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修仙记 - xp1024.com
《女配修仙记》


第一章 重生

连葭葭的脸皱成一团,一副苦瓜样,欢喜叹了口气,默默的站了起来,伸出手,捏着肉包子,把它们送进了的肚子里,连葭葭有气无力的看着吃的嗨皮的欢喜,只想说两个字泥煤!!!”

奋战了半年多,总算考完了,连葭葭得意的哼着歌,打开电脑,点开文学网的网站,登陆,滑动着鼠标,搜寻被抛在书架里半年多的书是否更新了!

“咦?有人回帖?”连葭葭疑惑的点开……

攻身记(男)

他的作品:《仙情漫天》、《上者为王》、《凹凸有致》

正在更新:《仙情满天》黄牌警告2次(配合国家网络严打,把**尺度超标的小说锁文,请作者配合检查各自所写小说是否有宣传不道德内容,请立即给予修改或删除,谢谢大家的配合。)

《仙情漫天》书评区

主题:作者去哪啦,特么一碗米粉买了一年半了有木有,有木有!!!

发帖者:连葭葭

如题姐咆哮了!!!

最爱黄瓜:lz+1特么半年前那章闺房之乐写了一年半了最开始哀家以为他买完米粉送被撞的孕妇去医院了,后来哀家以为他吃完米粉觉得不去米粉之乡旅游了,再后来哀家以为他吃米粉遇到异域美女去外邦了,再后来……

骑驴找美女:顶l!诅咒攻身记买泡面永远没有调料!!!活该写h被发黄牌警告!!!……

菊花神马的最有爱了:乃们不了吧,攻身记穿越了,女猪脚那么多男银,以和谐天下男银为己任,奈何身体扛不住啊,赶去给雪儿妹纸送汇肾宝了!

卖肾买爱疯:现在的年轻人啊!不肾对男银来讲有多么重要!

爱菊花:顶卖肾!有切身体会的最有发言权!

人品太次郎:喂喂!楼上的歪楼啦!送完汇肾宝也该啦!!!

菊花神马的最有爱了:乃忘了雪儿妹纸是人吗!她一出场,攻身记还回得来嘛!果断和谐!!!

爱菊花:可怜!攻身计被爆菊了,这该是雪儿妹纸的第任男银了吧!

……

连葭葭被这段对话逗乐了,一边笑一边向后仰去“哈哈哈……”

乐极生悲,宿舍的椅子它木有靠背,于是乎……

连葭葭睁眼醒来的时候,正和一堆小萝卜头哆哆嗦嗦的呆在灵车里,旁边是个丰满的妹纸,粗估计大约有至少150斤,穿着嫩粉色罗裙,身上挂着一只不大不小的布袋,里面鼓鼓的,见她醒来,伸出肉肉的手,从袋子里拿出一只包子,笑嘻嘻的说道葭葭,你醒啦,吃包子吗不跳字。

笑脸上有两个小小的酒窝,倒是有几分可爱,活像个大号包子。

连葭葭无力的摇摇头,一瞬间脑中无数画面闪过,半晌默默流泪:不带这么玩人的!

连葭葭穿越了,而且穿越的正是这本tj的《仙情漫天》,这部书讲了个故事呢?

从前有朵妹纸叫做萧璃雪,她出身于这个时空一个低级的修仙家族,这娃可怜啊,从小木了娘,老爹又不是个,于是这继母就可劲儿折腾她,干的不是人活,吃的不是人饭,终于在一个冬天,一盆冷水把萧璃雪妹纸给浇死了。

没气半个时辰后,萧璃雪妹纸醒了,没,现在的萧璃雪已不是那个哆哆嗦嗦的小姑娘了,此时的萧璃雪妹纸是个来自21世纪的特工,在一次任务中被炸死了!

于是萧璃雪妹纸突然rp大爆发,突然才艺双绝,突然有种叫做气质的充满了萧妹纸,这妹纸牛啊,穿附赠灵珠一颗,不,就是被开了金手指的随身空间!

于是这萧妹纸一下子将全家踩在了脚底下,痛痛快快的去仙山修炼了,这姑娘信奉机遇是要寻找的,常常出去历练。

玛丽苏的体质在这时候开始觉醒了,出去转一圈,全是美男,随便说几句话,拉个拉面,唱个最炫民族风,全部爱上了她!

这群优秀的男银怨过,恨过,吵过,闹过……

最后,萧璃雪妹纸说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们,我无法伤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办?”

萧妹纸哭了,楚楚可怜,天地同悲,于是,那群优秀的男银做了一个伟大的决定:他们决定——共同拥有她,因为她太美好了,值得他们共同拥有!

tj的地方正好是这n个男银准备共同跟这个萧妹纸再来次身体交流的时候。

此作者留言p:下去买碗米粉,上来就让大家看到更精彩的内容!”

之后,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而连葭葭是何许人也,原文中连名都没有,只有个代号“连二”,同欢喜一道,正是萧妹纸的铁杆绿叶!

连二的出现完全是因为读者的怨念,大家感慨文中除了萧璃雪之外,要么是美而恶毒的反配,要么是长的一般却善良的正配。

于是连二就出现了,长得面容姣好,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花,正是现下最惹人厌的哪种。未语泪先流,轻声细语,对她大声一点,她就哭个不停,连葭葭看到连二出现的时候,还偷偷比了个中指,“这个二货!”

连二与整天吃包子的欢喜曾一度是萧妹纸的绝佳布景板,以至于攻身记描写欢喜从来都只有一句话:欢喜伸出肉肉的手指,从袋中取出一只包子,默默的啃了起来……

欢喜妹纸,你该有多么喜欢啃包子啊!

为神马是一度呢,因为连二炮灰了,炮灰的呢?

就要说到萧璃雪这朵巨型的人间凶器,靠近她方圆十尺之内,只要是个女的,无论美丑,无论善恶,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炮灰掉!

恶毒女配,不用说,被萧妹纸跟她的男人们弄死了;正面女配,为萧妹纸躲避各种恶毒女配的攻击而炮灰了。

连葭葭就是其中一朵巨大的炮灰,她为萧妹纸躲避其中某个恶毒女配的一击,然后炮灰了,炮灰掉之前煽情的说道谢谢你,雪儿,没有你,我就不是真实!”

那之后跟着连二一起出场的欢喜也没有再出来过,就像作者彻底忘了这个人一样……

“休息过了,就继续前行吧,再过百里就到我昆仑境内了!”领头的白衣修士衣袂飘飘,在连葭葭的记忆里,小萝卜头们坐着的被傲娇的仙鸵带着的灵车就是他的,衣服上的图案与另外两个青衣弟子不同,据说是内门弟子独有的标记!

今年8岁的连葭葭与欢喜跟几个小萝卜头一道,是被这三个修士从蜀山控下的十六座城池边缘的小山庄里偷偷带出来的,只是粗粗的用引灵石测了测是否具有灵根就偷渡出来了,具体是何灵根还要待回了昆仑再做测试!

鉴于这三人的抢人行为,一路上挑着小路紧赶慢赶倒也算快,他们是修仙者,体力等各方面自然要比普通人好上很多。奈何小萝卜头们吃不消啊,吃喝拉撒都需要啊,没办法,那位姓赵的内门弟子想想这里离昆仑境内也不远了,就同意在这片山谷中稍作休息,得到解放的小萝卜头们赶紧急着解决人生大事,这人有三急,不可说啊!

解决完各种三急之后,小萝卜头们坐在灵车内,那头仙鸵鸟傲娇的叫了一声,拍拍翅膀,带着小萝卜头们起飞了。

连葭葭没有恐高症,只是这么突然的飞起来还是有点头晕,只觉得灵车晃得厉害。

“坳——!”仙鸵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半空中摔了下来,连带着小萝卜头们,一个个扑通扑通摔在地上,连葭葭痛的龇牙咧嘴,虽说不高,可还是够她喝上一壶的,还是脸先着地的,怎一个杯具了得?

“何方妖孽!竟敢对我昆仑修士出手!”白衣修士御剑而上对上了三位衣着暴露的女子,面容娇媚,说,就是浑身一股风尘气!

“我道是谁,原来是合欢宗的妖女!”白衣修士倒还好,至少面上没有表现出来,而另两位青衣的,定力就不强了,脸色通红,白衣修士见状,气得大骂蠢货,被吸干元阳!”

摔得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连葭葭爬了起来,与小萝卜头们自发的靠在了一块,大家脸上都是一片惨不忍睹!

“哟!小哥哥长得真俊啊!还真是让人舍不得啊!”中间一位紫衣女子笑道,手中的鞭子却是毫不留情的抽了,白衣修士是个剑修,祭起飞剑,拦住了她的鞭子!

另两位就没那么好运了,没被另两位女子抽几鞭就完蛋了,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娇娇!要吸这两个人么?”身着蓝衣的女子用鞭子的顶端抬起青衣弟子的下巴,摇摇头“啧啧啧,我都不想下手,没得辱没了我等的品味!”

“那个到是不!”身着黄衣的女子抬起手,指尖一点蓝盈盈的光,在小萝卜头们周围画了个圈,满意的收手反正跑不掉,招不到有灵根的弟子,那些死鬼们都打截人的主意了!走,我们去帮媚娘!”

三道鞭影对一柄飞剑,鞭子完胜!

白衣修士被鞭子捆了个结实,气的满脸通红妖女,士可杀不可辱!”

然而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那叫媚娘的走上前去,用指尖抬起白衣修士的下巴小哥哥真俊啊!真是舍不得杀你!香儿,娇娇,走,*宵一刻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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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穷鬼

“葭葭!你听到声音了没有?”欢喜啃包子的动作进行到一半“好像吃包子吃的很欢的样子!”

葭葭默了,听着嗯嗯啊啊的声音传来,思忖良久,才一本正经,用很严肃的语气说道那位仙长正在被合欢派的妖女劫色!”

“啊!那办?要不要我们去救他啊!”欢喜的眼睛瞪得滚圆,衬着满脸的淤青活像只小花猫!

连葭葭一边叹气一边摇头,默默的流了一滴冷汗:那三人武力值那么高,那位仙长都被劫色了,你还凑上去,人家伸出手指就可以把你灭了!

“你就好好吃包子吧!”葭葭没有过那位白衣修士趁着那妖女不注意捏碎的符纸,估计是传音符的,应该不久之后就有人来接应了!

“何人敢在我昆仑境内撒野!”七八个白衣飘飘的修士破空而来,上一刻还在百里之外,只一息便已至跟前。

“哼!”衣衫凌乱的白衣修士自林中被抛了出来,脸上还有两坨桃红,同门立刻将他接住,却见他一副昏迷不醒的样子,不由大怒妖女,你对赵师弟做了?”

“放心,小哥哥长得那么俊,奴家忍心吸他元阳?”紫衣的合欢宗女子娇嗔的看了他们一眼,颇有些风情,“只是小哥哥力不从心,晕了!”

当即,三把飞剑向她掠去,只一个交手,女子便知不敌,三人对视一眼,倒是颇有默契,手中一晃,出现一样小舟般的法宝,口中却道奴家今日还有事,便不奉陪了,下次再来找哥哥们叙旧!”说罢,黄、紫、蓝三道光影划过天际,转眼便不见了!

“妖女,哪里逃?”一娃娃脸的修士见状欲追。

“算了,玄级飞行法宝!”最中间一位浓眉大眼的修士拦住他,微微皱眉“先看看赵师弟如何了?”

“经脉无损,灵力充沛,并无大碍!”一位书生气的修士说道“只是……”剩余的话并未说出口,其他几人脸上都略有尴尬。

“咳!”中间那位修士似乎是这群人的主心骨,伸手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一声“再说吧!”

那位书生气的修士得到他的首肯,将手中的同门交到娃娃脸手中,走向小萝卜头们,双手合起,极快的做了几个手势,口中大喝一声破!”

小萝卜头们周围祭起一圈水幕,转眼便破碎在虚空中。

傲娇的仙鸵拍拍翅膀站起来,那位修士从储物袋中拿出一颗药丸,给仙鸵塞了进去,只见仙鸵身上的擦伤以看得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坳——!”仙鸵似乎伤势大好,将灵车拉了,小萝卜头们赶紧跳入灵车里。

大家开始上路了!

白衣修士们分成两拨人,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跟着灵车。

“好舒服啊!”有小萝卜头深吸一口气,嚷道。

那带着书生气的修士笑了起来,似乎心情不的样子,开口道这是自然,尔等身俱灵根,本就是上天厚德。那半点灵气也无的凡尘,岂能与我昆仑相比。我昆仑灵脉绵延千里,哪怕是最外层的清心峰,也有玄级一品的灵气,此处已是我昆仑境内,尔等受灵气涤荡,自是不同凡响。”

连葭葭听着那修士的话,想起原文中关于这个世界的描述:正道以昆仑、蜀山两派马首是瞻,魔道宗门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其中以合欢宗、修罗派、生死门三宗门最成气候,再与以蓬莱、瀛洲、方丈为首的东海十七岛是这个修仙界的三大势力。

正道昆仑、蜀山人数最多,魔门次之,行事亦正亦邪的东海十七岛最末,三大势力彼此相互制衡,明面上倒也相安无事。

饶是早有准备,连葭葭还是被迎面而来的景象怔住了,云雾飘渺,群峰悬浮于半空中,耳边似有梵梵之音在吟唱,再瞧那群峰,似乎在以正中那座峰为中心,缓缓而动!

最高的那柱山峰——太阿!直入苍穹,远远望去似是凌驾在云海之上的仙府。原文中作者描述萧璃雪第一次进入昆仑时,心中便有感慨:若是有朝一日能踏上太阿,便也不枉这一遭行走了!太阿,是昆仑最核心的所在,其间浩渺,非一窥不能述之。

分布在太阿周围的五峰是昆仑内峰,昆仑内门弟子便于其上修炼。离太阿更远,绕内五峰排列的九峰是外峰,昆仑人数最多的外门弟子便在其上修炼,当然还有一些背景深厚,修行不佳的杂役弟子居住其中!

而清心峰,也是昆仑一最,是昆仑最大峰,其上灵气为玄级一品,住着大多数的杂役弟子,也是昆仑最乱峰。

原因么?内门弟子当然不是只懂修炼的羔羊,该出手时绝不会手软。只是内门弟子是昆仑将来的基石,代表的是昆仑的颜面,在内五峰自然是友爱同门。外九峰是昆仑长老、内门弟子经常进出之地,外门弟子于其相处并不少,当然也要有爱同门。

说到清心峰,就要讲一下这昆仑群峰的排列,据说是以太阿为阵心,排列的上古最为神秘的阵法——北斗星罗阵,以星辰变幻之力,每时每刻都在改变!

而清心峰正是这阵法的引灵,以覆有玄机一品灵气的灵峰为引灵,当今天下,唯有昆仑!

资质若不是顶好的单灵根或者上好的双灵根,不出意外的话,必定会被扔到清心峰,五年之内若是达到练气五层,便有资格参加外门大比,七成能进入外九峰修炼!

清心峰上不要说元婴修士,便是连金丹修士也不会前来,唯有为数不多的筑基修士前来日常讲经,可以说,上了清心峰,便等同于自练成才!

萧璃雪是四灵根,一开始便是在清心峰上修炼,《仙情漫天》tj的时候,文还不是很肥,萧璃雪进入了外九峰之中的第一峰修炼,只是裙下之臣已有两位内门弟子了!五年,萧璃雪达到了筑基中期,在外门比试时一飞冲天!不出意外的话,进入内五峰只是问题。

一行人飞至清心峰便落了下来,带着小萝卜头们走向正中央的大殿!

“宗务”两字嵌在大殿的牌匾之上,葭葭只觉得颇有几分古朴豪迈之意!

瞧着这一群人走了进来,原本在四处寻走的清心峰修士倒是有几位靠了,看着那群白衣修士,眼中闪过热切的光芒!

殿中原本的修士已至门口迎接,行了一礼,恭敬的说不知几位驾临清心峰所谓何事?”

为首的浓眉修士,看也不看那修士略带谄媚的样子明秀峰!”说罢摘下腰牌给那修士扫了一眼“给他们测测灵根!”

那修士略有些尴尬,干笑两声,不敢怠慢,连忙将宗务殿内一块圆盘样的事物取出“引灵盘在此,请!”

小萝卜头们也不敢怠慢,在那修士的示意下一个个排队,将手按在引灵盘上!

“五灵根!”

“三灵跟!”

“三灵根!”

“四灵根!”

……

连葭葭很紧张,只感觉就像老师要检查的作业一般,十分期待有个好的表现!

很快,轮到她了,引灵盘上依次升起红、黄、绿三道光芒,葭葭有些失望,瞧着应是金木火三灵根,不过倒也不气馁。虽然也希望的灵根好一点,能直入宗门,但她心里也清楚,这是极为少见的,更多的是三灵根、四灵根、五灵根,比起伪灵根四灵根、五灵根来说,三灵根已经不了!

一批小萝卜头很快查完了,并没有双灵根或者是逆天的单灵根,白衣修士有些失望,只是说道你们好好修炼,他日说不得还能见到你们!”只是他也这情况是极少见的,外门或可一入,内门这些小萝卜头几乎可以说完全没戏,可嘴上还是鼓励了下他们,便离开了!

没有被直接带走的弟子作为杂役弟子直接在清心峰上修炼,这是惯例!

连葭葭与欢喜早就被绑一块儿了,那先前唯唯诺诺的修士在那群白衣修士走后,早就像换了个人一般,趾高气昂的指着她们,道你,你,清扫演武场!”

连葭葭无语,心道:这就是女主跟女配的差别吗?无论是她看过的大部分仙侠文还是萧璃雪,都是直接被派到灵草园的,轮到她了,就是个扫地的活!

如果你要找衣袂飘飘,颇有名士风范的行事正道的修仙弟子,对不起,清心峰没有!如果有,那也只会有两种,一种是披着名士皮的伪名士,另一种么,是才来清心峰不久,要么变成第一种人,要么很快就会被和谐了!

不要说内门弟子,便是外门弟子,经过成长,他们的眼界、行事也早比清心峰弟子高了不是一点两点,刘邦在没有成长成一国之君之前,也只是个小混混而已!修仙界一向是强者为尊的,清心峰弟子可以说在他们面前是绝对逃不了好的。

清心峰杂役弟子,每月两块标准灵石的俸禄。

清心峰如此混乱的地方自然是有地头蛇的,连葭葭与欢喜到演武场的第一天,就有一位据说是炼器四层的地头蛇了,声称要收取专心修炼费,即保护费是也!

当连葭葭与欢喜将两人的小荷包翻了个底朝天,统共才翻出七颗灵珠的时候,低头蛇恨恨的将灵珠扔到她们两身上,骂道两个穷鬼!”

忘了说了,在这个修仙世界里,灵珠是最低级的计价货币,只有凡人与修为极低的修士手中才会出现灵珠,100灵珠=1标准灵石,100标准灵石=1块下品灵石,100下品灵石=1块中品灵石,1000中品灵石=1块上品灵石,而10000上品灵石=一块极品灵石。虽说是以这个方式计量的,但事实上很少有修士愿意用高级的灵石去换低级灵石的,因为高级灵石还是绝佳的补灵物品,而补灵丹是非常昂贵的!

所以,连葭葭跟欢喜倒真是应了那句话穷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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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该来的躲都躲不掉

一晃半个月了。

“葭葭,我来吧!你修炼吧!”欢喜手中拿着扫帚走到连葭葭身旁推了一把葭葭。

连葭葭有些惊讶那么大的地方能让你一个人扫呢,还是我们两人一块扫吧!”

欢喜摇摇头反正我也只是四灵根的伪灵根,你是三灵根比我要好,有朝一日,说不定能修到大神通呢!”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连葭葭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把早就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欢喜,你没觉得我就像变了一个人么?”

却见欢喜丝毫不惊讶不是你说的么,你要换种方法活下去!”

“你是说”连葭葭感觉到的心跳都快了起来“我说的?”

“是啊,你说的啊!”欢喜疑惑的看着连葭葭“葭葭,你了?”

连葭葭只觉得脑中那一团迷雾似的正在慢慢拨开,似乎越来越清晰了。

自穿来的那一刻起,连葭葭有原主连葭葭的记忆,只是这记忆却是残缺的,似乎缺少的就是原主生命最后几天的记忆,可是她却都想不起来。

欢喜的话就像钥匙一样,正在慢慢拨开那层迷雾……

“连葭葭,欢喜,有人找!”一位样貌普通的清心峰弟子在演武场外喊道。

那弟子看到她们两人出来,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神色来来来,这边走!”

走了一段,连葭葭忍不住开口问道这位师兄,不知是何人找我二人?”

那师兄嗔怪的看了她俩一眼哟,你们两还藏着呀,不就是咱们清心峰的天才,萧璃雪萧师姐么?”

“你说?萧璃雪!!!”连葭葭一下站住,不肯走了,声音也有些尖锐。

“葭葭,你了?”欢喜见状,连忙拉住连葭葭“你忘了白露哥的事情了么?”

白露哥,连白露!葭葭脑中的迷雾总算散去了,记起到底是回事。

原来原主连葭葭有个三灵根的大哥,叫做连白露,三年前来昆仑修道,前不久,与连白露一道来昆仑修仙的赵有根赶回了靠山村,带来了连白露为救门中一位女修而陨落的消息!

可怜一手把两个娃拉扯大的连母当时一个趔趄,去了!原主就在短短几天变成了没母没兄的孤儿,自此,本来就沉默寡言,只会绣帕子的原主一下子急昏了!

恰逢有昆仑修士前来挑选有灵根的孩童,抱着一试的心思,没成想原主还真能成事,跟着那些仙长修前往昆仑了!

在离家之前,原主对着欢喜发誓我连葭葭发誓,原来的连葭葭已经死了,从现在起一定要做个新的连葭葭,为大哥报仇!”

奈何,小姑娘不有恐高症,坐上灵车飞起来的那一瞬间,直接被吓死了,而后,就变成了穿越而来的连葭葭!

而倒霉的连白露救的那个女修,大名——萧璃雪!!!先前连葭葭倒是忘了连二是与萧璃雪结识的了!

想到这,连葭葭也不肯走了,她是打定主意要离萧玛丽远一些的。

三人正在纠缠间,只听一声连二!”

众人只见一红衣似火的女子从远处走来,她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柔和又是清脆,实是动听之极!

连葭葭抽了抽嘴角,用大脚趾想想也,这位必然就是传说中的萧璃雪妹纸!

一旁的欢喜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擦擦嘴角的口水,在连葭葭耳边轻叹葭葭,她长得真漂亮!”

“哦!”连葭葭不置可否。

一旁的那位引路师兄满脸通红,连葭葭看了眼他,心想:你脸红也没用啊,你的外貌达不到萧妹纸的标准的!

萧璃雪走到连葭葭面前,朝她微笑,顿了顿说道我叫萧璃雪,你应该听过!听说葭葭刚来昆仑,便想着出手帮衬一二,这里有一瓶引灵丹送与你,也好助你快快引气入体!”

只是下一秒,萧璃雪愕了,在她想象中,引灵丹对于像连葭葭这样的弟子来说应该是非常重要的,想当年,她刚来这里的时候,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了一颗引灵丹,还被药园的老太婆支使着使唤了十天。所以连葭葭的表情就算不是感恩戴德也应该道谢吧!

哪晓得,连葭葭的声音十分的尖锐就是你,害死了我大哥,你赔我大哥,我不要引灵丹!!!”

萧璃雪有些尴尬,“我也不晓得会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一向不熟的!”

“我不管,你害死了大哥,不要忘了他是为救你而死的,你赔瓶破丹药就想了事么,没门!”连葭葭得理不饶人,再接再厉!

“我……”萧璃雪被连葭葭的话激的,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一旁的师兄看不了,“哼,臭丫头别得理不让人,萧师姐是心好,你不感激,反倒咬她一口!”

连葭葭被气乐了,他没毛病吧,果然被玛丽苏影响的人,一个个都不正常!

“我大哥没得是一条命好吧!引灵丹一旦引气入体,还有用处,你倒是说啊!坊市上多少灵石一瓶?把你家人弄死了,赔你一瓶引灵丹,你干不干?”连葭葭的神情很是激动,一副为兄长打抱不平的样子。

那位师兄一下子满脸通红,“我,我,我……”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萧璃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过了一会儿,似是下定决心一般,对着那位师兄,挥了挥手你先去吧,我与连二有事相商,他日见到连二不可为难!”

那位师兄,离开之前,警告的看了连葭葭一眼连葭葭,只当没有看到!

看着眼前像是炸毛猫一样的葭葭,萧璃雪行了一个道礼,连葭葭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看也不看她!

“连二,先前是我考虑不周,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感受……”萧璃雪说道,打开身上的储物袋,找起来!

理解你妹!连葭葭心中的火又忍不住烧了起来,萧璃雪在现代就是个孤儿,到了这里,原身的父母又是那个德行,她能理解?

“好了,不用你管,我大哥碰到你,算是倒霉,救了个良心被狗吃了的人,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井水不犯河水!”连葭葭说完,转身就走。

从此一切都很美好,彻底摆脱了萧妹纸,连葭葭跟欢喜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萧璃雪是谁啊?她是传说中的玛丽苏,她十项全能!对于弱者,她善良,美丽的脸上似乎闪现出仙子一般的光辉,悲天悯人,将弱者从苦海中拯救出来!

……

望着连葭葭与欢喜远去的背影,萧璃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补偿连葭葭!

现在,我们的连葭葭同学在干嘛呢?

“欢喜,我们有钱了!萧璃雪给了咱们两块中品灵石,一块上品灵石,二十块下品灵石,还有四百多块标准灵石!我让她把标准灵石、下品灵石、中品灵石和上品灵石放在储物袋中,等我们到了练气一层就能打开了,留了一百多块标准灵石咱们放在荷包里,还有这2瓶引灵丹跟几瓶辟谷丹够我们好一阵子的花销了!”连葭葭开心的躺在床上直乐!

“葭葭!”欢喜咬着嘴唇道,“你刚刚那好生气的样子,看上去还真让人以为连大哥是为救萧师姐而死的呢!”

连葭葭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声音一下子没有了底气起来欢喜,难道我大哥他?”

“你忘了赵大哥与我们说的话啦?”欢喜伸手点点葭葭的脑袋。

葭葭一拍脑袋,都怪刚才一见到萧璃雪太过激动,直接把这事忘到了脑后,连白露救了萧璃雪是不假,不过却不是特意去救的,据说是猎杀妖兽归来时,一脚没站稳,撞到了刺向萧璃雪的剑尖上,替萧璃雪挡掉了情敌的暗算!情敌,不用说,早就被萧璃雪灭掉了!

连葭葭只想大吼一声:这连家兄妹真是一屋子二货,老大为萧璃雪挡情敌被炮灰掉,原著中连二也是为萧璃雪挡情敌被炮灰掉的!现在这个是因为恐高被吓死的!

“好吧,不是故意的,却也的的确确是救了萧璃雪的命,大哥的命难道还抵不上这些身外之物么?”葭葭慢慢平复了心里的不平,本来还想着再敲萧璃雪一次竹杠的,现在想想,还是小命要紧,离萧璃雪越远越好,今后见到她立刻绕道走。

至于连白露的死,也着实冤枉了一些,葭葭心里默默念叨:大哥啊,不是我不帮你报仇,你的仇人已经死了,你安息吧,下辈子投个好点的胎,这死法也太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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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冬至得顿悟

不知是不是引灵丹的作用,半个月之后,连葭葭还真的引气入体,一脚踏入了练气期!

踏入练气期之后,身体机能自然提升了不少,耳清目明,比之前观物听事要清晰的多。

葭葭是秋末之时入的昆仑,转眼便已是初冬了,进入练气之后,葭葭的御寒能力自然要比欢喜要强,可也算不得不惧寒暑,只是堪堪比欢喜穿的少一些罢了!

第一场雪很快便已到来,清心峰上银装素裹,远远看去一片纯净,似是涤荡凡尘,因着雪还要下上几日,这几日演武场便不开放了,倒也让两人缓上了一缓。

葭葭引气入体的时候因为之前每晚打坐至天明,本就已摸到了练气的门槛,只吃了几颗便进入了练气一层,而欢喜,可以说几乎没有修炼,迟迟没有进入练气期,恰好此时一场冬雪,葭葭就将剩下的引灵丹一股脑儿全给了欢喜,嘱咐她好好努力,以期一举进入练气期!

连葭葭一人在清心峰上慢慢的走着,偌大的清心峰上,连葭葭此刻目力所及看不到一个人,煞是空旷。

一步一步踩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葭葭只觉得煞是好听。

不知不觉间,连葭葭竟走到了宗务殿,往常大开的宗务殿大门,此时却紧闭着,大约宗务殿执事也是觉得此时正是修炼的好时节吧!

连葭葭此时再望向,牌匾上的“宗务”二字,只觉得笔力千钧,古朴豪迈。

此刻若是有人在的话,会连葭葭往日清澈的眼眸,此时似是古潭一般深邃,往日棕色的眸子渐渐变成了深黑色,那是极为纯粹的黑色,黑黝黝的如同深渊一般,一旦靠近似是就要将人吞噬一般。

葭葭只觉得她所觉得的古朴豪迈似是化成了实质一般,笼罩在她周围,整个人如同置身于古老的战场,号角声自远而近,苍茫浩渺之音在战场上空响起。

悲凉,不,是悲壮!

大地在震动,千军万马朝她奔来!千里,不,已是百里,眼看千军万马就要奔至她身前时,时空如有实质一般的扭曲了起来。

夜明星稀,乌鹊南飞,似乎站在天之尽头,伸手便可触得天上明月,那一群乌鹊越飞越远,就在快要飞出葭葭目光所及之时,最后一只乌鹊突然回头,双目大寒,万道冰剑向她射来,她想跑,可是双腿却似被钉在了原地一般,半步不得迈出。

冰剑破空而来,如有实质一般的时空再次扭曲起来。

入目而来的是一道宽厚的背影,他身着青衫,身上没有任何威压,只是那一道背影却给人深不可测的感觉。

“你是谁?”葭葭听到的声音响起。

那人一脚便踏入半空之中,醇厚之声响起,那道声音似是远在天外又近在咫尺,抑或就在她耳边轻叹我是谁?你问我是谁?那你又是谁?冥冥众生,天道之下,人人皆为蝼蚁,逆天道,求长生,吾等修士走的便是这条逆天之道,既求仙道,又何惧逆天!哈哈哈!”

乾坤震颤,他在前头行走,不紧不慢,葭葭连忙追了上去,无论她是缓是疾,是快是慢,他就在前头十步之远,速度好像至始至终从未变过!

葭葭一路跟随着,看到他走到一地,云雾飘渺,终于停了下来,伸手穿过云雾,抚掌大笑此地灵脉绵延千里,福泽深厚,当开山立派,惠及后人。洪荒有深山,一名为昆,一名为仑,直入苍穹,乃洪荒天地支柱。今日吾便以昆仑为名,开山立派,指引我辈修士探寻天道!”

葭葭心中波澜骤起,心中关于青衣人身份的猜测便要说出口之时,青衣人双袖鼓风,向她袭来,刹那间,葭葭看到那如有实质的狂风向她袭来,似是排山倒海也未尝不可。

狂风到来的越来越慢了,葭葭的耳边倏然寂静,似乎五感全失,只听到体内“噗——噗——”两声响起,灵气疯狂的涌向体内,眼前豁然开朗,却见仍站在宗务殿门口,没有远古战场,没有乌鹊南飞,更没有青衣人,只有她站在清心峰宗务殿门口,仰望苍穹!

炼气四层!葭葭查看身体的时候。

“原来这就是顿悟!常听人言:一朝顿悟,得抵数十年苦修!倒真真如此!”连葭葭有些开心,也有些自得,只是这一下,因着气息不稳,体内竟有排江倒海之势!

葭葭连忙运功,稳住气息,心中也没了方才的自得。茫茫仙道,分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出窍、藏身、出尘、飞升八大境界。她只是小小练气期的小蝼蚁,从练气一层跃入练气四层而已,便心有自得。

“满招损,谦受益”,她连葭葭一刻不敢或忘!

其实,此刻若有修为在金丹以上的修士在此,定会大呼可惜!葭葭此番顿悟,隐隐已有一窥洪荒之感,若是让他们顿悟了,上升的可堪堪是一个境界啊!葭葭的顿悟,只能说,来的太早了些!身有极限,便只能承受那么多,这还是因为连葭葭这具身体承受过两个人的元神,神识比一般人还要强大上不少的缘故!

因身体极限所致,葭葭的这次顿悟并没有为她带来太大的好处,可也够同辈修士羡慕上好一阵的了!只是葭葭不的是,这次顿悟竟使她身体中一处奇妙隐蔽的穴道开始松动,这将在她以后的修炼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如同来时一样,葭葭“咯吱咯吱”踏雪而归。

许是回的太巧,葭葭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灵气疯狂的涌入欢喜体内,有过一次经验的葭葭明白,欢喜这是要进入练气一层了!

对于灵气,葭葭有着极为灵敏的感悟,进入欢喜体内的灵气与她的不同,似乎与她所见到的几人都不同。

欢喜的灵气既不锋利,稍稍靠近似乎就有割伤的危险;又不圆滑,便如葭葭的引入体内的灵气带着一股柔劲,在不经意间便已到来,给人的存在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欢喜的灵气柔中带刚,刚中有柔,两相融合,却相得益彰,让人只感觉到绵延留长!

半个时辰后,欢喜睁开双眼,练气一层,境界已稳。

“葭葭,你啦!我做包子去,你要么?”欢喜放下手中已无包子的布袋问道。

葭葭讶然,心中却觉得好笑,欢喜还真是时候都不忘吃包子啊!

思及此,葭葭摇头不了,我还是嚼辟谷丹吧!”

“那丹药那么难吃,我这次做包子用的可是灵麦粉,效果可不会比辟谷丹差的,你真不要么?”欢喜挑眉,一副不诱惑到你,我就不叫欢喜的样子。

葭葭失笑,响起那味同嚼蜡的辟谷丹,很给面子的点点头好吧!我也要两个!”

在屋中坐了会儿,实在是做不下去了,葭葭便起身去了小厨房,看欢喜做包子。

欢喜的动作很熟练,却也很寻常,捧粉,加水,和面!一切衔接的滴水不漏!

不急不缓,却似神奇的功法一般延绵不绝,一压一揉,每一下都隐隐透着一股奇妙的力量。

欢喜吸入体内的灵气与此竟有异曲同工之妙!,葭葭的目光不由的向上,落在她的脸上,欢喜的神情此刻分外专注,好像周围无一能入她之怀!

粉嫩如同包子一样!这是葭葭睁眼的第一刻给欢喜下的评价,与欢喜相处也不过短短几个月,她的脸上似乎时刻都带着笑容,宽容,温厚。心xiōng宽广,葭葭自愧弗如。

小小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小小的嘴巴,肉肉的手,让葭葭想起羊脂球,欢喜长得不好看,却给人一种十分亲切、温暖的感觉!

欢喜宽厚却绝不懦弱,无论何时,她的腿总是站的笔直!

连葭葭眼中有些茫然,想必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将柔与刚糅合的近乎完美吧!

目光自欢喜的脸上下移至她的手上,她的节奏始终如一,不管是跟她还是别的,外界似乎没有能打扰到她!

压、揉、压、揉、压、揉……每一下都暗合天地韵律!

欢喜才八岁,葭葭隐隐能感觉到她的动作已有一丝道的影子在里面!

技术完美的近乎于道,葭葭可以想象若是欢喜机缘足够的话,她的将来会有多大的成就。

无论外界,他人是喜是厌,是恶是善,都与欢喜无关,她只是在那里不急不缓,不悲不喜,不急不躁!

葭葭感觉到了心中一丝妒意,怔怔的看着欢喜!

“葭葭,包子上锅蒸了,很快就能吃了!”欢喜回头,朝她一笑,脸上浮现出两个小小的酒窝。

葭葭心中一下子变得清明了起来:欢喜是我的,她将来若是有所成就,我该为她高兴才是!

欢喜的领悟是欢喜的,她有,我也有!

我对灵气的感悟比一般人要灵敏的多、我的神识比一般人要强得多。

我方才踏入练气一层便能得到顿悟!一朝顿悟,抵得上数十年苦修,在别人努力修炼时,我已经达到了旁人需数年才能达到的高度,还有不知足。

修仙本就是寂寞伴长生,孤独求天道之路!

葭葭,不急!

……

葭葭眼中逐渐变得清明,本因为顿悟一举进入练气中期,而不稳的境界变得稳固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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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灵草园遭贼

巧的很,这次还是老熟人,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位修士!

“你有何事?”那修士看到葭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这位师兄,我方才进入练气四层,想入藏功阁挑选一些普通的功法来修炼!”葭葭朝着那修士行了个道礼,对他略有些傲慢的态度视而不见!

进入练气四层,虽说还是弱得很,但进入练气中期比起练气初期的一个很大的好处就是可以选择一些简单的功法修炼起来了!

葭葭自进入练气中期起,便想着要修炼功法了

“哦?”那修士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扔一枚玉简“几时来的清心峰,修炼了多久了?”

葭葭接过玉简,注入一道神识,递还给他。

“新元历二十三万两千七百一十三年八月十七,修炼两月有余!”那修士的眼中满是惊愕,一手指向葭葭,“你是先前明秀峰师叔带来的?”

葭葭笑笑恰巧得了一场顿悟罢了!”间没有丝毫自得的神情,更没有自卑,始终恭疏有礼!

修士低头,拿出一块青色木牌“这一块是落阳峰的令牌,离清心峰也是最近的,你看可好?”说罢笑了笑,却不自然。

“多谢!”葭葭伸手接过木牌,又摆了个道礼劳烦师兄前面带路!”

“好,随我来!”

沿着宗务殿门前的长廊一直走到尽头,浩渺的云雾渐渐拨开!

先前来清心峰的时候,他们坐的是灵车,身无半点灵力,眼中所见只是呈北斗星罗阵排列的昆仑群峰!

踏入练气,神识大开之后,所见所闻自是与凡人有所不同。

神识刺入云雾深处,这才云雾深处竟隐着一座桥,不用神识决计不会!

“这是?”连葭葭看着那修士一脚踏了上去。

“云水长堤!”那修士的神情直到此时才变得自然了一些,神情中竟有一丝向往之色。

他说道昔我昆仑祖师爷远山师祖携我昆仑七秀开山立派,铸我昆仑。其中有一位单一水灵根的九品炼器师祖以出尘的无上功力引极天之地长逝水,历一千一百载春秋,炼化出链接我昆仑群峰的云水长堤!凡人所见便是我昆仑群峰茕茕独立,岂知这之中自有乾坤啊!”

葭葭跟上他,一步踏上云水长堤,似是一步踏入虚空,点头师祖功力人品,后人所不能及!”

云水长堤,本体为水,变化万千,柔至极致。葭葭玩心大起,倏尔向左,倏尔向右,云水长堤随她而动,心之所向,长堤所向!

那修士见她玩的开心,暗道:到底还是个小孩子!

这么一想,心情便大好了起来,笑道先前有人曾说,这云水长堤便是滚,也能滚!云水长堤之奥妙,你若有朝一日能登大宝,或可得窥一二!”说到这时,心中又顿时黯然:他今年已五十有八,可堪堪练气六层,有生之年,进阶筑基似乎是遥不可及!眼前的丫头才八岁,这前途总是要好过他许多的!

葭葭对灵气的感悟异于常人,感觉到他自身的灵气随他的心情大涨大落,便适时闭上了嘴巴,待踏过云水长堤,便站在了落阳峰上!

“中间最高的那座便是藏功阁,你自去吧!”那修士说完,便自顾自的了!

葭葭自问不是圣母,修士一旦走上修仙这条路,靠的便是。再多的法宝、丹药也只是外物,他人的修炼,轮不到她连葭葭来管!

想到这里,葭葭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脚步愈发坚定起来……

所谓藏功阁,顾名思义,其实就是昆仑收藏功法的所在。里面的功法,都可以用灵石来换取。

内五峰与外九峰都有藏功阁,藏功阁功法从黄级一品到玄级三品都有,玄级以上的功法虽说都不,但是在坊市、拍卖场也是能看到的!

而真正只属于昆仑的神奇功法,却只在昆仑大神通修士的手中,一般只有内门弟子或者精英弟子能学到!据说昆仑大神通修士手中天级的功法,那可是传说中的功法,自然不是葭葭这种小喽啰能接触到的!

藏功阁共上中下三层,约是下雪关了几天的缘故,今日藏功阁中人倒是不少!

堂中统共坐着六位身着青衣的外门弟子,葭葭朝着最边上一位走去。

那位修士看上去约莫二十六七岁,很是和蔼的样子!

葭葭将木牌递了,有些紧张的看着那修士!

青衣修士看她眼巴巴的样子,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师妹,莫紧张!”

“不紧张!”葭葭点点头,继续盯着他。

青衣修士失笑,低头捏了枚玉简,快速的记录了起来!

登记完之后,便将木牌还给葭葭,笑道等你修为上升了,需要新功法的时候,可以再凭青木令来藏功阁换取功法!”

他看到葭葭一副茫然的样子,便又提醒道师妹是金木火三灵根,现在适合你的大概只有荆棘术、斩金术与引火术这些小法术,另外你若是愿意的话还可以多练练神识,对你将来大有好处,到了练气六层,便可尝试神识取物,也就是控神术!这些都是最基本的法术,你付上五颗标准灵石,去一层东边第一层就能看到了,不可带出,但可以带上空白玉简将它们记录下来,带修炼!”

“这位师兄!”葭葭张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自上山,便从未出去过,也没空白玉简,不知你可有,我向你买可以不?”

青衣修士挑眉,微有些愕,而后恍然我倒是忘了,不到筑基不得随意下山!也罢,我这有一些空白玉简,你付我五颗标准灵石便可以!虽说不到筑基不得下山。但是每月月中,也就是十五,练气修士可以向你清心峰宗务殿执事报备,下山去山脚下的明定城,坊市中这种小物件多的是!”

葭葭连忙谢过青衣修士,表示记住了,从储物袋中掏出十颗标准灵石递给青衣修士,那修士扔一把玉简,竟有十多枚的样子!

瞧着她收起玉简的样子,青衣修士忍不住打趣道师妹,我可没黑你的灵石,等十五那日,你出去问问便了!”

葭葭连连摇头,口称不会!

在藏功阁中用掉了四枚空白玉简,记录了荆棘术、斩金术、引火术与控神术,受修为、灵根所限,葭葭现在能用的法术实在是不多,也就这么几个!

落阳峰的灵气浓度已达到玄级三品,葭葭磨蹭了半天,直到护峰大阵要开启时,才踏上云水长堤,向清心峰走去!

一踏上清心峰,葭葭便看到三三两两的修士都行色匆匆的朝着东南方向赶去!

“了?”葭葭拉过一位练气三层的修士,问道。

那修士十分不耐,本欲发火,待无法看穿葭葭的修为之后,神色微软,便耐下心来解释道灵草园遭贼了!听说,昨儿个有人偷偷溜进清心峰灵草园,毁了大片的灵草,灵草园的人,屋子里也遭了贼。这不,正看呢!现在正赶得上!”

那修士说罢,便匆匆赶了。

葭葭纠结了一小会儿,忍不住也跟了!

她来的算晚了,前面围的水泄不通的,于是,便呆在人群后面竖起耳朵,听别人议论。

“我看呐,八成是个耐不住寂寞的登徒子,没听说么?遭了贼的都是女弟子的房间!”声音有些粗犷,隐隐含着一些兴奋。

“你瞧,那是灵草园的萧师姐,我跟你说过的,如何?漂亮不?”旁边低沉的声音中同样含着一丝兴奋。

“哪个?”

“最漂亮的那个!”

“白衣服的?”

“对,就是她!”

过了会儿,粗犷的声音再次响起,“听前面的人说她损失最重,不但种植的灵草全毁了,房间里也被翻得最乱!”

……

余下的葭葭没有再听下去,便回屋修炼去了。

明定城。

百草堂。神州最大的丹药堂。在神州各个主要城池都有百草堂的分号,明定城的,便是其中一家。

天色渐暗,胖胖的百草堂掌柜起身,将大门关了起来。

“佟掌柜,今日不做夜市了?”旁边的杂货店老板打趣道。

佟掌柜笑眯眯的摇头今晚陪婆娘,便早日歇业了!”

“哦!原来如此,自家婆娘是要哄上一哄的!”杂货店老板脸上带上一丝暧昧。

……

佟掌柜关上大门以后,便一路去了后堂。

右手第三间。

这只是一间堆放药草的房间,放的稀稀拉拉的。

却见佟掌柜走进去,的带上了们,而后走到右面的墙边,在墙面上先轻轻敲了三下,而后五下,再然后一下……

敲了一阵之后,墙面向里转去,从里面走出一个黑衣人。

“主上!”佟掌柜恭敬的唤了一声。

“恩!”黑衣人的容貌被遮在了巨大的黑色帽檐之下,声音波澜不惊,出口却是惊人我昨天夜探了一趟昆仑!”

他理也不理佟掌柜,继续说道我此番上清心峰却是确定了一件事,那手上有层出不穷上了年份药草的女修叫做萧璃雪,四灵根的伪灵根,天资悟性却也一般,只是短短三年却已经是练气巅峰了!也并未见有拿得出手的招术,当然也可能是她隐藏的太深,我们的人跟踪了她两年多,那些药草就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黑衣人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又顿了一会儿,道所以,我怀疑她身上有件绝顶的奇宝,很有可能是仙器!!”

佟掌柜的脸色骤然变得凝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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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奇宝惹人探

“本来两年前就打算一探究竟的,岂知那秘境竟足足困我两年有余!”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那女修身上的奇宝应是能加速植物成熟的宝贝,若是有那件宝贝……”

“我右派重掌大宝之日指日可待,属下在此先行恭贺主上了!”

“今日清心峰想必是一团糟了吧!”黑衣人轻笑一声“我离开之前可是送了份大礼给她!”

“不知主上有何安排?”

“她修为已是炼气巅峰,我看她离突破也不远了,经过这一遭,想必她也觉察到被人盯上了,只等筑基便会立即下山,我们的人继续盯着她,待她筑基下山之后,再做打算!”黑衣人掩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青筋尽显,咬牙切齿“陌无极,好得很!”

“是!”

一晃数月已过,冬去春又至!

葭葭找出一枚玉简,默默的记录起来。

“葭葭,你在做?”欢喜从屋外进来,指了指屋里的灵麦“包子吃完了,我再做些!”

“新元历二十三万两千七百一十三年八月十七,入昆仑峰;新元历二十三万年两千七百一十三年九月十五,练气一层;新元历二十三万年两千七百一十三年十月二十三日,宗务殿得顿悟一场,进阶练气四层;新元历二十三万年两千七百一十三年十一月初一,进落阳峰藏功阁挑选功法,到现在为止就这么多!”葭葭记录完这些之后,放下玉简,顺便将一道神识注入其中,“不知不觉,咱俩都已经过了九岁生辰了!”葭葭叹了叹,继续说道我想把我走过的每一步记下来,不用事无巨细,只要个大概就好!”

“我没想那么多!”欢喜摸摸脑袋,憨厚的笑了笑。

用储物袋装了些灵麦,欢喜便出去了。

“诶,欢喜!”葭葭像是想起似的,起身叫住欢喜。

“恩?”欢喜疑惑的看着葭葭。

“我与你一起去,顺便试试引火术!”葭葭做了个发引火术的手势,笑道练了几个月,拿来练练手!”

“葭葭,你行不行啊?”欢喜将做好的包子放上锅,看着葭葭,有些忐忑。

“试试呗!”葭葭也不是很确定,“你告诉我时候该变火候,我来控制!”

“先大火!”

葭葭一连发了数个大火球。

葭葭的资质实在算不得好,练到半个月的时候,才能发出一些小小的火星,这还是她才开始练了一个的缘故,若是把藏功阁换来的功法一起练,恐怕效果还要差!

“好了,慢慢换中火!”欢喜继续发号施令,却见葭葭当即舀起一旁水缸里的水,浇在火上。

火熄灭了,可灶头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了了。

欢喜傻眼了,看着葭葭一翻手掌,掌心出现一团火,径直对着灶头烤了起来。

“你……”欢喜只觉得这是平生蒸包子蒸的最郁闷的一次,刚要开口,便被一阵疯狂的笑声打断了。

“出去看看!”两人对视一眼,当下便做出了这个决定,只因为这声音就是从隔壁院子传的。

葭葭与欢喜隔壁的院中住的是两位男性修士,外貌都在三四十岁的样子,都是练气四层,葭葭与欢喜刚来时,还曾受过他俩的照拂,据说两人在凡世就是,后来一道得了机缘,便开始修仙了。

院中已经围了很多人,坐在地上的叫林书,站在那里脸色惨白的叫方通,眼中满是愕与不可置信。

方通的嘴张了张,但到底没有说出话来。

“让开,快让开!”宗务殿的三位执事跟着一位身着白衣内门弟子服的修士走了进来,两边的修士立刻散开一条路让他们通行。

那位内门弟子走向脸色惨白的方通,伸手搭在了方通的肩上。

葭葭只见他的只见泛着盈盈一点绿光,很淡,不注意的话根本看不见。只搭了一会儿他就收手,摇摇头心脉已损,无法吸收灵气,人算是彻底废了!”

那位内门弟子说罢,严肃的对三位执事说道出了此等大事,该上报宗门才是!你三人好好!”

继而转头看向坐在地上的林书,只觉得此人愚不可及。清心峰的龌龊事多得很,门中真人不会多加理会。虽说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可这么明显的,就算有心遮掩,怕也是不能善了了,此人怕是逃不了一个神形俱灭的下场了。

“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若是能得到万年丹朱草为引,炼制出九转炼虚丹,便能重塑心脉,哪能算彻底废了呢?”一道略带沙哑的女声响起,众人只觉得略微的喑哑竟似羽毛轻轻划过心房,在心房激起点点涟漪。

一听声音,葭葭就她是谁了,熟得很,正是萧璃雪。

她此刻就站在葭葭身后。

葭葭转头向她看去,一段日子不见,萧璃雪的脸色有些憔悴,这份憔悴,却平白为她添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楚楚可怜之色。

目光下移,看到她身上的一身俏白,名唤流云锦。这是用织云蚕吐的蚕丝所制,织云蚕是昆仑附近晴霞谷所特有的一类妖兽,没有攻击能力,据说明定城有一座天工坊,便养了无数的织云蚕,深受昆仑女修的喜爱,只是这价格却是不菲。

不过,钱对于萧璃雪来说,自是不缺的!有随身空间在手,一日可抵十年,随便一株上了年份的灵草,便能换来好几匹流云锦。

见葭葭的目光落在身上,萧璃雪朝她和善的笑笑,开口问道连二,你看我身上这流云锦可好看,送你几匹可好?”

葭葭看着她,摇了摇头。

说句老实话,对于萧璃雪,葭葭实在是算不得讨厌的。就算在原文中,萧璃雪也并没有做过对不起连二的事情,现在么,更不用说了!

她只是本能的想要离她远一点,接近她,会让葭葭有一种恐惧感。

葭葭,这是原著在作祟,可她就是放不开,她害怕。

……

那内门弟子有些惊讶的看向萧璃雪,却见她眼中含着一丝忧愁,面容憔悴,只觉得她像一朵白莲一般,心中不由一软,点头你所说的,我也。可是那些动辄数万年的药草要去哪里寻,难不成你能替他找来?”

萧璃雪微微一愣,而后皱眉,眼神却有些迷茫,一也忘记收敛气息,葭葭离她极近,只感觉到她体内灵气翻滚,好像有似要从她体内外泄出来,她的灵气,让葭葭有一瞬间像抓住了,又好像都没抓住。

只一会儿,萧璃雪便坚定的摇头万年灵草那等稀罕物岂是我一个小小的练气弟子所能拥有的,师叔多想了,我只是在那些山野杂记上看到过罢了!”

萧璃雪说罢,便要离开。

“请等一等!”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却是葭葭与那内门弟子同时出声,叫住了萧璃雪。

对于葭葭叫住她,萧璃雪还觉得很是寻常,可对那位内门弟子,萧璃雪却满是不解。

葭葭退后一步,让那内门弟子先说。

看到萧璃雪眼中的愕,那位内门弟子,张了张嘴,似是有些尴尬,过了一会儿,才将右手握成空心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那位女弟子,你名唤作?”

萧璃雪转身行了一个道礼晚辈清心峰萧璃雪见过这位师叔!”

“我叫住你是因为你灵气外泄,似是突破就在这一两天了,便想好生嘱咐一番!”那内门弟子,双手背在后背,一副惜才的样子对了,你今年多大!”

“晚辈萧璃雪今年十七,十四开始修炼!”萧璃雪想了想,又道“身俱四灵根!”

周围响起了一阵“嘶嘶”的倒抽冷气之声。三年便至练气巅峰,这是何等的天才!而且还是四灵根的伪灵根,这等天资悟性,真真快要逆天了。

那内门弟子眼中满是惊叹,而后像是想起似的,连连点头称“好”,看向萧璃雪的目光愈发温柔了起来我乃明秀峰洛恒,师妹也不必叫我师叔了,反正早改口晚改口都差不了多少,你若是进了外峰,便可以凭此物前来明秀峰寻我了!”

“如此,璃雪便多谢师兄了!”萧璃雪嘴角上扬,一扫先前的憔悴之色,笑的愈发灿烂。

看到周围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葭葭囧了,彻底囧了。

对于萧璃雪,葭葭还可以为她找些牵强的理由:穿越的不拘泥这些礼节啊,她自身经历原因没有人教导啊之类的。

萧璃雪是个美色主义者,这位名唤洛恒的内门弟子长相俊秀,身材挺拔达到了萧璃雪的审美标准,萧璃雪自然是愿意向他亲近的。现在的萧璃雪还没想np,据原著交待,这时萧璃雪就纯粹是想着占些口头上的便宜而已。

可对于那位明秀峰洛恒,葭葭无语了:他应该不是穿越的吧,葭葭已经记不太清楚洛恒的具体情况了,反正读者写的“萧妹纸的十三钗”里也有他。可是不管他是个经过层层选拔进入内门的弟子,还是因为资质等原因进的内门,好歹也受过自家师傅的教导了吧,这话是随便说的么?

此刻,葭葭森森的觉得萧璃雪np除了她的原因之外,绝对有那些男人不重道德礼节的后果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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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连白露其人

瞧着眼前两个人相谈甚欢,半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葭葭忍不住上前萧师姐,我下次再来找你!”

萧璃雪一副方才想起来的样子,连忙叫住葭葭连二,等等!这里人多,不如去我那里可好!”

葭葭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也不是大事,我只是想要回兄长的储物袋,上次忘记问你要了!”

“你兄长的储物袋?”萧璃雪挑眉,想了想“被我搁在屋中了,你随我来取吧!”

洛恒对葭葭的加入有些不悦,不过自持身份自然不会发话。

可葭葭还是敏感的感觉到了,默默地想,大概所有男主角对女主角身边丫鬟应该都是非一般的讨厌吧!两人好好说着话,偏偏有着一只锃亮的灯泡在那里杵着,还一副为女主着想的样子。

葭葭默默的跟在他们后头,一路向灵草园走去。

“我就住在最左边那间。”萧璃雪指向的房间,对葭葭笑了笑,神情中却有些不解令兄并未剩下,你缺跟我说便可!”

这下,葭葭不悦了萧师姐,你看了我兄长的储物袋?”细眉紧皱。

在葭葭想来,这是相当不礼貌的行为。虽说人死灯灭,里面更没有值钱的,可好歹连白露也是因为萧璃雪的缘故而死的。好,大家都想要,葭葭只是个普通人,也不敢说完全能对好不眼红。但对葭葭来说,凡事都有个限度,更何况,在葭葭的记忆中,连白露在修士中也算作穷的,想她萧璃雪有随身空间那样的逆天神物,对一个替她挡刀而死的人,查看他的储物袋,这事委实是葭葭所不齿的。

察觉到了葭葭的不悦,萧璃雪有些尴尬,似乎也意识到这事做得不光彩,手指掠去额边的碎发,干咳一声,声音也不由得软了下来我只是好奇而已,我,我这就去拿出来还你!”

洛恒见氛围搞得有些僵,便出口劝起来师妹定然不是故意的,不会眛你一点事物的,更何况……”他看了眼萧璃雪身上的流云锦,再看看葭葭身上灰色的杂役弟子服,没有再,只是这意思却已是万分明显:葭葭身上没有萧璃雪看得上的。

葭葭撇撇嘴没有理他,只想拿完立刻离开,好留他们在这里继续表演“师兄妹情深”。

萧璃雪笑笑,便要转身回屋,却见她走至一半,突然伸手,握住玉颈中悬挂的绿色珠子,周围的灵气剧烈的波动了起来。

别人可能不,葭葭却是的,这颗珠子,就是萧璃雪的随身空间。此时,从这颗珠子中源源不断的溢出浓郁的灵气,已经超过落阳峰玄级三品的灵气,清心峰上的灵气也开始向萧璃雪聚拢而来。

洛恒甩出几张符纸,快速的在萧璃雪周围摆了个阵法,对萧璃雪说道师妹放心,我在此处为你护法,你且安心突破!”

萧璃雪感激的朝他看了一眼,坐在阵中开始突破。

葭葭与洛恒自然是没有好说的,当下盘腿坐在旁边打坐修炼了起来。

似乎和往日一样的修炼,但葭葭总感觉哪里有些很奇妙的感觉。似乎一靠近萧璃雪,修炼就会有一种共鸣,这么一想,心思也有些杂乱了起来,葭葭连忙稳住心神,借着萧璃雪这边浓郁的灵气专心修炼。

修炼入定的葭葭是被暴涨的灵气所打断修炼的,一睁眼看到的便是清心峰上“花团紧簇”这样的奇景。萧璃雪此时方才捏碎了几个净水咒清理体内排出的杂物,抱歉的朝洛恒笑笑多谢师兄护法了!”只一天工夫,这师兄师妹之称便名正言顺了。

送走了前来恭贺的修士,萧璃雪才回到屋中。半晌,从屋里取出一只月白色的储物袋递给葭葭令兄的储物袋在此,我萧璃雪敢以心魔誓发誓未取其中一分一毫。”

“不用了,萧师姐!”倒不是说葭葭有多么信任萧璃雪,不过一般情况下,像连白露这样的普通练气修士,身上还真没有值得萧璃雪看上的,萧璃雪的眼光之前在练气弟子中可是极高的。

见葭葭急着就要走,萧璃雪手中一晃,凭空出现两匹白色的锦缎,笑着对葭葭说道连二,这里是两匹流云锦,你今年有九岁了吧,我筑基一成,便要下山历练的,这一走应有一两年,你也好拿它们做些衣物!”

萧璃雪所想的是,葭葭绝不会拒绝的,毕竟爱美是女孩的天性,就连她这种在现代混迹了那么久的人第一眼看到流云锦都有些惊叹,更何况是个小姑娘呢!

没成想,“多谢你了,萧师姐!无功不受禄,我不能要!”葭葭摇摇头,随后又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重重的加上一句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喜欢流云锦的,我就不喜欢!”

“唉,你何必如此,毕竟你兄长是为了救我……”萧璃雪只当葭葭是个略带偏执的小丫头,心里还放不开兄长的死,便又继续说道“你没了兄长,从今以后我就是你!”

“萧师姐!不,萧师叔!我想你弄我的意思了!”葭葭顿了顿,干脆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我兄长之死你上次已经补偿过我了,我上次就说过两不相欠,此番只是想拿回兄长的遗物而已。你不必如此!今日之事一了,往后我二人想必也没有事了。当然,见到你,一声“萧师叔”葭葭是绝不会含糊的,你不用想起来便给我些补偿,你已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你这样做会让我很为难的,我一点都不想欠你人情。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我再无想干!”

“连二!”萧璃雪一副受伤的表情“我只是想帮你!”

一旁的洛恒看不下去了,刚刚也是他把恭贺的人打发的,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势萧师妹心善,你不要……”

“不要不知好歹,是么师叔?”洛恒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葭葭一顿抢白,“师叔放心,我断断不会埋怨萧师叔的,这是我与萧师叔之间的事,我小小一个练气弟子,难不成洛师叔还怕我欺负了萧师叔不成?”

这话里只有葭葭才明白的讥讽,其实她心里所想,要比这话不留情面的多,只是碍于他们的修为身份,没有说出来而已。

葭葭转头看向萧璃雪萧师叔,你想帮我不假,可是也要看这人想不想要你的帮助。不巧葭葭就是这样的人,我一点都不想欠你人情,你可以彻底把这件事揭了,我言尽于此!”

说完,葭葭转身就走,心想:话说的那么明白,她应该明白了吧!

其实若是对于真正的连二,或许可以怨恨萧璃雪,也可以接受萧璃雪的好。可是连二已死,现在的这个,只是换了芯的连葭葭。第一次收萧璃雪的,葭葭是把它当做连白露的意外伤亡赔偿费的,至于后来,萧璃雪想到了,便送点,没有想起来,就完全放在一边,葭葭是完全不需要的。

葭葭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气节或许离葭葭还有段距离。可她也有的坚持,这种想到便给点,不想到就放在一边,心血来潮的好意,就算她是原主,也是不能接受的。萧璃雪待她算不得好,也算不得不好,没有连白露这层关系的话,就是个普通的陌生人。

她眼红过萧璃雪的随身空间,可也仅仅是眼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她连葭葭来到这个世界,唯一欠的,怕就是连氏兄妹了吧!

欢喜早就在屋中呆着了,见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刚想叫住她,却听葭葭说道欢喜,我有事要想,你先忙去吧!”

说完葭葭就进屋关门,拖鞋,坐到了床上。

连白露人一死,这储物袋上原本的神识便消除了,因此葭葭倒也不用想办法抹去神识了。

连白露的储物袋里少的可怜:二十三张一阶响尾虎的皮,两块下品灵石,几十颗标准灵石,十几株十年玉髓草,还有两套杂役弟子服,比较特别的就是两朵粉色的珠花和一块毛皮披肩。

一看到披肩,葭葭就应该是连白露送给连母的了。连父死得早,连母一人拉扯他们兄妹二人。有一段靠山村一带柴价飞涨,一捆柴可以换得十颗灵珠,那时十颗灵珠能够一家三**上一个月,于是连母就拿起斧头上山砍柴了。肩上的伤便是那时候留下的,一到冬天,肩上的伤就让连母隐隐作疼。

葭葭放下披肩,拿起珠花,修仙之人比普通人要敏锐的多,葭葭手指微动,就触到了珠花根部的小字,歪歪斜斜的,笔法有些幼稚“葭”,一朵一个,合起来就是“葭葭”。

珠花上带着一层极为稀疏的灵气,应该带有一点的防御功能,只是极弱,不过对于凡人来讲,也能护上周全了,防几个马贼之流应是不成问题的。

葭葭看过,便把原封不动的收起来了。

明明不是她的故事,纵使连白露连一句话都没有与她说过,可是葭葭竟还是有一种落泪的冲动。

连白露到死都只是个练气四层的小修士,在无数修真修士中,他可以说是弱得可怜,可就是这个男人,却是连二与连母的支柱。他十三岁离家来的昆仑,十六岁陨落,生命如此短暂。他或许很弱,可对于连母与连二来说,却是个英雄,是个在靠山村可以让她们自豪的人。

葭葭记忆中的原主,沉默寡言,唯唯诺诺,除了欢喜没有别的。可是每每提及到大哥时,她总是一脸的骄傲我大哥很了不起的,他以后会是个英雄,像话本里说的那样的英雄!”

小姑娘的梦很美,只是终究没有成真!想是过不了多久,靠山村的村民便会彻底忘记他们。

一曲演罢,曲终人已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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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坊市见闻

自那件事过后,方通心灰意冷的下山去了,林书据说修为经脉被废,被扔进了九幽冥狱,据说第三天就丧了命。 而萧璃雪,一筑基便下山去了。

葭葭的生活逐渐变得平淡规律起来,引火术在欢喜的帮助下越练越好,可能学法术最难的便是入门这一块,在把引火术掌握的七七八八之后,练斩金术与荆棘术,葭葭惊奇的要容易上手的多。日常讲经的筑基修士管这叫做“一窍通而百窍通”。

随着葭葭修为的上升,法术运用的娴熟,与欢喜所清扫的演武场面积也越来越小,葭葭不是泥人,当每日清扫的影响到她们的修炼,而她又有可以对抗的资格时,葭葭不介意用拳头来为夺回一点属于的利益。

又到十五,练气修士可以向宗务殿执事请示下山。

欢喜是个不折不扣的宅女,除了清扫演武场,欢喜都不乐意出门。

记下了欢喜要的,葭葭便请示下山去了。

明定城。

明定城可以说是昆仑控下最主要城池之一,明定城中不仅有凡人,散修,昆仑修士也是不计其数。

城中不得飞行,在明定城四周的上空,是接了巡城任务的筑基修士在巡城,以战斗力在同阶修士中最强的剑修为主。

葭葭前不久才突破练气五层,别说御器飞行,便是轻身术也使不出来。

她修炼很是勤奋,本就长了一张很柔弱的脸,又因人长得瘦小,看上去才七八岁的样子。可是她的修为却已经到了炼气五层。一路走来,也让人不敢轻视。

明定城规定,在坊市摆上一天只需缴纳两块下品灵石,这个价钱很是划算了,因此摆摊的人很多,也有更多的修士愿意来这里淘宝。

更有很多前人作了《真人修仙记》、《一路福泽》这样的修仙界小说,里面的主角在这样的小摊上随随便便就买到了逆天的神器,而后笑傲天下修士。

虽然人人口称不可能,可也都但凡大神通修士各各都是福泽深厚,奇遇之类数不胜数,因此但凡修士也还是存了那个心的,真保不准哪一天就得到了逆天的福运。

坊市里热闹异常。

葭葭一路走到一个甚是冷清的小摊旁,这小摊上的都是颇为寻常。一打玉简,一些符纸,还有些小玩意儿,就是如同连白露买给原主的那种最为低阶的法器。

葭葭拿起符纸,翻了翻,问这是符?”

见是个小姑娘,那摊主,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便道飞行符,最最适合你们这种未到筑基的练气弟子用了,小姑娘可是要买上一些啊?”

“你准备卖?”葭葭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

摊主的眼中闪过一丝精明之色,挤出一个尽量和善的笑容一块下品灵石一张!”

“一块下品灵石!”葭葭像是被吓到了,摸着符纸的手也立刻缩了,连忙摇头“我,我没那么多钱,还是算了吧!”

眼看葭葭就要走,那摊主连忙叫住她小姑娘别急着走,咱们好商量!”

葭葭皱眉,“可是太贵了!而且,而且我还要买一些玉简,我……”

见葭葭左右踟蹰,那摊主刻意压低声音,神秘的对她说道看你这小姑娘也蛮可怜的,穿的灰不溜秋的,我便宜点卖你,这样啊,飞行符算你九十块标准灵石,这一打玉简共有二十枚,算你十块标准灵石,你看如何?”

见葭葭还是一脸为难的样子,小手只顾摆弄着的衣角,摊主有些不悦:等了大半天,才有一个上来问价的,还是个穷光蛋。算了,卖出去总比卖不出去要好。

想到这里,那摊主连忙叫住葭葭小姑娘,算了,九十五块标准灵石,你要的话这两样都拿去!”

葭葭这才抬头那光要飞行符算多少钱呢?”

原来这小丫头是想要飞行符啊!摊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符纸可不便宜的,你随便到别家去问问,哪个不要一块下品灵石啊,也就我这里,算你九十块标准灵石,你要不要,不要我就卖给别人了,这价钱,要买的人可多得是!”

你买完了去不去别家问可不管我的事,反正到时候我可早就走了,那种大户人家的少爷我不敢诳,这小丫头么,诳一诳想必也不要紧。心里这么想着,摊主眼中的笑意更甚,仿佛已经看到灵石在朝他招手了。

葭葭脸上露出一副大大的笑容,一瞬间,摊主竟从她的笑容中看到一丝狡黠,但还容不得他细想,小姑娘极快的甩了五块标准灵石,拿了玉简就跑,摊主一急之下,想要伸手揪住她,却见那小姑娘伸手一扬,只一瞬,那摊主便被荆棘捆了个严严实实的。

方才还觉得这小姑娘像只绵羊,此刻只觉得她可恶的很。

只一张口,小姑娘便绝了他的心思不要以为我不玉简的价钱,你若是要喊人,我也是不介意的,那时便看看门派师兄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我可没多占你便宜!”

小姑娘一口白牙被太阳一照,本来煞是灿烂,可在他看来却是森森的可怕,才多大的人,一副精明的样子。

见他不再挣扎,小姑娘一笑,转身离开了。

待小姑娘离开之后,摊主才发觉还被捆着,站在原地,被人指指点点,甚是尴尬。

又买了些灵麦,两只聚灵盘,葭葭摸摸口袋,萧璃雪给的上品灵石跟中品灵石还没用,其他灵石已经快要告罄了,真是囊中羞涩啊。

但是,一般的练气修士都是如同葭葭一样的,计算着每颗灵石的用度。很少有像萧璃雪这种身带异宝的天之骄子。

不知不觉走到了尚品街。

买不起,看看也是可以的吧!葭葭忍不住心痒,走进了商品街。

尚品街是明定城最有名的一条街。如果你有灵石,如果你想要真正的好,那么来尚品街吧,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葭葭一踏进去,就觉得与方才坊市的混乱浑然不同。在尚品街的上空至少有四个筑基修士在巡逻,他们刻意不掩饰的气息,那是一种宣告,宣告昆仑的主权。

百草堂,天工坊,炼宝阁……一路走过,葭葭心里是羡慕的。

尤其是看到那些修为、年龄与她差不了多少,身上却有至少两种上品防御法器的小姑娘、小男孩时,葭葭心里的羡慕更是达到了顶峰。

……

“哼,萧璃雪那个贱人,真不知走了狗屎运,修为升得那么快!”声音甜美,却透着股刁蛮劲儿。

听到“萧璃雪”三个字,葭葭的脚步不由自主一顿,向那声音的主人望去。

少女穿着粉色三褶纱衣,一根同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更显得身段窈窕,面容却是艳若桃李,手中握着一柄鞭子,看着便是个不好相与的。

周围跟着三个少年,穿着俱透露出一股华贵,颇有几分纨绔之意。

“就是啊!”一个声音略微突兀,处于变声期的少年跟着应和,“若不是林师兄护着,拿着禀报师尊来拿捏咱们,老早抽花了她那张故作清高的脸。”

“彩荷不会白死的!”少女握紧鞭子的手往地上一抽,带起一番尘土,把站在附近的人抽了个灰头土脸。

这里面也包括葭葭。不过,她心里的不愉快在听到身旁路人偷偷把那少女的全家问候了一遍之后,很快就消散了。

“本来彩荷姐就能杀掉那个贱人的,都快不知哪里跑出来的那个杂役弟子,害的彩荷姐白白死了!”少年满脸的不屑“叫来着,连白露!不过练气四层,也学人英雄救美,呸!想死也挑个好地方!”

葭葭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本来就不是蠢得不开窍的木头,个中关节,哪还能不明白的!杀连白露的人恐怕就是那彩荷,不过已经死了,将这几人的脸记熟之后,葭葭便逃也似的离开了尚品街,现在的她,无权无势,恐怕就是死于非命也无人理会,唯有努力提升的修为,才有的机会。

在这里,蝼蚁是没有话语权的!

连白露的死虽说与这几人无关,可葭葭也不想听到有人在他身后诋毁他,有朝一日他们若是没落了,葭葭不介意踩上两脚。

回到清心峰,向执事登记完之后,葭葭便回到了与欢喜的两人小院。

“欢喜,开始做包子了么?”葭葭像没事人一样与欢喜说道。

“好啊!”看到葭葭收放自如的控火,在她手中,火苗似是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她的指令而跳跃。这手控制法术的手段,在清心峰上,欢喜从未见到比葭葭做的更好的,就像做包子没有人做的能比她做的更好吃一样。

她说不出具体的原因,但她就是感觉到了,葭葭使法术就像有无数的后劲一般延绵不绝,只有她,一个法术,葭葭反反复复练上半年,那等枯燥,恐怕整个清心峰没有人愿意承受。

自修炼以来,欢喜就觉察到了,葭葭是个做事极为认真的人,一件事她会努力做上百遍千遍,每做完一遍都会思考哪里做的还不够好,所以大家几乎每过一段都会惊奇的葭葭的进步。

那日,葭葭用引火术把之前那个地头蛇打得满地找牙,两人用的是同样的招术,可葭葭的胜在更为熟练,法术像是活了一般,欢喜突然觉得葭葭这个特质或许就是修到高阶修士所必须的。

修炼一途,枯燥在所难免,除却那些天资出众的,修到金丹的修士哪个不是十年如一日的做一件同样的事情。

她们的路,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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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晴霞谷猎兽

“连葭葭、欢喜,今日月俸已到,莫要忘了去执事殿领灵石!”

自葭葭在清心峰演武场打赢了那个地头蛇之后,大家对葭葭与欢喜都甚是客气,平日里有意无意都会对她俩示好。

“欢喜,我去领咱们的灵石,你现在正在冲击练气三层的紧要关头,莫要分心!”葭葭制止了起身而动的欢喜,站了起来“我正好想去寻些任务来做!”

一路走到执事殿,葭葭也算是老熟人了,执事对她非常和善,笑着拿出四块标准灵石,两瓶辟谷丹递给她。

葭葭接过道了谢,却并不与往常一样,立刻就走,而是询问起他来执事,您看,像我这样的,接任务比较好?”

执事上下打量起她来。

小姑娘委实看上去小了些,倒不是说以她目前的修为没任务可接,而是太小,总让人有种不放心的感觉。

那执事眉头皱成了“川”字,像是想的很是发愁的样子。

瞧着他那模样,葭葭倒是不好意思了,刚想开口离去,便听到一旁有人惊喜的叫出来这位师姐,你练气五层?”

葭葭循声望去,嘴角却不由得一抽,那唤她师姐的人却是个模样二十多岁的女子,这么一看,忍不住开口我才十岁!”

“这有关系,修仙界以修为为尊,我便是唤你一声师姐又何妨,我今年堪堪炼气四层,修炼的晚了些!”那女子伸出食指掠去额前的碎发,动作倒是带了些风情在里头。

“哦!”葭葭点点头,不置可否。

“我正巧在寻人做任务,巧了,正好看到你!”女子右手捂住嘴唇,咯咯笑了起来。

葭葭心想,还好我不是个男子,这女子动作神态满是风情,总能让人想到歪里去。

“任务?”葭葭定了定神,无视她的动作,直接开口问道。

“你随我来落阳峰宗务殿!”

葭葭提步跟了上去,宗务殿执事还是不放心的在她耳边叮嘱了一句你可些!”

葭葭谢过他的好意,朝他露了个大大的笑脸,表示会的。

落阳峰宗务殿。

女子一进门便奔向了站在右手边的柱子那里,那里已站了四个人,中间一位青衣弟子最是惹眼,倒不是说他的长相多么俊秀,而是他站在那里,灵气无风自动,手中拿了把剑,一脸正气,整个人颇有种侠客风范在里头,他的修为葭葭看不出来。

“这位便是我从清心峰找来的师姐,十岁,练气五层,可是了不得呢!”那女子看也不看旁人,朝着那位师兄笑道,笑容颇为妩媚。

那位师兄倒是没与她,而是转头看向连葭葭你可曾猎杀过妖兽?”

葭葭摇头回师兄,没有!”

“那可与人斗过法?”

葭葭想了想清心峰高飞,演武场的地头蛇,炼气四层修为,只是……”

葭葭话还未说完,那师兄却满意的点了点头天,对葭葭说道你们几人里你的修为最高,一会儿注意照看下他们!”

葭葭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着其他几位,暗道:他们胆子还真大,她之前可不敢接猎杀妖兽的任务!

“你叫名字?这是个多人任务,需把你的信息注入里面!”那师兄却丝毫没有在意她的表情。

“清心峰演武场杂役弟子连葭葭,练气五层!”

“好了,现在就去晴霞谷猎响尾虎吧!”那修士大步走出殿外,颇有几分领袖意味在里面。

待走出大殿,那修士便找了个阔地,广袖一挥,自袖中拿出一只小舟,口中大喝一声开!”

那小舟当即便扩大数倍,修士跃入舟中,催促快些,多猎些响尾虎也好多换些灵石!”

众人立即跃入小舟中,葭葭走至那位师兄身边师兄筑基了?葭葭听说只有筑基修士才能御器飞行!”

看到小姑娘满脸崇拜的看着他,那位师兄心情也是不的样子,朝她点点头我名唤陈华,落阳峰外峰弟子,侥幸筑基成功,师妹年纪那么小就已练气五层,假以时日,筑基也不是不可能!”

“那葭葭可否请教师兄,葭葭是金木火三灵根,已经学了引火术、斩金术和荆棘术,待进入练气六层还想学控神术,依师兄看,可还有其他功法适合葭葭修炼?”葭葭这问题其实有些**肋,问藏功阁的人也多半能,只是这位陈华师兄是除了带她初来昆仑的那些修士之外,她近距离接触到的第一位筑基修士,不由得有些激动。

往常讲经的筑基修士都是讲完经就走的,有问题也问不到。

那位陈华师兄倒是没有在意等你达到练气后期,就是练气七层的时候,便可以学轻身术了,你身俱金、火灵根,这两灵根都是攻击力极强的灵根,到后期金刃术、烈阳诀攻击力都是不的。唉!你若能成功筑基,又有幸进入内门,便有机会学到我昆仑典藏的功法,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记住,你越是早进入内门,就越早练到典藏功法,对你好处越多,我昆仑典藏有通髓精气之功效,年纪大了,这功效也是就这样了,若你仍在生长之时便开始练,对你的好处,那可就不好说了,哈哈!”

“师兄年纪轻轻便筑基成功,进入内门想必也指日可待!”葭葭适时的拍了句马屁。

“侥幸的很,前不久刚得五阳真人看中,怕就是这几日了!”那陈华师兄颇有几分意气风发的样子。

晴霞谷终年聚拢着雾气,远远望去,颇有几分浩渺之意。

“响尾虎就在晴霞谷最外层,你们跟在我身后,不要乱跑!”陈华收起小舟,走在最前面。

他们几个跟在后面。

“连师姐,连师姐!”那个一举手一投足都颇具风情的女子凑到葭葭跟前。

“你有事?”葭葭看向她。

“师姐,我们四个分别擅长凝水术、斩金术、荆棘术和厚土术,连师姐可擅长引火术?”

葭葭点了点头还行,了?”

“一会儿我们都分别只使用一种法术抓响尾虎,如何?”那女子笑道“不然就浪费了,多不合算啊!”

“无所谓,都可以!”葭葭摊摊手。

“来了!”陈华叫道“!”捏了个手诀刚要出手,下一秒,脸却黑了。

他只看到一搓火球第一个出现,朝响尾虎飞去,后面跟着一团水球,水球后面是一道小小的土盾,土盾后面是一把金灵根凝出的小金刀,下面还游走着速度极慢的荆棘,慢慢朝响尾虎爬去。

一连串的法术好像糖葫芦一样,一个串着一个。

水球撞上火球,立刻把火势浇了大半,小金刀碰上土盾,拼的个粉碎,掉下来把荆棘砸了个正着,立刻蔫了。

到最后,还是火球突破阻碍,剩一点小火星,朝响尾虎飞去,落到响尾虎身上,响尾虎就地一个打滚,就把火给灭了。

“吼!”响尾虎吼了一声,朝他们越来,陈华伸手,一个金刃术把响尾虎解决了才黑着脸看向旁边五个。

旁边五个也做了事,一个个耷拉着脑袋低着头,一副任凭他打骂的样子。瞧见这幅模样,陈华也不好意思骂了,只能耐下心来五行相生相克,你们是以为法术越多就越好么?分开来,就算要一起对付,那也得分开来,攻击响尾虎不同的部位。低阶响尾虎不用一起对付,一会儿一人对付一个,还有,不要用引火术,把毛烧焦了就不好!”

葭葭暗自咋舌,她与高飞的那场所谓斗法,其实就是她单方面火烧高飞,根本算不得斗法,因为高飞也是个半吊子。

“你们先别动手!”陈华拦住其他四个,伸手指向葭葭你先来!”

被点到的葭葭站在最前面,陈华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白色小瓶,在地上倒了点红色液体。

“陈师兄,这是?”葭葭惊讶的问。

“玲珑兔血,加了引灵香!一会儿响尾虎就出来,你留心着!”陈华说罢,便跟其他人退到了一边,徒留葭葭一人站在那里。

“吼!”一声虎啸,响尾虎寻着香味向这边本来,葭葭伸手,轻喝一声斩金术!”她化出的不是金刀,却是块厚实的砖头,狠狠地朝响尾虎的脑门砸了下去,一下子怕砸不倒,还多砸了几下,响尾虎跌跌撞撞的前行了几步,“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砸死它了,砸死它了!”葭葭很高兴,兴奋的回头,看向陈华他们。

陈华的表情很奇怪,顿了半晌,才点点头砸晕了,不过师妹,你为不化金刀,直斩它的首级?”

“响尾虎皮糙肉厚,化成刀,我拿捏不准,所以,便用砸的!”葭葭解释“这只是我第一次猎妖兽,下次定然叫师兄满意!”

陈华叹了口气也罢,我今日便做个好人,好好指点你们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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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师兄师妹最蛋疼

:出了点意外,在网吧临时敲出来的,可能别字有点多,抱歉了,大家!^-^

三个时辰后。晴霞谷。

响尾虎破空而来,葭葭一个闪身,响尾虎堪堪从她身旁掠过,五爪擦过她的手臂,险些留下五道红痕。

“荆棘术,缠!”口中念着缠字诀,凑袖中伸出的两条经纪缠住了响尾虎的前肢,葭葭一个俯身,以极为刁钻的角度转了个圈,将响尾虎缠的更紧。

“吼!”响尾虎愤怒的吼了一声,开始用力挣脱荆棘的牵制,响尾虎的皮毛很厚,即便荆棘已经将它缠的很紧,可仍只是留下几道浅痕,连血珠都不曾渗出分毫。

就在这时,葭葭拉着荆棘的双手合十,掐了几个法诀,自她掌心处开始,荆棘以肉眼看得见的速度,寸寸蜕变,这一瞬间,说快也快,说慢也慢。

“吼!”缠住响尾虎前肢的荆棘化成利刃,葭葭以极快的速度就地一滚,同时手中用力,利刃作用的地方正是响尾虎四肢的关节处,借着这一连串动作,竟堪堪在几段的砍下了两肢。

砍了前肢的老虎对葭葭来说已不足畏惧,又是一个荆棘术连着斩金术的手法,葭葭顺利解决了一只响尾虎。

“好了,不了!”陈华点头“你且记住,法术是死的,打斗中,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兽,有几个会傻傻站在那里任你打?还是要学会灵活应用的好!”

“多谢师兄,葭葭谨记师兄教诲!”葭葭很高兴,这次与陈华一道来晴霞谷,对她来讲,可说是受益匪浅,似乎是从以往的修炼中分离出了一条新的道路。

“你不!”对这个努力的小姑娘,陈华的感觉还是不的,转头看向其他四人“你们可想一试?”

这话问完,却是安静了半晌,葭葭在收到几道上下打量她伤口的目光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她她现在的卖相看上去不是很好,刚开始时,因为换法术的时机不准,或者是法术作用部位不对,她可吃了些苦头,大概就是这个,把他们吓到了。

“不想的话就继续走吧!”陈华见没人愿意,便也不强求,响尾虎对他来讲,灭掉它们只是瞬间的事。这次不过是接了个陪同练气弟子猎兽的任务,为了向五阳真人展现他友爱同门的一面,留些好印象罢了,他可不是烂好人!

“呵呵,师兄辛苦了!”裴杏儿,就是颇具媚意的女子,上前两步,跟上陈华赔了两声笑“只是师妹修为不到,想着到了连师姐这等修为,再来试试,师妹还想再充实充实!”

葭葭被那声“连师姐”惊起了一身**皮疙瘩,赶紧揉揉手臂。

“恩!”陈华不置可否。

“贱人,哪个叫你离我师兄那么近的!”人还未至,鞭影先至。

甩鞭的少女一身红衣,容似骄阳,贝齿紧咬着红唇,双眼圆睁,怒目瞪着裴杏儿,上下打量了裴杏儿一番,转而变得不屑哼,不过是个四灵根的杂役!”

“严灵!”陈华伸手接住她甩的鞭子,脸色很不好看“你来干?”

“师兄,我只是想来找你做任务而已,我……我最近刚刚突破练气十层,也好帮你是不是?”刚刚还一副娇蛮的少女,转眼变成了温顺可人的小绵羊。

葭葭抽抽嘴角,自古以来,师兄师妹总是令人蛋疼的一对。太多的故事,太多的言情小说里,不是师兄钟情于师妹,师妹却看上了别人家的师兄,就是师妹钟情于师兄,师兄却看上了别人家的师妹。

眼前这一对嘛,貌似跟后者有些相像,就不陈华有没有看上别家师妹!

“我已筑基,你该叫我师叔!”可惜她的温顺可人打动不了陈华,反而用冷冰冰的话来绝她的念想。

方才葭葭他们都是跟着裴杏儿一起,唤陈华师兄的,后来他筑基了,也没有一下子改过口来,陈华也并不在意,可对这个叫严灵的少女,陈华却是泾渭分明,一副不愿与之多说的样子。

“师兄,不,师……师叔!”那少女开始抽噎,一开始是抽噎,而后声音越来越大,陈华额上的“川”字也越来越深,动了动嘴,刚要开口,少女却先他一步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拍打着他的肩头师兄,你……你没有良心,你还记不记得……”

少女开始讲述他们的初识,讲完初识又开始将陈华的英雄救美,讲完英雄救美,还要继续讲下去时,陈华爆发了严灵,我再说一次,我从来都只把你当师妹,现在是师侄,也从无暗示你有那种意思,你莫再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陈华说完,对着五个看的囧囧有神的五个菜鸟喝了一声快走,还要不要猎响尾虎?”

“厄,要的,要的!”几人赶紧答应,跟上了陈华。

“等等!”那哭的伤心的少女大喊道“你们不用走,我走,我走总行了吧!”说罢,就飞奔进了一旁的丛林中。

葭葭越发觉得眼前这一幕像八点档的言情剧了,尤其是最后一句,颇像琼瑶式苦情女的台词。可惜陈华不是小马哥,不会拉着严灵咆哮,于是这场言情剧烂尾了。

陈华带着她们继续猎杀响尾虎,葭葭也能偶尔搭个手,很快就够了数量。

“猎杀了这么久,大家饿不饿?”裴杏儿出声,又给出一个神神秘秘的笑容“我的手艺还可以,反正交任务只要响尾虎皮,不如烤只响尾虎给大家尝尝!”

陈华是这行人的中心,刚刚那一通猎杀,他也大约也是发泄完了,听裴杏儿这么一提议,倒是当即坐了下来好啊!便尝尝这响尾虎肉,我已经几十年没有触过烟火之食了!”

陈华一答应,其他人岂有反对之说,当下便开始帮忙了!

葭葭施展引火书,裴杏儿施展斩金术切割起响尾虎肉来,同时另一个先前施展凝水术的施展凝水书洗虎肉。让葭葭诧异的倒是裴杏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大包香料。

看到大家都看着她,裴杏儿笑笑,解释道没有修仙之前,我家是开酒楼的,自6岁开始,我便接触烹饪了,修了仙,这习惯也没改!”

很快,响尾虎的香味弥漫在晴霞谷的上空。

“杏儿姐,好了么?”一个练气四层的小男孩忍不住开口道,坐在他身旁的连葭葭很清楚的听到了他“咕噜”一声咽口水的声音。

“快好了,再刷上一层蜂蜜就好!”裴杏儿笑的很是开怀,此刻的裴杏儿倒是少了那些妩媚,多了些灿烂开朗在里头。

“好了,好了!大家莫急,烫!”

陈华咬了一口,裴杏儿笑嘻嘻的盯着陈华,等他发表感想。

吞下肉,陈华刚要开口,便听到啊——”

声音很熟悉,正是刚刚的娇蛮大严灵!

陈华皱眉放下手中的烤响尾虎,从地上站了起来,手指一划,那把青锋就回到了他的手中。

只见严灵衣衫不整的从一旁的树林里跑了出来,看到陈华,连忙哭着大喊师兄,师兄,有三眼冰狼!”

“不过是只二阶妖兽,若算起来,也就练气十层的样子,你以后要……”可惜,陈华的说教并没有说完。

那奔出来的三眼冰狼一声低吼,葭葭他们几个低阶弟子俱被震得神识一荡,承受不住,吐了一口血。

陈华脸色一肃“居然是只变异的!”

他手中虚晃,扔出一只黄色圆盘全躲到里面去,严灵也进去!”

几人哆哆嗦嗦的躲在里面,只有严灵站在一边,口中喊个不停。

“师兄!”

“师兄,在后面!”

“师兄注意右边!”

“师兄,它要发大招了!”

……

陈华的脸色越来越黑,不过还是暂时控制住了,当最后将三眼冰狼一剑穿心结果了它之后,终于忍不住了,收了那件防御法宝,对着严灵吼道严灵,你能不能不要给我添乱!”

“我……我……”严灵又开始抽噎了起来。

陈华开始头痛。

“严,严师姐,你在师……师叔打斗的时候,会影响师叔的!”旁边一个练气弟子翼翼的说道,说完还后退了一步,离严灵更远。

“师兄,我了,你原谅我吧!”严灵跑到陈华身边,陈华一个没堤防,袖子被他楸了个正着。

“放手,严灵!”

“不放!”

“你……”

“师兄右边!”严灵的脸色骤变,大喊。

陈华一回头,却根本都没有,冷哼一声甩掉了严灵的手,向葭葭他们走去。

“师兄,我明明看到的,是只红……红的……”严灵说着,看向周围,却不止师兄不她,连那几个低阶练气弟子都不她的样子。

嘴角一撇,眼看着又要落泪了。

陈华的耐性终于被磨光了,身上祭起一道黄色光幕,将严灵弹了出去。

严灵被弹到了地上,哭哭啼啼的要爬起来,红色满是鳞片的蛇尾立刻缠住她,向丛林深处拖去。

“火炼蛇!”陈华一惊,指剑直追,却见到两条荆棘先他一步缠住了蛇尾。

陈华收回飞剑,掌心聚灵混元化虚诀!”

本葭葭化出的荆棘在浑圆化虚诀下,先化成水,然后凝成冰,其锋利,竟比金刃还要锋利上不少,硬生生的割下了半条蛇尾。

束缚解开,严灵惊魂未定的落在地上。

半空中传来一道明朗的笑声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你,陈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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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再入晴霞谷

陈华却是一喜伍师弟!”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血腥味扑鼻而来,一颗巨大的蛇头扔在了他们面前,蛇头狰狞,口中的唾液一滴一滴的滴在周围的灵草上,焦黑一片。

葭葭却还是头一次看到如此残忍的虐杀场面,双腿似是不受使唤一般的打颤。

“好你个伍三通!这火炼蛇竟是让你捡了个便宜!”陈华笑骂,可脸上仍是一片光明磊落,并未见半分磕碜。

“不及师兄的混元化虚诀,这一手变化!却不知那伤了火炼蛇的本体是何物?”那名叫伍三通的修士,手中却是提了一把刀,刀上灵气围绕。整个人充斥着一股粗犷与豪迈。

葭葭只看到他虚影一招,火炼蛇的脑袋就被劈成了两半,与方才的响尾虎不同,里面竟有颗拳头大小的红色晶石,倒是漂亮,只是埋在这血液中,还是让她胃里有些翻腾。伍三通也不管,朝陈华笑笑,伸手便取了晶石。

陈华伸手一指,指向葭葭便是这个小姑娘化出的两条荆棘!”

“哦,原来是个练气五层的小姑娘!”伍三通哈哈一笑,却是不愿再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转头看向跌在地上的严灵小师妹伤的可重?”

“没,没事!”严灵似是受到惊吓一般,一跃而起。离陈华站的更近了,比起刚才,却半分不敢造次。

“倒是巧的很!这火炼蛇脑中竟有火级妖晶!”伍三通朝陈华眨眨眼,又继续说道师兄的那只三眼冰狼,怕是变异的冰级妖晶吧!”

陈华点头我方才已经查过,便将三眼冰狼收到储物袋中了,说罢,他示意了朝伍三通示意了一下周围几个,有几个已然脸色惨白。

伍三通却是恍然大悟取妖晶是有些恶心,师兄倒是为大家着想,我是个粗人,可想不了那么多!”

与伍三通寒暄了半晌,陈华抱拳告别伍师弟,我此番任务已完成,便先行一步!”

间,先前那只灵舟已然落地化形,葭葭他们不敢让陈华多等,也不废话,跃上飞舟。

眼看严灵也跃上了飞舟,伍三通却是站在原地,伸手向她袭来,不过数尺距离,待袭至严灵面前,却已化得跟她人一样大小,葭葭他们只看到练气十层的严灵不曾挣扎上少许,便已落至伍三通掌中。

伍三通一把拉下严灵,笑嘻嘻的对她说小师妹去哪儿,我们的任务可还没完成,你便想跑么?这样可不好,你让师兄如何向其他几位交待!”

陈华也不阻止,像是经常见到这情形一般,御舟离开了。

一路穿云月,竟是恰巧在宗务殿关门之前交了任务。

这次任务借了陈华这个筑基修士的势,完成的倒是相当好,葭葭数了数到手的灵石,约莫有二十块下品灵石,要,在清心峰,每个人一个月统共也只有两块标准灵石。

先前葭葭与欢喜都是极为节省,除了偶尔无坊市买些必要物品,几乎足不出户清心峰,光是萧璃雪给的灵石,便足够用上很久了。

这一次任务每人便有二十块下品灵石,看似丰厚,只是众练气修士却明白若不是陈华的帮忙,他们这次根本不可能这么顺利,想起刚开始时他们对付响尾虎的那一连串法术,都有些不好意思。

谢过陈华,葭葭他们就匆忙赶回清心峰了。

谁料,刚赶回清心峰,便有一只传音纸鹤尾随而来,葭葭只是听说过这样,因她交友甚少,却是从来未用过。

纸鹤飞至她的面前,口吐人言,正是陈华的声音,似正站在葭葭面前一般连师妹,我与几位师弟接了个采千叶草的任务,明日午时,于落阳峰云水长堤前出发,若是不能前来,请传音告之。陈华!”

葭葭既惊又喜,喜的是与筑基修士一道出行,定能受益匪浅。白日里,见到陈华施展混元化虚诀,她便心有所感,瓶颈松动了。惊的是陈华竟会找她,葭葭实在想不通他一个筑基修士怎会需要她的帮忙。白日里的任务还好说,他心血来潮接了个引导任务,可这次,葭葭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

葭葭在储物袋里准备了一大把回春丸,几颗补灵丹,留了个心眼便去赴约了。

走至落阳峰云水长堤,已经有好几个修士在那里等着了。

“见过陈师……师叔,见过各位师叔!”眼见这里人多,有几位还刻意释放威压,葭葭便知定是筑基修士,不得随便造次。

只陈华一人在的话,喊句师兄,想必他也不会在意,人一多,不消陈华提点,葭葭主动改口了。

陈华上前一步,拉住葭葭,将她带上飞舟走吧!”

“此番叫你前来,实是这个任务特殊的很!”飞舟飞的渐稳,陈华便开始同葭葭解释起来“你不用做任何事情,只消到了那里,替我们采一些千叶草便可?”

“师叔,只这一件事?”葭葭的表情一瞬间有些呆滞,心中却暗道,好生奇怪,他们不能采吗?

下一秒,陈华却似是看穿了她心里所想,笑道我们自然是无法采的,只因那里情况有些特殊。只有练气弟子能够进入,你且放心,一路上有我们安全护送,不会有危险的,事成之后,我们也可分你些千叶草,这是筑基之后炼制归元丹的材料之一!”

归元丹。葭葭,是刚筑基的修士用来稳固境界的丹药,对葭葭来讲,却还是早得很。

到晴霞谷之后,陈华同另一位叫做叶凌风的修士便时刻站在葭葭的左右,半步不离。

这群修士中葭葭只认得陈华与伍三通,陈华站在她旁边,伍三通在最前头开路,时不时能听到他张狂的笑声和妖兽的叫声。

越走越里边,昨日猎响尾虎时,他们只在晴霞谷外层走动,而现在,却是逐渐向里走去。时不时有窜出来的妖兽,身上的威压便能让葭葭神识震荡。

昨日看到的两只二阶妖兽,便能在举手投足间灭了葭葭。今日遇到的全是二阶妖兽,葭葭却也明白了,若不是身边这群人,她根本没资格走进来。

走了半天,陈华递一颗辟谷丹你可需要?”

“多谢师叔!”葭葭伸手接过辟谷丹,却并没有立即服下,而是将它放在储物袋里,陈华也不多管,只是带着她往深处走去。

在葭葭身边保护她,陈华似是觉的很是无趣,便开始同她说起话来,“那地方在晴霞谷颇为特殊,叫多宝秘境,特殊之处在于它里面长着好些上了年份的药草,只是有层神秘的禁忌,那便是只有练气弟子才能进入。可练气弟子哪来的本事可以独自进入到这里,因此,他们常常是被筑基修士的带来进入其中采药的。一会儿你进去,能采多少是多少,但不能少于二十株,二十株是要交任务的,这个任务可比昨日的赚取的灵石多了。你若采的多,便是分你一些也无妨,你可以留着用,也可以将它卖了,都随你!”

“我明白了!”葭葭点头称是,也不多话。

陈华见她一副甚是乖巧的样子,忍不住暗暗点头。练气修士,他陈华要找,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比如严灵,有练气十层修为!可这任务并不需要有多少修为!昨日与他们一起杀响尾虎,便是这小丫头,年纪虽小,修为却是不,还难得的不怕吃苦,便有意点她几分,倒也有几分悟性,颇讨人喜欢,因此乍一接这任务,便想到她了!

“师兄,了,墨蛟要出来了!”伍三通的声音在前头响起。

陈华表情一粟,与沉默寡言的叶凌风一道,右手一划,青锋在手,两人动作竟是出奇的一致。

“混元化虚诀!”两人不但动作一致,修炼的功法竟也是一样的。

混元化虚,飞剑残影。

动作一致,功法一致,葭葭就地盘腿,闭上双眼,眼前一片黑暗,只有两道剑气在她周围晃动,密布的剑气似是在她的周围筑起了一道坚硬的盾牌。

渐渐地,墨蛟的声音在她耳边越来越小,她似乎已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只有剑气破空,残影化虚为实,无坚不摧!

那御使两道剑气的灵力乍一看,很是相像,可久而久之,葭葭渐渐觉出了他们的不同,一道温厚,侠气云天;一道沉默,始终如一。

“他祖母的墨蛟,毁了小爷的袖子!”伍三通大大咧咧的收回手中的刀,但右手的衣袖却已被震成了碎片,裸露在外的是小麦色的臂膀,暴起的肌肉,肉眼似是都能看到它在跳动,充满了力量。

“咦,师兄,还不快走?”伍三通见陈华和叶凌风不动身,忍不住催促。

“等一下,师弟!”陈华看了看盘腿而坐的葭葭“她似是要突破了!”

“哟!”伍三通怪叫一声,纵身一跃,已至葭葭身旁,好奇的打量着她居然在这种情况下突破,还是天人合一,我倒是小瞧她了!”

周围灵气自她的毛孔涌入全身各个经脉,汇向丹田,竟似百川入海一般,葭葭内视自身,只觉得这一瞬间,竟有种气势磅礴之感,丹田之中灵气更为浓郁,神识再长,葭葭只觉得神清气爽,睁开眼睛,却看到几位筑基修士正在上下打量她,一惊,一下子跳了起来各,各位师叔,我,我方才有所感,故……故……”

“好了,我们都你突破到炼气六层了,快走吧,一会儿进去,记得多采些千叶草!”出乎葭葭意料,搭话的居然是一直不搭理她的伍三通,竟还跟她开起玩笑来,葭葭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连称是。

见她这样,伍三通也不多话,伸手一划,一棵树应声而倒,竟是又开起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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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多宝秘境

世外桃源。 这是葭葭第一眼看到多宝秘境的反应。

人说晴霞谷的名字中虽有个晴字,可晴霞谷却是终年被雾气环绕,着实与这个晴字不搭边。

多宝秘境这一块,却是晴霞谷雾气最薄的地方,也是晴霞谷中唯一一块能看到晴空的地方。

月明风清,草木繁盛,灵气四溢,实是一块仙家宝地。

“这便是千叶草!你可看仔细了?”陈华伸手指向不远处的一株小草,葭葭隐约能看到顶端一点盈盈绿光,星星点点的分布在地面上,甚是好看,颇有几分梦幻的感觉。

“恩!”葭葭牢牢记住了千叶草的特点,应声向前走去。

“你去吧,我们要的不多,就在这一块,你能取多少是多少,不要离得太远,若是有危险,要出来也是容易!”陈华又叮嘱了葭葭几声。

“多谢师叔,我知道了!”一脚跨入多宝秘境,只感到周围灵气波动,并未有任何阻拦,而陈华他们几个筑基修士却是离秘境足有三丈远,半点不敢靠近,葭葭不由得好奇,不知是谁人布下的禁忌,好生奇怪!

多宝秘境中不只葭葭一个,还有好几个练气期的修士,有散修也有昆仑修士,都没有深入其中,只是沿着多宝秘境的外层寻找药草。

千叶草在多宝秘境中并不少,这个任务完成起来也是顺手的很。

葭葭并没有做多余的小动作,虽然外面修士的神识不能进入多宝秘境,但修士的眼力目力均是极好,她这点小动作怕也是瞒不过外面的筑基修士的,索性便老老实实的采千叶草。

“啪——”一声,一把剑直直插入离葭葭不远处的土地中,虽说不是朝着她来的,可葭葭还是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哼,蜀山的剑诀很了不起么?”一旁采药草的练气修士很是不屑,“不过一个练气期的弟子,也如此张狂,这晴霞谷好歹也是我们昆仑的地盘!”

“嘘——师弟!小声点,他们是罗长老请来的客人!”那练气修士身旁一位面相老成些的修士拉拉他的衣袖,示意他不要乱说话。

那修士很是不愿的嘟囔了一句才闭上了嘴巴:“秀阳峰罗长老不过是给他们点面子罢了,内峰的人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话虽说已经有些遮掩,可但凡脑子不笨的都察觉出了他话中的不屑。

秀阳峰罗长老,葭葭记得这么一个人物。原名罗守成,原著中昆仑外峰第一峰秀阳峰的炼丹长老,元婴初期修为,擅长炼丹。一出场便是四品炼丹师,正是他在外门大比中慧眼识英雄,相中了萧璃雪,将萧璃雪带入了秀阳峰。

萧璃雪手握随身空间,药草自然是不缺的,作为回报,将炼制四品培固丹的几味稀缺药草献给了罗守成,使他顺利进阶五品炼丹师,声名大盛,一时无两!

炼丹师、炼器师、符箓师、阵法师等等这些大师都分为一到九品。昆仑的云水长堤便是出尘期的大神通修士炼制的,他是顶级九品炼器师。而罗守成方才元婴初期,便已是五品炼丹师,放眼整个神州,也是数的过来的人物。

因此他进入昆仑内峰想必也早已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一旦进入,又岂有不带萧璃雪这位得意弟子进入的道理!

原书便是在这里tj了,意识到自己想远了,葭葭连忙回神,却也分出一丝神识打量了下那几位蜀山弟子。

眼前多宝秘境中的蜀山弟子必是同罗守成交好的蜀山炼器长老李长老的门下,葭葭记得那位李长老的长孙好像也是萧璃雪的入幕之宾。

“哼!”出剑的蜀山弟子冷哼一声,走上前拔出了那把剑,又白了先前那位不屑于他的修士一眼,转身便走。

葭葭吐吐舌头,觉得采够数了,转身便出了多宝秘境。

除去交任务的二十株,葭葭多采了竟有二十七株,陈华看了看人数,便取出两株递给葭葭。

葭葭其实有些不好意思拿,这一路上,她并没有出什么力,也就进去采了个草药。反倒是得了他们的帮忙,进阶到了练气六层,一会儿交任务时还有灵石可拿,实在是占了他们的便宜,这么一想,便有些犹豫。

见她不出手,陈华直接拉过她的手,将千叶草塞入她的手中,葭葭看其他人并无异色,便道了谢,小心的放入储物袋里。

这次任务葭葭领到了三十块下品灵石,这些灵石对筑基弟子可能不算什么,但对她来讲,这两天赚到的五十块下品灵石,可着实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筑基修士寻练气修士做任务,本来就是极少见的事,陈华也只叫了她这两次便再也没有找过她了。

又接过几回猎杀响尾虎的任务,倒也算是有惊无险,一来她长的小,身上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不值得心有叵测的修士下手,二来她确实够小心,只在晴霞谷最外层走动,唯一一次不小心遇见一只二阶妖兽她放了个火球便跑了。

自觉灵石攒的差不多了,葭葭便停了任务,开始仔细钻研自身的修炼法诀。

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去落阳峰的藏功阁挑些必要的书籍。

第一本便是《神州万兽录》。做了些猎兽的任务,再加上先前陈华的指导,葭葭却也明白先前自己有些闭门造车的意味了。在历练这一点上,萧璃雪确实是强过她的,原著的描述便是修炼初期,每每出现一个妖兽,她都能知道妖兽弱点、属性,在战斗时自然是事半功倍。

神州大地,绵延万里,异兽珍宝,数不尽数,《神州万兽录》可能无法记全所有妖兽,但有记载的,葭葭都想要了解。

她现在是练气期,虽然在修炼之初便是打定主意先沉淀自身再外出神州游历,可这并不代表就对外物不闻不问。一卷在手,虽然做不到尽知天下事,却也比闭门造车要好些。

“书上说妖兽也有天地玄黄四种,其中天极和地级都是传说中的灵兽,所记载的洪荒天极灵兽有白泽、燮、麒麟、凤凰、吼、重明鸟、毕方、饕餮、远飞**、混沌、赤焰、青龙、白虎、玄武等。欢喜,你知道吗?白泽便是咱们昆仑的神兽,听说它浑身雪白、能说人话、通万物之情,很少出没!如果是真的,那么白泽在哪里呢,会是在太阿峰上么?”葭葭一边看《神州万兽录》,一边嘟囔,也不管欢喜在做什么。

欢喜叹了口气,看向葭葭,自从弄了本《神州万兽录》,便整天神神念念的,便随口回了一句“可能吧!”

“这上面还说凤凰头像**,颔像燕,颈像蛇,xiōng像鸿,尾像鱼,是五德之鸟,有五种品种,红是凤、青是鸾鸟,白是天之鹅,黄和紫又叫朱雀和玄鸟,朱雀可是四灵之一!”葭葭继续说道。

“恩!”欢喜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声。

却见葭葭笑嘻嘻的抬头:“好啦,我知道这两天有些神神叨叨的,可也是因为才开始看这《神州万兽录》有些激动罢了!”说着她便收起了《神州万兽录》,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玉简,欢喜瞥了一眼,却是“控神术”。

葭葭修为炼气六层,可神识却已有练气十一层之广,因此早就心心念念着控神术了。

控神者,便是以神控物,用神识来控物。

葭葭的神识要广于他人,她有种感觉,若将控神术练好,对她今后修炼将大有裨益。

葭葭渐渐入定,进入冥想状态。

此时,却有一只纸鹤煽动翅膀,自窗外飞了进来,欢喜看了看葭葭,出门捏碎纸鹤,却是一道略带憨厚的声音响起:“欢喜妹子,葭葭妹子,俺是赵有根,俺回来了,先与你们打个招呼,俺现在得去趟坊市,回来之后便来看你们!”

欢喜小心的看了眼屋中的葭葭,见她还是入定的样子,想必没有被打扰到,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岂料,入定的葭葭却突然睁眼:“欢喜,是赵有根大哥?”

欢喜跳了起来,有些不确定的看向葭葭:“嘿嘿,葭葭,你听到啦!”

葭葭点头,眼中略带疑惑的看着欢喜,下一秒,欢喜口中的话却让她差点没从床上摔了下来。

欢喜紧张的拉住葭葭:“葭葭,你,你别生有根哥的气啊,虽说你俩从小定了娃娃亲,关系自是不比别人,可,可有根哥也不容易,这不,一回来就传音给你了,你……”欢喜想起心眼跟针尖似的连二小姐,怕她乱想,连忙安慰起葭葭来。

葭葭却是傻眼了,记忆里又黑又壮的赵有根,小姑娘原先貌似还真对他有些好感,还给他绣过帕子,可却不知道原身居然与赵有根有娃娃亲!

“欢喜,我与赵有根有娃娃亲,我怎么不知道?”葭葭这么一害怕,便是一个哆嗦。

欢喜却会错了意,以为她是激动的哆嗦了,便解释了起来:“靠山村的人都知道,有根哥也知道,我们以为你也知道的!”

原身太宅了,又极为害羞,害羞到别人只要一提赵有根三个字儿,她便转身就跑,所以从来也不晓得这回事!

葭葭扶额,只感觉到一个巨大的烂摊子在等她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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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狗血这回事

“葭葭妹子、欢喜妹子!俺来看你们啦!”人未到,声先到。

已经呆滞了半天的葭葭揉揉脸,挤出一个笑容,和欢喜一起出去迎接赵有根。

还是记忆中的样子,赵有根并没有多少改变,咧嘴一笑,一口白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有……有根哥!”葭葭憋了半天,总算将这个名字喊了出来。

赵有根和欢喜打过招呼,便向葭葭走来,在大约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上下打量起她来。

葭葭只觉得他的目光像光,照的她浑身不自在,不敢抬头看他。

这一幕到了赵有根眼里就变成了小姑娘还像以前一样害羞的不敢看他。

上下打量了一番葭葭,赵有根开口了,貌似不是很满意葭葭妹子,你那么小?”

“嘿嘿!我……我天生长的小!”葭葭头垂的更低了,嘴角抽了抽。

“皮肤太白,人太瘦!”赵有根又说了两处他不满意的地方,从储物袋中拿出两朵红色的珠花,递给葭葭“喏,这个戴着好看!”

“不……不用了!”葭葭被吓到了,一下子跳了起来,尖叫道。笑话她敢接他送的花,会引起误会!虽然这误会很早就有了,可她实在不想让误会更深一步。

声音太尖锐,引得赵有根好一阵皱眉,不由分说,将珠花插在她的头上,看了看,灰衣红花,总算满意了,点点头俺看还是这样好!”转头继续跟欢喜说起话来。

葭葭深吸了几口气,强忍住把珠花拿下的冲动,整理了一下说辞,好不容易想了个委婉的说辞,正要开口,赵有根便一拍脑袋,大吼一声哎呀,差点忘了跟刘师妹说一声了,俺先走了,下次再来找你们!”

赵有根说罢,便健步如飞,大步离开了!

看葭葭如释重负的样子,欢喜觉得甚是奇怪,很是不解葭葭,你是不是变心了?”

葭葭只觉得五雷轰顶,欲哭无泪:欢喜,她从来没上过心,何来的变心啊!

还好赵有根只来找过她们一次,便没有再出现。

葭葭重新过起了演武场、藏功阁、自家院子…一线的生活。

转眼一年已过。

十一岁,练气六层,这个速度可以说是相当不了,她心里清楚,这主要是得益于她的那场顿悟,直接进阶炼气四层。炼气四层,可以在清心峰上横着走了,也正是因为这等修为,才没有人来找她的麻烦,不然光解决麻烦,就够她忙的了。

“连葭葭,你现在可有空?”取月俸时,与葭葭熟识的执事却是叫住了她,很是客气的朝她笑了笑。

葭葭与这执事的关系不,可也没不到为他乱跑的地步,想了想,便开口道你先说说事?”

“哎呀!其实是方才山下的天工坊送来了一批新衣裳,是落阳峰魏真人的入室弟子林萱师姐要的衣裳,我跑不开,所以便问问你有没有空?”执事挠了挠耳朵,笑的有些不自在,自从葭葭进阶练气六层,执事与她便时常会有些拘束,这个葭葭倒是能理解,同样练气六层,一个十一岁,一个却已过六十,这之间,当事人心里总会有些疙瘩的。

“不知魏真人名讳是?”葭葭想了想,忍不住又问道。

“魏真人单名一个探字,你认识?”

“不,不认识!”葭葭摇头,原著中并没有提及落阳峰上有个姓魏的真人,葭葭方才一问,也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

怔了半晌,却是笑了起来。

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堂堂昆仑,传承数十万年,引领正道,又岂是原著一支笔所能够写尽的。在谈到真人级的人物时,她总是习惯于自动去寻找原著中的描写,这岂不也是一份执着。哪怕只是一个人,又岂是作者一点笔墨所能渲染的,就如同原著中写了无数萧璃雪游历在外的奇闻,却对巍巍昆仑只是一笔带过,而这一笔带过的昆仑在她身临其境时,才觉得深不可测,绝不是“巍巍”二字可以描尽的。

想明白了这些,她追求于道的决心竟是更上了一层,前路茫茫,有无数的奇妙在等待她的探索。

“好吧!我今日便替你跑这一趟,你且告诉我那位师姐的住处!”见葭葭怔住的执事原本以为她会拒绝的,没想她却是承应了下来,一喜笑颜开那位师姐在落阳峰正北处的秀园,你一问便知!”

