是向你辞职来的。你说的那些兵法和练兵之法搞得我头昏脑胀,全靠嫣然妹妹帮我。她比我可强多了,还不如让她来当这个联队长。”

“军团长别听兰姐的,我……”风嫣然冷峻的玉面下竟带有一丝紧张,似是期望得到用武之地,又似不好抢夺柳兰的职位。

“哦”华映宏未置可否,向柳兰问道:“说说你的理由,不会是想摞挑子吧?那天为保留女营,你可是立了军令状的。”

柳兰急道:“华大哥,嫣然妹妹的‘风然九击’枪法我打不过,她兵法、练兵都比我强太多,这些理由足够了吧?还有,嫣然妹子很可怜的,有血海深仇——”

“兰姐!”风嫣然急急阻止柳兰说下去。

华映宏正色道:“风小妹,自由军非为复仇而立,当然若是罪不容恕之人,自由军也会铲除,令正义伸张。若是你信得过我,便将事情前前后后讲出来,再作道理。”

风嫣然美目一红,道:“若是信不过,嫣然便不会设法加入自由军,也不会将此事告知柳兰姐。我本是后唐南湖风氏家族家主风继烈嫡孙女……”

风氏家族是后唐南湖大族之一,世居湖州南湖郡。风氏家族率后唐帝国南湖军团曾与玉龙王国丁氏家族率领的北部军团多次交战,双方互有胜负。三年前,后唐皇帝柳飘絮最为喜爱的七公主柳清荷至南湖郡游玩,顺道欲往珠峰郡。谁知就在南湖境内,负责护送的一小队精锐御林军和五十名大内侍卫高手被全数击杀,名列大陆“十大美人榜”第二位的七公主柳霜荷被乱刀砍得面目全非、几成肉泥,令人发指!后唐帝国情报组织“血衣卫”秘密调查的结果,矛头直指风氏家族,称除风氏外,无人能在南湖境内有此实力,且现场留有一枚作案者“不小心”落在隐秘处的风氏家徽为证。

这些都是风嫣然在以后才辗转知晓。她只记得那一个可怕的夜晚,成千上万的血衣卫和大内高手突然包围了足有近千人口的风府,冲进府内便是乱砍乱杀。风府虽有家丁护卫和风氏子弟兵顽强抵抗,却根本不是人多势众、武功高强的血衣卫对手。近千风氏家人连同家丁护院全数被杀,只有风嫣然和弟弟风清扬被藏入密室之中,逃过大难。

就在那晚,风氏旁系稍大一些的宗祠都遭同样横祸,在南湖军团任职的风氏子弟也全数受到皇帝密旨清洗。一夜之间,数千风氏子弟血流成河,庞大的风氏家族几乎被连根拔起,随后的几天内,南湖郡内先后被血衣卫和大内侍卫杀害的风氏族人、家将等数万人,以致从此竟无人敢言自己姓风!

究竟风氏家族因何而灭,风嫣然至今也不清楚。大陆有各种各样的传闻:有传言是玉龙王国密谍与丁氏家族联手做下七公主惨死案,嫁祸风氏;也有传闻风氏家族在南湖郡坐拥南湖军团雄兵二十万,还有南湖精锐水师八万人,而南湖四府皆富庶之地,人口超过千万,风氏又乐善好施,以致百姓只知有风氏、不知有皇帝,被疑有不臣之心而遭祸;也有传言七公主不满意后唐皇帝指婚金龙王国太子、设局脱身;更有夸张的传言是后唐皇帝柳飘絮梦见“风吹杨柳倒”,迷信风氏将取柳氏而代之,故设局将风氏灭族,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风氏家族遭祸,是一个难解的谜团,个中原因可能只有血衣卫或是后唐皇帝柳飘絮才清楚。

风嫣然说至最后,忍不住美目通红,珠泪滚滚,令华映宏不禁心生怜悯,递过一张娟帕让其拭泪。

柳兰小妮子面恶心善,虽听风嫣然讲过这些情节,仍止不住陪着伤心落泪。

“然则风小妹如何躲过血衣卫追捕,又如何到了珍宝岛加入自由军?”华映宏虽同情风嫣然的遭遇,但兹体事大,不得不小心问个仔细。以常情而言,风嫣然若无其他助力,三年来断无法逃过势力极大、绝不弱于玉龙密谍的“血衣卫”追捕,而且无巧不巧在聚宝镇释放私奴时趁机混入自由军女兵营中。

风嫣然也不以为怪。她知道自己这般奇特身世和际遇,加之一进入自由军便有特出表现,若是不引起疑问,反倒不正常。华映宏问得越清楚,便越是想真正接纳她。当下答道:“实不相瞒,嫣然与小弟清扬躲过灭门之祸后,偷偷寻到与家父曾有过命交情的世叔南宫博,得其帮助。嫣然被秘密送至聚宝镇宝月楼中,隐名埋姓,苦习家传武功兵法,以待日后伺机复仇。前些日听闻南宫望世叔言自由军大败玉龙军、巧取聚宝镇之事,便趁释放奴隶之机进了自由军。嫣然别无他求,唯愿异日亲率一军,攻取中都,杀了狗皇帝柳飘絮,以报灭族之血海深仇。”

华映宏闻得“南宫博”、“南宫望”之名,心中一动。南宫世家世代经商,富甲天下,在此乱世能以商贾世家立足,潜在势力不容忽视,他在孤星岛就曾听刀神关山月、剑神浪青云口中提起过南宫世家,能被二神提到口中的世家,岂会等闲?前些天吕经纬在聚宝镇主持释奴会议后,也提过宝月楼主南宫望首先响应之事。若能借机与南宫世家搭上关系,今后便凭添一大助力。

“若是一下子让风小妹当联队长,恐怕资历德望不足服众。”华映宏心中有了定计,口中却缓缓说道。

“华大哥!”柳兰性急,几乎是娇声喊起来:“咱们不是讲唯才是用么,谁不服气就和嫣然妹妹比划比划!咱们那些联队长可还不一定打得过妹妹。”

华映宏见风嫣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并无怨色,心下暗暗赞许,接着道:“兰妹别急,我的意思是让风小妹先担任女兵副联队长,可以代你全面管理女兵联队,负责一应事务,你只挂个名。另外,再让风小妹兼任自由军枪术总教官之职,职位等级与联队长相同,只是要辛苦风小妹。你们以为如何?”以枪术能让柳兰心服口服,风嫣然的武功不必再试。而自由军的刀法、剑法、箭术都有了高手传授,枪术与枪兵却正是弱项,风嫣然的出现,正与自由军相得益彰。

“多谢军团长!”风嫣然芳心大喜!虽只是副联队长,却掌有实权,足以让她一展才华,况且一个枪术总教官之职,也有利于她在自由军中树起地位和人望。华映宏对她的破格重用,远远超过她的预想。

以风嫣然的眼力,自然能看出自由盟和自由军无限的发展潜力——华映宏以一群乌合之众的奴隶就能将精锐的玉龙军打得惨败,显示出无可比拟的兵法奇谋。若假以时日,这支人人都能修练刀神、剑神功诀的自由军,单兵战力绝不会弱于任何一支军队,若再将战阵之术操练精熟……天下还有谁是敌手?

“军团长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华映宏淡淡道:“嫣然不妨跟着兰妹叫我声大哥就好。只要发挥自己的特长,自由军中定有你一席之地,风氏家族也将在你手中复兴。”

对这位身世可怜的孤女,华映宏没来由地心生怜惜——自己现在一个人处身这异世,不是孤单单同病相怜么?

“谢谢华大哥!”柳兰高兴地跳起来,拉着华映宏的左手直摇晃,用甜得腻死人的声音娇声说道:“嫣然妹妹,还不谢谢华大哥?我就知道华大哥最好了。”举止言行之间,不自觉地流露出无比亲密之态。

华映宏感觉到柳兰的小手温暖柔软,滑腻动人,一时倒忘记有风嫣然在旁,不由握紧了不放,口中调笑道:“那你怎么谢我?”

连风嫣然这未经世事的少女都听出了华映宏话中的暧昧之意,在旁羞红了俏脸。柳兰挣脱了玉手,娇嗔道:“谢你个头!嫣然妹妹,我们走啦!……”拉起风嫣然便逃也似地跑了。

“兰妹,等一下!”华映宏高声叫道。

“我和嫣然妹妹去女兵营了。”可惜柳兰拉着风嫣然跑得飞快,声音传来时,人早去得远了。

这几天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华映宏已经好几天未与几女同床共枕,好好亲热了,眼见柳兰跑掉,心下正有些惆怅,突听一个天籁一般动人的声音自外远远传来“兰儿,干嘛跑这么快?……”

正是柳雨菲的声音传来,华映宏心中大喜——

第46章 风吹草动

“刀圣候幕白与魔教圣女姬秀清现身丽春院?”秋浩然听了汇报,不由得与玉龙密谍基隆大统领曹乐水面面相觑,心下不由哧然——刀圣候幕白和魔教圣女姬秀清这等级数的高手,只要有一个就能将基隆城搅得天翻地覆,何况两人齐至?

武林高手与军队最大的不同,就是高来高去,行动自如。以刀圣候幕白这样级数的高手,任武功再高也不敢在旷野里与军队作战。若被一支精锐军队围上,连绵不绝的远攻近战令任何高手也无法调息回复真气,终会被活活累死!——这也是武林门户通常不敢与军队交战的重要原因。但若在房屋纵横交错、地形复杂之极的城内,武林高手的神出鬼没、来去如风又让精锐的军队也十分头疼!除非有相同级数或若干级数略低的高手联手对付,或是设下必杀陷阱,否则绝对能搞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曹乐水脸形瘦削,身材修长,相貌普通,好似一名不起眼的街头老者。只有清楚他底细的人才知道,那双慈眉善目下隐藏着致命杀机,会在瞬间射出鹰一样锐利的眼神。

智者乐山,仁者乐水。身为权势熏天的密谍一方总领,曹乐水明面上的身份却是一个乐善好施、仁义待人的大财主。在基隆城内有好几处大院宅子,实为密谍的秘密活动据点。

龙字五老的身亡,对势力强盛、高手如云的玉龙密谍也是重大打击。基隆总部派出刺杀华映宏的“笑头陀”笑无法、“淫蛇”欧阳彬铩羽而归,笑无法右掌被废,武功去了一半;欧阳彬两条铁线淫蛇王被毁,身负重伤,一时无法动手。本以为好歹令自由军首脑人物华映宏也身负重伤,中了铁线淫蛇王极淫之毒,定难幸免。未料其不过半天便痊愈,还干净漂亮地指挥自由军取得大捷!这一切令素不与军方相睦的曹乐水感到了危机,主动与珍宝师团长秋浩然接洽合作。

在玉龙王国内,玉龙密谍绝对是任何人都不敢轻视的存在。玉龙王司马远授予玉龙密谍专司情报收集、监察百官、弹压武林的职责,密谍训练或是延聘的武林高手,奇人异士无数。即便是手握重兵的几大家族,也不敢轻易得罪。

秋浩然对玉龙密谍本来心中不喜。密谍对于秋氏家族及其控制下的东部军团,像神出鬼没的影子,又或像躲在阴影中待机而噬的毒蛇,恨不得揪到痛处,逐步取而代之。但“鱼网”行动的彻底失败,令坐镇珍宝岛的师团长秋浩然底气不足,连各路进剿军被全歼的确切消息,也是西港隐于暗处的密谍传回。军方情报系统的不足显而易见,在军力大损之下,与密谍的合作无可避免。

“秋兄不必过虑。”曹乐水长期从事密谍情报工作,擅长分析,“据报丽春院桃花仙子雪纤纤与阴冥派少主徐逍遥及阴冥二老发生激战,只因候幕白和姬秀清现身才未恶化至不死不休之局,显然是两派已产生了重大分岐,甚至变为仇敌,这对我方而言绝对是好消息。候幕白与姬秀清或许不会参与到魔教起事之中,稍后定有消息再传回。”

话音未落,监视丽春院的密谍负责人匆匆进来禀报道:“总领大人,秋大人,候幕白、姬秀清走后,丽春院将数日来接纳的近千名阴冥派中人悉数逐出,闭门歇业。其余各区桃花宫所属分院也采取了同样行动。”

秋浩然和曹乐水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根据掌握的情报,此次魔教有势在必得之心,仅阴冥派就有数百名七、八品以上的高手潜入,其余六品及以下核心弟子更有数千人之多。这些人高来高去,加上有各处秘密据点可供藏匿,在城内围剿极为不易。故军方和密谍都不敢轻举妄动,只作监视,欲待其发动起事聚集之时,以军方的优良军械、强弓劲弩和战阵之术加以围杀。

珍宝师团第一联队第一大队目前驻守基隆东面七十里处的顺和镇,第二大队驻守基隆城南面六十里外的宝南镇,两处重镇均有各类矿营,盛产黄金、铜铁等物,宝南镇附近还盛产建造战船不可或缺的优质铁木,从战略上、经济上对玉龙王国方面均极为重要,不容有失,故基本无法回援基隆。

珍宝师团在基隆城内驻有最为精锐的直属联队一万人、第一联队直属大队一千人,新补充的第一联队第三大队三千人。另有地方警卫队一万五千人。近三万人的兵力,看起来不弱,真正具有决定作用的战力,其实只有一万一千正规军,加上玉龙密谍可动用的一千多名高手。其余的新建大队和警卫队,若是玉龙军占上风还好,若战事不利,能发挥的作用极为有限。二十多万人的基隆城内,魔教、特别是桃花宫经营多年,隐藏了多少势力,连玉龙密谍也只了解明面上的数百高手,隐于暗处的,便不知其数。

桃花宫与阴冥派的反目,令秋浩然与曹乐水简直大喜过望:没有了桃花宫的助力,阴冥派纵然势力强大,也易对付得多。更重要的是候幕白、姬秀清两大圣品高手摆明不介入魔教今次起事,令他们大为放心。毕竟,若他们不顾圣品级以上高手的“潜规则”,直接插手战事,珍宝师团和密谍都殊无对付的把握。

所谓圣品级以上高手的“潜规则”,指华龙大陆圣品级特别是神品级高手,通常不直接介入各大势力之间的一般性战争、冲突等,否则这些超级高手只需出手将那些领头之人或一众高级将领刺杀,便可能轻易改变一场战斗、甚至一场战役的进程。除非有功力接近的众多高手围攻,否则在地形复杂、易于藏匿的地方,人多势众对这些超级高手而言所起到的作用有限。

当然,若有人违反“潜规则”,其他势力的同级数高手肯定也会出面作出相应的报复,或是对违反“潜规则”者破除绝顶高手之间通常一对一决战的惯例,以多敌少。纵是剑神浪青云、刀神关山月这等级数的神品高手,也敌不过数名圣品级高手的围攻,大多只能落荒而逃,想办法各个击破。但若有级数相若的高手出头纠缠,同样有被围杀的可能性!

幸好华龙大陆能晋入先天圣品级数以上的高手总是有限,大约每一千名武林高手里面能够出现一两个而已。并且这些人无论正邪、无论属于何方,通常专注于追求自身功力修为的提升,同级数之间的高手相互争斗论武者甚多,而对于直接参与尘俗争斗之事不太热衷,仅作为一种潜在的威慑存在。何况若参与军队征战,在潮水般的军队中,圣品高手也难于幸免——大军作战,可不允许想逃就逃!近十年来,违反“潜规则”者的不是没有,但确实凤毛麟角,少之又少。

以关山月、浪青云的盖世武功,也未轻易出手干预华龙大陆局势,反将天地、破虚二诀假手华映宏,以图激浊扬清,其原因一则固是追求天道,无暇他顾;二则也有这“潜规则”起作用。华龙之大,不求名利而隐的奇人异士不知凡几,若冒然挑起超级高手之间的争斗,对整个华龙大陆都可能是一种灾难。若超级高手内耗过甚,被欧巴、美斯大陆有机可趁,实非华龙大陆之福。

这些道理,非是常人所能理解。普通对于先天圣品级数以上高手的认识,就如蝼蚁对于高不可攀的人类的认识一般,其思维视角,根本不在同一层面上!。

“重点监视阴冥派动向,对桃花宫动向,也不可放松监视。”想通了此节,曹乐水向那名密谍负责人下令道。

“若桃花宫属下欲离城,不必阻挡,由得他去。”秋浩然也对军方传令兵下令。桃花宫所属将阴冥派之人逐出,闭门歇客,摆明至少暂时无意与玉龙方面为敌。在此军力大损、危机四伏之际,实在犯不着多树此强敌。

现在最需要的是拖延时间,若等到秋氏家族增援的高手到来,魔教也不足为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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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微露,早晨空气清新宜人。

华映宏满足地醒来。两侧各自有一具洁白如玉、赤裸滑腻、动人无比的美妙胴体紧紧贴着他的身体,左边是柳雨菲、右边是苗幽兰。美人儿诱人的睡姿令他忍不住又产生了强烈的欲望。

昨晚柳雨菲与苗幽兰经不住华映宏的坚持,加之独自一人确也承受不住他的神勇鞭挞,羞答答地大被同眠。两名平日里端庄的绝色美人,在华映宏变化着各种体位技巧刺激和混元真气的巧妙挑逗下,似变成了荡女淫娃,不知疲倦地疯狂迎合,数度攀上极乐顶峰,不知云里雾里,是醒是梦……

华映宏有了混元真气支持,一夜间各在两大美女体内三度达至极乐仙境,在灵欲双修的奇妙功法下,在那种泔畅淋漓的快乐之中,混元真气分别与柳雨菲因修练天地诀、已转化质变的天地真气和苗幽兰的玄天真气作了水乳交融,自觉功力又大有精进。这种练功之法真是妙不可言,令他简直乐此不疲。想起以前与另一个世界的“菲儿”偷食禁果,尽管年轻力壮,他也最多能欢爱两度,后一度还要“菲儿”以类似那天雪纤纤那种特殊的方法刺激才行。

那他喜欢那种特殊的感觉,但对柳雨菲和苗幽兰却不会强求。闺房之乐那是需要双方情动,心甘情愿方为乐趣,刻意的勉强反而会使双方都不愉快,影响原本极好的感情。

想到“菲儿”,华映宏不由看了看左臂中的柳雨菲,一模一样的俏脸,不一样的气质性格,都让他喜爱之极。苗幽兰、雪纤纤以及柳兰、柳菊,都是一种特别的情形下,与他有了合体之缘,也就有了一分责任。几女都是各有千秋的人间绝色,性情各异,但每一个都令他从心中有种真挚的爱意。或许,滥爱好色本就是男人的天性,不过在这异世中没有约束,才释放出来而已?

柳、苗二女睡得香甜无比,华映宏一动不敢动,生怕将二女惊醒。说起来,柳、苗二女都是身世堪怜之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放心地、美美地睡上一觉。

门外十丈远处传来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华映宏脑中浮起侍卫队长方诗呤的英俊脸庞,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正是功力达致某一境界之时,不再以眼观目视,而直接以神识灵觉便可察知外物,判断之准,比眼见还要准确,分毫不差。

方诗呤到了房门前停住,却未敲门也未出声,犹豫不决。华映宏知是有要事,传音问道:“什么事?”

“丽春楼的章楼主送来雪仙子的急信。”方诗呤经聚宝渡一战,近日又得华映宏指点,功力一日千里,进境奇快,已突破天地诀第五诀,但却仍无聚音成线的功力,只得在门外小声答道。

柳雨菲、苗幽兰几乎同时睁开美目,柔情荡漾的眼波脉脉注视着爱郎脸上,吹气如兰,幽幽体香沁人心脾。

华映宏歉然一笑,对外道:“在外厅稍候,我片刻即来。”

雪纤纤传来的消息,对华映宏而言,简直好得不能再好!

第47章 魔教起事

华龙大陆历九九四年九月初七,一个华龙大陆史上值得记上一笔的日子。

在徐逍遥的主持下,阴冥派没有给秋浩然更多等待家族援军的时间。

这一天寅时,魔教阴冥派在珍宝岛以基隆城为中心的东北部地区,发动了声势浩大的起义。魔教起事本身不值得大书特书,但因引起的连锁反应非同凡响,后世史学家将这一天定为华龙大陆“诸国混战开始”之日。

“多情公子”徐逍遥图谋雪纤纤不成,反使桃花宫与阴冥派分道扬镳,实力大减,许多桃花宫发展的圣教核心弟子和一般教众也纷纷脱离阴冥派。雪纤纤主事期间原有的组织体系和起事部署均被打乱。此外,没有了桃花宫明里暗里的联络渠道,阴冥派对玉龙军和玉龙密谍的动向也弄不清楚。

徐逍遥一时意气闯下大祸,早有人密报“阴冥神拳”徐陵。对独子一向宠爱有加的徐陵破天荒地亲笔书信申斥,将徐逍遥痛骂一顿,指令戴罪立功,且务必设法修复与桃花宫的关系。

魔教现任教主任天行自与剑神浪青云一战败背后,不明去向已长达八年,令实力雄厚的魔教分裂为大小十余个势力,各自为政。阴冥派近年来能占据教中第一大派地位,实际上与取得了桃花宫的支持密不可分。桃花营特出高手虽不多,以武力而论,不过排在四、五位之数,但广布天下的情报网络和独特的媚功秘技,是阴冥派掌握天下大势和吸引教众的极强臂助。

明年八月十五,便是圣教推举新教主的日子。圣教的长老、护法和左右二使将投票根据各派掌握的势力和成就大小,以及派主声望武功等进行投票,推选出新任教主的候选人,再以武功决战决出正副教主。雪纤纤武功虽不高,但身为桃花宫宫主,为五大长老之一,再加上其师“圣女”姬秀清对整个圣教无以伦比的巨大影响力,在此关键之时分道扬镳,令徐陵及阴冥派极为被动。怪不得以徐陵修为之高,对爱子宠爱之深,也会勃然大怒!

徐逍遥挨了一顿痛骂,脑中妒火一去,清醒之时倒确有几分才干,只花了五天功夫,便在手下的帮助下重新理顺了阴冥派的组织体系,于九月初七寅时举事——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光明再现、天下大吉!”

“光明教”是魔教正式的称呼。华龙大陆各国官方和正道武林,均以魔教呼之,而教中之人则以圣教自居。阴冥派举事,便借光明驱除黑暗之名,号召教众甚至平民附从。

寅卯之交,基隆城内万华、文松、大安、平安四大城区都同时升起了烟火信号,无数手执各式兵器、弓弩甚至铁棍、菜刀、左臂缠上一条醒目黄巾的魔教教众涌上街头,手举火把,杀散巡逻的小股警卫队,高喊着口号向先前确定的各处目标杀去!

基隆城分内、外城,均呈较为规则的四方形。外城城墙高达六丈,宽可及四骑并驰,四方城墙各长约十里,护住大片城区。内城为老城区,城墙高仅三丈半,四方各长约三里半,却是基隆城的核心重地所在。珍宝师团总部、基隆城守府、管理钱粮等日常事务的各要害部门都集中在内,不容有失。

外城的各处主要街道上迅速汇集了四万多名魔教教众,其中两万人分四路向内城四道城门进攻,其余两万余人分为四股把守通向内城的各处要道,阻止四城区的玉龙驻军往援内城。

徐逍遥的计划,在战略上无可挑剔——只要拿下内城,就像抓住了蛇的七寸,消灭了珍宝师团的指挥中枢,届时集中力量向外攻击一方拿下一道外城城门。按照原定计划于周围八镇起事的魔教教众,便可蜂拥进入城区,以压倒性的人数优势,将城内的珍宝师团一举歼灭。整个珍宝岛东北部地区、甚至中部地区都将在玉龙王国作出反应前迅速成为掌中之物!

基隆城周围八个方向十五里至三十里内,分布了八个小镇,连带周边村落,每镇人口不过二万左右,且基本没有什么城墙和可据险固守之处。玉龙军方、包括密谍都对这些小镇重视不够,每个小镇军方只派了两个小队、最多一个中队的警卫队员驻扎。密谍在每个小镇不过派了几名眼线,最近形势紧张才多派了几名密谍加强监视。阴冥派近些年来却在这些小镇做足了功夫。每个小镇都设有秘密联络点,发展了一批核心弟子和大批被魔教教义吸引的普通教众。

基隆城中信号升起的同时,八个小镇也升起信号。无数事前串联好、各式武器武装起来的农民、平民、农奴汇集到镇上,那些警卫队有的稍作抵抗就弃械投降;有的见魔教势大,直接就弃械逃走;有的被魔教渗透、阵前反戈一击;少数拼死抵抗的,哪里经得住魔教武功高强的核心弟子和大批教众的围杀……不到片刻功夫,八个小镇便被魔教拿下。

八个小镇近五万魔教教众,在阴冥派核心弟子的率领下,自八个方向进军基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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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来,军方和玉龙密谍对魔教活动的监视更为密切。桃花宫所属丽春院及各处分院一改往日车水马龙的热闹,冷冷清清。明面上人手都以各式各样的理由离开了基隆城,连雪纤纤也不知去向。

秋浩然和曹乐水对魔教在城内起事作了充分的估计,连魔教的计划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作了相应的部署。但二人对魔教潜在势力的估计,仍出现了一些偏差——

玉龙王国在珍宝岛多年的掠夺式经营,为王国输送了大量的资源和财富,但在珍宝岛内,除了官方和世家大族、豪门大派控制的产业外,绝大多数的平民常年处于生活贫困、饥寒交迫之中,更不用说最底层的官奴、私奴。多年积累的怨气只是慑于玉龙军的强大战力而无处渲泄,经魔教从中煽动,便一发不可收拾。二十余万人的基隆城中,竟有近四万人参与魔教起事,加上魔教潜入的数千核心弟子,声势之大,出乎秋浩然和曹乐水的意料!

秋浩然和曹乐水的部署——在外城四道城门处各安排了一个两个正规军小队和一个警卫中队,守住城门;其余四个城区的驻军营中,各有一名大队长率两个中队正规军和两个警卫中队驻扎;内城则由剩下的三千多正规军和三个警卫中队防守。

玉龙密谍高手一千多名高手分为几组,专门负责保护玉龙军领兵将领,防止对方派高手刺杀。一俟魔教发动围攻内城之战,四大城区驻军即出动,以大量威力强大的神工弩和弓箭、以及冲击力强的骑队自后掩杀,一举全歼魔教起事主力。

双方的战略计划都几乎没有破绽,胜负的关键便在于内城,在于双方的战斗力和战术!

内城城墙前,两万多人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向城门和城墙。在玉龙军和密谍严密监视下,魔教不可能有更多的攻坚装备,只有简陋的木梯和自店铺中卸下的门板、桌椅等物,加上血肉之躯,向内城发动冲击!

数百石弹、数千夺命的弩箭、弓箭向密密麻麻的魔教教众射下,根本无须瞄准,在震天的惨叫声中,第一次攻击就夺走了数百人的性命!

狂热的魔教教众不为所动,继续勇猛冲锋,第二轮、第三轮箭雨……魔教中人死伤近二千人后,在门板和简易盾牌等的掩护下冲到城墙下,开展登城作战。一些功力高强的核心弟子直接纵身飞上三丈高的城墙,杀入守城的玉龙军中!

守卫内城的是珍宝师团直属联队第一大队、第一联队第一大队的两个小队,属于精锐中的精锐部队,人人都有至少二三品级数的武技功力,且精于合击之术。只凭血气之勇和武功高强登上城墙的魔教高手,除了一些五、六品以上级数的高手外,其余大多被很快围杀,伏尸城头!

但魔教毕竟人多势众,高手如云,随着越来越多的人登上城头,警卫队员和玉龙军的伤亡也大大增加!两三名魔教教众的死伤,总能换得一名玉龙军的死伤,眼见形势渐渐危急——

“杀!”从外城方向四条大街上传来玉龙军整齐划一的喊杀声,东大街和西大街各有一千枪骑兵以五骑并行队列向奉命拦截的魔教教众冲杀,随后各有一千正规玉龙步兵、两千警卫队压阵,从并行的几条小街向内城迫近。南面和北面也各有两千正规步兵、两千警卫队员将阵脚压住,从主街和并行的小街向内城迫近。步兵手中的强弓劲弩不停地向魔教教众射出夺命追魂的箭雨!

平坦宽敞的大街上,借马势冲锋的玉龙军枪骑兵成为死神的代言人——前排只需要挺直长枪冲锋、不停贯入挡在前面的魔教教众身体,不停挑飞尸体,而两侧的枪骑兵贯注劲道长枪斜拖横扫,借助狂奔的马势便使大多数魔教教众沾上死、挨上亡!

这是一场不平等的屠杀!训练有素的玉龙精骑在平坦的地方策马冲击,绝非血肉之躯能够抵御。人借马势,马助人威。一群三品高手纵马狂冲之际,就算是六、七品高手也只有躲远些——或许能凭着强横的真气拼掉一两名骑兵,但绝对挡不住接下来连绵不绝的冲击,被踏为肉泥!

那些魔教核心弟子仗着高强武功,腾空跃起妄图杀人夺马,在空中便被配合精湛的几柄长枪逼得以兵器左挡右架,狼狈借势飞退!

不过魔教教众也不是完全毫无还手之力。借助占据街两侧屋顶和店铺之利,魔教教众居高临下,拆下屋顶梁木和各类重物往玉龙军骑兵头上猛砸!为数不多的神工弩和弓箭也同样向玉龙军还击!

刀枪箭雨不断制造着腥红的鲜血,不过既未吓退强悍的玉龙军,也未吓倒狂热的魔教教众!

基隆城东南西北四条主街和并行的街道上,倒处都是刀枪交击声、惨叫声、呻吟声……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这一夜,是血腥和疯狂的一

第48章 基隆失陷

宽达六丈多的东、西大街上,密集的魔教教众被玉龙枪骑兵硬生生杀开一条宽约三丈多的血路,三千多人激烈的酣战中失去了性命,鲜血将大街染得似雨天泥泞。玉龙军枪骑兵也有一百多人在魔教教众悍不畏死的临死反击中落马身亡。

那些魔教教众是疯狂的,就算被长枪刺穿,临死前也要将手中兵器全力掷出,能伤得一个就是一个!被长枪扫倒重伤的教众,被马蹄踩死之前也要挥好砍一下马腿……玉龙军也对这样凶悍的敌人估计不足,死伤难免。

两路枪骑兵仍旧势如破竹,但就在快要冲出东西大街街口、杀至内城墙外的宽阔空地时,遇到了真正的阻碍——从街道两旁的店铺中、屋顶上,飞出无数贯注高手真气的横梁巨木、木板瓦片等物,直接砸向枪骑兵前队或堆积在前方十余丈处,接着油料、垫床稻草、床单布匹等易燃之物也纷纷飞出,被数百道火箭、火把点燃,熊熊大火将玉龙枪骑兵的前路完全阻断!

魔教之中,也有机灵聪明之人。自由军对付玉龙军的那一套,至少学了个十有七像!只是敢在房屋密集的城内纵火断街,令人不得不佩服魔教中人的勇气,或是“魔气”——魔教行事,原本就是这样无所顾忌,否则怎称得上“魔”字?

