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派出所长 - xp1024.com
《女派出所长》


第一章 闪电出击(1)

第一节深夜突袭

水城初春的夜晚总是那么温馨而安谧,圆圆的月亮挂在遥远的天际,星星不时眨着狡黠的眼睛。这个时候,温暖的春风执著地爬过青翠的南山,扑进车水马龙的城区。于是,风就轻轻地吹过来,亲切地抚摸着人们的脸庞,让人顿时感到惬意无比,舒畅异常。

这自然又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然而,在水城市公安局清泉区分局宽敞的会议室里,却是灯火通明,气氛严肃而紧张,公安干警们围坐在会议桌前,目光炯炯,神情庄重。警方刚刚接到线人密报,公安部网上通缉多日的重大杀人犯钟利出现在清泉区的天天娱乐总会。根据分局局长苗长安的命令,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刘子芳将马上带领公安干警赶赴天天娱乐总会,对其实施抓捕。刘子芳知道,钟利穷凶极恶,身背两起命案,并携有枪支,绝不会坐以待毙,束手就擒。况且,他还伙同他人参与了多起大案要案,掌握重要线索,是个双手沾血的要犯。上级明确要求,必须活捉,为案件的全面侦破并将犯罪嫌疑人一网打尽提供条件。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硬仗。从警近二十年来,刘子芳经历过无数这样的生死搏斗,多少次,她都逢凶化吉,大获全胜。但是现在,她似乎已经感到了这项任务的艰巨与多变。与干警们精心研究完抓捕方案,身着便衣的刘子芳精神百倍地来到楼下院里,她看到,警灯闪烁中,干警们已经荷枪实弹,整装待发了。

“报告刘副大队长,刑侦一中队全体队员集合完毕,请指示。”中队长陈光海快步跑到刘子芳面前,行了警礼,高声说。

“好,同志们,根据侦察员的踩点了解,天天娱乐总会一楼大厅极为宽敞,人员又十分混杂,场面不易控制。一旦钟利有所察觉,势必作出反抗。他有要案命案在身,又身带武器,是个十恶不赦的杀手,如果出现这种情况,他定会困兽犹斗,来个鱼死网破。但是,同志们,上级领导要求我们必须活捉,为了不伤害无辜群众,必须智取,不得开枪。到达指定地点后,我带领两名便衣靠近钟利,见机行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动手。明白吗?”刘子芳回了警礼,布置道。

“明白!”干警们群情振奋,齐声应道。

“出发!”刘子芳挥了下手,命令道。

于是,干警们迅速地跳上一辆辆警车,在刘子芳的指挥下,警车从清泉区公安分局鱼贯而出,风驰电掣般地向天天娱乐总会开去。

这时的天天娱乐总会歌舞大厅依然是五彩缤纷,热闹非凡,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女歌手钱娟站在舞台上,耀眼的追光灯随着她的身影跳跃摇摆。人们看到,钱娟浓妆艳抹,搔首弄姿,尽情地演唱着。台下自然是客朋满座,人声鼎沸,在酒精的作用下,客人们群情振奋,手舞足蹈,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在水城,钱娟是出类拔萃的夜总会歌手,知名度很高。先前,她并不在天天娱乐总会演出,而是在另一家生意红火的歌厅,由于她的风情万种与演技高超,很受客人们的欢迎,为那家歌厅带来了不小的经济效益,许多人到那家夜总会,就是冲着她去的。上个月,天天娱乐总会的老板马大刚看着眼红,起了心思,就带领手下一干人马以非常手段将钱娟挖了过来,成了天天娱乐总会的台柱子。钱娟是香饽饽,是摇钱树,那家歌厅的老板自然舍不得放手,却又不敢招惹马大刚,只得忍痛割爱,暗自心伤。与钱娟一样,马大刚在水城也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他靠打打杀杀拼出一条血路来,成了一批狐朋狗友心目中的英雄,人们尊称他为“马哥”。

现在,演出渐渐进入了**,钱娟唱得很卖力,很投入,迷人的舞姿与暧昧的表情让观众们忘乎所以,如醉如痴。

没有人注意到,就在歌台左侧偏僻的一隅,在一张不起眼的小桌前,公安部网上通缉的重大杀人犯钟利就坐在那里。他头顶鸭舌帽,戴着茶色眼镜,手里端着酒杯,一边听歌,一边悠然自得地喝着啤酒。酒瓶很快就喝空了,钟利警惕地环视了下四周,然后扬起了手。

“先生,您需要什么?”眼观六路的服务生快步走过来,笑脸相迎地问道。

钟利眉头一皱,默然不语,抬手指指空空如也的酒瓶。

服务生马上笑着说:“好的,先生,您稍等。”

看着服务生离去,钟利再次警惕地环顾着四周,下意识地摸了下怀中已经上膛的手枪。一个多月了,自从逃离家乡,他昼伏夜出,像丧家狗一样,已经流窜了大大小小几个城市,今天才来到水城。他知道,他犯下的案子已经够枪毙几回了,一旦落到警方手中,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但是,他不想死,并想好好活着,享受生活。水城有他一个朋友,他准备向他借些钱,然后继续他的逃亡生涯。他的最终目标是,逃往南方边境,然后伺机潜逃国外,最终逃脱法律的惩罚。

对钟利来说,水城是一个陌生的城市,离他的家乡有一千多公里。他想,这里是安全的,没有人会认识他,最起码现在是这样。所以,他便大着胆子来到天天娱乐总会,放松一下自己濒临崩溃的神经,然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女人,流亡中的钟利已经不知道女人是个什么滋味了。认识钟利的人都知道,他是个好色之徒,他的两起命无不与争风吃醋有关,无不与女人有关。那么,一个多月了,他怎么会忍受住这种寂寞?色胆包天,钟利为了找女人,满足自己的享乐,就铤而走险了。

“先生,她叫文文,是我们这里最漂亮的小姐,当然,服务也是最好的,你一定会满意,你喜欢吗?”这时,另一位服务生带着一名小姐走过来,笑容满面地对钟利说,“如果您满意,您可以带她去小包房里,那里可是享受生活的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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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闪电出击(2)

文文冲钟利风情万种地笑着说:“先生,您好。”

小姐?一定会满意?天堂?钟利笑了笑,还是不说话,只是抬眼紧紧地盯着文文丰满而裸露的胸部,欣赏地点点头,然后扬手示意服务生离开。看着服务生退下,文文马上坐在钟利的旁边,依在他的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脸上则流露出职业化的微笑。钟利的手不自觉地搭在了文文的肩膀上,停了会儿,渐渐向下滑去,最后在文文高耸的上停了下来,然后轻轻地抚摸着。

自从从事了这种依靠男人生存的职业,文文身上的每个部位似乎都没有任何感觉了,最敏感的部位也不能例外。女人最敏感的部位,比方胸部,臀部,耳际……正是男人最感兴趣的地方,这些年来,无数男人的双手曾在这些部位上停留,摸索,捏掐……它们已经变得麻木了,无论受到男人的如何刺激,不再有任何反应,就像一块没有知觉的木头一样。

“先生,哪儿人呢?我敬您一杯。”文文倒满酒,满脸堆笑地说。

钟利侧脸看了眼文文,半晌不语,独自举杯,一饮而尽。

“先生,大厅里我多眼杂,要不,我们去包房玩吧,我一定会让您尽兴。”文文用力往钟利的怀里靠了靠,说。

包房?钟利来到天天娱乐总会就没有想到去包房。他知道,包房是封闭的,你可以玩得尽兴,为所欲为。但是,一旦有情况,你想跑就来不及了。对现在的他来说,保命比玩乐更重要。

“不去了,我还要看演出呢。”钟利终于不动声色地说,然后紧紧地将文文抱在了怀里,亲吻着她的脸蛋。

文文善解人意地抬手抚摸着钟利的胸膛,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

钟利沉迷于酒色,所以,他绝不会想到,警车就在这个时候悄然来到了天天娱乐总会的门口,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捕开,他成为瓮中之鳖只是时间问题了。

刘子芳与陈光海等一干人马跳下车来,刑警郑树伟与陶玉佳迅速冲到门口,逼近了保安。

保安抬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我们是区刑侦大队的,在执行任务,请配合。”郑树伟迅速向保安出示了警官证,表情严肃地说。

两名保安看了眼郑树伟的警官证,迅速闪到一旁。于是,众干警持枪马上把持了门口,严阵以待。按照计划,刘子芳带领陈光海与郑树伟身着便衣走进了光怪陆离的大厅。[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钟利与文文边一听着歌一边喝着啤酒,面对美酒与美女,他似乎有些陶醉,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先生,您还没说您贵姓呢。”良久,文文放下酒杯,亲了下钟利的脸,笑眯眯地说。

钟利不快地看着文文,依然不说话。

“先生,您不高兴?”文文似乎不知趣,问,“您为什么不高兴?我没陪好您吗?”

钟利立时眼露凶光,用力搂抱着文文,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她的,恶狠狠地说:“少说废话,好吗?”

文文惊悸地点点头,向钟利的怀里靠了靠。她不知道今天的这位客人为什么不高兴,她知道的是,一定要把他陪好,拿到自己应该拿到的小费。

这时,刘子芳带领陈光海和郑树伟若无其事地走了进来,他们在门口站住,警觉地巡视着整个大厅。与此同时,天天娱乐总会总经理马大刚与手下得力干将孙照同也出现在前门,目光四处游弋着。

“马哥,那不是刑侦大队副大队长刘子芳吗?她来这里干什么?”马上,孙照同看到了对面的刘子芳,一丝不安从心头划过。

“是她,就是她,扒了皮我认得她骨头。”马大刚自然也是一惊,说,“是啊,她来我们这里干什么?”

钟利似乎听到了孙照同与马大刚的谈话,他抬起头来,惊诧地将目光向刘子芳投去。

“刘大队,那两个人好像认识我们。”陈光海小声地对刘子芳说。

刘子芳点点头,站着不动,用眼睛的余光注视着不远处的钟利。从事刑侦工作这些年来,刘子芳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逃犯的脸上虽然不会贴有标签,但是,仅凭观察与感觉,她就会准确无误地锁定目标。现在,她断定,那个戴鸭舌帽的青年男子必是钟利无疑。

有道是,做贼心虚,几个人的同时出现,让钟利似乎感到了不妙,他悄悄地将手伸进怀里,紧紧地握住了枪柄,眼睛里散发着警惕而凶残的光芒。

“马哥,咱们的人最近没犯什么案子吧?”孙照同担心地说。

马大刚摇摇头,说:“没犯什么大事啊,是不是抓逃啊。”

孙照同猜测说:“差不多,你看,他们来了三个人呢。”

抓逃?这次,钟利终于听清了马大刚与孙照同的对话内容,他看了刘子芳等一眼,冷不丁地站起来,冲天花板开了一枪,然后将枪口对准文文的脑袋,高声叫道:“都闪开!谁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文文一声尖叫,音乐戛然而止,场面一时大乱,客人们无不惊恐万状,抱头逃窜。事情果然有变,设计好的抓捕计划将不能实施。刘子芳他们自然也是一惊,同时掏出枪来,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钟利。

“别动!钟利,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刘子芳双手握枪,对准了钟利的脑袋,高声喊道。

钟利当然不会放下手中的武器,自从他迈向了罪恶的道路,他就下定了决心,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缴枪投降,与警察拼个鱼死网破,杀一个,赚一个,直至同归于尽是他最后的选择。

刘子芳面无惧色地走在最前面,陈光海与郑树伟一左一右,持枪向钟利慢慢靠近着。

这时,门外的陶玉佳等几名警察听到枪声,也不顾一切地持枪冲进了歌舞大厅。

刘子芳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她知道,大战一触即发,一场激烈的生死较量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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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闪电出击(3)

“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就杀了她!”看着刘子芳步步靠近,钟利一手揽着文文的脖子,一手持枪顶着文文的脑袋,后退几步,歇斯底里地高叫道。(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伤害无辜的人质,这是刘子芳对自己起码的要求。她在离钟利几米远的地方停下来,寻找着下一步的对策。

陶玉佳等几名警察站在刘子芳的身后,枪口对准钟利。剑拔弩张,生死攸关,双方枪口对枪口,对峙着,僵持着,彼此似乎能听到对方沉重的喘息声。

“钟利,你都看到了,你逃是逃不掉的,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放开人质,缴枪投降。”刘子芳目光如炬,向前走一步,说。

钟利的枪口再次对准了文文的脑袋,咆哮道:“我不管,我杀一个,赚一个,你别动,再动我就打死她。”

“你不要伤害无辜!”刘子芳怒不可遏地说。

“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我想你们也知道了,我杀人也不是杀了一个两个了。都闪开!有人再靠近一步,我就杀了她!”钟利凶相毕露地说。

马大刚与孙照同的对话使抓捕计划发生了意外,天衣无缝的设计此时出现了严重的纰漏,慎有不慎,就会危及人质的生命。怎么办?刘子芳知道,以现在的警力并不能确保人质的绝对安全,她向陶玉佳使了个不易察觉的眼色。

陶玉佳心领神会,悄悄退出了歌舞大厅,来到门口,迅速掏出对讲机,向局长苗长安发出了紧急呼叫。

“苗局,苗局,我是陶玉佳。”陶玉佳心急如火地报告说,“报告苗局,凶犯劫持了人质,刘队长请求警力支援。”

这个时候,苗长安与副局长赵立昆和刑侦大队长余中跃正在清泉区公安分局会议室里等待着刘子芳大获全胜的消息。现在,消息终于来了,却不是好消息,钟利劫持了人质,局面一时难以控制,稍有不慎,就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伤亡。

“什么?钟利劫持了人质?”苗长安双眉紧锁地说,“你们务必稳住凶犯,确保人质的绝对安全,不能出现任何差错,明白吗?”

“明白,可是……”陶玉佳欲言又止。

“可是什么?”苗长安厉声问道。

“我们的警力不够啊,苗局。”陶玉佳说。

“我马上带人赶到。”苗长安说。

“是!”陶玉佳说。

放下对讲机,苗长安对站在一旁的余中跃说:“余中跃,刘子芳那里遇到紧急情况,钟利劫持了人质,你马上调集防暴大队,迅速赶往天天娱乐总会。”

“是!”余中跃说。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苗长安在调兵遣将,钟利在劫持着文文步步后退,寻找着最后的退路。

死,钟利已经想到了,刘子芳他们一出现,他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的潜逃之路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他不想现在就死,而且不想就这么死警察的乱枪之下。他知道,文文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必须紧紧地抓住。否则,他只能束手就擒了。

“钟利,你是没有退路的。放下武器吧,否则,你将死无葬身之地。”刘子芳死死地盯着钟利已经变形的脸,说。

钟利看了眼对面一个个黑洞洞的枪口,绝望地喊道:“不,我不想死。要死,我也要捎上她。”

“钟利,你要理智。”刘子芳劝说道。

钟利听罢,竟然冲刘子芳笑了笑,说:“理智?什么时候了我还理智?你们不想让她死也行,答应我的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刘子芳灵机一动,马上问道。

“备车,加满油,我出了城,就放了她。”钟利声嘶力竭地说。

刘子芳故意犹豫了下说:“这不行。”

钟利听罢,顿时暴跳如雷地说:“不行,我就杀了她!”

刘子芳再次犹豫了会儿,然后说:“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钟利用枪顶了下文文的脑袋,看着刘子芳,说:“你别耍滑头!”

文文马上惊叫一声:“警察,快救我!”

钟利丧心病狂地喊道:“别叫!,再叫我就一枪杀了你!”

终于,,苗长安率领赵立昆与余中跃等众警赶至了天天娱乐总会门口,纷纷跳下车来。苗长安与赵立昆等交换了个眼色,急步走进了大厅。

“钟利,看来你是不想合作了。”刘子芳说。

钟利犹豫着,有些绝望,刘子芳的话又让他似乎感到了希望。他看到,刘子芳主动收起枪,扔到了地上。

“放开人质,我去替她。”刘子芳不动声色地说。

“背后有枪吗?转过身去。”钟利半信半疑地说。

刘子芳要用自己去换人质,这怎么能行?陈光海一把拉住刘子芳的手,说:“刘队,这样不行,太危险。”

陶玉佳走上前来,对刘子芳说:“我去吧,刘队。”

刘子芳沉着地摇摇头,示意大家后退。

“不,谁也不行,就是她。转过身去。”钟利说。

刘子芳转过了身,撩起外衣。钟利看到,她身后并没有枪支。

“好,你过来。”钟利终于说。

刘子芳转回身子,双手半举,步履沉着地向钟利走来。

“不能往前走,你背着身子往后退。”钟利突然说。

刘子芳再次转身,背对钟利,向后退着。钟利一把推开文文,将枪口对准了刘子芳的头部。

文文疯也似的跑开了。

“好,备车吧。”钟利说。

刘子芳目光沉稳,平静地对陈光海说:“光海,备车吧。”

就在这个时候,苗长安与赵立昆等率众警走进了大厅,见状顿时一惊。

“让他们都闪开,快!”钟利用枪顶着刘子芳的头部,说。

苗长安跨前一步,义正词严地说:“钟利,我是清泉区公安分局局长苗长安,我现在要奉劝你,顽抗到底是没有出路的。”

“我不管你是什么狗屁局长,快,让他们都闪开!”钟利的枪口对准了刘子芳的太阳**,高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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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闪电出击(4)

刘子芳目光坚定地看着苗长安,说:“苗局,你们都闪开吧。”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苗长安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刘子芳为了保证人质的安全,用自己换下了人质,是她百般无奈的选择,现在,他已经无法阻止。况且,他知道,如果强行阻止,钟利就可能干出意想不到的事情,刘子芳就会有生命危险。终于,苗长安无力地挥挥手,让众警闪开一条通道。

“闪开吧。”苗长安有气无力地说。

钟利劫持着刘子芳慢慢地从警察中间走过去,来到天天娱乐总会的大门口。

“快,让他们准备车。”钟利对刘子芳说。

“光海,把车钥匙给我。”刘子芳说。

陈光海掏出钥匙,慢慢地向钟利走来。

“不,扔过来。”钟利命令道。

陈光海只得停下脚步,将钥匙扔了过来。钟利接过钥匙,劫持着刘子芳走到一辆越野吉普车前,他看了看车内,里面空无一人。

“上车吧。”钟利对刘子芳说。

刘子芳打开车门,上了车。钟利持枪对准刘子芳,慢慢地走到另一侧,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下来。

“开车吧,往城外开。”钟利的枪口对准刘子芳的太阳**,命令道。[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刘子芳点火启动,车子缓缓离去。苗长安目光焦灼地看着车子消失在夜幕中,却一时束手无策。

车子很快来到城郊检查站,钟利看到,这里有警灯闪烁,众多的警察持枪站在路口,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快,让前面的警察退到一边去。”钟利用枪口点了刘子芳的脑袋一下,穷凶极恶地说。

刘子芳唯命是从地拿起车载喊话器,呼喊道:“我是刘子芳,我是刘子芳,请让开,请前面的警察让开。”

把持出口的干警们面面相觑,犹豫着,后退着。

刘子芳一加油门,吉普车快速驶过去。

不一会儿,苗长安与余中跃乘坐的车子也冲过了路口。他们目视前方,神情焦虑。他们知道,钟利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狗急了跳墙。钟利手中有枪,而刘子芳却是赤手空拳,她处在非常危险的情态之下。

“苗局,怎么办?”余中跃心急如焚地说。

苗长安说长叹一口气,说:“事到如今,只能见机行事了。现在,保证刘子芳同志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

“是啊,一旦出现意外,后果不堪想象啊。”余中跃将手骨节按得叭叭响,无能为力地说。

“刘子芳同志是有着近二十警龄的老刑警了,经验丰富,我相信她会最终将凶犯制服的。”苗长安自我宽慰道。

余中跃微微点头,说:“但愿刘子芳能化险为夷,成功制服凶犯。”

郊区公路黑漆漆一片,只有吉普车的大灯闪亮着。

钟利的枪口始终对着刘子芳,他在选择安全路段,一旦时机成熟,他就一枪干掉刘子芳,然后驾车逃跑。

刘子芳观察着车外,她看到,山野茫茫,一片黑暗。

“快开!我让你停就停,不听话就一枪打死你!”钟利挥舞着手中的枪,说。

路边的景物一划而过,刘子芳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带。她注视着前方,并用余光扫视着钟利。该动手了,她对自己说。刘子芳加大油门,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她来了个紧急刹车,钟利毫无防备,一头撞到挡风玻璃上。说时迟,那时快,刘子芳迅速跳下车来,侧身隐藏在车右侧。然后,她从右小腿处取出备手手枪,举枪侧立着。

钟利打了楞怔,好像被撞懵了,挤了挤眼睛,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刘子芳已经不见了。他举枪跳下车来,拼命地向另一侧跑去。

刘子芳以吉普车为掩护,举枪向钟利射击。钟利惊慌失措,边跑边漫无目的地回击。如此这般,黑暗中的空旷田野上,钟利和刘子芳一前一后地飞跑着,双方相互射击并躲避着对方的子弹。

几分钟过后,苗长安等终于赶到吉普车前。众人跳下车来,寻找着刘子芳与钟利的踪迹。这时,不远处有阵阵枪声传来,大家的目光寻声而去。

“快,车头冲那儿,打开所有的车灯,照明灯。”苗长安指着枪响的方向,命令道。

于是,警车迅速调转车头,灯光齐刷刷地射向前方,刘子芳和钟利的背影已经隐隐可见。

“苗局,他们在那边。”余中跃跑过来,说。

苗长安挥了挥手,说:“快,包围过去。”

钟利边射击边飞跑着,冲到了田间的一处水房前。他看了看,不顾一切地冲进了小屋。马上,刘子芳追了过来,侧身隐藏在门边,观察着房内的动静。钟利上气不接下气,躲在门后,向外拼命地射击。就在这时,余中跃率领陈光海等大批警察飞跑过来,他与刘子芳交换眼色后,令众警分头把持着门口与窗口。

“情况怎么样?”余中跃蹲立在刘子芳身边,小声说。

“没事,余队,钟利就在里面,他跑不了了。”刘子芳用力点点头,说。

“一定要活捉。”余中跃叮嘱道。

“钟利,你已经无处可逃了,放下武器吧。”刘子芳向屋内大声喊道。

钟利听罢,向门外开了一枪。

“钟利,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是你唯一的出路。”刘子芳说。

钟利高叫道:“休想!”

“你已经走投无路了,我想告诉你的是,现在外面到处都是警察。”余中跃说。

钟利举枪再次射击,子弹却已经打光,他终于绝望了。

余中跃向众警挥手示意,众警持枪冲进屋内。钟利困兽犹斗,将枪向刘子芳猛砸过去,刘子芳身子一闪,枪落在不远处。马上,陈光海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过来,将钟利按倒在地,戴上了手铐。

“苗局,我没让你失望吧?”刘子芳走到刚刚赶到的苗长安跟前,说。

苗长安如释重负地说:“是的,你立了头功,我要向市局党委为你请功啊。可是,我刚才也捏着一把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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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闪电出击(5)

刘子芳有些愧疚地说:“出现这种情况,是我们对情况估计不足啊。[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好,不说这些了,上我的车吧。”苗长安拍拍刘子芳的肩膀,说。

钟利被干警们押解过来,塞进面包车里。于是,郊区公路上,警笛长鸣,警车依次向市内驶去。

刘子芳跳进了苗长安的车子,在后排座位坐了下来。

“子芳啊,干刑警这一行太危险了。”苗长安看着刘子芳,若有所思地说。

“苗局,这个你不会才知道吧?我已经习以为常了。”刘子芳笑了笑,说。

“是啊,既然要做刑警,就要有时刻为国为民捐躯的思想准备,只是……”苗长安说到了这里,停了下来。

“只是什么,苗局?”刘子芳发现苗长安话里有话,追问道。

苗长安犹豫了一会儿,说:“子芳啊,分局要对中层干部进行一次大的调整,你不会不知道吧?”

“听说过,怎么,苗局准备提拔我啊?”刘子芳擦拭着手枪,说。

“如果不提拔你呢?”苗长安说。

“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步步高升,能在刑侦大队副大队这个位子待住,我就心满意足了。当然,因为工作需要,组织上对我有什么决定,我都会服从,不讲条件。”刘子芳笑着说。

“好,你的态度很好嘛。干好本职工作,是对一个干部最起码的要求。如果每个干部都做到这一点,整体工作就好做了。子芳啊,我想想问问你,你就准备干一辈子刑警?”苗长安试探着问。

刘子芳吃惊地说:“是啊?怎么了,苗局?”

“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苗长安思忖片刻,说。

“苗局,领导对群众是了解的,对吧?可是,你也应该知道,群众对领导更了解。说吧,苗局,别拐弯抹角了,你准备把我调到哪里?”刘子芳直言不讳地说。

“好啊,不亏干刑警的,嗅觉灵敏啊。分局党委刚刚研究决定,调你出任东山派出所所长,这个你就没想到吧?”苗长安说。

刘子芳惊异地看着苗长安,不说话。

“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说,会无条件地服从组织的决定吗?”苗长安反问道。

刘子芳心存不满地说:“苗局,这也得看是什么决定啊。我是干刑警的,你让我去派出所干所长,管些婆婆妈妈的事情,这合理吗?”

“子芳啊,我先声明,不是我让你去东山派出所,是组织,是党委。”苗长安强调说。

“不管是谁,我都保留意见。”刘子芳的脸色阴沉下来,说。

“好吧,允许你保留意见,今天我是借这个机会给你透个风,让你有个思想准备。”苗长安说。

刘子芳不解地看了眼苗长安,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她觉得,抓捕钟利出现了不应该有的纰漏,组织上怎么处理她都行。但是,分局党委却决定调她去东山派出所去任所长出乎她的意料,她就不准备接受这个命令。车子很快回到了城郊检查站,刘子芳看到,值勤民警在鼓掌欢迎他们胜利凯旋。苗长安微笑着向车外挥手,刘子芳却郁郁不乐,神色忧郁。苗长安看了看刘子芳,然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第二节临危受命

玉泉山公墓是水城市最大的公墓,坐落在城南,群山环绕之中,有一块块墓碑在阳光或者月光下闪烁着惨白色的光芒。

人活着,地位或高或低,有低三下四者,更有趾高气扬者。但是,到了这个地方就一律平等了,你的地位再高,你也得躺下,与曾经让你不屑一顾的人为伍。上帝总是公平的,不是在你生前,就是在你死后。

刘子芳带着一双儿女李晓明和李晓莉在黄昏时分来到了玉泉山公墓,几年前,她心爱的丈夫,同为刑警的李先锋,在一次追捕逃犯的行动中壮烈牺牲,骨灰就埋在了这里。这些年来,每当遇到重大的事情变故,刘子芳都会来到李先锋的墓前,向他说说自己的心事。今天,也不能例外。

下午,刘子芳参加了由全分局干警参加的动员会,局长苗长安的讲话仿佛还在刘子芳的耳边回响:“同志们,为适应时代的发展,水城市公安局清泉分局对所属派出所所长进行了一次新中国成立以来最大规模的调整,这次新所长上任动员大会,就是给大家鼓劲,希望大家以饱满的热情走向新的工作岗位。派出所虽小,但是作用并不小,从某种意义上讲,派出所工作是公安工作的重中之重,它直接面对人民群众,是公安形象的最直接体现。保一方平安,派出所是最重要的一环。”

当时,刘子芳边听边记录着,苗长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我注意到,有些同志对派出所工作的重要性认识不足,还有这样或者那样的想法,我希望这些同志能尽快转变观念,提高认识,适应新的工作岗位。当然,人是有思想的,大家有什么个人想法也是正常的,情理之中,无可厚非,有个人的想法同志可以在会后找我,找赵立昆副局长交流。下面,请水城市公安局局长曹毅讲话。”

掌声中,曹毅巡视着干警们,说:“清泉区公安分局的这次派出所所长调整,将大批机关干部,有的还是业务骨干,调到基层工作,是改革,也是突破。市局以清泉区公安分局为试点,取得经验后,将在全市推广。派出所工作的重要意义,刚才苗长安同志已经讲了,我就不再重复。我只提一个要求,希望你们,新上任的派出所所长们,密切联系人民群众,视人民群众为父母,做好本职工作,向党和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

这个会议一结束,一批新任派出所长就要走马上任了。不出意外,刘子芳正是其中之一,她最终被调离了区刑侦大队,成了一个基层的派出所长。水城市公安局局长曹毅与分局局长苗长安都亲自出席了会议,可见领导们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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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闪电出击(6)

不过,无论领导多么重视,刘子芳还是想不通,她在刑侦大队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将她调离熟悉的岗位?刘子芳也知道,警令如军令,不得抗拒,她必须绝对服从。(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但是,她心中的疙瘩解不开,就像有冤说不出一样。会议一结束,她就来到了分局长苗长安的办公室,直述胸意。

“苗局,自我由公安大学毕业进入了刑侦大队,就没想到过离开。我是刑警出身,也很爱这个职业,而且,我对派出所工作并不了解,如果我犯了错误,你们处分我就是,只要让我留在刑侦大队。”刘子芳开门见山又态度诚恳地说。

刘子芳找上门来,是苗长安意料之中的事,他为刘子芳倒上水,说:“子芳啊,不要想那么多。”

“总得有个理由吧?”刘子芳的情绪有些激动,脸涨得通红,说。

“分局党委让你到派出所任职是工作上的需要,东山派出所地处城乡结合部,是全水城市,也是全省最大的派出所,辖区里人员复杂,治安事件时有发生,辖区内既有市民,也有农民,更有大批的社会闲杂人员及外来人口,这一地区需要一个有丰富斗争经验,政策性强的人来担任这一职务。”苗长安点上一支烟,抽了口,说。

“苗局,让你这么一说,我恐怕胜任不了吧?”刘子芳听罢,马上反击道。

“你这是推辞,也可以说是在组织上需要你的时候,你没有勇气来承担这个责任,想当逃兵!”苗长安一拍桌子,大声说。

“苗局,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刘子芳连忙解释道。

“这就好,你以为我是让你去享清闲啊?你这是临危受命!明白吗?”苗长安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说,“人们常说,东山稳了,整个清泉区就稳了,清泉区稳了,整个水城市就稳了。我这样说,东山派出所工作的重要性你就明白了吧?”

刘子芳终于略有所悟,迟疑地点点头。

“还有,你的爱人李先锋同志,六年前在一次追逃行动中牺牲了,刑警随时都有为国为民牺牲的可能,这次对你职务的调整,也有为你自身安全的考虑啊。”苗长安继续说道。

刘子芳心有遗憾地说:“苗局,我一直想将李先锋没完成的工作完成,现在看来,组织上是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公安工作是保护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维护社会秩序,刘子芳,我问你,调你到派出所,你的工作性质就变了?”苗长安反问道。

军令如山,刘子芳心知肚明的是,这个决定是不会改变的,她来找苗长安,真正的目的不是让局里改变决定,而是提出自己的要求,那就是,将来有一天,她还要回到刑侦大队。

“好,我答应你。”苗长安听罢刘子芳的要求,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说,“子芳啊,你马上去找老所长黄天岗了解一下情况,我期待着你圆满完成组织上交给你的任务!”

“是。”刘子芳说。

刘子芳感到这个任务的艰巨性是在与老所长黄天岗交谈之后,黄天岗告诉她,在东山派出所辖区内,有一个以马大刚为首的流氓团伙,他们经常寻衅滋事,却又不犯**,派出所一直对他们没办法,出了问题,最多治安拘留几天算事了。近几年来,马大刚又把那些狐朋狗友组织起来,欺行霸市,敲诈勒索,在各个市场收取什么保护费,管理费。有人举报他们开的那个天天娱乐总会有黄毒赌现象,但是,派出所几次清查都没得到证据,好像他们有内线,一有行动都逃脱了。

“我唯一遗憾的是,我在任上的时候没能将这个毒瘤除掉。”末了,黄天岗痛心疾首地说。

实际上,刘子芳对马大刚这个人并不陌生,多年前,他与他的哥哥行凶致人重残,正是她带领刑警抓捕的这对马氏兄弟。在抓捕过程中,马大刚的哥哥开枪拒捕,击伤了一名刑警,又是正刘子芳亲自将其击毙。马大刚是那起案件的从犯,被判了几年徒刑,而他在刑满释放以后,就把蹲监狱当成了资本,见人就说他可是蹲过大牢的,天不怕地不怕,成为当地一霸。

这是一帮亡命之徒,不是冤家不聚首,刘子芳终于感到了自己肩上担子的重量。

现在,肩负这副着沉重的担子,刘子芳来到了李先锋的墓前,为他燃上三炷香,然后对他说话。

“先锋啊,组织上安排我去东山派出所工作,你知道,我是多么不愿意离开刑侦大队,可是,我又不能不听从组织上的安排啊。先锋,我这次来看你,就是想告诉你,我要服从组织的决定,准备去东山派出所上任了。”刘子芳蹲下身来,亲切地抚摸着墓碑上李先锋的名字,说。

“爸爸,我们好想你,你想我们吗?”李晓明和李晓莉跪倒在父亲墓碑前,哭着说。

“先锋,我想你是知道的,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真是挺难的,可是,再苦再累我都能承受,我一定把咱们的这双儿女抚养**,让他们像你那样,做一个德才兼备的人。你就放心吧,啊?”刘子芳深情地看着李晓明和李晓莉,说。

李晓明和李晓莉拉着刘子芳的手,哭叫道:“妈妈。”

刘子芳紧紧地搂抱着李晓明和李晓莉,眼泪情不自禁地夺眶而出了。

清泉区公安分局副局长赵立昆就是在这个时候驾车来到玉泉山公墓的,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他不能不来。

赵立昆母亲的墓地就在半山腰,雕梁画栋,古色古香,是公墓中最宏伟的建筑,十分扎眼。下得车来,赵立昆手持鲜花向山上爬去,到达母亲墓前的时候,他发现,已经有好友宋来平和他的办公室主任章向河在等待着他了。

“来平,你来得比我还早啊。”赵立昆心存感激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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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闪电出击(7)

“立昆,你忙,我闲着没事啊,就早来了一会儿。”宋来平将香火插到香炉里,又接过赵立昆手中的鲜花,摆放在墓前,说,“立昆啊,我一生中最不能忘记的只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养母,一个就是你家的阿姨了。三年了,阿姨走了整整三年了,我很怀念她老人家啊。”

赵立昆向墓碑鞠了三个躬,深有感触地说:“是啊,这两个母亲,是世界上最伟大的母亲啊。”

“我刚出生,我的父母就把我抛弃了,是我的养母将我从垃圾堆里捡回了家,省吃俭用地把我养大,历经磨难,含辛茹苦啊,和亲生儿子没有任何区别,想想那些日子,真是不堪回首啊。”宋来平泪眼蒙眬地说。

赵立昆感慨万千地说:“来平,我始终觉得,地位贫贱的人往往最高尚,你说是不是?你的养母我在内心里佩服。”

“立昆,当年,你家阿姨,当然还有你,不嫌弃我,不嫌弃我养母出身的低下,视我们如亲人,常常帮助我们,我至死不忘啊。现在,我常常回忆起我们同窗共读的那段时光,你家有什么好吃的,阿姨就让你送了来,谁欺负了我,有你替我出气。可惜啊!阿姨去世得太早了,我没有机会报答她了,这是我终生的遗憾。”宋来平擦拭了下眼泪,说。

赵立昆抬头看着宏伟的墓地建筑,说:“来平啊,这块墓地不是已经表达了你的孝心和报恩之心吗?”