落阳峰。

向正北处走去,遥遥望见隐在青山云海上的一抹亮色,那便是秀园。

秀园,取意秀色满园。终年繁花盛开,彩蝶纷飞,乃是落阳峰的一大奇景。

走近秀园,便能看到进出的貌美女子,衣衫华丽,绫罗绸缎,珠钗环绕,真真是好一场盛装奢华。

葭葭走至秀园门口,倒是显眼的很,满目盛华便只有她穿的灰扑扑的,过往的修士也时不时的回头看她。

葭葭倒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唤住过往的一名身穿黄色罗裙的女子这位,额,师姐!”葭葭斟酌了一下用词,便开口问道我是替清心峰执事前来给林萱师姐送衣裳的,不知哪位是林萱师姐?”

“哟!”那女子娇笑一声,捂住嘴唇,小指微微向上翘起“你是来找林萱的啊,她又买了衣裳?果然呐,这人越是不要脸就过的越好!”她的声音不低,音调又高,这么一嚷,周围的女子修士便不约而同的朝一位身穿紫色宫装的女子看去。

这下,不用她说,葭葭也哪个是林萱了。那人头也不回,也不理那女子,只是问道你找我有事?”

声音甜美,最后一个字音调拖得极短,听在耳中,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在里头,听的人骨头都要酥了。葭葭看了眼周围两个男性修士,却见他俩脸上都带上了一层暧昧的笑容,轻呼了一口气,走向林萱师姐的衣服到了,我给您送来了!”

待看到她的一瞬间,葭葭也有些微愣,这是个美人,毫无疑问,比起萧璃雪来也毫不逊色,满头珠钗,竟不显累赘,反而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华美,一截玉颈,宛若凝脂,她的眼角微挑,凤眼妩媚,葭葭只觉得她完全是一副情人的长相。

“把给我,你可以走了!”林萱冷冷的开口,从头到尾不曾看葭葭半分。

葭葭依言将衣服递给她,林萱也未细看便收下了。

走过原先那黄衣女子身边时,那女子却朝葭葭挑了挑眉,一把将她拉到一边嘻嘻,看到了没,她便是魏真人的鼎炉,长得可漂亮了,可惜忒不要脸了!”

葭葭好奇不假,可却也觉得在背后说人闲话不太好,更何况离得还那么近,便“呵呵”一声,算是应了。

葭葭原先打的主意便是不应她,想必她也没好说的,可谁料这女子竟还能继续说下去魏真人原本收她时只是看她资质好,真心当个弟子来培养的,可谁料啊,她竟趁真人走火入魔时,勾引真人成了好事。真人清醒时很是心痛,奈何也不想毁了她。谁料她自甘堕落,竟去合欢宗偷了修炼功法,这功法岂是人都能修炼的,这一修炼啊,好好的双灵根不但变成了五灵根,这一日离了男人啊,便难受得紧。趁魏真人不在,竟还和好几个弟子乱来,被人逮了个正着。魏真人心软,也并未将她逐出师门,只是把她派到了秀园,奈何还是管不住,喏,你瞧瞧,这两个男人便与她有些关系,不只这两个,还有好些个,这男人呐,送上们来的,岂有不要的道理?”

“不……不会吧!”葭葭咋舌“许是人家乱传!”

“我们原先也不敢的,可要不是亲眼看到……”

“够了!我就是一日离不了男人,那又如何?”林萱转身,冷笑了两声,朝那两位修士勾了勾手指,那两位修士暧昧一笑,向她走去,一左一右将她搂住。林萱挑衅地看了她一眼“关你何事?”

“我就是看不惯你那个样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整天愁眉苦脸的,苦瓜样摆给谁看呐?”黄衣女子一把把葭葭推开,走到林萱面前,双手叉腰。

葭葭重重拍了下的脑袋,暗道:这时候还在乱想!原因无他,她只是想到了鲁迅的一句神比喻:活像细脚伶仃的一只圆规。觉得这女子此刻的模样甚是符合这句描写。

“那也好过有些人脱了衣服也没有人要!”林萱冷哼一声,下巴高昂。“冷艳高贵”这个词从葭葭脑海中闪过。

“你胡说!”黄衣女子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林萱。

“那要试试么,我们来比一比!”

……

葭葭自动将她的话补充完整:大家都脱了衣服站在一起,看有没有人要!

她只觉得有一群乌鸦“普拉普拉”的从空中飞过!修士这么吵架,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连清心峰都没有这样的场面,落阳峰居然出现了,貌似她还是算半个导火索。

狗血这回事,真是哪都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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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学校刚,家里要周一才联网,网吧的键盘真是……才敲了一下,居然掉出来两个按钮,赶紧装,不是我弄坏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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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蜜蜂蜇人真是疼

一开始只是吵,到后来两人竟扭打了起来,葭葭觉得尴尬,可瞧见周围无一人上前拉架,就连方才搂住林萱的两个男性修士都双手抱xiōng笑嘻嘻的在一旁观看,便乖乖将原本想要说出口的劝架话语吞回了肚子里。

在这种情况下上前拉架,只怕会妄作小人,平白把自己也给搭进去,看了看四周,似乎没人注意到她,葭葭便退后一步,想要悄悄离开。

熟料,她刚一转身,便有一股威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这股威压猛地当头袭来,使葭葭的衣衫猎猎,搬运起体内的灵气对抗这如同巨*般一波又一波的冲击,一点血丝慢慢从嘴角边渗出,一路沿着下巴滴到地面上。

明明只有片刻,那股威势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可葭葭却觉得仿佛有数年那么漫长,体内灵气翻滚,葭葭盘腿而坐,丹田内翻滚的灵气,渐渐平稳,随着体内经脉四处游走。

葭葭睁眼,伸手擦去额角的汗珠。

周围的修士不比葭葭好上多少,一个个都是脸色惨白,勉强有几个站着的,双腿却在打颤。

只除了正中一人,素衣皎皎,白发如霜,五官却如刀削般鬼斧神工,双唇薄如双翼,紧紧抿着,整个人一副寡情的味道在里头。

他的眼神冷漠的扫向四周,不带任何感情,可葭葭被扫到之时,还是感到了一种无形的威压,令她不敢抬头。

“参见魏真人!”调理好身体的修士上前一步,行了个道礼。

这一喊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一阵参差不齐的“参见魏真人!”响起,葭葭也跟着喊了一声,心中暗道:这想必便是那位魏探魏真人吧!

“秀园的活儿很闲吗不跳字。魏探的声音响起,语调平稳,不带一丝波澜。

可这一句却似投入水中,激起千层浪!立刻跪下了一大片,无一人敢搭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沉闷。

“罢了,秀园本不是我管辖的地内,我也不多问了!”魏探轻叹一声“不知我那绿努蜂和九yīn蜂如何了,我今日想要看看!”

“师……师傅!”一直跪在地上的林萱突然抬头,一笑竟似云开破月“弟……弟子一直好好照料着它们,我这就将它们唤来!”

说罢,林萱从随身的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竹笛,吹了几个转音。

葭葭却细心的发现周围的修士脸上有些苍白,正在诧异间,便听到“嗡嗡”的声音响起,抬眼便看到那一大群蜜蜂朝这边飞来,不,不能叫蜜蜂了,那体型,应该算的上鸟了。

葭葭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有修士跪不住了,也不管什么魏真人,撒腿便跑。

葭葭后知后觉的跟着站了起来,奈何蜜蜂太多,岂是这么容易逃掉的。她看到有些修士脸上只被蛰了一下,便鼓起好大一块,鼓囊囊地,脸便大了一倍不止。

急中生智,葭葭祭起多个火球,分出数道神识,控制着火球,控神术与引火术的结合。火球排列起来,竟似是一个巨大的火盾,堪堪挡住了蜜蜂的攻击。

魏真人冷哼一声,乱窜的蜜蜂竟如同听到了指挥一般安静下来,成群向他飞去。

还未看到他出手,魏真人的手上便已捏住了一只蜂,细细查看了良久才放手,同时虚空一指,那让修士战战兢兢的蜜蜂便朝远处飞去。

“阿若,你接替林萱替为师照看绿努蜂与九yīn蜂,蜂后产卵便告知为师!”魏真人背负双手,朝秀园门口看去。

一个看上去约莫十四五岁少女梳着双螺髻,系着水蓝色的丝带,身上是同色的对襟短襦,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右边脸颊上,嵌着小小的酒窝,看上去甚是可爱。

“是!”那名唤阿若的少女低头应了一声,向林萱走去。

林萱似是痴了一般,半晌才回过神来,一路爬到魏探的脚下,抱住魏探的双腿:“师傅,林萱知道错了,求师傅原谅,师傅!”

她的脸上满是泪水,狼狈不堪,却凭空多了分雨打新叶的脆弱之姿。

“合欢宗,贺玉树!”魏真人脱口而出这六个字,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执法堂的已经来人了,你跟着他们去吧!”

“不,不师傅!我不要去九幽冥狱,师傅救我!”林萱的脸上满是恐慌,竟隐隐有几分绝望之色。

葭葭想起,先前林书也是被送入了九幽冥狱,很快就死了,那地方据说当真是人间地狱!

魏真人体内弹出一道灵力,将林萱甩到一边,朝阿若点点头,与几位黑衣修士一个错身,足下一点,飞鸿远去。

林萱此时却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魏探的方向奔去,她没有用任何法术,却是像凡人一样边跑边哭喊:“魏探,你没有心,你没有心!”

其中一位黑衣修士皱眉,只一个伸手便将林萱制住,林萱剧烈的挣扎起来。

阿若走至黑衣修士那里,行了个道礼:“这位师叔!请容我与林萱说几句话可好!”她笑的灿烂可爱,又满是真诚的样子,可说出的话却让人背后一僵“我不能让林萱毁了师傅的名誉,便在这里说个清楚,省的有人日后在后头嚼舌根!”

黑衣修士不语,却是默认了。

阿若笑着伸手替林萱整了整衣裳,顺手捏去她发上的落叶,捏在手里慢慢把玩,神色却是一肃:“林萱,你原本身俱双灵根的上好资质,师傅一向甚是看重于你,悉心教导。可你倒好,竟生了那等龌龊的心思,在师傅走火入魔时趁虚而入。师傅不予追究,你却心有不甘,从合欢宗长老贺玉树那里寻了本媚术功法,想要勾引师傅,却未料勾引不成,反倒中了贺玉树的奸计,你与贺玉树那些龌龊事,你以为师傅真的不晓得么?他都看在眼里,你堕落至此,师傅甚是痛惜。却不料你还将那些龌龊事带到了落阳峰,你自己心里清楚,与多少弟子有那些不干不净的事情!师傅顾念师徒情谊,你那些龌龊事,他倒也没有多问,可你再接再厉,竟私偷功法送与贺玉树,这是勾结魔门,犯了门派大忌!你不晓得么?”

“他没有心,他没有……”林萱却似是充耳不闻,只是一味重复的说着这几个字,似是入了魔障一般。

“你自开始修仙,便应以修为为重,可你却整天念叨些男女之情,妄想师傅回应于你,你以为师傅欠了你么?”阿若摇头“况且,我承认一开始,你是心心念念着师傅的,可到后来,贺玉树在你心里分量不轻吧!”

“没……没有,不会的,我只喜欢师傅,只喜欢……”林萱连忙反驳,可说到最后,声音却越来越轻。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我也不怕告诉你,你偷给贺玉树的那本功法是假的,师傅一早便知道你心有不轨!他不练还好,他若是练了,那……”阿若笑了起来“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原来,师傅早就怀疑我了!”林萱痴痴地看着地面,瞳孔有些涣散。

阿若笑了半晌,蓦地收起笑容,神情严肃的朝黑衣修士行了个道礼:“带走吧!”

那位带着林萱的黑衣修士几个起落,便似流星一点破空而去。

阿若举起手中把玩的落叶,抬手一个冰锥刺过去,却分毫不损。将“落叶”交至剩下的几位黑衣修士手中:“这不是普通的落叶,贺玉树对林萱倒有几分真情,阿若怀疑这是合欢宗的东西!但阿若愚钝,竟看不出来这是何物,请几位上交宗门!师傅说教出此等不肖弟子,他心有愧疚,自罚百年之内不入内峰,请诸位代为告之掌门!”

那几位黑衣修士侧身还了半礼便离开了!

那些修士一离开,秀园众位修士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与林萱打架的黄衣女子手上方才也被蛰了一下,摸了下那个包,便痛呼一声:“嘶!林萱这个贱人,放蜜蜂蛰我们!”

葭葭觉得,林萱放蜜蜂固然不假,可魏真人动动指头便能控制住蜜蜂,却是等大家挨了蛰之后才动的手。葭葭虽是不怎么聪明,可却也猜到了,魏真人这是有意为之,这么一想,个中关节,便有了个大概的猜测:林萱有错不假,可却轮不到秀园的人来管,自有执法堂的人来处理,在执法堂的人未动手之前先行动手,便是无意中落了魏探的面子!魏探借蜜蜂之手教训于他们!不过以小见大,可以看出魏探对林萱倒真是有几分情谊。葭葭不知的是,这一猜测,竟有**分是真的!

葭葭能猜到的,秀园的修士,只要不是榆木疙瘩,都能猜出其中关节。可魏真人岂容他们在背后乱说,不说还有个阿若在此,便是没有阿若,以魏真人的神通要知晓也不是什么难事!心有不甘,便柿子捡软的捏,骂骂林萱还是可以的。

黄衣女子骂了半天,什么狐狸精,小贱人的骂了个便之后,阿若轻笑一声,出声制止:“好了,这位师姐!林萱已走,怕也是活不了多久了,死者为大,随她去吧!”她转头,向葭葭看来“我没有记错的话,今日好像有位清心峰的师妹替林萱送衣裳来,是么?”

她笑吟吟的看向葭葭,葭葭只觉得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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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盯梢

“这位师妹,是你替林萱送衣裳来的,是么?”阿若向葭葭慢慢走去。

脸上的笑容没有片刻不妥,不急不缓,似名士闲庭阔步。若是没有看过刚才的一幕,葭葭恐怕也很难会对这么一个人生出巨大的危机感。

“是!”在阿若离葭葭还有三步远的时候,葭葭却是忍不住,率先开口了。这一“是”字刚刚蹦出,葭葭的双手就不由自主握紧了,整个人如逢大敌的等她走近。

阿若又向前走了两步,终于停了下来,“师妹何必如此,我又不会吃了你,我只是想向你问些事情!”

葭葭恍然惊觉,那些思量在她面前实在是不够一看,这么一想,紧握的双手不由的松了些,清风拂过,带着些许灵气透过她的毛孔,向身体各处经脉游走。

周围的灵气也变的缓和了起来,葭葭刚放下的心却是又悬了起来,方才那一刻,她是带有敌意的,周围的灵气也自是带有攻击性的,却是不知阿若她了没有。

“师妹不紧张了,我便问上一问!”阿若的声音很是温和,如同间的谈话,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里的防备“今日换成师妹来给她送了,平日不是一位男弟子么?”

葭葭阿若所说的男弟子应就是那位清心峰的管事,只是心里却是大浪滔天,一瞬间竟有数个念头在心头闪过。

阿若在怀疑我!这个念头在葭葭心里如同悬起的一把刀,不知时候就会落下。另外,宗务殿那位执事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葭葭现在也不得而知。

她所担心的是阿若怀疑她,又会采取手段来对付她。

以小窥大,可见一斑。阿若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以她刚刚对付林萱的手段来讲,恐怕城府也绝不会浅。

豆大的汗珠自葭葭额角落下,脸色越发苍白。

“师妹别害怕,此事与你无关!”阿若的手似是无意的落在葭葭的肩头,若是平时,葭葭可能不会,可此时,她自身各处都处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对外界竟是出奇的敏感。

一道极为柔软,软的似乎可以随心所欲,幻化万物的灵力从她的肩头顺着经脉直通丹田,那道灵力在她的丹田中打了个转儿,又通过她的毛孔离开了体内,体内周天运转,竟感觉不出丝毫异样。

阿若查探了我体内的灵力、功法,她不会善罢甘休!葭葭心里似明镜一样。

她是会百般试探,还是派人监视我,抑或,葭葭的双手开始发抖,练气六层的,对巍巍昆仑来讲不过是沧海一粟,若阿若够狠,宁可杀,绝不放过,这是最简单、最直接,也是最一劳永逸的办法。

办?就算清楚的记得原著的每一分情节,那也是毫无用处。一石激起千层浪,她自进入这个世界,蝴蝶效应就开始了,原著根本没有这样的情节,而她所知的所有情节都是围绕萧璃雪而展开的,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证明自身清白!证明,如何证明,她问心无愧,没有做过勾结魔门的事,可这不是她一人高喊一句“我是清白的”就算完了的,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掌事者的意思。原著中并没有提及多少昆仑构架,是昆仑掌门一言堂,还是多股势力共处,掌门被架空,又或者是更复杂的局势。

林萱这件事情到底牵涉了多少?勾结魔门,在正道霸主昆仑,恐怕是绝对不容小觑的。秘笈功法,林萱原本要偷的定然不是外峰藏功阁里的功法,必是昆仑独创功法,偷取门派法典,古往今来,有几个有好下场的?更何况是走王道的昆仑。伙同偷取门派法典,这等罪名,恐怕能让她下个十次八次九幽冥狱了。

林萱。有个不知修为,至少金丹期的师傅,还有那个贺玉树在暗中帮助,都无法逃脱,万一她这个小小的蝼蚁碍了某些人的眼,又有几分把握能避开呢。

方才缉拿林萱时,葭葭便看到了其中某位黑衣修士袖口绣的图腾,若是没有记的话,原著有一出萧璃雪某位情敌勾结外人,陷害萧璃雪不成却无意伤了一位大神通修士亲孙的情节,里面便一笔带过昆仑执法堂暗部。

以天罡地煞三六、七二而分,即三十六天部、七十二地部。每人均身怀绝技,修为最低也要在筑基后期,自暗部创立以来,没有一位暗部成员修不到金丹的。创立暗部的,正是几十万年前的昆仑七秀之一,一位风雷双灵根的大神通祖师。

黑底金线,他人只道这是昆仑暗部标志之一,可原著却提及了这其实昆仑顶尖阵法大师所布下的阵法,据说三才阵法和四象变幻阵相溶炼化出的七杀阵,威力要高出三才阵法与四象变幻阵数倍,乃是暗部之人保命所用。

若葭葭所猜为真,暗部的人都出动了,那么林萱这件事所涉绝对不小。

葭葭暗暗苦笑,性命捏在别人手里的感觉实在不好,而她现在能做的只是静观其变。

阿若又与她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便放她了。

待葭葭似双腿灌铅,走到清心峰宗务殿时,那执事竟还在门口等她,见她,便上前问道可是交给林师姐了?”

葭葭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不过他分毫的动作,直到那执事被看的有些尴尬了,才干巴巴的回道恩!”

那执事似是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干笑两声被告辞了,葭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可目光却并未离开他分毫,直到再也看不见那执事的背影,葭葭才无力的抱着脑袋蹲了下来,口中喃喃完全看不出,办?”

自离开秀园,已经约一个多月了,一长,便容易遗忘,可葭葭却不敢忘记。

也是直到此时,葭葭才发觉夜郎自大。她所持的对灵气的感悟这一优势一没有任何攻击力,二也只有在双方境界差不多时才有用处。

一个多月,不管葭葭有多么集中,即使自我封闭五感,也感觉不到丝毫的灵力波动,这几乎就要让她以为阿若已完全对她放下心来了。

可昨日,阿若托人送了样,说是那天在秀园把师妹吓到了,特意送了样法宝来给师妹赔罪!

葭葭翼翼,特意用控神术,离了那盒子三步远,将它打开,虽然阿若明目张胆对她下手的可能性微乎极微,可性命攸关,葭葭宁愿一些。那是一件“钟”型法宝,黄级三品,名唤混音钟,是一件音攻法器。一般的练气六层,能有一件黄级三品的法器,更何况是独树一帜的音攻法器是极为难得的,阿若出手着实大方!

在打开盒子的一瞬间,葭葭终于感到了周围的一丝极弱的灵力波动。

这是一场持久战,耐力战。以葭葭的修为,派金丹修士暗中监视她的可能性不大,监视之人应在筑基期,纵使他的修为比起葭葭来天差地别,终究没有达到金丹神通,长的监视,又恰逢阿若做了件之前没有与那人商量过的事,那人惊讶之下,便有那么一瞬间,自身所带的灵气与周围的灵气没有完全融合,就这么一瞬间,恰巧被葭葭察觉到了。

能那人的存在,真可谓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实实在在是葭葭的幸运了。

葭葭闭眼,脑中不断回放着那道灵气的波动,即使掩藏的再好,那一瞬间的泄漏,锋利无比,似乎能化为实质割破人的皮肤。

昆仑剑修!而且修的是极为锋利的一把剑。葭葭下了断言。

这又着实是她的幸运了。剑修,一生只习一把剑,战斗力在同阶修士中可以说是最高的。来人若是对剑的领悟没有那么高,或者领悟的并非是锋利之剑,战斗之剑,或者干脆是讲究融于外物的隐剑,那么他身带的灵气便不会那么与众不同,也不会让葭葭了。

暗处监视她的人,葭葭竟反而松了口气,最可怕的不是被监视了,而是明明被监视了,却始终无法察觉。

她现在也几乎可以肯定,阿若并没有采取那个最简单直接的办法,至于她心中是认为葭葭实力太弱不值得杀,还是心有恻隐,不想无故取她性命,只有她本人。对葭葭来说,阿若这一决定,无疑是给了她一条生路,只要没有意外,她有极大的把握能化险为夷。

按照现在的情况来讲,葭葭最好的选择便是不下山,乖乖的呆在清心峰,但这是在葭葭得知有人在监视的情况下作的决定。若是完全不被监视了呢?葭葭自问。

她日常行事极为规律,即使以往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但想必以执法堂的手段,要了解她过往的生活习性也是轻而易举。

每三月下山去明定城坊市一趟,添些必要的物品,这几乎已成为葭葭日常必做的事情。平日,下山去明定城葭葭的心情都是不的,可这回却是不得不下山,如同赶鸭子上架一般,没有人这种时候还能开心的起来。

列了张清单,葭葭带着储物袋便推开了院门,恰巧一位修士手里拿着大红的“福“字从她们门前走过,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在葭葭心中渐渐形成了。连日来的忧郁一扫而光欢喜,下月可是正月?”

“恩!”欢喜头微微抬起,有些愕,这些日子,葭葭一直便是无精打采的,突然间这么兴奋,倒是让她一下子没转过弯来,愣愣的看着葭葭。

“新元历二十三万两千七百一十七年正月?”葭葭有重复了一遍,看向欢喜,目光灼灼。

可却没等她反应,便一把抱起桌上阿若送的盒子连同里面的混音钟放进储物袋里,出门时竟是一副欢欢喜喜的模样。

变脸之快,让欢喜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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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烫手山芋终甩出

?定城。

虽说是昆仑控下的主城之一,更因为身处昆仑脚下,明定城中修士颇多,可凡人却也是不少的。

将近年关,明定城中被布置的一片火红,便连坊市中的小摊小贩都会在摊前挂两个灯笼,更遑论百草堂、天工坊、炼宝阁这些老字号名店,在门前布下了一些炫夜之星,这些以灵力催动的低阶法器,因身带灵气,更是将明定城点缀的如梦似幻,甚是美丽。

与往常一样,买了些符纸、灵麦,又在小摊上淘了两本修真人士写的杂记,要买的东西就买的差不多了,葭葭同往常一样开始闲逛起来。

许是受了这等气氛的感染吧,虽说修真无岁月,可大多数没有修成老怪物那等境界的低阶修士还是偶尔会如同凡人一般庆个把节日的。

三三两两的修士自葭葭面前走过,葭葭惊奇的发现竟多数是男女搭配型的,如她一样独自一人在这时候闲逛的也纯属少见,因此也时常有好奇的目光打量她一眼。

只有葭葭自己才知道,她可不是一个人,身边至少跟着一个以上的高阶修士呢!

葭葭也不急,竟饶有兴趣的看起了街上的舞狮,时不时的和众人一道拍手叫好!

跟着舞狮队的人一路走着,葭葭也拿了几颗灵珠抛进了舞狮队里,一曲舞罢,人群再度骚动了起来。

明定城中有规定,不到万不得已,不得随意在明定城使用法术。葭葭人长的小,为了避免自己被人群冲倒,便一闪身躲进了一旁的炼宝阁。

此时,多数人都在外头看那舞狮,炼宝阁中人倒是寥寥无几,葭葭便趁机看起了炼宝阁中各类法器法宝。

“这位道友,不知您是想寻些什么宝贝?小老儿倒是愿意为你解说一二!”那位掌柜似是没有看到葭葭身上的灰色杂役弟子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葭葭倒是想买些法器法宝来着,只可惜囊中羞涩,唯一拿得出手的两块上品灵石还是萧璃雪给的,葭葭现在并不打算使用,而是打算战斗或者修炼到极为紧要关头时再使用。

外头传来阵阵叫好声,想是一曲又舞罢了,葭葭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只锦盒,将锦盒推至掌柜面前。

那掌柜却是会意了,伸手打开锦盒,看了眼葭葭,微有些惊讶:“黄级三品,音攻法器!”

葭葭明白掌柜是在疑惑以她的修为以及杂役弟子身份,怎会有个黄级三品的法器。

“掌柜的,这是落阳峰上一位……”葭葭顿了顿,苦笑一声“我竟是不知应喊她师姐还是师叔,我不知她的修为,不过她既是唤我一声师妹,姑且就喊她师姐吧,是她送我的法器。我听说你这里能炼化法器,我乃金木火三灵根,不知可否为它镶一块转灵石,这法器好是好,奈何对我来讲太耗灵力,故我便想镶块转灵石,或许可以稍稍好一些!”

“这……”那掌柜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阵轻快的声音打断了,那声音清脆悦耳。

“掌柜的,可有什么新到的玩意儿?”

说话的少女容貌姣好,身上穿的竟是成套的法衣,丹凤媚眼,眉间一颗美人痣,葭葭长长的吁了口气。赌对了,便是她,林月儿,修二代,母亲是内五峰的一位长老,父亲在原著中并没有介绍。

照理说,她这等身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资质又是单一天水灵根,在修炼到金丹以前是不会有任何瓶颈,任何不顺遂的。

奈何她遇到了萧璃雪,于是这姑娘就开始黑化了,无所不用其极的陷害萧璃雪,最后弄得修为倒跌,明明是二八年华的少女,看上去却如六十老媪,甚是可怜。而这一切导火索,正是她的师兄——墨天青。

墨天青与洛恒,正是原著中萧璃雪斩获的两位内门弟子之一。洛恒筑基中期,墨天青筑基后期修为。

“月儿,不得无礼!”一道温润明朗的男声响起,走进来的正是原著中描写宛如嫡仙的墨天青。

葭葭打量了他几眼后,便收回了目光。平心而论,萧璃雪的眼光确实不错,葭葭记得原著描写墨天青出场时是“男子有着一双极好看的眉,眉角微微向上扬起,勾人心弦。狭长的凤目低垂,若有所思!”

平日里,林月儿见到女修盯着墨天青,总要上去骂上一骂才肯罢休,这次她还未开口,葭葭便收回了目光,林月儿此时深觉葭葭有自知之明,便也并未为难于她,只是笑嘻嘻的拽住墨天青的衣袖,朝掌柜喊道:“快些拿出来,难道是怕本小姐赊账不成!”

“是,是!”掌柜连连点头,放下手中的锦盒,便要转身,林月儿却是眼尖,一眼就看到了锦盒中的混音钟。

“等等,那东西便不错,呈上来给本小姐瞧瞧!”林月儿练气八层,是以黄级三品的法器还是能入了她的眼的,别人不知道,葭葭却是知道的原著中,这位姑娘修炼的可是音攻之术。

“这……”掌柜有些为难“这是旁边这位道友送来炼化的,林小姐,小老儿去给你拿些别的法器可好?”

“不要,今日本小姐还真看上这法器了!”葭葭心里此刻却是极为高兴,这林月儿的性格果然跟原著描写的分毫不差,爱钻牛角尖,越是不给,她越是要,一句话总结起来便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孩子。

“月儿!”墨天青有些无奈的拉住林月儿的胳膊,可心中却也明白,今日不把这件法器给她弄到手,她怕是不肯走了,这等性格,便是师尊也头疼的很,偏这个小魔女老爱跟他黏在一块儿。

想到这里,他有些无力的揉了揉额角,看向一旁的葭葭,这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似是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一般,稳稳当当的捧着茶杯喝茶。

林月儿一把抽离被墨天青拽住的衣角,走到葭葭面前:“喂,你那件法器,本小姐要了,你开个价吧!”

葭葭似对她的无礼完全没有看到一般,莞尔一笑:“这位师姐,我……”

“哪个是你师姐?没事平白乱认什么?”林月儿却是不高兴了,她出身极好,灵根又是极为难得,平日便是见了外门弟子也是不假辞色,更何况是杂役弟子,说罢冷哼一声,扭头看向一边。

葭葭却还是好脾气的完全没有发作,只是笑笑:“这件法器的来历可不寻常,是落阳峰阿若师姐赐的,葭葭愚钝,不敢随意处置!”

“切,我当时谁,不过是杜若那个老太婆。三十八岁筑基很了不起么,我师兄三十八岁都筑基中期了!”林月儿一脸无所谓,转头看向葭葭“把东西给我,她要问起来,你就说是我拿走的,听到没?”

葭葭用余光瞟了一眼墨天青,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皱了不知多少次眉了,怪不得在碰到个温柔懂事,善解人意的萧璃雪之后,就连敷衍都不愿意敷衍林月儿了。有人可能偏吃野蛮女友那一套,可墨天青却不是!

“这……”葭葭脸上满是为难“若阿若师姐问起,我不知如何向她交待!”

“在下千尺峰墨天青,这位是小师妹林月儿,你与她一说,她便知晓!”墨天青无奈的走上前去,微微俯身,算是见礼,夺人所好这等行径,平日是他墨天青所不齿的,可如今他自己却实实在在在做这件事情,墨天青只觉得甚是尴尬!

葭葭低头,双手拽着自己的衣角,轻声道:“可是这是我第一件黄级三品的法器呢!”她的声音很轻,近乎呢喃,可修仙之人又怎么会听不到,更何况墨天青已是筑基后期修为。

“这样吧,我同样拿一件黄级三品的法器与你交换如何,你且放心,绝不占你分毫便宜!”墨天青说着,将桌上的锦盒递到林月儿手中,径自在炼宝阁挑选了起来。

葭葭也不说话,就等着墨天青慢慢挑选,到最后,他却是挑了一只镯子,一只幻攻的镯子,可幻化出东海碧浪,瞬间将人吞噬,持续时间约莫一盏茶的时间。

幻攻法器换音攻法器,这笔买卖倒也不亏,更何况主动甩出了阿若送的烫手山芋。

阿若送她的混音钟,她到现在都没有碰上一碰,不是她太过小心,而是阿若的为人着实让她不得不防啊!

葭葭能记那么牢是因为原著中明年年初是门派大比,作者特意写过这个场景。若是没有葭葭的打断,那么应该是林月儿看不上那掌柜拿出的东西,在炼宝阁大闹起来,有同门上前拉架,她却误伤了那位同门,虽说只是一位外峰弟子,可那外峰弟子的师尊却不肯罢休,林月儿身份特殊,自然不肯松口,到最后竟是墨天青出面赔罪,替那外峰弟子的师尊寻来一株万年药草,万年药草岂是这么容易寻的,这摆明了是刁难。最后墨天青一寻便寻到了萧璃雪身上,有个林月儿做比较,墨天青就看上了萧璃雪,两人自然水到渠成。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林月儿知道墨天青与萧璃雪这一出之后,就在恶毒女配的路上越走越远,最后便落得个修为倒跌,容貌瞬老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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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一波平一波又起

千尺峰。昆仑内五峰之一。

飞瀑直下,一丈银河。

“站住!”

猫着身,轻手轻脚走着的林月儿与墨天青身子僵了一僵,有些无奈的对视一眼,林月儿撇了撇嘴,不情愿的喊了声娘!”

从一旁树林中闪出的女子一身略带简单的素白色长衣,用深棕色的丝线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枝干上怒放着朵朵梅花。从裙摆一直延伸到腰际,柳叶长眉飞斜,紧抿双唇竟有种不怒自威的神色,凭空让人生出三分退意。

她看也不看墨天青,只将目光落到林月儿身上,越发冷然,长眉骤起,忽的出手一把抓住林月儿的肩膀,疾点臂膀三道穴道。

林月儿吃痛大呼娘,为何……”话还未说完,竟是忍不住大叫了起来“啊——”

墨天青目中满是疑色,却见林月儿皓白手臂上微微鼓起一块,明秀真人手中灵气倒转,竟有红丝若隐若现。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禁不住冷汗涔涔请真人责罚!”

明秀真人虽不是他的嫡传师尊,却与他师尊一向交好,传授功法之时,也从不叫他避让,视他如嫡亲弟子,这也是他忍耐林月儿至今的原因之一。

可他带着林月儿下山走了一遭,竟不知何时,遭了他人暗算而不知晓,这么一想,墨天青心中愧疚更甚。

明秀真人眼下却没有功夫与他多说,只是祭起本命双刀,划破林月儿的皮肤,竟自其中拉出一块绑了红丝的黑色顽石,她细细端详了这块顽石片刻,便收了起来,双手背负,看向林月儿与墨天青月儿吃颗回春丸,今日外出所遇之事,你二人一一与我道来!”

墨天青不敢隐瞒,便将所有事情一一道来,遇到葭葭那段自是也说了,待还要继续往下说时,明秀真人却是右手一摆,制止了他,转而向林月儿伸手把那个混音钟连同那只盒子都拿给我瞧瞧!”

林月儿从小到大最怕的便是的母亲,自然不敢胡闹,连忙将拿了出来,还翼翼的解释了一番母亲我练的是音攻之术,看到这法宝,便忍不住……”

“好了,我了,你拿吧!”明秀真人看了一番,竟是又还给了林月儿,只是冷笑了一声“好你个杜若,好你个魏探,你是暗部我便动不得你了吗?若不是被我,月儿修为岂不受你所限!”

林月儿只顾吃痛,径自翼翼的处理伤口,墨天青却是明白了真人是说白日那丫头是与他们串通好,故意引师妹上钩的?”

明秀真人却是摇头我看不是,你与月儿在那时到炼宝阁去,他们这也能算得到?多半是他们想要暗算那个丫头,所以在混音钟上下了蛊,一旦滴血认主,便会无意间中蛊,下蛊的人筑基修为,多半就是杜若。哪知却被月儿误打误撞,那丫头竟逃过一劫!我管他原是想的,他伤了我月儿却是真的!”

明秀真人性子冷清,修至金丹中期才有了林月儿,平日虽对她不假辞色,可却绝不容他人伤及林月儿一根汗毛,此番竟是恨上了杜若连同她身后的魏探。

落阳峰。

“师尊,这几日暗部的人暗中观察,并未那丫头有何不妥,我……”立在堂下的黑衣修士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杜若竟是惨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角汗珠滴下,衬得脸色越发苍白。

坐在上位的魏探蓦地站了起来,看向杜若,眼中竟有怒意阿若,你对何人用了蛊?竟遭此反噬!”此事之前竟连他都不晓得。

“我……我在混音钟上下了蛊,给那个叫连葭葭的杂役弟子送去了!”阿若当下盘腿调息,子蛊被人强行取出,她体内的母蛊受牵而大损。

“混音钟?”那黑衣修士讶然出口,而后恍然大悟,将白日所见一一说了出来。

“阿若,你不告而擅作主张,明秀疼那刁蛮的丫头疼的跟眼珠似的,此事不妙啊!”魏探连连摇头,才出了林萱这事,竟有搞出了这一桩,最近他可真是不顺遂的很。

“师尊,阿若知,请师尊责罚!”阿若恍然,这步棋下的着实不妙。

“罢了罢了!”魏探摆手“你先起来吧!明秀这次算是给了我一点面子,只是取出子蛊而已,她若是用她那手天罗秘法反子为母,你怕是……”

后头的话没有说出来,阿若心中却已是滔天骇浪,这子母连心蛊乃是被下子蛊之人修为需受身带母蛊之人所限。换言之,林月儿现在是练气修为,她体内的子蛊若是被转成了母蛊,她这筑基修为就得倒退至练气,修为倒退乃是逆道,也只有走火入魔或是受了极重的伤之时,修为才会倒退,这一倒退,恐怕介时,她心脉受损,神识被伤,这身修为就算是完了!

给连葭葭下蛊本也是她心血来潮,想着万一她是魔门奸细,下个蛊也能限她一限。哪晓得波折横生,竟让她碰到了林月儿这个小魔女,蛊竟下到了林月儿身上,她这伤,恐怕要养上个一年半载才能痊愈了!

魏探来回踱了几步,终是出口了你再看她半个月,若是没问题就撤了吧,那丫头的事便这样了!当务之急是找出贺玉树,最后一次有贺玉树的消息是半年前与修罗右派之首宁无双在东海琉璃岛上一战,而后就没了音讯……”

甩出了阿若送的混音钟,葭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还有一年便是门派大比了,以她的修炼进度要进入外峰成为外门弟子想也不是难事!

每到门派大比前,明定城坊市的物价便会紧俏起来,葭葭一早便做了准备,每三月逛一次坊市,在门派比斗上可能用到的物品就准备的差不多了。

自清心峰挑选外门弟子,葭葭的修为本就在清心峰属于横着走的类型,是以她心态大定,每日的修炼又是勤快了不少,以期能突破练气六层,达到练气七层。

这日,她刚从落阳峰回至清心峰,便看到与她熟识的那位执事热情的与一位看起来甚是面生的女子。

葭葭看了她一眼,只觉得甚是奇怪,这女子竟是半点修为也无。

与她擦肩而过,那女子的目光便落到了葭葭身上,这么一看,便没有再移开,葭葭暂且按下心中的怪异,回头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那女子看到她的瞪眼,竟脸红了起来。那模样甚是怪异。

连续半个月,只要葭葭出行,就能看到那女子站在宗务殿附近,看来来往往的修士,目光中满是好奇,看到葭葭时,又是一副目光灼灼的样子,被葭葭回瞪,又总是红着脸看着葭葭,一次两次还好,多了葭葭就无法忍受了。

原因无他,那女子红着脸的样子总能让葭葭想到羞涩二字,还有她灼灼的目光,总让她背上激起一片**皮疙瘩,觉得甚是受不了。

“欢喜啊!如果有个人,老是死死的盯着你看,你回头看她时,她又总是脸红,你说这是回事啊?”葭葭用引火术帮欢喜蒸包子时,总算是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她本也没打算欢喜回答,纯粹是觉得被看的很是受不了,发发牢骚而已,岂料欢喜却是一语将葭葭雷的个外焦里嫩。

“葭葭,难道是有男修仰慕于你?”欢喜满是不解的看了葭葭一眼“可你那么小?”剩下的话她没有说出口,喜欢那么小的小姑娘的男修这喜好委实是特别了点!

“天啊,欢喜,连你也这么觉得!”葭葭尖叫了起来,差点忍不住撞墙,连连哀叹“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葭葭心里的小人像是被雷劈了一般,黑乎乎的冒烟,那小人不停的锤着地面咆哮尼玛,这是百合啊!有木有,有木有!!!”

“欢……欢喜!”葭葭勉强镇定下来,看向她“如果,我是说如果,那是个该办?”

欢喜的回答总是那么出人意料,她死命的睁圆不大的眼睛,硬是将眯眯眼睁成了两颗黑豆,一把拽住葭葭的肩膀葭葭,你要背叛有根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葭葭傻眼了,心里的小人再次被雷劈倒了我的神啊!前有有根哥,后有百合女,我连葭葭那么惨啊!”

看葭葭一副傻眼的样子,欢喜一撩衣裙,将葭葭拽到她身边坐下,开始说教起来葭葭,你从小最喜欢有根哥了,还记得么……”

约莫说了有一炷香的,欢喜唾沫横飞,葭葭只要一句“绝不背叛有根哥!”她就能立刻停下来,奈何这口不对心的话就是说不出口啊!无奈的挠挠后脑勺,好不容易趁欢喜喝水的功夫插了一句欢喜啊!我会喜欢呢,只是觉得这个甚是奇怪啊!”当然也不喜欢有根哥,葭葭心里默默加了一句。

“我想也是,她能跟有根哥比吗?修为啊?”

葭葭默,这是转换话题了。

“我看她好像只是个凡人,长得很普通,单眼皮,眼睛不大不小,圆鼻头,厚嘴唇,皮肤微黑,梳着个单螺髻,斜插一只黄木簪,身穿绿色对襟小棉袄,颈中挂着长命锁……”葭葭一开始还说的很慢,后来说的竟越发快了起来,那模样,竟像在背书。

欢喜只觉得此刻的葭葭甚是奇怪: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前方,良久,竟一下子跳了起来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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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反水的丫鬟

萧璃雪作为原着中那一朵巨型人间凶器,能在她手下活上一段时间的各类女配着实不多,原着中的连二小姐算是其中一朵奇葩。

而除了她之外,唯二活了一段时间的一个便是欢喜,自连二小姐为萧璃雪牺牲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另一个便是读者送雅称“烂菊花”的丫鬟兰菊,当年葭葭看到这个名字差点没喷出来,大家深以为作者是想以这个锉名来衬托雪儿妹纸的高贵!

可就是作者设定的没有灵根,长相平凡,毫无长处的丫鬟兰菊在最后竟然——反水了!!好吧!结局当然是兰菊也被炮灰了!

这些都不是重点,葭葭现在心里咆哮的是:兰菊回来了,萧妹纸还会远吗?原着中萧妹纸可是到门派大比时才回来的,还有整整一年的时间呢!现在么?好吧!葭葭也猜到了估计是自己阻止了炼宝阁剧情的推动,墨天青没有出去寻那个什么万年药草,萧妹纸可能会提前回来。

所以说嘛!有得必有失,葭葭淡定了日子是美好的,只除了偶尔她出门时,撇到的兰菊灼灼的目光,每次都能掉下一地**皮疙瘩!

修炼无岁月,半年光yīn,眨眼便逝。

每日修炼,丹田中的灵气越发充实,逐渐混沌,凝成一体。

葭葭开始晚上不在小院中修炼了。

清心峰坐拥玄级一品的灵气,可即便是同峰,这灵气也有稀有薄,葭葭的优势就在这时候显现出来了,每日一入夜,她便找寻到清心峰灵气最浓郁的地方——紫竹林中修炼。

这日,夜明星稀,葭葭照常摸到紫竹林中盘腿坐下。

缓缓呼出一口气,神识内视,久而久之,竟慢慢沉浸入自己的小世界中去了,她并没有睁眼,却清晰的看到体内那混成一团的灵气开始运转,透过身体的毛孔,涌入更多的灵气,灵气向丹田挤压,疯狂的涌入,一瞬间,经脉内的灵气充斥的几乎暴涨,可已被锻炼的柔韧万分的经脉又岂是那么容易被冲破的,随同灵气的暴涨,经脉逐渐扩张,随着经脉的扩张,又有更多灵气涌入体内,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运转数个周天,蓦地,灵光一闪,灵台乍现,葭葭的神识猛地从自己的小世界中脱离出来。

葭葭连忙检查自身修为,经脉拓宽,所容纳的灵气增出数倍,神识所至更是远胜以往。她的神识本就与修为不符,还是练气六层时,神识便能达到练气十一层,此番突破练气六层,达到练气七层,神识竟是一连涨了两级,达到了练气十三层。

今夜修为突破,葭葭心情大好,不由暗想:那么我再突破时,我的神识是不是就能达到筑基期呢!

葭葭不知,这便是她想的太过美好了,万物皆易到难这个必要的过程。修炼一途尤甚。百年、千年不得进阶的天才人物随处可见,修炼到最后,这意志一途也是必不可少的!练气入筑基便是一道坎,修为进阶是坎,神识也是如此。

她心里欢喜,口中不由轻哼了两声,直到一股子酸臭味涌入鼻中,这才后知后觉,身体表层皆是污垢,捏了几个净水咒将身体的污垢清理干净,又运行了一个大周天,葭葭才不慌不忙的起身,却也并未急着走,而是轻笑一声:“该出来了吧!”她的声音很温柔,却让听者凭空生出一分冷意来。

半晌,见没有动静,葭葭的嘴角再度弯起,右手翻转,倏地在掌心出现了一道藤条,冷冷的开口:“怎么,还要我请你出来么?”

“别……别,我就出来,就出来!”声音有些慌乱,出来的女子厚嘴唇,圆鼻头,微黑的皮肤,绿色对襟袄上落了些灰尘,显得有些狼狈,唯独颈中的长命锁在月光的映衬下晃过葭葭的眼睛,令她忍不住稍稍眯了眯双眼。

那女子出来后,咧嘴对葭葭一笑,竟又低下了头。

葭葭目力极好,在看到她脸上的红晕之后,只觉得有一万只草泥马在欢快的奔腾,心里的小人又开始咆哮:尼玛,‘烂菊花’你脸红个什么呀!

葭葭搓了搓手臂上起的**皮疙瘩,嘴角微抽,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我闲着无事,出来赏月!”兰菊抬头看了眼葭葭,低头拽了拽衣角。

鬼使神差的,葭葭竟想到“扭捏”两个字,不禁又是一片恶寒。其实,她此刻最想说的是:姐是个正常人,姐不觉得百合有什么不对,可也绝不会参与百合。你要找的话,找别人去!

奈何这朵“烂菊花”又从未说过什么不当的话语,葭葭若是这么咆哮了,她自己都觉得怪,若真是这样还好,还能对的上;可若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不是呢?那她也忒自恋,忒不要脸了点了。葭葭捧住右脸颊,只觉得牙齿酸的发疼,咬牙切齿的从口中蹦出几个字:“我修炼时你鬼鬼祟祟的躲在一旁,难道是想暗算我不成?”

“没……没!”兰菊连连摆手,又抬头看了看葭葭,待接触到葭葭的目光时,又飞快的低下了有,脸越发红了。

“警告你,我不想看到你,你离我远些,尼玛,再看到你,老娘灭了你!”葭葭朝她挥了挥拳头,恶狠狠的咆哮了声,就避她如蛇蝎般跑了。

葭葭不知道的是,她走后,兰菊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出神,半晌,才满是不解的低语:“不对啊!不是应该是个温柔的软妹子么,怎么脾气这么辣?”

兰菊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这才闪身离开了!

拿出那只具有幻攻功能的镯子,镯子上刻有碧浪二字,想来是炼制它的人给它取得名吧!

葭葭咬破食指,指间一滴血滴在了镯子上,镯子上显出一道绿光,这便是简单认主了,剩余的就是炼化了!

修道者相信万物有灵,一草一木,一花一叶皆有灵性,便是葭葭手中这只碧浪镯也是有灵性的。

奈何通常情况下灵性是无法表现出来的,通常只有经过天雷淬炼,过雷劫的法宝才能让拥有者感到如有实质的灵性,昆仑所拥有的仙器混沌五行镜据说就能口吐人言,当然葭葭从来没有见过这传说中的宝镜。

碧浪镯无法进阶,葭葭自然不会去求它有什么灵性,奈何炼化这一步却是必须要走的,所谓炼化,就是拥有者与手中法器或者法宝的契合,契合到最佳便是炼化到了十分。

葭葭以控神术控住碧浪镯,慢慢将它带到空中,体内金木火三道主脉灵气汇集,红、黄、绿三道光芒齐齐缠上碧浪镯,葭葭极大程度的催动体内的灵气,三道主脉涌出的灵气渐渐包裹住碧浪镯,葭葭额角的汗珠滴落下来,隐隐间感觉到碧浪镯微微震颤,神识进入碧浪镯一览无余,四通八达,再无阻拦,葭葭明白,自己这是已将它炼化了六七分,渐渐收起主脉灵气,同时外部灵气涌入体内,走了整整三个大周天,葭葭才停了下来。伸手拿过碧浪镯,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炼化六七分,剩余的三四分便要靠战斗来契合了!

战斗,此刻最适合的葭葭的恐怕就是入晴霞谷猎兽了。既能赚取灵石,又能战斗以契合碧浪镯。去宗务殿挑了三个猎兽任务,葭葭便下山了。

葭葭还未进入练气八层以习得轻身术,因此,只得取了两张轻身符拍在身上,便健步如飞,足不点地的前往晴霞谷了!

自第一次猎兽是与他人一道之外,葭葭猎兽便一向是独来独往的。

一来她所接的任务都是先她可以独自一人完成的,比如猎杀响尾虎;二来她有足够的耐性,慢慢猎杀,便也足够了;三来嘛,葭葭却是有意想要训练自己的猎杀熟练度了,她现在虽然还很弱,但是葭葭却深信房屋百丈,非一日之功,她要打好基础,一步一步,总有大道所成的那一天。

来晴霞谷的昆仑修士居多,只要没有什么异宝出动,小心些,自保周全还是可以的。

葭葭独自踏入晴霞谷,此时日方出,一时之间,晴霞谷入口的修士数量倒是不少,她瘦瘦小小,又是一身灰衣,倒也不引人注目,葭葭低头,只想快速穿过人群,进入其中。

没成想,“连师姐!”听闻这句,葭葭脚步一顿,却是又加快了起来,向里走去,可那人竟是不依不饶,似一块牛皮糖似的黏了上来,葭葭此时更觉得修为高有好处了,她若有陈华那样的防身法宝,这么一弹,想必,便能把那人弹出去了。可她没有,是以,袖子便被人紧紧拉住了。

葭葭皱眉,看向那人,只觉得甚是眼熟,却是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个人,是以细眉微皱:“你是何人?”

那人手捂樱口,小指微微翘起,“咯咯”轻笑两声之后,伸出食指,将洒在额前的秀发掠至一边,神情妩媚的看向葭葭:“师姐真是贵人多忘事?两年前,晴霞谷。我是裴杏儿,师姐可是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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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偷袭

“是你!”葭葭盯着她看了片刻,恍然。

“师姐记起来啦!”裴杏儿双手一合,眉眼弯弯,平白多了些撒娇的意味在里头。

“你有何事?”葭葭却没有与她来一场情深,而是直奔主题“我才接了任务!”言外之意便是我赶,你没事别来烦我。

“师姐何必如此见外,倒是让杏儿不好开口了!”裴杏儿手指绕着的发梢,脸上完全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葭葭对裴杏儿的表情完全不讶异,只是觉得一切皆在情理之中,两年前裴杏儿便是如此。

想到这里,葭葭抬头,用神识扫了一眼裴杏儿,两年不见,她升到练气五层,这个速度算不得慢,却也绝对算不得快。

见葭葭只是看着她,并没有离开,裴杏儿心道:有戏!

一念至此,她便立刻换了张脸,笑的灿若春花连师姐,你接了任务啊?”

葭葭从储物袋中取出任务牌扔了,她只是随手一扔,并未有试探之意,是以裴杏儿便轻松的接住了。

她接住任务牌一看,却是笑了师姐跟这晴霞谷的妖兽有仇不成,两年前我们几人中便是你猎那响尾虎最多,如今倒是猎起追风兔来了!”

葭葭并未理会她的调笑,只是默不作声的接过任务牌,看着她,等她笑停了。

“师姐小小年纪好生无趣!”裴杏儿摇了摇头,叹了声“此番我也不与你开玩笑了,我找你自然是有好事了,你那些妖兽,我们帮你搞定,你只需与我们去一趟多宝秘境,到了那里,宝物自取!”

“为何要算上我?”葭葭皱了皱眉,心中满是疑惑,暗道既是去多宝秘境,便定有那筑基修士带路,难不成又是个像陈华那样,接了引路任务的?

“师姐去了就晓得了!”裴杏儿一把拉起葭葭的手,将她带了,葭葭挣了挣,没有挣脱,便也不再用力,随她去了。

“来了来了,我把连师姐叫来了!”裴杏儿凤目微挑,满是风情的看了眼旁边一人,青衣长剑,外门弟子。

葭葭默不作声的打量了他一眼,这群人里,这人修为最高,也是唯一一个她看不透修为的人。

“练气七层,你多大了?”那人一看到葭葭,便诧异的开口问道。

“我……”葭葭刚要回答,只是这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裴杏儿打断了“十二岁,过年便十三了,连师姐修炼快五年了,你想问我就是了!”

裴杏儿一把拉住那人的手,艳若桃李的脸微微扬起,语气中满是撒娇的意味。

那人浑不在意,伸出食指点了点裴杏儿的鼻头好,都依你!”语气中带了些宠溺。

“师姐!”裴杏儿回头“这位是落阳峰的王师兄,筑基修为,还有一位李师兄,也是筑基修为,此番便是他们带我们!莫要喊师叔,他们不吃这一套!”她顿了顿,又解释道“临近大比,去多宝秘境的人也多了,这一路上的妖兽被斩杀了不少,是以,有两位师兄在侧,我们应当算得上安全!”

这解释却是去了葭葭心头的疑惑,两年前陈华他们带葭葭去多宝秘境时,可是五个筑基修士,带着她一个练气修士的。这次,他们两个筑基修士就敢带人,原是因为妖兽已被斩杀了不少啊!

这疑惑一去,葭葭却也只微微舒了口气,还是将剩余的问题问了出来为何要叫上我?”

前往多宝秘境,其实有她无她都无所谓,葭葭觉得裴杏儿的举动有些多此一举了,若是换她处在这个位置上,想必她是懒得多事的。

“一会儿你就晓得了!”裴杏儿看了看周围,又接口道他们想是去探路了,一会儿就!”说罢,她朝着葭葭神秘一笑,便自顾自的跟那王师兄说起话来。

葭葭闲着无事,便细细看起了王师兄,平心而论,比起陈华,这位王师兄真是差远了!陈华的五官算不得俊秀,却眉眼明朗,让人看得端的舒服,更别提他一脸正气,青衣长剑,不不不,估计现在换成白衣长剑了,整个人充斥着侠客风范,想当年那混元化虚诀一出,着实让葭葭觉得颇像武侠小说里的男主角。

而这位王师兄,五官暂且不提,便冲他看裴杏儿的眼神,活像得了好处似的,葭葭只觉得他这人偏有一种猥琐的味道在里面。当然他要猥琐也只对着裴杏儿,对葭葭他们几个还是很正常的。

葭葭忍不住暗想,当年裴杏儿对陈华甚是殷勤,不过陈华好像并未在意,况且还有个练气十层的严灵夹在里头,莫不是现在裴杏儿转移目标了,转向这个王师兄了,葭葭又看了眼正在打闹的两人,深觉这个猜测颇为正确。

立在这里的,一位王师兄是筑基修为,剩余的几个皆是练气五层,或者练气六层,葭葭也注意到其中有一个是练气六层巅峰,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一声清亮的鸟鸣,竟远远飞来一只仙鹤,便是葭葭也忍不住望了。

昆仑筑基修士以御飞行法宝的居多,难得见一个御灵兽飞行的,因此它的到来倒也博了一些眼球。

从灵兽上下来两个人,前面一人意气风发,待葭葭看到后面一人时,嘴角却是忍不住抽了起来,她真不知该说好了。

兰菊,你要不要这么yīn魂不散啊!

收起那只出风头的仙鹤,两人朝着他们所在的地方走来,葭葭有种不好的感觉,果然下一秒,裴杏儿便伸手搭在了葭葭的肩头,朝葭葭挑了挑眉连师姐,你的熟人来了!”

她一说完,便开始观察葭葭的表情,却并未她有任何欣喜,这下也是疑惑了起来连师姐,你不高兴?”

“高兴,真高兴啊!”葭葭从牙齿间蹦了几个字出来,又笑了两声。

裴杏儿只觉得凭空生出一股寒意,揉了揉胳膊,识相的闭嘴了!

她转向来人,展颜一笑李师兄来了!”

余下的几人连同葭葭便齐齐喊了声“李师兄”,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位是清心峰萧师姐的人,大家要照看!”那位李师兄笑着拍了拍兰菊的肩膀。

一群练气期的小修士全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估计八成不认识萧璃雪,没办法,萧璃雪离开昆仑太久了,不认识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待得门派大比之后,只怕清心峰,连同昆仑外九峰,只要是看过门派大比的,没有一人不知萧璃雪了。

兰菊大步朝葭葭走来,她的步子太大,以致下身的罗裙,发出“呲呲”的声音,一副快要撑破的样子。

八字步外加“呲呲”的声音,看觉得这个人怪异的很。

“走吧!”裴杏儿顿了片刻,似是才从惊愕中回复。

大家均是一副刚被惊醒的样子,连连点头恩,走吧!”

葭葭恶狠狠的瞪了眼兰菊走在前头,兰菊朝她又是羞涩一笑,不紧不慢的跟在她的后头,此刻葭葭只觉得纳闷的很:原著中可没写兰菊是这么个奇怪的啊!

替葭葭猎的追风兔很快就够数了,不过葭葭也有些失望,因为猎追风兔的全是两位筑基修士,半点也没轮她动手,他们虽是好心,可葭葭想要契合碧浪镯的心思便落空了,可又不好意思开口,这么半天下来,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位筑基修士,一个是为了裴杏儿,另一个恐怕就是为了兰菊了,兰菊当然没这么大的面子,那面子大过天的估计就是此刻还未曾现身的萧璃雪,只是不知这位李姓修士讨好的是萧璃雪本人还是她身后的男人们。

“我们走这条路!”那位李姓修士边开路,边说“这条路虽然远了点,可因为平坦,走的人不少,妖兽也被猎的差不多了,因此也要安全些!”

大家便走上了他说的那条路,一路上,果然没看到半只妖兽,大家都在庆幸,葭葭心里却在默默流泪:真是嘴贱啊,这不是我要的!估计出去得重新接任务了!

“哇,想不到这次出行这么顺利,我还是第一次接那么顺的任务!”有练气修士很是高兴。

不过,似乎是在嘲讽他话,下一秒,伴随“呜呜“的声音,法器破空而来,那是一只子母环,旋转之时带动周围灵气飞转,被李姓修士祭出的飞剑一拦,便撞向旁边一棵参天青云木,只是微微一滞,便将那棵参天青云木拦腰一截,青云木顺着他们的方向倒了下来,倒是全都躲开了,只是激起的尘土撒了众人一身灰。

捏了几个净水咒将身上的灰尘除尽,没有修为在身的兰菊倒是拿出了一张净水符,也将身上的尘土除尽了,两位筑基修士已站到了最前方,只是也用余光扫了一眼兰菊,净水符并不算得上贵,但低级的净水咒几乎人人都会,很少应该说几乎没有人会愿意花灵石买净水符,因此乍见这一情形,众人都觉得有些不适。

果然是跟着玛丽苏,有肉吃啊!原著的连二跟在萧璃雪身边就是吃好喝好,奈何过了一段的好日子就被作者炮灰掉了!

“来者何人?竟敢偷袭!”最前方的两人把剑一横,挡在xiōng前。

p:今天不好意思了,出去吃了个饭,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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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逃脱

属于筑基修士的威压沉沉释放了出来,那修士转动子母环,毫不收敛一身杀气。

来势汹汹,绝非善类。

王姓修士收起长剑看了一眼裴杏儿,裴杏儿脸上闪过一丝挣扎,不过片刻,便微微点了点头。

整个过程中那王姓修士竟半点不曾与李姓修士相商。

待裴杏儿点头之后,王姓修士便上前摆了个道礼:“道友,我们几人中并没有萧璃雪!”

那三人早在来的一瞬便将几人看了个通透,哪还能不清楚的,是以只是抬了抬眼皮,并未作声。

王姓修士也不惊讶,只是笑了笑,转身指向兰菊:“不过,这便是那萧璃雪的丫头!”

不打半点招呼,便将他带来的人给招了出来,李姓修士的脸憋得通红,狠狠的瞪了眼王姓修士,转头看向一旁的兰菊,眼中闪过少许挣扎之色,片刻后,还是脚步一动,移到了她的面前。

“不知萧师姐何处得罪了几位?”李姓修士摆了个道礼,表面上倒是颇为镇静,如果撇去他额上密密麻麻的汗珠的话。

兰菊则完全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傻傻的盯着中间那个女修,半张着嘴,眼看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她得罪的可不是我们!”那女修轻笑一声,对着他们道:“你们可以走了,不过……”她伸手指向李姓修士和兰菊“他们不能走!”

葭葭长吁了一口气,与一众炼气修士一道快步走到裴杏儿他们身边,心道:果然高收益也带着高风险,萧璃雪身边真不是一般人能呆得住的。

就在他们一行人快要走出那几位筑基修士的威压范围时,那李姓修士却大呼一声:“你们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一众人面面相觑,满是惊讶。那李姓修士急中生智这一吼,倒是真让那三人怀疑了起来,人未至,法宝先至。

“哼,好一招祸水东引!”王姓修士脸色大变,一手护住裴杏儿,一手向那手执子母环的修士解释道“道友,我们不是一伙的!”

“废话少说!在我环下,看你们能撑到几时!”子母环破空而来。

李姓修士护住了兰菊,王姓修士护住了裴杏儿,只剩下他们一群小修士无人管,众修士呆愣了一瞬,便撒腿似的狂奔而去。

一手要护人,一手要招架,李姓修士与王姓修士都有些力不从心,半晌,便隐隐落了下风,如此一来,那女性修士倒是空了手。

她眼珠一转,转向那一群逃命狂奔的练气修士,足尖一点,手中两段幡红绫以丝化形,竟化作两羽,借着两羽,那女修的速度更是比先前快了数倍不止。

只是片刻,便已追至,“待我先来解决了这些后顾之忧,好叫师兄安心!

幡红绫伸长数尺,一勾便缠住了跑在最前头的两个修士,将那两个修士高高的拎起,又重重的甩了出去,只听得到那两个修士惊恐的叫声,也不知生死。

“师姐!”有修士大喊“我们同是昆仑修士,何必赶尽杀绝!我们真不知那什么萧师姐啊!”

“哪个知道你是昆仑修士的!”女修轻笑一声,幡红绫一把缠住那大喊的修士,将他甩了出去。

看样子,她是打定主意做睁眼瞎了,拎那么高,甩那么重,虽说也不一定会送命,可这像猫捉老鼠一般的逗弄,坐实了他们在她的眼里只有戏弄的可能。

与其被动,倒不如主动,葭葭闭眼,神识扩散,体内的灵气以最快的速度催动起来,给双腿加了两道轻身符,跳向旁边一棵青云木,借助这一弹力,整个人一下拔地而起,甩出右手的碧浪镯。

碧浪镯一下扩大数倍,一时间碧浪潮生,似东海倾覆,巨大的冲力瞬间将那女修淹没,那女修却也只愣了片刻,倒是讶异的喊了一声:“幻攻法器!”

不过她并未在意,幡红绫一甩,竟似是跳舞般舞动了起来,身姿窈窕,宛若三月杨柳,她舞的很美,似是无意般,幡红绫游走,竟在她周围逐渐形成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三尺之内,滴水未进。

“起!”她轻叱一声,整个人便冲出了水面,茕茕立于水面之上,凌波而动,宛如谪仙。

“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原不过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她轻笑一声,指尖弹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隔空而弹,那潮水开始退去。

秀眉一挑,看到向远处疾奔的身影,足尖微点,便要去追,却猛地娇颜一变:“什么东西!”

幡红绫甩向水中,片刻便被收起,那被幡红绫缠住的东西待拿至手中时,才发现这不过是昆仑制式的飞剑,连品级都算不上,几块下品灵石便能换得一把。

女修的脸色瞬间变得很是难看,手间微一用力,那把飞剑便被震成了飞灰。

“哼,竟敢耍yīn招!”她大喊一声,追了过去。杨柳身姿,红绫翻飞,颇为优美。只是在右腿膝盖处竟有一丝暗红,竟是受了伤。

那女修一喊,带着筑基修士的威势全数压在了葭葭身上,被这威势一压,葭葭喉中涌上一股腥甜,吐出了一口血,可足下仍在狂奔,竟在腿上又加了四道轻身符,间或看也不看,向身后那道威势的方向扔张爆炸符。

葭葭手中并没有高级的符箓,所有皆是低级符箓。这点程度对那女修来讲不过是挠痒痒,可这时不时扔出的爆炸符却让那女修怒气更盛,竟将食指放入口中咬破,以血催动,全速飞向葭葭。

这时,前方却蓦地出现几道不弱于她的威压,还有几道竟跟她的修为已跨了一个境界,那女修本不是冲动鲁莽之人,方才却也只是头脑一热,在无人处,她下手除掉一个两个杂役弟子,想必也没人会追究,若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如此,那她就是把自己往死里坑了。

再者若是旁人联手将她出去,分了她的东西吧,还能博得个为昆仑铲除败类的美名,她若是看不懂状况,也不能活到今天。

何况刚才也是自己一时冲动,竟跟个小辈计较,本来答应师妹教训的也只是萧璃雪而已,一想到这里,她便立即转身,原路返回。

察觉到身后的那股威势突然消失了,葭葭长叹一口气,却半点不敢大意,仍然急速向前奔去。

方才闭眼时,也许是情势危急,她对灵气的敏感程度竟远超平时,竟清楚的感觉到东南方向数道并未收敛境界的灵气,顿时猜测这里修士数量最为繁多,便朝着此地狂奔了过来。

随着她一路飞奔,修士数量也越来越多,想必前方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咦?这练气小修士,不要命了不成,竟连拍六道轻身符!”她一路奔走,听力竟是极为敏感,旁人的惊呼竟是一个不落的全数收在耳中,葭葭苦笑,事关性命,她可不敢大意,还是到了前方再停下来吧!

“那是连二小姐!连二小姐!”离那一大群修士还有数十丈,一道呼喊她的声音响起。

葭葭脚下猛地一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啪啪啪”的脚步落地声,她此刻趴在地上,听的竟是格外清晰,伴随着“呲呲”的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葭葭按下腹中的不适,此刻因连拍六道轻身符,又催动碧浪镯而灵力不接的后果慢慢展现出来。她闭眼盘腿而坐,疯狂吸收周围的灵气,体内乱窜的灵气与新涌入的灵气,慢慢融合起来,周天运转,扩向经脉,像江面翻起巨*,终慢慢安静了下来,平稳流淌。体内经脉似是百川,沉纳灵力,奔涌丹田,一瞬间,灵光一闪,却什么也没抓到。

葭葭睁眼,入目的便是兰菊和那李姓修士,两人不比葭葭好上多少,李姓修士的右手包裹了起来,也受了伤,兰菊则蓬头垢面的,很是狼狈。

葭葭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像那李姓修士摆了个道礼,算是打过招呼了,因有人在场,朝兰菊点了点头便低头查看起储物袋来。

碧浪镯倒还套在她的手上,只是自己那柄制式飞剑丢了,方才借着碧浪镯幻化出的巨*,悄悄将飞剑用控神术借助碧浪之势,趁那女修不注意之际伤了她。

那女修称之为yīn招!算了,yīn招便yīn招吧!我连葭葭一没有暗箭伤人,二没有偷袭,三这一剑可是正面对着她的,若这也叫yīn招,那混元化虚诀那种依变化而生的法诀,以荆棘术出手,接触到敌人时化作尖刃以伤敌的也可以算yīn招了,这一剑我刺的问心无愧,若真是yīn招我也认了,葭葭紧抿双唇,想道。

方才真是亏得她神识过人,已达练气巅峰,神识所控的飞剑被幡红绫缠住时及时避开了,若是没有避开,神识一损,那这次门派大比,她就危险了。

她如释重负的吁出一口气,兰菊见她抬头,便笑眯眯的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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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穿越有风险

“连……连二!”兰菊呵呵的笑了笑,抓了抓的头发,那动作带有极重的违和感,葭葭只觉得这个兰菊身上那种不伦不类的感觉更浓了。

葭葭点了点头,并没有,只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她。

“你这里发生事了吗不跳字。兰菊咧嘴一笑。

葭葭摇了摇头,依旧没有。

“我告诉你哦,这个山洞不久前发出了一道冲天的金光,大家都感觉到其中的灵气不同以往,怀疑是仙气,猜测有异宝现世,这不都赶了,不只有金丹期的真人,连元婴期的老怪物都赶瞧热闹了!”兰菊说的眉飞色舞,直到见葭葭站了起来,才吞了口唾沫,闭上了嘴巴。

目光下移,待移到她的手之时,便再也移不开了,小姑娘的手小小的,白白的,干干净净的很是可爱。

兰菊吸了吸口水,手悄悄的往那里移,近了,近了,快碰上了,待碰到小姑娘指尖的那一刻,葭葭猛的回头,狠狠的瞪着她。

兰菊下的冷汗直冒,擦了擦冷汗,一把拉起葭葭的手,掩饰的轻咳一声我带你走近些看看!”

葭葭此时真是不知该说好了:她一个练气七层的修士虽说不样吧,也轮不到兰菊一个凡人来带的地步啊!

只不过兰菊身上严重的违和感让她生起了一股试探之意,并未挣扎。

兰菊走了几步,用力捏了捏葭葭的手,不由欣喜,轻声喃喃自语软妹子的手好软啊,还是养成这个主意好!”

她自以为说的很轻,没有人能听得到,可惜,她掩耳盗铃的举动反而让葭葭听个一清二楚,狠狠的抽了抽嘴角,猛地转身,一手化出荆棘将她双手捆了个严严实实,恶狠狠的对她说道你要敢出声就剁了你的手!”见她直冒冷汗连连点头,便带着她往一旁没人的树林里闪去。

葭葭的动作很快,又因为人多,方才被兰菊带离了李姓修士好一段距离,就是有个别人看到,见兰菊只是个凡人,她也并未下杀手,便只当没看见。

在一棵参天迷障树后,葭葭觉得差不多了,大约没人能注意到,就将兰菊一把推到地上,双手抱xiōng,居高凌下的看着她,冷笑起来。

兰菊眼中满是惊恐,傻傻的看着她,软妹子变成大灰狼只是眨眼间的事。

葭葭心里的小人在咆哮:尼玛!居然敢养成老娘!

“仙情漫天,攻身记!”葭葭斜靠在迷障树上,懒懒的说出这几个字,观察兰菊的反应。

兰菊先是一愣,而后竟是嚎啕大哭起来哎呀妈呀,太可怕了!自从我变成了兰菊,就整天胆颤心惊的,早不把她写死了……”

葭葭……”

原来以为只是个普通的读者穿越,没想到是攻身记本人啊!葭葭抹了把汗,吼了声别哭了!”

“哦,哦!”攻身记畏畏缩缩的应了两声,还时不时的抬头看葭葭的反应。

“软妹子!养成!你想养成我?”葭葭细眉微挑,看着攻身记。

“不……不敢了!”攻身记连连摆手“我胆子很小的,顶多也就想想而已!况且……”她说着,在身上左掏掏,右翻翻,竟找出几张纸条来递给连葭葭“怎……办?我变成兰菊后没多久,就有这些纸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周围,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葭葭翻了个白眼,接过纸条看了起来“有人接应!”“按原计划行事!”“老地方见!”……

“看来这丫头反水果然是真的!”葭葭看完纸条就递还给了攻身记“你珍重吧!”

说罢,葭葭拍拍手,转身就要走,冷不防大腿一下被人抱住,考虑到攻身记没有修为,凡人一个,葭葭便没有用力,哪知她抱得还挺紧,踹两下居然没踹开你干嘛?”葭葭朝她吼道“男女授受不亲!”

“我……我是女的啊!”攻身记连忙辩解,说罢竟要解开衣裳,边解边说“真的是!”

“屁!”葭葭忍不住爆了粗口“写《凹凸有致》、《上者为王》的女的?死盯着女修士不放的女的?没本事还占女修士便宜的女的?说你是百合我也不信啊?你内里就是个色狼吧!”

“我有色心也没色胆啊!从小到大没干过伤天害理的事,也就想想而已啊!”兰菊抱着葭葭的腿抱得更紧了,看样子是打定主意要靠葭葭了。

“好吧!猥琐宅男!”葭葭也不踹他了,见葭葭不再动了,攻身记松了口气,放手站了起来,翼翼的看着她,想要拉葭葭的衣袖,被狠狠瞪了一眼,连忙缩了,只是不近不远的跟她保持一步的距离。

“你干嘛不去找萧璃雪啊!你的女主角,你可是她亲妈啊?”葭葭漫不经心的拍了拍裤腿,被攻身记弄得有些皱了。

“我……我不敢啊!我怕她弄死我!”

看着胆小如鼠的攻身记,葭葭忍不住出口又讽了她几句活该!谁让你写的!”

“我现在也很后悔啊!”攻身记又抓了抓的头发,抬头看向葭葭,却露了个大大的笑容不过因为你的原因,好像跟我写的不太一样了!我也不一定会被她……”

“被她干掉!”葭葭接口道,撇了她一眼,摇头不过你还有事情瞒着我!”

“没……没了!就这些!”攻身记讨好的笑了两声。

葭葭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别……别啊!真这些,没别的了!”攻身记连忙叫道。

眼看他又要扑上来了,葭葭叹了口气开口道你没有修为!”她的声音很平和,就像在平静的阐述一件事情,却让攻身记开始冒冷汗。

“如果我是你!明晴霞谷这个地方不安全,是绝对不会来的,就算是闲的发霉了,也顶多跑跑明定城逛逛,给我一个让你冒这么大险也要来晴霞谷的理由!”

葭葭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攻身记,只是盯着一旁的迷障树,却无端让攻身记萌生一种感觉,她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他。

“厄,是这样的,先前呢,萧璃雪她……”攻身记抹了把冷汗,开始解释起来。

“打住!你那哄骗那个李姓修士的话就不要对我说了,我只想到底是让你涉险而来……”葭葭顿了顿,转头看向攻身记,乌黑的瞳子似是透过他这个人,看向了不知名的地方“又或者,这样跟那道金光有关!”

“我……”

葭葭打断攻身记的话,继续说道我记得在原著中,不管是时候,都没有这样的情节,你却好像一些?还有那到底是,你一个没有修为的人也能用,或者是逆天的草药,能让一个没有灵根的人洗出灵根?”

这些都是葭葭的猜测,可葭葭却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攻身记到目前为止的表现都个是胆小如鼠的人。只希望他不是个城府深的可怕,胆小如鼠只是表象的人。若真是胆小如鼠,倒不妨吓他一吓,试试能不能吓出答案来。

见攻身记还在犹豫,葭葭又添了把火你那字条想必是原来这个兰菊的同伙写的,你迟迟不回应他,你以为你现在安全吗?不时候,你会被萧璃雪,被她结果了;或者被原来这个兰菊的同伙给结果了;或者再可怕一点,你的同伙已经潜到萧璃雪的身边,干脆来一场贼喊捉贼,借刀杀人!啧啧啧!”葭葭摇了摇头“比起我来,你可是危险的很,一把明晃晃的刀就这么悬在脖子里,这滋味好受么?”葭葭朝他龇了龇牙,五指并握,放在颈间比划了一下。

“好……好吧!”攻身记犹豫半晌,来回走了几圈,猛地抬头看向葭葭“我告诉你,不过你答应过要帮我的!”

依目前的形势,葭葭最好就是就驴下坡,立刻答应下来。只是那句答应的话到了她嘴边还是变成我只能说尽力而已,不过可能性不大!我现在练气七层,萧璃雪是筑基期,他身边那些男人现在修为最高的应该已经是筑基后期了,难不成还跟她硬拼,把你救下来?”葭葭摇了摇头“这肯定是不成的!若说智取,就凭这几张纸条,我就一普通人,没那等本事。我只能说,你若有事,可以来找我商量一下!只能做到这样,你爱说不说!”

葭葭说罢,便看向攻身记,也不着急,慢慢等他的答案。

来来回回走了几趟,攻身记总算是下定决心了也罢,我就告诉你,反正我们也不一定能得到它!”

葭葭抽了抽嘴角:攻身记,你总算是意识到给萧璃雪的金手指多么逆天了吧!就算事先那样,能得到可能性,还真不大!

“是这样的,我变成兰菊之前,还存了两章,让萧璃雪在晴霞谷能得到一只好的灵兽。本来也没想过能当真的,可是就是那道金光,跟我描述的差不多,所以我便赌上一赌,看能不能在她之前,得到那个灵兽!”攻身记眼巴巴的盯着葭葭,看着她的反应。

葭葭却是一愣:搞了半天,是只灵兽啊!她还以为是极品的法宝呢!

“灵兽啊?”葭葭漫不经心的问。

“哦,是只凤凰!”攻身记憨憨的朝她笑着说道。

葭葭无语了:尼玛!那是只神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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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齐音阴阳各千秋

对攻身记给萧璃雪开的逆天金手指,葭葭已经无力了,随随便便一只灵宠就是神兽。

“动静那么大,连金丹期元婴期的真人们都出现了,就是筑基期的要弄死我们也是轻而易举!”葭葭挑了挑眉“你有什么办法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弄到那只灵兽啊?”

“这个,是这样的!”攻身记搓了搓手吸了口气,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我写的是他们在前头找,萧璃雪从侧面进去,借鉴倚天屠龙记,大部分人是打上去的,她是无意间摔了一跤找到了一个洞口,也就是另一条路,嘿嘿!”

大家在前头拼死拼活的,她一摔就把神兽给摔到手了,葭葭翻了个白眼,镇定了片刻,立即恢复过来:“那还等什么,快走啊!”

根据攻身记说的,两人找到了那所谓的怪石林,举目望去,满满一大片的怪石。葭葭用眼神询问一旁的攻身记:“哪一块?”

攻身记两手一翻:“我也不知道她是摔在哪块石头上的!”

“算了,找呗!”

两人很是无奈的找了起来……

数十道冲天威压突然升起,须臾,便有目力好的修士看到一众衣袂飘飘的修士足踏飞剑而来,已有认得其中人物的小辈跪了下来:“见过师祖!”

片刻,群修便尽数落在石洞之前。对在场的小辈,点头示意的有之,不屑而顾的亦有之。

“如何了?”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侧头询问。

“禀师尊!一经发现,我等便即刻赶来此地,林师叔同文师叔俱已进入!”回话的修士眉目方正,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你且上前来!”他那点小动作哪能逃过青衣男子的眼,当下便晓得恐怕其中有变。

那修士上前在青衣男子耳边低语片刻,青衣男子点了点头,随后便看向石洞。

“各位同仁!”他的嘴巴并没有动,可声音却清晰的传入了那几位修士的耳中。

“恐怕不妙!林、文二位师弟已进入其中,奈何传的沸沸扬扬的元婴修士并非我昆仑门人,乃是合欢宗的双修道侣陆舟虚与甄亦柔,还是立刻禀报掌门,派师祖前来为好!”

“当务之急是先把这群小辈遣走,没得无辜丢了性命!”接话那人同样用的是传音入密,彼此心照不宣。黑衣素发,正是落阳峰的魏探。

“哼!假好心!”又是略带清冷的女音响起。

“明秀师妹!”魏探接口,颇为无奈,“你此番硬是要跟来,便是为了挤兑我么?”

“哪个是你师妹!我岳明秀师传宋无瑕师祖,我可不知道他老人家有个姓魏的弟子,便是记名弟子也不曾有过!”明秀又狠狠的刺了魏探一下。

魏探的脸上满是苦笑,方要接话,先前那位青衣男子便传音于他:“魏师弟,明秀师妹刀子嘴豆腐心,你便担待些吧!当下大事要紧!”

“我自是明白,不予理会就是,罗师兄可传音了?”魏探接口。

“已传音于掌门!”那青衣男子顿了一顿,接着便向一众同仁传音:“这样站在外头也不是办法,林、文二位师弟进阶金丹不过十年,这陆、甄二人性格诡异,也不知是否会下杀手。不如我等先将小辈散去,再将陆、甄二人引出,我等十二人摆个遁甲阵,也能抵得一二!料师祖前来也不过是片刻之事!”

只待片刻,石洞前的筑基弟子,练气弟子皆已散去。金丹真人也早已站成遁甲阵。

“明秀师妹!”青衣男子朝明秀真人摆了个道礼,他们同辈皆知明秀年纪最小,天赋又高,又一贯最爱捏架子。便是对着爱女时不时也要摆上一摆,在场众人心性皆是不错,便颇有默契的均让她两分,让她占个面上便宜。

站在坤位的明秀双手分开,放在唇边,深吸一口气,周围灵气波动,这波动愈演愈烈,渐渐地,便是周围土生土长的树木花石也被震落不少。

“开!”她唇形微动,一字吐出,只这一字,便让周围的同辈金丹修士忍不住皱眉,不约而同运起体内的心法抵抗,他们还只是被余波*及到而已。

那一字如潮水一般涌入山洞,一波又一波,竟有一波更比一波高的局势。

“咦!”石洞数个关卡之后,一年轻男子微微皱眉,还未及等他说话,那边明秀吐出第二字的余波就已到来。

他的修为本已超过明秀一个大境界,奈何万物相生相克,昆仑一位出窍期的大神通修士独创的天罗秘法中有一门金丹以上修士方能修炼的大孚齐音功便是专门混乱合欢宗修士心境的。

以他的修为,金丹修士便是修炼了大孚齐音功,也妨碍不了他多少,只是,那男子皱眉,看向一边,一旁的年轻女子脸上也满是不耐,这种不耐在看到自身道侣之后更甚了,“柔妹!”那男子开口,“想不到明秀那个小娃娃对大孚齐音功的领会竟已超过她本身的境界,实是恼人的很!”

“十来个金丹期!”那女子满是无奈的表情,放下手中的玉简“我正要破阵,添什么乱,昆仑这帮人真是越来越讨厌了,还想捡个便宜来着,现在怕是难咯!”

那女子说着伸手一弹,只“嗖嗖”数声,便有数颗阵珠半嵌在白玉石板上,她轻笑:“我是得不了便宜了,不过怎么着也是长辈,不留点东西下来怎么好意思呢!”她虚跨一步,便已至那男子跟前,一手挎住那男子:“走吧,师兄!待我们出去会一会那帮小娃娃,也不知精进的如何了?你说一会儿会是哪几个老家伙赶来?宋无瑕,秦雅,还是燕锦儿那个妖精……”

明秀真人第三声落下,那青衣男子便转头看向她:“师妹,可还撑得住?“

明秀摇了摇头:“无碍,再来一下也无妨!”

“你……”青衣男子还未说完,两道威势齐齐向他压来,他所站,正是阵心,容不得半点马虎。当下双手一掐法诀,数道剑气围绕自身,开始运转。

“哈哈哈!不错嘛!”那一对年轻男女已然出了石洞,虽说是合欢宗出了名的双修道侣,这两人却俱是眉清目华。合欢宗门人一向的妖娆艳丽,这两人竟半点也不沾,浑不像合欢宗门人。众人一见,只觉这他们当真是一对璧人,佳偶天成!

“哟!明秀小娃娃,你的大孚齐音功练得不错!假以时日,必成大器!”那年轻男子轻笑的看着明秀,目中尽是一副长辈夸赞晚辈的和蔼之色“比起五十年前,那是好上太多啦!”

“老怪物!”明秀暗暗骂了句。

修仙之人吃过定颜丹,修过特殊功法的实在不在少数,便是面前这两个,若是不知,又有谁能想得到竟是两个几百岁高龄的老怪物呢!

“师兄,这好像是昆仑的一道名阵——遁甲阵!我瞧着真是半点特殊也无,今日恰好无事,不如陪这群小娃娃们练练手,如何?”那女子一笑,指尖募地出现一点紫光。

阵中昆仑修士俱是脸色一变,岂料那女子竟突然收手了,看着昆仑众修士变脸,似是心情极好。一个虚晃,右掌凭空出现两个储物袋,她朝昆仑修士晃了晃储物袋:“喂,这东西可是你昆仑门人的?”

阵中已有修士目眦欲裂,死死的盯着储物袋,失声唤道:“那……那是林师弟与文师弟的储物袋,他……他们已经……”

“注意阵法!”处在阵心的青衣男子连忙喊道“莫被这妖妇激的没了阵型,介时吾等危矣!”

被这修士一喊,那情绪激动的修士脸色一肃:当下,什么都没有性命来的重要!

“好生无趣!”那女子抛了抛手里的储物袋“要怪就怪那两个小娃娃太弱了,还没玩上两招就被师兄捏爆了金丹!”她眼珠一转,凭空多了几分少女的娇媚,谁能想到这是个几百岁的老怪物呢!

转了转眼珠,她娇俏一笑:“你们应比他们好玩上不少吧!不如试试能在我的yīn阳掌下能走过几招呢!”

说罢,她伸出五指,五指指尖俱是一点紫光,划过虚空,宛如五弦琴丝。这一掌如高山压顶瞬间袭来,刚一接触遁甲阵,遁甲阵周围迅速祭起一道透明水幕,挡住了那一掌的威势,却也让阵中几人脸色白了几分。

“师兄,不错嘛!”女子一笑,第二掌却已瞬间发至。

那年轻男子也不出手,只是双手抱xiōng的笑看着女子与这一群昆仑修士斗法。

“合我昆仑,转我五行,起!”阵中金丹修士齐吟,遁甲阵上,祭起一道巨大的太极鱼,挡住了女子来势汹汹的第二招。

“不错不错,还真是不错!”那女子拍手欢呼“比起我们合欢宗那些小畜生真是要好上不少!”说话间,她猛地双手合掌,“合手yīn阳!”如果方才的两掌说是高山压顶,那么这一掌就是群峰荟萃,竟是用了她**成的功力。

这一掌迅速袭向阵中的昆仑修士,带着她的娇嗔:“唉!还是蛮力破阵舒服啊!”

“柔妹,小心!”那一直站立一旁的年轻男子却猛地脸色一变,将她拉到一边,同时手中飞刃早已飞出,迎向不远处的那一道冲天的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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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惊天一剑

那一剑划过,没有任何花哨,只有简单、通透,似是他随手一划。也唯有当事人才有感觉,那一剑似乎瞬间劈断了周围流动的灵气,一剑之下,剑意纵横,所领之域,横贯四方。

一剑划过,收手。

已不需多余的招数,这一剑,挡住了甄亦柔的合手yīn阳掌;这一剑,挡住了陆舟虚的三千噬气刃。

无论是甄亦柔的合手yīn阳掌,还是陆舟虚的三千噬气刃,都是成名已久的绝技,千里之外,万里之遥,要诛杀金丹修士如同探囊取物,便是同处元婴,也绝对不容小觑。

三千噬气刃受剑气所阻,打了几个转之后,飞回了陆舟虚手中。

陆舟虚沉默的看着手中的三千噬气刃,它在颤抖,它在悲鸣。这把三千噬气刃出世时,曾引动五道雷劫,震惊一方。终百转千回,到了他的手中,那时他方才金丹初期,不过与师妹初始而已。

凭借三千噬气刃,他跨阶在门派大比上斩杀了门中一直压制着他的天才师兄。彼时,师兄金丹中期巅峰,他,不过刚刚进阶金丹。

凭借三千噬气刃,除去师兄,他与师妹才终成眷属。

他平生所遇敌手,不可计数,他杀过没有半点修为的凡人,也曾被出窍期修士击的重伤。经过雷劫淬炼的三千噬气刃早已通灵,与他更是心有灵犀,可没有哪一次,它曾颤抖过,悲鸣过,哪怕是面临损毁的危险。

可这一次,它在颤抖,在悲鸣!

陆舟虚抬头,望向那踏剑而来的昆仑剑修!

那人踏剑而来,明明是剑,却好似一叶扁舟!他独立舟头,负手远望,如名士临舟而立,恣意风流,不足外道!

不过须臾,便已到跟前。

那人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他!陆舟虚听到自己在说:“秦雅!不过五十年,你便已元婴大圆满了?”

那人点头,神情淡漠,容貌秀美更甚女子,却自有一股清华气质,眸子暗如千年古潭,不带一丝波澜,只是出口惊人:“陆道友、甄仙子,你二人今日来我昆仑地盘,杀我门中金丹修士,他日若是遇见合欢宗修士,秦某也不介意拿几个开刀,震我昆仑声名!”

陆舟虚微惊片刻,而后竟仰天大笑。

“师兄!”方才陆舟虚一直都是一副怔怔的样子,直到此时才恢复过来,甄亦柔抓住陆舟虚的袖子,担心的看着他。

陆舟虚回头见到甄亦柔关切的神色,心中不由一暖,伸手覆在她的手上,两人相视一笑。这才转头朝秦雅笑道:“秦雅,你身为你辈藏剑峰第一人,执掌昆仑斩神刀。代表的可是你昆仑的脸面,你昆仑自诩正道,便也如我等魔道中人滥杀无辜么?”

“天理昭昭,因果循环,你今日杀我门中修士,此乃因也,有因必有果!”秦雅神色淡然。

甄亦柔却是“噗”的一声笑开了:“秦雅,我等一向是没脸皮贯了的,你也要学我等做那没脸皮的人么?啧啧啧,我记得可是有人送你个雅号叫藏剑君子啊!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也不怕晚节不保么?”

“甄仙子!”秦雅抬了抬眼皮“你的记性很好,我的记性也不错!巧的很,你的雅号,秦某人偏偏也记得,便是巧言令色的巧言仙子,不是么?”

“你……”甄亦柔柳眉一皱,刚要发话,便被秦雅打断了:“随你等说去吧!我秦某人做事一向无愧于天地,世人如何看我,又与我何干?我只修我的道!”秦雅展颜一笑,淡漠之意尽显:“况且斩神刀已有新主,昆仑的脸面轮不到我来执掌!若不是来之前掌门嘱咐我不得动你二人,你二人还能好好站在此处么?你二人在合欢宗也算一言九鼎的人物,虽说做事不留情面,不过在魔道也算得上是坦荡的小人,起码做事也算光明磊落!”

陆舟虚听闻他此言,却是笑了:“早有听闻你秦雅说话不留情面,我二人能得你赞一句‘光明磊落’也是难得!”他小心收起三千噬气刃,郑重行了个道礼“今日之事便罢,我魔道中人最是凉薄,合欢宗门人,你要杀就杀好了,借你那句话‘与我何干’,告辞!”

两人说罢,便破空而去,远远听到秦雅开口“对了,我等相识一场,好歹五十年前都曾在诛仙台上斗过法。今日我便告诉你,你合欢宗有个叫贺玉树的金丹小辈,差人偷了我昆仑门派法典!”顿了顿,秦雅又继续说道“不过那法典是假的,也不知他练了没有!”

远远看到那破空而去的两人脚下一个趔趄,秦雅才满意的回头,看向一众金丹修士:“我方才出关,此地发生何事,速速道来!”

“直接进去,没有任何危险么?”葭葭与攻身记找了半天,翻遍大半的石头,才找到萧璃雪摔一跤摔出的那个洞。

这该是多小的几率啊!能这么巧摔到那个洞。

葭葭与攻身记心里都有些激动,既然能找到洞,那么八成,那个什么凤凰也是真的了!

“完全没有任何机关?”葭葭第五次问攻身记。

“没有没有!我没写到有机关,萧璃雪就是这么进去就拿到的!”攻身记不耐烦的表情在看到葭葭手里摇晃的荆棘时,立刻变得乖顺起来。

“是么?”这次葭葭却没有像之前那样默不作声,而是突然怔怔的看向前方,攻身记莫名其妙的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忍不住“啊!”一声叫了出来。

前方并没有看到什么机关,更没有看到什么妖兽,有的只是四通八大的通道,那一个个黑黝黝的洞口,仿佛吞噬人的巨兽,惹人心惊,凭空自脚下生出一股寒意。

四下寂静,只有她和攻身记的呼吸声。

良久之后,攻身记忍不住开口:“怎……怎么办?一个个找么?”

“你一直没有说清楚,真是凤凰,凤凰乃神兽,它随便一动,难不成一点动静也没有?”葭葭柳眉倒竖,目光中满是厉色“你说话很喜欢遮遮掩掩啊!”

“我……我,好吧!那是一只凤凰蛋,到了萧璃雪手中孵化了才变成凤凰的!”攻身记被逼急了,才不情愿的开口说道。

葭葭咋舌,静默半晌:怪攻身记,不,是她太笨了,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有想到!攻身记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就算凤凰再弱,捏死他还是轻而易举!

她自修炼以来,一直都是恪恪守守,徐徐而行,平时还好。然而在得知凤凰这个神兽的消息时,对实力的渴望已经迷了她的眼,只知道跟着攻身记找神兽,暂且不说攻身记到底说了多少实话,就说找到凤凰蛋之后,他们二人该如何分配,凤凰蛋可只有一个!

现在,表面上看起来,她占有绝对的上风,可真是如此么?就算攻身记胆子再小,再笨,恐怕没有谁会乐意把自己的性命捏在别人手里吧!难保不会奋力一击,不会为了凤凰蛋向她下手。

葭葭现在心里很乱,有两个小人在心里打架:一个说保命要紧,这个攻身记跟你非亲非故的,保不成他要害你,连葭葭,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另一个说富贵险中求,你要想获得强大的实力,以后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你,现在区区一个攻身记就把你吓趴下了,连葭葭,你孬种!

心里两个小人已经打成了一团,谁也说服不了谁,葭葭揉着脑袋闭着眼睛开始死命的晃,“啊——”葭葭叫完一声,却是停了下来,睁大眼睛,看向右手第三条通道,脑中回想起一句关于凤凰的描写:凤凰,五德之鸟也,凤鸣如箫声,音如钟鼓!

方才,似乎有一道清亮的声音,她听见了。

攻身记也听见了,率先一步向前跑去,通道只能容纳一个人,葭葭紧跟其后进入了通道。

通道并不长,短短的一段距离很快走完了,眼前豁然开朗,与葭葭想象的浩大的阵法,凤凰蛋放在极其特殊的位置什么的完全不同。这就像一个寻常的洞府,似乎已过了千万年,除了一张石床,一只石凳,所有的东西都被她们奔跑所带起的风轻轻一吹,便化成了灰烬,消失不见,只有那只遗落在石凳脚下的蛋孤零零的落在那里,只是蛋上还贴着一张符纸,历经千万年而完好无损的符纸,可见制作者绝非一般!

符纸与那只凤凰蛋只有一点点的接触了,似乎轻轻一碰,就能掉下来,葭葭已经能清楚的看见那只蛋上分布的裂痕。

当下,心中就有了个大概的猜测,那只蛋早就可以孵化了,不过不知是什么原因,被人用一张符纸给压制住了。能压制神兽孵化的,哪怕它只是个蛋,这张符纸的品级绝对非同一般,不过好像一般情况下,对修炼没什么用!

耳边攻身记逐渐加重的呼吸声打断了葭葭的猜测,她转头看向攻身记,他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

电光火石间,变故就在那一刻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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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神兽认主

“师祖,想晴霞谷离我昆仑不过百里,却突有异物出世之照,而我等竟毫无察觉?”青衣男子在最前头看路,边走边叹。

“守成,不必自责!想你等方才修至金丹,门中元婴、出窍虽说不多,却也有那么几个,以那等神通都无法察觉此等异物,此物……”秦雅顿了顿,出口论断“必不同凡响!”

“是,师祖!”青衣男子回身摆了个道礼,又继续前行。

“这……”有金丹修士轻笑“一路过来,瞧着那些阵法残骸,就可预知那些阵法威力无穷,那陆、甄二人倒是替我们省去不少麻烦,平白为我等做了嫁衣!”

此言一出,随即受到几声附和,然而,说话最有分量的秦雅,却并未出声,从头到尾均只是沉默的打量着这个石洞。

秦雅一路无话,直到进入第四个关卡,同方才几个差不多,地上还遗留着一些阵法残骸,因刚才几个关卡都同这个差不多,是以一众金丹修士并未多做动作,很是随意的走了过去,秦雅此时袖袍却是无风自动,蓦地,脸色微变,出口阻止:“慢!”

那走在最前头的青衣男子,方才跨出一步,此时,秦雅一喊,却是并未收起威势,虽不是有意压他,然而毕竟方才出关,刚至元婴大圆满,身上威势犹不能收放自如,这么一喊,却是让青衣男子一惊,本能的一脚踏到了地上。

这么一脚踏到地上,四周灰扑扑的地面突然闪起数道金光,秦雅抬手一掌,蒙受尘埃的阵珠一颗颗出现了,却是以那青衣男子所站之地为引,形成一外表酷似八卦的阵法,阵法开始运转了起来。

“守成!”秦雅脸色微沉“莫动!他人退后!甄亦柔果然不是好相与的!看此阵法造诣,想必她已步入五品阵法师之列了吧,比起五十年前,果然精进不少!”

秦雅说罢,右手指尖微动,竟是不知什么时候,指尖竟缠上了数道极细的银丝,五指伸出,一个反手,竟抓住了南火、兑金、巽木、坎水、坤土五个方向的五颗阵珠,以元婴之力蛮力取出,一下少了五颗阵珠,此阵便已是残阵,中间的青衣男子剑气环身,两手一抓,竟是有如实质一般,抓住了两道剑气,只一上手,剑气化实,成了名副其实的两柄飞剑,飞剑在手,他便直直看向秦雅,等他说话。

“守成莫急!”秦雅却是低头,细细的看着他脚下的阵法“此阵虽只是她随手摆下,然五品阵法师随手而为,又岂是那么容易破的,恐怕还有些变化在里头!”

秦雅话音刚落,那残阵便自动运行起来,只是片刻,竟又形成了一个新阵,秦雅沉默半晌:“我对阵法也只是掠至一二而已,还是蛮力破阵吧!你于阵中另寻一人与你合力将西方兑金方向的新阵珠毁了,我催力可使此阵半刻不动,待你一出,便蛮力将它毁了吧!”

秦雅话音刚落,明秀便先魏探一步走出,祭起本命双刀,口中轻喝一声:“我来!”

魏探只得作罢。

明秀身轻如燕,只一瞬,便已落到青衣男子对面,祭起本命双刀与青衣男子手中双剑齐齐斩向那颗阵珠,两人均是使了全力,一斩之下,阵珠颤动片刻,表面便裂开一条细纹,片刻便被震成了粉末,青衣男子随之飞出阵外。

秦雅收回双手,同时剑已出鞘,阖上双眼,一剑斩向阵中,阵中光芒大盛,片刻,嵌在白玉板上的阵珠便散了一地。

魏探微愣:“这是长虹贯日?”

他心里暗道:秦师祖好生了得,这招长虹贯日并非秦师祖所长,而是宋无瑕师祖的得意剑法。这秦师祖使来,即使是因为境界更深的原因,才有如此大的威力。但是光看这一手所蕴含的剑意,也已与宋师祖差不了多少了!

他目光转向地面:秦雅一剑长虹,硬是将白玉石板劈出了一条缝,而明秀师妹与罗师兄以各自的本命法宝一击之下,也不过是毁了那阵珠而已,白玉石板却是分毫不损!

一剑之下,阵法已毁,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道石门,秦雅并不收剑,而是再接再厉,一剑斩向那道石门……

电光火石间,变故发生。

葭葭手中的荆棘突然暴涨,缠向攻身记,攻身记则是挥手朝葭葭扔了两道符纸,一道惊雷符,一道引火符。

葭葭加大手中的灵力,荆棘死死的缠住了攻身记,方才急于奔命连拍的六道轻身符,虽表面上好的差不多了,但实际上,就像是用强力胶水粘好的蛋壳,胶水还未完全冷却,惊雷符与引火符虽然要不了她的命,可要同同时躲开两道,对于旧伤未愈,手里又要发力缠着攻身记的葭葭来说,着实有些难度。

好险的避开了引火符,却还是被惊雷符伤了手臂方才还白玉般的手腕上瞬间一片焦黑。

两人均是怒目盯着对方,葭葭手里握着荆棘,攻身记手里捏着几张符纸,开始对峙起来。

葭葭自忖:自己在这件事上绝对算不得好人!从一开始她的目的就很明确,想要得到那只凤凰蛋!而攻身记这个人,则是摇摆不定,如墙头草一般,一会儿想要抱葭葭这条不怎么粗的大腿,一会儿又渴望自己得到那只凤凰蛋。

此人难成大事,行事出尔反尔。说到人品,他比萧璃雪还要不如,典型的有了好处忘了娘!只要是有天大的好处,他估计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绝对不能和他搭在一起!葭葭心里暗暗给攻身记打了个标签。

这下算是彻底和这个同是穿越而来的连二小姐闹翻了,干脆想办法得到这个凤凰蛋,再抢了萧璃雪的随身空间,到时候自己做主角,不比依仗她们要好得多么?脑热之下的举动,竟是促使攻身记不再摇摆,彻底下了决心将自己摆到了两人的对立面

两人默默的看在对方,并不轻举妄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石洞猛地一个摇晃,凤凰蛋咕噜噜的滚了起来,就在此时,两人同时动手,伸手抓向那只凤凰蛋,攻身记手里的符纸疯一般的向她砸来,葭葭有修为在身,速度比攻身记快了一倍不止,虽受符纸所限,但还是先一步碰到了凤凰蛋。然而此时丹田之内却是灵气翻涌,她的手微微一滞,攻身记也同时抓到了凤凰蛋。

两人用力一抓,却是攻身记抓到了蛋,葭葭只抢到了那张符纸,盛怒之下,出手自然不再留情,葭葭挥手便是一道金刃术向攻身记斩去。

那道金刃术袭向躬身记颈项之时,石门之后,突然一剑击破了石门,这道剑气太过惊人,就算有石门阻挡,葭葭又只是站在一边,却还是被那道剑气给弹了出去,落到了一旁的岔道里,葭葭好不容易爬起身,才看到那一幕。

那道剑气之下,攻身记自然也不能幸免重重的落到另一旁的岔道里,凤凰蛋则被剑气弹出了攻身记之手,弹向了洞口。

只听到“啊呀——”一声柔和清脆的女声响起,那只凤凰蛋砸到了萧璃雪的脑袋上,蛋砸破了,萧璃雪的脑袋也流了血,于是蛋内爬出的那只肉乎乎的东西认主了!

葭葭傻眼了,攻身记也傻眼了。萧璃雪她是怎么冒出来的,凭空一砸,便是一只神兽。

“雪儿,没事吧!”随着温润明朗的男声走进来的,正是不久前葭葭才见过的墨天青是也!

看到两人成双成对的出现,葭葭只想撞墙。姐都阻止那个炼宝阁剧情了,这两个人怎么勾搭到一块儿的!

墨天青好看的眉微微皱起,看到被砸的有些狼狈的萧璃雪,伸手去拿那只肉鸟,奈何肉鸟极为迅速的转头在他手上一啄。

墨天青身上祭起一道蓝色水幕,“咦?”墨天青收手一看,这只肉乎乎的小鸟竟无视他身上的防御法宝,将他啄伤了,伤口如被火烧一般的疼痛,他吃了几颗回春丸,伤口却还是火烧般的疼。

他刚要开口问萧璃雪这是什么东西,“天青!”便有人厉声喊他。

“见过真人!”墨天青抬眼便看到明秀真人与一众修士从那破了的石门后走了进来,他认得其中几位皆是金丹高人,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此刻齐聚,墨天青心里便隐隐有了猜测,恐怕认主雪儿的那只肉鸟不简单。

进来的众人眼光一扫,便扫到了那只肉鸟,众人见识皆是不凡,一眼便看出了此鸟的不同寻常。

秦雅目光转向墨天青,墨天青连忙摆了个道礼,“见……见过这位真人!”却是连他都没有见过秦雅。

“你手上的伤口,可是这小东西所伤,抬高一点与我瞧瞧!”秦雅的目光转向墨天青的手,阖上双眼,缓缓开口:“五德之气,你这伤口又有如火烧,想是神兽凤凰吧!”

墨天青身形一震,看向犹自呆呆的萧璃雪时,连忙拽着她的手,向下一跪:“各位真人,大喜啊!雪儿乃是我昆仑弟子,虽是清心峰,然此刻却已有筑基中期修为!雪儿她修炼的时间比较晚,到达筑基中期不过花了五年的时间。”

墨天青小心翼翼的看着在场众真人的表情,紧握的双拳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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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一切只为你

p:偶p的话一定要看!!此章尽偶之能撒狗血,天雷滚滚,慎入。 此章已不是偶一个人在战斗了,神马琼瑶阿姨,神马玛丽苏他**此刻全部附体了,偶竭力还原一个真实、雷人的玛丽苏!不喜者慎入、慎入!

神兽这事物尴尬的很,虽然已经认主了雪儿,但雪儿一没师承,二只是清心峰的人,怕是不够条件。但若甩出雪儿天资极高这条,怕是门派也会顾及一二吧!一切就看他们的意思了,不过,雪儿,我墨天青会永远保护你的!墨天青暗暗发誓。

一片诡异的安静,没有人说话。

在场众人好歹也都是金丹以上的高人,没有人会愿意落个争抢小辈机缘的名声,至少是表面上。譬如现在这等场景之下,绝对不会。不过若是在场只有他们中的任何一个,恐怕就难讲了!只是众人忙活一场,到头来反倒便宜了她,这心里头总有些不是滋味。

良久,“你二人起来吧!”秦雅开口了,转头看向一旁的青衣男子“守成,此次门派大比,你可要收徒?”

青衣男子微一错愕,便连连点头:“回师祖,自是要的!”

“恩!”秦雅应了一声,转身便走“看来已经清楚此事了,我先回一步,你等自便吧!”说话间便已出了石洞,御剑远去。

葭葭心里惊讶:他们看不到我跟攻身记,这是为什么,难不成,此洞府别有玄机?还有,那个刚才看上去地位极高的修士叫那青衣男子“守成”,难不成,这就是萧璃雪将来的师傅——秀阳峰长老罗守成?

秦雅一走,明秀真人的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天青,她是何人?”

墨天青站起身,毕恭毕敬的向明秀真人行了个道礼:“回真人,雪儿她……她是我的……”墨天青停住了,这才发现很难说清楚她们之间的关系,说是道侣,他不久前才答应跟那几个男人和平相处,道侣是说不得的,何况还有他昆仑的同门师弟洛恒,那说什么?

想了半天,墨天青才开口,辅一开口,才觉得自己的声音干涩的厉害:“她是我的心上人!”

“你这样置月儿于何地!”明秀真人怒瞪双目,属于金丹真人的威压全数压到了墨天青身上,她一怒之下,便是毫不留情。

墨天青虽是筑基后期修为,可比起金丹后期的明秀真人来说,那是差了不止一点半点,全数的威压压到他的身上,墨天青一开始还在咬牙坚持,到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来。

“墨大哥!你没事吧?”萧璃雪的眼中满是担忧。

葭葭默默滴了一滴冷汗:都吐血了,能没事吗?没事你吐吐看!

“雪儿!”墨天青握住她的手,深深的望入她的眼中,眼中满是柔情“我没事!”

葭葭:“……”好吧!那两人爱的力量感天动地,纯粹的唯心主义者,已经无视客观规律了!

“好了,明秀!”终是不忍爱徒受伤,墨天青的书尊南华真人出口阻止了,方才他未阻止,也是觉得这徒儿变心委实变得快了些,倒是借明秀之手敲他一敲。

林月儿虽说刁蛮任性,可对墨天青,却是满满的一颗心全向着他。何况两人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知根知底,从小又是青梅竹马,他看了也喜欢。更遑论林月儿有个强有力的后盾——明秀真人。他与明秀的交情一向是不错的。

眼前这女娃子虽说这长相是没得挑,可地位背景实在太低,更别说……他看了眼一旁的罗守成,这女娃的处境恐怕挺尴尬的!虽说碍于脸面,罗师兄会将她护在麾下。但是说今日在场众人人人皆是君子,怕是打死他都不信。吃了这趟憋,难保不会日后给她小鞋穿,天青同她黏在一块儿,终是不妥。依他看来,这女娃儿能收做侍妾便登顶了!

她之前修炼的不错,可谁又能预知之后的事呢?在她没有成长为参天巨树之前,有心人花点心思除去一两棵小苗子也是无妨的,只要下手干净,没有人能察觉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南华真人看向萧璃雪的目光越发不善起来。

“哼!”听到耳边明秀真人的冷哼,南华真人回头朝她一笑:“师妹稍安勿躁,此事,我必给你个交待!”

“好吧!我就等着你的交待了!”明秀真人一甩袖,收了自身的威压,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这对年轻男女你侬我侬,心里的怒火烧的更旺了,上次得罪过她的魏探此番倒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对他的针对应是到头了。

“天青,她……”南华真人斟酌半晌开口了,岂料话还未说完,一旁的明光真人突然“咦”了一声,说道“这女娃子怎的那么眼熟,你上次不是同我那洛恒徒儿搂在一块儿吗不跳字。

此番明光真人却是大有看好戏的意味在里面,他天性凉薄,对自己的徒儿着实算不上有多好,顶多将他们算作个任务罢了,他们该有的绝对不少,但是不该有的却也一点都不多,纯粹的放养式教徒弟。

在他心里却是认定了这个南华真人的得意门生捡了自家徒儿的破鞋,得意的很。暗道:回去赐件法宝给洛恒吧!这徒儿这无意间的举动,相当于间接打了明秀和南华的脸,看着他二人吃瘪,明光真人心中大呼:爽快!

“天青,这是真的么?”听闻明光真人的话,南华真人脸色骤然变得铁青,看向萧璃雪,简直有掐死她的冲动。他的徒儿难道就为了这么个女人抛弃了林月儿,这女人给她灌了什么**汤!

“师尊,这……我可以解释的,是……”墨天青的话还没说完,南华真人的脸色由青直接转黑了,方才还考虑到自己是金丹真人,要有风度,此刻什么风度全被扔到爪哇国去了,朝墨天青怒吼:“就这么个东西,你把她当个宝。你要还是我徒弟就立刻给我过来,离那女人越远越好!”

“南华!”罗守成连忙叫住南华真人,提醒他不要忘了秦雅的吩咐。

奈何南华真人脾气一向挺大的,此刻什么秦雅都被他扔到一边去了,只知道自己这张老脸都快丢尽了,遂朝罗守成吼道:“你别来烦我,一边去!”

罗守成被他这突然一吼,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怔住了。冷不防袖子一下子被人拽住拉了拉,一瞧却是魏探。

魏探朝他扎了眨眼,嘴朝那关系微妙的三人努了努嘴,他环顾四周,才发现此番除了那三人,周围的师兄弟皆已很有默契的走到一边,将场地让给那三人了,罗守成头疼的抚了抚额:南华脾气火爆,明秀一向高傲,明光又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下,怕是有好戏看了!

“你还不快给我过来!”南华真人发怒的一挥手,盛怒之下,宽大的衣袖猎猎鼓风,别人不清楚,墨天青哪有不清楚的,自家师尊盛怒,怕是有心要拿雪儿开刀了,他当机立断挡在了萧璃雪跟前:“师尊,求你不要伤害她!”

眼见墨天青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面前,萧璃雪只觉得眼眶一热,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了墨天青的手上。

墨天青回头,看到的就是那张平素娇艳可人的小脸,此时如同雨打芭蕉般脆弱,别有一股柔弱之美,顿时觉得心中充满了力量:雪儿,为你,我墨天青做什么都是值得的!你这么美好,就算得不到完整的你,哪怕只是一部分,我也此生无憾!

他搂住萧璃雪,站了起来,边摇头边说:“师尊,我知道你今日怕是听不进去了,但是我还是要说!在见到雪儿之后,我才知道什么是爱情,她让我知道生命中不是只有修炼这一件事的,还有很多很多。我遇见雪儿三个月,她陪我一道,闲时便唱歌与我听,偶尔也会如凡人女子素手洗羹汤,为我入得厨房,我从未遇见过这么一个女子,她是独一无二的,就算得不到完整的她,与其他人共同拥有她,那又如何呢?我们的生命是完整的,对别的女人,绝对不行。但是对雪儿,我、洛恒、南宫寒、东方影、皇浦唯明、完颜夏、夏侯仲满、万俟殇、司空钊、冥夜、冷霜、轩辕绝、慕容华我们十三个人为了她愿意和平相处!师尊,求你成全!”墨天青说罢便朝南华跪了下来。

一旁的萧璃雪早已感动的失声痛哭,见他跪了下来,连忙扑过去抱住他:“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天青,对不起……”

“不,雪儿,不要自责!”墨天青温柔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花“你这么美好,我们愿意共同拥有你!”

两人又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

葭葭只觉得周围像是突然变成了冰窖,一阵又一阵的恶寒,饶是她以为她内心足够强大,又早有准备,但当这一幕确确实实的发生在自己面前时,还是被雷翻了!

唱最炫民族风给他听,做拉面给他吃!墨天青,又不是为你一个人唱歌,做拉面,你激动个什么劲儿!还有大段大段的琼瑶体,葭葭心里的小人疯狂的叫嚣:天啊,地啊,还让不让人活啊!话说萧璃雪,你上辈子那特工做的真心不容易啊!

p:关小黑屋码字时,偶很不专业的笑场了!果然偶的笑点比较低!萧妹纸十三钗的名字偶也下了点功夫,玛丽苏文的男主名字决定了他们的武力值,怎么能随便取呢?握拳!