“停!”东、西两街率枪骑兵冲锋的分别是珍宝师团直属联队大队长秋长岭、第一联队长秋长河,均为九品级高手,军中猛将。不同于第三联队长秋雷靠秋氏嫡系子弟身分和一点小聪明曾担任直属师团直属大队长的高位,被誉为“后起之秀”有些名不符实。秋长岭、秋长河均系秋氏旁系子弟,以过人武功和累积军功方才升至联队长之位,实非幸至。

“中军分两路,转走横街!”两名联队长提聚真气,声贯长空,几乎下达了相同的命令。训练有素的枪骑兵硬生生勒住战马,长枪扫开趁势围攻的魔教教众,兵分两路自两侧的横街继续绕道向内城冲杀。

就这样一停一变之间,战马速度慢下,先前聚集起的冲势受阻,玉龙枪骑兵在马上仍居高临下、长枪使将开来仍占有优势,但横街宽度不过两三丈,只容三骑并行,魔教教众已不似先前全无还手之力,加之两侧屋顶各有高手相助,枪骑兵伤亡大增,推进速度已慢了许多。

“多情公子”徐逍遥对玉龙枪骑兵的厉害也有防备,从雪纤纤自聚宝镇带回的阴冥派教众口中,他了解到以火阻止玉龙精骑的办法,不顾可能在城内引发大火的危险,在牺牲了两三千名教众之后,成功地将两千名精锐枪骑兵阻在街道上,使其失去冲击力,被迫与魔教教众展开混战,战术上取得了成功。

只求目的,不择手段。在这一点上,徐逍遥比华映宏显得更狠——若是华映宏,绝不会牺牲如此多的自由军战士来达到歼敌目的,定会另想他法来应付。但徐逍遥却能够做到满不在乎,除了为人阴狠之外,实也与魔教视死如归、得大光明的教义有关。

“骑兵出击!”秋浩然在内城东门远远已看到枪骑兵快冲杀至街口,却受大火所阻,改向而去。城墙外到处是密密麻麻的魔教教众,不断攀上城墙,战局吃紧,预备的后手不得不提前发动——

东门城墙轰然洞开,早已蓄势以待的四百名长刀骑兵——秋浩然的王牌亲卫队疾驰而出,似风卷残云般向城墙外的魔教教众杀去!领先一骑白盔白甲,英武不凡,正是秋浩然长子——“秋氏四虎”之一的“玉面虎”秋水涛。只见其长刀展开“秋风落叶刀法”,大开大阖,刀劲到处,四丈之内无人是一合之敌,不是齐腰而断、便是吐血抛飞!

秋浩然的亲卫队每名都是精挑细选、忠心无二的高手,由秋氏传功长老授以“秋风诀”,练习秋风落叶刀法和战阵之术,普通一员功力都有五品级数以上。这一杀出,魔教顿时不支,原本如流水般不断涌向城墙的人流被硬生生截断!城墙上的玉龙军顿时有了喘气之机,重新占据上风,将攻上城墙的魔教教众逼得纷纷退下城墙!

“铁卫队出动!”徐逍遥也亮出了手中的王牌——三百条高大威猛的汉子扑向在魔教教众中肆意屠杀的秋水涛及亲卫骑兵。“阴冥铁卫队”是“阴冥神拳”徐陵手中的王牌之一,系由教中弟子资质优良者选出,传以“阴冥魔功”,总数只有一千人,却个个具有不亚于六品级以上的修为,战力强悍之极,是令玉龙王国明知阴冥派总坛所在,仍不敢轻易发动围剿的强大武力之一。“阴冥”徐陵关切独子,加之对珍宝岛起事志在必得,将这支王牌战力也分出三百人交由“多情公子”徐逍遥率领——这也是徐逍遥敢堂而皇之地夺去桃花仙子雪纤纤手中主事权的原因——谁的实力强,谁说话的声音就更大:桃花宫在“阴冥神拳”徐陵和徐逍遥的眼中,始终只是有用的附庸而己。

“玉面虎”秋水涛杀得性起时,“阴冥铁卫队”领头之人纵身飞起,丝毫无惧秋水涛纵马冲刺的威势,自三丈外便身刀合一,凌厉无匹的刀劲携带着惊天杀气破空劈至,刀未至,杀气即撼得秋水涛心神动荡!

“尸横遍地”史恒!尽管在“阴冥铁卫队”三大统领中居末位,史恒所杀之人却超过前两位统领之和还大大有余。直接死在史恒手下的玉龙密谍高手和进剿阴冥派总坛的玉龙军将领、军兵,就算没有一千,也绝不少于八百!“阴冥魔功”加上血战杀戮中演练出的灭杀刀法,其霸道处非亲临面对,无法体会。

“秋风诀”急运至颠峰,手中长刀猛劈在电闪攻来的厚背刀中间——“轰!”双刀交击,秋水涛虎口被强劲力道撕裂出血,向后抛飞!空中急运“秋风诀”,将沿臂而上向体内经脉攻击的“阴冥真气”堪堪化解!座下战马被震为血肉碎片四散飞溅!史恒却仅是轻飘飘借势飞退丈余,一招之内,高下立判!

主将受挫,四百玉龙军精锐亲卫队也受到实力远超于己的“阴冥铁卫队”强大攻击。只凭马势之利和配合默契,勉强保持不败,仍不断有人被“阴冥铁卫队”中的特出高手连人带马劈为两段!

“光明再现,天下大吉!”魔教教众见玉龙军所向无敌、不可一世的精骑卫队被杀得无招架之功,顿时士气大振,高喊着口号再度向内城墙发起猛烈冲锋!

“秋兄主持大局,密谍随我出击!”秋浩然身旁的密谍总领曹乐水当先飞身划向十丈长空,向“尸横遍地”史恒飞扑而去。空中弹剑出鞘,“逝水绵绵”剑法带起漫天剑网,罩向史怛。曹乐水见阴冥派王牌“铁卫队”出现,已知不拼命不行。若再不出手,秋水涛定会败亡于史恒刀下,玉龙军将形成必败之势。玉龙军若在基隆城乃至珍宝岛全面败亡,自己的珍宝岛玉龙密谍总领也就当到头了。

一百五十名原欲留着追歼魔教首脑的六品级以上密谍高手随着曹乐水出手也纷纷跃下城墙,与秋浩然亲卫队并肩堪堪抵住“阴冥铁卫队”的强大攻势——

内城墙附近两三里方圆的城区大小街道和屋顶、房内,到处展开了混战。秋浩然和徐逍遥都有些低估了对方的实力,原本各自计划的歼灭战变成了拉锯战,双方谁也不肯退让。除了东门外,秋浩然发令连其余三门外城墙负责守卫城门的玉龙军、警卫队投入了战局,仅留一个警卫小队把守城门,并且传令此役后警卫队全部改为正规军编制,以激励士气。此时已顾不得许多,能将魔教逐出基隆城,已是万幸了。

两万多玉龙军、警卫队,近四万魔教教众喊杀声、马鸣声、惨叫声、金铁交击声……响彻了基隆城上空!

“阴冥铁卫队”毕竟战力过于强大,仅一百余名八品级以上高手,玉龙密谍和珍宝师团便拿不出足够数量可匹敌之人。魔教教众从人数上、高手数量上,都远远超过玉龙军和密谍之和。若在野外军阵之中,珍宝师团未必会怕,但在狭窄的街道城内,玉龙军的战阵冲锋之术便大大折扣,逐渐落了下风。

一个多时辰过去,天光将亮。那些警卫队员已多有偷偷逃走或在房屋店铺中隐匿之人,玉龙军方面更显不支。大批的魔教教众已攻上内城城墙,更关键的是西城门受到数千来自周围小镇的魔教教众攻击后,留守的警卫小队在那些魔教高手登上城墙夺门时,失却斗志,一哄而散,数千教众夺了西门后,再夺南门、北门,此后更陆续有三万余名教众加入城内战局!

大势已去!秋浩然长叹一声,下令放出十几只“基隆失陷”的信鸽飞起,升信号传令玉龙军杀往外城东门,撤向中部!

在满城混乱中,除了秋浩然之外,魔教攻陷基隆城的惊天消息被各方潜伏的势力用一只只信鸽传向四面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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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宝海峡,风和日丽,海天一色。

三百艘运输船满载玉龙东部军团第二师团、第一师团二、三联队六万玉龙军及辎重,在一个水师联队护航下,自九月初七辰时起航,遵玉龙王的旨意按计划向聚宝镇方向驶去。

午时,两只“千里影”信鸽飞落战役总指挥、第二师团长秋水波的船头。

秋水波二十七岁,身型高挺笔直匀称,相貌英俊,手握重兵却是一副儒生打扮,更显得文采风流,智勇兼备。手摇折扇,说不尽的倜傥不群,潇洒自如。最吸引人的不但是他那对锐目射出来可教女性融化的温柔神色,还有蓄在唇上浓黑而文雅的小胡子,似乎永远令他充满男性魅力的脸容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好象很易被亲近,但又若永远与其它人保持着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所有这些融合起来,形成了他卓尔超凡的动人气质。

作为秋氏家主秋浩宇的第二子,秋水波为人处事显得十分低调。在武功修为上,他甚少于人前展露,反倒喜欢读书、弹琴、钓鱼之类。这次出征珍宝岛,若非玉龙王旨不可违,他倒想让与那喜欢四处作战,没事都想与大梁王国挑起事端开战的大哥、第一师团长秋水霸。大哥秋水霸与三弟秋水流之间为家主的继承权明争暗斗,他冷眼旁观,非是没有野心,而是隐忍不发。

以其不争,故莫能争。在家主继承权的争夺中,最先出手的未必是最后的胜者。秋水波在等待最好的时机。

秋水霸对抽调其属下两个联队出战、自己却未作主帅表示极为不满。只有秋水波心中明白,这场仗不好打。果然船刚启程半天,便收到了秋浩然用两只“千里影”传来的十万火急之信。

“通知水师,全体转向北港!”秋水波果断下令。无需等东部军团的命令或是玉龙王庭传来旨意,秋水波便展现出温文尔雅的外表下果敢刚决的另一面。珍宝岛中部、东北部地区与西北地区敦轻敦重,不问可知。若依原计前往消灭自由军,姑不论能否获全胜,就算六万玉龙军毫发无损地将自由军消灭,却给了魔教拿下中部和东北部广大地区的充足时间,届时便造成秋氏家族甚至整个玉龙王国全盘被动!

魔教起事,等若给自由军送上一份大礼,帮了一个大忙!

第49章 危机危局

东港,玉龙王国特水师师团第二联队。玉龙王国东部水师共四个联队,每个联队战船五十艘,一万水师将士。东部水师总部设在百羊郡清远府南边临海的重要港口腾龙港,直属联队和第一联队驻防腾龙港,第三联队即凌野的北港水师联队,第二联队便驻扎在东港。

东港位于珍宝岛最东北端,与大梁王国的南海郡隔海相望。东港水师历来是守护珍宝岛东部门户的中坚力量,与倭寇浪人也有过多次交战,绝对是一支精锐之师。

秋浩然传来的急信令东港水师联队长秋肃心中泛起担忧。基隆城被魔教占据,使珍宝岛的局势从“鱼网行动”大败以来再度恶化。与大梁王国水师和倭奴浪人有过多次交手的秋肃不得不考虑当前危局。

秋肃五十岁,系秋氏家族旁支。论辈分与家主秋浩宇同辈。多年来,以其老成持重,挡住了来自大梁水师和倭奴的多次侵袭,与同样老成的秋浩然配合默契,将暗流涌动的珍宝岛守得未出大乱。

基隆失陷、珍宝师团大败的消息定会被大梁和倭奴国在岛上的眼线上报。没有了来自基隆城的后援,处于基隆城与东港之间的顺和镇珍宝师团第一大队在魔教的压力下自顾不暇,早已蠢蠢欲动的倭奴浪人定会有所异动,大梁王国水师也极可能不会坐失良机,谁都有趁火打劫的可能。

“传令!加强大梁王国方向和钓鱼岛方向的巡逻,巡逻船队范围扩大至一百里,发现异常立即报告!

“传令!东港周围各镇警卫队全部向城内集结,加固城防和港口码头布防!

……

秋肃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在向东部军团总部发信求援之后,接连下达数道命令,作出了最小心的防御部署。

“报!钓鱼岛方向发现四百艘倭奴军战船向东港驶来,距东港一百里!大梁王国水师未见异动。”不出秋肃所料,未时刚过,倭奴浪人已经开始行动。从钓鱼岛至东港的海路航程足有四百里,顺风最快也需三天,而倭奴浪人在基隆失陷后不过四个时辰便大举出现在东港百里海域之内,且人数不少于五、六万人,显然早有预谋,并且有倭奴国参加其中。

“传令!一级战备。”该来的始终要来,秋肃下决心与倭奴决一死战。华龙人怎么内战都好、怎么争抢都好,决对不能让大好珍宝岛被小小倭奴国占领,让华龙百姓受倭寇的奴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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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龙军东部军团总部。

秋氏家族家主、玉龙军东部军团长秋浩宇接到秋浩然的急报时,未时已过。自由军在珍宝岛西北地区挑起的战乱未平,基隆城失陷之祸又起。珍宝岛的局势瞬息万变,牵动的不只是一隅之地,而是整个华龙大陆的均衡之势。若应付不当,表面风光无限、势力庞大的秋氏家族将可能遭到灭族之祸——三年前的后唐帝国风氏家族即为前车之鉴。

秋氏及东部军团控制的地区,主要是百羊郡和珍宝岛。百羊郡辖四府,南面临珍宝海峡,最西面的天水府正西方与百夷王国相邻,西北与玉龙郡相邻,北面与丁氏控制的江汉府相接,向东依次为东莞府、昌隆府和清远府。东莞府的北部也与江汉府相邻,昌隆府、清远府的北部则与丁氏家族控制的南江府相接,清远府的东北面、正东面还分别与大梁王国韵原郡的顺德府、南海郡的茂名府相邻。百羊郡地域广阔,东西跨度达七百余里,自北至南平均宽度达二百余里,官方统计人口近七百万人,其实还未加上隐匿的许多奴隶在内,另外还要加上一个珍宝岛,秋氏的势力之大可想而知。

不过越是强大的家族,越有其不为人知的苦处。秋氏家族树大招风,控制了百羊郡四府中的大部分地区和珍宝岛的军政大权,内政和军方官员的任命都只是表面遵从王令,实则自成体系,只有按例上缴部分税收而已。秋氏明处和潜在的势力庞大无比,早已为玉龙王司马远和北面雄踞江汉郡的邻居丁氏家族所忌惮,而东面又有夙仇——大梁王国强大的龙氏家族及其所属大梁西部军团虎视眈眈,秋氏的处境并非一般人想像中那样风光。

如果应对不当,秋氏家族便会成为别人眼中的一块肥肉——不仅是大梁王国,恐怕玉龙王族司马氏和丁氏家族都会对百羊郡、珍宝岛动脑筋!

“传令!十万火急飞报王庭……;第二师团转向北港,控制中部,先灭魔教,夺回基隆;东部军团所属各部、地方警卫队处于一级战备状态……”

秋浩宇身为庞大的秋氏家族之主和玉龙东部军团长,自有过人之处,在最短时间内判明形势,作了应急部署。闭目冥想半刻之后,秋浩宇亲自提笔,写了三封密信,交心腹之人通过家族的特殊渠道发往第二师团的次子秋水波、玉龙城的二弟秋浩苍、还有一封由日月城的珍宝师团第二联队长秋雨转交三弟秋浩然。

未久,东部军团发出的命令按理尚未送达海峡航行中的船队,秋水波的急信却已先报回,言明已自作决断,前往北港,恳求认可。秋浩宇接报,点头无语——三子之中,老大秋水霸勇武过人,刚直豪爽,在军中颇有威望;老三秋水流天资聪颖,文韬武略,灵气过人,深得他喜爱;老二秋水波却风浪倜傥,心机深沉,善谋敢断。秋水波此去基隆,定能领会他的意图,不失所望。但三子各有千秋,令他对家族继承权交与哪个均迟迟难以决断,却也是一件烦心事。

“东港急报!倭奴浪人四百战船侵袭。”

“第一师团急报!顺德城大梁西部军团第一师团兵力集结!”

“腾龙港急报!百里外发现大梁水师活动!”

……

整个下午,秋浩宇坐镇军团总部,一条条急报不断传来,无不与先前的判断暗合。

一场即将席卷华龙大陆的风暴,被珍宝岛上自由军和魔教先后的行动引发——

************

江汉城,玉龙北部军团总部。

丁氏家主、北部军团长丁自行陆续接到东部军团、北江府淮阴城水师师团、北江城第二师团、南江府南江城第三师团发来的通报和急报,大梁王国西部军团在与南江府、北江府相邻的顺德府、泉港集结兵力,玉龙江对岸江阴城后唐帝国水师和西南军团也在集结兵力,战局一触即发。

丁氏控制下的玉龙王国北部军团及淮阴水师与后唐帝国的西南军团、南湖军团多年交手,知根知底。近十年来,数次交战都是试探性的“磨擦”,从未有大规模的集结行动,皆因不论哪方,如挑起大规模的战争,均可能造成两败俱伤,白白便宜了旁边伺机而动的大梁王国和金龙王国。

十年前“五王分唐”以来,近年来华龙大陆规模稍大的战争,于四年前发生在秋氏家族的东部军团与大梁龙氏的西部军团之间。因秋氏控制下的清远府与大梁王国在玉龙江以西形同“飞地”的南海郡直接相邻,十年前更是在战争中龙氏从秋氏手中夺去了茂名府。为了扩张势力,在玉龙王司马远的默许下,秋氏动用了第一、第二师团、直属师团两个联队、腾龙水师两个联队、一个地方警卫师团共十六万人,水陆并进,发起突袭,一度歼灭了大梁西部军团第三师团,占据了茂名府,并东进百江府围困了南海郡守、西部军团总部所在地——阳江城。

那一场称为“南海会战”的战役,最终成全了龙飞扬华龙“四大名将”之一的威名——

大梁王国在玉龙江以西有两郡领土,北面临玉龙江为韵原郡,自西向东分为顺德府、湛江府和梅江府;南面临海为南海郡,自西向东分为茂名府、百江府和百泉府。大梁王国军制与玉龙王国不同,西部军团编制为五个陆军师团和一个水师师团组成,计正规军二十四万人,负责整个玉龙江以西韶原郡、南海郡共六府的防务。阳江城被围时,大梁西部军团长龙飞扬手中仅有一个直属师团四万人和两万地方警卫队,其余各师团均分驻各府,未及回援。

龙飞扬慑于玉龙江北岸后唐南湖军团和南江府丁氏北部军团的压力,未敢从顺德府、湛江府抽调兵力,仅从梅江府急调第四师团和泉州水师师团,却不直接前往阳江城解围,而是顺着珍宝海峡直扑清远府,中途与前来拦截的玉龙水师两个联队发生一场大海战,各自损失五十余艘战船后,玉龙水师败退,大梁剩下的三万余水师和梅江第四师团趁势攻占腾龙港,并切断了玉龙军团的后路,直逼秋氏老巢——位于昌隆府中心地带的百羊城。

六十多万人口的百羊城,当时仅有秋水流率两个联队兵力和四万地方警卫队驻守,秋浩宇率东部军团星夜撤军回援,龙飞扬率直属师团尾随急追,将留作阻截的玉龙东部军团第二师团两个联队一口吃下,挺进至茂名城方才停下。佯攻百羊城的大梁师团和水师六万人,在将沿途玉龙官库财富掠夺一番之后,退守腾龙港。

秋浩宇以闪电突袭战术,占了大梁王国茂名府,却丢了战略地位极其重要的腾龙港,有得有失。龙飞扬在猝不及防被突袭之下,妙手反回局面,得分却比秋浩宇为高。最后,玉龙王国与大梁王国鉴于倭奴、后唐、新宋、金龙等各国虎视眈眈,再增兵大战将两败俱伤,为他人所趁,便停战议和,各退一步,将控制线恢复至战前。

那一战,秋氏家族、龙氏家族双方兵力损失均在七万人左右,财富物资损耗不计其数,元气直至两年后才恢复过来。

这一次的形势,却有所不同。

玉龙王国由于珍宝岛的内乱,抽调秋氏的东部军团平乱,清远府及腾龙港兵力部署出现空虚,大梁王国特别是被誉为四大名将之一的龙氏家主龙飞扬肯定不会放过天赐良机。有什么样的手段,谁也无法预料。

玉龙王国前些天向各国派出的使节,在各国根本利益面前,不会起到多大作用,后唐、金龙、大梁等国说不定已私下协议共图将玉龙王国分而食之也未可知!否则,各国为何在这样快的时间内均作出大规模集结兵力的举动?

“传令!飞报王庭,北部军团所属各部进入一级战备!”不愧为见惯大风大浪的一家之主,丁氏家主丁自行的决定,几乎与秋浩宇一模一样!

玉龙王国已陷入空前危机和危局之中!

第50章 兵逼天关

基隆城内,城守府。

“多情公子”徐逍遥坐在秋浩然曾经坐过的大椅上,旁边是阴冥二老,其余二十几名阴冥派各路起事的负责人分坐两旁。

玉龙军珍宝师团的战力大大超出徐逍遥的估计。尽管如愿拿下了基隆城和周边八镇,歼灭了一万玉龙正规军和一万五千警卫队,秋浩然只带着不足四千人从东门杀出往日月城方向逃走,但徐逍遥心中却高兴不起来——

在昨夜至今晨的战斗中,原本有五千多名的六品级以下三品以上的魔教核心弟子,只剩下两千人左右;其余普通教众的伤亡更高达三万五千人;就连六品级以上的高手也在与玉龙密谍和正规军的交手中死伤三百余人,只剩下不足一百人。此外,战力最强的“阴冥铁卫队”也仅剩下一百多人,其中还有不少人带伤。原本以为凭着压倒性的武力优势,可以轻而易举拿下基隆城,没想到却被搞得元气大伤,直接影响了下一步计划。

军队作战毕竟不是江湖斗殴或是群架,如果不是八镇援兵及时赶到,就凭城内的力量,说不定此次起事会大败亏输。

还有两件事让徐逍遥心情极为不爽——原以为基隆城内的官库至少应有二百五十万金币以上,可作抚恤死伤教众和建立军队、添置装备等之用,谁曾想秋浩然这只老狐狸或是汲取了西港税金未及时运走、落入自由军之手的教训,防患未然,想是前些日借运军械装备新建军队之名,已悄悄将大量金币运往北港,库内如今只余不足十万金币。

更可虑的是:基隆城的官方粮库被玉龙军逃走前故意放火焚烧,虽以最快的速度灭火,也只抢下三十万石,加上民间私粮,仅够目前圣教控制范围内近四十万人三至四个月之用,若不能迅速控制中部地区抢得粮食,仅粮荒便可令阴冥派辛苦占据的基隆城崩溃。

“诸位!下一步应如何,不妨发表意见。”徐逍遥自与桃花宫反目以来,又受重挫,不得不丢掉傲气,虚心求教起来。

“阴冥二老”闭目养神,他二人受命专司保护徐逍遥的安全,军情大计与他们概然无关。况且他二人除了练武之外,也不懂这些东西。

一时堂上无人言语。正如雪纤纤担心的那样,阴冥派乃至魔教教众,若说练功、杀人之类,绝不输人后。但若讲兵法战阵、练兵之术甚至出谋划策,倒真难为了这些汉子。况且,“多情公子”徐逍遥的脾气历来喜怒无常,若是说得对还好,若说得不对触怒于他,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故无人敢轻易开口。

“都是没用的饭桶!”徐逍遥见无人献计献策,一个个闷声不响,不由得少主脾气上冲,不顾后果地骂出声来。

堂中众人脸色不由一变,连“阴冥二老”也睁眼看了“多情公子”徐逍遥一眼。以魔教教义,教众皆亲如兄弟。虽也有上下之分,只因功力高低、职务不同,便于称谓而已。教中弟子违反教规、派规,自会依例处置。平日里即便教主、派主对普通教众也是和和气气,视如兄弟姐妹。魔教都得到民心呼应,也自有其独到之处。徐逍遥虽是阴冥派少主,身份尊崇,又有溺爱他的父亲徐陵撑腰,平日里自视高傲,却也不敢轻易侮辱教中兄弟。此时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却是将在座的大多数人都得罪了。尤其是那些个在桃花仙子雪纤纤主事期间接触过之人,心中便有了比较。

徐逍遥锐目将这一切看在眼中,自知失言,又不好自降身份赔礼,口中急道:“这个…逍遥心忧圣教大事,一时无心失言,实在那个…请诸位定要为圣教大事多出主意才是。”

众人心下仍未释然,但脸色稍霁,一时仍想不出好主意来。

徐逍遥见坐于最远处一白衣书生模样之人嘴唇微动,似张口欲言,看了看旁人却又止住,遂道:“计兄有何主意,尽管道出,大家集思广益,总得有提头之人。”

那“计兄”全名计无谋,三十岁左右,长相平平无奇,一双眼睛却时不时闪过灵动的精光,令人觉得非是“无谋”,倒是一副足智多谋的样子。在阴冥派内,一般以武功高下定职位作为惯例,功力不过五品级数的计无谋在派中仅属白衣二级弟子,本无资格参与此会,但因其在起事前负责西面顺和镇方向十里外的小镇筹划,组织了四千多教众率先攻下基隆外城西门,又接连取下南门和北门,立有大功,方破格列席。

阴冥派在正式场合以衣着颜色区分职级高低,黄、红、白、黑配以专门的束袍之法,将弟子分为十级。仅有教主和一派掌门、掌门继承人方可着黄衣,如“阴冥神拳”徐陵为派主、徐逍遥为其独子、当然的继承人,着黄衣;阴冥二老、史恒等人为派中最高层元老或顶尖高手,着红衣一级,以此往下类推,大约九品至七品为红衣一、二、三级,六品至四品为白衣一、二、三级,三品及以下为黑衣一、二、三级,大多数普通教众均为黑衣级。此时厅中众人,大多为红衣级。

“禀少主,”计无全整理一下思路道:“当务之急是安内扫外,尽快站稳脚跟。”

“此言有理,只是如何做到?”这样的开场白很普通,谁都知道。徐逍遥也非蠢人,求计的关键在于如何着手。

“以愚见,其一,抚恤昨夜阵亡兄弟,安抚城内受损百姓,释放官奴私奴,发展教众以获民心;其二,整训军队,配齐装备,申明军纪,尽快形成足以和正规军正面作战的战力;其三,在玉龙援军到来之前,或西取中部地区日月城,或东取顺和、东港、南取宝南,或北取北港,迅速控制大片地区资源、粮食、人口,方有战略纵深,可进可退。其四,可提前收取三月税金,约可得四十万金币,暂时应付难关,后续费用,可请总部急速运来……”计无全不知是有其真材实学,还是受到了自由军在聚宝镇所作所为的启发,讲得有条有理,头头是道。

“讲得好!”徐逍遥和一众身居阴冥派高位者也不禁对貌不惊人的计无谋刮目相看。

“我以阴冥派少主之名,暂授计兄红衣三级职级,任光明军军师之职,助我全权筹划珍宝岛军政事务,稍后报派主正式确认。各位有无异议?”徐逍遥果断对智计过人的计无谋予以重用,却也显出作为一派未来掌门人的过人之处。

“遵少主令喻!”众人轰然应诺。

************

灵宝关。

时近黄昏,天色将暗。巍巍兀立的灵宝关被夕阳的余晖镀上了一层金装,看上去愈发雄伟不凡。

灵宝关位于自聚宝渡以东八十里,再往东十里便是珍宝岛最大的日月平原,再往东十里的第一个人口聚居地,便是素有“珍宝粮仓”之称的灵宝镇。灵宝镇以东四十里,便是珍宝中部最大的城池——日月城。

灵宝关建于群山之中,只有东西相隔不到两里的两道城墙和城门将东西必经的官道拦腰截断,两侧是高不可攀的百丈峭壁。往聚宝镇一方的西面城墙长约十五丈,紧贴山壁高达九丈有余,宽有六丈。共三道厚达两尺的铁木城门,需在左右控制室内数人同时转动机关绞盘方可打开。往灵宝镇一方东面城墙略长,约三十丈左右、高度、宽度都与西城墙相同。灵宝关内中部两旁各有两里方圆被群山峭壁环绕的谷地,

当年高山族起义反抗玉龙暴政,两千高山族勇士据守灵宝关挡住了数万玉龙军,为族人赢得了宝贵的撤往阿郎山区的时间。最后玉龙军自聚宝镇、灵宝镇两面围困,历半年之久、关内粮尽方才破关而入。即便这样,玉龙军仍付出了近万人死伤的代价!这些年来,经过玉龙军整修加固,灵宝关被称为珍宝第一关——“天关”。

日月平原东西长一百六十余里、南北增均宽度约百里左右。多年以来,官方和民间自发修建的道道沟渠纵横,自日月湖引出的湖水灌溉了近两百万亩良田,保证了旱涝无灾,每年均有六百多万石粮食的好收成。每年中部地区自用约一百五十万石,供应粮食不能自足的基隆城及东北地区约一百五十万石、西港及西北地区四十万石,还有三百多万石粮食可运往玉龙王国,缓解国内荒年粮食不足或作战备储粮之用。

中部地区以农业为主,工商业不发达,每年为玉龙王国贡献的税金只有一百万金币左右,甚至不如西北地区。但其军事上的战略地位,却是极其重要。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没有其他因素影响,占据了中部地区,哪怕按兵不动,以基隆城为中心的东北地区和以西港为核心的西北地区在断绝海路外援的情况下,就会因缺粮的问题自乱阵脚。

秋浩然撤往日月城、秋水波率军转向北港,都是看到个中缘由。

“得!得!得!”十余骑从聚宝镇方向疾驰至灵宝关前,远在百步外便提气高呼:“报!自由军来袭,不下四万人!距此二十里!”

负责守关的是珍宝师团第二联队长秋雨属下第一大队的一个中队正规军,中队长名秋长痕,年三十三岁,也系秋氏家族旁支弟子。被自由军全歼的第二、第三大队以及基隆第三大队,九千精锐战士之前都从这西去聚宝必经的灵宝关通过,秋长痕却未见一人回来。倒是上午,北港水师联队长——“狂虎”凌野只身一人带伤狼狈地来到关前,被秋长痕迅速派人送往灵宝镇,转镇上驻军送往日月城而去。

凌野那日在珍珠海滩之战中,被吕经纬“烈阳掌劲”所伤,又在混战中负了刀伤箭创,凭着深厚功力杀开血路跳入海中,利用精湛的水性潜至海岸峭壁下隐蔽处,躲过了自由军的搜寻,休养了十数日才复原了七成功力。因心切战事,便取官道经灵宝关回北港。“狂虎”凌野未死,在这一日中,玉龙军和秋氏家族得到的最好消息可能仅此一条而已。

“四万人!”秋长痕倒吸一口凉气。十余日前,未经训练的自由军便将两万多精锐玉龙军尽数歼灭,如今再不济也是训练了数日的自由军。纵使“天关”险峻,若自由军不惜血本,便用数千尸体堆也可堆成阶梯抢上关来。这一个中队一千玉龙军纵然全部放在这边也恐怕抵挡不住。

“快!急报灵宝镇,十万火急!东城墙留两百人,其余全到这边来。”大敌当前,秋长痕再也无法沉着应对,急急求援。

面对号称“天关”的雄关,华映宏如何再展奇谋呢?