“我修这块豪华的墓地是想表达我的感恩之情,可是,这些对她老人家已经无关紧要了,老人活着的时候孝顺才叫真孝顺,这些都是给活着的人看的,她老人家不会知道的。什么在天之灵啊,活着的人自我安慰而已。人们会说,宋来平这个人没有忘记对他有所帮助的人,是个可交的仁义之人。你说,我这不是在给自己涂脂抹粉吗?”宋来平自嘲似的说。

赵立昆拍拍宋来平的肩膀说:“此言过重了,我想,她老人家在九泉之下会看到这一切的。来平,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还可以,饿不死,也撑不死,现在的生意是越来越难做了。”宋来平感叹道。

“钱没多没少,够花就可以了,你说是不是?”赵立昆劝说道。

“有道理,可是赚钱就像吸毒上了瘾,没个够啊,有了十万,想百万,有了百万,想千万,有了一千万应该满足了吧?不,胃口越撑越大,还想当中国,乃至世界的首富呢。(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宋来平抬头看着天,雄心勃勃地说。

为母亲扫完了墓,赵立昆一行便向墓地广场走来。这时,赵立昆突然看到刘子芳和她一双儿女也向山下走来,就快步迎了上去。

“子芳,你怎么在这儿?”赵立昆有些惊异地问。

“赵叔叔好。”李晓明和李晓莉走到赵立昆的跟前,亲切地叫道。

“子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给先锋同志说说你工作调动的事吧?”赵立昆摸着孩子们的头,转身对刘子芳说。

“是的,赵局。”刘子芳说。

“噢,忘了介绍了,这是宋来平,大老板,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是我小学、中学的同学,下乡也是去了一个地方,这个是宋来平他们公司的办公室主任章向河。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一起来看看我的母亲。”赵立昆逐一介绍说,“这是清泉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刘子芳同志,噢,对了,现在应该叫东山派出所的刘子芳所长。”

刘子芳与宋来平和章向河一一握了手,说:“你们好。”

“刘所长,见到你很荣幸。”宋来平双手合十,说。

刘子芳笑着说:“大老板见到我这个小所长谈何荣幸啊?”

“你们的宗旨应该是保一方平安吧?我们做生意的还得靠你们保驾护航啊。”宋来平回答道。

第三节罪恶计划

人们常说,猫是老鼠的天敌,那么,在人类社会,猫好比警察,而不法之徒则是老鼠无疑。现在,新所长刘子芳即将走马上任,她的老对手马大刚便绝不会无动于衷,束手待毙。实际上,马大刚一直没忘记对刘子芳的仇恨,因为这仇恨是刻骨铭心的,想起来就让他牙根痒痒。几年前,他的亲哥哥死于刘子芳的手枪之下,他也被捕入狱,成了阶下囚。刑满释放后,马大刚就一直想报复刘子芳,但是,始终没有机会。事到如今,让马大刚做梦也不想到的是,刘子芳竟然会出任东山派出所的所长,直接威胁到他的切身利益。他知道,他欺行霸市,危害一方,刚正不阿的刘子芳绝对不会坐视不管,袖手旁观,一定会出手整治,让他无法躲藏。还有,他的天天娱乐总会就是个黑窝,是藏污纳垢之地,吃喝嫖赌吸,五毒俱全,刘子芳一旦掌握了证据,也一定会端了他的老窝。他要生存,他要给刘子芳一个意想不到的下马威。这就是报复!罪恶的方案已经设计得天衣无缝,时间定在刘子芳上任的第一天,现在只等合适的人选去具体实施。

这个合适的人选是马大刚的一个得力干将许建秋找到的,他叫王东宾,是许建秋小时候的狐朋狗友,几年前,为了一个女人争风吃醋,与竞争对手大打出手,最后放了一把火,火烧了对手家的房子。他被判了三年刑,今天上午就要刑满释放。许建秋得到消息,一早就去市监狱接他去了。

马大刚并不认识王东宾,许建秋与王东宾失去联系也有了十多年,马大刚之所以同意了王东宾这个人选,正是因为,他不是他们团伙的成员,一旦这个罪恶的计划出现意外,警方也不会轻易怀疑到马大刚。而更重要的是,王东宾纵火案就是刘子芳破的,他也是被刘子芳抓的,马大刚对刘子芳有仇恨,那么,王东宾一定也会有仇恨,只是王东宾的仇恨不会如此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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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闪电出击(8)

但是,是仇就得报,不管是大还是小,况且,马大刚准备以金钱为诱饵,让王东宾铤而走险。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一个刚刚走出监狱的穷光蛋?马大刚对此充满信心,就像他对自己的罪恶计划充满信心一样。

马大刚的办公室就在天天娱乐总会的楼上,看着接王东宾的面包车出了大门,他就与孙照同一起耐心地等待着。但是,一杯茶刚刚喝下一半,楼下就传来了吵闹声。谁敢在这里撒野?马大刚顿时大怒,令孙照同下楼。

实际上,孙照同刚刚下了电梯,就听出是谁在吵闹了。这个人叫常勇,是个家电供应商,去年的这个时候,天天娱乐总会更换彩电音响设备,货便是从常勇那里进的。那么,常勇对马大刚不了解吗?他哪来的胆子敢把货卖给天天娱乐总会?实际上,不是常勇胆子大,而是胆子太小,马大刚带着一帮人来到他的店里,说要买一批彩电音响设备,然后就看中了什么搬什么,商店里搬空了,又抄了他的仓库,近二十万元的设备就这么让马大刚的人用卡车拉走了。这不是买,是抢,明目张胆地抢。常勇胆子小,不敢不买给马大刚,可是,这二十万是他的老本,资金因此而难以周转,他的商店很快就倒闭了。常勇由此走上了讨债之路,一年了,他求爷爷告奶奶地找马大刚要钱,都被马大刚的手下赶出去了。后来,马大刚对门卫下达了命令,不准常勇进天天娱乐总会的大门。

现在,常勇走投无路,难以为继,又来了,并与门卫发生了争执,并引来了打手孙照同。

“孙哥,这电视音响钱已有一年了,你给马哥说说,能不能先给一部分?我现在缺钱啊。”见孙照同走过来,常勇一下子跪在地上,乞求说。

孙照同一把抓住常勇的领子将他提了起来,说:“常勇,你说你要什么?”

“孙哥,我要钱啊,你们欠我的电视音响钱啊。”常勇拼命挣扎着说。

“要钱去银行,跑这儿干什么?”孙照同笑了笑,说。

“银行又不欠我的钱。”常勇终于挣脱开了孙照同的手,说。

孙照同听罢,挥拳将常勇打倒在地,大叫道:“我告诉你,常勇,以后你不要再来了,你来一次,我就打你一次,你听见了吗?滚!”

常勇的眼圈青了,鼻子也被打破了,他抬头看着孙照同,再次乞求道:“孙哥,你就……”

孙照同没有再理常勇,而是向门卫们挥挥手,说:“教训他一下,让他滚。”

门卫都是马大刚的打手,他们听罢,迅速一拥而上,将常勇按倒在地,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救命,救命啊”常勇惨叫道。

终于,常勇从地上爬了起来,疯也似的跑出门外,擦拭着脸上的血水,走了几步,哭喊道:“马大刚,你等着,东山派出所来了新所长,我要到派出所告你们。”

这个时候的孙照同已经走回到电梯口,常勇的话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常勇要到派出所告状?这是他从来没说过的话,那么,刘子芳会成为他的救命稻草吗?

“哼,刘子芳来了,常勇以为是他亲娘来了啊?”听了孙照同的汇报,马大刚不屑一顾地说,“孩子多了,亲娘还有个偏心眼呢,不管他。”

马大刚话是这么说的,是给自己与自己的手下壮胆,现在连常勇都将希望寄托在刘子芳的身上,马大刚更加坚定了报复刘子芳的决心。

马大刚决定不与王东宾直接见面,就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小心为妙,他对自己说,刘子芳毕竟不是好惹的主。所以,他将拉拢说服王东宾为自己卖命的任务交给了许建秋,自己则躲藏在幕后发号施令,并一再叮嘱许建秋,不能将他暴露出来。

对于王东宾来说,他出狱的第一天是天上掉馅饼的一天。他的父亲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老母亲,她自然不会来接他。他本来是想坐公交车回水城的,可是,十几年没见的许建秋竟然来接了他,还让他一顿好吃好喝。末了,又请他洗了桑拿,神仙般地消遣了一番。不过,当王东宾与女人洗了澡,上了床,很快就一败涂地了,连个享受的过程都没有。这自然不能怪他,太久了,他这样宽慰自己。有道是,世上没有免费的晚餐,王东宾知道,许建秋一定有他的目的。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当许建秋将马大刚的罪恶计划和盘托出的时候,王东宾一下子惊呆了。

“什么?许哥,你说什么?”王东宾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道。

“王东宾,我问你,恨不恨刘子芳?”许建秋扔给王东宾一支烟,说。

王东宾接过烟来,点上,抽了口,说:“恨,怎么不恨?”

“那么,我再问问你,你喜欢不喜欢钱?”许建秋又问。

王东宾听罢,笑了笑,说:“许哥,你以为我蹲监狱蹲傻了?何况连傻子都喜欢钱呢?”

“那么,女人呢?”许建秋又问。

“当然喜欢。”王东宾不好意思地看了眼自己的下身,说。

“这就对了嘛!”许建秋打了个响指,说,“你想报仇,又喜欢钱,还有女人,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这下王东宾忘记了恐惧,动了心,马上问道:“你出多少钱?”

“二十万!”许建秋伸出两个手指头,说。

“当真?”王东宾半信半疑地说。

“绝对当真。事前先付五万,事成之后,十五万一次付清,怎么样?”许建秋点点头,说。

“好,我同意,一言为定。”王东宾终于答应下来,说,“不过,许哥,你怎么对刘子芳有这么大的仇啊?”

许建秋一愣,马上正色道:“不应该问的,你就别问,懂吗?”

第四节走马上任

第二天早晨,刘子芳送李晓明和李晓莉出家门的时候,绝对没有想到,一个针对她的罪恶计划已经准备好了,并准备在今天晚上付诸实施,尽管她几乎一夜没睡,想了许许多多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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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闪电出击(9)

“都好好学习,啊?晓明,你都上高三了,这一年最关键。晓莉,你虽然读的是职业高中,但也是最后一年了,也不能松劲。”刘子芳摸摸着李晓明和李晓莉的头,叮嘱道。

“妈妈,这话你都说一万遍了。”李晓明将书包从左肩膀换到右肩膀,说。

“一万遍也不多。”刘子芳嗔怪道。

“对,妈妈就是得高标准,严要求。”李晓莉替刘子芳辩护道。

李晓明看了李晓莉一眼,说:“马屁精。”

李晓莉拉着刘子芳的手,说:“妈妈,今天是你上任的第一天,祝你好运。”

刘子芳乐了,亲切地抚摸着李晓莉的脸,说:“还是女儿会说话。”

对妹妹李晓莉总拍妈妈的马屁,李晓明已经见多不怪了。实际上,李晓明也已经感觉出,妈妈有时候会偏心眼的,偏向妹妹李晓莉。李晓莉能说会道,颇得妈妈的欢心,李晓明自叹莫如。李晓明听大人们常说,淘气的孩子多吃糖,其实这并不准确,多吃糖的还是听话的孩子,就像妹妹李晓莉。

现在,李晓明和李晓莉上学去了,刘子芳穿上警服,准备上班了。这是她新官上任的第一天,她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滋味儿。她知道自己肩膀上担子的重量,却不知道自己能否胜任这个全新的岗位,挑起这副重担,不辜负组织的信任与人民的重托。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刘子芳驾着警车向东山派出所行驶着,与她熟悉的交警向她行着警礼,她也友好地挥手致意。车子很快地拐到早市区,蓦地,刘子芳听到一青年女子声嘶力竭地大喊着抓小偷。刘子芳看到,一个小偷携包狂奔,人们惊叫着纷纷躲闪,给小偷空出了通道。

这个青年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天天娱乐总会的歌女钱娟,她见有警车开过来,便不顾一切地扑过去,刘子芳顿时一惊,迅速刹了车。

“警察,快抓小偷,他偷了我的包。”钱娟惊恐万状,气喘吁吁地喊道。

刘子芳听罢,马上加油向小偷逃跑的方向追过去。车子眼看就要追上了,小偷却突然转身跑入了一条小道。刘子芳跳下车,掏出枪来,飞也似的拼命追赶着。小偷慌不择路,跑进了一个死胡同,迅速从怀中掏出了银光闪烁的匕首。刘子芳冲上前去,与其展开了搏斗。刘子芳训练有素,是刑侦队的散打能手,有的男民警都曾败在她的手下。小偷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刘子芳就将小偷按在地上,戴上手铐,然后塞进了警车。

“警察同志,谢谢你,这包就是我的。”这个时候,钱娟也跑了过来,看着刘子芳手中的包,伸手欲拿,说。

刘子芳将小偷推进车里,拷在车子后座上,对钱娟说:“这包真是你的?”

钱娟点点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是。”

“好,包是要给你的,不过,你要跟我到派出所做个证。请你上车吧。”刘子芳说。

钱娟看看车后面的小偷,摇摇头。

刘子芳打开副驾驶车门,说:“你坐这儿吧。”

刘子芳和钱娟上了车,继续向东山派出所开去。上任第一天,刘子芳就抓了个现行,心情自然不错。而在东山派出所里,干警们有的在整理办公桌,有的在看报纸,老所长黄天岗刚亲自在门厅的黑板上写着“欢迎刘所长来东山派出所工作”的字样。

“怎么给我们派个女的来?不是要把东山派出所改成妇联吧?”一个男民警看了眼黑板,心存不满地说。

“女的怎么了?你老婆是不是女的?”一女民警扔掉手中的报纸,反驳道。

“你这话问的,谁的老婆不是女的?”男民警辩解说。

“你在家里还不得听你老婆的?”女民警马上揭了男民警的短处,说,“你瞧你下班不回家请假时那个熊样,哎呀,亲爱的老婆,就这一次啦,是,是,我一定早回去,下不为例了。”

“这是两码事。再说了,回家老婆管着,是个女的,上班所长管着,又是个女的,这下男人们可惨了,阳刚之气从此没有了。”男民警无奈地耸耸肩膀,说。

“不至于吧?”女民警不服气地说。

黄天岗听到了他们的对话,走过来,拍拍手,不满地说:“你们别瞎说了,要尊重新所长,明白吗?”

黄天岗的话音刚落,副局长赵立昆的警车就缓缓驶进了派出所。听到车响,黄天岗立刻迎出门来。

“老所长,你来得这么早啊。”赵立昆跳下车来,热情地握住黄天岗的手,笑容可掬地说。

“赵局,你来得也不晚啊。我想,站好这最后一班岗吧。”黄天岗双手紧紧地握着赵立昆的手,说。

“好,老所长,你这么有品格,有觉悟,令人敬佩啊!如果我们每个离任的干部都像你这样,工作就好开展了,所以啊,我要代表局党委感谢你啊。”赵立昆深有感触地说。

黄天岗听罢,连忙谦虚地说:“赵局过奖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说话间,刘子芳驾车进了院子,赵立昆与黄天岗马上迎上前来。握手寒暄过后,刘子芳打开车门,将小偷和钱娟交给了值班民警。

“呵呵,刘所长上任第一天就带回了战利品,果然身手不凡啊!”赵立昆赞叹道,“好,这是个好兆头!”

“赵局长,刘所长,快进去吧,同志们都在等着呢。”黄天岗回头看了眼办公大楼,催促道。

“一起进去吧。”刘子芳将赵立昆让到最前面,说。

赵立昆与刘子芳说着话,先后走进了一楼办公大厅。东山派出所教导员田风霄与副所长叶玉清及众干警马上起身鼓掌,表示欢迎。

“都坐下吧。”赵立昆在圆型会议桌的一头站定,挥挥手,说。

大家愣着没动,将目光落了在刘子芳的身上,似乎在有意审视着这个从天而降的新所长。

“大家都坐下吧。”刘子芳笑容满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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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闪电出击(10)

“同志们,老所长黄天岗同志今天光荣退休了,分局党委研究决定,由刘子芳同志来担任东山派出的所长。黄天岗同志在职的几年中,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分局党委是满意的!”待大家都坐下来,赵立昆有了开场白。

众干警再次鼓起掌来,送给他们的老所长黄天岗。

“谢谢!谢谢!”黄天岗激动地站起来,深情地向大家点头示意。

“刘子芳同志,在区局刑侦大队干了近二十年,破过无数大案要案,多次立功受奖。这次组织上派她到基层派出所工作,是对她的一次新的考验。我相信,在同志们支持下,刘子芳同志一定能克服困难,把工作做好!下面,请刘子芳同志说几句。”赵立昆说完,带头鼓起掌来。

在干警们的掌声中,刘子芳站起来,目光坚定地说:“同志们,分局党委派我到东山派出工作,是对我的信任,我常年在刑侦大队工作,缺乏基层工作的经验,在座的各位同志都是我的老师,我一定不辜负分局党委、同志们对我的信任,做一个好学生,努力工作,不辱使命。”

赵立昆再次带头鼓掌,一时掌声雷动。[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刘子芳上任的第一天在掌声中开始了,但是,她知道,等待她的任务很艰巨,她绝不会一帆风顺。

第五节惊天大案

不管怎么说,这一天在水城市的历史上将是不平常的一天,无论对刘子芳以及她的战友们,或者是马大刚以及他的那些乌合之众。现在,马大刚精心设计的罪恶计划终于到了实施阶段,箭在弦上,不能不发,一起震惊水城市乃至全国的袭警案即将发生,只是所有的人都没有这个心理准备。

在这起即将发生的袭警报复大案中,王东宾是主角,而真正的罪魁祸首则是对刘子芳怀有刻骨仇恨的马大刚。刘子芳来了,马大刚报仇心切,遂铤而走险,将自己也引向了穷途末路。

尽管王东宾对刘子芳的仇恨不像马大刚一伙那么强烈,但是,他爱财如命,而生活的窘迫又迫使他不得不成为马大刚罪恶计划的排头兵。王东宾自知,他要干的事情必定会惊天动地,无论成功与否,他都将成为警方竭力追捕的罪犯,他已经做好了外逃的精神准备。拿到马大刚许诺的二十万元,他就会远走高飞,去一个陌生的地方躲藏起来,甚至是永远不再回水城市。所以,在计划实施之前,他提出要去看一眼他的母亲,许建秋经过请示马大刚,同意了他的要求。

“你们去几个人跟着他,不要让他乱说话,给他妈留下点钱,你们就马上离开。”马大刚在电话里这样叮嘱许建秋。

实际上,马大刚开始并不同意王东宾回家看望他的母亲,可是,转念一想,如果他不同意,王东宾就可能有情绪,带着情绪去干这么大的事情,难免不出现意外,才最后同意了。

根据马大刚的旨意,许建秋与杨本业一起跟着王东宾回了趟家,路上,他们还给王东宾的母亲买了些滋补品。

“你怎么才回来?派出所的人说你昨天就出来了?”王东宾的母亲一见到他,就张口质问道。

王东宾的眼睛不敢与母亲对视,小心翼翼地说:“妈,我昨天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王东宾的母亲看了眼一旁的许建秋与杨本业,问,“这两个人是谁啊?”

“我的朋友。”王东宾做贼心虚,讷讷地说。

“朋友?我以前怎么没见过?让他们走。”王东宾的母亲一眼便看这个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下了逐客令。

王东宾的母亲出口伤人,许建秋与杨本业自然有些尴尬,马上将路上买的滋补品递到王东宾母亲的手上,说:“大妈,我们是好朋友,其实您以前见过的,只是您忘了。王东宾在我们公司找了份工作,先去公司报到了,昨天晚上,我们为他接风洗衣尘,都喝多了,才没有回家。您就放心吧,王东宾以后收入不成问题,您就老有所养了。”

“东宾,世上有这么好的事?”王东宾的母亲似乎不相信,说。

“怎么没有?这不就是吗?”王东宾说。”

然后,王东宾又与母亲说了几句话,就在母亲的疑惑的目光中离开了。这个时候,他心里是有些心酸的,这是因为,他即将踏上一条危机四伏的道路,等待他的不知是祸还是福。

告别了母亲,王东宾便与许建秋与杨本业一起来到一个隐蔽的地点,这是他们罪恶计划的出发站。傍晚时分,他们就会从这里走出,完成马大刚蓄谋已久的罪恶计划。

此时的马大刚说不出是紧张还是兴奋,尽管罪恶计划要在晚上再实施,他中午就在孙照同的陪同下悄悄来到了东山派出所正对面的龙马大酒店里,住进了事先订好的房间。他还带了一副军用望远镜,准备亲眼目睹他罪恶计划的大功告成,然后,设宴庆功,一醉方休。另外,马大刚还把监视刘子芳出入的任务安排到了自己头上,刘子芳是袭击的目标,她如果离开了派出所,事情就得另做安排。很好,刘子芳似乎在主动配合马大刚的计划,马大刚观察到,自从上午进了东山派出所,她就再也没有出来。

夜幕终于降临了,晚霞在西边露出最后一个微笑,消失了,上班的人们在匆匆忙忙地往家里赶,水城即将迎来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现在,透过高倍望远镜,马大刚看到,刘子芳还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忙忙碌碌的身影时隐时现,他决定马上行动了。

“马上出发。”马大刚放下望远镜,通过手机,给许建秋发出了指令。

许建秋正在与王东宾做着最后的准备,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一只只矿泉水瓶里灌满了汽油,然后将一包炸药和引爆装置放进纸箱里,上面又摆放好汽油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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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闪电出击(11)

“东宾,你到所长室里,看到刘子芳,将这东西往地下一扔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下面有个引爆装置,一受震动就会起爆。不过,爆炸起火有个过程,你就趁机跑掉,你放心,这东西我们已经实验过多少次,你绝对没有危险,门外有出租车接你。”许建秋直起腰来,嘱咐说。

王东宾抱起箱子又放下,犹豫着说:“许哥,那个什么……”

许建秋笑着说:“你是说钱,是吧?放心,事成之后,就给你剩下的十五万,我是个讲信用的人,你尽管放心。然后,我就送你去外地躲几天。等风平浪静之后,我就派人去接你回来。”

“好。”王东宾看了眼地上的箱子,说,“咱们一言为定。”

不多会儿,许建秋与王东宾坐上一辆出租车,出现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然后,向东山派出所飞驰而去。他们并排坐在后排,那只装满汽油的纸箱放在两者之间,经过几个路口后,车子在东山派出所对面的龙马大酒店停车场停了下来。

“许哥,这个刘子芳不会走了吧?”驾车的杨本业有些担心地说。

许建秋抬腕看了看表,说:“新官上任总是乐不思蜀,刘子芳不会走的。”

“许哥,你还懂心理学?”王东宾为了缓解一下心中的紧张,搭话说。[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许建秋侧脸看着王东宾,笑了笑,说:“瞎蒙呗,好多学问都是瞎蒙出来的。东宾,紧张吗?”

王东宾看了眼东山派出所,说:“许哥,不瞒你说,这东西也不是我第一次玩了,当年我就是用汽油将与我争风吃醋的那个混蛋浇了汽油烧的。”

许建秋听罢,拍拍王东宾的肩膀,说:“那就好,经验丰富,我没选错人啊。”

王东宾自豪地说:“那是。”

许建秋拍拍怀里的一个提包,说:“东宾,你这钱好挣啊!你从东山派出所里一出来,这二十万就到手了。”

王东宾感恩戴德地说:“谢谢许哥了。”

实际上,王东宾贪财心切,他绝对不会想到,许建秋怀中的提包里装的全是废纸,装满汽油的箱子下面还有剂量足够的炸药,在这个罪恶的计划中,一旦起爆,王东宾将与刘子芳同归于尽,谁也别想活下来。这是马大刚深思熟虑后的决定,他知道,一旦留下活口,后果将不堪设想。那么,万一王东宾临阵选择了放弃呢?事情就仍然有可能露出马脚,所以,为了有备无患,箱子里还装有隐蔽的遥控装置,遥控器就在马大刚手中,他可以根据事态变化,随时按下遥控器,引爆纸箱,杀人灭口。[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现在,许建秋和王东宾出现在楼下,马大刚已经看到了,很快,他给许建秋发出了“马上行动”的短信。

车里的许建秋立刻接到了马大刚的指示,示意杨本业驶出停车场,并在派出所对面路边停下来。

“兄弟,现在就看你的了。”许建秋为王东宾粘上了胡子,又亲切地拍拍王东宾肩膀,说。

王东宾下了车,双手抱着纸箱走下车,向派出所门口走去。

此时的所长办公室里还是灯火通明,刘子芳与黄天岗刚刚一人吃了一碗方便面,黄天岗将办公桌收拾干净,将钥匙交到刘子芳手上。

“好了,刘所长,我的任务完成了。”黄天岗神情庄重地说。

“不忙,老所长,我们再说几句话。我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还希望您能多介绍一些。”刘子芳给黄天岗的杯子倒满水,说,“以后啊,还希望您能常来坐坐,东山派出所永远是您的家。”

“好,我会常来看看的。”黄天岗喝口水,说。

此时此刻,手抱纸箱的王东宾已经走进了东山派出所的办公楼,值班的保安马上看到了他,厉声问:“哎,你找谁?”

王东宾举举箱子,说:“我是旁边商店的,这是新来的刘所长要的矿泉水,她让我送到楼上去。”

保安不满地摇摇头,说:“新所长?专喝矿泉水?档次挺高嘛。”

王东宾就这么上了楼梯,来到二楼,他抬头看着一个标志牌,寻找着所长办公室。

黄天岗终于要离开了,刘子芳热情地将他送到房门口。这时,门蓦地开了,王东宾面带杀气,与黄天岗面对面站着。黄天岗突然发现了纸箱上的油渍,并抽着鼻子闻到了汽油味,他一把推开了刘子芳。

“闪开,汽油,爆炸!”黄天岗大声喊道。

刘子芳被黄天岗一把推离了门口,黄天岗死死抓住王东宾的衣领,将王东宾推出房门,纸箱夹在两人中间,黄天岗的另一手关上了房门。王东宾拼命挣脱着,终于,手中的纸箱掉到地上,轰隆一声,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大火预示着大功告成,马大刚看着派出所里冒出的浓烟,与孙照同会心地一笑,然后,他打通许建秋的手机说:“许建秋,你和杨本业快走吧,肯定一起报销了。”

“好的,我们马上走。”许建秋回答说。

东山派出所的火光马上引来了无数围观的市民,家电经营商常勇也夹杂中其中。

常勇不是来看热闹的,他是来找刘子芳告状的,几经犹豫后,他终于下定了状告马大刚的决心。他之所以选择在晚上来,正是想不被马大刚的人看到,以免受到报复。所以,常勇还戴了眼镜帽子和口罩。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走进东山派出所的大门,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办公大楼就瞬时间火光冲天了。

东山派出所门前一片混乱,人声鼎沸,常勇被挤出了人群。实际上,他不是被挤出来的,是自己退出来的,他自小胆小怕事,从来不敢凑这种热闹。常勇退到马路的对面,想走又不甘心,巧的是,惊惶失措常勇此时已经站在了许建秋乘坐的出租车的前面。

许建秋乘坐的出租车按了下喇叭,杨本业加油前行。车前的常勇等围观群众差点被车撞倒,他一个趔趄,顺势看了眼车内。

许建秋!常勇一下子瘫倒在地了。

东山派出所办公大楼浓烟四起,很快,警车与消防车呼啸而至,冲进院内。于是,一场震惊全国的火烧派出所的恶性案件,在刘子芳上任的第一天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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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命追杀(1)

第一节生死攸关

东山派出所被烧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报告了清泉区公安分局指挥中心,警灯闪烁中,接到报告的分局长苗长安与副局长赵立昆及刑侦大队长余中跃从不同方向风驰电掣般赶到了现场,他们无不眉头紧皱,心急如焚,一边指挥灭火救人,一边听取汇报。

这个时候,马路上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里三层,外三层,已经是前呼后拥,黑压压一片了。人们在七嘴八舌地议论着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与大火,惊恐与愤慨写在这些普通的又富有正义感的市民的脸上。

这是谁干的?

人群中,常勇心有余悸地看着许建秋乘坐的出租车消失在夜幕里,脸上挂着莫名的神情。

终于,百思不得其解的常勇决定回家了,他要把这个惊天动地的消息告诉自己的妻子,把他看到的一切告诉自己的妻子。但是,他只走了几步,又似乎觉察到了什么,许建秋的影子始终在他的眼前晃悠,无论如何也驱之不去。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来这儿干什么?为什么要急于逃跑?

常勇这么想着,就又不由自让地往回走,重新挤进了围观的人群。

“人员有没有伤亡?”这时,苗长安一把拉住一名刚刚从火海里冲出来的青年民警,焦急地问。

“苗局,里面很乱,现在还不清楚。”这名民警将抢救出来的档案资料放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首先要保证人员的安全,明白吗?”苗长安拍拍了这名民警的肩膀,叮嘱道。

“是,苗局。”这名民警说完,接过一瓶矿泉水,喝了口,又将剩下的浇到头上,然后再次冲进了大楼。

楼内依然浓烟滚滚,不时有爆裂声从楼里传出来,消防车向楼内喷着水,消防战士们争先恐后地冲入楼内灭火。

终于,血肉模糊的黄天岗被抬了出来,苗长安跑过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老黄”苗长安双眼通红,声嘶力竭地呼喊道。

黄天岗伤得很重,在那只纸箱掉到地上的一瞬间,他就不顾一切地趴在了上面。纸箱在他的身下立时爆炸,他的腹部几乎被炸空了。

“不要管我,快,快去抢救凶手!一定要让他活着!”生命垂危中的黄天岗在担架上以微弱的声音拼命地呼喊着。

“老黄,你要挺住,快送医院!”苗长安脱下身上的大衣,为黄天岗盖上,然后命令道。

救护车迅速将黄开岗拉走了,一边的赵立昆望着烟雾中的大楼,急得团团直转,猛地拦住一个刚刚跑出楼的民警,大声问道:“刘子芳呢?”

“刘所长,她……”民警喝口水,说。

“快说,她怎么了?”赵立昆迫不及待地问道。

“刘所长坚决不出来,留在楼内指挥灭火。”民警擦把被熏黑了的脸,说。

“胡闹!这样多危险!”赵立昆大声吼道。

此时的东山派出所楼内一片混乱,烟雾弥漫中,脸膛黝黑的刘子芳在指挥着众人灭火。王东宾已经昏迷不醒,斜躺在走廊里。

“快,快送他去医院,一定要把他救活。”刘子芳命令道。

两名民警听罢,马上抬起王东宾,飞跑着下了楼。

这个时候,一辆高级警车鸣叫着开进了东山派出所,水城市公安局局长曹毅跳下车,怒目圆睁,看着东山派出所的大楼,良久不说话。

“曹局,你来了?”苗长安迅速跑上前去,说。

曹毅面色刚毅地说:“情况怎么样?”

“老所长黄天岗被严重炸伤,已经送往医院。刘子芳还在里面指挥救火。”苗长安汇报说。

“凶手抓到没有?”曹毅急切地问。

曹毅的话音刚落,王东宾被便两民警抬了出来。曹毅和苗长安等走过去,他们看到,王东宾的衣服已经被烧成了灰,面目全非,无法辨认。

“局长,这就是纵火的凶手。”一民警报告说。

“快送医院吧。”曹毅挥挥手,说。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努力,消防官兵终于扑灭了大火,刘子芳踉跄着最后一个走出楼口,突然一阵眩晕,往下倒去。赵立昆冲过来,一把抱住了她。

“刘子芳,你怎么样?没事吧?”赵立昆眼含热泪,说。

刘子芳努力地站起来,回头看了眼余烟未消的办公大楼,说:“我没事,黄所长怎么样?”

“已经送医院了。刘子芳,你是不是也需要去医院?”赵立昆问。

刘子芳摇摇头说:“我没事的。”

曹毅走过来,紧紧地握着刘子芳的手,眼睛湿润,半晌不语。

“曹局,你放心,我真的没事。”刘子芳重复道。

曹毅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东山派出所门外仍然是人山人海,警戒人员挥手驱赶着围观的人群。

“散开,散开。”一民警大声喊道。

常勇终于挤到了前排,犹豫地向前挪动几步,却被警戒人员拦住了。

“走吧,走吧。”警戒人员推开常勇说。

常勇看了远处的刘子芳一眼,犹豫了会儿,最终还是不情愿地走开了。

此时此刻,马大刚还在天马大酒店的客房里,手持望远镜的他看到了最后一个走出来的刘子芳。其实,他还应该看到常勇,他是来找刘子芳报案的,准备让她为自己主持正义。但是,马大刚没有看见,他太专心了,他只是在全神贯注地盯着刘子芳会不会奇迹般地从楼里走出来。结果,他失望了,刘子芳竟然活着出来了。不过,马大刚却看到了歌女钱娟,是他准备收起望远镜时,无意中看到的。她怎么会在这儿?她来看什么热闹?一丝疑惑涌上马大刚的心头。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钱娟接到东山派出所民警的电话,让她来落实被抢挎包内钱的数目。没有想到的是,她刚刚在被抢物品接受单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爆炸纵火案就发生了。她顿时吓得趴在地上,双手抱头,一动也不敢动,还尿了裤子,要不是一名民警把她拉了起来,或许她就会永远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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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命追杀(2)

“她怎么出来了?这个刘子芳的命真***硬啊。”马大刚将望远镜没好气地扔到床上,十分失望与懊恼地对孙照同说。

孙照同拾起望远镜,走到窗口,看了看,急切地说:“马哥,怎么办?”