墨、洛是仙气的,东方、南宫是方向感型的,皇浦是霸气的,完颜、夏侯属于民族风,万俟是稀有的,司空是大侠的,冥夜、冷霜是魔教邪魅狷狂型的,轩辕、慕容是古老传承型的,偶收集的差不多了吧!^-^晚上还有一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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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两难抉择

葭葭心里默默吐糟了一会儿,这才抬起头,向场中众人看了,那些金丹修士往日里都是高高在上,对他们这种在清心峰修炼的练气小喽啰来说,那是只能仰望的人物啊!

现在么,看着场中众人的表情,葭葭心里头只有一个念头:高人,他再高也还是个人!

然而在昆仑,结成道侣的修士着实不多,当然也有个别高阶男修养侍妾,高阶女修养男宠的。可一般的侍妾、男宠皆是资质不高或者由于特殊原因受限不得已而为之的,为的不过是依仗他人而已。

此番,且不说这女修的资质如何,光是墨天青和洛恒,既然身为内门弟子,那么资质自是不的,居然要共同拥有这个女修。这话说好听点叫共同拥有,难听点不就是个男宠么,而且所依仗之人资质还不如他!这等莫名其妙、自甘堕落之事,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一向高傲的明秀一副不敢耳朵的表情,直愣愣的盯着那抱在一起的一对年轻男女,迟迟的没有反应。

而那边,本打算看好戏的明光真人,在听到的徒弟“洛恒”榜上有名时,脚下一个趔趄,本笑到一半的那张脸顿时僵了,心中暗道:那臭小子,老夫还想赐件法宝于他,哪知他下了明秀与南华的面子不假,老夫的面子也丢尽了,还法宝,哼,半个子儿都不给他!

明秀与明光还算是好的,那边南华却是控制不住了,伸手就是一掌,挥向了那边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他盛怒之下这一掌,自然是毫不留情。

烈焰掌下,灵力荟萃,这么一掌拍到身上,不死也得重伤。尤其是萧璃雪,墨天青还好,身上起码有件防御法宝可挡得一二。

但是南华千算万算,漏算了萧璃雪头发上蹲着的那只肉鸟。它才从蛋中出来,还不是很强,但毕竟是神兽,眼见那一掌就要落到自家主人身上,立刻口吐火焰,对上烈焰掌。

虽是神兽,这火焰不同凡响,然毕竟才出世,南华又是个金丹后期的高人,经历过无数次斗法猎兽,那只肉鸟方才一动,他便本能的第二掌挥了出去,肉鸟对完第一掌,连忙对向第二掌,终究是经验不足,只能化解掉大半的掌力,终究还是有一小部分落到了墨天青与萧璃雪的身上。

墨天青身俱防御法宝,又只剩下一小部分的掌力,自然没有大碍。而萧璃雪就没那么幸运了,一掌,虽说连忙祭起防御法器尽力抵挡,可还是落到了她的脸上,打人打脸,这确实不厚道。

萧璃雪的脸上立刻肿起了一大片,她连忙拿出一大把回春丸,像吃糖豆似的倒了进去,这才稍微好上一些,可看上去还是非常的可怜与狼狈。

南华这次也是着实下定了决心要给她点教训了,他的第一掌并非是拍向她的脸的,奈何,那只肉鸟虽不清楚状况,却实实在在记得要护主,便上前抵挡了,虽说它的举动并非是萧璃雪授意,可南华却实打实的把这些一股脑儿的全算在了萧璃雪的身上,同时怒目瞪着那只肉鸟,看着它的目光越发不善起来。

墨天青躲过了自家师尊盛怒的那一掌,连忙看向萧璃雪,见到她脸上触目惊心的红痕,只觉得心都快碎了,还好有灵兽阻挡,不然雪儿……雪儿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墨天青现下心里全是萧璃雪,因此也并未深想。可都道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葭葭在一旁就看的很清楚,若是没有那只肉鸟的阻挡,萧璃雪受伤恐怕不可避免,可却绝对不会死,方才南华出手那一刻,罗守成也同时手掐法诀,肉鸟不挡,他也会出手阻止的。

若是罗守成出手阻止,南华也不会如此盛怒,毕竟秦雅之前有过吩咐。萧璃雪毕竟是凤凰的主人,若她对昆仑忠心耿耿,保不准能为昆仑添一参天巨木;若是她有二心,放在麾下,也好监视和约束!

墨天青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他最尊敬的师尊居然对他的心上人下这么狠的手,完全不顾师徒情谊,师尊,他可以这样?

他的目光痴痴的落在萧璃雪的脸上,只见雪儿忍着疼拼命朝他摇头,还要强忍着微笑示意没事,雪儿如此善良,师尊岂可如此待她!

我墨天青只知自古忠孝不能两全,难不成今日我一定要在雪儿与师尊之间做一个选择吗?

墨天青看着萧璃雪,一边是隐忍善良的雪儿,又转头看向南华真人,一边是愤怒无比的师尊,南华真人身后明秀真人吃人的目光他也尽数收了起来。两相权衡之下,紧紧的拉住萧璃雪的手,朝南华真人跪了下来,他拉着萧璃雪给南华真人重重的磕了三个头师尊,天青五岁来到昆仑,自幼受您教导,都道是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天青一向视您如父,您永远是天青这一生中最尊敬的人!教养之恩,天青此生不忘!只是雪儿,有生之年能得到雪儿,是我墨天青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天青亦不愿放手!师尊,您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不愿放弃雪儿,也永远视您如父!求师尊成全!”

“混账!我若是不成全,你待如何?”南华真人崛脾气一上来,便死死的盯着他,看样子,墨天青不做决定他是绝不罢休了!

墨天青痛苦的摇了摇头,阖上双眼,半晌之后,又重重的朝南华真人磕了三个头师尊,原谅徒儿不孝!”

说罢,他便站了起来,拉着萧璃雪转身离去。

“这……这个逆徒!”南华真人伸手一掌,重重的排向一旁的石壁,气的脸色通红。

葭葭咋舌:在场的三位真人现在在墨天青的眼中恐怕已经变成三位棒打鸳鸯的王母娘娘了,他已经开启六亲不认模式了,不过还算好的,是温和版的;而那个蜀山炼器长老的长孙就属于狂躁版的,神马削骨还父、削肉还母都来了,还把自个儿的姓给除了,改名叫冷霜,好冷啊!

“南华,你不是说要给我交待的么?交待呢!”明秀真人忍不住了,眼瞧着人都走了,那交待还没影儿呢!

“明秀,你说说看,那个女子有好的,他为了她居然连我这师傅都不认了,真是孽徒,孽徒啊!”南华却是没有理她的交待,仰天长叹,捶xiōng顿足!

“哼,墨天青发疯也就算了,只是可怜我那月儿孩儿,可被他伤的狠了!”明秀真人气的直摇头。

“哎呀,脸皮都给洛恒那小子丢尽了,真是晦气!”明光真人耸了耸肩,看了看怒气上涌的两位同仁,识相的闭上了嘴巴,退后一步。

“罗师兄啊!你……你真要收那女子为徒?”南华真人像是突然想到了,回头望向罗守成。

“恩!”罗守成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感情南华现在才想起来啊!

“那你给我盯紧点,她一有异动就立刻禀报师门!”南华似是不放心的又加了句。

“好了好了!”罗守成苦笑着摇头“年轻人嘛!他现在正是脑热的时候,你说他也是听不进去的,倒不如好好商量商量,从长计议!”

明光真人听闻此言,眼珠一转,笑嘻嘻的凑了上来就是就是,反正这事嘛,他说也是个男人,还能吃了亏不成?”

葭葭……”这位真人好生猥琐啊!

待得那几位真人走了,葭葭才走入石洞,原路返回。一路上都没有再见到攻身记,估计一早就走了!

反正任务所需的早已足够,葭葭也不打多宝秘境的主意,下定决心,此次回了清心峰,好好养伤,直到门派大比,再也不出山门了。

只拍了一道轻身符,便转身回了师门,一路走得不急不缓,恰好赶在护山大阵开启前回到了清心峰,只是这任务,却只能明日再交了。

翌日,葭葭打扫完演武场,便去宗务殿交了任务。奈何还未出宗务殿,便被人撞了个满怀,定睛一看,却是林月儿这个刁蛮大,后面还跟着两男一女三位修士。

葭葭暗道不好!”立刻闪到一边,给林月儿让路,许是有急事,林月儿并没有与她多说,冷哼一声,便直直地冲向正中坐着的那位执事!

葭葭额角渐渐的渗出了几滴汗珠,心中暗自祈祷“别认出我来,千万别认出我来!”

但偏偏事与愿违,那位女修走到她身边,却突然停了下来,看向她你很眼熟啊!”

“师……师姐!”葭葭连忙喊道,声音却很低“上次要多谢师姐了,师姐大恩,我铭记于心,绝……绝对不会说的!”

原来这三人就是上次在晴霞谷堵截他们的那三人,而这女修就是那位追着他们打的女修!

“哦,是么?”那女修挑了挑眉,看着葭葭。

“师……师姐,真的,我……”葭葭上前一步拉住她的衣服,急急辩解。

那女修轻笑一声,刚要,“快说,萧璃雪去哪儿了!”前方的林月儿一把抓起那执事的衣领吼道。

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葭葭却是满脸的不屑“现在没空与你多说,你尽管去说好了,看哪个会信你说的话。你要是不老实,我也不介意多费点心思,听见了没?”她示威似的扬了扬手中的幡红绫,

“听……听见了!”葭葭连连点头,那女修不再理会她,而是上前劝服林月儿。

见没人注意,葭葭一溜烟跑出了宗务殿,又连拐了几道弯之后,才停了下来。

从一开始,葭葭就没想过要告发这几位,今日一见,哪还能不晓得这几位的身份?无权无势,又不是出众的灵根,修仙一途,本就是逆天求道,只有强者才有发言权,而现在,她能做的,唯有好好的活下来。不过是暂时服个软而已,没大不了的,只有活下来,才能修成大道。

就连葭葭都没有,自踏入修仙一道开始,她便从未怀疑过最终能够修成大道,这等自信,竟已有意无意的埋下了一粒名为道心的种子。

p:这章挺长的,门派大比快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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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比在即

??明星稀,乌鹊南飞,又到月半时。

那只无意间得来的小凤凰,已经开始长毛了,虽说还看不出长成之后的瑰丽奇妙,但那五色之羽已隐约可见,每日的啼鸣,似箫声钟鼓,煞是好听。

萧璃雪怜爱的用拇指抚了抚小凤凰的脑袋,那只小东西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指腹,打了个哈欠,只一会儿,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萧璃雪轻笑一声,除去外衣上床入睡。离门派大比没有几天了,墨天青等皆希望她能在门派大比中一鸣惊人,好让门派重视于她。她自也知晓各种关节,这几日修炼甚是努力。

许是累了,很快,屋中便没了多余的声响,只有萧璃雪平稳的呼吸声。

竹影婆娑,那轮圆月不知何时竟隐进了云层,给小院蒙上了一层重重的yīn影。

“嘎吱——”有人轻轻推开了萧璃雪的房门,偷偷溜了进来。来人用了隐息符,料想萧璃雪不会发现。

一阵颤动,睡的正香的萧璃雪已然惊醒,却并未立刻睁开眼睛。此刻她竟有一种惶恐无端的感觉,原因无他,她最大的秘密,她的随身空间,那颗绿珠此刻竟在颤抖,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绿珠一早便打上了她的神识,便早已认她为主,此刻,那用了隐息符的人一接近她,随身空间便开始颤抖,好像在努力要破除她的神识一般,这种感觉很不妙,非常不妙,萧璃雪心想。

待那人的手将要伸向她的绿珠时,她一个翻身,向里睡去,嘴里嘟囔了一声:“别动!”手无意识的向一边拍去,做出快要被吵醒的样子

那人一惊之下,连忙后退,飞也似的逃出了她的屋子。

那人不知道的是,他一转身,那边睡着的萧璃雪便转了过来,看向他的身影。

“难道是她?”萧璃雪盯着那人——兰菊的背影。

觉得有些啼笑皆非,一个毫无灵力的凡人,果然不清楚修仙者的实力啊!即便是用上了隐息符,即便是蹑手蹑脚,他的走近,照样能惊醒她,怎么,兰菊居然也觊觎她的宝贝,真是……萧璃雪眼中闪过一道厉色,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这个丫头,是她在路上无意间救下的,不知恩图报也就算了,可没想到竟是个白眼狼,喂不饱的东西。

纵使回到清心峰已经快一年了,可她萧璃雪绝不会忘记当年她是为什么而下山的,有人在打她随身空间的主意!

自从穿越,她就感觉到自己就是那个被命运选中的宠儿。从一开始身俱灵根,到后来的随身空间,再到那些优秀男子的爱慕,还有不久前小凤凰的认主。她想:毫无疑问,我就是那个主角,神物择主,它们选择的是我,不该是你们的东西,千万不要觊觎。

萧璃雪握着绿珠的手蓦地紧了起来,那双肤若凝脂的手上,隐隐有青筋暴起……

逝者如斯夫!时光匆匆而逝。

一轮红日跃上东方,阳光洒落在昆仑十六峰上。那周天旋转,已过数十万年光yīn的北斗星罗阵依旧在不舍昼夜的运转。不会因今日昆仑修士群情振奋而慢上少许,或快上一些,它只是在那里默默的运转着,如同星辰轨迹,难得一变。

日方起,清心峰宗务殿门前便站满了修士,有那些常年在外历练而归的,也有终日卧于清心峰的,此刻皆聚集在清心峰宗务殿门前。

他们为的只是一件事——昆仑五年一度的门派大比!

“嘎吱——”宗务殿的大门终于在万千修士的望眼欲穿中开启了,自门中出来的是一位身着蓝袍,中年男子模样的修士,相貌平平,却给人一副亲切和蔼的感觉,清心峰宗务殿的三位执事此时全数立于他的身后。

“各位!”那人“呵呵”一笑,表情恁的令人舒服:“我乃秀阳峰执事——杨重欢!此次外门大比地点为我昆仑外九峰之一秀阳峰!我昆仑门派大比五年一度,为的便是从我昆仑门下寻找能成为我昆仑参天巨木之人!”他抬首望天行了一个道礼,接着说道“就如同数十万年前我昆仑立派祖师远山真人和我名震天下的昆仑七秀一般,震我昆仑雄威,树我天下正道。此乃我门派大比之本意!”

一语之下,四下哗然,这些清心峰的修士们,皆被豪情壮语激起了满腔热情,口中大呼:“天下正道,昆仑为首!”

“天下正道,昆仑为首!”“天下正道,昆仑为首!”……

如此喊了几遍,杨重欢觉得差不多了,便双手下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声音渐渐的弱了下来。

他轻咳一声,开始进入正题:“尔等乃是我昆仑清心峰修士,未来门中外门弟子、内门弟子乃至精英弟子皆有可能从汝等中产生,自门派创立以来,从清心峰走出的筑基、金丹修士绝对不少!”

可也绝对不多!葭葭在心里又加了一句,继续看向那位杨执事。

他开始讲具体规则了:“外门大比的修士有三种:进入清心峰五年达到练气五层的,或者来我清心峰还未到五年却已达到练气四层,有希望五年突破练气五层的,再或者来清心峰超过五年却勤勤恳恳已然筑基的,都可以参加!”

在场的修士立刻有人欢喜有人愁。

“达不到资格的也不用气馁,你们为门派的贡献,门派都看在眼中,贡献到了一定地步,自然可申请转入外门!”杨重欢这一语瞬间就让发愁的修士长长的吁了口气,原来,自己并不是没有机会进入外门!

葭葭不用说,自然是能够参加的。而欢喜却在不久前刚突破了练气四层,她二人来清心峰不过四年多,却是恰恰巧巧的得到了参赛资格。而萧璃雪,她来清心峰满打满算应该五年多,六年不到,然而以五年为界限,却是属于第三种人了!

“大家不用急,满资格的修士我等俱已记录在案,介时会发给这些修士人人一块玉牌,玉牌上就是尔等的编号,到了秀阳峰,由专人抽取上台比试!不满资格的修士也不用着急,尔等想见识一下我昆仑门派大比之威也是可以的,可以用尔等的贡献来换,或者缴纳一定数量的灵石,记录在案者方可入场!”杨重欢笑眯眯的说。

俗,俗了!葭葭现下心里只有这一个想法,想不到昆仑竟也有这种缴纳灵石入场的规矩,不过转念一想,若是人人都能进入秀阳峰,拥挤不说,难保不会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外人进入,此举确实有一定的限制作用。

葭葭正思索间,“连葭葭,三十六号!”分发的玉牌的执事在前头叫道。

葭葭连忙应了一声,盯着一路羡慕的、嫉妒的、不屑的目光上前领了自己的牌号。

“你的牌号很靠前,不错哦!恭喜啊!”葭葭接过牌号时,那执事还跟她道了声喜,葭葭连忙还礼,可实际上却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喜从何来,难不成这牌号还有什么讲究在里头?

又等了一会儿,欢喜也拿到了她的牌子,葭葭接过一看,却是二百七十三号,这个号不前不后,排在中间这一段。

“好了!尔等已领到玉牌,有玉牌的随我前往秀阳峰吧!没有玉牌的,找执事缴纳灵石,领取木牌方可前来!”杨重欢说罢,便起身前往秀阳峰。

葭葭与欢喜还有一众修士便跟在他的身后前往秀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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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门派大比(一)

秀阳峰,实力在昆仑外九峰中排在第一,号称外九峰之首。

一踏上通向秀阳峰的云水长堤,隐约便能看见秀阳峰上瑰丽美景。这里有价值不菲的万年草药,有难得一见的变异奇珍,也有各式各样的天材地宝,因此,这里也是昆仑丹修一脉最为鼎盛的地方。

不要以为外峰就完全只是外门弟子修炼的地方,这里也有修为高声莫测的长老,一旦被那些长老收为真传弟子,那么这些弟子虽是记名在外峰,但待遇等同内门弟子,不需通行令牌就能在内五峰上自由走动。

而秀阳峰既然号称外九峰之翘楚,又是昆仑丹修一脉聚集之地,之上金丹期以上长老在外九峰是最多的,足足有三十多位。

一踏上秀阳峰,就感觉到一股清爽的味道扑面而来。

“好舒服啊!这是什么味道?”有修士忍不住多吸了两口,面带异色,只觉得整个人竟随之身心舒畅了起来。

“变异的霓天果树就是这段时间结果的,你们运气倒是不错!”杨重欢笑了笑,说完这句,看向正中却是脸色微变,连忙接着说道:“快些,斗法台要开启了,赶紧去那边等着,待听到自己牌号之时再上台比试,这次大比秀阳峰共开启五座斗法台,靠东面的三座是外门弟子进内门的斗法台,不要随便靠近,那些弟子皆是筑基以上修为,偶尔还会出现个别金丹修为的弟子,受了伤莫怪我没出声提醒。西面两座是你们的斗法台,按规矩筑基的与筑基的对决,练气以下也自有断绝,护送尔等到此,我的任务就结束了。斗法台上,生死难料,虽说有真人在一旁观看,但真人毕竟不是神,难保也有鞭长莫及之时,尔等小心些!”

杨重换说罢便去了东边那三座斗法台那里,只留下一干修士好奇的望着西边这两座看上去好像阵法一样的斗法台。

葭葭原本想的是斗法台怎么说也有个“台”字,至少要高出地面数丈,哪知却只是在地上画了两个圈,周围有些不知名的符号而已。

她正看得起劲,冷不丁就有筑基修士过来把人赶到一边:“去边上些,斗法台要开启了!”

“哈哈哈!”有一道豪放的声音自东方传来,众修士抬头望去,却是两位看似耄耋之年的老翁乘鹤而来。

笑的狂放那人手中托着一只圆盘,轻轻拍了拍圆盘,好似对着的是只活物一样:“老家伙,该干活了!”

那圆盘似有灵性一般发出紫色的光芒,一分为二,变成两只同样大小的圆盘,径直脱离了那人,朝着他们飞来,落至斗法台中间。紫光顺着那些看似零乱的符号延伸而出,那些闪烁着紫光的符号被填满的一瞬间,大家只听到耳边“隆隆”的响声,与地面齐平的斗法台开始转动,渐渐高出地面,待高离地面数丈之后方才停了下来。

整个过程只花了一息的时间,却自有一番古老和神秘,仿若神奇的仪式一般。

“这是阵法还是机关?”被这开启方式震撼到的修士忍不住开口问道。

“是阵法也是机关!”一道懒洋洋的声音回答了他的问题。

葭葭顺着那道声音望去,却是忍不住微微惊讶:竟是个她认识的人——伍三通!伍三通漫不经心的站在斗法台边上,看样子是完全不记得她了。

也难怪,葭葭心想,换做她是个筑基修士,谁还会记得几年前一同做过任务的练气修士啊!

待那两位看似耄耋之年的老翁一人一边坐上主位,朝那站在斗法台中央的两位筑基修士微微颔首,其中一位修士喊道:“大比开始,第一场:一号台九十二号对两百七十一号,二号台七十三号对两百七十二号!”

他一离开斗法台,便有四位修士跳了上去,葭葭用神识扫过,四位皆是练气修士,一号台练气五层巅峰对练气六层,二号台两位皆是练气五层的。

葭葭掏出玉牌,此时,规则已经显现出来了。看了规则,葭葭才恍然为什么那位执事要恭喜她的号如此靠前了。

原来此次比试的练气共有五百二十一人,取三百人为外门弟子。筑基弟子则有三十五人,全部进入外门,不过却需要决出名次。比试之时,必有长老在一旁观看,选择其中中意的为记名弟子,若是表现的甚合长老之意,直接被收为真传弟子也是有可能的。原著中萧璃雪便是被罗守成直接收为真传弟子的。

再来说下规则,这规则却是自两百七十一号弟子开始人人皆需比试,所比对手先从前两百七十号随意抽取,若排在后头的弟子战胜了排在前头的弟子,那么两人牌号互换,第一轮比试下来,淘汰掉后面的七十一人,剩前头四百五十人。而后再分成一半,从两百二十六号开始抽取前一半的人比试,比试下来,淘汰掉牌号在最后的七十五人,再第三轮同前两轮一样比试,之后淘汰掉排在最后的七十五人,最后剩下的三百人就是外门弟子,并依牌号为名次,前五十位有多余的灵石奖励。

值得一提的是,比试有先后,譬如第一场若是三百零一号胜出,那他就成了九十二号,而若是下一场若又抽到九十二号,那么就由他出战。运气若是不好遇到车轮战也是有可能的。若是运气好的话,譬如排在第一号的那人迟迟没有抽到他出手,那么他不战就是第一。

这规则委实不公平,果然排在前头是有好处的!葭葭暗道,若是一直没人抽到我,那么到最后我不就是三十六号么?

而欢喜,是两百七十三号,这第二场就轮到她。

第一场很快就结束了,胜出的是九十二号和两百七十二号,一个守住了自己的号,一个换成了七十三号,成功的满脸喜悦,另一边的自然是垂头丧气。

那筑基修士上前,捧着一盘子玉牌供主位上的两位抽取。

方才手托圆盘坐在一号斗法台的那位却突然转向坐在二号斗法台的那位,迟迟没有抽取。而是嘴角微微弯起,那筑基修士看的莫名其妙,却也不敢声张,只是恭敬的捧着玉牌等待长老的抽取。

“袁老!”一号斗法台那位用传音之术唤二号斗法台那位。

“恩?”二号斗法台那位有些诧异的回望他,同时也传音应了一声。

“你此番特意辞了东边那三台的位子跑这里来,为的是什么?”一号斗法台的那位挑了挑眉,笑望着那位袁老。

“看了几百年东边的比试,来来回回就那么回事,我此番不过是想找个真正有颗赤子之心的

徒弟?你呢,马老?”那位袁老笑着抽取了玉牌,扫了一眼扔到了那位筑基修士的手中。

“我么?好奇!跟过来瞧瞧你这把老骨头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一号台的马老伸手虚空一弹,一块玉牌就飞进了那位筑基修士的怀中。

那位筑基修士一个趔趄,好不容易才接到了玉牌。

“一把年纪了,还是那么爱现!”袁老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看向场中。

那位筑基修士举起玉牌,大声喊道:“一号台两百七十三号对一百四十五号,二号台两百七十四号对三十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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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门派大比(二)

与欢喜对视了一眼,真没想到两人竟是同时上场。

匆匆扫了一眼对手,练气六层巅峰,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位长老抽取的比试弟子修为均很是接近。

两百七十四号是一位看上去二十来岁的男修。那人抽出昆仑制式的飞剑行了个道礼:“孟有威,请!”

见对方如此守礼,葭葭也不好随便,同样行了个道礼:“连葭葭!”

话音刚落,那人就举剑刺来,一个起手式,葭葭就看明白了他使用的剑法——雷霆剑法。这是一套大开大合的剑法,虽听上去很是响亮,然而这威力却是一般。是以在藏功阁的要价也不是很高,做几个任务便能换得这套剑法的法诀。

葭葭挥手一道金刃术挡住了他的出招,随即人就地一滚,同时暗用控神术控住金刃,孟有威立刻用了雷霆剑法中声势最为浩大的一招“震岳雷霆”斩向那道金刃,金刃被劈碎落下的瞬间,葭葭暗用控神术将金刃术转成烈阳诀。

那劈碎的金刃落到孟有威身上即刻如烈火般烧了起来,受修为所限,葭葭现在所能使出的不过是最为低级的烈阳诀,不过也够让孟有威有一瞬间的自顾不暇了,葭葭再接再厉,毫不拖沓的使出荆棘术,一下子抽向孟有威执剑的手。

孟有威松开剑的瞬间葭葭还暗自欣喜,却见他一个反手,随即握住那柄剑,同时甩出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葭葭连忙向后跃去,才险险的避过了他随后刺来的那一剑。

两人一东一西,在斗法台上对峙了起来……

“袁老,这个小姑娘不错嘛,这一手法术变幻间隔的时间不到一息,依她的修为和年纪,实是难得了!”一号台的马老却似是完全没有盯着一号台在看,而是时不时的要与二号台的袁老聊上几句。

“恩,不错!依她的修为来来回回也就那几招,将法术的变化修炼的炉火纯青,这无疑是最聪明的作法!这等年纪,确实难得!”袁老顺着他的话,也夸赞了葭葭两句。

“万变不离其宗!”马老捋了捋灰白的胡须,目光虽是落在一号法台,可谈及的却是二号法台的斗法“我曾听闻《昆仑名典谱》上有一套功法,叫做混元化虚诀,其本宗就是法术的变换!你秀阳峰一脉修炼混元化虚诀的也不在少数!”

袁老却在此时回头,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马老:“哟,你是在暗示我么?”

“不敢不敢!随口聊聊罢了!”马老连忙摇头“在你袁老面前,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把年纪了,尽学那些小辈使心眼!”袁老摇头轻笑看向场中,却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袁老?”

“我现在才发现,你可注意到一号台那个胖丫头了?”袁老面上仍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也唯有马老知道他此时已被勾起了浓浓的兴趣。

“练气四层,论法术运用之娴熟,可是远远比不上二号台那个丫头的,我看没什么特别!”马老定睛对着斗法台中的欢喜看了片刻,又接口说道:“这两位虽说都是练气四层,明显另一位法术掌握的更好,她想要晋阶,怕是难了!”

“你说的不错!”袁老却是应了下来,并不否认,“不过,我在她的身上能体会到一种特别的感觉!”

“我看不出来!”马老摇了摇头“老头子我是阵法师,而你是通灵师,你的感觉要比老头子我要敏感上太多了!”

“你分出一缕神识注意一物,万物皆可,就比如说一旁这棵变异霓天果树!”袁老笑道,声音中满是喜色。

马老虽是莫名其妙,却也照做了,分出一缕神识注意起了这棵霓天果树。

空气中微风阵阵,一花一世界,一叶一春秋,虽是同根,在这棵霓天果树上的每一片叶,每一棵果,展现出的却是不同生气。

马老暗自疾点手下三穴,花白发丝微微飘扬,在场的,除了袁老却是谁也没发现他竟然凭空化出了一座虚身。用的正是《昆仑名典谱》上赫赫有名的身外化身之法。

那座虚身一刻也不眨眼的盯着那棵霓天果树,渐渐入定,虚身竟也达到了天人合一。

“不过五息虚身便天人合一了,这个老家伙还是挺勤奋的嘛!”袁老暗暗笑道。

天人合一,万物入定。马老虚身的目光开始在霓天果树上打转起来。

霓天果微微晃动,微风送来,那细长的纸条,似是要承受不住霓天果的重量一般。

“恩,快熟了!”虚身微微点了点头,缕着胡须叹道。

话音刚落,“嚓”一声,那颗霓天果就离开了枝头,落了下去,虚身一晃,恰巧接住了那颗霓天果,此时,却好似心有感应一般。方回头,入目的便是那个胖丫头恰好挥出一掌,那样的力道,那样的把握,如此熟悉。

虚身若有所感,阖上双眼,灵台神光一现,待再次睁眼时,已回到了原身,这些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而已……

斗法台上。

没有抽离孟有威的飞剑,葭葭虽说觉得有些遗憾,却丝毫不意外,她自来清心峰也有四年多了,却好似从未见过这位孟有威,想必眼前这位就是那种偏好在外历练的修士。

行家称呼孟有威这种叫伪剑修,因为他们虽是爱剑,平日也是剑不离手,可手中却仍有符箓,阵盘之类的辅助物品,比起真正爱剑成痴,摒弃一切杂学,专攻剑道的剑修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当然,在清心峰那种地方,要做真正的剑修,没有师承,没有好的功法,还有各式各样的杂务,要专心修剑,几乎是不可能的。

孟有威这种伪剑修也是受形势所逼,不得已而为之。不过,同处清心峰,无师承,无上好的法器之时,这种伪剑修的攻击力在同阶修士中也可以算的上是最强的了。

一击不中,两人皆是虎视眈眈的看着对方,这种情况下,只要有人微微一动,另一人也绝对不会手软。

方才一瞬间的奇妙,却让马老这等见多识广之人也是惊叹不已,忍不住喃喃道:“这到底是什么?”

“通灵!”袁老的声音隔空传来“这是另一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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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门派大比(三)

视线落在孟有威垂在一边的手上,看到那黄色的一角,葭葭心中隐隐有些兴奋,脑中渐渐形成一个大胆的想法。

嘴角微微勾起,手指微动,孟有威立刻反应过来,举手一个“震岳雷霆“。口中大喝一声“引雷符!”

等的就是现在!葭葭面露喜色,手腕一甩,幻攻手镯同时脱手。

顷刻间,斗法台上碧浪滔天。

孟有威只觉得此刻浑身好像是麻了一般,一抬首便瞥见葭葭左手挥出一道金刃,同时右手化出一道荆棘,一左一右两面夹击向他袭来。

可身子似乎完全不听使唤,全身上下都被一股酥软感充斥着,那一左一右两道攻击倒映在孟有威的瞳孔中,越来越近。

孟有威惊的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大喝一声,丹田之内的小世界中灵力翻涌,好不容易挪动了一下身子,便看着那道金刃堪堪从他颈项边飞过,削去一缕碎发,而另一边的荆棘亦不落后半分的向他袭来,荆棘加身,孟有威便感到了一股精纯的灵力,忍不住苦笑,只一瞬间,便将他抽离了斗法台,跌落到人群中去。

“二号台,二百七十四号对三十六号,三十六号胜出!”葭葭一喜,朝着孟有威的方向行了个道礼,便跃下了斗法台。

一落地,欢喜便自人群中挤了出来:“葭葭,这场赢的漂亮!”

葭葭暗自庆幸平日里的积累。一般来说灵根分金木水火土五行,但事实上还有风灵根、雷灵根、冰灵根等变异灵根。其中雷灵根便是金水灵根变异而来。孟有威这套雷霆剑法就恰恰需要练习者怀有金水灵根,毫无疑问孟有威肯定是有这两个灵根的。

孟有威使出“震岳雷霆”此等大招,要让雷霆化实,那么毫无疑问要将金与水转化成雷霆,这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但问题就在他扔出引雷符,受修为所限,孟有威这等转化功力火候并不成熟,金与水转化成的雷霆是向着葭葭的不假,可总有未来得及转化成雷霆的金与水。巧的很,这两样俱是导雷引电的佳物,平日里施展招数干脆利落,并不会电到自己。可一旦配合上她的幻攻手镯,那就不一样了。

幻攻,说穿了,都是假的,是一种暗示。葭葭自然也还没那等本事来以假乱真,她所凭借的,不过是幻攻对孟有威造成的心理yīn影,化出的碧浪滔天让孟有威的招术有一瞬间的停顿,那还未来的及转化的金与水,就成了绝佳的导体,再配合上他自己扔出的引雷符,便反伤了自己。

“你呢?”葭葭问道“如何了?”

“落败了!”欢喜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还有下场,有机会的!”葭葭也不好多说,所幸欢喜是个开朗的性子,只一会儿,便眉开眼笑了。

清心峰,宗务殿。

与日方起时的热闹不同,此时宗务殿前可谓是门可罗雀,只有一个执事坐在里头,翻着几本修真杂记。

“执事!”走入宗务殿的是一位身着素色流云锦的女子,头上绾了个单髻,斜斜的插着一步摇,余下的发丝松松垮垮的披在肩上,每走一步均是仪态万方。

“萧师姐?”那执事有些疑惑的放下手中的修真杂记“我没记错的话,师姐不是也要参加比试么?怎的来了这里!”

“是这样的!”萧璃雪轻掩嘴唇,吐气如兰“有道友在山下等我,不知可否暂且关闭这护山大阵,容我出去片刻,只消一会儿便可!”说罢,萧璃雪便从储物袋中抓出了一把灵石放在那执事手中。

“只你一人?”那执事盯着那堆灵石,目光有一瞬间的停顿。

“还有我的丫鬟兰菊,你又不是不晓得她,可以么?只一会儿!”萧璃雪说着又加了一把灵石。

“这……”那执事盯着灵石顿了片刻,便做出了决定“虽说门派大比时,不容许弟子进出,可这规矩毕竟是死的嘛,我就开启】】关闭片刻,你快些回来!”

“放心,璃雪自有分寸!”萧璃雪展颜一笑,甚是娇美。

那执事接了灵石,便出了宗务殿,来到护山大阵旁,在阵引上移动了片刻,“轰隆”一声,运转的护山大阵便停住看。

萧璃雪朝着那执事点了点头,便一把拉住“兰菊”的胳膊:“快些,等急了就不好了!”

“兰菊”有些不愿的站在原地,被萧璃雪一拉,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萧璃雪连忙扶住她,有些嗔怪:“你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算了,还是我来带着你吧!”

萧璃雪说着一把抓住她,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山脚下。

“南宫寒,皇浦唯明!”远远就看到了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的两位男子,萧璃雪的脸上多了些笑容。

“雪儿,你总算来了!”南宫寒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双眼微微眯起,邪魅而温柔。

闻到南宫寒身上熟悉的味道,萧璃雪只觉得心中满是柔情,忍不住开口唤道:“寒!雪儿很想你!”

目光落到了南宫寒身后的皇浦唯明身上;他负手而立,看着她,眼中满是关切。

“皇浦还是那么冷呢,不过对我一个人温柔就可以了!”这么一想笑容愈发甜美。

一旁的“兰菊”脸上却满是尴尬,这么一出横看竖看都是怪。还有最近萧璃雪看着他,总让他觉得莫名其妙,心中甚是不安。

两人抱了好久才松开彼此,南宫寒的视线落到了“兰菊”身上,有些诧异的问萧璃雪:“你说的就是她?”

“不错!”萧璃雪说着伸手搭上了“兰菊”的肩膀:“可行?”

“应该没有问题!”南宫寒的拇指在下巴上轻轻摩挲了片刻,开口应了下来。

兰菊心中的不安更甚了,目光撞入南宫寒妖冶的眸子时,那种不安更是到了顶峰,忍不住“啊——”一声大叫了出来,挣脱了萧璃雪的手,疯狂的向山上跑去。

南宫寒轻轻一笑,手中突然出现一条九节鞭,朝着“兰菊”甩去,只一瞬便勾住了她的腰,将她拉到了身前,萧璃雪上前一步摘下“兰菊”的荷包,从荷包中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那几张纸条,冷笑一声:“果然是你!”

说罢,也不待兰菊多话,对皇浦唯明轻轻点了点头,那被“攻身记”描绘成“宛如春葱”的手指便捏上了“兰菊”的脖子,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兰菊的头就无力的垂到了一边。

从兰菊的身体中分离出一道黄色的烟雾,朝着清心峰跑去,那速度倒是不慢。

“皇浦!”萧璃雪轻叱一声。

皇浦唯明也不说话,举起招魂幡,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那道烟雾吸入了他手中的招魂幡中。

“皇浦,在清心峰受门派戒律所限,我不能动手。她……”萧璃雪开口了,却有些犹豫,似不知从何说起一般。

“放心!”皇浦唯明立刻明白了“我这招魂幡中养着地魂兽的精魂,无论是何人的魂魄,对它而言,都是大补的好东西,它岂会错过。这件事定是办的滴水不漏。这皮囊南宫自会处理,一个凡人而已,没有人会跟你过不去!”

“知道了!”萧璃雪展颜一笑,伸手拉住皇浦唯明“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可惜你们是魔道的人,不能去看我的比试了!”

“斗法台上生死难料,小心些!”皇浦唯明又加了句。

“雪儿可不会怕的,她可是神兽之主啊!难不成那些筑基修士还能斗得过神兽!”南宫寒笑着摇了摇头“况且有洛恒跟墨天青在,总不会让雪儿受伤的。”

萧璃雪挥了挥手,算是告别。足尖一点,便翩然离去了。

南宫寒转身收起笑容,神色莫测的看了眼皇浦唯明,冷哼一声,开口道:“皇浦兄,听说你是我魔道的散修,这手头上的好东西倒是不少嘛!”

“彼此彼此!”皇浦唯明收起招魂幡,头也不回的驾驭起飞行法宝,独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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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门派大比(四)

4大章今日送到!更新票,偶实现了!

千尺峰。

原本盘腿而坐,修炼天罗秘法的明秀真人突然睁眼,朱唇亲启月儿,你这是要上哪去?火速同你师兄师姐前来见我!”

声音穿过重重石壁,清晰的传入了蹑手蹑脚,想要偷偷溜出去的四人耳中。

“切,娘又不许,再不许就让萧璃雪这个贱人进外峰了,我可不想盯着她那张苦瓜脸,好像我整天欺负她一样!”林月儿心中气愤难耐,对着一旁开的正艳的玲珑花重重的踹了一脚,毫无悬念的,玲珑花被她踹折了,倒在了一边。

“那萧璃雪惹你了,难不成这玲珑花也惹你了!”方才还坐在石室中修炼的明秀真人转眼便已来到了四人跟前“我天罗秘法的施展需要玲珑花来配药,你不晓得吗不跳字。

“娘,我了!”林大的认态度倒是极佳,连忙揪住明秀真人的袖子我再也不敢了,只是,只是……”林月儿撇了撇嘴巴“萧璃雪像只打不死的蟑螂一般,不是人不在,就是有这样那样的男修经过顺便救了她。我们找过她五次,一次根本没找到人,还有四次都是这样,救她的男修还每次都不一样,她就是只狐狸精,我恨不得划花了她的脸……”

明秀真人这次倒是与以往不同,没有呵斥她,而是也没说,让她一人在那里发牢骚,很快,林月儿的声音便越来越低,到最后,实在没说了,才闭上了嘴巴,只是脸上满是不忿。

“月儿,这次不准去!你当娘不想给你出口恶气么?”明秀真人柳叶长眉倒竖,生生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你要找她的不自在也要等这次门派大比之后再说,门派大比事关我昆仑脸面,马虎不得,若真让你搅了局,受罚的可不单单是你,我也脱不了干系!”

四人俱是一惊,听闻明秀真人这一席话,脸上的不忿均是少了大半。

“月儿,你还有你的两位师兄一位师姐这几日就呆在千尺峰上,不准出峰,待得门派大比结束了,你们要找那萧璃雪去秀阳峰就好!”明秀真人顿了顿又接口道“有空去看看南华,墨天青那小子变成了这个德行,你南华师祖最是伤心了!”

“娘,为?墨天青这样对我,我还要去看他师傅,我才不要呢?”林月儿将脸瞥向了一边,赌气道。

明秀真人只觉得头疼的厉害,她虽说高傲,却从不是没脑子的人,可这个女儿却是做事从不过脑子,她一掌拍向了林月儿的脑袋你南华师祖对那女娃子的恨可不比我们少,你再多去看看他,自不用你出手,你南华师祖自会替你收拾她的!”训完林月儿,明秀真人又指向一旁站着的三个徒弟还有你们三个,成天跟着月儿胡闹,前两天去清心峰大闹的事也就算了,那次去晴霞谷,追着几个跟萧璃雪不相干的人,你们当真以为没人看到吗?要不是魏探因为之前的事卖我这个面子,又没弄出人命,你当他不会上报宗门?”

“师傅,这有大不了的嘛!不过是……”那三人辩解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明秀打断了“是没大不了,也治不了你们,可执法堂的人全给你记着,你要么夹紧尾巴做人,别犯大事,不然到那时,就全给你倒出来,看你等收场!一个两个,全没脑子!”明秀广袖一甩,大步离开,徒留一干人等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秀阳峰斗法台。

“好!萧师姐真是厉害啊!”台下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叫好声,萧璃雪一个翻身,优美的落了地。

“哼,我当她有多了不起呢,不过尔尔,招式华而不实!”斗法台下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满脸不屑。

“比你这个五灵根的咋种可强多了!”一旁那人上下打量了下少女身上的灰色杂役服,不屑的说道。

“她的灵根有多好,不过是个四灵根!”少女似笑非笑的看了那人一眼,出言打断而且我这个五灵根可已经到了练气七层,比你的练气六层嘛恰恰好了那么一点点!”

“姓林的!”

“逆天求道,就应该杀伐果决,这种俏丽的花招,我林卿言不屑一顾!”少女挺直了背,转身离去。

斗法台下,练气修士议论纷纷,而斗法台上空,却恰好有筑基修士经过。

“那女子好生美貌!”一位身穿内门弟子服的修士看着萧璃雪忍不住说道。

“是美貌,,你有兴趣?”一旁的男子却一反昆仑修士低调的作风,身着桃红色的罗衫,手中还晃着一把纸扇,竟是个风流王孙的派头。

“段玉,你有办法?”那修士一听有戏,立刻双目灼灼的看向身边的男子。

“只一条,你若是答应跟明秀峰洛恒、千尺峰墨天青,还有其他男人总共十三个和平共处,一起拥有她,我就帮你设计几段英雄救美的戏码,依你的条件……”段玉顿了顿,点了点头“还是不的,应该没问题,想清楚了就来找我!”

“那……那还是不要了,我家小师妹可爱的紧,我怎忍心她伤心呢?哈哈哈!”那修士脸上有片刻的呆滞,随即催动灵力,一个加速,一人一边,落在了前方马老与袁老的身边。

“哦,轮到你二人来驻守斗法台了?”马老挑眉,向着他二人打趣。

“这边能出事?东边的动静才大呢!”方才对萧璃雪起兴趣的修士不以为然,也不多话,自觉地走到二号台站好,留段玉呆在了一号台。

段玉隔空朝伍三通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之后便自发的站到了伍三通的对面。站了半晌,似乎觉得无聊,从储物袋中翻出一只传音纸鹤,写了几句,便催动传音纸鹤飞了出去。

那只纸鹤在斗法台上空转了个圈,竟径直朝着另一边的伍三通飞去,纸鹤落到伍三通身边,便停了下来,伍三通脸上满是不解,心中暗道:难不成是机密之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重要之事?

一想到这里,便朝着对面的段玉看了,段玉朝他眨了眨眼,这下,伍三通心中的肯定又上了一分:段玉要与我说的定是极为重要之事!我得些,莫让他人听到了。

这么一想,伍三通便的接过纸鹤,拎到耳边,悄悄捏碎了,一道略带轻佻的声音响起三通啊,好生无聊啊!”

伍三通……”在这一刻,他真是掐死段玉的心都有了。

抬头想要怒目瞪向段玉,岂料刚一抬头,第二只纸鹤就穿过斗法台,传了。伍三通微惊,疑惑的看了眼段玉,却见他神情颇为凝重,便忍不住想道:难不成真有重要之事?他传给我第一只就是要我注意这只纸鹤?这么一想,再抬头看向段玉,顿时觉得这个猜测甚是合理。

更加的捏住这只纸鹤,放到耳边,偷偷捏碎,还双手捂住,生怕别人听到一般,那轻佻的声音再度响起三通,你刚才是不是特别想打我?”

伍三通心中的怒火更甚,动了动嘴巴,刚要,就听到主位上的马老传音你们两个小子,在搞呢?神神秘秘的,难不成还有羞于对外人而道之事?速速说来,好让老头子我乐呵乐呵!”

伍三通只觉得甚是头疼,无奈的抓了抓头发,便如法炮制的找了只传音纸鹤,传给了马老。

马老捏碎纸鹤,只有一道闷闷的声音响起没!就段玉那小子无聊!”

马老忍不住笑了起来,刚要传音,那手托一堆玉牌的修士就走上前来师叔,该抽牌了!”

“我记得这是最后一轮了吧,都已经比了五天了!还有几人要比啊?”马老倒是立即收起脸上的笑容,正襟危坐,颇有高人的模样。

“还有十人!”那修士毕恭毕敬的行了个道礼。

“喏!”马老随意一抽,递给了那位修士。

那修士扫过一眼,大声喊道三百六十五号对三十六号,一号台!”

葭葭一惊,与欢喜对视了一眼,便跃上了斗法台。

这是最后一轮了,这次门派大比,她总共轮到两轮,若真算起来,遇到两轮的可着实不少。连欢喜都遇到了两轮,虽说没有晋级,但按照规矩,取前三百人,她就算是输也能进入外峰,不过因为名次靠后,这进入外峰的待遇不会太好。

三百六十五号,遇到这号码,只能胜,不能败!葭葭握紧了双拳。

“三百六十五号,刘娇翠!”那人一跃上斗法台,便自报家门。

“三十六号,连葭葭!”葭葭行了个道礼,上下打量了一眼刘娇翠,她是葭葭自来到昆仑以后看过的最黑的女修,梳了个双髻,带着两串红色的珠花,下面垂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

练气五层,葭葭用神识扫了眼她的修为,心中微微一定。

那人举起昆仑制式的飞剑,向着葭葭冲了,葭葭也不罗嗦,扬手一条荆棘出现在手里,抽向了刘娇翠。

“啊——”刘娇翠痛呼一声,在地上打了个滚,而后站了起来。

葭葭倒也无意伤害她,便拱了个手这位刘……刘道友,不如……”

话音未落,便被一道粗犷的男声打断了,那人挤到了斗法台边,朝着刘娇翠喊道刘师妹,刘师妹,俺来看你了,你没事吧!”

只一眼,葭葭便认出来了,是个熟人,赵有根,葭葭张了张嘴,刚要,一直站在斗法台边看看葭葭比试的欢喜却是立刻跳了起来有根哥,她是人?葭葭在台上比试,你担心她?”

“不……不是,我……”赵有根看了看台上站着的两个人,一个是青梅竹马,一个是一见钟情。当视线落到葭葭身上时,赵有根忍不住皱眉,思忖片刻,终于做了决定:葭葭太小,最重要的是瘦,将来不好生养,还是选刘师妹吧!

这么一想,赵有根就向着台上的葭葭抱了抱拳葭葭妹子,俺对不住你,你太小,太瘦了,你是棵竹竿,但俺喜欢胖胖的萝卜,你抽也抽了,就放过刘师妹吧!”

“萝卜很白的,这话不恰当!”略带轻佻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葭葭回头瞪了眼身后笑的快没型了的修士,转头看向刘娇翠你认输的话就可以下去了!”

刘娇翠苦着脸,看向赵有根,“哇”一声哭了出来有根哥,俺给你丢脸了!”

“葭葭,是我了!你不要有根哥是对的!”站在斗法台下方的欢喜皱着眉头,突然对葭葭说道。

看着欢喜的神情,葭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果然下一秒,欢喜就喊道负心汉,该打!”说罢一个拳头就招呼上了赵有根。

一开始还是欢喜在打,赵有根在挨,但刘娇翠自然舍不得赵有根挨打,便上前要拦欢喜,拳脚无眼,自然也招呼到了刘娇翠,打刘娇翠,赵有根自是舍不得,于是三人就扭打了起来。

葭葭见状,举了荆棘便冲了上去,还没走几步,就被人拽住了,扭头一看就是那个一副风流王孙派头的修士,那人笑嘻嘻的说道你就别冲上去了,没看到那个刘师妹和你那个有根哥有夫妻相么,你硬插一脚可不好?”

“没人拉架,我当然要上去帮忙,走开!”葭葭挣脱了那修士也冲了上去。

“哈哈,活该!”伍三通大笑。

段玉十分不解难不成现在的女修都喜欢又黑又壮的,不喜欢长得好看的了么?比如我段玉!”

伍三通白了他一眼,看向主位上看的眉开眼笑的马老,暗暗抚了抚额,连忙对着站在斗法台底下那两个看呆了的修士喊道还不快拉架!”

那两个修士如梦方醒的上前将两拨人拉了开来,主位上的马老,连忙收起了笑容,恢复高人的模样……

十场比试,转瞬即过,只消片刻,主位上窃窃私语的马老与袁老就站了起来,袁老朝马老点了点头,那位马老便上前一步开口道前三百号的修士,注意手中的玉牌,明日自去玉牌上所显示外峰宗务殿记录,排名前五十的修士奖赏亦已分到各峰宗务殿,明日一同领取便可!”

马老说罢挑了挑眉,向袁老行了个道礼袁老,老头子我先行一步啦!”说罢,一声清亮的鹤鸣,马老跃上鹤背,便乘鹤远去了。隐隐能听到马老的笑声自远处传来噫!昆仑之道兮,变幻万千……”

“葭葭,我被分到了秀阳峰!”欢喜率先翻开了的玉牌,“你呢?”

葭葭将玉牌翻到了背面,“明昭”二字古朴遒劲,已然在上,远眺昆仑,向着西南方向的明昭峰望去,那缭绕的云雾之后,会是怎样的风景?

p:明日开启第二卷:问道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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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明远真人

踏入明昭峰宗务殿,便看到堂中两位执事面前排着两条长长的队,排队的修士俱是一脸喜色,目中满是期盼。

随意挑了一队站好,葭葭便默默排起队来,只消片刻,便轮到了葭葭,如同前面几人一样,葭葭递上了自己的玉牌,执事扫了一眼玉牌:“三十六号,出门东南方向石竹林,暂且记在明远真人座下,一月五块下品灵石,若嫌不够,可以来我这里接任务!”说着那执事又拿出一只储物袋:“前五十奖励养精丹十颗,可以巩固境界,回春丸十颗,用以治疗外伤,空白玉简五十枚,传音纸鹤一打,另赠步法《神行术》,练气七层可练!”执事说完,便挥了挥手:“下一个!”

葭葭依言走出宗务殿,朝东南方向石竹林走去。

这条路较为偏幽,不过要找到石竹林也比较容易,路的尽头便是一片竹林,竹林前有巨石,上书“石竹林”三字。

刚走到石竹林门口,便有一位男性修士从一边闪了出来:“可是新来外门弟子?”

“正是!”葭葭说着,便递上了玉牌。

那人接过玉牌便收了起来,朝她点了点头道:“随我来吧!”

一路走来,那人便细细的与她讲起了应当注意之事:“你等虽是记名在师尊座下,但并非师尊弟子,一日师尊不收你为徒,你若侥幸拜得他人为师,只需告知师尊便可!”

原来并未成为明远真人弟子之前,她就相当于挂个名而已,葭葭点了点头。

见她明白了,那人继续说道:“师尊执掌明昭一脉的灵石矿,你等虽非师尊弟子,但说到这灵石用度嘛,可以说,比起其他真人的弟子是只多不少的!”

见那人停了下来,葭葭极有脸色的跟了一句:“真人出手,我等弗能望及!”

那人对这句话还算满意,便又接着说道:“师尊事务繁多,便是亲传弟子,也不能事事教导,更何况你等。不过,外门弟子需磨练上三月才能得到的外门功法,师尊现下就能交给你等!便是亲传弟子,也是修行靠自身,师尊行事,绝不会亏待你等,你且记住了!”

“是,我等需谨记师尊恩德!”这句话倒是葭葭心里的大实话,这明远真人要真像这修士说的那样,倒还算可以了,毕竟只是挂个名而已,他愿意多拿些灵石补偿,这已经比葭葭想的要好多了!

“像你等没有师承的新进弟子,可以每日去沧海楼听人讲经,师尊所付灵石,够你等听上大半月了!”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你既是前五十名,应当已领到多余的奖励了,像你等练气弟子,还是少用丹药微妙,丹药所带丹毒,有朝一日,冲击境界时,总有爆发出来的危险,到那时悔之晚矣!”

葭葭自是知晓他所说的是什么丹药,是那种帮人提升境界的丹药。由于丹药珍贵,走炼丹一途的修士可谓不少,但多数都只是一品,二品这种程度的炼丹师,此等炼丹师炼制的丹药,所带丹毒也堪堪占了丹药的十分之一,提升境界的同时,也有损体内灵力运转,葭葭到现在为止,这种丹药只吃过一颗,便是修炼之初,萧璃雪所赠的引灵丹,她不由暗自庆幸。

“但你等想要,也不是不可,去秀阳峰宗务殿便可买到,师尊虽然大方,但也是有个限度的,各种打算,你等自作主张!”那人说着,便看向前方院落“到了,随我进去拜见师尊!”

葭葭微微挑眉,有些惊讶。照理说明远真人执掌明昭一脉的灵石矿,手头的积攒应该不是一点两点,按刚才那修士口中所说的,明远真人对弟子很是大方,便可从中窥得一二。可眼前这院落,按他的身价来讲着实是寒碜了点了,相当于亿万富翁却住在一个普通的二居室中。便是欢喜与葭葭在清心峰的两人小院,也快赶上这水准了!

葭葭按下心头的疑惑,跟着那修士进入了大堂。

“参加师尊!”那修士行了个道礼。

葭葭连忙也跟着喊了一句:“连葭葭见过明远真人!”既是真人,那么明远至少也是个金丹期,葭葭的头垂的很低,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

那人开口“恩”了一声,说道:“你便是此次分到老夫这里来的前五十之一?”

“是!”

“能得前五十,便还算不错,就算实力不到,那福泽也到了,修仙一途,实力、福泽皆不可少!来这里时元正应当已与你说清楚了吧!”那人顿了顿,却并未让葭葭开口,接着说道:“昆仑门规,外门弟子人人皆可修炼我昆仑所创的一套功法《千浪千叠手》,此功法虽说不过玄级二品,却胜在功法正气,对灵根资质不限,且有助于打实基础,老夫就不学别的老头子那样刁难于你了,你直接拿去,自主修炼!”

葭葭连忙拜谢:“多谢真人!”

“不急,老夫话还未说完!”明远真人却制止了她。

葭葭一惊之下,便抬起了头,只一眼,便又恢复了毕恭毕敬的模样,心里暗道:这位明远真人的长相真是极容易让人遗忘,简单的说,就是缺乏辨识度。走在大街上,似乎随便拉一个差不多年纪,差不多胖瘦的人,都能觉得跟明远真人有一两分相像,但具体的模样,一眨眼,便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明远真人接着说道:“老夫每月能给予你等一块中品灵石,沧海楼听经也不过每回四块下品灵石,有此灵石,你等便是不接任务,也够花了!你既是前五十,此次我便另赠你上品灵石一块,算是奖励!”他说着,就扔了一只储物袋过来“此乃你这月所得,下次你直接找元正即刻。石竹林西侧仍有数座空院,五年之内老夫也不会再接纳外门弟子,你若想独占一院也并无不可!你去吧!老夫不传你,你便不要过来找老夫了,有事找元正!”

明远真人说着就起了身,离开了大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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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真人,你身价好高,真是个款爷!”

明远真人:“何为款爷?”

葭葭:“就是有很多钱,不,有很多灵石的那种!”

明远真人点头,脸上现出几分自得之色:“不错,在明昭峰,我的灵石最多,我最款爷!”

“不过……”葭葭疑惑的问道“你那么有钱,为什么院子那么朴素,配不上你身价啊!”

“笨!”明远真人骂道“你见过哪个真正的款爷表现的很款爷吗不跳字。顿了顿,明远真人摸了摸衣服上的补丁,接着说道:“你看那什么‘表哥’、‘房姐’,就知道高调是没有好下场的。我表现的那么清廉,那么低调,上头才不会来查我,我才能继续当款爷啊!”

葭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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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沧海阅众道

这章姗姗来迟!^-^

对于能够独拥一座小院,葭葭还是颇为满意的,清净自不用讲,之前在清心峰与欢喜同住,好歹是知根知底的人,欢喜那性子又不用多做磨合,因此,两人修行也并未发生不愉快。 如今若是真要换了个陌生的,别的不说,单磨合就要花去不少时间,更别提遇见个别难相处的,那对修行是极为不利的。

沧海楼。除太阿与清心二峰,昆仑内外十四峰,每峰均有一座沧海楼,昆仑创派数十万年,沧海楼一向是传承昆仑大道的所在。

在打听清楚今日沧海楼有讲经之后,葭葭便动身前往沧海楼。

沧海楼门前的广场多是来来去去身着青衣的明昭峰弟子,带着好奇,欣喜进入的有之,此种多为新进弟子,满是疑惑之色走出的亦有之,此类却多是有所感悟却不甚明了的弟子。

在沧海楼门前的广场上略微站了一会儿,葭葭便抬腿向沧海楼走去。

一声清亮的鹤鸣,与众修士一道,循着鹤鸣声望去,却见到一只仙鹤自远处向这边飞来。其实严格的讲,也不能叫飞来,它只是拍拍翅膀,略微离开地面数寸,待后面追着它跑的修士离的较远时,便落到地面上四处张望一番,待到后面的修士好不容易快要追上它之时,却是又拍拍翅膀飞出了一段距离,如此往复,倒叫旁人看的忍俊不禁:“这仙鹤倒是聪明的紧,将那几位修士耍的团团转!”

“切,不过是那些人笨,连只仙鹤都抓不了!”有人不以为然的反驳“若是我来动手,定使出几个法术,抓住它还不是轻而易举!”

“你就说大话吧,没准这鬼东西比你修为还要高上不少呢!”自有人毫不留情的下他面子。

这话刚说完,那仙鹤就直冲着这边飞来,猝不及防下,狠狠的啄了刚才放大话的修士几下。

众人皆惊:“天!它听的懂我们说话!”

似乎在应和一般,这仙鹤站在刚才被它啄狠了的修士头上,丝毫不管爪下被啄惨了的修士,竟人模人样的打量起周围的修士来。

半晌,仰天一声长啸。它在得意?葭葭竟瞬间出现一种明白它所啸为何的感觉,有这种感觉的不止她一个。

“见鬼,我怎么感觉它在嘲笑我们!”

“你别说,我也有这种感觉!”

“这东西快成精了吧,准是哪位真人的坐骑,修为说不定比我们都高!”

……众修士议论纷纷。

“哎呀,您今日的小性子耍够了,赶紧跟我们回去吧!”

“回去给您吃灵果,灵果不要,便下山给您买鱼吃!”

“您今日神威,大家都看在眼里呢!”

……

姗姗来迟的修士不停的对这只仙鹤又哄有捧,半晌,那只仙鹤似是满意了,才昂着头又是一声清亮的鹤鸣,它拍了一下翅膀,却突然停住了,学着人一样,歪着脑袋打量着广场上的修士。

不知为何,葭葭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见那仙鹤突然仰天长啸,翅膀扇动之下,周围的灵气竟被这猛烈的扇动带动之下,形成了一个灵气漩涡,方才还是拳头大小的漩涡转眼间已波及了整个广场,葭葭只觉得好像被一道气流击中,退了两步跌在了地上,清亮的鹤鸣声刺的人耳膜生疼。

放眼望去,广场上的修士倒了一片。似是对自己的杰作相当满意了,一翅膀拍到了爪下那口出狂言的修士脸上,本就被啄的卖相甚是难看的脸,此刻更是鼓起了一大片,那人口中讨饶:“鹤兄,爪下留情,羽下留情,弟子知道错了!”那仙鹤这才满意似的一声鸣叫拍拍翅膀向东飞去。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葭葭便大步跨入了沧海楼。

缴了四块下品灵石,便可随意参观沧海楼了。按照今日玉牌所刻,今日有一位真人在此讲经,讲述的是炼丹一道,但看看时辰是辰时开始,现在已是午时,却是不知道还在是不在。

匆匆忙忙的步入三楼,却是恰好听到最前头那位真人说道:“今日便讲述到此,有所疑问,下回再议!”

既是没听到讲经,记下了这一月讲经的时辰与所讲道法,本着不逛白不逛的宗旨,葭葭便一层一层逛了起来,一楼主讲昆仑起始,天下局势,各地奇谈。总之,无论是昆仑还是蜀山,魔门抑或东海十七岛,只要是称得上名号的大事,便在一楼讲述一二,每楼讲经堂外皆有注释,有时还有真人留下的疑问,只要是昆仑弟子,人人皆可上前回答。

二楼主讲修炼事宜,三楼讲炼丹,四楼讲炼器,五楼讲符箓,六楼讲阵法,七楼讲灵兽,

葭葭一层一层的逛,走过七楼来到八楼,上书偏门道类,注释上写着:通灵与其他。

这通灵一道却是葭葭闻所未闻之道,修仙界中那种最为广泛的《各道详解》中都未曾听说过通灵二字,只让人觉得甚是神秘。

而八楼也似是好久没有人来过一般,只在注释牌前有星星散散的几个脚印,想必多是同她一样好奇而为之。

上面还有一楼,葭葭带着好奇,登上了顶楼。九楼的匾额上未书一字,注释牌前也是空无一物,唯有壁上书着几行字:“纵使阅便天下群书,亦总有吾等修士未曾见过之事,知之愈多,不知亦愈多。纵使笑傲天下群修,太阿之上仍可更上一层楼!吾等修至出尘巅峰,飞升在望,眼见儒门、佛门,声动一时,亦逃不过湮灭之运。今书于沧海楼,谨记后人:道海永无涯!——宋远山字!”

原来是祖师爷所留,为的是谨记后人修道一途永无止境!葭葭轻叹一声,望向石壁,陷入沉思……

“啪啪啪”的脚步声打断了葭葭的沉思,葭葭转头望去,看向来人:那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女,与她一样,身着普通的青色外门弟子服,如男子般,扎了个髻,盘在后头,五官极其深刻,与一般女子不同,此女子两道剑眉,英气逼人。

来人也同样在观察着葭葭:看模样十二三岁的样子,面容姣好,五官颇为精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思索之时,细长的杨柳眉微微蹙起,总有一种羸弱的气质。

打了个照面,葭葭笑了笑,正准备离去,那女子却在与她错身而过时开口:“林卿言!”

葭葭微微错愕,随即展颜:“连葭葭!”

两人并未回头,甚至连停顿也无,随即走向了自己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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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自动送上门来的任务

“将回答老头子疑问的玉牌拿来瞧瞧!”

一旁的掌事弟子早有准备,将那一堆玉牌一一摊开放在了桌上,心中暗暗道奇:真是怪事,这位真人已经连续两个月要求看解答玉牌了,平日里也不是不看,但像这等连续两个月要求看弟子解答之事,却还是他自成为明昭峰沧海楼掌事几年以来第一次见到。

那位真人挑挑拣拣,从一堆玉牌中挑了一块出来,斜眼看了他一眼,那位掌事浑身一僵,暗道:出了何事,真人为何这样看我?

那位真人却是眯眼一笑,将手中的玉牌扔给了他:“我瞧你今日空的很,不若帮老头子一个忙,如何?”

那位掌事连连喊道:“但凭真人吩咐,弟子定竭尽所能!”

“老头子想知道这些玉牌是何人的,从字迹来看,应是同一人的,都是一模一样……”真人顿了顿,轻笑一声“的丑!”

“请真人稍后!”掌事弟子,找出玉简,对照了起来,半晌,抬起头,指向玉简上的一行字:“应是这人的,不仅字迹一样,而且这出入沧海楼的时间也都吻合!”

“她是何人?”

“真人容我复制一下玉简信息!只消片刻!”那位掌事说话间,就已将玉简复制完毕,递给了那位真人。

“很熟啊!”那位真人接过玉简,匆匆一扫,便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而后睁眼,“我道是谁,原来是她,当真是没想到!”

昆仑外围。乌龙潭。

两位修士衣袂飘飘,御物飞行。

一位修士此时却突然停住,自半空向下望去。

“首座,发生何事了?”另一位满是不解,怎的好端端的,突然停住了。

“我在看她!”那停住的修士略微抬了抬头,算是回应,修长的手指指向地面上与妖兽搏杀的少女。

只略微一个抬头,夕阳的余晖打落在他的侧脸上,那轮廓,竟是完美!

循着首座所指得到方向望去,站在地面上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如男子般在后脑盘了一个髻,此刻,她手执一把匕首,正与一只火烈豹战斗。

她的青色外门弟子服上已是血迹斑斑,但她似乎毫不所动,任凭伤口血迹流淌,只是眼神如狼一般看向那只火烈豹。

“练气七层!以她的修为,对付这只火烈豹,似乎有些勉强啊!”那修士忍不住出口叹了一句,接着,又问道:“首座,既是我昆仑弟子,那是否要出手一救呢?”

“看看再说!”首座这回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目不转睛的看向那与火烈豹厮杀的少女。

此时,少女猛地一个加速,跃上了火烈豹的背部。

“嗷——!”火烈豹剧烈的挣扎了起来,疯狂的来回跑动,少女一只手死死的拽住火烈豹的背部,另一只手握着匕首,疯狂地扎着,一下,两下……血液溅到了少女的脸上,看上去甚是狰狞。

火烈豹口喷火焰,乌龙潭边一片草地,顷刻间化为火海,那少女的表情依旧不变,只是手中的匕首已经从扎的血肉模糊的背部转向了脑袋,她竟想用匕首生生的割了火烈豹的脑袋,此情此景,竟叫那修士深深打了个寒噤。

“此匕首,不是凡物!”一直默默看着这场战斗的首座却突然开口,“她……”

话音未落,便被一声响彻云霄的叫声打断了,一旁的修士忍不住惊愕:“竟逼的火烈豹自爆妖丹!”

“不对,这丫头疯了!”那修士终是忍不住出手了“自爆妖丹还冲向火烈豹!”

“碰——”那修士甩出去的法宝却被首座凌空接住,“且慢!那丫头身上有非凡的防御法宝!“

他说着向下望去,却听到那少女大笑:“火烈豹,想自爆也得问问我同不同意,不好意思,你的妖丹我要定了!”

少女一跃而上,匕首脱手飞出,割向了火烈豹颈项。“碰——”火烈豹的兽头掉落了下来,那犹自飞跃的身躯自半空中落了下来,重重的摔在了草地上。

尽管刚如此一战,少女却并未休息,径直走上前去,用匕首割破了火烈豹肚子,从丹田内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妖丹,方自取出,妖丹上还染有血迹,那少女却丝毫不介意,亲吻了一下妖丹,收入储物袋中,抬手丝毫不见凌乱的劈开了火烈豹的脑袋,从中取出一颗红色的晶石放入袋中,剩下的割皮除肉竟是干净利索,从头至尾,她的眼中始终是波澜不禁,未见任何起伏。

“首座……”那修士张了张口,却突然发现似乎无话可说。

“她是我明昭峰的人!”首座指向那站起来的少女腰间挂着的牌子,开口说道“我总觉得她身上有一种感觉,就是我找了许久的感觉,她适合练那功法……”

与往常一样,缴纳四块下品灵石,葭葭正要离开,却被一个圆脸掌事给叫住了:“等等,你等等!”

“何事?”葭葭满是不解。

“连葭葭,新进外门弟子,明远真人座下,可对?”那人拿出一块玉简,边念边抬头打量起她来。

“是!那又如何?我并未做过什么触及门规之事啊!”葭葭忍不住皱了皱眉。

“莫紧张!不是什么坏事,这里有一个任务交给你,奖励甚是丰厚,你可要?”那人笑嘻嘻的说道。

结果却是出了他的意料,“我不想接,我的灵石够用!”这话却是婉言拒绝了他。

那人笑着的脸立刻垮了下来:“随你,不过这个任务却是指定的,你不想接便亲自去向真人解释!”那人说着,不由分说便将任务牌塞入了葭葭手中,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那先还来,我的四块下品灵石!今日怕是听不成经了!”既是如此,葭葭便也毫不客气的伸出手讨要灵石。

理亏在先,况且那位真人的脾气难以捉摸,那圆脸掌事不情不愿的将灵石还给了她,嘟囔道:“跟明远真人一个德行!”

葭葭出门便向任务牌所指的七星庄走去,一路走去,竟没人阻拦,葭葭虽是疑惑,却还是将疑惑放在了心里,一进庄门,便听到有修士在喊:“你老人家昨日已经够威武了,今日就不用了吧!”

葭葭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耳边只听得一声清亮的鹤鸣,一只仙鹤自远及近向她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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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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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仙鹤翅下生风,葭葭只感觉到一股气流将她击倒在地,还未等她爬起来,那只仙鹤就落在了她的背上,叫了一声,听着似乎很是得意。

“好极了!”葭葭听到有人对她说道,“你就是那新来的照顾它的弟子吧!哎呦,这任务我总算是完成了,谢天谢地啊!”

“不是,我拒绝!”葭葭也不废话,连忙喊道。

可偏偏有人似是喜欢与她唱反调:“你们去吧,让她留下来就好!”

葭葭满是怒气的朝那人望去,可这火在看到那人的一瞬间,立刻歇了,口中结结巴巴的喊道:“这位真……真人!”这人,葭葭却是认识的,正是门派大比时坐在一号台的那位。

“大家唤我为马老,你这任务是我发的!”马老看叶不看她,笑眯眯的朝着那仙鹤招了招手:“小丹,来!”

那仙鹤叫了一声,拍拍翅膀向他飞去,直至马老跟前落下,撒娇似的在马老的掌下蹭了蹭,“每天都得弄出些动静才甘心是不是?”马老毫不客气的给它扣了一记板栗,随即对葭葭说道:“我跟小丹打过招呼了,它会听话的!”

葭葭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朝着马老行了个道礼:“马老!”说罢,她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

马老却是眯眼一笑,在她开口之前率先说了出来:“你不想做也可以,不过就是不知道小丹同不同意了!”

听到“小丹”两个字,那只仙鹤愉快的叫了一声,歪着脑袋上下打量着她,葭葭无意识的抽了抽嘴角,马老见了,却是笑的更欢了,又补了一句:“对了,小丹啊,现在的修为,相当于人类修士金丹初期的修为!”

“我……我还是做了吧!”葭葭有些闷闷的回道,似乎是瞧出了她的不愿意,小丹拍了拍翅膀,示威式的朝她叫了一声,葭葭连忙挤了个笑容,小丹这才放过了她,在马老的掌下更欢快的蹭着。

“不过,马老,您为什么选我!”葭葭看向马老,目光清亮。

在马老看来,眼前这女娃子遇到大事,态度却是不卑不亢,目光清亮,自有一身正气在里头,心中的愉悦又增了几分。

“女娃子,你比试时,老头子我就注意过你,基本功不错,挺扎实的!”马老赞道“前些天,我在沧海楼讲解阵法入门之算术篇,次次均留有疑问,有人答得都对,但是并未全部坚持下来,而是自以为懂了,开始研究阵法了。有人也每次都答了,却有一两次错误!只有一人每次都答了,而且,每次都对!是以老头子我就对这人上了几分心思!没成想,却是你这个女娃子,这样看来,女娃子与老头我也有几分缘分,老头子便想让你来照顾小丹,这可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差事!”马老一副我给了你天大的好处,怎么样,赶紧谢我吧!

别人求都求不来!马老,你这么大年纪也好意思胡说八道么?葭葭暗想,看着刚才那几个弟子逃的飞快,就知道这差事怎么样了!

“照顾小丹也不难,你只需一日三餐,别让它挨饿就行了,另外有空就带它到”云桥飞瀑“那里玩玩,时间也不长,大约是一两个时辰的样子,这样就可以了。你可以带着它去你那里,或者就留在七星庄,老头子我都没有意见!”马老笑的眼睛都快看不到了。

“不用,不用,就留在七星庄吧!”葭葭连连摆手,眼看小丹又要发怒,不得已又加了一句“七星庄人杰地灵、只有这样的地方才配得上小丹高贵的身躯,我那里太寒碜了,配不上小丹!”

成功的将这只聪明,又爱听好话的仙鹤给安慰了下去,葭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心想这仙鹤爱听好话,又分外傲娇,有马老在,它更是乖巧。马老精通阵法,我既然已决定借用先前的算术一道,走阵法之道,以后与马老接触的时间定会很多,那想必有什么疑问也可问上一二了!何况方才马老曾提及我的算术,以马老的修为与经历,才不相信他是无意提及的呢!

这么一想,葭葭更是喜笑颜开,连连称谢!

许是太过开心了,直到第二日一早,来到七星庄,与小丹一人一鹤站在那里,才想起来忘记问马老小丹要吃什么了?

小丹自顾自的玩了一会儿,终于饿了,便飞至她跟前,歪着脑袋看着她。

这么一瞧,立刻戳中葭葭萌点了,将小丹的修为与年龄抛到了脑后,出手摸了摸小丹的脑袋:“小丹真可爱!”

小丹先是一僵,而后竟也撒娇似的在她掌下蹭了蹭,愉快的拍了拍翅膀,互动过了之后,又是歪着脑袋看着她,许是等急了,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实在是没法子,葭葭从储物袋里拿出一颗辟谷丹,对小丹说道:“张嘴!给你吃颗辟谷丹,我自己也吃的!”

饿了的小丹很是听话,乖乖的张开了嘴,葭葭伸指一弹,便将辟谷丹弹到了小丹口中,小丹同人一样,眼珠子骨碌骨碌的转,似乎很是好奇自己吃的是什么东西。

眼见它吃了,葭葭心下大定,不过也有疑惑:未辟谷的修士吃一颗辟谷丹可以抵得三日,不知小丹吃了能抵多久?

正疑惑间,却听到小丹开始叫了起来,喉咙中还发出奇怪的声音,葭葭也急了,“小丹,你怎么了?”

小丹拍拍翅膀开始横冲直撞的飞了起来,葭葭只得跟在它后面跑,如同她曾经笑过的那几位修士一般,喊道:“小丹,你别跑了!”“小丹,慢点!”“小丹,你怎么了?”……

跟着小丹一路从七星庄跑到了沧海楼,从沧海楼跑到了宗务殿,直到快到云水长堤之时,马老终于出现了。

“小丹,过来!”只一声,横冲直撞的小丹便如同找到了方向一般,冲向了马老,落到马老身边时,浑身抖如筛糠。

“它怎么了?”马老很是惊讶。

自知犯了错的葭葭连忙跪了下来:“马老,我……我给小丹喂了一颗辟谷丹!请马老责罚!”

“哦,原来如此!”马老点了点头,随即伸手摸向了小丹的颈项,只在一处轻轻一捏,小丹便欢快的叫了一声,看样子是舒坦了。

“你起来吧!”马老是并未在意:“它只是卡到了而已,你莫看它嘴巴长,就一颗直接给它吃下去!”他捋了捋胡须,挑了挑眉,“不过却当真是个好办法,下次要喂辟谷丹就碾碎了给它喂进去,想这么一颗,小丹也可以三日不吃了,倒是省却了老头子的灵石,不错不错!”马老挑眉看了看小丹“不若以后就这么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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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一朝入阵道

葭葭站起身,朝小丹露了个自以为还算可爱的笑容,谁料小丹却是浑身一抖,朝马老的方向挪了挪。

“不容易啊!它居然开始怕你了,我果然有眼光!”马老满意的点了点头,又道:“七星庄左边第一间里面有些灵果,你若是高兴,就给它喂上个四五个,若是不高兴了,就把辟谷丹碾碎了,给它灌进去。老头子早说了,小丹很好养的!”

经过那一日的乌龙,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丹竟真的开始惧怕起葭葭来,每次她笑着捧着灵果出现,它都会鹤躯一震,而后乖乖的张开嘴巴,叼起一只,飞离她一段距离之后,再默默吞下。

见此情景,马老倒是颇为开心,直呼总算有人震得住小丹了。

葭葭倒也不浪费,在算术得马老亲口承认过关之后,当真开始学起了阵法。修仙最基础的六艺,撇开通灵这种偏门不算,阵法可以说是公认最难的。

得知葭葭要学阵法,马老沉默片刻,开口道:“你是真的想学阵法?”

这话连同他之前所说,统共问过葭葭三遍,第一次葭葭还曾略微思考过片刻,第二次连同这次第三次,她都没有半分犹豫,看向马老的目光无半分躲闪,磊磊坦然,她说:“是的,我想学!我想学阵法一道!”

“既然你想学,那么焚香拜宗师!”马老说着伸手一指,葭葭顺着马老遥遥指向的地方——那直入苍穹之峰太阿望去!

手执三炷香,葭葭朝着太阿峰的方向跪了下来,马老负手而立,这个如同老顽童似的长老此时的身影竟是说不出的挺拔。

“第一拜,拜天!你身俱灵根,比起凡人汲汲不到百年的光yīn,上天所赠,允你得以修道!”

葭葭依言拜了下来。

“第二拜,拜修仙六艺,自入阵法一道,便一心于阵法,永不再转!”

“三灵根练气修士连葭葭,今日一拜,今后便专攻阵法,不转他道!”葭葭再次拜了下来。

“第三拜,拜我昆仑创派祖师九品阵法师宋远山!自入阵道,不到九品绝不回头!”

“三拜祖师宋远山,不到九品绝不回头!”第三拜重重的磕到了地上。

葭葭站了起来,看向马老。

“你心里可曾疑惑,为何从未听说修炼阵法一道,需要焚香拜宗师的?”马老此时的表情却是严肃而庄重。

“请真人为葭葭解惑!”葭葭恭敬的行了一礼。

“未曾焚香拜宗师不是说不能练习阵法,同样能练!只不过这一拜却是为你立了个信仰,今后只走阵法一途!”马老似是有些疲倦“我昆仑人才济济,数十万年间出了何其多的天才弟子,这些弟子名动一时,可老头子我从未听说过同时修炼多道的天才能达到四品阵法师的境界,多数是困于三品阵法师巅峰无法存进,而后便放弃钻研,转于他道!”

而后马老便甩了个阵盘给葭葭:“你先从阵盘开始,学会在阵盘上布阵!此类书籍,藏功阁中尽有,你自可去藏功阁中选取!”

依言,葭葭去了明昭峰的藏功阁,找了几本最为详细的,用玉简记录了下来,便出了藏功阁,准备回去细细琢磨!

一出藏功阁,便远远看到一只传音纸鹤向她飞来,捏碎了纸鹤,便有一道男声响起:“连葭葭,师尊有令,速去沧海楼北侧九道崖,首座急诏!”这声音却是那位元正。

“这是出了何事?”葭葭带着疑惑赶往了九道崖。

九道崖,乃是明昭峰一座据说磨练弟子心性所用的山崖,其内有金、木、水、火、土、风、雷、兽、人九道障碍,故称九道崖!但一般至少也须筑基中期弟子才可进入,首座找他们这些练气弟子却是为何?

不单他们,便是同辈修士也甚是好奇。

九道崖边。

“离光师弟,你此次花大代价请动天机殿的那位出手改动九道崖却是为何?我等甚是好奇啊!”问的那人正是秀阳峰的明光,他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段时日又不闭关,此等场景自然是不会少了他。

明昭峰首座沈离光却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并未答话。

明光真人碰了一鼻子灰,眼角一瞥,撇到一旁立着的魏探,一挑眉,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场景,一下凑到了魏探身边:“你怎会过来啊?这种看热闹的事一向只有我明光肯干啊!”

魏探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之色:“离光师弟请师尊动手时,我就在一旁,便跟着过来了。改完师尊便回去了,只嘱咐我好生看着,这改动,只能保持一天的时间!”

见这话题再继续下去,魏探怕是也不会应他,明光眼珠一转,话题便转开了:“魏探师弟啊!我来这里时顺道去看了明秀与南华,那两位倒是齐刷刷的闭门不出啊!”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不过那两位的小辈嘛,就没有那么消停了,林月儿那个刁蛮丫头三天两头去找罗师兄坐下那个叫萧璃雪的丫头的麻烦,一会儿给她引了只高阶妖兽过来,一会儿指使人泼了她一脸的脏水,一会儿又找人骂她是狐狸精!”

魏探脸上露出一股无奈之色,明光真人吞了口唾沫,又继续说道:“还有,你还记得南华那个徒弟嘛,啧啧啧,翻脸也真是快啊,我记得不久前还跟林月儿同进同出来着,这会儿却是指着她骂心狠手辣!我那个徒弟嘛,不提也罢!整天配药给那个萧璃雪,说什么得了一种叫‘美容’的病,还内服外敷,脸上敷的,跟个魔道生死门的人差不多,白惨惨一片,我看她的气色好的很,可不像有病的样子。还整天练一门叫做‘瑜伽’的武功,说什么是萧璃雪独创,老头子我一个金刚掌下,定叫那瑜伽化成飞灰!”

你这也叫不提也罢?魏探的嘴角抽了抽,虽然他不说话,明光真人的话已经够多了,但他知道,他若是一说,保准明光每说一句,都会加上一句“你说是不是!”非逼得他开口不可,所以他还是识相的不说话。

“那个叫萧璃雪的丫头,时不时的会下山,听说是会其他的男人!”明光真人挑了挑眉,在魏探看来,他此刻的表情甚是猥琐,“我那徒弟洛恒,还有南华的宝贝徒弟墨天青,听说还跟着,为了保护她。你说总不见得那个萧璃雪在里头会男人,那两个傻蛋在外头守着吧!啧啧啧,这男人,做的真是窝囊啊!还有啊……”

“人来齐了?”沈离光的开口打断了明光的继续,魏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连带着看着沈离光,都觉得他的冰块脸比往日又是好看了几分。

“回首座!明昭峰练气期女弟子,年龄十五岁以下的,都已经到场了,一共是三十一位!”一位青衣弟子回禀。

沈离光点了点头,看向在场的众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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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考验

“众人皆知九道崖中有金、木、水、火、土、风、雷、兽、人九道障碍,本座已着人封了六道,只余木、风、兽三道障碍,就以攀登九道崖为考验,你等放心,若是中途落下,我等自会出手相助!开始吧!”沈离光广袖一甩,指向了九道崖。

一进入九道崖,葭葭就被迎面而来的狂风刮的脚下一个趔趄。烈风如刀,真真是烈风如刀。如刀的狂风刮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甫一接触便割开道道小口,溢出丝丝血迹很快就被风吹的凝固了,如此周而复始,初时,还有些痛的感觉,后来却是麻木了,已经感觉不到痛了。

走到崖边,手刚按上九道崖,里面便立刻伸出一道木刺,有未来得及收手的,便被这木刺刺了个对穿,终于,有小姑娘忍不住了,哭喊道:“我不要入九道崖了,不要做首座弟子了,我要出去!”

话音刚落,崖顶便飞下一条黑色的绳索,那绳头灵活的打了个转,缠在哭喊那人的腰上,转眼便将她送出崖外,崖中似乎还留有她方才的哭喊声。

这么一哭,便好似多米诺骨牌一般,便时不时的,接二连三有小姑娘哭喊了起来,而后被送至崖外。

葭葭抬头,向崖顶望去,一生紫色华服的男子宛如神祗,逆光而立,眼中深不见底,五官美的近乎不真实,当真是俊美无匹,冷漠如霜。

掌中灵力微动,化出的荆棘向九道崖甩去,一碰上九道崖壁,便从里面伸出道道木刺,抽出上下两段木刺,葭葭便借力一个跳跃,跃上下段的木刺,同时手中荆棘缠住上段的木刺,如此,竟是巧巧沿着九道崖壁站稳了。

方才舒了口气,便听得一声鸣叫,瞧见那于头顶盘旋的凶兽——尖嘴鹰,那尖嘴鹰盘旋片刻,便向着九道崖中的修士袭来,在它眼中,此刻的她们,都是可口的食物!

亲眼瞧见一个用引火术的修士因为崖中风大,反倒将自己给烧着了,葭葭便息了用烈阳诀的心思,抬手便挥出一道金刃,准确的将尖嘴鹰的颈项割出了一个大大的缺口,暗用控神术调度,让化出的金刃围着尖嘴鹰的颈项又是一刀,尖嘴鹰晃了晃,便落了下去。

一次成功之后,葭葭心中大定,控着金刃术越发游刃有余了起来。

“看,那个丫头!”一直聒噪不止的明光真人伸手一指,揪住魏探的袖子,魏探循着他的指向望去:却是一个小姑娘一步一步的在崖壁上攀登,手握一把匕首,有向她袭来的尖嘴鹰,她便毫不客气的一刀捅向尖嘴鹰的腹部,眼睛眨也不眨,冷静异常,尖嘴鹰的血溅到了她的身上,她也丝毫不管,那满身的血迹引来了更多同类的围攻,远远望去,好像那小姑娘全身已被尖嘴鹰湮没一般。

“离光师弟怎不出手,万一不敌,陨落了怎么办?”明光真人摇了摇头,轻叹了起来。

“离光师弟修为高出我等,他自有分寸,应是不会有事的!”魏探说道,只是口中虽是这么说,看向那丫头的眼中却是浮上了一层担忧。

“嚓嚓嚓!”几声,那堆尖嘴鹰中金光一闪,时间似是停顿了片刻一般,随即,那群尖嘴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纷纷落下。一瞬间,九道崖中似是下了一场血雨一般,那割裂的翅膀,鹰爪,鹰头落了一地,看上去甚是狼藉。

“这丫头出手好生厉害!”明光真人叹道,“当真是杀伐果决,毫不留情啊!”

“若有人能登上崖顶,那么这丫头必定在其中!”魏探看向她,那个丫头已经超过同行人好大一段了,离崖顶也就这么几十步了!

“咦?”耳边听得一声,便有人落到了他的身边,魏探转头,随即行了个道礼:“见过马老,您也来此了!”

马老一笑摆了摆手:“什么您不您的,见过不见过的,我求道昆仑的时间虽是比你要长上好多,但以修为为尊的话,大家同是金丹期,你不必如此的!”

魏探挑了挑眉,笑了笑,收回了道礼,看向崖壁,这么一看,却是同马老一样,“咦”了一声。

一旁的明光真人指着崖壁上的一位少女,她的速度算不得快,比起方才的那位要慢上好多,此时能牵动这几位金丹真人的却是她的身上发出了一层荧荧的亮光,整个人完全浸没在了亮光中,周围的灵气迅速向她聚拢,见此情景,明光真人“哈哈”一笑:“当真是小瞧了这些小丫头,我原先来不过是想看看热闹,不想着一个两个都是了不得,攀登九道崖时,能够顿悟,还真可以算的上是前无古人啊!”

葭葭一步一步攀登时,脑中忽然想起沧海楼顶楼宋远山的题字“纵使阅便天下群书,亦总有吾等修士未曾见过之事,知之愈多,不知亦愈多。纵使笑傲天下群修,太阿之上仍可更上一层楼!吾等修至出尘巅峰,飞升在望,眼见儒门、佛门,声动一时,亦逃不过湮灭之运。今书于沧海楼,谨记后人:道海永无涯!”,“道海永无涯”、“道海永无涯”……口中咀嚼着最后一句,葭葭竟是突然入定了起来,直到灵台一现,全身上下灵气翻涌,连忙抱元守一,护住心脉,稳住丹田,片刻之后,检查自己修为时,竟惊喜的发现自己自半年多以前跨入练气七层起又进了一层,一举进入练气八层。

她不知道的是,外头有金丹真人正用观气之术观察她的修为,“十三岁,练气八层!”魏探吸了一口冷气,“也不知是几灵根,这修行的速度当真是快,我记得明秀师妹的爱女林月儿便是单一的天水灵根,自小修炼,如今十五岁也不过练气八层,她的速度当真是快!”

“魏探啊!你这比较,比的可不好。林月儿虽是单水灵根,可老头我就没见她好好修炼过,脑子里以前装的是跟墨天青出去玩,现在是欺负那个叫萧璃雪的丫头,她若不是单水灵根,如今还能到练气八层?”明光真人促狭的笑了笑,而后摇头,“那丫头如此的资质,奈何这心性不佳,真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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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神行万里

魏探笑笑,他自上次招惹过明秀真人一次之后,便打定主意不再招惹女人了,是以并不接这个话头。

葭葭的速度虽说不快,可一步一步,却是稳步前行,这么一来,便渐渐拉开了同其他修士的距离,很快,她目能所及的便只有一人了,那人,她也认识,正是之前在沧海楼有过一面之缘的林卿言。

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林卿言转头看向葭葭,眼眸中深不见底,她停下来,看了葭葭片刻,再抬头看向崖顶,不过几步之遥。听闻耳后鸣叫声响起,随手一划,便划破了尖嘴鹰的腹腔,她手中银光微闪,将尖嘴鹰扔向了葭葭,同时匕首脱手,割向葭葭那条荆棘,葭葭一个侧身躲过了尖嘴鹰,手中的荆棘难逃厄运,耳畔传来林卿言的声音:“登上去的人,只能有一个!”

没有了荆棘分去一部分力量,葭葭脚下的木刺支撑不住她的重量,只听见“咔嚓”一声,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人便摔了下去。

“那丫头也太……”明光真人忍不住惊叫了起来,指向林卿言,“她才多大!”

“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你若是不满,可以离开!”站在崖顶,自始至终没有理过明光真人的沈离光开口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后,手中飞出一条黑色绳索,向落下去的葭葭飞去。

明光真人忍不住又叫了起来,不过及时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映射瞳孔中的景象都只不过是发生在一瞬间而已。

那落下的少女在下落途中,竟以双足触九道崖壁,所经过之处,皆是木刺,在那条黑色绳索将要缠住她的腰际之时,少女竟故技重施,甩出两条荆棘,同开始时一样,稳稳地站立在了崖壁之上。

这么一站,竟是恰巧躲过了那条黑色绳索,沈离光自也不会行那等吃力不讨好的事,见状,便收回了绳索,双手背立,看着崖下,这么一看,眼中有了些微的错愕。

只瞧见崖壁上的少女足下生风,竟似是飞一般的向崖顶略去。

所经之处,崖壁上便伸出些许木刺,这些木刺所形成的路径蜿蜒曲折,向崖顶伸展而去。

“那是神行步,怎么那么快!”方才还被沈离光呵斥过的明光真人却是再也忍不住了,叫了出来,同样面上满是惊异的还有魏探和马老,便是九道崖顶的沈离光,虽是面上毫无表情,那广袖却也是微动。

方才那一瞬间的神行步,太快了,快的连身影似乎都要扭曲了一般。

“这速度能赶上风灵根了吧!”魏探惊道。

众所周知,风灵根以速度见长,快到极致之时,可瞬行万里!为数不多的变异风灵根都在执法堂。

“想我昆仑之上身俱风灵根的修士,我魏探也一一有所耳闻,可从未在其中听说过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啊!”魏探连连摇头,“难不成是底下之人没有上报?”

“不用猜了!”耳边响起马老的声音,“她是金木火三灵根,入昆仑时曾查过,老头子我也曾看过!”

虽是竭力克制,可魏探是什么人,马老竭力控制声音的颤抖,但还是让他发现了,视线转向马老,却惊奇的看到马老双目中似是有水光微闪,双手握拳,在不停的颤抖。

只一个转念,魏探便猜了个七七八八,上前一步,拍拍马老的肩头,稍作安慰。

“当年小五也是如此的表情,年龄也跟她一样大!”马老弯了弯嘴角,算是感谢魏探,接着说道,“便是如此不肯服输,疯狂向前冲的表情!都是小姑娘,简直一模一样!”

“我若没有看错的话,她使出的应当是有‘神行万里’之称的神行术,真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已尽探其中精华,真是不错!”明光真人并未注意到魏探与马老的互动,只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下沈离光要占便宜了,按说练气期的小姑娘,即使是被封了六道只剩三道的九道崖,也鲜少有人能走到崖顶,这次竟一下子出了两个,真是难得!”

“我看不是!”魏探看向崖顶的沈离光说道,“他并未立即开口,依我看,事情好像并非如此简单,似乎另有隐情!”魏探抚了抚额,思索片刻,再一开口,却是不仅明光真人,便连马老都有些讶异,他道:“离光师弟身为明昭峰首座,要什么资质的没有,资质好并且心性坚韧的,虽说极少,但作为我昆仑一峰之首,这样的,要找两个也并非难事!所以,离光师弟应当并非心血来潮而收徒,如今自身修为又是元婴初期,我看,他应当是要修炼那份号称‘明昭峰之首’的功法。若是如此,那功法对灵根不限,一个练气七层,一个突破到练气八层,修炼的速度均是不慢,这样看来,两人都很适合那道功法。但是,那道功法特殊,离光师弟却不得已只能两者取其一,故是犯了难!”

“魏探,若是你,你选哪个?”明光真人挑了挑眉,笑吟吟的看向魏探。

对于明光真人这种无论何时都能找到话题的功力,魏探已经深深的领教过了,有气无力的答道:“两人俱能攀上崖顶,那就证明,两人心性皆是不错,而且,只看两人方才的表现,均是可圈可点。一个杀伐果决,那一手近身击杀,将来若是练成,恐怕前途不可限量;另一个,却一次次出乎我等之意料,在攀登九道崖时顿悟,可见悟性极佳,那一手神行术也叫人叹为观止。一个从一开始便遥遥领先,一个却是最大的黑马!沈师弟定是很难抉择!”

“哪个要你点评了,我是问你,若你是离光师弟,你选哪个?”明光真人不耐烦了,冲到魏探面前叫道,唾沫喷了魏探一脸。

魏探皱着眉头擦去脸上的唾沫,再也忍不住,嫌恶的看了明光真人一眼,闪到了马老身边,朝他说道:“你自个儿话那么多,怎么不被自己烦死,再说了,我想点评是我的事,可没管着你的耳朵,是你自个儿要听的!”

“你……”明光真人刚要开口辩解,便被魏探打断了,他看向崖顶站着的两个少女,俱是站的笔直,宛若两棵幼松,总有一天能长成参天巨树,双姝各有千秋,他开口道:“若是我,我选使神行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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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彼岸长生

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女,沈离光陷入了沉思:他从未想过此次通过九道崖考验的居然会有两人,平心而论,之前在乌龙潭看到使匕首的那个少女,他也不过是猜测她或许能够通过九道崖的考验,事实证明他是对的。但另外一位同样也非常合适,挑不出一点不妥,那功法特殊,他只能二选其一,着实是件难事。

“我也比较喜欢事神行术那位!”听了魏探的回答,明光真人摩挲了一下下巴,“不过,真要我收徒,却是使匕首那位更适合我的功法!马老,你呢?”

马老并未答话,只是眼睛转也不转的盯着崖上的两位少女,仿佛入了魔障。

迟迟等不到马老的答话,明光真人便要上前推他一把,却被魏探及时阻止了,魏探朝他摇了摇头,明光真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立即收回了双手。

“明昭峰明远真人座下连葭葭!”葭葭毕恭毕敬的行了个道礼,双目平视,不卑不亢,柔弱之中自有一股坚韧。

“明昭峰赤阳真人座下林卿言!”林卿言上前一步,同样行了个道礼,两道剑眉,英气逼人。

今日不管是选哪个,另一个都会变成一个巨大的笑话,对另一人,势必不公。

决定还是要做的,沈离光看着眼前的两个少女,神识似乎已经游离到了九霄云外,良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林卿言,来我这里!”

“沈离光!”声音似乎还有些颤抖,却是从方才起,一直没有说话的马老,他的脸涨得通红,十分激动,伸手指向林卿言,“你眼睛瞎了不成,她方才陷害同门,你看不到吗不跳字。

“马老!”魏探见状,连忙拉住马老,“你这顶帽子扣的太大了,让离光师弟如何收场,况且方才是在考验大家,她这也不算是陷害同门啊!”

确实,在魏探眼里,既然只能容下一个,在攀登途中势必要争上一争,阻上一阻的。更何况,方才林卿言的匕首只是割了葭葭的荆棘而已,并未向她的人飞去,这却是存心不想杀人了,这与斗法台上斗法无异,扣不上陷害同门这么大一顶帽子!

不止魏探是这样想的,明光真人也是这样想的,沈离光连同他身后的数位真人都是这样想的,也唯有马老想法不同而已。

沈离光抿了抿唇,亲近之人已然明白,他这是动怒了。他冷冷的开口:“沈某好得很,眼睛不瞎,不劳马老费心了!”

他转向两位少女,林卿言上前一步,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师傅”站到了他的身后,视线转向另一位,却看到少女一双乌黑的瞳子,定定的看着他,并不说话,却好似无声的抗议,叫人看的心软。

沈离光被这样的目光看着,忍不住暗生愧疚,将脸转向了一边,说道:“你也是不错的,奈何本座只能收一位徒弟,为表歉意,本座会另送你一套法宝以示补偿!”

“什么样的法宝比得上地级三品的功法,可修至藏神的‘明昭峰第一功法’——彼岸长生术!”却是马老的声音,他忍不住出言讽刺!

在场中人,如魏探、明光真人之流虽之前早已猜到是彼岸长生术了,可被马老这么毫不留情当面说出来,心中却还是忍不住的震撼。

从头至尾都是面无表情的林卿言听闻“修至藏神”四个字,也忍不住错愕,随即脸上便有一层笑意掠过!

葭葭却是痴了一般,此刻,她方才知晓,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仅次于传说中的天极功法。地级三品,修至藏身!这几句话如同投入水中的巨石一般,让她心中巨*滔天:与这样的功法擦肩而过,便是换了个金丹期的真人在这里,怕是也会动容!更何况是她,心中似乎有一道声音在大声的抗辩: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那道声音似乎激起了她体内无穷的力量,比方才使神行术时更要强悍的力量,体内,那道神秘的穴道似乎又被冲破了一点。

这点力量竟让她无视沈离光元婴初期的威势,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沈离光,她听到自己一字一句的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首座,方才考验之中,葭葭于攀登之时顿悟,虽一时不防,遭到同门一击,但,即使如此情况,也豪不放弃,于这针尖般细小的木刺间上使出了神行术,一步万里,跃上了崖顶。首座,我自问,论心性、资质、坚韧、修为,无一样落后于他人,你为何不选我!”

寂静,万籁俱静!这个少女生了一副柔弱的长相,就算是她在方才的考验中表现不凡,可也无一人能想到她会大胆的说出这番话来,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敢质疑首座的决定,这几乎是在场众人中从未见到的。

沈离光更是被这一席话问的哑口无言,他天资极高,在同辈中的修为一向是个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两百岁不到,便当上了一峰的首座!这样的人,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么一问,纵使是不说话,却也不愿说那等口不对心的话,因此,他选择了沉默。

“彼岸长生术!”葭葭笑了笑,继续说道,“首座如何敢肯定她能练得比我更好!”,言罢,她伸手指向了林卿言,面上一片磊落。

林卿言脸上的笑意未逝,便被这么一指,心中立刻升起一片不满。

对面的少女如此自信,便是沈离光,也忍不住一瞬间的恍惚,看了看葭葭,又看了看林卿言,扪心自问:我今日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这样的念头一出,立刻被沈离光给掐了:不对,两人都很合适,择其一,对另一人不公,另一人势必会有所怨言,这是无法避免的!这么一想,沈离光的面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并不理她,转而对着众人说道:“今日,便如此吧!”

言罢,竟是要走,可有人偏偏不遂他的意,马老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的说道:“离光师弟为何不答!难道是心虚不成?”

这么一问,沈离光心中便生起了满满的不耐:“马老,你今日三番五次的下本座的面子,难不成是看不惯本座?”他伸手指向葭葭,“你既是如此看好她,为何不亲自收了她,反而要指点本座行事!”

他左一个本座,右一个本座,却是在拿首座的身份压马老了。

“离光师弟!”听到魏探焦急的声音,再看到马老似是僵了一般的表情,他方才想起自己情急之下说错了话,哪壶不开偏提哪壶,便是自己身边的修士,但凡知情的,无不责怪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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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日月昭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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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了动嘴唇,道歉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沈离光广袖一挥,破空远去,远远听到马老的声音传来:“明昭明昭,日月昭昭,此乃明昭原意。 你今日行事如何让人心服?如何配得上‘明昭峰首座’这个身份!既然原本就只能选一个,你为何不在一开始就说明呢?”

“本座未曾触犯门规,也未曾行那大恶之事,本座选择,与你何干?”落下这一句话,便再也看不到沈离光的身影了。

“魏探,马老这是怎么了?虽说离光师弟行事对另一人着实不公,但他却有选择的权力,旁人不得干涉!”明光真人传音给魏探,“这……马老今日行事怪异的很!”

“我怎知马老在想什么?”魏探摇了摇头,看向独自站在崖顶的少女,叹了口气说道,“这苗子不错,不过可惜,自从发生林萱那件事之后,我便发誓再不收女徒了,不然,我倒是愿意收了她!”

“恩!不错!”明光真人点头应和,“不过我修炼的是霸道无比的金刚掌,这金刚掌不适合她。我若收了她,便是耽误了她,可惜可惜!”

魏探挑了挑眉,脑中自动想象了一下葭葭修炼金刚掌的样子,不由的耸了耸肩!,脚下微动,向崖顶略去,一转一点之间,便将葭葭带了过来。

小姑娘紧咬着下唇,面上仍有些不甘之色!

“丫头,回去吧!”马老长叹一声,摇了摇头。

“马老!”葭葭出声喊道,“我知道首座选人有他的自由,可是我不服,我没有一样比林卿言差的,他为什么不选我!”

“难怪你会耿耿于怀!”明光真人挑了挑眉,“与彼岸长生术擦肩而过,便是换作我也是不愿的。不过这功法特殊,离光师弟只能挑一人,最后便挑了林卿言,舍了你!”

“首座待我不公平!”小姑娘吸了吸鼻子,声音中带了些哭腔。

“这有什么办法?”魏探也笑了,他指了指马老,“人心都是偏着长的,便如马老偏心你一样。在选人之时,离光师弟偏着另一人,选了林卿言!你又指不出他的错!”

“两位真人,马老,我心中不忿!”小姑娘还是撅着嘴巴!

“这样说出来对你而言倒也是一件好事,比憋在心中要好的多。憋在心中憋久了,轻则影响修炼,重则铸成心魔!”魏探今日看这个小姑娘,倒是心情不错的安慰起人来,“你今日失去了这个机缘,又岂知来日没有更好的机缘在等着你?便是林卿言那个丫头跟了离光师弟,她也要靠自己,难不成还要离光师弟日日手把手的教她不成!便是一同拜师的,我也从未见过修为始终一样的,总有好有坏!”

顿了顿,魏探接着说道:“你现今不过练气,看年龄也很小!昆仑有多少弟子是在筑基之后才得以拜师的!离光师弟已作出了选择,难不成你还能于他的颈项之上架把剑,逼着他收你为徒,教你彼岸长生术?昆仑秘法何其之多,谁不想要学最好的那种,可又岂能人人如愿,便是我等,修炼的也不过是秘法之一而已!今日一遭,你与离光师弟无师徒之缘也就算了,若是歪了道心,那就得不偿失了!”魏探看了看脸色稍稍好转的马老,又加了一句,“那样的话,也浪费了马老今日为你顶撞离光师弟的一片好意了!”

看到小姑娘破涕为笑,目光闪亮,毫无躲闪,笑起来磊磊坦荡,魏探便知她求道之心正的很。小姑娘上前一步,朝他深深一礼:“今日多谢真人提点,葭葭定铭记于心。这条求道之路,决计不会走歪了!没有了地级三品的功法,又岂知没有天级的在后头等着我!”

众人皆是一笑而过。

待得魏探与明光真人离开之后,葭葭走上前去朝马老一礼:“马老,今日我该回去喂小丹吃食了!”

马老挑了挑眉,朗声一笑,挥了挥手,“你且去吧!”

“是!”声音中带了些喜意。

修真无岁月,转眼两年已过。

明昭峰。沧海楼。

头梳三柄天仙髻,身穿桃粉流苏百褶裙的女子方才出了沧海楼便停了下来。

“师姐,为何要停下来?”唐安满是不解。

“看到那个女子没有?”那被唐安唤作“师姐”的女子伸手一指,指向广场中安抚仙鹤的少女。

唐安循着师姐的指向望去,少女身着青色的织锦长裙,长裙上绣着点点梅花,腰间同色的腰带将那纤纤细腰束住,乌黑的秀发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斜插着一支木簪,虽然简洁,却是清新自然。如白瓷般的肌肤上嵌着一对剪水瞳,说话间眉间微蹙,凭空多了一分柔弱之姿。

“长的不错!怎么了师姐?”唐安问道。

“你三年前外出历练,一个月前方才归来,自是不知道这回事!”那位“师姐”弯了弯嘴角,“她跟咱们的小师妹有莫大的渊源!”

“林卿言?”唐安看了眼葭葭,有些不解,“怎么跟她扯上关系了,怎么看,这两个人都不像是一路的!”

原来这二人,女的名唤苗若瑶,男的名唤唐安!皆是明昭峰首座离光真人的弟子!,俱是筑基修为。

“若不是我二人筑基太早,师傅得到彼岸长生术太晚了,又怎么会多出一个小师妹呢?”苗若瑶笑着说道,可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唐安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师傅对小师妹好生看重,时不时指点小师妹的修为,这等殊荣,便是我二人也不曾有过!”

“当然了!”苗若瑶搭上了唐安的肩膀,“你只知道彼岸长生术威力无穷,可你是否知道这门功法的特殊之处?”

唐安转了转眼珠,便自觉的将耳朵凑了上去,苗若瑶他耳边低语片刻,唐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点头:“怪不得师傅如此看重小师妹的修炼!”

“咱们小师妹,很是了不得,前不久刚刚突破练气十一层,她可才十六岁啊!”苗若瑶笑道,“凭五灵根的劣等灵根,有如此速度,堪称逆天。怕她在二十岁之前筑基也不成问题,这几日正春风得意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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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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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若瑶目送着抱仙鹤离开的少女远去,用手肘顶了顶唐安:“咱们的小师妹,别人说什么,她都是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除了师傅,别人对她说话不是‘恩’就是‘哦’,看上去油盐不进的样子,可我却知道,有一个人可以影响她的情绪!”

“谁啊?”唐安睁大了眼睛看向苗若瑶,在看到苗若瑶颇有深意的笑容时,指向远去葭葭的背影,结结巴巴的说道:“你不会是说她吧!”

“这你就不知了!”苗若瑶双手抱xiōng,“两年前师尊集结明昭峰三十一位弟子,请动太阿峰天机殿的师祖封了九道崖中的六道,以其为考验,要从其中选出一位弟子,传授彼岸长生术!”

“练气期,即便是封了六道的九道崖,对他们来说,也并非易事!”唐安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猜咱们的小师妹一定登上了崖顶!”

“不错!”苗若瑶点了点头,“当时情景出乎大家的意料,在这三十一人中有两人登上了崖顶!”

“还有一个,难不成便是她!”唐安惊讶的叫道,“看不出来啊,挺柔弱的小姑娘啊!”

“她只不过是表面上看上去柔弱而已!”苗若瑶伸手就给唐安扣了一记板栗,“你可不要小看她,她十五岁,同小师妹一样,练气十一层!与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也不要光看外表!”

“哇!”唐安大呼。

“大惊小怪!”苗若瑶收了手,白了眼唐安,“两人几乎是同时登上了崖顶,小师妹的表现固然不错,可这位的表现,事后在场的真人都认为同样抢眼!小师妹凭借一手近身术登上了崖顶!出手果决,而她……”苗若瑶渐渐收起了笑容,“在攀登时顿悟,一举进入练气八层,那时,她不过十三岁,压了当时十四岁练气七层的小师妹整整一头!攀登时,小师妹曾出手让她半路坠下,谁料她避开了师尊的相救,走了一招神行术,后来者居上,追上了小师妹,两人同时登顶!”

苗若瑶眯了眯眼睛,继续说道:“若是那崖顶再长上一段距离,她先登顶的赢面要大过小师妹,咱们的小师妹说不定就要换人了!”

“你说两人同时登顶,那师尊为何选了小师妹,而不选她!”唐安挑了挑眉,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笑的很是暧昧。

斜了一眼唐安:“看见你笑,我便知道你在想什么了!小师妹长的跟个男人一样,她却长的很是柔弱,容易激起人保护欲,比如你唐安这种人。你在想师尊为何选了个长相酷似男子的女人,而舍了这个?”顿了顿,苗若瑶骂道,“也只有你这样的人,脑袋里不知道装些什么,师尊自然是不会光看外表的人,两人平分秋色,师尊选了小师妹,却也没人知道这个原因!”

唐安大呼冤枉:“我可没乱七八糟的想法,换你,两个表现一样的男性修士人让你选一个,你是选长的男人一点的,还是女人一点的?”

“当然是男人一点的!”苗若瑶连忙回道。

“那不是一样嘛!对我们来讲就是两个女人,一个女人一点,一个男人一点,大多数人会比较乐意选女人一点的,更何况,她长得还不错!”唐安朝苗若瑶扮了个鬼脸。

“我的话还没说完!”苗若瑶没好气的说,“不过听庞师叔讲,其实小师妹是师尊一早便看重的。两人相差不多时,师尊就选了自己一早就看重的那个!”

“那她岂不是意见大了!换我也不乐意啊!”唐安摇头,“真是可怜!这么一来,恐怕要消沉上一段时间了!”

“不错!就连你都要消沉上一段时间了!但是她不一样,我从未听人说她消沉过,倒是每日,喂喂仙鹤,沧海楼听听经,据说还在向马老学阵法,偶尔下山去趟明定城买买东西,这么过的两年便练到练气十一层,可没下山去什么历练,有什么奇遇!”苗若瑶目光一闪,“十三岁遭遇这等事,便有如此的心性,小师妹,怕是遇上个难缠的对手了!”

“我瞧小师妹出手、行事果断不比男修差,小师妹也不错啊!”唐安还是帮衬了自家小师妹一声。

“那你是没看到!”苗若瑶笑了起来,“一年前,小师妹修为甚至练气九层,一听她也到了练气九层,那笑容立刻就僵在了脸上。我倒是好奇一会儿回去与小师妹说,她到了练气十一层,小师妹的脸上会有多么精彩!”苗若瑶顿了顿,转口道,“不过,我从未看到小师妹的修炼能对她产生影响!照理说当年一事,放不下的,该是她才对。现在看来,却是小师妹放不下,她放下了!”

唐安似乎陷入了沉思,苗若瑶也不等他,继续开口道:“两年前那场考验,最后关头,我过去瞧了一下,正好看到的就是她的神行术!那一手神行术,至少我可以这么说。在昆仑外九峰,我所看到的练气修士中,没有一人能比她更精通‘神行万里’的精髓,那速度,快赶上风灵根的速度了,当时在场的落阳峰魏真人都说她已尽探其中精华!”苗若瑶说着看向唐安,“这一手,很是惊艳!”

“不过神行术再厉害,也是低级功法,况且只是轻功而已!”唐安有些不以为然。

“师尊用最普通的功法都能胜过我们,功法固然重要,使功法的人也同样重要!”苗若瑶叹道,“所以我感觉到她不简单!再过几天就是锁妖塔之行了,师妹与她俱在名单之内!到时候,又有一场好戏可看了!”

“师姐,怎么说我三人皆是师尊弟子,你总不能……”唐安面上表情有些纠结,看着苗若瑶欲言又止。

“总不能什么?”苗若瑶笑道,“我清楚的很,帮着外人陷害她这种事,我是做不出来的,不过爱瞧热闹罢了!只是咱们那里,看她三天两头往师尊房里钻,说她‘丑人多作怪’的人多得是,那么多张嘴,我哪里堵得过来。不过实力决定一切,她真强了,自然没有人再敢说她的不是了!”

唐安撇撇嘴,在收到苗若瑶警告式的一眼之后,乖乖的闭上了嘴巴,心中暗道:小师妹虽长的英气逼人,但其实还是不错的。说她‘丑人’也太牵强了点了。师姐嘴上说瞧热闹,其实心里头也是妒忌的。我敢肯定,小师妹若换了今天这个,她定要说什么‘狐狸精’之类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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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往事

“马老啊!”低着头研究阵盘的葭葭问道,“你这个幻化两仪阵的阵引好像从坤位改成了兑位?”

“你发现了!”马老头也未抬,伸手指向窗外,“可看到外头的景象了!”

“这个阵盘是被我固定在这里动不了的!我布下它给你研究时是什么时候,这个幻化两仪阵是用来干什么的?”马老问道。

“你给我时是四季之末冬季!”葭葭“哦”了一声,顿时恍然,“现在是春季,这个幻化两仪阵是用来幻化树木枯荣,万物生长用的!所以……”

马老抬头笑了笑:“明白就好!”