第51章 趁火打劫

雄关漫道征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

华映宏、苗幽兰、叶知秋率自由军的四万正规军、预备师团刘礼涛和秦仲率两个联队两万人,共计六万人缓缓进逼至灵宝关下。

远远望去,灵宝关城墙就高达十丈余、加上城楼足有二十丈高下,宛如一个身形奇壮雄伟的盘古巨人,横在两座穿云高峰之间,让人不禁感叹造化之奇,人力之伟!

自接到雪纤纤急信之后,华映宏的心情非常愉快。无论如何,就算没有聚宝镇那一段情缘,能够不与这位绝代红颜、天仙妙人直接敌对,总是一件赏心乐事。而且雪纤纤奉“圣女”姬秀清之命,将率桃花宫将与自由军全面合作,唯一条件是在自由军控制地区自由传播光明教教义。这样的条件,华映宏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任何宗教只要控制得当,不危及政权基础,都对自由军的政权有益无害。华映宏对光明教的教义,并不反感,对其中的许多部分甚至相当赞赏,只要光明教愿意遵循自由盟的律令,随便怎样传教都可以——他相信随着自由盟、自由军的实力壮大,有足够的控制能力。

这几天来,华映宏带着柳雨菲、苗幽兰二女频频视察了西港的各项建设,出现在各种场合,所到之处引起了百姓的山呼海啸。尤其是根据华映宏的提议,柳菊从紧张的财政中拨出一万金币专款,再调动预备师团身强力壮的数万人手,在西港城、聚宝镇和各处周边城中平整道路、整洁市容、搞好绿化,还建了几处环境优美的小广场和草坪,将治下的各处城镇变得面目一新,让百姓实实在在体会到了自由军政权统治下的新变化。

“没有谁不珍惜自己美好的家园和生活,花这些钱值得。”华映宏听温柔可人的柳菊俏脸泛着激情后的红潮,在怀中抱怨自由军的财政状况时,很认真地分析,“只有令百姓归心,自由军的政权才有坚实的基础,至于财政的问题,办法自比困难多。”

柳菊这个户政司长当得也不容易——自由军缴获的一百七十万金币,加上西港当月税收十万,聚宝镇留存三万,共计一百八十三万金币,是自由军的全部家当。而释放私奴用去十八万、军情司特别情报费用十万、下战船订单十万、组建内政署行政体系四十万、第一月军饷五万、配备兵器装备、购买原材料供兵器营制作神机弩、投石机……各宗大小开支将金币流水似地花出,几天下来只剩下三十万金币,难得柳菊这个“内当家”把一桩桩开支理得清清楚楚,只是人累瘦了一圈,华映宏心疼得搂在怀中好好亲怜蜜爱了一番。

西港城和聚宝镇的各行各业受到自由军大手笔的开支刺激,赚得盆满钵满,加上市容市貌大为改观,众多明里暗里的势力代表都纷纷采取合作态度。如果自由军再度取胜,将没有人怀疑自由军的光明前景,至少在珍宝岛有割据一方的实力。对于各式各样的约请,华映宏一概不应,全部交给人老成精的吕经纬出面对付。唯一例外的是在风嫣然的引见下,秘密会见了南宫世家在珍宝岛的代表人物——宝月楼南宫望。具体谈了些什么,却只有华映宏与南宫望明白。

打天下易,建设难。各种各样繁杂的事务,将新生的自由盟上下累得喘不过气来,不过那种每天都在改变面貌、朝气蓬勃的气象又令许多人脸上笑开了花。

桃花宫和军情司得到的消息,让华映宏作出了兵逼天关的决定。魔教在基隆城得手,玉龙军在珍宝岛的主要战力基本溃灭。若不趁秋氏大军还在海上的时候捞取最大的利益,未免太对不起徐逍遥的慷慨大礼了!

这十来天里,自由军的刻苦训练和成果让华映宏十分满意——军队的战力是训练和胜仗堆积出来的。这一点,明瞭几千年军事经验的华映宏知之甚深……

“大哥,是否依计发动进攻?”叶知秋连续几场仗打下来,人看起来成熟了许多,天资聪灵,对兵法好学好问,令华映宏十分看好他的发展前途。前几天还专门以天地诀筑基之法用了半天替叶知秋打通经脉,辅以独门练功之法,叶知秋的功力迅速提升至四品级数,华映宏自己却累得半死,全仗混元真气玄妙才用了半天恢复过来。想起浪青云和关山月为自己筑基时轻描淡写,华映宏才明白与神品高手的天差地别,心下暗道非万不得己,不要轻易再试为人筑基通脉。

年龄不足十八岁便以副师团长身份统率自由军四万大军作战,叶知秋想起在铁矿营牢房中初见华映宏、结拜兄弟的情景,不过十几天,“英雄多为屠狗辈”便成了活生生的事实,简直如梦境一般不真实,脸上不禁露出几分兴奋神色。

“三弟,一军主将心浮气燥是兵家大忌。”华映宏见叶知秋免不了年少轻狂之色,忍不住道:“平时多练功,熟读兵法,凝心诀也要多修练。”

叶知秋心中一凛,肃容道:“多谢大哥指点!”

华映宏点头,对传令兵下令道:“投石机远攻!”

距灵宝关西城墙四百步左右,数十台早已准备好的投石机将两尺见方的浸油木块远远地抛出,百多枝火箭追上射中木块,半空中便燃起团团火焰,向灵宝关高大的城墙上投去!

“快!将油桶护住,藏进城楼!”灵宝关上,玉龙军中队长秋长痕未曾想到,自由军投石机投出的不是石块、而是易燃着火的木块,城墙上原来准备在自由军爬墙时浇油火攻的盛油木桶,倒是要小心别被砸中,将自己先烧起来。自由军果然诡计多端、还有那空中追射木块的箭术也令人不敢不视。

“投石机还击!”城墙上只够摆十几架中型投石机和小型投石机,四百步的距离显得有些远,但自由军的木块轻重适当,可以投上城墙来,关上居高临下,石块也勉强能够得着,至少能落地滚去撞毁自由军的投石机。

一时间,灵宝关前展开了投石机大战,不同的是一方投的是带火的木块、一方投射的是沉重的石块!

“传令全军做好抢关的准备!”华映宏望了望灵宝关后面的天空,下令道。除了有限的几人外,其余人都对华映宏的命令疑惑不解,仅是出于对这位神奇统帅近乎狂热的崇拜,做好了奋力抢关的准备。

灵宝关被称为“天关”,上面有近千精锐的玉龙正规军守卫,就算是华映宏这神奇的统帅指挥,这样的正面强攻之下,不死上数千人甚至上万人,怎能轻易攻克?

除非,自由军都长了翅膀,能够从天上飞落到关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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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浩然、曹乐水于黄昏日落前抵达日月城。

基隆城中与魔教一战,秋浩然与曹乐水低估了魔教的潜在实力,主要败于对八个小镇的魔教教众和“阴冥铁卫队”的出现情报不准、估计不足,败得很惨——秋浩然属下包括四百最精锐骑兵在内、仅有三千多玉龙军杀出外城东门。曹乐水及属下玉龙密谍也损失严重,只剩下不足三百人。

在突破魔教的拦截和摆脱追击中,在平原开阔之地,玉龙军的“铁三角”阵发挥出令人生惧的恐怖威力,纵横冲杀的激战中很快杀掉了阻截和追击的魔教教众三千多人!但魔教毕竟人多,核心弟子武功强悍,玉龙军也损失了几百人。

过了金沙河大桥之后,秋浩然的属下只剩下三千人不到,曹乐水的密谍高手剩下二百来人。留下仅余的三百骑兵断后,令没有骑兵的魔教不敢贸然过桥追赶,秋浩然等人才匆匆急赶数十里,进入了日月城。

日月城现有兵力一万六千人,其中珍宝师团原有的正规军五千人,由警卫队补充的正规军五千人,原有的地方警卫队员四千人、新招募三千人。珍宝师团第二联队在聚宝镇一役后,只剩下四千人,其中的一千人作为骨干抽调重建第二、第三大队。目前第三大队仍驻守灵宝镇,还有一千人即秋长痕中队驻守灵宝关。真正可以依赖的战力,其实只剩下七千人——

由地方警卫队变身而来的玉龙军,以及为了讨生活新加入玉龙军的警卫队员,毕竟与翻身作主的自由军不同,无论训练的刻苦还是作战的勇敢,都没法相比。同样是十来天的短训,战斗力的差别肯定是十分明显的。秋浩然心中十分清楚:那些奴隶们卑顺的表象下潜藏着巨大能量,一旦被人善加利用,爆发出来将是十分惊人,势不可挡!

尽管在自由军刚成立便给予足够重视,尽管使尽了浑身解数,但仍旧未能阻止烈火的燃烧和蔓延,秋浩然只能感叹自己或许真的老了!

至于魔教方面,目前基隆城足有超过五万兵力。那些核心教众武功高强,就连普通教众都习有一身武功,单兵作战能力相当强悍。就算不通军事、战阵,仅以人海战术,便不是日月城这点人能抵抗。如果有高明的人物从中主事调度,珍宝岛的局势将还要更加恶化!

这一切,归根结底都在于“鱼网行动”的惨败——若秋浩然手中再多两个大队玉龙军可以机动,魔教又怎能拿下基隆城?

“传令灵宝关、北港等各处,加强哨探,防备自由军或魔教偷袭。”秋浩然也是人老成精的老将军,自然能够想到以自由军用兵之诡,绝不会轻易放过利用基隆城魔教作乱的大好时机。

此时唯有寄望秋水波所率的船队顺风顺水,早点赶到。六万精锐玉龙军和水师,在素来足智多谋的秋水波率领下,应该能力挽狂澜吧?

“报!灵宝镇急报:至少四万自由军攻击灵宝关,第三大队已派一千人前往增援!”传令兵刚去不久,秋浩然便收到急报!

果然不出秋浩然所料,自由军前来趁火打劫!那个号称“自由之子”的华映宏,果然非同一般的狡猾!

以“天关”的险峻,能否挡住自由军数万大军的步伐?

第52章 智取天关

灵宝关前。

自由军投石机抛出的着火木块大多被守关的玉龙军扔到城墙外,还有不少直接落在城墙下,不断堆积。灵宝关的西城墙下面已经燃起熊熊大火,连关上都能感受到那份灼势的火势!

秋长痕不知道自由军胡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若就用这样的火攻就想拿下灵宝关,自由军也未免太天真了。灵宝关的城墙全用坚硬的巨石掺和着糯米浆筑成,就算大火烧上十天十夜,也休想将城墙烧塌——何况必要的时候关上可以向下泼水,将火势压住。

“咚!咚!咚!”自由军中沉重的战鼓声响起——“自由军必胜!自由万岁!”六万人震天的喊叫声是那样震耳欲聋,响彻云霄,令关上久经训练和战阵的玉龙军也不禁心神震动!

“来了!”秋长痕心中一紧,自由军终于忍不住要强攻了!

“报!东城门灵宝镇援军一千人要求入关!”

“验过信物和口令没有?”秋长痕小心地问道。因灵宝关的位置太过重要,就算是玉龙军入关前也要先用吊篮呈上信物,还要核对一套特别编制的口令,主要是防备敌人乔装骗关。

“已验过信物,核对三道口令无误!”显然防守东面城墙的负责人也未敢掉以轻心,严格按照军规执行。

“快放进来,直接到西城墙增援!”秋长痕闻言大喜,放下了心中顾忌。按照时间推算,灵宝镇援军正好差不多于此时赶到。有了两千人可以轮换守城,自由军想夺关除非胁生双翅,否则绝非容易之事。

“杀!”六万自由军的震天喊杀声令人心惊肉跳。秋长痕远远地看见黑甲红袍的自由军前队整齐地踏着步点,缓缓向关前逼来,已快进入城墙上投石机射程之内,正待下令投石机准备发射——

“杀!”东城墙方向,震耳欲聋的喊杀声突然响起!

“报!东城门告破!”传令迎援军进城不到半刻时间,一名传令兵上气不绝下气地跑来向秋水痕报告!

秋长痕不禁头中嗡地一响,一阵天旋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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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绰约的雪纤纤轻纱蒙面,伫立在灵宝关西城墙高达二十余丈的城楼一角,罗带飘飘,似凌风仙子。那双清亮的眼神似穿透了四百多步的距离,紧紧与华映宏的眼神锁缠在一起。

不过是十来天的小别,怎地像是过了十月十年?

在桃花仙子身后,是桃花四女和三百多名桃花宫属下的精锐弟子,个个都有六品级以上身手——原本为了在珍宝岛起事,雪纤纤在主事期间调集了玉龙王国内桃花宫属下大量的精锐人手,虽远远比不上阴冥派,却也是不可小视的战力。“多情公子”徐逍遥一时愚蠢,令阴冥派与桃花宫反目,白白便宜了华映宏和自由军。否则,有了桃花宫这批精锐高手、还有至今仍未暴露身份的桃花宫直属教众,基隆城内之战,魔教方面绝不会损失如此惨重。

基隆城之战,开始几乎是势均力敌。如果加上桃花宫这支精锐力量,秋浩然玉龙军绝对败得更惨,甚至根本逃不出基隆城!

灵宝关西城的三道城门在机括声中洞开,被称为“天关”的不破雄关,被自由军、准确地说是被华映宏施巧计轻易夺下!

霸天伟岸的身躯和无数特战队员伫立在西城墙上,欢庆着这不可思议的胜利——

在四天前的凌晨,天色未亮,霸天与秦铁柱等“高山四十八箭”率三千特战队员在华映宏密授机宜下,以前往阿郎山区特殊训练为名,离开了聚宝镇。实则经铜矿营沿万泉河向上游行军,寻找一条秦铁柱记忆中的通往日月平原的小径。

这种方式的训练,自由军十来天里似是家常便饭。几万人的大军里少了三千人,也引不起多大的注意。玉龙密谍和玉龙军方在聚宝镇及周围的情报人员,大多被剪除干净,是以特战队的离开,成为十分机密之事。

在华映宏秘密召开的战前会上,众人讨论许久,想了很多方案都无法达到奇袭灵宝关的目的,原因是去往日月平原的陆路仅有经灵宝关一条,就算利用战船从海上运送特战队,也会被北港城派出的哨船或灵宝镇附近的哨探发现。只要灵宝镇和灵宝关有了警觉,以“天关”之险,自由军最少要付出数千战士的性命作代价,而且未必能在短时间内拿下。

时间,对自由军而言是最宝贵的东西。如果秋水波在珍宝海峡中的六万精锐大军顺利登陆之后,抢先占据要地之后,在宽阔的平原上自由军绝非敌手。

最后还是秦铁柱想起二十年前,高山族起义兵败后,其师父——高山族现任大长老苗铁山带他逃离日月平原,避开已被玉龙军围困的灵宝关,从一条山间小径去往阿郎山区。只是年岁已久,那条小径早已无人再走,仅万泉河上游过河之处却还记得。

华映宏却大喜过望!因为只要有人走过的地方,特战队就可以行军!特战队都是从自由军中精挑细选出的精英,配以专门的登山涉水装备,进行专门的攀越训练,有武功轻功相助的特战队,配以最先进的特战思想和装备,绝对比他来的异世所谓的“特种部队”强上不是一点半点。哪怕是悬崖峭壁,都可以攀援而过——基于这种考虑,华映宏制定了大胆的奇袭灵宝关的计划。

从聚宝镇到灵宝关的官道八十多里,以《华子练兵手册》中魔鬼式的训练方法,加上特战队员身手基础不凡,人人都开始修炼天地或破虚诀,辅以华映宏独创的动中练功之法,若自官道一边行军一边练功,特战队员只需两个多时辰便可抵达。但在秦铁柱不太清楚的记忆指引下,特战队员们自渡过万泉河上游之后就吃足了苦头——

二十年过去,当年的小径已被野草灌木封锁,不见踪迹。特战队只得认准了日月平原的方向,遇山绕山,遇岭过岭,许多地方需要自灌木丛中砍开通道来,一些绕不过的山峰便以钩索等物攀援而过,令全副武装的特战队苦不堪言——官道两个多时辰便可抵达的灵宝关,特战队翻山越岭,足足用了三天多时间才看到广阔的日月平原!

在灵宝关附近山中,霸天与得到雪纤纤密令、秘密潜入山中等候已久的桃花宫属下接上头。三千特战队员和三百多名桃花宫高手先好有利地形,埋伏在前往灵宝关必经的官道两侧。

华映宏以六万大军在灵宝关前的攻击和摆出不惜代价强攻之势,不过是虚张声势,真正目的是逼灵宝关向灵宝镇求援!

果然,灵宝关的秋长痕中队、灵宝镇新建玉龙军大队的反应都在华映宏的计算之中——一个新建玉龙军中队仿佛接到自由军的命令一般听话地急急赶往灵宝关,刚进入山区,便一头栽进伏击圈中!

伏击战没有任何悬念——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玉龙军中队在如同神兵天降的自由军特战队突然打击下,半天未回过神!兵器营赶工制出的五十具神机弩和三百神工弩一次齐射,九百枝弩箭就夺去了五百余人的性命,剩下企图顽抗的玉龙军在高山“四十八箭”和习练了几天“射日箭法”的六百名特战队弓箭手的第二轮打击下,仅有数十名身手高强、经验丰富的玉龙军老兵和将领躲过厄运。

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让玉龙军中队长甚至连遇袭信号也未曾想到放出——只顾着射避箭雨去了,哪里还有机会腾开手?

伏击战前才带着桃花四女匆匆赶到的雪纤纤在盘龙岭之战见识过自由军的厉害,倒还没什么特别感觉。那些桃花宫属下高手却一个个变了颜色——

若论武功,自由军大多数特战队员,连同领头的霸天、最精锐的“高山四十八箭”也顶多有五、六品级数,这些平时心高气傲的桃花宫高手原本有些睢不起。那两轮追魂夺命的箭雨攻击却使这些高手一个个暗暗心惊,一个个自忖若与玉龙军易地而处,在如此强劲密集的箭雨打击下,特别是“高山四十八箭”神乎其技、贯注强劲真力的箭术下,有多少人能够活得下来?除了以强劲真气和兵器护身硬抗外,没有更好的办法。但在如此高密度的箭雨中,一个人有多少真气可以供不停歇地消耗?只怕未等捱至近身搏战的时候,许多人就会被射成刺猬一般!

接下来的战斗,霸天和特战队员也见识到了桃花宫高手超强的近战能力,没有失望——根本无需雪纤纤出手,三百多名身手高绝的桃花宫属下身形如电般飞扑向官道中剩下的几十名玉龙军,不过半刻间就尽数围杀。除那名中队长生擒外,一个也未逃脱!桃花宫属下除几人轻伤,无一阵亡。

霸天等人也不禁佩服这些人的高强武功。若是近身搏杀,以特战队员现在的功力,三千人也未必能抵挡住这三百余高手。所谓寸有所长、尺有所短——自由军最精锐的特战队、与桃花宫精锐高手之间的第一次暗中较量,令合作双方都惺惺相惜,也对未赤的合作充满信心……

在桃花仙子雪纤纤的桃花摄魂大法下,那名中队长将信物、入关口令等毫无半点保留地吐出。霸天率一千特战队员装扮成灵宝镇援军,被西城墙外数万自由军的浩大声势震慑的玉龙守军和秋长痕一时不察,被骗开了东城门。雪纤纤率桃花宫高手及两千特战队全数杀进关内,秋长痕只来得及发出“灵宝关破”的讯号,便被魔教高手斩杀,号称不破的“天关”就这样被自由军拿下!

“世上没有不破的雄关,只有不灭的人心。”华映宏在战前部署时的论断,随着轻松占领灵宝关成为传世名言!

“依计开始闪电行动!”华映宏对身侧的叶知秋下令后,拉起苗幽兰的玉手,轻握一下,腾空飞起,身形电闪间已出去十余丈,再闪又是十余丈,在城楼上雪纤纤美目款款深情的注视中,以惊人的高速率先向城门疾掠而去——

“自由之子万岁!自由军万岁!”那些从未见华映宏在人前显示过武功的自由军战士见军团长身法如电,疾逾奔马,高声喝采,喊声震天,随后如潮水般地涌进灵宝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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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秋浩然接到急报,重重地一掌拍在案几上,真劲到处,将红木制成的案几震成细粉,散落一地。可见灵宝关的失落,对这位素来老成持重的老将军造成何等的震惊!

丢失基隆城都未曾让老将军这样震惊和绝望:因只要秋水波的大军一到,就可以在短时间内便扳回局势。但号称“天关”的灵宝关一失,自由军数万人便可长驱直入,整个灵宝镇、日月城及日月平原中部、西部地区都在其兵锋所指之下。此时已无暇追究灵宝关因何而失之责,如何在秋水波援军到来之前保住日月城这个战略据点,才是火烧眉毛之事!

从“狂虎”凌野的口中,知道自由军的单兵战力远远不及玉龙军和魔教教众,但诡计多端、手段毒辣,却比魔教更难对付。灵宝关“天关”的轻易丢失,肯定又是搞什么阴谋诡计所致——相比之下,秋浩然倒宁愿与魔教教众真刀实枪地大战。

“快传急令!灵宝镇玉龙军和警卫队全速撤回日月城!骑兵队紧急聚结出城接应!传信飞报第二师团、军团总部……”自由军来势汹汹,灵宝镇城墙低矮,无险可守,若只有几千玉龙军驻守,根本就是声势浩大的自由军的口中美味——秋浩然只能将兵力集中到日月城,凭借坚固的城墙据守,待秋水波大军来援。

“传令宝南城驻军……”秋浩然考虑再三,对基隆城南面七十里掌握铁木、金矿等战略物资的第一联队第二大队下了一条密令。

美丽的日月平原将上演一场怎样的龙争虎斗?

第53章 闪电行动

灵宝关城楼内。

华映宏与桃花仙子雪纤纤紧紧搂在一起,仿佛恨不得将身子都相互挤到一处,融为一体……四片火热的嘴唇贪婪地吸吮着,两舌交缠,忘乎所以……

十余日不见,两人就似久别十年一般。见面一句话未说便紧紧搂在一起,忘情热吻——这些日来雨菲、幽兰、柳兰、柳菊四女几乎与华映宏夜夜春霄,仍无法替代桃花仙子雪纤纤成熟动人的胴体、娇媚无比的风情在华映宏心中的位置,一双有力的大手将雪纤纤的细细柳腰搂得几欲断折,胸前两座柔软圣洁玉峰隔着薄薄秋衫,挤压在华映宏的强健胸肌上,厮磨之处,传出触电般酥麻动人的感觉。

逐渐地,华映宏的大手不安分地移向雪纤纤光滑柔腻的香臀,轻抚揉捏,再自后向……

雪纤纤“嘤咛”一声,突地轻轻推开华映宏,保持“安全距离”,口中娇声道,“幽兰妹妹来了!”

华映宏灵觉这才察觉苗幽兰轻微的细碎莲步声自十余丈外响起,心知雪纤纤的功力比自己高出甚多,而苗幽兰也定是故意弄出声响,有事来告。

果然,苗幽兰的声音在外道:“哥,灵宝镇的玉龙军弃镇逃走,叶知秋已率军追赶去了。”

华映宏拉起雪纤纤的雪白玉手,口中柔声道:“纤姐,今晚我们到日月城下过夜可好?”

雪纤纤芳唇轻轻送上香吻,似醉似痴地喃喃道:“你说好便好……”自与小情郎两情相悦以来,雪纤纤便发现自己无法抗拒他的任何要求,因她享受这种灵欲相契的美妙滋味。“圣女”姬秀清让她放下十年重负之后,她的心神便全部投入与小情郎的爱恋之中,不知不觉中暗合了桃花媚功灵欲双修的奥义,功力境界一日千里,此时春情已动,恨不得马上与小情郎亲热一番……

“纤姐,我们走吧!”华映宏恋恋不舍地强压心头欲火,柔声说道。

两人的恋情毕竟来日方长,与玉龙军的战争却是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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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以来,魔教桃花宫在灵宝镇附近的活动明显活跃,灵宝镇驻军先前之所以只用一千人增援灵宝关,便是怕魔教发动起事。灵宝镇虽不算太大,却是号称“粮仓”之地,不容有失。

平原地区烟火讯号最是快捷。灵宝镇玉龙军早已集结待命,原本是准备再听命分兵增援灵宝关的,接到日月城的烟火命令便全速撤走。

“他娘的,跑得比兔子还快!”自由军直属联队第一大队长常胜秋率领骑兵中队自灵宝关急赶二十里,到灵宝镇时玉龙军已去得远了。桃花宫属下已将城门大开,常胜秋对城墙上扬手略作招呼,率骑兵队穿镇而过,向玉龙军追去。

自由军在灵宝关和灵宝镇各留下一个预备大队驻守,其余桃花宫高手、特战联队、正规师团和预备师团共五万三千多人浩浩荡荡紧随着常胜秋骑兵中队扬起的尘土,向日月城方向进发!

广阔的日月平原上,除了日月城外,只有灵宝镇及十数个小镇,其余尽是些农庄村落,几乎没有多少人口稠密的城镇存在,玉龙军也没有更多的兵力驻防。这样的格局,只要占领日月城,自由军扫荡整个平原都不是什么难事。

自灵宝镇至日月城四十余里,沿途玉龙军的骑兵哨探组不断升起烟火信号,报告着自由军的行军挺进速度!

在距离日月城二十里左右的地方,常胜秋骑兵中队追上了撤往日月城的灵宝镇玉龙军后队——

常胜秋十分兴奋,他原在玉龙军中因名字犯忌,受够处处被压制之气,未受重用。加入自由军后便如鱼得水,先被委以重任,率领自由军仅有的三百骑兵在聚宝渡之战中大展雄风。扩军后又被任命为正规师团直属联队第一大队长的重任,全军仅有的一千骑兵和挑选的三千精锐战士悉数交由他指挥。士为知己者死。这些天来,常胜秋拼了命地训练属下,将独门“乱披风刀法”也毫不吝惜地传授给属下兄弟。

这一千骑兵中却有六百枪骑兵习练枪术总教官风嫣然传授的“风然九击”枪法。常胜秋本来对风嫣然一个娇滴滴大美女任枪术总教官不服气,不许属下学枪法。但军团长华映宏出面,让风嫣然与常胜秋当众骑马比试了一番:身高体壮的常胜秋在风嫣然“风然九击”攻击下,竟只有招架之力、无还手之功!这才心服口服。

这还是风嫣然手下留情之故,否则“风然心诀”全力发动之下,风氏家族主要为战阵冲杀而创的“风然九击”定能让常胜秋当场见血!常胜秋属下见风嫣然人长得如此娇美,枪法武功这般厉害,自然对枪法大感兴趣,训练起来格外卖力。总算常胜秋的亲卫队和第一小队用惯长刀,给大队长留了些面子。

常胜秋性情豪爽,事过便算。况且风嫣然这样的大美女到军中教授枪法,简直是提升手下将士武功战力和士气的最好刺激,看着那帮兄弟玩命似地训练——常胜秋其实心里暗暗高兴:反正得好处的总是自己这个大队长!

风嫣然“自由军花”的名声只几日就在军中传开,声名直追“自由女神”柳雨菲!

“兄弟们!咱骑兵露脸的时候到了!二、三小队两翼包抄,其余随我中路突破!杀!”常胜秋见特战队夺灵宝关立了大功,心头早已发痒。此时看见逃走的玉龙军,立即下令冲杀——

战马疾驰,尚未完全黑透的夜空下,三支骑兵队如三条巨龙向仓皇奔逃的灵宝镇玉龙军、警卫队席卷冲去,欲将这三千多人一口吞下!

宽阔平坦的官道上,两旁的原野上,顿时马嘶人吼、刀枪交击、惨叫声声、血流成河……

灵宝镇玉龙军本是新建不久。除一些抽调而来的玉龙正规军骨干外,由警卫队摇身一变的士兵哪见过如此大阵仗?骑兵只一个冲刺、几百人便死伤于刀枪马蹄之下,其余人纷纷弃械抱头投降。新招募的警卫队更是不济,从灵宝镇还未出镇的时候就有人逃走,一路更是许多人借机逃跑……骑兵穿透之后就只剩下两千来人。听到自由军喊杀声和马蹄声,未等冲近已弃械四散而逃!

常胜秋率队将负隅顽抗的一百多名真正的玉龙军精锐战士包抄围住。

“各位还不弃械投降么?”常胜秋提气暴喝一声——军团长华映宏有交待,一定要想法多俘虏玉龙军将士,以备将来有大用,常胜秋不敢违令:军团长虽然年轻,却智计百出,可不是哪个敢阴奉阳违的主!

“荣耀即吾命!”一百多玉龙军步兵被一千骑兵团团围住,战斗的结果根本不用猜测,必死无疑!但秋氏旗下的玉龙军,却没有投降者,反是齐声高喊着口号——当然秋水扁率部在聚宝渡投降属于例外之中的例外!

“杀!”明知必死而临死不屈的将士、哪怕是执迷不悟也值得敌手的尊敬!为免夜长梦多,常胜秋毫不犹豫地下令。战士死在骑兵的刀下,也算是一种荣耀……

“杀!”马蹄声疾,人马合一,向包围圈中的玉龙军冲杀过去!

“乱披风刀法”和“风然九击”枪法在群战冲锋中显示出强大的威力,长刀、长枪借马势挥舞,只几次纵马穿刺冲杀,便将包围圈中的玉龙军悉数杀尽!

东面日月城方向,一阵急促的马蹄疾驰之声远远传来!

“你等听着,不得再加入玉龙军,否则今后再被俘虏,定杀不饶!”常胜秋向那些弃械抱头投降的玉龙军新兵喝道,那些士兵如蒙大赦,纷纷向两侧原野逃散而去……

“撤!”常胜秋虽极想与玉龙精骑正面交锋,但想起华映宏在战前部署时,为防止各部将领头脑发热逞英雄误军机大事而重申的严厉军令,强压战斗欲望,率领骑队向西面的来路退去。

不知是骑术不精、战后乏力、还是有意为之,自由军骑兵队奔驰之速比来时慢了许多……

“追!”“玉面虎”秋水涛与珍宝师团目前仅剩的一千玉龙精骑疾驰至方才战场处,只见一地死尸残肢和伤员、军旗已被夺走,前面里许外还可看见自由军骑兵后队的背影。秋水涛把秋浩然“小心诡计”的叮嘱抛到脑后,率玉龙骑兵紧追不舍!

上午逃离基隆城之后,追杀的魔教高手如云,教众如海,并且一个个舍生忘死,作战勇猛之极,仍然被秋水涛、秋长岭、秋长河所率的三百多骑兵以“铁三角阵”杀了几千人,叫苦连天。在平原之地,玉龙精骑就是平原之王,何曾怕过谁人?

逃的逃,追的追,在震天蹄声中,十来里地转瞬即过。

眼见越追越近,距离不过一百来丈,秋水涛正待下令加速冲杀,却见自由军的骑队突然停下,圈马回头,严阵以待!