“孙照同,王东宾看来也没有死,已经送往医院,你务必打探到他是死还是活,一旦王东宾开了口,事就大了,你明白吗?”马大刚已经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妙,心惊胆战地对孙照同说。

“马哥,我明白,我马上派人去医院打听情况。”孙照同长叹一口气,说。

急救车将黄天岗与王东宾先后送到了清泉区医院,苗长安、赵立昆、余中跃、刘子芳等也随后赶到,目送着他们被分别推进手术室。而在东山派出所所长办公室的现场,刑警将烧焦的瓶子及一片纸箱残片放入塑料袋中,这是这起恶性案件至关重要的线索。现在,在医生办公室里,警方在听取着医生汇报病情,大家都知道,黄天岗与王东宾的生与死,是这起恶性案件破获最关键的一环。

“黄天岗的病情非常严重,口腔、食道重度烧伤,这是因为起火时他大声呼喊所致,更为严重的是,他的腹部已经几乎被炸空了,生还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另一个只是表皮烧伤,没有生命危险,但脸部烧得最厉害,已经严重毁容。”医生手拿着病历,介绍说。

“医生,你的意思是说,黄所长已经没有活过来的可能了?”苗长安两眼含泪,对医生说。

医生无奈地点点头,就离开了。老所长黄天岗一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却在离任退休的最后一晚上踏上了不归路,这是所有人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的。但是,大家心里也清楚,这个事实必须接受,他们能做到的只有迅速破案,捉拿凶手,为黄天岗报仇。

目送医生离去,余中跃迅速关上了房门。

“大家分析一下吧。余中跃,你是刑侦大队长,你先说。”苗长安无力地坐在椅子上,愤愤地说。

“我认为,这是一起蓄意袭警报复事件,性质恶劣,手段残忍,但是,究竟是报复黄天岗还是刘子芳现在还无法确定。”余中跃浓眉紧锁,分析道。

“丧心病狂,十恶不赦!”苗长安一拍桌子,怒吼道,“我同意余中跃的看法,这是一起蓄意袭警报复事件,马上成立专案组,由刑侦大队余中跃队长负责,成员由刑侦大队的骨干力量组成,余中跃,你就点将吧。(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你们要迅速展开调查,首先查明曾被黄天岗和刘子芳处理过的人,逐个摸排,一个不能漏过。”

刘子芳已经陷入极度的悲痛之中,她心知肚明的是,老所长黄天岗是为了保护她而身负重伤的。她知道,如果不是黄天岗奋力将她推进办公室,将房门关闭,自己又奋不顾身地趴在纸箱上,她与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幸免于难。

“苗局,这起案件发生在东山派出所,或许还与我有关,老所长为了保护我而……我提求成为专案组的一员。”良久,刘子芳擦了把眼泪,主动请战道。

苗长安想了想,说:“可以,刘子芳为专案组特别的一员,这主要是因为发案现场在东山派出所,二则她公安大学毕业后一直在刑警队工作,有丰富的工作经验。”

“凶手只要不死,就能开口讲话,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但是,我们也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凶手说话这一方面上,根据现场勘察结果,马上进行全面调查。”余中跃对干警们说,“现在,我们关心凶手的死活,我们的对手肯定比我们更关心,病房要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不准任何人进入病房。”

“是!”干警们齐声应道。

正如余中跃所料,对马大刚他们来说,绝不希望黄天岗与王东宾有一个人能活下来,当然,他们更希望王东宾死掉,不留后患。尽管他们认为这个罪恶的计划已经设计得天衣无缝,意外的是,王东宾落到了警察的手里。那么,王东宾能救过来吗?一旦他生还,他能顶住刑警们的轮番审讯吗?他们知道,王东宾之所以愿意铤而走险,是因为他受到了金钱的诱惑,这种人一旦精神上垮掉,就会坦白得一干二净。他们断定,如果王东宾活下来,一定会出卖他们。马大刚回到天天娱乐总会他的办公室里,马上招集孙照同等人围商量对策,他的这些得力干将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威风,一个急得抓耳挠腮,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孙照同,王东宾这小子究竟是死还是活啊?”马大刚已经急不可耐,焦灼万分地问。

“马哥,据我们打探的消息,王东宾死不了,但要开口讲话还需要一段时间,倒是那个老所长可能活不过今天晚上了。”孙照同垂头丧气地说。

命案必破,这是警方的一条铁律,是妇孺皆知的事情。马大刚知道,他报仇心切,不择手段,却把事情惹大了,把水城市的天捅了一个大窟窿。老所长一死,这个案子他们非破不可,现在,必须得想尽一切办法收拾了王东宾,方能保全大家。

“马哥,怎么办?”许建秋问。

“干掉王东宾!”良久,马大刚挥了下拳头,歇斯底里地狂叫道。

“马哥,现在,病房内外二十四小时有人值班,除了指定的医生护士一个不得入内,我们怎么下手?”杨本业担心地问。

“是啊,他们怎么会让你轻易得手呢?”马大刚叹惜道。

“马哥,现在只有突袭病房,干掉王东宾这一条可走了。”孙照同摸了摸怀中的枪,说。

马大刚是这个流氓团伙的总头目,他知道,到了这种情态下,他自己必须要稳住,如果蛮干,后果不堪设想。况且,他精心设计的报复刘子芳的计划已经天衣无缝,还是出了差错,他不能不接受教训,小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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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命追杀(3)

“是啊,我们别无选择了,必须干掉王东宾!但是,不要着急,要仔细设计一下再说。”马大刚向手下做了个稳住的手势,说。

马大刚的话音未落,他的手机蓦地响起来,他一惊,看了眼电话号码,按下了接听键。

“马大刚,我问你,火烧派出所是不是你们干的?”电话里一个沉重的声音问。

“不是,绝对不是。”马大刚马上否认说。

对方似乎不相信马大刚的话,声色俱厉地警告说:“马大刚,我告诉你,黄天岗刚刚去世,如果是你们干的,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们,你们好自为之,不要再找事,家里的人一个都不准出去,地痞流氓行为也要收敛,最近也不要主动跟我联系,那个刘子芳可不是好惹的,明白吗?”

“***,什么也干不了,养你有什么用?”马大刚扔下电话,大骂道。

“马哥,打来电话的是不是……”杨军走向前来,好奇地问道。

马大刚已经是怒不可遏,狠狠地打了杨军一个巴掌,狂叫道:“就你***多嘴!”

第二节危时爱情

东山派出所被烧的消息第二天就见了报,在水城广大市民中引起阵阵恐慌。但是,市民们还不知道,昨晚午夜过后,东山派出所的老所长黄天岗壮烈牺牲了。

黄天岗死得很英雄,也很安详,他是为掩护刘子芳而身负重伤的,他用自己的生命完成了这次惊天动地的新老更替,岗位交接。

水城市东升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潘东升都保持着一早看报的习惯,长年累月,雷打不动。他对收发室有一个特别的要求,那就是,报纸收到后,必须在第一时间送到他的办公室,不得耽搁,他要通过报纸及时了解国内外以及省市的重大新闻。潘东升喜欢用这种阅读方式掌握时局,确定自己的投资方向,更喜欢这别具一格的油墨之香。这天早晨一上班,报纸就送来了。像往常一样,潘东升沏了杯上好的龙井茶,就坐在办公桌前的老板椅里看报纸,刚翻开报纸,就看到了东山派出所纵火案的消息。他马上惊呆了,脸色变得蜡黄,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良久,潘东升深呼一口气,摸起了桌上的电话,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去拨电话号码。

这是一个他耳熟能详的手机号码,只要拨通,他的心就会跟随着电流飞到电话的另一头,那份难以名状欢愉与幸福便在心头弥漫开来。

但是现在,潘东升刚拨了几个号码,办公室的秘书张怡然便推门而入了,他不得不迅速放下了电话。

“小张,你有什么事?”潘东升看着门口的张怡然,有些紧张地问。

“潘总,你不是准备捐赠给东山派出所一辆警车吗?办公室已经付了款,车也已经到了,什么时候给东山派出所送去?”张怡然走到潘东升办公桌前,说。

“先等等吧。”潘东升情绪低落地说。

“潘总,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张怡然盯着潘东升的脸,说。

潘东升搓了把脸,然后将印有东山派出所纵火案消息的报纸递给张怡然,说:“你自己”

张怡然匆匆看罢,自然也是一惊,说:“刘子芳所长怎么样?她没事吧?”

“不知道啊,走,咱们这就去东山派出所。”潘东升站起身来,说。

潘东升与张怡然下了楼,坐上车子向东山派出所赶去。车子路过一家花店,潘东升示意停车。然后,他和张怡然跳下车来,一前一后地走进花店,挑选鲜花。

“先生,这花您要送给谁?这里面有讲究的。”服务员看了潘东升身边的张怡然,意味深长地说。

“是吗,有什么讲究啊?”潘东升将手里的一棵玫瑰花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

“探望病人,祝朋友早日恢复健康,选用的花材有唐菖蒲、兰花、金橘、六出花、玫瑰及康乃馨等。事业成功,祝朋友步步走向成功与辉煌,选用的花材有百合、马蹄莲、唐菖蒲、风信子、非洲菊和玫瑰等。”张怡然神秘地笑了笑,解释说。

“张怡然,这些都不合适。”潘东升连忙摇摇头,说。

张怡然看了眼潘东升手里的红玫瑰,恍然大悟似的说:“潘总,我明白了,送给心爱的人嘛,主花赠送红玫瑰,来表达情人之间的感情。其他花卉有红郁金香、风铃草、紫丁香、红山茶、扶郎花、长春花和红掌等。”

“小张,就主送红玫瑰吧。”潘东升的脸红了下,不好意思地说。

如此这般,潘东升买了象征爱情的红玫瑰,又坐车向东山派出所赶去。张怡然看着手持鲜花的潘东升,好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潘总,你是不是爱上刘子芳了?”张怡然目视前方,说。

潘东升反问道:“你说呢?”

“我怎么知道?看你这神情,像。”张怡然回过头来,说

“爱上一个人看神情就能看出来?不见得吧?”潘东升耸耸肩膀,说。

“那看什么?”张怡然故意问道。

潘东升指着心脏说:“这儿,看心。”

“看心?心能看得到吗?”张怡然说。

“真正相爱的人是能看到的。”潘东升说。

在两人说话之间,车子就进了东山派出所院内。车子停下,潘东升与张怡然同时跳下车来,张怡然手持鲜花,向里面走去,却被值班民警拦住了。

“同志,你找谁?”民警问。

“刘子芳,刘所长。”潘东升说。

“刘所长知道吗?”民警警惕地问。

“不知道。”潘东升说。

“你先跟刘所长联系一下吧。”民警挡在潘东升与张怡然的前面,说。

潘东升听罢,打通了刘子芳的手机,然后看着办公楼说“子芳,是我,对,门卫不让我进啊。好,你给他说一下。”

原所长办公室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刘子芳在东山派出所教导员田风霄的安排下,把档案室改成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接到潘东升的电话,她给门卫打了招呼,然后等待着他的到来。坦白地讲,潘东升这个时候的出现出乎她的意料,如果不是他已经到了楼下,刘子芳会劝阻他别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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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命追杀(4)

昨天晚上,刘子芳一夜没睡,她守在老所长黄天岗的病床前,悲痛难忍,感慨万端。(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是一起情节恶劣的报复案,在派出所里行凶纵火,是水城市新中国成立以来的首例,这足以证明报复者的残忍与不择手段。那么,他们报复的对象究竟是谁呢?凶手直扑所长办公室,直接针对的对象就是黄天岗与刘子芳。老所长黄天岗已经退休,会是针对他吗?刘子芳觉得,这似乎不会。从作案的手段上来看,是想致人以死地的,而事实正是这样,如果不是老所长黄天岗将纸箱死死地压在了身下,她刘子芳已经一命归西了。如此看来,刘子芳是报复的对象,那么,又会是谁在她新官上任的时候来报复呢?她从事刑侦工作近二十年,亲手抓捕了无数犯罪分子,这些人除了被处以极刑的,都有可能出狱后对她实施报复。在某种程度上,想从这些人中找到报复者,无异于大海捞针。刘子芳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一再让老所长黄天岗留下来,多向她介绍一些东山地区的治安情况,他就按时回家了,就不会发生这个意外,他就会过上平静的退休生活,颐养天年。(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所以,当黄天岗最终撒手而去的时候,刘子芳一下子瘫倒在地,痛哭失声了。

“刘子芳,你要坚持住,这种时候最能考验一个人的意志,组织上将你调到东山派出所,就是充分相信你在关键时刻能挺得住,立得稳,能理智地应对一切突发事件。”这是当时水城市公安局局长曹毅对刘子芳说的话。

按照计划安排,今天上午一上班,专案组的第一次碰头会是在东山派出所会议室里举行的,刘子芳亲手将黄天岗的巨幅遗像摆放在会议桌的中央,并与同事们脱帽致哀。

“专案组的第一次案情分析会之所以在东山派出所进行,就是为了告诉黄天岗同志,他未竟的事业有后人来完成,也是鞭策专案组的干警,尽快破案,让黄天岗同志能安眠九泉之下。”默哀毕,清泉区公安分局局长苗长安声调激昂地说。

但是,王东宾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手指也完全烧焦,无法对证指纹,这对确认凶手的身份极为不利。另外,据医生估计,再过三两天,凶手就会苏醒。会议安排干警们马上走访劳教所、看守所和监狱,掌握水城市最近刑满释放的人员,然后对他们进行排查,看看有没有作案动机。另外,在苗长安的提议下,与会者一致同意,此案一日不破,黄天岗的遗像就摆在这里一天。

刘子芳刚刚送走苗长安,回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潘东升就不约而至了。现在,潘东升拾级而上,在二楼停下来,看了眼被烧过的刘子芳办公室,转头时正好与在新办公室门口站着的刘子芳目光相遇。他的眼睛红了起来,向刘子芳快步走过去。刘子芳接过鲜花,眼睛也红红的,一旁的张怡然泪水潸然而下。

“子芳,你没事吧?”潘东升关切地问。

“没事,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老所长黄天岗同志已经……”刘子芳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了,手中的鲜花也掉到了地上。

“老所长牺牲了?”潘东升拾起鲜花,重新递到刘子芳的手里,说。

刘子芳无声地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办公室。

“猖狂!子芳,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晚上我请你吃顿饭,给你压压惊吧。”潘东升跟进了刘子芳的办公室,说。

“老潘,我现在没这个心情,以后再说吧。”刘子芳将鲜花放到窗台上,无力地坐下来,说。

“我早就预料到你会拒绝我,可还是忍不住要提出来。”潘东升无奈地摇摇头,将一把崭新的汽车钥匙放在刘子芳的桌上,说,“这辆警车算是水城市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对你新官上任的贺礼,不代表我个人,你总得收下吧?”

“公司和你个人没什么区别,这点我还是明白的。车子你必须收回去。”刘子芳毫不迟疑地说。

“这……”潘东升一愣,说,“好,好,车子我收回去,你那被烧毁的办公室总得重新装修一下吧?这个交给我吧。”

“这被烧的办公室嘛,你要重新装修,我就答应你。”刘子芳拿起钥匙,看了眼,然后还给了潘东升,说。

由于有张怡然在场,潘东升有好多藏在心底的话说不出来。但是,情急之下,自己到东山派出所来看望刘子芳,又不能自己来。他是个心细的人,他不希望自己的出现给刘子芳带来什么不良影响,毕竟他们的爱情还处在地下阶段。但是,在刘子芳将潘东升一行送下楼来的时候,还是引起了几个民警的小声议论。潘东升在水城市也算是个掷地有声的人物,是房地产界的巨富,是“影响水城市十大经济人物”之一,其形象经常在水城市的电视报纸上出现,知名度绝不亚于水城市的书记市长。那么现在,在民警的眼里,刘子芳就成了傍大款,甚至有愧于多年前牺牲的丈夫李先锋了。

人言可畏,刘子芳知道,潘东升也知道,所以,他们的约会总是小心翼翼,若不是这起特大纵火案的发生,潘东升绝不会出现在东山派出所。

但是,不管怎么说,潘东升还是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东山派出所,将他与刘子芳的特殊关系暴露在公众面前,或许他们不会想到,正是这一次的特别约会,让他们的爱情之旅碰到了暗礁。

第三节暗箭难防

清泉区公安局副局长兼纪委书记赵立昆收到一封人民来信是在纵火案发生后第二天的下午,也就是说,水城市东升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潘东升上午贸然拜访了刘子芳,下午赵立昆就收到了一封反映刘子芳与潘东升关系不正常的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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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命追杀(5)

其实,这封信与潘东升的拜访没有任何关系,在刘子芳正式上任的前一天就由一个叫苏康桥的人发出了,并在这个时候到了分局的收发室。信是寄给区公安分局纪委的,收发室的值班民警便把信送到了纪委办公室,纪委的王奇志马上拆开了信封,就读到了触目惊心的内容。刘子芳刚刚上任,东山派出所又发生了特大纵火爆炸案,王奇志觉得此事非同小可,必须向书记赵立昆汇报,便来到了赵立昆的办公室。

“赵局,你忙着呢?”王奇志站在门口,说,

“不忙,有事啊?请坐。”赵立昆指指沙发,说。

“赵局,我们纪委刚刚收到一封群众来信,反映刘子芳与水城市东升房地产公司老总潘东升关系暧昧的问题。”王奇志在沙发上坐下来,一脸严肃地说。

实际上,刘子芳与潘东升的关系问题,赵立昆已经有所了解了。也就是说,在王奇志进门之前,他已经收到了同样的来信。信是直接寄给赵立昆的,他看过后就把这封信压下了。令赵立昆没有想到的是,这封信竟然也寄到了纪委办公室。对于刘子芳,赵立昆有着特殊的感情,几年前,他还在区刑侦大队当刑警,与刘子芳的丈夫李先锋同在一个中队,李先锋牺牲的时候,他就在现场,击毙歹徒的正是他赵立昆。看着自己的战友牺牲在自己的眼前,那种心情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后来,赵立昆几经提拔,官至区分局的副局长,而在他的心里,李先锋牺牲时的场景始终没有在他的脑海里消失,他怀念战友,并把这种特殊的感情寄托到对刘子芳的照顾上。所以,总有人会说,他赵立昆总是护着刘子芳。那么,收到这封人民来信之后,赵立昆不作任何反应就是正常的事了。但是现在,信又来了,不再寄给他个人,而是寄到了纪委,并出现王奇志的手上,赵立昆马上感觉到,此事有些严重了。

“什么叫关系暧昧?人家刘子芳独身一人,丈夫李先锋牺牲了六年了,就不允许人家再成家了?不理它!”赵立昆怒目圆睁,反感地说。

“赵局,不只这些,来信里还举报刘子芳在刑侦大队期间,利用职权,在潘东升购买地皮时擅自出警,并将与潘东升发生争执的人非法拘留。”王奇志说。

“是吗?有这条吗?”赵立昆故作吃惊地看着王奇志,说。

王奇志将信递给赵立昆,说:“是,赵局,你自己。”

“好吧,你把信放我这儿吧,我告诉你,在事情没有落实之前,你们纪委不得将信的内容传播给任何人,明白吗?”赵立昆接过信,看了眼,没好气地扔到桌子上,说。

“明白,赵局,我知道,你一直是护着刘子芳的。”王奇志似乎有些不满地说。

“什么叫护着?她那里刚刚上任,还没开展工作,又出了纵火案,这时候能正面找刘子芳同志谈吗?事情传出去,还让她怎么工作?干事一点策略都不讲,你先回去吧,这事由我全权处理。”赵立昆听罢,一拍桌子,厉声道,“我向你强调一下,在事情没有落实之前,你们纪委不得将信的内容传播给任何人,这是纪律!铁的纪律!明白吗?”

“明白!”王奇志应道。

看着王奇志出了办公室的门,赵立昆迅速打开信封,逐行看着信的内容。这封信与他刚刚收到的信没有什么两样,从字迹上判断,它出自一个人之手。写这封信的是个什么人?他是什么目的?那么,赵立昆相信信的内容吗?没有调查,他就无法做出判断。现代侦破手段已经可以通过笔迹及上面的手印找到寄信的人,这并不是难题。但是,如果真是这样,就会动用很多人,事情就复杂了,不管最终结果如何,给刘子芳带来负面影响是肯定的,这正是他赵立昆不愿意看到的。压下来,必须把这封信压下来,赵立昆这样对自己说。

思来想去,赵立昆决定去东山派出所看望一下刘子芳,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来信,而是安慰,作为她的上级,她丈夫的生前战友,他必须去,就像这封来信必须压下来一样。同时,他也希望与刘子芳单独交流一下,尽管他不想把这封信的内容透露给她,他还是想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让刘子芳感觉到她应该谨慎对待她与潘东升的关系,免得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赵立昆想到这里,起身要去东山派出所,就在这个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蓦地响了起来。他回身拿起电话,打来电话的是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宋来平。

“噢,来平啊,有事吗?”赵立昆的心思在这封人民来信上,就随口敷衍道。

“立昆,你听听你这一口官腔,怎么一进办公室就这个味儿了?有事吗?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宋来平抱怨道。

“官腔?我怎么没感觉到?”赵立昆有些不耐烦地反问道。

“立昆,我给你说,习惯成自然,人的好多坏毛病都是在不知不觉形成的,别人心存反感,而他本人还浑然不觉,自以为是。”宋来平说。

“好了,我问你,好为人师也算是坏毛病吧?你到底有没有事?”赵立昆说。

“立昆,我给你说,我还真有事。”宋来平说。

“什么事?快说吧。”赵立昆催促道。

“立昆,为加强警民关系,我们公司准备向公安机关赠送一辆警车。我听说,派出所的经费紧张啊,好钢用在刀刃上,把车送给派出所怎么样?”宋来平说。

“这是你自己的事。”赵立昆说。

宋来平继续说:“另外,我刚刚看了报纸,竟然有人暴力袭警,火烧了东山派出所,我感到无比震惊和愤怒,我在这个时候,赠送警车,就是用实际行动表达我的支持和声援。那天在墓地,我们不是碰到了刘子芳所长吗?听你们说话的口气,好像关系是相当不错的,你就送个顺水人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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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命追杀(6)

“这倒是可以,你自己送去就是了,我不要这个顺水人情。”赵立昆拒绝说。

“什么?我自己送去?立昆,我又不认识刘子芳,还是你带我去吧,这也显得领导重视啊。”宋来平劝说道。

“好吧,你想什么时候去?”赵立昆问。

“半个小时以后,咱们在东山派出所门口见。”宋来平说。

“好,我也正想去看望一下刘子芳,一会儿见。”赵立昆说罢,放下了电话。

电话另一头的宋来平也同时放下了电话,然后,他就让办公室主任章向河将准备捐给东山派出所的车钥匙送到了他的办公室。

出身卑贱的背景,使得宋来平在富有起来后总是乐善好施,这些年来,他的善举感动了水城市的许多人,曾被多次评为“感动水城市的人物”。而站在领奖台上,他内心涌动的是对社会的感恩,他总是觉得,只有这样,他才会吃得香,睡得着。

很快,宋来平的车子上路了,像往常一样,宋来平坐在车子的后座,章向河则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宋总,赵局长一会儿也去东山派出所吗?”章向河回头说。

“是啊,怎么了?”宋来平不解其意,问。

“宋总,我看得出来,你和赵局长的关系可不一般啊。”章向河试探着问。

“那是,自小的伙伴,患难与共的朋友,这种纯洁的人际关系现在可不好找了,我和赵立昆都非常珍惜啊。”宋来平颇有感慨地说。

“是,宋总说的是。”章向河附和道。

大约十几分钟后,宋来平的车子几乎与赵立昆同时到达东山派出所门口,他们下得车来,寒暄几句后,向楼上走去。由于赵立昆的出现,门卫并未阻拦,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刘子芳的临时办公室。

“赵局,你来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刘子芳吃惊地说着,看了眼赵立昆身后的宋来平,说,“赵局,这不是你同学吗?”

“是,见过一面,刘所长不愧为刑警出身,过目不忘啊。”宋来平感叹地说。

刘子芳让赵立昆和宋来平坐下来,然后给他们倒上茶水。于是,赵立昆便开门见山地把宋来平要向东山派出捐赠一辆警车的事说了。

“赵局,宋先生的心意我们领了,这车我们不能收,东山派出所的经费再紧张也不能向社会伸手啊。”刘子芳马上拒绝道。

“这是我们自愿的。”宋来平解释说。

“是,他们自愿嘛。[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赵立昆也帮腔道。

刘子芳将车钥匙递给赵立昆,说:“赵局,如果局里需要,这车就留在局里吧。希望领导不要破我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

“好,不破你的规矩。来平,走吧。”赵立昆站起来,说。

赵立昆之所以这么快就要走,是因为,他突然发现,他带好友宋来平前来送车有些欠考虑。不经局党委批准,不得接受社会的任何捐赠并不是刘子芳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是整个水城市公安局的明文规定,而她却这么说,是在给自己留面子。东山派出所确实需要一辆警车,这在黄天岗在任时就向分局打了报告,却一直没有配发下来。赵立昆为刘子芳着想,却把纪律忘在了脑后。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本来还想与刘子芳单独交流一下,提醒刘子芳注意与潘东升的关系,在这种情形下,赵立昆放弃了,只能另找机会。

刘子芳拒绝了宋来平的一番好意,他显然有些失望,起身与章向河向门外走去。客人总是要送的,刘子芳要把他们送下楼,就像上午送过潘东升一样。

“刘所长,留步吧。”宋来平走到楼梯口,挥挥手,说。

“宋总,再见。”刘子芳与宋来平握了下手,说。

宋来平向所长办公室望去,义愤填膺地说:“立昆,这就是歹徒烧的?我从报纸上看到这个消息了,你说现在的人胆子怎么越来越大,派出所都敢烧,应该叫肆无忌惮是吧?凶手抓到了没有?”

“还没有,不过,我想,他们是不可能一直逍遥法外的。”赵立昆信誓旦旦地说。

“对,抓住了,都毙了,一个个地毙上三回也不解恨呐。”宋来平咬牙切齿地说。

“法盲。”赵立昆眉头一皱,说。

“什么?你说我是法盲?你知道我们公司职工条例的第一条是什么吗?遵纪守法啊。”宋来平不服气地说。

“要按法律程序办案,懂吗?”赵立昆拍拍宋来平的肩膀,说。

目送赵立昆与宋来平下了楼,刘子芳若有所思地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办公室。无论是潘东升还是宋来平,向东山派出所捐赠警车都是一番好意,刘子芳知道,宋来平是水城市有名的慈善家,报纸电视上宣传他的事迹的时候,她还被深深地感动过,现在,他们是以这种方式表达对她的支持与声援。但是,纪律就是纪律,她必须遵守,她也知道,赵立昆主动陪同前来,是对她表达特别的关心。丈夫李先锋牺牲后,赵立昆一直是这样做的,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并心存感激。而且,刘子芳通过赵立昆的眼神,发现他似乎有话要对她说,但他最终没有说。那么,赵立昆要对自己说什么?

第四节蛛丝马迹

夜幕再次降临水城,喧嚣的一天即将过去,马路上的行人与车辆在有秩序地退场,而清泉区医院依然是车来车往,人头攒动,人们没有选择什么时候生病的权力,所以,这里就不会有绝对的**或者低潮。

王东宾的病房在重症监护室走廊的另一侧,是警方专门让医院为他腾出的房间,他的病床牌上并没有他的名字,而是写着“特护11床”的字样。两名武警战士在病房外持枪把守,警惕百倍,根据分局长苗长安的指示,除了警方的专案组人员,任何人不得入内,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去。

现在,王东宾还处在昏迷之中,但是,经过医生的奋力抢救,种种生理迹象已经向人表明,他恢复意识,开口讲话的时间已经不会太长了,再过一天,或者是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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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命追杀(7)

睡梦中的王东宾不时下意识地露出痛苦的表情,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被金钱所诱惑,铤而走险,制造了水城市新中国成立以来影响最为恶劣的纵火爆炸案,让老所长黄天岗牺牲在即将离开工作岗位之时,一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由此而破碎,妻儿老小痛不欲生,整日以泪洗面。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讲,王东宾都十恶不赦,罪孽深重,即使他醒来,最终等待他的还将是一条不归之路。

但是,王东宾还没有醒来,警方在等待着他的苏醒,只要他能开口讲话,一切难点与疑点就都迎刃而解了。这是警方的一厢情愿,而他的雇佣者马大刚一伙却在处心积虑地设计种种方案,在他醒来之前,一举干掉他!不管王东宾最终死在正义的刑场上,还是死在马大刚的手中,他是永远回不了家了,马大刚意识到,必须安抚好他的母亲,以免警方真的追上门来,从中掌握什么蛛丝马迹,露出马脚。于是,在他即将实施对王东宾的追杀方案之前,特意安排孙照同与许建秋再次来到王东宾的家里,编造谎言,稳住蒙在鼓里的王母。

“大妈,王东宾出差去广州了,我们公司在广州成立了办事处,王东宾在那里任经理。”面对王母充满疑惑的目光,孙照同说。

“什么公司啊?”王母似乎不信,问。

“大妈,这个你就别问了,说了你也记不住。”一旁的许建秋想了想,拿出一万元现金,说:“你放心吧,王东宾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这是预发的工资。”

许建秋不容分说地将钱塞到王母亲的手中,她迟疑地接过钱,与此同时,她也看到了许建秋手上的一块“人”字形刀疤。这些人究竟是干什么的?王东宾究竟在哪里?她的心突然提了起来。

无论如何,王母绝不会知道,此时此刻,他的儿子王东宾就躺在清泉医院的急救室里,外面有数不清的警察在日夜把守。

现在,专案组的碰头会即将在清泉医院的医生办公室里举行,各路警察已经走访摸排了一天,许多有用的或者无用的信息将在会议上汇总,干警们将去伪存真,集思广益,从中发现线索,开展下一步的工作。

清泉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长余中跃来到医院后,刚刚让便衣警察取代了一身戎装的武警,从王东宾家里出来的孙照同与许建秋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这条戒备森严的走廊。(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根据马大刚的安排,突袭病房,杀死王东宾的行动就将在这个午夜时分进行,孙照同与许建秋前来踩点,以便选择最佳的枪杀方案。

箭在弦上,一触即发,睡梦中的王东宾绝对不会想到,他死期已到,在劫难逃了。

孙照同是化妆成成一名老态龙钟的病人,在许建秋的搀扶下出现在走廊口的,他们一左一右,缓缓走过了王东宾的病房。通过余光,他们看到,王东宾住在单间里,四脚朝天地躺在“特护11”病床上。

这个时候,便衣陈光海正赶来开会,与许建秋他们碰到了一起,他的眼神马上警觉起来。

“同志,这是心内科吗?”许建秋搀扶着孙照同,不慌不忙地走到陈光海的身前,笑容可掬地问道。

“不是,这是急诊科,心内科在二楼。”陈光海停下步子,看了许建秋一眼,说。

“谢谢。”孙照同故意喘着粗气说。

“不谢。”陈光海说。

确认王东宾病房的具体位置后,孙照同他们就悄无声息地走了,就像悄无声息地来了一样。回到天天娱乐总会,他们将做最后的准备,然后在午夜时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王东宾的病房,杀死王东宾。

身着便衣的陈光海与他们打了个对面,还对了话,却不会想到,他们就是警方要找的人。陈光海来到了医生值班室,询问王东宾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说话。

“不好说,明天,或者后天,也可能更晚。”医生拿起病历,看着说。

陈光海着急地说:“可是,我们……”

“我知道你们的心情,不过,在医生的眼里,不管是英雄还是罪犯,躺在这里就都是病人,病人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这是一个医生的职责。”医生耐心地解释道。

是的,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就如同除暴安良是警察的职责一样。了解完了王东宾的病情,陈光海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专案组会议室里,参加余中跃正在主持情况汇总会。这个时候,专案组的人员都已经到齐了。

“与刘子芳及黄天岗有过节的人都查过了,包括劳教和刑满放人员,都排除了作案的可能。”刑警郑树伟第一个汇报说。

“据值班人员汇报,病房一切正常,没有可疑人员出现。”负责王东宾病房警卫的刑警陶玉佳翻看着值班记录,说。

余中跃与刘子芳静静地听着同事们的汇报发言,万事开头难,开局不利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就像他们以前遇到过的案件一样。

刑警陈光海的下午走访了水城市看守所,询问最近刑满释放人员情况时,一名狱警向他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

“这个人叫王东宾,三天前刚刚刑满释放。据当时站岗的武警反映,他一出看守所的大门,就被一伙人用面包车接走了。”陈光海从文件包里拿出一份档案,说。

“什么罪?”余中跃的眼睛一亮,连忙问。

“纵火伤害。”陈光海回答。

“当年是谁办的案子?”余中跃继续问道。

“我。”没等陈光海回答,刘子芳抢先说,“这个王东宾我有印象,只是几年前的事儿,他是为了一个女人而与另一个男人争风吃醋,放火烧了人家房子。”

大海捞针,现在终于有了与刘子芳有关联的嫌疑人,刘子芳的话音刚落,大家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向王东宾的病房方向望去。实际上,房门紧闭,他们什么也不会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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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命追杀(8)

“那名站岗的武警记住这辆面包车的车牌号码了吗?”余中跃点上一支烟,猛地抽了口,问。

陈光海摇摇头,遗憾地说:“我也找到了那名站岗的武警,他说,距离太远,没有看清楚。”

“工作的下一步,重点排查近期失踪的刑满释放人员,迅速找到王东宾,了解情况。另外,要密切观察凶手的病情,一有好转,马上突审。”余中跃将烟头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里,说。

会议室开了很长时间,余中跃对下一步排查工作做了具体的安排后,就散了会。入会人员陆续走出会议室的之后,刘子芳却仍然坐在会议桌前,神情凝重,若有所思。

“刘所长,回去早休息吧,身体是本钱呐。”已经走到门口的余中跃回过身来,关切地说。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讲,刘子芳是最急于要破案的人。同事日夜忙碌,走访排查,是工作,但是,对她而言,由于黄天岗是为了掩护她而牺牲的,就更具有了感彩。一天了,除了出现了一个叫王东宾的人以外,什么有价值的线索还没有发现,她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东山派出所的所长,进入这个专案组,近乎客串,根据苗长安局长的指示,她的主要精力要放在派出所的工作上,维护东山地区社会稳定是她的主要任务。根据她多年的刑侦经验,第一个出现在嫌疑人名单里的人往往与案件无关,那么,王东宾会是个例外吗?况且,她当年抓捕王东宾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任何反抗,属于瓮中捉鳖,束手就擒。他不是重犯,也没有前科,只判了三年有期徒刑,那么,他会有这么强烈的报复心吗?不会,显然不会。

“余队,你对这个王东宾怎么看?”刘子芳抬头看余中跃,问。

“他的作案动机不明确,这起案件最明显的特征是报复,是要将报复对象致以死地的。就王东宾来分析,这种可能性不大。”余中跃思忖片刻,说,“不过,我已经安排人员马上走访他的家了,答案很快就出来了。”

“好,一丝疑点也不能放过啊。”刘子芳点点头,说。

这时,刘子芳手机蓦地响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犹豫了下,没有接。

余中跃抬腕看了看表,已经快十一点了,这个时候谁会给刘子芳来电话?是她的孩子吗?那么,她为什么不接?余中跃马上断定,一定是那个叫潘东升的房地产首富。(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对于刘子芳与潘东升的关系,余中跃是有所耳闻的,与许多持有异议的人不同,他是投赞成票的。刘子芳的丈夫已经牺牲了六年,总不能让她一辈子独身一人啊。他知道,如果潘东升不是水城市经济界的名人,或许就不会引起同志们的不解。

“你好,哪位?噢,老潘啊,干什么?喝咖啡?”当刘子芳的手机再次倔强地响起的时候,她终于接听了电话。

“刘所长,去吧,不要太为难了自己。”余中跃仔细地听完了他们的对话,鼓励说。

“好,好吧。”刘子芳犹豫着点点头,说。

十多分钟后,刘子芳如约来了咖啡厅,这时已经有潘东升在焦急地等待了。刘子芳绝不会想到,在她与余中跃先后离开清泉区医院的时候,孙照同带领许建秋等三个同伙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进了医院,准备大开杀戒了。

见到刘子芳身影,潘东升将一支红玫瑰送到刘子芳手上,然后深情地看着她。

“进去吧,门口人多。”刘子芳闻了闻,想笑也没能笑出来,说。

咖啡厅里,气氛温馨而浪漫,刘子芳与潘东升面对面地坐下,服务员端上了两杯咖啡,潘东升将一杯推到刘子芳跟前。

“子芳,我们已经认识这么长时间,我的意思你肯定明白,希望你不要再犹豫不决了,我想有个家,心情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迫切。我知道,你也需要一个家啊。”潘东升深情地看着刘子芳,说。

“老潘啊,我刚刚到东山派出所上任,又出了这么大的案子,再等等,好吗?再给我时间考虑一下,老潘啊,你也不是等了一天两天了,再等等。”刘子芳沉思了会儿,说。

“再等?再等我就等得两鬓斑白了。”潘东升摊开双手,抱怨道。

第五节死期已到

马大刚的如坐针毡是正常的事,不正常的是,在他目送着孙照同带领许建秋等人离开天天娱乐总会,前往清泉区医院执行枪杀王东宾的计划后,居然有了闲情逸致,让歌女钱娟到自己的办公室,陪他聊天说话。

这个时候的天天娱乐总会已经曲终人散,门可罗雀了。钱娟正在后台卸妆,突然接到了马大刚的电话。这么晚了,他叫她去干什么?