葭葭继续说道:“这个被固定住不动的阵盘,由于外界环境的改变而改变!”葭葭忍不住笑了起来:“所以,马老你想叫我明白布阵一味靠着死守书中所说是不行的,要根据外界的变化,用途的变化而变化!”

马老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想了想还是放下手中的玉简,捋了捋胡须,葭葭见状,连忙坐直了身子,果然,马老开始说教了起来:“你现在还只会用阵盘,水平不过相当于一品阵法师,将阵法刻在阵盘上,其实,这本身就已经用的很死了。阵盘是个死物,你在用时,当然要根据不同的环境而变化!”马老敲了敲固定在桌上的阵盘,“固定的死物更死了,老头子不得已才改了它!你平日拿在手中用时,便要根据周围四时变幻,改变阵盘的方位!就如你的法诀,你不活学活用,引出一团火便烧到底,,轻易就能被水给浇灭了。这是蠢人才会干的事情!可记得了?”

“记得记得!”葭葭笑着低下了头,同时手点兑位,滑向震位!

见状,马老点了点头:“恩,不算笨的彻底,知道要改变引阵方法!”

“唉!”葭葭笑答,“葭葭人笨,所以要多动脑子,努力让自己变得聪明一点!”

马老摇头:“你可不笨!当年小五若是有你一半的聪明,又有你一半的心性,也不会如此!”

“马老!”葭葭有些惊愕的看着他,平日里,她尽量不去谈及马老的往事,所知一切,尽是平日里从袁老那里听来的。

“你跟我来!”马老站了起来,“离你去万兽平原不过几天了,我有些事情要与你交待一番!”

“是!”葭葭尾随马老进了七星庄后头的小屋。

才一踏进去,葭葭便愣住了!屋中供着的是五块灵牌。

马老熟练的点了三炷香,拜了三拜。

“老头子平生收过五个徒弟!”马老的声音在氤氲的烟雾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都在这里了!平日秀阳峰袁老那个老家伙来找我时,你一定找他打听过了吧!老大跟人斗法死了,老2出门历练死了,老三与人斗阵时发生口角,争执间被人杀了,老四死于妖兽的掌下!小五也死了!”

“马老!”听着马老无奈的声音,葭葭有些不忍。

“你应该也猜到了吧!为何那时我会如此激动!小五是我一手带大的,她原本不过是一个弃婴,老头子看她双灵根的资质便收在门下,与人比试时不慎坠崖摔死了!那时,你与小五差不多的年纪,她也是如你一般不要命一样咬紧牙关,未料中途,被对手推下了悬崖!老头子那时想到了小五,一时悲愤难填!”马老拿起那块写着小五的灵牌,慢慢摩挲了起来。

“我知道!”葭葭叹道,“马老您平日滴酒不沾,遇到袁老便要喝上几盅,喝完酒就开始讲您五个徒儿的事,讲的最多的就是小五!”

马老放下小五的灵牌,转身看向葭葭:“我于阵法一道指点你,在他人看来,已与师徒无异,可却从未提过收你为徒之话,你可怪我!”

葭葭摇头:“自是不怪!葭葭自入昆仑,修仙一途便是独来独往,未曾获得过师承,得幸遇到马老,不是师承,胜似师承,授业之恩,此生不忘!”

“当年小五一事!我催动秘法拼去了大半的功力,也只能让她与老头子我多说了三个月的话,终究是去了!那样逆天的秘法又岂能善终,算来老头子我现下不过是外强中干,其他真人唤我一声马老不过是给一个只剩二十年寿元的老头一点薄面罢了!”

葭葭默然,她岂会不知,向马老学习阵法不过三月,她便从酒醉的马老口中得知了。

“擅改yīn阳,强行续命,小五的三个月,老头子付出了一百五十年的寿元!”袁老那时是这样对她说的。

“小五一死,我便立下毒誓,此生若再收徒,便教我一生修为不得寸进!”马老神情一肃,略带骄傲的说道:“老头子再怎么不堪,那也是个金丹!我若收你为徒,单凭这层身份,便能让你好过上不少,老头子不傻,这也是知道的!”话音一转,马老又道:“但你如今已是练气十一层,若是到了筑基,仍旧没有师承,日子不会好过!若你从万寿平原回来,仍旧如此,老头子我便收你为徒,左右还能护你二十年,便是老头子陨落了,今后,凭借你金丹嫡传弟子的身份,在明昭峰也没有几人能给你难堪!”

“马老,可是你立过誓言的!”对着突如其来的承诺,葭葭只觉得眼中有些微的湿润。

“誓言!那又如何?”马老神态中有些不屑,“用了那秘法,老头子的身体还能进阶么?左右二十年,违背了那誓言又如何?对我又有何害处!再坏不过如此了!”

“我……”话音未落,就被马老打断了,他伸手指向地上似是随意扔着的一只盒子:“打开它!”

摸上那只盒子,葭葭便沾了一手的灰,翻开盒子,外表灰不溜秋的盒子,里面竟是上好的锦缎,盒中静静的躺着一件女式的内甲,一双女靴!

“这是……”葭葭伸手,触及到内甲,指尖一片冰凉。

“我当年为换秘法救小五,除了月供的灵石、本人这个阵法师外加一只金丹骑宠小丹值钱一点外,早已拿不出任何值钱的东西了!便是这个,也不是老头子的,而是首座为补偿你,送过来的东西。你若是滴血认主了这两样东西,那彼岸长生术一事便就此揭过,永不再提了,你考虑清楚!”马老长叹一声。

“马老,你不必说了!”葭葭抱起了地上的盒子,“当年我既是想通了,便不会再提!首座的东西,那种再送还回去的事,我也不会做!我不是那种所谓气节之人。他送,我便受了,有何不可?受了,便是揭过了,不受,难道心里还计较不成?”

“你果然跟小五不一样,若换了她在这里,她定是把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去,再让人带句此事已揭过的话!但到底还记不记得,也只有小五自己最清楚!”马老苦笑着说道,顿了顿,便指着盒中的物件正色道:“这件内甲名唤幻影,玄级一品的法宝,也是你能使用的最高级别的法宝,受到攻击能弹出红影以作抵挡,对练气十一层的你来说,当真是一件上品的防御法宝!女靴名唤追风,同样是玄级一品的法宝,能加快人的步法,配合你的神行术,在万兽平原想要全身而退,却也不难!”

“我会小心的!”葭葭将两样东西收进储物袋,冷不防马老又丢了一个储物袋过来,“老头子随意抓了一把阵盘,你带上,什么阵都有!有空理一理!你此去万兽平原,有这几样东西,想也不会轻易丢了性命!”

“您还不放心我吗不跳字。葭葭目光灼灼,“况且不过是此次又多了蜀山的人与我们一道历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们又不吃人!”

“此次去万兽平原我不能跟随!你独自一人小心些!“马老摆了摆手,示意葭葭可以离开了!

“马老!您保重!”葭葭朝马老深深的行了一礼,看了眼氤氲烟雾中的马老,转身便出了小屋,走到前院时,小丹还飞过来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拍了拍小丹的脑袋,嘱咐了几句,葭葭便离开了七星庄。

看着少女离开的潇洒,马老喃喃自语:“沈离光,果断这种东西,她身上也有!不会比别人少一点!你看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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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掌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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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正道以昆仑、蜀山为首,这两大巨头分别占据神州两极,遥遥相望。

万兽平原处于神州大地的最中心,其间异兽珍宝,数不尽数。自古至今,上溯至昆仑、蜀山并立之时,对于万兽平原的归属权,就颇有纷争。

久争不下,除了几处被昆仑、蜀山的大神通修士特意封印起来的秘境,万兽平原的其他珍宝异兽,就处于无主的情况之下。

不只常有昆仑、蜀山的弟子进入其中寻觅猎物,更有势力远在外荒,却千里迢迢来到中原的魔道中人进入其中,为数还不少。

以境界划分,将修士分开,进入不同的秘境。昆仑与蜀山的练气修士此次要进入的就是其中一个秘境。

若说万兽平原中最为惹眼的秘境,非锁妖塔莫属,自然早被昆仑、蜀山的大神通修士联手封印了。因此,也有修士唤这每十年一次的万兽平原之行为“锁妖塔之行”!

昆仑此番出动的练气修士有二百余人,明昭峰在练气修士上占了十四个,筑基修士占了十三个!此次,明昭峰首座沈离光不在闭关,便由他亲自带队!

十四位练气修士年龄俱是极为年轻,最为年长的一个,也不过二十又六。十四人外套青衣门派服饰,虽比不上筑基修士的气势逼人,远远望去,却也有几分赏心悦目。

沈离光的一一扫过十四人,在扫到葭葭之时,视线下移至脚下,瞧见那双女靴,便收回了目光。

随手扔出一件云状飞行法宝,率先跃入了其中。众修士见状,当下尾随在后,跃入了飞行法宝。

待众人皆站稳了,沈离光随手一划,飞行法宝便飞了出去。

一瞬间的不稳之后,葭葭便站定了,这件云状飞行法宝速度极快,葭葭回头只看了一眼,昆仑群峰便消失在视界之内了!

收回了目光,自高空俯瞰,万里神州皆在脚下,葭葭心中凭空生出了一分豪迈,脸上便不由自主的浮上了一层笑容。

她不知道的是,在离她不远处,此飞行法宝的另一端,有个少女正盯着她出神。

“卿言!”这一幕分毫不差的落到了沈离光的眼中,他皱了皱眉,出声喊道。

“师尊!”林卿言被沈离光这么一叫,便回了神,低着头走至他的身边。

沈离光背负双手,看向前方:“卿言,前方风景如此之好,你为何不看看前方,总看着身后!”

“我……”林卿言张了张嘴,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便无奈的低下了头,“请师尊责罚!”

“你要去万兽平原历练,我责罚你做什么?”沈离光微微侧了侧身,目光在林卿言的脸上一扫而过,并未漏掉她下唇的齿印,有些不满的摇了摇头:“修仙一途漫漫,你不过十六岁,有朝一日,若能修成神通,这十六年于你不过是沧海一粟,转眼便不见了踪影,何必对那一粟上的裂痕耿耿于怀呢?你平日行事十分果断,为师也甚是赞赏。奈何生性太过好强,凡事都想出个头。但世间之事,变幻无端,神州大地处处是变数,谁又能保证自己次次都是出头的那个!不过一件小事,别人早已放下,你两年都不曾放下,此已成了你的执念,你可明白?”沈离光说着,转过了身,“下去好好想想,你错在哪里?”

“是!师尊!卿言明白了!”林卿言对着沈离光行了一礼,退至一旁,在看到葭葭尚未敛去的笑容时,烦躁的将头转向了一边。

“这位师妹!”一位修士走到了葭葭的身边,行了一礼,葭葭连忙回礼,抬头,发现看不透这位修士的修为。

许是看出了她的好奇,那修士一笑,倒也有几分坦荡:“师妹,我练气十三层的修为,你莫再好奇了!”

葭葭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师妹看着脚下,很是兴奋,想必师妹未曾远离过昆仑!讨师妹个便宜,在下便自称愚兄了。”那修士顿了顿,接着说道:“愚兄不才,倒是出远门历练过几次,眼下离万兽平原还有一段距离,师妹不介意,愚兄倒是愿意与你讲说一二!”那修士笑容满面,

“为何要讲给我挺?这里没有远离过昆仑的修士可不止我一个?”葭葭不解。

“唉!”那修士挑眉,“定要愚兄说出来吗?不过是看师妹长的可爱,此时觉得甚是无聊,便说来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葭葭咋舌:这人把上前搭话就这么正大光明的说了出来!如此一来,反倒让人觉得很是放心。想到这里,便展颜一笑,行了个道礼:“愿闻其详!”

那修士当下便盘腿坐了下来,葭葭见状,依样画葫芦的坐在了他的旁边。

“这万兽平原在我神州大地最正中的位置,你定是早就知道!这离万兽平原最近的一座城池就是嘉元城,我就与你讲讲这嘉元城中的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我三年前到过嘉元城,如今仍是历历在目!”那修士选定了目标,脸上的笑意更深。

葭葭瞧着他一副说书人的派头,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可是愚兄哪里不对劲?”那修士收了笑容,换上了一副不解的表情。

“没事没事!”葭葭连连摆手,“不过是听师兄这话甚是老道,一点不比那些酒楼中的说书先生差!”

“我当是什么事,原来如此,那愚兄今后若是出门历练,没了灵石,可以考虑当个说书先生,赚取一些灵石了!”那修士脸上又出现了一份喜色。

葭葭吐了吐舌头,便听他慢慢道来:“这嘉元城中吃食做的最好的是全味楼,你莫要说什么修仙之人清心寡欲,一颗辟谷丹便足够了之类的话!这一味的只顾修炼,忽略了身边的美景,那才叫遗憾呢……这嘉元城有一小吃,名叫‘转儿’,那一个个的,下了油锅,走一趟再出来,挑刚出锅的吃,这么一口咬下,那叫一个脆……三年前,我到嘉元城的时候,是投宿在迎客居的,那老板娘长的可真是百媚千娇,风情万种啊……这嘉元城好多年以前,据说出现过一个大神通修士,嘉元城里的人啊,专门给他塑了个像,据说,修士上前拜上一拜,便能沾上好的气运,福泽万里……还有还有……”

在那修士的滔滔的话声中,他们飞抵了万兽平原。

蜀山一脉早已来到,几乎每位弟子手中,都握着一把长剑,自空中俯瞰,那由阳光折射出的道道剑光好似组成了一大片剑海,另有一番气势磅礴。

他们来的算晚了,沈离光带着他们到昆仑一脉中站定,每一队修士面前都站着一位真人,葭葭朝着那十四位真人望去,却惊奇的发现,除了沈离光之外,还有一人,她也曾见过,却是几年前,在萧璃雪得到凤凰的那个石洞见过的那位看似地位极高的真人。

葭葭没有认错,此人正是秦雅!此刻,他正负手而立,看向远方,不辨情绪。

方才与葭葭说话的修士正站在葭葭的旁边,他用胳膊肘捅了一下葭葭。

“什么事?”目光正游离在在场数位真人之间的葭葭被他这么一捅,随即反应了过来,看向他。

“好生奇怪,人都齐了,为何迟迟不送我们进去?”那修士摸着下巴,半晌又开口道,“难不成解不了封了?”

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举目望去,一南一北两位修士破空而来。南来的那位修士面容和蔼,却是个少见的老人相貌,花白的长须及地,整个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像极了画中的仙翁,那人方才落了地,蜀山那边除了几位真人,都跪倒了一大片,口中直呼:“弟子参见掌门!”

那位酷似仙翁的修士仰天大笑:“我蜀山弟子请起!”

说话间,自北而来的修士,一步似是跨过虚空,顷刻便已至跟前,有了先前之事,底下弟子哪还猜不出这人的身份,纷纷拜倒:“弟子参见掌门!”

“昆仑弟子起来吧!”昆仑掌门双手背负,与蜀山掌门一道,看向众人。

若说蜀山掌门是一副仙翁模样,那么昆仑掌门可称是高手风范。昆仑掌门从相貌上看不过三十出头。四方脸型,大眼外加剑眉,不说话时嘴唇紧抿,身量极高,身上的威势丝毫不曾收敛,如潮水一般涌向众人,片刻之后,却由尽数收回,无声无息!

“梅七鹤,老夫瞧着你昆仑的小辈修士,很是精神!”蜀山掌门捋着及地的长须,乐呵呵的说道,看着昆仑修士的神情和蔼万分,不知情的还会以为这才是他蜀山的弟子。

“杨显文,你的弟子也是不错!”昆仑掌门却是表情淡淡,微微颌了下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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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水火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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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解封吧!”蜀山掌门话音未落,右手食指虚空一划,似是万道剑气突然降临,星雨般降落在万兽平原之上,那万道剑气如有实质一般,直指苍穹。

在他那随手一划之下,葭葭只觉得自身好像被冰冷的剑海所覆盖住了,自脚下慢慢升起一股彻骨的寒意。

昆仑掌门也不落后,挥出一掌,那一掌方才挥出,那彻骨的寒意就好似被融了一般,浑身上下顷刻间被一股暖暖的气息所覆盖。

两大掌门一划一掌之下,那看上去一片广袤的万兽平原上方,只一瞬,便如同被人撕裂了一般,凭空出现了三道巨大的漩涡,自漩涡处溢出的灵气,比万兽平原之上的灵气还要浓郁上数倍。

“开!”两人齐吼一声,那三道漩涡仿佛被人强行分裂了开来,溢出的灵气更为浓郁。当中间那道漩涡被人分裂开来之时,一座九层宝塔矗立在大家眼前,从中不时传来一两声“兽吼”,光听,便已让人胆颤心惊。

封印一解,昆仑掌门当即收手,双手背负,视线转向那位酷似仙翁的蜀山掌门显文真人的星落如雨当真是气势如虹,你那从不离手的无极剑呢?怎的没看到?”

蜀山掌门一捋长须,仰天大笑我蜀山不若你昆仑,灵石不丰,无极剑却是被我赐给了座下的小子!如今嘛……”他蓦地伸出右手的食指与中指,“指就是剑,剑就是指!哈哈哈哈!”

“喂,你可知晓蜀山掌门与我昆仑掌门俱是灵根?”一旁的修士似是个管不住自个儿嘴巴的人,片刻之后,捅了捅葭葭,又继续说了起来。

“灵根?”这人虽然话多,却不让人讨厌,况且的还不少,葭葭便就驴下坡,顺着问了下来。

“蜀山掌门是单水灵根,咱们掌门是单一火灵根,所以两位可以说是水火不容!”那修士说的眉飞色舞,“咱们掌门方才提及的无极剑是蜀山的名剑,由每辈弟子中,最出色的那位执掌,在外代表的可是蜀山的脸面。咱们昆仑的是斩神刀,也每辈最出色的弟子执掌的!”

听闻蜀山掌门的话,昆仑掌门颔了下首,转身看向一众修士筑基弟子去左侧秘境,练气弟子走右侧。以五日为限,筑基弟子进入其中寻取结霓草,练气弟子寻取百叶楠,除这两样事物之外,其中一切,你等皆可尽取。五日一到,秘境中人皆会被传送而出,介时,便由你等手中的结霓草与百叶楠之数量,做个排名,前二十位有额外奖励,走吧!”

一众修士鱼贯而入,不过一盏茶的,在场的筑基修士与练气修士就全部进入了秘境之中,只余两派掌门与数十位真人。

蜀山一位真人在掌门耳边低语片刻之后,“七鹤真人!”蜀山掌门抬手行了个道礼老夫就直说了……”他伸手一指,指向中间那大开的秘境中已探出轮廓的锁妖塔,“此次难不成还是与以往一样,你我两派各取练气、筑基修士的前十名进入锁妖塔一二两层,撷取物品?”

“?显文真人另有高见?”七鹤真人看向蜀山掌门,面上毫无表情。

“呵呵呵!”蜀山掌门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摆了摆手高见谈不上,拙见倒是有一些!”

“愿闻其详!”七鹤真人,侧了侧脸,似是也有些兴趣。

“不如你我二人赌一局大的,可否?”蜀山掌门看了眼探出的锁妖塔,眼底笑意颇深,“就以锁妖塔十年的占有权为赌注,如何?七鹤真人可敢一赌?”

“有何不敢?”七鹤真人剑眉微挑,眼中兴趣盎然,瞥了眼左右两侧的秘境,“五日之期尚早,十年一别,不知七鹤可否再向真人讨教一局?”

“正有此意!”蜀山掌门拔地而起,于半空中,划出数道剑影,片刻之后落于地面,待得一片蒙尘散去,众人望去,却见万兽平原之上竟被他划出了一只数十丈方寸的棋盘,蜀山掌门拱手一礼棋逢对手,人生乐事,请!”

昆仑掌门挥出一掌,那划出的棋盘之上,立刻出现了一掌印模样的深坑万兽平原之上,你我棋意正浓,真人以地为盘,我便以掌为子,与你下这一局!”

“好,好!”蜀山掌门抚掌而笑,指尖一道剑气落于棋盘,立有一坑出现……

一步踏入秘境,浓郁的灵气铺面而来,这灵气透过毛孔,穿过经脉,汇合丹田,带动着体内的灵气也似是有了生命一般活动了起来。

眼见葭葭站在原地不动,那个与她搭话的修士上前拍了拍葭葭师妹,入了秘境,便暂且别过了,后会有期!”

间那人便离开了,朝着那修士的背影行了个道礼,葭葭转身进入了另一侧的林中。

一路走来,这秘境中的药草,多的令葭葭咋舌。记得当年,陈华为了一味炼制归元丹的药草——千叶草,便与好几位筑基修士护送她去晴霞谷中的多宝秘境搜寻,可来万兽平原的这个秘境不过半日,她手中便已有十多株千叶草了。

她方才明白,为何前些日子,众人为了这“锁妖塔之行”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手头挖了不少药草了,葭葭继续朝树林深处走去,百叶楠,性喜yīn,所长之处,常有妖兽出没。

越向里走,葭葭越是,占了神识强于一般修士的光,她的神识范围非常广,外加对灵力的感悟,老远,就感觉到了一抹灵力波动。

有妖兽,这是葭葭心中的第一个反应,随即,一种跃跃欲试之感涌上心头:不如就上前去试试这妖兽,左右妖兽全身上下都值些灵石,总不会亏了去!

一念出,葭葭当下便脚下移动数步,借助追风靴的帮助,她的神行步更快,片刻间便已躲至离妖兽不远的一棵大树上。

“吼!”那妖兽低吼了一声,自yīn暗处走了出来,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举目望去,却是毫无一人。

那虎形妖兽如人一般来回走动,似乎很是烦躁。

双目赤红,爪下生火,纹斑驳,葭葭对应《神州万兽录》中的描述,很快便知晓了这只虎形妖兽的品种——金睛虎!二阶妖兽!

对她来讲一点都不难!葭葭眼中精光微闪,只一个发力便冲向了金精虎,拍上虎背,随即一跃,站上了另一棵大树。

突然间受了葭葭一击,况且又带了五分的功力,金精虎吃痛一滚,倒在了地上。

“吼!”金精虎仰天大吼一声,冲向葭葭靠着的大树,竟是强忍着痛,后肢一蹬,爬了上来。

葭葭见状,连忙离开大树,运用神行步,自枝干处,笔直落下,经过金精虎时,手中暗用灵力,挥出数掌,正是昆仑外门弟子人人皆学的功法——千浪千叠手!

“大家伙,便拿你练练我这千浪千叠手了!”葭葭说着又跃上了另一棵大树。

金精虎的怒火被完全激发了出来,跟在她身后不停的追,在追追停停间,神行术足下生风,不时使出的千浪千叠手擦过枝干,拍上虎背。

瞧见金精虎越跑越慢,完全躲不过千浪千叠手之后,葭葭便挥手劈出了一个金刃术,一刀斩下金精虎的首级。

运气倒是不,从金精虎的脑部,找到了一颗火级妖晶,收了金精虎的尸体,葭葭便走入了它的虎窝,除了几颗灵果之外,葭葭一眼便看到了那生长在黑暗处,吸收着灵气,长约一寸,叶分三片,有刺的百叶楠!

虎窝里有两棵,葭葭翼翼的连根挖起,收入了储物袋中,才出了虎窝,对周围灵气极为敏感的葭葭便浑身一震,脑中来不及细想,身体便做出了反应,跃上一边的大树。从储物袋中找出一个新的阵盘,摆了个简陋的隐息阵。虽是简陋,但对于练气期的修士,一般是不了的。

来人是两男两女,俱身着白衫,衣领处绣有蜀山的门派标志。

四人中,容貌最为出色的一个女子看了下四周,微微皱了皱眉妖兽被人解决了,百叶楠也被人摘了!”

“那我们要不要?”一旁一位男性修士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血迹还未干枯,那人不定还未走远!”

“算了,要找她还有些麻烦,谁拿了百叶楠,会在脸上刻上‘我摘了百叶楠’几个字,然后等着人去抢?倒不如另寻他处,有妖兽,便解决些妖兽,等到了第四天,逮着那些独来独往,神色谨慎的,便想办法下手杀了,然后抢了他们的百叶楠,岂不更好?”那容貌最为出色的女子,思忖片刻,便做了这个决定。

便是同身为女子的葭葭也忍不住惊到了:这几人行事好生狠辣,真是卑鄙至极!

“都听凝霜姐的!”另一位女子脸上带着些谄媚的笑容凑到了那位容貌出色的女子跟前,“您这分水刺一出,筑基以下,有几人是您的对手?”

那位被唤作“凝霜”的女子冷哼一声,看向身边的一位其貌不扬的男修刘正,妖兽便烦你动手了!待截杀修士时,我再出手!”

那名唤“刘正”的修士低低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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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侠道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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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见到那位“凝霜”开始,身体就本能出现的一种要躲藏起来的反应,终于让她找到了答案。

原著中的“连二小姐”是为萧璃雪挡某位情敌的黑手而死的,若说萧璃雪是间接的凶手,那么这位情敌就是直接凶手。

这位情敌大名“段凝霜”,合欢宗潜力女修一名,容貌出色,是宗里一早就给某位同样出色的男修定下的双修道侣。不幸的是,此男修碰到了萧璃雪,然后跑了。这位段凝霜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就找上门来了。

段凝霜一行四人想了个不错的妙计,想要结果了萧璃雪,岂料,原著中的“连二”替她挡了一遭,萧璃雪没死,那么死的必然就是他们了。

但是这四个人中,有一人逃过了萧璃雪和她的一帮裙下之臣的截杀,那个人就是其貌不扬的“刘正”。表面上看来,是四人中实力排行第二的人物,其实不然。这丫玩的是无间道,真实身份是别派的卧底,实力要高出段凝霜一大截。至于是哪派的卧底,原著中并没有交待,只知道此人逃过一劫之后就失踪了。

葭葭能认出他们来除了“凝霜”、“刘正”这两个名字,又恰好是四人一起之外,还要得益于“刘正”的右手。

“段凝霜眼神狠厉的看着萧璃雪,神色狰狞,满面的刻薄生生的将那原本十分的容貌降为了六分。身后站着一位面容普通,名唤刘正的男修,模样颇有几分土气,右手五指以一种奇异的姿势垂着,宛如鹰钩!”这是原著对他二人的描写,如此有辨识度的右手,再加上那两人的名字,再猜不到,那她就是傻子。

原著在萧璃雪进秀阳峰之后没多久就tj了,按时间算,现在的一切都应不在原著的描写之中了。更由于葭葭这一丝异数,原本早该炮灰掉了的她,段凝霜等人并没有消失。另外,刁蛮大小姐林月儿也未曾听说功力倒退、容貌瞬老,一切早已被改动的面目全非了。

让葭葭想不通的是,他们几人是如何混进来的,身上穿着的还是蜀山弟子的门派服饰。不过这应当与她无关,葭葭暗想:既然知道他们想行这等卑劣之事,我须小心些,尽量不要正面遇上他们。

待得他们走远了之后,葭葭才从从树上跃了下来,特意走上了一条跟他们不同的路。

转眼,便过了两日。除了撷取一些药草之外,葭葭也猎杀了一些妖兽,她的运气不算好,但也算不得差,两日下来,统共寻得五十六株百叶楠!

已连续寻了两日,瞧见日头正好,葭葭便找了棵树,在树下打坐起来。身体贪婪的吸收着周围的灵气,自经脉游走入五脏六腑,汇入丹田,身体好似被泡在了灵海之中一般。灵气涌入,一点一点的压实,再涌入,再压实,如此往复,久而久之,葭葭整个人似乎都被灵气充斥着,一呼一吸的间歇逐渐加长,这是快进入天人合一——最佳修炼状态的征兆。

“师妹,快躲开!”声音还未来得及传入葭葭的耳中,身体已本能的作出了反应,葭葭右闪一步,手中金刃挥出,挡住那朝她劈来的一剑。

那一剑,被她挥出的金刃滞了一下,便慢了三分,成功躲开那一剑之后,葭葭便脚下使出神行步法,走向远远过来的一群昆仑修士。

那急喊她“师妹小心”的,正是与她搭话的那位修士。

见她安然无恙,那位修士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师妹啊,你我还真是有缘,不过两日,便又叫咱们碰上了!”

虽是自己的本能反应更快一步,但那人既出声提醒,葭葭便也承了他这份情,向那修士道了个谢。

道谢之后,许是这人乐天的情绪感染了她,葭葭便也同他说笑了起来:“我看是孽缘,我好好的自己行了两日,什么事都没有,偏偏遇上了你,就险些遭了这血光之灾,不是孽缘是什么?”

那人夸张的叫了一声:“那我下回见到师妹,一定绕着走!”

“钟卫,你认识这位师妹?”一旁有修士见两人聊了几句便出声询问。

“我们同是明昭峰的弟子!”那位名唤钟卫的修士朝葭葭笑了笑,转头对这位修士说道。

“我叫连葭葭,明远真人座下!”葭葭抬手行了个道礼。

“哦,原来是你!”钟卫竟摆出一副“我知道你”的表情。

葭葭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钟卫却看懂了,一笑:“师妹,你且放心!只因你是我明昭峰此次前来的弟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位,比你大一点的是首座的弟子。大家都说你二人资质不错,年纪又小,有朝一日,金丹大成也说不定!”

“那等万里挑一之事,现在说还早了点!”葭葭瞥了眼前头接踵而至的几位修士,“只是不知我到底是何事得罪了前方几位,惹得他们想要做这暗箭伤人之事?”

“与你无关!”钟卫“切”了一声,“不过是他们存心想挑衅我们。”

话音刚落,前头几位身着蜀山弟子服的修士便已站定,人手一柄飞剑,那些修士的手似是无意一般弹了弹手中剑,剑光闪的人不由迷了眯眼。中间一位看似领头模样的修士上前一步,笑的颇有深意:“真是好巧,又碰上诸位了!”

“我昆仑这位师妹可是得罪了你们,何以要暗箭伤人,你们蜀山自诩名门正派,行事却不怎么光明正大啊!还说什么‘侠道’,真是可笑?”早有按捺不住的昆仑修士跳了出来。

“师兄,可是你们与他们发生了冲突?”葭葭忍不住问钟卫。

“他们技不如人!进到这里,还能有什么事,自然是因为百叶楠了。我们发现了一条赤脚蛇守着一大片百叶楠,蜀山的人没抢到,心中自然是不舒服了!”钟卫说话间还朝对面蜀山的修士扮了个鬼脸。

当下便有修士脸色一变,想要冲上来,却被那位看似领头模样的修士及时拉住了。

“他们心中不舒服,远远看到你们过来了,又见我是昆仑弟子,便特意拿我开刀,那一剑并未使力,不过是想挫挫你们的威风罢了,是么?”葭葭眼珠一转,便顺着钟卫的话说了下来。

“师妹!一点不错啊!”钟卫又用他的胳膊肘捅了捅葭葭,以表示自己内心的兴奋,葭葭发现他恁的爱用这个动作。

蜀山那边那位看似领头模样的修士轻咳一声,看上去很是文雅,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却不怎么让人舒服:“哪里哪里,不过是想寻这个师妹切磋一番罢了!”那人正色道,“昆仑群修果然道法高超,随便一个小师妹,这反应便如此敏捷,不比我蜀山剑修差多少!”

这番明褒实贬的话,那人说的冠冕堂皇,难得的是面上一片肃然!这等表皮功夫,也真难为他了!葭葭心中暗道。

“好了,温仪,你的意思,我们都懂。偏还要掩饰一番,真是难为你了!”昆仑这边一位看上去说话甚有分量的修士出声道:“我们先行一步,拿了那一大片百叶楠,你心里不痛快,恨不得抢了过去,却又下不了这个脸面!怎么说都是正道,又是数十万年的‘联盟’,你的脸皮还没那么厚,光天化日之下,做不出那等杀人夺宝、如小人行径之事!不过是心里不痛快,存心想找些麻烦罢了!”

“江师兄,我看你是说错了!”看似玩世不恭的钟卫却反驳了起来,“他们不止下不了这个脸,恐怕嘛,这实力,也难说的很!”

“钟卫,莫要胡说,蜀山的剑诀还是不错的!”那位江师兄一脸严肃的对钟卫说道,“快向别人道歉!”

这江师兄和钟卫的一唱一和倒是让葭葭大开眼界,原先还真没想到大大咧咧的钟卫xiōng中竟有如此丘壑,自己先前却是瞧低了他。

葭葭记得钟卫与她说过,他已经练气十三层了,既然唤眼前这位一声“师兄”,想必眼前这人修为更高,这秘境限制了只有练气修士才能进入,莫非这人已是练气十三层巅峰,离筑基不过半步之遥了?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自己这练气十一层在这里还真不够看的,葭葭收了笑容,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这群人。

那位名唤温仪的蜀山弟子蓦地长剑出鞘,剑尖指向他们这边这位江师兄:“江山道友,你我修为相当,我与你一见如故!我蜀山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故友久别重逢,须以手中这三尺青锋表个情谊未去,不知你可敢接下我这情谊否?”

葭葭对此倒是兴趣盎然:江山,这名字好生霸气!温仪说的这蜀山规矩可真奇怪?也不知是真是假?蜀山剑修常被凡人称作“蜀山剑侠”,从此名中,就可窥得一二。蜀山走的是侠道,侠是不分境界的,据说一入山门,便可入侠道。而昆仑,走的却是王道,这“王”却是须等到境界高深,方可一窥一二的!既然叫“剑侠”,这剑法必定是不同凡响。

剑修是同一层次修士中战斗力最强的,不管是正道还是魔道,剑修的数量都是最多的,便是以“纳百家之术”响誉的昆仑,剑修也多达一大半以上,可无论何时何地,就是上溯至洪荒,别派中,也从未有蜀山这等所谓“漫山遍野皆剑修”的奇景,蜀山对剑修的推崇,可以说是接近巅峰了,前人更是传下了无数精妙绝伦的剑诀!蜀山之中非剑修的,怕是连一成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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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药香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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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略一迟疑,便抬手向温仪行了个道礼温仪道友如此盛情,论理,江山不应拒绝。 只是如今你我身处秘境,只余三日,紧迫,不如出了这秘境,江山再承道友盛情!”

葭葭虽有些失望,不过却也觉得江山此举甚是明智。他回绝完温仪之后,转身要唤大家离开,只是话还未来得及出口,耳尖便是一动,本能地左手弯刀出鞘,“叮——”一声架住了身后温仪的飞剑。

一招余势未尽,第二招便已到来,此招虽有气势,江山的刀法却也可圈可点,要挡住第二招,也不过是抬手之间的事。

江山接住第二招,被这一剑的气势冲的后退两步,才停了下来。对面蜀山的一行人中,立刻有弟子拍手叫好,温仪方才收了剑,行了一礼,笑的温文尔雅江山道友,就此别过!”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不过若我们一行人有缘,不定在妖兽的地盘上,能再见到道友呢!介时,我等可不会手软!”

那人说罢,便带着身后一群蜀山的弟子离开了。

“每回碰到蜀山的人都要闹上一番!”看着那群人远去的背影,钟卫似是很无奈,“还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比划上两下才舒坦!”

江山沉默了片刻,看向葭葭不知师妹……”

只扫了一眼在场众修士,葭葭便摇了摇头多谢各位师兄了,葭葭另有要事,就此别过了!”

说罢,也不看在场众修士的脸色,葭葭双足轻点,转眼,便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钟卫,这位连师妹的神行术,使得好生漂亮!”望着葭葭远去的背影,江山忍不住叹道,“便是我等也使不出如此漂亮的神行术!”

“既然连师妹的功法使得很是不,又不像有些女修那样,躲在我们后头不出来,为何不带上连师妹,而要与她分开呢?”钟卫对葭葭的印象,在看到她的神行术之后,又添了几分,是以对江山的这个决定颇有微词。

江山朝他扎了眨眼,示意他向一边看去。钟卫只看到有几位同行,脸色不豫。见他看,也不掩饰,便直接说出了口连师妹再好,也不过练气十一层。你让我等一群练气十三层的去带一个女修,我等既不贪图她的,又不贪图她的美貌,也不过是萍水相逢,同门之谊而已,何必要作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换句话说,就算真的带了她,之后的百叶楠又如何分配?依着你钟卫这怜香惜玉的性子,会叫她动手吗?平白多个人,分走些百叶楠,我等却是不愿!更何况,两日已过,这位师妹仍是气定神闲,想必自有打算,又有几人能动手对付得了她?”

江山了解钟卫这个人,偶尔会有几分热血,是以拍了拍钟卫的肩膀,也跟着劝道连师妹既然能以练气十一层占得明昭峰一个前来此处的名额,必定有她的过人之处,你怕是多虑了!”

钟卫的脸色,这才稍稍好转,点了点头,与众人一道离开了。

与昆仑修士分开之后,葭葭自是又朝着yīn湿处前行,一路走走停停,见到生长尚可的药草,也不含糊的一一收入储物袋中,好在准备了好几个储物袋,不然定是不够放了。

眼见地面越往前越湿,根据几日的经验,葭葭已经可以猜测到这地方有百叶楠的几率约莫占了七成。这么一想,心中便有些兴奋,双手已做好了要掐法诀的准备。

“沙沙”的声音,让葭葭脚步一顿,停了下来,警惕的看向前方。半晌,声音未再响起,葭葭便警惕的再行两步,谁料,“沙沙”声又响了起来,好似是在应和她一般。

这下,葭葭便彻底停下来,阖上双眼,同时放出神识查探,却并未感觉到有任何不妥。她对灵气的感悟异于常人,也未曾感觉到有任何带着杀意灵力,便连轻微的灵力波动也无。

当葭葭全神贯注,投身于对周围灵力波动的感悟时,除去修为高于她的,至少在练气期,很少有人催动法诀时,她会感觉不到。

“莫非是多虑了!”葭葭暗道,“可那是声音?”正疑惑间,鼻翼微动,葭葭皱着细长的眉,又试探着前行了两步,那股血腥味铺天盖地的袭来。

一手握着昆仑的制式飞剑,一手握着幻化出的荆棘,葭葭向着血腥味的源头走去。

映入眼前的一幕,有些触目惊心,那位身着蜀山弟子服的修士挣扎着在地面上爬行。

“你怎会如此?”葭葭看向那位修士,“进入秘境,不得随意杀人的!”

那人抬头看到身着昆仑弟子服的葭葭,张了张嘴过,!”

葭葭略一思索,便走上前去,直走到离那人一步距离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有事,你说吧!”

“魔…魔道的人,钱…钱到,坏…联盟,告…诉掌门,我……”那人的话未来得及说完,便陨落了。

从头至尾,葭葭也不打断他的话,任他继续说下去。让他说清楚,估计很困难,将这几句话过了遍脑子,葭葭便记住了。修仙之人,可以说记忆都不会差,葭葭尤甚,几可达到过目不忘的境界。

将神识放出刺探了片刻,见无人朝这边,葭葭便蹲了下来,的观察他身上的伤口,颈间五道红痕,极为细长,最下面一条痕印最深,腹上一块血肉翻转在外,xiōng口插着一把飞剑,瞧这式样,外加剑柄上的“蜀山“二字,应是蜀山的飞剑,地上并没有其他事物,这柄剑,莫不就是这人的?葭葭猜测。

只那五道红痕,外加翻转在外的血肉便对上了刘正的鹰钩爪,段凝霜的惊魂钩,再加上魔道,不是那四人下的手,又是何人?葭葭不做他想。

只脑中闪过惊魂钩三个字,葭葭就凭空生出了一分寒意,原因无他,原著中的“连二“就是死在段凝霜的惊魂钩之下的!

坏联盟,估计就是指破坏蜀山、昆仑结成的正道联盟了,要她告诉掌门吗?关键是“钱到”意思!

既然被那四人洗劫过一番,就别指望留下好了!葭葭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我似乎给找了个麻烦!”

“喂!”转身,葭葭又对那已经陨落的修士嘟囔了起来,“我看情况吧,能转告,就一字不落的转告。实在不行,你也莫要怪我!我又不认识你们的掌门,唯有送你”尽力“二字而已!”

念了两句心安,葭葭便全力催动神行步,离开了。

又是一日,这一日葭葭却除了些药草,妖兽都没有看到,已过了三日,她不过还是五十六株百叶楠,这却是有些少了。不由得心中暗暗焦急了起来,可这一路走来,有百叶楠也早让人挖光了。

但又不能学江山他们一样,寻着哪里有三阶妖兽,前去猎杀,他们是一队人,她不过一人而已,去杀那三阶妖兽,丢了性命也不冤。

这么一想,干脆出了丛林,走起大路来。按着百叶楠的习性,这等向阳处是不可能有的,不过没有百叶楠,还有其他药草,那些药草要放在平日,对练气修士来说也算是少见的。

许是她白白辛苦了一夜,这衰运总算是离开了,好运便接踵而至。

一出丛林,随意寻了个方向,没走几步,葭葭便心神一定,有药香!

她对药草说不上精通,不过是略知一二而已,就算只个皮毛,她也晓得年份越久的灵草,药香便越浓郁,此番浓郁的药香,想必这灵草还是不的。

循着药香又走了一段距离,果不其然,在一片翠意盎然的青草中间,一株火红的凝神花,正俏生生的矗立在此,散发出的幽幽香气如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的扩散开来。

葭葭翼翼的走进那株凝神花,如此浓郁的香气,少说也有数百年,要,年份越久的灵草便越值钱。凝神花虽说不易生长,可十年生的凝神花,一块下品灵石便能买到两株,这二十年生的价钱便翻了一倍,更莫说这种能散发出如此浓郁药香的凝神花了。

翼翼的摘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只玉盒,将凝神花放入其中,而后再收了起来。

待得一切做完之后,葭葭举目望去,这片向阳之地,欣欣向荣,似是许久没有人踏足了一般,除却那株凝神花,还有好些药草,放在平日里,那也是千金难求的,可是现在却孤零零的生长在那里。

停顿片刻,似是心有所感:我为何一进秘境便向着丛林而去,直到此时,才将目光放到这里?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百叶楠!为了交任务的百叶楠而放弃这一片大好*光,这一片欣欣向荣,此乃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也!

灵汇祖窍,四通八达,葭葭整个人如被灵气包围了一般,在外人看来,她此时,自额顶而下,似是蒙尘的明珠,突放光明,却又渐渐消散!

只是短短一瞬,葭葭似是抓住了,却又让那物自手中划走了,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却是坦然,自她修炼起,算上这次便得过三场顿悟了,这三次顿悟有两次助她提升了境界,比起那种天之骄子,自是不如,可比起一般的修士,她已经好上太多了,急功近利要不得!这么一想,葭葭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长生大道,绝非一日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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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变数有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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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很,其中一人葭葭还认识!

“喂,你!”那位熟人边跑边喊,伸出右手指向葭葭,“帮忙把这只妖兽猎杀了!”

移动的八条蛛腿看的葭葭心里一阵阵的发怵。

见她只是看着蜘蛛,还未动手,另一人连忙喊道:“那妖兽守了十来株百叶楠,杀了大家一起分。”

撇了她一眼,葭葭脑海中自动出现了《神州万兽录》中的描述:二阶蟒蛛兽!身带毒液,遇上此等妖兽,远战为宜。

葭葭眼中似有精光闪过,制式飞剑脱手而出,直直的向蟒蛛兽此去,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银色长弧,一击便中!

被飞剑刺中的蟒蛛兽立刻被激怒了,一张口,便喷出一团rǔ白色的毒液,。不过,三人离它俱是太远,却叫它白白浪费了这团毒液。

待得反应过来,林月儿只感觉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眼前这位女修就似是从自己眼前消失一般,她连忙四处望去,却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上发现了她的身影,手中弹出一条荆棘,迅速牵制住蟒蛛兽的一条腿,将手中荆棘缠绕在这棵大树上。又不过是眨眼的功夫,那个女修便从她眼前消失了,再发现她时,那位女修正从另一棵大树上弹出荆棘,如法炮制的牵制住另一条腿,将荆棘的另一头缠绕在那棵大树上。

如此往复,林月儿只觉得不过片刻,那蟒蛛兽的八条腿俱被牵制住了。那女修抬手掐了个烈阳诀的法诀,五行之火落在了那蟒蛛兽的身上,蟒蛛兽剧烈的挣扎,不过终是徒然。

林月儿呆呆的瞧着眼前这一切,只觉得好快!不过片刻,那追着她们,让她们狼狈万分的蟒蛛兽就这么解决了!

那女修拍了拍手,目光转向她们:“走,去寻那百叶楠!”

许是仍未从方才的一幕中恢复过来,林月儿未做任何挣扎,便与另一位女修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

熟练的挖出了百叶楠,那女修拍了拍手,动作干脆利落:“统共十八株,一人六株!”

见那女修说罢,便要离开,林月儿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喂,等等!”

“做什么?”那女修只是侧了侧身,却连身子都没有转过来,她一板一眼的说道,“妖兽是我杀的,若是换了个人,你们没准一株都拿不到,我可没占你们便宜!”

“哪个说你占我们便宜了!”林月儿的脸色有些发红,随即嘟起了嘴,“我不过看你很是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葭葭撇了撇嘴:这话说什么,她都不信!同辈修士中,林月儿有哪个是放在眼里的。虽然是多年未见这位刁蛮大小姐,可这位的英勇事迹还是会时不时的传入她的耳中。今儿捉弄个人,明儿闯个什么峰的执事殿,还经常与萧璃雪的事迹一块儿捆绑销售。

“你认错了吧!”不想与她多说,葭葭便要走,林月儿急了,连忙拽住她的衣袖,“你不能走!”

“为何?”葭葭却是冷笑了一声,这位难不成还想耍什么小性子,这可不是她千尺峰!

“我,我是千尺峰明秀真人的女儿!”林月儿的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副很是骄傲的样子。

一旁那位女修见状连忙加了一句:“你可知晓明秀真人?她可是金丹后期的修士,很了不得!”

“我自然知道明秀真人,她的音攻之术很是有名!”听闻葭葭突然提到了音攻之术,林月儿脸上出现了几分自得,“我也是习音攻之术的!”

“哦,我知道了!”葭葭点点头,转身还是要走。

林月儿脸上满是错愕,一把拉住她:“你怎么还走啊?”林月儿此刻很是不解,以往在昆仑,只要一提到她娘亲,哪个对她不是笑脸相迎,怎么偏偏这人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要走!

这是自小顺风顺水的林月儿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却也不想想,自己在昆仑接触的大多是什么人!有与明秀真人一辈的长辈,不过大多自持身份,不会与她多做计较。有小辈,却以自家的师兄弟、师姐妹居多,大多是让着她!即使偶尔碰上一个两个不认识她的,凭她这刁蛮的声誉外加身边总跟着的几位筑基师兄、师姐,有几个会给她碰钉子?!此番来了这个秘境,却是受修为所限,师兄、师姐俱不在身旁,只余一个修为与她差不多的师妹跟着,况且此秘境又有时间限制,谁有空来巴结她?

“我怎么不能走?”葭葭弯了弯嘴角,眼中的笑意却不达眼底,看着林月儿欲言又止的表情,挑了挑眉,“还是你想让我帮你们猎杀妖兽?”

“你!”林月儿杏眼圆睁,指向葭葭,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师姐,我们才一人十六株百叶楠,到时候多没面子啊!”一旁的女修看似胆子极小,自以为小声的在林月儿耳边说道,却叫葭葭听了个一清二楚。

林月儿犹豫片刻,有些不情愿的朝葭葭喊了一声,“师姐,我们一路上过来碰到好多个妖兽守着那百叶楠,可惜实力不足,拿不到!师姐此次相帮,林月儿定牢记在心!”

葭葭却是眯了眯眼睛,她一路走来半天也碰不到一只,这林月儿与这位女修却是碰到了好些个。记得当年因为首座选徒之事,她心中不快,先后受到过魏探魏真人、明光真人、马老还有袁老多人的开导。

袁老与马老交情甚好,据说走的便是沧海楼第八楼讲经堂偏门道类中的通灵一道,第一次见到葭葭时,还与她说起了欢喜,只说收了欢喜为徒。而后,欢喜便一直在闭关,这两年连一面都未曾见到。

那时马老曾说:“你这女娃子,与彼岸长生术错过,其实也有三分是定数!那位名叫林卿言的女娃子,我也见过,啧啧啧,气运冲天啊!如此气运,又恰逢这样的好事,她怎可能错过!你明昭峰首座收徒,本就有三分定数,之后你与她又各占五分变数,花落谁家自可知!不过你也莫要气馁,定数三分,变数却有七分,鹿死谁手谁能料?噫!天机不可泄露!”

莫非,这林月儿此时正有如此气运,不妨跟着她们,姑且一试!反正若真有百叶楠,那也是双赢的事!思及此,葭葭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眼角撇到林月儿忐忑的表情,觉得差不多了,才勉为其难似的点点头:“好吧,师妹,既然大家同是昆仑修士,我便帮你这个忙,你带路吧!”

“哈哈,多谢师姐!”林月儿一听葭葭同意了,面上立刻喜笑颜开,与那女修在前头带起路来。

岂料,刚走一步,脚下便被不知什么东西绊了个趔趄,“什么东西!”林月儿皱眉,很是不满,随即一脚踢上那样事物,那样事物挨了这一脚,在空中抛起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那女修见状,连忙上前几步,将那事物拿了起来,朝林月儿喊道:“师姐,是你的混音钟!”

“啊?混音钟?”林月儿听闻,便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还是拿给我吧!回去之后,让娘亲瞧瞧方才怎么不灵了?”

“恩,师姐,那我会收好它的!”那女修说着从储物袋中找出一只锦盒,小心翼翼的将混音钟放了进去。

“不用那么小心,往储物袋里一扔就行,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林月儿说着,抢过那女修手中的混音钟,随手扔进了自己的储物袋!

那女修颇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我以为是师尊赐下的,要好好保管呢!”

“才不是娘赐的呢!是当年一个修为低微的杂役卖给我的,不值什么钱,不过很是好用!”林月儿说着拍了拍手,呵斥那女修,“快走,我们带师姐去找百叶楠!”

葭葭此刻心中却是百味杂陈:当年她是个修为低微的杂役弟子,唤林月儿一声师姐,如今却是林月儿唤她一声师姐!当年林月儿的单水灵根、练气八层、无一不是站在高处,是练气六层的她需要抬起头才能看到的境界!现今林月儿仍是单水灵根、练气十层,她却是金木火三灵根、练气十一层,她已经站的高过林月儿了!若说当年,撇开其他不算,又有几人能相信一个三灵根的弟子修为有朝一日能高过单灵根的弟子呢!换作她,也是不信的!但这一切,如今却成了真!

便如袁老所说:“即使资质不如林月儿、气运不如林卿言、那便牢牢的抓住那七分变数,修仙大道,贵在一个‘坚’字,占了七分,那三分也离你不远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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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八宝如意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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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林月儿是不是真的气运很高,抑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就这么横冲直撞之下,不过半天功夫,就遇到了三只二阶妖兽。 只半天,三人便人手多获了二十多株百叶楠。

方才解决了一只二阶冰火狼,三人便在树下稍作休息。瞧见林月儿跑了半天早已灰不溜秋的脸,葭葭微微皱眉,总算忍不住了,脱口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母亲亲怎么说也是个金丹真人,想必对你也是宠爱非常,便这么让你来万兽平原历练了?未曾给你任何宝物吗不跳字。

林月儿正开心数着百叶楠,听闻葭葭这话,笑容立刻一僵,好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回道:“娘亲当然是替我准备了好些东西的,只是出来的急,忘记拿了!一开始我俩用的不过是我平日剩下来的几张符纸与手头的法器。遇到第一只妖兽的时候,心中害怕,全给扔了出去,那时我们统共拿了二十株百叶楠。后来,后来便没有了,再然后就遇到了你!”林月儿说这话时,还不时的抬起头,偷偷看了下葭葭的脸色。

听了这话,葭葭只觉得哭笑不得,这位什么都不准备,又无什么猎兽经验,居然就这么来了,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这也不能怪我!”林月儿“呸”了一声,吐了口唾沫在地上,“还不是萧璃雪那个贱人!要不是得知她来不了万兽平原,我实在是高兴,又哪会跑去找她。不过是挨了我一拳,便向墨天青那个负心汉哭诉。我一气之下,便将储物袋扔了出去,也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一旁的女修连忙拽拽林月儿的衣袖,小声说道:“师姐,莫说了!你与这位师姐说这档子事做什么,多不好意思啊!”

“我偏要说!”谁料这话偏偏起了反作用,林月儿的倔脾气当下就这么冲了上来,是以毫不客气,“就那些人把她当个宝,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偷听到了娘亲他们的谈话,权当是养着那只凤凰破鸟罢了,况且那什么堂也派人看着她呢!”林月儿拍了拍脑袋,嘴里嘟囔着,“那叫什么堂啊?我怎么记不得了!”

“可是执法堂?”听闻一道女声响起,林月儿一拍大腿,“没错,就是执法堂?”林月儿杏眼圆睁,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葭葭:“师姐怎么知道?”

葭葭轻笑一声:“这种事本就应当由执法堂来做的,猜也猜到了!”

“哦!”林月儿点了点头,却又开始倒起了苦水,“还有啊!听说那个贱人身边的兰菊啊,用八宝如意镜,也找不到,还有什么魔道,我就说萧璃雪不是个好人,他们也不理我!”林月儿“哼”了一声,越发气愤。

“等等,你说用八宝如意镜找不到兰菊,据我所知,这八宝如意镜是搜魂用的?那位兰菊莫不成是死了?”一听到穿越同仁的名字,葭葭立刻竖起了耳朵,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当年与“攻身记”翻脸的事情。之后也曾打听过他,奈何却被告知不知去向,连同清心峰那位杨执事也不知犯了什么事,据说下了九幽冥狱。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只手在cāo纵这一切,还总觉得那二人的事与萧璃雪脱不了干系!

“你也认识兰菊?我见过一次,长的难看,那双眼睛还老是乱瞅,看的人很是不舒服,我还赏过她一鞭子呢!我听娘亲说死了,还搜不到她的魂!”林月儿拽了拽鞭子,面上露出一丝不屑,“找那人干什么?”

八宝如意镜,哪怕是上穷碧落下黄泉,只要有一魂一魄仍在世间,便能将它搜出来!是昆仑的仙器之一。与混沌五行镜齐名,乃是昆仑唯二的两面仙器宝镜。据说八宝如意镜开启到极致,能上达天厅,一窥飞升之境。

八宝如意镜搜不到魂,那他十有**是死了!与自己翻了脸的人死了,葭葭按理说心情应是极好的,可她却着实开心不起来,只觉得心中一阵唏嘘!

“还有那萧璃雪,娘亲说随便我怎么整,但是不许杀了她,真叫人窝火!”林月儿双手叉腰,一提到萧璃雪便激动了起来,眼珠一转,在看到一旁的葭葭时,似是想起了什么来,连忙凑到她面前:“对了师姐,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如此帮我,出去之后,我定当会叫娘亲补偿于你的!”

看着眼前两双盯着她,满是询问质疑的眼睛,葭葭颇有些无奈:“我若不说,你出去也会问,倒不如如实相告!我是明昭峰的外门弟子,名唤连葭葭!补偿不用,各取所需罢了!”

“那怎么行?我对自己人可不小气!”林月儿经过这半天,竟似是对她印象还不错,当下便把她当成了自己人。

初见这位刁蛮小姐,想必任谁都会不喜,可过了这半天,瞧见她虽做事莽撞,但心地却算不得坏,那点厌恶感自是消失了,只是这行事之间,却总叫人苦笑不得。

这么一想,葭葭张口便要回绝。林月儿身边那位女修却似是想起什么似的,指着葭葭道:“师姐啊!我好像听师尊提起过你啊!”

葭葭还未说话,林月儿却是先她一步,提起那位女修的衣领:“快说,娘说师姐什么?”

那位女修被林月儿这动作吓的一个哆嗦,眉头的“川”字皱的越发的深,似是很努力的在想,想了半天,方才结结巴巴的说道:“好像说师姐处世态度,什么明哲保身!行事中庸,毫无特色什么的!似是与明光真人谈话的时候说的!”

“明哲保身?”林月儿眨了眨眼,“这是夸奖吧!后面定是你听错了”林月儿放下那女修,呵斥了两句,这才回头,笑着对葭葭说道,“师姐,我娘亲夸你明哲保身呢!”

葭葭抽了抽嘴角,对林月儿的示好很是无奈。不得已,只得站起身来,轻咳一声,“我们继续走吧,仍你来带路!”

林月儿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却又不放心的回头问葭葭:“随便走吗不跳字。

“是,你随意走吧!”看到葭葭颔了下首,林月儿这才提步在前头开起路来。

时间不过眨眼而逝,转眼便到了第四日,随手解决掉一只金精虎,葭葭吞了颗辟谷丹,坐在树下调息。

此时,日正升起,清晨的暖阳透过枝叶,星星点点的洒在草地上,满地露水,被这星星点点的阳光一照,远远看去,便似一块巨大的绿绒毯上嵌着几颗晶石,颇为闪烁。

葭葭数了数储物袋中的百叶楠,到此时已有一百三十多株,觉得差不多了,葭葭便起身对她二人说道:“就这样吧,我另有事要做,至于你二人!”葭葭沉默了下来,似乎正在思量着什么。

一听葭葭要与她们别过,林月儿当下便跳了起来:“师姐,你不要百叶楠了吗不跳字。

葭葭摇了摇头,林月儿见状连忙喊道:“那师姐要做什么事,也可以带着我们啊,我们可以帮你啊!”

一旁那女修连忙扯了扯林月儿的衣袖,这最后一句,便是她自己也有些底气不足,脸色微红,只得眼巴巴的看着葭葭。

葭葭沉默片刻,似是想通了什么一样,从储物袋中扔给她二人两只阵盘:“这两只隐息阵的阵盘,无须变动,便可直接使用。点兑位即可催动,有这么几十株百叶楠,你二人也可交差了,反正不过一日,在阵盘里待着,总好过四处晃动,被什么妖兽捉了去,又或者”葭葭顿了顿,想起了段凝霜、刘正一行人,继续说道,“被什么居心不良之人给害了!同门一场,你二人听我一言,便在这阵盘里好好待着吧,时辰一到,便会被传送出去,介时便安全了!”

“诶,师姐?”林月儿有些疑惑,“你这是什么意思,妖兽我还理解,居心不良是什么意思,这里都是我蜀山、昆仑的人,大家都是正道的人,还有人会做什么坏事不成?”

葭葭懒得与这位不谙世事的刁蛮大小姐解释,指向她旁边那位女修,“你有什么便问她!记住,你我算上这两个阵盘便两清了!”

喊了葭葭两声,见葭葭并不应她,林月儿这才放弃了,转头问一边的女修:“这位师姐莫非不会算账不成,明明都是我们欠她的,居然还送了两个阵盘给我们!我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这样的人呢,真傻!她这样,定是白白替人做了好多事,多不合算啊!”一向大大咧咧的林月儿叹了一口气,推了那位女修一把,继续说道,“师妹,摆阵盘吧!那位师姐定是个超级大好人!”

那位女修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林月儿的脸色,见她脸色尚好,便小声说出了自己的观点:“那位师姐肯定不是坏人,但我看也没您说的那样痴傻,那位师姐心中定有自己的计较。而且她说的对,就算全是正道的人,也总有些居心不良的人,我们只有呆在阵中才是安全的!”

“怎么可能?你定是在胡说八道,我才不信呢!”林月儿满脸不信的撇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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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业火红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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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修说的不错,葭葭心里自有一番计较:当年为了那混音钟一事,虽是林月儿自己送上门来,硬是要换她那只混音钟的,可她一开始确实是存了利用之心的。 此次送出阵盘,却是有意要出手相助林月儿。依她的计较,这一来一回,两人便算是抵消了之前的一切。

手头一百三十多株百叶楠,也总说的过去了。就算是一直跟着林月儿,林月儿的气运也一直这么好,她们又一直不歇息,马不停蹄的寻,想要入得前十以获得进入锁妖塔的资格,却也有些困难。是以葭葭便打算放弃寻找百叶楠,此秘境中向阳生长的不少灵草异果,也很是不错,不如寻些这样的事物,也不算平白来了一次秘境。

打定主意,葭葭便逆着人流走向,一路向丛林外走去。

“你看见方才那位昆仑女修了没有,好生厉害,那出手啊,真叫是了不得啊!”路旁的修士似乎皆是见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物,边走边谈。

“只一招,便逼得我等后退三分,昆仑什么时候有了这等了不起的人物?她怕是练气巅峰了吧!”一位蜀山的圆脸修士不住啧啧称赞,“却不知姓甚名甚,哪位真人的座下?”

“她可不是练气巅峰,不过练气十一层,比我还低上一个境界,只是这实力嘛,确实不容小觑!”说话这修士却是四方脸型,看样子这修为要比方才两位高上一点。

“师兄,你莫不是骗我们吧?练气十一层有如此强大的威势?怎么可能?”那位圆脸修士不住的摇头,“看那架势,又生了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有几人敢上前分去一瓢?便是师兄你,见识过之后,不也立刻走了?”

被这圆脸修士的一席话弄的很是没有面子,四方脸型的修士掩饰一般,轻咳了一声:“我倒不是怕她,只是看那位女修八成是什么昆仑高人的亲传弟子,那样的功法,你几时见到其他昆仑弟子使出来了?说不定是地级以上的上品,乃至极品功法!”那人顿了顿,努力摆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说到底,不过占了那功法的光,并不是我真的怕了她!”

“切,师兄好不害臊!”圆脸修士却好不买账,大大咧咧的就这样叫了出来。

“你”那四方脸型的修士恼羞成怒,抬手就给了圆脸修士一拳,“灭咱们蜀山的气势,逞昆仑威风,回去告诉师尊,看他不扒了你的皮!”

走在那几位修士后头的一位昆仑女修淡笑着听前头几位的谈话,视线在落到逆人流而上的葭葭之时,眼珠却是一转,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笑吟吟的顺着那几位蜀山修士的话说了下去,“道友说的不错,那位女修名唤林卿言,修为练气十一层,是我昆仑明昭峰首座的弟子,练的不过是地级三品的功法而已!”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抽气声,众修士的议论更为激烈,羡慕、妒忌、赞赏之声不绝于耳。

那女修转了转眼珠,颇有几分俏皮的味道,周围的效果确实是她想要的,可她最想要看的却始终没有出现。只看到那位连师妹眼睛连眨也不眨的就这么走过去了,更别提停下脚步了!

我既然说了,你却丝毫不配合,那多无趣啊!那女修双眼微微眯起,脚下一动,转眼便至葭葭身边,她一伸手便拦住了葭葭:“可是我明昭峰的连师妹?师姐不才,却是恰恰知晓师妹的名讳!”

葭葭后退一步,双手抱xiōng的看了她片刻。

被这双不含任何情绪的眼睛打量了片刻,那女修募地升起了一阵不自在,心中暗道:果然,让林卿言不舒坦的人,也决不是个好相与的。这位连师妹,平日里看起来甚好说话,不了解的,看了她那副柔弱的模样,凭空便会看低她三分!不过转念一想,这位连师妹越是如此,林卿言便越是不舒服,这不正好是我想要的么?

思及此,那女修便满面笑容的朝葭葭行了个道礼:“连师妹,我林师妹就在不远处,她平日里甚是念叨你,你也不去见她一见么?”

那女修的声音不响,却似是长了翅膀一般,恰恰在场的众人都能将她的声音听个一清二楚!在她开口说话之时,葭葭便感觉到了一股灵力的波动,想必这女修修炼的也是音攻之类的法术吧,此刻,这法术却被她用来行这等无聊之事,葭葭心下便对着女修有几分不喜,她方才的话,必定是丝毫不错的传入了林卿言的耳中了!

想到这里,葭葭出口便也毫不客气:“你便这么讨厌林卿言吗?那么喜欢给她找不舒坦?”

被人毫不留情的说中了心思,那女修恼羞成怒的冷哼一声,将头撇到了一边。

“不过,你这方法倒是挺有效的!”听闻葭葭略带冷意的声音,那女修方才醒悟过来,只一抬眼,满目盛开的红莲便映入眼帘。

彼岸长生术第一层——业火红莲!

林卿言自不远处缓缓走来,那把从不离手的匕首被收了起来,双手自然的垂下,只是在那忽隐忽现的袖口中,隐隐能现出她手掐法诀的双手。

每走一步,步步生莲,仿佛天幕自她身后黯然垂下,普通的青色外门弟子服,似是被她指尖越发闪亮的红光映射成了别样的红色,与身后漆黑的天幕交相辉映,指尖那一点红光闪亮到了极致,便从那点红光中飞旋而出无数点点星光,如同化作了春雨一般绵绵落下,洒落一地。甫一触地,便似落地生长的种子,从抽芽到开花,不过眨眼之间。

红莲遍地,人立其中!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众人的耳边似是突然响起了阵阵钟声,那钟声似是遥隔万里而来,只叫人心生敬意!

万籁俱静,众人似是俱被这钟声洗涤,心下一片安宁。直到方才见识过这一招业火红莲的修士倏地叫了起来:“不好,被这红莲困住,便脱不了身了!”

众人方然清醒,却已有不少被这满地的红莲给困得挣扎不得!

葭葭清醒之时,那满地红莲离她不过数步之遥,掌心募地出现一只阵盘,疾点数位,不过片刻,葭葭周围便围上了一层水幕。只噙着一抹淡笑,等林卿言走近。

众人只看到那满地的红莲甫一靠近葭葭周围方寸,便被弹落至了一边,如此往复,待得林卿言离她不过一步之遥时,葭葭周围方寸已密密麻麻的挤下不少红莲!

“居然碰到你了!”这是林卿言见到她的第一句话。

“听说你在向马老学习阵法,今日看来,还算不错!”林卿言说了两句,葭葭并未搭理她,只是噙着笑意看着她,说不出葭葭一点的错处,却叫林卿言颇有些尴尬,只觉这样下去,自己再说一千句,她也不会多说一句!不过是她一人在自说自话罢了!

思及此,林卿言冷哼一声,收了双手,背负身后。那幻化出的满地红莲,不过转眼,便消失不见!若不是方才被捆的不得动弹的酥软感犹在,众人不禁要怀疑,方才那一切,是否只不过是自己一个华丽的梦境罢了!

见她收了彼岸长生术,葭葭也收回了阵盘,向她行了个道礼:“地级三品的功法果然名不虚传,葭葭这回开了眼界!只是另有要事,这便告辞了!”

只是不想,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也戳中了林卿言的愤怒,她伸手便拦住了葭葭:“你什么意思?就算不用彼岸长生术,我也能超过你!”

葭葭记得初见林卿言时,两人不过是在沧海楼上对了个正面,那时,她只觉得此女英气逼人,即使举止言语之间,也不过是“清冷”二字而已。

可这次再看,她总觉得,林卿言似乎有些偏激了,论理偏激的该是她才是,这却叫葭葭怎么也想不通了!

葭葭本就不想浪费时间,于是只是淡淡一笑:“好,我知道了!”

不想,林卿言仍是不肯收手,倔强的看着她。

葭葭也收了笑容,她本就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林卿言也没拿捏她的资格,两人修为不过是旗鼓相当!若真要算起来,那便是她比葭葭多了个首座师尊。葭葭对沈离光毫无好感,不过凭良心说:沈离光此人虽是高傲,但行事之间,也算得上光明磊落!便是两年前,她那样质疑他的决定,事后,也并未见任何人前来找她的麻烦!若是换了个心xiōng狭窄的,保不成已给她扣了个“冲撞首座”的大帽子了!这样的人,借修为、身份来为自己弟子出头的可能性极其微小,几可忽略不计!这样算来,林卿言确实没资格拿捏她!

“你此是何意?”葭葭收了笑容,静静的看着林卿言。

林卿言咬了咬下唇,似是极为不满,脱口而出:“你在敷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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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反伏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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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彼岸长生术我昆仑七秀之一,大神通修士善无畏所创,不知我说的对是不对?”静默片刻,葭葭话题一转,竟突然提起了彼岸长生术!

葭葭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善无畏师祖入我昆仑之前,本是一位得道的高僧,佛门湮灭之后才改投我门。若真算起来,彼岸长生术,便佛门之中的高深法诀转变而来的,我说的是也不是?”

“不错!”林卿言点了点头,只是看着葭葭,眉间的“川”字皱的更深了。

“那我倒是奇怪了!按说修炼了彼岸长生术,理应多少也受了些佛法的熏陶,怎的还有这么重的好胜心?”顿了顿,葭葭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或者说,这么重的执念?”

“执念”二字刚一出口,林卿言的心头便仿佛挨上了重重的一击,修炼彼岸长生术,常受佛法熏陶,她又怎会不知,执念与心魔之间千丝万缕。一步执念便是心魔,执念是十分危险的东西!

葭葭这一语,使得林卿言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渐渐的放下了拦住她的手。葭葭见状,便知是成了,见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下不忍,便好心相劝:“你若是为了两年前的事,大可不必!我都放下了,更何况是你!两年前你可是真正的赢家!”

一语言罢,葭葭拍了拍手,迈出神行步,不过片刻,便消失在了林卿言的视野之内!自始至终,她并未回头看过林卿言分毫,自然也错过了她满脸的愤怒之色,垂在两侧的双手紧握双拳,隐隐可现暴起的青筋:与师尊的话如此相像!连葭葭,你以为你是谁,要你来教训我?两年前在沧海楼上见到你,你身上的感觉便让我很是不喜!你行事不如我果决,历练没有我多、便是福泽,也不如我深厚,你拿什么跟我比!等着,总有一天,我会把你踩在脚下,叫大家知道,师尊的决定没有错!

葭葭丝毫不知,自己的一片好心,她人却毫不领情,反倒更视她为必须打败的对象!不过林卿言心中的百转千回,丝毫影响不到葭葭,此刻她正满地寻着价值不错的灵草!

她虽不是精通丹药一道,但一些常见的,为修士所熟知的灵草,她还是知道的!找寻了灵草,卖了换灵石也可以,或者干脆拿去秀阳峰换丹药,葭葭的如意算盘打的是蹦儿响,却丝毫不知,危险正在靠近!

用力踹了一脚地上已经陨落的昆仑修士,一位身着蜀山弟子服的男修满面笑容,转头看向立于树下,掐了个净水咒正清洗衣角上血迹的女修,略带谄媚:“还是凝霜姐厉害,这方法真是不错,不过是打了几个落单的倒霉鬼而已,便抵得上好好寻上几天的百叶楠了!“

在确定衣角上的血迹已被彻底清理干净之后,那女修方才抬头,容色分外艳丽,只是眉头紧锁,看似很是不满:“成天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还有啊!你二人背着我和刘正杀了的那个蜀山修士,一开始尸体也忘了处理,万一没死透,告诉了什么人,到时就麻烦了!”

一旁的另一位女修表情讪讪:“不会吧!凝霜姐,哪有您说的这么可怕,况且我们回去之时,那人的尸体不是还好好的放在那里吗?许是您多想了!”

“最好是我多想了!”段凝霜冷哼一声,嫌恶的看了那二人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怎的一心软,便带你二人出来了?若只我跟刘正二人,少了你等两只拖油瓶,此刻我等已可以坐在这里等着被传送出去了!”

那一男一女两位修士被段凝霜骂的头也抬不起来,无奈,只能走到刘正身边,拉了拉刘正的衣袖,挤了个笑容:“刘师兄,我们……”

刘正连看都没看那两人一眼,只是嘴里的话却是帮着他二人的,他朝段凝霜喊道:“算了,他二人做也做了,难不成,你还能杀了他们?这件事便就此作罢吧,这一路上没准还少不了他们来打下手呢!”

也是卖刘正一个面子,段凝霜这才放过了他们,转头自顾自的念叨起别的事来:“此番我们取得了蜀山练气期的前十名,进一趟锁妖塔,需寻些好东西给师尊他老人家。如此也不枉师尊在掌门面前求情,动用了我们在蜀山的人,这才把我等送了进来!至于那个贱男人,等我想办法到了昆仑,杀了他的心上人,看着他痛不欲生,那才叫爽快!”

“呀,师姐,原来你此番是去找那个,叫什么什么雪的女人的,不是找师兄啊?”蹲在一旁的两位,见段凝霜不再发作他们,便又跳将了出来,那女修一个嘴快,便问了出来!

“我去找他干什么?便是抽了皮扒了筋,又能怎样,况且他怎么说都是yīn阳老怪的徒弟,平日里与咱们师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杀了也平白给师尊惹麻烦,倒不如杀了那个外人,反倒叫那个贱男人难受,这才是高招!你们学着点!”段凝霜没好气的白了那两人一眼,从储物袋中拿出自己的惊魂钩,细细擦拭了起来!

站在那里的两人被说的狠了,很是无奈,半晌,那位女修拉了拉那位男修的袖子,转了转眼珠,笑嘻嘻的对段凝霜打了个报告:“嘿嘿,凝霜姐,我二人先去物色物色哪里有上好的肥羊,放心,我二人一定不轻举妄动,找到了,立马回来通知凝霜姐,您就莫生我二人的气了,好不?”

“走走走!”段凝霜实是厌恶这二人,立马挥手,“你二人若是不小心,被什么人杀了也活该!”

那男修还想说什么,便被一旁的女修急急的拉走了!

那女修走的极快,直到再也看不到段凝霜、刘正二人的身影,这才停了下来,长吁一口气:“师姐正在气头上,莫与她多说,也最好少在她面前晃悠!不然有的骂你呢!”

“哦!难怪你把我叫了出来,不过咱俩真去找肥羊吗不跳字。那男修转了转眼珠,模样凭空多了

几分猥琐!

“对,专门找那种落单的,还看起来特别好欺负的,若我二人直接杀了他,得了百叶楠回去交差,师姐定不会再生咱们的气了!”那女修边说边笑,不住的点头,左想右想,都觉得这个主意最好,最能讨师姐欢心。

那男修一听之下,连连点头:“有道理啊!还是你有办法!”两人一拍即合,当下便打了这个主意,开始物色起肥羊来!

只是找了好一会儿,不是修为她二人看不透的,高于她二人的,便是好几人一块儿,结伴同行的,两人吓的胆颤心惊。好几拨几人一组的,那上下打量他二人的目光,怎么都让他们觉得自己才是那待宰的肥羊!

千幸万幸,那几拨人都没有动手,两人倒是被平白吓出了一身冷汗!

被吓得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一会儿,这两人才停了下来,此时,才发现,他二人竟是朝着向阳的地方走了好大一段距离。

“这地方会有什么人啊,来这里的,不是傻蛋,就是傻子!”那女修没好气的骂了一句,“真是的,找个肥羊也不容易啊!”

此时,一旁正唉声叹气的男修却是突然眼前一亮,一把拽住那女修,指向前方:“看,看那里有个傻,傻子肥,肥羊!”

知晓这男修一激动就结巴,此时,定是激动非常。那女修循着这男修的指向望去,可不是吗?那在太阳底下挖灵草的女修,练气十一层,只一抬头,看那模样,也是个好欺负的!

“走!”那女修激动的拍了下那男修的肩膀,向着那位挖灵草的女修走去。

葭葭只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两团很是奇怪的灵力波动,回头望去:好家伙,这二人就算是脱了皮,她也认得。不是同段凝霜、刘正在一块儿的两位合欢宗修士吗?

只过了遍大脑,葭葭便猜出了他二人的来意,不慌不忙的拿出储物袋,方要拿东西时,两个阵盘便从里头掉了出来,一落地便咕噜噜的朝那两人滚去,直到滚到那两人的前方,方才停了下来!

葭葭笑着站起了身,朝两人行了个道礼:“不知二位可否帮我捡个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笑意,正愁怎么动手呢?这机会便送上门来了,这样正好,走近一些再下手,一击必中!

不疑有他,那一男一女两位修士当下便蹲下身去捡那两个阵盘,只是才一接触到阵盘,两人的脸色便齐齐一变:“不好,上当了!”

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他二人便感觉自身好似陷进了一座不知名的山谷,周围矗着五座不知名的山峰!

“这是什么地方?”那女修有些害怕的抓住那男修的臂膀,眼中闪过一丝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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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命中注定的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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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修也不是好惹的,当下想也不想,甩手就给了那男修一个耳光:“分明是你找来的,怎么,还想赖到我头上!”

“你!”那男修气急之下,便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只拳套,一带上就要往那女修身上招呼,那女修倒也不退,反倒上前了两步,迎上那只拳套,口中喝道:“真出息了,出了事便想着打自己人,也不想着对付外人!”

“你!”这话犹如一大盆冷水从那男修的头顶灌下,那男修一个激灵,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垂头丧气的说道:“那你说如何是好?瞧这样子,这分明是一个阵法,我二人可对这阵法一窍不通啊!”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阵!”那女修摇了摇头,静默片刻,这才开了口,“不过,这头假肥羊再怎么逆天,也不过练气十一层,就算她的阵法造诣已达一品阵法师的行列,受修为所限,我二人拼了全力,也并非不能破阵!”

“你是说蛮力破阵?”那那男修连连摇头,“你以为假肥羊是个傻子吗?我等倾了全力来破阵,她以逸待劳,要解决我们还不是易如反掌!”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如何是好?”那女修两手一摊,气急败坏的朝那男修吼道。

“我怎么知道?”那男修也很是郁闷,半晌,回头看了眼满脸愤懑之色的女修,“走也是死,不走也是死,倒不如我二人走走试试,或许,或许”那男修抬头瞥了一眼那女修,声音越来越低,“可以破阵!”这最后四个字说的更是低如蚊语!

沉默了一会儿,那女修终究是忍不住了,上前一步拉住男修:“我二人还是不要走散了,走一步试试!”

“也好!”那男修只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随便走吧!”

言罢,一脚便跨了出去,行了一步,见周围并无动作,两人俱是对视一眼,满面喜色。

岂料嘴角的笑意还未隐去,凭空便出现了一人,那人笑眼弯弯,一身青衫,可不正是那位待宰的假肥羊。

假肥羊抚了抚略微零乱的秀发,笑吟吟的看着他二人,“我本想等你们一等,但现在想来却是不妥,万一,另外两位找来怎么办?还是先解决了你们,好让我先跑一步!”

假肥羊说着,也未见她如何动作,两人便惊觉周围那五座山峰似是突然活了起来,围绕着她二人开始转动。

几乎是同时,那五座山峰同时幻化成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的大刀、荆棘、汪洋、火球,巨石向二人袭来,那位假肥羊言笑晏晏的立于一旁,丝毫不受周围颠倒的五行所限,行走间如履平地!

“我这小五行阵不错吧!”假肥羊开口间,便已至两人的身后,那二人光那幻化的五行便顾及不暇,又没有那如风灵根一般逆天的速度,只一招,便直击心房。

眼瞅着两人面带不甘,渐渐倒了下去,那幻化的五行逐渐消散,重又变幻成五座山峰!

葭葭蹲下身,取走两人身上的储物袋,收了小五行阵,便匆忙离去了!

“那两个蠢货怎的还不回来?”等了半天,段凝霜已很是不耐,干脆站起了身,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刘正啊,要不,我们还是前去寻他们吧,莫要真被什么人杀了!”段凝霜此话却是随口一说,却不知自己已是一语成谶。

坐于树下,打坐修炼的刘正缓缓睁开了眼,他面无表情,只是出口却是惊人:“他二人倒现在还不回来,只有两种可能,一嘛,便是得了什么大机缘,乐不思蜀了!不过这地方,早就被那些金丹、元婴的老怪们用神识打探了不知多少遍,这种可能性,比一朝顿悟,筑基就此进入金丹的可能性还要小。所以这最为可能的便是她二人凶多吉少了,不是陷入了什么凶险万分的地方,便已是被人杀了!”

“刘正,不会吧!”段凝霜的脸上也浮上一层忧色,“好歹也是同门,那两人蠢归蠢,却怎么说来,这资质还是不错的!若要真死了,回去也不好交代!不行,我还是去寻他们一寻吧!”

刘正站起了身,仍是面无表情:“我与你一道去瞧瞧!”

“也好,我二人同时联手,这秘境中想必也无几人是我二人的对手!”与刘正一拍即合,段凝霜当下便拉了刘正一路寻来!

只是寻了半天,也一无所获,段凝霜这才急了起来:“莫不是真死了吧,如何是好?”

“莫急!”刘正摇了摇头,“且让我来找找!”话音刚落,他便伸出那宛如鹰钩的右手,指尖荧光微闪,掌下灵力波动,划过鼻尖!

重重的嗅了两口,刘正伸手一指,脚下已向一处掠去:“那边!”

段凝霜并未等他说完,便跟了上去,只是脸上却满是不解:“我们是要寻百叶楠,那两个蠢货没事来这向阳的地方做什么?”

刘正并未应下这句话,片刻之后,才平平开口:“他二人怕是已陨落了,你也早作准备吧!”

段凝霜倏地睁大双眼,看向前方。修士的目力一向是极好的,那躺在太阳底下的二人,不是那两个蠢货又是谁!

情急之下,段凝霜自是调动全身灵力,向前赶去,与刘正一前一后落下,她上前几步便抱起了两人:“师妹,师弟!”虽平日里不是打便是骂,可倒也有几分感情在,段凝霜眼中也隐隐有泪光闪过,半晌才放下了两人的尸体,“师妹,师弟!你们等着,师姐定会为你二人报仇的!”

刘正接过两人的尸体,查看片刻,这才抬头看向段凝霜,眼中波澜不惊:“一招直击心房,他二人走的并不痛苦!”

“怎么?”段凝霜冷笑片刻,“还要我感谢那凶手不成,那人杀了我的师弟师妹!”

“那人若不动手,死的便会是他!”刘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他二人怕是又把你的话忘到脑后去了,看谁都是肥羊,忍不住便出手了!”

“我不管!反正那人杀了我的师弟师妹,我便要他偿命!”段凝霜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那两个蠢货再不堪,也唤我一声师姐,难道还能让他二人白死不成?”

“随你!”刘正淡淡的应了一句。

段凝霜沉默片刻,还是转头看向了刘正:“那人杀了我师弟师妹,身上定有他二人的味道,你帮我寻上一寻!”

见刘正静默不语,段凝霜咬了咬牙,一狠心便道:“你这次若帮我,回去我便告诉师尊,央求他老人家替你练两把趁手的兵器,如何?”

听闻段凝霜的许诺,刘正这才抬头,重重的嗅了两口:“一言为定!”言罢,伸手一指,“那边!”

跟着刘正一路穿山错林,直至走至一处平地,方才停了下来。茵茵草地上统共坐着三位修士,两男一女,俱相隔了一段距离,怎么看都似是独来独往的修士!

“刘正,一个炼气十一层,两个炼气十二层,你怎么说?”段凝霜愣了片刻,看向刘正。

“都杀了吧,依你我的实力,杀掉眼前这三人不成问题!”刘正淡淡的开口,说话间,人已出手,跃向了离他最近的那位练气十二层的修士!

段凝霜紧随其后,右手惊魂钩已然脱手,同时手握一张符纸,甩向最远处那位练气十一层的女修!

自他二人一出现,葭葭便连呼不妙:“也不知这两位魔门中人用了什么方法,竟一路找来了!”当下,寻出了小五行阵,放于身前!

那张符纸如长了眼睛一般,直直的向她飞来,葭葭转身便逃,可不管她向左抑或向右,那张符纸仍然紧追不舍!

虽不知这是什么符纸,但那符纸上强大的灵力波动,也让葭葭明白,一旦沾上,恐怕是非死即伤!

不得已,葭葭只得就地而坐,自储物袋中拿出了一只阵盘,摆了个奇门防御阵,希望可以抵得一二!那符纸上的灵力波动仍然很是强大。

若是时间足够,葭葭倒不介意耗上一耗。只是,依那二人的身手,解决那两位炼气十二层的修士只是时间问题,这符纸上的灵力,一刻未耗尽,她一刻就动弹不得,坐于此处,终究不是上策,该如何是好呢?葭葭苦笑一声:此刻没有萧璃雪,却还是与段凝霜对上了,这还真是命中注定的孽缘啊!

段凝霜面不改色的收回了惊魂钩,兀自取下那陨落修士的储物袋,翻看了起来,不过片刻,便紧皱柳眉:“没有师弟师妹的东西,不是他,刘正,你那边那个呢!”

刘正只扫一眼,便摇了摇头:“不是!”

“哼,想不到真是不叫的狗最会咬人,那女修一个练气十一层竟敢连杀我两位练气十一层的师弟师妹!”段凝霜冷哼一声,“不过,那又怎样?只消一沾上那紫霄神雷符,她就算不死也会元神受损,修为难以存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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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与虎谋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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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周围安静的出奇!”段凝霜皱了皱眉,“莫非她连逃跑之时都不忘摆我们一道?”

刘正并未理他,而是思索片刻,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物,竟是个神情yīn策的少年。段凝霜只略微愣了片刻,随即便恍然:“我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个傀儡!能有什么用?”

“替死!”刘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只是不知怎么搞得,段凝霜只觉的yīn仄仄的,浑身竟起了一身寒意。

刘正看也不看段凝霜的表情,自顾自的转动着傀儡少年的胳膊,片刻之后,拍了拍傀儡少年的肩膀:“去吧!”

那少年宛如活物般眨了眨眼睛,动了动腿便飞了出去,在周围四处游走了起来!

“你居然会傀儡之术,我怎么不知道?”看着四处游走的傀儡,段凝霜心中募地燃起了一阵疑惑,看着刘正的眼神中带上了一丝防备。

刘正神色淡淡:“谁会把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样不差的说给别人听?”

惊觉自己竟说了一句废话,段凝霜自知理亏,便放眼看向了别处,只这一看,脸上便浮现出一丝喜意,“瞧,你的傀儡找到了那丫头给我二人挖的陷阱,我道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个阵法。若是没有这傀儡,只要一踏进那阵法周围方寸,我二人便要陷进去了!”

“恩!”刘正低低应了一声,默默的看着傀儡陷入阵中被废!

“你既损失了一个傀儡,我也不好多占你便宜,这阵法,便让我来破吧!”段凝霜笑吟吟的走上前去,扬手便落下几颗弹珠,嵌在那被尘土覆盖的阵盘周围。

她手指微动,轻喝一声:“爆!”便听“砰砰”几声声响,声音算不得大,奈何这威力却是惊人,刘正淡淡的扫了一眼地面上深及数尺的裂缝,默不作声的看向段凝霜,段凝霜莞尔一笑:“这是师尊叫我带来的紫霄神雷珠,如何?威力不错吧!”

瞅见刘正若有所思的表情,段凝霜也不打断,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傲意:“我此番出行,师尊为我准备了不少好东西,若不是想要进趟锁妖塔为师尊寻找那样事物的下落,我才懒得进来搅这趟浑水呢!还平白连累的两位师弟师妹丢了性命!”

眼见那阵盘被几颗紫霄神雷珠炸的粉碎,刘正上前几步,走向了那被炸的粉碎的阵盘处,蹲下身,手伸向那阵盘,他原意不过是想拿走回去研究一番此人布阵的手法,岂料,还未触及那阵盘,刘正便感觉到一股强势的灵力向他袭来,脸色微变,随即跃向一边。

“可是你碰了什么东西?”眼瞅周围五行颠倒,凭空冒出五座山峰,段凝霜再傻也猜到了他二人这是陷入阵中了。

听闻段凝霜的话语,刘正当下便摇了摇头:“我并未触及,这是一个连发阵!她算准了我们会去追她,因此在毕竟之路上埋下了一个小阵。只是这小阵却并非为伏击我二人而设,而是故意泄露灵力,我二人见此,必会破阵。待我二人破了这小阵,便连发这大阵!”

“年纪不小,心眼倒挺多!”段凝霜冷哼一声,“不过是拖延时间,这阵法奈何不了我二人!”

“她此番作为,却也有她的道理。若无那个小阵,直接摆这个大阵,依我二人之谨慎,会随意踏进去吗?未必会中招。而看似匆忙放下的小阵不过是一个诱饵,我二人一早便察觉出了不对劲,又找到了那个小阵,以为找出了问题,谁料不过是人家的一个局。我等一路情急而来,一时不查,倒也在情理之中!”刘正仍是一板一眼的分析了起来!

平日里瞧他那张棺材脸,也不觉有什么不妥,此刻瞧来,段凝霜却觉得甚是窝火:“你倒是好雅兴,如此赞赏她!不如跟她一道,反了合欢宗算了!”

“我可不是宗门里那些怜香惜玉的人,你跟我发火,我也不会顺着你!”刘正掀了掀眼皮,“废话少说,破阵吧!”

……

那么久还没追来,葭葭便已猜测到那二人定已引发了她布下的连发阵,伸手拭去了额上的汗珠:还有时间!那道灵力波动十分强大的符纸,仍在尝试着向阵内冲来,每一次撞击,那灵力便会消散去几分,再来几次,将那符纸上的灵力耗的差不多,她便可以离开了!

葭葭死死的盯着那符纸,再来三次,又一次撞击,那撞击的灵力消散了出去,再来两次,又是一次撞击,灵力消散了一点,最后一次撞击,眼前那张符纸灵力已所剩不多,调动全身的灵力,抬手一个烈阳诀袭向那张符纸,眼瞅那张符纸被烈阳诀引燃了,打了个转儿,慢悠悠的落到了地面,转眼便化为了灰烬!

“臭丫头!胆子不小啊!”一道娇喝传来,葭葭暗道不好,运用神行步,转身便跑。

“再快有我的惊魂钩快吗不跳字。段凝霜转眼便至,同时甩出了她的惊魂钩。

惊魂钩破空袭来,葭葭不得已一个转身,躲过了这一招。几乎是本能的,看着惊魂钩那闪着寒光的钩尖之处,她产生了一种惧意,身体忍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刘正,无须你动手,我要亲自替师弟师妹报仇!”段凝霜说着,惊魂钩再度出手袭向了葭葭。

“叮!”一声,手中的制式飞剑撞上了惊魂钩,被一股强大的冲力袭的摔向了一边,暂且压下了口中的腥甜,虽是手忙脚乱,葭葭仍然忍不住辩解了起来:“是他们先来寻得我,不杀他们,难道还等着他们来动手杀我不成?”

“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替我师弟师妹偿命!”段凝霜喝了一声,伸手抓向葭葭。

葭葭一个闪身躲过,右手一甩,甩出了碧浪镯。刘正在一旁暗暗点头:“不错的步法,昆仑武功果然不错,有朝一日,定要前去学上一学!”

眼见那镯中倾倒出的波浪滔天,段凝霜紧抿双唇,神色一冷,“骗人的把戏!”言罢,一钩甩向了碧浪镯,那镯子一个不稳,发出了两声“嗡嗡”的声响,便自空中摔落了下来。

她轻笑一声,继续甩向葭葭。看着越来越近向她袭来的惊魂钩,许是急中生智,葭葭一念闪过,连忙喊道:“刘正,还不动手!”

只一言,段凝霜便顿了一顿,随后本能的一颗紫霄神雷珠袭向刘正,刘正微微错愕,随即闪到了一边,躲过了那颗紫霄神雷珠。

葭葭也不含糊,张口便道:“快杀了她!主上有新令!”

葭葭“主上”二字刚一出口,刘正脸上便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扭头看向葭葭,却没料到与空中的段凝霜碰了个正面,脑中极快的计较了一番,随即出手,袭向段凝霜!

段凝霜一个错身躲过,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你二人居然是一伙的,那个主上是谁?说!”

与葭葭比起来,刘正才是更大的威胁,段凝霜想也不想便朝葭葭扔出一张紫霄神雷符,不得已,葭葭如法炮制的摆阵坐于阵中,如先前一般耗起了紫霄神雷符的灵力。

眼角时不时的瞥向恶斗的两人,心中默默计较了起来:按原著所说,刘正实力要高于段凝霜,若刘正得胜,我便要编个好点的理由,好让他彻底相信我!若是不巧段凝霜得胜,就算不伤,想必也已耗费了巨大的灵力,这次我便可以以逸待劳,摆上几个阵法,也并非没有一拼之力!

“你竟隐瞒了实力!”与刘正拆了几招,段凝霜便感觉到很是吃力,与以往与他对招时完全不同。

“你既已知晓,那便留你不得了!”刘正右爪如鹰钩袭向段凝霜,速度之快,带动着周围的灵气也有了一丝锋芒!

又是数招拆过,“合欢宗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知晓长此以往,自己决计讨不了好,段凝霜眼珠一转,出口便与他论起了往事!

岂料刘正并不接话,口中只道:“我本就是主上的人,奉命潜于合欢宗!紫霄神雷符、紫霄神雷珠那些小把戏,对我没用!就算是把紫霄老儿送你的东西全使出来,也胜不了我!好歹也有几年共事之谊,你自尽吧,我倒是不介意留你个全尸!”

他话虽是这样说,可手底下却愈发狠戾了起来!手中一甩,凭空出现3只傀儡人偶,袭向段凝霜,其中一只一把抓住了惊魂钩,嘴角无声的咧开了一道诡异的弧度,摸了摸惊魂钩,竟一把将它塞入了口中,段凝霜心中募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不!”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那让葭葭胆颤心惊的惊魂钩竟这么被咬断了。

葭葭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当然最受不了的还是段凝霜,趁手的兵器已断,败局已定,刘正眼中精光一闪,一阵风似的袭向失魂落魄的段凝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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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出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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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正走到她的跟前,几乎是徒手抓住了那张符纸,那符纸上蕴含的强大灵力撞击上了他的灵力,“哔啵作响”,灵力冲击到了极致,一瞬间,恰似雷电交击,震得人胆颤心惊。

见他收了那张符纸,葭葭这才收了阵法,从里头走了出来,对上了刘正那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

“你知道我方才为什么动手么?”他淡淡的看着葭葭。

这人就像一架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这是葭葭的第一反应!我若想耍小聪明激怒他只怕会死路一条。

想到这里,葭葭眯了眯眼睛,轻咳一声,目光坦然的对上刘正:“我知道你并非是完全相信我,只是在方才那种情况下,解决掉段凝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首先她并非完全信任于你,单看她的表现,你就算杀了我,她还是会疑心于你,这样于你会很麻烦!其次单从我和她的威胁来讲,她的威胁要大的多。即使解决了她,要杀我,对你而言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反之,你如果先解决了我,她若从背后下手,你也没那么容易躲过她的黑手。最后”葭葭挑了挑眉,看似自信满满,“你已有七分相信于我,不是么?”

一下子把话说完,葭葭便笑吟吟的看着她,双手背负,目光坦然。只是唯有她自己知道,背后双手的手心已是满手的汗!按原著所提到的,并没有人知道刘正是他背后那位神秘主上派来的卧底,她此番赌的便是一个“无人知晓”。

刘正沉默片刻,开口道:“你方才说主上有新令,却不知是何令?”

“宁无双传讯,东海千礁岛上秘密非比寻常,要你即刻赶往千礁岛!主上已经先行赶去!”葭葭低头轻咳一声,再抬头已是一脸正色!

这句话是传讯给刘正倒是不假,不过并非由葭葭所传,而是在刘正因竭力逃离萧璃雪一行人的毒手,重伤昏迷之际,被一蒙面人所救,由那位蒙面人传的口讯!

虽然时间与原著不对,但那位蒙面人却是在昆仑山下明定城给他传的讯!而刘正与段凝霜一行人还未进入过昆仑境内,这口讯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只要那位蒙面人未曾给刘正传过讯,这口讯就足以让刘正相信她的身份!葭葭赌的便是那蒙面人还未见过刘正。

“宁无双”三个字从葭葭口内说出之后,刘正这才渐渐缓了脸色,周围那种刺骨的凛冽感逐渐才消失殆尽。若有人想要对她动手,只要离的够近,又不刻意收敛,她便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凛冽感。葭葭并不知晓这是什么感觉,只晓得自己对这种感觉要比常人敏感的多,她自己管这叫做杀意。

“成了!“葭葭暗暗欣喜,这刘正想必已确信她是那位主上派来的了!

思索片刻后,刘正仍略有疑惑的加问了一句:“你既是主上派来的,为何不一早与我说呢?”

葭葭转了转眼珠,“我是三灵根资质,在昆仑地位并不高,也无师承,此次能进这里,全赖侥幸!一来,你四人要去昆仑这事我一早便知晓,我本是准备在那里传讯给你的,便没料想到能在这里与你们碰上!二来,就算看到了你们,你与他们半刻也不曾分开过,我无法传讯于你!“葭葭说这话时眉头紧锁,一副发愁的表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的两个小人已经吵翻天了:一个指着另一个的鼻子骂道:‘谎话连篇,谁教你的!’,另一个很是委屈:‘你以为我愿意啊,没看到刘正刚才对段凝霜下的手吗?不骗他,我还有活路吗?’

听闻此言,刘正想了想倒也点了点头:“有几分道理!”

葭葭暗暗舒了口气,那边刘正却又皱起了眉头,她现在一看到刘正皱眉就害怕,生怕他又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下却是有些麻烦了!我四人此番进入秘境是找的蜀山的裘千刀帮的忙,他本是合欢宗的人,暗地里与那紫霄老儿关系甚好,我四人进而只得一人出,只怕这事难以善了,更何况,我四人先前进来之时,是用了合欢宗特殊的秘法,将修为压制至练气巅峰才得以进入的,我若出去,还得回一趟合欢宗,解了这秘法才能走!”刘正紧锁眉头,很是苦恼。

葭葭吐了吐舌头,怎么办?她怎么会知道。刘正只自顾自的在那里皱眉想办法,葭葭无聊的就地打坐,干脆开始修炼了起来!

良久,刘正似是想通了一般,葭葭只听闻他冷然的一声响起:“你倒是好雅兴!”一语言罢,便摊出手,伸向葭葭:“将那两人的储物袋拿来!”

葭葭看了他一眼,自知不敌,只得乖乖的交出了那两人的储物袋。

刘正自储物袋中将那两人的百叶楠拿了出来,扔给了葭葭:“我不能进锁妖塔了,得立刻赶回合欢宗。这些百叶楠,你收掉一些再上交,要得个昆仑前十不成问题。若有机会进入锁妖塔,你须帮主上寻一样事物,是只手环,看似是废铁所铸,其实不然,火烧不透,甫一靠近,便觉得清凉无比。你若一见,必能察觉其与众不同!”

葭葭低低应了一声,心道还能不能见到你还是个问题,下次我若见了你,定绕道而走。若不小心叫你碰上了,你必知我诳了你,想必也没什么心思问我要什么手环了,而是直接杀了了事。

“我原本的修为怎么说也是半步金丹,虽被压制了修为,可大庭广众之下,就算裘千刀疑惑,料他也不敢动手。要在路上寻个机会先逃回合欢宗,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剩下的事,你就莫管了,我自有办法!”刘正思索了片刻,便已想到了应对之法!

“哦!”葭葭低头无力的应了一声,心里只盼着刘正早些走。

却不想自己这幅神情却被刘正错解了:“那两人的东西,我还看不上!只不过被yīn阳老怪下了蛊毒,这玩意儿给了你,你也不能认主。不如回去交给主上,让他去了这蛊毒,下次见你时,必交付于你!”

他一口一个下次,叫的葭葭心虚不已,连连点头:“我知晓了!”

“好了,你我还是分开走吧!我能嗅出人不同的味道,他人也能,你接触一下其他人,就此告辞!”刘正一个说完,转身便离开了。

直到再也看不到刘正,葭葭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拍打着xiōng膛:“吓死我了!”

休息了片刻,不用刘正说,葭葭也连忙离开了,直到跑出了一段距离,方才停下!

跟随着来往的修士便走,走了一段路,葭葭便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灵力波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是怎么了?

快走几步,直至走到一处深潭边,这里簇拥的修士最多。

葭葭正四处张望之时,便听到有人在喊她,那人似乎颇为兴奋:“连师妹,连师妹,这里,这里!”这声音,不是钟卫又是哪个。

葭葭挤了个笑容,走上前去,不远处的江山回头朝她点了点头,葭葭也朝他一笑,算是回应!

走至离钟卫几步之远时,那位钟卫便上前几步凑了上来:“连师妹!”他仰脸一笑,“可是也被这灵力波动吸引来的?”

葭葭点了点头,问向钟卫:“我才来,不知此地出了何事?”

“还不是有人说有异宝出动,大家都过来看看!”说道这里钟卫朝葭葭挤了挤眼,压低嗓音,“不过我与江山师兄都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小。反正这都第四天了,秘境中的百叶楠也被寻得差不多了,便跟过来瞧瞧热闹!”

“原来如此!”葭葭苦笑了一番,“我倒宁愿出去了,这地方憋久了,也不舒坦!”

钟卫睁大眼睛看向葭葭:“你要出去?”

见她点了点头,钟卫一拍脑袋,伸手一指:“那简单,瞧见没有,这东南方向那棵百异果树下,就有一个传送阵,一踏上,便能出去了!”

“不会吧!”葭葭有些惊讶,“掌门先前并无提到有传送阵啊?”

“嘿嘿,来之前师尊告诉我的!不过一般进来的,就不想出去了。就算在这里打坐,以此处灵力之浓郁,那也是事半功倍啊!”钟卫砸了砸嘴,似乎觉得葭葭出去很是可惜!

“无事,那多谢钟卫师兄了,葭葭便先行一步了!”知道有了传送阵,葭葭抬手行了个道礼,与钟卫别过,便向传送阵的方向走去。

找到了传送阵,得知能先行出去了,葭葭心情自是不错,连带着看到眼前冷着脸,拦住她的林卿言,都能给个笑脸。

“那是传送阵的方向,你莫走错了!”林卿言看了她一眼,便将头转向了一边,声音很冷。

葭葭却是一笑:“我知道啊,只是想先出去而已!”

“随你!”见她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林卿言只觉得自己一番好心被当作了驴肝肺,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闪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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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一场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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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秘境中走出的,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她身着昆仑的外门弟子服,身姿窈窕,未语先蹙眉,皮肤精致如白瓷,这等模样,颇有几分楚楚可怜之韵!

眼瞧在场真人同时回头看她,那少女似是微微惊讶了片刻,随即向众人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掷地有声昆仑外门弟子连葭葭见过各位真人!”

“原来是我昆仑弟子!”昆仑掌门七鹤真人点了点头,示意葭葭上前来。

葭葭依言前去,又行了一礼弟子参见掌门!”

“无妨!”七鹤真人开口便询问了起来,“你怎的先出来了?百叶楠可寻得差不多了?”

葭葭立即将一早便分出的两百多株百叶楠交了上去。

七鹤真人还未开口,显文真人倒是先开了口,他一捋长须,看向葭葭笑的颇为和善不,估计能入昆仑前十了!”

七鹤真人并未应他,只是嘉奖了一句葭葭你不!暂且退下吧!”

“是,掌门!”葭葭转身向着昆仑修士那一边走去。走至近处,略一迟疑,便自觉地站到了沈离光的身后。

“梅七鹤,不到一日,那些弟子便要出来了,我二人这一局,怕是到那时,也难以分出胜负!”蜀山掌门显文真人收了手,笑意颇深,“你可还记得我二人在下这一局之前所立的赌约?”

“怎的不记得?锁妖塔十年的占有权?难不成,杨显文,你有更好的提议?”七鹤真人神色淡淡的看向显文真人。

显文真人伸手一指,指向那中间的锁妖塔锁妖塔前,有通向俗世的传送阵!我蜀山石无心真人夜观天相:凡尘俗世,双龙争霸。一场好戏即将拉开!不如便以此为赌,以锁妖塔十年的占有权为赌注,如何?”

七鹤真人略一思索,便缓缓开口我修仙之人本不应插手凡俗之事,只是此双龙争霸一事却也与我等有一定关系!”七鹤真人似有所指的看了一眼锁妖塔,“既是凡俗,筑基期的弟子便不用了吧,只练气期便已足够,杨显文,如何?”

“好,便取我昆仑、蜀山练气期的弟子前十名,前往凡尘走一遭!”显文真人说罢便仰天大笑,连道三声,“好,好,好!你既舍得,我又何尝舍不得!双龙争霸左右不过一两年光景,去那灵气稀薄的凡尘,叫这些小辈磨磨锐气也好!”

才听闻此一席话,在场真人中便有好几位变了脸色,这前十名,往往是两派最有希望筑基的弟子,若去那灵气稀薄的凡尘走一遭,这一两年光景便是废了!

葭葭自知这百叶楠的数量进入前十名几可成定局,难不成,她也要去那灵气稀薄的凡尘走一遭?

便是沈离光也微微动容,回头看向葭葭,眼中闪过一丝可惜之色!

“掌门!”梅七鹤耳尖微动,这声音他熟悉的很,朝他传音而来的,正是秦雅。

“秦师兄!”梅七鹤修为在元婴后期,而秦雅却是元婴大圆满,论修为,便要唤他一声师兄。

“我来之前去了一趟天机殿,燕师妹早已料到有这一遭了,她嘱咐了我一些事情。在此,便先向掌门讨个人情,他日,莫怪秦某人自作主张!”秦雅的抬头看向七鹤真人,略微点了点头。

“我知晓了!只是不知我七鹤接下的这一局,会是输还是赢?燕师妹可透露一二?”七鹤真人仍是一脸严肃,只是细看之下,眼中分明有笑意一闪而过。

“她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天机不可泄露!”秦雅传音而来的声音中颇有些无奈。

虽是失望,但有秦雅与他一道,七鹤真人顿时也没觉得那么失望了。

葭葭默默的立于沈离光身后,低头不语。

半日转眼便过,蜀山掌门抬了抬眼睑,一伸手便指向了葭葭那昆仑小辈,可否告诉老头儿,这些练气期的小娃娃在里头干嘛呢?”

葭葭一惊,自觉的行了个道礼,恭恭敬敬的回道我出来之时,有不少人聚集于传送阵不远处那个深潭边,那边灵力波动,有人说异宝出世,便在那里守着了!”

葭葭也没料到,她这一言,似是激起了千层浪。甫一听闻,不少真人便连连摇头,脾气暴躁点的,更是直接怒喝蠢货,哪来的异宝,那分明是一只被先人封印了的九阶冰火蟾!灵力泄露,莫非是这封印不稳了?”

“莫急莫急!”好脾气的蜀山掌门连连喝道,“那封印一时不会儿是冲破不了的,我等并未自秘境泄露出来的灵气中感到丝毫不妥”他顿了顿,看向昆仑掌门,“梅七鹤,不如我二人暂且先封了这秘境,将那些小辈全数移出。等送走这些小辈之后,再来处理这九阶冰火蟾一事,如何?”

“此话原本便是我想说的,事不宜迟!先将那些小辈全数移出吧!”七鹤真人一语言罢,便出了手!

葭葭只觉得眼前一花,那群修士似是凭空出现一般,转眼便已立于跟前!被传送出来的钟卫眼睛极尖,一交完百叶楠,便向她跑了。

这次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还未开口,葭葭倒先开口了钟卫,我在秘境中也看到几个陨落的修士,怎的,没有……”

话还未说完,钟卫便了然一笑你是在说这事啊?被强行传送出来的,只有活着的,已陨落的会一直留在里面!”

“可是……”

又未等葭葭,钟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莫忘了里面有妖兽,陨落修士的肉身便留在了里头,这是大家心照不宣之事!”

“哦!”葭葭弯了弯嘴角,心中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想不到段凝霜生前如此绝色的一个人,死后却要葬身妖兽之口,有感之下,顿时一片唏嘘!

钟卫四处探了片刻,看来看去,忍不住还是拍了拍葭葭师妹啊,为何把我们传送出来?”

葭葭看了他一眼那异宝是封印的九阶妖兽,掌门怕你等有危险,便将所有人传送了出来!”

在场的筑基修士也是同时被传送出来的,此番,却是平白遭了练气修士的罪,然而,有真人在场,他们却也只是脸色不虞,口中并不敢多言!

不消片刻,修士所撷百叶楠数量便已统计完全。

在来秘境之前便已分发的玉牌,此刻已显示出了的名号和名次!

葭葭取出玉牌,“连葭葭,昆仑第七”几字赫然在历。

“昆仑、蜀山练气期前十名出列!”方才显现出了名号,那统计的真人便将他们叫了出来,在场众人均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葭葭却早已知晓!

同为前十的钟卫、江山皆点头朝葭葭致意,出列的二十位修士中,只两位女修,一位是葭葭,另一位是蜀山的女修,容貌很是娇俏可爱!

只扫了一眼场中那道青衫背影,苗若瑶便似是不经意一般探了眼唐安手中的玉牌,啧啧称赞了起来哟师弟是筑基前十啊!”

“侥幸罢了!”得了前十,唐安心情也似是不!

苗若瑶随即轻叹了一声我不过筑基十七,却是可惜了!”

瞥了眼听完他二人一席话,眉间“川”字挤得更深的林卿言,苗若瑶面上闪过一丝了然,眼中笑意更深。

那边待二十人出列之后,七鹤真人便开口了我与显文真人以锁妖塔十年的占有权为赌注,立下了一场赌约!俗世凡尘,双龙争霸,你等便下一趟凡尘,各自辅佐一主,便已这最终的天下归属做赌,完成这一场赌约!”

“对了!切记,最好莫动凡人,否则,进阶之时,必会天降雷劫!”显文真人虽是一脸和蔼,只是这说出来的话,却叫在场的二十位修士无不浑身一颤,很是满意在场二十位修士的谨慎之色,显文真人一捋长须,拱手向昆仑掌门行了一礼,“此双龙不知七鹤真人如何选择?”

“王道昆仑、侠道蜀山!王道乃我昆仑之道,我选王气之龙!”七鹤真人双手背负,此言一出,在场昆仑修士无不凭空生出了一股豪气。

“好!”显文真人仰天大笑,“你如此爽快,我岂有拖沓之理?我蜀山既是侠道,我便选侠气之龙!”

在场的练气修士没有人两位掌门这是何意,更没有人问过这些练气修士他们是否愿意,言语之间,一切已成定局!

默默目送着这二十位修士踏上那通往凡尘的传送阵,林卿言却突然开口了师姐,我你心里不舒服!便想着拿她来刺激我!”

“你”苗若瑶乍闻此言,随即翼翼的看了眼沈离光,见他并未看向这里,这才舒了一口气,一脸不悦小师妹,你这是何意?”

林卿言却定定的看向她,神色淡然你嫉妒我,嫉妒我学了彼岸长生术!”

唐安张了张嘴,想要劝上两句,只是两边一位师姐一位师妹,帮哪个都不是理。半晌,终究作罢,干脆扭过头去,眼不见为净!

“你!”苗若瑶双目圆睁,脸色涨得通红,只是话还未说完,便被林卿言打断了,她展颜一笑,第一次笑的那么灿烂,眉眼弯弯,“她这一下凡尘,修为便有一两年不得存进,她追不上我了,你那些话也刺激不到我了!”

林卿言一语言罢,看也不看苗若瑶,只是将视线转向那个传送阵:连葭葭,你虽在秘境中胜了我,但你终究追不上我了!

传送阵的光芒渐渐逝去,那二十位修士转眼便消失在了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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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梦里不知身是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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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

一脚踏入传送阵,不过瞬间,眼前景象顿变,不再是那时不时传出一两声“兽吼”的锁妖塔,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数丈高的巨石,上书“通天”二字!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一行人出现在凡尘之时,正是俗世的深夜,四周空无一人!

“此是何地?”还不待众人说出心中疑惑,蜀山的那位女修便率先开口说了出来,她探身望了望脚下,不由吐了吐舌头好高啊!”

原来他们所在之地正是一山之顶,既有“通天”二字,想必,在凡尘俗世,此山之高,可算得上凤毛菱角了!奈何,此时正是深夜,空有头顶一轮弯月,这点微弱之光,使得本该有“一览众山小”这般豪迈之状的高山,凭空多了一分说不出的诡异!

正在此时,眼前却突然一亮,却是那位蜀山女修自储物袋中拿出一只莲花状的事物,似乎是个装饰形的法器,以灵力催动,正散发着荧荧的光。 见众人瞧向了她,那女修甜甜一笑,又取了一颗灵珠嵌在了那莲花状低阶法器的底部,这才开口道太黑了,拿出来与大家照明如何?”

蜀山的温仪赫然在侧,他似是颇为无奈的看向那女修小师妹,我等来这凡尘俗世也不知要多久才能完成任务。身上的家当,你且省着点用为好!”他虽是不赞同,可葭葭却从他的语调中隐隐听出了几分恭敬。

那女修杏眼圆睁,愣了片刻,这才捂了嘴,忍不住轻叫一声“呀,若是这样,那真要省着点用才行!”

凡尘俗世的灵气实是稀薄的很,他们一行人坐下打坐修炼,直至天空渐渐露出了鱼肚白,吸进来的也不过是少的可怜的灵气!这对于他们一行人来说,不过是滴水流入了大海,连浪花都不曾激起少许。

眼见日出东方,温仪首先便唤了蜀山的其余几位修士,打了个招呼,下山去了!

昆仑这边隐隐是以修为最高的江山为首,只略一沉凝,他便点了点头,想了想却又加了一句凡尘俗世,灵气稀薄,我想我等能不用灵力,便不用吧!左右这也算的上淬体的一种,对修行总没有坏处!”