“咚!咚!咚!……”战鼓擂响——

“杀!”官道两侧两里左右和自由军骑队旁边,冒起无数自由军战士,黑压压一片只怕不下数万人!两侧前锋急速向官道中央合围,只看那奔行的高速,阵形不见多少散乱,便知经过这十来天的训练之后,自由军的实力不弱。

“中计!快沿来路杀回!”秋水涛心中一惊,提足真气高声下令。一瞬间,他脑中闪过“狂虎”凌野所说聚宝镇困龙滩渔网阵的情形,若自由军故计重施,在没有步兵相助的情况下,自己这一千骑兵若是被逼下马或无法冲锋,说不定会有全军覆灭之险!

两侧合围的三千特战队员距官道还有五十步,训练有素的玉龙精骑早已掉转马头,向日月城方向疾冲突围。

“嗖!嗖!嗖!……”随着一声令下,五十具神机弩、三百具神工弩、六百三十张强弓射出的一千五百多枝箭,将玉龙精骑后队射得人仰马翻,二百多人掉落马下,非死即伤!

秋水涛强忍返身死战的冲动,率剩下的七百多骑绝尘逃去!

华映宏站立马上,见诱歼玉龙精骑的计划因对方主将机灵、己方准备不足而功亏一篑,暗道可惜。玉龙精骑来得太快,加之伏兵怕被对方在马上发现而不敢过于靠近官道,而且华映宏生怕常胜秋新练的骑兵不是玉龙精骑之敌而受损过大,舍不得用骑兵与对方缠战再包围歼灭,最终只能割下一条尾巴,差强人意。

“兵发日月城!”随着华映宏一声令下,连战连捷的自由军士气高昴,意气风发,快速向日月城进发。相信此时纵然华映宏下令横扫全岛,也不会有一人有半分怀疑!

无敌的军队是用一场场胜利堆积起来的。自由军建军以来,在华映宏巧计连施之下,不断积小胜为大胜,辉煌的战绩使这些原本对战力强悍的玉龙军谈虎色变的奴隶、平民、高山族人心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来玉龙军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尤其是在“天关”也被华映宏施计不费吹灰之力拿下之后,没有人会相信在“自由之子”的指挥下,自由军会有打不胜的仗——这已经变成了一种近乎狂热的个人崇拜!

至少在目前,这种狂热是对自由军极为有利的——若一支军队对主帅都没有信心,哪里还有战斗力可言!

夜色深深,灯火闪亮。

日月城像珍宝平原上的一粒璀璨明珠。高高的城楼上灯笼高挑,在灵宝关失陷后不到两个时辰,日月城已被自由军闪电般的行动四面围困!

不动则已,动则致命!自由军的闪电行动,将珍宝岛的战局带入了一个新的阶段……

珍宝海峡中,无数船只亮灯夜航,秋水波大军还来得及么?

第54章 情投意合

基隆城内,光明军总部。

“雪纤纤这个贱人,果然与那号称自由之子的贱奴混在一起。”接到日月城内阴冥派教众的密报,知道自由军借桃花宫之助,轻易夺了灵宝关,兵围日月城,“多情公子”徐逍遥恨恨地在心里千遍万遍咒骂着桃花仙子雪纤纤和华映宏……没有雪纤纤、没有桃花宫相助,本少主照样拿下了基隆城——虽然损失惨重了一些。

若非基隆城中大事要紧确实不容分身,徐逍遥恨不得立时带着“阴冥二老”和“阴冥铁卫队”潜往自由军大营,将素未谋面的华映宏碎尸万段,将雪纤纤生擒活捉,凌辱践踏以泄心头之恨!

想到千娇百媚的绝色美人被搂在别人怀里,徐逍遥的妒火就不禁冒起三丈高,连父亲“阴冥神拳”徐陵要他改善与桃花宫关系的严令都给烧得无影无踪。

“来人!传丽玟速到我房中来!”徐逍遥此时妒火点燃欲火,只想找风骚入骨的丽玟好好发泄一番。这妮子媚眼似电,细腰丰臀,虽然一身九转桃花媚功被废了,但天生媚态仍是勾人惹火之极……

一整天都被军务缠身,徐逍遥还从来没这样累过。直到子时过半,“光明军”新任军师计无谋才禀报完军务离开,徐逍遥到基隆城中烟花之地寻芳问柳的机会都没有,这样枯燥的生活令生性风流、无女不欢的他快憋出病来。

“少主——”丽玟柔柔弱弱地轻迈莲步,进得房来……

************

日月城西门城楼。秋浩然、曹乐水与秋水涛等众人望着连绵数里、将城外围得水泄不通的自由军大营,一个个忧心忡忡。自由军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四万人马将日月城四门堵住,并不趁夜攻城,只是远远扎下营盘,设好拒马、渔网阵等防玉龙军骑兵冲营,作出一副要长期围城的架势。

若说自由军会不知道秋水波正率大军来珍宝岛平乱剿匪的消息,秋浩然绝不相信。种种迹象显示:自由军的情报网相当有效率,甚至比未损前的玉龙密谍也不逊色,再加上明显已有桃花宫提供帮助和合作,只怕秋水波大军刚出腾龙港,自由军源自光复会和桃花宫的情报网早将消息传出。

唯一的解释,就是自由军在策划着新的阴谋,对名不见经传却诡计多端的“自由之子”华映宏,秋浩然感到一阵心寒——华龙大陆没有哪一个大势力姓华的,或许是某个大势力改名换姓的青年俊彦?——秋浩然宁愿对手是四大名将之一,也不愿面对这样不知底细的对手!华龙大陆四大名将施计用兵,总还有一些其脉胳可循,而这华映宏用计用兵,却是毫无章法。

世间之事,最强大的未必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往往是看不见、猜不到的阴谋!

“严密监视城内各大势力动向,遇有异常立即扑杀。”秋浩然吸取了基隆城的教训,不再妄想一举全歼反对的势力。只要能够在自由军大军围城之际守住日月城不失,直到秋水波大军和家族高手前来解围,便是谢天谢地。

对于秋雨提出趁自由军新扎营盘出城袭营之计,秋浩然老将军连想都未想就拒绝了——若袭营落入一贯喜欢夜战的自由军圈套之中,日月城立时就会陷落!

************

日月城东门外自由军的中军大帐中,却是另一番香艳景象。

华映宏此时的确正在进行一项“阴谋”,却不是对玉龙军,而是天生丽质、美艳不可方物的玉女苗幽兰——

经过半个时辰的抵死缠绵,雪纤纤与华映宏的贴身肉搏方才渐渐平息下来,华映宏变幻着不同的角度和体位和仰仗混元真气带来的神勇……带给天仙妙人的雪纤纤三度飘飘欲仙的无穷快感,直似要飞到天上去,将这绝世尤物十余日来的相思之苦驱散至无影无踪,忘记了一切……

九转桃花媚功姿意而为、灵欲双修的功意,在与小情郎三度灵欲交融中再次触动,雪纤纤在极度兴奋时饥渴地吸纳着华映宏充满勃勃生机的精元和混元真气,刺激桃核缓慢却又明显地生长着,再以那物为桥,桃花真气和混元真气在二人体内不停地流转着、转化着……

那是一种令她永生难忘的美妙滋味,那一瞬间她甚至想永世与小情郎这样交缠下去,再不分离……

但这是不可能的——

绝美无双的玉女苗幽兰在旁边观看了一幕活色活香的春宫,初经人事的美少女哪里有雪纤纤那样丰富的经验?近几日与华映宏几乎夜夜春霄,却都是华映宏主动挑逗,她只是被动地承受着、迎合着而已,始终放不开少女的矜持,故而每次都能享受到飘飘欲仙的滋味,却一直未能像华映宏与柳雨菲之间神魂交融,或是像华映宏与雪纤纤之间晋入那种灵欲交融、仅凭心神就能完全瞭解对方一切的至高境界之中……

是华映宏对自己的爱恋不如对柳雨菲、雪纤纤深厚,还是自己因没有完全放开心神投入?苗幽兰芳心之中,其实有些许疑惑……

也许应该像雪纤纤悄悄对她传授的那样——“最让男人离不开的女人,在外面应是贵妇、在家中是主妇、在床上是荡妇……”作为艳名满天下的桃花宫,与男人打交道的经验典籍不知凡几,如果自己不能将神魂尽心投入到与华映宏的热恋欢爱之中去,又怎能奢求他能对自己完全开放?

在俏脸泛起春潮的苗幽兰心神动荡之时,华映宏的嘴唇吮住了她光洁柔滑的左胸玉峰上那粒嫣红蓓蕾,魔手以得自雪纤纤处的“摧情桃花手”揉捏着滑腻洁白的玉峰,将这无双玉女的情欲挑逗起来……那粒蓓蕾越来越硬,苗幽兰那吹弹可破的俏脸泛出更艳的红光,樱唇微张,轻喘呻吟不止……

整个大帐都被雪纤纤以无上媚功施展的桃花屏障阻隔,不虑有一丝帐中春声淫语泄露出去。

雪纤纤娇媚轻笑,俯身到幽兰耳边轻语:“幽兰妹妹!要想达致灵欲双修的至高妙境,须放下一切矜持,尽情将心神向华弟开放才行……”

雪纤纤在幽兰耳边一面轻声细语,一面轻吻着幽兰颈部柔嫩的敏感肌肤,不时舔着她的耳垂,另一只手以“摧情桃花手”以指尖点在她那秘处上方,轻轻揉磨着那粒红豆……

幽兰在雪纤纤的挑逗下,张开小嘴将强忍压抑的呻呤喘息声释放出来,蜜径深处涌出一股温热液体将桃源秘处弄得泥泞一片……

华映宏火热的嘴唇轻贴着幽兰完美无暇的胸腹曲线,舌尖轻轻扫过嫩滑如凝脂碧玉般的肌肤,最后……

一阵触电似的酥麻自华映宏火热的嘴唇和大舌所过之处传遍苗幽兰全身:“唔!纤姐不要……哎喔……哥……不要……”

雪纤纤对幽兰低呤充耳不闻,继续挑逗着这纯情玉女的玉颈酥胸,华映宏不停玩弄着……

清纯可人的苗幽兰被挑逗得玉首连摇,甩着如丝美发羞叫着:“不要……哎!”她口中推拒着,身体却激情地摇晃着……

雪纤纤将华映宏的虎躯推转,与苗幽兰呈头脚互易之势……雪纤纤温润红唇突地噙住……

华映宏舒爽得全身汗毛张立……苗幽兰清纯的俏脸红若桃花,实在忍受不住那强烈的刺激,娇声呻吟推拒,一双激情的美目近看着俏面白玉、圣洁如仙的雪纤纤媚眼如丝……那强烈淫糜的场景令她张开小口不停喘气……

“想不到纤纤姐如此开放……”苗幽兰从未见过如此香艳刺激的场面,美若天仙的雪纤纤会展现如此淫荡放纵的一面!

雪纤纤突然闪电般地将那物……“唔!唔——”猝不及防的苗幽兰从未试过如此……混和着种种催情异味的气味扑面而至,苗幽兰羞得闭上美目,却未抗拒躲开,而是试着像雪纤纤先前一般生涩地……

不同于雪纤纤娴熟的技巧,苗幽兰从未练过媚功、又从无经验,显得生硬、笨拙,但一阵阵快意瞬间传遍了华映宏全身,令他头皮发麻几欲把持不住!与其说是肉体的快意,更不如说是心理的至高享受——苗幽兰是这般清丽出尘,雪纤纤是如此风情万种,只有在这男人三妻六妾毫不稀奇的异世,才会有这样的奇遇和艳遇……

华映宏得天独厚的混元真气及时止住了汹涌欲炸的快意泛滥,直起身开始在苗幽兰玉体上的“征战”,以独特的“灵欲双修大法”神魂引导丹田太极圆球转化出源源不绝的混元真气,与她体内升腾的玄天真气建立起微妙的联系……又通过苗幽兰芳香的樱唇渡回体内……一切显得似水乳交融那样自然,契合无间……

“啊!——”不知过了多久,华映宏再也控制不住升腾的欲望,无数精元和混元真气似滔滔江河渡入苗幽兰体内气海丹田,急速地转化为玄天真气……

“去芜存精,气谓玄清;阴阳交济,天道可期……”充斥勃勃生机的精元和混元真气与玄天真气水乳交融那一瞬间,苗幽兰心神中闪过师传“玄天诀”的精要,完全放开了心神,任华映宏的灵识进入她的内心深处,一举突破玄天真气修练的瓶颈,达至阴阳交济的全新境界!

这一刻,她连同心灵赤裸裸地展现在华映宏之前,也在那一瞬间如柳雨菲、雪纤纤一般感受接受了华映宏全部的神识,感受到他那奇异的身世、感受到华映宏对她与对待其他诸女一般无二的似海深情……

相比那另一个世界的“菲儿”,苗幽兰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至少能够陪在爱郎身边。无论华映宏如何深切地思念着,但“菲儿”毕竟太遥远,远得几乎可能永生无法相见!

此时才明白,为何雨菲姐会对爱郎如此温柔体贴:原来华映宏就是那恩师和“天下第一神相”鬼谷子口中曾说过的异世雄主!更让人心仪的,却是爱郎那坚毅深遂的眼神深处隐藏着的无尽忧伤和痛苦——除了最最亲近的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背负着何等沉重的心之枷锁!

倘若华映宏是有了新欢忘却旧爱之人,又怎值得雨菲姐和纤姐这样的奇女倾心爱恋?

在无数的神念交融中,苗幽兰彻底向华映宏敞开了心神之后,也得到了同样的回应——

……质变后的玄天真气凝如实质般自苗幽兰的芳香红唇间渡入华映宏口中,清幽阴凉的玄天真气立时浸润着他的丹田气海,两人之间形成奇异的大周天,地转天旋,肉体和神识俱真正融为一体,似要向茫茫夜空飘飞……

这一夜,日月平原显得如此温情宁泌。

也是这一夜,在珍宝海峡对岸遥远的华龙大陆却发生了石破天惊的惊世大事。珍宝岛发生的一系列变故,将处于临界点的华龙大陆局势终于擦亮了第一星火花……

第55章 亡国之危

“啪!啪!啪!……”

玉龙王司马远将几封十万火急的军报扔到地上,白玉般的脸变得更形苍白,白得吓人!显然是怒气攻心,气得已经失去自控之力!

在文武百官齐至的早朝上,玉龙王司马远已经多少年没有发过如此大的火气,直令群臣面面相觑——不管知道内情的、还是不知道内情的,都不敢冒然开口。

等了片刻,司马远终于开口了——

“前往珍宝岛剿灭自由匪军的大军刚出发,基隆城就告失陷;大梁军在顺德府集结大军,水师也有异动,趁火打劫之心昭然若揭;后唐军江阴城水师和西南军团异动,伺机渡江;倭寇浪人居然敢派四百战船侵袭东港……众位卿家,今日早朝还有没有更‘好’的消息报上啊?”司马远特地将那个“好”字加重了语气。

在如此重大的消息面前,没有人敢随便开口,殿内的气氛死一般沉寂。“护国公”司马成轻咳一声,正待出言打破僵局——

“军情急报!十万火急!”仿佛要回应玉龙王司马远的问话,殿外传来兵部的特急报告求见声。

依玉龙王国之例:军情分为四级,其中三级由兵部尚书酌情处置,未能决断者再呈报玉龙王决策或提请朝议。而“十万火急”级军情,必须是事态十分严重,危及王国安全的重大军情,哪怕在床上、在宴乐、甚至在如厕,必须第一时间内同时急报玉龙王和兵部尚书知晓,以免贻误战机——上一次十万火急的军情,是西凉郡李氏家族镇守的玉龙关被草原联军短暂攻破,已是五年前的事了。

“嘿!还不快快报上来!”玉龙王司马远不怒反笑,“本王倒要看看,是否天要塌下来了!”

“启禀王爷,草原联军趁夜奇袭各处烽火台,五十万大军进攻玉龙关!五万草原步兵翻越长城,明伦城已失陷!还有——”兵部左侍郎属下专司军情处理的官员,因品级不够,无资格进殿,此时在殿门外便跪倒禀报。

“什么!”玉龙王司马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草原诸族进犯,历来是骑在马背上,下了马几乎不会打仗,根本不是相邻的金龙王国、玉龙王国军队的对手。玉龙王国在最西面的西凉郡依托山势,自汉、唐以来陆续建了南至玉龙山脉、北抵玉龙江边蜿蜒长达八百多里的城墙,玉龙关外建了烽火台,便是防止草原诸族铁骑长驱直入玉龙国腹地。谁会想到草原人也会改了性子,训练出了步兵,还一举占领了玉龙山脉下的边陲小城——明伦城?

“难道还有什么?”司马远霍地从宝座上站起,一双锐目直盯着那名小官,那情形似是恨不得立即一刀杀了他——难道还有比这更坏的消息?

“金龙王国……金龙王国的安庆水师昨夜顺流突袭常阴府九江港,我九江水师被焚毁战船一百艘……两个联队全军覆没,另两个联队激战后损失战船四十艘,向下游败退。九江港失守,金龙军正不断增兵!还有——”

“刘师兄,你好狠!”真正的危机当前,司马远反而突然冷静下来。当今金龙王刘操曾与他少年时同拜道宗玉龙老人门下学艺,师兄弟感情尚可。后虽各掌一国,相互间或有小小的摩擦,但为抵抗最为强大的后唐帝国的强大军力威胁,两国仍时时守望相助。故昨日虽得大梁王国、后唐帝国异常集结兵力的军情,但对金龙王国仍未提升警戒等级以免落其口实。谁会料到异动的后唐帝国、大梁王国未先动手,原为兄弟之邦的金龙王国倒是抢先发难!

“还有什么,一并报上。”司马远坐回龙椅,越发平静。

“……昨日黄昏,自由匪军突袭抢占灵宝关,夺取灵宝镇之后,兵困……兵困日月城。”那名小官好容易才说完,早已被玉龙王的威势吓得半死。

“嗯!军报及时,做得很好。着兵部升一级,赏十金币。今后紧急军情要随时禀报。”司马远冷静下来后,处理事情赏罚分明,不失一国之主的风范。有了前面重量级的两条消息,司马远对珍宝岛的局势已不如先前那般关切。导火索一旦引燃,自身价值便会降低。况且,最应该担心珍宝岛的是地头蛇秋氏家族——玉龙王国最大的危机,已不在珍宝岛一隅,而是如何应对周边各国显而易见想联手企图瓜分玉龙王国的阴谋。

那名小官喜出望外,叩谢退去。

从华龙大陆地图上可以看到:自玉龙山脉西端发源的玉龙江流过千里草原之后,自西向东贯穿了整个大陆西部、南部。其沿途流经之地,自西向东,南岸为玉龙王国的西凉郡、罗兰郡、武陵郡、江汉郡,在江汉郡折向东南方向,再经大梁王国的韵原郡、南海郡注入魔鬼海。玉龙江北岸流经之地则依次是金龙王国的黑水郡、江安郡、后唐帝国西南郡、南湖郡、大梁王国的东海郡。整条玉龙江在崇山峻岭之间狭窄处不过数十丈,越到东面逐渐低平之处,江面越宽,至东海郡与南海郡中间的地方,最宽处已达四五十里。沿途大小支流无数,端得是一条滋养华龙大陆的大动脉。

玉龙王国地势西高东低,占据了华龙大陆西南、正南方玉龙江和玉龙山脉之间广阔的土地,共六郡,自西向东分别为:西凉郡西邻草原王国,北与金龙王国隔江相望;罗兰郡北与金龙王国的江安郡隔江相望,南邻玉龙山脉;武陵郡北与后唐帝国西南郡隔江相望,南面是玉龙郡;江汉郡北望后唐帝国西南郡、东北望后唐帝国南湖郡;百羊郡位于最南端,东面与大梁王国的韵原郡和南海郡相邻。王都玉龙城位于武陵郡与玉龙山脉之间的玉龙郡中心腹地。

司马氏的王权建立在对中心地域广阔的罗兰郡、武陵郡和玉龙郡绝对控制的基础之上。这三郡的人口和地域面积、经济实力远远超过其余三大家族控制的另外三郡的总和。玉龙山脉南边的百夷王国,作为玉龙王国的臣属国,每年为玉龙王提供大量贡物和财富,也支撑了司马氏的王权基础。

玉龙王国陆军共设四大主力军团,每个军团十六万人。西凉郡的西部军团为李氏家族控制;北部军团为丁氏控制;东部军团为秋氏控制;中央军团为王族司马氏控制。在四大军团之外,司马氏还控制有近卫军团十六万人、御林军十六万人,禁军四万人,专司卫护王国重地玉龙郡及王都。在百夷王国,司马氏设置有特编师团八万人,既为威慑百夷王国,也为防止与百夷王国相邻的秋氏家族染指。

陆军之外,玉龙王国还有三个水师师团:其一是司马氏设在武陵郡常阴府九江港的九江水师;其二是丁氏家族为抵御后唐帝国,在江汉郡北江府设置的淮阴水师;其三是秋氏家族为应付大梁水师,保障珍宝海峡安全,在腾龙港和珍宝岛所设的腾龙水师。

玉龙王国常备正规军高达一百二十万人,还不算玉龙密谍、大内侍卫和地方警备队——但就以这样的实力,若要同时面对东面大梁军、北面后唐军和金龙军、西面草原军的巨大压力,仍然显得力量单薄。因此多年来,玉龙王国与金龙王国总是相互声援,甚至与远数千里之外华龙大陆东北角的新宋国交好,才能维持局势微妙的平衡。

珍宝岛自由军和魔教发动的内乱,正好打破了这种平衡……

“禀王兄,此事需慎重处理。”兵部尚书、“护国公”司马成在瞬间理清了思路,出列禀道:“当前局势,我玉龙国已处亡国危机之中,臣弟以为应传令举国进入一级战备,传令西部军团李玄机全力守住玉龙关,着其派一个师团封锁住明伦城草原联军出山区东进之路;令中央军团派第一、第二师团前往九江港,务必挡金龙军于常阴府内,寻机歼灭。中央军团直属师团派两个联队机动至原一、二师团防区;令江汉郡丁自行北部军团、淮阴水师严密监视后唐帝国江阴水师、西南军团及南湖水师、南湖军团动向,务必阻止后唐军渡江;令东部军团秋浩宇收缩防线,加强戒备,对大梁军暂以防守为主,不得主动求战,秋水波剿匪大军先解日月城之围,再尽快平定珍宝魔教和自由匪军;腾龙水师第一联队护航后与北港第三联队增援东港;令百夷特编师团、王都近卫军随时待命增援各部。四大军团各征募一个预备师团,加紧训练,以备随时补充损耗兵力……”

司马成不愧见惯大风大浪之人,在极快的时间内便拿出了应对计划。军机大事,容不得草率,更容不得半点拖延贻误!

“护国公之策,为目前唯一之法,臣请龙王陛下照准。唯中央军团与久经战阵的金龙军正面交锋,损失定会较大,臣以为中央军团的预备师团以两个为宜。九江水师损失战船和兵力也应及时补充和扩编,若不控制江面,便无法阻止金龙国增兵,战局若持久,对我国将极为不利。”左相慕容明出列言道。

“这只老狐狸!”吏部尚书丁自力、工部尚书秋浩苍都在心中暗骂。司马氏王族控制着中央军团、近卫军团、御林军团和禁军,还有九江水师和百夷特编师团,正规军高达六十四万人,还加上势力庞大、无孔不入的玉龙密谍组织,才能势压丁氏、秋氏和李氏称王建国。

而丁氏、秋氏各控制一个军团加上水师师团,各有正规军二十万人,李氏西部军团十六万人,加起来五十六万人。司马氏因自身有背叛前唐、脱离帝国控制的记录,故对丁、李、秋三大家族并非毫无戒心,对于正规军的编制控制十分严格,稍有逾越,便会想法压制。无孔不入的玉龙密谍对三大家族想要对警卫队加强训练和控制都会有密谍报告玉龙王进行干预,这也是地方警卫队一直以来战力低下的重要原因之一。

几月前,秋氏家族现任家主、东部军团长秋浩宇便以珍宝官奴众多、有高山族和释奴者活动、驻守的重要奴隶矿营、工场需分兵等为由,报请王廷特别增加珍宝岛两个联队正规军编制,或是特许训练两万预备队以备急用,被玉龙王司马远严辞申斥一顿,语锋暗指秋氏是否有不臣之心,令秋浩宇不敢再提起增加编制之事——若是落了口实,司马氏调动中央军团、王都近卫军、百夷特编师团,就算不动用丁氏的北部军团,秋氏以一郡一岛之力,绝对无力抵挡。

当然司马氏也不敢随心所欲地扩编军队,生怕引起三大家族危机感,不顾一切地扩编甚至联手与王族对抗。故司马氏与手握重兵的三大家族之间,也是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状态。珍宝岛之变前,玉龙王司马远原本准备进行一项削减其中兵力最少的李氏家族力量的计划,却因珍宝岛的突变未敢施行。

左相慕容明借抵抗强大的金龙王国进攻、且九江水师严重受损为名,提出中央军多训练一个预备师团和扩编水师,时机恰到好处——丁氏、秋氏与后唐、大梁的战事未起、秋氏在珍宝岛虽连连失利,但秋水波六万大军已出发平乱,加上补编后的秋浩然珍宝师团,对付战阵训练未精的魔教教众和自由匪军完全足够,没有理由再要求扩编。不经意间将司马氏掌握的兵力与三大家族又拉开至少一个多、两个师团的距离,且令丁氏、秋氏找不到反对的理由。

慕容明这些年能安居玉龙王左相,于政治权术之道,早已炉火纯青。此提议正合司马远心意,故未待其他人开口,司马远已出言道:“军情急迫,护国公和左相之言均为上策,众卿还有何补充?”

丁自力、秋浩苍和李氏家族在朝中的代表、刑部尚书李玄智都不敢再多言,玉龙王司马远主意既定,若再多说又无充分理由,便显得真有异心。好在几家各得增加一个师团的编制,对司马氏总体上的均衡态势并未打破。

户部尚书林坦之道:“启禀陛下,我国近年多有小规模战斗,军队扩编迅速,战备金、战备粮并不充足,宜速战速决。若时间一长,只恐财力不足。”

“战争就是资源的比拼,孤王自然明白。各部密切配合,共度危难。若有怠误军机、离心背德者,护国公可先斩后奏!”司马远目光杀气腾腾,冷森森扫过群臣,殿内突地变得幽冷起来。

面对亡国的巨大危机,没有任何人会怀疑玉龙王会毫不犹豫举起屠刀……

第56章 围而不攻

华龙历九九四年九月初八,早朝后的玉龙王司马远三年来破例未去“看望”绝色娇娃秋水韵,而是在宫中忙于处置军务。各地军情源源不绝地传回玉龙城,兵部和玉龙王宫之间快马急驰,不时有“急报!”之声响起——

大梁王国终于发动了蓄谋已久的攻势——大梁西部军团在顺德府集结的第一师团和暗中集结的湛江府第二师团向秋氏控制的清远府不宣而战,发动进攻,在玉龙东部军团秋水霸第一师团两个联队早已收缩防守之下,至晚上亥时下午便挺进一百余里,几乎是直线行军,扫过了沿途乡镇,八万人兵临清远城下。驻守清远城的秋水霸手中仅有两个联队和四万警卫队,不敢迎战,守城待援,飞报东部军团总部告急!

江汉郡。北江府淮阴以北的玉龙江上,后唐帝国江阴水师借口玉龙国淮阴水师巡逻船队驶过江心界,发动突袭,发生江面激战。淮阴水师逆流作战,形势不利,退守淮阴港。占据水上优势的后唐水师护住江面,在淮阴港以西四十里的地方派一个联队抢滩登陆,占据了一处名资江的小镇,驻守临江府的北部军团第二师团急往阻截,后唐军已运过一个整编师团,守住资江镇阵地,寸步不让,一番激战之后,各有五千人损伤,后唐军仍在继续增兵,北部军团长丁自行不得己派出直属师团两个联队火速前往增援!

武陵郡常阴府。金龙军南部军团第一师团攻下玉龙中央军团第一师团第三联队驻守的常阴府城——常阴城,玉龙中央军团第一、二师团齐聚常阴城,形成包围阻截之势。金龙军自九江城派出南部军团第二师团为援军,与玉龙军形成对峙。

珍宝岛东港东北海面,老将军秋肃率水师联队五十艘战船出击三十里,与名为浪人、实为倭奴国正规军展开海战。倭奴国受资源技术所限,最大战船长不过十丈,体形较小。秋严凭借船身坚固、投石机远程攻击超强的优势以及丰富的海战经验、灵活的战术,初战大占上风。但倭奴军突然间改变硬碰战术,以优势的战船数量,放出数百冲锋舟装满引火之物自杀式围攻冲击,令玉龙军大为头痛,最终秋肃以损失二十艘战船、近四千玉龙军的代价,击沉倭奴军一百二十艘战船、消灭不少于一万五千人,退守东港。倭奴军乘势追击,在靠近东港二十里外登陆,近四万倭奴军兵临东港城下,水陆封锁,大批倭奴军自倭奴国内源源不断出发,以钓鱼岛为中转前往东港,摆出对东港口乃至整个珍宝岛志在必得之势。

无数的军用、民用信鸽在华龙大陆、珍宝岛上空飞来飞去,将各种各样的消息传遍每个角落……

训练玉龙军预备役的王旨尚未到达,其实秋氏、李氏、丁氏早已全力作出部署,动用家族积累的资源和财富,在控制区域内启动了应急计划。战争的巨轮一旦开始转动,便不会轻易停下。在天下大乱之中,唯有实力才是保全自身的最好凭籍!

司马氏和玉龙密谍此时已无法阻止各大家族的行动。司马氏自身已应接不暇,无力压制各大家族为生存作出的自救努力,玉龙王国的预备军,以失去控制的速度快速扩张!

华龙大陆风起云涌,玉龙王国因珍宝岛内乱,引发了滔天战火,草原王国、金龙王国、后唐帝国、大梁王国、倭奴奴国、自由军、魔教……玉龙王国的内外各大势力竟似事前有约定一般,向司马氏王权发起严峻挑战和考验!

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在华龙大陆历史滚滚前进的车轮上,谁才是真正的绝代王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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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城。

华映宏一整天都未下令向日月城发起攻击。“闪电行动”成功地兵围日月城,眼看拿下此城便可控制整个珍宝岛中部平原地区,却在突然间嘎然中止,令急于求战的叶知秋等军方众将大惑不解。

原本趁着基隆魔教立足未稳、秋浩然珍宝师团残部新败之时,本是自由军大举进攻日月城的好时机,但华映宏从雪纤纤处了解到魔教的单兵战力、特别是“阴冥铁卫队”厉害之后,调整了原先的计划,对日月城围而不攻。

“上兵伐谋”。战争的目的是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利益。华映宏的军事理念中,强攻坚城本是万不得已才用的手段。以训练不足的自由军与精锐的玉龙军正面接战,绝对是不智之举。从自由军建军以来,个体战力的差异便始终是华映宏心中隐忧。

毕竟,自由军战士训练和练功的时间太短,以烈阳诀、天地诀、破虚诀的神妙无方,加上华映宏独创的动中练功之法,也不可能数日之间把自由军战士从普通奴隶突变为高手。

日月城内,此时有秋浩然、玉龙密谍在基隆城与魔教血战后仍能活下的三千精锐,加上第二联队秋雨剩下的四千精锐,即便有了桃花宫的高手相助,自由军能强行攻下日月城,结果也会损伤惨重。自由军众多将领中,此时根本没有几人能与玉龙军的同级将领正面相抗,除了雪纤纤、苗幽兰和华映宏与桃花宫高手外,更缺少顶尖高手坐镇。若此时强攻日月城,绝对是两败俱伤之局,若两日后秋水波大军抵达,又或是基隆城光明军趁势来袭,自由军将根本无力抵挡。

战争始终是为政治服务的,只要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为何一定要杀人盈野,伏尸百万呢?