屈指算来,钱娟来到水城市已经有两年多的时间了。她生在离水城不远的一个县级市,大学没有考上,读的是当地的一所护士学校。毕业后,父母花钱托人将她安排到了一家乡镇医院当护士,可是,她干了没几天,就辞职了。在父母的强烈反对下,独身一人来到了水城谋生。钱娟长得天生丽质,皮肤白皙,身材也好,很讨人喜欢。她自小喜欢唱歌跳舞,从小学到中学,再到护士学校,她都是文艺骨干。听过钱娟唱歌的人都会知道,她能歌善舞,音质优美,舞姿更优美。当年,钱娟之所以敢独闯水城,是因为她有一个同在学校文艺宣传队的中学同学早年来到了水城,在歌舞厅唱歌,收入相当可观。与这个同学相比,钱娟的演技显然更高一筹,她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果然,钱娟找到一家新开张的夜总会后,一炮打响,引来掌声无数,很快成了这家夜总会的台柱子,许多客人都是奔着她而来到这家夜总会的。再后来,钱娟引来的不是客人,而是天天娱乐总会的马大刚,他以强盗掠夺的方式将钱娟抢到天天娱乐总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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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绝命追杀(9)

起初,钱娟是不敢在此逗留的,她虽然不认识马大刚,却对他的劣迹略有耳闻,她知道,她已经掉进了火炕,并伺机逃跑了。然而,在她躲藏在自己的租房几天后,再次来到那家夜总会的时候,马大刚早就在台下等待着她了。钱娟又一次被抢到了天天娱乐总会,她想,这下坏了,马大刚一定会对她大打出手。但是,马大刚没有,还派人好吃好喝地侍候着她,让她颇感意外。有时候,马大刚还会主动过来陪她吃饭,从马大刚的言谈话语中,钱娟已经明确在感觉到,他喜欢上她了。那么,她敢喜欢像马大刚这样的人吗?钱娟犹豫着,推托着,与马大刚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不管怎么说,她可以不喜欢马大刚,却不能得罪他。

现在正是夜静更深的时候,马大刚却让钱娟独自一人到他的办公室去,那么,去还是不去?她还是犹豫了。

其实,钱娟是多虑了,马大刚这个时候叫她来,并没有别的意思,孙照同他们估计已经到达目的地,计划的成败还模棱两可。成了,一解心头之患,他可以一醉方休,败了,他仍然处在危机之中,过着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这个时候,马大刚的心情自然不会好,急需一个人来解闷,何况他对钱娟情有独钟,她是最合适的人选。钱娟有意拒绝是他的好意,马大刚是有所感觉的。但是,他没有像对待其他女孩子一样,使用暴力手段将其占有,正是由于他破天荒地第一次真正爱上一个女孩子。爱情谁都会追求,不分好人或者坏人,流氓恶棍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是压寨夫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那么,马大刚怎么会超凡脱俗呢?而且,那天在东山派出所门口,马大刚还看到了钱娟慌慌张张地从大楼里跑出来,她怎么会在那时候出现在那里?这一直是马大刚的一块心病,他必须当面问个清楚。

钱娟再犹豫,还是来了。她进得门来,看到的是马大刚独自一人坐沙发里,闷头抽烟。

“马总,您找我?”钱娟小心翼翼地说。

马大刚抬起头来,示意钱娟坐下,说:“是的。”

“您有什么事吗?”钱娟在马大刚的一边坐下,说。

“有,当然有。”马大刚笑了笑,说,“我听说,你最近被叫东山派出所去了,有这回事吗?”

“有啊。”钱娟也笑了笑,说,“别提多倒霉了,我那天被人抢了包,正好让东山派出所的新所长刘子芳碰上了,帮我抓住了那个混蛋,要回了包。”

马大刚认真地听罢,说:“物归原主,这怎么叫倒霉?”

“那天傍晚,东山派出所的人让我去领被抢的包,正好发生了爆炸纵火案,差点没把我吓死,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就被烧死了。”钱娟心有余悸地说,“马哥,你说,是谁的胆子这么大,派出所都敢烧?”

听到这里,马大刚的心跳明显加快了,他一拍钱娟的手,说:“谁知道呢。[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马总,您把我叫来就是问这事啊?我告诉您,您就是借给我十个胆,也早就吓破了,这种事,我可不敢干。”钱娟站起身来,说,“您没别的事,我走了。”

马大刚突然站起来,一把拉住钱娟的手,说:“别忙,我有一件东西要送给你。”

钱娟一愣,站着没动。

马大刚走到办公桌前,从抽屉里取出一把金光闪闪的钥匙,递到钱娟的手里,说:“看,喜欢吗?”

钱娟接过钥匙,却不知道怎样回答,她想,总不能说自己喜欢一把钥匙吧?

“这是我给你买的一套新房子,已经装修好了,就等它的主人了。”马大刚痴情地看着钱娟,说。

钱娟马上什么都明白了,这是马大刚送给她的爱情礼物。她由此断定,马大刚是真的喜欢她,而她在水城市孤立无援,如果抱定马大刚这棵大树,就万事大吉了。于是,她忘情地扑到马大刚的怀里,顿时泪水涟涟了。

“马哥,你……”钱娟哽咽着说。

马大刚没有说话,只紧紧地拥抱着钱娟,目光却投向了墙上的挂钟。现在正是午夜十二时整,根据计划,孙照同他们就要动手了。慢慢地,马大刚的目光离开了挂钟,透过窗子,向清泉区医院方向望去,成败在此一举,一个该死不死的王东宾牵涉着大家的性命,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钱娟显然发现了马大刚的异样,说:“马哥,你?”

马大刚死死地抱住钱娟,说:“钱娟,我爱你!”

此时此刻,在清泉区医院里,孙照同他们并知道老板马大刚正以享受爱情的方式掩盖内心的恐慌,他们的心里反复说的一句话,不是“我爱你”,而是“干掉他”!

“急诊科特护病房在一楼,走廊有两个入口,东西各一个。杨军和猴子负责将便衣引开,从东入口进去,我和路涛从西入口进,那里离王东宾的病房只隔一个门,你们冲过去,引起便衣注意后就跑,待便衣追你们的时候,我和路涛就冲到病房,动手杀了王东宾。”躲在急诊病房大楼前的花园里,孙照同向手下做着最后的交代。

守候在王东宾病房门口的两名便衣一左一右,在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走廊里空无一人,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喘息声。再过一个小时,另一组便衣将会前来接班。

终于,在病房走廊东入口处,杨军和猴子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而在走廊西入口,孙照同和路涛隐藏在门外,密切地注视着走廊里的动静。

杨军和猴子走进了病房楼道,向王东宾的病房走来。两名便衣同时警觉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们。杨军和猴子目中无人地走近了王东宾病房,然后与便衣对视了一下,蓦地停住步子。

“有警察,快跑!”杨军突然高喊一声。

杨军说完,和猴子撒腿就跑,两名便衣一边用报话器报警,一边猛追过去。

“报告,指挥中心,病房有情况,病房有情况。”一名便衣边追边紧急呼叫着。

转眼间,杨军和猴子越过了花园,跑到了清泉区医院的后院,离他们不远处就是由铁栅栏围成的院墙。杨军与猴子奋力助跑,然后翻墙而逃。不多会儿,两名便衣也追了过来。

“不行,不能追了,快,快回病房,病房肯定有事!”另一名便衣惊喊道。

于是,两名便衣飞也似的向病房跑来。

孙照同和路涛出现在病房走廊里,此时此刻,楼道空空荡荡,了无声息,他们迅速戴上面罩,摸出手枪,扑向王东宾的病房。马上,病房的门被孙照同一脚踢开了,王东宾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干掉他!马大刚的话在孙照同的耳边回响着,他深呼一口气,将枪口对准了王东宾。

干掉他!孙照同在心里重复着马大刚的话,惨然一笑,然后扣动了扳机。

叭!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打破了午夜的宁静。

第三章内容预告

端倪初露大决战鹿死谁手

死不瞑目举报人投鼠忌器

第三章 鹿死谁手(1)

第一节瞬息万变

孙照同的枪响了,划破深夜宁静的夜空,但是,子弹却没有射向正在熟睡的王东宾,而是冲上打的,击碎了天花板上的吊灯。看到这里,这或许出乎诸位读者的意外,而真正感到意外的是杀手孙照同。

实际上,在孙照同将枪口对准王东宾并扣动扳机的时候,就已经明确地意识到,他们今天的行动发生了转折,原本设计好的枪杀王东宾的计划很可能由此而夭折。这是因为,在他将枪口对准王东宾的一瞬间,突然有一只大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只大手是那么有力,就像一把坚实的老虎钳子。

守在门口的两名便衣追杨军和猴子去了,而藏在病房里的便衣邵军却冷眼旁观,纹丝不动,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按照值班规定,不管病房外出现什么情况,没有接到命令,留在病房里的这名值班便衣都不能离开岗位,必须与王东宾同生死,这是铁的纪律。

“把枪放下!”现在,面对突如其来的杀手,邵军一跃而起,死死地抓着孙照同的手腕,高声大喊道。

孙照同显然不会放下武器,束手就擒,他拼命地挣扎着,并再次扣动了扳机。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子弹呼啸着冲出枪膛,打在了墙壁上。这个时候,在门口望风的路涛冲了进来,扑向了邵军。他欲掰开邵军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几个人厮打着挪到了病房门口。

“快,别管我,打死王东宾!”孙照同歇斯底里地冲路涛高叫道。

路涛犹豫了下,心有不甘地松开了手,然后欲掏枪。就在这个时候,孙照同与杨军几乎同时看到,追杨军与猴子的两名便衣已经由走廊东口向这里跑来。

“快走,来人了!”路涛惊叫道。

“走!”孙照同也高叫道。

终于,孙照同奋力挣脱开了邵军的手,与路涛一起向走廊西口拼命跑去。两名便衣跑到病房门口,站定,将枪口对准了孙照同与杨军的后背。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两名便衣手枪高举,几乎同时高喊道。

“别开枪,余队长有命令,抓活的!”邵军对两名便衣说。

两名便衣扣在扳机上的手指松开了,眼神是那么无奈而不甘。绝不能让他们再跑掉了,现在,邵军依然留守病房,另两名便衣紧紧追赶过去。很快,孙照同与路涛先后消失在走廊的西口。

根据事先踩好的线路,孙照同与路涛知道,前面就是医院的花园,冲过这座花园往右拐,就是一排阴暗的平房,那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医院太平间。

花园里灯光暗淡,孙照同与路涛的影子在花丛里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毫无疑问,这两名便衣都是精兵强将,射击高手,在区局的射击大比武中名列前茅,摘金夺银。一枪一个,对他们来说是小菜一碟,就像抬手拍死两只蚊子那么简单。但是,余中跃队长事先有命令,如果出现王东宾的营救者,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准开枪,一定要活捉,以便突击审讯,为全面破案留下突破口。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便衣再次举枪高喊道。

孙照同与杨军似乎什么也没有听到,他们知道,一旦落入警察手中,他们就完了。此时此刻,他们有心中只有一个信念,跑,跑得越快越好。

叭!终于,另一名便衣鸣枪示警了。

孙照同与杨军顿时一惊,回过身来,漫无目的地开了两枪。

现在,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应该睡了都睡了。但是,花园里依然有不少群众。这些人都是来陪床的病人家属,他们大多来自乡下贫困的地区,他们住不起宾馆,只好在花园里临时打地铺过夜。几声枪响,把他们惊醒了,无不惊慌失措,有的人站了起来,有的人又趴在了地上。

“别开枪,别伤着无辜!”见此情景,跑在前面的便衣向身后的便衣命令道。

孙照同与路涛显然听到了这名便衣的话,他们马上变得有恃无恐,故意边开枪边飞跑着,由此引起了一阵阵恐惧的尖叫声。

渐渐地,医院太平间出现在面前,他们飞跑而至,与早已守候在此的许建秋交换了眼色后,又一边打着冷枪,一边飞跑过去。

两名便衣紧追不舍,在太平间门口停了下,又看了眼许建秋,然后继续向孙照同与杨军追去。

两者之间的距离就这样拉开了,孙照同与路涛跑到平房的一头,两名便衣才刚刚出现在另一头。在这个万籁俱寂的深夜里,孙照同与杨军就这样与跟两名便衣玩起了猫捉老鼠的古老游戏。

不多会儿,孙照同与路涛再次跑到太平间门口,朝许建秋点了点头,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许建秋打开了编号为23与24的两个存尸的冰柜,说:“快!”

孙照同与路涛露出了痛苦的神情,不情愿地钻进了冰柜。许建秋摸了把孙照同的脸,迅速推上锁住。

谁也不会想到,孙照同与路涛就这样在两名便衣的视线里彻底消失了。两名便衣在太平间门口站住,极目寻找,四处空无一人。太平间有房门大开,他们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进入了太平间。马上,许建秋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两保便衣向他走过去。

“我们是公安局的,有人进来没有?”便衣出示了警官证,说。

“有。”许建秋接过便衣的警官证,看了看,说。

“快说,在哪里?”另一名便衣迫不及待地问。

“你看,都在冰柜里躺着呢。”许建秋指着一排排冰柜,说。

两名便衣不满地瞪了许建秋一眼,目光投向一排排冰柜。

许建秋的目光随着两名便衣的目光游弋着,来这里接应孙照同与路涛之前,他已经化了妆,光头上戴了长发头套,脸上也粘上了络腮胡子,一副大黑框眼镜几乎遮住了他的半个脸。

“打开。”蓦地,便衣指着22号冰柜,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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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密一疏暴徒似惊弓之鸟

迷途难返誓敲碎铁齿铜牙

第三章 鹿死谁手(2)

许建秋愣了下,不紧不慢走到冰柜前,伸出手来,故意欲打开里面有孙照同躺着的23号冰柜。

“不,这个!”便衣再次指着22号冰柜,说。

许建秋露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动作缓慢地打开了22号冰柜。马上,一具蒙面的尸体露了出来。

便衣猛地扯起面布,他们看到,死者是一位老太太。便衣皱了下眉头,推上冰柜,悻悻地走出了太平间。

“如果有人进来,马上向110报告,明白吗?”便衣走到门口,回头向许建秋说。

“是,是。”许建秋面带微笑,点头哈腰地说。

望着便衣离开的背影,许建秋点上了一支烟,抽了口。良久,才走到有孙照同躺着的23号冰柜前,对着缝隙说:“他们走了,不过你们得再待会儿。”

“冻死了。”冰柜里传来了路涛微弱的声音。

“喊什么喊?你们的冰柜都没有通电,要是通上电,你们就成冰棍了。”许建秋深吸一口烟,说。

“这也差不多了,快让我们出来吧。”冰柜里的杨军说。

许建秋独自嘿嘿一乐,走到路涛藏身的冰柜前,冲冰柜里吐口烟,说:“警察还没走远,也可能再回来,你不要命了?”

这个时候,两名便衣已经搜索了整个花园,结果大家都能知道,一无所获。难道他们插翅飞走了?

现在,接到指挥中心的紧急呼叫,清泉区公安分局局长苗长安与刑侦队长余中跃,以及东山派出所所长刘子芳等人从四面八方赶到了王东宾病房。

苗长安与余中跃是从家中赶来的,他们已经睡了。刘子芳没有睡,她刚刚与潘东升在咖啡厅门口分手,就接到了王东宾病房被袭的报告。

“他们四个人,两个人从东门进来,故意将我们的人引开,另两个人从西门进来,直扑王东宾。我当时藏在墙角,两个杀手并没有发现我,我拼命地夺一个杀手的枪,另一个杀手冲进来,把我拉开了,然后,他们又从西门逃跑了。”留守在病房里的邵军向领导汇报说。

这时,丢失目标的两名便衣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怎么样?”余中跃一脸愤怒,问。

“跑了。”两名便衣低下头来,小声说。

其实,不用问,看到两名便衣神情低落地跑了回来,领导们就已经知道,他们把目标跟丢了。

“什么?跑了?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苗长安怒不可遏地说。

“余队长有指示,不准开枪,要抓活的,否则……”一名便衣嘟囔说。(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余中跃的指示是经过苗长安批准的,种种迹象表明,这起爆炸纵火案不是一人作案,而是团伙作案。那么,王东宾落到警方的手里,就一定会成为其同伙的心头大患,他们也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前来杀人灭口。因此,警方制定了守株待兔的抓捕方案。但是现在,兔子如约前来了,中了警方的圈套,却又让他们跑了,这是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的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杀手虽然跑了,却并没有得手。而且,杀手的出现证明了警方的判断,这是一起团伙作案。

不多久,领导们心怀着遗憾与不满离开了医院。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值班的力量加强了。在王东宾病房的对门,那间空着的病房里,有几名便衣枕戈待旦,目光炯炯。

不管怎样,孙照同与路涛是不会再次光临王东宾病房的,他们不想飞蛾扑火,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尽快逃离清泉区医院。

半个多小时过后,许建秋终于打了孙照同与路涛藏身的冰柜。

“里面能冻死人啊。哎,看门的老头呢?”孙照同一把夺过许建秋的烟,抽了口,说。

许建秋指着最里面的一个冰柜,说:“在那里面呢。”

“我们得走了,你赶紧把他弄出来,马哥说了,除了王东宾之外,不能再死人了。”孙照同吐掉烟蒂,说。

孙照同说完就同路涛一起走了,在医院的东边有个小门,此时,开车接他们的同伙已经等得焦头烂额了。

目送孙照同他们远去,许建秋走到一排冰柜的尽头,打开最头上的那只冰柜,将捆绑结实的一个老头拉了出来。

老头的嘴上缠着胶带,头发上带有霜花,用恐惧的眼睛看着许建秋。许建秋忙中出错,忘了给老头的冰柜拔掉电源,如果再耽搁几分钟,或许老头就真的冻死了。

“拿着,这是赏钱,今天的事情不能说出去,否则小心你的脑袋,知道吗?”许建秋给老头扔下几百块钱,用枪指着他,说。

老头看着许建秋带“人”字形疤的手,手脚哆嗦着点头说:“是。”

许建秋走出了太平间,抬手揪掉了头套与络腮胡子,扔进了草丛里,消失在夜幕中。

如此这般,枪杀王东宾的计划由于藏在病房的便衣而失败了,几个得力干将先后回到天天娱乐总会,围聚在马大刚的身边。马大刚知道,警方会因此加大警力,再次突袭病房,枪杀王东宾已经成为不可能的事。

那么,就这么等着王东宾开口讲话吗?不,绝对不能!

马大刚绞尽脑汁,在想着下一步的对策,在他的心里,尽快杀死王东宾,是别无选择的事情,无论有多难,甚至还要冒更大的风险。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复仇心切,他想保住自己的既得利益,就必须将刘子芳除掉,她是他的心头大患。那么,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给水城的天空捅了一个巨大的窟窿,他与他的同伙很有可能成为瓮中之鳖,他后悔吗?了解马大刚的人都会知道,他心狠手辣,是个冷血动物,他从来没有为自己干过的事情后悔过。

马大刚看看身边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手下,说:“精神起来,天塌不下来。”

“马哥,你又有办法了?”孙照同问。

有道是,此计不成,又生一计,在马大刚的心里,一个新的谋杀王东宾的计划已经初步形成。但是,这只是转念一想想出来的,是雏形,还不成熟,他还得好好考虑周全。无论如何,马大刚对自己说,这次不能再出差错了,否则,一切都将不可收拾,他打杀多年赢得的天下将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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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3)

“王东宾必须死!”马大刚咬牙切齿地说,“他活着,就是我们的死期已到。”

“可是,马哥,怎么再下手?”许建秋问。

马大刚冷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你们养足精神,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

“是,马哥!”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第二节入室大盗

时针指向了凌晨两点,在东山派出所值班室里,教导员田风霄正在值班。刘子芳上任后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要求所领导轮流值班,没有特殊情况不得脱岗,谁要请假,必须经过她的亲自批准。

与刘子芳不同的是,田风霄是个老基层民警,从户籍警到治安警,几乎所里的各个警种都干过。他今年五十岁了,前年由副所长提拔成教导员,本来,老所长黄天岗退休,他是有希望接班,当上东山派出所所长的,起码有要好的分局领导这么暗示过,消息灵通的干警也是这么说的。所以,田风霄曾认为,他当上东山派出所的一把手是水到渠成的事情,甚至与他关系好的下属干警还请他喝了酒,暗地里提前庆贺了。

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令田风霄没有想到的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竟然出现了变故,局党委硬是将板上的钉子拔了出来。(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从警这么多年,田风霄自然不会一点上面的关系也没有,只是他的这些关系有劲使不上。他们告诉田风霄,是分局长苗长安亲自点将,把刘子芳安排到东山派出所的,他们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而且,这并不是刘子芳的本意,她舍不得离开刑侦队,甚至还有抵触情绪。那么,苗长安为什么非要把刘子芳安排到东山派出所?他的用意何在?

煮熟的鸭子就么无情地飞走了,田风霄空欢喜一场后,缠绵无尽的就是一阵阵伤感与不满。田风霄一点情绪也没是不可能的事,这是因为,这是他最后的一次机会,年龄不饶人啊,过了这五十岁,就没有末班车了。

但是,作为一名老民警,田风霄最起码的觉悟还是有的,比方他对刘子芳工作的全力支持,带头值班,等等。

马大刚的手下突袭了清泉区医院,田风霄是从110指挥中心知道的,他听后自然是一惊,在得知凶犯并没有得手,只是虚惊一场之后,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这个时候,他就有些困了,眼睛都睁不上去了。

人在清醒的时候,身上的什么部位都可以支使,唯独眼皮是个例外,就像现在的田风霄,他努力地睁眼,眼皮却不容分说地耷拉下来了。(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田教导,您休息一下吧。”同班的青年民警徐文化见此情境,指了指身边的沙发,说。

田风霄犹豫了下,又抬眼看了下身后的沙发,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没事,我再坚持一会儿。”

徐文化将田风霄按到沙发里,说:“田教导,我有事就叫您,您打个盹吧。”

田风霄心怀感激地看着徐文化,说:“好,我就打个盹,你可千万不能睡啊。”

值班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田风霄如梦初醒,一个愣怔从沙发里站来。

“喂,你好,这里是东山派出所值班室。”徐文化迅速拿起电话,说。

“我是110报警台指挥中心,你们辖区建国小区14号楼一单元201室发生入室盗窃案,请马上出警。”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中音。

“是,明白,我们马上出警。”徐文化回答道。

放下电话,徐文化对已经站在他身后的田风霄说:“田教导,窃贼不让您睡啊,建国小区14号楼一单元201室发生入室盗窃案,110报警台指挥中心让我们马上出警。”

田风霄搓了把脸,拿起出警记录本,说:“我马上带人去建国小区,你在这里继续值班。”

徐文化将田风霄送到值班室门口,说:“田教导,您注意安全。”

“哈哈,放心吧,窃贼不会在那里等我们的。”田风霄回身冲徐文化笑了笑,说,“你也要注意,一分钟也不能离开值班室,现在是特殊时期,明白吗?”

“放心吧,田教导。”徐文化说。

田风霄快步下了楼,来到一楼大厅,将值班的司机叫醒,风驰电掣般地向建国小区赶去。

建国小区是个新小区,离东山派出所只有两条马路的距离,是棚户改造后建起来的,有近三分之一的是回迁户。

田风霄与司机来到14号楼一单元的二楼,发现201室的房门大开着,惊恐万状的女户主见有警察站在门口,马上迎了出来。

“警察同志,您可来了。”女户主说。

田风霄与司机进得门来,巡视了下整个房间,说:“家里就你一人?”

“是啊,孩子上大学住在学校,老公前天出差了。”女户主双手颤抖地说,“就我一个人啊,如果窃贼进来的时候,我醒了,我就没命了。”

“你别着急,说一下具体情况吧。”田风霄说。

“我九点上床睡的觉,一点多醒的,去上卫生间,突然发现厨房的纱窗开了,心想我怎么忘了关纱窗了,正想着,又看到门口摆放着两把菜刀,这是菜刀原来在厨房里啊。”女户主心惊肉跳地描述道,“警察同志,你是知道的,这个小区上个月已经发生过一起这样的入户盗窃案了,我马上觉得事情不妙,仔细一看地上,有几个大大的脚印。”

田风霄走到脚印前,掏出相机边拍照,边说:“你检查过丢失什么东西吗?”

女户主马上说:“检查过了,有手机、金银首饰、还一台脑。”

田风霄边记录边说:“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吗?”

失主摇摇头说:“就是这些了。”

田风霄说:“那就先这样吧,有什么新情况,随时向我们报告。”

“好。好。”女户主将田风霄等送门口,突然说,“警察同志,这案子什么时候能破啊?你说,我们每个月都要向物业公司交管理费,我是不是应该告他们玩忽职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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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4)

田风霄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最近一个时期,这种深夜利用户主熟睡之机,揭窗入户的案子时有发生,警方也破获了几起,都是深夜巡逻时抓到的现行。经过审讯,警方了解到,这都是团伙作案,同伙要么是一个村的,要么是自家的亲戚,他们顺着铁路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这条铁路上有几个城市,他们就打几枪,得手后马上就走,绝对不做第二起案子。根据判断,田风霄觉得,这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或许已经上了火车,踏上了新的路程。

“你回去吧,案子一有进展,我们会通知你的。”田风霄想到这里,宽慰道。

第三节端倪初露

专案组会议再一次在东山派出所的会议室里召开了,这是分局长苗长安亲自确定的地点,明眼人一捉摸就会明白苗长安的用心良苦。老所长黄天岗已经牺牲三天了,案子却没有任何突破,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个不小的压力。

苗长安在会议正式开始前就到达了会场,然后便坐在椭圆形的会议桌的一头一言不发,只是虎视眈眈地看着与会的人员。

此时无声胜有声,大家纷纷低下头来,躲避着苗长安锐利的目光。

很快,人员到齐了,围在会议坐下,余中跃看了眼苗长安,温和地说:“苗局,开始吧?”

苗长安面无表情,点点头。

“好,会议开始。”余中跃清清嗓子,说,“下面,请苗局长讲话。”

苗长安听罢,情绪顿时激动起来,雷霆大发地说:“这起性质恶劣的纵火案已经发生三天了,到现在却一无进展。杀手的出现,并不出乎我们的意料,可以说,我们是早有准备,这本来提供了破案的绝好机会,是天赐良机啊,可是,你们又都让他们跑了,你们说,我们怎么向上级和群众交代?让我讲话,我还有什么话可讲?”

“苗局,你别着急。”一旁的陶玉佳给苗长安的茶杯倒上水,说。

苗长安推开怀子,看着黄天岗的遗像,说;“不急?我能不急吗?黄天岗同志死不瞑目啊!你们知道吗?”

“苗局对我们的工作非常不满意,大家要有紧迫感,使命感啊。”余中跃定了定神,说。

“好了,余中跃,你别在这里打官腔了。有些事情,我也是知道的,同志们都尽了力,也很辛苦。”苗长安挥挥手,说,“现在请各小组汇报一下走访调查的情况吧。

刘子芳听罢,马上指着一中年民警说:“叶副所长,你先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叶玉清是东山派出所的常务副所长,在刘子芳的安排下,他利用三天的时间走访了辖区内大部分住户。根据他到有关部门了解的情况,在东山派出所辖区内,最近有三名劳教和刑满分子释放回家,他已经找到其中两个,经过认真调查可以确认,他们都没有作案的嫌疑,可以排除。但是,其中一个叫邱剑新的却没有找到,家里人说,他去外地找他女朋友去了。

“这个邱剑新什么时候回来?”听罢叶玉清的汇报,刘子芳问。

叶玉清抬腕看看表,回答说:“他的母亲说坐昨天晚上的车,今天中午就能到。”

“刘所长,你下午马上安排人再去一趟。”余中跃合上记录本,说。

刘子芳点了点头,说:“余队,散会之后,我就带两个人马上过去。”

“好。”余中跃说。

“医院里躺着的那个什么时候能说话啊?”苗长安将目光从黄天岗的遗像上移回来,看着余中跃,冷冷地问。

陈光海一直在医院,余中跃将目光投向了他。

“他还在昏迷状态,医生一再交代,他还没脱离危险期,不能惊扰他。”陈光海无奈地说。

“活着的不能说话,你们的工作又毫无进展,难道就在这里等着他说话吗?”苗长安神情冷漠地说。

“苗局,您别着急,大家都很努力。”余中跃的脸涨红了,说。

“我知道大家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我要的是结果,而不是过程。明白吗?”苗长安抬手敲敲桌子,说。

“明白!”众警马上应道。

“四个枪手来枪杀这个凶手,说明了什么?”苗长安似乎在自言自语。

“说明我们的判断是正确的,他背后一定有指使者,他不是单独作案。”刘子芳站起来,说,“这也说明,真正想报复袭警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幕后指使者。”

苗长安同意道:“对,大家要往深处想,不能把这个案子简单化了,凶手后面一定有更深的背景。”

“苗局,我们明白了。”余中跃中赞同道。

会议开了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本来,这个会议可开也可以不开,因为实质的进展并没有,苗长安之所以要临时开这个会,就是想给大家增加压力,或者说鼓劲。

散会后,陈光海单独来到了余中跃的办公室,他有一个重要的情况向他汇报。

“南丰区道德街56号有一个叫王东宾的刑满释放分子只回家了一趟,其母说是到广州做生意去了,但是,走后就再也没有消息。”陈光海进得门来,回身关好房门,说。

余中跃一愣,说:“是不是那个释放当天被一伙儿不明身份的人接走的那个?”

“是,就是他。”陈光海将几张医院的化验报告递给余中跃,说,“王东宾在服刑期间曾发生过一起事故,从一个建筑工地上掉下来,受了重伤,我们查过他当时的输血纪录,血型与这个纵火犯罪嫌疑人一致。”

“确定吗?”余中跃问。

“确定,经过了几次化验,不会有任何差错。”陈光海保证说。

“王东宾的母亲没有他在广州的电话吗?”余中跃问。

“她的母亲说没有,也可能有,她不说。”陈光海说。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你再去做工作,一定要找到王东宾的下落。”余中跃叮嘱道。

第四章内容预告

百密一疏暴徒似惊弓之鸟

迷途难返誓敲碎铁齿铜牙

第三章 鹿死谁手(5)

“是。”陈光海说。

“另外,你马上安排警力对王东宾家进行24小时的监控,我把这些情况向苗局汇报一下。”余中跃说。

“苗局可是有些沉不住气了,你要小心点。”陈光海耸耸肩膀,说。

“这个时候,谁当局长谁就沉不住气啊。你想想,上面有曹毅局长压着,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又非常重视,下令限期破案,群众也议论纷纷,说公安局是吃干饭的,苗局压力比谁都大啊。你明白吗?”余中跃点上一支烟,抽了口,说。

“明白,余队。”陈光海将化验单装进档案里,起身欲走。

“抓紧工作吧,别把咱苗局逼急了,他要是急了,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余中跃走到陈光海的跟前,拍拍他的肩膀,说,“另外,这条线索暂时保密,你马上与陶玉佳一起再到王东宾家里去一趟,无论如何,也要得到他的下落。”

“是,余队。”陈光海回答道。

王东宾的家在南丰区道德街,离清泉区公安局有近十公里的路程,为了不打草惊蛇,陈光海与陶玉佳都身着便衣,还开着挂着地方牌照的车子。近几年,水城的机动车剧增,马路的拓宽却跟不上汽车保有量的步伐,似乎整个水城市区就是一个硕大无朋的停车场,车的行驶速度如蜗牛爬山一样。所以,他们用了近一个小时才来到王东宾的家。

对于刑警陈光海的再次到来,王东宾的母亲好像已经有了几丝不祥的感觉。是啊,东宾两次回家,都跟着几个不三不四的人,他们的行为诡秘,似乎有什么见不得的人事情在瞒着她。但是,面对陈光海与陶玉佳的询问,她还是一问三不知。

“大妈,现在的问题已经非常严重,你要说实话。”陶玉佳为王东宾的母亲倒上一杯热水,递到她的手里,说。

“怎么了?东宾他怎么了?”王东宾听罢,手中的杯子差点掉到地上。

“医院里有一个受重伤的人特别像王东宾,我们就是来落实这些情况的,希望你能积极配合,这也是为了王东宾好。”陈光海说。

王东宾的母亲更加紧张了,迟疑地看着陈光海,不说话。

“大妈,你知道什么就说吧,这对王东宾有好处啊。”陶玉佳催促道。

终于,王东宾的母亲沉不住气了,犹豫了片刻,说:“那天,来了三四个人,说王东宾到广州做生意去了。”

“什么?王东宾去广州了?”陈光海追问道。(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这是他们说的,还说王东宾在广州当了经理,临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一万块钱,说让我放心。”王东宾的母亲喘口粗气,又喝了口水,说。

“那些人长得什么样?”陈光海问。

“什么样?我还真说不上来,反正不像好人,个个都凶凶的。”王东宾的母亲努力回忆着当时的情景,突然说,“对了,那个给我钱的人手上还带有一块疤。”

“疤?什么疤?”陶玉佳立时眼睛一亮,问,“大妈,你能记得那个人的疤是什么形状吗?”