此话一出,钟卫便首先放声大笑了起来我等既走此修炼一途,又何惧吃苦!来啊,大家走起,谁叫谁就是孬种!”

钟卫说罢倒也不含糊,首先迈起长腿下山去了!他这一喊连带着也激起了其余昆仑修士的一腔豪迈,二话不说纷纷行动,葭葭自也不落后,跟了上去!江山似乎也考虑到了一行人中唯一的女修,不紧不慢的跟在了最后!

眼见她从下山到入城,一直都是一声不吭,江山这才对她稍稍改观!

这本也不怪他。他自修炼而起,便是这群人中实力最高的,可说是这个小群体的核心!自是有不少女修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这“哥哥”一叫,你就得为那些女修做任务,猎妖兽。他江山既不是那种爱讨女修欢心的风流修士,也不是那种万物不缺,闲功夫十足的修二代,偶尔带个女修,做个任务!

他江山有今日全是一点一点爬起来的,说他是斤斤计较也好,不怜香惜玉也罢,既然是这里头的大哥,便要一碗水端平。因此自带过两次女修之后,他们便有了一个不成文的默契:不带女修行事!

他自也,这修仙一途虽是男修居多,但那等心志、毅力无一样输于男修的女修也不少,但那等女修心性好强,又怎会没得平白跑来与他们一道行动呢!说来也巧,此次不得已多了葭葭这个女修,却是第一次。这着实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了。

观察了半日,见她没有那种见到男修就“哥哥”的乱叫一通,蹭人要好处的毛病,江山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江师兄,前头有座城池,上书‘嘉元’二字,应是嘉元城!”走在最前头的钟卫兴奋的回头喊道,“走了这半天,总算能见到人了,真是不容易啊!”

这话一出,便惹得一群修士皆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来也郁闷,虽说这路是偏了点,太阳也毒了点,可他们却着实一个人都没见到!

走进了嘉元城,来往的凡人便不住的将目光放到了他们身上!其实这也不奇怪,他们本就是修仙者,这修仙一途随着境界的提升,能不断的排出体内的污垢,即使原本底子不样的,也自有一股与凡人不同的清气在里头。与食五谷的凡人想比,自是不可同日而语!况且昆仑乃正道巨擎,受正统道法熏染,这行走举止间,即使狼狈,那风华依旧不减!因此,他们这一行人甚是夺人眼球。

葭葭还好,她未入此处之前便是个凡人,对于这种感觉,只一想便能理解!可其余之人从小便生活在那修仙之界,就算是那种毫无灵根的凡人,对修士早就见得多了,见到他们也不过是恭恭敬敬喊一声“仙师”。因此这也算头一遭收到过如此多的注视,顿时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钟卫眨了眨眼,从最前头跑到了江山身边,压低嗓音问道江师兄,好生奇怪!他们这么看着我们做,我们并未表露身份啊!难不成,这些凡人还有观人之术不成?”

江山皱了皱眉可能,我从未听说凡人的眼力如此厉害。只是觉得这周围的凡人似乎,似乎……”他张了张嘴,有些不好意思说,他是觉得这周围的凡人身上的浊气似乎比以前见到的凡人都要重,而且这身上的穿着,也未免太磕碜了一点!

“师兄啊!”他正犹豫间,葭葭开口了,“不如我等先找个地方落脚,也好过在这里被人这么看着,你说如何?”

她这一言方出,江山还未,那几位修士便连连点头,被人看的多了,也是受不了的!

“这凡尘也有客栈吧!不如我等就去那里先落脚,再商量任务之事,如何?”见众人都同意了,江山自是毫无异议,开始盘算了起来,“却也不知这里住一天要多少灵石?”

葭葭抽了抽嘴角,心中唏嘘,连忙叫住江山江师兄且慢,这里灵气如此稀薄,就算有灵石,那又能有多少!我猜这里并不是用的灵石,且让我来问一问!”

一听有理,江山也不阻止,只见葭葭随意的在周围的人群中找了一人,上前一步开口问了起来这位小哥,我们一行人想在这买个小院落,不用特别大的,一般一点的就好!不知大概要花费上多少?我们人生地不熟的,怕被人骗了,便先问上一问!”

那行走之人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冷不丁葭葭上前开口一问,那人的脸立刻涨得通红,结结巴巴的开口道大,大约上,上千两吧!”

“银两?”葭葭细眉一挑。

那人忙不迭的点头是,是银两!”

“那我再问一下,这里最大的当铺在哪里?”葭葭转了转眼珠,又问了一句。

问了两句,那人也开始顺溜了起来一,一直走,走到头就能看到和,和记当铺,最大的!”

“好,多谢了!”葭葭展颜一笑也不多话,便走了,眉目间略带喜意我们先去当铺!”

一众修士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看她自信满满的样子,便也怀疑的跟在了身后!

轻而易举的找到了和记当铺,葭葭伸手便从储物袋中拿出十颗灵珠,放在了台上,“掌柜的,当了!”

正低头训斥伙计的掌柜,眼睛立刻直了,伸手指向那十颗灵珠这,这是东珠?好大且颗颗圆整!”

待拿到手上细细瞧时,却又连连摇头不,不是东珠,色泽更为漂亮,这是?”

葭葭也不乱说,笑了笑灵珠!掌柜的,物以稀为贵,我这灵珠虽称不得天下无双,可在这里,也是极为稀少的,你看如何?”

那掌柜双眼放光的盯着灵珠让我再看看!”

……

待拿到了数张银票和一包银两之后,他们一行人落脚的问题才解决了!

直至进入客栈之时,钟卫嘴里仍在念叨明明是灵石更值钱,他们却说是破石头。那种廉价的灵珠却被当成了珍宝,真是只看重表面,却不重内涵。没眼光,真是没眼光!”

“好了!钟卫你都说了一路了!”江山很是无奈,“灵石与他们有用,倒不如一颗颗的灵珠,左右还好看些!”

占了唯一的女修这个光,葭葭一人分到了一间,而那几位,除了江山之外,其余都是两人一间!

葭葭并未睡觉,而是打坐修炼了一夜,虽是摆了个聚灵阵,可这吸收的灵气仍是少的很,激不起一点反应。

只一大早,便被钟卫敲响了房门,葭葭才一开门,便被人高马大的钟卫伸手一拉,拉到了隔壁的房中!

一众修士皆面色不郁的坐在里头!

“特***,修炼了一夜,跟没修炼差不多!”一位修士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也不掌门这是意思!”

似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修士纷纷抱怨了起来。

在这当儿,江山淡淡的开口了我问过了,我们现在身处殷朝的嘉元城。咱们那里,一城之主叫城主。这里嘛,没有城主,而是这边大大小小上百座城都归一人所有,普通人应当唤他为皇上,或者圣上,都可以!这殷朝的皇上姓赵,这嘉元城地处殷朝的边境,过了嘉元城,再行上一段距离便到了晋朝,那晋朝的皇上姓杨,却也不知哪一位才是王气之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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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玉盘生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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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众人并不答话,均只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他原本打算卖关子的心思全没了,撇了撇嘴,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做到一个字——“等”,等到蜀山的人找到了他们的侠气之龙,他们一出手,那王气之龙定处于衰微,到时,我们只消使些小法术,连怎么获取王气之龙的信任此等事情都不用做了。那些人定将我们奉若神明,介时万事可成!”

将自己的想法一口气全说了出来,钟卫便洋洋得意的等众人夸赞,等了半天,也不见一人开口,这才疑惑的看向众人:“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我的方法不好吗不跳字。

“缺德!”葭葭不忍他冷场,淡淡的开口了。

江山很是无奈,却仍颇有耐性的分析了起来:“你说等也要看众人愿不愿意啊!哪个愿意在这凡尘俗世多待,光等的话也不知等到什么时候!其次,万一蜀山那边的人跟你抱一样的想法,他们等我们,我们等他们,大家都等,若是发生什么意外,如何向掌门交待?再者说,万一蜀山找错了呢?你这是下下策,使不得!”

“那你说该如何是好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被浇了一盆冷水的钟卫,热情立刻低了下来,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想了半日,江山终是做了一个决定:“我们去盛京,路上顺便打听打听这两位凡世之主的事迹如何?也好从中略作猜测!”

“盛京是何地?”一位修士忍不住问了出来。

“殷朝的皇上就住在那里,殷朝的凡人称之为都城!就似是咱们昆仑的明定城差不多!”江山解释的很清楚,当下,一众修士再无异议。

在嘉元城不过待了一日,昆仑众修士就迈向了前往盛京的路!眼瞧着众人因灵气稀薄,走路全靠两条腿。终于,在走过一座城池之后,葭葭力劝众人放弃了徒步走至盛京的打算,买了三辆马车,驾起了马车,前往盛京。

一路餐风露宿,很快,离盛京便不过两日的车程了!大家窝在几尺见方的马车之内窝的都快散架了,江山抵不住众人的要求,终是同意让众人歇息片刻,再行赶路。

马车一听,钟卫便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葭葭也不落后的跟着下了马车!

举目望去,此处烟雾缭绕,竟是个雾瘴之地。众修士跳下来,有就地打坐修炼的,如江山,也有四处走动口称活动活动筋骨的,如钟卫!

葭葭此时的行为举止却与往日很是不相同。在一众修士看来,平日里这个女修很是安静,要休息也是走几步便寻了个地方默默的坐下来修炼!

可现在的她却深锁眉头于这雾瘴之中四处张望了起来。片刻之后,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样事物,细细观察起周围的景象来。

目力极好的修士一眼便看清了她手上之物,不由微微错愕:“竟是个阵盘。只是不知是个已被人布好的阵盘,只需她拿来一用,还是她本身就精通阵法一道!”

正统修仙六艺中,阵法是公认的最难,进阶也是最慢,除了战斗之时极为剽悍的战斗力之外,对于修行,这用处可谓是极少的。极少有人愿意去学这进阶最慢,又是最难的阵法一道,更别提女修了。只走阵法一途的昆仑金丹以上真人估摸下来不到二十个,其中的女修更是一只手便能数的过来,可见其稀少了!

葭葭拿着阵盘时而皱眉,时而微笑,却见她神情变幻了数次之后。突然展颜而笑,回头朝众人喊道:“我找到了一处灵气可比得上明定城的地方,或可修炼一番!”小姑娘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本身底子便不错,这么心之所钟的一笑,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实是灿烂至极!这样的小姑娘,当真很难让人产生恶感!

一听有此等好事,众修士当下便栓好了马车,随葭葭向这雾瘴深处走去!

即便是目力极好,奈何这雾瘴太深,所见之处也不过数丈距离。很快,众人便无聊了起来,也不再浪费功夫打探周围了,而是好奇的看向这个自始至终皆是一脸笃定的女修。

被好奇的修士催急了,江山终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了起来:“连师妹,不知你可是阵法师?我只是好奇有此一问,你若不愿回答,也是可以的!”

这询问修仙六艺之事,也要看对象。有些修士乐于卖弄,你便是不问,他也会告诉于你。而有些修士却信奉低调,你即使问了,他也是三缄其口。一路走来,在江山看来,这个小姑娘话其实并不多,除非必要,很少开口,于是自动的,就将她归为了第二种人!

岂料葭葭连想都没想,张口便回了话:“我曾向明昭峰的马老学过两年阵法师,虽无师徒之名,却收益良多,在葭葭心里,马老与师傅无异!”

只一句说完,钟卫便朝众人眨了眨眼,刻意压低嗓音说道:“马老,明昭峰四品阵法师!”

即使他刻意压低了嗓音,但修士哪个不是耳力极佳的,葭葭又怎么会听不见,闻言,也只一笑而过,继续向前头走去。

穿过层层雾瘴,片刻之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黑压压的洞口。葭葭见状苦笑一声,从储物袋中一只圆形的装饰形法器,嵌了颗灵珠在底部,那法器便亮了起来。刚来之时,那蜀山女修的行为,葭葭在心底里,其实是暗暗发笑的。可没想到,不过数日,自己便干起了与她一样的事情。

“我们进去吧!”葭葭说罢,便率先走了进去。这路径很窄,又有些曲折,就这么走了数百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并非是她先前所想的一个完全封闭的洞穴,而是在顶部有数道长长的缝隙,与先前的雾瘴不同,此处正红日当空,阳光自缝隙一倾而下,照的满洞皆是天光。

中间有一汪潭水,葭葭凑近潭水,向下望去,点点阳光照在水面上。潭水之中一颗硕大无比的珠子正静静的躺着。

“这是何物?”与葭葭一道凑上前来的一众修士皆是满面惊讶之色。众人一进到这里,便察觉到了与外头不同的浓郁灵气,这女修说的一点没错,这灵气的浓郁程度,堪比明定城,虽说赶不上昆仑,却已是原本所想象不到的浓郁了!

葭葭斟酌了片刻:“似是一颗含着灵气的珠子,这周围的灵气便是从这珠子中散发出来的!”

“那好办,不如我等将这珠子挖出来带走,也好处处修炼!”当下便有性急的修士跳入了潭中,催动全身的灵力,想把这珠子抱起来,结果却是珠子纹丝不动!

不知怎的,葭葭总感觉有一丝不妥,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是哪里不妥!

四下望去,有此等感觉的,不止她一人。江山正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知怎地心中竟隐隐生出了一股不安!

正在此时,他耳尖微动,脸色瞬变:“不好,有人来了?我等先行躲上一躲!”这话一出,他自己却也是愣了。他从未认为眼前这物是有主的,按说他的性子,既然是无主之物,那便光明正大的争上一争,也无不可。可此时,他竟是脑中还来不及反应,身体便先行做出了躲避的反应。

江山一向是这群人中的核心,眼下,他心生避意,倒惹得一众修士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葭葭揉了揉跳动的眼皮,有人来她也听到了,说起来她的反应比江山更激烈。江山只是说出来而已,她却是直接取了个隐息阵便要躲进去。

一人躲进去这种事情她是没脸面做出来的,因此,便揉了揉眉心:“我布个隐息阵,大家暂且躲一躲,且看看来人再做打算,如何?”

让大家舍了这宝物,当下离开,众人铁定是不愿的。葭葭此举倒是应了他们的意,不离开,不过是瞧瞧这来者何人再做打算。

当下取了个阵盘,在周围布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隐息阵,众修士进入其中,静待来者。

不过片刻,那一群人便已到来。当先一人的面孔率先出现之时,昆仑众修皆是一愣。不是蜀山的温仪又是哪个,再瞧瞧他身后,蜀山众人一个不缺。

与温仪一道前来的是一个约莫五十上下的凡人,此刻正满面笑容的拿着个罗盘向那一群人介绍:“这地方的风水,是这方圆数百里最好的一处。老朽并未发现,发现这等奇妙风水的乃是老朽的父亲,前不久刚刚去世!你等可要问我为何这么说?这……”

话未说完,温仪便连连点头,目中含笑:“不错,这地方风水真好!”

葭葭正恼怒间,冷不丁钟卫塞了张纸条过来,细瞧,却是歪歪斜斜的几个字:“这地方的灵气是凡尘罕见的浓郁,那蜀山的瘟疫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凡人却是吹嘘的意犹未尽,口中仍在喝道:“你们可要问我为何?且上前一看,那潭水底下正天生天养的存了一颗大珠!此所谓玉盘生珠也,老朽一族帮人看风水已有近百年,可从未见过如此奇景啊!若是有逝去的先人葬入此处,必庇佑小辈鲤跃龙门,位极人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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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清韵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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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

来来回回的扫眼前这一行人,按说这次前来凡尘的修士,蜀山有十人,昆仑也是十人,但是任葭葭怎么数,眼前这一行蜀山修士都有十一个。数量不对,葭葭便不由自主的将视线落到了每位蜀山修士的脸上:这个好像看过,那个也好像看过,真是瞧谁都眼熟!

钟卫再一次给葭葭递纸条,却迟迟不见她接,只是仿佛入了魔障一般傻傻的看着那一行蜀山修士。终是忍不住出手拍了拍葭葭的肩膀,却见她似是被惊了一跳的回过头来,手指比了比,用嘴型对他“说”道:“多了一个!”

惊讶的与葭葭一道转过身去,却见那行修士中一位站在最角落处的修士突然抬头,目光灼灼的看向这里,轻笑一声,宛如珠玉落地:“缩在那里不动不舒服吗?还是出来吧!”

这一言既出,便换得四下皆惊,其中尤以那位凡人老者为甚,他往周围一看,登时大惊,大叫了起来:“啊!我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那种不干不净的东西怎么会来找我!”

“你别喊了,这是我们的事!”那隐在暗处的修士抽了数张银票塞入那老者的手中,“快些回去吧,这里的事,就莫要与外人提及了!”

那正咋咋忽忽的老者一见这银票,立刻不嚷了,接过这银票干笑两声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连师妹,撤了吧!”静默了片刻,江山开口拍了拍葭葭的肩膀,反手取出了别在腰间的两把弯刀。

撤了隐息阵,一众修士只觉眼前一花,十位昆仑修士瞬间就出现在了眼前,那位长相颇为娇俏可人的蜀山女修惊呼一声:“是你们啊,原来真的全在这里!”

隐在暗处的那位修士这才从yīn影处走了出来,只一见那人的容貌,江山便略有所思的将视线落到了葭葭身上,在瞧见她除了微微的错愕与惊艳之外,并无任何不妥,这才放心的转过头去。

第一眼见这人,葭葭是惊艳的:自缝隙处落下的点点疏光洒落到这人的身上,一袭白色长衫,唯有衣领处绣着秀雅的青色竹叶花纹,身姿颀长,站在这数丈见方的洞厅之中竟是说不出的飘逸!一双剑眉之下却是细长的桃花眼,看似多情却无情,嘴角微微勾起一个适中的弧度。这样的笑容,放在现代便叫坏坏的笑容,与行为举止间说不出的风流结合在一起,这样的人,对于女修,尤其是从未涉过感情的女修来说,怕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可不知怎么的,见到这人,葭葭便眉心直跳,一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油然而生。

却说那拿了银票便跑的凡人老者一路嬉笑着出洞,边走边笑,开始盘算起拿了这等银票又可以取得几房美妾这等事来,只一想到美妾那苗条的身段,便笑容满满,眉眼之中尽是yin意。

周围似有一团黑影转瞬即逝,正乐在其中的老者被这黑影吓的猛的一僵,当即跌倒在地,这一跌,却跌的甚是不妙,地上一粒尖石好巧不巧堪堪刺入了男根之所在,荒野之中顿时响起了这老者凄惨的嚎叫声。一日之后,待得儿子上山寻得他之时,却是彻底废了,什么如花美妾终成一场空!

眼见江山双刀齐出,握在手中,温仪冷哼一声,抽出长剑便要上前对上江山。那位原先隐在暗处的修士便连连摇头:“温仪,莫急!”那人说罢,满面笑容的看向江山:“我不想动手,只这一处,在凡尘之时,却要归我蜀山所有,你可有意见?”

他轻飘飘的那么一句话,虽是目中含笑,表情并无轻视之色,可这说出的话却让在场昆仑修士齐刷刷的脸色一变:这不是问他,只是通知他而已!这人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中。

江山手握双刀的手不由的紧了紧:看不透此人的修为,可一见此人,便直觉此人修为要高出他好多!若与他对战,这胜算嘛!江山不由苦笑了起来。目光掠过身后的昆仑众修士,大家均是满面愤慨的看着眼前这人。

闭上双眼轻叹一声,再睁眼时,已是满目坚定!

“你们退下!”江山上前一步,抬手便是一个道礼:“昆仑练气期江山请道友赐教!”

那人扬了扬眉,目光却是掠过他,于他身后一群修士间游走了一番,这才开口摇了摇头:“你们一起上,也过不了我一招!”说罢他回头看向早已跃跃欲试的温仪:“温仪,你来!”那人说罢,便以眼神示意众修士退后,似笑非笑的看向正中的二人。

眨眼间,温仪便长剑出手了,第一剑便直直的砍向江山,这一剑声势极大,一向嬉皮笑脸的钟卫此刻脸上却是一片严肃之色:“这是清韵碧波剑诀,蜀山外门弟子人人可习的剑法!虽然品级不高,但在练气期,若练得好的话,也可算得上是鲜有敌手!”

江山双刀一架,虽是身姿矮了半分,但挡下这一招,也并无一点吃力!温仪甩手一个漂亮至极的剑花,再度袭向了江山!

只一会儿,两人的特色便尽现眼前。温仪的剑法用“浩大”一词来形容最是恰当!每一剑的余势都能使一旁观战的葭葭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冲力。而江山,却要用“朴素”二字来形容他的刀法!没有余势,甚至没有漂亮的起手式,每一次都是咬紧牙关,似是在努力抵挡温仪剑法的冲击。

“步归哥哥!”那位蜀山女修撅了撅嘴,拉了拉那位看似风流的男修的袖子,钟步归回头瞧见的便是她半撅着嘴的俏皮模样,忍不住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颊:“阿媛,何事?”

那位被钟步归唤作“阿媛”的女修全名杨东媛,乃是蜀山掌门的爱女,说来也是老来得女,此女又是单一的火灵根资质,自是宠爱非常。但是难得的是,此女并未被宠出刁蛮的大小姐脾气,反之,自有一副娇俏可爱在里头,平素在蜀山可谓是深得众人欢心!

被钟步归如此亲昵的捏了一下脸颊,杨东媛的脸上立刻红霞覆面,更是可人!转了转眼珠,当下便抬起脚尖,将钟步归拉低了些,在他耳边轻轻的说笑了起来:“步归哥哥,我瞧昆仑那个叫做江山的,使的刀法好生无趣啊,一点也不如温师兄的剑法好看!”

杨东媛那点心思岂能逃过众人的耳目,一众蜀山修士皆只当作没看见,左右这也是你情我愿的事,与他们无关。只除了一人,此人四方脸型,正嘴唇紧抿,面色不郁的看着眼前两人,最后终是忍不住开口了:“师妹你年纪不小了,如此成何体统?”

杨东媛脸色一僵,一脸委屈之色的看向那人,眼中隐隐已有泪光闪过:“墨无元师兄,东媛一点都不想长大,只想做大家的小师妹,这样也不可以吗不跳字。

那泫然欲泣的表情成功的引得钟步归回头,笑着揉了揉杨东媛的脑袋,眼神中略带宠溺:“好,东媛便一直做大家的小师妹吧!”

杨东媛这才破涕为笑的勾住了钟步归的手臂,在他耳边时不时的说上两句“悄悄话”。

墨无元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修士给拉到了一边,那人不由分说,开始数落起他来:“你个板砖脸,那是你情我愿的事,你凑什么热闹!小师妹好好的,硬是让你给弄哭了,你看你,自己刻板也就算了,难不成你要大家都跟你一样刻板才好?”

墨无元听闻此言,终是皱了皱眉,不再说话,转而专心致志的看起眼前的比试来!

一比已是半日,钟卫的脸色渐渐缓和了下来:“连师妹,你且说说,那瘟疫跟咱们江师兄,谁的赢面大一点?”

葭葭摇头轻笑:“便是不看比试,光看你的脸色,我便能知道还是咱们江师兄赢面更大一些!”

“哦?”钟卫一脸惊讶,“我的脸色由那么明显吗不跳字。

葭葭眉间微挑,看向场中,声音沉静如水:“温仪道友虽一剑声势浩大,可是后劲不足,一剑的声势要低过一剑,而咱们江师兄,虽挡的很是辛苦,奈何这脚下步伐越发娴熟,动作丝毫不乱,温仪若不能短时取胜于江山师兄,定是必败无疑!我看呐,数招之内必见分晓。”顿了片刻,似是想到什么有趣之事,葭葭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钟卫,我记得你跟我说过,这温仪道友使得叫做清韵碧波剑诀,按说这清韵碧波应是缓缓而流,延绵不绝,可我看这‘延绵不绝’四个字他做的还不如咱们的江师兄好,真是……”

话音未落,只听“叮咚”一声,温仪手中长剑落地,神色狼狈的立于中间,而江山的双刀,正稳稳的架在他的颈项之处。

“哈哈哈,不错,不错!”钟步归连连点头,眼中似有波光流转的看了眼葭葭,转而看向温仪,“温仪,那位昆仑的仙子说的不错!好好的清韵碧波剑诀硬生生的被你使成了‘大浪滔天剑诀’,不过不打紧,此来凡尘,我必指点你一二,左右要让你使出一回真正的清韵碧波剑诀才好!”

那温仪本是一片失落,听闻此言,立刻换上了一片喜色,捡了长剑退到了钟步归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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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昆仑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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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江山双刀落地,钟步归手中的长剑便架上了他的颈项。葭葭忍不住蹙了蹙眉,虽说心中不喜,可她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剑几近完美的阐述了“清韵碧波”这四个字!

那人无意伤害他们,从他一出现便能感觉到。只是,葭葭双目泠泠:他想用自身压人一顶的修为逼得他们拱手相让!这等行为虽说算不得恶意,却着实激起了他们心中的不甘和愤慨。逞己之能,压人无形,那人此刻在做的,便是这等事。

江山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口中淡淡的说道:“你并非练气修士,这一场赌约,却是你们先行违背了!我输得不服!”

此言一出,钟步归并未动气,只是言笑晏晏:“不错,我并非炼气修士,那又如何?一旦是真刀真剑对上了,哪个又能管你是什么修为,只有实力最强的人,才有资格说话,不是么?”

不知怎地,听闻他这一席话,葭葭心中警铃大作:这人看似风流多情,恐怕下起手来,那才叫真正的无情。而且看他言语温和,但细想之下,这群人中,不管软弱的,还是强硬的,都能叫他四两拨千斤给挡了出去。到最后,往往下决定的还是他,虽说这有一定的实力因素在里头,可葭葭总觉得,即使是实力不差分毫,旁人也很难左右他的决定,这样的人,自有自己一套独特的道法,若生在乱世,恐怕能算是个枭雄般的存在。

江山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如此,胜之不武,我不服!”

钟步归听闻,扬了扬眉,刚要说话,蜀山那边一位四方脸型的修士便抢先一步开口了:“他说的不错,此次赌约本应由蜀山、昆仑练气修士的前十名来践行,此次,我蜀山不够光明磊落!”说这话的,不是墨无元又是哪个,只是他此言一出,就立刻被两个蜀山修士捂住了嘴。

“哈哈哈!”一听此言,钟卫便放声大笑了起来,“哟!蜀山还有那么一两个人不错嘛,特***,我管你是谁,反正老子就是不服!”

依钟卫的想法,他此言一出,若是个有血性的男人定会被激的跳起来,哪怕到最后还是抢不到这里,能让人气上一气,他心中也觉得舒坦。

可偏偏那人是钟步归,他脸上笑意不减:“不服便不服吧,只要你们赢得过我,我们便让,不然,就休怪钟某剑下无情了!”这真真是一副油盐不进,只暴力才搞的定的态度。

“你,格老子的!”钟卫喝骂了一句便冲向了钟步归,钟步归见状,随即吩咐了身后的蜀山弟子:“你等站在原地不要动!他们一起上若是胜得了我,我们便让,另寻他处!”

“跟这群不守约的小人讲什么道理,大家一起上!”昆仑这边的修士也不管了,当下便出手袭向钟步归。

葭葭后退一步,将灵力沉浸到了双腿之间,借助追风靴与神行术,一步冲向了钟步归!

钟步归虽是一人抵多,可并未见他有分毫吃力,反而似是漫不经心的使着清韵碧波剑诀,剑诀游走之间,游刃有余,反而是昆仑那方的修士,皆是吃力不已!

他正嘴角带笑的使着清韵碧波剑诀,脚下一步未动,却突然双目瞳孔一定,未使剑的左手向右一抓,已潜至他身旁的葭葭当下便被抓了个正型。执剑的手腕冷不丁被人抓住了,钟步归低头,与葭葭调笑:“哦,我当是哪个,原是昆仑的仙子,这速度可真是不错,不过还不够快!”虽是低头说笑,可他手中的长剑却似长了眼睛一般挡住了每一波袭来的招式。

葭葭只觉得手腕一松,还未来得及行动,便被人抓住左手圈住了腰,同时右手中昆仑制式飞剑落了地,,转而塞入手中的正是钟步归手中的长剑,甫一入手,便有一股清凉感席卷了全身,剑柄处刻着一处不大不小的太极鱼。

这等姿势,便算得上是明晃晃的调戏了,若是换了闺中小姐,只怕要羞愤的自尽了。葭葭心中一片怒意:这人的风流居然使到她的身上来了!

杨东媛见状,咬了咬唇,手中的衣角已被揉的不成样子了,在她看来:千错万错全是那女修的错,故意摆成那副柔弱的样子,也不知给谁看!

钟步归带着葭葭的手一招一招的抵挡昆仑群修的招式,钟卫一向是心直口快,“呸”了一口便骂:“登徒子,敢调戏我们师妹,你们蜀山没有女人吗不跳字。

无奈钟步归的脸皮可说是厚过城墙了,笑意依旧淡淡,抓着葭葭的手继续对敌。只是他千算万算都没料到被他圈在怀中的葭葭突然仰起头,向后重重的砸去,这么一砸,便直直的砸向了他的下巴,钟步归忍不住吃痛的“嘶”了一声,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怀中的女修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要挫败我们,只一招便可足够,偏摆出这等猫捉老鼠式的架势给谁看啊,是在侮辱我们昆仑路群修吗不跳字。

钟步归调笑的兴意立刻大减:原本不过是看这女修长的很是不错,最主要的是他偏偏最吃这等楚楚可怜之姿,这女修长相风姿完全是入了他的眼缘!岂料,这女修却是如此的不懂风情,真是无趣。一想至此,钟步归便手中发力,葭葭只觉得自他体内弹出了一道剑气,登时划破了她的外裳,露出了里面的幻影内甲,将她弹了出去。葭葭一个翻身,稳稳的落了地,同样被弹开的还有昆仑一众修士,除了个别落地较稳之外,多数是翻到在了地上!

“也罢!”钟步归没了那等兴意,挥了挥手,“谁最强,谁才有资格说话!你等走吧!”

他意兴阑珊的一语刚罢,便听得周围募地响起一片“哈哈哈”的笑声,这声音是一道晴朗的男声!

众人转头向洞口望去,只觉迎面似有什么东西飞来,只一瞬间,便已至跟前,稳稳的插入了

地面,引得地面微微晃动。形若刀刃,恰似一柄巨大的弯刀,只是这柄把之处却与一般的飞剑无异,耀眼的紫色电光于刀刃处游走不绝,其势惶惶,难以比拟!

自出现之时笑意就未曾减上分毫的钟步归此时竟也脸色稍变,可这顿变的脸色竟也比不上他口中所出之话那般惊人:“天火铸刀、神雷为魂,灭妖斩神,好一把昆仑斩神刀!”

昆仑群修登时面上一片喜色,向来人望去。从葭葭这个角度能看到他侧面的轮廓,鼻梁挺直,线条略微冷硬了一点,夹杂着几分坚毅,眉宇间有隐隐的威仪,虽只是简简单单的一身黑色长袍,只是通身却是葭葭从未见过的贵气!

直到见到了来人,钟步归眼中才又重新聚上了一层笑意:“我当是谁,原是顾朗你啊。十年一别,再见之时!”钟步归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神色错愕:“你竟已结成金丹了!”

来人的眼神在钟步归的身上打了个转,声音冷然:“你不也是吗不跳字。

钟步归轻笑一声:“却是得了个偌大的机缘才巧巧结了丹。怎的,你也有空来这凡世走一遭?”

来人双手背负,神色淡淡:“此赌约一事非比寻常,我昆仑天机殿燕师叔早算得你会按捺不住来这凡尘走一遭,因此特命师尊叫我一同前来,总不能让人欺我昆仑无人吧!”

钟步归扬了扬眉,视线重又落到了场中那把斩神刀的身上:“藏剑君子把斩神刀传于你了?早就听闻斩神刀是难得一见的神器,有生之年,能得此一见,也算是不枉此生啊!”

顾朗上前一步拔出了斩神刀,立于昆仑群修之前:“顾某眼力一般,却也识得你手中的乃是为蜀山历代掌门人所持有的无极剑,你这文绉绉的酸话顾某不爱听!”

钟步归也不生气,只是举起手中的无极剑慢慢摩挲了起来:“顾朗,你此番前来难不成为的也是这一处‘玉盘生珠’之地吗不跳字。

顾朗抬手行了个道礼:“不敢,只是按赌约来说,一王一侠,早已定好。巧得很,殷朝的这位便是我昆仑掌门所选的王气之龙,你蜀山的在晋朝!”顾朗一语言罢,便扔了块玉简给钟步归,“此是来之前,你蜀山掌门交待于你之事,你可尽阅!”

钟步归接过玉简,脸色稍变,细细的看了起来,杨东媛咬了咬嘴唇,小心翼翼的走至钟步归的身边,才瞥了一眼,便小声叫道:“是爹的字迹啊!”

“既是掌门字迹无疑,那这一处理应由我昆仑所有!你晋朝境内自也有如此灵气浓郁之地!”顾朗说罢,便做了个请的手势,淡淡的看向眼前这一行人。

片刻之后,钟步归收了玉简,朝顾朗一礼:“人生难得有个势力相当的敌手,顾朗,想必在这凡尘,我定是不缺与你一比的机会,我等先行告辞了!”

钟步归说罢,也不知如何想的,眼神竟落到了顾朗身后的葭葭身上,扬眉调笑:“你昆仑的这位仙子生的不错,奈何着实是不懂风情,实是可惜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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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虞家有女名璇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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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一行人很快便离开了,一众修士对视了一眼,皆齐齐向顾朗行了个道礼参见真人!”

顾朗点了点头起来吧!”说罢,他便走至那处水潭边,自一旁向下望去,潭中那颗硕大的珠子在稀疏阳光的照耀下独有一分静谧和安详。将手伸入水中探了片刻,自珠子中散发出来的灵气通过潭水覆上了他的皮肤,阖上双眼微微感受了半晌,终于直起身来,对身后一群神色迷茫的练气修士说道你等可在此处修炼,但这里的不能动!”

“真人,这是为何?”终有一位修士忍不住开口了,“这里离盛京若仍是驾驭马车,那也有二日的距离啊,这一来一回,岂不浪费!”

“若不是驾驭马车,而是使用我昆仑的神行步法呢?”顾朗看了那位修士一眼,随即坐下来修炼了起来。

顾朗属于金丹真人的威势从他一出现开始就从未释放出来,可这淡淡的一眼,还是令那修士有些不自觉的恭敬和羞愧。

见顾朗开始修炼了,其余众人很快也就地打坐修炼了起来。

葭葭闭眼打坐,眼看就要渐渐入定了,顾朗却在这时开口了那个女修,你可姓连,可是明昭峰的弟子!”

不妨被这位“金丹高人”这么一叫,葭葭惊了片刻,便连连点头弟子正是明昭峰的连葭葭,不知真人所谓何事?”

“你会布阵?”

“会!”葭葭被这没头没脑的一番话问的有些诧异,连回话都略有些呆滞。

“那布个聚灵阵吧!修炼起来也要快一些!”

顾朗这话本就合情合理,葭葭岂有不尊之理,更遑论他的修为身份摆在那里!

当下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块阵盘开始布置了起来,见她动作了一番,启了聚灵阵。周围的灵气立刻如有实质一般的袭向在场的数位修士,唯有顾朗皱了皱眉你只会用阵盘?”

葭葭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被他这么一问,立刻有些尴尬了起来只会用阵盘!”

“不能阵盘与修士结合摆个更上一阶的阵法吗不跳字。顾朗的表情很是疑惑,“你学了几年阵法?”

葭葭被他这疑惑的表情弄得踯躅不已,只能呆呆的回道两年多!”

“哦!我了!”顾朗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真人,弟子修炼了!”着实被顾朗这几个表情弄得很是郁闷,葭葭行了个道礼,便退到了一边。

这一打坐便是两天,顾朗不急着去盛京,其余众修士自然也更不会急,巴不得在这地方呆的更久一些才好!

直到第三日,入定的顾朗睁开了双眼,从储物袋中掏出一物,细细的翻看了起来,片刻之后,终于站了起来走吧,我们去盛京!”

几日下来,顾朗的特点也被一众修士摸的一清二楚了:废话很少,有事直奔主题!

一个接一个的跟着顾朗出了山洞,待众人全出来之后,顾朗随手抽出一张符纸,向洞口扔去,葭葭只觉得眼前一花,原先那个洞口便不见了踪影。

“不过是障眼法罢了!”顾朗并未看众人的表情,只是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只有修炼我昆仑法诀的修士才能入内修炼,你等也可直接进入其中。好了,走吧!”

一语言罢,顾朗便取出一件舟状飞行法宝,率先一步踏入了其中!他既愿耗灵力带众人前去,一众修士岂有不愿的道理,一个一个鱼贯而入。

顾朗驾驭这件飞行法宝飞的极高,不但高且稳,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便带着一众修士直直的降落在了一处寺庙门口。

想是有意,此时刚听闻一遍**叫,四周还很黑。

“你!”顾朗收了飞行法宝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招呼葭葭,葭葭仍是一头雾水,只觉得碰上顾朗这类人,不让人摸不着头脑,那也算得上奇事了!

但既是顾朗叫她,她又岂能不去,走了两步上前朝顾朗行了一礼不知真人唤弟子前来所谓何事?”

顾朗盯着她看了片刻,摇了摇头,自储物袋中取出一件白色衣裙你换上这件衣服,将头发梳理一番!摆个隐息阵,我等便看不到你了!”说罢他便回过头去了,其余几位男修皆跟着回了。

不得已,葭葭摆了个隐息阵,进入阵中,换上了那套白色衣裙,比她身上的外门弟子服自是要好上不少,材质还是流云锦的,穿上去很是舒服!梳了梳头发,重新盘了个单髻,葭葭这才收了阵法,从里头走了出来。

钟卫回头,一见葭葭便立刻夸张的叫了一声连师妹,看你平时朴朴素素的,这换了一件衣裳啊,还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比平日好看多了!”

葭葭干笑了两声,莫名其妙的看向顾朗,却见顾朗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瞧了片刻,点了点头,嘱咐她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莫要乱嚷,我们此番首先便是要取得这殷朝皇上的信任,总不能空口说白话,需先按个身份才行!你很重要,明白吗不跳字。

“是,弟子了!”不但葭葭眼中一片迷茫,便是其余昆仑弟子眼中亦是一片迷茫。

红日东升,天空渐渐放明。众修士此时才身处的佛寺上书“普渡寺”三字!修葺的很新,门前的两座石狮摆出怒吼之姿,看上去甚是庄严雄伟。

江山看了片刻,不住点头凡尘俗世佛门很兴啊,这普渡寺光看着外表,便可猜出香火极盛!”

“你说的不!”顾朗竟难得的接过了话头,“这普渡寺乃是殷朝的皇家寺庙,香火岂有不盛之理!”正在此时,钟声响起,普渡寺的大门缓缓而开了!

见顾朗收了斩神刀,一众修士自也收了兵刃,与他一道进入寺内,一出手便是千两,寺内众人自是欢迎之至,况且这一行人通身气派自是不凡,只一见,便可猜测其出身必定非比寻常。

“凡尘道观算不得兴盛,便有所求,多数也是来佛门之地祈求的,我等修的虽是道,但佛道两家颇有渊源,便是拜上一拜也无妨!”顾朗向众修士解释了一番,便率先拜了下去。

一路拜过之后,顾朗便以“随处走走“为名,推了寺内小和尚的带路,随处走动了起来,直至走至一棵菩提树下,他方才停了下来。一闪身,将葭葭拉到了树后,江山等人一见此状岂有不明之理,不过片刻,众人便躲藏的不见踪影了!

顺着顾朗的目光看去,入目的是一位四十余岁的贵妇人,身着绫罗绸缎,容貌温柔可亲,只眼中微有一丝黯然。

葭葭正好奇间,耳边便响起了顾朗的传音殷朝的皇帝有个股肱之臣,姓虞。他有两位双胞胎的:大的名唤虞璇珠,小的名唤虞璇玑,不过可惜,小的这位在七岁之时得了天花去世了。当时虞老伤心欲绝,眼看就要随小女去了,然这虞老大人却是心下不忍,便骗她说小女虞璇玑并未死去,而是被一位路过的仙师所救,带上仙山去了!

葭葭皱了皱眉,刚要,顾朗便好似觉察出了她的疑惑,继续回道这并不奇怪!虞老甚为守礼,未嫁之前可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即使嫁了人又夫妇和乐,除了教养儿女,服侍夫婿之外,难得一次出门,便是来这普渡寺上个香。平身是难得的顺遂,只除了这一件!心智单纯,也不奇怪。因此,虞老大人的话,她自是深信不疑,她那小女虞璇玑并未死去,只是修仙去了而已。”

葭葭眨了眨眼,她已隐隐猜到顾朗的意图了:是要她假扮这虞璇玑么?虞老大人这一关首先便过不了。

“放心!”顾朗又道,“虞老大人一年前已经去世了,没有人这件事是真是假!而且,那虞璇珠我也见过,跟你确实有几分相像!你只需露个面,那虞老定深信不疑,至于那位虞大人,他即使怀疑,待你使出些法术,他也能信个八分!介时,只需蜀山众人一出手,这八分必会变成十分!”

虞老渐渐走至菩提树下,双手合十,口中念叨了起来我佛慈悲!保佑亡夫早登极乐!保佑小儿官位亨通!保佑小女璇珠觅得良人!保佑小女璇玑早日习得仙法,有生之年,能得见一面!阿弥陀佛!”

虞老虔诚的拜了三拜!待睁眼时,眉目间一片慈祥。却在此时,听闻“嚓”一声,似有划过树干。一惊之下,虞老双眼圆瞪谁?快出来!”

片刻之后,自菩提树后走出了一男一女,在看清眼前那女子的容貌之时,虞老如遭雷击的愣在了原地璇珠?不,不是,你怎会如此像我女儿璇珠?”

葭葭张了张口,她实在是没那等本事,立刻角色转换,变成虞璇玑。倒是一旁的顾朗开口了她名字里也有一个璇字,却不是璇珠,而是璇玑,她姓虞,不知这殷朝可有一位姓虞的大人,八年前,是我昆仑门派中一位长老将她带上山的!”

“你,你叫虞璇玑!”那位老双手微颤的抚向葭葭的脸庞,口中不住的喃喃像,真像……”话未说完,便已落泪,葭葭浑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一位母亲见到十三多年的女儿,如此沉重的情意,她实在是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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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顾朗的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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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紧!”那虞老夫人喜极而泣,不住的点头,“能回来就好,记不得的话,娘亲也能让你重新记起来!”

葭葭满脸不愿之色的看了眼顾朗,顾朗轻咳一声,正要说话,便被虞老夫人打断了,她看着顾朗,满面笑意:“不知这位是……”

“他是我门中一位长辈,已经几百岁了!”不待顾朗答话,葭葭却先脱口而出了。 原因无他,这位虞老夫人看着顾朗的表情很是莫名,葭葭生怕她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便抢了嘴。她的反应太快,等到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抢了“金丹高人”的嘴,偷偷瞥了眼顾朗,见他并无不悦之色,这才松了口气。

她这话一出,虞老夫人却是笑意更胜,“璇玑你总算开口说话了!”说罢,便拉着葭葭诉起了璇玑姑娘小时候的趣事,半日之后方才想起来:“你既来盛京,想必也无地方落脚,不如便跟你门中这位长辈回虞府住下如何?反正家里空得很,二来嘛,也好让你触景生情,不定便想起什么来了!”

听闻这句话,葭葭只觉得喉中有些干涩,不待顾朗提示,便涩涩的问道:“要是一直想不起来怎么办?”

“那也无妨!”虞老夫人满目慈爱的替葭葭理了理被风吹乱的秀发,“娘亲能在有生之年见上你一面,那便是佛祖保佑了,来,你我回去再说!”

葭葭僵了片刻,冷不防被人从后头推了一把,耳边顾朗的传音响起:“此次有你,在斩获这凡尘之主信任的方面,我昆仑才能占得先机,莫搞砸了!还有,你现下看这虞老夫人气色不错,奈何命中注定,她时限不多,大限将至,你便哄她一哄又如何?少不了你什么损失,左右也算积德一件!”

耳听顾朗的传音“时限不多,大限将至”,葭葭心底便软了几分,抬头向那位虞老夫人望去,那位老妇人微白的双鬓,突然变得刺眼了起来。见她神色动摇,顾朗又适时的加了一句:“不需你说什么话,你只消记得,你此刻名唤虞璇玑,是昆仑的弟子,上山之时失忆了,更不消与那虞家人摆出多清热的模样,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便好!等那位那位虞大人回来之后,你便说我等是下昆仑来助这殷朝皇帝夺霸主的,其他什么都不用说,一切交给我就可以!”

顾朗既然已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葭葭岂有不应之理,便低低的应了一声,搀扶着虞老夫人离开了。

眼瞧着这虞老夫人、葭葭、顾朗越走越远,直至再也看不见三人的背影之后,江山一干人这才又探了出来。

“江师兄,这顾真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啊,好生奇怪!便这么将我等落下了!”钟卫面上一脸不解。

江山轻笑一声:“顾真人既已前来,我等便不需废那心思了,只需听候差遣便是。方才他传音于我,要我等在这京城寻一处地方落个脚!不消多久,便用得上我等了!”

“诶,江师兄啊!”一干人中一位姓王的修士眼见顾朗不在了,这才忍不住问了起来,“师弟我眼拙,却是从未见过这位顾朗顾真人,还有什么斩神刀的,也不是很清楚。不知江师兄可否为我等解释一二?”

“我却也是有幸耳闻,这位顾真人的身份非比寻常!”江山淡淡的开口了:“你等可知我昆仑有外九峰、内五峰和太阿峰?”

“自是知晓!太阿峰是昆仑主峰,我昆仑掌门,那些出窍乃至藏身的大神通真人,以及手握实权的真人全都聚集于太阿峰之上!总体来说,内五峰稍次,再次一些便是外九峰,只是这都不是绝对的,有个别外峰真人的修为地位都要远远高于内峰真人,要三言两语说尽,那是异想天开!”王姓修士只一听江山的问话,便摇头晃脑的将自己所知晓的简略的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便眼巴巴的继续盯着江山。

瞧见一众如此迫不及待的模样,江山忍不住笑了两声,而后才正色道:“你说的大约不差!那你又可知这外九峰、内五峰中分别是哪一峰的实力最强?”

这次不等王姓修士开口,钟卫便率先抢了话头:“外九峰中无疑是秀阳峰实力最强,至于内五峰,我便知道的不清不楚了!”钟卫皱了皱眉,“反正在我这等外门弟子看来,能进内峰的都是昆仑的精英,总有一日,我也想变成那等精英!”

“内五峰中实力最强的是藏剑峰无疑!”江山神情默然,只是离他很近的修士皆能看到他眼中的向往,清如流水的声音便在这古老的寺庙中慢慢传开了:“藏剑峰是昆仑天才剑修的聚集之地,也是昆仑剑法最为精妙的地方!可以这么说,如今太阿峰上那些出窍、藏身的老怪物们,有七成出自藏剑峰!藏剑峰上有剑魂海,此处留有数不尽的神兵利器,不曾遭过雷劫洗礼的神兵是绝对没有资格进入剑魂海的!当然藏剑峰上并非全是剑修,除了结成剑道之心、天资过人的剑修之外,还有少许非剑修。但是这些人无论是资质、品性还是战斗力,均不会逊于同层次的剑修!”顿了顿,江山神色恍惚,声音近乎呢喃,“这是一个专出天才的地方!”

周围的昆仑修士皆有些怔忪,既走修炼一途,何人不想成为强者?因此乍闻有此一地,有谁能不向往?

“我说藏剑峰实力最强并不仅仅于此!”江山亦是怔了片刻,不过很快便恢复了过来,继续说起了藏剑峰,“昆仑有一处,以日月为牌,直顶青天!哪怕你是昆仑掌门,只要是犯了事,一样能捉拿于你……”

“难不成是”听到这里,一众修士只脑袋转了几道弯,便想到了那处存在!

“不错,就是执法堂!”江山点了点头,神情之中的向往之色更甚,“昆仑执法堂便在藏剑峰上,由藏剑峰首座执掌!因此,若论实权,藏剑峰首座怕是绝不逊于掌门!”

钟卫听了半天,口中不停的“啧啧啧”称道:“如此说来,岂不是有太多昆仑修士想要进入藏剑峰了?咱们昆仑掌门我知道,是七鹤真人,却不知这藏剑峰首座是何人?师兄干脆别卖关子了,全说了吧!”他说罢眨了眨眼,眼巴巴的看向江山。

见钟卫一脸的讨好的模样,江山忍不住笑骂:“你我虽是不同峰,但我也早听闻明昭峰有一位姓钟的男修一路上便跟在同峰的小师妹身后吹牛皮,好换得小师妹一声称赞!不用说也知道是你,怎么,想从我这听了,回头再去说给连师妹听?”

周围修士顿时大笑了起来,钟卫颇有些尴尬,但也不是矫情之人,跺了跺脚:“我这人爱凑热闹,你们又不是知道!师兄,你还是快说吧!”

江山轻咳一声,挤兑了钟卫一番便徐徐说了下去:“藏剑峰首座姓秦名雅,号称藏剑君子!据说为人坦荡,深受昆仑剑修的敬仰!如今已是元婴大圆满,进入出窍想是就在这几年了!这位真人的绝招很是厉害,听说在元婴后期之时,便能将东海十七岛上一位出窍初期的真人震伤!人人都知道越到后期,这一个境界之间相差的便越多,元婴后期的将出窍初期的震伤,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算得上传奇一桩了!不过事后那位秦真人也说了,要跨境界对付他人,只能出一招便跑,否则必败无疑,继续耗下去那是莽夫所为了!”

见钟卫已经开始不耐的那掏耳朵了,江山伸手便是一拳,又好气又好笑:“你又等不急了?我这便要讲到这顾真人了,也不瞧瞧其他人,哪个像你这样。我若是不将他的来历讲清楚了,回头你找连师妹吹嘘起来,被问蒙了,可不要怪我!”

钟卫捂住江山落拳之地,夸张的叫了两声:“师兄,我知道错了,您赶紧说吧!”

江山很是无奈的扭过头去,开始说起了顾朗:“这位顾真人便是那位秦真人的真传弟子!世人都知他金丹已成,却不知可有人知道他成丹的年龄?不过二十有五而已!如今也才二十有七。”

“天,不会吧!”话音刚落,那王姓修士便叫了起来,“这位顾真人真算起来,年纪比我还轻!这,这秦真人有这样的弟子,岂不高兴坏了!”

“秦真人自己结丹之时也差不多这个年纪!二十多岁结丹,若放到外头,那可说是几乎不可能的。便有四五十岁结丹的,那也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了!可咱们昆仑是什么地方!昆仑可是正道巨擎,如秦真人、顾真人这等灵根、资质超人一等之人,从小便得门派培养,天材地宝,有几样是缺的?结丹自然早也是能说得通!当然像这等二十多岁便结丹的,昆仑传承数十万年,也统只共有这么几个而已!”

听闻这最后一句话,被打击的有些失落的修士这才心里头稍稍好受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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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一切皆有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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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钟卫却是不淡定的跳了起来:“不会吧,蜀山那个桃花眼的登徒子,就是蜀山下一代的掌门?这蜀山掌门怎么想的,不找我钟卫这等玉树临风的也就算了,找个其貌不扬但品行端正的也行啊,偏偏找了个这样的人!”

“你那是吃味了吧!”一位昆仑修士忍不住嘲笑起钟卫来,“还有,这你就不懂了吧!女修不管那叫品行不端,而叫风流倜傥,偏偏最爱吃的就是那一套!”

“不能吧!”钟卫瞬间苦下了脸,“看连师妹的样子很是愤怒啊,不像装出来的!”

那方才嘲笑他的昆仑修士立刻朝众人挤了挤眼,一本正经的说道:“是不能啊!换了你这张脸便不行,换了他那张便行。 至于咱们连师妹,她还小了点,不解风情!待大一些就懂了!”

钟卫很是不解的愣了片刻,再抬头时看到昆仑众修士那忍俊不禁的表情,这才反应了过来:“好啊,原来你们是拿我寻开心啊!”言罢便大笑了起来,“我就猜你们是在诳我的,那种人怎么会讨女修喜欢呢!”

王姓修士一把拉住方才嘲笑钟卫的昆仑修士,按住正要开口的他,而后笑着摇了摇头,道:“他这人自恋的很,你莫跟他说了!”

让钟卫自我安慰了片刻,江山这才轻叹道:“不管他品性如何。观他言谈举止,便可猜出此人是个行大事之人。细细想来,蜀山掌门还算是有眼光!”

眼看钟卫不满的还要再辩上两句,江山连忙摆了摆手制止了他:“走吧!既然顾真人叫我等在这盛京找处地方,便按他的意思来吧,想必很快便需出手了。我等还是养精蓄锐,只等顾真人的吩咐就是!”

言罢,不等钟卫抱怨,江山便一把拉起他,与一众修士离开了普渡寺。

却说那里,葭葭与顾朗一路跟着虞老夫人回了虞府。

虞府并不阔气,难得的是布置的颇为高雅秀致,只看这布置,便能想象布置之人该是如何玲珑剔透了!

似乎瞧出了葭葭对虞府的布置颇感兴趣,虞老夫人眼中的笑意更深了:“璇玑,你与璇珠是双胞胎,两人的相似之处总要多一些,是不是也喜欢这等布置?”

葭葭愣住了,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喜欢,匠心独具!”

“那是璇珠亲自设下的,这里的每一株花,每一株叶,每一块石头都是她亲自吩咐下人去完成的。你二人喜欢的东西果然差不多!”虞老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吩咐下人:“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菜,娘亲都记得呢!来啊,今日让厨子做蒜香芋泥、蜜汁火方、茄汁鱼卷、龙身凤尾虾、水晶肴蹄、白汁圆菜、翡翠珍珠汤这几道菜,千万不得马虎!”

那下人应了一声便跑开了,葭葭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待反应过来时,想也不想便想拒绝。可在看到虞老夫人那期盼的眼神时,又不得不将原本的话咽了下去,转而委婉的对虞老夫人说道:“修仙之人不可常吃五谷,今日吃过一顿,便不必再为我备下菜式了!”

“不吃饭那怎么行?人岂不会”虞老夫人当下便要拒绝,只是这话刚说了一半,便猛地恍然大悟,“对啊,神仙总跟我们不一样的,是不用吃饭的,是娘亲忘记了!”虞老夫人似乎是想起“女儿”这个神仙的身份,眉间的喜悦更甚了。

一路上,顾朗似是若有所思,一直都未开口说话,他二人陪着虞老夫人吃完饭,顾朗便借口回房了!

没有忘记顾朗离开之前的传音,葭葭替虞老夫人点了盏安神香,又看着她入睡之后,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几步便跨回了房间!

关上房门之后,顾朗这才闪身出现,还是一如既往的直奔主题:“我就叮嘱你两声:那位虞大人和虞璇珠过两日便回来,你有个准备!如今日这般表现便可以了,太过的话反叫人怀疑!”

眼见顾朗就要走,葭葭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顾真人,不知弟子可否问一句为何一定要我留在这虞家?恕弟子直言,这里毕竟是凡尘俗世,凡人对于修仙者本能的便有一种敬仰。我等亦不是骗子,而是货真价实的修仙者!俗话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是真的,又何惧这殷朝的皇帝不相信,反而要绕上这么一大圈,还特意给我按上了一个虞璇玑的身份!弟子斗胆,想请问真人这其中缘由!”

“你胆子倒是不小!”顾朗转过了身,声音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可葭葭不知怎么的,竟一点也不害怕,仿佛是心里有一种预感,顾朗不会对她动手。

“果真是问出来了!你若问我,我也不知!不过天机殿的燕师叔是这样说的:她说:‘此番昆仑拔得前十的十位中,有一位女修,她在这一场豪赌中很是重要。本该是她的,别人抢也抢不走!虞家的女儿跟她如此相像,冥冥之中似有天定!叫她好好做事,莫要乱想,来日定会为我昆仑立下大功一件!’”顾朗顿了片刻,“燕师叔的卜算从未出错,你做好这个虞璇玑,将来定会功不可没!”

葭葭大惊之下也未曾留意到顾朗已在不知何时离开了!

昆仑。藏剑峰。

“好一招一式定乾坤!有此一剑足可响誉神州!妙,妙,妙啊,秦师兄!”七鹤真人便称赞边踱着步进入了执法堂。

秦雅眼中笑意一闪而过,抬手行了一礼:“藏剑峰秦雅见过掌门!”

“诶!”七鹤真人面上一片无奈,“秦师兄千好万好,只这点不好,你我二人,何须如此?”

“礼不可废!”秦雅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邀七鹤真人入堂内就坐。

待得七鹤真人一步跨入堂内之时,秦雅亦跟了上去。

“怎么,总算是肯与我说你那后手到底是什么了吧?秦师兄,你不晓得,你那一句‘自作主张’硬生生的弄得我惦记了那么多日,便是修炼也没心思了!”还未坐下,七鹤真人便迫不及待的问出了口。此时他的形象,若叫旁的弟子看来,定会吓上一大跳,那沉默寡言的高手竟也有如此急躁的一面!

似乎是有意磨上他一磨,秦雅竟自顾自的取出两盏灵茶,递了一杯给七鹤真人。七鹤真人此时正是性急,端起来一口便喝了,喝罢便瞅向那喝着灵茶甚是惬意的秦雅。

“秦师兄,你倒是快说呀!”七鹤真人对秦雅的举动似乎是快要抓狂了。

秦雅这才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掌门,你不是一直要喝我藏剑峰饮剑泉水冲泡的灵茶吗?方才那一杯,感觉如何?”

这轻飘飘的一席话仿若一盆冷水浇上了七鹤真人的头,将他灌了个透心凉。秦雅闭上双眼,感觉着自七鹤真人身上散发出来的灵力,时而急促,时而缓慢,时而火热,时而冰冷。

良久之后,方才压了下去。秦雅睁眼时,看到的便是七鹤真人一脸沮丧的表情,他苦着脸,连连摇头:“秦师兄,你定是故意不说的,这么难得的一盏灵茶,你便眼睁睁的看着我就这么灌下去了,此番除了体内的灵力多运行了一个大周天之外,竟什么受益也没有!”

“掌门,这可怪不得我,你忘了上次你向我讨要灵茶之时,我就曾说:‘想要喝饮剑泉水冲泡的灵茶,等下次吧!’这可不是下次?”秦雅脸上笑意不减的看向七鹤真人。

这话一字不差,可谁晓得这下次就真的是下次!他还真的拿出了饮剑泉水泡的茶,就这么白白浪费了!七鹤真人有些不甘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只得暗暗的在一旁生闷气。

待得口中一盏灵茶喝尽之后,放下茶盏,秦雅这才缓缓开口了:“锁妖塔中妖气外泄,镇压不稳!这么大动静,只有一个原因!”

七鹤真人立时瞪大了双目:“你是说猎天环失踪了?”

“不错,掌门。我也是临行前才得知这个消息的!”秦雅颔了颔首。

“那时,我与杨显文恰好立了一场赌约,其实,说道初衷,一则是为了锁妖塔的占有权,二则不过是想磨磨他们的心性!唯有心性更坚,才能筑基成功!修炼一途何其长,两年又何妨?”七鹤真人叹了口气,“我其实巴不得自己在练气之时有此等为我打算的长辈呢!只是可惜那些练气修士不定在什么地方埋怨于我呢!”

秦雅眼中笑意一僵:这梅七鹤,岂有这么夸赞自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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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一战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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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雅挑了挑眉,并未直接回答,而是话题一转,开始说起蜀山的事来掌门可还记得十年前与顾朗斗法的那个小辈?”

七鹤真人闻言,立刻扶额想了片刻,他的记忆极好,脑中转了几圈便恍然是那个姓钟的小辈!”

“不,他叫钟步归!”秦雅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一丝波澜,那神态仿佛就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杨显文的无极剑传承给他了,他比顾朗早一步去了凡尘!”

“为的也是猎天环?”七鹤真人的表情很是莫名。

“算是之一吧!猎天环与锁妖塔,他们都想要!”顿了顿,秦雅继续叹道,“这个小辈虽不出意外便是蜀山下代掌门,蜀山又是正道。但我看他行事亦正亦邪,为人极为圆滑,长袖善舞,若是早生个十多万年,赶上那次大战,必会声名鹊起,当时枭雄不在话下。最主要的是,他年纪虽小,可这脸皮却着实不比杨显文薄!”

七鹤真人被秦雅面无表情的一席话,尤其是最后“脸皮却着实不比杨显文薄”那句逗笑了秦雅,你这个老不休,评判起小辈来也恁地不给面子了!”

“第一,算年纪的话,我比你小!”秦雅掀了掀眼皮,算是回应,“其次,我这话没有半点水分,顾朗要碰上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咯!”

听秦雅提起顾朗,七鹤真人这才惊觉真是怪事,我记得你那宝贝徒弟顾朗前不久才刚闭关出来,今日来半天也不见踪影?”

“这正是我要与你说的事,我让顾朗去凡尘了!”秦雅面无表情,打断了方要反驳他的七鹤真人,“顾朗不是傻子,再说杨显文既舍得我又有何舍不得。对的徒弟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更何况,猎天环总归牵涉到那个秘密,派别人去,还要另外交待一番,又麻烦又不放心!”

七鹤真人虽是不愿,但终究是被秦雅这一席话给说动了,叹息一声罢了,秦师兄你说的也有道理,咱们昆仑的这位少年天才总要放出去走走的,总约束起来也不好!我也不便多管了,随缘吧!”

不过短短半月,虞度再次回到盛京却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嘉平关的战士马革裹尸,边陲小镇中一片荒芜,这盛京却仍是歌舞升平。

轻叹一声,不管如何,总要先回宫复命的。他神色有些恍惚的坐于马上,许久之后,方才听到母亲的喊声大郎,大郎,怎的叫了你那么多声,还是没有应?”

他回过神来,看到了向他走近的母亲,竟是到街边等他了。轻笑一声下了马,朝老母亲弯腰谢罪。

“大郎,来,来给你瞧瞧,咱们璇玑啦!”母亲一把将他扶起,脸上满是笑意,他这才,立于母亲身旁的并不是以往的侍女桐歌。待目光上移,看清少女的长相之时,虞度如遭雷击,一风度气华都忘得一干二净,不敢置信的指向少女你是何人?怎会跟我家璇珠长的如此相像!”

“哎哟,你忘了吗?跟璇珠长的一样的当然还有璇玑了,她从昆仑仙山了!”母亲说着一把拉住他的手覆上少女的手,笑容满面璇玑,这是你大哥,名叫虞度,你小时候最喜欢大哥了!”

虞度心里登时波浪滔天:仙师?虽说父亲未曾说过是真是假,可虞府哪个不晓得那是父亲编出来抚慰母亲的!这突然冒出来一个,他既惊又喜,还有些不敢置信!难不成父亲说的是真话?

这时,站在两人身后的年轻男子开口了虞大人,你衣服上还有些干涸血迹,可是边关出了事?”

那人神情肃然,可通身气度不凡,他一言倒是提醒了虞度那一队偷袭的人马中,那立于最前方的一人,晋朝的士兵口称仙师。

不等他回话,那男子又开口道其实这次我等却是为此事而来,蜀山的人既出手了,那我昆仑又岂敢落后?虞将军,你先复命吧,我们皆在虞府等你!”

虞度只觉周身顿时无所遁形,那男子似是能看清他心里所想的每一步,瞬间有些狼狈不堪,一竟不敢直视那位男子。

虞老一听“血迹”立刻着急的上下查探虞度,直到虞度回神轻笑这是他人的血迹,不是我的!”虞老这才放下心来,,可口中却仍是不停的嘱咐他复完命要立刻回虞府!

听完虞度的复命之后,上座的天子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阿度,你说,真有仙师下凡来帮助晋朝吗?那我朝办?”

只一想,虞度眼前便浮现出了方才的一幕: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动这一切。虞度苦笑一声,半晌,他听到开口向那座上之人言道皇上不必慌张,他晋朝有蜀山仙师相助,我殷朝自也有昆仑仙师相助!”

“虽说朕这鬼神之说,可这蜀山、昆仑这些传说中仙山谁也不知是真是假?你敢肯定这是真的吗?就算是真的,你又怎敢保证仙师是来助我们而不是害我们的?”座上之人不信之色尽显。

他二人曾是少年好友,虞度又怎会不知这位生性多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是将那一席话说了出来皇上可记得微臣除了璇珠之外还有一个?”

“朕记得!叫璇来着,不是得了天花死了吗不跳字。座上之人轻笑一声,眼中疑惑却是更甚了。

虞度听到用笃定万分的口气回道她没死,当时臣下父亲说小妹被仙师带走了,大家都以为是编出来的,岂料,如今小妹活生生的站立在我面前,由不得我不信!”虞度自知这话一出,不管真相如何,方才见到的那个少女都会笃笃定定的成为他的,旁人再不怀疑!

“阿度,你敢确定?”虽有了虞度打包票,可座上之人的疑惑却还未尽数散去。

“皇上,你若是见到她,不消说,你定会的!”虞度的声音突然有些涩涩的,“天下也只有双生儿才能长的如此相像!”

“对啊!朕没想到啊!”座上之人面上这才转了晴,拍手大笑“阿度明日便替我请了仙师!对了,还有你那个仙师小妹,朕倒要看看她与璇珠有多少相像。”

三日之后嘉平关一代。

虞度走在最前方,后面跟着十来个衣着不凡,气质出尘的男女。一路赶来,便是虞度也吃了一脸的灰,叫风尘仆仆他算是明白了,可一瞧身后的一行人,一个个哪有半点赶路而来的样子,倒仿若是一群踏青的贵族男女。

眼见虞度回头看了,葭葭反射性的回了个笑脸,虞度却是脸上一僵,响起那日从皇宫中赶回虞府时,恰巧听到的下人的一段对话:

“诶,这位和那位跟着一起来的客人好生奇怪啊,整天不吃不喝还不睡,居然还好好的!”

“就是啊,那日月明,我半夜起来经过那位的房门前,她没关门,我正巧就瞧见了,一个人就这么直挺挺的盘腿坐着,也不睡觉。第二日一早,砍柴的阿大瞧见的也是这位怪直直的坐在床上,你说这人整天不睡觉,也没见她生病,好生奇怪啊!”

“不止如此!还有啊,这位怪力气好大,上次暴雨老房门前那颗几十年的大树被风吹倒了,这位怪就这么随手一提,就把那树提到了旁边,叫咱们虞府的大力士阿勇完全

给看傻了!”

……

想到这里,虞度抹了把汗。这位不吃不喝不睡,力大无穷的怪就是的,一着实有些吃不消,虽然说她是仙师,这也可以理解。但乍一瞧,确实是挺吓人的,尤其跟璇珠比起来那简直就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呐!不过还好,这长相跟璇珠一样,叫皇上看了,便了八分!

向一众将士介绍了几位的身份之后,众人皆是将信将疑的向仙师行了一礼。

跟着虞度进入帐内还未来得及坐下,便已见到帐内稳稳的坐了个人,昆仑群修皆是一惊:那稳稳坐着,含笑看向众人的,不是钟步归又是哪个?

虞度第一个反应,连忙大喊来人,抓刺客!”话音刚落,只觉喉边立刻被抵了一物,后知后觉的凡人将士这才冲了进来,顾朗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经过三日,也不知顾朗

是如何做到的,虞度对他是深信不疑,见状连忙摆手示意将士退下。

退出的将士脸上还有些不可置信,逢人便道一把刀抵上了大人的喉咙,真是见鬼了!”

“嚷嚷?那是仙师的仙法,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守夜去!当心被仙师听到了,要了你的小命!”

“就是就是!”

……

营帐之内。

对峙了片刻,倒是钟步归首先收了抵在虞度喉咙口的刀,葭葭上前一步,扶住惊魂未定的虞度。钟步归轻笑一声,看向顾朗难道不怕我杀了他吗不跳字。

“你不能动凡人!会遭天谴!”顾朗的声音冷然。

“是啊!凡人的游戏无趣得很,却又不得不留在这里!”钟步归突然眨了眨眼,笑意颇深的看向顾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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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初探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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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度只觉面前似是有一阵风刮过,再回神时,只听到顾朗的声音自天边远远传来:“我去去就回!”

不知是感慨、担忧还是其他,复杂的情绪百转千回,终究汇成了一声叹息:罢了,仙人的事他是决计插不上手的。

葭葭此刻的动作是横着身子,脸朝地面的,要看清钟步归的动作颇有些费力。极不舒服的挣扎了一番,耳边却听闻钟步归惊叹一声:“斩神刀出手了?”话音刚落,似是心有所感,葭葭费力的抬头望去,映入双目的便是斩神出鞘,刀刃处紫色的电光,在黑夜之中气势更为惊人。

顾朗平平的划过一刀,似慢却快,出手间,那一刀所宰之域便已扩至跟前,钟步归当下矮下半寸,右手无极剑已出手,葭葭只听他轻喝一声:“叫顾朗瞧瞧我蜀山玄天藤光剑诀的威势!”

说话间反手一剑,葭葭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他随手一抛,扔了出去,在空中变幻了三次身法,落至地面向后移了数步,这才站稳了身子。

再抬头看向顾朗和钟步归,二人已经对上了。一把无极剑、一把斩神刀,俱是天下少有的神器,那二人打斗间,属于金丹真人的威势毫不收敛,一波接一波的向四周散去,这倒是苦了葭葭,被这强大的金丹威势压的体内血气上涌,体内的灵力之海犹如投进了一块巨石,荡起了无数涟漪。无奈的按下喉中涌上的一股腥甜,葭葭苦笑一声:这灵力翻涌的感觉着实不好受。

葭葭不得已,只得立刻坐下按压身体内的灵力,将灵力散入七经八脉,翻涌的灵气得到疏通,这才微微好受了些。这二人本就是昆仑、蜀山了不得少年天才,自小修练门中的正统功法,天资、功法、基础无一不是千里挑一,是以,这二人一战,可谓是葭葭自入昆仑以来,见过的最为精彩的一次战斗。

一刀一剑出手,绝不会多略半分,身法之妙,功法之熟,真真叫人叹为观止。顾朗手中的斩神刀,划过虚空,在黑夜之中,那一道道紫色的电弧肆意而为,一瞬间竟给人一种他是在舞剑而并非战斗的感觉,那道道紫光划过苍穹,也照的葭葭双目亮的惊人。每一招的余势均犀利的惊人,一招之下,天下我有,横贯长空,睥睨四方,这难不成就是我昆仑的王道?

只刚一想这王道二字,葭葭便突如其来的一阵头痛,抱住脑袋,忍不住吃痛的轻呼一声,不过还好,这阵头痛来的快也去得快,很快便消逝了!再次回头看时,方才那一瞬间的感觉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目光落到了顾朗的招式之上,许久之后,葭葭才有此感觉:顾朗使得不像刀法,反而更像剑法!但她终究是学道稍浅,不敢妄下定论。

“呠——”正惊讶间,一刀一剑一个交锋,两人错开数尺,打斗半天的二人竟同时停了下来,半晌之后,倒是钟步归先收了无极剑,看向顾朗,目中颇有深意:“早有听闻昆仑斩神刀刀剑双通,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你方才使得是剑诀吧!”

“恩!”顾朗只是微微颔首,顺道收了手中的斩神刀,看向葭葭,面无表情。

不过他虽是面无表情,可葭葭却立刻猜测到了他的意思,顾朗这是在叫她过去呢!思及此,葭葭上前小跑了几步,站至顾朗身后,这才停了下来。

“明人不说暗话,顾朗,你探了那位殷朝皇帝,可曾发现猎天环的气息?”钟步归背负双手,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缓缓向顾朗与葭葭走来,那神情仿若是看见了挚交的好友一般真诚。

“没有!”顾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然,只是抬眼瞥了一眼钟步归。

钟步归脚下的步子不停,只那表情却很是无奈:“多说几个字你会死吗?你方才那一眼是想问我晋朝的皇帝身边可有猎天环的气息?那我的回答是没有!那位姓杨的皇帝着实昏庸的好,一味贪图美色,你殷朝的皇帝如何?”

“生性多疑!”顾朗言简意赅。

钟步归叹了一声:“若让我看来,两个都不够格!可偏偏就是那二人是凡尘之主,真是晦气!”

“那二人如何与我等无关,你管的太多了!”顾朗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

“也罢,你顾朗总是如此刻板,我也不多说了!只是”话未说完,钟步归耳尖未动,脸上随即换上了一副无奈至极的表情,“出来吧!”

顾朗微微撇了撇头,葭葭这回学聪明了,干脆顺着顾朗的目光看去,不远处那颗松树背后,一袭淡粉色的裙角露了出来!只一眼,便能猜到来人了!

那人轻叫一声,口中连连讨饶:“步归哥哥饶命,阿媛知道错了,这就出来!”那人边说边从松树后探出了头,脸颊两枚浅浅的酒窝,笑容可爱,容貌俏丽,不是杨东媛又是哪个!

她小跑了几步,不过片刻,便已至钟步归的身后。

见钟步归的表情如此无奈,杨东媛眨了眨眼睛,那模样甚是可爱,她一把拉住了钟步归的衣袖:“步归哥哥,人家担心你嘛,你不要生阿媛的气了,好不好?”

“你啊!”钟步归摇了摇头,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刘海,“不好好在大营里待着,跑出来做什么?你要是有了什么三长两短,让我如何向掌门交待?”

杨东媛的双颊迅速染上了一片潮红,眼中波光粼粼,泠泠的月光之下,少女的娇俏妩媚别有一番味道,一时间倒叫钟步归稍稍愣了一愣,看向她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下次可不准了!”

与杨东媛说了片刻的话之后,钟步归随手一指,指向不远处的一块平地:“我与昆仑的顾朗道友有事要谈,你到那边玩耍去!”杨东媛不愿的撇了撇嘴,一脸不服气的指向葭葭:“为何她能在这里,阿媛就不行,步归哥哥,这不公平!”

钟步归挑了挑眉,也不说话,只笑意盈盈的看向顾朗,顾朗沉默片刻,拍了拍葭葭的手:“你与她先去那边呆着吧!”

被这拍手吓的有些受宠若惊,葭葭连连点头,与杨东媛走至那处平地,等他二人将话谈完。

眼见两人离开了,钟步归倒也不含糊,伸手便自储物袋中拿出一只沾血的旗状法器,扔给了顾朗:“那日我等与你们分别之后,便赶去了晋朝的国度洛安,途中恰巧遇到一个练气期的魔修,就顺便出手了,擒住他之后,那人倒也硬气,知道他便是不说,我等用搜魂之法,还是能搜到一些秘密的,所以干脆散了周身灵气,爆了丹田,叫我等拿他不得。这法器便是他落下的!”

顾朗接过细细瞧了片刻:“你是说魔修可能也知晓猎天环已不在锁妖塔之中了,因此已有不知凡几的魔修潜入了凡尘?”

“是啊!先前谁都不屑一顾的凡尘竟突然成了个香饽饽!魔修可不像我等,不会对凡人动手。他们出手有什么好顾及的!若是找寻到了猎天环,直接杀了凡尘的天子都可能!”钟步归的目光落向了远处,虽是嘴角勾起,可眼中却无一丝笑意。

“多谢提醒!”顾朗若有所思,“我会小心魔修的,不过我一直都相信邪不胜正,这是天道使然!况且既是龙神的领域,岂能没有自保之术?”

“你是说凡尘那九处所连结成的大须弥正反九宫阵?喏,上次那‘玉盘生珠’之地便是一处!”钟步归轻笑一声,“若是发动起来,这凡尘尽毁不说,我等修仙之界又岂能不受影响,恐怕这头一件便是灵气流失,修炼更是难上加难,介时什么飞升都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顾朗沉默片刻,转而甩出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锁妖塔与猎天环,哪样更重要?”

钟步归微微一愣,脑中只几个转弯,便摇头一笑:“蜀山与昆仑只能有一个胜者,胜的人便是辅佐了真正的霸主,既是凡尘霸主,那猎天环自然在他周围!要取猎天环想必亦是易如反掌!所以胜者两样都能拿到,败者两样都没有!顾朗,猎天环与九层锁妖塔中无数的异宝我都要!”

顾朗看向钟步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

“我叫杨东媛,是蜀山的修士,我爹叫杨显文,你叫什么名字?”杨东媛在葭葭面前来回走了数趟,似乎有些不耐。

“连葭葭,昆仑!”葭葭只简简单单的回了一句。

“你们昆仑的人好生无趣啊!也不知道步归哥哥还要说多久,真无聊!”杨东媛撅起了嘴巴,很是不满钟步归一谈便谈如此之久,想与葭葭说说话,她偏又极不配合,白白叫她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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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双双失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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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并未感觉到那么多,只是本能的想要躲过杨东媛这一剑。平心而论,这一剑使得不错,不过,葭葭的神行术可说是筑基以下,鲜有人能追的上,是以按说也能躲过这一剑的。她当下一个转身,移开数步。眼瞧这一剑挨着她的衣袖袭过,心中方才舒了一口气,杨东媛手中的长剑却似是长了眼一般的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移过了半寸,葭葭白色的衣袖上立刻划出了一条血丝,只觉伤口似是被冰刃划过一般,说不出的寒冷。

杨东媛眼见一剑得手,连忙将长剑横在xiōng前,煞是可爱的吐了吐舌头:“我的少yīn剑不错吧!”

葭葭吞了一颗回春丸,感觉好受些,这才看向杨东媛手中的长剑,夜色之中发出荧荧的光芒,一看便是不凡,上下打量了一番杨东媛,忍不住心中暗道:此女修的出身定是极好,外袍内的内甲,脚上的长靴,连带头饰、耳饰各各皆是不凡。葭葭先前未曾仔细留意过杨东媛,是以不知她的身份,这才感慨了起来。

杨东媛等了半天,也不见葭葭答话,只看她打量了自己半晌之后,便转过了身,似是不愿与自己相交,顿时便觉自己的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激不起一点反应,又瞧了瞧钟步归与顾朗,只是向这边扫了一眼,便继续谈下去了,丝毫没有快结束的迹象,心中的不快更甚了,在她瞧来,眼下也只有眼前这个女修能陪她解解闷了。

思及此,口中立刻轻喝一声:“看剑!”葭葭这次有了准备,手中制式飞剑一出,同时脚下神行步不停,“叮”一个交锋,葭葭后退两步,便稳稳的接住了她这一招。杨东媛见状眼眸一转,空下的左手一晃,手中立刻出现一块巨大的盾牌,想也不想便扔向了葭葭,葭葭连忙后退,岂料,那东西速度快的很,她并未退出数步,只刚碰上那块盾牌,便感觉到那盾牌上散发出的一股强大的灵力,当下便把她震飞了出去。

葭葭的视线始终未离开过杨东媛,见她先是一喜,而后竟突然错愕不已,来不及细想,顾朗拍她手时,塞入她手中的那件法宝便被她出手了,只一瞬,杨东媛面上的惊愕还未来得及散去,腰间便被一跟细长的铜丝缠住了,跟着葭葭一同跌入了她身后那道巨大的漩涡之中。

这一切来得太快,虽说顾朗与钟步归一发现这边的异样,便即刻赶了过来。这点距离,对他二人不过是一瞬而已,可偏偏如此,钟步归也只来得及触及杨东媛的双手,便叫她二人被那巨大的漩涡给吸了进去,实是邪门的很,他二人到时,漩涡还未曾消失,只是方才一碰及他二人,便有一道巨大的弹力将他二人弹了开去,连忙后退数步,这才稳住了身形,此时再看时,天幕之中,哪还有那漩涡的影子。

“这!”钟步归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是头疼扶住额头,“原先见那两个丫头也只是打闹而已,点到即止,怎的会出现这样的事!”

“这与她二人打闹无关,是凭空出现了这么一个漩涡!”顾朗表情很是冷漠,眉头深深的皱起,“我二人还是先在这方圆百里找上一找吧!”

“唉!”钟步归没好气的叹了一声,与顾朗神识外放,细细的搜查这里每一处的土地,奈何偏偏将这土地都快翻遍了,还未见到那二人的影子。

钟步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松柏树干上:“这可如何是好,阿媛失踪了,叫我如何向掌门交待!”

顾朗盯着他细细的瞧了片刻,漆黑的眼眸中似有火光闪过,片刻之后,略带嘲讽的轻笑一声:“怎么,你想怪我昆仑的人?怪她不识抬举,自己跌进去也就算了,偏偏还要拉上杨东媛!”

“你!”钟步归惊愕的回头,恰好对上了顾朗略带妖异的眼眸,神色一变,连忙运用蜀山《太yīn真经》内的心法抵抗,眼中盛满了不满:“能看穿我心里所想,你居然对我用了瞳术!”

顾朗轻叱一声:“我顾朗眼睛好得很,看的清清楚楚方才是谁先挑起来的,就算是有漩涡,若不是杨东媛那一击我昆仑的人会摔进去吗?所以,这一切不过是她咎由自取而已,怪不得别人,与我昆仑的人何干。我还没追究她,你倒好,先怪起我们的不是来!”

“好一个《三元返归书》!好的很!”钟步归一向觉得顾朗很是刻板,这下,这种感觉更是到了顶峰,“阿媛是显文真人唯一的女儿!”

“那又怎样?”顾朗神色不变,“蜀山掌门的女儿是人,我们昆仑的人便不是人了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步归突然觉得跟顾朗说话很是费力,“若是你昆仑掌门的独女,我自也二话不说,,可她不过是……”

“那女修,名唤连葭葭,是我昆仑明昭峰的弟子,无师承!三灵根,修为在练气十一层!”顾朗很是“好意”的替钟步归把话说完了。

“对啊!不过是一个无师承的外门弟子!自己跌进去也就算了,还要连累他人,如此心性,真叫人发指!与临死也要拉个垫背的这等小**肚肠的行径有何区别?”钟步归冷哼一声。

顾朗掀了掀眼皮:“那又如何?”他轻笑了一声,继续言道,“那个叫杨东媛的女修,表面上看去天真无邪,她的心计如何,你比我清楚的多。她爱慕于你,这心性明明很是成熟,偏偏要装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少女!白日里没少给你媚眼吧!这等装傻充愣的程度,你会看不出来?”

“你!”钟步归连忙轻咳一声,饶他脸皮够厚,被顾朗这么不留情面的说了出来,也有些不好意思!

不理会钟步归恼羞成怒的表情,顾朗继续说了下去:“放心,这里没有别人,只你我二人!我看你对她虽说看在她的长相,又有几分青梅竹马上有几分感情,但更多的还不是因她是杨显文的独女,才对她如此千依百顺的?”

“那又如何?”被这么不留情面的扯下了伪装,钟步归反而恢复了自若,他笑道,“在我的羽翼下,她能开心就好,管那么多做什么?”

“随你!左右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的事与我无关!”顾朗眯了眯双眼,看向远方,“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还有个青梅竹马的师妹,哦,不知结丹了没有,若是没有,那应叫师侄。那位师侄好像是你授业恩师明玉真人的独女,若是让她瞧见了这几日的事情,定当万分精彩!”

“你这话是在嘲笑于我?”钟步归却冷哼了一声,“不过你多虑了,我自有办法叫她听话!”

顾朗翻了翻眼皮:“多虑也好,不多虑也罢!在你看来,是我昆仑的女修不识抬举。在我看来却是这杨东媛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我先前未出言怪罪便已是看在显文真人的面子上了!”

“你,真是!”钟步归只觉得再跟这人说话,他都能气爆了,恨恨的收回了已指向顾朗的手,“那你看现在如何,总要找到她二人才好!”

“你可看清这里是何地?”顾朗却是突然勾了勾嘴角,此话似有深意。

钟步归先前却是注意力绕在杨东媛的身上,未曾出来,此刻被顾朗一指,四下一顾,却也颇有些惊讶:“玉盘生珠?”

“我猜她二人失踪不定与大须弥正反九宫阵有关!我二人再找下去也是无法,倒不如索性回了营帐,静待消息!”顾朗撇了撇嘴,转身便要走。

钟步归想也不想,出手便拦住了他,冷笑一声:“顾朗,你倒是不着急,很有把握嘛!”

“我着急有什么用,能将她二人找出来么?这机缘也好,劫难也罢,都是她的,难不成还指望别人相助?你若是不放心,可自己寻找,我不奉陪!”顾朗说着绕过了钟步归的手,几个起落便不见了踪影。

钟步归思索了片刻,不得已还是回了营帐。

甫一落地,便听得一声干巴巴的声音响起:“真人!”

这一瞧,却是那个板砖脸墨无元,他的表情很是严肃,上前一步行了个道礼:“小师妹趁你不注意时溜了出去,你定要好好责罚于她!”

一旁的修士脸上早已写满了不耐,墨无元此话一出,这等不耐更是升上了顶峰:“板砖脸,我方才与你说那么多话都是白搭了是不?你还要告小师妹的状?她年纪尚小,只是出去玩玩而已,不多时便能回来的!”

墨无元却突然上前一步突然跪了下来,这一大礼倒是让钟步归吓了一大跳:“真人,不可!凡人有句话叫做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换成咱们就是掌门犯了事,与杂役弟子同罪。任何人都不能徇私,便是小师妹也是如此,你定要责罚于她,不然如何服众!”

钟步归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人简直比顾朗还要刻板,想到这里,他更是满脸不悦,略带嘲讽的说道:“小师妹跌入了不知什么神奇的秘境中失踪了!”

墨无元听闻此话倒是一愣,一旁的修士见他如此表情,以为他是放过了小师妹,方才松了一口气,岂料他下一句便是:“弟子明白了。那等小师妹回来,再责罚于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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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龙神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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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张望了一番,不意外的在不远处看到了昏迷倒地的杨东媛。葭葭心中嗤笑了一声,并未理她,径自处理起了左臂裂开的伤口,说来也好笑,要不是这被东媛一剑刺到的伤口,她岂会这么容易醒。

葭葭在伤口上撒了一把回春散,看着伤口的血迹再次凝结成血痂之后,这才站了起来,细细的观察起了周围。

这地方不过方寸大小,周围空荡荡的,唯有一左一右的墙边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熠熠生辉,照的石室亮如白昼。

伸手摸了摸脚下的地面和四壁,似乎只是一些很普通的砖石,以她现在的修为,要凭空轰出个洞也不是难事,只是,葭葭略一思考,还是收了手中的长剑,观察起了四周。

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谨慎一点的好,葭葭暗想。

摸了半日,并未见到有什么奇怪的事物,这石壁上连类似机关的事物都没有,葭葭不由的心中有些沮丧。

她摸索这半日,那厢杨东媛也醒了,她只一睁眼,便四下望去,口中便忍不住惊呼:“步归哥哥,你在哪儿?”

葭葭咋舌,这时候还在想着那步归哥哥?

杨东媛瞧了半日,立刻便如一只漏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闷闷的看问葭葭,一脸不满:“我们这是在哪儿?怎么会只有你我两人,步归哥哥呢?”

“不知道!”葭葭头也不抬,自顾自的取出飞剑,准备试试把这石壁弄破了出去。

“人家跟你说话,你爱理不理的,这样的人怎会有人来喜欢你?”她嘟起了嘴,一脸的不屑,“想必你在昆仑的人缘定是极差的!”

“这是我昆仑的事,你管的太多了!”葭葭淡淡的回了话,反手一个剑花,便要上前,那边的杨东媛却立刻跳了起来,“不行啊,你这是……”

话音刚落,便自她身后竖起一道水幕,那巨大的灵力波动,使得葭葭顿了手中的招式,忍不住惊讶的回头,只一瞧,双腿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杨东媛也不甘示弱,伸手便揪住了葭葭的衣领:“哼,方才你硬是要拉我做个垫背的,这次,我也不放过你,要倒霉大家一起倒霉!”

话音刚落,杨东媛正自得间,便看到葭葭回头,双目清泠如冰,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叫她凭空生出了一丝寒意:“你,你看着我做什么?”

并未等到葭葭的答话,两人便一齐被吸入了杨东媛身后的水幕之中。这一切不过片刻,石室内重又恢复了一片平静,似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可此时若是有人仔细瞧去,会发现方才杨东媛所趟之处,那层层的尘埃之下,似有精光一闪而逝,隐隐露出尘埃的一角竟是个太极鱼的图案。

大漠沙如雪,天边月似钩。

千万里的沙海经狂风这一吹,甫一落入此地的葭葭立刻吞了一嘴的沙,本能的想要吐出来,却不料反倒吃了更多。在漫天的沙海中挺了足足有半个时辰,风势渐小,葭葭毫不迟疑的取出了阵盘,摆了一个小遁甲阵,抖落掉一身的沙子,又捏了两个净水咒,这才好上一些,看了看四周,哪还有杨东媛的影子!

她方迟疑间,耳边便传来一道极为苍老的声音,似是隔了前万里而来:“兀那小辈,能入此处,你等便是有缘人,不知你师承何派,乃是何人?”

那声音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凭空生出了一分敬意。葭葭微微愣了一愣,向着那处声音的方向行了一个道礼:“晚辈连葭葭,出自昆仑,不知可否请教前辈乃是何人?”

那声音静默了片刻,直到葭葭心中生出了一丝不确定之时,这才缓缓开口了:“罢了,你二人的修为实是太低,奈何与我也算有缘,便试你二人一试!”

葭葭略带狐疑的站在原地默不作声,那方才还吹得黄沙漫天飞舞的狂风似是突然失去了踪迹,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霎时,天地间只有一道苍老荒凉的声音自远处响起:“我乃三千界龙神的一缕神识,三千界这个名字太久远了,想必连你都未曾听过三千界这个名号!”

“弟子愚钝,未曾听说,还请龙神详解!”葭葭自是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也罢,我便与你说上一说吧!其实若真的说出来,想必连你都会觉得好笑,这三千界被凡人称作修仙界,可不就是你昆仑现在所处之界?这个名号只在洪荒未消之时才会有。自从新元历一出,这世上渐渐的再也没有人管这叫作三千界了,只叫修仙之界!”那龙神似有所感的轻叹了一声,“唉,有些事与你这小辈说了也无用,你便只当我与你是同处一界的吧!”

葭葭的心里现在早已埋满了无数的疑惑,奈何她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即使问了,龙神想必也不大愿意说吧!不得已,只得低低的应了一声:“恩!”

“我此刻既能见到你二人,那必定已飞升上界数百年,锁妖塔中的猎天环无我龙气,必会自行游走,猎天环此时尚无法进入上界,想必会在三千界与凡界之间找寻龙气所在。凡界本是我龙族所控之域,唯有凡尘真龙天子身边尚余一丝龙气!你二人若是有缘,他日能找寻到猎天环,则必须要以一物来封印于它,以防它自行遁走,那物便在我手中,你若是能通过我这考验,我便将它交付于你!想来之时,你门中长辈早已告知你等不得随意乱动凡人,真龙天子更甚,这猎天环须得由真龙天子自愿交于尔等手中,不得胁迫、威逼,否则他日进阶必遭天谴,我言尽于此,你且去吧!”

“等等,龙神,您既说是二人,那为何我并没见到杨东媛的身影?还请龙神示下!”葭葭上前一步,行了个极为端庄的道礼。

“你自己找去,莫要问我!”那苍老的声音轻哼了一声,霎时间万籁俱静,天地间仿佛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

仍是一片荒芜的沙漠之海,只是没了那叫嚣的狂风。葭葭轻叹一声,收了阵盘,向前走去,这漫山遍野的荒漠,她也不知该往哪个地方走,不过既是考验,想必总有走尽的那一天。

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脚下似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每抬一步似乎都要用上千斤之力方才足够。葭葭迷了眯眼,向前望去:视野的尽头还是沙漠,似乎总也走不到头。眼见前路无望,心中一滞,刹那间:那看似毫无缺口的心房似是在不注意之时,偷偷溜进了一抹念头:这样走下去,何时是个头啊?若说是考验,又岂有这样的考验。这样走下去,非累死了不可,没有灵气的补充,你体内的灵力支撑不了多久,一旦灵力枯竭,就算过了考验又如何,对身骨造成的伤害,你要用什么来弥补?龙神真身早已飞升,这抹神识能医好你这身骨之伤吗?别白费力气了,放弃吧!

这抹念头恰如一滴墨汁汇进了装满清水的大水缸,一瞬间便扩散了开来,充斥在脑中,似有一千道声音在呐喊:坐下来,放开防御阵,向龙神服个软,你便能出去了。

不,不行!她的理智清楚的告诉她不行,可这强加于身的痛苦,似乎在不停的叫嚣:放弃吧,左右一个与你不相干的事物,何必去拼命,你行道,走你自己之道便可以,管他人做什么?放弃吧,放弃吧……

放弃之声宛如魔音绕梁,不绝于耳。那在沙海之中的身影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便会倒下。

“不!”葭葭的指甲似乎已快要嵌入血肉之中一般,掌中甫才划破的伤口渗出的鲜血不停的向外溢出,突然间,眉心似是一跳。那种感觉,她岂会不知:她这是与顾朗不久前塞入她手中那团铜丝似的法宝认主了!

“这!”葭葭心下大惊的摊开双手,原来却是被她自己划破的手掌之中的鲜血渗入了这法宝之中,便简简单单的认主了!

一瞬间,脑中似是想过了千般万般的念头:顾朗那里如何交待,便是斩神刀一物,也能猜测到他的身份不凡,他出手之物又岂会是凡物,这下认都认了,他会如何发落于她!本是一片好心借她自保,谁料她不说一声便认主,谁知会不会被他当成贪图便宜的小人,葭葭脑中蓦地出现了顾朗那张冷冰冰的脸,顿时身边起了一阵寒意,连带着方才一瞬间的脑热也消失了不少。

理智终究是压过了脑热,什么法宝之事暂且押后再说吧!我还有向前走的力气,再走一步,不定就是彼岸。走一步,再走一步……

沙海之中似乎只剩下这一道呻吟在行走,由原先的昂首阔步,逐渐变成了踉跄前行,可那道身影始终没有放弃,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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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真假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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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团燃烧的篝火,只是甫一看到那团篝火,眼中便不由自主的开始落泪,不得已,葭葭重新闭上了双眼,张了张口,却惊讶的发现喉中干涸的无法出声,干,非常干,想要喝水!

身后的那人似是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上前几步,来到她身后蹲下,一把扶起她,小心翼翼的让她靠在他的身上,葭葭此时身子似被掏空了一般,使不上一点力气,唇边一点清凉,她本能的大口大口的向那处清亮探去。

“慢点儿,慢点儿!呛到便不好了!”身后的男声宛如珠玉落地,很是好听,他出声的同时,微微晃动了一下手中杯子的角度,葭葭不得已只得慢了些,许久之后觉得差不多了,葭葭歪了歪脑袋,拒绝了还要凑上前的杯子。

只听身后那人轻笑了一声:“喝够了便好,瞧你一人在那沙漠里乱走,等我去找你不好吗不跳字。

葭葭皱了皱眉,本能的想要坐起来,却惊异的发现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想要调动体内的灵力却似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一点反应,“我这是怎么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是沙哑,不若以往的软糯,竟有了几分异乎寻常的嘶哑。

“你体内灵力使用过度,现在还是乖乖的躺着,等出去了,定帮你寻一处灵力充沛之地好好调息,介时就差不多了!”那人的声音很是温柔,听声音似乎是带着笑意的。

“我……”葭葭还想说些什么,那人的声音却在此时再一次响起:“这是我带来的灵物熬得粥,你现下这般虚弱,生病的人总是挑嘴的,这粥总比那干嚼不烂的辟谷丹要好得多!”

葭葭很想硬气一回,奈何身子支撑不上,张了张口,终是道了声:“多谢!”抬起手方才想要接过那碗粥自己喝时,那人却轻轻用勺子捣弄了碗中的粥数回,一力代劳,觉得差不多了,这才开口道:“恩,可以吃了!”说罢,竟也不等她的反应,一勺便已送至唇边。

葭葭很是不适,但试着抬了半天,双手抬起,无奈的张口,接受了身后之人的好意。

见她很是配合的将一碗粥都喝了个精光,身后那人这才收了碗勺,葭葭耳尖微动,不过片刻,便听到那人将碗勺收入囊中的声音。

这位恩公很是细心,服侍她喝完粥之后,便小心的在她脑后垫了一团软软的东西,靠着甚是舒服,这与连日的苦行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葭葭心下一暖:“多谢!”

“客气作甚?”那人轻笑一声,葭葭还未曾反应过来,便惊觉身上似是披了一物,感觉应是

件披风,很是暖和,似乎还带着人的体温,那人不待葭葭的“感谢”出口,便先她一步言道:“莫谢了,赶紧睡吧,你现在不同往日,虽是不惧寒冷,可挡着些风也好!”

自篝火传来的温暖,叫在沙漠中一连逗留了数日的葭葭很是不舍,良久,那种不适终究不敌温暖,沉沉的闭眼睡去了!

再次醒来时,是被一阵扑鼻的清香惊醒的,葭葭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

“你鼻子倒是灵得很,这次的粥中加了水梨果,自然要比昨日匆匆忙忙煮出的粥要好得多。醒来的正是时候,喏,这不,就可以吃了!”那人又是一声轻笑,一把扶起她,如法炮制的便要将粥送入她的口中。

葭葭撇开了脑袋:“不用了,多谢道友,我自己可以的!”

那人似是一顿,良久终是将那碗粥放在她的手边:“一个小姑娘如此好强,想要喝粥,也不想想有没有那个力气,这才好了些而已!”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似是很受伤,一瞬间,葭葭也有了一种自己平白妄作了小人的感觉,扯了扯嘴角,终是不好意思的言道:“对不住,是我不好。只是我习惯了亲力亲为,此番却没有半分轻贱道友之意!”

葭葭只听闻那人在身后叹了一身,身下只是一轻,便移开数步,靠在了一棵不知什么树的树干上,那人出手很是敏捷,一同移走的还有身旁那碗粥,做完这几事之后,便听那人道了一句:“我先去忙,你自便吧!”顿了顿,又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嘱咐葭葭:“你的眼睛为日光所伤,是以昨日才不能睁眼,灵粥里加了回春散,再休息片刻,想必便能睁眼了!“”

虽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葭葭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黯然,心想:那位道友是觉得自己一片好心偏叫人当成了驴肝肺?沉默了片刻,终究是端起了粥,喝尽了,这才思忖起来如何好报答那人的救命之恩。

只是想了半日,终究是觉得自己一片徒劳乱想而已,还不若等那人回来,好问个清楚。

似乎是在应和她这个想法,耳边很快便有脚步声传来,人未到声音却先到了:“你的胃口倒是不错,那么快便把粥喝光了!”

“多谢!”葭葭咬了咬唇,不待那人回话,便一股脑的将话说了出来:“此番蒙你相救,这大恩我连葭葭是记下了,却也不知如何才能报得?道友只需说出来,我定当竭尽所能,也要报了道友这个大恩!”

那人沉默了半天,许久没有出声,直到葭葭不确定的想要努力直起身子,尝试睁开双眼,虽说还有些不适,却已无大碍了。葭葭努力回头向后望去之,想要看清这位恩公的长相,身后那人似是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葭葭只感觉身边如轻风拂过,再看时,那人已至跟前,映入眼帘的那张脸,却叫葭葭错愕不已,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人:“钟步归,怎么会是你?”

钟步归苦笑一声:“你能进来,我为何不能进来?”

“不对!”葭葭摇了摇头,不住的皱眉,“龙神说这是我的一场考验,你定是假的,方才我便在怀疑这救我之人究竟是真是假,现在一看!”葭葭连连点头,一副笃定的模样:“你定是一场考验而已!”

“你是真人,我便不能是真人了!”钟步归看向葭葭的眼中似乎满是无奈,“寻不到你和东媛,我怎会罢休呢!这龙神之地,自有另一处入口,我便寻进来了,方一进来没多久,便看到你倒在沙漠中,若是晚了一步,那后果可不堪设想!”

见到葭葭还是满脸狐疑的看着他,钟步归似乎很是无奈:“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我?”

“你进来是寻找杨东媛的,怎会守着我不走,不去寻找杨东媛?她现在应当比我更危险吧!你不着急吗不跳字。葭葭定定的看向他,目光灼灼。

“你我虽然一个出身昆仑,一个出自蜀山,但同是正道联盟,我又岂可弃你于不顾,你便放下心来吧,我便是要找东媛,也不会丢下你不管的!”钟步归笑着摇了摇头,转过身去,只听他轻快的声音传来,“你再喝两天粥,想必便能自由走动了,过两日,咱二人就去寻找东媛!”

葭葭翻了翻眼皮,并不回应。

两日眨眼便过,眼见葭葭脸色虽是不太好看,但行走也并未落下多少,钟步归便带了葭葭一路走去寻找杨东媛。

以他们的角度,还能依稀看到这绿洲之外的漫漫黄沙,钟步归的心情似是不错,边走还边指点了起来:“我运气不错,虽是同你们一道要接受这龙神的试验,奈何一来修为要高于你二人,而来,一路走来竟没有走偏,很快便寻到了这处绿洲!我过来没过多久,便在这绿洲边上寻到了你!”

“我不记得了!”葭葭苦笑一声,“早已走的昏昏沉沉了,昏迷前最后的记忆便是自己脚下一晃,摔了下去,而后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可还记得那处玉盘生珠?”那钟步归打趣道,“便是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葭葭忍不住皱了皱眉,好在他也没想等葭葭的答话,径自说了起来:“凡尘有九处灵气浓郁之地,这玉盘生珠便是一处,你不是通晓阵法吗?这是龙神摆下的大须弥正反九宫阵!你没听过?”

“没!”葭葭的声音有些干巴巴的,“我所学甚浅,不过会用阵盘布阵而已!”言罢狐疑的看向他,“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忘了那时你们可是躲在隐息阵内的,即便你说用的是早就刻好的阵法,但我既来凡尘,又怎会一点准备也不做便这么来了,自然是知晓你略通阵法一途?”钟步归摇头轻叹,“小姑娘年纪不小,这性格却是多疑的很,这可不是好现象!”

“无妨,我觉得好便可!”葭葭勾了勾嘴角算是回应。

走了半日,便是葭葭也看出一丝不对劲来:“你拉着我来来回回的在绿洲边做什么,不是应该去沙漠里寻找吗不跳字。

“呀,看来你这个小丫头还是没明白啊?”钟步归不住的轻笑:“好歹你也是个阵法师,怎么简单的道理也想不明白?”

“你这是何意?”葭葭双目圆瞪,看向钟步归。

“这什么沙漠不过是个障眼法而已,你二人若是通过了龙神的考验,便能寻到这绿洲,也便是说只要走到一定地步,便会自动将你二人传至绿洲这里!能通过这考验的有两种人,一种便是像你这个丫头一般以己身之极限冲破这试验,还有一种嘛,便是像我这样只一眼便瞧出各种关节,如何走出自是又我的办法!”钟步归说罢,未及葭葭答话,便双眼一亮,指向不远处:“瞧,那不是东媛吗不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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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所谓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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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东媛醒来之时,亦是双眼不能视物,一睁眼便不住地落泪,不得已,重又闭上了双眼,葭葭见状,便上前一步,准备扶起她,却不料才一触碰到她,她便浑身一颤,打掉了葭葭的双手,惊恐万分:“你是何人?”

“还能有谁,是我!”葭葭揉了揉被打的通红的双手,没好气的回道。

“你……”杨东媛迟疑片刻,似是才想起来,“是你啊,你怎么会救我?”

“喝粥吧!”葭葭手中不停的舀了碗粥,将粥递到了杨东媛的唇边,“是你那步归哥哥救了我们!”

“真的吗不跳字。杨东媛面上一喜,“我就知道步归哥哥不会丢下我不管的,救你只是顺便,明白不?”

“是!”葭葭应了一声,也不多做辩驳。

“那他现在去哪儿了?”杨东媛歪过了脑袋,一副你不回答,我便不吃的模样。

本不愿理她,她爱吃不吃,与她何干,奈何,怎么说,也是欠了他人人情,葭葭按下了心里的不悦,也不膈应她,当下便答了:“他去探路了,总要出去是不?”

“哼,还是步归哥哥好,你这几日定是过的万分舒坦吧!”杨东媛虽是闭了眼睛,只是脸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待杨东媛啰啰嗦嗦的将话说尽之后,那位钟步归才回来,杨东媛自是不肯休息,拉着钟步归

又说了半日的话,最后还是钟步归将她哄睡了了事。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平心而论,有了钟步归之后,他们的日子要过得舒坦的多,探路有钟步归,调息疗伤皆有他,与杨东媛完全只需跟在他后边走走便可,一切放佛都已打点好了一般。

这天傍晚,天色已暗,“喂!”杨东媛朝葭葭扮了个鬼脸,“整天不笑不说话,有步归哥哥在,

你还抱怨什么?”

“东媛,不可!”钟步归温柔的看了杨东媛一眼,那一眼的宠溺立刻就让她原本满肚的气全都消失了,只是朝他吐了吐舌头:“知道了啦!”那模样甚是娇俏可人。

“你啊!”钟步归状若无奈的点了一点杨东媛的鼻头,拍了拍她的背,“快些睡吧!”

沉默良久,葭葭终于站起了身,走了一段距离,方才停了下来。望一眼外头,是漫天的黄沙,唯有她现下所处之地是一片郁郁青青。

“怎么了?可是我对你照顾不周?”竟是钟步归跟了过来,他莞尔一笑,“还是你仍然怀疑于我!”

葭葭闭上双眼,沉默了片刻,再次睁眼时,目中已是一片坚定:“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你!我承认与你一道行走确实很是舒坦,我什么都不用做,所要之物便能手到擒来,这对于已吃过几日沙漠里苦行的我来说,确实足以乐不思蜀!”

“那样不好吗?小丫头就应该呆在男子的羽翼下成长,你需要什么,我都能为你找来,这样的日子,岂不快活?”钟步归的声音很是温柔却似诱惑。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过这样的日子,自修道起,我便没有想过要依附任何一个男人而生存!”葭葭咬了咬牙,“我承认我很笨,不知道龙神的试验是什么。只是我却知道,现在这样的日子就像毒药一般,过久了是会上瘾的,我不想上瘾,原先那样便很好!对不住,告辞了!”

“等等!”钟步归出手快如闪电,一下便拦住了葭葭的去路,“你告诉我,如何才愿意相信于我,我都愿意证明!”

他看着葭葭的目光很是诚恳。只是,葭葭轻笑着摇了摇头:“我不管你是真是假,再说,我与钟步归原本就不熟,他是真是假与我又有多少关系呢!你真也好假也好,我只想走自己的道,言尽于此,这几日,多谢你的照顾了!”说罢葭葭向他行了个道礼,便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这一走,从头到尾,至始至终都未曾回头看那钟步归一眼。

修真无岁月,一晚的时光对葭葭来说却仿若不过一眨眼一步踏入黄沙,一瞬间便好似在空中挣扎了许久,此时方才落地一般的踏实。

抬头对上了刺眼的阳光,眼前只是一花,一瞬间,周围的景物似是完全变便了,再次环顾四周,看到这座石室之时,葭葭竟有一种就别回故乡的感慨,见这石室,竟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

“龙神,我可是通过了?”周围四下一片寂静,不等龙神开口,葭葭便率先一步问出了口。

停顿了良久,那道苍老的声音方才响起,似是隔了千山万水穿越而来:“你是如何发现的?”

“我与钟步归并不熟!可见过两次,从未觉得他有如此可爱过!”葭葭眨了眨眼,却是忍不住笑了,“我很是奇怪,龙神您为何会幻化出来钟步归,他与我顶多算个路人罢了,您若是愿意,幻化个昆仑修士于我,没准我便会中招了”她转了转眼珠,一脸狐疑的试探着问出了口,“还是您只有能力化出这一个?”

这次倒是出乎葭葭的意料,不过片刻,那道声音便响了起来:“好,好,小丫头,你猜的不错!到底只是一缕神识,又经过了这么多年,老夫灵力也只能幻化出一个而已!那小丫头自昏迷时便口中不停的念叨钟步归的名字,老夫便偷偷的看了一下他的过往,却难得的发现此男修与你曾经接触过,便干脆幻化出一个男修来试试你二人的心境!对你的试验便是反差如此大的安逸之下,你可还愿意脱离出来,却没想到你倒是不错,安逸之中仍不忘本心!这一点倒是不错!”

“龙神!我先前与此男修不过见了两面而已,说什么漏洞百出也未免太过武断。只是,我自修炼的第一日开始,便从未想过要依附他人而存在,生活在他人的羽翼之下,你幻化出的他再好,又与我何干?”葭葭的声音沉静如水。

“唉,到底是灵力不多了,便也只幻化出了如此简单的一个环境,不过你修为尚低,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果断的通过,倒也算不错了!”那声音顿了一顿,似是轻嘲了一下自身:“老夫本欲将此物给你,奈何这修士好寻,有缘之人却着实难寻。倒不如顺应天道,料想天道使然,必不会让老夫失望,你且听我口令,站于中心!”

“左三步右转,右四步再右转五步……”葭葭依着路神的话开始在石室内走了起来,他声音落下的那一刻,葭葭的步法也刚好停下。

“咔嚓——”石室轻微的摇晃了起来,葭葭目力极好,自满目飞扬的尘土之中,那凭空出现的两只锦盒,只一眼便望到了。

“这两只都可以封印猎天环,你取走一只便可!”葭葭狐疑的取了一只,拿在手中,表面上看来,这似乎只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盒子而已,并没有什么特别。

“好了,既然拿走了,那么你便……”龙神的话还未说完,似乎是本能地,葭葭出声阻止道:“等等!”

“何事?”那声音似是对葭葭突然的出声阻止亦是非常困惑,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葭葭愣了片刻,那方才一瞬间,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喊等等。只是无奈,此话既已出,又如何能有反悔之意,一时间葭葭真想狠狠的给自己两个耳聒子。转了转眼珠,撇到手中那个锦盒时,一个问题便这么问了出来:“龙神,这里有两只锦盒,还有一只您打算如何处置?”

“还能如何处置?等啊,等那个丫头冲破试验,便将锦盒送与她!”那声音顿了顿,似是方才大悟,“你可是觉得我办事不公?”

“不,不是!”若说方才她纯粹是没话找话,可现在被龙神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儿愤懑,可这话又不好当着人家的面说出来,是以只能回答“不是”。

“算了,料你也是心中不虞!老夫行事自是公正,你既是第一个走出来的,那我便与你一句忠告吧!左右也算奖励。稍作透露,你此番出去之后,待得身体一恢复,便往东方走,若是有缘,或可偶得奇遇!”龙神说罢,葭葭便感觉一股大力向她冲来,“兀那小辈,莫再多说了,出去吧!”

再次弹落之地却也眼熟,灵气是凡尘少有的浓郁,自那顶处缝隙内透过的阳光洒落砸潭面之上,潭底一颗硕大的圆珠若隐若现,不是那玉盘生珠之地又是何地。揉了揉身体的关节,这一摔摔得不可谓不疼,葭葭忍不住轻声嘀咕了起来:早闻龙这种动物最是小气,那龙神此番如此大力,难保没有故意的意思在里头。

算了,葭葭暗道,此刻,还是先调息自身最为重要,待得调息的差不多之后,再试着往东方走走,却也不知能否得到那一线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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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顺带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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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东风吹柳绿,满塘碧水映桃红。 此时,正是踏青郊游的好时节。在这座繁花锦簇,柳姿绰约的小城,这个时节正是游客最多的时节!

这是一日之中停在渡口的最晚一班船,那船家瞄了眼船舱之中,早已坐满了游客,伸手一个响指:“阿二,开船!”

“喂,船家,等等开船!”那停在渡口的泊船刚收了踏板,便有一男一女两位自远处飞奔而来,那女子出人意料的有个大嗓门,此一喊,船上众人禁不住都捂住了双耳。

待得走近时,看到那一男一女却是英俊俏丽,便连身上的衣着也看上去不是凡品。一看便是哪个大家族的公子小姐。眼见一众人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二人,那女子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二人没耽误大家多久吧,呵呵,呵呵!”这么呵呵一笑,方才还瞧着容貌俏丽的女子竟凭空多了一分憨意,此一举到是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起来,无人再会去怪罪那两人了。

“四妹,你瞧瞧你,莽莽撞撞的,弄坏了包袱里的瓷娃娃,我看你怎么去哄家里两个混世魔王!”那男子颇为无奈的抚了抚额,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众人这才知晓这英俊俏丽的一男一女原是一对兄妹!

“好咯,开船咯!”随着船家一声吆喝,泊船渐渐离开了渡口向对岸驶去。那女子一双漂亮的杏眼滴溜溜的转开了,开始四处打量起船上的众人,这么一看,便轻而易举的看到了坐于左边角落里的那位蒙面纱的女子,坐于一群人之中仿佛明珠之于沙砾,耀眼夺目的很。

“四妹,四妹!”那男子皱了皱眉,自家妹子这么傻不愣登的盯着一个女子看,就算那女子是再怎么的美若天仙,那也是极不礼貌的行为,见自己喊了两声,自家妹子丝毫没有注意,那男子禁不住脸一沉,吼了一声:“李秀兰,你傻看什么?”