考虑再三,华映宏作出对日月城围而不打的决策,并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正规师团四万人围城,深挖战壕,牢固守住营盘,加紧训练;常胜秋骑兵队与预备役出动,分兵扫荡日月城、灵宝镇周边的各小村小镇,收集粮食,没收官库财富,仍以聚宝镇时制定的政策释放官奴、私奴;因玉龙军秋水波船队大军已折向北港,故调聚宝镇留守的自由军预备役联队进军灵宝镇;“征用”西港、聚宝镇、灵宝镇所有马车,火速赶赴日月城附近抢运物资;通知内政署速派人至灵宝镇主持内政事务……

本欲占领中部地区的计划,临时变成了抢夺粮食、物资和练兵的行动……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华映宏如此安排,隐藏着极深的战略目标,只是暂时不能告诉众人而已。出于对他神乎其计的兵法奇谋的盲目信任,这些命令都得到了不折不扣的执行……

自由军不主动攻城的举动正合秋浩然之意:日月城中兵力少,他当然不会、也不敢出城攻击自由军的营地,只加强了城内和城墙的戒备。按照秋浩宇的密令,秋浩然在二十多万人的日月城内征招新军,将珍宝师团直属联队、第一联队、第二联队缺额编制补充齐备,另外还组成了两个预备联队,抽调珍宝师团的将领和老兵,以老带新抓紧训练。当然战力的形成,非是一时半会之功,但至少数量上,与城外的自由军相比不少。

秋氏家族在珍宝岛经营多年,毕竟还是有相当的潜力。这一切都极为顺利地进行着。

曹乐水的玉龙密谍没有干预,也无从干预。在战时,军方有很大的自主权。毕竟若是城破之后,连命都可能被葬送掉,哪里还会顾忌什么影响?任何自救的措施都是可以容忍的。

一方不攻城,一方不出城,日月城的两军形成了对峙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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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九,基隆城。

新任军师计无谋果真有几分才干。从初七午时左右得到军师之权起,只用不到两天一夜的时间,便雷厉风行地将基隆城的内政与光明军的组建理出了头绪。当然这与徐逍遥的大力支持有关,几乎每一件计无谋提出的方案,都得到了很好的执行,除了一件事——

关于释放奴隶的事,按计无谋的打算,是仿效自由军的做法:官奴强行释放,可征入光明军;私奴以金币赎买后释放。但这遭到了徐逍遥的反对,改为官私奴隶一概强令释放——徐逍遥有自己的理由:基隆城和周边八镇有官奴六万、私奴近十万,一则他此时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金币;二则许多农奴已加入阴冥派成为教众,一举翻身,根本不能容忍被赎买的事实,有的甚至快意恩仇,将原主人及其一家杀个干净。其实还有一条他未明言:不明真相的计无谋不该提到仿效自由军——徐逍遥对雪纤纤和“自由之子”华映宏之事火冒三丈,岂会效仿自由军的做法?

计无谋无法,只得照办。那些工场、农庄私奴主和地方豪强在私奴被强行上门的光明军释放带走时深藏的仇视眼神,令计无谋心中泛起一阵寒意……

在计无谋的整编下,有了释放的官奴和部分私奴的加入,使光明军迅速膨胀至三个师团十二万人。徐逍遥成为当然的军团长,史恒任第一师团长,两名红衣级的教中九品高手“修罗刀”谈应笑、“碧雪剑”莫问天分任第二、第三师团长,各联队长由基隆城内四区、城外八镇起事组织者担任,各级核心弟子担任军中各级骨干。

时间金贵,战机稍纵即逝。徐逍遥和计无谋知道练兵重要,但日月城珍宝师团与自由军两军对峙的形势,正好是光明军大举抢夺资源的时机,只能以“战斗是最好的训练”在聊以自慰。刚编组成军、未经训练的光明军兵分数路,扑向各处目标——

“修罗刀”谈应笑率第二师团两个联队,进军东面七十里处的顺和镇,以两万人对付三千玉龙军和三千预备队,应是手到擒来!

“碧雪剑”莫问天率光明军第三师团向基隆西北面六十里处海边的北港城进军,以四万人对付北港水师残部、警备队和招募的新军不足两万人,想必也无甚困难。只是对付秋水波即将登陆的六万平乱大军,可能会显得吃力。军师计无谋率第二师团的两个联队留守基隆城。

徐逍遥、史恒亲率第一师团,加上“阴冥铁卫队”,向西面的日月城进发!

至于宝南城,孤城一座封闭在南部山区,仅三千玉龙军,兴不起多大风浪,暂不纳入光明军的攻击视线之内。只要北港、日月城、顺和镇这几处获胜,整个珍宝中部、东北部便绝大部分落入光明军控制之中,宝南城自是囊中之物。

以计无谋的策划,原应是徐逍遥、史恒所率核心弟子最多、最精锐的第一师团加上“阴冥铁卫队”前往攻取北港,而“碧雪剑”莫问天率第三师团进军日月城附近,坐观虎斗,再伺机收取渔人之利。但尽管计无谋再三强调以最精锐战力拿下北港城的重要性,“多情公子”徐逍遥却坚持要亲往日月城,计无谋却不知他欲亲手击溃自由军,生擒桃花仙子雪纤纤和“自由之子”华映宏,百般凌辱以泄心头之恨!

当然,即便作出这样的变动,也算得上极为周全。

自辰时初至午时将尽,徐逍遥率领几乎毫无队列可言的光明军第一师团顶着烈日只行进了三十多里。大军行军,毕竟不是武林高手以轻功身法飞奔,这样的速度令“多情公子”徐逍遥心中烦燥,恨不得抛下大队,就率一众高手前往。刚渡过金沙河不到十里,派出的探子便回报道“禀少主!前面十里外发现自由军!”

徐逍遥忙下令道:“暂停行军,加派人手探明情况!”他虽妒火烧心,毕竟非是愚蠢之人:自由军诡计多端早已名声响亮,训练有素的精锐玉龙军都屡屡中计被搞得大败亏输。光明军是新建部队,圣教弟子对军纪、战阵不熟,哪里敢掉以轻心?

放眼望去,但见远处平原上烟尘滚滚,不知自由军有多少人……

(请阅下章《僵持之势》

第57章 僵持之势

大陆上玉龙王国的局势,在经历了最初的紧张之后,非常奇怪地稳定下来——

西凉郡玉龙关。草原联军数十万人对攻击高达八丈有余、依山而建的城墙无计可施,骑在马背上的草原赤蒙、银狼、乌孙三大族,以及大大小小数十个部族的草原健儿,在草原上是来去如风的王者,挽强弓射出的劲箭比神机弩也不稍逊,但就是对攻占坚固的城池缺少办法。草原上生活都是带着帐蓬四处迁址已惯,哪里有什么像样的城池?

仅仅靠简单的云梯和盾牌爬城,对于身经百战又倚仗坚固城墙的李氏西部军团构不成威胁。李氏家族仅以第一师团就挡住了草原联军第一天的攻势,当李氏从北面乌兰府急调第二师团往援玉龙关后,草原联军的攻势便停了下来。

攻克南部玉龙山脉下小城——明伦城的五万草原军,并没有向八十里外仅有西部军团直属师团一个联队驻守的龙溪城发起进攻,而是以四万兵马分两路将战线推进三十里,占据了东进西凉府、北攻龙溪城的两条官道上两个小镇——新市镇、马鞍镇,四处抢夺、收集粮草,源源不断的草原骑兵自明伦城打开的长城缺口向三个小镇集结……列华龙四大名将之一的李氏家主、西部军团长李玄机向龙溪城增派直属师团一个联队、一个警卫联队,另以两个直属师团联队扼守住自马鞍镇东进西凉府的一处要害关隘——太和关。

金龙军以水师师团守住九江港,护住江面,向常阴城增兵至三个师团十二万人之后,停止增兵,与玉龙王国中央军团的八万玉龙军形成对峙。

后唐军西南军团与金龙军几乎如出一辄,在登陆资江镇后,增兵至三个师团十二万人,推进二十里,与玉龙军丁氏旗下的北部军团第一、第二师团、淮阴水师形成对峙。

或许金龙军与后唐军都怕硬拼之后,纵使战胜也会首先遭到玉龙王都近卫军的攻击,是以并不急于扩大战果。至于为何不继续增兵,或许是合作双方各怀鬼胎,担心后路安全,真正的内情却不为人知。

围攻清远城的大梁西部军团第一、二师团八万人,却是发动了凌厉的攻势,但是两万精锐玉龙军和四万警卫队在秋水霸的带领下,硬是抗住了大梁军两天的猛攻。大梁军在损失六千人之后,暂时围城不攻。大梁名将龙飞扬率从阳江府出发的直属师团、梅江府第四师团、茂名第三师团绕过清远城,兵锋直指秋氏老巢——昌隆府的百羊城!在泉港水师师团的压制下,驻守腾龙港的秋水流直属师团两个联队、一个水师直属联队以及两万警卫队不敢动弹。

在顺德府,龙飞扬将地方警卫队暗中改编为预备师团,防备丁氏自南江方面的进攻。但丁氏面对后唐军方面的压力,哪里敢轻举妄动!而且玉龙江以东的大梁王国同属龙氏旗下的东海军团已派十六万人已进入梅江府,丁氏也不会轻易惹火烧身!

龙氏家族是大梁王族朱氏之外最强大的家族,发迹于玉龙江东面的东海郡,十年前“五王分唐”之时趁势渡江,又占据了韵原郡和南海郡。以一家之力独占三郡,尽管每郡只有三府之地,但其势力却非同小可!

大梁军制与后唐帝国相同,每个军团有五个师团共二十万人,龙氏家族掌握大梁王国西部军团、东海军团雄兵四十万,另有水师八万人,若非要同时面对秋氏、丁氏、后唐南湖军团的三面压力,秋氏和丁氏任何一家哪一家都不是龙氏的敌手!

进攻东港的倭奴军增兵至八万人,从陆上、海上对东港城展开强攻,数次攻上城墙,又数次被杀退。东港城内十五万人口,在倭奴军进攻面前,不分男女老少,贵贱尊卑,只要能拿动东西、舞动刀枪的,都自发行动起来,或是在玉龙军组织下防守城墙,或是帮助运送物资,救治伤员……东港城潜伏的华龙各大势力高手也暗中出手,与玉龙密谍高手对付倭奴军派出的忍者高手!

外敌当前,同仇敌忾。面对倭奴军的时候,平时里勾心斗角的人群也尽弃前嫌,并肩作战,一次次与倭人展开殊死搏杀……

东港的城墙,几乎被鲜血浸透,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墙”!

在东港军民一心打退倭奴军一夜一日的进攻后,秋肃老将军不禁感叹“民心可依、民力可恃”,对华龙大陆民间潜藏的力量有了更深的了解。而倭奴军在损失了两万余人后,不得不暂停攻势,在东港城外扎起大营,集结更多的兵力……

针对玉龙王国突然发起的大战,又突然奇异地陷入僵持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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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多情公子”徐逍遥率领的光明军第一师团前方扬起漫天尘土的,是常胜秋率领的骑兵小队。这一天多来,骑兵中队分为三股,马不停蹄协助预备役一万多人将日月城周围各镇的警卫队驱散,执行华映宏抢夺官库、粮食、释放官私奴隶的命令。东北面至北港城外二十里、东去基隆城方向四十里、南至日月湖畔、北至珍宝海峡,到处都有自由军骑兵的蹄印,可谓横刀跃马,八面威风!

自西港、聚宝镇、灵宝镇征集的近两千辆马车、数万紧急征用的青壮人员,在亲率内政人员赶到灵宝镇坐镇的吕经纬和柳菊指挥下,随自由军分赴各处,将收集粮食和各类生活物资源源不绝运往灵宝镇。奉命东进的预备联队赶到后,被释放后的官奴、私奴也很快被组织起来,肩挑背扛,加快了运送的速度。

战乱一起。平民百姓就会本能地托庇在强势的一方寻求保护。自由军围住日月城,在日月平原上纵横扫荡,就是瞎子也能看出占据了绝对优势。加之自由军的政策温和、军纪严明,所到之处无论集镇、村庄,除了极少数老弱病残不愿背井离乡外,九成以上人口都在自由军的动员和组织之下,拖家带口逃向灵宝镇以西。日月平原官道上,行进着运送粮食物资的车流人流,两侧原野则是浩荡的迁徙人流。

一天多时间,珍宝岛中部除日月城、北港和个别偏远村庄外,近六十万人口中倒有三十多万迁往灵宝镇以西,纳入自由军的控制范围。至于今年丰收后的粮食,各处官库中的官粮就有近二百五十万石和民间私粮一百二十万石被紧急运往灵宝镇,因根本来不及转运,在灵宝镇各处粮库和民房中堆积如山!

由“闪电行动”转变为“抢粮行动”,自由军的行动计划出现了重大的转变。手中有了粮食,背靠着险峻的“天关”——自由军已在战略上立于不败之地!

徐逍遥率光明军进军日月城的消息,华映宏早得到基隆城方面桃花宫潜藏人员的飞鸽传信。因金沙河以西尚有一处小镇有近万人未迁走,只有让常胜秋率一小队骑兵协同一个预备役大队护送,行动缓慢,走了半天距日月城还有二十多里,华映宏命令常胜秋率骑兵队阻截,授予疑兵之计,且令霸天的特战队和桃花宫高手紧急出动接应。

哨探回报光明军逼近十里,常胜秋令骑兵队每人拖着早已砍下的一条粗长带叶树枝列队急驰!在平原上近五里原野上横向折返,树枝扬起的冲天尘土在十里外就能远远望见——若非久经战阵之人,便会误以为定有数千骑兵或上万人才造出这等声势!

若是计无谋在此,定能不受假像疑惑。但“多情公子”徐逍遥哪里知晓其中玄机?果然中计停止了行军,加派哨探,但因哨探不敢过于靠近,一时哪里辨别得清?等常胜秋骑队表演了快半个时辰后退走,哨探才发现满地树枝,明白中了缓兵之计,得到回报的徐逍遥下令急追!

“尸横遍地”史恒率“阴冥铁卫队”和一千多名由核心弟子组成的光明军精锐施展轻功,快逾奔马,与几乎和常胜秋骑队同等的速度狂追不舍!自由军将人口粮食抢夺一空,光明军的发展就会受到极大影响,好歹也要抢些回来,能得多少便是多少,至少也要将自由军杀戮一番出口恶气——这就是徐逍遥的想法。

半里多外,常胜秋骑兵队的背影已可望见,史恒提聚真气急喝道:“兄弟们,加把劲,杀!”“阴冥铁卫队”一马当先,几乎每个起落都在六七丈远,一千多武功高强的光明军精锐紧随其后,瞬间便追至离骑兵队后队仅一百多步!

骑兵队突地折向,急驰往右侧——

原本空无一人的原野上,突然如同从地里冒出三千特战队员宽达一里多的整齐阵形,因一个个身上染成与尘土一般无二的色彩,伏在地上时,以史恒这等高手的眼力远看也未能发现。

“杀!”若是面对精锐的玉龙军,史恒及“阴冥铁卫队”或许还会犹豫,等大队人马上来才发起进攻,面对这群十数日前还是奴隶的自由军,这些心高气傲、尚未脱离江湖习气的高手哪里放在眼里?在史恒等人的观念里,只要冲近混战搏杀,还不是像砍瓜切菜一样容易?

霸天耐住性子,等一马当先的史恒和“阴冥铁卫队”等一百余道率先飞纵的身影进入五十步,后面的一千多人也进入七十步,方才下令道“射!”

早已准备好的五十具神机弩、三百神工弩和六百张强弓“嗖!嗖!……”满天催命夺魂的箭雨向杀气冲天的光明军疾射而去!“高山四十八箭”贯注真气的四十八枝“射日箭”划破虚空、一闪即逝,以不同的组合方式,射向身法最快的前十余名高手,首当其冲的“尸横遍”史恒便受到十枝劲箭的攻击!

任是三头六臂,铜身铁躯,面对这漫天箭雨也要为之胆寒!

刹那间,“尸横遍地”史恒灵敏无比的神识感应到忽快忽慢、走向飘忽的十枝箭带来的杀机和危险,令他强横坚韧的神经也受到憾动,不由暗叫:“糟!”

同样属于新建不久的自由军与光明军,在日月平原展开了第一场战斗!

第58章 心月仙子

又是十五月圆之夜。

清清冷冷的皎洁月光洒遍日月平原,月色朦朦,树影朦朦,不知此月是否彼月?华映宏心中的思念之绪重新被勾起,泛起了淡淡的愁思。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想起那些与“菲儿”黄昏相约,风花雪月的日子,本以为有了雨菲、有了幽兰、纤纤、柳兰、柳菊之后会淡去,未料在这迷人的月夜被勾起之后却是愈发清晰,令他的心隐隐作痛。

“哥,你又在想家了?”一双温柔的小手从后面搂住了华映宏的虎腰,娇美可人的柳雨菲将俏脸轻轻贴在华映宏的背上,喃喃问道。有过数次灵欲交融的奇妙联系,柳雨菲对华映宏的了解透入骨里,对这身世奇特的情郎愈发善解人意,温柔体贴。

华映宏转身搂住这妙人儿,有此歉意地道:“菲儿,有了你和幽兰、纤姐几个,我本该心满意足,仍会忍不住想起另一个世界的家、想起菲儿,真是对不住——”

话未说完,华映宏的嘴已被柳雨菲温暖湿润的芳唇堵住,一条灵活的丁香小舌滑进他的口中,一番火热交缠之后,柳雨菲才略带娇喘地说道:“哥,什么都不用说。菲儿只要你真心疼爱就够了,其余别无所求。”

“扑哧!”四丈外的一棵树后传来一声轻笑,柳兰的声音传来:“菲姐,华大哥,大家都在等你们呢,快点来!”

柳兰在几日前华映宏急招内政人员和聚宝镇预备联队东进时,硬是以保护柳雨菲和柳菊之名,将女兵联队完全甩给风嫣然打理,跟到了灵宝镇。这些天来有了华映宏混元真气和精元的滋润、再加雪纤纤、苗幽兰两大高手的指点,功力突飞猛进,已突破天地诀第八诀,晋入八品高手级数,修练凝心诀也小有所成,以华映宏和柳雨菲的功力,心神未专之下也未察觉她已近至四丈之内。

“死妮子!站住!”柳雨菲羞红了脸,想必刚才情意绵绵的话被这妮子偷听了去,不知要在几位姐妹那里怎样乱嚼舌头。

“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柳兰格格笑道,转身飞走,空中却传来一句模仿得维妙维俏的话“菲儿只要你真心疼爱就够了……”

“菲儿,我们去吧。莫让吕老哥他们等急了笑话!”华映宏给柳兰一打岔,心情转好,带着笑意柔声对柳雨菲说道。

今天九月十五。华映宏经不住柳雨菲娇缠,答应让她尝一下能打动刀神、剑神的烧烤手艺。下午买了许多香料,准备晚上作烤肉。不料心直嘴快的柳兰去内政署找柳菊时一时说漏了嘴,吕经纬和内政署一些官员都传话过来,也想尝尝这位用兵如神、算无遗策的“自由之子”的厨艺,其实是许多新进的内政官员想亲眼目睹华映宏的风采。华映宏也想见见这些内政官员,毕竟自由军有没有征战天下的本钱,最终还要靠这些内政人员的努力——因此干脆让内政署准备一块开阔地方,支起铁架,多备枯枝木材,开一个赏月烧烤宴,连现在灵宝镇的军方联队长以上将领一起请,也算是一个简单的庆功宴。

华映宏的住所是位于灵宝镇西城门附近的原玉龙军军营,此时被直属联队占据,兼作军务署临时办公场所,距吕经纬的内政署临时办公场所——灵宝镇镇长府尚有两里多地。在华映宏望月发呆之时,吕经纬派人来请,故柳兰前来催促。

镇长府占地约二百亩,前后几进数百间房屋。进大门后有一个大院,供平日办事的车马停放之用,此时已按华映宏的要求支好铁架,放好木材,数十只杀好洗净的肥兔、羊、鱼之类放在盘中,就等着“大厨师”华映宏光临。

柳雨菲左、右两手分别由华映宏和苗幽兰挽着,身后的柳兰和方诗呤等十八卫随后,缓步迈进镇长府的大门,顿时院中早已等候多时的吕经纬、柳菊等内政署司处级以上官员、林志和叶知秋等军方将领数十人都起身响起热烈的掌声,直到三人在主席位就坐后,华映宏双手轻压示意大家坐下,掌声才停息下来。

柳雨菲如仙音般的话声响起:“诸位,我自由盟成立和自由军建军以来,数战数捷,夺聚宝镇、取西港城、占灵宝关、围日月城,歼玉龙军数万,挫光明军锐气,全赖诸位齐心协力之功。今日之宴,华军团长将亲手为大家烤制美味,权当本盟庆功,也略表本盟主谢意。”在此等场合,柳雨菲毫无半点在华映宏面前的儿女之态,其高贵华丽、雍容大气,自有皇室公主天生的的领袖气度,令众人暗暗为之心折。

“我高山族自入盟以来,无论军中还是地方,族人皆得蒙各位照顾,幽兰在此代表高山族致谢,也借华军团长之手略表谢意。”苗幽兰虽无在如此重大场合露面的经验,但天生为高山王族之后的气质和绝世芳容,也征服了在场众人。

在场之人皆多少知道苗幽兰、柳雨菲与华映宏亲密关系,三人三位一体,二女虽名为正副盟主,其话中之意却无人不懂——自由军真正的主宰除了华映宏外别无他人。

“诸位!”华映宏见众人都凝视自己,顿了一下才缓声说道:“开宴之前,我先宣布方才收到的一条急报,我水师联队和预备队在海天青师团长、云沙浪联队长率领下,击杀千页群岛海盗大头领赵无忌和两千海盗,俘虏四千人,荡平库页群岛,解救岛民四万人。西港城内的海盗内应海沙帮也被我军情司、预备师团联队和其他盟友合力铲除”。

“好!”在场众人欢声雷动。千页群岛位于西港城与华龙大陆天水府之间的珍宝海峡中,以“闹海蛟”赵无忌为首的千页海盗盘踞千页岛,为祸西港及珍宝岛西北部地区多年,玉龙水师多次欲剿灭而不能,没想到海天青和云沙浪没有参与日月平原之战,原来是被秘密派去剿灭海盗,而且一战竞功,免除了西港城的一大隐忧。

说来也是活该海盗当灭——西港玉龙军被自由军歼灭后,赵无忌以为机会来临,派出人员与内应海沙帮接触,欲乘自由军水师新建、面临玉龙军大举反攻之机,发动登陆突袭,谁知被莫言的军情司暗探得知后上报。华映宏在率自由军兵逼灵宝关前一直不动声色,密令海天青、云沙浪作出自水路进军北港的假象,同时将西港留守的预备联队也调走,仅留一个大队,实则暗中混在船帮运输人马中分批返回。待赵无忌率大批海盗上岸、欲在海沙帮接应下突袭西港时,海天青、云沙浪自海上、海岸合围,城内早由军情司与桃花宫属下、还有南宫世家、船帮会同预备联队将海沙帮全数歼灭。在数倍于已、军械优良的自由军围攻下,六千多海盗被射死射伤两千多人,赵无忌死于乱军之中,除逃走少数外,其余海盗全部投降。那些漏网之鱼也被商会等痛恨海盗长期影响西港财路的帮派势力痛打落水狗,几乎一个未能逃脱。获胜后的海天青水师联队直取海盗老巢千页群岛,顺势一举荡平。

“诸位!内政是自由军获胜之基础,自由军胜利是内政稳定之保障。相信诸位精诚合作,各司其职,各负其责,自由军将战无不胜,自由盟明天会更好!……”华映宏鼓动式地即兴讲演一番后宣布:“烧烤宴开始……”

诱人的香味自烤肉架上飘出,一盘盘华映宏亲自指点自由军士兵翻烤的羊肉、兔肉被端到一张张桌上——

“好吃!”、“真是从未吃过这样的美味!”一阵赞不绝口的声音响起。霸天更是夸张,抢过一整条羊腿便躲到一旁狂啃,口中还含糊不清地道:“大哥!你不只是军神、还是食神……哎,叶老三,你别抢我的啊……”

原来烤肉供不应求,叶知秋平时本就爱开霸天的玩笑,乘其不防劈手夺过羊腿,飞身便跑,引得众人轻松大笑!

蓦地,苗幽兰心中一动,随后吕经纬、华映宏、柳雨菲也先后心生警觉,往三丈外院墙望去——

不知何时,院墙上悄然伫立两道身影:一人身材修长,伟岸如山;一人身姿曼妙,绰约如仙。两人都未蒙面,却令人看上去恍恍惚惚,不辨真容。一道仿佛不是人间所有、不带一丝烟尘的女声如仙旨纶音传来:“月色如水,难得诸位如此雅兴。问剑阁弟子水心月欲请柳盟主、华公子至日月湖畔短松冈一晤,可否赏面?”

那女子清甜优雅的声音,悦耳动听处足使任何人不论男女老幼,都生出亲切感和欲一窥其貌的渴望。

“西门杰亦欲与华兄一会,还望幸勿推辞。”那男子低沉稳重的声音也随后响起。

其他人见闻不多倒还罢了,吕经纬、柳雨菲与苗幽兰闻言不禁面面相觑,又惊又喜——

华龙大陆十大美女居首的“凌波仙子”水心月,一年前以问剑阁弟子身份现身江湖,不到一月便震惊武林。无人见过她背上长剑出鞘,却无人敢对她有半点轻视——

据闻水心月所修问剑阁绝学“如意心剑”已大成。初出江湖第一次现身是在秋氏家族百羊城。其时心高气傲的秋水流自负武功大成,不服其父秋浩宇对问剑阁传人的超然身份毕恭毕敬,向水心月挑战。不料水心月“如意剑”未出鞘,仅在秋水流三丈外静立不到数息,秋水流一刀也未能攻出便弃刀认输!

又闻阴冥派少主“多情公子”徐逍遥与水心月偶遇,惊为天人,死缠不休。水心月只淡淡说了句:“若能接我一剑,便容你随行三月。”徐逍遥其时“阴冥神功”已小有所成,自恃甚高,再不济也能接上一剑。未料在水心月“如意心剑”前,徐逍遥的“腾蛇剑”仅攻出一剑,便被水心月随手以剑鞘击飞脱手,再也无颜继续纠缠!

问剑阁弟子现身江湖,皆为天下大事。五十年前,“一代天骄”柳随风便是得当时的问剑传人亲睐,以其对天下佛、道、儒各家、各大势力无以伦比的影响力,号令天下,助其成就一统华龙之伟业。十年前,问剑阁传人凌含烟再现江湖,却是和刀神关山月、剑神浪青云和枪神燕飞一道,在现今五国分裂大唐之后,硬生生制止了五国混战的局面,主持划定了五国的疆域边界,免去华龙大陆近十年的刀兵之灾。

一年来,“凌波仙子”水心月足迹踏遍华龙大陆五国,拜访了数十家势力的头面人物。据传被问剑阁传人每次拜访的都是世家大族之主,或是一国之君,有人便传言问剑阁是在挑选似柳随风一样具有潜力一统天下的真命天子。虽水心月本人和被访之人,从未有人透露半点细节,但被访之人及其势力无不声望暴升,皆因只要能被问剑传人挑中拜访,便是无上荣幸之事,至少代表了一种认同!

自由军建军不足一月,便能得“凌波仙子”水心月亲自到访,实在是出乎柳雨菲、吕经纬和苗幽兰的意外!

至于“神剑公子”西门杰,便是声名显赫的“武林四公子”之首,武学泰斗西门世家的杰出人手,被公认为华龙武林青年一辈中的第一高手,醉心剑道。其武功之高,便从能与“凌波仙子”水心月同行便不问可知。

华映宏在孤星岛曾听刀神、剑神说起各大势力时提到过问剑阁,在柳雨菲、苗幽兰、雪纤纤的神识中也“读”到过,但一时未想起有何特异之处,只为两人高深莫测的武功所惊,正待出言——柳雨菲已极少见地抢在他之前先应道:“请水仙子先行,我与华大哥随后就来。”

水心月美目中一道清亮的神光扫过院中各人,微笑着对苗幽兰道:“妹妹可是人称‘无双玉女’的苗家妹子?数日前曾拜会令师,梅老前辈风范,令心月钦敬不己。妹妹若不放心,不妨同来。”

说话间,未见作势,水心月身形已冉冉飘起,似是极慢,其实众人眼前一花,便已不见踪影。最后一句传来,已远在数十丈外!

“神剑公子”西门杰抱拳一礼,身形一闪,也不见踪影。

第59章 霉运连连

“我的娘!这还是人么!”霸天正咬着羊腿猛啃的时候,就被水心月和西门杰的出现打断,吃惊之下半天才叫出声来,打破了院内的沉寂。只不知霸天这话是在赞水心月和西门杰的人品还是武功,总之张大了嘴一时合不拢来。

“诸位不必惊慌,问剑传人身份何等尊崇,怎会有不利于柳盟主与我之举。大家好生吃肉,我们去去就回。”华映宏已得苗幽兰传音解释缘由,但见院中除吕经纬外,不明真相的众人面露担忧之色,于是开口安抚。随即牵起柳雨菲、苗幽兰玉手,三人未见作势,也飘起五丈有余,划过十余丈长空,向日月湖方向飞速掠去!

经过这数日与众女耳缠厮磨,华映宏对武学一道的理解、对真气的运用更为熟练。那种灵欲双修的秘法,使他节约了大量需要自行领悟的时间,直接就将诸女神识中对武道领会纳入识海。混元真气在与桃花真气、玄天真气的交融转化中,更形精进凝练,只差一个契机便可突破瓶颈,迈入先天圣品高手的级数!