“记得,像个‘人’字。”王东宾的母亲说。

“好,谢谢你了,大妈,一旦王东宾回家,你必须马上向我们报告。”陈光海站起身来,说,“还有,如果那些人再来你这里,你也要想办法告诉我们。”

“好,好。”王东宾的母亲答应道。

从王东宾的家里出来,陈光海与陶玉佳上了车,向区刑侦大队开去。一路上,他们都默默无语,没有掌握新情况的喜悦。他们知道,这条线索很重要,那个手上带‘人’字形疤痕的人更重要,但是,水城有近千万人口,要想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决定,马上向余中跃汇报,并听取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第四节投鼠忌器

在这个纷杂的世界上,胆小怕事的人很多,家电经销商常勇便是典型的一个。

自从常勇亲眼目睹了东山派出所的纵火爆炸案,他就常常做噩梦,醒来便是一身的冷汗,手脚冰凉。当然,妻子谷虹也会被他惊醒,并问他怎么了?

是啊,我这是怎么了?常勇也常这样问自己。马大刚欠他的巨额家电款不还,他去要一次,就被暴打一次,他被打怕了。但是现在,他的生活已经难以为继,所以就产生了找东山派出所新所长刘子芳告状的想法。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妻子谷虹甚至比他的胆子更小,如果不是她的阻拦,他早就到东山派出所找到刘子芳,反映情况了。

“常勇啊,你想想看,马大刚是什么人啊?他杀人不眨眼啊!他要是知道了你去告他的状,你还有活路吗?”每当常勇提出告状的事,谷虹就会以泪洗面。

常勇几次走到门口,几次被谷虹拉了回来。人们常说,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尽管常勇胆小如兔,他毕竟不是兔子,那个黄昏,他不顾谷虹的阻拦,终于出现在了东山派出所的大门前。然而,就是在那个时候,爆炸纵火案发生了。常勇在不该来的时候来了,并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许建秋。

现在,常勇比水城的任何一个普通市民更关心东山派出所爆炸纵火案的侦破情况,他甚至觉得,这起恶性案件一定会与马大刚有关。想想看,许建秋出现在现场,却在案件发生后不顾一切地跑了,他肯定有重大嫌疑!

事到如今,常勇感觉到,这起恶性案件还没有任何进展,他知道,如果凶手落网一定会在新闻里出现。那么,他是否应该将许建秋的情况告诉警方,他甚至想,假若真是马大刚他们干的,一旦破了案,他的家电款就有可能由警方追回了。

有了这个想法,常勇决定再次到东山派出所找刘子芳,先告马大刚的状,然后再将这个重要的情况汇报给刘子芳。所以,常勇不再前怕狼,后怕虎,决意挺身而出了。当然,妻子谷虹会再成为阻拦者,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常勇这次铁了心了,非去不可,就像王八吃了秤砣一样。当然,常勇没有将许建秋的事情告诉妻子,他知道,一旦他把此事说出来,他肯定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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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6)

“常勇,你非要去?”见常勇要出门,谷虹果然挡在家门口,质问道。

常勇用力地点点头。

“常勇,我劝你再仔细想一想。”谷虹的眼睛红红的,说。

常勇抚摸着脸上渐渐痊愈的伤痕,说:“我已经想好了,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天天娱乐总会欠咱们的钱,我们自己是要不回来了,只有到东山派出所报案了。”

“要是东山派出所的刘所长不管呢?”谷虹问。

“有病乱求医,你不去,怎么会知道刘所长管还是不管?”常勇说。

“好,你非要去,我陪你去。”谷虹穿戴好衣帽,说。

常勇与妻子谷虹这么出了家门,为了不被人注意,他们都戴上了口罩。实际上,东山派出所离他们家只有一站地的路程,根本不用坐公交车,在谷虹的坚持下,他们还是上了公交车。不到十分钟,公交车便在东山派出所的对面停下,常勇与谷虹手拉着手下了车。然后,他过了马路,向东山派出所走去。但是,走到门口,谷虹却又突然拉住了常勇。

“常勇,你再想想。”谷虹警惕地前后看了眼,说。

“怎么还想啊?”常勇有些急了,说。

“你再想想,马大刚这些人咱怎么能惹得起啊。[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谷虹整理了下自己的口罩,然后又将常勇的口罩往上拉了拉,说,“你想想看,万一让他们知道了,他们还不得杀了我们?”

“他们怎么会知道?”常勇不服气地说。

“我听说马大刚他们通天啊,公安局里有他们的人啊。”谷虹趴到常勇的耳边,小声说。

“那咱的钱还要不要了?”常勇说。

“我没说不要啊。”谷虹说。

“要,就得去报案。”常勇给自己打着气,说,“再说了,那天晚上东山派出所发生纵火爆炸案的时候,我在这里看见马大刚的一个手下许建秋了。”

常妻听罢,惊恐万状地说:“什么?常勇,你说什么?”

“我那天晚上在这里看见许建秋了,还有一个人抱着箱子从他的车里出来,像个贼似的,然后那个人就进了东山派出所,不一会儿就发生了爆炸案”。常勇将谷虹拉到墙根,说,“我估计这事儿肯定与马大刚他们有关,我得向刘子芳所长说说这些情况。”

此时的谷虹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她一把捂住常勇戴着口罩的嘴,说:“常勇,我还意为你只是来告状的,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不行,咱们得回去。”

常勇拿掉妻子的手,说:“你这是怎么了?“

“马大刚他们连派出所都敢烧,还会放过咱们?咱们惹不起,躲得起吧?快走,破财免灾吧。”谷虹拉起常勇的胳膊,说。

常勇抬眼看着东山派出所,犹豫着不走。

“常勇,听我的,如果他们知道了你提供了情况,会杀了你的。”谷虹的眼泪夺眶而出,说。

“他们能……”常勇不甘心地看眼不远处的东山派出所,说。

“常勇啊,就算我求你了,你就听我这一回吧。万一咱们有个三长两短,咱们的孩子可怎么办啊?”谷虹擦把泪,说,“不,他们杀人不眨眼,也不会放过咱们的孩子的……”

听到这里,常勇终于崩溃了。他知道,谷虹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就这样,已经走东山派出所门口的常勇又被妻子谷虹强行拉了回去。本来,手上带有“人”字疤痕的许建秋已经出现警方的视线里,如果常勇及时将案发时他在东山派出所门口看到许建秋的情况提供给警方,这起震惊整个水城市及至全国的恶性案件就会随之告破,老所长黄天岗也可以含笑九泉了。

但是,没有,常勇最终没有走进东山派出所的大门,马大刚这群暴徒仍然逍遥法外,而对常勇来说,等待他的还不知是福还是祸。

第五节洗心革面

安排好所里的日常工作,刘子芳便马不停蹄地找到刑满释放人员邱剑新的家。

认识邱母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老实本分之人,而她几年去世的丈夫,在当地也颇有口碑。退休前,他是水城一家著名理发店的理发师,自从他搬到这个大杂院,院里的男人就没有到外面理过发,他一把推子推遍天下,也推出了好人缘。

但是,谁也没想到,家里却出了逆子邱剑新,他大学没考上,就与一帮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不能说作恶多端,也算是臭名昭著了。这就使邱母整日抬不起头来,她觉得,她有愧于死去的丈夫,更有愧于街坊邻居。

警察刘子芳的突然出现,显然让邱母有了几丝不祥之感。她知道,邱剑新刚刚刑满释放,他却没有回家,难道他又……邱母不敢想下去了,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刘子芳,不说话。

“大妈,我是东山派出所的新所长刘子芳。”刘子芳在邱母对面的椅子里坐下,和蔼可亲地说,“我这次来,主要是想了解邱剑新的一些情况。”

邱母抬起头来,看着刘子芳,眼泪竟然慢慢溢出眼眶。

“大妈,你别急,慢慢说吧。”刘子芳起身找来一块毛巾,递给邱母,说。

“邱剑新他爸爸去世以后,我就一个人带着邱剑新,要吃有吃,要花有花,就怕他受委屈,谁想到,他一天到晚跟一些坏人在一起,这哪有个好啊?”邱母擦把泪,说。

“大妈啊,是得对邱剑新严格管教了。”刘子芳说。

“刘所长啊,你们东山派出所领导要是能管教好邱剑新,让他走正路,我就跟你磕头了。”邱母泪眼婆娑地说。

“大妈,你可别这么说。我问你,邱剑新呢?”刘子芳说。

“邱剑新的女朋友在邱剑新进去以后就提出了分手,自己跑到另一个城市打工去了,邱剑新出来后非要找她,放下行李就走了。”邱母回答道。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吗?”刘子芳马上问。

“他昨天来电话说,今天中午就回来。”邱母说。

“大妈,你放心,我们东山派出所一定与邱家配合,将邱剑新教育好,走正路。”刘子芳亲热地拉着邱母的手,说。

“刘所长,你说的是真的?”邱母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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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7)

刘子芳上任后,要求东山派出所的所有民警都有自己的帮教对象,一对一,贴身贴心帮教,谁也不能例外。刘子芳觉得,这是使东山地区社会治安根本好转的重要方法之一。刘子芳知难而进,选择了几进同出的惯犯邱剑新。

“谢谢你刘所长了。”邱母听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谢谢你刘子芳所长了。”

邱剑新与他的女朋友林静楠就是在这个时候推门进屋的,他们惊异地看到,母亲跪在地上,给一个女警察磕头。

“妈,你……”邱剑新与刘子芳一起拉起了母亲,不解地问道。

邱母看看刘子芳,又看看邱剑新,说:“这是东山派出所的新所长刘子芳,专门来找你的。”

邱剑新有些敌意地看了刘子芳一眼,说:“我又没犯什么事,来找我干什么?”

“这孩子,会说人话吗?”邱母气愤地说。

林静楠走到刘子芳跟前,哭着说:“刘所长,你救救我吧,我在外面打工好好的,他非把我拉回来,你别让邱剑新缠着我不放。”

刘子芳上下打量着林静楠,说:“别着急,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静楠。”林静楠小声说。

“林静楠,你听我说,你先安静一下,我有事要询问邱剑新,你的要求我会考虑的。(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刘子芳安慰道。

林静楠一惊,说:“刘所长,邱剑新又出事了?”

“这倒没有,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刘子芳笑了笑,说。

邱剑新不服气地说:“我能知道什么情况?“

“邱剑新,我问你,你从劳教所出来以后,为什么没有按规定到东山派出所报到呢?”刘子芳一脸严肃地注视着邱剑新,说。

“我去外地找林静楠去了。”邱剑新毫不迟疑地说。

“什么时候走的?”刘子芳又问。

邱剑新翻了下口袋,掏出来回的车票,递给了刘子芳,说:“这是来回的车票。”

刘子芳接过车票看了看,对邱母与林静楠说:“我单独和邱剑新说几句话,可以吗?”

邱母与林静楠相互点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刘子芳与邱剑新两个人了,刘子芳讲了许多守着邱母和林静楠不便讲的话,她的表情是那么严峻,声音是那么严厉,让邱剑新感到无地自容。刘子芳之所以要对邱剑新一个人讲,是不想在他女朋友面前伤害他的自尊。

“邱剑新,大道理我已经跟你讲了,有些东西你可能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你自己想想吧,你自己应该怎么做。”末了,刘子芳的口气缓和下来,说。

“我与林静楠都好了三四年了,我特别喜欢她。”邱剑新似乎在自言自语。

“这很好啊。”刘子芳鼓励说,“爱情会改变一个人。”

“可是现在,人人看到我都想躲着走,就跟我是瘟神似的,她要是离开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邱剑新无奈地咬了下嘴唇,抱怨道。

“邱剑新啊,你应该想想人们为什么要躲着你走,林静楠为什么要离开你。”刘子芳像一个严厉而又慈祥的母亲一样拍拍邱剑新的肩膀,说,“你不要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要靠劳动和汗水积累财富,你明白吗?”

邱剑新上次放出来之后,曾想到过悔过自新,重新做人。他与那些狐朋狗友断绝了联系,出去找工作,可是,雇方一打听他的历史,都把他拒之门外了。想想看,现在人浮于事,谁还愿意聘用一个劳教犯,自找麻烦呢?不久,他又走上了老路。

邱剑新想到这里,自暴自弃地说:“我怎么才能劳动致富啊?我到哪儿,哪儿都不要。刘所长,你给我找个工作,你把我的女朋友给我留住,我就好好劳动致富,我说话算数。”

通过对邱剑新的家庭与他本人的这次了解,刘子芳明显感觉到,邱剑新是可以走上正路的。只是,他需要一个阶梯。

“好,我替你想办法。不过,我要向你提个要求,你能做到吗?”刘子芳说。

邱剑新马上说:“刘所长,你说。”

“从今以后,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绝来往,平时多,当然,要,书里会教给你怎么做人,怎么做事。明白吗?”刘子芳说。

“好,刘所长,我听你的。”邱剑新说。

“你想想你的老母亲,整天替你提心吊胆,你哪点对得起她?工作嘛,我负责给你联系,联系好了我就通知你。”刘子芳说。

“刘所长,谢谢你了,可是……”邱剑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是什么?”刘子芳问。

“可是,林静楠和她的母亲都……”邱剑新垂头丧气地说。

刘子芳马上明白了,林静楠要与邱剑新断绝来往,而她的母亲是最坚定的支持者。刘子芳理解林静楠,也理解她的母亲,但是,要想让邱剑新痛改前非,林静楠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邱剑新是那么爱她,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如果林静楠弃他而去,邱剑新的未来将不可想象。刘子芳认识到,必须马上找到林静楠的母亲,做通她的思想工作,给邱剑新一次机会。

晚上下了班,刘子芳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根据邱剑新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林静楠的住处。这时,林静楠与母亲正在家里看电视,听到敲门声马上警觉起来。

林母的脑海里立时闪现出邱剑新的影子,在她的眼里,邱剑新不是人,而是一只魔鬼,一只缠着女儿不放的魔鬼。她必须让女儿断绝与邱剑新的来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静楠,你看看是不是邱剑新,是他的话,就别开门了。”林母长出一口气,说。

林静楠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看了看,回头小声说:“妈,不是他,好像是东山派出所的刘所长。”

“刘所长?她到咱家干什么?”林母一愣,说。

“下午,刘所长去了邱剑新家,是我求她别让邱剑新再缠着我的。”林静楠解释说。

“是这样,那就让人家刘所长进来吧。”林母整理了一下衣襟与头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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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8)

于是,林静楠开了房门,刘子芳微笑着走了进来。(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刘所长好。”林静楠说。

“你好,林静楠,这位是你的母亲吧?”刘子芳走向林母,问。

林母连忙站起身来,指着旁边的沙发,说:“是啊,刘所长,你快坐。”

刘子芳紧挨着林母坐下,林静楠热情地为刘子芳倒上了茶水。

“刘所长,你是为林静楠和邱剑新的事来的吧?”林母开门见山地说。

“是啊。”刘子芳拉着林母的一只手,说,“大妈,我想来听听林静楠和你的想法。”

“刘所长,你还是先听听我妈的吧。”林静楠站在一边,说。

刘子芳点点头,说:“好,大妈,你就先说吧。”

“邱剑新这孩子不走正路,林静楠跟了他,不全完了?可是,林静楠又下不了狠心,藕断丝连的,我说过多少次了,快离开他吧,她只听一会儿,邱剑新一找她,她心肠就又软了。”林母唉声叹气地说。

“林静楠,你还喜欢邱剑新吗?”听到这里,刘子芳抬头望着林静楠,问。

“刘所长,我们都快四年了,说分手也不那么容易啊。”林静楠的眼睛红红的,说。

“是啊,人都是有感情的嘛。”刘子芳说。

“我希望他能走正路,只要他能走正路,我就……”林静楠犹豫了会儿,说。

林母听罢,一拍大腿,情绪激动地说:“他能走正路?他能走正路就不叫邱剑新了!不瞒你说,刘所长,我对这孩子是彻底失望了。”

“妈,你看你。”林静楠埋怨道。

作为母亲,林母不可能不知道的女儿的心事,正是对自己的女儿太了解了,她才会心事重重,愁肠百结。

“刘所长,你说邱剑新这孩子啊,打起仗来不要命,看见刀子迎着上,可是一见到静楠,就温顺地跟小绵羊似的,到了这里来,干完这活干那活,你说他是装的吧,也不能装这么长时间啊。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不是耽误了静楠了吗?”林母求救似的看着刘子芳,说。

“大妈,我感觉,林静楠对邱剑新有感情,邱剑新对林静楠也是真心的好。”刘子芳沉思了一会儿,说,“他是有坏毛病,可是,我们也要看到他的优点,他对林静楠真心地好,就表现出他心地善良的一面。”

“也是啊,要说他对静楠是没说的,可就是……”林母赞同道。

刘子芳站起来,说:“我们东山派出所的警察都有帮教对象,邱剑新呢,就是我负责的,大妈,我有信心把邱剑新教育好,让他走上正路。希望你和林静楠也帮他一把,再给他点时间,再给他一次机会,你说行不行?”

林母感激地说:“刘所长,你和邱剑新非亲非故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和林静楠能不同意吗?”

“好,大妈,林静楠,咱们就一言为定。”刘子芳的两只手分别紧紧地握着林母和林静楠的手,说。

第六节锦囊妙计

对于马大刚来说,现在的分分秒秒对他都是个严峻的考验,枪杀王东宾失手,是他绝对没有想到的。孙照同等这些他手下的得力干将是他最信任的,这是因为,在他的指挥下,他们已经干过许多大事,可谓无往而不胜。但是现在,马大刚终于意识到,他碰到了真正的对手。

自从枪杀王东宾失手后,马大刚就陷入了沉思。他说过,王东宾必须在能开口说话前死掉,这是保全他们的唯一出路。在苦思冥想中,他设计出一个方案,又迅速否定了这个方案。他知道,在王东宾的病房前,有数不清的眼睛在注视着,蛮干或者突袭已经没有了可能。他也请示过那个在纵火爆炸案发生后马上给他打来电话的人,但是,那个人的口气比那天更为严厉,几乎到了暴跳如雷的地步。

“怎么办?你说怎么办?你自己惹的事,你自己办!”那个人这样说,“我不是告诉过你吗?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主动找你,你就不要找我,明白吗?”

放下电话,马大刚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就像那天骂过的一样。

你自己办?那么,怎么办?马大刚意识到,现在只能智取,但是,又怎么智取?马大刚终于成为热锅里的蚂蚁了。

还有一群蚂蚁,那就是孙照同他们,他们自然比马大刚更惶惶不可终日。可是,马大刚始终没有新的指令,难道就这样等死吗?终于,他们沉不住气了,相约来到马大刚的办公室,询问究竟怎么办。

实际上,马大刚也已经黔驴技穷,但是,在手下面前,他还是装得气宇轩昂,胸有成竹。

孙照同他们围在马大刚的周围,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为什么会失手,马大刚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许建秋,那个看太平间的老头不会报案吧?”

实际上,从停尸房里逃出来,许建秋也产生了这个疑问。但是,他却不敢说。现在,马大刚问到自己的头上,许建秋就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问你呢?怎么不说话?”马大刚敲敲桌子,说。

“我认为不会,他没那个胆,再说,我又给了他钱。”许建秋挠了挠头皮,说。

“但愿如此吧。”马大刚掏出烟来,分给大家,说,“孙照同,你还有什么高见啊?”

孙照同知道,在马大刚的所有手下当中,马大刚最器重自己,是个二号人物,所以,马大刚才会将枪杀王东宾的任务交给自己。但是,孙照同出师不利,前功尽弃,还差点落入警方的手中。他自觉对不住马大刚,辜负了马大刚的期望,就整天露出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

“马哥,我……我想想。”孙照同的眼睛不敢与马大刚对视,小心翼翼地说。

孙照同忧心忡忡,马大刚早就察觉到了,作为他们的首领,他无意去责怪他的任何一个手下。他觉得,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死心塌地地为自己卖命。

“好,你仔细想想吧。”马大刚走到孙照同的跟前,亲手给他点上烟,说。

“马哥,我……”孙照同愧疚地看着马大刚,眼圈儿慢慢地潮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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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9)

马大刚冲孙照同的胸口打了一拳,大笑道:“好汉,永远是好汉!”

一边的许建秋急了,说:“还想想看,再想几天王东宾就醒了,他一醒,我们就完蛋了。”

“是啊,马哥,不能再等了。”猴子帮腔道。

“急什么?他不是还没醒吗?”马大刚挥了下手,又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说,“办法会有的,走,我领你们吃消夜去。杨军,去,把钱娟也叫上。”

马大刚说完,就带领着一干人马去了不远处的龙虾店。麻辣龙虾是这几年才在水城兴起来的,深受市民欢迎,大小龙虾店无不爆满。马大刚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发财之路,他以武力相威胁,迅速控制了龙虾货源,已经日进斗金了。

店主见到马大刚和他的手下,就像儿子见了亲爹,连忙笑脸相迎,递烟倒茶。马大刚看也不看店主一眼,径直向里面的单间走去。

马大刚爱吃龙虾,他的手下也就跟着爱吃。所以,在这家龙虾店,店主长期给他留了个单间,不管他来还是不来。

一行人来到酒店单间里,两盆麻辣龙虾就跟着上桌了。接着,钱娟在杨军的带领下,迈进门来。

“马哥。”钱娟一头扎头马大刚的怀里,嗲声嗲气地叫道。

马大刚紧紧地搂抱着钱娟,兴奋地叫道:“来,上酒!”

现在的钱娟已经搬进了马大刚给她买的房子里,马大刚对她爱不释手,她尽情地享受着生活与爱情。

但是,今天晚上,马大刚之所以突然想起将钱娟叫到身边,正是与谋杀王东宾有关。而他之所以在手下如惊弓之鸟的时候带领他们前来喝酒,正是他蓦地想出了一个锦囊妙计。当然,这计划的实施也与钱娟有关。

焦头烂额的马大刚突然想起钱娟以前在她的家乡干过护士,现在,任何人不能靠近王东宾,除了大夫与护士。钱娟肯定有用!马大刚这么想。

这么想的马大刚就豁然开朗了,他带领手下饱餐了龙虾喝了酒,就领着钱娟来到了他们温馨的小巢。

进得门来,马大刚与钱娟拥抱了会儿,然后,双双进了浴室。在嬉笑打闹中,他们冲了凉,然后就又双双扑到了床上。

像往常一样,马大刚先是眯着眼睛欣赏了钱娟的**,然后才一跃而上,策马扬鞭。

这是自然是钱娟最为**的时刻,马大刚的突飞猛进总会让她飘飘然,感觉自己就像在飞。

从钱娟的神情与呻吟中,马大刚似乎能体会到钱娟像在飞的感觉。

飞吧,马大刚在钱娟身上舞动着强壮的身躯,在心里说,你再飞也飞不出我的手心。

是的,钱娟永远飞不出马大刚的手心了,这自她从马大刚的手里接过这套房子的钥匙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当然,钱娟不会茫然不知,但是,她已经死心塌地跟定了马大刚,就像他的那些手下一样。

这就注定了钱娟最终成为马大刚的帮凶,也注定了她最终将踏上一条不归之路。

现在,马大刚在经历了最后一颤抖之后,从钱娟的身上滚落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回肠荡气,又若有所思。

钱娟睁开了陶醉的眼睛,发现了马大刚异样的神情

“马哥,你怎么了?”钱娟坐起来,扑到马大刚的身上,问。

这个时候的钱娟还不会知道那起震惊水城的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是马大刚所为,当然,她肯定也不会想到,马大刚想利用她去谋杀王东宾。

“钱娟,我对你怎么样?”良久,马大刚抚摸着钱娟光滑而细腻的后背,说。

钱娟亲了马大刚一下,喜极而泣了,说:“好,马哥,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

马大刚亲吻着钱娟脸上的泪水,说:“你知道就好。”

“马哥,你有什么心事吧?”钱娟终于问道。

马大刚想,到了告诉钱娟一切的时候了。于是,他为钱娟披上毛巾,独自下了床,点上烟,深深地吸了口,说出了事情的真相,以及他准备让钱娟干的事。

不出马大刚所料,钱娟先是惊呆了,然后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是真的。”马大刚将烟蒂狠狠地按灭烟灰缸里,说。

钱娟终于相信了,她心惊胆战地跳下床来,坐在马大刚的腿上,说:“马哥,你真让我去谋杀王东宾吗?”

“是的。”马大刚点点头,说,“方案我已经设计好了,明天孙照同他们会配合你。”

钱娟就这么上了马大刚的贼船,一失足,成千古恨,许多天以后,当她悔不当初,想跳下这条贼船的时候,已经没有任何机会了。

“你害怕吗?”马大刚见钱娟默不作声,就拍拍她肌肉僵硬的脸蛋,问。

钱娟还是惊魂未定,先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不怕,有你马哥在,你就什么都不要怕。”马大刚抬头看着天花板,说,“这是干掉王东宾的最后一次机会了,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那天夜里,钱娟几乎一夜没睡,翻来覆去地像烙饼一般。当东方露出鱼肚之白,她罪恶的一天开始了。

第七节人言可畏

从林静楠家里出来,刘子芳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家。这个时候,两个孩子早已经做好了饭,刘子芳的早出晚归,使得李晓明和李晓莉学会了自立。在孩子们眼里,母亲无疑是世界上最忙碌的人。作为母亲,刘子芳自然会对孩子充满了内疚。但是,她无法改变现状,她就身不由己。

吃过晚饭,刘子芳刚收拾起碗筷走进了厨房里,副局长赵立昆就敲响了房门。

“赵叔叔好。”李晓莉从猫眼里看了看,开了门,说。

赵立昆走进来,笑着说:“晓莉好,你妈妈呢?”

李晓莉看了眼厨房,说“在刷碗呢。”

“她给你们做的什么好吃的?”赵立昆看着饭桌上的油渍,开玩笑地说。

“能有什么好吃的。”李晓莉冲厨房大声喊道,“妈妈,赵叔叔来了。”

李晓明听到李晓莉的喊声,从书房里走过来,亲热地叫道:“赵叔叔好。”

第四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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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10)

赵立昆温情地看着李晓明和李晓莉,将手中的提包打开,拿出两个精致的铅笔盒,递到他们手里,说:“看看,喜欢吗?”

李晓明和李晓莉接过铅笔盒,爱不释手地说:“谢谢,赵叔叔。”

在李先锋牺牲前,赵立昆是这里的常客,他们是战友,更是无话不说的兄弟。李先锋牺牲后,赵立昆似乎来得更勤了,这是因为,他时常惦念着这一家孤儿寡母。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赵立昆觉得,他只是在做自己应该做的事。

但是今天晚上,赵立昆不仅仅是为了看望孩子,他还有许多话要对刘子芳讲。那天,他陪宋来平去东山派出所,本来是想与刘子芳单独谈谈的,不过,到了之后,他又发现不合时宜。他要对刘子芳谈举报信的事情,这是公事,但是,如果当公事办,他就不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她。所以,他改变了主意,决定来刘子芳有里谈。

“赵局,你看你,每次来都给孩子买东西,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刘子芳从厨房里走过来,嗔怪道。

“人都愿意干自己愿意干的事情,我也是这样,刘子芳啊,你就不要限制我了。”赵立昆说。

在门厅对门的墙壁中央,悬挂着李先锋的遗像,赵立昆每次来,都会久久地站在遗像前,默哀致意,并追思那个让他终生不会忘记的场景。

这个场景出现在六年前,赵立昆与李先锋共同追捕两个头戴面具的持枪逃犯,在一个丁字路口,两名逃犯分头逃窜,他们不得不分头追赶。事情的最后结局是,赵立昆击毙了一个逃犯,而另一个逃犯却击中了李先锋。赵立昆击毙了那个逃犯后,便来增援李先锋,而此时的李先锋已经倒在了地上,血流成河。赵立昆将枪口对准了逃犯的后背,终将其一枪击毙。然后,他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起了血泊中的李先锋。

“先锋”赵立昆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李先锋不会答应了,永远不会。他是在赵立昆的怀中死去的,他的眼睛大睁着,咽气前想对赵立昆说什么,只是嘴角动了动,就光荣牺牲了。

“赵局,你……”现在,看着触景生情的赵立昆,刘子芳说。

赵立昆的眼睛湿润了,转身对刘子芳说:“六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怀念着先锋啊,我也总想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赵局,你已经尽心了。”刘子芳心存感激地说。

“我当时身为刑侦大队的大队长,竟然眼看着我的部下,我的亲密战友,牺牲在凶手的枪口之下。”赵立昆擦拭了下眼角,心里五味俱全,说,“这种滋味儿,如果不是当事人,很难体会啊。”

“赵叔叔,杀害我爸爸的凶手是你亲自击毙的,是吧?”李晓莉也擦拭着湿润的眼角,说。

“是啊,我当时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啊!”赵立昆泪光闪烁地说。

刘子芳意识到,赵立昆的这次探访与往常有所不同,而且,这种感觉在他那次到东山派出所来就已经产生了。赵立昆一定有话要对自己说,而且这话还有难以开口。刘子芳这么想着,就让李晓明和李晓莉回到各自的房间学习去了。

“坐吧,赵局。”刘子芳为赵立昆倒上热水,说。

赵立昆喝口水,迟疑地说:“子芳啊,怎么样,到了东山派出所,工作还习惯吗?”

赵立昆的问话印证了刘子芳的猜想,她说:“赵局,你以前每次到我家里来,都不谈工作,这次怎么不一样了?”

“是吗?我怎么没有意识到呢?”赵立昆说。

“我感觉,今天你好像有工作上的事要跟我谈。”刘子芳直言不讳地说。

赵立昆一愣,说:“判断正确。”

“什么事,说吧。”刘子芳摊摊手,说。

于是,赵立昆拉开了皮包,将举报信递给了刘子芳,说:“子芳啊,你先看看这个。”

刘子芳接过信,认真地看着,脸上渐渐地有了愠怒之色,拿信的双手也微微地抖动起来。

“我先声明啊,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赵立昆见此情景,连忙说。

“欲加其罪,何患无辞,赵局,你这个分管政工的局领导找上门来,不是兴师问罪吧?”刘子芳将信扔到桌子,愤愤地说。

“我知道,里面全是胡说八道,我是了解你的,我不信。”赵立昆将信放回皮包里,说。

“你真的不信?”刘子芳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赵立昆,说。

“那是当然。”赵立昆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说,“可是,分局纪委把信转给了我,我就要落实一下,是不是?”

“是啊,那你就落实吧。”刘子芳毫不客气地说,“马上落实!”

“子芳啊,我之所以不在办公室里跟你谈这些事情,也正是因为我不代表组织。你和潘东升的事情,是个人问题,谁也无权过问,而且,我也一直认为,你也应该有个伴儿了。”赵立昆看了眼李先锋的遗像,说。

“这真是人言可畏啊。”刘子芳感叹道。

“至于举报你利用职权为这个老板谋利益的事,我还是希望你能解释一下,以后分局纪委的同志问起来,我也好有个答复。”赵立昆停下步子,说。

“潘东升的房地产公司征地,有合法的手续,一些小地痞流氓无事生非,要让他们公司交什么管理费,交易费,双方发生了争执,对方还动手打了他们公司的人,潘东升就找了我。”刘子芳回忆着当时事件的始末,说。

“你是怎么处理的?”赵立昆马上问道。

“我在刑侦大队,这事我不能插手,我就替他向110报了案,是分局治安科出的警,事情也是他们处理的,与我无关。具体情况,你可以到治安科调查嘛。”刘子芳说。

“我就不用调查了。子芳啊,我的眼力真是没错,你说的跟我估计的一样,可有人还说我总是护着你。”赵立昆再次看着李先锋的遗像,说,“我干政工这么多年了,哪个干部是什么样的人还看不出来?如果这样的话,我这个分管政工的副局长就不称职了,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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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11)

“赵局不至于是个糊涂局长吧?”刘子芳撇撇嘴,说。

赵立昆相信刘子芳不会干违法乱纪的事情,但是,他不亲自向刘子芳证实一下,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现在,了解了事情的过程,赵立昆终于放下心来。

“好了,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不过,我提醒你,以后该注意的注意一点就是了。你那里工作上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时间不早了,我走了。”赵立昆走到门口,又转回身子,说。

“谢谢,赵局,你也知道,我是一个不愿给领导增添麻烦的人。”刘子芳将赵立昆送到门口,说。

赵立昆哈哈笑道:“有情绪了是吧?”

“没有,绝对没有。”刘子芳辩解道。

“还没有呢,都写在脸上了。”赵立昆说完,就下了楼。

刘子芳一直将赵立昆送到楼下,目送他上了车,又消失在夜幕中,她长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写这封举报信的是什么人,她只知道,他一定有他的罪恶目的。人们常说,身子正不怕影子歪,但是,当谣言四起的时候,又有谁来证明你的身子是正的呢?那么,她应该怎么办?是与潘东升保持关系,还是一刀两断?

实际上,每当想起潘东升,刘子芳的心里总会涌起几丝温暖,李先锋离开了她六年,她孤独地生活了六年,她已经心力交瘁,独木难支。(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她需要有人来扶她一把,这个时候,潘东升出现了。

刘子芳与潘东升是中学的同学,而他们的再次相会纯属偶然,他们不约而同地参加一个区政府举办的警民共建座谈会。本来,这种活动刑侦大队方面应该由政委参加,但是,政委碰巧在市委党校学习,而区政府明确要求要由各个单位的主要领导参加。队长余中跃忙于一个杀人碎尸案,只好临时抓壮丁,把刘子芳派了来。这样,刘子芳与潘东升就不期而遇,老同学见了面,握手问候,喟叹光阴似箭,时间如梭。那时候,潘东升的妻子已经病故了多年,在他得知刘子芳也是独身之后,就发起了感情攻势。[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不要说潘东升过于草率,老同学刚刚重逢,他就一见钟情,无疑是个大情种。当然,现代社会中,大多有钱人都是情种,朝秦暮楚,水性杨花,最终金屋藏娇,妻妾成群。这因为,征服更多的女人是他们挣钱的动力之一,而且,这动力还是充满**与快感,他们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潘东升在中学时代就曾暗恋过美丽而聪慧的女同学刘子芳,只是没有勇气开口,才让刘子芳花落别处。今天,机会再次出现潘东升面前,那么,他怎么会再次错过呢?