直到“李秀兰”这一声喊出,自家妹子这才回过神来,脸上却不见丝毫愧意,反而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转到他耳边轻轻低语了起来:“二哥,那个女子好生眼熟啊,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秀兰的声音这次是可以放低了,奈何那男子却突然有了一种错觉,他与自家的妹子的这一系列举动均逃不过此女子的耳目,那女子似是不经意的目光微微扫过他们,而后便与方才一般,看着湖面默默不语。

被这么一看,他忍不住红了脸,连带恶狠狠的看了李秀兰一眼,从头至尾,也只李秀兰一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泊船很快便靠了岸,行人三三两两的离去了,李秀兰甫一踏上岸,便向那蒙着面纱的女子跑去,边跑边喊:“等等,等等,姑娘,我好像认识你,等等!”

那女子猛地一停,李秀兰一个刹不住脚,便这么直直的撞了上去,鼻中一热,两道热流便这么顺着流了下来。

跟在她后边跑的二哥此时方才气喘吁吁的赶到,一见自家妹子这幅模样,便手忙脚乱的帮忙止起血来。

李秀兰鼻中塞了两团棉球便一把推开了自家二哥李培源,蹦蹦跳跳的跑至那女子面前,一副兴奋之极的模样:“我定是在哪里见过你!”

李培源满脸尴尬的赔笑行至李秀兰的身后,看着眼前的一对兄妹,葭葭忍不住眉心挑了挑,却在见到一脸兴奋的李秀兰和满脸尴尬的李培源时,又着实发不出一点火来,无奈的吐了口气,一把扯下自己的面纱:“你可看清楚了,认识我吗不跳字。

李秀兰的杏眼顿时睁的滚圆,张大了嘴巴,配合着鼻中的两团棉球,那模样甚是滑稽,她指着葭葭,连说话都不这么利索了:“你,你,是虞,虞姑娘?”

葭葭却在听闻虞姑娘三字时,不由挑了挑眉:“你是说虞璇珠?”

这么一来,便是李秀兰也察觉出了几分不同,更别提李培源了,他细细的瞧了葭葭片刻,朝李秀兰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位姑娘与虞姑娘有七分相似,奈何这气质举止还有容貌总有些微弱的差别,她不是虞姑娘,你认错了!”

“对不住,我认错了!”李秀兰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连连朝葭葭赔不是,这姑娘的性子叫人哭笑不得是真,却着实不讨厌,葭葭笑了笑,言道:“没事。”

“走吧!”李培源敲了李秀兰一脑瓜子,拉着她转身便走:“便如你这样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到?”

好笑着摇了摇头,正要转身,眼角却撇到了那两人身后的黑色符纸,葭葭笑脸一僵:那是追踪符?

“秀兰,我与你说啊!这一路,你可不能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来了,若是去晚了,看父亲不扒了你我二人的皮?”李培源龇了龇牙,存心想吓李秀兰一下。

听闻李培源这么一席话,李秀兰的双肩不由的耸了一耸,一时间父亲那张黑漆漆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整个人瞬间委顿了下来,闷闷的答道:“唉,秀兰晓得了!”

瞧她那一副委屈的模样,李培源便觉得好笑,“你……”

还未等他将话说完,眼角的余光便撇到一团乌黑的东西向他撞来,一把推开李秀兰,取剑劈了过去,只一接触,便被那东西上巨大的弹力给弹了开去。

“二哥!”李秀兰慌忙向李培源奔去,见他神色尚好,这才放心了下来,转而抬头向那人望去,这一看,却是不由的傻了眼:“二哥,他们居然会飞!”

李培源听了,只有吐血的冲动:真不清楚自家妹子脑中想的到底是什么,都这时候了,还在注意这种事!

“哈哈哈,两个土包子,没见过修士吗?不过是神行术而已!莫要怪我,要怪便怪你二人偏是李宏的儿女。”那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同时手中那一物便再次向两人袭来。

眼看便要至跟前,两人只觉得周围似是有轻风拂过,连带着衣角也微微动了动,等了许久,没有感觉到痛楚,再睁眼时,却是方才那个蒙面纱的女子与眼前这位战在了一起,那女子举着从何处寻来的长剑正面迎上了那人。

“魔修?”葭葭皱了皱眉,神识扫过眼前此人,“练气六层而已!”

那魔修只一见葭葭便大叫不好,如此差别的修为摆在那里呢,收了那件黑色法器便要跑路,葭葭岂会容他逃脱,手中飞剑一指便追了上去,同时左手使出昆仑的千浪千叠手。

“二哥,你看!”李秀兰却似是突然兴奋莫名的指着葭葭,“那位姑娘也会飞!”

李培源抽了抽嘴角:“……”

“她看起来好像有很多只手!”李秀兰皱了皱眉,很是不解,“像千手观音那样!”

李培源头痛的揉了揉眉心:自家妹子的想法跟一般人总是不一样,也唯有那个姓林的小子能忍耐住她!

那厢,葭葭已经将这魔修解决了,倒是完全不客气的取了他的储物袋收了起来。

李培源见状,连忙低声喝了一句:“秀兰,扶我起来!快去拜谢那位姑娘!”

“姑娘,姑娘!”方才将周围收拾干净,李秀兰的大嗓门便响了起来,听起来似乎很是兴奋。

李培源扯了扯李秀兰的袖子,她这才不情不愿的安静下来。他轻咳一声,上前行了个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此恩,培源定不相忘!”

“不必,我恰好看到了而已,又是力所能及,便出手了!”葭葭笑着拍了拍手,便要向那兄妹二人别过。

未料李秀兰便率先忍不住问了起来:“姑娘,不知你要往哪里去啊?”

葭葭挑了挑眉,她对这个容貌俏丽,笑容微憨的姑娘很有好感,便笑着回道:“我往东方走一走!”

倒是李培源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如此说来,我们倒是可以同路!姑娘是仙师,想必也是要朝麓山大本营去吧,先前便有传闻说从昆仑蜀山来了数十位仙师,此刻,他们便在麓山大本营呢!我们二人本是想先去蕲州看个灯节的,不过现在看来不是很太平,正巧也有直接去麓山的想法,却不知姑娘可否顺带捎上我们一程,我二人绝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听闻李培源此言,李秀兰更是一脸喜色的看向葭葭。

若放在平时,葭葭铁定不愿意多管这对兄妹的闲事,可一来她方从龙神秘境中出来不久,心情不错。且同是向东方而行,确实是顺路,二来,这李培源的一席话着实说的落落大方,虽是求人,可这表情却是一脸的坦然,倒叫葭葭凭空高看了他三分,最为重要的是,这兄妹二人她着实不讨厌,想了想,一块走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脑中此番运作了一番,葭葭当下便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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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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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快饿死了!”李秀兰与李培源对视了一眼,便疯狂的冲向了这座楼上楼酒楼!

一进去便大呼:“小二,赶紧上菜,大鱼大肉的使劲上,快饿死了!”小二常年在这酒楼中游走,这两位虽说行为粗鲁,可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却着实不是凡品,是以小二待客之时甚为热情,并未有半分懈怠。

葭葭后一步便跟了进去,眼见那两人的吃的啧啧作响,便忍不住轻笑了起来,填了一些事物进肚,李培源这才稍微好了一些,抬头见葭葭只是轻笑,却并未动筷,便很是客气的端了一碗饭放在葭葭面前:“仙师,你为何不吃啊?”

“二哥,你傻咯,真正的仙师是不用吃饭的,你以为是那些混吃混喝的神棍啊?”李秀兰吞了一口饭进去,便指着李培源一眼一板的说教了起来,“你没瞧见吗?这两日我二人的模样跟仙师的模样那是完全不同啊!同样是走了两日,同样是没吃什么东西,我二人便像那乞丐,仙师却还是仙师!”

见她那副正经的模样,葭葭忍不住笑道:“我修行还达不到不吃饭的境界,未曾辟谷,服的是辟谷丹,大约一粒抵三日的样子!”

“那我们能吃吗不跳字。李秀兰一听有这等东西,便立刻眨巴眨巴眼睛看向葭葭。

葭葭这才有些感觉到李培源当时的无奈,揉了揉眉心:“从未见凡人吃过,这无灵根,根骨不够,却也不知道吃了会出什么事?”

李秀兰眼珠一转,一脸讨好之色的看向葭葭,葭葭愣了一愣,却也笑了,倒一点不含糊的倒了一颗辟谷丹递给李秀兰:“吃坏了,我也无法帮你。不过很是难吃,你应当吃不下!”

“是吗不跳字。李秀兰眼珠转了转,“我嚼上一嚼便扔掉,可以吗不跳字。

言罢,也不等李培源反应过来,张口便咬了一口,甫一入口,眉心立刻皱了起来,“哇”一声全数吐出,不住地连连摇头:“难吃,真难吃!”

“便知道你吃不下!”葭葭挑了挑眉,似一点也不意外。

“味同嚼蜡!”李秀兰握紧了粉拳一字一字的蹦了出来,“仙师好可怜,还不如我们吃的东西呢!”

葭葭倒是一脸坦然:“这没什么,所求不同而已!”

两人可说是风卷残云的将桌上的饭菜席卷一空之后,李培源便起身结账去了,李秀兰打着饱嗝,似是想到了什么,冲葭葭神秘一笑,取了他二人的包袱径自打开给葭葭瞧。

“仙师,给你看看,这是我跟二哥买给家中两个混世魔王的玩意儿,很有意思吧!”李秀兰挑了挑眉,看向葭葭,一副静待夸奖的模样。

葭葭倒是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这几个瓷做的小动物:“这是十二生肖?”

“是啊,这是鼠、这是牛、这是虎、这是兔……”李秀兰一一指给葭葭看,眼中满是笑意:“怎样,可爱吗?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葭葭摇头轻笑:“却是很可爱,不过!”她伸手一指,“那不是虎,是猫吧!”

“咦?哪个?”李秀兰却是一时之间花了眼,没有瞧到。

“这个啊!”葭葭一把拎起那只瓷娃娃,“这是只猫吧!”

李秀兰愣了一愣,未及回话,倒是身后的李培源抢先接了话头:“怎么,仙师觉得这瓷娃娃很可爱?很喜欢?”他说话间瞟了一眼葭葭手中瓷娃娃,“这是只猫吧!”

“原来真选错了啊!”李秀兰大呼一声,“下次有空,定要找只老虎来!”

“随你!”李培源轻笑一声,无奈摇头之间,撇到了门口,却是愣了一愣。

自门口进来一男一女两位,女的一身素白,眉目精致,行走间如弱柳扶风,宛若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不过让他愣住的却不是那位女子,而是那位男子——正是他的熟识林南泰!

李培源只一愣,便立刻做出了反应,回过身去,一把遮住了李秀兰的视线,只是这心中却有一丝丝的苦涩,李秀兰似是仍未发现他二人的进入一般,只自顾自的皱眉看着那只被调换的猫娃娃。

那二人提步便向前走上了二楼,李培源松了一口气,这才不再挡住了李秀兰的视线。惊鸿一瞥之后,葭葭便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一切,耳边似有“虞”什么之类的话语。

葭葭干脆拔尖了耳朵,细细听了起来。

“瞧见没有方才那二人,你可知他二人是谁?”待那一男一女走过之后,便立刻有食客谈论了起来。

“何人啊?你知道?”

眼见众人的目光都向他看来时,那个食客方才觉得关子卖的差不多了,可以说了,拍了一记桌子,葭葭顿时觉得有些好笑,那食客的样子倒跟说书人有的一拼,那人拍完桌子之后,便开腔了:“这两人不是别人。这女的便是盛京的虞美人,虞度虞大人的胞妹,名唤璇珠!男的是咱们殷朝有名的少年将军林南泰!”

“哎哟,可我听说这虞姑娘早有婚约在身,是咱们的南风公子楚南风的未婚妻啊!你是瞎传的吧,这么大一顶绿帽南风公子肯吞下?我是不信!”立刻边有人连连反驳。

“你这是不信是吧!他二人我可是亲眼见过的,绝对没有错!咱们南风公子是独一无二没错,可耐不住萝卜青菜,各有所好啊,这虞美人不爱公子爱将军,这在盛京知道的人可不少啊!”那食客一脸笃定,“至于那婚约,我又有新的消息了!”

“哟,什么消息?”虽说对这位食客的话是将信将疑,可耐不住人的好奇心是无穷的,偏偏就爱听这类东西。

“这虞度将军其实有两个胞妹,这知道的人也不少吧!”那食客得意的抿了口酒,“大的便是咱们这位虞美人,小的名唤璇玑,早些时候说过这位璇玑姑娘红颜薄命,小时候得了天花,早早去了。盛京的人都晓得这虞老大人是爱妻如命,便口说璇玑姑娘没死,是被路过仙师带走了,这回事相信知道的人不少吧!”

“不是虞老大人扯谎骗人的么?难道还真有璇玑姑娘修仙的事?”立刻边有人插嘴嗤笑了起来,“你这也太玄乎了!”

“对头!”那食客猛地放下酒杯,一拍桌子,“就是璇玑姑娘修仙回来了!”

“假的吧!都这么大了,随便找个人来骗人的吧!”周围哄堂大笑。

“错!”那食客却是不在意一般状若神秘的一笑,“你们莫要忘了,这璇珠姑娘跟璇玑姑娘可是双生儿,两人长的自然很是相像。那位被被昆仑仙师带来璇玑姑娘长的跟璇珠姑娘远远看去是一模一样啊!”

“天啊,不会吧!”一众听他乱扯的众人皆是不住的咋舌,“这么说来,虞老大人还真没有扯谎?”

“想是真的!”那食客挑了挑眉,“你们想啊,这么一来虞家便有两位小姐了,这与楚家的婚事做不做数暂且不提,便算是作数,这还有两位可挑呢!”

“咦?可这璇玑姑娘是仙师,仙师能成婚么?又不是那等神棍!”不得不说,众人的想象力是丰富的,只一串联,便想到了这一层。

这下却是把那食客给问住了,他皱皱眉:“这我却是不知!不过这话却是璇珠姑娘亲口说的,有两位虞小姐呢,哪位都不一定呢!”

葭葭忍不住皱了皱眉,看了眼那位食客,那人浑然不觉的继续扯了下去:“再说这楚南风公子却也是奇怪,说他不喜欢璇珠小姐吧,可只要璇珠小姐一有麻烦,他定会出现,说他喜欢璇珠小姐吧,可这璇珠小姐跟林将军这般来往,也没见他有什么动作,这倒真真是奇怪了!”

“哈,你不是有很多小道消息的嘛,怎么连这点消息都没有!”立刻就有旁人嘲笑起那位食客来。

“切!”那食客的脸忍不住一红:“你们这是强人所难,强人所难知道吗?我又不是南风公子肚子里的蛔虫,连这些东西都晓得?”

“那再来讲讲这林南泰吧,这林南泰啊……”那食客这声音一大,李培源当下便脸色一变,那边的李秀兰“啪”一声的放下手中的瓷娃娃,一把推开李培源,走上前去,神色有些恍惚:“你们说什么林南泰?”

“哟,小姑娘也对林将军敢兴趣?天下有几个林南泰,自然是咱们殷朝的林南泰大将军了,喏,方才和那位虞美人往楼上去了!”那食客意犹未尽的加了一句:“话说,真是一对璧人啊!”

李培源当下便飞身上钱,一把抱住李秀兰:“妹子,去不得,去不得啊!”

“二哥,我不管,我定要上前问他个一清二楚!”李秀兰满面的喜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肃然:“二哥,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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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好大一盆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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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培源当下脸色就变得稍稍尴尬了起来,也是,任哪个男人接连被两个女子一甩一接,脸上都会多少有些挂不住,更何况李培源此时还正直青春年少。 所谓热血少年,不外如是。

不过,李培源到底是个受过贵族教育、品行端正的大好青年,便是觉得此时甚是窝囊,也不会将火往女子身上洒,更何况,当务之急是急匆匆跑上去的自家妹子,自家妹子为何如此失控,说到底还不是里头的林南泰,李培源眼中一黯,心中计较了几回,顾不得葭葭便跟着李秀兰冲上了楼。

葭葭本没有探听他们一行人的意思,奈何回头时却见楼下众人皆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扫了一圈,不意外的看到那食客满脸的喜意,眼中盛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若真要说个所以然来,那便是一种现代名唤“八卦”的因子。

甫才感觉到那食客伸出了右脚,葭葭眉心便不由的跳了两跳,终究是妥协了,足不点地的跟着跑上了楼,好歹有那位秀兰姑娘方才的惊天一甩,暂时还没有人敢跟上来。

才跑上了楼,看到的便是李培源那个小子朝着林南泰上前就是一拳,还专挑面子打,那张俊脸顿时青了一大块。瞧着很是狼狈。

那个笑意憨憨的俏丽姑娘李秀兰正与虞璇珠一左一右拽住林南泰的两条胳膊。不,全用拽字也不恰当,李秀兰那分明是大力的拽,葭葭只看到林南泰吃痛的抽了抽嘴角,额上早已分布了一片细细的汗珠,而虞璇珠却是轻轻的抱着林南泰另一只胳膊。

见状,葭葭不无恶意的猜测:也亏得林南泰是个武将,就以李秀兰方才甩出李培源的力道,一般男子恐怕还真吃不下,更何况是她愤怒之下的拽,若非林南泰也算有两下子,站稳了身形,这场“拔河比赛”虞璇珠非败的一塌涂地不可。

虞璇珠的容貌本就与葭葭与七八分相似,又不似葭葭生长在新时代,穿越之后又摸爬滚打在修仙界,虞璇珠却是实打实的才女加淑女,所以原本相似的柔弱容貌,一个硬生生的减了两分,一个却凭空多了三分,就葭葭所见,虞璇珠此刻的模样便是她也忍不住稍稍心疼了起来。奈何虞璇珠很是不幸,酒楼二层的客官除了他们几人,早已跑的精光,剩下来唯二的两个男子,一个是李培源,对自家这个性情憨厚的妹子从小疼爱有加,自然不会去理会虞璇珠那“楚楚可怜”之姿,另一个便是林南泰,此刻他自顾不暇,双眼正盯着李秀兰。此刻葭葭私以为定是林南泰痛的不得已才盯着李秀兰的。

可怜虞璇珠此刻这般风姿除了葭葭这个外人,其余三人竟是均无空来怜惜她。

有时还是**攻击要比精神攻击给力的多。看着林南泰自李秀兰出现便不曾回头看过虞璇珠一眼,葭葭脑补了一番,竟得了这么个结论,不由暗暗好笑起来。

有时候,思想单纯的姑娘不得不说,杀伤力是惊人的!李秀兰此刻便是这么一副表情,贝齿紧咬下唇,眸中泪光闪闪的盯着林南泰,颇有十头牛也拉不回的模样。

半晌之后,终是林南泰扛不住了,低吼了一声,“培源!”

打了林南泰一拳正咬牙切齿的李培源似是突然惊醒,眼神狠狠的剐了林南泰一眼,一把抱住李秀兰:“秀兰,乖,听话,我们先走!”

“不,你……你说这是为什么?”秀兰姑娘只一开口,方才的坚强便似是瞬间瓦解了开来,眸中噙了许久的泪便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那模样好似一只花猫一般,好不可怜。

葭葭虽说被眼前这一幕酸的牙疼,但她深知生活便是狗血剧。虽说有些台词、有些画面着实酸的不行了,但一代代的痴男怨女总会不无意外的掉进这个坑里,吼着一遍又一遍的“为什么”,便是现今的她,也不敢说将来自己会不会同样落进这个坑里。

眼见秀兰姑娘仍是倔强的杵在原地,李培源终是一咬牙,放出了终极大招:他厉声喝道:“秀兰,你走不走?再不走,你便没我这个二哥,从此我再也不会搭理你半句!”

自古今来,亲情攻击虽然常见,但此招屡试不爽。在葭葭原来那个年代,有《钗头凤》见证了陆游唐婉之间因为亲情攻击而造成的悲剧,虽说对陆游的行径,葭葭很是不齿,但暂且不说个人品行,只说陆游母亲这一大招之下,不管多恩爱,最终陆游唐婉还是劳燕分飞,便足以说明这招攻击的厉害之处。若说陆游唐婉太远,便是近的,没穿越前葭葭的亲朋好友之间,这一招亲情攻击之下,通常是一击致命。当然这也许跟亲情攻击发招之人都三观正常,并不极品有关。就葭葭所见,亲情攻击非但没有见效,反而自伤的也只有与萧璃雪有关的墨天青了。

事实证明,眼前的秀兰姑娘在亲情攻击这一招之下,也只能丢盔弃甲而逃。

她犹豫半晌,终是不愿的松开了林南泰,带着哭腔放了句狠话:“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林南泰此时的眼神复杂的很,以葭葭这点半吊子的语文水平实在无法形容,便姑且算他个复杂难明吧。

这一切本应当就这么结束了:李秀兰与李培源兄妹败下阵来,离开此处,当然,可能再白搭一个葭葭,三人一块儿离开,只留下林南泰与虞璇珠二人以胜利者的姿态留了下来。

然而,事实是这件事并没有完。曾被葭葭称赞“玲珑剔透”的虞璇珠,只凭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便聪慧的将它串成了一个事实,这足以再次证明她的玲珑剔透。

李秀兰松开了林南泰,林南泰一个趔趄,终是站稳了。虞璇珠却是转了转眼珠,而后竟满脸惊愕的指向那兄妹二人:“李秀兰、李培源这两个名字我当为何如此耳熟呢,想起来了,大哥曾经提过,你二人是晋朝护都大将军李宏的儿女。不,绝对不能放你二人离开,林大哥,将他们拿下交予陛下,必有重赏!”

虞璇珠大惊之下,也未曾想过林南泰与他二人熟识,怎会出手帮忙这一层面的东西。待得回过神来,却见方才如此情景之下也未曾拔剑的林南泰此时竟取了佩剑一把拦住了虞璇珠,神色间有些焦急的对那兄妹二人言道:“还不快走!”

虽说林南泰的佩剑未曾出窍,可只此一个举动,便足以表明他的立场。虞璇珠气急的瞪了他一眼,将心中要喝问林南泰之事暂且放到了一边,看向葭葭:“虞璇玑,你昆仑是助我殷朝之人,还不快拦!”

这话一出,除却虞璇珠勾了勾嘴角,似是颇为满意之外,其余四人皆是大惊。葭葭惊的是:虞璇珠好一双妙眼,她蒙着面纱竟也能将她瞧个一清二楚,且不说她是何时发现葭葭的,光这发现之后当机立断便足以证明此女的不同寻常。

李秀兰与李培源惊的大致相仿:与他二人一路而来的仙师竟是别朝之人,若是路上对他二人下了手,恐怕他二人也只有认命的份。

林南泰虽是面上毫无表情,可只观他不停的摩挲着手中的剑柄便可以看出他内心的弯弯绕绕:与这些仙师相比,他可以说是毫无胜算,若是这位仙师当真出了手,李培源、李秀兰两兄妹又有几分把握能够离开!

葭葭喜好看戏不假,却绝对不喜欢入戏。这虞璇珠此一言却是拖得她不得已一同跳入了这趟浑水之中。若早知虞璇珠有此一招,葭葭怕是宁肯被底下那群食客烦死,也不愿意上来躲上一遭的。

李秀兰这一日之间忽逢这么多事,正呆呆的站在原地,傻傻的看着葭葭。虽是兄妹,李培源的脑子却比她快了一倍不止,当下拽着李秀拉按便朝着葭葭跪了下来:“若无仙师,我兄妹二人早已命丧黄泉,此刻仙师即便是想要我二人的命,我李培源定无二话,任凭仙师处置!”他顿了顿,一咬牙,“左右等于是还了仙师的救命之恩而已!”

葭葭暗叹:这招以退为进使得很是高明,三人一路行来,若说有了丰厚的感情这句话定是假的不行了。但葭葭行事,李培源还是能稍微摸出些门道的!他心中自是明白:若葭葭真想拿下他二人,如何逃都是无济于事的,倒不如跪下相求。反正葭葭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左右不会要了两人的命,若是仙师心善,放他们二人一条生路也并非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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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奇遇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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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一笑,对上她的目光越发坦然:“我们不能对凡人动手,否则会遭天谴。这话一早便已禀报给了陛下,你一问便可知晓!”

虞璇珠撇撇嘴,不置可否:“你把我当成她了吗不跳字。顿了顿,她伸手指向李秀兰,看也不看

李秀兰难看的脸色,“怎么可能去问陛下?”

“这是事实!”葭葭收了笑容,淡淡的应道。

“我不管你是真的璇玑也好,假的也罢,既然面上是我虞家的人,那便不要给我虞家惹麻烦!”虞璇珠皱了皱眉,看向那两兄妹,见那两人朝葭葭点了点头,李培源便拉着不情不愿的李秀兰离开了。

老实说,虞璇珠现在心中万分不满,可她也明白不管眼前这个容貌酷似自己的人是真的璇玑还是假的璇玑,至少在世人眼里她便是虞家的人。她若是真将此事告知了陛下,她是修仙之人,陛下还能拿她怎么样,左右倒霉的不过是母亲、大哥和自己罢了!

第一眼见眼前这个女子,她就极其不喜。璇玑是在她极小的时候离开的,那时候的印象几乎已消磨的差不多了,而现在她的出现,任谁凭空见到一个跟自己容貌极为相似的女子都会不高兴。更何况她虞璇珠又是盛京有名的虞美人,骨子里多少有些自傲,别说有女子超过她,便是相似,也是不舒服的。这种感觉,放在现代便是两个相似的女子在看到另一个时,都会觉得自己才是正品,另一个只是山寨而已。说白了也就是正品看到山寨货的那种感觉。

葭葭咋舌,并不应她。虞璇珠此刻在她看来不过是一个生命不过数十年的凡人罢了,她借了她家的身份,本就有些理亏,左右不过一两年光景,便是让着她,不理会那又何妨。

虞老夫人见到葭葭是欣喜的,虞度虽说有疑惑,但眼中却也多少有些欢喜,也只虞璇珠不怎么待见她。见她默不作声,也懒得与她多说,转而看向林南泰:“林大哥,你如何认识他们二人的。要知道此时两国交战,你平白与对方主帅牵扯上些关系,若是让有心人知晓,难保陛下不会怀疑于你!”

“我知道了,璇珠!”林南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朝一旁的葭葭点点头,算是回应,虽说只是一瞬,可葭葭并未错过他眼中的一丝感激。

虞璇珠明显对李秀兰与林南泰的关系耿耿于怀,可此刻见他坐了下来,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明显心情不好的样子。她心思玲珑剔透,自然不会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以只是跟着坐了下来,时不时为他布些菜!葭葭在她眼中却早已被无视了,林南泰心情不佳,没有发觉也算是情有可原,可虞璇珠对“璇玑”却着实与陌生人无异。

周围顿时沉闷了下来,葭葭站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尴尬,便想上前与他二人道一声,自己先去麓山大本营。

可她方才向前踏了一步,便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灵气似是活了一般向着一个地方涌去。葭葭才伸出的脚顿时便如同被钉住了一般钉在原地。

对于灵气的感悟,她异于常人,筑基以上的修士她不好说,可练气期的修士极少有对周围灵气如此敏感的。凡尘灵气稀薄,这突然间的灵气波动倒是叫她一惊,愣在了原地,目光眨也不眨的向那处灵气聚集体看去。

“踏踏踏”的声音响起,那移动的灵气聚集体一步一步的向她走来,随着踏上最后一层阶梯,那灵气聚集体便完全的展现在了眼前:脸色白皙的近乎透明,更衬的一双乌瞳黑如点墨,乌发如丝,被一支白色玉簪箍了少许盘在头顶,两颊边留了两缕未来得及箍走的发丝,一身素色的衣衫,略微发白的双唇开口时,声音温雅的如同三月的清泉,他道:“璇珠,南泰,不想竟在这里碰上你们了!”

嘴角勾起,带着些许笑意,衣衫、脸色的白皙,乌瞳、墨发的漆黑,整个人宛如是从古意的水墨画中走出的一般。

一语道罢,他黑如点墨的乌瞳向四周一扫,在看到葭葭时,却也愣了半晌。此时的葭葭因为方才虞璇珠的出声,早已拽下了脸上的面纱,露出了与虞璇珠极为相似的容貌,静静地站在那里。

那男子却是愣了许久,虞璇珠喜好穿白衫,眼前的这位女子同样也是一袭白衫,一头青丝披于脑后。像,真像,两人若是不开口,远远望去,不是极为熟悉之人绝对分不出来!

虞璇珠见眼前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虽说两人面上均满是疑惑之色,不带任何异样。可她眼珠只转了两转,心中的计较便浮了出来,莞尔一笑:“南风,这位便是我那去昆仑仙山修炼的妹子——虞璇玑,你与她多年未见了,瞧瞧我二人是不是长得极为相像?”

那人被璇珠这突然的出声惊了一惊,这才醒悟到自己方才的行径很是无礼,是以退后一步,伸出双手,向葭葭行了个标准的名士礼:“虞姑娘,在下楚南风,咱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不知可还记得?”

葭葭刚想回话,虞璇珠便抢先一步回了话:“我这妹子失去了小时候的记忆,什么都不记得了!”

楚南风看先葭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惋惜,微微摇头轻叹:“这确实是可惜了!”

葭葭笑了笑,既然虞璇珠代劳了她,那她便不开口了,只是上下不停的打量着楚南风。林南

泰、虞璇珠或许还有楚南风他们三人可能看不到,葭葭却是清楚的看到这周围稀薄的灵气如同脱了缰的野马般疯狂的涌入了楚南风的体内,葭葭心中的惊叹无以复加。

这般可怕的吸收灵气的速度,便是最劣等的五灵根进阶想必也不会慢,这人难不成,难不成是传说中的那种最为逆天的体质——夜灵体?

不管一个人的灵根有多好,哪怕是天生的变异单灵根在夜灵体的面前也不过是浮云一朵!既是夜灵体,那必定是身怀灵根的,不管是什么灵根,哪怕是五灵根,他修行的速度也不是单灵根所能赶得上的!

这种体质,修行起来绝对是一日千里!就昆仑沧海楼中记载的,这种体质最后一次出现也要上溯至洪荒了!洪荒时代,灵气、物资如是丰富,有记载的夜灵体还不到五个,此等人皆是当时翻手为云覆手雨,傲视天下群雄的人物!

昆仑沧海楼中所记载的,每逢夜灵体出现,此等人物皆是各个门派所要极力拉拢的对象!因为夜灵体所引起的腥风血雨不在少数。

虽说洪荒早已消逝,新元也已经过了数十万年,可昆仑沧海楼中再也没有记载到有夜灵体的出现。如此特异的体质,正道巨擎昆仑没有发现,那便几可下如此结论:夜灵体已有数十万年没有出现了!

不说数十万年,即便是几千万年没有出现,只要一见到夜灵体,稍有眼色的人都能毫无意外的认出夜灵体!

只因他这等体质太过异于常人了,只一靠近他,便能感觉到周围的灵气速度接近于疯狂的涌入他的体内。葭葭心知:虽说未找顾朗证实,眼前这位楚南风十有**便是传说中的夜灵体!

在这一瞬间,葭葭不由得想象全开,夜灵体有多重要自然不消说,此时离麓山大本营近在咫尺,葭葭心知自己这一路向东,想必也快寻到头了。此时突然见到这么个夜灵体,不由暗自猜测了起来:这难不成便是龙神所说的机缘!我若是为门派寻到一个夜灵体,等于是为昆仑找来了一座擎天大柱,门派的奖赏岂可能少?筑基想必不过是囊中之物而已!

想到这里,葭葭看着楚南风的目光越发闪亮了起来,开始思忖如何才能说服眼前这人,让他去昆仑修炼,也好为门派立下一个不世之功!

低头喝闷酒的林南泰似是与楚南风关系不错,此时,见他突然到来,却也招呼他过来坐下,连同方才被遗忘在那里的连葭葭。

葭葭现在心中一心拉拢楚南风,是以对这等平素绝不参与的古怪氛围便也难得的豪不拒绝,道了声谢,便走上了前去。虞璇珠对她便如陌生人一般,葭葭也是如此,只当没看见便坐了下来。

一靠近楚南风,葭葭便不由得苦笑了起来:虽说灵气稀薄,但也总胜于无,此番靠近了楚南风,她便连那点渣滓都没有了,那些灵气完全看不上她,只绕过了她,疯狂的涌向楚南风。

“你们吃菜!”林南泰招呼了一声,自己便有喝起了闷酒,除了虞璇珠时不时的为他布上两筷,他来着不拒的塞入口中,葭葭与楚南风均是动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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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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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许是她这目光一点也不加掩饰,看久了,楚南风终是发现了。只觉得她的目光很是奇怪,看到自己活像看到什么宝贝似的,目光灼灼,却又绝非是什么特殊的情愫,他募地产生了一种自己是待价而沽的货物的奇怪感觉。

轻咳一声,楚南风转头直面葭葭:“虞姑娘,可是南风身上有何不妥?”

“没,没!”葭葭轻笑着摇了摇头,见他明显不信的神色,又是满面疑惑,终是忍不住出口问道:“永世光yīn,天地自在遨游,惬意否?”

她这话说的有些含蓄,但个中意思,如同虞璇珠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子只转了转眼珠便明了了,楚南风自也不差,他挑了挑眉:“虞姑娘这是要做说客?”

“我……”话音未落,便听“砰”的一声,那里喝的摇摇晃晃的林南泰重重的嗑在了桌子上,这一磕,却也成功的将欲睡未睡的林南泰给惊醒了。

“林大哥!”虞璇珠惊呼一声,捏起随身的手绢,想要去触碰林南泰那肿起的额角。

“莫碰!”林南泰一挥手拦住了虞璇珠,摇摇晃晃的向外头走去,虞璇珠自是不落后,小跑至他身旁扶住了这看似站立不稳之人。

走了几步,虞璇珠却是回头道了一声:“你二人有事先走吧,林大哥醉成这样,我带他寻一处地方落脚!”

听闻这话,楚南风与葭葭却是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楚南风率先一步开口了:“不妥,你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南泰又醉成这样,很是不妥!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今日大早虞度怕你受累先行一步时,说的是叫林南泰一路将你护送去麓山,他说的是尽量快些,莫要停留,在明日之前赶到!现下如此,于你闺名不妙!”

虞璇珠脸色一僵,不悦的看向楚南风:“你是何意?是看不上林大哥的人品吗不跳字。

楚南风顿时尴尬的连连摇头:“南泰的人品我自然信得过,我只是,只是……”

只是信不过你的人品,葭葭小声嘟囔了一句,离她最近的楚南风却是听了清清楚楚,嘴角不由的抽了抽:璇珠对南泰确实是一往情深,这……

“既然如此,南风你先走吧,莫要管我们了!”虞璇珠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很是不悦。

“可是……”楚南风本能的觉得不好,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来,此时方才发现自己真是嘴笨的可以!

见楚南风仍然不肯离开,虞璇珠细眉一挑:“南风,我虞家是与你有婚约,可又不止我一个女儿!”她意有所指的撇了撇葭葭,冷笑道。

此言一出,楚南风更是尴尬,不由的后退了一步,眼见楚南风不再阻拦,虞璇珠这才拉着摇摇晃晃的林南泰向楼梯处走去,眼看快要下楼了,却不想,葭葭此时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刚好叫林南泰听了个一清二楚:“林南泰将军,您喝醉了酒,可要小心些,我这位胞姐可还未出嫁呢,行万事之前可要记着我胞姐的名声!”

虞璇珠回头狠狠的瞪了眼葭葭,她这番话说得如此直白,生生的落了两人的面子。现今民风开放,白日里有一男一女携手赶路,也不是没有,只是这再开放也总有个底线,若是真的把持不住,逾了矩,这男子还是要负责的!

葭葭将脸转了过去,不与虞璇珠对视:酒这样东西,最易令人冲动,也是诸多狗血剧发生的源头,她此番却是有意如此,隐隐觉得虞璇珠行此事实有铤而走险之意,到时候真发生了什么,凭借虞家的势力,林南泰定会取虞璇珠。碍于虞度手中的权力,他人不会当面说,却也难保不在背后议论,说好听点是英雄佳人的传说,难听点便是无媒苟合,虽说民风开放,可那种迂腐之人到底也不是没有,传出去总归不好听!葭葭只觉得虞璇珠此举到底是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姑娘所行之事,欠缺考虑,比之前所见她的行事要差远了!

虞璇珠想假装没听见葭葭的话,可林南泰却听了个一清二楚,当下便抽出了被虞璇珠拉住的胳膊,摇摇晃晃的回头:“南风,虞姑娘,你们去麓山大本营么?一起吧!咱们连夜赶路,定能在明日之前到达,可好?”

楚南风这才面上有了一些笑意:“也好,我的马车便在底下,空旷的很,要容纳我们四人却是绰绰有余,走吧!”

说罢他一把扶过林南泰,将他扶下了楼。虞璇珠见状,回头看了眼葭葭,冷笑道:“你二人倒是意见一致,好得很,果然够配!”

虞璇珠再怎么聪明,也到底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家中又简单的很,便是不自在,也只有几个同龄的贵族女子说上几句风凉话,方才葭葭如此落她的面子,她当下便有些不悦,此刻,见那二人离开,连做戏都懒得做,开口便呛了葭葭两句。

若论聪明,葭葭可能不及虞璇珠,但到底是个“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别的不说,光这脸皮就要比虞璇珠厚上三分,虞璇珠这点话语真真是连根头发丝儿都没伤到她。葭葭只朝虞璇珠轻笑一声,便跟着下了楼。一肚子的气没地儿发,这硬生生憋回去的感觉着实不好受,虞璇珠深吸了几口气,揉了揉难看的脸色,不得已只能跟着下了楼!

一路上,醉醺醺的林南泰昏昏欲睡,虞璇珠又连呛了楚南风、葭葭二人,其实若真论起来,楚南风并不会生气,可虞璇珠自己过不了自己那关,将头瞥向一边,懒得理他二人。楚南风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一声,朝葭葭点了点头,披了件袍子看向窗外,一时之间倒也没注意身后葭葭灼灼的目光。

如此一夜过去,转眼天空便露了鱼肚白,他们也成功到达了麓山大本营!

此时林南泰已酒醒的差不多了,不消人扶,便跟着出了马车,一进大本营便收到消息的虞度早已候在了一边。看到葭葭跟虞璇珠一前一后下来,倒是有些惊讶:“不想你二人竟是遇到了,果然是双生儿,就是有缘!”

“恩!”虞璇珠应了一声,也不瞧虞度,便钻进了虞度的营帐!虞度无奈的笑了一声,也不多话。

林南泰向葭葭与楚南风拱了拱手,转身便向cāo练场走去。一时间,便只余楚南风、葭葭、虞度三人。

“虞,虞,大哥!”葭葭蹦那“大哥”两个字儿,还是有些痛苦,她干笑了两声,正色道,“不知我门派的真人在哪里?”

“原来璇玑是要找顾真人啊!”虞度见她那副别扭的模样有些好笑,“跟我来吧!”

葭葭连忙回头看向楚南风:“这位楚公子,能劳烦你跟我来一趟吗?我有些事情想要确认!”

楚南风微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展颜:“也好,左右我无事,便跟虞姑娘走一趟吧!”

“来,便是这里!”虞度掀开了营帐的门帘,还小心翼翼的等他二人全数进入营帐这才收了手,笑着上前行了一礼:“顾真人!”

“不必多礼!”顾朗淡淡的点了点头,便直直的看向楚南风。虞度也不以为意,这么些日子下来,他早已把顾朗的脾气摸得七七八八了,这位真人不喜多言,方才已是极给他面子了。

一进营帐之门,葭葭便已发现了,顾朗在他们来之前便站了起来,这分明是早有所感的样子,想必他也发觉出了楚南风的不同寻常!

大约是先前有了葭葭对他的注目礼,楚南风早有准备,是以被顾朗这么看了半日,到仍是坦然的站在原地,不见分毫拘束!

“天生夜灵体,极好的修仙苗子!”细细打量了半日,顾朗终是缓缓开口了,不比葭葭的委婉,直奔主题,“你有极好的资质,若是修仙,他日必能傲视群雄,不知可否愿意去我昆仑修仙?”

此话一出,不说虞度愣在了原地,便是楚南风也有些不可置信,指着自己:“这位,厄,真人!”他想了想,学着虞度的称呼,“您说我可以修仙?”

“是!”顾朗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可以比一般凡人活的久一点!”

这话一出,倒是葭葭有些惊讶,直来直往的顾朗,这后一句对他来讲分明算的上是给甜枣了,几月不见,这顾朗倒是多了一丝人情味!

“活的久一点?”楚南风仍有些没回过神来,口中无意识的重复道。

“是,如我现今寿元是五百岁,我师尊是一千岁,过几年步入出窍便是三千岁!比起凡人确实是要久一点!”顾朗很是耐性的解答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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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你这磨人的小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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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半晌,终是顾朗率先开口了:“你想好了告诉我,我自会禀告师门!”

楚南风连忙应道:“恩!”言罢朝葭葭与虞度点了点头,便掀帘出去了,虞度沉默片刻,也借口出去看看离开了!

待虞度离开之后,葭葭上似乎听到一声长长的吁气声,她很是疑惑:这营帐之中只她与顾朗两人啊,这声音难不成是顾朗发出的?可左瞧右瞧,葭葭不由暗暗思忖起来:顾朗见那两人竟然会紧张,真是太滑稽了!这念头一出便被她掐的连渣都不剩了!

她正云里雾里的乱想间,忽闻顾朗坐了下来,淡淡的开口了:“这几月可是去了哪里,又如何回来的!”

葭葭自是没有隐瞒,便将龙神试炼以及得到的那个盒子拿出来给顾朗瞧,还说了龙神的提示:一路向东和猜测楚南风便是奇遇之事说了一遍。

顾朗不置可否,扫了一眼葭葭手中的盒子,便让她收起来了!末了,取来葭葭得到的魔修的那个储物袋一看,便道:“灵石收起来吧,至于这法器,不好,不适合你,待回去之后便托人卖了吧!”

葭葭自是应了,现下顾朗正是得空,是以也不含糊,当下便指点起她的修行来,末了还给她排了几日空闲,嘱咐她去“玉盘生珠”修炼。

正与顾朗说话间,有人便毫不迟疑的掀帐而入了,正是江山,他只一眼便看到了葭葭,神色略微有些惊讶,不过只一瞬便将这惊讶之色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正色,他向顾朗行了个道礼,便开口了:“真人,那位姓赵的皇帝又旁敲侧击的问我修仙之事了,这次更离谱的还要神马长生不老药!”

葭葭听闻此言很是惊讶:殷朝这位皇帝她也见过,根本毫无灵根,如何修仙?还有什么长生不老药,未免令人觉得有些好笑!她记得她跌入龙神秘境之时,这皇帝虽说是有些多疑,但也没听说这样离谱啊!葭葭顿时有了一种不妙的感觉:古往今来,这当权者一旦陷入了此等虚无缥缈之事,这朝代将衰啊!

顾朗皱着眉,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等见机行事罢,尽量躲着他吧!”

江山低低的应了声,心中颇为无奈。若是可以,他们一行人真想甩手便跑,奈何此事却是两位掌门定下的,真真是走也走不得,定要拖到出现个胜者为止。这样想着,江山便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葭葭身上:这位连师妹倒是好运,一走便是几个月,这几个月间,他们快被这殷朝的皇帝给烦死了!军中若非虞度等人在,这晋朝定是还没打过来,殷朝内部便先乱了!

“顾真人,顾真人!”正说话间,虞度闯了进来,不过他表情虽是焦急,朝着顾朗该有的礼数却是一点都没少。

“何事?”

“望山岭一代有人看到了蜀山的那位仙师!”虞度只说了这一句,除了一走数月的葭葭之外,江山和顾朗却是尽明白了他的意思。望山岭在殷朝境内,此处特殊,盛产药材,这搁在平时,谁家敢说没有个头疼脑热的,更别提现在非常时期,战争频繁,军中对药材的需求更多,若是钟步归在里头动点什么手脚,那便麻烦了!

“这样吧,我去趟望山岭,江山,此处若有什么事,你见机行事!”对办事沉稳的江山,顾朗还是颇为放心的!

一语言罢,顾朗便飞身向外,却也不知如何想的,行至葭葭身旁时,竟一把抓住了葭葭:“你与我同去!”

葭葭自知自己说话无用,便放弃了挣扎,奈何这次顾朗却没有拿出他的飞行法宝,而是揪住了葭葭的衣领,一路穿山错林的跃去,被这么提着,葭葭很是不舒服,只盼着早些到达望山岭,心中更是坚定了那个想法,定要早些筑基,好自己驾驭飞行法器,省的整天被人提来提去。

“钟步归,你为何会在这里?”随着顾朗一声轻喝,葭葭总算落了地,不适的动动脖子,这才好受了一些,放眼望去,正看到钟步归站在那里。

钟步归瞧着顾朗冷眼瞧来,只脑中转了几圈,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摆手:“你莫误会,我可没想对药材动什么手脚,只是不经意间路过而已!”

顾朗连眼皮都懒得抬,随手便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先走!

“你!”钟步归伸手指向顾朗,气的发抖,半晌终是败下阵来,“好,我说实话罢,最近碰到几个魔修,一时心软,饶过了一个,谁想她这么缠人?”

“你定是一时心软,饶过了一个美貌的女性魔修吧!”顾朗似是想笑,奈何做贯了冷脸的表情,这表情对他而言有点难度,只得“哼”一声,将头瞥向一边。

“她不过练气期,何必呢!”钟步归很是尴尬。

“那也不用跑到望山岭来,离开!”顾朗终究不是喜欢废话的人,只说了两句,便直奔主题。

“我不是不想离开,但她也跟着进来了,幸好没你这等修为,否则定是一早便被她发现了!”钟步归很是苦恼,看向顾朗,“不若借你这里躲上一躲!”

顾朗却是难得的挑了挑眉:“你说魔修?好极,我若是见到她,定不会手下留情!”

“你不用吧!”钟步归只觉跟顾朗说上两句都头疼,这种感觉也只有碰上墨无元的时候出现过,再抬头看看顾朗不为所动的表情,钟步归心知再多说也是无妨,无奈的回过头,眼角一瞥,撇到了立于一旁的葭葭。这女修他有印象,长相是他最吃的那一套,奈何很是木讷。不久前正是她与东媛一道失踪了,瞧她都出来了,也不知东媛如何了?顾朗这回定是故意的,专程来打他的脸?算了,不与他计较了,先问出东媛的下落要紧。

这么一想,脸上便带上了三分笑容,正是他一向最喜欢带上的浅笑:“这位仙子,不知你可知晓我蜀山的杨东媛去了哪里?”

葭葭暗暗吐了吐舌头:这杨东媛还没出来啊,不过这龙神既是给她留了个锦盒,那想必她迟早是能出来的!瞧她身上的宝贝不少,心机又不浅,在凡尘这等地方要保个小命,下那个是没有问题。这样一想,便抬头回道:“我不知,不过想必迟早能出来!”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钟步归很是无奈。奈何自古便有这个规矩:这一入秘境之事,他人若是不提,不得逼问。若是这里只有她与自己二人,便是耍手段逼问一下也无妨,可顾朗这个刻板的家伙还在这里,他讨不了什么好。

很是不甘的看了眼那两个极为不配合的人,钟步归转身离去了。待他离开之后,顾朗便吩咐葭葭:“去找些药草带回去,记着分开来装!“言罢,他便扔过来两个储物袋,葭葭应了一声,接过储物袋便转身入了林。

顾朗也不闲着,同样入了林,找起药草来。

被下了逐客令的钟步归很是苦烦的走着,心里暗暗祈祷别再碰上那个女修了。怜香惜玉是他的天性不假,可那是在没有影响他行事的前提下,若是影响了,任她长得多倾国倾城,那也是徒劳。

岂料,似乎是偏与他作对,耳边响起一阵悦耳的铃铛声,“叮咚叮咚”的声音在初见时,他很是新奇,奈何此时听来,却有一种不知名的烦躁:不识趣的女人真是讨厌!

“真人,奴家又找到你了!”那声音带着一丝喜色,声音酥软,身上似是只缠着几尺紫色纱布,令人浮想联翩的美景若隐若现,半露的**靠在钟步归的背上,亲昵的磨蹭着,钟步归声音一冷,再也不复那等温柔:“你怎么又来了?”

“奴家不能来吗?你难道不想奴家么?”那妩媚的眉眼间闪过一丝狡黠,“可你的身体不是这么说的哦!”

钟步归浑身一僵,身体内突然涌过的热流,以及背部被她触碰之处的**无一不在告诉他:他怕是着了这魔女的道了!

吞了一把清心丸,暂且压制一二,钟步归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戾:既然如此不识趣,那便怨不得他了!

他怜香惜玉不假,可那是在他拥有绝对控制权的基础上的,被女子所控制,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平心而论,钟步归是个极有魅力的男子,至少表面上看来。不然也不会让这已有过数次欢好的魔女迷得神魂颠倒。他眨眨眼,眼底的温柔一览无余,这等温柔彻底击溃了那魔女的防线,软了身子,靠在了钟步归身上,口中唤道:“钟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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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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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磨人的小妖精”此经典话语一出,她更是立刻碉堡了。张大了嘴巴,傻傻的看着,也不曾顾及会不会长针眼!

奈何事实永远是超出她的想象的,只听到“咔嚓”一声,那动情的趴在钟步归身上的魔女便立刻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这还不算,钟步归扬手便是一团火,将那百媚多姿的魔女烧了个一干二净。

完成这一切之后,他方才抬头,不意外的看到了傻眼的葭葭,愣了片刻,随后便勾了勾嘴角:“你看到了?她是魔修!”

他蜀山本是正道,诛杀一两个魔修本就寻常,是以对葭葭的出现钟步归倒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葭葭干笑了两声,胡乱的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寻起了药草来。点点疏光洒落在眼前这个低头寻找药草的少女身上,皮肤炫白如古瓷,金色的阳光似是给她踱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眉间风姿秀雅,侧脸的轮廓出奇的优美。在此时的钟步归看来,这少女实是美丽的很,腹间的热流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正动情间的他一点也没意识到此时的不同寻常。若放在平时,对这木讷的少女他定是看也不看一样,说到底,终究是那魔女方才给他下的招起了作用。

葭葭正小心翼翼的挖着药草,只觉身后似是有什么靠近一般,很是疑惑的回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钟步归甜蜜到腻人的眼神,看着她温柔的似乎都能掐出水来。

葭葭只觉得他此时的表情很是奇怪,不由的站起了身,行了个道礼:“钟真人,何事?”

钟步归又将视线落到了那伸出的一双手上,白皙如玉,真是一双美人手啊!

“没事!”钟步归摇摇头,目光转向了葭葭的脸庞,如同沾了胶似的,怎么也移不开。葭葭抽抽嘴角,他这目光让她凭空生出了三分寒意,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想到这里,葭葭快速的行了个道礼:“钟真人既无事,那我便先走了!”话音未落,人便顺着来的方向跑去,还不由自主的用上了神行步,速度不可谓不快。

只是再快也不过是个练气期的低级功法,葭葭没跑出多远,只听身后有衣衫浮动之声,还未曾反应过来,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搂住了腰,葭葭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了下去,耳边只听到钟步归痴痴的声音:“你真美!”

葭葭浑身一僵,再看不出来钟步归的不对劲,那她就是个傻子,这等痴痴的模样,莫非是中了*药类似物?

葭葭挣扎了两下,根本无法挣脱。这钟步归虽然不对劲,奈何他那金丹的手段却是一点都不减。葭葭心中的惊惧一时间无以复加,听着身后越发急切的喘气声,葭葭着急之下,伸手便向钟步归捅了一剑。

不无意外的被他的护体真气震飞,落到了不远处的地上。钟步归痴痴的完全没有在意,只是向着她跑来,口中尽道:“怎么了,可有伤到,让我瞧瞧!”

看着越来越近的钟步归,葭葭吓的大叫了起来,转身便跑,边跑边大喊:“顾朗,救命啊!”当着顾朗的面,她其实一直都唤他顾真人的,此刻情急之下,也顾不得守礼,便只大喊“顾朗,救命!”

终于,在钟步归快要追上她之时,一粒石子破空而来,不偏不倚的打到了钟步归的身上。葭葭这才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只觉得今日的顾朗比平日还要可爱上许多,那一招真是“顾朗一出,谁与争锋”啊!直到躲到了顾朗的身后,葭葭才晓得,她这是彻底安全了。

看着钟步归跌跌撞撞的向葭葭跑来,面上一片痴迷之色,顾朗很是困惑:“你做了什么,竟惹得他如此?”

“我没做什么,他,他中了合欢散一样的东西!”葭葭虽说情急之下话语说的有些不连贯,可顾朗却是听明白了,眉心不由的挑了挑,当下便做出了决定,朝着那神志不清的钟步归行了个道礼:“此番,我却是无能为力了,你办法一向甚多,定有对策的,我二人先行一步了!”

说罢,顾朗一把抓起了葭葭,几个起落之后,当下便在原地摆了个阵法,和葭葭一同进入阵中,那痴痴跟来的钟步归瞬间失去了二人的踪迹,寻了半晌也不见人影,只得又没入林中乱寻了起来。

提心吊胆的葭葭这才松了一口气,放下心来时,这才发现顾朗这个阵吸收灵气的速度不可谓不快。

绝对赶得上那处“玉盘生珠”之地的灵气了。一合计,当下便盘腿在阵中修炼了起来,一时间身体极为迅速的开始吸收起了灵气,吸入体内的灵气宛如汇入大海的水流,奔腾了起来。她无知无觉的渐入佳境,天人合一。疯狂的吸收着这久违的灵气,汇入体内的灵气很快便充满了,压实了,但似是身体的一种渴望,还可以再吸收一点,再压实一点。一转一压,一转一压,渐渐地,身体内的经脉似是扩张到了极限,经脉之壁,越发稀薄,吸收的灵气与早已被灵气填满的经脉似是开始了拉锯战,一个向里,一个向外,如此胶着,良久,终是外头的灵气战胜了内里,疯狂的涌入了体内,周身的经脉被拓宽了一倍不止。

炼气十二层,突破!葭葭对外物一无所知,只放心的吸收周围的灵气以稳住境界!因此她自也不会看到顾朗惊愕的神色。

终于在太阳高挂之时,葭葭稳住了境界,赶紧捏了两个净水咒,回头对上的却是顾朗面无表情的脸。

“突破练气十二层了?”他问。

葭葭境界突破,心情甚好,连带着还拍了两句马屁:“回真人,弟子昨夜侥幸突破了,全赖真人庇佑!”

顾朗倒是坦然受之:“不错,只是我这套阵法是出自天机殿燕师叔的手笔,即便在凡尘,也能修炼。平日我一夜大约要花上十五块上品灵石启动,昨夜因你突破,我整整花了三十五块上品灵石。所以说来,你欠我二十块上品灵石!”顾朗说着伸出了右手,摊开掌心放至葭葭面前。

欠了二十块上品灵石的债!葭葭傻眼了,整个人立即蔫了,就选把她这些年的灵石加起来,也没有二十块上品灵石啊,她好像看到了“巨债”这两个大字向她压来。

顾朗目光平静,伸出的手连动也不曾动一下,只静静的看着她。葭葭面上有些挂不住了,找了半日,只从储物袋中找出五块上品灵石,一咬牙,颇为肉痛的放到了顾朗手中。

“真人,弟子只有这几块上品灵石了!”葭葭看着上品灵石的表情很是纠结与不舍,可是用了上品灵石便是事实,不得已,她只得还。

“还欠我十五块上品灵石,我会记得的,你也莫要忘了!”再次回营时,仍是被顾朗提回去的。

一进帐,虞度与江山便已在侧。顾朗只轻微点了点头,虞度面上便立刻浮现出一丝喜色:“多谢真人了!”说罢,他朝葭葭笑了笑,这才出去了!

江山对葭葭失踪一夜,涨了一层修为的事很是吃惊,这不是在昆仑,是在凡尘,他亲有体会,要涨修为,是极为不容易的!

“你们先出去吧,我再看看!”顾朗低头看了会儿地图,挥了挥手,将矗立在原地的江山和葭葭送出营帐之外。

“连师妹,与我来吧,钟卫那小子可是记挂了你好久了!”一出来,江山便引着葭葭向后头的营帐走去。

葭葭脑中立刻浮现出钟卫大大咧咧的模样,不由的一哂,与江山寒暄了起来。

“对了,还不曾恭贺师妹进阶呢!”江山与葭葭说了半日,话题却是又扯到了她进阶之上。眼角留意着葭葭的神色。

没成想,她虽是喜悦,却也很是无奈的言道:“我还欠真人十五块上品灵石呢!”江山却也一愣,十五块上品灵石对于练气期的修士来说可以是巨款了,他也很是好奇葭葭如何欠下这十五块上品灵石的。

不等他问出口,葭葭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江山倒是啼笑皆非,看向葭葭,打趣道:“可我观师妹并没有如何发愁啊!”

“债多不愁!”葭葭眨了眨眼,“反正一时间也还不了,还不如等回了昆仑再说!再者,真人一夜便要用十五块上品灵石,想必不与我们灵石匮乏,一时半会儿,应是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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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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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公子!”江山的角色转换的很快,当下便朝他行了一礼,在他看来这位楚公子只需一个点头,进入昆仑内峰,被那些门中那些神通广大的修士收为弟子几乎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对于这样一个将来很可能前途无量的人,他很愿意结交。

楚南风略微诧异之下也同样回了一礼,只是这目光却是看着葭葭的,江山的眼力本就不差,如此明显岂会看不出楚南风这是有事要找葭葭,当下朝二人点了点头,颇为善解人意的拍了拍葭葭的肩膀:“反正都是同门,这叙旧一事并不急于一时,我们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既然楚公子有事,你便先随他去吧!”

说罢,江山甩手一走,在场的便只余葭葭与楚南风二人!

“我找你不过是想问问你之前与我说的那事!”楚南风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了,目光局促的看着脚下。

“你是说上昆仑修仙之事?”葭葭唯有错愕,不过随即展颜:“当然可以,不知你想知道什么?”

“这里不便说话,请跟我来!”楚南风做了个“请”的手势,葭葭倒也不含糊,跟他一前一后进了营帐。

“有个叫余平的人写了一本《问仙录》,讲的便是问仙之事!”坐下之后,楚南风便从桌上一对书籍之中找出一本,笑看着葭葭,而那本书籍封皮之上,书有“问仙录”三个字。

“这里有一些关于昆仑的描写”楚南风说着般飞快的翻阅了起来,边看边念道,“昔有仙山,名昆仑。峰头入云,有仙人翩跹其上……”

楚南风念了几句,便放下问仙录,看向葭葭。他这意思,葭葭一看便明白了,忍不住失笑。想必巍巍昆仑也极少有人在修仙之前,还要做如此的准备工作吧!不过转念一想:楚南风情况特殊,将心比心,倒也理解了。

轻咳一声,葭葭脸色一正,开始徐徐讲述起了他念的那几句具体为何:“要说翩跹,不到筑基是不能驾驭飞行的,数量最为庞大的练气期弟子只能学习简单的轻身术和神行术,这两种法诀根本算不得飞。不过有仙人翩跹其上确实是有如此胜景。那是链接我昆仑群峰的云水长堤,由我门中的一位大神通前辈所创,其色无,本源乃是极天之地长逝水,可谓无形,是以在一般人看来便是我昆仑修士凌空而行的奇妙景象……我嘛,最先是在清心峰修炼的,大比之后进入明昭峰,明昭峰有沧海楼,其内……”

听闻葭葭的一番解释,熟料楚南风的脸上竟现出了一份悲戚之色:“如此多的修士终身止步于练气期,所得不过一百载光yīn,身如蝼蚁,一个不小心还有丧命的危险。如此苦练未能比我凡人多多少,岂不可悲?”

“这”葭葭有些犯难,楚南风说的是实情不假,可修士自打踏上修炼之途,又岂有惧怕,患得患失的道理,几乎没有人会去想着所谓“可悲”之事,看着楚南风额上“川”字越拧越深,葭葭叹了口气,开口道:“恕我直言,楚公子。你不知道在这凡尘俗世有灵根之人不过十万之一,你不但有灵根,还有最好的资质。你不知你的体质有多么逆天,天生夜灵体,这几乎是每个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何苦如此悲伤!对你而言,只要好好修炼,假以时日,成就定凌驾于天下群修之上,成为我昆仑顶天柱石所需的不过是光yīn而已!”

“好吧,我有那么好的资质,修仙不是问题!”楚南风眉上的“川”字只稍稍减了一些,却没有消失,“我是楚家的嫡长子,是楚家下一代的顶梁柱。我的母亲姐妹将来还要仰仗于我,我若是突然走了,他们怎么办。还有与虞家的婚事,盛京人人皆知我与璇珠有婚约,可她却倾心于南泰,我若主动退婚,母亲定会嫌我失了楚家的脸面,我若这样僵着,璇珠定会怀恨于我!”

葭葭听了,却是不住地皱眉:“如此之事,还要早日了断,莫到了最后,两边都不讨好!”

“我知道,璇玑妹子!”楚南风忍不住苦笑了起来,“可我两边都不愿伤着他们的心,很是犹豫,是以便只能这么拖下去了!每每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决定选择一个时,看到另一个,却是又摇摆了起来!”

见到楚南风如此苦烦之色,葭葭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是错了!楚南风似乎并不适合此道:他善良却也软弱,做事太过犹豫,撇开他的夜灵体不谈,其他方面,他几乎没有一点适合在此道生存。

“楚公子,你今年多大?”葭葭笑了笑,突然转了话题。

“刚满二十!”楚南风皱眉犹豫间,听闻葭葭突然出口,顿时满脸惊讶的看向葭葭。

“男子二十行冠礼!如你楚家这等高门大户,想必早已着手管理族事了,你平日如此行事,族中没有怨言么?”葭葭淡淡的扫过楚南风手中的问仙录,似有所指。

楚南风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半晌才低声回道:“璇玑妹子料事如神,我族叔还有远方堂伯,皆曾对我表示不满!”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楚南风摇头轻笑:“我自也知晓这个毛病。也想改,奈何总是改不掉!”

葭葭沉默了良久,终是长长叹了一声:“楚公子,你这毛病不好,还是早日改了吧!”一语既出,楚南风自是无心他事,葭葭也不多言,告辞掀帘而出。

晋朝皇宫。

看着那凡人所谓的龙床之上躺着的一具“尸体”,那位酒醉声色的人间帝王眼中**之色仍未减去,嘴角边那yin靡的笑意还未逝去,死亡似是不过一瞬间而已。

龙床一角,长长的红毯之上躺着横七竖八的数十位美人,面上神色皆不相同,放佛只是时间在这一刻停住了一般。唯有这yin靡的空气中夹杂了一丝淡淡的血腥。

“好生美妙!不愧是我张巧手的手笔!”那立于龙床之前,细细观赏眼前这一切蒙面男子口中忍不住啧啧称赞,眼中满是赞赏之色:“不如剥了人皮带回去,想必过不了多久,我的洞府之内又会出现一道美绝人寰的风景。唔,叫什么好呢?俗世帝王?不,太普通了!游龙戏凤?不好,我再想想……”

“张巧手,没有猎天环!”张巧手一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同样身着黑衣的蒙面男子,暴露在外的是一双yīn翳的眸子。

“好啦!刘正,你急什么?”张巧手很是不耐的挥了挥手,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你!”刘正眼中闪过一丝怒色,出手如电的扣上了张巧手的脖子。

张巧手却是连动也没动,任凭自己的颈项被那宛如鹰钩的右手扣住,言笑晏晏的开口了:“我说的不对吗?有时候性急不好!不然你这位主子跟前的红人怎么会与我一道,到这里来执行任务?你不知道啊,你回来之时,我们都以为主子要去东海定会带你去的,想不到却是白白便宜了那小子,还多了一件瞬移的逆天法宝,唉唉唉,怎么说呢,这叫……”

“住口!”宛如鹰钩的右手瞬间收紧了,张巧手一时气短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刘正的脸色自他开口起便越来越难看,现在,终是爆发了出来,冷冷的盯着张巧手,“你信不信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

“信,信,我自然是信的!”张巧手毫不怀疑掐住颈项的那只右手会慢慢收紧,夺去他的生命,本意也不过是说两句风凉话而已。是以见到刘正暴怒,当下便见好就收的服了个软。

“哼!”刘正冷哼一声,一把推开了张巧手,张巧手被这股大力震得退后了两步,这才站定。

刘正眼中闪过一丝狠戾:“那诳我的女子此刻定然也在凡尘!”

脸上笑意未曾减去的张巧手却是猛地脸色一变:“刘正,你莫惹事!主上有吩咐,我二人来凡尘之时不要与昆仑、蜀山的人发生正面冲突。杀上一两个凡人倒是可以!”

“若是不小心碰上了呢?”刘正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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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张 自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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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威胁我?”刘正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张巧手并没有错过那一丝嘲讽,却似是毫不在意:“我也不愿与你为敌的,这是主子的破天令,你若不按计划行事,我便能取你性命。所以我们还是加紧尾巴做人比较好!”

“哼,加紧尾巴做人会杀掉这个酒囊饭袋!”刘正撇了撇嘴,似有所指的瞥向龙床上那具逐渐降温的尸体,“会掺和进蜀山、昆仑的赌约?”刘正垂在两侧的双手握的更紧了,那一日的的赌约他是亲眼所见,还有他人生中最大的一次失败,居然被人耍的团团转。

“管他那么多作甚?主子的吩咐,我们听命便是!”张巧手啧啧叹了两声,耳尖微动:“算算时间,蜀山的那群人也快发现了。既然这里没有,咱们便去另一边寻找吧!”

说罢足下一点,天空中两条身影刹那远去。

“砰——”大门被人用力的撞开,乍见眼前这一慕,一众修士便在心中暗叹不好,却仍是不死心的跃向躺在龙床之上那人,发现早已死绝了。

有修士脸色惨白:“怎么办?真人不在,这如何是好?”

一旁方才风尘仆仆赶来的杨东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这,难不成咱们要输了?”

“小师妹,待真人回来,你定要自觉上去领罪才好!”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的四方脸型修士正一脸严肃的开口劝说,不是号称“板砖”的墨无元又是哪个。

“好了,板砖脸。都这时候了,你还揪住小师妹不放!”温仪气的恨不得劈了他,指着墨无元大叫道,“莫以为被太一真人收了,我便拿你没办法!”

“一码归一码!”墨无元毫不在意,脸上严肃之色又添了三分,“这是两码事,岂能混为一谈?”

“你!”温仪指着墨无元的鼻子,话未说完,便听一道男声响起,“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那人说话间,人已至跟前,虽说声音仍如珠玉落地,却总掩饰不了一丝疲惫之色,眼角的憔悴迟迟未能退去。

杨东媛见那人却是眼前一亮,若不是碍着在场那么多人,定是要扑过去倒在他的怀里了:“步归哥哥!”

钟步归脸上现出一分笑意,食指与中指捏起那龙床之上的帝王的颈项看了片刻,而后摇头放下:“是魔修。若是一般人又岂能不惊动你等?”

“那也不一定啊!说不定是昆仑的人!”有昆仑的修士忍不住插嘴,一脸愤愤之色。

“不是昆仑的人!”钟步归却立刻摇了摇头,“顾朗做不出这等事!”言罢他眼中一黯:况且昨夜……,想到这里钟步归习惯性的低下了头,是以蜀山众人没有一人看到他眼神的变化。

“真人,那怎么办?难不成便这样认输?”蜀山修士声音中满是愤慨,“也端的太窝囊了!”

“不,不认输。我自有办法!”钟步归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锁妖塔、猎天环都是我们的囊中之物!”

杨东媛只觉得钟步归此时的模样更是令人倾心。不由的撇了撇嘴:我步归哥哥岂是别人所能幻化出来的!想到这里,便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在钟步归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钟步归却是双眼一亮:“此事当真?”

那灼灼的桃花目看向杨东媛,令她忍不住心跳又加快了几分,双颊迅速染上了一层红霞,忙不迭地从储物袋中取出那锦盒递给了钟步归。

钟步归接过只看了片刻,便塞回了杨东媛的手中,亲昵的捏了捏她小巧可爱的鼻头:“阿媛做的不错!”

杨东媛更是红霞满面,艳若桃李。步归此时却撇过了脸,不再欣赏那满目的红霞,只沉声道:“莫要刻意拦着消息!这晋朝皇帝暴毙之事迟早会传到顾朗的耳中,倒不若顺其自然!”

一众修士虽是满面不解,却仍点头称是。

殷朝。麓山大本营。

晋朝皇帝突然暴毙之事早已传的人尽皆知。

昆仑群修中以大大咧咧的钟卫表情最为兴奋,见葭葭眼光扫过来还特意挑了挑眉,用唇形对她说道:“太好了,我们能回去了!”

不止钟卫,其余众人皆是脸上隐隐带有喜意。只是这喜意在看到顾朗波澜不惊的表情时瞬间淡去了!

“再看看吧,钟步归未曾放弃,听说这几日在晋朝军中游走甚是频繁!”顾朗皱了皱眉,不住地感到一阵阵的头疼,“也不知是谁放出的消息,那皇帝是死于魔修之手,咱们这边这位

生怕也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正紧赶慢赶的朝这边过来!”

“要不要我们前去保护他?”倒是江山皱了皱眉,率先开口了,“若是遇见魔修,也好抵挡一二!”

顾朗想了想,随即点头:“江山,你带两个人前去看看吧!”

江山当下应了下来,带上自自己的好基友钟卫连同另一个修士转身而出。

又下了几道注意钟步归等人动向的命令,余下修士皆领命而出,很快便只余葭葭一人。

“来吧!与我说说楚南风那里怎么样了?”顾朗揉了揉眉心,似是极为头疼,口中喃喃道:“这辅佐使计谋之事本就不是我的强项,真真是比修炼还要累人!”

葭葭细眉紧了紧,犹豫半晌,终是开口了:“真人,恕弟子直言!他现下很是犹豫。我,我见识太浅,只觉楚公子的心性似乎不适合修仙!”

“善良、软弱!你说的不错!”葭葭有些惊讶,在那一瞬间,她似乎看到顾朗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他接着说道,“只是他这等资质,若是应允,我自会禀报师门!不然想必众人定要认为我觊觎他的资质了吧!”

葭葭心中的惊讶一瞬间无以复加:她着实想不到顾朗连这种话也不避讳于她!不过他说的确实是事实,俗话说“不叫人妒是庸才”,顾朗这等顶着“天才”光环的人,平素羡慕、崇拜的人有之,但嫉妒的人相比也不在少数吧!

“数十万年都未曾出现的夜灵体突然出现了,师尊说过:‘规则制衡,太过逆天的事物是不允许出现在这个世上的!比如说夜灵体!’岂料这回他却是说错了呢!”葭葭只听他轻笑了两声,“他若是下定决心要来我昆仑修仙了,你便跟去保护于他!他一日未做决定,你便暂且先放他一放!”

“是!弟子明白了!”葭葭应了一声,再抬头时,见他已默不作声的开始摆阵,这一次连看也不看她,便径自进入了阵中。

葭葭不由的抽了抽嘴角:顾朗这是在提醒她十五块上品灵石的巨债吗?此时,真是卖了她都还不起!思及此,葭葭立刻朝着那阵法的方向行了个道礼,也不管顾朗能否看到:“弟子告辞了!”

前脚刚逃也似的出了营帐,后脚自己的“大哥“虞度便跟了上来:”璇玑!你无事?”

葭葭刚出帐门,愣了一愣,后知后觉的摇了摇头,虞度却是一喜,伸出双掌,抵住她的后背,将她推着向前走去,边推边道:“好极!璇珠似是心情不悦,你正好劝她一劝!唉,其实我本是不愿她来这里的,她又不似你,来这里添什么麻烦?若不是和平郡起了事,麓山又离得那么近,怕她舟车劳累,我才不会同意她来这里呢!你若是能劝她回去最好,不过我也知道不太可能,毕竟南泰在这儿呢!近几日他二人似乎在闹矛盾,你帮我劝她一劝,有什么事说开来不好么……”这位便宜大哥如此可怕的“话功”,葭葭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开头几句还好,到最后真真感觉似是有一只苍蝇在耳边不停的叫!

就在虞度说话间,葭葭被他一把推进了虞璇珠的营帐,末了还朝葭葭扮了个鬼脸,用口型对她说道:“交给你了!”

一瞬间气氛变得尴尬了起来,葭葭本欲跟着虞度前后脚一块儿离开,岂料,原本认为的会将她视为透明人的虞璇珠掀了掀眼皮:“你来啦,坐吧!若是现在就出去,大哥指不定在什么地方偷看我二人呢!不管如何,在大哥面前总要做个样子的!”

葭葭笑了笑,视线落到了案几上的花瓶之上,里头插着几只鲜花,似是随意而为,却偏偏叫人看的十分舒服,整个营帐似是一瞬间变得女性化了起来。

虞璇珠看了眼葭葭,视线在落到她身上的白色衣裙时,忍不住的皱眉:“你不能不穿白色么?人人皆知我喜好白色,我实是不喜看到一个顶着跟我相似容貌的女子穿着跟我相似的衣裳在我面前晃悠!”

穿白衣本来就是为了像你!葭葭暗道。本来既已认了虞度,穿不穿白衣无所谓!她也并不是虞璇珠那种“白色癖”,奈何虞璇珠这口气实在是令人厌恶,若葭葭此时是个凡人,说不定忍不住气就上前狠揍虞璇珠一顿了,奈何她对自己的定位是修仙者,自知自己轻轻一碰虞璇珠,说不定世上便没有这个人了。想了想,觉得没必要与她计较,终是按捺了下来,不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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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锁妖塔,我昆仑还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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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璇珠当下脸色一变,怒目林南泰:“你!”话未说完,眼角的余光撇到了葭葭,立刻反应了过来,转头看向葭葭:“我们有事要说,你先出去!”

葭葭揉了揉鼻子,也不多话,从善如流的出去了。

一出帐门,便左拐右拐的找了个角落,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张符纸,夹在两指间靠着耳朵听了起来。

原来她方才离开之时,留了个听训符,此刻正做着偷听的勾当。

“林南泰,我殷朝对你不薄,你扪心自问此举对得起我们吗不跳字。此刻响起的是一道隐含怒意的女声,正是虞璇珠的声音。

“好了!”林南泰的声音中似乎也有薄怒,“你还想怎么样,若是不满可以去说啊!”

“你,你明知我不会说的!”虞璇珠的声音略微颤抖了起来,“这件事暂且不提,还有那个李宏的女儿李秀兰是怎么回事?”

“虞璇珠,你莫不讲理!你让我扪心自问,我反要你扪心自问。你自己且说说,我对你一向守礼,可曾与你说过一句令人误会的话,做过一件惹人误会的事!”林南泰声音中的怒气似乎也隐隐有爆发的迹象。

“你,好,好!”虞璇珠说着,葭葭只听“砰”的一声,似是把什么东西摔到了地上,“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你怎的不早说,怎的不早阻止我?”

“虞璇珠!”林南泰的声音也拔高了一些,“我不止一次对你说过无法承受你的错爱,你说可是事实?”

“你,你,我以为……”虞璇珠不知是气急还是其他,话语竟然不连贯了起来。

“你以为”林南泰冷笑了两声,“你是盛京有名的虞美人,在你看来世间男子无不应该为你倾心!你最开始看上我恐怕也是因为我对你不假辞色吧!我说的无法承受在你看来不过是谦虚推脱之词!你以为你是谁,世间男子都应该喜欢你吗?不好意思,我林南泰偏偏不喜欢,你若是因今天这一席话厌恶了我,就去说啊,去说我怀有二心!哼,虞美人,告辞!我奉命领兵先行一步了!”

很快,听训符中便只余下虞璇珠压抑的哭泣声以及乒乒乓乓的砸东西声,“呲——”一声尖锐的响声,葭葭不由的眯了眯眼,看着手中发黑的符纸:听训符被虞璇珠弄坏了,暗暗叹道:真是听壁角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葭葭原本并不知晓今日所听的壁角如何重要,只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宛如一场噩梦一般惊的殷朝军中人人自危,也扣在了葭葭的心弦之上。

晋朝皇帝身死,因其登基之时赶紧杀绝,皇族中人所剩无几。登基之后又声色犬马,子嗣稀薄,只得一位七岁的皇子,奈何惊吓过度,半月之后竟撒手人寰。晋朝群龙无首,以大将军李宏和右相司马登基呼声最高,关键之时,传闻蜀山仙师指认李宏为真龙天子,司马同不服,起兵而反,两月之后死于李宏二子李培源之手。

殷朝少年将军林南泰率军攻打虎林关,援军迟迟不到,弹尽粮绝之下投靠了李宏。民间传闻,殷朝军中嫉妒贤才,逼得殷朝将星不得不反,乃是衰落征兆。

“妇人之见!”虞度气急之下,也不管是否当着众修士的面,狠狠扇了自幼疼爱有加的虞璇珠一个耳光,“是你冒我笔迹,假传军令,另林南泰弹尽粮绝,是也不是?”

一众修士有顾朗这等视如无睹的榜样,自也开始了视若无睹。

“他原本便是李宏的手下,来我军中只为盗取军令,这与我何干?”虞璇珠玑很是不服,捂着被扇了一耳光的左脸撇过脸去。

“原本好好的一盘棋被你搅得一团糟!现在不管林南泰其心如何,天下传言的是我殷朝军中嫉妒贤能,逼人谋反,他赚足了口碑与同情。民乃国之基,现下我等失了民心,全叫你这愚蠢的行为给失了先机!”虞度恨得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剑尖一晃对准了虞璇珠便要刺下去。奈何终是兄妹情深,下不了手,恨恨的将剑扔在了地上。

虞璇珠自知行为欠妥,可终是拉不下脸来,“啐”了一口转身带着哭腔跑出了营帐。

虞度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方才的强硬完全不复见了,只余痛声:“我道璇珠如何聪明,却没料到是小聪明,真愚蠢!怕是皇上已怀疑于我了!”

“璇玑!”他低喃片刻,抬头看向葭葭,脸上笑容极淡,“你若有空,抽空回去多看看娘亲!”

“我会的!”葭葭见他那模样,不知怎地生出了一丝极为强烈的不安,看着他,心中有些慌乱,“虞,大哥,你什么意思?”

“璇珠假冒的是我的笔迹,皇上岂会放过我?”虞度面上一片惨淡,“只怕现下,皇上已派人前来拿我问罪!”

一直默不作声,视若无睹的顾朗却突然抬头:“有人来了!”

说话间,那人掀帘而入,顾不得礼节,一把便抱住了虞度的腿大哭道:“大人,大人,老夫人,老夫人,她薨,薨了!”

“你说什么?”虞度面上一片震惊之色,扣住那人的肩膀,不可置信:“你说什么?老夫人怎么会薨了?怎么会?”

“大人,是这样的,皇上听闻林将军谋反了,怕,怕您也,所以便执意要带老夫人一同前来,如此紧赶慢赶,老夫人身体没,没撑住,便薨了!”那人边哭边吱唔了起来。

“那我娘的遗体呢?”虞度脚下一个趔趄几欲昏倒。

“皇,皇上怕您知道,在路上便偷偷处理了!还要将我们赶尽杀绝,我,我却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大人,老夫人,老夫人她去的不值啊!”那人嚎啕大哭了起来。

所有的噩耗似在一瞬间聚集了一般,纵是铁打的儿郎,虞度也没撑住,病了起来,那位殷朝姓赵的皇帝如约而至,听闻虞大人病了,立刻派了几个人过来照顾于他。名为照顾,实则软禁,众人心知肚明。

连同昆仑一行人出入间也皆能感到有人在一旁窥看,若不是不得出手,恐怕一众修士早出手要了那些凡人的性命。

对于这位皇帝一系列的行径,一众修士皆是极为不满。满则溢,这等不满终于在江山愤极带人而回之时爆发了。

“真人,恕江山无能,保护不了这位殷朝的皇上!”江山单膝下跪,抿着唇,一字一句的言道。

纵是面瘫如顾朗也忍不住微微变色:江山是何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还是理解的,既然说出此等话语,定是那皇帝做事过及了。

是以顾朗只以眼神示意江山开口,不待江山说话,一旁的钟卫早已按捺不住:“真人,那皇帝该不会是脑子撞坏了吧!一心要修仙,要长生不老,明明没有灵根,偏偏要做那等虚无缥缈之事。最近他不知是从何处得来一个秘方,说是要找一百个童男童女取心练成长生不老药!江师兄看不过去,稍加劝说,他便说咱们昆仑的人有异心,指不定是什么人派来害他的呢!还让我们走,莫管他的闲事!如此过分,要真让他做了天下霸主,指不定要做出什么荒唐事来呢!”

在听闻“一百个童男童女取心炼药”这一句话时,便是顾朗,眼中也极快的闪过一丝厉色,“混账!”

“弟子一路跟着那皇帝走来,真真是所到之处,百姓怨声载道!真是奇怪了,原先也只多疑的一个皇帝,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江山不住的皱眉。

“那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一旁另一个一同前去的修士开口了,这人在葭葭的印象中极少说话的,“这做了凡间帝王,唯一害怕的事便是死亡了吧!我们突然出现,叫他明白长生不老并非虚无缥缈,他便是起了这等心思呢!”

“砰——”顾朗重重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双眼瞳孔间突然似是有星芒流转,看向前方,那目光,叫葭葭一瞬间觉得他的目光似是穿透了重重阻隔,落向远方。

“这,这难不成是传说中的瞳术?”顾朗眼中一瞬间的变化,不止葭葭注意到了,一众修士也注意到了。一向快人快语的钟卫忍不住率先开口了,被江山瞪了一眼,立刻缄口不言。葭葭对着瞳术却是闻所未闻,暗暗思忖有时间定要将钟卫找来问个究竟。

顾朗双目流转,待得再变幻恢复原状之时,已一脸冷然,他阖上双眼,缓缓开口了:“所见之处,怨声载道!他若还是那个多疑却大事不误的帝王,那倒或可一说,此番却是个昏庸如虫的男人!”顾朗轻呼一口气,睁开了双眼,眼神中是一片坚定:“虽说此次本为锁妖塔而来,但若真要我等离心行事,为一己私欲,造成大孽,与魔修何异?锁妖塔,我昆仑还输得起!”

“锁妖塔,我昆仑还输得起!”“锁妖塔,我昆仑还输得起!”……这一句好似凭空多了数道回声一般响彻耳际,一时间,众人只觉振聋发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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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与虎谋皮那只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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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师妹怎的还不来?”已等上半日功夫的钟卫早已急的上蹿下跳了,“便是要将那个凡人带出来也应早已过来了啊!”

江山看也不看,一拳打在了钟卫的肩上,用嘴撇了撇默然不语的顾朗,示意:真人还未发话,你一个小子急什么?

“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江山,你带人前去‘通天’峰等我二人,待我一到,开启传送阵咱们便离开!”顾朗一下子站了起来,眼中看不出一丝波澜,“做此决定的是我,介时便是掌门有怪罪,我也会一力承担!”

“弟子……”顾朗挥手阻止了江山的话,“勿要多言,速去!”说话间,人已不见了踪影。

待得再次看到葭葭与虞度二人时,顾朗脸色不禁一沉:“你二人在做什么?”

“真人……”虞度情急之下想要解释,却被顾朗无意之间散发出的威势逼得跌倒在地。

他无意伤人,是以葭葭只暗暗运了两个大周天便将体内灵力压稳了,朝虞度摇了摇头,跟着顾朗走至一边。

刚停下来,葭葭便朝着顾朗恭恭敬敬的行了个道礼:“顾真人,弟子自知擅做主张,还请真人稍后责罚,且先让我把这一城百姓尽数带出!”

顾朗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周围几个神色慌乱的凡人身上,声音冷然:“你是要做这凡人的英雄?想要做好事?”这样一句话在别人说来可能有嘲讽的嫌疑,可顾朗冷然的声音配上他的神情,偏偏叫人觉得他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发问而已。

“顾真人!”顾朗只看到眼前的少女低着头神色不变,只那声音在周围的风声、行走声、话语声中突然变得格外清晰了起来,“弟子不是圣人,自也知道能力有限,救不了所有的人!更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大善人,以救天下人为己任!虞度虽是个凡人,可他有一句触动了弟子!他说:‘他不是英雄,可哪怕只是比别人强大上一点点,只要力所能及,就一定要出手帮助!这一城乃是凡人经商之城,城内不产五谷,可这总兵为挡敌军,竟叫人生生的绕城一周挖了条深渠,渠内埋下尖刀!这是铁了心的不让人进来也让人出去啊!城中积粮支撑不了多久,我堂堂七尺男儿,数十载春秋苦练,能带出一个是一个!’”少女眨了眨眼,眼神之中一片清明并没有因低头而被他漏掉,“我没有他这般的心性!可上天既与我厚德,得以求仙问道,遇到此事也断然没有撒手不管的道理。不然我心结难过,还望真人海涵!”

顾朗神情突然有了些微的怔忪:他不过方才结丹,若说直指本心,那还早得很。他的道是什么,他也无法说清。不过修炼至今,全凭本心行事!方才那一席话确实叫他升起了出手一助之心,自己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便能换得数以万计凡人的性命。

不可否认,顾朗这等天才虽说平日里并无唾弃凡人的行为,不过到底是把自己与这等凡人分分明明的划成了两种人,这是他自小生活的环境所致。而且还是因为深受秦雅这等品行修为皆属上层的修士教导,才未养成个目中无人的性子,在昆仑内峰之间倒也有个品行甚佳的称号,可即使如此,在他看来,凡人与修士总是不一样的。

少女淡淡的一席话语似是与他平日索家安微有不同,脑海里似是有什么划过灵台,但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它消失的如此之快,待得想起要去抓住它之时,早已连一丝也无。立足当下,做好眼前事!突然,脑中似有一道清明之声响起,正是师尊平日的教导。至于那划过灵台的一丝了悟,暂且将它撇到脑后吧,当下最重要。

顾朗怔忪的表情随即恢复如常,顺应本心向他二人道:“便如你二人如此也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将人带出来,在这里候着,我去!”

葭葭再抬头时,只能看到天边衣袂飘飘,那一缕身影宛如化成了天边的星子消失在眼界之中。

看着那道身影,葭葭一时间竟有些微的向往:“总有一日,我也能像他一般的!”

“是啊,璇玑。总有一**会和顾真人一般强大的!”原来她方才竟将心中所想喃喃出声,虞度拍拍葭葭的肩膀,眼中笑意颇深。

对上那一双笑意深深的双眼时,葭葭一时间竟有些承受不住,不自主的将目光转向别处。

她的动作虞度尽收眼底,笑着摇头道:“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妹子!”

对上葭葭猛然抬起的惊愕双眼,虞度笑的云淡风轻:“璇玑的墓碑还在,你消失的那一段时日里,我却是在那地方亲手挖出了小妹的尸骨!从那一日开始,我便知晓你不是!”

葭葭怔了半晌,终是低下了头:“我本名连葭葭,是昆仑修士!这本是我昆仑、蜀山的一场赌约……”

将来龙去脉陈述了一遍之后,虞度的反应却是大大的出乎了葭葭的意料,不怒不悲。他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对于一般的百姓是强者,对于皇上却是弱如蝼蚁。你们也一样,对于我们是神一般的存在,对于那更上一层之人来说也不过蝼蚁一只!说到底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你虽是冒充了我妹子的名头,却也叫母亲欢喜了一些时日,未曾做过一件对我虞家不利之事,我怎会怪你?璇玑若真的地下有知,想必也不会怪罪于你的!”

听完虞度的话,一瞬间,葭葭似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可最终,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一句话:“多谢!”要谢的很多,多谢他理解,多谢他不拆穿,多谢他为她与虞璇珠周旋,终究只得一句“多谢”却似已足够。

“母亲已经故去了!我现在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璇珠。她虽然聪慧,却实在只是小聪明罢了。模样虽说温婉,奈何别人不知,我这做大哥的却知她这内里的脾气像极了父亲,此番失踪也不知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与葭葭寒暄半日,只谈到璇珠,虞度便一脸忧色。

“璇珠她……”葭葭正准备道两声璇珠的聪慧安慰一下虞度,眼角余光一闪,身体本能的作出了反应,一把推开虞度,那人虽是蒙了面,但那双yīn翳的双眼,她是如何都不会忘掉的:刘正,正是她与虎谋皮的那只虎,饮鸩止渴的那只鸩。

本能的催动了神行术向丛林跃去,好在刘正对她的恨意太深,只顾追逐于她,一时间倒是没有对附近的百姓,一旁的虞度下手。

虞度眼看那两条人影不见了踪影,刚要追去,行走了两步,便停了下来:“我去不说没用,白白送命而已,不定还会成为她的包袱,倒不若在此等候顾真人,叫他出手方为上策!”

不说虞度,且说那边仓皇逃跑的葭葭,虽说比起秘境之练涨了一层的修为,实力也略有长进,可比起刘正,葭葭记得他曾说过自己是“半步金丹”,便是这几月内刘正修为分毫未涨,葭葭也不是他的对手。

想到这里,葭葭不由的苦笑了起来:当时逃过一劫,自己所想不过是有一丝渺茫的机会尽快提升修为,期盼待到再见刘正之时,能与他相当。她自也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成想这一天来得那么快!

身后似有衣衫浮动之声,脑后灵气波动,葭葭只回头瞥了一眼,便见他那宛如鹰钩的右手破空而来,葭葭随即一个转身,刘正这一招却是刚巧袭到了一旁一棵绿树之上,将这棵三人合抱的绿树一招穿透袭向葭葭,葭葭身影极快,可饶是如此还是被他擦过衣角,当下便被他弄毁了一大片外衫,露出了里面的内甲。

葭葭不由的呼了一口气,不由的感谢起沈离光赠送于她的内甲,至于外衫,那件顾朗扔给她的流云锦破了一个大洞,煞是狼狈。

一击不中,葭葭足蹬追风靴,脚下朝着一旁的大树用力一蹬,又拍了两道轻身符,虽说用的是神行术,可轻身符也能加快一点速度,现下她却是无法,能快一点是一点罢!

阵法师的弊端也在此刻显现了出来:本身实力不够,阵法造诣不强,遇上强敌送命的几率几乎是百分百的。便如刘正这等强敌,葭葭哪有时间来布阵?当然她若是此刻品级已至四五品,一个阵法不过瞬间,可她不过是个一品的水平,有这布阵的时间早已命丧刘正之手了!

这也是阵法师极少的原因之一了,本身难度最难,初期送命可能更是大上好多,是以沧海楼中有关阵法师的书籍曾建议和众人组队而战。尚且不说谁能保证永远不离彼此,便说这组队而战,修仙之人有几人能做到完全信任对方?便是相交多年的好友,冷不防送来的东西都要先用神识打探再做打算。那几百上千年的交情尚且如此,更何况修为低微之时,交情充其量也就几十年,完全信任这种话谁会相信?

刘正双眼一眯,恨恨的摘下蒙面的面巾,口中怒喝:“还想逃?”这一招却是来的比方才更快,葭葭如法炮制,可刘正这招速度太快,并未穿透大树便直接打到了她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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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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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了这一招,论理应当立刻停下,调理内息,可她实在是没有那个时间,看也不看身后,抽手便是一掌,正巧对上了刘正。

葭葭这一掌乃是出自昆仑的千浪千叠手,内劲十足,延绵不绝。刘正冷笑一声,右手鹰钩出手,只一接触,葭葭便感觉到了这一招上带着的yīn冷强大的冲力,千浪千叠手的内劲被全数逼回了体内,比方才那一招所受的冲力还要大,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飞将了出去。

刘正方才收回的右手却在此时猛地一个停顿,眼前的女修被自身的千浪千叠手所伤飞将了出去,竟在空中猛地一个翻身,竟是丝毫不顾体内的波浪滔天,疯狂的逃去。

在空中及时翻转过来,在那千钧一发之际,这等反应也属不易,不过,就算猎物跑的再快,也决计翻不出他的手心。刘正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足尖一点,便要向前追去。

“刘正,住手!”随着一声冷喝,肩膀上随即搭上了一只手。

刘正头微微偏:“张巧手,你放手!”

“我说怎么一晃,你便不见了踪影。便是那个女修么?你莫要忘了主上的命令!”张巧手脸上笑意更深,只是空出的左手掌下荧荧出现了一团雾气。

只一眼,刘正便瞥到了他掌下的那一团雾气,面上出现了一片肃然:“张巧手,现在没人,只要处理的干净,没有人会发现的!”

“难说,不定那女修的同门便在附近,还是莫要冒那个险了!”张巧手一叹,话语中已出现了一丝松弛,只视线却迟迟没有离开过刘正。

刘正一脸不满,正要说话。猛然间,两人俱是脸色一变,却发现在二人说话间,周围不知什么时候已蒙上了一层蒙蒙的薄雾。

“这难不成又是那女修的阵法?”张巧手有一丝讶然,与刘正来凡尘之时,他自是早就做过功课了,知晓这女修精通阵法,见到这阵法,他不由的叹道,“这阵法造诣好生厉害,便是我也未曾察觉出分毫!”

“不,这不是她的阵法?”刘正却是吸了吸鼻子,渐渐冷静下来的他眼中闪过一丝yīn霾,“她还没有这等造诣。这是以身作饵,将我们引入了迷踪林。没有这层薄雾,她必死无疑,倒不如将我二人引入其中,若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侥幸逃脱,那便是福泽深厚。若是不能逃脱,那也要拉我们两个垫背的!”

张巧手这下却是松开了刘正的肩膀,面上的笑意早已不见了踪影。迷踪林乃是龙神御下的凡尘特有的一种奇景,乃龙神涎水所化,在凡尘便有几处迷踪林,多数是离大须弥正反九宫阵的阵脚很近的地带。这层薄雾,饶是修士目力极好,可见也不过数尺。除非是修习过瞳术的修士才能视若无睹。

可瞳术既被称作秘法,定不像轻身术那般满大街的修士都会。除了需要特殊的、极为少见的瞳术功法之外,还需要特异的、可练瞳术的双眼。有得到瞳术功法,不管三七二十一便修炼的修士,强行修炼的,多数落至个失明的下场,练瞳术的修士极为稀少。他与刘正皆不是。

刘正虽说也身怀秘法,却是要低一级的嗅术,极容易被误导不说,受修为所限,他这嗅术必将施展有限。若在平日自也足够了,可如今在这迷踪林里,那女修似乎又离得不近,不是经常相处的人,身体气味又是极淡,真真很难发挥出嗅术的威力来。

瞧见刘正的鼻子已经被他揉的通红了,可依旧没有那女修的味道,他脸上的暴躁之意更为浓重了几分。

张巧手见状,不由轻叹:“罢了,咱们还是想办法快些出去吧!我答应你,若是恰巧能够碰上那女修,我便不再拦着。不过,待得杀了那个女修之后,咱们得小心些,莫要随便暴露了!”

“好!”刘正一语应下。

周围突然出现的迷雾让葭葭却是既欢喜又担心:原来此番张巧手与刘正却是高看她了,进入迷踪林全是误打误撞而已。此刻,欢喜的是刘正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她,担心的却是自己无法走出。

想了片刻,葭葭撕下一块衣角,将双眼蒙住,将全身的敏感调至最佳,似乎在感觉所至的范围之内,并没有感到一丝杀意。

立刻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坐下盘腿调息,吞回春丸如吃糖豆子一般往嘴里送。她不敢过多放松,只能调息一会儿,再察觉一会儿。此刻她才感觉到自己这个对灵气波动的敏感感悟似乎很是有用。若是没有这般敏感感悟的修士,那只得放出神识察觉,若是放出神识,虽说只是一缕,可毕竟算的上有实体,被半步金丹的刘正发现的可能极大。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悟却是抓也抓不到的,比起神识查探,现在却更为实用。

调息了片刻,将体内的灵力波动暂且压制住,葭葭才站了起来,只刚一起身,神色便是稍变,那一瞬间,似有一阵寒意穿透了她的身体,这一丝寒意似是不过探路先锋,真正的后招却是在身后。

虽是说不清那种感觉,可葭葭却隐隐察觉,这一丝寒意似乎是一缕神识所带,刘正他已经找到了她,正向她而来。

想到这里,葭葭随即将灵力沉浸到了双腿,一步迈出,却惊异的发现自己竟还是身在原地,肩上搭着一只手,背上本能的起了一身冷汗,正在惊异间,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未用神识,你怎么知晓被他发现了?”

听闻这声音,葭葭却是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回过头,对上的正是顾朗略带探究的双眸。

心中似是有一块大石落了地。顾朗既然找来,定没有不出手的道理。惊吓的后劲仍未完全过去,只结结巴巴的解释了起来:“我,我感觉到了,一丝寒,寒意,好像是他一缕神识所,所带,那个,我,我好像能比一般人,更,更敏锐的感觉到,灵、灵力波动……”

顾朗眼中闪过一丝讶然,只低头沉思了片刻,而后抬头询问葭葭:“哪个告诉你那是灵力波动的?”

“没,没有!”葭葭忙不迭的摇头,“我自己猜的!”

顾朗这才点头,似是满意的答道:“那不叫灵力波动,那叫战意!剑修修习到一定阶段,这种战意便会越发敏锐!”

葭葭连连点头,带动着方才用来蒙眼的衣角也从肩上落了地。

顾朗却是随即皱眉看向葭葭:“不对,我若没记错的话,你不是剑修啊,连伪剑修也算不上,什么时候有了这战意的?”

葭葭可说除了阵法一道,一直是无人教授的放养型修士,当然,她这类修士在昆仑也是最多的。无人教授的放养型修士多数对修仙界不甚了解,这战意一事更是闻所未闻,自然不晓得战意的用处,说来也是好笑,这顾朗说的战意被她用来多数竟是逃命用的。

葭葭想了想,似乎是从修炼之时开始便敏锐异常的,因此便回顾朗:“若这叫战意的话,好像是从修炼之时便有的!”

“好,我知道了!”顾朗却是没有再说下去,眼角的余光撇到了落地的蒙眼衣角,手中一晃,将衣角递给葭葭,“蒙起双眼,告诉我那道战意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顾朗说话间眼中星芒不减,瞳术发动。眼前这迷踪对他而言可说虚无,能将千里之外的景象一览无余。

依着顾朗所言,葭葭蒙上了双眼,有了先前的探路神识,葭葭很是容易的便寻到了那处寒意所在,正向她这边而来:“东,东南方向!”葭葭不由的皱起了眉,而后,面上却出现了一丝不解,“不对,好像不对,除了那寒意,似乎还有一层不同的,不是寒意,好生诡异!好像不是一个人散发出来的,这”葭葭却是一惊,“难不成是两个人!”

她这惊讶可说是在情理之中,原本追杀她的不过刘正一个,现在却凭空出现了一个,葭葭额上不由的布上了一层汗珠:她原先还以为只刘正一个呢,现在却是方才知晓原来还有同伴。若是顾朗晚来几步,只顾着察觉刘正,没头没脑的扎向刘正同伴那里,那真要白白送命了。

“是两个,面巾取下来吧!”顾朗眼神一眯,只一眨眼便跃向了那两人。

“顾朗!”张巧手一个转身拉过刘正挡在身前,转身便跑。这位年纪轻轻的昆仑天才修士便是魔道也有不少相识之人。

顾朗不发一言,右手斩神刀已然出窍,刀刃上惶惶的紫色电光在迷踪林中格外刺眼,一刀直斩神魂,张巧手却是在那双巧手来不及丝毫动作之时,被生生的斩了神。

第二刀袭向的是刘正,只电光火石间,似是颈间蓦地出现了一道红痕,再看时,人倒地已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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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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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跑,跑了?”葭葭方才放下的心却是又提了起来,指着刘正的“尸首”,“那这是什么?”

“傀儡,那人是个傀儡师!”看到葭葭的表情,顾朗却是不觉奇怪,他自是早已察觉刘正对她的杀意甚重,说起来,那逃掉的那个不定才是要杀她之人,“那人是生死门的人!用了一张千里遁形符,舍了这一个傀儡,跑了!”

葭葭心中大惊:想不到刘正手里竟有一张五品的千里遁形符,便是顾朗也追他不上啊!

“正好,留着待你日后自己解决!”顾朗虽说对人情世故不是十分精通,却也知晓一二,看到葭葭的脸色便能猜测一二了,“对了,你日后遇上生死门的人,记着,要挖出那魔修的心,否则这尸首若是被同伴带走了,还能复活!”

顾朗这是在提点她?葭葭有一丝讶色,随即恍然:虽说顾朗这次没有杀了刘正,她一开始是有些失望的,不过,这种失望很快便被一种不知名的兴奋所取代!这次就算刘正死了,那也是顾朗动的手,这次靠顾朗,那下次呢?难不成要将顾朗绑着,时时刻刻带在身边不成?身边的同伴、朋友、亲人再强那也不是自己,只有自己的强大,那才是真正的强大!说到底这便是狐假虎威的狐和虎的区别罢了。

一瞬间,一种叫做斗志的东西在葭葭的心中点燃了,跟着顾朗向前走去。

旁人诧异的目光被丢在了身后,虞璇珠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最喜的白衫之上有灰尘,有血迹,还有那些人留下的恶心的污迹。裸露在外的皮肤之上满是青紫的指印,隐藏在乱发后头的秀丽脸庞若隐若现,只一将视线落至她的身上,大概便能猜测出发生了什么吧,她苦笑,视若无睹,将同情、怜悯、可惜、不屑、厌恶等等的情绪抛在了身后。

既然决定走这一步,她便没有后悔过!她从来不知:一向高傲的自己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还能旁若无人的捡起身边的衣衫穿好,这样一步一步向这座丈高的大门走来。

手已触到城门,如此重要的地方,那位自小一起长大的帝王昏庸如撕,只有这少少数人把手,便是如她这般的女子也知道多派人守着城门的道理。瞥了一眼那般瘫软在地的几位士兵,夜半来此之时,便服下了黑寡妇之毒。离了大哥,离了虞家,她什么都不是,唯有的便是这身美丽的皮囊。

黑寡妇之毒,出自毒医赵仲景。年少之时大哥巧遇毒医,那时她便要了这份毒药,那时自己是怎么说的:“我将来的夫君,若是对我不忠,我便吃了这黑寡妇与他欢好。风流而死也算夫妻一场!”黑寡妇,女子服用。与之欢好者至死不知。

昔人有云:盛京有美名璇珠,千金难求闻一面。她曾风光至斯,那时,她美貌过人,等闲一笑,王孙公子,千金难候。谁想不过短短数年便沦落至斯,被那些她平日看来最是不屑的蝼蚁压在身下,平日想都不曾一想之事,她居然做了!

城外不远处是晋朝李宏部下的林南泰。想当初,她任性妄为,为一己私利,冒充大哥笔迹逼迫于他,没成想,这一日竟来的那么快,她要亲手大开城门,将他引入城中。

她高傲,她任性,她恨林南泰,可这一切竟也比不上得知母亲身死的噩耗时对这位昏庸帝王的恨意滔天。不重要了,亲手为林南泰打开城门也可以,几年单恋、几年执着比起生养之恩,竟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抑或是自己根本没有想的那般在意他!

大哥,你定是失望非常吧!我又任性了一回,拿自己的身体做赌。

虽然林南泰攻进城中料想不过短短数日,可我等不急了,我要用这等办法,为母亲报仇!大哥你已纵我任性一世,便再最后纵我一次吧!来世我必定像那位凭空出现的“璇玑”一般,不再任性,做你一世的乖巧小妹!

“嘎吱”一声,大门渐渐开启,固若城的大门大开了。固若,固若,固若金汤,那固若金汤从此不再。那千百种攻城方法完全不必,我要送晋朝大军一个最简单的方法。败局几成定局,那位昏庸帝王的下场她似已能遇见。

回身爬上城墙,城墙之上,狂风猎猎,可再大的狂风,也吹不尽她身上的污浊,方才如此可怕之时,她也未曾哭泣,可这时眼中竟是控制不住的发热,不经意间,泪已决堤,这样的她,可还能葬进她虞家的祖坟?可还配姓虞?

视线落到了闻讯赶来的林南泰身上。马蹄踏起滚滚烟尘,只一眼便望到了那烟尘之中那位少年将军的剑眉星目。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竟是无悲无喜!

曾记得:当年被他吸引不过是因为他的眼中没有自己。使尽千般百般的手段,如今看来皆觉好笑的很。唯有那次无意间的受伤,那少年将军稳稳的背了她一路,那种温暖叫她怀念至今。

那一日与那兄妹的无意相遇,她生气、她怒骂,十几年端起的架子全数落下,只因为他眼中从未见过的温柔。她盯梢,她不服,发现的却是他早已是敌方的人,来这里不过是为窃取军令。对着他恶语相向,威胁恐吓,可却从未在他人面前露出一分。做过的最过分之事便是冒充大哥笔迹,绝了他的增援,那对他唯有一次的任性,却是彻底斩断了他的回路。本以为今生不能再见,可没成想还能再见他一面;本以为她恨他入骨,没成想再见之时竟是无悲无喜!

这一场单恋到此为止了!她闭眼凌空跃下,整个人如同一只落单的大雁落向地面。落地的那一瞬间,点点红梅,不禁莞尔:真是好看。

那少年将军已率众人来至跟前,在场有认得她的少年惊呼:“这不是虞美人么?”她认得他,那是一直在他身旁的小厮,金戈铁马之下,竟也有一种别样的风华。

弥留之际,她听到那少年将军怒喝:“你看错了,这不是虞美人!”顿了顿,那少年将军又道,“来啊,准备一副棺木,将她收敛,暂且放至一边!破城之后再说!”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好歹与他相处那么多年,她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呢?她身上如此明显的痕迹,多谢,多谢你至今仍愿维护我的名声?在我害你九死一生之后!多谢,多谢你愿意送我回到大哥身边!多谢,多谢你是如此的男子,叫我明白,我这一场单恋也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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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被馅饼砸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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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葭葭不由的望了一眼顾朗,顾朗并未有任何动作,只开口道:“我去之时,他已伤了心肺,药石无医!”

“都怪我不好!”葭葭心里分出了一丝愧疚,“我若早些发现他在城里,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与你无关!”顾朗却是摇头,“他一早便发现了你二人,只时举棋不定,是以故意躲起来了!我到之时,他却是被城中的士兵刺伤了心肺,执意要出城见你,没想到终究是来不及见你了!”

“见我?”葭葭心中有些讶异,上前几步,蹲到了楚南风身旁。

“南风说他一世优柔寡断,便是最后也不曾下此决心!来世定不会如此,定要去那云水长提走一遭!”虞度见她,一手搭在了葭葭的身上,转告葭葭楚南风的遗言。

葭葭低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虞度轻叹一声,放下楚南风,站了起来:“我倒觉得来世太过飘渺,把握今朝才是上策!”

逆风吹来,穿过虞度吹响葭葭,看着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衣角,突然间,葭葭觉得虞度的身影异常的高大,放佛一座不倒的巨塔。

“虞度官运未尽!”顾朗传音给葭葭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葭葭有片刻的愣神之后,随即释然,似是明白了什么。

跃上“通天”峰,只一眼便看到了那里或坐或立的数位修士。

“顾真人!”江山首先行了个道礼。

“走吧!”顾朗微微点头,手中向着那天际抛出一枚青色的玉佩,天空似是被撕裂了一般,那溢出的灵气叫在场众人无不浑身一震,顺序踏向那撕裂的空间,心中一阵澎湃:昆仑,我们回来了!

不过瞬间,景象陡变,再抬眼时,不再是那颗名为“通天”的巨石,而是满眼的郁郁青青。

“这里是万兽平原?”钟卫率先开口了。

“钟卫你小子不是废话吗不跳字。许是一同经过了那么久的相处,修士之间的感情比开始时要好得多,至少此刻看起来是这样的。通行一位修士伸手便推了钟卫一把,钟卫一个没站稳,摔向了一旁的葭葭。

葭葭连忙伸手将他扶住:“你没事吧!”本是顺手而为,岂料钟卫却突然怪叫一声,一下蹦出了三丈远指着葭葭叫道:“你身上怎么那般冷?”

“冷?”葭葭有些奇怪,“怎么会呢?”

顾朗却是突然扬眉,行至葭葭面前:“方才他给你的是什么东西?”

这一声“他”指的却是李培源。离开之前,李培源连同林南泰给虞度送来了一副棺木,那棺木打开的一瞬间,便是顾朗也不忍的将头撇至一边。

那个与葭葭说话总是扬着下巴的虞璇珠,那个恣意任性的虞美人静静的躺在里头,再也不会跳出来斜眼看着葭葭了。那身上的青紫,只一眼便能猜到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大病初愈的虞度当场昏厥了过去。终是看不过,葭葭上前阖上了棺木,便是那时,李培源走至她身边,面上一片感激之色:“仙师,听说你们要离开了,是么?”

葭葭微一错愕,而后点头。

李培源挠了挠脑袋,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您,您对我兄妹二人的大恩,我李培源没齿难忘。只是我也知晓你应当看不上我什么东西。唯有这个,我见您当时挺喜欢大的,请您笑纳!”

他说着递给葭葭一包东西,与林南泰一道照顾起了昏厥倒地的虞度,此番他们一为送虞璇珠回来,二嘛,却是看重了虞度之才,想要行那说客之事。

被顾朗这么一问,葭葭这才后知后觉的将拿东西取出储物袋,层层布包之下竟是个瓷娃娃,正是那一日李秀兰拿给葭葭看的瓷娃娃,手中这只便是那只被认作虎的猫。

“带项圈的猫,这凡人的手艺真是惟妙惟肖!”顾朗说着手中一个用力,这只瓷娃娃顷刻被碎成了几块,那瓷猫颈间的项圈发着荧荧的绿光,在顾朗的掌心似是微微跳动。

“锦盒!”顾朗一声令下,葭葭即刻取了出来,看着那轻微晃动的项圈便这么被扔进了锦盒之中。

这瓷器本就是触手冰冷的,是以葭葭接过触手时,并未察觉。再看到顾朗此时的一番动作,哪能不晓得这物,咋舌的指着它:“猎,猎天环!”

“不错!”顾朗眼中似是闪过了一丝笑意,可待葭葭再看之时,分明什么也没有,葭葭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不止葭葭,便是江山、钟卫等人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就那么简单便到手了?

“我想龙神说的奇遇应当不是楚南风,而是李培源!真没想到这猎天环竟在他的身边?”顾朗说着叹了一口气,“这人想必迟早要成这天下霸主的!”

葭葭道现在仍有些不可置信:这传说中的猎天环?钟步归、顾朗想要的猎天环便这么被她得到了!自从穿进这本书里头,她便没有得过那么大的馅饼。此时,被这么突然一砸,难免有一瞬间的不习惯和不可置信,好吧,她这是被后妈虐待久了,偶尔有了一次超好待遇,于是,不习惯了!

“蜀山得了锁妖塔,我昆仑得了猎天环,也不知哪一方更合算一点?”顾朗说着看了眼葭葭,“钟步归迟早会知道这猎天环是被你这么得到的!”

葭葭的心不由得一颤:顾朗这又是在提示她以后见到钟步归得绕着走?她几乎可以预见钟步归忙活一场,却发现之前的猎天环不见踪影时的表情了,一定相当好看!

“锦盒我收起来了,你且放心,我会向掌门禀报你的功绩的,此次也算大功一件了!”顾朗说着取出了他那件舟状飞行法宝,待得一众修士跃入其中之时,以灵力催动,不过片刻,那飞行法宝便宛如流星消失在了天际。

八千里路云和月。说来也是讨巧,待得他们驶入昆仑境内之时,正巧看到了那一轮红日跃上东方,那一瞬间的磅礴大气叫的一众修士豪气顿生,连连大叫:“壮哉!我以前竟是从未注意过这等奇景!”

钟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葭葭身旁,用胳膊肘撞了一下葭葭:“连师妹,可还记得咱们明昭峰有一奇景观日亭,在观日亭观日,在整个昆仑,看日出怕也没有比那处更美妙的地方了!有空咱们一起观日去!”

瞧钟卫那嬉皮笑脸的模样,葭葭便已有八分把握他这纯粹是过嘴瘾,闹着玩的,是以当下也全了他的脸面,连连点头:“好啊,有空咱们一块观日去!”

不过片刻,飞舟便已落至了落阳峰宗务殿之前,随行的修士有一位便是落阳峰的,跃下飞舟之后当下朝着顾朗行了一礼,便要辞去。

顾朗点了点头,口中却道:“我便将你们送至这里了!这几日不要随意外出,门派的奖励想必就在这几日便要下了,且在这里等着!”

群修面上蒙上一层喜意,连连称谢。

见顾朗已经首肯了,群修便各自离开了。本来钟卫与葭葭同是明昭峰,应当一同前行才是,可他与江山临时有事,便先跟江山去了千尺峰,葭葭这才知晓江山原是千尺峰的内门弟子。

他们此番那么大的动静,落阳峰宗务殿早有人出来迎接了,可顾朗只挥了挥手,他们便依言退下了。

宗务殿前来来往往的修士络绎不绝,不时有修士好奇的打量着飞舟之上下来的修士。有身着青衣的外门弟子,也有身着灰衣的杂役弟子,那着灰衣的多数是从清心峰的方向来的,瞧着那些灰衣弟子脸上略微的好奇之色。一时间,葭葭也有些唏嘘了起来:曾几何时,她也是如他们这般带着好奇观望从各式飞行法宝、飞行法器上下来的修士的!那表情何其相像!