至于柳雨菲、雪纤纤、苗幽兰、柳兰、柳菊五女,也从灵欲双修大法中获益匪浅,尤其是华映宏独特的混元真气,仿佛是真气之源,无穷无尽,生生不息,哪怕使用殆尽,也能以难以想像的惊人速度恢复过来——如此竟让华映宏恍然领悟到真气也是符合“用进废退”的原理,有时干脆向柳雨菲、柳兰、柳菊诸女,以及霸天、叶知秋等人狂输真气,直到筋疲力尽……

柳雨菲已开始修练天地诀第九诀,晋入九品高手级数。苗幽兰师承“梅花剑圣”梅山民,功力修为原本就极高,自放开心神与华映宏神识交融之后,晋入玄天真气“阴阳交济”之境,功力修为一日千里,故被修为高深的水心月一语道破师门来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华映宏知道若以水心月、西门杰的武功要对自己不利,自由军人数虽众,能派上用场的不过就是吕经纬,还有不便来参加宴会的雪纤纤和少数桃花宫高手而已。故干脆光棍一点,只与柳雨菲和苗幽兰三人一起赴约。好在种种迹象表明:“凌波仙子”水心月和“神剑公子”西门杰此来并无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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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光明军总部徐逍遥的房中,传来摔破碗的声音,显然是饭菜不合胃口,引发了徐逍遥的少爷脾气。

其实饭菜的味道蛮不错,只是“多情公子”徐逍遥这几天的日子过得极为不顺心,大大的不顺心,或者简直只能用倒霉之极来形容——

九月初九那天,光明军最精锐的“阴冥铁卫队”和一千多名阴冥派核心弟子自恃武功,对自由军穷追狂赶,没想到被自由军特战队伏击,强弓劲弩一阵激射之下,“阴冥铁卫队”竟有二十二人被射死,三十余人负伤,一千多核心弟子中有三百人死伤!

“尸横遍地”史恒拼着耗损真气硬接“高山四十八箭”三轮数十枝劲箭后迫近自由军阵前,却被几名桃花属下高手混在自由军中围攻,身负重伤差点逃不回来!待光明军大军赶到之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由军且战且退、毫发无伤地护着大批百姓远去。

光明军与自由军的初次交锋,被整治得颜面无存。

徐逍遥憋着一肚子火气率光明军挺进至日月城下,已是黄昏。自由军留下一条条战壕早已从容向灵宝镇方向退去。

自由军以灵宝镇与日月城中间的一个小镇——保和镇为中心,向南北各延伸二十里的小镇,各驻防二万人,深挖沟壕,堆垒土墙,广布障碍,做出一副划界而治的样子,且哨探四出,将北至珍宝海峡、南至日湖的六十里长防线以西广阔的日月平原置于控制之下。自由军直属联队和特战大队驻守灵宝镇,随时策应,整个防守体系严密,令光明军和日月城玉龙军无机可趁。

徐逍遥也没有傻冒得强攻日月城。日月城和整个珍宝岛的中部地区以农业为主,平民和奴隶的生活虽又贫苦,但因处于产粮区,大多能吃饱肚子,苟活下去,不像基隆城及周边那样易于煽动。魔教在日月城及周边也曾大量活动,收效却不明显,有少数秘密加入魔教的教众主要还是桃花宫发展的,如今在阴冥派和桃花宫反目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为阴冥派所用。若是强攻日月城与玉龙军搞得两败俱伤,只能又便宜了狡猾的自由军。

珍宝岛已形成自由军、光明军和玉龙军三足鼎立的局面,无论哪两方率先展开大战,高兴的只能是第三方——在这样的情况下,徐逍遥再愚蠢,也知道不能拼掉自己的老本!

不仅未攻日月城,徐逍遥还要急匆匆带着光明军的第一师团星夜赶回基隆城——

被秋浩然治好内伤的“狂虎”凌野在自由军围日月城之前赶回北港城,组织起有效的防御体系。“碧雪剑”莫问天的光明军第二师团进攻北港城极不顺利,猛攻一下午都被玉龙军打退,折损了五千人。至黄昏,秋水波率领的玉龙平乱大军赶到北港登陆,突然向光明军发动反扑!未经训练的光明军虽然勇猛作战,却被战力、军械、阵势、人数都占优势的玉龙军杀得大败,“碧雪剑”莫问天也在乱军中受伤,还算见机得快,率领不到两万残部逃回基隆城。玉龙军乘势追击,歼灭了光明军留下断后的两千人,兵压基隆。总算徐逍遥得到消息快、撤回得快,赶在玉龙军围城之前回到基隆城内,据城固守。

秋水波率六万精锐玉龙军将基隆四门围住,截断了基隆城与外界的联络。刚刚打开局面的光明军突然形势急转直下,不敢出城接战。“多情公子”徐逍遥心里明白:数量相近情况下的光明军,除了核心弟子外,绝不是玉龙军的对手。特别是野战、阵地战中,几乎会变成“铁三角阵”肆意屠杀的对象!

“修罗刀”谈应手率光明军两个联队进攻顺和镇也不顺利——接到秋浩然密令的珍宝师团驻宝南城大队,留下三千警卫队员守城,卷着黄金等贵重之物,连夜抄小路强行军一百余里,在日月城以东三十里的丹山岭设伏。在“修罗刀”谈应手所率光明军大摇大摆顺道而来之时,利用地形之利杀了光明军一个措手不及,杀死杀伤光明军近三千人,从容撤向顺和镇。

谈应手以一万七千人攻击六千玉龙军和警卫队把守的顺和镇,虽然“修罗刀”霸道无比,独力杀死数十名玉龙军,但教众在投石机和箭雨下强攻城墙,死伤惨重,谈应手独力难支被迫停止攻镇,只剩下一万三千人!

秋浩然老将军久经战阵,果断下令宝南驻军弃城、设伏,保住了通往东港的重镇顺和镇,堪称连败之后的上佳之作——经此一败,阴冥军竟连攻取宝南镇的机会都没有!

原本意气风发的徐逍遥连遭打击,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一群奴隶组建的自由军对玉龙军屡战屡胜,而以光明军的超强实力却是屡次不尽如人意?无奈之下只有请教军师计无谋,不过这次计无谋却真的“无谋”,只提出了固守坚城、训练军队以待变化的计策。

徐逍遥沮丧万分,却不知道:计无谋自强行释奴开罪各方势力已生不满,又独断专行硬要以最精锐部队前往日月城进攻自由军两件事,已认定在“多情公子”徐逍遥这样的纨裤子弟主事之下,光明军看起来声势浩大,却不足以成大事!

以计无谋的原计划:是以最精锐的第一师团攻击北港城,凭着徐逍遥和阴冥二老、史恒和“阴冥铁卫队”以及一千多核心弟子的超强战力,只要打开一个缺口,抢下一段城墙,只剩下几千水师正规军的玉龙军绝对抵挡不住光明军的攻势!在秋水波大军登陆前,北港城肯定就会落入光明军手中。秋水波连好的登陆地点都找不到。若光明军据城固守,定能力保北港城不失——莫问天的第二师团只要在日月城一带起到牵制监视自由军、日月城玉龙军的作用,整个战局便会全盘改写!

徐逍遥妒火中烧之下,只将计无谋的策划作了一个看似很小、实则愚蠢之极的改动,便导致全盘皆输。

错误不在大小,在于后果。任何一个细小的错误,都可能产生极为严重的、甚至决定一场战役产生截然不同结果。战役的胜负,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哪一方最少犯错误!

“禀少主,问剑阁传人水心月前往灵宝镇约见柳雨菲、华映宏。”丽玟轻手轻脚走进来,向徐逍遥报告最新的情报。

在灵宝镇一带,阴冥派虽然力量不足,但仍有一些眼线在暗中活动。虽然起不到大作用,打探一些情报还是能够胜任。

在本来就烦心不已之时,这样的消息更让徐逍遥烦心透顶——那天仙一般的华龙大陆第一美女水心月,去灵宝镇却是为何呢?难道……想起自己欲亲近“凌波仙子”水心月而不得,还败于一招之下受辱,徐逍遥对从未谋过面的华映宏更加恨之入骨!

“传令密切监视自由军一举一动,有消息随时报告。”徐逍遥定了定神,还是作出了无奈的命令——无论如何,问剑传人造访自由军主事人,对光明军绝不是什么好事。

“少主,这些天你够累了,要不要——”丽玟娇俏的面容上春意浮现,媚眼射出勾魂夺魄的电波。“多情公子”徐逍遥别的本事没有,对付女人的功夫却是一套又一套,令丽玟这样久经风月的浪女也沉迷不已。

“小浪货,看本少主如何调理你——”徐逍遥伸手揽过丽玟的腰身……

只有在女人身上,多情公子才能享受到征服的快感,一时房中淫声大作!

第60章 问剑三问

日湖北畔,短松冈。

洁白的月光下,华映宏、柳雨菲和苗幽兰在一丈之内的距离,总算看清了“凌波仙子”水心月的脸,亦或是水心月故意未再以玄功掩饰真面目的缘故。

迎着日月湖上送来的夜风,风姿绰约的水心月一袭雪白衫裙随风拂扬,说不尽的闲适飘逸,从容自若。背上挂着造型典雅的古剑,给那张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玉容平添了三分英气。

从三人的角度看去,水心月沐浴在温柔洁白的月色里。她那背后不远处就是天上明月倒映在湖水中,水心的明月波光粼粼,美不胜收。此情此景,恰如她的名字一般,更显出她那有若锺天地灵气而生的秀丽轮廓。

以华映宏见惯柳雨菲之天香国色、苗幽兰之清丽无双、雪纤纤之娇艳绝世、柳兰之娇俏可人、柳菊之温婉柔顺,乃至风嫣然的刚健婀娜,心中亦不由狂涌起惊艳的感觉——水心月是一种“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自然之美,天生丽质的玉面上仿佛又有无可名状、似若得道的仙灵之气在肌肤下流转。

水心月的美仿佛融合了世间女人应该具有的一切最美好的特质,却又分明是独具个性的存在,若你心中向往的是高贵,有之;若你心中向往的明艳,有之……总之水心月的美,能令看到她的人得到一切想要得到的心理美感!

她虽现身凡间,却似绝不该置身於这尘俗之世。她那对秀美而深邃不可测度的动人眼睛不仅将华映宏、而且将同为女儿身的柳、苗二女的心神尽皆深深吸引,似永远保持某种神秘不可测的平静。

无怪乎大陆群芳谱的画者和评鉴者——一代画坛宗师丹青生虽见过水心月,但在将最新的华龙大陆十大美女画上群芳谱时,其余九女形神俱备,唯独缺了排名首位的水心月。

据传闻丹青生曾数度挥笔,无论工笔细描,还是挥毫泼墨,都无法画成。整整数十次反复之后,掷笔长叹仍然未能画成,从此封笔退隐,誓言再不描画群芳谱!以水心月这种异乎寻常、令人呼吸屏止的美丽,确非尘世凡笔所能捕捉和掌握。

华映宏终究是见惯美女之人,整天与柳、苗、雪等几大美女耳缠厮磨,仅以容貌论,柳雨菲等诸女未必输于水心月,只是水心月那浑身萦绕的仙灵之气,不知不觉间令人心神动荡而已。兼且华映宏心胸坦然,无欲则清,水心月既代表问剑阁约他前来,自然有重要之事。是以这样绝色的美女当前,华映宏仍能运转混元真气和凝心诀,只略略一失神就迅速恢复常态,拱手说道:“水仙子见召,未知有何赐教?”

凌波仙子水心月那双美目中的惊异之色一闪而过。她此时所占方位、所处环境、所显姿态,看似随意自然,实则暗合问剑阁“如意心剑”那随心所欲、借势而为的剑意,以“神剑公子”西门杰作为武林青年第一高手的高深修为,在初见水心月时亦被她以相似的暗招诱得三息失神!这华映宏的功力虽不弱,却与西门杰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未料一息失神便能自控,其表现竟强于“神剑公子”甚多,能够在一月间白手创业,异军突起,令自由军之名传扬天下之人,果然有不凡之处。

“华公子言重了。心月约柳盟主与公子一晤,不过因师命在身,一年来踏遍华龙,只为寻天下太平之途。珍宝岛之行即为最后一站,料柳盟主和公子定有教于我。”水心月人美、音美,话亦说得美,没有无半分问剑传人凌驾于华龙大陆武林甚至各国官方之上超然身份的傲气。

柳雨菲回过神来道:“雨菲不过亡国孤女,自由盟有今日局面,全仗华大哥神算妙策和盟中诸人齐心协力而已。水仙子面前,哪敢有何见教。”她自知见识辨才均不如华映宏,便轻描淡写推过。

这些场面,也只有华映宏才能应付得下来。

“百闻何如一见。水仙子不妨到西港、聚宝、灵宝四处走走,事实胜于雄辩,仙子眼见耳闻,远远强胜在下作滔滔万言。”华映宏淡淡答道。

水心月又是大出意外——面前这位以“自由之子”声名传遍华龙大陆的相貌普遍青年,并不似许多世家大族之主一般,在自己面前高谈阔论治国平天下之术。要知道,在许多人眼中,问剑传人代表的问剑阁,或许掌握着华龙大陆的命运,只要能得到问剑阁的认可和支持,一统华龙大陆绝非妄言!没想到自己最后一站一时兴起,倒遇到华映宏这样的一个异数,对问剑传人如此轻描淡写,浑似不在意,或是根本不知道问剑传人所代表的影响力一般。

如此人物,如此境界,已超过了他表现出的功力。一年多来所见无数人物中,只有半年前在华龙大陆洞庭湖畔遇到的剑神浪青云九分神似。那是一种天下英雄、舍我其谁的超凡气质。不过眼前这青年人比剑神浪青云少了一分飘逸,多了一分霸气,或是王者之气。

“心月却是三日前抵达西港,一路东来。”水心月动听的声音说道,却不谈及自己的观感好恶,续道:“自由军起事以来,珍宝风云四起,以一隅而牵动天下,华龙大陆战乱四起,百姓流离失所,不知华公子作何感想?”水心月的话语就似“如意心剑”的剑意般,随意而至,实已出招,就看华映宏如何应对。

这一问,已隐隐将华龙战乱纷起的罪责套到自由军头上,却又半点不露痕迹,问剑传人自有不凡之处。

“水仙子可曾见过火山喷发?”华映宏不答反问,却不等水心月回答便自问自答,道:“地火于地下运行奔突,或因重压而不得渲泄,其热其能积蓄暗藏,终有一日会寻地薄地裂之处冲出。华龙大陆战火四起,自有其内在根由。自由军不过适逢其会,作了引火者而已。”以火山为喻,恰如其分,华映宏还招毫无破绽。

战争要爆发,有自己的内在原因。没有自由军,同样会有魔教或是其他有心人发动,不同的只是导火索由谁点燃而已!

水心月略作沉呤,再问道:“心月得闻华公子以刀神、剑神之破虚、天地二诀广传军中,二神绝学若天下流传,人人恃以勇力,岂不为祸乱之源?”以水心月之超凡脱俗,仍会对华映宏将二神绝学广为流传提出置疑,可见此举是何等惊世骇俗之极!

华映宏不假思索道:“佛曰:众生平等。仙子且看当今之华龙,武林强者因何能恃勇凌弱?官府豪门因何能草菅人命?皆因武学为各家各派各大势力珍若拱壁,为一家一派之私利私欲所用。在下广传绝学,不过欲令弱者不再无自保之力,强者不敢有凌弱之心,且民力愈强,国家越富,国富民强,天下自安。至于是否祸乱之源,不敢妄断。在下以为若束之以律令刑法,辅之以德育教化,当可将祸乱降至最低限度。”

水心月仍然不置可否,不用评论,再度发问道:“自由之名,真义为何?”

“老有所养,幼有所靠,饥有所食,寒有所衣,无尊无卑,富贵由我,威武不屈,自在逍遥,略可解自由真义。”华映宏仍是毫不考虑便脱口应道:“自由盟以自由为宗旨,欲行天下为公之道,令天下之人皆得真正自由——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不经意间,华映宏又剽窃了他人的名诗名句。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凌波仙子水心月波澜不惊的剑心不禁为这直白易懂却意味深长的诗句打动,低声重复一遍,咀嚼再三方抬头道:“问剑传人,例出三问。今夜三问之事,柳盟主、华公子想来不致外泄。心月此次出阁之行已毕,当立返师门如实以报。打扰之处,还请见谅。”

月光下,华、柳、苗三人只觉人影一闪,眼前水心月芳踪已逝,只见日月湖面上,一道如烟白影踏波远去,眨眼不见。轻功之佳,无愧“凌波仙子”之名。

伊人已去,暗香犹存,华映宏恍如置身梦中,如虚如幻。

“华兄,西门杰以三招为限,请赐一战。”人影一花,方才水心月站立处,“神剑公子”西门杰迎风伫立,伟岸如山,逼人的气势自他从容不迫的站姿向华映宏涌来,没有杀气,只有战意!

秋夜此时,原本是极为炎热的时候。西门杰在那里一站,华映宏、柳雨菲和苗幽兰立即感到一股剌骨的寒气笼罩了方圆十丈的范围,若是功力稍差者,只怕会被这股寒气冻成冰块!

“西门兄,这一战能否免了?”华映宏心中苦笑——这个世界绝大多数人嗜武如狂,动不动就找人挑战。单听“神剑公子”西门杰那吓死人的“武林青年第一高手”,什么“武林四公子”之首,自己就打了退堂鼓——能动脑子解决的事,就最好不要用武力。

“莫非华兄认为西门杰不堪一战?”西门杰脸上玄功仍未撤去,面容不可辨别,口中冷声道。

“给个理由,为何要战?”华映宏确实不想打这糊涂架,刀剑无眼,就看西门杰那架势,就知道自己还差一大截,真不知道为何这武痴会找上自己——华龙大陆的高手海了去,怎也论不到自己!飞速从脑中搜寻了有关西门杰的资料,这家伙不是只找那些绝顶高手挑战的么?

“华兄身为二神传人,怎地如此畏首畏尾?”西门杰有些不悦——若非冲着“二神传人”这块牌子,他怎会贸然找上华映宏?

敢情是关山月和浪青云的招牌惹的祸!华映宏这才明白过来,可是他这二神传人除了两篇功诀之外,没有得到半点指点——不过谁会相信他从头至尾只练了刚好一个月呢?

郁闷——西门杰散发的寒气越来越冷,华映宏不得不得起混元真气相抗。“战就战吧,谁怕谁?”嗡地一声,龙呤刀弹落手中,华映宏招演“破天三氏”之“力劈华山”,毫无花巧地飞身向西门杰一刀劈下!

西门杰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第61章 秘密协定

柳菊这些天一直很忙。“闪电行动”之后,抢夺来的大批粮食物资、以及日月平原进入自由军控制地区的数十万人口,千页群岛上解救的四万多人口、船帮从百羊郡运来大量躲避龙氏与秋氏大战而来的百姓,以及桃花宫和光复会偷偷解救组织逃往珍宝岛西北部地区的奴隶……都需要她这户政司长组织人手妥善处置。

事情千头万绪,广为吸纳人口是华映宏的主意,没有数量足够的人口作基础,自由盟就没有发展的后劲——这一点,包括吕经纬在内也没有人反对。

就是这样忙累,华映宏仍未忘记给内政部门添乱。昨夜向柳菊提起的庞大扩军计划令她大为头疼。

大清早,柳菊就恋恋不舍地离开华映宏特制的大床,前往位于原灵宝镇镇长府的户政司临时办公地点开始处理公务。

昨夜,柳、华、苗三人走后,镇长府中的众人翘首以待,柳菊柳兰更是心焦如焚,谁知道那位什么“问剑传人”水心月和“神剑公子”西门杰会不会对三人不利?以那两人吓死人的武功,若是一言不合起了杀心,自由盟、自由军的三位灵魂人物很可能会被一锅端——吕经纬的安抚根本不起作用!

最后前去赴约的三人在闻讯赶去湖边的雪纤纤陪同下平安归来,众人才放下心头大石,高声欢呼!华映宏显得极度虚弱,十分狼狈,却是与“神剑公子”西门杰硬拼了三招之故。不过这丝毫无损于他的形象——众人都知道,华映宏自开始修练二神功诀至今不过一个月,就能接下“武林四公子”之首的西门杰三招而不伤,传扬出去反而会大振自由军士气!

事后柳雨菲曾不无骄傲地说起——“神剑公子”西门杰在华映宏接下三招、又得知仅练功一月后,大为惊异,断言假以时日,华映宏必定会成为天下第一人!

五位千娇百媚的绝色佳人与华映宏大被同眠,尽情享受着至高无上的欢爱。在雪纤纤、苗幽兰的示范和指点下,柳雨菲、柳兰、柳菊都放开胸怀,放开了一切矜持……令柳氏三女意乱情迷,不克自制。三女的温柔,亦令华映宏数次享受到欲仙欲死的快意。闺中之乐,其中香艳之处,不足为外人道也……

只有感受到那种害怕失去的强烈恐惧之后,才知道珍惜现在,珍惜所拥有的一切——这是生而为人的共性所在!

走进户政司大厅,柳菊仍有些沉缅在昨夜的柔情蜜意中未回过神,不曾注意到厅中一人长身而立,微笑着施礼道:“属下户政司新任副司长宫望前来报到听命!”

“南宫楼主!”柳菊又惊又喜。那自称“户政司副司长”的老者赫然是聚宝镇宝月楼主——南宫望!昨夜,华映宏告知柳菊接下来将计划扩军至一个整编军团,外加一个整编水师师团和特战总队,再加上女兵联队!柳菊愁得要命,但华映宏却神秘地说要给她一个惊喜——果然,南宫望今晨便出现了!

南宫世家代代经商,历时百年之久,其财雄势大,富可敌国。柳菊惊的是华映宏如何竟能成功取得南宫世家的合作,事前连她也示能得半点消息,喜的是有了南宫世家相助,自由军如虎添翼,大唐的复国之路将更为宽广。

“属下今后明是南宫世家在珍宝岛总负责人南宫望,暗是自由军户政司副司长——宫望,协助柳司长处理户政署事务。还请柳司长多多指教。”南宫望特意将“宫望”二字强调了一下,表明南宫世家与自由军的合作尚是秘密阶段。

华映宏率军进军灵宝关前那次与南宫望秘密会晤,基于风嫣然的关系,南宫望与华映宏交谈甚欢。但谈及南宫世家与自由军的合作,南宫望不无顾虑——自由军之前的骄人战绩,不过是利用种种情势和玉龙军的轻敌,能不能抵挡玉龙官方的强力反扑,尚在未知之数。南宫世家百年来以谨慎从事为首要宗旨,历经多次大陆风云变幻、政权更迭而不倒,非是侥幸。

华映宏却早有准备,抛出了最诱人的条件——南宫世家与自由军合作,除了获取在自由军控制范围内的经济利益外,南宫世家的子弟可以量才起用,进入自由政权任何部门,最高可入阁拜相!

这是一个令南宫望不禁动容的条件——南宫世家百年来,经济上富可敌国,政治上却几乎没有什么地位。华龙大陆历来重农抑商,“士农工商”的排序令商人的地位甚至连普通农民、雇工都不如!官方在需要的时候,动辄对商人课以苛捐杂税,甚至藉口抄没家产也时有发生。商人的财富与其政治地位极不相称,皆因商人无法进入政权核心,无法左右当权者的决策。

若是自由军能最终成事,南宫世家在最需要之时提供的合作将攫取到最大的经济和政治利益!老成精明的南宫望不愿轻易放弃这样的机会,但又不能代家族作主,便提出带有条件的秘密协定——若自由军能拿下灵宝关和日月平原,便请示家主同意后开始与自由军的秘密合作!

魔教起事,玉龙王国几面受敌,自由军计赚“天关”、兵围日月城,剿灭海盗,早已开始和自由军合作的船帮在运粮、造船中获得数以十万计的金币……虽然日月平原尚未完全控制在自由军手中,但一系列的重大事故令南宫世家再也无法袖手旁观!若不在自由军最需要的时候开始合作,等其真正全面控制了珍宝岛的局势并找到合适的合作人,只怕到时南宫世家送上门去也未必会放在自由军眼中。作为经商世家,南宫家族自然清楚选好时机的重要性,便主动提前开始了合作,这才有了“宫副司长”的出现。

昨夜问剑传人“凌波仙子”水心月的出现,匆匆赶来灵宝镇的南宫望得知后更坚定了信心——百年来能被问剑传人造访的势力,就算不能一统大陆,也至少有能力成为割据一方的诸候!

“宫老太客气了,柳菊年轻识浅,还请宫老多多帮助指点才是。”柳菊不知道个中情由,但总算放下心头一块大石:有了南宫世家相助,加上南宫望这位精通财务的专家,华映宏的扩军计划虽庞大,却也不再是无法办到之事。

“今后属下将以这副面目在户政司出现。”南宫望只伸手在脸上一抹,只见他的五官都发生了轻微的变化,组合在一起竟与原来的面貌截然不同,除了气质略有相似外,先前南宫望的那副面目竟荡然无存。

“南宫世家小无相功和易容术独步天下,柳菊有幸领略了。”柳菊由衷赞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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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二十二,又是一周过去。

华映宏在灵宝镇的大营中,仔细地观看着新绘成的一副华龙大陆地图。这张地图上是占领聚宝镇后,华映宏便密令莫言的情报组着手开始收集资料,再加上吕经纬等对华龙大陆比较熟悉的人佐证,提出修改意见、历时月余方成草图。与缴获的玉龙官方地图仅是平面线条勾勒界线、山川、河流和标注主要城镇相比,这张地图不仅细致得多,而且采用了一些特殊手法,使山川平原看起来有些立体感。虽有些粗糙,但毕竟比原来的平面图更直观,对统兵作战的将领来说也更为有用。

若是能制成沙盘就更好了!华映宏不无遗憾地想道。自由军目前最缺的是各行各业的人才,奴隶出身的自由军将领和战士,训练和行军打仗没有任何问题,要搞一些技术细活,除了极少数人外,大多是一窍不通。尽管已请内政署甚至光复会着手延揽和培养,却终非朝夕之功。

玉龙王国的局势仍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

草原联军并没有急于向玉龙王国腹地东进,而是不断地通过明伦城的缺口继续向马鞍镇、新市镇增兵,可以想象,其不发则己,发则定雷霆万钧之势!李氏的西部军团面临巨大的压力,调动一切可以调动的资源,将地方警卫队整编为三个预备师团,一个进驻龙溪城,一个增援太和关,一个留守西凉城,加紧训练。在此生死关头,玉龙王下达的只增加一个预备师团的王旨自然成为一纸空文。

金龙军、后唐军与玉龙军继续对峙,偶有小规模战斗,各有死伤,防线却丝毫未变。司马氏实际控制的罗兰、武陵、玉龙三郡中,几乎与原正规军数量相等的二十八万警卫队都被整编为七个预备师团。丁氏控制的江汉郡也将地方警卫队十六万人整编为四个预备师团,分别驻守江汉郡四府强化训练。

战斗最为激烈的是秋氏控制下的百羊郡——

秋水霸所率第一师团两个联队、四万地方警卫队在大梁西部军团的一周猛攻下力保清远城不失,两万正规军仅剩下一万人,四万地方警卫队仅剩下二万五千人。但毕竟玉龙军是据坚城而守,精锐的大梁军付出了三万余人的代价,仍未一鼓作气拿下清远城,战略上其实已处于不利局面。

“四大名将”之一的龙飞扬率三个师团突袭百羊城,原以为人口达六十余万人、四面城墙各长达十五里多的百羊城仅有玉龙军两万正规军驻守,加上派不上多大用场的地方警卫队也不过六万人,以大梁西部军团三个精锐师团的战力,应可一举打开缺口。占领百羊城后,整个秋氏控制的百羊郡便会被各个击破,落入大梁掌中。

但龙飞扬却低估了秋氏家族潜在的能量:秋浩宇面对大军压境,下达了紧急动员令,百羊城中秋氏各旁支武功高强的子弟兵便召集了六千人,加上护院、家兵足足超过一个整编师团!以龙飞扬之能,十二万人进攻十万人防守的坚城,也无计可施。双方各逞计谋、激战三天,各损失约两万余人后,停手不战。百羊城下,形势对大梁军也开始变得极为不利。

龙飞扬急调已进入梅江府的东海军团十六万人赶赴百羊郡,欲以绝对优势的兵力趁玉龙王国四面受敌之机全取百羊郡,之后北上可与后唐军南北夹攻丁氏江汉郡、西进可直逼玉龙王都所在玉龙郡,一举奠定大梁王国争霸天下的基石!

秋水流率两个直属师团联队驻守的腾龙港与大梁水师师团对峙,战斗相对温和:玉龙水师仅一个联队,不敢出海作战,依靠港口码头的投石机等远程攻击器械,牢牢护住港口。

这样严峻的局势下,秋浩宇仍未召回秋水波前往珍宝岛的平乱大军和水师,而是将北港水师依原计划调往东港助抗倭奴。在百羊郡内,以强敌压境、面临生死存亡为借口,在天水府、东莞府、清远城各组建了一个预备师团,在百羊城组建了两个预备师团,连腾龙港水师也扩编了一个预备师团,共六个师团二十四万预备军将秋氏多年来积累的潜在力量充分调动起来。加上原有的编制、将私兵排除在外,秋氏的总兵力达到惊人的四十四万人!

这些年来,秋氏家族为避开玉龙王对正规军编制的限制,采取正规军强行退役的办法,每年都会有大批将士退役,被安排在秋氏在各地控制的庞大家族产业中,实际上这些人才是支撑秋氏家族的真正潜力所在!需要的时候,只需要两三天就可以组成庞大的军事力量!除秋氏而外,掌握重权的各大家族莫不如此,只是方式各有不同而已。

奇怪的是,玉龙王司马远和玉龙密谍不仅没有阻止秋氏的大举扩军,反而在军械装备等各方面给予大力支持——或许是怕秋氏家族败亡后玉龙郡受到直接威胁,还是另有所谋?个中真正原因除了司马远、秋浩宇等极少数人外无人知晓。

是大梁龙氏前所未有的三十多万大军压垮秋氏、还是秋氏紧急动员起来的力量拖垮大梁龙氏?整个华龙大陆的眼光都聚焦在百羊郡真刀真枪的大战上……

华龙大陆的走向,或许将由这一场升级的十年来未有的空前大战而决定!

“军团长,秋水波、秋浩然通过秘密渠道传话,欲与军团长秘密会晤。”华映宏正对华龙大陆局势想得出神,军情司长莫言匆匆进来报告。

“莫司长安排一下合适的时间、地点,人员不能多,一定要注意保密。”这么多天来按兵不动,等的就是这个消息。自由军可以在珍宝岛三足鼎立的情势下慢慢等机会,但秋水波、秋浩然却等不起!

善用形势,有时比善用军队和武力更能获取最大的收获!