现在,刘子芳送走了赵立昆,正准备上楼,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微弱的声音:“子芳,等等,是我。”

是潘东升!他怎么会在这儿?刘子芳自然是一惊,回过头来。

潘东升找上门来,是鼓足了勇气才来的。他发现,最近以来,刘子芳似乎在有意躲着他。这个时候,他想起了中学时期的优柔寡断,就决定不再犹豫,快刀斩乱麻,马上找到刘子芳,坦白地向她表达爱情。

“老潘,你怎么在这儿?”刘子芳环视着四周,压低了嗓音,说。

刚才,潘东升与赵立昆的车子一前一后地开进了刘子芳的院门,他在车里犹豫是给刘子芳打电话让她下来还是自己上去的时候,就看赵立昆下了车子。他目送赵立昆上了楼,进了刘子芳的家门,自己则只能在这里等候了。

“子芳,你的新办公室后天就可以入住了。”潘东升走上前去,说。

刘子芳明白,潘东升找上门来绝不是想说这个,他想说什么她也心知肚明。但是现在,在赵立昆将举报信让她看了之后,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潘东升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了。

“谢谢你了,老潘。”刘子芳顺水推舟地说。

潘东升一把拉住刘子芳的手,深情地说:“子芳,我,我们……”

刘子芳自然不能将举报信的事情告诉潘东升,她挣脱开潘东升的手,犹豫地说:“老潘,我有个事,不知应不应该说。”

“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什么事?说就行。”潘东升看着自己的手呆了会儿,然后无可奈何地说,“你知道,我心理的承受能力是无限的。”

“那就好,以后咱们少见面。”刘子芳狠了狠心,说。

“什么?子芳你说什么?”潘东升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

“我们这样好像影响不好。”刘子芳说。

潘东升终于找到了刘子芳躲着他的原因了,顿时激动地说:“影响不好?我们影响谁了?我们是红杏出墙了,还是家外有花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刘子芳面有难色,说。

“子芳,你什么也别说了,这是我们个人的事,谁也管不着。我们没有犯法吧?”潘东升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听到这里,刘子芳委屈得泪光闪烁了,哽咽着说:“老潘啊,我们就注意点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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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12)

潘东升终于意识到,刘子芳肯定遇到了麻烦,尽管他不会知道这个麻烦是什么,他只是知道,这个麻烦肯定与自己有关。他在上中学时曾暗恋过她,现在,他想大大方方地爱,但是,刘子芳委屈的泪水又让他望而却步了,这是因为,他爱她,就不能让她受委屈,哪怕是半点委屈。

潘东升的眼睛也红起来,说:“子芳,你说这事儿闹的,光明正大的事非要逼得你像偷鸡摸狗似的。好,我听你的。”

潘东升的善解人意让刘子芳大为感动,她想说一些感动的话,但是又担心潘东升情绪不能自控,以至于让他们的关系更进一步,就放弃了。

“老潘,也真难为你了。”刘子芳故作平淡地说。

第八节闹市惊魂

春天的水城总会有柳絮漫天飞舞,如雪,似云,一片片的,一丝丝的,煞是迷人。

柳树是水城的市树,在有关水城的古诗中,“四面荷花三面柳”,说的就是这柳。

王东宾家门口对面马路边的人行道上就有一棵柳树,绿叶成荫,遮天蔽日。据这里的老人们说,这棵柳树站在这里已经有上百年了。他们回忆,他们的爷爷的爷爷就曾在这棵柳树下玩耍过,吹柳哨,或者是摔泥娃娃。[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所以,这棵柳树就成了水城园林部门记录在册的古树,受到妥善保护。

去年的这个时候,这条马路拓宽,本在一家小院里的这棵柳树就出现在了马路的人行道上。这自然有碍交通,所以,有人建议砍掉,也有人建议移到别处,但是,园林部门与城建部门共同协商的结果是,柳树原地不动,人行道向南拐个小弯,为这棵百年柳树留出生存的空间。此举自然受到广大市民的广泛好评,而更大为赞扬的就是住在这里的居民了。他们自发地在这棵柳下安置了石桌石凳,下棋,喝茶,聊天,不亦乐乎。

现在,在这棵柳树下就有几个人在下棋,除了两三个老头之外,还有清泉区刑侦大队的中队长陈光海和东山派出所的副所长叶玉清。自从警方将视线落在了这个叫王东宾的身上,在他的家门口便眨动着几双警惕的眼睛。

头戴棒球帽的崔大龙出现在王东宾家门口的时候,身着便衣的陈光海与叶玉清马上就看到了,他们一边下棋,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紧紧地盯着崔大龙。作为一名警察来说,或许眼睛的余光比正视更凌厉。

当然,无论是陈光海还是叶玉清,现在还不会知道这个闯入视线的陌生人叫崔大龙,就像他们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王东宾的家门口一样。

“报告,余队,我是陈光海,有一个陌生男子来找王东宾。”陈光海拽起衣领,通过隐藏在衣领后面的微型报话机,轻声报告说。

这个时候的余中跃正在办公室里独自抽烟,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东山派出所的纵火爆炸案却没有任何进展,似乎原地踏步走,他不能不焦虑万分,如同王东宾不死,马大刚就焦虑万分一样。从事刑侦工作这么多年,这是他碰到的性质与影响最为恶劣的案件,他因此而茶饭不思,夜不成寐。

事到如今,人们的希望几乎都寄托在王东宾的开口讲话上,大家知道,只要他一开口,或许什么难题都迎刃而解了。但是,余中跃却不这么认为,有时候,他甚至希望王东宾永远不要开口讲话。他之所以产生了这样奇怪的想法,是因为他喜欢挑战,知难而进,走投无路时杀出一条血路来,困境中蓦地柳暗花明,这是他追求的目标。危难之时方显英雄本色,余中跃喜欢这种挑战!

“不要惊动他,盯紧他,有什么情况随时报告。”现在,接到陈光海的报告,余中跃马上命令道。

“是,余队。”陈光海答道。

崔大龙敲响王东宾的家门的时候,绝对不会想到他已经进入了警方的视线,成为瓮中之鳖了。他见里面没有动静,就大着胆子推门进来,站在了王母面前。

王母显然不认识崔大龙,就像他不认识以前来过的许建秋他们一样。那么,这个人是谁?他来干什么?

此时王母的脑海里马上闪现出警察陈光海他们的影子,她知道,他们就在门外马路对面的大柳树下,她现在要做的是,稳住他,等待警察的出现。本来,王母曾向警方提出到医院看王东宾一眼,无论儿子犯下了多大的事,作为母亲都不会不牵挂。但对,警方拒绝了她的要求,并宽慰她说,王东宾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她积极配合警方,将来说一定能看到儿子。

“你找谁啊?”终于,王母满怀疑惑地说。

“王东宾不在家?”崔大龙将棒球帽的前沿往下压了压,说。

“不在。”王母回答道。

“大妈,王东宾去哪了?”崔大龙又问。

“你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王母说。

“我叫崔大龙,是王东宾的一个朋友。”崔大龙自我介绍道。

朋友?俗话说,鱼找鱼,虾找虾,王八找了个鳖情家,那么,王东宾会有什么好朋友?

“噢,东宾去广州出差了”。王母木然地说。

“什么?去广州了?”崔大龙显然不相信王母的话,反问道。

“是啊。”王母说。

“他没说什么时候回来?”崔大龙不死心,又问。

“没有。”王母说。

崔大龙犹豫了片刻,然后写了张纸条递给王母,说:“大妈,这是我的手机号码,王东宾回来后让他给我打个电话。”

“好。你放这儿吧。”王母指指茶几,说。

崔大龙放下纸条就离开了王东宾家,那么,他就会再次出现在陈光海与叶玉清的视线里。

“叶玉清,你到王东宾家里问一下情况,我跟着这人。”陈光海对叶玉清吩咐道。

“好。”叶玉清站起来,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

“咱们随时保持联系。”陈光海说。

叶玉清点点头,两个人就分头行动了。很快,叶玉清推门而入,出现在王母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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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13)

此时此刻,王母正拿崔大龙留下的电话号码发愣,见叶玉清进来,连忙说:“你怎么才来,他已经走了。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我们都看到了。”叶玉清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说,“他没说叫什么名字吗?”

“说了,他自己说叫崔大龙,是东宾的一个朋友,还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等东宾回来就给他打电话。”王母将电话号码递到叶玉清跟前,说。

叶玉清从王母手中拿过电话号码,看了眼,说:“王东宾的朋友?你以前认识他吗?”

王母摇摇头,说:“不认识。”

“他还说什么了?”叶玉清又问。

“没有,急急忙忙的,好像有事。”王母说。

叶玉清离开了王东宾的家,就又在那棵老柳树坐下,继续监视。他不知道陈光海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他想,作为一名老刑警,陈光海一定不会让目标跑掉,这个神秘的人物出现在警方的审讯里只是个时间问题。

是的,目标始终没有脱离陈光海一双警惕的眼睛,尽管这双眼睛是隐蔽的,不会被别人察觉。

崔大龙在人群中漫无目的地行走着,最终进入了闹市区,并在一首饰橱窗前停下来,贪婪地看着。[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陈光海紧随其后,在几步远处停下来,先是弯腰拍打了一下裤脚,然后就走到一报摊前,拿起一本时尚杂志翻看着。

五一节就要到了,水城市公安局为了确保节日治安的稳定,加大了安保力量,各区的巡警几乎都出现在市区的街头上。

就在这个时候,两名巡警慢慢地迎面巡逻过来,走到了崔大龙身边,其中一个还下意识地盯着崔大龙看了会儿。

崔大龙自然一惊,眼睛不敢与巡警对视,迅速离开橱窗,转回头,向陈光海方向快步走去。

崔大龙在前面走,两名巡警也同方向继续着他们的巡逻路线。很快,他们与陈光海面对面了。

“陈中队,你好。”意想不到的是,其中一个巡警认识陈光海,马上热情地问候道。

陈光海的眉头皱了下,没有回话,目光始终盯着崔大龙。

陈中队?崔大龙听罢,心里扑腾一下,他突然意识到,这个陈中队已经跟着他走了好长时间了。莫非……崔大龙不敢往下想了,只是加快了步子。

陈光海紧跟不舍,崔大龙越走越快,两个巡警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跟了过来。(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崔大龙回头看了看,然后突然拐过马路路口,飞也似的奔跑起来。

此人果然有嫌疑!陈光海与巡警紧紧追赶着,他们离崔大龙越来越近。

“别过来!我可是杀过人的!”突然,崔大龙回过身子,从怀中掏出了手枪,高喊一声。

陈光海和两名巡警自然不会被崔大龙吓倒,他们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就在陈光海伸手欲抓住崔大龙举枪的手的一瞬间,崔大龙冲进了路边的一家小商亭,并迅速关死了门。

商亭里有一对老人,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惶失措了。

“别过来,否则我就炸了这个商亭。”崔大龙在窗口里狂叫道。

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陈光海的秘密跟踪由于两名巡警的出现就这么暴露了。陈光海指挥两名巡警守住小商亭的门口,自己则转过身去向余中跃报告情况。

“余队,我是陈光海,刚才到王东宾家的那个人持枪冲进了一家小商亭。”陈光海心急如火地报告说。

“什么?商亭里有人吗?”对讲机里的余中跃大声吼道。

“有,两个老人。”陈光海回头看了眼小商亭,说。

“你们在什么位置?”余中跃急不可待地问。

陈光海看看四周,说:“东方商场。”

“知道了,陈光海,务必保证两个老人的安全,先稳住他,我马上带人过去。”余中跃声色俱厉地命令道。

“是,余队。”陈光海说。

放下对讲机,陈光海和两名巡警慢慢地向商亭靠近着,崔大龙发现了他们的移动,再次举枪高喊道:“别过来,我说过,我杀过人的。”

陈光海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两名巡警停下了脚步。

几分钟过后,余中跃率领众刑警出现在小商亭周围,与此同时,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也闻讯赶来,重重包围了这处小商亭。

余中跃看到,小商亭里的两名老人龟缩在商亭一角,双手紧紧地抱着头部。

“你们都闪开!放我走!要不我就炸了这个商亭。”崔大龙挥舞着手枪,说。

“青年人,你看你跑得了吗?”余中跃站在众警察的前排中间,怒目圆睁地说。

“我不管,放我走!”崔大龙狂叫道。

“你走出这个小商亭,举手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余中跃毫不让步,说。

“不,我喊三下,你们不闪开,我就炸了这个小商亭。”崔大龙说着,故意摸了摸腰间。

余中跃见状一惊,小声对陈光海说:“他身上有炸药吗?”

“刚才没看清。”陈光海回答。

余中跃面色凝重,在思考着下一步的对策。余中跃意识到,如果他身上果真绑有炸药,一旦引爆,后果将不堪想象。无论如何,必须稳住他!余中跃在心里对自己说。

那么,这个突然冒出的年轻人究竟是个什么人?他与王东宾是什么关系?他与东山派出所的纵火爆炸案有关吗?还有,他为什么拼命拒捕?难道有什么重大的案情在身吗?如果没有,他绝不会铤而走险。稳住他,一定要将他活捉!

“年轻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主动走出商亭,举手投降,我向你保证,你一定能得到宽大处理。如果你继续顽抗,将罪上加罪,必将受到法律严厉的惩罚。”余中跃这么想着,就不厌其烦地劝说道。

此时此刻,面对数不清的警察,崔大龙感觉到,他已经插翅难飞了。那么,就这样束手就擒吗?他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法律不会放过他,他绝不能落到警察的手里。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崔大龙并没有发现,在余中跃说话间,两名防暴警察已经持枪悄悄移动到了小商亭的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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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鹿死谁手(14)

“不,你们要放我走。(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崔大龙绝望地喊道。

余中跃扫了眼在渐渐靠近商亭的两名防暴警察,说:“年轻人,不是我们不让你走,是你走不了。”

终于,两名防暴警已经弯腰靠近窗前,慢慢地到了窗下。

“你们再不闪开,我就炸掉这个商亭,大家一起完蛋!”崔大龙无力地喊道。

擒获崔大龙的时机正一点点地成熟,余中跃继续牵扯着崔大龙的注意力,说:“你不要轻举妄动,明白吗?”

“我要炸了啊?”崔大龙一手舞动着手枪,另一只手伸向了腰间。

见此情景,余中跃故作一惊,然后示意众警快速后退。

崔大龙不知是计,不解地看着众警,竟然一时放松了警惕。

说时迟,那时快,窗下的两名防暴警一跃而起,一人抓住崔大龙的手臂,一人按住崔大龙的头,用力将崔大龙从窗口拉住来。崔大龙被按倒在地,手枪被抛出老远,人们惊异地看到,掉到地上的手枪被摔成几块塑料碎片。

“带走!”余中跃命令道。

第九节死不瞑目

这天下午,清泉区医院外科医生小丁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刚刚穿上白大褂,来到急诊室,就发生了他从医以来没有碰到过的事情他被一群来历不明的人团团围住,挨了一阵不明不白的拳打脚踢。

本来,今天不是小丁的门诊,他应该在病房值班。可是,急病科的一个外科医生感冒发烧请了假,科主任就临时将他叫来顶了班。

一个血肉模糊的病人被几个男青年风风火火地抬进急诊科的时候,是下午两点,小丁见状便马上迎了过去。

最近一个时期以来,附近的建筑工地不断发生事故,常有在事故中受伤的病人被急匆匆地送了来。现在,小丁看到,这个病人的脸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鼻子处还缠着同样被鲜血染红的绷带,他的嘴里吐着血水,已经看不出他的真实面目了。(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怎么回事儿?都伤哪儿了?”小丁迅速戴上口罩,关切地说。

“哎呀,痛死我了,大夫,快救救我吧,我活不了啊。”病人龇牙咧嘴地高喊着。

护士小段端着托盘和棉球急步走过来,刚抬手欲擦病人脸上的血迹,病人猛地舞动起双手,将托盘打翻在地了。

“你别动,你老动怎么给你治疗?”小丁看了眼地上的托盘,连忙上前对病人说。

“医生,你喊什么喊?你这是什么态度?他痛得要命能不动吗?”一陪护的男青年急了,高声说。

作为一名外科医生,小丁遇到这种情况已经不止一次两次了,病情危急,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家属心急是正常的事,他已经学会了理解。

“他动,我就没法治疗啊。”小丁耐心地解释说,“来,你们帮我按住他。”

这时,另一陪护的男青年走上前来,高声嚷道:“什么?医生你说什么?你不给治了?你们不是救死扶伤吗?怎么能不给治了?”

“我什么时候说不给治了?”小丁极力辩白道。

“你刚才就说了,我们都听到了。”又有人大声说。

小丁有口难辩,几个男青年将他围在中央,其中一个偷偷地伸出脚来,猛地将他绊倒在地。

“你们怎么还打人啊?”小丁从地上爬起来,愤怒地说。

“谁打人了,你才打人了呢?医生打人了!医生打人了!医生怎么能打人呢?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领导呢?”几个男青年一边用力推搡着小丁,一边前呼后应地高叫道。

他们声嘶力竭地喊叫声传遍了整个急诊室的走廊,并久久地回响着。当班的医生护士纷纷围聚过来,看个究竟,也有好事的来看病的人跟着起哄:快看啊,医生打人了

如此这般,走廊里的人越聚越多,急诊科一时秩序大乱,正常的工作已经无法进行下去了。(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不远处,就是王东宾的病房,守候在此的便衣警察郑树伟和小郭自然不会什么也不看不到。在此值了几次班,医患纠纷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是,像这么激烈的还是第一次。

“怎么回事?我过。”小郭站起来,对郑树伟说。

“别去,我们的任务是看住他。”郑树伟看了眼病房里的王东宾,一把拉住小郭,说。

这几个男青年就这么尽情地大闹着,无论其他护士大夫怎么劝也不肯罢休。他们心里都明白,闹下去,越热闹越好。

这个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化装成护士的钱娟戴着口罩与眼镜走进了走廊,最后悄悄地出现在急诊科的配药室门口。

郑树伟与小郭倒是一直在注意这边的事态,而且是警惕百倍,他们担心人越聚越多,最后挤到王东宾的病房前。但是现在,他们的视线被围观的人群挡住了,只能听到七嘴八舌的争吵声。

终于,钱娟溜进了配药室,着一排排写着名字及药名的输液瓶。很快,钱娟找到了标有“特护11床”的输液瓶。她的心脏突突直跳,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她按住自己的左胸,对自己说:别急,别慌……

外面不时有“医生打人了”以及“我们要告医院”的吵闹声传来,钱娟定了定神,迅速将一支药水注入了“特护11床”的输液瓶中。然后,她走出配药室,挤进人群,向血肉模糊的病人点了点头。

钱娟点头的动作是那么轻微,就像微风吹动了一下树叶。但是,化装成病人的许建秋还是看到了,于是,他大喊一声:“走啊,我们不在这儿治了,走啊,转院!”

“转院,不治了,我们要到主管部门告你们。”以陪护身份出现的孙照同及猴子等马上抬起了许建秋,拼命地向人群外挤去。

钱娟目送许建秋他们出了走廊,转身来到了卫生间,迅速脱下护士服,与针头手套口罩等一起塞入了卫生箱。

前面说过,钱娟从护士学校毕业后,在家乡的医院里干过护士,她的这身护士服就是那个时候发的。她到水城来时,把能带的衣服都带上了,竟然神差鬼使地把这身没用的护士服也装进了行李里。让钱娟没有想到的是,由于它的式样与清泉区医院的护士服完全相仿,如今派上了大用场。

大功告成了,此时此刻,钱娟平静下来,有几丝自豪感涌上心田。她想,她为马大刚干了这么大的事情,除掉了他的心头大患,他一定会好好奖励她的。

不多会儿,一身艳装的钱娟快步走出卫生间,却不小心踩了一个护士的脚,护士不禁“哎呀”一声,痛苦地蹲下身去。

“对不起。”钱娟连忙扶起护士,说。

护士白了钱娟一眼,说:“你慢点儿啊。”

“实在是对不起。”钱娟满脸堆笑,说。

“真是讨厌,毛手毛脚的。”护士边走边说。

现在,许建秋他们大吵大闹后走了,钱娟却没有走,人群渐渐散去后,她独自来到走廊尽头外的花园里。此时,走廊的门大开着,坐在花园的连椅上,她可以观察到走廊里的一切。为了不被人注意,她随手拾起不知是谁丢在地上的一沓报纸,有滋有味地看了起来。但是,她目光没有停留在报纸上,而是透过报纸的边缘,注意着走廊里的一切。

事情按照马大刚的设计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钱娟看到,急诊室恢复了原来的秩序,医生护士们开始了自己的本职工作,那个受到攻击的医生正向赶来的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诉说着什么,从他的表情上看,他是那么委曲,好像有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当然,这并不会是钱娟留下来的目的,当她看到一名护士手持输液瓶,走进王东宾病房的时候,她几乎屏住了呼吸。她心知肚明的是,只要护士给王东宾换上这只新输液瓶,他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告别人世,剧毒的砒霜是不会给任何人留下生存的机会的。

显然,这是一名工作态度认真的护士,她在给王东宾换下已经滴空的输液瓶的时候,还仔细地核对了新输液瓶上写着的病人名称和药名。一切都正确无误,她放心地换下了吊架上的输液瓶。

不过,钱娟明白,王东宾不会马上就死,输液管里还有上一个输液瓶里的药水,加有砒霜的药水流淌到他的血管里还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花园里的钱娟自然不会看到王东宾病房里的情景,但是,她可以想象得到。她仿佛看到了那根输液管,目光随着透明的药水钻进了王东宾的血管。

终于,王东宾的心脏监护仪上的曲线突然变成了一条直线,马上,有便衣从病房里跑了出来,大叫着:“医生!医生!”

钱娟听到了这喊声,并没有向走廊里张望,仍然在看着报纸。当然,她的目光也仍然透过报纸的边缘,注意着走廊里的一切。她看到,医生们跑进了王东宾的病房,护士们推来了各种抢救设备,不多会儿,警察们也从外面赶了来。

“什么?王东宾死了?”走廊里,一个警察诧异地问。

“死了。”另一个警察说。

这是钱娟意料之中的事情,她之所以按照马大刚的要求留了下来,就是怕在意料之中再发生意料之外。

“客人已经送走!”钱娟掏出手机,向马大刚发出了这样的短信。这是他们事先定好的暗语,其意思说是说:王东宾死了!

是的,王东宾就这么死了,死在了同伙的手中。他被金钱与美女所迷惑,铤而走险,以身试法,他的这个结局并不意外。他死有余辜,也死有不甘,因此,当刑侦队长余中跃匆匆赶来了的时候,他还大睁着眼。

这就叫死不瞑目!

余中跃紧紧地盯着这双眼,半晌不语。他相信,王东宾的死因很快就会查明,但是,他怎么向上级交代?还有,下一步,下一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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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密一疏暴徒似惊弓之鸟

迷途难返誓敲碎铁齿铜牙

第四章 紧锣密鼓(1)

第一节百密一疏

现在,在王东宾的病房里,挤满了困顿与焦灼的警察们。(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清泉区公安分局局长苗长安是最后一个来的,却是第一个走的。他来得匆忙,走得愤懑。始终,他没有说一句话,就像根本不会说话一样,只是用严峻而震怒的目光看着余中跃,看着刘子芳,以及在场的所有警察们。

此处无声胜有声,苗长安的目光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后背一阵阵地发凉,如同有人在不厌其烦地往后背上泼冷水。跟随了苗长安这么多年,余中跃对苗长安的每个表情都已经了如指掌,他知道,这次局长大人真的生气了。他想对苗长安说什么,可是,看看他威严的目光,话到嘴边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还用解释吗?最重要的嫌疑人被人谋杀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这不仅仅是失误,是耻辱,更是犯罪!这条通往谜底的线索就这么戛然而止了,王东宾死不瞑目,余中跃痛心疾首啊!尽管余中跃曾设想抛弃王东宾这条取有价值的线索,用一种充满挑战与风险的方式去揭开这起惊天大案的黑幕。但是,那只是一种设想,现在,全市上下都在盯着这起要案,破案的速度已经变得至关重要。

目送苗长安远去,余中跃将一块白布恶狠狠地盖到了王东宾的脸上。

“验尸!”余中跃的牙缝里挤出了两个生硬的字。

“是,余队。”一旁的法医噤若寒蝉,说。

“拿去化验。”良久,余中跃又看着挂悬着的输液瓶,冷冷地说。

“是,余队。”陈光海马上摘下药瓶,轻声应道。

“陈光海,这事交给别人吧。”余中跃挥挥手,说“你马上回去突审崔大龙,今天务必撬开他的嘴,明白吗?”

陈光海连忙将药瓶交给身边的郑树伟,说:“是,余队,我这就去。”

在余中跃的带领下,刑警们在王东宾的病房内外紧张地忙碌起来,连椅、挂号叫号桌等都被他们一一查过。没有,什么也没有,他们没有发现可疑的迹象以及有价值的线索。

刘子芳与陶玉佳不约而同地来到女卫生间的时候,一名勤劳的女清洁工刚刚擦拭完地板,拿起黑色垃圾袋,走到卫生箱前,打开了盖子。于是,钱娟匆忙中扔下的护士服等陷入了刘子芳与陶玉佳的眼帘。

“师傅,你别动。”陶玉佳见状,拦住伸手欲拿护士服的清洁工,说。

女清洁工不解地看了眼陶玉佳,说:“这都是垃圾,你要这个干什么?”

刘子芳戴上手套,将护士服等一一取出出,端详了会儿,交给陶玉佳,说:“陶玉佳,这东西很可能有价值,注意,别让针头扎了。”

陶玉佳也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举着针管来到窗前,仔细地端详着说:“刘所长,你说,护士不会这样乱丢这些东西吧?”

“对,我想不会,你快送刑技科鉴定吧,注意,着重化验针管中的药物。”刘子芳跟过来,也盯着针管看了会儿,然后说。

“好,刘所长。”陶玉佳说。

刑警们训练有素,现场很快就勘察完了,他们相继离开了清泉区医院。刘子芳与余中跃等话别后,则跳上了自己的警车,向东山派出所开去。

随着王东宾的死去,发生在东山派出所的纵火爆炸案似乎走进了死胡同。作为一名有近二十年刑侦工作经验的老刑警,刘子芳却只能隔岸观火,有劲使不上,她的心里有说不出的郁闷与失落。那么,就这样继续下去吗?就让老所长黄天岗的遗像长期在东山派出所的会议室里挂下去吗?让他的灵魂永远得不到安宁吗?不,不能!她是一名战士,是战士就必须战斗在冲锋陷阵的第一线,她现在这种状态,分明是一个逃兵,一个耻辱的逃兵!不,我不能当逃兵!刘子芳想到这里,马上决定去找局长苗长安,无论如何,她坚决要求回刑侦队。

刘子芳一进苗长安的办公室,苗长安就感到她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尽管他知道,从清泉区医院回来,他的情绪也不对劲儿。

“说吧,找我干什么?”苗长安仰坐在老板椅里,双臂支撑在老板台上,面无表情地说。

刘子芳觉得,苗长安肯定能猜出她在这个时候来找他干什么,他是在明知故问。

“苗局,我坚决要求回刑侦大队。”刘子芳不再转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

苗长安看着刘子芳,不说话,只是改变了一下坐着的姿势。

“纵火爆炸案成为我的一块心病,很明显,这起案子是冲我来的,所以,我坚决要求回刑侦队。”刘子芳继续说道。

“回刑侦大队?”苗长安终于说话了,“刘子芳,你以为你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啊,想搁那儿,拿起来放下就是?”

“苗局,你把我当棋子不就完了?”刘子芳说。

“开玩笑,干部任免怎么能朝令夕改?问问你,你不是专案组的一员吗?”苗长安反问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是名不正,言不顺,苗局,我有劲使不上。”刘子芳气呼呼地说。

“刘子芳,我再问问你,你怀疑刑侦大队的能力是不是?”苗长安故作生气地问。

刘子芳与区刑侦大队的战友们共同作战了这么多年,她了解每一个人,坦白地说,清泉区刑侦大队的业务能力在整个水城公安系统都是绝对一流的,即使市局的刑侦支队也不敢小瞧他们。他们破过无数大案要案,多次立功受奖,是一支特别能战斗的队伍。

“苗局,我从来没怀疑过,我只是想……”刘子芳一听,连忙否认道。

“你现在什么也不要想,只想怎么把基层派出所的工作搞上去,怎么搞好东山地区的社会治安。”苗长安站起来,目光深邃看着窗外,说,“当然,王东宾的案子你也不能袖手旁观,在整顿治安工作中找线索,我相信,你是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的。另外,我还想对你说,局党委让你去东山派出所不是让你去厚清闲,是让你去迎接新的挑战,局党委,以及我都对你寄予厚望。我这么说,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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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假虎威亮重拳出其不意

第四章 紧锣密鼓(2)

刘子芳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点头,转身走到门口,说:“好,苗局,我听你的,我走了。”

“刘子芳,你等等。”苗长安突然叫住了刘子芳。

刘子芳收住脚步,说:“怎么?苗局,你改变主意了?”

“我没有朝令夕改的那个习惯,我只是想问你一件事。”苗长安脸上终于挂上了一丝笑意,说。

“苗局,你尽管问,我向来是有问必答的。”刘子芳坦然地说。

“那就好,我听说一个大老板喜欢上你了?派出所烧坏的房间重修还是这个大老板无偿奉献的?”苗长安问。

在刘子芳的记忆里,这是苗长安破天荒地第一次问起她与潘东升的事。刘子芳有些尴尬,也有些恼怒。她想,她与潘东升的事情怎么会整得如此满城风雨,连分局一把手都亲自过问了。

“这样做违反政策吗?”刘子芳没好气地说。

“我没这样说。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了,别有什么顾虑,我支持你。”苗长安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刘子芳,说。

“谢谢,苗局。”刘子芳心存感激地说。

“还有,市局决定近日在全市进行一次暂住人口普查,明传电报你们东山派出所收到了吧?”苗长安说。[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收到了。”刘子芳说。

“这是排查摸底的好机会,你们东山派出所所辖地区流动人口多,暂住人口也多,各种娱乐场所更是鳞次栉比,是这次清查的重中之重,或许就是这起纵火爆炸案的突破口。”苗长安注视着悬挂在墙壁上的水城市地图,说,“你回到所里马上开个动员会,布置下去,并做好行动的一切准备。”

有了苗长安的明确指示,刘子芳回到东山派出所,就马上主持召开了全所工作会议。

“根据值班记录,本周共接警三十一次,出警二十三次,其中主要事件都是打架斗殴,欺行霸市的治安事件,这说明,东山地区的社会治安存在着严重的问题,流氓恶势力的活动依然猖獗,已经到了必须整顿的程度。”刘子芳翻阅着值班记录,说,“在我来这里上任的那一天,苗长安局长对我说,东山稳了,整个清泉区就稳了,清泉区稳了,整个水城市就稳了。大家想想,东山地区是多么重要,这也说明,东山地区存在着多么大的隐患。我来东山派出所不久,对情况还不是很熟悉,如何整顿,如何严厉打击这些流氓恶势力的嚣张气焰,主要还是靠在座的各位。我先向大家表个态,在处理这些流氓恶势力的过程中,不管是谁的亲朋好友,也不管是哪一级的领导干部,找到我说情,或者让我高抬贵手,我都不会答应。我知道,这双手并不高贵,是我身上的这套庄严的警服,我头顶上的这枚神圣的国徽,让我这双普通的手有了分量。同志们,开弓没有回头箭,相信我,对任何违法乱纪的行为,我都不会抬手放过的!”

叶玉清副所长听罢,带头鼓起掌来,接着掌声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就像有人在放鞭炮。

“谢谢大家,这掌声让我看到了东山地区安定祥和的明天。好,下面,大家自由发言。”刘子芳巡视了一下在座的每个人,情绪激动地说。

“老所长黄天岗被害,这是目前东山地区,也是水城市最大的刑事案件,纵火爆炸案迟迟没破,犯罪嫌疑人还莫明其妙地死了,刑侦大队的人都是些干什么吃的啊?老所长黄天岗死不瞑目啊!我觉得,这起恶性案件不破,东山地区的流氓恶势力的嚣张气焰就不会打下去。”治安警牛汉一脸不满地说。

刘子芳觉得,牛汉的这种心情是可以理解的,而且,她现在的心情与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他说出了大家的心声。但是,她是所长,就不能带头起哄抱怨,就必须做好大家的思想工作。

“大家要抱着积极的态度对待这起恶性案件,人们常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也应该相信刑侦大队一定能查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将凶手绳之以法。”刘子芳说。

“我说一下前天凌晨发生在建国小区14号楼一单元201室入室盗窃案情况,窃犯是踩着一楼的防盗网进入二楼的,从作案手段上看,应该是惯犯,很大可能是流窜作案,得手后马上离开本市。但是,据失主报称,丢失了手机、金银首饰、脑等,没有现金,所以,也不排除案犯就地销赃的可能。这几天,我正带两个民警进行摸排调查。”教导员田风霄汇报说。

“好,市局决定近日在全市进行一次暂住人口普查,这是排查摸底的好机会,请大家带着问题普查,说不定就会有意外的收获。”刘子芳从文件夹里拿出市局的明传电报,让大家传阅着,说,“东山派出所是这次普查的重中之重,大家必须提高认识,认真准备,绝不能走过场,辖区的每个街道,每户人家,甚至是每个角落,都不能错过。在大海里捞针,也得把针捞出来,大家有信心没有?”