唏嘘了片刻,葭葭便提步向着明昭峰的方向走去,身后还未动身的顾朗的声音稳稳传来:“观日就算了罢,你先回明昭峰!”虽说顾朗并未指名道姓,可葭葭就是知道他这是在与她说话呢!

江山与钟卫此刻并未走远,大大咧咧的钟卫未曾察觉,可江山却是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顾真人说的是“先”,这位师妹怕是……

踏上明昭峰,葭葭便一路向着七星庄而去,一进门,便被飞扑而来的白影一个猛扑,扑到在地。

听着那一声响过一声的一声鹤鸣,葭葭不由的抽了抽嘴角:“小丹,你还真是人来疯啊!”

小丹欢快的扑了扑翅膀,小脑袋凑到葭葭的掌下亲昵的蹭了蹭。

葭葭笑着摸了摸小丹的脑袋,笑着看向那缓步而来的马老:“马老,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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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踩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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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更)

与马老寒暄了半日,讲述了一些自己所经过待得见闻,当然刘正那段自然是略去不提的。

听罢,倒是马老感慨:“凡间走一趟,磨练磨练心境也好!比起同门,你更得上幸运了,好歹也能进阶到练气十二层!”

“我欠了顾真人十五块上品灵石呢!”葭葭的回声有些闷闷的。

马老却是低头沉思了起来,口中喃喃:“顾朗,他姓顾?难不成是那个小娃娃?对头,就是他!想不到他这么年轻就结成了金丹!我这是在明昭峰上呆的太久了,却是连外头的风云变化都不晓得了,还以为这斩神刀仍在秦雅手中呢!”

马老并未与葭葭说话,只自顾自的在那里自言自语了起来。

小丹见两人一个低头沉思,一个托着腮帮走神,扑棱扑棱翅膀便朝葭葭飞了过来,咬着葭葭的衣裳便往外拖。

瞧小丹那昂着脑袋的模样,葭葭忍不住笑了:小丹它这是要我陪它玩呢!“好了,好了!”葭葭揉了揉它的脑袋,“才回来,修炼也不急于一时,便陪你玩一会儿!”

藏剑峰。执法堂。

有三三两两身着黑衣的修士穿过堂前,沉稳行走的脚步突然一顿,似有所感,抬头望去,正看到一件飞舟状的法宝向这边飞来。

停在堂中的几位修士中,当下便有人惊讶的出声:“顾朗,不过一载春秋,你便回来了?”

说话的那人是个少年模样,生的唇红齿白,容貌秀丽,明明是个男子却生了一双杏核眼,眉眼间笑意弯弯,看起来甚是无害。

那舟状法宝中长身玉立的青年闻言瞥了他一眼,左手食指似是无意一般轻叩了一下飞舟,那飞舟猛地一个加快,向那少年模样的修士驶去,不过眨眼,那长身玉立的青年便收了飞舟站至那修士跟前。

飞舟带起的巨大冲力将那少年模样的修士箍发的丝带给带飞了出去,一头青丝便这么松散着披在了那少年模样的修士肩头。

“哈哈哈,哪里来的一个女扮男装的美人啊!”不远处徒步走来的青年一袭桃红色的罗衫,手中执着一把一年四季从不离手的折扇,装扮华丽,倒似凡间的风流王孙。

那杏眼少年顿时恼羞成怒:“段玉,滚回你的天机殿,来我们藏剑峰做什么?”

“啪!”段玉一把打开折扇遮住了下半张脸,“哟,原来是我们美貌过人的原痕师弟啊,愚兄眼拙,一开始没瞧出来,这厢却是给您赔罪了!”

“哼!”原痕轻喝一声转过头去,拿后脑勺对着段玉,只对着容色未变的顾朗道:“你不是手执斩神刀么?怎么?不能御其飞行,偏偏还要借助这飞行法宝!”

顾朗是个不折不扣的剑修,原痕亦是!剑修自筑基开始便是御剑飞行。飞行用剑、战斗用剑、剑不离身!因此剑修除了带人行走之外,独自一人通常是御剑飞行的,数十万年以来,剑修御剑似乎已经结成了一个不变的传统。

顾朗本也御剑而飞的。可两年前得传刀剑双通的斩神刀之后,便将自己所用桃木剑封存了起来。

不遭容忍妒是庸才。得传斩神刀,岂会没有人妒忌?原痕虽说心悦诚服,可总有些吃味!是以看到顾朗飞行之时只能借助飞行法宝,便出言酸了他几句。

顾朗也不多话,右手一动,斩神刀出鞘,指尖一划,便将斩神刀横着送至他的跟前。

原痕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看着停在他面前,刀刃之处闪着紫色电光的斩神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只一出手,怎么说,酸葡萄心理出现了!便觉得不一样!就是觉得比自己那把飞剑要好!

顾朗的话本就不多,瞧见顾朗没有丝毫反应,这斩神刀又如此停在他的跟前,只需抬脚一踏,便能御着斩神刀飞一圈,原痕不由自主的搓了搓手掌,双眼发亮,向上一跃,心道:斩神刀,我来了!这么想着,他便向斩神刀跃去。

待跃至空中之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顾朗淡淡的开口了:“斩神刀,是我昆仑的脸面!”

原痕一下子汗如雨下,那边摇着纸扇装风流的段玉顿时叉腰大笑了起来:“原痕师弟,昆仑的脸面踩不得啊!”

原痕空中一个急刹车,终究是险险,差点踩上了斩神刀,向右跌去。

“白脸小儿,你撞我做什么?”这一跌也是不巧,刚好跌至一位姓李的黑面金丹体修身上,他本就黝黑的脸面更黑了,狠狠的瞪了原痕一眼,用力将他一推,提步向前走去。

原痕被他瞪了一眼,又推了一把。正惊魂未定间,段玉行了几步便走至他面前:“原痕师弟啊,你莫怪李师叔,只是不巧,他最最厌恶师弟这般的长相了!”他边笑边扇着手中的折扇,那表情活脱脱一个幸灾乐祸

原痕一下子脸色铁青!这位李师叔确实是最厌恶唇红齿白的男子。昆仑群修虽说多数是独身而修,可也有那么一部分是拥有双修道侣的。这位李师叔年轻之时也曾坠入情网,与一位女修关系甚好,两人相约一旦结丹便结成双修道侣。

二人均是资质出众,结丹也不过百年之间而已。两人一前一后结了丹,只待时机成熟便举行这双修大典。奈何趁这段功夫,此女修出去接了个任务,便在那个任务中结识了一位同样方才结丹的蜀山剑修,一时情热,那女修未及禀报师门,便与那蜀山剑修双修了!

事已至此,那两人郎有情前有意,可怜这位李师叔苦等几年,等来的便是这么个结果。还好他心智坚毅,不但没毁了修行,反而更上一层楼,在数十年前的一场同盟切磋中将那位蜀山剑修打败,也算挣回了脸面。那蜀山剑修的长相正是面红齿白的模样,这位李师叔自那以后便无比厌恶起白脸小儿来。

原痕这样模样的男修跌至他的身上,这李师叔自然不会给好脸了!出手自然不轻。

顾朗上前收了斩神刀,任那两位留在身后,一步跨进了执法堂。

正端坐堂中信手翻看玉简的那人,容貌秀美比女子更甚,却自有一股气质清华。闻得脚步声,他抬起了头,眼眸中掠过一丝笑意:“回来了,比我想的要早!”

“师尊!”顾朗上前两步却突然跪了下来,“我主动放弃了。锁妖塔,咱们输了!”

“起来回话!”秦雅说着,宽大的衣袖轻轻摆动,顾朗只觉一股大力托身,整个人不自主的站了起来。

收了手,他看了顾朗一眼,淡淡的说了两个字:“理由?”

“我们……”顾朗低头将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秦雅听闻神色不变的点了点头:“也算有理,这是掌门自己的选择,他不会怪罪!”

顾朗收了斩神刀右手虚晃,一只锦盒跃然其上:“不过,侥幸我昆仑门中弟子得到了猎天环,也算不虚此行!”

秦雅却是突然起了身,一步跨至他的身前,打开锦盒,那荧荧发着绿光的猎天环映入眼帘:“输了锁妖塔,得了猎天环,也不知这一场究竟是谁赢谁输?”秦雅说着,扬了扬眉,一瞬间,那清冷的气质中竟多了一分生动出来。

将锦盒闭上塞回了顾朗手中:“你匆匆前来,还未见过掌门吧,拿着锦盒去太阿峰拜见之后再来见我!”

“是!”顾朗收了锦盒,抿了抿嘴,正要离开,脚步却是一顿又道:“猎天环是明昭峰一位名唤连葭葭的外门弟子得到的!”

“哦?”秦雅却是向他微微偏了偏头,等他的下文。

顾朗见状,便心知师尊这是明白了,却分分明明的要他说出来:“还请师尊早作准备!”

“我知道了,你去吧!”秦雅嘴角勾起,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拍了拍顾朗的肩膀,“小心些,掌门之前来咱们藏剑峰牛饮了一杯茶水,脾气或许不太好,你多担待些!”

“弟子去了!”顾朗说着,转身出了执法堂。

听闻顾朗出了执法堂理也没理那两人御飞舟而去,堂前只余段玉和原痕两位小辈一个愤怒、一个轻佻的争吵之声。

右手做了个手势,秦雅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位身着黑衣的蒙面修士:“首座!”那人低低唤了一声。

“明昭峰连葭葭,把这个外门弟子的资料拿与我瞧瞧!”

“是!”那蒙面修士瞬间隐去,不过片刻,手中便出现了一枚青色玉简,“全在这里了!”

接过只略微扫了一眼,秦雅眉间微微一动:“这么少?”

“她的背景很简单!”蒙面修士低声应道。

秦雅并未多言,炉中那柱香还未烧到五分之一,秦雅便将青色玉简交还给了那蒙面修士轻轻扣了扣案几:“你去换原剑,不对,他出去了,现下不在藏剑峰。这样吧,叫许峰、裴三还、薛友三位真人来见我!快去快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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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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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师叔!”跟在身后的女修突然停住了,上前拉了拉苗若瑶的袖子,素手一指,“我不是很确定,若没记错的话,她不是……”

苗若瑶一脸不耐的回头,目光顺着这女修的指向望去,可刚一接触到面前青衣泠泠的女修,眼中便盛出了些微的错愕:“是她!”

那女修得到首肯之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记忆不由得倒回了一年前林卿言与她的交锋,那满地的业火红莲。连连点头:“我说怎么那么看着有点眼熟呢?”视线在落到她身旁骄傲扑棱的仙鹤之时,不由得一个哆嗦:她之前也曾吃过这只骄傲又聪明的畜生的苦头,可不敢在它面前放肆。

便是这“畜生”二字也只敢在心里头想想罢了,说出来的话,借她一百个胆,那也是不敢的!

“也算有点长进!炼气十二层,不过这进度怕是要略逊一筹了!前些日子那一个便炼气十二层了,这次出去寻找机缘,不定又能上了一层呢!”苗若瑶摇头轻叹,那女修只觉得此刻苗师叔的表情煞是奇怪,似喜还怒。

“她是今天回来的?怎的不来师尊这里通报一声?”苗若瑶叹了半天,待葭葭与小丹一人一鸟远去之后,不由得皱起了眉。

“师,师叔!”那女修有些瑟缩的开口道:“你忘记首座闭关了,说了闲事勿需打扰!”

“闲事?”苗若瑶秀眉一扬,而后露出一副恍然之色,“不错,她那等又不是什么大事,确实勿需惊动首座!”

“我看她是比不过林卿言了!”那女修见苗若瑶不生气,不由的暗暗嘟囔了起来,“说来也真是邪门了!林卿言一个五灵根怎么修炼的那般快?”

“师尊说她心志坚定,杀伐果决,不逊男儿!”苗若瑶弯起一边的嘴角,神色略带嘲讽。

虽说这灵根、资质是不挑性别长的。但最终,得成大道的男修十占**,因此男强女弱似乎成了数十万年以来修仙界默认的事实。对于这种现象,有人说女修心软多情,容易分心,有人说女修天性软弱,喜好依附男修生存,众说纷纭,数十万年也未曾得出一个结果来!

苗若瑶自知师尊对这事实也是呈默认态度的,因此这般夸赞林卿言,便等于是给了她一个绝高的评价。便是她也未曾得过这样的评价,虽说比起唐安,她的实力似乎确实是略逊一筹,可她认为那只不过是暂时的,总有一日,她能超过唐安!

好在是唐安!苗若瑶暗道:师尊领唐安进门之时,她的修为是高过唐安的,如今两人虽同是筑基中期。可她是方才突破初期到了中期,境界未稳,唐安却已到筑基中期的巅峰了,论起修为实是要高她一筹。不过好在两人同处师门,有个先后进门的顺序,唐安又是个好性子的,这般师姐师姐的叫唤也从未改过口!不然,若是个心眼小的,指不定要拿修为说事,口头上占她些便宜了!

她现在可以拿修为说事占些便宜的只有林卿言,论理该唤她一声师叔的。奈何师尊领进门时便道:“这是你二人的小师妹!”这却是绝了她拿修为压林卿言一头的心思,无论林卿言修为如何,不管二人之间是否隔了个大境界,这师姐,她是当定了!想到这里,苗若瑶长长的吐了一口浊气,不置可否。

“她的运气也实在是好,几乎每次出门历练都能突破,前些日子,我看到那几个小子居然开了个赌局,就赌她能不能突破。哼,居然没一个压她不能突破的!”那女修暗暗啐了一口,嘟囔道,“真是讨厌!”

“苗师叔,苗师叔,太阿,太阿峰来了一位师叔,就在,就在首座堂中等着。首座闭关,唐师叔刚走,您快回去吧!”一位练气外门弟子匆匆赶来,大约是走的急了,说起话来还有微微的喘气。

苗若瑶还未说话,倒是那女修率先开了口:“啊,难不成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住口,真人们行事岂容你多做猜测!”苗若瑶凤眼一眯瞪了她一眼,面上换上了一片端方的笑容,“好,我立刻过去!”

说话间,苗若瑶足尖一点,即刻便将那两人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只一进门便看到一位年轻男子负手立在堂中,扫了一眼,苗若瑶展颜一笑:“叫师兄久等了,说来也是不巧,师尊正在闭关,师弟方才出门,若瑶这才急急赶来,您先坐吧!”

“无妨,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我奉了掌门之命,要将贵峰练气弟子连葭葭带去藏剑峰而已!”那年轻男子其貌不扬,只是笑起来很是可亲。

“藏剑峰?那不是执法堂所在么?”苗若瑶凤眼圆睁,一副惊讶之色,“莫不是她犯了什么大事?”

“当然不是!”那年轻男子连连摆手,“她立了大功,应是好事一桩!还请她快些!”

苗若瑶连连点头,面上一片与有荣焉。取出一张传讯符对着传讯符言道:“明昭峰弟子连葭葭,吾乃首座弟子苗若瑶,速来首座堂!”

不过片刻,葭葭便到了首座堂。瞧见那立在那里的两人,低头行了个道礼:“弟子拜见师叔!”

“无妨,你便是连葭葭?”那年轻男子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回头朝苗若瑶点点头,“如此,我便先将她带走了!”

葭葭虽不知所谓何事,但冥冥之中心有所感:这不是坏事!

苗若瑶笑的凤眼微弯,朝葭葭摆了摆手:“你且放心去吧!”面上一片真诚。

不过转眼,那两人便失去了踪影,苗若瑶面上的笑意顷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她这是要一步登天了吧!”一旁的女修忍不住出口言道,眼中带了些许羡慕之色。

“她一步登天,那卿言呢?林卿言呢?”

“也,也登天?”那女修被这么一问似乎有些不会回话,结结巴巴的试探着答道。

“林卿言是一步登天,这位若是有可能,不定能一步登上三重天!”苗若瑶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了一片yīn影之中。

那女修声音酸酸的:“运气真好!”

“不过这种登天的人,还要看她有没有那等齐天的后福?莫要攀的越高,跌的越重!”那女修猛地一个寒噤,顺着苗若瑶望去,只觉得yīn影之中苗若瑶的脸色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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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师承

)

(第二更)

待得顾朗稳步走回藏剑峰之时,已是晌午,日头正盛。 早上在堂前吵闹的段玉和原痕早已不见了踪影,有行经执法堂的筑基修士见到他,向他恭恭敬敬的行了个道礼:“顾师叔!”

抿着唇点了点头,算是回应。晌午的日头照在手中的斩神刀之上,折射出的光芒让他觉得有些耀眼,摸了摸刀柄,终是收了起来,一步一步踱至执法堂之时,耳尖却是一动,不由自主的放慢了脚步!

“已经过去半天功夫了,你三人是如何想的,且说出来听听!”声音清冷好似执法堂堂前饮剑泉的泉水一般,不用看,顾朗也能想到秦雅面上的表情——那便是面无表情。

“呵呵!”胖胖圆圆的许峰看了眼那面带犹豫的二人,率先开口了,“首座,你知我那天翼孙儿已到了筑基后期,只待时机成熟便能结成金丹了,介时我昆仑定又能平添一名才俊!我这段时间恐怕没有功夫来教导徒儿了,这若是再添一个,也不过是给她一个名分罢了,少则数月,多则几年,这位外门弟子我瞧着是个有潜力的后辈,我这不是要白白耽误了她嘛!”

“筑基后期?说金丹还早得很吧!”一旁的裴三还嗤笑了起来,与许峰胖胖圆圆的外表刚好相反,裴三还瘦骨嶙峋,同辈的修士在少年之时还给他冠了个“猴精”的称号,他撇撇嘴很是不屑,“不想收就不想收,笑面佛你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说着向秦雅一拱手,“首座,我便直说了吧,这女修不是不好,只是还不能叫我起那等收徒的心思!”

“不错!”一旁坐的笔直,书生模样的薛友连连点头,“她不是不好,只是我等皆觉得她差了那么点!收了她,我等也不知如何教导于她!按说她这神行步算得上是这上头最出彩的一笔了,我便是以速度见长,可皆因我天生风灵根,修的是风系功法,若要教导她,也要她有风灵根才行,偏偏她又不是!如何教导她?”

“不错!”裴三还理了理邋遢的胡子,连忙附和上了薛友的话,“这女修给我一种感觉,像个球。粗粗一看,每一面都不错,可关键在于没有棱角!把她放在袋子里,都凸不出来。老实说,这样的弟子,我昆仑着实不少!”裴三还说着看了一眼上座的秦雅,秦雅面上一如既往的不辨喜怒。

一时间四人又陷入了沉静,主位上的秦雅不发一言,默然不语。

秦雅迟迟不开口,座下的三人也迟迟不敢告离,一时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正陈静间,“师尊,弟子有事禀告!”顾朗踏步走进了执法堂,朝着那座下的三人分别一礼:“许师叔、裴师叔、薛师叔!”

那三人齐齐舒了一口气,看向顾朗的眼中多了一分感激之色,连忙向秦雅一礼,“首座,我等先行告退!”

看那三人忙不迭地走出了执法堂,直待他三人离得够远之后,秦雅这才挑了挑眉,看向顾朗:“我不正在做早上你提醒我的事么?此番行事却是为何?”

为何反倒给那三人解了围?为何让他们离去?

“心不甘情不愿,只怕最终反而弄巧成拙,耽误了她!”顾朗摇头,声音冷然,“真的像个球,踢来踢去,就是没人肯接!”

“掌门已派人去将她领来了!”顾朗说罢,看向秦雅,“师尊,你剑魂海可准备好开启了?”

“锁妖塔已被你燕师叔联合蜀山遗策真人追加了十三道封印,暂时不会有任何问题。猎天环,这次我昆仑不会拱手相让!”秦雅眯了眯双眼,却是话题一转,转向了别处。

“昆仑多少代掌门想要拥有的猎天环,她替我们拿回来了,不管过程如何,拿回来便是拿回来了!这样的大功,也唯有剑魂海中行一趟可作奖励吧!”接过秦雅的话头,顾朗顺着他说了下去。

“单凭她的修为怎么可能护得住剑魂海中取出的东西?所以我便帮她寻个靠山!”秦雅勾了勾嘴角,看向顾朗,“你倒好,一来便把靠山赶走了!”

顾朗自顾自的走至一边,坐了下来:“师尊何时也会用武力压迫他人了?用的好是靠山,用的不好便是五行山!师尊,这不是你小时候讲给我听的佛家故事么?被压在五行山下,便是那天生天养的石猴,一身本领也是白搭,更何况是她?送命也未尝不可?”

“所以,我方才便顺着你的意思给他们三人下了台!想来想去还是原剑最合适,只需提点一二,想必他必会护她周全!”秦雅右手一晃,手中凭空多了一盏茶,轻啜了一口,一脸满意之色,“如何,这样你可满意了?”

“原剑?”顾朗皱眉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这位师叔!性子极好,对坐下三个徒弟呵护有加!这才养成了原痕直来直往的性子,说话从来不知掩饰,平时得罪了人,被哪位师叔关了起来,都是原剑上门赔着笑脸赔罪的。可每次将原痕领回来又舍不得下重手,每每只是语重心长的教导上半夜,便把他放了。实施的最重的责罚也不过是抄了几遍《修者手札》,私下里,不少弟子都管这位元婴初期的真人唤作“原奶爹”的!

“若是没人适合收她,送她个靠山而已的话,原剑的确最合适!”顾朗点点头,却没有完全认同,看向秦雅,一脸正色,“不过,我已经帮她找到师承了!”

“哦?”秦雅看向顾朗,随即面上一片了然,“我知道了!原是你自己想端端师尊的架子吧!”言罢,无奈的摇摇头:虽说已是金丹真人了,说到底不过是个二十多岁的小娃娃呢!这便迫不及待的想过把师尊的瘾了!想到这里,秦雅轻笑了一声,端起茶盏慢慢轻啜了起来。

“不,是你!”顾朗看着秦雅,脸上没有一丝玩笑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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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天生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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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秦雅恢复了过来,放下手中的茶盏,面上的笑容早已不见了踪影:“理由?”

“若我说:我发现她天生便能通晓战意呢!”

“天生通晓战意?”秦雅一侧的秀眉扬起了一个微妙的角度。

他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剑修,而且还是昆仑剑修的个中翘楚,自然明白战意这种东西虽说不可捉摸,难以描画,但在战斗之中有多么重要!

他开启战意已经算的上极早了,一入筑基,战意得开。一朝得通战意,凭借过硬的功底加上早开的战意,手中一把青木剑,早在筑基中期之时,昆仑便有“君子一剑,金丹以下,再无敌手!”之称。那时昆仑金丹以下修士的一场大比,拔得头筹的不是半步金丹,而是一个方才跨入筑基中期的剑修少年,此战之后,他便名扬四方!

多数剑修开启战意要到金丹乃至元婴之后方才开启,便是他一手教导出的顾朗,也不过堪堪在步入筑基中期之时方才得通了战意。

战意极为重要又极为不重要,关键是要看修士如何去用!它不可描摹,又无一丝的攻击性,但是自身实力若是不够,往往只能如**肋一般,无法竭尽所用,弃之可惜!实力相当的对手,战意便显得至关重要,往往能在极为重要的关头为修士赢得最宝贵的时间!

高手过招,不过分秒,胜败往往只在一瞬间!有刻意能够收敛自身战意的法诀,便如昆仑这等正道巨擎所拥之数五指便可数尽。不过,再怎么逆天的法诀都不能完全将自身战意尽数收敛,所以一方收敛、一方得通,往往到了最后便是这两方的较量孰强孰弱的问题。

就他所知天生通晓战意的并不是没有,记载曾经出现过,但他亲眼所见的,却是一个都没有!不,可能有。

只是通晓战意这种天赋若不是剑修,不了解这样的东西,可能永远都不会被察觉、被发现!如此技能,若这样算来,应有好些天生通晓战意的修士永远无法物尽其用,天赋埋藏,不见天日,这是极其可惜的!

想到这里,秦雅除了自身的惊讶之外,更多的是好奇:“顾朗,她并非剑修,你又是如何发现她通晓战意的?”

“这也是巧合!”顾朗说着便将来龙去脉尽数托出,末了,言道,“我身怀瞳术进入其中,却发现她虽无瞳术,更没有笨到贸然放出神识去打探那两位魔修的下落,可却似乎有所感应一般,及时避开,这才察觉出有些微的不对劲,一问之下,我便肯定她天生通晓战意!”

“这样被你发现?”秦雅站了起来,看向顾朗的眸中带了一点笑意,“真叫幸运!顾朗,她天幸得以遇见你!否则定是像个球一般被人这么踢来踢去!”

秦雅这句“顾朗,她天性得以遇见你!”真真心而发。

天生通晓战意,除了剑修之外,只有在修为低微的时候才能察觉出些微的不同,这修为越高,修士便会极容易把这样的技能与自身的长久经验混淆起来,认为是经验所致!若侥幸得成金丹,金丹过后,便是大道初成,修行之路已定。这样的天赋长久不再开发便会渐渐消失,泯然众人。

天生通晓战意、灵根出色一早便得以出现在身怀神通的真人面前的非剑修更是稀少,再要遇到个不因嫉妒刻意隐瞒的长辈,恐怕才得以发现。这样的几率可想而知。

至于通晓战意灵根却不出色的非剑修,如连葭葭这等,只在修为低微的时候能有所不同,可这样的小修士,有几个身怀神通的真人会整天盯着去看?比起方才那种,算起来,在昆仑典藏的记载中,还未曾有过这样的修士被发现天生通晓战意的,想必即使有,也早已泯然众人了吧!

说到这个“球”的比喻,顾朗也觉有些好笑,正发笑间,却见秦雅连连点头:“好极!竟侥幸碰上了一个天生通晓战意之人!”正点头间,秦雅却是突然“咦?”了一声,手指微动,将身后桌上的青色玉简拿到手中,看了片刻喃喃道:“她学了阵法?不行,天生通晓战意绝对适合剑修!叫她断了这阵法的学习,重新修炼剑法,做个真正的剑修,左右不过几年便能赶上来了!”秦雅这般自语了一般,便重新帮葭葭制定了一条新的修炼道路,他想的不错,几年,对于修士不过是弹指光yīn而已,实在算不得什么?

“不!师尊!”顾朗却突然站了起来,“我觉得她的阵法学的很是用心,实在勿需断掉,您该怎么教,便怎么教好了!”

“那样岂不成了伪剑修?”秦雅秀眉一紧,凭空多了几分霸气,“胡闹!我秦雅的弟子居然是伪剑修!”

剑修对于剑喜爱的近乎痴迷,真正的剑修在战斗之时只会用剑,他们认为只有这样才能称得上是真正的剑修!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专攻剑术这一道的剑修在战斗起来可怕的惊人!

除了剑修之外便是掺和些微的道门六艺和杂术,剑不离身的伪剑修,他们这种其实算得上剑修为主,六艺为辅。

还有一种比如葭葭这等便是最普通的修士如引火术、斩金术之类什么都练一点,有时还会夹杂一些道门六艺,比如葭葭就兼而学习阵法一道,学的很杂,有人唤作杂修或者真修,不过现今很少这么叫了,只一声修士便概括了这等什么都会一点的修士。

顾朗也是个剑修,他身怀的瞳术是一种秘法,并非道门六艺。身价颇丰的剑修也会时常带些简单的已是成品的符纸或者阵法之类,以防不测,不过这等成品品阶最高也不会超过五品,再往上的,也只有本身便是阵法师或者符箓师的人才能够施展布置了!

“师尊!”顾朗并不在意秦雅的怒气,只是轻唤了一声,向门口走去!

秦雅紧随其后,却见长身玉立的青年站在堂前,伸手一指,指向饮剑泉旁那棵无子果树!

“师尊,可还记得那棵无子果树?”

秦雅的视线落到无子果树上时,显出一分温柔之色:“这棵树大约有二十载春秋了吧!长的很高了!”树龄二十载的无子果树在一众矮小的花草之中显得格外伟岸。

“师尊当年在我种下之时说过我种不活的!”顾朗转身,将手伸到秦雅面前,他的掌心之中静静的躺着一颗灰色无子果,圆圆的,好似一只小球。

略带迟疑的拿起顾朗手中的无子果,如同一只灰色的小圆球一般,极容易让人忽略。秦雅有些怔忪:顾朗,他这是……

“如今二十载已过,它长的那么高了!”顾朗嘴角弯起,将手伸到腰间比划了一下,“我记得它长到那么高时,师尊曾要我砍去一些杂枝,说不砍去这杂枝,它很快便会死的!可是如今”顾朗指着无子果树粗壮的枝干,这棵无子果以一种极为特殊的方式,最终那些分枝合拢于主干之上,坚强的活了下来,这便是俗称的变异,这是棵变异的无子果树!“我相信总有一日,它能成长为一颗参天巨树,我有这种感觉,舅舅!”

“舅舅”这两个字已经多久没有听到顾朗提起过了,秦雅的视线似乎有一些模糊了起来:二十年前那场可怕的妖兽之乱,那些素日里高高在上,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修士有多少挺身而出,为保昆仑一脉、为保那些素日里将之视为蝼蚁的凡人。正道昆仑、蜀山保住了神州大地,亦正亦邪的东海十七岛保住了海岛渔民,散修自发形成联盟,修为微弱却势不可挡,还有远在外荒的魔修,平素杀人不眨眼,此番却自发屠戮外荒边境的妖兽!

那一场妖兽之乱书写了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故事,昆仑的记载簿上添上了厚厚的一沓!世人称赞英雄,可英雄的家人呢!顾朗的双亲,他的姐姐与姐夫便是最先丧命在一只九阶妖兽之手的!他失去了姐姐,顾朗失去了双亲,一夜之间沦落成了孤儿!

这不算什么了,由父母双全沦落成了孤儿的孩子不知凡几,有多少人能顾得过来?顾朗失去了双亲,但还有他!

最先,他是不愿告诉顾朗这个噩耗的!只想着等他长大些再知道,可他不只是顾朗唯一的舅舅,他的师尊,更是昆仑执法堂的首座!又岂能分分秒秒的看住他?

他还记得七岁的顾朗手里捏着那颗姐姐临行前递给他的无子果,跑遍了昆仑十五峰,跑到灵力枯竭,只为寻找不见的双亲!

那个平素的娇气小公子在找到之时,与明定城中乱跑的凡人小乞儿没有什么两样!

大病一场,再次醒来,娇气的小公子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一般。他看着小小的顾朗在饮剑泉旁种下无子果,眼神坚定的看着自己:“师尊,我一定会成为昆仑最出色的弟子!你手上那把斩神刀我迟早会名正言顺的拿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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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一入剑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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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

思绪回转,这一切不过是在片刻之间而已。

秦雅轻笑了一声,也不说话,提步就向一旁走去。

顾朗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笑意:师尊这是默认了!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剑魂海之前,那道青色的身影在猎猎狂风之中更显得纤细柔弱,放佛在下一刻便会拦腰一断一般。

前头的黑衣修士上前行了个道礼:“太阿峰孙元见过秦真人、顾真人!”

身后的少女眼中些微的好奇之色即刻便被尽收了起来,依着那修士的模样上前行了个道礼:“明昭峰连葭葭见过秦真人、顾真人!”

秦雅的视线落到她身上片刻之后便移开了:这个女修外貌柔弱,让人很容易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她是否有一副同样较弱、甜美的嗓音!事实上这女修声音甜美不假,可说起话来却一字一句干脆利落,生生的将身上的柔弱减去了三分。

微微点了点头,那青衣少女抬头,双眼平静的看着他与顾朗。至少面上不见半分局促,秦雅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少女轻微颤动的手指,便收回了目光。

“连葭葭,你为我昆仑寻回猎天环,乃是大功一件,掌门宽厚,特准开启剑魂海,你可进入其中挑选一把趁手的兵器!”秦雅声音微微一顿,将周围或艳羡、或不屑的神色尽收眼底,询问那神色讶异的青衣少女,“你可知道剑魂海?”

青衣少女咬了咬下唇,颜色变得红艳起来的下唇之上立刻印上了两个齿印,衬着微蹙的柳眉,显得有些倔强,沉默片刻,她终是低下了头:“弟子愚昧,还请真人解惑!”

在场得知剑魂海要开启,前来观望的藏剑峰年轻修士不在少数,只听闻此言,便有不少修士面露讥笑,不屑撇嘴:土包子,连剑魂海都没听过!

“剑魂海乃是我昆仑收集天地奇兵之所在,里面任意一物无不是曾引发雷劫、搅动起腥风血雨、万人向往的奇兵!其中有我昆仑历代大神通修士或飞升、或坐化所留的极品神兵;有经由九品炼器宗师所练,得经雷劫淬炼的未曾出世的天材法宝;也有我昆仑开山祖师由洪荒秘境中带出的远古神兵。其中之物,便是制成元婴修士的本命法宝,也绰绰有余了!你进去,选一样吧!”秦雅面上没有讥笑、没有讽刺,只娓娓道来,看向她的目光不辨喜怒。

“是,弟子明白了!”葭葭有一瞬间的恍惚,她本以为她会狂喜,不想此时心头却是一片冷静。望向那写着“剑魂海”三字的古老匾额,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少女身高中等,门环很高,她轻踮起了脚尖才能扣上门环,“嘎吱——”一声,那已屹立数十万年的大门轰然被这双纤细的手打开了一条可容一人通过的裂缝。顾朗能清楚的听到周围不少修士顿变急促的呼吸声,那道大门的背后,有多少目光想要一探究竟!

可自外面看来,终究只能看到一片漆黑,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片漆黑,可自葭葭一脚踏入这里,看到的却完全不是。

纵横相交构成了无数的黑白格子,宛如棋盘。可葭葭只放眼一瞧,便知晓这黑白格子要比真正的棋盘要多得多。远远望去,放佛不见尽头,她此时正站在一只白格之上,宛如一枚行动的棋子穿梭其间。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凡她所能想象到的所有兵器放佛竟在其中,如活物一般停留在黑白格子三尺清空之上。

葭葭突然有了一种感觉,这里的兵器中似是含有生命一般,有兵器所发出的冷意在空中静静流淌,一入剑魂海,放佛自身便被这冷意之海包围了一般。

剑乃兵器之王,只一“剑”字便代表了这里头的无数神兵。刹那间,葭葭似乎有些明白了“剑魂海”与“剑海“的区别了,这里不仅有无数的神兵,这里还有每一样神兵之中所蕴含的生命,这里的神兵不止有形,还有神!神形兼备才是完整的兵器。

葭葭有些恍惚的看向四周,两旁的兵器静静的停留在那三尺清空之上,放佛与她无关一般,不见丝毫动作。顿了顿,目光愈发坚定了起来,脚下继续向前走去!

原痕正全速御剑而飞赶往剑魂海,一眼便瞧到前头被众人包围了起来,难道已经取出来了不成?这么想着,一时便忘记了脚下,整个人身体猛地一晃,差点从空中掉落了下来。好容易才站稳了,怒目看向跟他撞到一处的那人:“段玉,你走你的路,别误我时间!”

“你还好意思说啊!”段玉站在自己脚下那把桃花折扇之上,也颇有不满,“这条路明明是我走的,你自己撞了过来,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先寻起我的不是来了?”

“娘炮样!”原痕怒目冷哼一声,看了眼那众人包围的圈子,“我赶时间,懒得跟你多说!”说罢脚下一滑,便降落到了人群之中。

“切,小白脸!”段玉撇撇嘴,也跟着落了地。

原痕奋力的向前挤去,自是惹来不少不满,但他这张脸,也算是藏剑峰的“名人脸”,知晓的人并不少,只是口上骂了几句,也奈何不了他。

好不容易扒开了修士,站到了最前头,一眼便看到了那站在剑魂海之前的秦雅、顾朗两师徒,四下张望了一番,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还没取出来,不然就看不到了,多可惜啊!”

“原师兄,那女修都进去好久了,也不见她出来,莫不是拿不到剑魂海里头的兵器不成?那兵器也是挑人的嘛!”恰巧站在他身旁的修士平日里也算得上点头之交,等了半天,约莫是无聊,便跟他打趣了起来!

“那正好!莫浪费了!”原痕双眼发亮,摩拳擦掌,“让小爷我进去拿,定拿个祖师爷当年用过的神兵出来!”

“原痕,你想的倒挺美的么!”熟悉的略带轻佻的声音响起,那人摇动折扇,一副风流的模样,不是方才碰到的段玉又是哪个!

“哼!”原痕双手抱xiōng不去理会他。

段玉也不在意,只自顾自的开口了:“入剑魂海中取兵器,不看修行、资质,只看缘分,你若得了那兵器的眼缘,它便会自愿的跟你走了,某些小白脸还是不要肖想祖师爷的东西了!”

原痕瞪了一眼身旁那不停的抽着嘴角的修士,毫不客气的开口道:“那些个娘炮也只能用我昆仑仙子们用过的东西!”

“你!”段玉“啪”一声合了折扇,凤目一挑,刚要说话,却突然“咦”了一声,暂且将原痕放到了一边,目光落到了那个从黑暗的缝隙中走出的女修,甫一走出,她便转身拉上了门,再回身时,一众修士便看到了她手中抱着的一大一小两把一模一样的飞剑!

夕阳的余晖撒到她手中那一大一小两把飞剑之上,折射出一片慑人的银光,让人为之一震。

“好,好!”段玉摇着折扇连连点头,可他点头却不是为了飞剑,而是纯粹为那两把飞剑的外形,通体的银光,只剑柄处镶着两颗不知名的暗红色宝石,“漂亮,真漂亮!”段玉看着那两把飞剑目中露出一分赞赏之意,“好生漂亮的飞剑啊,拿一个大的,送一个小的,真真合算!”

“光漂亮有什么用?”原痕话语酸酸的,不过嘴上虽是这么说,可目光却半分没有离开过那两把飞剑,眼中满是艳羡。

只一回头,葭葭便生生打了一个寒噤,周围那些修士泛着绿光的目光着实让她吓了一跳,脚下忍不住后退了半步,乍一对上这么多毫不掩饰的目光,葭葭心中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轻咳一声,尽量无视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稳步向秦雅和顾朗走去!

“秦真人、顾真人,这是我从剑魂海中取出的兵器!”葭葭双手托着那两把一大一小的飞剑,递了上去,落在那两把飞剑之上目光中有些虔诚。

“也不知这两把飞剑是何人用过的?出自哪里?”原痕此番恨不得自己的脖子再长上几倍才好!

段玉瞥了一眼那看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的原痕,“切”了一声,重新看向那两把飞剑。

剑魂海中每一把兵器均有具体的来历,这等了半日才见到的飞剑,众修士自是想听一听它的来历了,便双目炯炯,一眨不眨的看向正中立着的三人。

这般渴望的目光便是再多十倍,秦雅也不会有丝毫变化,藏剑峰上剑修最多,爱剑成痴的人只要一碰上有关飞剑的事情,哪个不是这般模样的?在他看来,着实正常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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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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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来历?”原痕说着,目光落到了秦雅身上,“师尊还是快些解惑的好!”

葭葭右手摸上剑柄,拔出了短的那把,伸出食指在剑刃处慢慢摩挲,半日不见伤口,与长剑一样,这两把一大一小的飞剑并未开锋。

秦雅将剑收回剑鞘,递回葭葭手中它名唤‘无锋’,原由你大概也晓得!”

葭葭抱着飞剑,一时有些恍惚,只听话的点了点头。

秦雅并未如原痕所想那般解释这飞剑的来历,只是突然转身,背她而去。

秦雅方才起步,早已按捺不住的原痕便冲到了葭葭的身前快,把你那飞剑给小爷我瞧瞧!”

这一动作一呼百应,除了秦雅与顾朗的那个方向,其余三面,葭葭立刻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葭葭收紧了怀中的飞剑,看了一眼原痕这位师叔,你无礼了!”

少女紧抿双唇,静静的看着他,目光平静,可这拒绝之意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原痕只觉被这么个小丫头说教,甚是没有面子,眼中闪过一丝恼意拿来看看嘛,又不会少你?”

说罢,伸手便去抢少女手中的飞剑,葭葭一惊,便要后退,可四周除了秦雅与顾朗的那个方向,均被围得水泄不通。她朝着那个方向后退方才半步,原痕的手便向她袭来,眼看避无可避,那把飞剑便要落入他的手中,葭葭的脸色有些苍白。

被人夺了手中的兵器,这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说小是因为也不过就是个芝麻大点的小事,可说大却是:若有一朝,她能够得以成名,被人夺去手中兵刃,这将会成为她人生中一个抹也抹不去的污点,不定时候被人发作出来。

这一切不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而已,可对葭葭而言,却似是过了一个世纪那般漫长,原痕的手被人毫不客气的以拇指和食指两指牢牢扣住,动弹不得,那个出手如电,扣住他手腕的人,面色一片清冷,正是顾朗。

段玉原本便想瞧瞧热闹,方才那一出他也觉得有些不妥,不过与这丫头非亲非故,也不会平白便出手阻止。这下原痕被顾朗这么两指扣住,瞧见原痕那动弹不得的模样,他看着便开心,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葭葭视线一扫便扫到了段玉身上,这人她记得是门派大比之时,站于斗法台上的修士,还与她说过几句话,不过瞧这样子,应是不记得她了!

目光重新落到顾朗身上,嘴唇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

顾朗也不,却见此时,那个踱步离开约有五步之远的秦雅突然回头,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宛如镀上了一层金光,不似凡人,却似神祗。

葭葭只看到那位秦真人背负双手,声音似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一般连葭葭,吾乃藏剑峰首座秦雅,见你资质不凡,便动了收徒的心思,你可愿意拜我门下?”

“你可愿意拜我门下?”这句话甫一落地,便四下寂静,没有看周围众人不可置信的表情,只眼中突然有些发热,“你可愿意拜我门下?”这句话她曾等了多久,终究是等来了!

一,明昭峰那个紫色华服的男子冷然的声音林卿言,来我这里!”和马老苍老无奈的声音老头子我便收你为徒,左右还能护你二十年!”放佛都已远去,眼中的波澜滔天渐渐隐去,葭葭眨了眨眼,忍住眼中的热流,上前一步,跪倒在地,向着那宛然如神祗的身影遥遥一拜,她听到的声音掷地有声的落了地徒儿拜见师尊!”

不过片刻,局势已定。

秦雅轻轻颔首起来吧,三日之后三月初七是个好日子,拜师大典便放在那天吧!这两**便去明昭峰交待一番,有事且找顾朗即可!”

葭葭看向一旁的顾朗,既是同门,那边不能再真人真人的叫了,葭葭无意识的扳了两个手指,算了算辈分,欢快的叫出了口见过顾师伯!”

女音清脆悦耳,极有穿透力,在场的众人皆是听得一清二楚。顾朗似是面上一僵,在一旁的秦雅一点没过他面上的僵硬,弯了弯唇角,轻咳一声你二人皆是我门下,先是我徒,再是门中长辈。顾朗入门早于你,你便唤他师兄吧!”

“见过顾师兄!”葭葭从善如流的开口唤道,见顾朗微微点头,这才从地上站了起来,秦雅人已翩然远去。

顾朗自也放开了原痕的手,原痕抱住手腕,吃痛的面上有些扭曲,指着葭葭她资质不凡?她资质不凡?”

在场众人在得知剑魂海开启之后,自然也是稍作打听了一番的,也知她不过是个外门弟子,又是个普通的三灵根,若是好的资质早被人抢了收徒了,岂会等到现在?

“师尊并未走远,你有意见可以与师尊相商!”顾朗立于一旁,神色淡淡,可说出来的话却叫原痕吓了一跳。

他连连摆手没,没!”他看了眼一旁的葭葭,不情不愿的开口道,“首座的眼光自然是极好的!”

也只原痕上蹿下跳,沉不住气,一旁的众人皆是看热闹的主,连忙回头,各找借口离开了!

待人走的差不多了,顾朗扔了块玉牌给葭葭这是藏剑峰内门弟子的玉牌。师尊住饮剑泉旁的东来阁!左右两旁各有一座小院,我现在住左边,你搬之后住右边,那院中有两株桃花树,莫走了!这两日有问题可以来找我!”

葭葭接了玉牌,听顾朗这般交待了一番之后,连连点头是,我了,顾真,师兄!”

一真人变成了师兄,这变化有些快,葭葭一时也不能完全改口。

顾朗朝她颔了颔首,足下如飞,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这片大好夕阳之中。

回到明昭峰之时,已是漫天星光!

葭葭踏着步子赶回七星庄之时,小丹正要入睡,看到她,又是一阵嬉闹,这才睡了去。

跟着马老进了屋,得知葭葭得入剑魂海之后,他摆手示意葭葭不需将飞剑拿给他看,只不住地点头能入剑魂海,当真是造化啊!”

“马老,其实还有一件事!”葭葭斟酌了一番,开口道藏剑峰的首座秦雅真人愿意收我为徒!”

马老愣了片刻,眼中的笑意却是藏也藏不住连丫头,你这回当真是得了大造化了,走凡尘这一趟可算是值了!”

“何解?”葭葭目光中有一丝诧异,“师尊修为自是极高的!”

马老只伸出一指我只要点明一件事,你便知晓了!秦雅真人掌管执法堂!”

“我明白了!”葭葭勾了勾嘴角,眸中一片了然。

马老捋须盯着葭葭看了半天,眼中复又现出了一丝迷茫秦雅人品没的说,号称藏剑君子,你这丫头身上又着实没好!他怎会突然收你为徒,难不成你有潜质不成?”

葭葭对马老这不可靠的模样,抽了抽嘴角我还有潜质啊?”

“老头子我眼拙,着实看不出来啊!”马老摇头轻叹,“还是他目光如炬,能我等不了的!”

葭葭只觉好笑。

看了她半晌,马老终于放弃了,末了盯着葭葭嘱咐道秦雅不,你定要抓住这个机缘,好好让某些人瞧瞧!”

“马老!”葭葭突然觉得这马老就是个老顽童,这有些时候的心性却是简单的很,只是转了话题,“明日我去明远真人那里说一声,还有首座那里,虽说他在闭关,可这该有的却一点少不得!”

“你去明远真人那里那里,应能赚些外快了!”马老却是捋须笑道,“不仅这一年的月供,想必还会多给你一些!”马老言罢,不等葭葭发问便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我这也是不久前方才知晓的,你那位明远真人不愧是看管灵石矿的!”马老说着,抽了抽嘴角,“听说你与林卿言比试过后,他便跑到首座面前一顿哭穷,一顿可怜哀嚎,首座气急之下,放弃了两个月的月供才把他送将了出去。因着你,他大赚了一笔,你此番发迹,他想必能吐出那么一点点来!”

马老吹胡子大笑,连带着葭葭面上也满是笑意,又与葭葭寒暄了片刻,葭葭便起身告辞了。

人将将推门而出之时,马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你既入秦雅门下,想必总有去太阿峰上走上一走的机会!若是有机会能去天机殿瞧一瞧的话,千万莫要放弃了!昆仑除却传说中的藏神师祖,阵法造诣最为高超的,在天机殿!”

葭葭回头,马老的面庞在yīn影之中虽然苍老,可那眼中却满是晶亮,在黑暗之中仍熠熠生辉七品阵法师——燕锦儿!”

“燕?锦儿?”葭葭皱了皱眉,笑道“这位真人的名字好生女气!”

“不是女气,她本就是个女子!”马老的声音中有股由衷的佩服,“昆仑的女子阵法师如此稀少,可藏神以下,造诣最为高超的却是个女子!真真了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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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取之,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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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老那里倒是不以为意,反正内门弟子可各峰通行,金丹真人同样不受行走限制,要想来往不过几步之远。葭葭离开时,他只捋着胡须与袁老说话扬了扬手,顺带嚷了一句“有空过来瞧瞧小丹!”,小丹丝毫不觉,扯着嗓子鸣的欢快!

所谓拜师大典却一点也不大,不过是秦雅端坐东来阁,来了数十位相交不错的藏剑峰真人,上完香之后,葭葭上前重重的拜了三拜,递茶,秦雅接过便算完成,记录在案了!

送走那几位真人之后,秦雅才点了葭葭的名,唤她过去。

葭葭走上前去,还未反应过来,他便一手扣住了葭葭的脉门,半晌之后方才开口:“葭葭,你可知道自己身怀宝藏而不自知?”

葭葭眨了眨眼,拱手一笑,露出嘴角边的两个漩涡,看着很是可爱:“弟子还请师尊解惑!”

看到她那模样,秦雅揉了揉眉心,方才想起眼前这丫头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尚小,他虽不甚爱笑,却也不是个面瘫。

本只顾朗一个徒弟,可这徒弟却是时常冷着脸的,是以对着他,便不由自主的板起了脸,连带此番收了新徒,也并未改变,从头到尾都是冷着一张脸的。

看到这丫头面上的笑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面上不太好,是以扯了扯嘴角,很是和蔼的点点头:“战意!你天生通晓战意,这是战斗之时极为重要的一种天赋,面对危险能够即时察觉,而不被人发现,这是剑修梦寐以求的天赋!不过你若要改练剑修,却是要绝了阵法这一途,专心修炼了!当然不断阵法一途也是可以,即便一个普通的修士,这天生战意用的好,也是受益良多的!”

秦雅方才这一笑其实笑的很是好看,衬得他略带清冷的气质多了几分人气,可却着实让葭葭有些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师尊好好的为何突然发笑,只将满满的困惑压在了心底。

这一番话也算是解释给葭葭听收她为徒的原因了,葭葭心中了如明镜,看向秦雅:“师尊放心,弟子定不会让这天赋白白浪费了!”

“那便好!”一点就通,不是个木头疙瘩,说起话来也算轻松,秦雅笑了笑,继续开腔:“你从剑魂海中取出的‘无锋双剑’,是一对长短剑,使剑的人不知凡几,使双剑的也不在少数,可这长短剑的,却极为稀少,你不定也没听过,这算是一种极为冷门的兵器。最初的长短兵刃是枪,名唤‘长短不平枪’,昆仑典籍中早有记载,你这长短剑便是从那演化而来的!长剑攻击,短剑防身,这是长短剑最初的用处!”秦雅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这兵器终究是死的,人却是活的,你想怎么用,皆在你平日的摸索之中,自成一道,方为上策!且先打一遍千浪千叠手与我瞧瞧!”

“是!师尊!”葭葭应声,跟着秦雅来到东来阁前的空地上,默念法诀,五指划过,指影重叠,千浪拍案,叠嶂重生。

一遍过后,葭葭收手,抬眼对上的是一片沉思之色的秦雅,和立于一旁,双手抱xiōng面无表情的顾朗!

“你未得点播,做的一般,动作不干净!不过好在年纪尚小,此时纠正,尚且不晚!”秦雅说着,命令葭葭:“再来一遍,这次打慢点!”

葭葭闻令,徐徐展开,耳边只听闻秦雅的声音响起:“右肩胛高半寸”,“左手偏低一指上下”,“左脚上前半步”……

一时间,满场都是秦雅的声音,这回打完一遍,葭葭便觉得吃力非常,几乎每个动作都有些不到位的地方,老实说,之前她对自己的千浪千叠手还算满意,至少觉得用起来还算顺手,可被秦雅这么一指,几乎没一处做的刚好,眼前似乎重现了顾朗与钟步归那一战,那恰到好处,不拖泥带水的身手叫葭葭羡慕的不行,自也明白这并非一日之功!

秦雅指点过一遍,便负手立于一旁,看着葭葭重新来了两遍千浪千叠手,打完两遍,月已升空,秦雅这才开口喊停:“葭葭,你基础不牢,还需多多努力!”说着他又偏了偏头,看向顾朗,“可以了。经脉宽广,丹田充实,神识早已突破!”

“师尊,我明白了!”顾朗微微颔首。

秦雅交待完一遍,便拂袖离开了。

葭葭收了手,与顾朗一前一后出了东来阁,向自己住处走去,推门进屋,便一步跨上了床,藏剑峰灵气比起明昭峰还要浓郁,她自引气入体,便很少睡觉了,通常是一夜打坐至天明,今日也不例外。

盘腿正襟危坐,刚阖上双眼,葭葭便觉眼前似是有一阵风袭过,抬头一看,一大片黑漆漆的,倒叫葭葭的心跳快了两分,再往上看到顾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才又舒了一口气,心中也有些郁闷:这顾朗前来也不晓得敲门或者唤上一声,凭空出现,任谁都会有些受不住的。

“真,师兄!”葭葭的舌头打了个转,连忙改了过来,“可是有事?”

“师尊叫我送来的!”顾朗说着右手一扬,一盏茶静静地托在手中,“便是白日里师尊喝的饮剑泉的泉水冲泡的灵茶!”

“劳烦师兄跑这一趟了!”葭葭咧嘴笑了笑,接过灵茶,看向顾朗,见他不为所动的静静站着,有些郁闷,想了想,便自发认为:想是师尊叮嘱过师兄叫我莫要浪费了,要他看着我喝了才能离开吧!顾朗话太少,葭葭自发的脑补了一遍,端起茶盏一饮而尽,笑着看向顾朗:“师……”

话音未落,双眼便不自主的蓦地睁大,一盏灵茶下肚,丹田好似火烧,那一盏灵茶之中似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不住的往外冒,汇入她的丹田,向全身经脉游走而去。葭葭手抚丹田,额上冷汗涔涔。

“如你这般牛饮,饮剑泉水冲泡的灵茶入肚,体内便宛如剑气纵横,师妹,你心急了!”顾朗看着她此刻的模样半晌,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一颗丹药,放在案几之上:“这是筑基丹,你若实在,便……”

顾朗话说的不尽不实,可葭葭却清楚的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她若实在化解不去这盏灵茶的后劲,便寻思着拼一把,借助筑基丹筑基吧!

顾朗说完这句,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顾朗离去之后,葭葭疼的更是不行,面容都快扭曲了!这般剑气在体内横冲直撞,她虽说尽力压制,这剑气也并无伤她之意,可到底是剑气,自身便带着那股子锋锐,藏都藏不住,多少有些伤人,压制下去,不是良策。

体内的灵气与那股四散的剑气这样互相压制下去,总会伤到经脉,伤到丹田。这道理便如高手对决,现场总会一片狼藉一般的简单。她的身体,此刻便是现场。

葭葭快要扭曲的面庞上无奈的现出了一丝苦笑:她修炼至今,每次都是讲究水到渠成的,每次的突破尽在情理之中,或顿悟、或自然,都是水满自溢的自然进阶。

可方才那一盏茶入肚,她此刻心中明白得很:压制不如疏导,不如借力,也算不浪费那一盏茶的妙用。理智虽说这番告诉她,可真要这么做起来,她却有些害怕!

这样的突破极其危险,若只一个层次间的突破那还好说,可不止顾朗一眼看出,葭葭心中也明白得很,体内这股剑气所含绝对不止让她突破到练气十三层那么一点,可再往上便是境界之间的跨越,由练气到筑基,这样一个境界的跨越放在平日里,自然突破冲击都不一定一次成功,放在此时,更是危险。

任何跨越境界的突破都是有危险的,从练气到筑基的危险算是最小的,可她身体承受剑气,本就不如平日,这样的危险自然也要提上几分了!

思虑了一番,理智加上那隐隐的一股对于挑战到来的兴奋终究战胜了那分恐惧,葭葭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一点一点慢慢的撤离了自身灵力对那剑气的压制,那剑气的压制一消,立刻在葭葭体内四下游走了起来,剑气游走划伤之处自动愈合,说到底,这也不是真正的剑气,而是饮剑泉水之中的精华所幻化成的“剑气”。

吸收这股力量,葭葭在心中一片清明。渐渐的放开了自身抵挡,任凭剑气在经脉丹田处游走!这股力量让她眼馋,可这股疼痛却也不小,还不得运用灵气抵挡。试想,便是徒手握住刀刃,那便能伤的人鲜血直流,更何况是让这刀刃在身体内自由游走呢!

不过天下没有白得的午餐!欲取之,必与之!这似乎是一个不变的真理,不吃点苦头,哪能得到这股力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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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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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心有不服,可葭葭却也明白顾朗这句话说得不假,她根本无法反驳这句话。

只是现下容不得她多想,经脉中锋锐的剑气割的生疼,自修炼开始,身体本能自有的恢复也毫不落后,双方拉锯。渐渐地,渐渐地,也不知过了多久,葭葭似有所感,剑气之中的锋锐渐减,丹田之内容纳的灵力更多,直到那种相似的感觉再度袭向她,似是被扩充到了极致之后突然的扩大,经脉拓宽,丹田之内灵力更为充裕。

练气十三层的大门轰然开启。若放在平时,那足可以悬下提在半空中的心了,可体内虽有减弱却仍充斥着的剑气清清楚楚的提醒着她,此时放松不得,那股剑气不上不下结结实实的还存在着。

身形轻轻一动,虽然轻微却清晰了然的声音传入耳中,那是经脉被剑气割破又愈合发出的声音,放佛一个用胶水粘起来的破碎瓷娃娃,瞧着便很是惊心。若是不拼这一把,她将会有好长一段时间不能修炼,需静养这经脉的损伤了。若是一咬牙,吞下这枚筑基丹,侥幸筑基成功,经脉强度和宽度得到质的飞跃,那这点伤也算不得什么。决计误不了修炼。

葭葭心中计较着,伸手摸向那颗顾朗留下的筑基丹,终是一咬牙,一口吞了进去,体内伤口火烧般的疼痛叫她差点昏死过去……

“顾师叔!”有御剑飞过东来阁的修士看到那立于院前的顾朗轻笑着打了个招呼,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真巧,不想接了个巡山的任务,竟连着三天在这里遇到您!”

顾朗微微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他话不多,这在藏剑峰早已众人皆知,是以那修士也毫不在意,眉角一扬,“不想顾师叔也是个雅人!”他努了努嘴,指向院中那两株桃树。

“这不是我的住处,是师尊新收的师妹!她一口吞了师尊赐予的灵茶,眼下正在筑基!”顾朗一板一眼的回道,神色平静。

修士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却也不由抽了抽嘴角:“一口吞下?那有的受了!既是首座亲选的弟子,想必资质不凡,师叔不必担心,这道小坎要过应是绰绰有余的!”

顾朗却道:“我不担心。这事既然叫我碰上了,便给她护一回法,省的被冒冒失失的人冲撞了。不过她既是我师妹,若是不成,总有些可惜的!”

“嘿嘿!”修士干笑了两声,却见顾朗似是无意的瞟了一眼院中,面上顿时讶异了起来:“她筑基了?”说罢翻身入院。

那修士仍在错愕间:筑基怎么也不见有异象发动呢!想着又一次瞥向院内,并无异象,莫不是师叔看错了?这再怎么脓包的修士筑基多多少少也有些异象出现呐!美一点的繁花盛开、蝶舞纷飞,现朵祥云,不好看一点的也会抽个芽,偏偏这里头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也不像筑基的样子啊!

摇了摇头,算了,还是好好巡山吧,筑基修士在藏剑峰多了去了,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修士想着,御剑继续向东飞去。

进门便是一股酸臭味,顾朗不由得皱了皱眉:“你先用净水咒清洗一番,我再进来吧!”光闻那味儿,顾朗便可想象到她此时的模样了!

好在她也没磨蹭,收拾的很快,顾朗再次进门之后,便看到葭葭盘腿和衣坐在床塌之上,神情有些呆呆的。

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没错,筑基修为了!可实在没有一点异象!实在是怪事!

顾朗轻咳一声,淡淡迸出了一句:“恭喜师妹,筑基成功了!”

却见葭葭动了动身子,却本能的“嘶”了一声,皱起了眉:“全赖师兄的筑基丹,这份恩情,葭葭记下了!”她边说边“嘶”声痛呼,神识骤然成倍的拓宽,经脉的有力,丹田之内汇成的那一汪蓝水,让她兴奋,可随之而来的痛楚却叫她动都不想动,只一动那经脉便仿若撕裂般疼痛。

看那样子不像作假,顾朗想着目中略有好奇的,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葭葭的肩膀,“啊!”回他的是一声惨叫,葭葭痛叫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向顾朗,她实在没有料到他居然也有这么“二”的时候,居然动手戳了一下她。

两人正僵持间,一道人影虚空一跨,自门口跨至她的跟前,一样的出现不带一点声音,比顾朗更高了一个层次,似乎连点威风都未曾袭起,她若不是睁眼瞧着,铁定又会被吓上一大跳。只看着骤然出现在自己跟前的秦雅,暗道:师尊跟师兄果然是师徒,这神情举止一模一样。

“师尊!”葭葭出声唤道,便要下床行礼。

“不必!”秦雅看了她一番,“怎么筋脉处都是伤痕?”说完,不待她回话,看向顾朗,似有所悟,“你没与她说要一点一点喝,徐徐图之么?”这么一口下去,便是元婴修为的掌门也微微变色,莫说她了。

顾朗沉默不语,秦雅立刻明白了,递给葭葭一颗丹药:“这是活筋丹!服用之后,起身走动走动,养上一段时间便没事了!”秦雅说着拍拍葭葭的肩膀,似是安慰,“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来寻我!说起来,你之前练得都是我昆仑最普通的功法,好处便是与多数功法不相冲,待你恢复了,为师且帮你挑一部适合你的功法!”

言罢,他转身看向顾朗:“走吧,莫耽误你师妹养伤!”

两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门,刚出了门,秦雅便看了顾朗一眼,似是觉的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顾朗,你啊!”葭葭这苦头吃的也算莫名其妙。

顾朗沉默,只脚下不停,与秦雅一道向着执法堂的方向走去,半晌之后,这才开口了:“师尊,你可发现师妹筑基时的异象了?”

秦雅脚步一顿:“我来得急,并未注意!”虽是这么说,可眼中却闪过一丝疑惑:对他这种感通天地,半步出窍的人来说,即便未曾注意,练气到筑基时的异象也不该半点察觉不到,若不是上前真真切切的打量了葭葭一番,那是货真价实的筑基修为,不然根本无法知晓她筑基了!

说来葭葭筑基一事若不是顾朗传讯,他之前竟半点不曾感觉到,而正常情况下,藏剑峰有人筑基,有人结丹,他隐隐之中应能察觉才是。

“我也不知师妹筑基多久了!”顾朗皱眉:“还是无意中用神识打探了一番,这才发觉她已筑基了!”

“厄,一般来说,这筑基异象多少与资质、修途有些关系!”秦雅突然觉得开口似是有些困难。以往,再脓包的,再蠢笨的,再倒霉的,筑基时,总会绿树抽个芽意思意思,可葭葭却一点异象都没有,莫不比脓包还要差劲,莫不,是个炮灰的命?

比脓包还不如这念头一出,便被秦雅掐的粉碎:天生通晓战意岂会比脓包还不如?异象说到底也不过是面上看着好看的东西,还是实打实的实力最为重要!这等虚无缥缈的东西随它去吧!

这念头方才掐灭,便听得顾朗开口问道:“师尊,我心中有一疑惑,不知师妹那把‘无锋双剑‘到底是什么来历,偏偏叫师尊变了神色!”

“哦?”秦雅扬眉,眼中笑意更深。

顾朗看了一眼秦雅:“若按照规矩,师尊在师妹捧出那对‘无锋双剑‘之时应当开口解惑的,可您没说,却也不知为何让师尊三缄其口啊!”

“三缄其口?”秦雅大笑,略带女气的脸庞此时竟显得有了几分爽朗,“我是没得说啊!因为这把剑的来历,便是把它带入剑魂海的人也不晓得!”

顿了顿,将顾朗疑惑的神色尽收眼底,秦雅继续开口:“论年龄,它可以算是最早进入剑魂海的一批神兵了!它是咱们宋远山师祖外出游历,路上捡回来的!本也没打算将它带入剑魂海,可那次带入数把兵器之时,忘了将它取下,待回过神来,这对‘无缝双剑’已立在剑魂海之中了!未经雷劫淬炼,在剑魂海中是站不住脚的!远山师祖当时大笑,口中言道:‘随便捡了一把,居然是经雷劫淬炼而成的,罢了,也算有缘,便叫它在剑魂海里待着吧!’,此后数十万年间,进入剑魂海取剑的修士中未曾有人带出它来,这次没成想却叫葭葭带了出来!这样的来历,我若当时说了,莫不是给她难看,自然闭口不言!”

捡回来的?这样的来历还是不要说出来的为好!顾朗暗道,与秦雅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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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重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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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数日便过,葭葭觉得自身好的差不多了,听闻秦雅去了执法堂,便自觉的去执法堂寻秦雅!

“师尊!”也巧,秦雅方才送走一个黑衣修士,正巧得空。

“来了!”秦雅看着葭葭点头,“这几日,我暂且先帮你寻了个步法,听闻你的神行步练得不错,奈何这神行步品级太低,如今你已筑基,这神行步自然是要弃去了,我寻了几日,好在门中对步法并无多少限制,管制的也算宽泛,竟让我得了个地级一品的步法!”

秦雅说着,捏出一块玉简放入葭葭手中:“想是步法无攻击性,门中对步法一向不甚严格!你且好好练着,至于其他功法,且再看看,你适合哪种?”

“多谢师尊!”葭葭伸手接过那地级一品的步法,扫了一扫《踏雪羽飞鸿》,收了起来,立于一旁,静待秦雅吩咐。

“我手头拥有一间暗室。明日便叫顾朗替你开了暗室,进去磨练一番!”秦雅想了想,又说道。

葭葭低声应道:“是!”

这几日“养病”养下来,葭葭也算对藏剑峰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藏剑峰之所以名唤藏剑,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昆仑剑修的聚集地,更不仅仅是因为饮剑泉、执法堂!而是因为一条瀑布。

这条瀑布在藏剑峰东面,可即使是在藏剑峰最西头,只需一眼便能望到那条宛若从天际垂下的瀑布。瀑布一泄而下,宛如长长的玉带,这话不假,实际亦是如此。奇就奇在瀑布的背景,那巨大的石峰,在距瀑布顶端一段距离的地方,浮于表皮的是长长一横条雪白的玉石,这一横条配上那条玉带,在剑修看来,便宛如飞剑竖立巨石之中,“藏剑”因此得名!

藏剑瀑布的脚下,那由落地水花弹起的一片氤氲中,布着数十个石洞,名唤暗室!藏剑峰修炼所用。除了个别暗室由某些真人牢握手中,非特殊情况不得开启之外。其余暗室皆由藏剑峰各位真人轮换掌控,轮到那真人之时,那进入其中的名额便由他所控,当然多数是将这名额让与自家弟子所用的!

秦雅身为藏剑峰首座,能独拥一间暗室也不算奇怪!而且座下不过顾朗与葭葭二人,顾朗已经结丹,这暗室对他来说并无多少磨练之用,葭葭却是不同,方才筑基,正是最最适合在暗室中磨练的时候。

正与秦雅说话间,有黑衣修士步入堂内,“首座,方才宋师祖着人过来询问您手中是否还有结婴果,秀阳峰罗守成真人要闭关冲击元婴了,还差一枚结婴果!”

秦雅手中一晃:“巧的很,我藏剑峰最近倒是无人结婴!”葭葭放眼望去,只看到一枚朱红色的果子立于秦雅手掌之上,那外形倒跟梨子差不多!

“袁方,你且给他送”说到一半,秦雅突然一顿,视线落到了立于一旁的葭葭身上,便改口唤葭葭,“葭葭,不若你替我跑这一趟吧!我另有要事要吩咐袁方!”

“是,弟子领命!”葭葭正好奇秦雅手中那枚结婴果,又不过是小事一桩,当下便应了,上前接过那枚小小的结婴果。

“记住,是秀阳峰的罗守成罗长老,擅长炼丹!”秦雅又添了一句。

“是!”葭葭领了命,便拿着结婴丹出了执法堂。一出执法堂便取出无锋长剑跃了上去,御剑而飞,向秀阳峰方向驶去。

修士筑基之后方才能御物飞行,葭葭筑基的第二天,便拿到了御物飞行的口诀,不过一会儿,便能稳立飞剑之上了。

捧着那枚酷似梨子的结婴果看了半晌,葭葭便收了起来。这结婴果名中带个“婴”字,不知怎的,竟让葭葭想到了《西游记》里头的人参果,秦雅未拿出来之前,还曾联想过是否是如婴儿那般模样的果子呢!事实证明,那般长的像人的奇果就是修仙界也未曾见过!

秀阳峰罗守成!葭葭再次想到这个名字,只觉有些耳熟!这么一想,便不由得细细回忆了起来,在堪堪将要到达秀阳峰之时,脚下猛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将下去!

她想起来了,难怪如此耳熟!罗守成,罗守成不是女主角萧璃雪萧玛丽的便宜师傅嘛!她多年没有见过萧璃雪,一时便把这茬忘到脑后了!原著中出场便是元初修为,四品炼丹师的秀阳峰炼丹长老罗守成!现在却有了那么一点不同,罗守成现在才开始准备冲击结婴!

大约是段凝霜已经死了,葭葭再想起萧璃雪也没有原先那般的惊悚了!老实说,葭葭回忆起萧璃雪的那一刻曾萌生了私吞结婴果的冲动,不过转眼便把这念头给掐了!不说萧玛丽的便宜师傅罗守成与他无冤无仇,犯不着害他!就说理智上,她除非脑袋被门夹了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下手去害罗守成,估计要真动手,还不待萧玛丽出手,师尊第一个就把她劈了!

原著中罗守成虽然是萧玛丽的便宜师傅,可鉴于原著描写的他的长相“其貌不扬”,萧璃雪便没有对他下手,没有来一发唯美的师徒恋。罗守成在原著中也没干什么大事,更没有“英雄救徒”、“为徒撑腰”的加人气情节!纯粹是为壮女主角萧璃雪背景的布景板一只!

对于《仙情漫天》这本np玛丽苏修仙文,鉴于它女主只有一个,男主已出现的便有了十三个!这位像人民币一般人见人爱的萧姑娘除了在清心峰一开始那段有点苦逼的人生之外,之后的人生,书评区一位署名“以吐糟为乐”的书友曾经留评:“神马?你说配角戏份太少!开玩笑,女主只有一个,男主有十三个,男主是什么,那是男性主角,就算萧玛丽不停地被害,那也要让十三个男主连续登场之后,才能有配角的戏好吧!可我们每次都是差点被害的萧玛丽第十四次被害的时候肿么办,那个第一个登场的男主已经好久木有出来了,距上次被害间隔了十二次了有木有!再不出来,那还能叫男主么?于是,配角神马的,心有多远便滚多远吧,咱们男主1号又要来啦!”这一贴曾一度成为书评区的超级热帖,献花送赏不计其数!

即便经典如斯,可耐不住《仙情漫天》雷点满满啊,一代新帖换旧帖,它很快便被署名“吃保罗的章鱼”的预测帖、“黑哨”的评论帖、“满身大汉”的不纯洁帖、“皇上你这是喜脉啊”的恶搞帖和“面部光滑无五官”的惊悚贴覆盖在滚滚帖海之中了!

脑补了一下被师尊劈的场景,葭葭忍不住一个寒噤,以这位罗长老的容貌指数,萧璃雪在他方圆百米内出现的可能性应该是极小的吧!

甫一落地,葭葭便拉了一位练气修士询问罗长老的住处,问到住处之后,迅速御剑飞往罗长老那里!

得知她是来送结婴果的,罗长老的两位徒弟很是热情的将她迎了进去!原著中并没有描写罗长老及他的几位徒弟中招,是以这几位容貌指数都不算高,不过在葭葭看来,修仙者不断的排出体内的杂质,至少看起来,这几位的模样气度还是很让人舒服的!

说明来意,送上结婴果,那位原著中描写其貌不扬的罗守成很是和蔼的送了葭葭一瓶稳固境界的归元丹,推辞多次无果之后,葭葭便收下了!打定主意回去报备一下师尊!

从罗守成那里出来,葭葭伸了一个大大的拦腰,笑眯眯的说道:“完成任务!”

收了手,便准备回去,冷不防被人从后头一撞,葭葭脚下一个趔趄便要摔倒在地,斜刺里伸出一只手将她扶住。

习惯性的一笑:“多谢!”拱手行完礼之后才发现这人的容貌如此妖孽:唇红齿白,明明是个男子却偏偏生了一对柳叶眉,柳叶眉底下的一双眼睛,眼角吊梢,活脱脱的一双狐狸眼!

不知怎的,按理说,对于伸手拉她一把的人,她应当很有好感才是,可不知怎的,这人竟让她生出一种很是不安的感觉。

她还未察觉出这种不安感从何而来时,身后略带沙哑好似方才哭过,只一开口便宛如羽毛轻抚过心房的声音开口了:“上官,你,你居然……”

“上官”此等复姓一出口,葭葭便浑身一震,更别说脑中自动闪过的那一句对于声音的描写是如此熟悉!

只一回头,便像大白天看到鬼了一般,顿时汗毛倒竖:萧璃雪一身“洋气”的红色拖地长裙,说洋气那是因为葭葭只一眼便看到了她垂在两侧的泡泡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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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又多了五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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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儿,你听我解释!”那位好心伸出援手,被唤作“上官”的男人上前,伸手扣住萧璃雪的两肩,一脸的无奈。

“我不听,不听,不听!”萧璃雪两手捂住双耳,嘴角噙着苦涩的笑容。

“不,你误会了,不是这样的!”那位名唤“上官”的男人一脸的痛苦。

……

被夸“文静乖巧”好几年的葭葭此刻心底的烦躁快要喷涌而出了:你妹,不就扶一下嘛!用得着这样?没你扶,老娘就站不稳了?解释,解释你不会啊!都说了多少句废话了,还没切入正题……

自我修养了片刻:吾等平凡小民还是莫要去管萧玛丽的事情了!那不是一般人能管得了的!

葭葭想着,转身拔腿就走,谁料那两个深情凝望对方的男女像是身后长了眼睛一般,同时叫住葭葭。

“这位姑娘……”那两人叫住葭葭,发觉同时出口,对视了一眼,萧璃雪羞涩一笑,回过头去。那位“上官“轻咳一声,狐狸眼眯的灿烂,一边的嘴角向上勾起,露出了一个俗称邪魅狷狂的笑容:“你且帮我解释给雪儿听可好?”

解释?解释什么?是善解人意的解释:“对不起,我跟你那位没什么?”葭葭耸耸肩,她有一种感觉,萧璃雪会再次“我不信,我不信”的复读;还是恶言相向:“老娘好好在路上走,要你多事!”,那萧璃雪一定双目含泪,楚楚动人的看着她,然后那位上官指着她怒吼:“你这个恶毒的女人,雪儿她如此善良美丽,你怎么忍心待她如斯?”

许是葭葭沉默太久了,萧璃雪用她那双描述为“仿若漫天星光倒映其中”的“星星”眼看向葭葭,只一接触那双“星星”眼,她本能的就给了答案,朝着那两位吼出了一个字“滚!”

这一声喊得如此之大,两边行走的修士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看向葭葭。

“哈哈哈!骂得好,骂的妙!”有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伴随着的是身后响起的“踢踏踢踏”的步伐声。

等那人来至葭葭跟前时,葭葭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人:刁蛮大小姐林月儿!

林月儿在看到葭葭时,先是一愣,不过瞬间就反应了过来,一脸欢喜的扯住葭葭的袖子:“我当是谁,原来是连师姐,哦,不,连师叔啊!你从凡尘回来啦!”

看她那欢喜的模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葭葭也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只目光一扫:这位刁蛮大小姐这一年进阶到练气十一层了!却也不知身上是怀了什么宝物,能一眼看穿她已筑基!

林月儿用手肘顶了顶葭葭:“师姐,不,师叔,咱们是一伙的,我也可讨厌那个狐媚子了呢!”

她笑的欢快,葭葭却是一惊!她这次只一看到萧璃雪就满心的烦躁,莫不要从小白花女配向与林月儿一伙的恶毒女配道路上转换了?这念头一起,便被她打了大大的一个叉,还是漠视萧璃雪到底吧!

这么想着,只听一道愤怒的男声响起:“林月儿,你又想对雪儿做什么?”葭葭只看到身边的林月儿翻了个白眼:“脑子有病,懒得跟你烦!”这个动作做得万分娴熟,想是做过好些次了吧!

随着那道怒吼,前方走来一队俊秀男子,或是身姿飘飘的假谪仙,或是温柔俊雅的美男子,又或是各种邪魅狷狂、霸气侧漏!

葭葭不自主的暗暗数了数,连那位上官在里头,:“9个?”怎么会?她记得十三钗里头昆仑统共占了四个啊!,这多出来的五个是哪来的?

还没等她问出口,林月儿便给出了答案,她冷哼一声:“狐狸精,这十八个男的瞎了眼了!”

十八个?葭葭有一种扶额的冲动,是她与世隔绝了吗?修士修到金丹便有五百年的寿元,这才几年没见萧璃雪啊,就又多了五个!还全出自昆仑!那要是金丹了,得多少个?怪不得一路来秀阳峰也没见到几个顾朗、秦雅这个级别的美男啊,原来是全聚集到这儿来了!葭葭暗道。原来是十三钗,现在呢,十八个?十八?罗汉?葭葭抖了抖,也亏她受得住。

“雪儿,先喝了这碗补药!”那位葭葭见过的洛恒手中托着一只瓷碗,瓷碗上那只“hell

itty”不用人说,她也知道八成萧璃雪展现了她绘画的绝技!

洛恒笑的一脸温柔,目中满是柔情:“你最近身子有些亏空,喝了它比较好!”

“嗯!”萧璃雪甜甜一笑,一点一点喝入腹中,直到最后一口入腹,这才抬头,吐了吐舌头:“好苦啊!”

好苦你喝那么慢!洛恒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拿出一颗酥糖,喂入萧璃雪口中,声音温柔的让葭葭抖了一地的**皮疙瘩:“乖,吃了就不苦了!”

“苦也得吃,谁叫雪儿最近修炼的太过辛苦了呢!”墨天青挑眉,眼中满是笑意。

一旁的林月儿狠狠地跺了一脚,连带葭葭都瞬间产生了掐死他的冲动:他听不懂人话吗?修炼辛苦,也好意思说!身子亏空葭葭这个没有医学常识的人都晓得:那是纵欲过度好伐!

“啊!”葭葭正撇嘴不屑间,一声娇叫响起,那正站在原地,与一众男子眉目传情的萧玛丽被人用头一顶,两人一同掉进了一旁秀阳峰的“闵鸿湖”里。

这该是多大的仇恨啊,宁肯自己一起落水,也要把萧玛丽撞入湖中。

别的如葭葭这般看热闹的不出手也就算了,那九个男的活像吃干饭的!也不晓得伸手拉一下,便让自己的心上人掉入湖中了!或许是沉醉在萧璃雪的美色中无法自拔吧!葭葭暗想。

萧璃雪的那九位仍在怔忪间,一旁也不知哪个方向跑来一位身着青衣的男子,一下跳入湖中,向萧璃雪游过去,着急的喊道:“雪儿,撑住,雪儿,撑住!”

他大叫着,向萧璃雪游进,那位扑腾了半天仍然没有沉下去,还在表面浮着的萧璃雪终于坚持到了那位男修前来将她带上岸,甫一上岸,立刻“哗啦”一下,被九个男的团团围住,一个个不住的问:“雪儿,你怎么样了?”“雪儿,你有没有事?”……

那将萧璃雪撞入湖中的修士自己游上了岸,却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女修,浑身滴水,连带着她面上肃然的表情,一瞬间叫人有些不忍看下去。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那受到掌掴的正是那位英雄救美的修士,怒目动手的是一位少女,那少女穿着粉色三褶纱衣,一根同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更显得身段窈窕,面容却是艳若桃李,手中握着一柄鞭子,看着便是个不好相与的。

只一见那女修,葭葭便皱起了眉,这女修好生熟悉!对了,她想起来了,那不是她这具身体的大哥连白露身死之后,背后大骂连白露不长眼的女修么?葭葭垂在两侧的双手不由得握的紧了些。

“林师兄,师姐才是你的道侣!你救那个狐狸精!”那少女眼中厉色闪过,鞭尖一指,指向那被围得水泄不通的萧璃雪。如果说林月儿是刁蛮的话,这女修瞧着便是个能发狠的!

林师兄低头不语。

那位林师兄虽说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只是葭葭看了眼一旁的一队美男子,这模样怕是入不了萧璃雪的眼了。

果然,萧璃雪被一众美男问候了一遍之后,便朝那位林师兄柔弱的笑了笑:“师兄,对不住了!雪儿一直只是把你当成哥哥那样!”

“哥哥”,酸的牙疼!那位林师兄面色顿时变得惨白,仓皇的说了句,“我还有事”,便逃也似的向后奔去!瞧那样子,大概是受不住打击,逃之夭夭了!

“凝非,算了!我们走吧!”爬上岸的女修失魂落魄的爬起来,步履有些踉跄,那名唤“凝非”的少女恨恨的在地上抽了两下,留了个白眼便去追那女修了!

记得曾经有一道经典的问题难住了一堆人:如果老婆和老妈同时掉进水里,先救哪个?在条件一样的情况下,那是要考虑很久的!

但是若把这道题换成:自己的老婆和别人的老婆同时掉进水里,先救哪个?葭葭记得自己看到这题目的时候还大笑了一阵,答曰:b才救别人的老婆,当然是自己的老婆了!

那女修的悲剧就在于摊上了“林师兄”这个b!

葭葭感慨了片刻,深深地觉得自己似乎怀有某种吸引狗血的体质!还是赶紧回藏剑锋吧!在秀阳峰,葭葭只觉得自己一落地,便能看到处处狗血!

想到这,葭葭匆匆与林月儿道了句:“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就御飞剑离开了秀阳峰,将一众狗血玛丽苏抛到了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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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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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未亮,顾朗的传音便从院外而来:“走吧,去暗室!”

葭葭许久未曾睡过了,虽然床上被子枕头一样不少,可却总是一夜打坐至天明。是以顾朗只一出声,葭葭便从里屋走出,跟了上去。来片刻都不曾耽误!

与顾朗一前一后的向那道象征“藏剑”的瀑布走去。

前世,葭葭身为一个凡人,爱好游山玩水,见过的自然景观不胜凡几,自然不会落下如黄果树瀑布这样的奇丽景观!眼前这道象征“藏剑”的瀑布,若真要论起来,这气势还不如黄果树瀑布这样的宏大,真正折服人的却是立于底端,仰头望入苍穹,这道象征“藏剑”的瀑布仿若来自无穷天宇,延绵不绝,叫人心生敬意。

“自昆仑创派以来,我藏剑锋‘群峰魁首’的雅号未曾旁落!”顾朗难得的一向清冷的声音中似乎有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便如它一般,遥立数十万年,延绵不绝!蜀山剑修天下皆知,我昆仑藏剑锋的修士同样不可多得!”

葭葭的目光已越过那九天垂下的玉带,向身后那数座石洞望去,那便是传说中的“暗室”么?

顾朗察觉到了身边的女修双眸中满是好奇的望着从那“暗室”中走出的修士,“他们为什么都要蒙着脸?好生奇怪!”

顾朗似是想起了什么,面上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声音冷了下来:“你进去了便会知晓了!为期一个月,这月十三到下月十三!你白日定要呆在里头,晚上想出来也行,不出来继续在里头磨练也行,都随你!”顾朗说着手中一枚青色铜牌扔向了最高处那座洞穴,青光闪过,“那便是师尊所控的暗室,你进去,取下青色铜牌,那是入室铜牌,须持它进入!一月之后,交予师尊便可!”

“好,我知道了,师兄,你回去吧!”葭葭一脸的跃跃欲试,顾朗像是想起什么来,又交待了一句:“我要出去执行任务,大约一月左右,这一月有事你莫要找我,直接找师尊便可!”

葭葭不住的点头,目光自顾朗指出那个“暗室”开始便未曾离开。

瞧她与自己说话心不在焉的样子,顾朗撇了撇嘴:想必她很快便会知晓为什么大家都要蒙着脸了吧!

这样想着,便扬了扬手,道:“你去吧!”

葭葭跃上去之时,也未曾忘记行礼,展颜一笑,便踏入了“暗室”,顾朗只看到那“暗室”在葭葭进入之后,有青光一闪而过:这是闭了石室,里头的人开始历练的征兆。看了半晌,顾朗这才动身离藏剑锋而去!

不过一刻钟,葭葭便算是彻底知晓那些修士蒙面所谓为何了!乍一进暗室,便被下了个下马威,眼前一抹黑,黑暗之中,不知何处飞来的箭镞擦肩而过,是真正的“擦”肩而过,伤口一阵火辣辣的疼。

从光明一下进入黑暗,人本能的会有一瞬间的不适应,一瞬间的睁大眼睛去寻找光明,这时候便是反应最慢的时候。葭葭也不例外,再次被不知什么方向飞来的箭镞“擦”伤了右臂!

竖起耳尖,可那声音似是无声无息,只有到了近前的那一刻,才有丁点声音,可这时,依她的反应早已来不及了!被伤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葭葭一个转身,被脚下那飞过的箭镞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下巴处传来一阵酸疼,这是青了吧!葭葭伸手揉了揉下巴,用手一撑,方才站起来,便有箭镞从腰间闪过,葭葭一身冷汗顿出……

第一日便以葭葭单方面的摔倒避箭告终!待她出来之时,已是夕阳满天。乍一接触到众人诧异的目光时,葭葭这才反应了过来,向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看去,那花花绿绿的脸蛋,想也不想,随手便找了块面巾捂住脸匆匆忙忙回了住处!

擦了些师尊早已备好的外伤疗药,葭葭暗道:难怪顾朗说她只一进去便明白大家都蒙着面巾了!

第二日,未及日出,葭葭便进了暗室!苦思一夜,这样的暗室其实对她来讲确是得天独厚,葭葭想着,脚下“踏雪羽飞鸿”已经起步,刚刚学习引火术时,葭葭学了好久才能学通,但到最后越学越快,一窍通而百窍通,不外如是!

进入筑基之后越发良好的记忆叫她只翻了一遍,便将踏雪羽飞鸿的步法记了个滚瓜烂熟!黑暗中已近身的箭镞,葭葭以左上迈步,弯腰擦过左臂而过!自在九道崖那一场比试中发现自己神行步得天独厚之后,葭葭便有意识的开始训练步法!

她未曾遇过风灵根的人,到底是孰快孰慢她也不晓得,但至少在遇到的人里头,同样修为之下,还没有人的速度能比她更快!或许离最快的有一定距离,但是双方比试,她只要快过对手便行了!

在这暗室之中,对手便是这悄无声息,神出鬼没的箭镞!

快一点,再快一点,葭葭双眼之中熠熠生辉,脚下的踏雪羽飞鸿越发的轻盈了起来!既是历练,从一开始她没打算取出“无锋双剑”,更没打算以烈阳诀之类她早已烂熟于心的法诀对抗!

她只想在快一点,在能比别人做的更好的领域,跨过更大的一步!

黑暗之中射来的箭镞宛如有了灵性一般,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怎么办?方才才能与箭镞的速度拉开一定距离,可那箭镞也愈发的加快了!葭葭额上不知在什么时候已布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脚下的步法一个迟缓,便被突然而来的箭镞一绊,摔倒在地!

这绝不是第一次摔,早在昨日便已摔得够呛了!葭葭静静的趴倒在地,耳边是不时穿过的箭镞飞来的声音,“哗哗哗哗”那毫无预示的,突然出现的,只在近身几寸方能听到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一张巨大的箭网就要将她罩住,不得翻身!

葭葭闭上了眼,明明在这暗室之中,闭眼与不闭眼没什么区别,可她就是闭上了眼,似乎这样,才能静下心来思考,渐渐地,渐渐地,“扑通——扑通——扑通!”这一声声的、有节奏的声音是自己的心跳声,一声声,在耳边越发的响亮了起来。

有些累了!方才全数运用灵力是为了练习踏雪羽飞鸿的步法,那一场与箭镞的战斗,终究是耗费了灵力,葭葭闭眼,放松身心,周围的灵气在打了个转之后,便向葭葭体内涌去,无意识的开始修炼了!

变强,谁人不想?师尊很强,师兄很强,那些高高在上的真人很强,心中仿若明镜,就连那颗不知什么时候会爆炸的,名唤“刘正”的定时炸弹也很强!变强,是每个修士心中所念!

葭葭睁眼,眼中没有焦距,像是随意落在了某一处!我为何要苦练踏雪羽飞鸿,因为我的速度比别人强,以己之长,克人之短!天赋于我,若是不好好运用,岂不可惜?弯了弯唇角:“再来吧!”她以手撑地,方要坐起,脑中似是电光火石,秦雅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无比清晰了起来,“你身怀天赋而不自知”“你天生通晓战意”,便是真正打动师尊收我为徒的不正是这“战意”二字么?若是不用,岂不可惜?昔日,我不过练气修为,便晓得利用战意,察觉别人的跟踪,现在反而不晓得了么?这是身在其中而不自知啊!

葭葭莞尔,似是突然找寻到了一个平衡点,虽是黑暗之中,可面上的笑意却愈发灿烂。

一月便是飞快!第一日面上红红绿绿的伤,早已完全好了,是以这样去见秦雅,也不显得难看!只一来,秦雅便一哂:“可晓得众人为何蒙面了?”

葭葭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执法堂事多,葭葭去见秦雅时,常常会被叫去跑个腿,帮个忙!这次也不例外,那等大型任务自然轮不到葭葭!不过据说有一批修士执行任务快要归来了,秦雅瞅着刚从暗室出来的葭葭,便顺手给了她一件“罗网”状的法宝,叫她帮忙去“接天河”里头网两条七星鱼,用来炼药!

葭葭应了便动身去了!

接天河。神州大地地势最高的一条河。光如此说,可能有些无法想象!但若是说这象征“藏剑”的那条瀑布中流淌不息的玉带便是接天河的河水顺流而下的!那应当便能想象出其势之高了。

葭葭御剑,自瀑布底端一路向上,循着那条瀑布的发源地而去!

她飞的极快,在那一路向上跃至顶端那一刹那,眼前的景象,让葭葭突然一瞬间愣住了,

寻了块那接天河中露出水面的岩石站定!四处望去!

不是她想象中的万马齐喑的壮观之景,而是平静。若不是脚下缓缓流淌而过的水流,几乎让人察觉不到它在动!若比喻起来,如一面巨大的水镜这样的比喻应当最为形象,可却一点都不恰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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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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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这条“接天河”的尽头连接着上界与下界的通道,没有人知道这些水来自何方,有人说这些水来自上界天河,在神州修士中流传了数不尽的关于这条接天河流的神话!反正在昆仑的记载中,未曾有一位修士到达过接天河流的尽头,这无疑又为这条河流添上了神奇瑰丽的一笔。

撇去这些神奇传说,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很难将这条静静流淌、与一般河流无甚区别的河流与传说中连通上下界的“接天河”联系起来吧!

静静站了片刻,将那件“罗网”状法宝置于水中。七星鱼是接天河特有的灵鱼。因鱼身正反两面均有七块斑纹,排列形状与北斗七星相差无两而得名!是炼丹入药的佳品!也是昆仑特有的神奇品种之一。

这鱼与“七”字甚为有缘,除了身体斑纹之外,还因为它只会出现在接天河的下游,也便是葭葭现在立足的水域这一代。每日在接天河中目能所见不过七条。不多一条、不少一条!一日捕尽,第二日日出东升又会出现七条!如此奇异之处,更为“接天河”添上了神秘的面纱,昆仑金丹以上真人寻求这鱼出现的奇异之处已经历时数十万年,然而即使是将这条河流的下游翻遍了,也未曾找到原因,这七星鱼就似是凭空出现一般,第二日日出东升再次出现!

因此关于这七星鱼产生的原由,昆仑典籍未曾记载,葭葭也并不知晓。有人说这缘由门中不世出的大神通修士或许知晓,可这终究也是猜测,并不作数!

将这些传说放至脑后,葭葭神识外放,一寸寸的翻看着这下游的一代,约莫半个时辰之后,葭葭眉心一跳,面上露出些许喜意,找着一条了,那紧靠着岩石贴立游动的,背部七斑。必是七星鱼无疑了!

葭葭立于岩石之上,催动控神术,以神识控住“罗网”状的法宝,向着那条七星鱼靠近。近了近了,五寸、三寸、两寸,收!右手一个动作,葭葭只觉似是明光一闪,眼前一花,收拢“罗网”,拿至跟前时,里面竟空无一物!

这是怎么回事?葭葭大惊之下,睁大双眼,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罗网”状法宝!少年的笑声打断了她的惊愕,循声望去,那笑的前仰后合的不正是那个她取出“无缝双剑”之后嚷着要看的少年修士!

不可否认,葭葭惊讶、呆愣的模样极大的取悦了原痕,他边笑便跳脚!还不停的拍手大叫“好”“好”“好”!

原痕笑够了,这才停下,起身飞至葭葭身旁的那块岩石上站定,涎着脸,笑嘻嘻的的看着葭葭,手中握着那条七星鱼上下乱晃:“哟,还不错,几日不见,你便筑基了!”原痕一脸的无所谓,葭葭这年纪筑基虽说已很是不错,但藏剑锋十六岁乃至以下筑基的着实不在少数,是以他一点也不显惊讶!

葭葭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原痕脸一僵,只觉这表情好似在那里见过一般,浑身不由一震,可随即扫了一眼葭葭:方才筑基,境界还未完全稳定!顿时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顿:就这点修为,原痕你震什么震啊!

想到这里,他轻咳一声:“怎么,臭丫头,咱们打个商量如何?你把从剑魂海取出的飞剑让小爷我瞧瞧,小爷我便把这七星鱼还你!顺便还能出手帮你逮几条,怎么样?”

葭葭看了他一眼,转过脸去,神识外放,再次寻起七星鱼来!

原痕看她那摆明了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也一反常态的没有立即跳起来,而是笑嘻嘻的举起了手中用一条“绳索状”法宝勾住的七星鱼,笑道:“臭丫头,看,这是什么?你今日若是还想要寻到七星鱼,只得走求小爷这一条路了!”

葭葭回头,映入眼帘的,不正是那上下统共七条被绳索缠起来的七星鱼么?

原来,方才两人抢夺的正是今日最后一条七星鱼了!另外六条一早便落入原痕之手了!

葭葭皱眉,倒是开口说了与他的第一句话:“你一早便上来寻这七星鱼了?”

原痕挑眉:“哟,兀那臭丫头,你怎么不说,我是跟了你上来,故意跟你对着干的?”

“我还没那么不堪!”葭葭看了眼原痕,那日他被顾朗一把扣住的画面她还记得十分清晰,这人且不说没有一点金丹真人的模样,便是他身上的气势,也让葭葭感觉到他并未结丹,充其量也就是个筑基后期而已。依这人这副毛毛躁躁的性子,不早跳出来倒是奇了!再者说,就算这人一路跟随她而上,如此沉不住气,她通晓战意而迟迟察觉不到,那在暗室里一个月的挨打那也算白挨了!

原痕一屁股坐在了那块最大的岩石上,躺了下来,头枕双臂,翘着二郎腿,口中哼道:“不过才堪堪筑基,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是小爷我的人品好,这次也算巧合,我要寻三条七星鱼便能交差了,你若是喜欢,看在大家都是同门的份上,便让你几条也不是不可!”

你人品好,倒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葭葭自然还没有傻到相信原痕的地步!只是微眯了眯双眼,看向他随手放在一边的七星鱼,被那绳索状的法宝缠住,就在离原痕身体几寸的地方。

“怎么样?臭丫头!就是看看而已!莫那么小气嘛!”原痕笑的灿烂,他本就唇红齿白,此刻看起来更是无害!

葭葭撇撇嘴,视线落到了他身旁的七星鱼身上,走近几步,道了声:“好,便给你瞧瞧!”

原痕闻言一喜,方才跳将了起来,顶上便被剑影划过,顿时凉了半分,瞧着那被削下来的几撮头发,原痕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指着葭葭吼道:“你还是不是男人,不守信用!”

葭葭稳稳地回道:“不是!”手中的飞剑不正是原痕心心念念想着要拿去看看的飞剑么,她弯了弯唇角,眼中笑意不达眼底:“你不是要看么?那现在就看清楚了!”

葭葭的“不是”二字刚落入原痕耳中,便叫他只想抽自己两巴掌!藏剑锋剑修多、实力强,可也掩盖不住整个藏剑锋上的女修寥寥无几,不超过五个!放在现代来讲的话藏剑锋就是个“和尚峰”,便是那跟兔子一样稀少的女修也多数是清清冷冷,与众人谈话极少的清冷女子!

如原痕这般上蹿下跳的性子自然是不会与她们交好!平日里,圈子中的多数是男子!他也早就习惯了与男子的说话方式!

乍一碰上这么个在他看来软硬不吃、面皮厚过城墙的女子,让他更是觉得“女子”这个生物当真是让人头疼。

可瞧着那自他顶上划过的飞剑,所至之处内含的余韵实在叫他眼馋:对于这么把飞剑,他是憧憬的,最好能握在手里使上两次,可对于这飞剑的主人,一种叫“女子”的生物,他又有些敬而远之!

两厢持衡,到底是对飞剑的憧憬占了上风,连带着平日敬而远之的女子也能暂且放到一边了,只边躲口中边叫道:“只看一眼、耍一下也不行吗不跳字。

葭葭也不多话,只是飞剑划过之处,每一剑都是朝着他腰间的那条绳索,说白了为的到底是绳索上的七星鱼!

原痕怒极,偏眼前的女修不苟言笑,目光清冷,只是划过他腰间的剑招一点不慢,原痕看向自己被划了好几道剑痕的腰际,再划下去,非得把裤子划掉了不可!

他一向觉得自己容貌好、修为好,好的没边了,说白了就是自恋!只觉得万一裤子被划掉了,那只是白白便宜眼前这女修了,要叫他吃上好大一个亏,他可不愿!

这样想着,原先到底是念着她看上去柔柔弱弱,跟展红泪比起来很是无害,又不过方才筑基的修为,自己怎么说也是筑基后期的师兄,让着她一二而已,便未曾出手。可此番,这女修看似温良,实则无耻,着实讨厌的很!女子这种生物最是讨厌了,原痕暗想:如展红泪那般的无情狠毒,如眼前这个臭丫头这般的无耻下流,哼!

葭葭未曾想自己已被灌上了一个“无耻下流”的名号,可她丝毫未曾注意,只注意见下,再差一点便能勾到那条绳索了!

原痕“啊”叫了一声,取出自己的飞剑,一把将葭葭架住!怒极喊道:“小爷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

只才一对上原痕那剑,葭葭便感觉到了一股自他身上传来的灵力,震得她后退了两分,巧巧差点落至水中!

原痕见自己一剑将她震退,不禁大喜:“到底是个才筑基的臭丫头,怎会是小爷我这个筑基后期的师兄的对手,还好,比起展红泪好对付多了!”原痕哈哈大笑,“臭丫头,还不快叫师兄!”

“师兄你妹!”葭葭骂了一句,“没见过那么自恋的!”不过口上虽这样说,到底是越发的小心了起来:到底是个筑基后期,想要从他身上夺走七星鱼,恐怕不是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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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三年弹指间(粉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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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白了他一眼,不去理会他颠三倒四的理解!只手中虚晃,足尖轻点,一个转身跃向原痕,原痕只觉她的速度极快,仿若眨眼间,人已至跟前。

眼看便要得手,自原痕身上发出的一道黄色水幕阻止了她的前进,人与这道黄色水幕一个撞击,来自水幕上反弹的力量将她一击,葭葭借助空中一个转身,落至原痕身旁站定!

原痕只觉方才葭葭的速度快到了邪门的地步,是以一刹那竟恍惚了起来,若不是师尊所赠的防御法宝突然启动,定要被她夺走腰间的七星鱼了!

不过,只一瞬,原痕便恢复了过来,长剑横在xiōng前,双目平视,左手食指与中指夹住剑身,自剑底一路划至剑尖,指尖所经之处,若非葭葭此时全身心的注意着他的动向,定不能看到原痕指尖的一点如水般青蓝的荧光,他原本嬉皮笑脸的模样早就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指尖如水般青蓝的荧光倒映在双瞳之中,凭空多了几分诡异的味道。

虽是双剑,可葭葭此时手中却只执了一把长剑,这把未曾开封的长剑此刻正一反常态的在葭葭手中震颤!

原痕双脚虚划一个半圆,出手一剑,剑尖直指葭葭的眉心!身体往往有时比脑袋的反应更快,葭葭反手一剑横在xiōng前。

两剑相交,“叮”一声,葭葭身子并未退后半分,可那突如其来的酸胀感却叫她抬手突然变得吃力了起,执剑的右手渐渐低垂下来。

原痕咧嘴一笑,双瞳之中那如水般青蓝的荧光不见了踪影,收回手中的剑,哈哈大笑:“怎么样?小爷我的剑术不错吧!臭丫头,可认输了?”

葭葭低头不语,原痕也不着急,洋洋自得:“臭丫头,你筑基后期的师兄在此,你就乖乖的把飞剑拿来与我瞧瞧吧!便是有有首座赐你的法宝,那七星鱼不是还是将将落入了小爷我的手中,哈哈哈!”

果然到底是出自藏剑锋的修士,决计不是个好相与的!哪怕这人再怎么不着边际,上蹿下跳,毛毛躁躁、没个定性,到底是出自藏剑锋,到底与葭葭横跨了两个境界,这一出手自有他不凡之处!

葭葭轻吁了一口气,目光落到了那已挂在天边的夕阳,默不作声的看了眼原痕一点,脚下一点向下飞去!原痕傻眼:她竟跑了!打不过便跑吗?

只那一个转身,虽是再普通不过的短襟绣裙,一瞧便知是为了方便动手而穿的!这般衣袖并不宽大的衣裙,此刻在这女修使出步法来,整个人双臂配合脚下的步法微动,宛如飞鸿远去,只一个照面过后,便不见了踪影!

“这步法当真不错!十有**是那《踏雪羽飞鸿》了,首座出手,果然大方!”原痕收了手中的飞剑,并未追过去,顺这条长河汇成的“玉带”而下便是暗室,每日来往修士络绎不绝,被人看到他追着葭葭跑,不定又要告上一状,被罚抄法诀了!一想起这个处罚,他便头疼,恨不得撕了那功法才好!

葭葭只手中拿着秦雅给的那件“罗网”状法宝,一路向着执法堂而来,还未进门便看到了立于堂前的秦雅,葭葭落下飞剑,一个稳步,立至他的跟前。

“师尊!”葭葭低头一礼。

秦雅负手而立:“如何,七星鱼到手了?”

葭葭睫毛微动,终是阖了下来:“弟子愚钝,还未曾到手,此番过来,便是想问问师尊,这七星鱼一事是否着急?”若是不急,再给我些时间,我定能弄到七星鱼。这是葭葭未曾说出口的话。

“好,明天你再去走一趟!”秦雅岂会不明白她的意思,只弯唇微笑,“若是不行,想是这任务于你太过艰难,我便换人去做了!”

“多谢师尊!”葭葭低头行礼,将秦雅所赐的“罗网”状法宝收回储物袋,竟是从头到尾只字不提接天河发生之事!

她不提,秦雅自也不会提起!顾朗外出未回,是以此刻,秦雅身边明着立着的,也不过葭葭一人。

漫天红霞,不过弹指已至!藏剑锋此刻那条通往宗务殿的大路上倒是十分熙攘!有从暗室历练归来的修士,有外出任务方归的修士,也有接了巡山任务,此时过来交接的修士,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路的尽头,缓缓而来的是一位模样看上去约莫二十五六的青年男子,当然,在这里,没有谁会真正将一个人的外貌与他真实的年龄划等号!

这人素衣皎皎,五官如刀削般鬼斧神工,薄唇紧抿,走起路来衣带当风,这样的人在修士之中可说不少,可真正叫人注目观看的,却是他那一头如霜的白发!

经过宗务殿,那人未曾停留半分,而是绕过宗务殿,向后走去!

“咦?这人是谁?这气势好强,我怎的先前未曾见过?”在那人离开之后,当下边有人开口询问了起来。

“你来藏剑锋不过短短几年,未曾见过这位魏探魏真人也是情有可原?”被询问那人双手抱xiōng,轻笑了起来,“这位魏真人极少前来藏剑峰,不过确实是大家明面上都知晓的执法堂真人之一!”

看那开口询问之人仍是一脸摸不着头脑的模样,比他早来几年那人便轻笑了起来,“这位真人原本早该是我藏剑锋的真人了,不过却出了些意外,还留在落阳峰。这真人满头的白发便是那时留下的!”

“那到底是何事啊?你且说来听听!”懵懂不知的修士被吊起了胃口,连忙问道。

“这!”那修士正要开口,却是脸色突然一僵,连忙回头,向四处望去,方才那一瞬间的冷意席卷全身。

见眼前这人一个“这”字方出,便住了口,只摇头探脑的看着周围,阅历较浅的修士有些疑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修士一声惊叫,对上了那阅历较浅的修士,额上是豆大的汗珠,一副惊恐莫名的样子。

“你怎么了这是?”眼前的修士仍是一副毫无察觉的模样,看到正面对着的那人惊魂未定,有些不解,“师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你有没有看到……”话未说完,那位师兄却立刻缄了口,浑身的冷汗一阵接一阵的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随着他肩膀抖动的动作,一缕碎发便这么落了地,断口齐整,这分明是被什么利器割断的。

那师兄摸了摸自己垂在颈间的断发,颈间未曾有过任何伤痕,方才是为了提醒自己吗?那师兄直起了身,捏着袖口,擦拭着额上的汗珠,对上那双满是疑惑的双眼时,蹦出了一句话:“我什么也不知道!”

说吧转身便走,只留那毫不知情的修士傻傻的愣在原地!

绕过宗务殿,魏探只一眼便看到了立在堂前的秦雅,身边还俏生生的立着一位青衣少女!正低着头,似是倾听着秦雅的教诲。

脚下一个错步,魏探已至跟前,向着秦雅遥遥一拜:“师叔!”

秦雅点头,看向魏探:“你总算是来了!”

魏探轻笑:“收到师叔及时得讯的信息,也算是不辱使命!”

“这次辛苦了!”秦雅上前一步,“你瞧,好好的偏要自罚百年内不入内峰,好生可惜不是?”

“师叔,落阳峰的秀园非一朝一夕建成,那些小家伙没了秀园怕是要闹腾很久了!要在藏剑锋这样的地方重建一个秀园,非数十年不得成功!”魏探伸手拂去额发,将它撇至一边,“这也算不得完全是惩罚吧!”

“也罢,有理!”秦雅也不坚持,点破他时不时的往一旁少女掠去的目光,“也不知我身边有何美景,叫你偏偏时不时的往边上去瞧!”

被秦雅一语点破,魏探倒是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只是看着那低头不语的少女,笑道:“实不相瞒,师叔,我瞧着她似乎有些眼熟!”

“哦?”秦雅挑眉,拍了拍身旁正低头作一副乖巧模样的葭葭:“葭葭,抬头吧,这位是落阳峰的魏真人!”未及葭葭说话,他又看向魏探,“这便是这些日子传的沸沸扬扬的小徒,姓连,名唤葭葭!”

葭葭抬头,展颜一笑,现出嘴角两个漩涡:“弟子连葭葭见过魏真人!”

“原来这便是师叔新收的弟子,十六岁筑基,很是不凡!”魏探轻笑一声。

夕阳西下,清风袭来,掀起眼前少女的秀发,一时间,似有似曾相识的画面掠过,不过片刻,魏探便拊掌笑道:“总算想起来了,我道是为何见你如此眼熟了!你是几年前九道崖那个小姑娘!”魏探说着,将手放到腰间比了比,“像我等容貌长相已多年不变,小姑娘年龄小,这容貌要长开,个子也跟抽芽似的往上窜,一时倒没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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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放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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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探正在感慨间,秦雅一伸手,似慢却快的落至魏探的肩头,魏探心知躲不过便也不躲,只笑吟吟的站在那里,看着秦雅:“师叔,还是叫你发现了!”

秦雅手掠过魏探的肩头,再次收回之时,掌心便多了些白色的细粉,他以两指轻捻片刻,又放至鼻尖一闻,便笑了起来:“怎么被人下了追息粉?”

“师叔,不止是我,还有这些小东西身上也沾了些!”魏探右手一晃,双手间凭空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包裹。

葭葭耳尖微动,那在里头极不老实的小东西“嗡嗡”的声音传入耳中,将魏探前后说的话一串,葭葭便心道:十有**是那些蜜蜂了!

果不其然,秦雅只一扫,便道:“你这是打上我藏剑锋接天河的主意了吧!”

“师叔明鉴!”魏探拱手一礼,“我倒是不打紧,左右一件衣服而已,这些小东西身上不洗洗干净,任务时恐怕不太好!”

“也是!”秦雅目光掠过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葭葭,出口却是对魏探说道:“你此番来藏剑锋不止这一件事吧!那些小东西的事我另替你寻个人来做,如何?”

魏探有些讶异:“哦?”

葭葭只是突然一个抬头,正巧对上了秦雅目光,只脑中转了几圈,便明白了师尊的用意,上前一步朝魏探一礼:“魏真人,弟子不才,明日便要去一趟接天河,您若是放心的话,不妨把这东西交予弟子吧!弟子定当竭尽所能,完成任务!”

“也可!”魏探刚一听闻,便将那大包裹递了过来,顺道还有一只竹笛:“竭尽所能倒不必,小事一桩,应当应付得来的。你将它们带到接天河,抖开一寸方之后,将它们全数放出。露出最底下那一只孔,吹一声,便能将它们唤回了!”魏探说着却又拍了一下脑袋,“对了,且给你一个香囊带着,有时候这些家伙甚是不老实,莫连自己人也蜇了!”

葭葭又接过魏探递过来的香囊,暗道:这些小家伙的威势她不是没有见到过,还是乖乖的带上吧!顺手挂在腰间,便要离开!

末了,秦雅却又添了一句:“葭葭,留意好它们!它们可是我执法堂的传讯蜂啊!”

不待她回应,自家师尊便与魏探一道进了执法堂,虽是觉得师尊的话其实不必多说,可到底是应下了,轻笑一声,转身离开!

四更方过,葭葭便起了身,御剑前往接天河!

不过几个起落,人便已立在接天河中的岩石之上,人刚落下,便听一道少年嘻嘻哈哈的笑声响起:“哟,臭丫头,小爷我便猜到你今儿还会来的,是以昨日交了任务,便到这里候着了,果然被我等到你这臭丫头了!哈哈,这便叫螳螂捕蝉!”

在葭葭身上用了如此惊人毅力的人,除了原痕,还有哪个?

“原师兄!”他话音刚落,便有另一道少年的声音响起,“这个不叫螳螂捕蝉,叫做守株待兔!”

“废话!”原痕的声音听起来似是有些恼怒,“小爷我知道,故意气气她的,哈哈,哈哈!”

看眼前这女修也未曾有半分被气到的样子,原痕身旁的少年干笑了两声。

葭葭当下便盘腿坐在了岩石之上,只与昨日不同的是身旁多了个包裹,看那模样是要修炼至天明了!

原痕吹了一晚上的冷风,顿时,心里头有些不平衡了起来,扯着嗓子问葭葭:“臭丫头,你这次上来难不成还是为了七星鱼?小爷我且告诉你,有小爷在一刻,你别想弄到七星鱼!”

原痕自诩大家动过手,多少有些了解葭葭的说话习惯,这话一出,便也知晓,葭葭大约有三分可能是不会理会他的,是以只当自言自语罢了!

没成想,这次他却是料错了,盘腿坐在岩石之上的葭葭睁眼,道了一句:“放蜂!”便又闭上了眼。

“放风?”原痕摸摸脑袋,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周围难道还有谁要干坏事不成?”

“怎么可能?”这下,连跟着原痕一道过来凑热闹的少年都有些不敢置信,推了一把原痕,“咱两在这半天了,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她撒谎吧!”

“也是!”有了一人与他的观点相同,原痕便又洋洋自得了起来,只手指指向葭葭,“管你放风还是什么,只要你捉七星鱼一日,小爷我便在这里候一日,看谁候的过谁!”

葭葭未曾理会他,只是阖眼不语,原痕受到了冷落,又大叫了几句,见葭葭不为所动,便像漏了气的皮球一般泄了下来,耷拉着脑袋等天明。

一道红日很快便跃上了水天相交的那一道线,放佛是从那一道线上生出来的一般。

沐浴着晨光,葭葭睁开了双眼,跳至另一块岩石之上,在水中布下了那件“罗网”状的法宝!

“臭丫头,现在七星鱼还没出现呢!你此时动作还太早了些!”原痕摸摸鼻子叫道,见葭葭只是不予理会,全神贯注的盯着水面,他便有一种一肚子火没处发的冲动!

张牙舞爪的跳了半日,终究是败下阵来,一屁股坐在岩石上生闷气!

“哎,师兄!”一旁凑热闹的少年也很是无聊的朝四处望去,只他这一眼在扫到一处时,立刻移不开了,连忙扯扯原痕的衣角,“看,那不是那个臭丫头带来的包裹吗?你说这里头装了些什么玩意儿?”