第62章 秘密会晤

日湖之畔,蝉噪夜愈静。

秋水波一行四人下了遮蓬马车。三丈外,近来声名大噪的自由军方面已有两男两女静立等候。

双方都不先说话,而是仔细打量对方。五丈的距离,对这些高手而言没有任何障碍——

秋水波、秋浩然只一眼就确定了华映宏的身份,以“自由之子”的声名,定不会是旁边那名夫子模样的老者,而那份傲视群伦的气度和处于两名身姿曼妙无双的黑衣蒙面女郎中间的位置,也表明了他才是自由军真正的主宰和灵魂人物——

另两名随行的秋氏家族高手却对黑衣蒙面的两名女郎更为留意,作为家族派出保护重要人物的高手,他们更在意的是自由军方面四个人的功力。马车尚在十丈外,他们就以真气进行了试探——老少两名男子的功力虽不弱,却未必能强过他二人,而两名女郎年纪轻轻,竟令他们有无探视、高深莫测之感……

华映宏看着秋水波,却似在看着一个知交好友一般。这个帅气潇洒的青年人,令人觉得极易亲近却又自觉保持适当的距离,浑身上下有一种独特的令人难生敌意的特殊气质,盖过了他身边那名神情凝重、严肃得有些呆板的老者。至于另两名老者,虽能感觉出武功极高,但却不值得他过多留意。

“秋兄,秋前辈,”因双方都未着军装,故华映宏抱拳施以武林中人之礼,道:“不知二位见召,有何赐教?”秘密会晤之处更为靠近自由军控制范围,华映宏算是地主,故率先出言打破僵局。

“华兄率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水波不胜钦佩。”秋水波不愧为秋氏家族嫡子,见面便将华映宏捧了一下,仿佛败在自由军手中的不是秋氏家族属下的玉龙军一般。

“秋兄过誉了,映宏不过适逢其会,因时成事,因人成事而己,其实一直如履薄冰,如悬在丝,胜得十分侥幸。”华映宏亦为秋水波的气度心折。

“夺聚宝、占西港、破鱼网、取天关、围日月,华兄一而再、再而三以弱胜强,用兵如神,虽四大名将亦恐难如此,岂是侥幸可言。若非不得已,水波岂愿与华兄这般人物为敌。世事弄人,水波只叹相见恨晚而己!”秋水波对自由军数战认真作了研究,此言有感而发,出于内心,由不得华映宏不信。

“天下无永恒之敌,亦无永恒之友,唯有永恒之利。时过境迁,各有所图之下,为敌为友,只在一念之间。秋兄若存心与自由军为敌,只怕不会有此行,你我二人相见之时却应是战场之上。”华映宏对秋水波来意已猜得九分,亦是有感而发,有意引入正题。

“天下无永恒之敌,亦无永恒之友,唯有永恒之利。”秋水波细细品味,双掌互击道:“华兄之言,字字珠矶。高明当前,水波亦不再做作,今日秘会之意,尽在此纸之上。是敌是友,只在华兄一念之间。”

一张素纸自秋水波袖中飞出,以极慢的速度平平飞过三丈距离到了华映宏面前,劲力全泄,落到他手中。能将轻飘飘的素纸轻描淡写送出三丈,且以众人眼力均能看出缓慢而匀速的轨迹,这一手显示出秋水波的真气控制已至收发由心之境,令少见秋水波显露武功的秋浩然和两名高手也为之一震——比起豪迈的秋水霸、聪灵的秋水流,一向低调的秋水波此时展示出丝毫不弱于两位兄弟的功力,甚至略胜一筹。

若是此次大事得成,秋水波的功劳比起以弱势兵力顽强守住清远城的秋水霸和挡住大梁水师、守住腾龙港的秋水流之下,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大哥只怕很难在三个继承人中确定哪个吧?”秋浩然,对秋水波在家主继承权争夺中的估值又提高了一分。

华映宏看了看素纸上的内容,不置可否,递与身旁一直不说话的苗幽兰、雪纤纤和吕经纬传看,以传音入密的方式交换一下意见后方才说道:“映宏亦不愿与秋兄如此人物为敌,自由军也不愿与秋氏家族为敌。且就凭秋兄所提一条‘驱除倭奴,扬我华龙天威’,便令人无法拒绝。纸上各条,除秋兄索要百万金币一事因自由军家底太薄,无法满足外,均可为约。金币一事可否代以象征意义的一金币如何?以秋氏家族之财雄势大和今次所谋之利,当不在意此区区一百万之数。”

“就依华兄所言。以‘自由之子’之名,愿付这一金币,已足抵旁人百万千万之数。你我不必着于纸笔,便订此口约!”秋水波主要目的已达,爽快地答应道。一百万金币对于旁人或许天文数字,但对秋氏家族、特别是在此局势微妙之时,确实算不得什么。

日后震惊华龙、引起史学界争议无数、史称“君子之约”的秘密约定便在此秋夜中悄悄订立。

“这页素纸,请纤姐还给秋兄。”雪纤纤手中此时正捏着那张素纸,她与华映宏心意相通,闻言玉手一抖,那张素纸却如利刃般飞射向秋水波颈下咽喉,疾如闪电,肉眼难辨!

秋水波不动,秋浩然不动,两名护卫高手也不动——雪纤纤真气贯注素纸之上,看似威势无伦可将秋水波人头割下,实际不带丝毫杀机与杀气,若是惊惶失措闪避或哪怕出手拒档,都落了下乘,徒令华映宏等人笑话——

果然那张疾速飞射的素纸在秋水波面前两寸处嘎然而止,碎如细粉飞灰,缓缓落到秋水波胸前,凝成一朵指头大小的洁白桃花,浑如天成,倒像是替他专门佩上的胸花一般!

秋水波等四人为色变!雪纤纤这一手,却比秋水波方才显示的功力高出非止一筹,恐怕唯有家族中已遁世不出的有数几人方能相抗颉。若是华映宏等人今夜有意发难,以四对四,秋水波等人不一定有胜算!

“多谢雪仙子妙手赠花,”秋水波毕竟不凡,心中一惊之后立即回复正常,风度甚佳地向雪纤纤微笑道谢。这些日来收集的情报显示,桃花宫与自由军关系密切,若此时仍不知黑衣蒙面的雪纤纤的真正身份,秋水波也不用再混了。

“秋公子客气,来而不往非礼也。”雪纤纤动人的声音响起。她黑衣蒙面陪同华映宏前来赴约,只是担心秋氏派特出高手对小情郎不利,本无意泄露身份。但此时约成,至少暂时无敌对之虑,便不再隐瞒。

“华兄,就此告辞,后会有期。”秋水波抱拳道。

“后会有期。祝秋兄马到功成,大事得谐。”华映宏亦抱拳道。

马车驶出五十丈外,秋水波轻轻摘下胸前桃花,自语道:“前门打狼,却不知是否养虎为患呢?”那朵栩栩如生的桃花此时方失去雪纤纤注入其中真气的控制,缓缓散为细粉飘落……

************

十月初八,珍宝岛上局势处于极度微妙态势,岛上现有四大势力维护一种脆弱的平衡——

占据几乎半个珍宝岛的自由军无疑是最强的一股,战略上也最有利:除了连战连捷士气高昴外,据闻自由军在问剑传人“凌波仙子”水心月拜访后,突然大举扩军,除预备师团转正规军外,又一口气成立了满编水师师团和两个预备师团、加上满编女兵联队、特战总队各一万人,总兵力达到二十二万人!

更可怕的是自由军治下的灵宝镇、聚宝镇、西港城连同周边大小城镇因为人口的大量增加不断扩张,在自由军宽松的政策和吕经纬内政署有效组织下,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岛上船帮等不少势力都有与自由军合作的明显迹象——船帮的数百运输船在海天青水师的护航下,将百羊郡清远府、昌隆府甚至东莞府逃避玉龙战火的百姓源源不绝运到自由军控制范围内,几乎每天都有近万人,内政署户政司为此专门新设了一个人口管理处,负责流入人口的登记、接收和安置。

“只要肯干,只要能干,就有活做,有地种,有饭吃,有衣穿,甚至有官做……”在华映宏提议下,内政署挑了一些能说会道的先期到达人员组成宣传队,发给一定数量的活动经费,到百羊郡暗中鼓动百姓逃往珍宝岛,把珍宝岛中部、西部凡是自由军控制的地区夸成了自由天堂、人间乐土!有了抢得的大量粮食支持,人口每天都在不停上升的自由军控制区却未出现任何崩溃的迹象。

稍具战略眼光的人都可看出:自由军兵多粮足,蒸蒸日上,潜力十足,在珍宝岛的未来局势中掌握了绝对的优势!

秋水波、秋浩然为主的秋氏玉龙军无疑是岛上的第二大势力。仅训练精良的平乱大军六万人加腾龙港水师联队,珍宝师团和北港、东港水师残部共有近九万人,利用秋浩然悄然运至北港尚未解走的大量金币,在各处将珍宝师团和北港、东港残部补充满编,还另招募了两个预备师团,共计十九万人。

秋水波似乎不担心自由军大举进攻,在日月城留下珍宝师团大部和一个预备联队、北港留下一个预备联队,腾龙港、北港、东港三个水师联队和两个预备联队驻守东港对抗倭奴军,顺和镇还有珍宝师团两个大队与光明军“修罗刀”谈应笑部对峙,其余平乱大军和一个预备师团每天就在基隆城外操练阵法,训练武技,偶而组织小规模试探性攻城,却遇到城上还击就收兵,不知究竟意在何图。

岛上的第三大势力,却是来自遥远的东海千里外的倭奴军。在久攻东港城不下、损失三、四万人之后,倭奴军似乎改变了策略,将东港城周围数十里大小城镇全数占领,已靠近顺和镇一带。有了根据地后,倭奴军不断增兵,仅登陆的便有三个师团十二万人,海上还有三百多战船近五万水师。只是因其后勤补给线太长,目前限于一隅,兵力无法展开,未打开局面而已。

第四大势力便是阴冥派组建的光明军。目前基隆城内有八万人,顺和镇“修罗刀”谈应笑部有一万多人。但光明军最大的问题便是作战不利,聚于孤城,加之内政不当失去了民心,招募新军根本无人应征,又不能强行征兵激起民变,并且就连已组建成军的军心士气也开始不稳起来——

“多情公子”徐逍遥面临的烦心事真不少,就在烦心透顶之时,总算有一个好消息传来……

第63章 兵不血刃

距魔教起事已整整一个月,“多情公子”徐逍遥就整整烦心了一个月!以前混迹花丛的时候,哪里有这般辛苦法?

由于秋水波所率的平乱大军堵住基隆的外城四门,基隆城的民生问题大受影响。粮食虽然暂时不成问题,但二十多万人的日常生活需要大量的蔬菜、果品之类,一直以来主要靠周围八镇供应。此时断了来源,城内居民不知围城会持续多久,抢购生活物资成风,物价飞涨,加上一些因强释私奴造成损失的私奴主暗中点火煸动……起事时原本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的阴冥派、光明军,明显感到了城内许多居民仿佛看瘟神一般的憎意。

“修罗刀”谈应笑既攻不下顺和镇,又回不得基隆城,失去增援和补给后,只能在顺和镇周围村庄抢夺粮食,甚至强抢民女……引起了极大的民怨,私下里被称为“黑暗军”——百姓见者避之犹恐不及……

徐逍遥甚至足智多谋的计无谋均对此局面无法可施:光明军得自玉龙官库中为数不多的金币和预征三月的税金、加上阴冥派在基隆城经营多年所得积累都早因大扩军而用尽。阴冥派总部发信,称派出支援的人手和金币已在路上,但如何通过战火纷飞的百羊郡、避过玉龙密谍和军方、如何通过数百里珍宝海峡、再偷越围城玉龙军的营盘进入基隆城,却是一大问题——况且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困守孤城也并非仅是钱就可解决的。

最令徐逍遥烦心的是不知何人将那日他不听军师计无谋的再三劝阻,为了个人私怨执意率第一师团进攻日月城的事泄露出来,在光明军下层士兵中广为流传。那役徐逍遥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不说,还导致光明军攻取北港的计划失败,成为目前困境的最主要原因。主帅无能,累死三军。光明军战士大多为魔教教众、或对魔教教义认同者转变而来,为卫护教义拼力死战绝对视死如归,但因个人私怨影响大局,形同作了无谓牺牲,却也感到不值。尽管惧于教规森严,不敢公开表示不满,但因徐逍遥的拙劣表现从而对阴冥派整个高层的不信任感在军中悄悄滋生……

徐逍遥也有些后悔当时未听从计无谋之言,假设当时亲率“阴冥铁卫队”及第一师团拿下北港,壮大声势,夺得那两百多万尚未运走的金币和粮草,据城阻止秋水波大军顺利登陆,再释放奴隶、征募大军,增兵东取顺和镇、南夺宝南城……恐怕此时光明军的声威绝不比自由军稍差。谁会想到一点小小的战术调整,就会导致全盘皆输呢?

可惜历史没有假设。外有强敌,内有大忧,徐逍遥所率的光明军实则已到穷途末路,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禀少主,自由军大举增兵东进,‘自由之子’华映宏亲率四个师团十六万人再围日月城,海天青率自由军水师兵逼北港。”负责报告此消息的赫然是伤愈不久的光明军第一师团长“尸横遍地”史恒,足见此条消息的重要性和震憾力!

这条消息,就是徐逍遥这一个月来听到的最好消息!

“好!”徐逍遥一时忘记了因雪纤纤的关系,对“自由之子”华映宏恨不得剥皮吃肉,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自由军的行动对光明军来说就像及时雨,对秋水波所率玉龙军则像一把刀子捅在要害上!只要自由军断去了包围基隆城的玉龙军后路和粮草,光明军的局势就可大为改观,甚至一举击败围城玉龙军也有可能。

“快请计军师前来商议。”徐逍遥下令道。

如何抓住这一线转机,还得足智多谋的计无谋献计出策——这次徐逍遥决定再也不外行指挥内行,定要对计无谋半点都无保留,言听计从。只要能取胜打开局面,什么都好说。

最近徐逍遥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内忧外患不说,连一向疼爱他的父亲“阴冥神拳”徐陵也连续两封措辞严厉的信,责令他向桃花仙子雪纤纤修好,再度合作打开局面。至于更多的援手,除了已在路上的数百高手外,因另行谋划大事,不再追派。前两天迫于无奈,通过灵宝镇潜伏的阴冥派暗线向雪纤纤送去了一封低声下气地道歉信。不管是否雪纤纤那贱人在枕边给“自由之子”华映宏吹了风,反正此时自由军的行动对阴冥派、光明军大大有利,徐逍遥对雪纤纤、华映宏的憎感恨意总算稍减了半分……

************

“报!自由军进攻日月城,围三放一,秋浩然率珍宝师团撤出日月城,逃向北港!自由军一个师团急追。”

“报!自由军两个师团东进!离基隆城七十里。”

“报!南门玉龙军拔营,分两路绕城前往东门、西门!”

“报!东门、西门玉龙军与南门玉龙军会合,继续绕城向北!”……

入夜开始,徐逍遥和计无谋、史恒等一干阴冥派、光明军高层便齐集郡守府大厅,听到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传来!自由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一出手便造成玉龙军全面被动的形势——若是日月城和北港城俱被攻下,包围基隆城的十万玉龙军便成无根无据的孤军,在自由军和光明军的夹击下有全军覆灭之危!玉龙军被逼得仓皇逃往北港城,对基隆城而言,绝对是个好消息。

“计军师,我军是否该追击?”徐逍遥锐利的眼神直视着计无谋,光明军和他本人都急需一场胜利来稳定军心,提升士气。此时玉龙军仓皇撤退,正是追击取胜的大好时机。

“禀少主,属下以为不可。玉龙军虽撤不乱,且兵力超过我军,战力仍强,我军追击就算获胜,也要折损不少将士。若是不慎再败,便再无鄱身机会。”计无谋分析道:“当务之急,是派军守住金沙大桥,不让自由军渡河。据守基隆城为中心,东面派援军助谈师团长拿下顺和镇,南面拿下宝南城,徐徐恢复元气,收拢民心。自由军与玉龙军在北港城决战,不论胜负如何,胜者都会大伤元气,彼消我长之下,便是再振我光明军声威之时。”

“计军师之策虽好,但不知拖到何年何月?”第一师团长史恒不禁问道。他素来统率“阴冥铁卫队”披坚执锐,习惯了江湖争斗直来直去的大砍大杀,对于军事却是不甚了了。他率领的三百“阴冥铁卫队”原本只剩下不足百人,这一个月来精选武功高强的核心弟子强化训练,扩充为一千人,个体战力虽比以前有所降低,但整体战力却相当强悍,心下其实渴望一战。

“若是自由军不强攻北港城,而改攻基隆城,以其连胜的声势,加上桃花宫的人煽动,以我军目前的军心士气,只怕难以抵挡。”徐逍遥毕竟统军这么多天,并时常与计无谋商量诸多军务,也学会了分析军情,“莫如先借追击玉龙军战胜一场,提升士气,再行计军师之策,岂不更有把握?”

计无谋见主帅徐逍遥和第一师团长史恒都有跃跃欲战之意,加之徐逍遥所言也不无道理,以近一个月尽心尽力的训练,光明军的战阵之术、战术纪律、搏杀之术都有了明显的提升,加上有大批武功高强的核心弟子相助,只要掌握得好,打一个小小的追击胜仗还是可以的。

“既然如此,可以先派两个联队前往金沙桥驻防,请少主、史师团长率第一师团和阴冥铁卫队自北门出击,小心防备玉龙军埋伏,小胜即回,再赶往金沙大桥挡住自由军。”

“军师之策甚好,就这么定了!传令……”徐逍遥拿出一军统帅的架势,还真像那么回事。

************

“报!基隆城光明军一个师团尾随追来!”

在基隆城向西北面沿官道撤回北港城的路上,秋水波接到留在后面的哨探飞骑快报。

骑一匹白马,秋水波着一袭白色儒衣,整个人在黑夜中极其显眼,闻报不由微微一笑,光明军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自言自语道:“华兄,让我额外送你一份大礼,日后也好相见。”遂传令道:“鱼儿上钩,依计行事!”

准备了多日的计划终于可以施行,秋水波的心情极好。这十万玉龙军经过强化训练,再经过一次血战的洗礼,那将是一支强大可怕的力量……

************

徐逍遥、史恒率军只追出北门十里,便听哨探回报:“玉龙军大部已急速退往北港城,只有一个联队在前面三里处断后,结阵卡住要道。周围五里均未发现玉龙军。”

一路追来,徐逍遥留心观察:玉龙军不少辎重物资都散乱落在地上,显是撤得极为匆忙,来不及收拾好之故,可以推算出自由军对北港城施加了多么强大的压力!听得仅有一万人断后,当即下令道:“全速冲击,全歼断后的玉龙军!”能消灭一万玉龙军,足以提升光明军的军心士气!

“杀!”光明军四路纵列,向着黑压压一片的玉龙军“铁三角阵”冲去——

一千步、五百步、两百步、一百步……漫天箭雨飞蝗般向光明军射来,经过训练的光明军战阵经验有明显提高,盾挡刀拨,死伤仅数百人,就靠近了玉龙军的阵形——

光明军弓箭手还击的箭雨,也射伤了不少玉龙军将士!

“荣耀!即吾命!杀!”玉龙军战鼓响起,闻名天下的“铁三角阵”向光明军迎了上来!光明军两翼张开,向玉龙军侧翼包抄,不久四万大军就将偌大的“铁三角阵”围在腹中,短兵相接!

徐逍遥与史恒、“阴冥二老”率一千“阴冥铁卫队”所向无敌,将玉龙军“铁三角阵”的箭头生生折断切入,很快就斩杀玉龙军数百人!身后大批光明军战士跟进,扩大战果。如果没有意外,就算以“铁三角阵”的强大战力,也会被光明军活活围杀!

“报!玉龙军骑兵三千人截断后路!”

“报!玉龙军骑兵各三千人自东西两面冲杀而来!”

“急报!基隆城西门失守,自由军已攻入城中!”

“啊!——”徐逍遥回头看时,但见基隆城升起失守的烟火信号,只觉眼前一黑,又气又急,差点就昏倒过去!

第63章 兵不血刃

距魔教起事已整整一个月,“多情公子”徐逍遥就整整烦心了一个月!以前混迹花丛的时候,哪里有这般辛苦法?

由于秋水波所率的平乱大军堵住基隆的外城四门,基隆城的民生问题大受影响。粮食虽然暂时不成问题,但二十多万人的日常生活需要大量的蔬菜、果品之类,一直以来主要靠周围八镇供应。此时断了来源,城内居民不知围城会持续多久,抢购生活物资成风,物价飞涨,加上一些因强释私奴造成损失的私奴主暗中点火煸动……起事时原本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的阴冥派、光明军,明显感到了城内许多居民仿佛看瘟神一般的憎意。

“修罗刀”谈应笑既攻不下顺和镇,又回不得基隆城,失去增援和补给后,只能在顺和镇周围村庄抢夺粮食,甚至强抢民女……引起了极大的民怨,私下里被称为“黑暗军”——百姓见者避之犹恐不及……

徐逍遥甚至足智多谋的计无谋均对此局面无法可施:光明军得自玉龙官库中为数不多的金币和预征三月的税金、加上阴冥派在基隆城经营多年所得积累都早因大扩军而用尽。阴冥派总部发信,称派出支援的人手和金币已在路上,但如何通过战火纷飞的百羊郡、避过玉龙密谍和军方、如何通过数百里珍宝海峡、再偷越围城玉龙军的营盘进入基隆城,却是一大问题——况且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困守孤城也并非仅是钱就可解决的。

最令徐逍遥烦心的是不知何人将那日他不听军师计无谋的再三劝阻,为了个人私怨执意率第一师团进攻日月城的事泄露出来,在光明军下层士兵中广为流传。那役徐逍遥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不说,还导致光明军攻取北港的计划失败,成为目前困境的最主要原因。主帅无能,累死三军。光明军战士大多为魔教教众、或对魔教教义认同者转变而来,为卫护教义拼力死战绝对视死如归,但因个人私怨影响大局,形同作了无谓牺牲,却也感到不值。尽管惧于教规森严,不敢公开表示不满,但因徐逍遥的拙劣表现从而对阴冥派整个高层的不信任感在军中悄悄滋生……

徐逍遥也有些后悔当时未听从计无谋之言,假设当时亲率“阴冥铁卫队”及第一师团拿下北港,壮大声势,夺得那两百多万尚未运走的金币和粮草,据城阻止秋水波大军顺利登陆,再释放奴隶、征募大军,增兵东取顺和镇、南夺宝南城……恐怕此时光明军的声威绝不比自由军稍差。谁会想到一点小小的战术调整,就会导致全盘皆输呢?

可惜历史没有假设。外有强敌,内有大忧,徐逍遥所率的光明军实则已到穷途末路,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禀少主,自由军大举增兵东进,‘自由之子’华映宏亲率四个师团十六万人再围日月城,海天青率自由军水师兵逼北港。”负责报告此消息的赫然是伤愈不久的光明军第一师团长“尸横遍地”史恒,足见此条消息的重要性和震憾力!

这条消息,就是徐逍遥这一个月来听到的最好消息!

“好!”徐逍遥一时忘记了因雪纤纤的关系,对“自由之子”华映宏恨不得剥皮吃肉,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自由军的行动对光明军来说就像及时雨,对秋水波所率玉龙军则像一把刀子捅在要害上!只要自由军断去了包围基隆城的玉龙军后路和粮草,光明军的局势就可大为改观,甚至一举击败围城玉龙军也有可能。

“快请计军师前来商议。”徐逍遥下令道。

如何抓住这一线转机,还得足智多谋的计无谋献计出策——这次徐逍遥决定再也不外行指挥内行,定要对计无谋半点都无保留,言听计从。只要能取胜打开局面,什么都好说。

最近徐逍遥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内忧外患不说,连一向疼爱他的父亲“阴冥神拳”徐陵也连续两封措辞严厉的信,责令他向桃花仙子雪纤纤修好,再度合作打开局面。至于更多的援手,除了已在路上的数百高手外,因另行谋划大事,不再追派。前两天迫于无奈,通过灵宝镇潜伏的阴冥派暗线向雪纤纤送去了一封低声下气地道歉信。不管是否雪纤纤那贱人在枕边给“自由之子”华映宏吹了风,反正此时自由军的行动对阴冥派、光明军大大有利,徐逍遥对雪纤纤、华映宏的憎感恨意总算稍减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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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自由军进攻日月城,围三放一,秋浩然率珍宝师团撤出日月城,逃向北港!自由军一个师团急追。”

“报!自由军两个师团东进!离基隆城七十里。”

“报!南门玉龙军拔营,分两路绕城前往东门、西门!”

“报!东门、西门玉龙军与南门玉龙军会合,继续绕城向北!”……

入夜开始,徐逍遥和计无谋、史恒等一干阴冥派、光明军高层便齐集郡守府大厅,听到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传来!自由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一出手便造成玉龙军全面被动的形势——若是日月城和北港城俱被攻下,包围基隆城的十万玉龙军便成无根无据的孤军,在自由军和光明军的夹击下有全军覆灭之危!玉龙军被逼得仓皇逃往北港城,对基隆城而言,绝对是个好消息。

“计军师,我军是否该追击?”徐逍遥锐利的眼神直视着计无谋,光明军和他本人都急需一场胜利来稳定军心,提升士气。此时玉龙军仓皇撤退,正是追击取胜的大好时机。

“禀少主,属下以为不可。玉龙军虽撤不乱,且兵力超过我军,战力仍强,我军追击就算获胜,也要折损不少将士。若是不慎再败,便再无鄱身机会。”计无谋分析道:“当务之急,是派军守住金沙大桥,不让自由军渡河。据守基隆城为中心,东面派援军助谈师团长拿下顺和镇,南面拿下宝南城,徐徐恢复元气,收拢民心。自由军与玉龙军在北港城决战,不论胜负如何,胜者都会大伤元气,彼消我长之下,便是再振我光明军声威之时。”

“计军师之策虽好,但不知拖到何年何月?”第一师团长史恒不禁问道。他素来统率“阴冥铁卫队”披坚执锐,习惯了江湖争斗直来直去的大砍大杀,对于军事却是不甚了了。他率领的三百“阴冥铁卫队”原本只剩下不足百人,这一个月来精选武功高强的核心弟子强化训练,扩充为一千人,个体战力虽比以前有所降低,但整体战力却相当强悍,心下其实渴望一战。

“若是自由军不强攻北港城,而改攻基隆城,以其连战连胜的声势,加上桃花宫的人煽动,以我军目前的军心士气,只怕难以抵挡。”徐逍遥毕竟统军这么多天,并时常与计无谋商量诸多军务,也学会了分析军情,“莫如先借追击玉龙军战胜一场,提升士气,再行计军师之策,岂不更有把握?”

计无谋见主帅徐逍遥和第一师团长史恒都有跃跃欲战之意,加之徐逍遥所言也不无道理,以近一个月尽心尽力的训练,光明军的战阵之术、战术纪律、搏杀之术都有了明显的提升,加上有大批武功高强的核心弟子相助,只要掌握得好,打一个小小的追击胜仗还是可以的。

“既然如此,可以先派两个联队前往金沙桥驻防,请少主、史师团长率第一师团和阴冥铁卫队自北门出击,小心防备玉龙军埋伏,小胜即回,再赶往金沙大桥挡住自由军。”

“军师之策甚好,就这么定了!传令……”徐逍遥拿出一军统帅的架势,还真像那么回事。

************

“报!基隆城光明军一个师团尾随追来!”

在基隆城向西北面沿官道撤回北港城的路上,秋水波接到留在后面的哨探飞骑快报。

骑一匹白马,秋水波着一袭白色儒衣,整个人在黑夜中极其显眼,闻报不由微微一笑,光明军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自言自语道:“华兄,让我额外送你一份大礼,日后也好相见。”遂传令道:“鱼儿上钩,依计行事!”

准备了多日的计划终于可以施行,秋水波的心情极好。这十万玉龙军经过强化训练,再经过一次血战的洗礼,那将是一支强大可怕的力量……

************

徐逍遥、史恒率军只追出北门十里,便听哨探回报:“玉龙军大部已急速退往北港城,只有一个联队在前面三里处断后,结阵卡住要道。周围五里均未发现玉龙军。”

一路追来,徐逍遥留心观察:玉龙军不少辎重物资都散乱落在地上,显是撤得极为匆忙,来不及收拾好之故,可以推算出自由军对北港城施加了多么强大的压力!听得仅有一万人断后,当即下令道:“全速冲击,全歼断后的玉龙军!”能消灭一万玉龙军,足以提升光明军的军心士气!

“杀!”光明军四路纵列,向着黑压压一片的玉龙军“铁三角阵”冲去——

一千步、五百步、两百步、一百步……漫天箭雨飞蝗般向光明军射来,经过训练的光明军战阵经验有明显提高,盾挡刀拨,死伤仅数百人,就靠近了玉龙军的阵形——

光明军弓箭手还击的箭雨,也射伤了不少玉龙军将士!

“荣耀!即吾命!杀!”玉龙军战鼓响起,闻名天下的“铁三角阵”向光明军迎了上来!光明军两翼张开,向玉龙军侧翼包抄,不久四万大军就将偌大的“铁三角阵”围在腹中,短兵相接!

徐逍遥与史恒、“阴冥二老”率一千“阴冥铁卫队”所向无敌,将玉龙军“铁三角阵”的箭头生生折断切入,很快就斩杀玉龙军数百人!身后大批光明军战士跟进,扩大战果。如果没有意外,就算以“铁三角阵”的强大战力,也会被光明军活活围杀!

“报!玉龙军骑兵三千人截断后路!”

“报!玉龙军骑兵各三千人自东西两面冲杀而来!”

“急报!基隆城西门失守,自由军已攻入城中!”

“啊!——”徐逍遥回头看时,但见基隆城升起失守的烟火信号,只觉眼前一黑,又气又急,差点就昏倒过去!

第63章 兵不

距魔教起事已整整一个月,“多情公子”徐逍遥就整整烦心了一个月!以前混迹花丛的时候,哪里有这般辛苦法?

由于秋水波所率的平乱大军堵住基隆的外城四门,基隆城的民生问题大受影响。粮食虽然暂时不成问题,但二十多万人的日常生活需要大量的蔬菜、果品之类,一直以来主要靠周围八镇供应。此时断了来源,城内居民不知围城会持续多久,抢购生活物资成风,物价飞涨,加上一些因强释私奴造成损失的私奴主暗中点火煸动……起事时原本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的阴冥派、光明军,明显感到了城内许多居民仿佛看瘟神一般的憎意。

“修罗刀”谈应笑既攻不下顺和镇,又回不得基隆城,失去增援和补给后,只能在顺和镇周围村庄抢夺粮食,甚至强抢民女……引起了极大的民怨,私下里被称为“黑暗军”——百姓见者避之犹恐不及……

徐逍遥甚至足智多谋的计无谋均对此局面无法可施:光明军得自玉龙官库中为数不多的金币和预征三月的税金、加上阴冥派在基隆城经营多年所得积累都早因大扩军而用尽。阴冥派总部发信,称派出支援的人手和金币已在路上,但如何通过战火纷飞的百羊郡、避过玉龙密谍和军方、如何通过数百里珍宝海峡、再偷越围城玉龙军的营盘进入基隆城,却是一大问题——况且远水也解不了近渴,困守孤城也并非仅是钱就可解决的。

最令徐逍遥烦心的是不知何人将那日他不听军师计无谋的再三劝阻,为了个人私怨执意率第一师团进攻日月城的事泄露出来,在光明军下层士兵中广为流传。那役徐逍遥损兵折将无功而返不说,还导致光明军攻取北港的计划失败,成为目前困境的最主要原因。主帅无能,累死三军。光明军战士大多为魔教教众、或对魔教教义认同者转变而来,为卫护教义拼力死战绝对视死如归,但因个人私怨影响大局,形同作了无谓牺牲,却也感到不值。尽管惧于教规森严,不敢公开表示不满,但因徐逍遥的拙劣表现从而对阴冥派整个高层的不信任感在军中悄悄滋生……

徐逍遥也有些后悔当时未听从计无谋之言,假设当时亲率“阴冥铁卫队”及第一师团拿下北港,壮大声势,夺得那两百多万尚未运走的金币和粮草,据城阻止秋水波大军顺利登陆,再释放奴隶、征募大军,增兵东取顺和镇、南夺宝南城……恐怕此时光明军的声威绝不比自由军稍差。谁会想到一点小小的战术调整,就会导致全盘皆输呢?