“有!”大家异口同声地说。

第二节惊弓之鸟

水城春天的太阳来得不早也不晚,八点钟左右,一轮红日就在东方升起,俯视着这个忙碌而充满活力的城市。

不过,钱娟醒得特别早,或者说,她刚刚睡着了就被一场噩梦惊醒了。自然,这噩梦与谋杀王东宾有关。小的时候,她连父亲杀鸡都不敢看,总是躲得远远的,大气不敢出,还用双手捂住眼睛。但是昨天,就是在昨天下午,她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杀人犯!她知道,最后将砒霜注入王东宾血管的不是她,而是那个认真负责的护士。那么,这么想就能减轻自己的罪恶感吗?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与恶贯满盈杀人不眨眼的马大刚相比,钱娟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她之所以答应了马大刚的要求,成了他的帮凶,是因为,她现在已经离不开他了,或者说,马大刚已经成了她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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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紧锣密鼓(3)

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它可以改变一个人,可以使魔鬼变成天使,有时候,又使天使变成了魔鬼,就像原本善良的歌女钱娟这样。噩梦中,钱娟被人推到了悬崖边上,而在不远处,那个叫王东宾的人正在微笑着向她招手。自然,钱娟没有见过王东宾长得什么模样,她睡梦中能知道那个招手的人就是王东宾纯属神差鬼使。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此时的钱娟似乎感觉到,王东宾的冤魂已经蛰伏到了她的身上,今生今世,她永远也摆脱不掉了。

昨天晚上,马大刚设宴庆贺他们的大功告成,脱离苦海,钱娟成了这个小团体的女英雄,马大刚所有的手下都过来向她敬酒,她每人喝一口就喝得面红耳赤,天旋地转,最后竟然一头扎到了地上。

与钱娟不同,马大刚喝得尽兴,喝得肆无忌惮,他压抑得太久,今天终于得到了彻底的释放,他想一醉方休,却怎么也喝不醉。然而,庆功宴只进行了一半,钱娟就不胜酒力,晕倒了。成功谋杀王东宾,钱娟是最大的功臣,现在,功臣倒在了地上,马大刚怎么会无动于衷?他蹲下身来,从地上抱起钱娟,就告辞了。

“你们尽情地喝。”临走,马大刚向他的手下说,“然后,三楼的洗浴中心就不对外营业了,小姐都包了,你们再尽情地玩!”

马大刚抱着钱娟上了车,来到他们温暖的小巢,又亲自把她抱上楼去,直至抱床上。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钱娟死一样地仰面躺在床上,面色红润,嘴唇高翘。她的呼吸十分短促,鼻翼时张时合,还有,她的胸部也是鼓鼓的,随着短促的呼吸,时而平缓,时而波涛汹涌。

这时候的马大刚心情正好,兴致也高,钱娟迷人的躺姿让他心潮澎湃,春情勃发。于是,他三下五除二地扒掉了钱娟的衣服,然后便迫不及待地一跃而上,直至丢盔卸甲,一泻千里。

钱娟麻木不仁,毫无知觉,不管近乎疯狂的马大刚凶猛地进来还温柔地出去。上面说过,与马大刚的时候,她总是很陶醉,感觉自己像在飞。但是,这个晚上,她没有飞。

马大刚发泄完了就倒头呼呼大睡了,而过了不久,钱娟却醒了,被出现在噩梦中的王东宾吓醒了。她惊魂未定地揉搓着干涩的眼睛,就发现了自己的赤身**,一丝不挂,在床单或者她的身上也发现了马大刚的斑斑印迹。

这个大情种!钱娟说,心里想笑,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然后,她就去卫生间洗了澡,想继续睡,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翻来覆去。

就这么一夜到天明,现在,钱娟下得床来,拉开了窗帘,马上有太阳照进来,她回头看了眼猪一样鼾睡的马大刚。

“马哥,起来吧,太阳都晒**了。”钱娟拍拍马大刚的**,说。

马大刚动了动,然后就醒了,张牙舞爪地伸了个懒腰,说:“王东宾不死,我就没睡过安稳觉。现在,我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真想一觉睡上几天。”

“马哥,警察不会找到我们吧?”钱娟紧挨着马大刚坐下,心有余悸地说。

“找到我们?我们可是什么也没干呐。”马大刚腾地下坐起来,说,“放心吧,这么多年了,我还没失过手。

“马哥,我现在可是已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了你,也包括我自己的性命,你可要对我好啊。”钱娟痴情地看着马大刚,说。

“钱娟,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对你不好吗?”马大刚不解其意,反问道。

“好,现在是好,好得不得了。”钱娟撒娇地钻到马大刚的怀里,说,“我是怕将来,人家可都说男人是世界最靠不住的,说不定哪天就会变心的,好多爱情小说上都是这么写的。”

马大刚随手拿起枕边的几本爱情小说,翻看着说:“你还看爱情这都是那些无聊的作家瞎编出来的,他们自己有那个心,可又没那个胆量,怎么办?痴人说梦,臆想天开,只有用这种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美梦了,可笑又可悲啊。”

“马哥,你还挺有文化的,没想到。”钱娟感叹道。

“是吗?我告诉你啊,我小学就上了八年,语文基础牢固啊。”马大刚哈哈大笑了几声,说。

“降班猴儿是吧?”钱娟说。

“义务教育,不花钱的。”马大刚说到这里,又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哎,钱娟,那天东山派出所出事的时候,你怎么去了那里?”

“我的包被一个小偷抢了,就是那个刘子芳抓住了小偷,晚上让我去签字取回被抢的包。这事儿孙照同问过我的,你不是也知道了吗?”

马大刚恍然大悟地说:“是的,孙照同给我说过,你看,我忘了。”

“马哥,你为什么这么恨刘子芳?”钱娟问。

“刘子芳?我恨刘子芳?钱娟,你知道我的亲哥哥是怎么死的吗?”马大刚一时怒上心头,咬牙切齿地说。

“怎么死的?病死的吧?”钱娟猜测道。

马大刚摇摇头,说:“不,刘子芳开枪打死的。”

钱娟听罢,立时大吃一惊,说:“啊?为什么?”

“刘子芳要抓他,他就开枪拒捕,却被刘子芳打死了。钱娟,你说这个刘子芳可恨不可恨啊?”马大刚回忆说。

钱娟犹豫地点点头。

“所以,我与刘子芳是势不两立,不共戴天,这个仇,我一定要报。”马大刚跳下床来,点上烟,抽了口,说,“这次王东宾失手,让她多活了几天,你等着吧,有她的好戏看。”

“可是,马哥,你能干过警察吗?”钱娟惊异地问。

“干不过,我也要来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马大刚毫不动摇地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你的护士服哪里去了?”

“我扔了,扔到清泉区医院女卫生间的垃圾箱里了,这东西又没有用了,我留着干吗?”像往常一样,钱娟习惯性坐到马大刚的腿上,说。

蓦地,马大刚一把推开钱娟,大吼道:“你他妈找死啊?要是公安局的发现了它,就能顺线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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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紧锣密鼓(4)

钱娟被推倒在地,顿时大哭道:“马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懂这些啊?你也没告诉我啊!我怎么办啊?”

看着钱娟鬼哭狼嚎的样子,马大刚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他的脸迅速挂起了笑容,走到钱娟跟前,疼爱有加地拉起了她,说:“没事,钱娟,我吓唬你的,警察绝对找不到你。[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这事儿你立了头功,说,让我怎么奖赏你?”

钱娟再次扑到马大刚的怀里,哽咽着说:“马哥,我好害怕。”

“我说没事就没事。”马大刚将钱娟长发扯起来,又慢慢地放下,说,“警察就比我聪明?我是怕万一啊,好了,没事了。”

“真的没事?”钱娟问。

“我说没事就没事,放心吧。”马大刚强调说。

实际上,马大刚是这么宽慰钱娟的,而在他的内心里,已经有新的恐惧弥漫开来。一着不慎,往往会全盘皆输,与警察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知道,顺藤摸瓜是警方的拿手好戏,他的亲哥哥当年之所以暴露在警方面前,正是因为他遗留在杀人现场的一枚西服扣子。警方能通过一枚小小的衣扣找到了他的亲哥哥,何况是一件护士服?他觉得,他必须防患未然,做好应付的准备。

第三节被逼无奈

胆小如鼠的常勇一下子干了两件大事:一,再次到天天娱乐总会找马大刚讨要货款;二、给东山派出所所长刘子芳写了举报马大刚的信。

首先,常勇能鼓起勇气再次来到天天娱乐总会讨要货款就无疑是个惊人的举动,自从那天被妻子谷虹从东山派出所的门拉回了家,他就彻底放弃了通过告状向马大刚讨要货款的想法。马大刚无法无天,胆大妄为,一定有后台,他不能铤而走险,引火烧身。钱要紧,可一家人的性命更要紧啊!

人们常说,老虎的**摸不得,更何况马大刚不是虎,而是一条狼,吃人不眨眼的狼?被逼无奈中,常勇想摸一下,最终除了吓出自己一身冷汗之外,别无他获。

但是,马大刚欠的货款是常勇的血汗钱,而前天晚上,他的母亲突然脑溢血住进了水城市中心医院,医生观察了一天后建议尽快手术,否则将性命不保。眼下,他已经两手空空,囊中羞涩,哪来的钱给母亲治病?母亲恩重如山,何况他又是个有名的孝子,怎么能见死不救?困境中,他再次想到了找马大刚讨要货款,这是他唯一可选择的道路了。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以往,常勇都是强闯天天娱乐总会找马大刚,而每次都没能见到,还会挨一顿胖揍,鼻青眼肿,甚至是遍体鳞伤。这次,常勇用了一个小小的策略,他躲在天天娱乐总会门口左边的一块广告牌子的后面,等待着马大刚的到来。他想,只要马大刚的那辆大奔驰一出现,他就不顾一切地冲过去。这样,马大刚就躲不掉了。

这天上午,常勇一早就来到了天天娱乐总会,躲在广告牌后他的一直等到十点也没发现马大刚的影子。当然,他不会知道,马大刚这时正与钱娟在他们的温暖的小巢里说话,当说起钱娟遗留在清泉区医院的护士服时,马大刚还一阵惊慌失措。

马大刚安慰好了钱娟之后,还安慰了一下自己,他觉得,警方不会发现这件护士服,即使发现了也不会找到钱娟,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上帝保佑!

十点半左右,望眼欲穿的常勇终于看到马大刚的大奔驰开了过来,他的心嗵嗵直跳,就像钱娟将砒霜注入王东宾的输液瓶时一样。他看到,马大刚在广告牌的前面停好车,然后摇上车玻璃,下了车。

“马总!马总!”常勇一个箭步窜出来,跪倒在马大刚的脚下。

马大刚毫无心理准备,自然吓了一跳,定神一看是常勇,顿时怒不可遏,火冒三丈。

“常勇,你干什么?”马大刚抬腿狠狠踢了常勇一脚,高叫道。

常勇一把抱住马大刚踢过来的腿,哭天抹泪地说:“马总啊,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妈妈病危了。”

马大刚抖动着自己的腿,说:“滚开,你妈病危了你去找医生,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总,我没钱给我妈动手术啊,你就还给我一点钱吧,要不动手术,我妈就没命了啊。”常勇拼命地抱着马大刚的一条不撒手,声泪俱下地说。

其实,常勇一出现,马大刚就知道他是来要钱的。但是,他不想给,自那天从常勇的商店里以及仓库里拉走了几车货时起,他就没想给过。

这时,门口的几个保安看到了马大刚被困,手持橡胶棒跑了过来。

“打,把他给我打走。”马大刚从常勇的怀里抽出腿来,命令道。

几个保安听罢,饿虎扑食似的向常勇扑了过来。在这个地方,常勇已经不止一次被打了,他见势不妙,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

常勇一气跑到了自家的大院门口,见没人追来才松了口气。他扶着院门大口喘息着,绝望与愤恨也在周身的血液里狂奔着。

这个时候,正有几个老头在院门晒着太阳聊天,常勇听到,他们在议论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的事。

“那个被抓住的凶手昨天在医院里被人谋杀了。”吴大爷抖动着白胡子,说。

“什么?在医院里有警察看着还能被人谋杀了?”另一个老大爷问。

“是啊,我儿子昨天晚上回来给我说的。”吴大爷又说。

常勇知道,吴大爷的儿子在市公安局的户籍处,那么这个消息就是内部消息,绝对不会有假。

“怎么样?要回来了吗?”常勇一进家门,妻子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常勇喝了口水,才使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些,然后,就把要钱的过程向谷虹说了一遍。

谷虹听了很平静,她早就料到常勇会空手而归,而且,在她听了常勇不失时机地跑掉了没有挨打后还很庆幸。

常勇说着说着就委屈地哭了,哭完之后,就把刚才在院门口听到凶手被人谋杀的消息告诉了谷虹。

第五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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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紧锣密鼓(5)

于是,两个人就一阵长吁短叹,甚至为刘子芳的生命安全担心起来。

“谷虹啊,我现在彻底死心了,非告马大刚不可了。”常勇擦干了眼泪,走到写字台前,坐下来,说,“我这就写举报信,一会儿你去邮局给刘子芳寄去。咱们不亲自出面,谁也看不到,这下你放心了吧。”

在谷虹的心里,她何尝不想要回钱来?有时候,她的心情甚至比常勇更迫切。但是,她迫于马大刚的淫威,为一家人的性命着想,才几次对常勇举报马大刚的行为进行阻拦。

“常勇啊,这倒是好办法,你怎么不早想出来啊。”谷虹想了想,马上同意了,说。

常勇没说话,找来儿子的作业本,写起了举报信。他写得很快,因为这些内容已经在他的心里滚瓜烂熟了。马大刚欠他货款的事,他写了,在东山派出所发生纵火爆炸案时他看到许建秋以及他的同伙抱着箱子进了派出所的事,他也写了。写完后,他找来一只信封,写上了收信人的地址与姓名:东山派出所刘子芳所长亲收。

“快去吧。”常勇将粘好的信封交到谷虹的手里,说,“记住,要寄挂号,这样才能确保刘子芳所长能亲自收到。”

谷虹接过信封,便去了邮局。邮局在他们家的马路对面,几步就到了。

“先生,我寄挂号信。”谷虹走进邮局营业大厅。对一位男营业员说。

男营业员接过了信封,看了眼,说:“这儿离东山派出所不过一条马路,你干吗不自己送去?”

谷虹低头不语,半晌才说:“多少钱?”

“三元五角。”男营业员将信封放到电子秤上称了称,说。

谷虹将钱递给男营业员,然后接过邮票,贴在了信封上。

男营业员再次接过信封,将挂号单贴在了信封的右上角,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东山派出所刘子芳所长亲收,是举报信吧?你举报谁啊?”

举报信?谷虹听罢,顿时大惊失色,她一把夺过信封,扭头跑出了大厅。

大家知道,这封举报信对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是何其重要,如果刘子芳收到这封信,警方会立即锁定目标,谜底马上就会揭开,马大刚以及他们的同伙很快便会被一网打尽。

但是,邮局营业员的一句话,让谷虹感到了危险,似乎马大刚一双穷凶极恶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这封至关重要的举报信就这么成了一封没有发出的信。

第四节菩萨心肠

水城市社会福利院坐落市区的西部,是前年才从市区迁出来的。(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这天上午十时许,一辆轿车和一辆货车先后在办公大楼前的门口悄然停下。人们看到,水城市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办公室主任章向河从轿车的前门下来,快步走到车后门,打开了车门。

“宋总,您慢点。”章向河伸出右手遮挡着车门框,笑容可掬地说。

于是,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宋来平便微笑着抬脚下车了。

与以往的西装革履不同,今天的宋来平一身便装,上穿着夹克衫,下穿着一条牛仔裤,头上则戴了一顶太阳帽,那形象像是去散步,或者去旅游。

早已等候在此的福利院鲁院长与邢主任等院领导也笑逐颜开地迎出门来,向宋来平大步走过去。

“宋总,您好,现在我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每个季度的第一天,这个时候,我都要站在这里等着你,福利院的孩子们感谢你啊。”鲁院长紧紧地握着宋来平的手,面带感激地说。

“是啊,宋总,孩子经常会想起您啊。”邢主任站在一旁,说。

自去年以来,宋来平就成了水城市社会福得院的常客,每个季度第一天的这个时候,他都会亲自将捐赠给社会福利院的各种物品送了来,然后去再去看望这些不幸的孩子们。

“鲁院长,谈何感谢,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情。你看看,你们还是把我当外人了不是?”宋来平一一与迎接他的人握了手,说,“我可是有名誉院长证书的,还是你鲁院长亲自颁发的,又有电台、电视台、日报、晚报的新闻报道作证。你们院领导这么兴师动众的,叫我如何是好啊?”

“好,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宋总,请上楼吧。”鲁院长做了个请的手势,说。

宋来平转身对章向河说:“小章,你和邢主任带着货车到后院卸货去吧。注意啊,别碰坏了。”

宋来平与鲁院长到接待室坐了会儿,相互说了几句客气的话,然后宋来平就急着要去看望孩子们。于是,鲁院长就领着宋来平来到了福利院大班教室,这时,孩子们正在玩耍着各种玩具。

“孩子们,这位叔叔你们认识吗?”鲁院长站到讲台上,拍拍巴掌,说。

孩子们抬起头来,齐声喊道:“宋叔叔好!”

“孩子们好!”宋来平立刻向孩子们抱拳致意,说。

“宋叔叔,你上次送来的一只大老虎的肚子破了,你能不能找个医生给它看看啊?”一个小女孩从后面跑过来,对宋来平说。

宋来平弯下腰去,抱起小女孩,亲了口,说:“是吗?老虎的肚子破了?你找阿姨呀,这儿的阿姨什么都会,像孙悟空,她们都能给老虎啊,猫啊,狗啊治病。”

“宋叔叔,你会吗?”小女孩仰看着宋来平,天真地说。

“我?”宋来平大笑着指着自己的胸口,说,“当然会。你说的那只老虎呢?把它抱过来。”

小女孩听罢,从宋来平的怀里跳到地上,然后跑到教室的后面将破肚子的老虎拿过来,递给宋来平,说:“宋叔叔,就是这只老虎,您还认得吗?”

“当然认得。”宋来平接过老虎,看看肚皮,转身在教桌上找来针线,说,“好,叔叔这就给它治病。我问你,你是不是喂它好吃的喂得太多,把它的肚皮撑破了?”

“不,是我当马骑,压破的。”小女孩摇摇头,说。

宋来平一边缝着老虎,一边故作吃惊地说:“当马骑?你可是人小胆大,你就不怕它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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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紧锣密鼓(6)

“宋叔叔,我知道,老虎是假的,不咬人的。(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小女孩说。

“小家伙,真聪明。好了,叔叔给老虎治好病了。”宋来平缝完最后一针,说。

小女孩从宋来平手拿中过老虎,高兴地说:“谢谢宋叔叔。”

宋来平没说话,只是看着小女孩幸福地笑着。是的,这个时候总是宋来平最幸福的时刻,他在这些孩子们的身上,找到了幸福的源泉。

离开大班教室,宋来平又在鲁院长的陪同下参观了图书室,影像室,以及各种娱乐设施,这些装备有许多都是他一次次地无偿捐赠的。时针很快指向了中午十二点,宋来平要回去,却被鲁院长执意留下了。

“鲁院长,我说饭就不吃了,你非得安排。”来到福利院食堂的小单间内,宋来平责怪道。

鲁院长拉出主客位上的椅子,说:“宋总,你把这儿当家,哪有回家不吃顿饭的道理?请坐,请坐。”

“是啊,这么说我是应该吃顿饭再走。”宋来平一**坐下来,说,“鲁院长,简单一些,越简单越好。”

鲁院长示意站在一边的章向河和邢主任也坐下,说:“宋总,你以为福利院食堂是五星级酒店啊,放心,绝对是粗茶淡饭。”

“那就好,那就好。”宋来平说。

几个人说着话,菜很快就上齐了。蘑菇炖鸡,大葱炒鸡蛋,炸知了猴儿……正像鲁院长说的那样,都是些家常菜。

“宋总,喝什么酒?”鲁院长问。

宋来平听罢,连连摆手说:“老规矩,不喝酒,以茶代酒,烟伤肺,酒伤肝,还是多活两年吧。”

“宋总自有养生之道,好,听宋总的。”鲁院长说着,举起了茶杯,“宋总,章主任,我以茶代酒,先敬你们一杯。”

宋来平和章向河举起茶杯,喝了口。

“宋总,能问您个问题吗?”邢主任说。

“问题?问吧。”宋来平一愣,马上打趣道,“我对你说,邢主任,我可是天资聪颖,只要不是关于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我都能答上来。”

“宋总,您对福利院的孩子和老人们这么好,好像他们都是你的孩子和老人,为什么啊?”邢主任犹豫了会儿,说。

“邢主任,瞧你这问题问的,怎么听怎么别扭。”鲁院长有些不满地说。

“是啊,是应该问个为什么。(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宋来平若有所思地说。

“那您就。”邢主任催促道。

“鲁院长了解我,我是一个弃儿,就像这些福利院的孩子们,一个拾破烂儿的老太太收养了我。当然,那时候,她还不是个老太太。她就成了我的母亲,拾着破烂儿把我抚养**。”宋来平沉思了下,心情沉重地说,“我这人性格刚强啊,从没有服过谁,很少流泪,可是,一看到不幸的孩子和老人就想起了我的童年,我的养母。触景生情啊,我就管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宋来平说到这里,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章向河连忙递上手绢,说:“宋总,别说那些伤心事了。”

“所以,我总想为这些不幸的孩子和老人做些什么,不忍心看着他们重复我和我养母的过去。”宋来平接过手绢,擦拭着眼眶,说。

“宋总,我听得好感动。”鲁院长的眼睛也红了起来,说。

“来,鲁院长、邢主任,小章,为那些不幸的孩子和老人有美好的明天,干杯!”宋来平站起来,茶杯高举,说。

第五节拉网清查

水城市公安局《关于全面清查水城市暂住人口的决定》终于在今天晚上九时正式实施了,一时间,全市几千名公安干警出现在水城市的每个角落。现在,在东山派出所院内,面对叶玉清、田风霄、牛汉等整装待发的民警们,刘子芳也做着最后的动员。

“这次对暂住人口的集中普查,是市局统一部署,统一指挥的,东山地区是重点清查区域,大家要以强烈的责任心,高度的警惕性,投入到这次战斗。”刘子芳目光如炬,说,“各组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通报。出发!”

于是,警灯闪烁中,干警们纷纷跳上警车,分几路开出大院,扑向了指定地点。

最先到达指定目标的是副所长叶玉清带领的小组,在清查预案中,水城铁路局一宿舍是重点之一。

东山派出所所辖区域是水城市全部派出所中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刘子芳之所以将水城铁路局一宿舍作为重点清查,并让副所长叶玉清亲自带队,是因为这里是暂住人口比较集中的地方。住在水城铁路局一宿舍附近的居民都知道,一宿舍虽然只有孤零零的一座楼,高不过五层,却是独门独院,相对封闭。它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末,属于简易楼,楼道狭窄,厕所厨房共用。当时,一宿舍却是水城铁路局的第一个职工宿舍,不过,里面住的却不是普通职工,大大小小的都是干部。改革开放后,水城铁路局自然盖了许许多多的宿舍楼,设施设备日新月异,这些大大小小的干部们就理所当然地搬进了新居。但是,他们却没有交出旧房,依然占据着,几乎成了空楼。房改后,这些房子无不划到了个人的名下,然后就向外出租。租房者的成分相当复杂,有做小生意的外地商贩,有昼伏夜出的夜总会小姐,也那些不三不四混社会的人。

叶玉清带领两名民警很快出现在水城铁路局一宿舍院内,他们观察了下楼上的情况,却发现上面亮灯的不多。倒是一单元的101室亮着灯,叶玉清迅速走了过来,敲响了房门。

不多会儿,门开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女孩隔着防盗门向外看了看,在她的后面还站着两个与她年龄相信的女孩。

“你们找谁?”显然,门前突如其来地出现了三名警察,她们有些紧张,眼镜女孩愣了会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同伴才问道。

“我们是东山派出所的民警,检查暂住证。”叶玉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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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紧锣密鼓(7)

现在的青年人都懂得法律了,眼镜女孩从防盗门的缝隙里伸出手来,说,“检查暂住证?你的证件呢?”

叶玉清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警察证,递到眼镜女孩子的手上。

眼镜女孩接过叶玉清的警察证,自己认真地看了看,又交给身后的两名同伴看了看,才放心地打开了防盗门。

“请进吧。”眼镜女孩说。

叶玉清等走进屋来,四处观察着。

“我们是去年毕业的大学生,来这儿找工作的。”另一个女孩子说。

“找工作?找到了吗?”叶玉清问。

“没有,现在的大学生太多了。”眼镜女孩抱怨道,“找工作比考大学都难啊。”

“是啊,慢慢找吧。”叶玉清的女儿也是去年毕业的大学生,到现在还闲置在家,所以他同情地看着眼前的这三个女孩,说,“暂住证办了吗?”

眼镜女孩从一皮包里拿出三个暂住证,交给叶玉清,说:“我们去东山派出所一起办的。”

叶玉清一一看过暂住证,还给眼镜女孩,说:“好,谢谢。祝你们早日找到工作。”

“托你吉言了,再见。”眼镜女孩,说。

除了水城铁路局一宿舍,在刘子芳的清查预案中有两个重点,还有天天娱乐总会。当然,在刘子芳的心里,天天娱乐总会是重中之重,就像东山派出所所辖区域是整个水城市的重中之重一样。因此,刘子芳将清查天天娱乐总会的任务交给了自己。

现在,像往常一样,光怪陆离的天天娱乐总会歌舞厅依然是客朋满座,气氛热烈。此时此刻,钱娟正在台上**演唱,她唱得很投入,似乎自己也陶醉在这亢奋的音乐氛围里。

“有小姐吗?”在大厅的一角,一名青年男子对服务生说。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从来就没有过小姐。”服务生弯腰鞠躬地说。

“放屁,我昨天还在这儿玩呢?”青年男子显然喝多了酒,听罢马上情绪激动起来,说,“跟我说,小雪呢?给我找小雪去,我昨天晚上跟她定好了的。”

“先生,对不起,我们这里从来没有过叫小雪的小姐。”服务生说。

“没有?难道那我昨天晚上是活见鬼了?”青年男子愤愤地说。

“对不起,先生,我们这儿从来就没有鬼。”服务生又说。

青年男子很生气,但是,他知道,天天娱乐总会名声在外,不是他找事的地方,如果不是有酒壮胆,他刚才也不敢说出这些过头的话。[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没有鬼?我告诉你,你这鬼地方我再也不来了。”青年男子心有不甘地扭头走了。

目送青年男子远去,服务生得意地一笑,低声说:“见鬼去吧!”

青年男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就与刘子芳等一干民警打了个对面。见到有警察进来,青年男子这才意识到那个叫小雪的女孩为什么突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不见了。马大刚果然有背景,他在心里对自己说。

刘子芳带领牛汉等干警步入了天天娱乐总会大厅,三名警察直接扑向了楼上的洗浴中心,而她则径直走向吧台,向工作人员出示了警察证后,说:“我们是东山派出所的民警,请问,你们经理在吗?”

马大刚从吧台后的小屋里走出来,伸出手说:“欢迎新所长来指导工作。”

刘子芳看了眼马大刚伸出的手,却没有去握,面色冷峻地说:“你就是马大刚,马总吧?”

“是,正是,看来刘所长还记得我。”马大刚看着自己伸出的手,然后尴尬地打了响指,说。

“当然,我怎么会忘记你马总呢?”刘子芳眼神四顾地说。

“请马总将工作人员集合起来,我们要查一下身份证和暂住证。”牛汉走上前来,毫不客气地说。

坦白地说,水城市公安局的这次清查行动,马大刚在下午就已经从内部得到消息了,所以,刚才那位青年男子就不会找到那个昨天晚上与他约好了的小姐小雪。现在,天天娱乐总会里一切违法的项目都临时停止了,也就是说,无论刘子芳怎么清查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她注定要空手而归。

“这不合适吧?你看,正在营业,耽误了生意谁负责啊?”马大刚故意面有难色地说。

“马总,我们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刘子芳说。

“好,既然刘所长发话了,这个面子我得给。不过,请刘所长放心,我们这儿是守法经营,个个证件齐全。”马大刚嘿嘿一乐,说。

“那就好,省得我们操心了。”刘子芳说。

“来,都把证件拿出来。音响师,把音乐停下来。”马大刚向在场的所有人员拍拍手,大声说,“对不起了,诸位贵客,请配合一下吧。”

钱娟的眼睛不敢与刘子芳对视,面带惊恐地在舞台隐蔽的一角坐下来。而在台下,服务生们围聚过来,先后掏出证件,交给了牛汉等警察。警察们认真地一一对照检查,他们发现,证件与本人无不相符。

“刘所长,没什么问题。”牛汉对刘子芳说。

刘子芳点点头,向舞台望去,与此同时,马大刚的目光也随之移动过去。他们看到,钱娟向后缩着身子,只露出了半个脑袋。刘子芳向牛汉使了眼色,牛汉欲走过去。

马大刚见状,连忙抬手高喊道:“钱娟,你过来,公安局的要检查证件。”

钱娟心里一惊,手忙脚乱地提包向舞台下走来,一不小心,提包带绊在脚上,她扑通一声,自己把自己绊倒了。

刘子芳站着不动,注视着钱娟,而马大刚却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将钱娟扶了起来。

“紧张什么?沉住气。”马大刚小声说。

紧张什么?实际上,即使马大刚不问,他也知道钱娟紧张什么。自从钱娟参与了谋杀王东宾的行动以来,马大刚发现,她就像变了一个人,整天心惊胆战的,好像警察就要出现在她面前似的。只有在她登台演唱的时候,她才会放松下来,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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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紧锣密鼓(8)

“钱娟,你在那干什么呢?怎么不知道配合公安局的工作?”马大刚想到这里,对钱娟说。

“马总,我还在那儿等着唱歌呢。”有了马大刚的搀扶,钱娟的心才有了几丝平静,说。

“待会儿再唱,配合工作要紧,你的暂住证呢?”马大刚说。

钱娟从包里取出暂住证,双手颤抖着交给了刘子芳。

刘子芳接过暂住证,看了看,然后就久久注视着钱娟,不说话。

钱娟有些神情惊慌,低下了头。

“这可是我们这儿最漂亮的歌手,当然,歌也唱得好。”马大刚搂了搂钱娟的肩膀,说。

“是吗?有机会我也来听听。”刘子芳面无表情地说,说着,将暂住证还给了钱娟。

钱娟接过暂住证,连忙说:“谢谢。”

刘子芳的目光并没有离开钱娟,说:“钱娟,你认识我吗?”

钱娟没说话,只是心惊胆战地摇摇头。

“钱娟,你怎么能不认识呢?”马大刚放在钱娟肩上的手轻轻地拍打了一下,说,“你不是说,有一次你被人抢了钱包,是刘所长抓住了小偷,给你要回来的吗?”

“是,是,我想起来了,是刘所长,是见义勇为的大英雄。”钱娟恍然大悟似的说。

“我可不是什么英雄,我那不过是履行一个警察应该履行的职责。”刘子芳笑道。

“刘所长,佩服,佩服啊。”马大刚言不由衷地说。

这个时候,上楼清查的干警清查完毕,下得楼来,他们没有发现任何可疑情况。

“走!”刘子芳从干警的眼神中读出了楼上的情况,挥挥手,说。

走出天天娱乐总会,牛汉坐进了刘子芳的警车里,车子向下一个清查目标开去。

“刘所长,你认为天天娱乐总会的一切正常,正常吗?”牛汉坐在车子的后座位上,问。

“你说呢?”刘子芳反问道。

牛汉没有回答,他不知道怎样回答。天天娱乐总会有黄赌毒现象,老所长黄天岗在任时就有群众举报,可是,查了几次都一无所获,今天晚上的结果并不出乎牛汉的意料。他也听说,马大刚有背景,有内线,那么,这个背景与内线究竟是谁?牛汉不知道,所里的民警也不知道,尽管他们都知道马大刚的神通广大。那么,刘子芳知道吗?

刘子芳当然知道马大刚有背景有内线,只是与所有东山派出所的干警一样,她也不知道这个背景与内线是谁。通过今天晚上对天天娱乐总会的清查,种种迹象表明,马大刚已经提前得到了清查的消息,并做好了应付的准备。于是,刘子芳陷入了深思。

一路无话,刘子芳与牛汉各自想着心事。很快,警车在一处破烂的四合院门前停下。

这是一处城郊一小村的四合院,说是四合院,只是说它以前的样子。现在,它已经院墙倒塌,房屋摇摇欲坠了。刘子芳与牛汉等进得门来,巡视一圈后,牛汉敲响了一家的房门。里面没有动静,房门虚掩着,牛汉推门进了屋。

屋内一片黑暗,牛汉打开了手电,找到了电灯开关,开了灯,他发现,有一个老头躺在一张破木板上。

“大爷,你醒醒,我们是公安局东山派出所的。”刘子芳走上前来,说。

老头的身子动了动,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刘所长,他发着高烧。”牛汉伸手摸了下老头的额头,说。

“是啊,病得很重啊,看来是不行了,牛汉,你马上把老人送医院吧。”刘子芳说。

“是。”牛汉说完,就背起老头向屋外走去。

将重病的老人送往医院显然不是这次清查的任务,但是,作为一名人民警察,刘子芳怎么会眼见老人气息奄奄而见死不救呢?

“牛汉,你和小吕一起送老人去医院,其他人跟我继续清查。”帮助牛汉将老头放进车里,刘子芳关上了车门,说。

“是,刘所长。把老人送到医院后,我马上回来与你们会合。”牛汉说。

刘子芳与牛汉等分别跳上两辆警车,向两个方向开去,并渐渐地消失在夜幕之中。

牛汉乘坐的警车一路风驰电掣,很快到达了清泉区医院。牛汉与小吕跳下车来,将老头背进了急诊室。

牛汉去排队挂号,小吕刚背着老头走进了诊室,并将老头放在了病床上。

“哎,这不是老高吗?”医生看了眼病床上的老头,惊叫道。

“医生,怎么,你认识他?”小吕好奇地问。

这时,牛汉手持挂号票走进了诊室,马上对医生说:“你认识他?”

“认识,怎么不认识?”医生戴上口罩与听诊器,说,“他是我们医院看太平间的。哎呀,病得不轻啊,怎么才送来?”

是的,这个老头就是枪杀王东宾的那个晚上,被许建秋塞进冰柜里的高老头。他天不怕,地不怕,面对一屋子的死尸也不怕。但是,经历过那个晚上,他怕了,就悄悄地不辞而别了,自己躲藏到那处没人居住的小破屋里。没想到的是,他连惊带吓,又加上被冷冻了两个多小时,就病倒了,一卧不起,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全市清查,被刘子芳他们及时发现了,或许他就很快到了另一个世界。

“医生,我们东山派出所的,执行任务时发现了这位病重的老大爷,请问,晚上有没有院领导值班?既然老人是医院的职工,我们将他交给医院吧。”牛汉听罢,出示了警察证,说。

“东山派出所的?你们这是学雷锋做好事,是吧?”医生走到门口指着不远处一名中年男子,说,“你找院长?那个就是,他母亲病了,正陪床呢。”

牛汉听到这里,马上向院长走过去。

“哎,你不是东山派出所的小牛吗?还是为那案子来的吧?”院长先认出了牛汉,问。

“院长,那案子不归我管。”牛汉与院长握了握手,说“你们医院看太平间的老高重病,我们执行任务时发现了他,就送医院来了。他是你们医院的职工,你看能不能派个工作人员来陪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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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紧锣密鼓(9)

“老高?看太平间的老高?我们还正找他呢?”院长吃惊地说。(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你们找他?”牛汉不解其意地说。

“是啊,我们都在找他。他原来一直在我们医院捡垃圾,去年吧,看太平间的老张头回老家了,太平间没人看怎么行?我们就把他找了来,问他愿不愿意看太平间,他一听,高兴得不得了,第二天就把铺盖搬来了,吃住都那里。”院长边向诊室走去,边对牛汉说,“可是,自从那天医院发生枪杀那个纵火爆炸犯的案子以后,他就不来上班了,无缘无故地失踪了,连个招呼都没打。”

“这个情况你们没向警方报告吗?”牛汉若有所思地问。

“没有啊,怎么了?”院长怔了怔,说,“怎么?他有嫌疑?”