“不晓得!”原痕双眼发亮,两人一个对视,便箭步落至葭葭原先呆的那块岩石之上,围着那个巨大的包裹看了起来。

那少年率先忍耐不住了,伸手戳了戳那包裹,只是手指刚一接触到包裹,便有些惊讶的对原痕说道:“这包裹里头定是个好东西,这材质分明是一寸方啊!”

“一寸方”是昆仑秀阳峰特产的一种材质,乃是一种名唤“一寸丁”的植物果实里头的东西!“一寸丁”这个名字的由来只是因为这植物生长长度不多不少,刚好一寸,一颗颗竖在地上,远远看去,便像一颗颗“土钉”,只是这“土钉”自有乾坤,一寸方便它内里的东西炼化而成的。

神州大地千万里,这“一寸丁”也不过在昆仑秀阳峰这一块土地上生长!

说到这“一寸方”的妙用,可用一个成语来形容,“有容乃大”,取数十颗“一寸丁”,炼化成长宽各一寸见方的方布,可延伸百倍千倍不止!魏探这一个巨大的包裹,原先便巴掌大小的“一寸方”包裹起来的!

“一寸方?”原痕本就亮了的双眼愈发闪亮,回头看了眼葭葭,见她仍傻傻呆呆的看着水面不说话,偷笑一声回过头来,“这臭丫头脑子不好使,咱们打开来瞧瞧如何?”

“这,这不太好吧!”那过来凑热闹的少年有些踯躅,终究是没有原痕那般胆大,不是每个藏剑锋的修士都有个“奶爹”般的师尊的,他师尊那一掌打下来,恐怕得卧床休养好几个月!

“切,胆小鬼!”原痕冷哼了一声,但也没有立刻将它打开,而是小心翼翼的将手指贴着一寸方,细细感受了一下,“会动?”原痕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看了看远处仍是傻傻呆呆模样的葭葭,一瞬间不由得想象全开,“莫不是什么珍稀灵兽?是极,定然是这样!”原痕这念头一起,便立刻燃烧了起来,“臭丫头怎么说也是首座的弟子!首座又只得顾朗与臭丫头两个徒弟,那好东西还会不多?”

原痕的想象无比强大,一想到里头有什么珍稀灵兽便蠢蠢欲动,撸起袖子,朝着一旁的少年道:“得了,我来打开,你看着就好,如何?你那师尊总不见得看看也有罪吧!”

那少年也很是好奇里头到底是什么东西,听原痕这么一说,深觉有理,便自发的围到旁边,挡住了葭葭的视线,轻声说道:“原师兄,快些,打开来瞧瞧!”

原痕带着满满的兴奋打开了包裹……

正立于不远处以神识细扫这一片水域的葭葭只听得,“啊”“啊”两声惨叫,回头见到的,正是那一群魏探口中的“小东西”追着两个少年满片水域的乱跑!

“原师兄,快拔剑!”那少年被蛰了几下,立刻大喊了起来。

葭葭适时的,很是好意的喊道:“那是执法堂的传讯蜂,砍不得!”

原痕拔出的飞剑不得已,只得立刻扔到了一边,口中大叫:“怎的防御法宝对付不了它们?”

“传讯蜂无孔不入,咱们的防御法宝奈何不了它!”葭葭倒是有些惊讶,那过来凑热闹的少年知道的还不少嘛!

不过,到底是拍拍手,葭葭笑的颇为灿烂的回头,却在此时口中惊呼一声,“来了!”向着那最近的一条七星鱼撒下罗网!

两条七星鱼不过片刻便已至手中。

原痕与那个少年此刻正惊慌失措的憋气躲在水中,不敢露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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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红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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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葭葭御剑离去之后,原痕与那个少年两人这才从水中钻了出来,浑身湿嗒嗒的极为狼狈的爬到了岩石之上。

两人原本俱是眉清目秀的少年,此刻脸上多少被蛰了几下,原先再怎么美丽,此刻也显现不出来了,不过是两个臃肿的“胖子”而已。

“哼,还不是借了传讯蜂的势!小爷不服!”原痕一边张牙舞爪,一边叫嚣了起来。

一旁同样脸上很不好看的少年撇了撇嘴,虽是不服气,却还是懦懦的插了句:“那你还不是借了自己虚长几岁的势,她定也是不服的!”

“胡说八道!”原痕顶着满头包,很是愤懑地朝着那少年大吼:“我天生比她年长,这叫什么势,用执法堂的传讯蜂逞英雄,算什么呀!”

对于他这种双重标准,那少年心知说了也白说,便聪明的闭口不言了。

原痕正努力发泄着心中的愤懑,冷不防,一旁的少年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眼睛看着前方,有些胆怯:“莫,莫说了!她真正的势来了!”

原痕嘟囔两声,恨恨的抬头,入目的是一双沾着尘土的黑靴,口中不禁喃喃:“谁啊,走那么匆忙,尘土都未来得及用净水咒清洗!”

视线一路向上,直到顶端,正对上的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五官坚毅,薄唇紧抿。原痕看到来人有些惊讶的眨眨眼:“顾朗,你回来啦,怎的走那么匆忙?怎的跑接天河来了?”

顾朗根本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看向原痕,自顾自的说道:“路上碰上了红泪,我们一起回来了!”

“红泪”二字一出,原痕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双耳,只觉双耳隐隐作痛,表情活像大白天见了鬼一般,“顾,顾朗,首座那里可有什么任务没?要那种可以外出的?什么都行!”

“我此番外出也见到了原剑师叔,他让你好好在藏剑锋呆着,不然,他新寻得的好几篇法诀或许可以给你磨练磨练性子!”顾朗面无表情,只是说出的话,对原痕来讲,当真是一句比一句可怕,听罢不由得瑟瑟发抖了起来,连招呼都忘记打,便拉着一旁的少年便顺着瀑布飞了下去。

原痕正惊惶间,一点也没注意到,飞至途中,一旁的少年脸色一僵,只因他听闻了一道清朗的男声传音而来:“莫要与原痕乱来,她是我带进来的人!”

少年正在惊异间,只觉身旁似有身影闪过,再抬头时,看到的便只有顾朗飘飞的衣袖,不过片刻,便已消失在视野尽头。

葭葭交了七星鱼,又将那些小东西还给了魏探,方退至一边,便见师尊与魏真人相视一笑,齐齐看向堂口,那御飞舟而来的,一身简单的黑色长袍,却难掩通身隐隐现出的贵气!不正是顾朗?

葭葭早已习惯了顾朗的面无表情,是以,只是咧嘴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立于一旁,并不多话!

顾朗进门,朝着魏探、秦雅分别一礼,然后递上玉简,秦雅只略微一扫,便收入袍中,眼中是难掩的笑意:“这次倒是有了些波折,不过还好,完成的不错!”

顾朗抬头,看向秦雅:“师尊,我有话要说!“说完这话却是停了下来。

众人一时间也未曾反应过来,片刻之后,倒是魏探站了起来,拱手一礼:“如此,师叔,我来日再来叨扰吧!这便告辞了!”

魏探拂袖离开提醒了葭葭,她连忙跟着跳将了出来:“弟子境界未稳,便先告退了!”

一路返回至自己的院中,虽说已至四五月了,可藏剑锋上的春景未曾褪去,便是葭葭院中的桃花也开的正灿!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大约说的便是这么个理!一时间来了兴致,便折了两株,带回屋内!随意找了个扑通的空瓶,将那两株桃花插入瓶中,虽是随手而为,可放在屋中,倒也算的清雅!

一时间小女儿新兴倒也萌发了些,葭葭找出几颗炫夜之星放置在房间四周,以灵力催动,此刻的屋子看起来倒也有几分梦幻,既有了这样的心性,葭葭这一晚也并未休息,干脆便躺上床休息了,一夜无梦!

接下来的日子,偶尔去几趟沧海楼,间或请教一下师尊,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两月已过!

最近昆仑一带下了几日雨,葭葭便也借着这段时间,专心打坐修炼,趁机稳了境界!

几日之后,雨过天晴。藏剑锋地势极高,高处望彩虹,自有一番妙处!

葭葭推门而出,只一出门,顾朗那张冷脸便出现在了眼前,还是那般无声无息!

“师兄,有事?”葭葭面上的惊愕还未及敛去,询问之声脱口而出。

顾朗似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葭葭只觉得被他这么一看有些毛毛的,半晌,终于开口了:“你上回不是说在暗室收获良多么?跟我来!”

顾朗的作风,要葭葭看来,那便是四个字形容——出其不意!上回他任务归来,便问起了她暗室磨练的如何了?当时,葭葭回的是“收获良多”。当时他不发一言,谁料过了两个月便又旧事重提,瞧这样子,怕是要考验她了!

葭葭皱皱眉,提步跟了上去。

方才行了两步,顾朗却又是突然一顿,葭葭只听他淡淡的声音传来:“无声无息?你若勤加修炼,自有能感觉到我行踪的那一天,便也不会再无声无息了!”

顾朗他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葭葭忽然察觉,顿时冒了冒冷汗,心道:我应该没有说,不,是想过他的坏话吧!

“万事相生相克,《三元返归书》中的瞳术自有相应功法可以抵挡,你还不到火候!”若说方才只是葭葭的猜测,那现在这句便完全印证了,葭葭连忙收敛起小心思,正色回道:“是,我知晓了!”

“咱们去一趟太阿峰!”顾朗遥手一指,脚下暗用步法,向太阿峰行去。

修士出行,除了御剑和飞行法宝之外,若是短途,还可运用步法。当然那等修为极高的大神通修士,一步横跨千里之外的自然不在其中。

藏剑锋本就是内外诸峰中离昆仑中心太阿峰最近的一座,自云水长堤步行而去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是以藏剑锋修士往太阿峰而去多数是步法居多,当然不排除原痕这等故意显摆自身法宝的少年舍近求远,偏要做那麻烦之事。

随顾朗一前一后落至太阿峰。藏剑锋虽是以冷兵器“剑”为名,又设有执法堂、剑魂海此等异处,可到底个中少年修士众多,即便多数性子清冷,可无形间自有一股朝气。

而这传说中昆仑的核心,昆仑掌门、大神通修士所在之地太阿峰,葭葭甫一踏上太阿峰便感觉到一种突如其来的安静,放佛这周围除了她与顾朗,没有别人。周围雾气极浓,论起来,这周围的温度比藏剑锋还要低上一些。

“跟着我,莫要乱走!”顾朗与她说了一句,便向前头走去。

太阿峰似乎是有一种魔力,能让人不由自主的谨慎起来。葭葭小心翼翼的跟在顾朗身后,只觉转了两次弯,眼前浓雾散去,豁然开朗。

眼前站着数十位少年修士,或静或动,神态举止皆是不同,太阿峰方才的清冷似是被这些少年身上的朝气也扫去了不少,顿时鲜活了起来。

“顾朗,你来了!”说话的女声微有些喑哑,其中却夹杂着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葭葭循声望去,一瞬间,眼睛几乎直了!丹凤媚眼,冷艳无端!红衣似火,衣料修剪的极为贴身,身体几近完美的曲线一览无遗。“”型,真的有!那身材,叫葭葭这个女人看了,都有种喷鼻血的冲动!

红衣之上,点缀着不知名的黑色图纹,葭葭不自主的睁大了双眼,盯着那黑色图纹细细的看了起来,越看头便越发的昏昏沉沉,想要脱离出来,只是双眼却好似沾上了胶水一般,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砰——”肩上重重的一击,让葭葭忍不住痛“嘶”了一声,“好痛!”揉着肩膀,苦着脸,看向出手的顾朗,他收了手,负手而立。

“莫看这些文字,小心陷进去了!”搭话的,正是那位向着他二人走来的红衣美女,笑起来凤眼微斜,更添了几分妩媚!

御姐!真是个御姐典范啊!那红衣美女走的越近,葭葭的感慨便越深。

“红泪!”顾朗唤了一声,点头致意。

那名唤红泪的美女伸指拂去垂在额边的一缕秀发,双手抱xiōng而立,目光落到了一旁的葭葭身上,扬眉问顾朗:“这便是你那师妹?看起来真小!”

“她年纪确实比你小!”顾朗点头回道,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

这话接的,葭葭暗道,便是她也觉得很难继续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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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红泪发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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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片刻,展红泪终究是感到些许无聊,朝四周望去,这一看,顿时眼睛一亮,从发梢取下箍在额前的发链,顺手甩了出去,那条不过寸许的额饰被她这么一甩,立刻变长数十倍不止,由一串发链瞬间便成一条铁链向人群中一个耷拉着脑袋,东张西望,面上还带着些许惊慌失措的少年掠去。

那发链灵活的穿梭于人群,只在眨眼间,便到达少年的腰际,展红泪一甩一收之间,那人群中的少年便这么被她揪了出来,扔至跟前。

葭葭撇撇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因此很不大度的裂开嘴笑了起来。那仇人原痕一脸的恼怒,被展红泪这么揪出人群,深深地挫伤了他的身为男子汉的自尊,嘴硬的叫道:“男人婆,你干什么?小爷我可没惹你!”说罢又看向一旁“落井下石”的葭葭,张张嘴刚要说话,在瞥见顾朗那张面无表情的棺材脸时,又很是郁闷的把话吞了下去,撇头看向一边。

“没有!”展红泪拍拍手,小指很是爷们的掏了掏耳朵,“只是闲的无聊而已!”

顾朗神情自始至终没有变过,双眼连看也未曾看他一眼,就好似眼里没原痕这个人一般,直到一声轻笑自身后响起:“顾朗,不,顾师叔,许久不见!”

众人未曾回头,那男子便绕过顾朗,来到众人跟前,笑的一脸温和:“原痕兄弟,展仙子,还有这位,我猜定是那位连仙子吧!”

他那厢笑的很是温和,奈何这边的众人除却葭葭不认得他,干干一笑之外,其余三人,顾朗只是淡淡的点点头,展红泪皮笑肉不笑的唤了一声:“许道友!”,原痕则轻哼一声:“笑面虎!”三人表现的都是不甚友好。

那男子却一点不在意,只温和一笑,又继续开口道:“十六岁筑基很是了不起!”他看着葭葭一脸善意,诚恳的让葭葭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嘿嘿,这臭丫头哪比得上你这个笑面虎啊!十三岁筑基!”葭葭还未说话,原痕便最先按捺不住,跳将了出来。酸他的同时,还不忘损一损葭葭,回应他的事葭葭的一个大白眼,以及那男子不变的语调,一脸的谦逊:“哪里哪里,顾师叔惊采绝艳十一岁筑基,展仙子冰雪聪明与我同岁筑基,原痕兄弟也是不凡,筑基之时堪堪十四岁,天翼不过尔尔!”

葭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原来,就她是以十六岁“高龄”筑的基啊!这人只一件事,便将那三人挨个夸了一遍,这嘴皮子功夫,当真了得!

那三人不再接话,许天翼也毫不在意,拱手一礼便又上前与他人打起了招呼,看那样子,似乎人缘在众人间还算不错的!

“喂,小姑娘!”展红泪推了一把葭葭,“离那许天翼远一些,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哦,展,师姐!”葭葭眨了眨眼,试探着回道。

“不错,叫对了!”展红泪却似是被那“师姐”二字叫的心情极好,笑的极为灿烂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葭葭一笑,不着痕迹的避过了她双手再次的骚扰。

“来了!”一旁一直默然不语的顾朗却在此时突然开口了,葭葭后知后觉,视线落到原痕与展红泪不为所动的脸上时,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用传音之术,只对她一人说话。

“前头白袍蓝腰带的那位名唤风毓,风水双灵根,是我藏剑锋薛友薛真人的入室弟子,他的步法使得极秒,师尊一早便看重他风灵根的体质,只待他一进筑基后期便要将他纳入执法堂,现在是筑基中期的修为,便以他来试试你那《踏雪羽飞鸿》练得如何了,可好?”

哇,这是风灵根!葭葭看着那位白袍蓝腰带,眉眼极淡的少年修士,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刚要张口回话,便听得顾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可要小心了!若是输了……”输了应当也没什么大不了吧!葭葭当下便反应道。

“若是输了,师尊方才有一个在明定城中巡逻的任务,原痕报了名,只是还未曾通过而已,我已禀报了师尊,若是输了,便让你二人一起做两个月的巡逻任务!”不知是否是葭葭的错觉,在那一瞬间,葭葭似乎听到了顾朗传音中的一丝笑意。“你小心些!”

葭葭方才醒悟:顾朗这厮能看穿人心中所想,她那点弯弯绕绕哪能逃过他的眼睛,抬眼瞥了下一脸扭曲,脸涨得通红的“二货少年”原痕,不禁浑身抖了抖,跟这家伙做任务,一定麻烦得很,她可以预见到那时悲催的场景了。

有些不服气的在心底回道:“师兄,你又替我拿主意了!”怎的也不与我商量一二。

“无妨!”顾朗的传音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停顿,“等你实力超过我那一天,你也可以替我拿主意,我等着!”言外之意便是:实力不如他,那便乖乖听话吧!

“你好歹也学了阵法,有一个最低级的阵法——小五行阵,便是以五行幻化成的五座山峰,考验阵中之人。起源与小五行阵异曲同工,这无相幻境是祖师爷留下的,只为考验幻境中弟子的力量、身法、智慧之类的表现。我只帮你报了身法一项,只报一项呆的在一众接受考验的筑基弟子中也算少有,师尊特意为你调了进入无相幻境的时间,叫你正巧碰上了风毓,与他同一批进入无相幻境!”

葭葭有些讶异的看了眼顾朗,见他正与展红泪查探自己进入无相幻境的时间。似乎没有闲功夫观察自己,长长的“吁“了口气,她对顾朗这看破人心底所想的邪门秘法着实有些害怕。这才暗道:看来暗箱cāo作这回事便是连这些看似清心寡欲的修仙者也是避免不了的啊!

那看似与周围别无差异的无相幻境入口,不过是一道圆形的透明水幕。时不时地会在那水幕上现出几人的名字,便有几位弟子进入其中,有人出有人进,神情或严肃、或喜悦,不尽相同。

“臭丫头,轮你啦!”葭葭正好奇打量四周时,只听原痕嬉皮笑脸的叫了一声,便感觉身后挨了一掌,一下便飞跌进了无相幻境。

“混蛋!原痕,方才我看到什么了?居然下暗手偷袭小姑娘,要不要脸啊你!”展红泪柳眉倒竖,出手如电,袭向原痕,早有准备的原痕,伸手一挡,身子一低,同时出脚勾住了展红泪的右脚,这么使劲一勾,便将展红泪的双脚离了地,展红泪娇喝一声,空中一个极快地翻身,稳住了身形,同时手中那条发链极快地甩向原痕。

原痕一点不客气,抽出随身的佩剑,足尖一点,剑尖一指,攻向展红泪。

两人竟无视众人,当众打了起来,可众人皆是一点不意外,很自觉地让到了一边,将中间的场地让给二人。

“我赌十块上品灵石这回又是师姐赢!”一道略带轻佻的男声插了进来,桃红衣衫,衣带飘飘。手中的折扇“啪”一声打开,盖住了下半张脸,只余一对黑亮的眸子,满含笑意。

他一手将那十块上品灵石放在案几之上,又添了一句:“原痕那厮会赢,我才不相信!”

“段玉,又是你!赌师姐赢基本不赚的!”那案几的主人,一脸的精明相,挤眉弄眼的朝段玉说道。

段玉捏起腰间挂着的玉坠,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吹了吹,收了折扇摇头轻笑:“赌师姐赢基本不赚不假,但赌原痕赢是稳赔的,倒最后还不白白便宜了你!”

众人哄堂大笑,很快便有声音跟了上去,“我赌五块上品灵石!”“八块!”“三块!”……

原痕的耳力偏偏很是不错,只听一众修士又拿他与展红泪这婆娘打起赌来,气的更是不行,出手越发狠辣,展红泪的那一双妩媚凤眼却是愈发亮的惊人,满脸的兴奋,愈打愈勇,口中也不多让:“得得得,打多少次还是姑娘我的手下败将!哈哈哈!”

“臭婆娘,小爷我这次定要一雪前耻!”原痕面上的怒气愈发的强盛。

段玉摇扇一笑,走至顾朗身边:“顾朗,你说这回原痕能坚持到多久?”

一直默然不语的顾朗倒是出人意料,很给面子的开口了:“现在,马上!”

话音刚落,只听“啊——”一声惨叫,段玉双肩一耸,闭了闭眼,方才睁开,入目的便是原痕被展红泪那条发链五花大绑的捆住了手脚,那耳朵正被展红泪捏在手里,以极其诡异的姿势转了两圈,在场众人,饶是不是第一次见到这场景了,看了还是多少总有些胆颤心惊,便只是看,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耳朵,隐隐作痛,不晓得当事人该是什么样的感觉才好!

众人只觉:原痕这家伙是彻底拜倒在展红泪的雌威之下了,被她捏了那么多次,那耳朵还在,倒也算得上是奇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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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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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住大家了,我一定是昏头了,今天上来发文的时候,才发现昨天传上来的章节忘了点发布,天啊,我错了//~~~~

顾朗也不回话,只径自转身走至一旁的回影墙,向回影墙弹了一连数颗上品灵石。 回影墙上有一块顿时扭曲了起来,汇成漩涡,不过片刻,便如水月镜花,栩栩如生的场景自那漩涡中心徐徐展开,渐渐延伸成漩涡般巴掌大小。

“这是身法那一项的考核?”展红泪美目中眼珠一转,便猜到了,收了捏着原痕耳朵的右手,抱着双臂,与顾朗一同立在回影墙中那一处仿若身临其境的场景之前。

原痕耳朵得到了解脱,立刻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循着两人的目光向里望去,才一见,便扬眉讶异,指向那回影墙正中白袍蓝腰带的少年修士:“这,这不是风毓吗?莫不成是身法考量一处的回影!”

他的声音虽是不大,奈何“风毓”二字一出,便叫周围暂且没轮上,或者已经从里头出来的修士“呼啦”一声尽数围了过来。

风毓年岁十九,修为筑基中期,可能够在太阿峰出现的少年修士,尤其是大多数还未结成金丹的,哪个不是眼高于顶,这风毓的修为算不得靠前,奈何奇就奇在他拥有变异的风灵根,本身资质便是不凡,有深知自己所长,故而在身法一项上也算下了些苦功的!

昆仑对步法一项一向是管制不严的,因此能在这里出现的修士平日所习步法,少说也是玄机二品的步法,即使不专于步法一道,到底有那等资质在,使起步法来,到底还算是漂亮。风毓于步法上又很是看重,努力加上资质之下,不止在藏剑、太阿两峰,便是昆仑内峰之间也算得上小有名气。

看的人多,周围难免有些拥挤,便是如展红泪这等泼辣的美人,也被挤得连连皱眉,手中的发链也被举起了很多次,好几次堪堪出手,不过终究是忍了下来。

到底回影墙上的水幕太小,原痕又是个忍不住的,当下便大骂了起来:“特***,怎的全都围了过来,滚回去,有啥好看的?”

“你还说!”展红泪恶狠狠的瞪了原痕一眼,叫他立刻下了一跳,心有余悸、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展红泪冷笑一声,伸手指向原痕,右臂间戴着的长串响铃零零作响,“不是你那张喇叭一样的嘴巴在那里瞎嚷嚷吗不跳字。

当下便有人轻笑,很是恶意的向他挤去。原痕恨的龇牙咧嘴,奈何在收到展红泪那警告式的一眼时,立刻闭上了嘴巴,无奈之下,只得被人群挤向一旁,在他开口说出的那一刻,便第一时间感到一旁看热闹的段玉身上。

段玉此刻苦着脸,也是颇为郁闷。若没有那么多人挤来挤去,他这位子原本应是极好的!使劲的推了原痕一把,那边到底是人多力量大,段玉也是无法。

这么多人盯着那巴掌大的香饽饽看,能不挤倒是怪事了!

现在也唯有执着斩神刀,立于正中,身上毫不收敛释放出金丹真人威势的顾朗凭借压人一头的修为,能直直的站住了!

段玉眼珠一转,用折扇拍了拍脑袋,当下便想出了一个好主意,朗声开口,连带平日的轻佻也少了三分:“众位莫挤,段某有办法,叫着巴掌大的地方扩大十倍不止!”

他说着,便从储物袋中取出那平日里用来整理仪容的镜子,原痕见状,当下便不忘损他一口:“果真是那随身不离镜子的娘炮!”

段玉瞥了他一眼,并未理会他酸的掉牙的嫉妒话语,将那镜子腾空放在半空中,手掐数个法诀之后,众人只瞧见他双手间光芒大盛,一下罩住了那镜面。

这光芒大盛不过一瞬,众人便恢复了过来,此刻再瞧那段玉平日里拿于手中整理仪容的镜子,便在众人眼前慢慢放大数十倍,停留在半空之中,那镜后,被它牢牢遮住的回影墙上的影像,此刻亦被放大数十倍出现在了段玉这镜中。

“哦?师弟?”展红泪挑眉,“这是师尊房中那座镜子的一角?我道怎么凭空折了一角呢!”

“正是!师姐好眼力!”段玉“啪”一声打开折扇,笑的正是春风得意,“便是师尊房中那八宝如意镜的一个分身,我便向师尊讨要了巴掌大的一块,没成想,她竟是应允了!”

放大数十倍,一众修士也不用挤在一块了,是以,当下便心怀感激,向段玉道谢:“多谢段道友了!”“段师兄人真好!”……

段玉心情很是不错,视线在落到一旁始终不曾多言一句的顾朗身上,眼珠一转,倒是极为慎重的向顾朗行了一礼:“这说到底,还要感谢顾师叔慷慨,我等才可以一饱眼福!”用那几块上品灵石催动回影墙。这句却是段玉未曾说出口的话。

顾朗头转向段玉,微微颔了颔首:“无妨!”顺道而已。

无相幻境身法一项考量之中的锋芒,便在众人的道谢声中,自那停顿在半空之中的镜面中徐徐展开!

“哈哈哈!”原痕指着其中一位走的小心翼翼,为了躲过一路上那隐在暗处,时不时会冒出来的陷阱,走的摇摇晃晃,双手也不自觉的摆动着,那模样,用“手舞足蹈”四个字形容却是再恰当不过的修士大笑起来,不管那修士额上直冒的冷汗,一点面子也不给,嘲笑道:“切,就这水平,猴子一样!”

展红泪皱了皱眉,瞪了眼原痕,奈何原痕双眼只盯着那镜面之上,这注意力也尽被那镜面给夺了去,一点也未曾发现自己又踩着展红泪的底线了。

他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没交情的也就算了,有交情的便要出口点评几句,当然他并未蠢笨到在众人面前说与自己交情尚好的人的坏话,还是尽量往好的一面使劲夸的。

一个一个的说过去,逐渐的便将目光放到了最后,那吊车尾的几人身上,乐呵呵一扫,只觉最后那梳着单髻,斜插一支绿玉簪,低头看着脚下的女修背影有些熟悉,只一时半会儿,竟想不出来,他的头顺着那女修的动作而动,便是想看清楚那女修的长相,奈何那女修自始至终都不过是在望着脚下,未曾抬头,他便是仰到脖子都酸了,还是没有对上那女修的正面,不由心下有些不满:“这人怎的头都不抬,难不成平日里都是那样走路的?”也不怕冲撞了前辈。

那女修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按理来说,这越走越慢应当是不会触碰到陷阱的才是,哪料到,纵她走的慢,低着头看着路面,还是被脚下一个突然伸出的荆棘给绊倒了,不仅如此还划伤了小腿,腿裤上现出了一道血丝,那女修好似有些心不在焉,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装有回春散的药瓶,用嘴咬开了塞子,到了些在表面,这才浑浑噩噩的站了起来。

原痕本就在嘀咕:这是哪个女修,这般没用!低着头跟个睁眼瞎似的。此刻,那女修站起来的一瞬间,却是终于将侧面展现在了众人眼前,面部轮廓很是柔和,嘴角边那浅浅的漩涡还未曾敛去,看上去柔柔弱弱,很是无害的模样。

原痕心中却是喜不自胜,指着镜面中的女修大笑了起来:“哈哈,我当是谁,这般没用,真是糊涂了,这般没用的,除了这个臭丫头,还有谁?”

他笑的张狂,摇头晃脑:“女子也跑来凑什么热闹!”却未料到这无心的一句,却是彻底将一旁的本就已经呈半怒状态的展红泪给惹怒了。

她凤眼圆睁,咬牙切齿的看向原痕,一字一句的蹦了出来:“你——找——死,是——不——是?”

展红泪脸色一变,原痕便心下大叫不好,奈何腰间还被展红泪的发链给缠着,于是乎条件反射的捂住靠近展红泪的那只耳朵,也是先前被诡异的转了两圈,仍旧完好无损的耳朵!

展红泪怒睁凤眼,伸手袭向原痕的耳朵,不过片刻,“啊——”一声惨叫响彻入云,原痕抽着嘴角,痛的面容扭曲,此番受苦的却是他另一只耳朵,再次被诡异的转了两圈,只能痛的哼哼唧唧,却再也不敢多说,只是与众人一道,将目光转向镜面之中的葭葭。

顾朗早在原痕没头没脑大笑的时候,便眼中闪过一丝薄怒,奈何展红泪出手迅速,先他一步揪住了原痕,看他疼痛的面容扭曲的模样,全身肌肉敛起,嘴角抽搐的适度都是刚刚好,不似作假,这才收了手,回头准备再次向镜面中看去。

这回头的一瞬间却是突然瞳孔放大,停住了动作,向四周望去,周围正关注镜内状况的少年修士们皆是个个未曾注意到他的模样。

顾朗低头,敛去眼中的诧异,方才那一刻,这周围的灵气似乎是有些不同,他战意得开,又是大道初成,与葭葭不同,对于这似是而非的感觉一向颇为重视,可饶他放开神识,周围一切尽收眼底,可已是丝毫不曾感觉到那股异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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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大道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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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更)

顾朗不由皱起了眉,再次看向四周,没有一点点异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呵呵,那举头四顾的孩子是谁?”无尽的虚空中,一道慵懒的女声响起,那声音带着绝代佳人晨起梳洗,似醒方醒间的慵懒,光听这声音,便能叫那些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产生一探究竟的冲动,她轻笑一声,“生的真好,偏偏就是我最喜欢的那种!”

“他与秦雅身上到底流着那么点相同的血,自幼又被秦雅教导,这身气质,有时看起来还真像秦雅。老妖精,你莫不是对咱们的藏剑君子动了心思?我劝你还是早些收起来吧!免得被他一剑劈了!”有男声当下便取笑起她来。

那女子却一点不在意,只饶有兴趣的说道:“大的动不了,就动小的,不是更好?”

“老妖精,你还真不知‘节cāo’二字如何写是不是?那是秦雅的宝贝疙瘩,以你的眼力会不曾看见他手中的斩神刀?你要动了他,不止秦雅会动手,便连梅七鹤那个老小子还有门中那些老家伙都不会放过你!”接话的这道男声倒很是普通,音色平平淡淡,没有一点特质。

“哦?是吗不跳字。女声拖长了调,分明夹杂了些许撒娇的口吻在里头,叫人听的心里直酥酥的。

“得得,把你那语调收起来!”那男声却一点也不买她的账,一点一点跟她说教了起来,“伏师伯对你这作风已不止说了一回,这回,你若向他最看好的后生小辈动了手,我敢保证,他会划花了你的脸,叫你这妖精再也不能出去装嫩!”

“李乐山,你那么爱说教,干脆找你那几个徒弟去,莫来这说我!”女子轻嗯了一声,语调不改,一副满不在乎的口气,“划花了,那便再医回来,不就成了么?”

“李师兄莫急,我看这叫顾朗的小辈行事端方,性子坚毅,我们这番纯属杞人忧天,作不得数的!”一道憨憨的男声响起。

“哼!”岂料,先回他的竟不是那一脸苦口婆心劝说的李乐山,而是那道磨人的女声,“姓许的老小子,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吗?方才那明着看似是劝说,这背着却是怂恿我向那名唤顾朗的小辈下手!他道心坚毅,万一被我毁了道心,那秦雅的宝贝疙瘩完了,梅七鹤和他背后那群老家伙最看重的后生小辈毁了,他们会放过我这个始作俑者?倒是你那孙儿在藏剑锋愈发出挑,老小子的日子也过得更好,是也不是?”

这话一出,论理说应算得上是撕破脸皮了,可那道憨憨的男声竟还是一如既往的毫不在意:“师妹说笑了,这是哪儿的事?我是什么样的人,咱们几百年的交情,难不成你还不知道?”

这憨憨的语气顿时变得格外亲昵,说起来,这脸皮真是着实厚的可以!

“就是几百年的交情,知道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那女声轻笑一声,慵懒的打了个哈欠,也不再说话。

虚空似是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

顾朗再次回神是被周围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叫醒的,惊觉起来,方才朝镜中望去,映入眼帘的是那令人惊艳的身法!

那或左或右,或上或下,或前或后,来自四面八方的障碍,在镜中那个少女看来,竟如若无物。

少女身姿纤细,放佛只要一挨上那迎面而来的重压便会没了命!可她目光平静,即便是那重压离她面前只半寸不到,神色也未曾变过分毫!只脚下变换着步法,似乎每一步都走的恰到好处,与那来自四面八方的陷阱擦肩而过。

葭葭今日穿着的,正是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内门弟子服,虽说可自由根据身形调节,可袖口处长短虽变,那宽度却未收进多少,是以她穿起来,两袖宽大,方才她一直将双手垂在两侧,是以顾朗并未发现。只是如今施展起《踏雪羽飞鸿》,双手随着步法变换而变化,那双手或起或落间,两袖迎风,衬托着她的身形,好似一只飞雁,遥飞远去。

《踏雪羽飞鸿》是地级一品的功法,便是有好些金丹真人也在使着这《踏雪羽飞鸿》的功法,顾朗双眼微眯,眼前的少女或许使得不是最好的、最熟练的抑或是最快的,可那一瞬间,顾朗只觉耳边似是忽的响起了一声清鸣,那少女周围的障碍、陷阱在刹那间转变成那一袭银装素裹,雪花飘飞的世界。很美,却连他都感到了镜中那美丽中的杀机,少女化身飞雁,足不点地,向前掠去,似是一眨眼,便消失在了视野的尽头!

《踏雪羽飞鸿》就顾朗所见施展的人着实不在少数,可这还是第一次让他眼前产生了这样的画面,如此强烈的共鸣。

顾朗抿成一条直线的双唇微微勾起,直线瞬间变换成一条极为温和的弧线,却在那刹那间僵硬了,弧线瞬间拉回了直线,顾朗黑着脸,看着那惊艳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便又一跤摔倒在地的少女,突然觉得头疼的厉害:她的行事总是如此出人意料!

周围与他一般神情的着实不在少数,俱是面色一僵,傻了眼。便是剽悍如展红泪也有一瞬间未曾恢复过来,傻傻的看着镜中人,惊艳到惊讶着实只在一瞬间。

“噗嗤——“一声娇笑再度响起,便是这样没有半分准备,就随性而笑的声音中都有那种脱不了的慵懒,放佛那妩媚磨人早已刻入了女子的骨髓之中。

“这,这还真是……”那道平凡的似乎能随时淹没人海中的声音响起,却多了些无奈。

“出人意料!李乐山,是也不是?”女子说着打了个哈欠,似乎仍未睡醒!

“老实说,方才着实叫我惊艳了一把,能将这踏雪羽飞鸿使到这般境界的,着实不凡!”李乐山提高了声音,似是极有兴味,“也算是触到过大道的门槛了吧!”

“大道?”女子轻笑,“这玩意儿无处不在,便是触到过又如何?还不是被她一跤摔走了?”听起来,她似是不以为意。

“师妹莫要这么说嘛!这小姑娘瞧这骨龄,不过十六岁,能触及到,已是十分了不起了!”回的声音略带憨意。听起来,似乎很好说话。

“哼!”那女子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十六岁又如何?昆仑最不缺的就是少年天才!谁能走到最后才是胜利者!或者说没有飞升之前,人人都是蝼蚁!便是飞升了又如何?谁晓得那上界是个什么模样!”

“师妹这话倒是有理,你我当年有谁得过这昆仑‘魁首’的雅号?”那声音平淡,被称作李乐山的男子开口,虽是音调平平,却仍能叫人听出里头一丝应和的意味,“我当年在落阳峰时,那魁首叫什么名字却是一点都不记得咯,到底是老了,这记性大不如前了!”说罢,他轻笑两声,声音中似乎有些嘲讽!修士修炼到后头可说这记忆力是越往后越强,这人出声却是说了句反话。

可那几人并未反驳于他,倒是那略带憨意的声音很是感慨:“我们这几人中也只秦雅一人得过昆仑‘魁首’的雅号,算起来也是昆仑难得的一位保持如此之久的第一人!”他叹了口气,“直到现在还是!”

“秦雅得魁首却是他筑基中期时的那场大比,可他之前那位第一人,叫什么来着?”李乐山接了下去,听那语调,很是缅怀。

“好了!”那女子娇叫一声,“一个第一倒下了,还有无数个第一站起来,若能保持第一直到飞升,那便算作一个传说,如祖师爷那般!你们这些老家伙伤春悲秋个屁啊,我这女子都未曾开始,你妹倒是先抢了为的话头,要脸不?”那女子蛮横起来,耍泼无赖,脏话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师妹,你事事有理,明明是你挑起的话头,还不让我等缅怀一二?”李乐山很是无奈。

“我是个女子!女子天生便会胡搅蛮缠,便会耍赖,你们不知道吗不跳字。那女子一点不以为意,反倒是一本正经的开口说了一堆大道理。

“算了,由你吧!”李乐山妥协,虚空之中再度安静了下来。

顾朗脸黑黑的,此刻,便是身边的红泪也感觉到了那一丝不满的怒气,不由抽了抽嘴角,向镜面里头望去。

那少女此刻又恢复了一开始的模样,走的极慢,低着头,耷拉着脑袋,似乎这一跤将那方才的信心全数跌去了一般。

虽说这少女看起来是被那一跤摔走了信心,可镜外观看的少年修士无一人耻笑于她,只是在观看时,不由得会多扫她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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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争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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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好生奇怪!”那道女声却在这当儿再次开口了,袖下涂着鲜艳甲寇的手指却是轻轻动了动。

一众少年修士只见镜面之中,无相幻境那身法考量一处突然狂风大作,这阵风来的如此突然,真叫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幻境之中原本就走的战战兢兢的众修士更是齐齐脸色一变,原先的那些个障碍就足够牵制人的,现在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更是几乎滞停了众人的脚步。

“这场风来的好生奇怪,我记得先前好像从未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啊!这是为何?”展红泪拇指摩挲着下巴,一脸的不解。

在场众修士皆是满面疑惑。

顾朗却在此时,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哈哈哈,原来如此!”那虚空之中出手的女子却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当下拍手大笑!

一旁之人随她此言向镜面之中望去,却见那个摔过一跤,一直低头的少女,迎上这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条件反射的抬头,手肘遮了遮脸。

虽不过一瞬,可少女虽似乎因着狂风突袭,不自主的皱起了秀眉,可眼中却无一丝惶恐的神态便这么撞进那虚空之中众位修士的眼中。

“她会因为摔一跤而把信心摔了?”那道平淡无奇的男声开了口,似是疑问又似嘲讽。

“呵呵!”女子轻笑,“她恐怕略通阵法,这无相幻境中的变化若论起本源却是与阵法同源!估摸着能到一品的行列。这里头的万千变化虽说对她来讲还是不甚了解,可各中一段路程的变换还是能够推导出来的,她方才便是在按着阵法走。那一跤摔下去是因为这一段的变化已经改了,她便又重新摸索起来了!如此往复罢了!”

“原来如此!”这次未等李乐山接话,那道语调听起来甚为憨厚的男声便先他一步开口了,“我道她怎的变化如此之大。看来风毓那小子这次要碰上个难缠的对手了!”

“老妖精!”李乐山跟着接了口,两旁衣袖无风自动,“还不快把你那风收了,吹得人都不能好好看戏,真是扫兴!”

那女子并未答话,只那红艳的丹寇动了动。那阵奇怪的狂风,来也突然,去也突然,便在这么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没了那风,葭葭眯了眯眼,难得的勾起嘴角,一副猫偷了腥一般的模样,那模样比起平日倒是多了几分俏皮,只可惜没人看得到她的表情。

足尖微点,宛若惊鸿,一路掠过两旁的人影,向着最前头那位时快时慢,步法不停的少年行去。

风毓眉眼极淡,又不大爱说话,本就是个存在感极弱的人,此刻身后有人逆风而来,最快之时,两袖与空气擦出,隐隐有火星闪过,这般的景象,便是在外头观看的一众少年修士都忍不住惊叹,更遑论同处一片天地的风毓?

那般的声音,他纵使再是个两耳不闻身后事的人也忍不住回头,一回头,便见那人踩点极快地向他行来!

“《踏雪羽飞鸿》!”只一瞧到她的脚下,风毓便看出了她的步法,这套地级一品的步法算得上很是不错了,没有风灵根的弟子,修习踏雪羽飞鸿可至金丹不换。

他偏巧占了个变异的风灵根,便专门习了风系的功法,若算起来,他还要更专上一些。

风毓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眼前浮现出无数个自己日夜不停努力修习的场景。他本就算不得天才,又是个风水双灵根。这样的灵根虽已是极为不错,可到底在藏剑锋与他同辈单一的风灵根也不是没有。

便是师尊座下,他的顶上便有一位单一风灵根的师兄!能在这一群自视甚高的少年中闯出一丝名号,他是下了无数苦功的!这等勤奋,便是师尊也夸过他好几回。可以说,他有今日的名号,“勤奋”二字占到五分以上。

不,我不想输!风毓咬住了下唇,再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女,便向前跃去,走过这一段,便是一段水路,这长长的水路之上无一丝障碍,那便是真刀真枪的拼步法了!

身后的少女看那模样,似是新来藏剑锋的弟子,他一贯很少理会外事,是以不太清楚,不过想必这年纪不会很大,修为也堪堪筑基,可这步法,他却不得不说,着实不凡!这是一个劲敌!葭葭不知,还未交锋,风毓便以在心中给她敲上了这么个印章。

风毓稳了稳心思,不再向后看去,只专注于前方那一点距离,脚下或快或慢,皆灵活的躲了过去。

与他未曾停歇的走法不同,葭葭这样一段便是极为飞快地走上一段,又停下来,细细推算,观察了脚下一番,再往前跃去。

完全不同的功法,却实实在在的将身后那一群修士拉了老远。只他二人与身后的修士距离越拉越大,越拉越大!

“平日还未曾发觉!”一众少年修士叹道,“以往在无相幻境身法这一项考量上,风毓总是独占鳌头,如今遇上个劲敌,我们方才知晓他原先竟是未曾出过全力!”在外头观看的少年修士中,当下便有一人叹了起来,说话间神态温和自若,美目清秀,很难让人产生恶感。

也唯有展红泪冷冷的“哼”了一声:“许天翼这个笑面虎又在装模作样了,大家又不是瞎子,要他假好心!”

展红泪自葭葭的步法使出的那一刻便松开了原痕的耳朵,但于腰间的发链仍未曾放松,不得已却是收了尾巴,老老实实地站在中间,不敢乱说,只在心底叫道:风毓你个没用的,把那臭丫头甩远一些,被她追上了多不好意思啊!

不过就算他这话时当着风毓的面喊出来,此刻风毓也没有心思理会他,他只一心一意的向前看去,连身后的葭葭都未曾看一眼。

“看她的走法,倒让我想起凡尘的一句话,‘磨刀不误砍柴工’,她先弄明白了这阵法走向与规律,再行走,不正是暗合了这个理么?”李乐山似有所感的开口道。

“哟,看不出来李老头对她的评价倒是蛮高的嘛!”那女子很快便接了上来,语调婉转,继而轻笑,“那你是不看好风毓咯!不对头啊,平日里,你不是对这小辈赞誉有加么?”

“一码归一码,更何况世事无常,不到最后谁晓得之后会如何?”李乐山淡淡的回应。

“哟,风毓走上那条水路了!”那声音憨厚的男子却似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开口极为兴奋,“这丫头也走上水路了,这下却是实打实拼步法了,也不知是这地级一品的《踏雪羽飞鸿》厉害,还是那根正苗红的风系功法更甚一筹!”

“对了,瞧了这么久的好戏,还未有人告诉我这丫头到底是何人,瞧这面孔生的很,第一次来这无相幻境吧!”那女子说罢,又发出了“卡擦”一声响声,似是以牙齿咬开果子的声音。

“燕师姐,你竟然不晓得她?”这次接话的却不是李乐山也不是那语调憨憨的修士,而是听起来要比那二人声音年轻上一些的男声,听那上扬的语调,似乎很是诧异,“她名唤连葭葭,猎天环一事,你占卜所得的不就是她吗?算起来,你应当比我们任何一位都要早一步知晓她!”

这男子从开始便未曾开过一次口,直到现在才说了话,真真不知晓那看似安静,一览无余的虚空之中还有多少位高手隐没其间。

“哦,她便是那个与猎天环有缘的女弟子啊!为了这事,上回蜀山那帮老不休吃了也哑巴亏,心里正不舒服的很呢!”那女子“咯咯”笑了起来,似乎心情极好,“遗策那老道为此特意耗费了一张橙色传讯符指责了我一番,听那意思是最好要我等把猎天环交还给蜀山才好!”

“莫理那老道!”提到这一茬,众人似乎心情都是不错,很是乐意看到蜀山修士吃瘪。

“我怎会理他?到了咱们手里的东西,难不成还指望咱们吐出去不成!我昆仑走的是王道,若连这点霸气都没有,那这几百年算是白活了!”那女子顿了一顿,又继续说道,“那老家伙又不是三岁小儿,心里也清楚,猎天环是拿不回去了,这一番举动却纯粹只是为了出气而已!”

“便是她!上回秦雅将我二人再加裴三还一共三人叫了去,想要勒令我三人中找一个收她为徒,却是都推了!当时秦雅脸色很不好看。我们原本想着他许是要将这女修推给原剑了,岂料这才几日的功夫,便听说他自己亲自收这女修做了徒弟,实在叫人很是不解!”语气憨厚的修士下一刻便说笑了起来,“听说她进剑魂海取出的便是那一对‘无缝双剑’!”

没人顺着那话接下去,众人安静了片刻,李乐山却又开了口“我看她她这步法使来不输风毓,你怎的不收她?”这一“你”字并未指名道姓,可在场众人皆是心里清清楚楚的很他在于谁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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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类似风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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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那摄人心魂的女声轻笑了两声,周围再次安静了下来。

葭葭的表现,顾朗自然是看在眼中,脸色逐渐变得好看了起来,眼角余光瞥了原痕一眼,心道:原痕真是个不错的激励物,用得好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顾朗,瞧见没,你那师妹还差那么一点点就要追上风毓了!”展红泪凤眼之中满是兴奋,“不过风毓的步法也愈发快了起来,你说到底是谁会赢啊!”展红泪说着,用胳膊肘捅了捅顾朗,手舞足蹈,偏这时候还不忘拽着手中的发链,拽的原痕一阵接一阵的腰疼。却还只能咬着牙,硬撑着不说话。

看到他这幅模样,一旁的段玉一下子心情大好了起来,摇着手中的折扇笑的欢快。

虚空之中,李乐山的声音率先打破了这片沉寂,“哟,我看不超过二十息,这二人的位置就要颠倒了!”

“你这定论不会下的太快了些么?二十息,便是千变万化也足够了!”接口的是那道略带憨意的声音,似是意犹未尽。

李乐山并未立即答话,而是沉默片刻,再度开口,“还有十息!”

“请燕师姐出手阻止!”他话音方落,那声音听起来最为年轻的修士便迫不及待的开口了,这一开口却是向着那女子,“风毓能走到今天实属不易,除却灵根,论悟性,他可能还不及那个女修,他所凭,完全便是‘勤奋’二字。也是这‘勤奋’打动了我,虽然这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可看出他秉性坚毅,可到底年岁尚小,又不过筑基中期,此番他若是输了,那便是对那‘勤奋’二字的一个巨大的否定!没有这‘勤奋’二字的支撑,我怕他走不下去!”

那女子轻笑,说话间似有物事叮当作响,“师弟,这修行到最后还是靠的自己,你是他师尊,是教他修行而不是替他修行,莫要搞混了!若要得成大道,连最起码的打击,最起码‘输不起’三字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大道!”

这话说起来却是有些不给面子了,语气也是甚重,那声音最为年轻的修士苦笑了两声:“燕师姐,我着实不忍心,着实也不敢赌,这磨砺还是等他长些年岁再说吧,现在”那修士顿了顿,一咬牙,“请燕师姐出手!”

“哦?”那女子却是轻扬了声调,却并未继续说下去。

那修士只微一沉默,便咬牙蹦出了一句,“师姐这次的蜀山之行便由师弟代劳了!”

“好,好,好,薛友!你对自己座下的徒儿果然是用了百般的心思,佩服佩服!”李乐山说着仰天大笑了起来,“只是可惜秦雅那个女弟子咯!”

“放心,这点小事他还不会放到心上!”那女子轻笑一声,这次却是向着薛友,“好你个薛友,为这徒儿做到这个份上,也算少见!我便应了你又如何?他碰到你这样的师尊也算三生有幸!”

这话一点不假,风毓之幸在于碰到个能看到他勤奋努力,又能被这“勤奋”二字打动的师尊,若是碰到个注重资质疑惑者别的什么东西的师尊,他这日子便不会过得很好!

那女子说着,右手挥出一掌,一旁眼力极好的修士只看到她似是凭空扔出了两颗朱红的石子,向那在水路中全力比拼身法的二人扔去。

“啪啪”两声触及**的声音,而后一前一后,两颗石子相继落入水中。那两个正比拼身法的少年少女俱是身形一震,顺着那石子来源的方向看去。

却看到这无相幻境中凭空出现一位身着金色缕衣的女子,只是那般随意的站着,还未看清她的脸,便有那若有似无的慵懒妩媚传来,这种感觉在看到她那张艳若桃李、娇媚无双的脸颊时,更是上升到了顶峰!

如此妩媚多娇,只是身上那股强烈的气势却着实让人不敢正视!

好一个绝代尤物!葭葭暗叹,这般气势,若说展红泪是御姐,那眼前这位便是御姐中的御姐,御姐中的女王!

这一变故不过只是眨眼之间,前一刻还群情涌动、热烈讨论的少年修士此刻如同集体哑了一般,安静了下来。

片刻之后,展红泪与段玉率先反应了过来,朝着镜面中那位“女王”行了个道礼:“弟子参见师尊!”

这一声宛如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荡起了无数涟漪,众人如梦方醒,齐齐行礼:“弟子见过真人!”

行完一礼,顾朗便是眉头紧锁,燕锦儿虽不认得他,但他却是认得燕锦儿的。方才她出现的那一刻,顾朗便很是疑惑:天机殿的燕师叔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无相幻境之中,她是什么时候进去的?是了,方才那一瞬间的感觉,莫不就是燕师叔进入了无相幻境?可她为何要出手阻止?

他如此多的疑问,燕锦儿自然不会回答他,便也只能藏在心底,暗暗思量了!

无相幻境中的诸人自然看不到外头的变化落后老长一段的众修士自不必说,他们还未曾看到燕锦儿,只葭葭与风毓二人,葭葭是新手,自然不认识燕锦儿,可风毓却着实也不似顾朗等人时常出入天机殿,对他来讲,也不过只是知道有这么号人,这真人却也着实是第一次看到。

此刻两人见这突然出现的拦路虎,自然还没笨到吼一声“来者何人,速速退散”的境地,便是这自身的气势便可猜出眼前这让人修为要远高于他二人,是以此刻倒极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齐齐行了一礼:“弟子见过真人!”

虚空之中,李乐山轻笑出声:“老妖精这出手出的好生及时,两人还差两个身位!”

他意有所指的指向那立于水面之上的二人,风毓悄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离他两个身位的葭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颗心落了地,看向前方!

“嗯!”半空之中的燕锦儿淡淡的开了口,“本座闲来无事来这无相幻境瞅瞅,这厢却不能叫你等小辈坏了兴致,此路不通,回去吧!”她说着衣袖无风自动,随意一扫“我送你等一程!”

葭葭与风毓只感觉到身子飞快的向后退去,还未曾反应过来,便与众人一道,被燕锦儿扫出了无相幻境。

一众还不知道发生何事的少年修士俱是面面相觑,论谁被这么毫无防备的从无相幻境中扫出来面色都不会太好看。

正抱怨吐牢骚间,许天翼连连摆手,颇为善意的对众人说道:“莫恼了,出手的是天机殿的燕真人!”

此言一出,众人却是立刻噤了声,按理说,这等元婴大修士不应当做出如此奇怪的事情来说才对,可若把这事放到燕锦儿身上,却一点也不怪!

“师尊平日行事率性而为!”展红泪皱眉撇了撇嘴,“就是不着调!葭葭你莫要放到心上,不定再过片刻就能超过风毓了!”

此刻风毓却是不在,他只一从无相幻境中走出,得知缘由之后便回藏剑峰了,是以现在展红泪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葭葭干笑两声,恶狠狠的瞪了一旁的原痕一眼,原痕被她这一瞪,刚要跳出来,便被展红泪眼疾手快的揪住了耳朵!

葭葭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对着顾朗很是失落的回道:“我离那风毓还有两个身位,却是输了!”葭葭说着一咬牙,满身怨气的扫了一眼原痕,“那任务接就接,谁怕谁?”

原痕正被她那一眼瞪的无比冒火,他一向自我感觉甚好,按他的想法:小爷我人见人爱,你个臭丫头算个什么呀,还敢瞪小爷!却不知葭葭瞪他只是因为要和他一道做任务而郁闷!

看她那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顾朗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轻咳一声:“这任务要接不假,不过”他特意拖长了语调,对上葭葭那双圆睁的双眸,“你可以换!”

葭葭被他这一拖,那悬在半空中的心这才落了地,长长的舒了口气:“师兄,你怎么不早说?”

“我先前没说吗不跳字。顾朗回头,葭葭并未看到他面上的笑意,只听到他的声音悠悠响起,“大概是忘记了吧!”

“老妖精,这无相幻境中现在又只剩我等了!你阻就阻,做什么把人全赶出去!”李乐山似有不满。

“不把人赶出去,单阻他两个,岂不奇怪?”燕锦儿细细看着自己艳红的甲寇发呆。

“原来你也晓得‘奇怪’二字啊,我以为你这老妖精行事已不在乎他人眼光了!”李乐山笑道,“反正不着调的事你也不是做这一回两回了!”

“哼!”燕锦儿冷哼一声。

“说起来,燕师妹,前些日子,我听闻咱们昆仑小辈中有个女修,行事颇有师妹风范啊!”那语调略带憨意的男子开口道。

“哦?谁?”不等燕锦儿说话,李乐山先她一步问出了口,“我却是孤陋寡闻了,哪个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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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掉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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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燕锦儿挑眉,不过转了转眼珠,就知晓了这几人的意思,“她也养男宠?现下什么修为?可结丹了?”

“啧啧啧!”语调憨厚的男子不住地摇头,“她可比你厉害多了,有修为高于她的,也有修为低于她的,美其名曰‘真爱’,我印象最深的是几年前千尺峰南华那个小辈的徒儿,叫什么记不清了,反正在那群小辈面前抱着那女子口口声声要共同拥有。 到底年轻,血气方刚,把南华气的差点走火入魔,哈哈哈!大概有十几个吧,共同拥有那女弟子!”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那女弟子这等运气倒是好,据说那时候多少个金丹小辈为一只凤凰蛋而去,便是秦雅也去了,谁料到最后竟便宜了她?这气运,当真是高啊!当时回来,把那一众小辈气的够呛!”

静默了片刻,李乐山抽了抽嘴角开口了:“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我徒守成收了她为徒,若真算起来,她还可以算是我徒孙呢!”

“莫要把那等蠢物与我相提并论,白白低了老娘的身价!”燕锦儿沉默半天,开口的竟是这么一句,“老娘养便养呗,说穿了不过是看那些个小辈长得好,资质一般,偶尔贪乐而已,那些个长相不错、资质不行的小辈贪图老娘的无非就是修行物资,美色,偶尔给点权限而已。大家心里头清楚的很,各取所需罢了!男宠便男宠呗,老娘有那个资本养,也不是谁都养的来的。什么共同拥有,说的真好听!切,不过是掩饰而已!老娘生平最讨厌的便是那等做了还要拼命掩饰的人,要名声那就不要做嘛!”

安静了片刻,李乐山默默地流了一滴冷汗:师妹一口一个老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剽悍啊!只是这养男宠一事已经被师叔、师伯们说了好几回了,依旧我行我素,论起来,这剽悍程度真可算是昆仑自创派以来女修第一人!

“男人养得,我为什么养不得!许峰,你不也有两个侍妾么?偏老娘这事让那群老家伙说了不知道多少回,哼!”燕锦儿轻哼一声,满脸的不屑!

李乐山只觉有些头大:偏她燕锦儿有那么多歪理,可这些歪理还真真叫他反驳不得!修仙一途阳盛yīn衰是默认的事实,因此养侍妾这回事几乎从未有人议论,可养男宠多数女修却是做不来的,是以偶尔出现一个也经常叫人议论纷纷!

“燕师姐,你……”薛友的话未说完,便听燕锦儿发出“砰”一声的响声,砸了点东西,发泄一通之后,方才开口,“薛友,连你也要说我?哼!”燕锦儿冷笑,“老娘便这件事做得离经叛道,但好歹也敢于承认。你自己又干净的到哪去,不说远的,便是近的,方才那件事你敢说你做得上道么?让秦雅知道,他会怎么想?呵呵!”燕锦儿复又大笑了起来,“是极,我又蠢了,这么一会儿工夫,相信已有人把方才的事报告给执法堂了吧,在昆仑,执法堂想知道一件事就没有谁瞒得过去!你现在该想着怎么去向秦雅解释了吧!他这人君子不假,可这狠劲却也不少。你若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绝对是要你百倍千倍的还回来的!你现在该祈祷秦雅给你指几个容易些的任务吧!还有你这件事想也不想便替风毓那小辈做了主,你又不是他,又如何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好是坏,好心办坏事,古往今来可不算少!”

薛友无奈的扶额苦笑:“师姐,我只想问方才你朝风毓和那女修扔出去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岂料你便逮着我这么说了一通!你当真是想错我了!”

燕锦儿微愣,衣袖一甩:“算了,你便当我泄露天机太多,遭了天谴,有些疯疯癫癫的吧,这发怒起来见人就咬的毛病是改不了咯!”

“遭了天谴”这句一出,在场众人皆是面色齐齐一变:燕锦儿的大道其实偏重“诡道”,诡者,莫测也!她本是天赋极高的阵法师,偏偏对那卜算、星象一途又是极有天赋,干脆便行了“诡道”一途,阵法本五行相通,原本情况下,这阵法师便只能于防御、战斗之途起作用,而如果行了诡道,便以阵法入门,借助阵法相通,以阵法之道观测天象,知未来,通祸福!

燕锦儿这诡道一途走的就极为顺利,与蜀山遗策道人号称当世两大“诡道”高手!当然,这也是她提前知晓猎天环与葭葭有缘的缘由之一!

燕锦儿天赋奇高,结丹之时天象便为“凤鸾齐鸣”,可见她将来成就绝对不小。奈何冲击元婴之时,祥瑞天象刚显,便有一道拇指粗细的天雷直指而下,将当时的天机殿生生毁了半边,当时这事闹的极大,无论如何,结婴之时遭雷劫都不是好事!当时好事人中有诸多版本流传,其中流传最广的一个便是她泄露天机太多,遭了天谴!

当然未曾有人证实,可燕锦儿心里头明白得很,自从结婴以来,她这脾气便愈发的yīn晴不定,喜怒无常。平日似乎那般随意的坐着也能看到另一个自己在对面晃动。有时也唯有借助那温柔乡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

当然,她自也深知这绝非是小,很有可能是本心有了裂缝,奈何如何去医,无人得晓,所幸,到目前为止,并未发现它有碍修行,不得已,只能暂且缓到一边了!

燕锦儿脾气yīn晴不定,时不时疯疯癫癫也是自那开始传出的流言!

“师姐说甚胡话,是师弟不好,未曾说清楚而已!”薛友见她有些神情恍惚,连忙说道。

燕锦儿重重的叹了口气:“罢了,不消安慰我了!对了,你方才说什么?两颗小石子?我忘记了,让我瞧瞧?哦,是我天机殿藏书楼的入楼的钥匙,当时随手一扔,便把它给扔了出去!薛友,你怎的还在这里?不去看看你那风毓徒儿,也不晓得起了疑心没有?”

对于她这般的跳跃性思维,薛友干笑两声,拱手一礼“如此,师弟便暂且先告辞了!”一旁的许峰早在看到燕锦儿又开始胡说八道之时便起了跑路的心思,此刻连忙跟着开口告辞离开了!

等二人相继离开之后,李乐山终于开口了,似乎有些担心:“老妖精,你那身体不要紧吧!”

“没事!李老头!”燕锦儿似是毫不在意,“除了多个人之外,没什么大不了!放心,走到这一步,我不会连那样的小坎都过不去!”

“那就好,等师伯进阶出尘,或许就有办法了,老妖精你也不用遭这罪了!”李乐山道。

“李老头,你我心知肚明,已经多少年没有人到达出尘了,谁晓得行不行的通!”燕锦儿笑道,“当然,若是解开猎天环的秘密,或许可以另当别论!你也莫要为我担心了,猎天环可是第一次由我昆仑独掌啊!或许是机缘到了也说不定!”

“但愿如此吧!”李乐山叹了口气,这机缘二字琢磨不定,谁晓得未来。沉默片刻,却又话题一转,“方才那一瞬间变化太多,我虽是没注意,却好似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方才你那两颗石子打到风毓和那女修相继落水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劲!”李乐山说着托着下巴,略有所思。

“风毓在前,那丫头在后。我在那二人正前方出的手,论理说怎么也应当是击中风毓的那颗先入水,击中那丫头的那颗后入水,两人岁不过相差两个身位,这之间的差别极小,应当发现不了,可还是叫我这个老妖精发现咯!”燕锦儿说着弯起了嘴角,似是心情不错,“击中那丫头的那颗先入了水,击中风毓的那颗后入水!那丫头使了个掉包计,竟叫许峰薛友二人都未发现,胆子真是不小,扔进水里的是那廉价的辟谷丹,那颗石头被她顺走了!”

“原来如此!”李乐山挑眉笑道,“瞧她那模样,竟看不出是个如此胆大的,筑基修士在元婴修士面前竟敢耍花招!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胆?秦雅么?”

“是不是秦雅我不晓得!”燕锦儿顿了顿,淡淡的开口了:“李老头,你便没觉得奇怪么?一个人的身法再好,到底也与修为之基,灵根多少有点关系!那丫头的身法能超过苦修不断的风毓,这一点很不寻常!若是资质好一点,在身法便能超过风灵根,那执法堂要揪着这么多风灵根做什么?那个丫头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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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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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显出的风灵根,加上她原先的三个灵根,那也应有四灵根了。 同是风灵根,一个双灵根,一个四灵根,孰强孰弱?再说,风毓虽比他那单一风灵根的师兄身法还要好些,但到底两人俱是筑基中期,有这些差别也不足为奇。可那丫头分明是刚筑基,风毓却已是筑基中期巅峰,两人相差境界太大,灵根优势也太过明显,再说这‘勤奋’二字,便是那丫头日夜不停的修炼,很是勤奋,可到底骨龄不过十六岁,听闻她是从清心峰出来的,那多是半道修炼,又能练几年?除非,除非她真是昆仑绝无仅有的天才,现下看来,也唯有这话能解释的通!”燕锦儿轻笑,只眼中不辨喜怒。

“绝无仅有的天才?我怎么不知?”李乐山摇头,“天才可不是这样的!这丫头身上定还有什么我等未曾发现的秘密!”

“她”话未说完,燕锦儿却是扬了扬眉,看向远处,那跨过虚空而来的剑仙,嘴角勾起,目中略带冷意,“秦雅来了,后头还跟着薛友和许峰,你说好不好笑!”

李乐山循声望去,看到的便是薛友与许峰二人跟在秦雅后头向着这边而来,许峰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薛友的精神明显有些萎靡与无奈,看到此景,他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那二人叫秦雅给逮了个正着,这回有好戏看了!”

“紫气冲天!”燕锦儿人虽是懒懒的站着,只是这目光却半刻不离秦雅,评头品足,“他快要突破了,我等又要多一位师叔了!”

“我昆仑新进一位出窍大宗师,岂不是好事?”李乐山先是一愣,而后苦笑,只是这眉眼之中倒是多了三分喜色。

说话间,那三人已至跟前,秦雅对李乐山与燕锦儿微微点了点头,便与众人一道立于虚空之中,出口声音清冷如水:“我听闻这次无相幻境的考核甚是精彩,便过来瞧瞧,不想路上遇到两位师弟,便一起过来了!”

李乐山与燕锦儿对视一眼,视线在扫到一旁耷拉着脑袋的二人身上时,眼中皆是多了一丝笑意。

“师兄,等等!”眼看两人快要走出这太阿峰了,葭葭连忙叫住顾朗,瞧了瞧四下无人,便将他拉到一边,摊开手心:“师兄,你且瞧瞧这是什么东西?”

顾朗愣了愣,望向她的掌心,小姑娘白皙的掌心之中静静的躺着一块朱红色的石子,自内溢出的纯净灵气便是未曾触及,也感觉到了!

他拿起她掌心的朱红色石子,在触碰到小姑娘掌心之时,本能的僵了一僵,不过只是一瞬而已,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的神态,细细瞅着这石子半晌,顾朗开口了:“这东西好似是燕师叔天机殿藏书楼的钥匙,却也不知是真是假,你哪里弄来的?”

葭葭捂嘴偷笑了片刻,眨了眨眼,很是鲜活的模样:“方才那位燕真人出手打我和风毓时,我用了一颗用不着的辟谷丹换了这东西下来!”

修士筑基之后方才辟谷,葭葭筑基的又极为偶然,是以身上还带着几瓶没用的辟谷丹,方才便扔了颗辟谷丹在水里!

“为何要偷换?”顾朗难得的一脸好奇的看向葭葭。

葭葭脸上的笑容一僵,良久才支支吾吾的回道:“师兄,我还欠着您灵石呢,现在财力紧张,自然是早些还给师兄的好!走这无相幻境,我又不像风毓,走过好几次了,知道那水路上没有陷阱。与他不同,我因着想要留心周围的陷阱,便放出了神识在前头打探,那真人向我二人打来的东西我察觉到了一丝灵气,以为是灵石,便偷偷换掉了,哪晓得是这石头,便拿来叫师兄瞧瞧!”

“你!”顾朗惊愕的出手指向葭葭,突然觉得一阵阵的头疼,真是不晓得该说她什么好了!

“师兄,这样好不?咱们不如去那天机殿的藏书楼试试,看看是不是那的钥匙,如何?”葭葭眼珠一转,便想到了这个念头,这念头一出,却是止也止不住。

顾朗却是正了脸色:“胡闹!天机殿的地方岂容你撒泼!行事顶天立地方才是正理!”他说着便拉上了葭葭便要走,只可惜这次发现使劲拉了两下,葭葭的脚却似是黏在了原地,怎么也不肯动!

“师兄!”僵持了片刻,低着头的葭葭开口了,“行事顶天立地,我也想!可我不像师兄,有绝好的灵根与资质,还自小有师尊教导!我8岁入昆仑,不过是最普通的三灵根,没有师承,没有奇遇,机会对我来讲少的可怜,所以每一次机会我都要好好努力去争取,去向上爬!可是,可是”葭葭的声音有些低落,却还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顾朗的耳中,“师兄知晓我的过往,应当晓得九道崖那件事吧!我如此努力,但机会还是溜走了!虽然一定要有一个倒霉,可为什么偏偏是我,有人收到了想要的徒弟,他很满意,有人一朝得势,学到了传说中的功法,她也很满意!可是我不满意啊,我没有一点比她差的地方!可谁会在乎我的感受!”顿了顿,葭葭轻笑了两声,“师兄,说实话,修行至今,我最大的机缘便是误打误撞得了猎天环,被师尊收为弟子!可是,可是方才,不管是什么理由,我都坚信,若是那位燕真人不出手阻止,我能超过风毓的!葭葭见识浅薄,经验不足,着实还做不到师尊与师兄这般地步。我心里很不痛快,所以一定要想办法叫自己痛快起来!”

一口气将话说完,葭葭几乎是豁出去了,她便是这样的小市民心理,虽说平日伪装的乖巧听话,可实在欺负到她头上了,一时间还不了手,那她就等着,等自己能还回来的时候,一点不落的还回去。她不痛快,就出去找痛快,让自己舒服为止,她便是这么一个人!高风亮节,雅量非常都去他的鬼!

长长的舒了口气,没有等来想象中的顾朗的震怒,葭葭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他满脸的不可思议与震惊!

等了一会儿,见顾朗仍是一副呆愣的表情,葭葭跺了跺脚,拉起他就左转右转的向天机殿而去!时不时的找不到路,问一下身后的顾朗,都能换来他似乎仍未反应过来,呆愣愣的一句回答!

便这么穿行着,居然还真找到了天机殿的藏书楼,葭葭放了仍未回神的顾朗,拍拍手:“师兄,我进去瞧瞧,你在外头帮我看着,莫要让人进来发现了!”

顾朗似是如梦方醒,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葭葭溜进了藏书楼,自己竟未曾出手阻止!

顾朗自幼被教导君子行径,对于这般不告而取的兴味照说应是十分不屑的,他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可熟料真真到了跟前,自己心里头竟有一股说不出的兴奋感!难不成他潜意识里便有这等如葭葭一般无赖的心性在里头?顾朗脸色一僵,随即隐去身形,注意起了周围的动向,暗道:就一次,一次而已,千万莫要被人发现了,不然那该是多么丢脸啊!

自秦雅来了之后,燕锦儿、许峰、薛友、李乐山等人便不得已只能留在无相幻境之中继续看那些小辈比试,看着那般几个自己老早做得滚孰的动作,只有打哈欠的冲动,奈何今日秦雅却一反常态、饶有兴趣的盯着里头的比试!

只是突然间,燕锦儿与秦雅脸色都有些微变化,只是不过一瞬,两人面上又恢复了平静,燕锦儿轻咬贝齿:什么人,敢闯我的藏书楼?想到这里,便朝着秦雅一笑:“秦雅,我想起来我藏书楼有点事,想先走一步,可好?”

她以为秦雅不会回绝,便已走好了离开的准备,熟料秦雅却是突地伸手挡在了她的面前:“燕师妹,不急,秦某以为这一次无相幻境的比试真是这几年来最为精彩的一次,不知你等以为如何?”这最后一句却是向着那三人了。

燕锦儿脱口而出的话在看到秦雅淡笑的表情时,愣了片刻,不知怎地,还是将回话吞回了肚中,默默站到了一旁,若是平时嘛,以她那行事不着调的风格,想必秦雅想拦,也要费上一些心思!

“确实精彩!”薛友干笑了两声,“不过我昆仑精彩之地又岂这一处?首座,你日理万机,还是莫要在这群小辈身上多耗时间了!”言外之意便是:首座,你快走吧,不要呆在这里了!

“胡闹!‘莫欺少年穷’这话你是忘得一干二净了!”秦雅一脸严肃,难得的跟他杠了起来,“莫要忘了你也是这么过来的!”他说着叹了口气,似是无意一般开口道,“我执掌执法堂,岂能带头行那等不公不正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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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蜀山行

)

(一更)

许久之后,薛友终是一咬牙,开口道:“首座,最近薛某倒是闲的很,不知可有多余任务要薛某去完成?”

秦雅看了他一眼,一脸赞赏:“你前不久刚回来,论理不该再麻烦你了!”他说着顿了一顿,无视薛友期盼的目光,笑着开口道,“但是师弟如此心系昆仑,秦某岂能无故拂了师弟的好意!”他说着,冷冷的目光一扫,扫到了一旁的许峰身上,燕锦儿与李乐山怎么说也是太阿峰的人,他不好随意指使,但这两个嘛,还是可以考虑考虑的!

许峰只觉浑身冷汗涔涔,干笑了两声,连忙开口道:“首座,许某最近也不是很忙!”

“嗯!如此甚好!”秦雅满意的点头,“这样吧!许峰、薛友,这回去蜀山也算你二人一人一个名额!薛友你既然闲得很,我这儿刚好有几件小事少人去做,你便走这一趟吧!离去蜀山还有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头,你先跑一趟千尺峰和明秀峰,给那些小辈讲几天经,另外李师侄传讯说晴霞谷最深处有只七阶的金翅鸟似乎最近不太消腾,你且去看看,还有……”

说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秦雅总算是交待完了,看向薛友,一脸和善:“如何?这些任务,你可完得成?”

“完,完得成!”薛友脸色一僵,连连点头。

“那便好!”秦雅说着,一副甚是惋惜的模样,“早知师弟如此得空,我就不叫原剑在外头呆着了,让他早些回来也好!”薛友刚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胆战心惊的看着秦雅,却见他勾了勾嘴角,“不过他不愿意,那便算了吧!”

薛友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一旁低头不语已半晌的燕锦儿脸色越发难看,心中咬牙切齿的骂道:两个小兔崽子,在老娘藏书楼呆了多久了,怎的还不出来?一个动手一个望风,配合的倒是默契!

这样想着,脚下忍不住动了动,却见秦雅突然回头,看向她:“燕师妹,秦某已好久没见你了,还是莫要急着走了!”听他此语,燕锦儿却是本能的一愣,再抬头时,望见的便是秦雅极少见的笑脸,终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垂下头来,不再提离开之事!

顾朗站了会儿,便有些站不住了,来回走着,走了约有一盏茶的时间,便开口唤道:“已经一盏茶的时间了,你进去够久了,该走了!再不走该叫燕师叔发现了!”

片刻之后,只听葭葭的声音从里头传来:“等等,再等会儿,师兄!”

进入藏书楼的葭葭正是一脸喜意!自从得知手上这个是藏书楼的钥匙便要过来瞧瞧,这可不是心血来潮的决定!而是早有耳闻这位燕真人精通阵法,便想办法进来瞧瞧!

结果一进来,果然是痛快了!那样铺天盖地关于阵法的精要,难得的孤本杂章,这里头简直是应有尽有,可不是沧海楼中那些关于阵法的简要记录可以比拟的!

她的记忆本就绝妙,接近于过目不忘!沧海楼中关于阵法的一些记载章要早已记录了下来!可以说,要在阵法上有精益,光靠沧海楼是不行的了!是以心里头惦念着藏书楼已经好久了!现在正不停的取出自己的空白玉简将藏书楼里头的内容记录下来!

到底是从未做过这等事,顾朗有些慌乱,又过了一盏茶时间,忍不住再次唤道:“你好了没有,已经过去够久了,那么多书岂能一下子翻得完?”

等了片刻,却见葭葭跑了出来,顾朗方才舒了一口气,一把拉住葭葭,口中言道:“我们快走吧!”

却未料葭葭反将他揪住:“师兄,你可有空白的玉简,我的用完了!”

“我的用完了!”“我的用完了!”顾朗一瞬间真有吐血的冲动,葭葭平日里也算行事谨慎,所以身上各项物资都不会少,便是筑基了,身上还留着两瓶辟谷丹呢!若说空白玉简,他记得葭葭身上大概有三十多枚!居然全都用光了!顾朗脸一沉,一把拉住葭葭:“胡闹,现在就走!”

“不行,不行!”被顾朗拉着极为不配合的葭葭使劲的挣脱他的手,“再让我进去一会儿,就一会儿好不好?”

“不行,现在就走!”顾朗看向一副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的葭葭,一瞬间眼神分外锐利,“你偶尔行事不着调也就算了,毕竟不是什么大错,我可以理解!但是”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莫要太贪!过了那个度便是贪!”

挣扎间的葭葭默默的停了下来,顾朗见她配合了,便松开了手:“走吧!”

葭葭跟着顾朗前进了两步,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了身:“等等,还有一枚玉简,我一定要记下来!”

“你不是没有空白玉简了么?”顾朗有些惊讶,更多的却是愤怒,冷着脸抱着手在外头等着。

这次极快,不过十息,她便出来了,将那朱红色的石子装入袋中:“好了,师兄!咱们走吧!”

顾朗一脸不悦,看向身后低头行走的葭葭,突然觉得葭葭毕竟没有受过多久的师承教导,是时候该要好好敲打敲打她了:“师尊说过,凡事都应有个度,佛与魔也不过是一念之间!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便是如此!你晓得努力去挣取机会是好事,但是太过便是贪!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好事,便是真出现了,也自由规则制衡!你现在还小,或许不理解,不过不要紧,暂且记下便是!要牢记‘千万不可贪!’”顾朗敲打了葭葭一顿,而后便叹了口气,“这样吧,本来你是要与原痕一道接巡逻任务的,这次便换一换吧,就换成蜀山之行吧!我瞧你需要出去历练一番了!磨练磨练心志!”

片刻之后,“师兄你会不会去?”“能不能换成别的?”这类顾朗原本以为的问题并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葭葭略带疑惑的发问:“蜀山之行?”

“蜀山脚下有一处秘境名为紫川秘境,这次蜀山得了锁妖塔,便昭告神州散修,昆仑修士,还有他蜀山修士一道进入其中!相对于锁妖塔,紫川秘境说到底不过是个添头,算不了什么?这次它便大开紫川秘境以示大喜!”顾朗眯眼,将情绪敛入眼底!

“为何?”葭葭很是不解,觉得有些好笑,“这,这蜀山的行事怎的像个孩童一般!”只觉得蜀山这一举动跟她小时候得了一百分,请大家吃饭真真是有类似的地方!

“表面上看来是这样!”葭葭进入角色如此之快还是出乎顾朗的意料的,“不过事实上并非如此,它大开紫川秘境主要为的不过是数量庞大的散修,开秘境是为显其实力,以吸引更多的散修加入蜀山!争抢弟子本就是昆仑蜀山经常发生的事,我若没记错的话,你按照地域来划分,本应当是蜀山弟子,现在不也成了昆仑弟子?便是这个原因!”

葭葭听完不由得抽了抽嘴角:貌似她便是被昆仑明秀峰上不知道哪几个内门弟子给偷渡过来的!正了正脸色,又道:“所以其实若真算起来,我们算是添头?是也不是?”

顾朗不知可否,只转了身,淡淡地回道:“这次我昆仑去的弟子不在少数,便是有几个元婴师叔也会前往,不过不要担心,他们所为并非紫川秘境,而是另有要事。紫川秘境中论起来主要是练气、筑基弟子,当然金丹期的也会有几个,你自己小心!半个月之后便动身吧!”

恰逢十五,秀阳峰宗务殿前人来人往,平日难得一见的内门弟子,金丹修士乃至元婴修士时不时的经过这里,叫秀阳峰的土著弟子直看花了眼!虽说这些人的行踪与他们没有半毛钱关系,但是能看一看“高人风范”,对他们来讲也是极为难得的!

为何如此?这便要说道这次蜀山大开紫川秘境一事了!昆仑明眼人虽知不过是过去添个数的,但难保不能有什么意外的收获,便也欣然前往!这次去紫川秘境所需的铜牌便由秀阳峰宗务殿肤色分发!

“娘,我去这蜀山之行会有什么危险?”林月儿痛苦的抓着头上的发髻,原本梳的好好的发髻已被她弄得一团糟,“再说了,上回不也去了趟万兽平原么?还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娘,你就让我去吧!”

“混账!紫莲已与我说了,若不是碰到个心善的同门,你早被人啃得渣都不剩了,这次又出去凑什么热闹!”明秀真人很是恼火,提起林月儿衣领,怒喝,“给我回去!”刚知晓这女儿要趁着她不注意,不知天高地厚的乱跑,她便匆匆忙忙赶来逮人了!

“不,不,娘,我要去的,你看师兄师姐他们不也出去了?不也没事!月儿会没事的!”被拎到半空中的林月儿不住的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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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应了

)

(二更)

“我,我可以找筑基师叔带啊!”林月儿一瞬间有些慌张了起来,随即东张西望的找寻筑基修士!

“侄女莫如母!”林月儿的性子是什么样的,她岳明秀最是理解,因此也不阻止,只抱臂立于一旁,冷冷的看着,依她的人缘,除了自己几个徒弟,会有可以御物飞行的筑基修士愿意带她去才怪!

过了半晌,林月儿冷汗涔涔,其综合来往修士,竟没一个是心里头有点印象或者交好的,转头看了下自家母亲的表情,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立刻泄了气!

平日里,她林月儿骄纵贯了,因此除了自家几个师兄师姐之外,着实没有交好的人,临到现在才发现这“朋友”二字的重要性!

“月儿,依你天水灵根的资质,若是肯下苦功的话,又岂会是现在这练气十一层的修为?”明秀真人的语气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在里头,高高扬起的手在空中定了两秒之后,却是又无奈的放下了!

“走吧!”岳明秀没好气的朝林月儿骂了一句,“都那么久了,还找不着一个认识的,是也不是?”

林月儿张了张嘴,有些无奈的边走边回头,走了两步,却是双眼突地一亮,拉住明秀真人,叫道:“娘,我找到了,便是她!”

明秀真人皱了皱眉,循声望去,入目的是从宗务殿台阶上一路下来的女修,看骨龄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与月儿差不多大小,可那修为却是实打实的筑基水平,而且这灵根还是最普通不过的三灵根!瞧那微蹙眉娇弱的模样,着实让人有些担心啊!

林月儿却是一发现葭葭,便兴奋的招手,不待明秀真人出声,便大叫道:“连师姐,不,连师叔,连师叔,这里,这里!”

自她说第一个字开始,葭葭便看到了林月儿与一旁的明秀真人。若只林月儿一个,她想必就要装作没看见了,奈何明秀真人也在场,若她再装模作样,那决计是讨不了好!

葭葭有些无奈的走了过去,行至两人身前,向明秀真人行了一个道礼:“弟子连葭葭见过明秀真人!”

林月儿再次抢了明秀真人的嘴,也不管她的怒目,一把挽起葭葭的胳膊,很是亲热的模样,这模样着实叫葭葭有些吃不消:“娘,这位连师姐,不,连师叔便是在秘境里头救我的那个!她人很好呢,只是太过善良,出门保不定会吃亏呢!”林月儿皱着眉,一副很是担心的模样,安慰似的拍了拍葭葭的肩膀,“莫要担心,这次有我在,定不会叫人欺负了你!”葭葭听了,顿时哭笑不得了起来!

明秀真人白了她一眼,对上葭葭,到底是她掌上明珠的‘救命恩人’,表情也变得和颜悦色了起来:“我这些日子忙于修炼,倒是不曾关心过外事!上回听月儿提起你回了昆仑,却还未来得及去拜访,你是在明昭峰?”

以她金丹的修为,说到‘拜访’二字,着实是给足了葭葭面子了。是以,葭葭也露出了三分笑容,恭恭敬敬的回道:“禀真人,葭葭自凡尘回来之后,倒是侥幸进了内峰,现在是藏剑锋秦雅真人座下的弟子!”

“嗯?”明秀真人有些讶异,连带看着她的表情也多了三分郑重,这突然叫葭葭觉得怪不得人人都想要个有权有势的师尊,有这么个师尊,便是你一时修为有所不及,也能叫别人高看三分。

这却是葭葭以己度人了,以自己筑基初期与明秀真人金丹期的修为作对比,才觉得自身修为有所不及!

却不想明秀真人讶异的除了葭葭的师尊秦雅之外,还有她的修为。人人都道修行一途,资质不是唯一,可明秀真人却实打实的晓得这资质确实是不可忽视的基石!三灵根,十六岁筑基,足以叫她跻身藏剑锋那些心高气傲的少年修士之中了!

而且,毕竟葭葭曾救过林月儿,明秀真人对葭葭却也可说是查了查过往的,在去凡尘历练之时,她不过练气十一层,在那种地方,便几乎等于停了这修行,短短时间筑基,便是她一直身在昆仑,这速度也是不可思议的!

更遑论,最最重要的是她身后之人,秦雅,便是叫她师尊宋无暇也要礼让三分的人物!就她所知,在此之前,秦雅只有一个弟子,那便是手执昆仑斩神刀的顾朗,那是放眼整个神州也不容忽视的天才!就算不看葭葭自身的能力,光是她身后这二人,足以引得那些后辈趋之若鹜,与之交好了!

葭葭只看到眼前这位明秀真人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根本不晓得自己在无形之中已经借了自家师尊与师兄的势!让人不可小觑!

明秀真人看了看葭葭,又转头看向林月儿,真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才发觉自家女儿真真是令人失望!不过这看人的眼光倒着实不错!明秀真人暗暗点头,又加了一句,当然墨天青那个脑子坏掉的人除外!自己女儿这么个样子,说好听点是天真,说难听点那便是蠢,能交好到这么个人,真不晓得是不是应了那句话,“傻人有傻福!”了!

明秀真人一见到葭葭便有些动摇了,这么一看,更是动摇了阻止林月儿出去的念头,暗道:从清心峰一路滚打过来的,这做事情总应是靠谱的,更别提她还是难得的阵法师!

这么一想,便轻微点了点头。一直目不转睛盯着自家母亲的林月儿看到明秀真人这轻微的点头,立刻狂喜了起来,一把抱住葭葭:“连师叔,你也要去蜀山,是也不是?那正好,带上月儿吧!”

葭葭愣了一愣,老实说她是不愿意带上林月儿的,原因无他,她自己不过就是个筑基初期,这要是带上个练气十一层的林月儿,更遑论,这位可不是听话的主,身份又高,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可担待不起!

这么一想,葭葭却也不看林月儿,知晓最终做决定的还是明秀真人,便向着明秀真人行了一礼:“真人,弟子修为低弱,实在难以保证林师侄的安全,请真人另寻他人吧!”

岂料,在明秀真人看来,她这一推辞反而更加可靠!知晓带上自己女儿是个麻烦,便毫不犹豫的避开!这说明,这是个知晓分寸的人,不像月儿那般胡来!不过,她既是同意了,又岂会教葭葭轻易推脱了去!

只是右手一晃,手中出现一只“蚌”型法宝,递给葭葭,不让她推脱:“这飞行法宝名唤‘飞天蚌’,来自东海蓬莱,玄机二品,你也使得!这一路去蜀山,月儿便拜托你照顾了,这‘飞天蚌’便算是酬劳吧!虽说这速度不是很快,但在飞行法宝中,却是难得的具有防御功能,更何况到底是女修,这‘飞天蚌’的模样也不算是辱没了你。当然,最最难得的是它能避水,闭上蚌壳,能让你在水中支持三日,我方才结丹那会儿,有时也会用到这‘飞天蚌’!”

“真,真漂亮!”林月儿一见明秀真人拿出那飞天蚌,便伸手摸向那淡粉色的蚌身,有些羡慕。

“啪!”明秀真人却是一点也不客气的打掉了她的手,瞪了她一眼,“摸什么摸,等你筑基了,娘自然也不会小气,‘斩风绫’、‘祈月环’都在等着你呢!便是知道你偏偏爱那等看着好看,却不中用的东西!”

一听“斩风绫”、“祈月环”的名字,林月儿立刻就收回了手,握着小拳头喊道:“那我一定要尽快筑基!”

“也晓得你是个光说不练的,暂且先放放吧!”明秀真人有些无奈的说道,看向仍在犹豫的葭葭,知晓这还不能打动她便又道,“月儿是我的女儿,我能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性子么?你且放心,到了蜀山,你把她交给我那几个徒儿便好了!还有一路上她若是不听话”明秀真人轻笑一声,取出一根红线,葭葭只看到她虚空一甩,在林月儿腰间极快的打了个结,将另一头交给葭葭,“你自己打个结,等将她交给我那几个徒儿之后便自己松开!月儿身上那个结,这世上除了我,也没人能松的开!”

“娘,能不能不要啊!”林月儿一听,立刻苦了脸摸向腰间,可那红线早已隐去了,哪还有它的踪影。

老实说,对明秀真人这个牵根线绑着女儿的作法,葭葭有些汗颜,不过却也承认这确实是最省力的作法!

明秀真人一点不客气的指向自己的女儿:“她若是离你太远了,便会自动传送过来,如此可好,可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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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平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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葭葭却是留了个心眼,若是林月儿在她那几个师兄师姐手上出了事,到时候自己真是有一千张嘴都说不清了!实在不是她多心,而是知晓自己修为低微,小心行事罢了!

明秀真人却更是放心,觉得葭葭愈发可靠了起来,眼中多了几分笑意,“月儿那边有件法宝,可与我不管相隔多远都能看到对方,与对方对话。将她交给我那两个徒儿之后,便叫月儿开了那件法宝,我只要在里头看到我那两个徒儿的身影,此事便算了了,如何?”

静默半晌,明秀真人只听一道女声响起,虽不响亮,却是干脆利落:“弟子遵命!”

“哇!师叔快看,看那些人,他们在做什么?”林月儿整个人趴在蚌边向下望去,眼中是满满的兴奋,“师姐,除了上一次,有我们千尺峰的真人护送之外,我还从未离开过昆仑呢!锁妖塔那次虽说也离了昆仑,可护送的真人都不让我们乱动,月儿便是想看看下头都不行,还是跟师叔一块儿好!”

葭葭瞧了瞧右手腕,那红线已被她系了个结绑在手腕之上了!说句有些不好听的话,她感觉自己不是带着林月儿,更像是溜着林月儿,葭葭默默的滴了一滴汗,坐在蚌间,正襟危坐,打坐修炼!

看那一脸兴奋之色的林月儿,葭葭不知怎地,竟想到了自己的原身,那个恐高的“连葭葭”,真真是不飞上天不晓得,白白送了命,让葭葭钻了空子!

飞了一天,林月儿仍然兴致不减,眨着眼睛看着下面:“师叔,从咱们上头往下看还真有意思,哎!”她说着叹了口气,一副发愁的模样,“我长到这么大,还只到过明定城呢,其他地方都没见过呢,也不晓得别的城是不是跟明定城一个样!”

“当然一个样!”葭葭一看她一副兴致满满的样子,连忙喊道,想了半晌,终是想了个很不妥当的比喻,“天下乌鸦一般黑,所以天下城池都是一个样的!”一本正经的说完这一句,看到林月儿面上稍减的兴致,葭葭总算是松了口气。只是背地里,却忍不住的鄙视自己:没文化真可怕!这比喻也就她自己想的出!不过,葭葭又看了一眼一旁懵懂的林月儿,心道:半吊子水平文化的她也能够唬住没有文化的林月儿了!

一路话语极少,专注看着前方的葭葭眼角余光在撇到下界时,按下手中的蚌壳,渐渐地向那处小山村飞去!

“师叔,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林月儿虽说飞的云里雾里的,可还是感觉到了这“飞天蚌”明显的减速和下降!

“我有些私事!”葭葭笑道,“很快的,你莫要乱走!这里都是普通的凡人!”

虽是极为希望葭葭将“飞天蚌”降落下来,好给她玩一玩的。可是在目光触及到这个破落的地方之时,林月儿还是失去了兴趣,也没乱走,极为难得地乖乖巧巧的站在她的身边,脸上那紧张的表情,葭葭觉得有些好笑:是怕她连葭葭卖了她吗?

来到记忆中原主居住的房前,一推门便全是灰!原主到底只有八岁,被人选去当仙师了,便锁上门高高兴兴的走了,因着不知道这位仙师啥时候回突然归来,这靠山村的人也不敢乱动!倒白白荒废了这屋子!

葭葭轻笑,若换成她这个换了芯的连葭葭,在当时灵石如此紧缺的情况下,恐怕会选择卖了这屋子换点灵石吧!

捏了几个净水咒,将这屋子打扫了一遍,那生怕自己被卖掉的林月儿也极为老实的上前帮忙,不过一会儿便将这里头的灰尘扫去,总算能看得过去了!

葭葭想着,重新锁上了房门,既然原主不卖,那便留着吧,留到自然毁损逝去!顺着记忆中的路,走向那位小姑娘给自家哥哥连白露立的衣冠冢。

林月儿好奇的看着葭葭取出一只陈旧的储物袋,埋在那刻着“大哥连白露之墓”几字的墓牌前,还特意加了道封印符!

不管怎么说连白露那只储物袋,葭葭便是再危险也从未打开用过,那是她心中的底线,绝对不能触碰!站在那墓牌之前,心中默念:连白露,你的东西,我完璧归赵了!

修仙之人,再无轮回。要么便是永生,要么便是覆灭!这世上别说连白露,恐怕便是那转世也不会再有,彻底覆灭在这个世间了!葭葭虽是知晓这其中波节,可心中那句话却还是要说,哪怕对上的只是这无尽的虚空!

拜了三拜,重新带着林月儿坐上了‘飞天蚌’,方才那一瞬间的凝重,便是林月儿这个横冲直撞的少女,也感觉到了!因此直到飞出老远,才小心翼翼的问葭葭:“师叔,那人是您大哥嘛!”

葭葭看她那小心的模样,突然觉得这个少女自有她的可爱之处,是以对她笑笑:“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吧!林月儿嘟囔了一句又无聊了起来,傻傻的趴在蚌边,看着身下飞过的虚空渐渐溶没于天际!

“还有两日到平洲,我有要事,咱们便在平洲停留三日!”正闲的发闷的林月儿突闻此言,却是双眼瞬间亮了起来,“师叔,平洲大不大,好不好玩?”

“我也不知!”葭葭笑着摇摇头,“不过,这几日我办完正事,倒是可以带着你一道出去走走!”

“真的么?”林月儿满脸喜色,拉住葭葭的衣袖,“还是师叔最好了!”

这一消息让她惊喜了足足半日,半日之后才想起来,好奇的问葭葭:“不过师叔,你去平洲做什么?”

“平洲正巧有那阵法师的考核,我且去考一考而已!”葭葭勾了勾唇角,双眼亮的惊人!

从未听过这等考核的林月儿胃口彻底被葭葭吊了起来,“阵法师考核?我还从未见过呢,一定特别好玩!”

她眼珠一转,立即拉住葭葭的衣袖,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师叔带我进去瞧瞧,可不可以?”

“可以啊!”葭葭一口应下,倒是让林月儿吓了一跳,葭葭这么爽快的答应了,到让她原先准备好的说辞全都放了个空,只是却也有些不解,“这考核听起来还蛮重要的样子,师叔怎会这么轻易便同意了呢!”

葭葭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这越发让林月儿觉得高声莫测了起来!

两日转眼便过,当两人降落到平洲城外时,林月儿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师叔,瞧这城门,还挺气派的嘛!一定很好玩!”

葭葭笑了笑收了‘飞天蚌’,一把拉住林月儿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一会儿莫要出声!”

林月儿正惊异间,只觉得身体猛地一个向前,两旁的景像飞快地向后退去,便是修士这等眼力,也只能看到个模糊的影子!

极短的叫了一声,“啊!”,林月儿回过神来,便连忙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看向葭葭,一脸的不可思议:“师叔,你的步法好快!”

快到她有一种在空间穿梭的感觉,快到她这句话刚出,便是尽在咫尺的葭葭也无法听到她在说什么?快到耳边便是不停的有人在说:“这是怎么回事?可是起了风?”,可这话语也无法听清。萦绕耳际的唯有“呲呲”作响的声音,那是灵气与灵气撞击的声音!

傻傻的被葭葭一路拉到了位于平洲城最中心的琅琊楼,直到停下之时,林月儿仍有些未曾反应过来,还是一副呆呆的神情!

葭葭放了林月儿的手,抬手便向那立于门口的黑面修士行了个道礼:“听闻城中明日有阵法师考核大会,连某不远千里便是为参加这阵法师考核大会而来!”

那黑面修士环顾了一下四周,疑惑的看了这突然出现的女修半晌之后,点了点头:“这位仙子,请随我来!”

一路跟着那黑面修士来到大厅之后,那黑面修士朝着葭葭微微一礼:“两位仙子请坐,且稍后,请容我禀报管事!”

“好!”葭葭点了点头,便与林月儿一道坐了下来!

“师,师叔!”一坐下,林月儿便迫不及待的拉了拉葭葭的衣袖,“那个黑脸的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若是没有故意隐藏修为的话!葭葭心里又添了一句,看向林月儿,不由的挑了挑眉,上次她便猜测林月儿身上有那等可以看透人修为的东西,现下看来,果然没错!

葭葭笑了笑,取出昆仑内门弟子的服饰罩在了外头,又嘱咐林月儿也如此做!林月儿虽照做了,却很是不解:“师叔,我们为何要特意换上昆仑内门弟子的服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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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魔可共存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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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盏茶的时间,那黑面修士便领着那胖胖的管事来了!

“筑基后期!”林月儿小声又在葭葭耳边轻声嘟囔了一句,朝她眨眨眼,立到了一旁!葭葭所带她看到的一切,都是她十几年从未见过的,是以她正收了平日的骄纵刁蛮,满脸好奇中略带兴奋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这平洲城的阵法师考核可到七品!虽说这三品以上几乎很少见到,可不代表没有!平洲城既然能拿下这阵法考核一项而数十万年不曾动摇,那么这负责考核阵法师的琅琊楼背后,一定就有着神通广大的修士坐镇!至少元婴!毕竟如燕锦儿那等元婴期便达到七品阵法师的天才可说千年难得一见!大多数到了七品的阵法师修为至少要在出窍以上!

当然,如葭葭这等筑基期前来考核的,多数是一品阵法师!这琅琊楼也只需让一个筑基后期的管事出面便可!

那琅琊楼的管事是何等眼力,这摸爬滚打的经验自是她二人所不及的!只一瞧到葭葭与林月儿两人身上那身昆仑内门弟子服,神色便肃了三分,老远便朝着二人行了一礼:“两位仙子,彭某让二位久等了!”

“不敢!”葭葭回了一礼,勾起唇角,换上了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位仙子是从昆仑而来?”那位胖胖的管事,来到二人身前,他是何等的眼力,只一眼,便瞧出了两人之间,恐怕要报名阵法师考核的只葭葭一人而已,旁边的林月儿一看便不是主客!

“不错!”葭葭回道,轻微颔首“正巧途径此地,听闻此地有阵法师考核,便上来凑个数而已!”

“仙子年纪轻轻修为见识皆是不凡,倒叫彭某另眼相看了!”那管事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极为爽快地回道,“仙子这边请,且让彭某做一下记录!”

葭葭交纳了二十块中品灵石,将信息注入玉简,交还给那位管事,那管事只扫了一眼那玉简,看着葭葭的眼神之中便又多了几分慎重,很是客气的交予葭葭一个号牌,嘱咐她明日午时到琅琊广场进行考核!

葭葭拱手告辞,便拽着林月儿离开了!

“管事,怎么了?”那管事的慎重表现的一览无余,这份难得的慎重倒叫一旁的黑面修士惊讶不已,因此在二人离开之后,便迫不及待的出口相问了!

“你如何看?”彭管事却是一扬眉,并未立刻回答,而是反问那黑面修士。

“看骨龄,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小小年纪筑基修为!”那黑面修士自是知晓自家管事说的是葭葭,而不是林月儿,“在神州,这等修行速度也可跻身一流修士行列!既是如此,那身为内门弟子也一点不奇怪!却是不晓得您为何如此慎重!”放牌如此干脆,对看似和蔼可亲,实则笑里藏刀的彭管事来说却也是极少发生的!

“她来自藏剑锋!”彭管事说道。

黑面修士脸色一肃,昆仑峰藏剑锋到底是个不小的招牌,不容小觑!

“她的师尊是藏剑君子!”彭管事又道!

那黑面修士此时已是了然,连连点头:“难怪您如此看重!”

“这只是其一!”彭管事却又皱起了眉,“可就我所知,藏剑君子是极负盛名的剑修,并不精通阵法,可他的弟子为何会来考核阵法,真真叫人想不通!”

黑面修士一脸茫然。

“罢了!”彭管事思索了片刻,又笑着拍了拍黑面修士的肩膀,“这些事情你不懂便算了,莫要去理会!自有我来考虑!”你若是能明、能察觉,便不会只是一个引路的了,彭管事心中暗道了一句,不过这样我才能放心将事情交予你!

“哇!师姐,你太好了!”林月儿手中捏着一大堆各式各样自己从未见过的玩意儿,储物袋里头还装着好些所谓的“平洲特产”。

“没事,你慢慢挑吧!”葭葭温和的笑了笑,立于她的身旁!

林月儿口中塞着一块花糕,口齿不清的叫道:“师叔,你不要挑些么?”葭葭微微摇头,只脸上带笑的看着她,并不说话!

这连师叔真是个好人,又对我有过救命之恩,又带我随处玩!林月儿笑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心里头将葭葭离自己栓的更近了,完全将她归于自己人的行列了!

只是这“自己人”三个字还未给林月儿捂热,又被丢得不知所踪了!

翌日。

“师叔,师叔,你放我出去!”林月儿气的直跳脚,在那阵中拳打脚踢的,看着葭葭,放狠话告诉娘亲也好,服软喊几句师叔最好了也罢,皆是一点都不奏效,葭葭面上仍是一副不为所动的表情!

将她带入琅琊广场时,她还兀自兴奋,谁料,葭葭只将她带到一边,便出手极快的布了个阵法,在她仍未反应过来之时,将她丢入阵中,叫她只能在这方寸大小的一块地方活动!

葭葭毫不理会她的哭喊,抬头看了眼升的极高的太阳,转头留了几句话给林月儿,“我考核完阵法便将你放出来,反正你这位子也是极好的!以你的目力,应能瞧到我们阵法的考核的!瞧着应当也有点意思!就这样吧!”

以林月儿的性子,没人看着她,指不定要出什么事,葭葭可不想像小说里说的那样未曾防范,倒最后还得花时间、精力去救她!既然如此,何不防范于未然呢,至于林月儿的反对,葭葭只当没听见!

直到软硬不吃的葭葭走到了自己那考核位上坐定,林月儿才放弃了哭喊,知道自己动摇不了这位看似纯良的师叔的决定,无奈的看向场中的葭葭!

午时已到。

场中每隔一段距离便坐着一位修士,那模样有老有少,其中却是以中年模样的修士居多,放眼望去,场中考核一品阵法师的,除了葭葭,便只余一位中年模样的女修,瞧那容貌,很是英气!

“各位!”那彭管事笑眯眯的走至场中,身后跟着四位修士,葭葭只匆匆一扫,便发现这四人的修为皆要高于她!

“这月参加阵法师考核的修士共有八十三名!有勤奋卓绝,钻研了数十年的散修,有来自我千里之外昆仑的内门弟子,有以剑修闻名天下的蜀山修士,还有来自东海十七岛的远方来客,当然更有两位道友来自外荒,来我平洲只为参加这阵法师的考核!修仙六艺,阵法一途,一向人才凋零,今日欣欣向荣之气象,实让我等欣慰,我阵法一途也算是后继有人了!”那位彭管事带着笑容,面色不变的讲完了这一通话,便是中途那愈演愈烈的争论声也置若罔闻!

葭葭在听到“昆仑的内门弟子”时,嘴角便猛地一抽,可这终究是比不上那句“两位道友来自外荒”更让她惊讶不已!

神州大地,昆仑蜀山平分秋色!这平洲便是处于蜀山管辖的领域!而置于其中的琅琊楼,虽是自称中立,可在外人看来,无不是将它偏向正道的!可如今,在平洲,在蜀山管辖的地盘,亦正亦邪的东海十七岛也就算了,可它便这么堂而皇之的接受那两位来自外荒的道友,说好听点那叫来自外荒,可直白点,那不就是魔修么?

如此来者不拒,这平洲城岂能忍得?这蜀山岂能忍得?葭葭有些震惊,便是凭它打的那句,“英雄莫问出处!考核阵法者,无论是道是魔,是神通广大还是若如蝼蚁,我琅琊楼既肩负考核重任,便不会将任何一人拒之门外!我琅琊楼衷皆是阵法一途的盛兴!”的口号么?

笑话!在正道蜀山的地盘接纳魔修,光光是打着“为阵法一途盛兴”的旗子,便能叫蜀山忍下这口气,这话,便是葭葭都不信!

正邪不两立,虽没有明确的规定魔修不准进入神州,不准进入蜀山、昆仑所管辖的领域,可是为各种各样原因进入正道领域的魔修,不管其是否行了恶事,便是要正道中人看不惯那魔修,大庭广众将他杀了,也不会有任何人前来追究他的责任,反而还有好事者大声叫好!

便是这等心照不宣的惯例,助长了那群在大庭广众之下“诛杀魔修”的“热血修士”的行为。最后,实力微弱、又毫无倚仗的魔修等闲便不敢轻易进入神州大地!换言之,进入神州大地的不是有两把刷子的,便是那有后台的!

当然,正道修士前往外荒这待遇自也是相同的,因如葭葭这等正道中人,去外荒之前,无不是要考虑再三的!

道魔相恶,在场自诩正道中人的修士,在听闻彭管事那一眼,以及特意提及的“外荒道友”之时,顿时群情激奋,无不愤慨,对着那角落里坐着二人叫嚷道:“滚出去!魔修滚出神州!”“怎的还没有我蜀山剑侠前去寻侠仗义?”“来人,谁动手杀了他们?”“这琅琊楼好生过分,怎的将我等与魔修放在一起?定要想办法禀报城主!”……

葭葭眼角余光瞥向那角落里的二人,两人俱是脸色苍白,嘴唇鲜艳的过分!便连那斜睨着看人的模样也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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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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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我琅琊楼自成立以来,数十万年来打的便是‘容天下修士,莫问出处’的旗子,此次亦是不例外,难不成众位要彭某食言不成?”彭管事笑的双眼眯起,看模样很是和善,似是一点也未曾察觉到在场众修士的激愤!

“这是我蜀山的地盘,你如此堂而皇之的接纳魔修,又将我蜀山置于何处?”“与魔修呆在一块儿,真是隔那么远还能闻到他们身上的臭味,赶走赶走!”“城主定能为我等主持公道!”“叫你这琅琊楼再也开不下去!”“道不同不相为谋!”……

葭葭只觉好笑,若城主能主持公道,一早就主持了,岂会容琅琊楼在平洲屹立数十万年不倒?

彭管事面色不变,每月考核阵法师的修士都会如这等一般闹上一闹,他自主管一品阵法师的考核已四十余年,未有例外!

来参与考核的,也只一品阵法师这一群人群情激奋,跳将起来!自二品以上或是有了经验,或是有了眼色,亦或是这修身养性的功夫已到了一定境界,有脑子思量的,等闲不会出现这样的局面,顶多也是不予理会,冷魔修一冷罢了!

“各位若是不服,自可离去,我琅琊楼庙小容不得大神!”彭管事说话间,立于他左右两旁各两位共四位修士站了出来,身上属于金丹真人的威势毫不收敛的释放着,在场修士皆是脸色一变!

前来参与考核一品阵法师的修士修为从高练气到筑基后期修为不等,却是还未有人进阶金丹,那四位金丹一出,便可以看出这琅琊楼是摆明了要以武力服众了!

周围修士瑟缩了一二,最终场面还是安静了下来,那彭管事面上笑的分外灿烂,似是无意的说道:“在别处我琅琊楼管不着,但是在我琅琊楼地盘里自要保证众位的安全的!”

“哼!”端坐于角落的两位魔修冷哼了一声,对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了那彭管事一眼,并不言语!

那二位的动作完完整整的被彭管事收入眼中,可他面上却丝毫未变。

不可否认,彭管事那似是无意的话语一出不止葭葭,便是周围一些看上去血气方刚的修士都是不自主的勾了勾嘴角。葭葭低头,睫毛微颤,彭管事如此长袖善舞的人,她是决计不相信方才那话是无意说出的,这分明是鼓励在场众人考核之后,出了琅琊楼对那两位魔修动手啊!彭管事此举,看似是对那两位的保护,却是分明给众人留了个大大的缺口,还生怕众人没发现,特意在那缺口前加个标牌!

“四位真人,可否开始了?”彭管事‘无意’的说出那番话之后,回身向两旁的四位真人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问道。

见那四人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便开口宣布:“一品阵法师考核现在开始!”

这考核的内容其实很简单,葭葭翻过了昨日领取的号牌,自号牌上现出的是“小五行阵”、“掩息阵”、“遁形阵”、“障目阵”与“聚灵阵”这五个阵法,恰巧这抽中的五个阵法葭葭平日早已运用的滚瓜烂熟,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五个阵法在一品阵法师的考核中算是简单的了!

葭葭拿起置于案几之上的五个空白阵盘,刻录了起来。

林月儿此时正呆在阵内时不时的往嘴里塞昨日买的那些个“平洲特产”,一旁地上扔了一堆被这位林大小姐拆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小玩意儿!无聊的看着场中众人低头刻录阵盘,方才群情激奋的那一刹那,她还以为有好戏可看了呢,谁晓得“雷声大雨点小”,众人被那胖管事随意唬了几句便不作声了,倒叫她提起的心再次坠了下来!真真是百无聊赖,到现在才似有所觉,那位连师叔昨日带自己出去买那么多东西为的便是叫自己乖乖呆在阵内,那些东西是用来给她解闷用的?林月儿一脚踩到了一旁那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身上,恨恨的想:师叔是把我当成小孩子么?

葭葭此刻却没空理会她的愤怒,便是知道了想必也当做没看见吧!她正专注的刻着阵盘!到底是考核,葭葭多留了两个心眼,刻的也比平时慢一些,待她刻完之后却是刚刚巧巧排在第十个,是第十位完成的人!

那四位真人行至她的身旁,一人拿起一个选看时,葭葭有一瞬间的愣神与惊讶,只是这惊讶在目光触及到他们腰间那块暗紫色的木牌,上面那个半个巴掌大小的“三”字时,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虽然彭管事未曾言明这四人的身份,众人一开始也是以为这四人不过是被彭管事请来施压全场的,现在看来这四人竟皆是三品阵法师的身份,葭葭虽是没有见过,但到底在沧海楼中耳濡目染,浸染甚多,也略有耳闻,这四人那腰牌是“三品阵法师”的腰牌,这一点应是**不离十!如此旁若无人,想必这四人定是这场一品阵法师考核的主考官吧!

那四人看过一遍,朝对着对方暗暗颔首,再回头看葭葭时,却发现她正神色平静的看着四人!竟一点也不惧怕四人身上的金丹威势!

那四人对视一眼,只略微一愣,而后眼中便闪过一丝了然,到底是出自昆仑内峰的弟子,这等“泰山压顶而神色不变”的气度确实可圈可点!

不想,这却是那四人想错了,葭葭那份“淡定沉着”或许要比一般人要好些,但却绝没有“泰山压顶而神色不变”的气度,她能在四人面前举止自若,不过是因为自家师尊便是个元婴巅峰的高人,便是没有特意释放威势,可到底是沉浸的久了,便是在元婴高手面前,葭葭现在也能谈笑自若了!

只看到那四人的点头,葭葭便知这一品阵法师定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

因此得空便随意的看向四周,不意外的在目光扫过林月儿那一处时,看到她兴奋招手的模样,口中大喊:“师叔,你好了是不是?那快将我放出来,咱们快走吧!”

因是她布置的阵法,林月儿在阵里的举动自然是逃不过葭葭的眼睛,也知晓了这位大小姐已快闲的发闷了!葭葭目光略微顿了顿,便又旁若无人的扫过她,转向别处!

看到葭葭的表现之时,林月儿的笑容立刻僵了,一想到还得窝在这方寸大小的地方待个半日,便立刻没了精神,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不说话!

林月儿现在所处之地其实就相当于“考生陪同人员聚集地”,虽说不是很多,而去地方又够宽敞,论理林月儿这等娇俏的模样应是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的,奈何她一副气急败坏、凶神恶煞的模样,倒是让一旁想要上来搭讪的男修吓退了三分!倒叫她周围空无一人,愈发的无聊了起来!

葭葭却是刚将目光转向别处便神色微微一变,还不待她有所反应,那彭管事便笑眯眯的跺至她的身旁,自一旁修士端着的盛有暗紫色木牌的盒中,取出一块递给葭葭:“仙子果然是不同凡响,这场一品阵法师的考核,你如此轻易便过了,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百年之后,你昆仑想必又会添得一名猛将!”

彭管事笑着双手递上木牌,却不想,眼前的女修并未向自己想象的那样欣喜若狂,接过木牌便离开,亦或是冷静地接过,淡定的离开!

那女修低着头,隐在袖口之中的手微微摆动,以彭管事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因敛着双眼而微微颤抖的睫毛!是激动的失控了还是若有所思?只这一个动作,实在叫人无法琢磨!

葭葭并未立刻接过木牌,已经让一旁的修士有些不悦了,眼下,看见彭管事双手递了片刻,她仍未动手,便忍不住出口道:“仙子何不接过木牌!莫非是看不起我们这琅琊楼?”

这话说的便有些尖酸刻薄了!其实按照往日,哪个考上阵法师的不立刻接过木牌,哪怕他是天之骄子,也从未有人敢晾他们一晾!这修士便因此有些飘飘然了,此刻脑中未及细想,便脱口而出,此话其实正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葭葭猛地一个抬头,双目如电的看向那修士,她虽生了一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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