可惜历史没有假设。外有强敌,内有大忧,徐逍遥所率的光明军实则已到穷途末路,只是苟延残喘而已!

“禀少主,自由军大举增兵东进,‘自由之子’华映宏亲率四个师团十六万人再围日月城,海天青率自由军水师兵逼北港。”负责报告此消息的赫然是伤愈不久的光明军第一师团长“尸横遍地”史恒,足见此条消息的重要性和震憾力!

这条消息,就是徐逍遥这一个月来听到的最好消息!

“好!”徐逍遥一时忘记了因雪纤纤的关系,对“自由之子”华映宏恨不得剥皮吃肉,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自由军的行动对光明军来说就像及时雨,对秋水波所率玉龙军则像一把刀子捅在要害上!只要自由军断去了包围基隆城的玉龙军后路和粮草,光明军的局势就可大为改观,甚至一举击败围城玉龙军也有可能。

“快请计军师前来商议。”徐逍遥下令道。

如何抓住这一线转机,还得足智多谋的计无谋献计出策——这次徐逍遥决定再也不外行指挥内行,定要对计无谋半点都无保留,言听计从。只要能取胜打开局面,什么都好说。

最近徐逍遥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内忧外患不说,连一向疼爱他的父亲“阴冥神拳”徐陵也连续两封措辞严厉的信,责令他向桃花仙子雪纤纤修好,再度合作打开局面。至于更多的援手,除了已在路上的数百高手外,因另行谋划大事,不再追派。前两天迫于无奈,通过灵宝镇潜伏的阴冥派暗线向雪纤纤送去了一封低声下气地道歉信。不管是否雪纤纤那贱人在枕边给“自由之子”华映宏吹了风,反正此时自由军的行动对阴冥派、光明军大大有利,徐逍遥对雪纤纤、华映宏的憎感恨意总算稍减了半分……

************

“报!自由军进攻日月城,围三放一,秋浩然率珍宝师团撤出日月城,逃向北港!自由军一个师团急追。”

“报!自由军两个师团东进!离基隆城七十里。”

“报!南门玉龙军拔营,分两路绕城前往东门、西门!”

“报!东门、西门玉龙军与南门玉龙军会合,继续绕城向北!”……

入夜开始,徐逍遥和计无谋、史恒等一干阴冥派、光明军高层便齐集郡守府大厅,听到一个接一个的好消息传来!自由军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一出手便造成玉龙军全面被动的形势——若是日月城和北港城俱被攻下,包围基隆城的十万玉龙军便成无根无据的孤军,在自由军和光明军的夹击下有全军覆灭之危!玉龙军被逼得仓皇逃往北港城,对基隆城而言,绝对是个好消息。

“计军师,我军是否该追击?”徐逍遥锐利的眼神直视着计无谋,光明军和他本人都急需一场胜利来稳定军心,提升士气。此时玉龙军仓皇撤退,正是追击取胜的大好时机。

“禀少主,属下以为不可。玉龙军虽撤不乱,且兵力超过我军,战力仍强,我军追击就算获胜,也要折损不少将士。若是不慎再败,便再无鄱身机会。”计无谋分析道:“当务之急,是派军守住金沙大桥,不让自由军渡河。据守基隆城为中心,东面派援军助谈师团长拿下顺和镇,南面拿下宝南城,徐徐恢复元气,收拢民心。自由军与玉龙军在北港城决战,不论胜负如何,胜者都会大伤元气,彼消我长之下,便是再振我光明军声威之时。”

“计军师之策虽好,但不知拖到何年何月?”第一师团长史恒不禁问道。他素来统率“阴冥铁卫队”披坚执锐,习惯了江湖争斗直来直去的大砍大杀,对于军事却是不甚了了。他率领的三百“阴冥铁卫队”原本只剩下不足百人,这一个月来精选武功高强的核心弟子强化训练,扩充为一千人,个体战力虽比以前有所降低,但整体战力却相当强悍,心下其实渴望一战。

“若是自由军不强攻北港城,而改攻基隆城,以其连战连胜的声势,加上桃花宫的人煽动,以我军目前的军心士气,只怕难以抵挡。”徐逍遥毕竟统军这么多天,并时常与计无谋商量诸多军务,也学会了分析军情,“莫如先借追击玉龙军战胜一场,提升士气,再行计军师之策,岂不更有把握?”

计无谋见主帅徐逍遥和第一师团长史恒都有跃跃欲战之意,加之徐逍遥所言也不无道理,以近一个月尽心尽力的训练,光明军的战阵之术、战术纪律、搏杀之术都有了明显的提升,加上有大批武功高强的核心弟子相助,只要掌握得好,打一个小小的追击胜仗还是可以的。

“既然如此,可以先派两个联队前往金沙桥驻防,请少主、史师团长率第一师团和阴冥铁卫队自北门出击,小心防备玉龙军埋伏,小胜即回,再赶往金沙大桥挡住自由军。”

“军师之策甚好,就这么定了!传令……”徐逍遥拿出一军统帅的架势,还真像那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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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基隆城光明军一个师团尾随追来!”

在基隆城向西北面沿官道撤回北港城的路上,秋水波接到留在后面的哨探飞骑快报。

骑一匹白马,秋水波着一袭白色儒衣,整个人在黑夜中极其显眼,闻报不由微微一笑,光明军的反应,都在意料之中,自言自语道:“华兄,让我额外送你一份大礼,日后也好相见。”遂传令道:“鱼儿上钩,依计行事!”

准备了多日的计划终于可以施行,秋水波的心情极好。这十万玉龙军经过强化训练,再经过一次血战的洗礼,那将是一支强大可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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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逍遥、史恒率军只追出北门十里,便听哨探回报:“玉龙军大部已急速退往北港城,只有一个联队在前面三里处断后,结阵卡住要道。周围五里均未发现玉龙军。”

一路追来,徐逍遥留心观察:玉龙军不少辎重物资都散乱落在地上,显是撤得极为匆忙,来不及收拾好之故,可以推算出自由军对北港城施加了多么强大的压力!听得仅有一万人断后,当即下令道:“全速冲击,全歼断后的玉龙军!”能消灭一万玉龙军,足以提升光明军的军心士气!

“杀!”光明军四路纵列,向着黑压压一片的玉龙军“铁三角阵”冲去——

一千步、五百步、两百步、一百步……漫天箭雨飞蝗般向光明军射来,经过训练的光明军战阵经验有明显提高,盾挡刀拨,死伤仅数百人,就靠近了玉龙军的阵形——

光明军弓箭手还击的箭雨,也射伤了不少玉龙军将士!

“荣耀!即吾命!杀!”玉龙军战鼓响起,闻名天下的“铁三角阵”向光明军迎了上来!光明军两翼张开,向玉龙军侧翼包抄,不久四万大军就将偌大的“铁三角阵”围在腹中,短兵相接!

徐逍遥与史恒、“阴冥二老”率一千“阴冥铁卫队”所向无敌,将玉龙军“铁三角阵”的箭头生生折断切入,很快就斩杀玉龙军数百人!身后大批光明军战士跟进,扩大战果。如果没有意外,就算以“铁三角阵”的强大战力,也会被光明军活活围杀!

“报!玉龙军骑兵三千人截断后路!”

“报!玉龙军骑兵各三千人自东西两面冲杀而来!”

“急报!基隆城西门失守,自由军已攻入城中!”

“啊!——”徐逍遥回头看时,但见基隆城升起失守的烟火信号,只觉眼前一黑,又气又急,差点就昏倒过去!

第64章 阴谋阳谋

基隆外城西门。

“属下计无谋参见宫主。属下未能保全众多圣教弟子性命,请宫主责罚!”脸色阴沉的计无谋在桃花仙子雪纤纤面前显得极为恭敬。

“计坛主已尽力而为,并且献基隆城免去刀兵之灾,有功无过,不必自责。”雪纤纤和声安慰眼前这位武功不高、智计过人的桃花宫属下,若非他打入阴冥派中作为内应,发挥了作用,基隆城的局势恐怕早就被徐逍遥等人弄得一团糟,说不定又落入玉龙军手中,那珍宝岛的形势会变得更为复杂。这次自由军再度奇袭基隆城,计无谋大开西门以迎,使自由军兵不血刃拿下这座坚城,实是立有大功。

“谢宫主!”计无谋面色依然无喜无忧。

“不过,你却须脱离桃花宫!”雪纤纤此言一出,令沉着冷静的计无谋大惊拜倒,急声道:“属下若有过失,愿听凭宫主责罚,却千万勿将属下逐出门墙。”计无谋本来只是桃花宫一名普通弟子,雪纤纤无意间得知他智计过人,打破圣教以武功论高下的传统,委以坛主之任,还命人授予上乘武功,实有天大的知遇之恩。

“此事却须由华军团长作主,非是你有过失,而是华军团长求贤若渴,但以本宫弟子身份却不得入自由军的军籍,只得如此。何时你脱离自由军军籍,本宫随时欢迎你再回来。”

“自由军以军师一职虚位以待,职级同师团长,正副军团长不在,可权领全军,不知计兄可肯屈就?”华映宏在旁微笑道,一脸真诚。计无谋向徐逍遥所献之策及在基隆城所为,雪纤纤如实相告,言明欲保全圣教弟子之意,令华映宏未见面便知计无谋之能。若非徐逍遥不懂军机,擅自改动计无谋之策,自由军却难有今日如此顺利之局面。如此人才,对欲征战天下的自由军,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宫主,属下斗胆请教军团长一事,再作决定。”计无谋向雪纤纤施礼,得雪纤纤点头认可后,向华映宏问道:“自由军三万大军悄然伏在基隆城外,玉龙军刚撤、往驻金沙大桥和出城追击的光明军刚走,便立即突袭西门,无谋愚鲁,自问无法以三万大军躲过玉龙军的耳目哨探,未知军团长如何能做到?”

“若是根本无需躲避呢?”华映宏笑答道:“世上哪有如此多奇谋妙计,哪有如此多凑巧之事?”他与秋水波订君子之约为最高机密之一,雪纤纤自是不会泄于计无谋所知。自由军借玉龙军掩护,悄悄率霸天的特战总队和两个第一师团的最精锐联队藏于金沙桥以北,以玉龙军和自由军连番恶战,你死我活之势,竟会携手算计光明军,徐逍遥和计无谋当然做梦也想不到这样的事发生!

以计无谋之智,个中情由无需多说便猜得八九不离十,当下对雪纤纤和华映宏施礼道:“军团长当世豪杰,属下遵宫主令谕,愿随军团长附翼。自由军功成之日,便是无谋回归圣教之时。望宫主恩准。”

“照准。”雪纤纤道:“计军师,今后当以华军团长之命是从,本宫之命也不必再听,你可明白?”

“是!”

“好!就请计军师现在就前往主持全面接收基隆城之事,部署城防。”华映宏看着完全开进城内的自由军,也不客气,立即下令道。

************

白衣白马的秋水波立于一处小丘之上,功聚双目,将战场形势看得一清二楚:在九千玉龙精骑兵的反复冲杀下,四万光明军早已如倒败革,溃不成军。以一万精锐正规军作饵的“铁三角阵”已分成数个小阵,将本是对玉龙军呈包围之势的光明军切割成数个小块,一块块地吞掉。四万新练的预备军和两万第二师团的正规军自东、西、南三个方向将光明军团团围住,力图不放走一人。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一边倒的战斗。光明军的单兵战力不弱,但在这种平原旷野大规模对阵中,并未对玉龙军造成多大麻烦,反而让预备役的士兵沾上了血腥,迅速成长为合格的战士——这才是他主导这场战斗的主要原因之一。

原本在与华映宏的“君子之约”中,秋水波并没有为自由军歼灭光明军这一条。但在依约撤退前,秋水波充分估计到光明军急欲借一场胜利提振降至低谷的士气可能性,提前作了安排——在撤退前,他便在通往北港大道东、西两面十里外设下伏兵。若是光明军追来,便漂亮地打一仗,除了提升因对自由军连败同样受到影响的士气外,也好用血腥将这些日来训练的预备役变成真正的战士。

还有重要的一点:光明军个体战力相当强,统帅徐逍遥却不精通军事谋略。在面对“自由之子”华映宏和同为魔教一脉的桃花宫时,恐怕这些人多半最终将被自由军击败收编。以自由军目前的强势,一统珍宝岛,登陆华龙只是早迟之事。君子之约履行完毕后,自由军与秋氏家族难免刀兵相见的一日,此时若能将光明军大量歼灭,削弱一分自由军的潜力总是好事。

一只绵羊率领的一群狮子不可怕,但同样一群狮子在一头狮王的带领下,其可怕之处难以估量!

两里外远处的战场中,那以光明军帅旗为中心的三千人多人方阵,显示出强悍的战力,无论玉龙骑兵还是铁三角阵步兵靠近,都无法杀入多深,反而会被折损不少人手。特别是那个一千来人的小队,所到处玉龙军尽皆抵挡不住,想必就是闻名已久的“阴冥铁卫队”。那个方阵不断移动,将原本被割开分裂、各自为战的光明军重新聚拢到帅旗下,经过一番恶战后还剩下的两万多光明军也望准帅旗所在的方向齐心冲杀,玉龙军的伤亡明显增加起来。

“秋风银卫队随我出击!亮银枪来!”秋水波见若不将光明军最强悍的核心方阵打掉,玉龙军的伤亡定会增加不少,却与计划初衷相悖,当机立断决定亲自出手。

“秋风银卫队”是秋水波一手挑选族中旁支弟子或忠于家族的家将后人等,传以秋风诀,历时五年训练而成。入选时每人功力便不低于四品级数,经过秋水波的五年训练,此时最低者只怕也不低于七品级数。“秋风银卫队”人数始终为一千人,却是第二师团王牌战力中的王牌。

“宁做秋风卫,不做大队长”。秋氏家族旗下的玉龙军,能晋六品级数的高手一般可做统率三千人的大队长,但加入秋水波所练“秋风银卫队”与秋水霸所练“秋风金卫队”、秋水流所练“秋风铁卫队”却成为玉龙军中仅次于卫护家主的“秋风白金卫”的荣耀!在秋氏子弟中,能得到家族嫡传的秋风诀,向武道高峰攀登,并且成为家族重要人物的卫护者,远比当一名率军三千的大队长更有诱惑力!

秋水波手持亮银枪,一马当先冲向光明军帅旗,两名家族派出的黑衣护卫高手紧随其后,一千名清一色银盔银甲、手持雪亮长枪、跨下清一色纯种黑马的银卫策马紧追,所到之处,玉龙军自然让道,再来阻截的光明军却沾上死、遇上亡!

“秋风落叶枪”在秋水波手中使出,比之战死在困龙滩的游坤使出大为不同,没有惊人的气势,只是如闪电如游蛇般地刺出无数枪花,黑夜中闪烁耀眼的光芒,许多不自量力上前阻挡的光明军士兵连枪影都未看清,便伏尸枪下,连四五品级数的高手也不例外,勉强能用兵器挡上一挡,却连人带兵器一起被刺穿,秋水流手下无一招之将!

“杀!”主帅的神勇令玉龙军有些受挫的攻势再度变强,金铁交击之声、喊杀之声、战鼓之声、惨叫之声……顿时响遍空旷的原野。

“多情公子”徐逍遥远远看见一个银色的骑兵方阵向本阵疾冲而来,所过处势如破竹,玉龙军攻势大盛,光明军好不容易组起的防御顷刻间瓦解,三千多人的核心弟子本阵被玉龙军银骑方阵撕于一个大口子,他自知大势已去,自悔不该不听计无谋之言的念头一闪而过,奋起下令道:“击鼓!传令全军向东突围!阴冥铁卫队随我阻敌!”

说时迟,那时快。秋水波已率秋风银卫队冲到近前,亮银枪爆出无数枪花电芒,向飞起两丈迎面攻来的“尸横遍地”史恒罩去!

“当当当当当……”史恒以“灭杀刀法”瞬间疾劈出十八刀,刀刀劈在亮银枪上,以他之勇猛,亦不禁被秋水流凝练真气贯注的长枪加连人带马的冲势震得连退六丈,才总算稳下身形。秋水波的冲势也为之一滞——

紧随身后的秋风银卫队也纷纷遇到阴冥铁卫队的高手,“秋风落叶枪”与各式招法奇功迎头撞上,真气激荡,配合有素、加上战马冲锋之势,秋风银卫队大占上风,将阴冥铁卫队高手纷纷震退数丈!

“叶落归根!”秋水波长枪一举,催马再冲,亮银枪带起无边肃杀之意直取刚刚稳住身形的史恒!气机牵引之下,他有把握三招之内将处于劣势的“尸横遍地”史恒伤在枪下,届时阴冥铁卫队便抵挡不住秋风银卫队的冲击!

“阴风阵阵!”徐逍遥见势不妙,腾蛇剑闪电出鞘,“阴冥十三式”全力展开,黑暗中,阵阵阴凉之风随剑式展开将秋水波枪意抵住,抢在史恒之前接下秋水流石破天惊的一枪!

两军主将终于当面对诀!徐逍遥原地飞身腾起接招,较之秋水波借马前冲吃亏不小,剑枪交击之下,借势飞退两丈,化去秋水波枪势和真气。两人功力似在伯仲之间,一时难分胜负。

阴冥二老与两名秋氏护卫高手也拳来刀往,“阴冥神拳”带起的无伦罡风与“秋风落叶刀”劈出的道道强劲刀气激荡冲撞,方圆数丈之内烟尘滚滚,功力稍弱的人根本无法靠近!

“灭绝人寰!”——“尸横遍地”史恒纵横江湖多年,少有这样一招面便被震得连连退让之时,灭杀刀法中的一式绝招劈出,向正与徐逍遥再度对攻搏杀的秋水波夹攻而去!

“一叶知秋!”秋风银卫队统领——秋浩苍之长子、秋水波之堂兄秋水裳策马狂冲,借势飞起,银枪疾吐向史恒攻去,若史恒不变招相应,还未及秋水波之身便会被长枪刺穿!

“去死!”史恒狠狠变向一刀砍在秋水裳枪头上,但觉手上一震,秋水裳借势飞退,重新飘落在座马之上,而史恒亦为秋水裳枪上真气所逼,只得借力后飞两丈,暗道秋风银卫队统领果然不凡!秋水裳功力虽不及史恒精纯深厚,却也相差无几,两人若要分出胜负,只怕不是一时半刻之事。

“杀!”一千银卫队员却不理会主将之间的战斗,各自银枪高举,展开“秋风落叶枪”,再度向阴冥铁卫队冲杀而去——

没有了阴冥铁卫队强大战力支持,光明军的阵形再度被玉龙精骑冲散,尽管一个目标向东突围,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无数生命和鲜血作为代价!

渐渐地,阴冥铁卫队再挡不住秋风银卫队策马挺枪的连番冲击,开始出现死伤——毕竟先前与秋风银卫队战前,已消耗不少真气体力,此时再与秋风银卫队人马合一的冲势硬抗,莫说是血肉之躯,便是真正的铁打之躯,也经受不起……

秋水波与徐逍遥、阴冥二老与秋氏两大护卫高手、史恒与秋水裳几大高手之间打得天昏地暗,声势惊人,却无一人显露败象。但整个战场的局势,却被玉龙军牢牢控制,光明军已只剩下一万余人,难逃全军覆没之危……

第65章 贱卖珍宝

“少主,我们快撤!迟恐不及!”光明军第一师团长“尸横遍地”史恒虽然久攻秋水裳不下,却有余力观察战场形势,见大势不妙,赶紧出声提醒徐逍遥不要恋战。

在千军万马之中,哪怕是先天圣品级数甚至神品级数的高手,也经不起源源不绝的攻击。超级高手可能搏杀一百、五百甚至一千名普通战士,但真气耗尽之时或许就死在第一千零一人的刀枪之下!何况对方还有级数相近的高手缠战,再恋战下去死得可能更快!今夜一战,光明军已没有丝毫胜算!

“全军撤退!”徐逍遥原本全力以“阴冥十三氏”出手,欲将玉龙军的主将秋水波毙于剑下,却久战无功,秋水波功力之高,绝不在他之下,并且后劲十足,只怕再打上半天,两人也未必能分出胜负。光明军却没有办法在玉龙军的持续攻击下支持半天之久!当下徐逍遥一剑逼退秋水波的枪势,与史恒、阴冥二老会合一处,率先向东面杀去!身形展开处,疾逾奔马,反倒比骑在骏马上的秋水波等人快了许多!

此时阴冥铁卫队在秋风银卫队的冲击下,仅剩下两百余人,紧随徐逍遥等领头四人向包围圈东面杀去!

秋水波率银卫队急追,不停将留下断后的阴冥铁卫队员击毙枪下,不过却与全力展开身法的徐逍遥等人越追越远,最后只能目送二十多名功力高绝的阴冥铁卫队员护卫着徐逍遥等四人硬生生杀出重围,急逃向顺和镇方向而去。

“穷寇勿追!”秋水流止住欲追击的秋风银卫队,下令道:“快速解决战斗,大事要紧。”

给华映宏留下一个武功不弱能够捣乱的敌人,也是不错的选择。秋水流英俊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如果他全力出手,绝对有把握将“多情公子”徐逍遥击杀于亮银枪下,不过何必为此事惹怒“阴冥神拳”徐陵那等级数的绝顶高手?如果徐陵那等级数的高手抛开一切顾忌,如果不择手段存心要杀掉一个人,天下能躲得过的数不出几人!

只有那个看似貌不惊人的青年人,才是秋水波心中始终引以为真正敌手的强者——尽管多情公子徐逍遥的武功不弱,阴冥派的实力强大无比,却还未放在秋水波心上。

在他心中——智慧远比武力更可怕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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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港城东十里外一处海滩,夜色宁静。

海天青目视着成千上万的玉龙军源源不绝地登上船头,心情极不平静——

华映宏与秋水波达成“君子之约”,起初他并不完全理解:就算玉龙军兵精将广,他相信局势已完全占优的自由军仍然有能力将其歼灭在岛上,纵然会付出不小的代价。

突然要与曾经的敌人握手言和,这令他心理上一时难以接受。

他并不掩饰对玉龙军、特别是秋氏家族刻骨的仇恨:秋水流强抢爱人苏小小之恨、一家数十口人被灭门之仇,没有哪一桩不是不共戴天。但他也并不全为私仇而与华映宏争辨,他的理由是:若趁秋氏家族此时面临大梁军的强大攻势,陷入极端困境之际歼灭秋水波的平乱大军,今后对自由军登上华龙大陆征战将会更为顺利。

直到华映宏向他解释达成此约的真正意义,海天青才心服口服——将玉龙军送走,能够最大限度减少自由军的伤亡,可以兵不血刃拿下日月城、北港城乃至基隆城,而且华映宏更担心的是东港城及附近二十多万华龙百姓的性命:在倭奴军不断增兵且久攻之下,东港城还能支持多久,是个未知之数。倭奴浪人的无耻可憎、灭绝人性之事,每一个珍宝岛的人都清清楚楚,海天青曾在玉龙水师服役,与倭国浪人交过手,当然也十分清楚。

“驱除倭奴、扬我天威。”秋水波在订立“君子之约”中,特意提出了这一条,也正合华映宏的心意。只要玉龙军退出珍宝岛,自由军将借机向整个华龙大陆宣告:多少年来大唐帝国、新宋王国和大梁王国都无法解决的倭奴浪人问题,在自由军手中将不是难题!届时整个大陆有血性的大好男儿,都将聚集在自由军旗下,登陆华龙大陆之后的局面,也将为之一新!

华映宏的眼光,不局限于珍宝岛一隅之地,这一点正是海天青不如他的地方。况且,自由军的当务之急是壮大自己,而不是削弱敌人。若真的拼起消耗大战,以秋氏的庞大势力,死掉十万将士未必就会垮掉,但新生不久的自由军若战死超过五万人,就可能会面临崩溃!

还有更让海天青感动的一点:华映宏在与秋水波秘密蹉商细节之时,提到了海天青与秋水流乃至秋氏家族之间的恩怨,若是不妥善处理,自由水师与玉龙军的合作将遇到障碍——秋水波几日后便答复:海天青灭门之事另有隐情,苏小小仍在百羊城秋家暂居,只因大梁军围城无法送出。秋氏家主秋浩宇已下令解围之后立即将苏小小护送往珍宝岛,到时一切水落石出。若秋水流胆敢阻挠,将取消其家主继承资格。秋浩宇的亲笔手谕正在秋水波手中,等“君子之约”履行完毕,珍宝岛撤出的玉龙军到达目的地,便会将手谕交予海天青为证。若不履约,秋氏家族将失信天下!

“小小!”海天青想起柔柔弱弱的小小,善解人意的小小,知心暖肺的小小,心中荡起铁汉柔情:只要小小平安无事,他心中的仇恨便已消去大半。至于灭门之事,他亦可只追究主犯协犯,不会再迁怒于整个秋氏家族。

“海兄,多谢不计前嫌顶力相助。”秋水波帅气潇洒从容自若的笑脸终于出现在海天青面前,亲切得令人如沐春风。

海天青立即感应到秋水波那惊人的修为——他自与海盗一战后,刀法又有提升,加上以华映宏所传独门之法勤练天地诀、破虚诀,功力突飞猛进,等闲八、九品高手,他至少有勇气一战。但秋水波一出现,他便直觉到自己不是对手,比他面对此时的华映宏更甚!

“海某奉华军团长之命配合玉龙军行动,不值一谢。”在没有查明真相之前,海天青仍不愿与姓秋的称兄道弟,哪怕秋水波确实与自己的大仇丝毫无关。

“这是家严命令送小小姑娘至珍宝岛与海兄相聚的手谕,海兄请收下。”秋水波丝毫不以为意,将原本送玉龙军到目的地后才移交的手谕递过,风度气质之佳,令人心折。

海天青有些激动地接过,但见一张素纸上写道“着在百羊城解围一月内送苏小小至珍宝岛,严保安全。若有外人阻挠者,一律格杀。有族人阻挠者,除去族籍。秋浩宇。”这张字条不可能有假,秋氏家主的手迹和印信,海天青认得分明。

“海某以性命担保,在未送玉龙军达目的地前,我自由军只要有一条船存,一人有命,绝不让玉龙军损失一人。”海天青知道以秋水波、秋浩宇如此人物,不会为此等事欺骗自己,当下也将华映宏交待、也是自己此时心声的话诚意道出。有了船帮和南宫世家暗中相助,加上剿灭海盗所获,新的战船虽未下水,海天青已手中多了五十艘改装战船,有了两个满编水师联队,就算途中遇到什么状况,也有能力一战。

“再谢过海兄。玉龙军十三万将士的性命,就全系在海兄身上了。”秋水波转头望着玉龙军训练有素、毫无混乱地登上一艘艘运输船,口中淡淡道。歼灭徐逍遥光明军一战,玉龙军付出死四千人,伤三千余人的代价,连秋风银卫队也战死五十余人,轻伤三十余人。但他仍认为值得:毕竟经历了血战考验的预备军,才成为了真正的战士。有这十三万多大军,他和整个秋氏家族在极为不利的逆境中所图谋的大计划才有实现的可能。

这是一宗极大的冒险,将十三万人的性命交在曾经敌对的自由军手中。若是自由军起了歹心,在海上用战船攻击运输船,八百多艘运输船上十三万玉龙军连同粮草都将沉入海中喂鱼!秋水波却并不担心:以自由之子华映宏如此人物,却不会作出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事。而海天青,除了必须遵从华映宏的威信之外,苏小小的安全也会令他不致于被仇恨迷住双眼,作出不顾一切攻击运输船之事。

这种冒险看似风险极大,实则无比安全,这便是秋浩宇、秋浩然都不反对“君子之约”的最重要原因。

“华军团长已下令自今夜起日月城、北港城、基隆城全城戒严四天。若有敢私放信鸽烟火及违禁出行者,格杀勿论。玉龙军登船撤走的消息,在到目的地前应不致泄露。”海天青应道。

这些天来,为履行“君子之约”,秋氏大军和自由军的情报部门做了大量的工作。耐人寻味的是:连曹乐水的玉龙密谍也提供了大量的情报。在大多数珍宝岛人的眼里:十多万玉龙军被自由军赶出了北港城,已被逼到海滩处于背水一战的绝境,但谁也不知道这是双方蓄意造成的假象!

“报副军团长,北港城内六处疑是大梁王国方面暗线的私宅飞起信鸽,已全数被射下,宅内之人已全数捕杀。”正说话间,一名军情司的头目前来报告,佐证了海天青的说法。

“请代我谢过华军团长。”秋水波对华映宏的心思缜密和雷霆手段再生戒意。自由军显然已掌控了大梁王国在珍宝岛的秘密情报据点,只怕秋氏家族和玉龙密谍暗藏的情报据点也逃不过自由军情报组织的监视……还有什么能逃过如此可怕之人的算计呢?

“报告师团长,全军登船完毕。”玉龙军传令兵前来报告。

“华军团长特命海某送上这个——”海天青拿出一枚金光灿灿的金币,口中对秋水波道:“请收下——”

“好贵重的一枚金币。”秋水波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淡淡的苦笑——偌大一个珍宝岛,每年仅仅上交王国财政就达五百万金币的珍宝岛,给秋氏家族带来的好处更是难以计数,在他手中只贱卖了一枚金币!不知此举是对是错,他会否成为秋氏家族的千古罪人?

海面吹起了微微的西风。风正好扬帆,上千艘战船和运输船组成的船队在夜色中悄无声息地驶向珍宝海峡深处……

第66章 风云突变

华龙历九九四年十月十三日。

震惊华龙大陆的事件再度发生——原本在珍宝岛的玉龙军平乱大军和珍宝师团加上预备军共计一十三万五千人,竟然被神不知鬼不觉运到大梁南海郡的阳江府海岸,趁夜登陆。其中四万人由秋长河率领,急行军六十余里,趁夜占领了仅有一万预备军和少许地方警卫队的茂名城;其余九万五千人急行军六十余里,偷袭仅有四万大梁预备军驻守的南海郡府所在地——阳江城。在成功全歼阳江城守军、控制全城后,秋浩然率一个师团四万人强行军八十余里北上,兵临韵原郡首府所在地——湛江城,一万精锐骑兵在秋氏家族的内应打开湛江城的南城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入城中,夺下南城区的控制权,随后三万步兵蜂涌而入,歼灭驻守的大梁军预备师团,收降两万多人,一举占领湛江全城!

几乎同时,在百羊郡处于全面守势的玉龙军也突然发力——

原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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