第六节迷途难返

为帮助邱剑新,刘子芳给久未主动联系的水城市东升房地产开发公司老总潘东升打了个电话,请他帮忙,在他公司找个工作岗位。

这些天来,潘东升按照刘子芳的要求,一直没有与她接触,面没见,电话也没打。有好几次,他从手机里调出了刘子芳的手机号码,却只是深情地盯着这一组数字看了会儿,然后又放弃了。当然,这是一组干瘪枯燥的数字,却因为与刘子芳有了联系,在潘东升的眼里,已经变得温馨可亲了。爱屋及乌,哪怕是一组数字呢?

潘东升接到刘子芳的电话自然是一阵激动,握手机的手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子芳啊,听到你的声音我真高兴,有些喜出望外啊。”潘东升将手机听筒紧紧地贴在耳朵上,就像紧紧地贴在刘子芳的脸上一样,说,“这么多天没见你,真想你啊。”

“老潘啊,说实在的,我这么做,也是给别人看的,你别往心里去啊,说实在的,我也挺挂念你的。”刘子芳说。

“子芳,你有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今天晚上,我想请你吃顿饭,放心,我会找一个不显眼的小餐馆。”潘东升鼓了鼓勇气,说。

“以后再说吧,老潘,我倒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刘子芳拒绝了潘东升的好意,说。

刘子芳婉言谢绝,似乎在潘东升的意料之内。只是,他不知道,刘子芳找他帮什么忙。

“什么?请我帮忙啊?什么事?我还真想能为你做点什么。”潘东升说。[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我有一个帮教对象叫邱剑新,还没找到工作,我硬着头皮找了几家,都被人家拒绝了。”刘子芳长吁短叹地说,“我与邱剑新非亲非故,一个警察却去帮着一个解除劳教人员找工作,人家都不理解我啊,我思来想去,这事还得让你帮忙。我觉得,你总会理解我吧?”

“帮教对象?是以前你提起的那个解除劳教人员吧?”潘东升问。

“是,你看怎么样?”刘子芳问。

“解除劳教人员?子芳啊,我们公司目前还没有这样的人啊,你给我两天的时间考虑一下,好吗?”潘东升为难地说。

“好,我不勉强你。”刘子芳说。

刘子芳了解到,邱剑新母亲的生日就要到了,她本来想将给邱剑新找到工作当作给她的生日礼物,但是,没能如愿。那么,刘子芳会去责怪那些拒绝她的人,以及潘东升吗?不能,当然不能,想想看,现在各个单位都人满为患,大学生找工作都难,谁又愿意接受一个劣迹斑斑的解除劳教人员呢?

邱剑新自然不会知道东山派出所所长刘子芳一直在为给他找工作而东奔西走,四处碰壁。他甚至认为,刘子芳已经将此事忘在了脑后。所以,他就有了几分失望。

失望中,邱剑新迎来了母亲的生日,他与林静楠一起来到了海鲜市场,准备买几样海鲜,给母亲过生日。实际上,买海鲜是林静楠提出来的,邱剑新身无分文,即使想买也没有钱。

“林静楠,少买点吧,我一分钱也没有。”鱼摊前,看着林静楠挑选了几样海鲜,连忙劝阻道。

“我不是给你买的,我是看着你妈妈好可怜,今天是她的生日,你进去这两年,我每年都来给她过生日,你不走正路,怎么对得起她老人家?”林静楠头也不抬地说。

林静楠之所以决定再次给邱剑新的母亲过生日,而且还要过得像模像样一些,是因为她始终记着刘子芳所长的话,齐心协力帮助邱剑新走正路。她想,她对邱剑新的母亲好一些,就一定能打动邱剑新,让他感到家庭的温暖,从而有所牵挂,不再胡作非为。

邱剑新听罢林静楠的话,心里涌动着感动与温情。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一阵叫骂声传来,他与林静楠抬头望去,发现是马大刚的手下路涛等正在与一个鱼贩大声吵闹。

“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滚!”路涛等气势汹汹对一个鱼贩说。

鱼贩自然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好惹的主,就心惊胆战地收拾起东西欲走。

“让你滚,我可没让这鱼儿虾儿滚。”路涛一脚踩住保温箱,说。

“这是我的东西。”鱼贩大声不敢出,嘟囔道。

路涛挖了下鼻孔,一脚将鱼贩踢倒在地,说:“现在是我的了,滚!”

“滚!”马上,又有几个人围上前来。

鱼贩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穷凶极恶的路涛他们,就屁滚尿流地跑开了。

“那不是路哥吗?”看到这一幕的邱剑新对林静楠说。

“你听听,什么路哥啊,土匪!邱剑新,你喊你妈都没这么亲过。快走,这种人还是离远一些好。”林静楠推着邱剑新离开,说。

路涛让几个小兄弟收拾起鱼贩丢下的鱼虾,然后向邱剑新这边走过了来。他今天的主要任务是,看看又来了几个新鱼贩,然后向他们收保护费。如果不从,结果与上面的那个鱼贩没有什么不同。

“哟,邱剑新,什么时候出来的?怎么不给哥们儿说一声,也好给你接风洗尘啊。”路涛一眼就看了邱剑新,走上前来,说。

第五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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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紧锣密鼓(10)

“路哥,你好。”邱剑新毕恭毕敬地说。

“林静楠,你对邱剑新可是忠心耿耿,痴心不改啊!”路涛不怀好意地盯着林静楠看了会儿,说,“难得,实在是难得,这种傻女孩现在就像国宝大熊猫一样,成珍稀动物了。”

林静楠厌恶地瞪了路涛一眼,对邱剑新说:“邱剑新,别理他,快走。”

“路哥,我先走了。”邱剑新冲路涛等无奈地笑笑,说。

在回邱剑新家的路上,林静楠有些不高兴,邱剑新执迷不悟,竟与路涛他们藕断丝连,她怎么会高兴?但是,进了邱剑新的家,她还是努力露出了笑容,今天是邱剑新母亲的生日,她必须高兴起来。

菜很快就做好了,面对丰盛的饭菜,邱剑新的母亲情不自禁流下泪来。

“阿姨,今天是您的生日,您应该高兴啊。”林静楠为邱剑新的母亲擦拭着眼泪,说。

“剑新,你不走正路,怎么对得起人家林静楠啊。”邱剑新的母亲抬起有些红肿的眼睛,看着邱剑新,责怪道。

“妈,你别说这个了,我学好就是了。”邱剑新低下头来,说。

“你哪次不是向我保证学好?你学的好呢?我告诉你,你再惹是生非,别说林静楠不要你了,这个家门,你也别进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邱剑新的母亲不依不饶地说。

“阿姨,我相信,剑新能学好的。”林静楠给邱剑新的母亲夹了一块鱼,放到她眼前的碗里,说,“剑新,你说,你能不能学好?

邱剑新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邱剑新一夜没睡好,不是他不想睡,而是睡不着。这么多天了,他自己也四处奔波地找工作,可是吃的都闭门羹,他灰心丧气,又愤世嫉俗。他理解林静楠的苦衷,他想走上正路,但是,眼前根本就没有路可走,真可谓走投无路。那么,他就这样在毫无希望中生存吗?而且,这样又能生存多久?所以,当马大刚的手下路涛再次找到他,并请他吃饭的时候,他就犹犹豫豫地答应了。

来到饭店,邱剑新低头不语,东山派出所刘所长以及母亲与林静楠的话仿佛就在耳边回响:你要走正路,不要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邱剑新,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蹲监狱蹲得痴呆了?前几年打打杀杀的勇气到哪儿去了?”路涛自然不会知道此时的邱剑新心里在想什么,就责问说,“就说我请你吃饭吧,比请省长还难,实话告诉你吧,你回来的消息我给马哥说了,他很关心你,是他让我代他请你吃饭的。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得跟你脑袋上钻个窟窿放放水了。”

“路哥,我是想……”邱剑新欲言又止。

“你想什么?我知道了,你是想……那词怎么说来着?噢,对了,叫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对吗?”路涛挠着脖子,说。

邱剑新点点头。

路涛顿时大笑道:“天真!你说像我们这种人,爹妈下岗的下岗,待业的待业,权贵不认识一个,怎么养活自己啊?不走这条道还有别的道可走吗?逼良为娼,你懂吗?”

“路哥,像我们这种家庭的人多的是,不也过得好好的吗?”邱剑新轻声说。

“好,邱剑新,你就走出一条新路来,让哥们儿瞧瞧,我看呐,你早晚还是四处碰壁,走投无路。”路涛说。

“路哥,你就让我试试。”邱剑新说。

路涛掏出一叠钱塞到邱剑新的手里,说:“好!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这钱是马哥让我带给你的,他念旧情啊,马哥有话,人各有志,强迫不得,他还说,等你混不下去了,他随时欢迎你。”

现在,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比邱剑新需要钱了,但是,马大刚的钱,他能要吗?

“路哥,你替我谢谢马哥,这钱我就不要了。”邱剑新将钱还给路涛,说。

“邱剑新,马哥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想要的东西,你不给也得给,他想送的东西,你不要也得要,你说,是不是这样?”路涛说。

“是,是这样,路哥,我收下。”邱剑新慢慢地将钱装进口袋里,说。

路涛拍拍邱剑新的肩膀,说:“这就对了。来,喝酒,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第七节铁齿铜牙

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的专案组会议室再一次召开了,清泉区公安分局局长苗长安亲自主持了会议。

那天,刘子芳从苗长安的办公室离开后,他马上接到了水城市公安局局长曹毅的电话,不出苗长安的意料,曹毅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张口便问的是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的进展情况,当说到嫌疑犯王东宾被谋杀后,曹毅的愤怒程度却远远超过了他的意料。

“草包!”曹毅怒吼道,“余中跃是草包队长,你,苗长安,是草包分局长!”

听到这里,苗长安的手吓得直哆嗦,他大气不敢出,只是俯首听命地听着曹毅破口大骂。

“苗长安,你听好了,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如果案子还是毫无进展的话,我就把你和余中跃都撤了,别占着茅坑不拉屎!”曹毅说。

“曹局长,我,我们……”苗长安似乎想辩解什么,却被曹毅打断了。

“你放心,苗长安,你,你们,你们两个撤职后,我也给你们安排好了去处。”曹毅用鼻孔喘了口气,说,“你们两个就都到市局食堂做草包去吧!”

曹毅说完,就咣的声扣掉了电话,弄得苗长安一阵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本来,王东宾莫明其妙地被谋杀了,苗长安也有火,而且这火甚至比曹毅更猛烈。他是直接责任人,案子进展缓慢,王东宾又在警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谋杀,是刑侦大队的耻辱,更是他这个主管领导的耻辱。要是能撤,他早就把余中跃撤了!但是,作为一名主管领导,这个时候,他不能说过激的话,更不能办过激的事,他知道,曹毅局长刚才的那些话不过是在用激将法,他以前已经领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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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紧锣密鼓(11)

现在,苗长安主持着这个专案组会议,他的目光已经隐去了几多冷峻与责备,流露出的是鼓励与信任。是的,余中跃领导下的这支队伍是一支有光荣传统的队伍,他们打了无数的硬仗,漂亮仗。这个意外只是前进路上的一个插曲,尽管这个插曲的影响极为恶劣,但是,在需要鼓劲时候,他必须及时地给大家鼓劲,而不是暴跳如雷,倍加责难。

实际上,对余中跃以及他的部下来说,苗长安越沉得住气,他们就越沉不住气,如果领导能像曹毅对苗长安那样,发上一阵子火,或许他们的心情能好受些。但是,苗长安稳坐钓鱼台,他们就愈加感到了压力。

“好,各部门汇报情况吧。”人员到齐后,苗长安讲了几句开场白,就直入主题了。

“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所用的引爆物已经查清,凶犯将大量火药,也就是普通的鞭炮火药,放在装满汽油瓶纸箱的箱底,中间有一个引爆装置,箱子落地时产生震动,击发引爆装置,火药被引爆后又引爆了汽油。”马上,郑树伟与一言不发的余中跃交换了个眼色,站起来,说,“另外,在现场的爆炸残留物里,刑技科的技术员还发现了被炸毁的遥控引爆装置的碎片。”

“查过这种鞭炮的销售商店了吗?”听到这里,余中跃终于说话了。

“查过了,水城市区禁放鞭炮已有多年,市区已经没卖的了,我们到郊县查过所有的经销商铺,店铺的人说,这种东西只有小孩子才玩,也只有春节的时候有,现在已经没有了。不过,在郊区的一些农家餐馆里,为吸引顾客,店主常年经销这种鞭炮,让城里人放鞭炮取乐。”郑树伟补充道。

“这是王东宾在服刑期间发生事故后在医院拍的牙齿x光片,与纵火爆炸案嫌犯的牙齿x光片完全一致。”陶玉佳将两张x光片放在透视仪上,说,“现在可以确定,纵火爆炸案的犯罪嫌疑人就是王东宾。”

“王东宾死于砒霜中毒,我们在输液瓶里发现了大量的砒霜,也就是说,有人事先在输液瓶里注入了砒霜,护士为王东宾换上这瓶药,王东宾随即身亡。另外,在现场还发现了一件护士服和手套及针管,经化验,针管中残存的药物也是砒霜。这样,王东宾的死因已经完全明了了。”余中跃抽了口烟,说。

“这件护士服以及手套和针管都是在急诊室的女卫生间里发现的,经过广泛调查,现在可以基本排除清泉区医院的人随手扔掉的。”刘子芳将护士服等展示给大家,说,“这件护士服上面的单位名称已经被人洗掉了,从护士服磨损的程度上看,这行字是被人有意洗刷掉的。”

“衣服上有产地没有?”苗长安抬起头来,问。

“没有。”刘子芳说。

“陈光海,你那里情况怎么样?”余中跃转身对陈光海说。

“崔大龙拒不交代任何问题。”陈光海说。

“继续查找鞭炮的出处,迅速查出这件护士服的生产厂家以及使用单位,对王东宾所有的亲朋好友进行摸底排查,连续突审崔大龙,就是铁齿钢牙也要让他吐出东西来!”苗长安总结布置道。

“是。”众警异口同声地说。

从会议室里出来,陈光海马上又提审了崔大龙。在陈光海看来,崔大龙越顽抗,越只字不吐,就越说明他的问题越严重。自从进了刑侦队,在他面前始终不交代的嫌疑人还没有出现过,陈光海相信,崔大龙也不会例外。

崔大龙这么想着,就在审讯室崔大龙的对面坐下来。

“姓名。”陈光海问。

崔大龙低着头,说:“你不都问过好几回了吗?怎么还问?”

“我现在让你再说一遍。”陈光海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崔大龙,说。

“崔大龙。”崔大龙抬手遮挡着眼前刺眼的灯光,说。

“年龄。”陈光海说。

“34岁。”崔大龙说。

“籍贯。“陈光海继续问道。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山海市。”崔大龙对答如流。

“崔大龙,老实交代,王东宾你是怎么认识的?你到他家干什么去?”陈光海问。

“我和王东宾是在劳改队认识的,在劳改队,我俩挺投脾气,成了最好的朋友。我这次到水城市是来玩的,人生地不熟,想找王东宾陪我逛逛。”崔大龙举起戴有手铐的手,说,“警官,我出来以后可是一直遵纪守法,什么坏事也没干过。”

“遵纪守法?你说,你一直遵纪守法,是吗?”陈光海反问道。

“是啊,警官。”崔大龙忙不迭地说。

“崔大龙,我问你,你见过一个遵纪守法的人见了警察就跑吗?”陈光海听罢,有意笑了笑,说。

看到陈光海露出了笑容,崔大龙也挤出几丝笑意,说:“不怕你笑话,警官,这是我在监狱里养成的毛病,见了警察就害怕。”

陈光海听罢,突然猛地拍了下审讯桌,说:“胡说八道!老实交代,你都干了什么?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马路上那么多人,为什么我们偏偏盯上了你?我实话对你说,你干了什么,我们都掌握了,之所以让你自己讲出来,是给你一次坦白的机会,你明白吗?”

崔大龙抬起的头又慢慢地低下去,不再说话。

是的,究竟干了什么只有崔大龙他自己知道,所以才会做贼心虚地见有警察跟了来,慌不择路,拔腿就跑。那么,崔大龙会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吗?不会,当然不会。现在,听了陈光海的话,崔大龙反而觉得,警方并没有抓住他任何把柄,陈光海是在诱供。他想,当时在马路上,如果不是自己做贼心虚地拔腿就跑,他根本就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最终逼迫他以人质相要挟,引火烧身。想起这些,他真想自己打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再狠狠地踹上两脚。可是,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他再后悔也无济于事,他已经被关进了审讯室,插翅难飞。他现在需要做的是,顶住,坚决顶住,绝不能坦白交代,否则,他将会再次走上法庭,接受审判,而最终等待他的将是漫长而苦苦的刑期。何况,这几年来,崔大龙已经是几进几出公安局的大门了,是个十足的惯犯,他已经有了丰富的反侦探经验,他不会再像第一次坐在审讯室里那样,面对声色俱厉又咄咄逼人的警察,把自己的问题主动交代出来,就像竹桶倒豆子一样。实际上,他的第一次入狱完全是自找苦吃,他交代了老半天,警方掌握的那点东西,他竟然没说到,说出的都是警方不知道的,他因此而加重了刑期。所以现在,当陈光海胸有成竹地故伎重演,他怎么会相信呢?他怎么会上当呢?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崔大龙对自己说,咬住牙关,警方什么也不知道。

“说话!”陈光海再次逼问道。

“我什么也没干!你们为什么平白无故地抓我?我要告你们!”想到这里,崔大龙的态度再次强硬起来,大声喊道。

“崔大龙,你老实点!就凭你以人质相要挟,危害公共安全,就可以抓你,你明白吗?”陈光海怒形于色,说。

“我这是让你们逼的。”崔大龙狡辩道,“我真的什么也没干,真的,什么也没干,警官,骗你是孙子。”

陈光海将手中的真空杯叭的声砸在审讯桌子上,怒吼道:“你说什么?”

“噢,警官,骗你,我是孙子。”崔大龙将手铐顶在前额,有气无力地说。

对崔大龙的审讯室一直进行到深夜,但是,崔大龙依然是铁齿铜牙,不交代任何问题。在其他刑警轮番对崔大龙进行了审讯之后,凌晨一点,陈光海再次出现在崔大龙的对面,他点上一支烟有滋有味地抽着,看着崔大龙,不说话。

“警官,能不能给我一支烟抽。”崔大龙看着陈光海吐出的烟雾,眼里流露着贪婪的目光,说。

陈光海笑了笑,然后大口吸了一口烟,又慢慢地咽下去,说:“你抽了,我抽什么?不瞒你说,我准备陪你过夜了。”

“警官,求求你,就给我一支吧。”崔大龙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陈光海,说。

“我这包烟可是准备与你打持久战的,不舍得,我真的不舍得。”陈光海拿起盒,看了看,又放在审讯桌上,说。

经过近十个小时的轮番审讯后,此时的崔大龙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他的精神只要有一时松动,就会在瞬间轰然倒塌。不,不行,不能就这么跨了,必须精神起来!崔大龙对自己说。

“你们凭什么抓我?你们这是非法拘禁,我要告你们!”想到这里,崔大龙突然大声叫道。

就在这个时候,余中跃推门而入了。陈光海站起来,余中跃抬手示意让陈光海坐下。

“怎么样?还是不说?脾气还挺大的啊!”余中跃扫了崔大龙一眼,然后坐在陈光海的左侧,跷起了二郎腿,不紧不慢地说。

“是的,余队。”陈光海说。

“不说就不说吧,现在已经不用他说了,即使他想说,我也没时间听了。”余中跃意味深长地笑着说。

陈光海看看崔大龙,又看看余中跃,会意地笑着说:“余队,我明白了。”

余中跃站起来,慢慢地走近崔大龙,又盯着他看了会儿,蓦地高声喊道:“把他带下去!直接送看守所!”

“是!”站在崔大龙身后的两名警察马上走上前来,一人抓起了崔大龙的一只胳膊。

崔大龙顿时一个寒战,呆若木鸡。他知道,如果他被送进了看守所,就说明警方已经掌握了他的确切证据。

“崔大龙,这烟你是抽不上了,走吧?”陈光海走过来,愤怒地说。

崔大龙醒过神来,立时泪流满面,哭叫道:“警官,我全说,我全说,政府一定要宽大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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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按部就班(1)

第一节自由飞翔

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钱娟都是一个喜欢自由的女人,所以,她才会辞掉了家乡的护士工作,只身来到水城,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想凭着自己的舞姿与歌喉在水城打下一片天下。但是,她如愿以偿又突生变故,初战告捷又出师不利,她在一家夜总会里站稳了脚跟,成了不可同或缺的台柱子,收入颇丰,却又因福得祸,引来了天天娱乐总会的马大刚。正是马大刚的出现,改变了钱娟的生活,甚至说是改变了她的一生。她想自由飞翔,不过现在,又正如马大刚所说,飞吧,飞吧,你永远也飞不出我的手心。

马大刚对钱娟的宠爱有加,爱不释手,在许多人看来近乎不可思议,是天方夜谭。想想看,一个双手沾血,恶贯满盈的匪首,竟然拜倒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歌女的石榴裙下,温情四溢,倍加呵护,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又有哪个会轻易相信呢?

但是,世界上莫明其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举不胜举,罄竹难书。说到这里,钱娟风情万种又妖娆妩媚是肯定的了,无论是闭月羞花也好,还是沉鱼落雁也罢,毫无疑问,钱娟在许多男人的眼里是个不可多得的尤物,无不趋之若鹜,垂涎三尺。

马大刚也是个男人,只不过是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罢了。男人再坏,也会有爱,爱情面前人人平等,不分好人还是坏人。

那么,爱上一个坏男人的钱娟会有一个好的归宿吗?相信许多读者看这里,已经对钱娟的未来担心起来。

钱娟是美丽的,也是聪慧的,所以,当她参与了谋杀王东宾的行动之后,就已经感觉了前所未有恐惧。但是,上船容易下船难,何况又是一条在大风大浪中摇曳的贼船,而这条船何时倾斜,何时翻倒,也不这个船的舵手马大刚所能决定的了。(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因此,钱娟就有些后悔,她后悔那么快就答应了马大刚的要求,成了他的帮凶,成了谋杀王东宾的罪魁祸首。杀人者偿命,这是妇孺皆知的事情,现在,钱娟闭上眼睛,就会发现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在对着她。于是,她变得忧郁而沉迷,焦虑而寡言,正可谓失魂落魄,心不在焉。

马大刚自然会发现钱娟情绪上的变化,不用张口问,他也知道是为什么。钱娟是他心爱的女人,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狗急了跳墙,马大刚无论如何也不会将她拖进这个危机四伏的漩涡。

这天早晨八点多,马大刚从睡梦中醒来,像往常一样,他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看看躺在身边的钱娟。

实际上,钱娟比马大刚醒得更早,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是噩梦连连,夜难成寐。

“钱娟,你早就醒了?”马大刚俯下身子,深深地亲了口钱娟,说。

钱娟没有回答,只是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出神。

马大刚发现,钱娟的眼睛空洞而惊诧,就像猎枪下一只兔子的眼睛。

“钱娟,你……”马大刚轻轻地抚摸着钱娟的脸,说,“你这是怎么了?”

我这是怎么了?钱娟想,你肯定知道我这是怎么了,你是在明知故问。这么想着,钱娟的眼泪就情不自禁地流下来。

对于马大刚来说,他见过许多人的眼泪,比方向他讨债的常勇的眼泪。许多时候,面对一个个弱者的眼泪,他产生的不是同情与怜悯,而是得意与痛快。这就是征服,他总会在人们的眼泪面前感觉到一个征服者的骄傲。这是马大刚禽兽不如的性格的准确体现,但是,面对钱娟的眼泪,他却不会有丝毫的快感,他爱她,就像潘东升爱刘子芳一样,他便不能让钱娟受委屈,哪怕是半点委屈。(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钱娟啊,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吧。”马大刚再次躺下来,将钱娟拥在怀里,说。

“马哥,那天晚上,刘子芳不是专门来找咱们的吧?”钱娟的头埋在马大刚的怀里,恐惧的感觉似乎小了些,说。

“这怎么会?”马大刚拥抱着钱娟,说,“我实话告诉你吧,我事先就知道了,是全市的统一清查,绝对不是针对我们来的,例行公事而已,你就放心吧。”

“例行公事?你怎么会事先知道?”钱娟似乎不信,说。

马大刚有背景,在警方有内线,是许多人都知道的事情。但是,那都是人们的猜测,从马大刚的一次次化险为夷中猜测出来的,并没有真凭实据。那么,他究竟有什么样的背景?他在警方的这个内线又究竟是谁?这是个天大的秘密,谁也不会知道,就连他的手下孙照同他们也不会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必须守口如瓶,刀架在脖子上也不能说。那么,马大刚会告诉他最心爱的女人钱娟吗?不会,当然不会,他只能告诉她,我公安局里有人,你就放心吧。

“是吗?你真在公安局里有人?”钱娟从马大刚的胳膊肘儿里伸出头来,问。

“当然。”马大刚一乐,说。

“马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钱娟嗔怪道,“那天晚上吓死我了,我发现刘子芳老盯着我,她那眼珠子那个亮啊……”

“亮?电灯泡亮不亮,照亮了别人,却在燃烧自己。”马大刚自以为是地说,“你以为刘子芳是火眼金睛啊?我给你说,破案这东西,是隔皮猜瓜,猜到哪儿是哪儿,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好了,没事,啊?”

“可是,你说那护士服会不会……”钱娟仍然心有余悸,小声说。

“会什么?即使这件护士服落到警察的手里又会怎么样?”马大刚宽慰道,“你不是说,上面的单位名称已经让你刷掉了吗?他们到哪儿找人去?”

“是啊,马哥,我是用铁刷子刷掉的,一个字都不会看出来。”钱娟说。

“这就没事了,让他们找去吧。如果他们能把主要精力放到这件护士服上,还是一件好事呢。”马大刚翻身下床,说,“快去,洗脸刷牙,吃饭,然后……”

“然后干什么?”钱娟好奇地问。

“让他们忙,咱们出去玩!”马大刚打了个响指,说。

马大刚与钱娟洗漱完毕,又到快餐店吃了早餐,就来到了水城明湖公园。在湖区码头,马大刚租了一条飞艇,又将钱娟抱了上去,然后加足马力,驾驶着飞艇狂奔起来。

平静的湖面一时浪花滚滚,水珠四溅。

“怎么样?钱娟,爽吗?”马大刚得意洋洋地说。

钱娟终于忘记了恐惧,双手舞动着高喊起来:“啊,我飞起来了。”

马大刚回头看着钱娟说:“飞,你还能飞到天上去?”

“能,怎么不能?”钱娟说。

“掉下来怎么办?”马大刚说。

“掉下来?有你马哥接着啊。”钱娟忘乎所以地说。

第二节真相大白

坦白地说,对于在清查暂住人口的行动中一无所获,刘子芳是有所心理准备的。她把天天娱乐总会当作重中之重,而这个重中之重一派歌舞升平也在她的意料之中。自到东山派出所上任以来,已经有不少干警向她反映天天娱乐总会的事情,甚至有人直截了当地告诉她,马大刚背后有保护伞。那天晚上,从天天娱乐总会里清查后出来,牛汉曾问过她,天天娱乐总会里一切正常,正常吗?刘子芳之所以没有回答,是因为没法回答。她断定不正常,那么证据呢?作为一名警察,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能轻易表态。

但是,刘子芳也并非一无所获,那个被她救起的高大爷竟然在枪杀王东宾的那个夜晚毫无缘由地失踪了。刘子芳知道,这个毫无缘由肯定隐藏着一个不为人所知的缘由。刘子芳将这个重要的情况向余中跃作了汇报,余中跃也觉得此事蹊跷,应该刨根问底。于是,第二天,刘子芳就与牛汉再次来到清泉区医院。

现在,高大爷还没有醒来,就像当初王东宾在警方迫切地等待着他醒来的时候,却一直昏迷不醒一样。但是,高大爷是高烧引起的昏迷,眼下,高烧已经退去,他很快就会苏醒。

刘子芳与牛汉先到了急诊室看了眼高大爷,然后就来到了院长办公室,了解高大爷的情况。

“那天晚上医院出了枪杀王东宾的事情以后,老高就没来上班,全医院没有一个人认识他住处的,我们还以为他跟以前那老头一样回老家了呢。你说巧不巧?结果让你们找到了。”院长为刘子芳与牛汉沏了茶,说。

“院长,那天出事以后,老高有什么异常表现没有?”刘子芳说。

“那天晚上两点左右,康复中心的一名癌症患者去世了,当班的工作人员领着死者家属往太平间送遗体的时候,见过老高一面。”院长坐下来,回忆说,“老高失踪后,院里调查情况的时候,那个工作人员说,老高好像受了惊吓,目光直直的,嘴里还流着口水,谁也不敢看。按说,他太平间都敢看,吃住都不离开,整天陪着死人睡觉,应该是有胆量的,而且,可不是一般的胆量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晚上他突然就这样了。”

第六章内容预告

神兵天降回马枪血花四溅

瞻前顾后陌生人神秘跟踪

第五章 按部就班(2)

院长的话音刚落,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急诊室的医生告诉院长,高大爷醒了。

“醒了,老高醒了。”院长放下电话,兴奋地对刘子芳与牛汉说,“你们快去问吧,一问什么就都真相大白了。”

谢过了院长,刘子芳就与牛汉向急诊室走去,在办公楼门口正好碰到了匆匆赶来的余中跃与陈光海。

“老高醒了,刚刚醒的。”刘子芳对余中跃与陈光海说。

“好,咱们快去。”余中跃说。

“那个崔大龙交代了吗?”刘子芳关心地问。

“牙口咬得紧啊。”余中跃说。

“怎么?他还抗着?”刘子芳问。

余中跃淡然一笑,说:“让陈光海给你汇报吧。”

陈光海听罢,抬头看了下天,接着,他的思绪又回了到那个激烈较量的夜晚。

“崔大龙,你刚才是死猪不怕热水烫,现在怎么又想说了?”当时,面对痛哭流涕要坦白交代的崔大龙,陈光海不动声色地说。

“警官,说实话,这种地方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我知道,我自己交代的和你们查出来的不一样。”崔大龙抬眼看了下光芒四射的电灯,说。

陈光海示意两名警察松开崔大龙,饶有兴趣地问:“不一样?怎么不一样?”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不是?我坦白。”崔大龙失魂落魄地说。

“崔大龙,你真是挺明白的啊?想坦白,好,我给你这个机会。”陈光海悠然自得地掏出一支烟来,点上,狠狠地抽了口,说,“我可告诉你,如果你说的跟我们掌握的不一样,绝饶不了你!”

崔大龙看着浓浓的烟雾自陈光海的鼻孔里冒出来,下意识地抽了抽鼻子,乞求说:“警官,给我一支烟抽吧。”

陈光海有意看了余中跃一眼,余中跃会意地点点头。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于是,陈光海走到崔大龙跟前,从嘴角上拿下了抽了一半的烟,塞到他的嘴里。

崔大龙贪婪地猛吸一口,说:“我交代,我对不起政府,我出来后本来想好好做人,没想到老毛病又犯了。”

“崔大龙,少啰唆,有什么抓紧说什么,我们没那么多时间了。”陈光海不耐烦地说,“现在还不是你忏悔的时候,这些话,你以后在法庭上说吧。”

“我前几天来到水城市,手里没钱,就寻思着整点钱花,我就在前几天凌晨入室偷了些东西。”崔大龙说。

“偷了些东西?在什么地方?”陈光海问。

“院门口有个牌子,好像叫建国小区。”崔大龙想了想,说。

“都偷了什么?现在东西在哪儿?”陈光海追问道。

“有手机、金银首饰、还有一台脑,我都藏在一个建筑工地上的废水泥搅拌机里了。”崔大龙交代说。

余中跃听罢工,走到崔大龙的跟前,说:“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我问你,你找王东宾干什么?”

“我是想将偷的东西出手,可在水城市我又人生地不熟,就想找王东宾帮帮忙。”崔大龙最后说。

坦白地讲,崔大龙如实交代了自己的罪行,是值得高兴的事。但是,无论是余中跃还是陈光海都是失望的。他们原来以为,崔大龙会与王东宾有关系,甚至是与东山派出所的纵火爆炸案有关系。可是,没有,一点关系都没有,是起另案。

现在,听了陈光海的汇报,刘子芳自然也会有些许失望,她捋了下被风吹乱的秀发,说:“崔大龙坦白的事情落实了吗?”

“赃物我们已经起获,我们刚刚从你们所里落实了,那天凌晨失主就报了案,是你们所的教导员田风霄出的警。”陈光海说。

听到这里,刘子芳马上与田风霄汇报过的凌晨入室盗窃案对上了号。

“余队,陈中队,还真得谢谢你们,你们帮着我们破了案。”刘子芳说。

“刘所长啊,你才离开刑侦队几天啊,就你们,我们的。”余中跃说。

一行人说着,就到了急诊室老高的病房,这时的老高半躺在病床上,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人。

“高大爷,他们是公安局的,是他们把你送到医院来的,要不是他们,您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一旁的护士为老高灌了口水,说。

老高的泪水渐渐地流下来,声音嘶哑地说:“公安局的?他们救的我?”

“是,大爷。”牛汉拉着老高的手,说。

“你们到那里找的我?你们怎么知道我在那儿?”老高神情紧张地说。

“高大爷,不是专门找你,是有任务碰上的。”牛汉解释说。

老高迟疑地点点头。

“大爷,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刘子芳在病床边坐下来,轻声细语地说。

老高抬头看看那个,又看看这个,为难地说:“唉,他们说,如果我说出去,他们就杀了我。”

“大爷,你放心,我们是警察,我们会绝对保证你的安全。”牛汉说。

刘子芳为老高擦拭着流着口水的嘴角,说:“大爷,你就说吧。”

老高想了会儿,说:“好,我说。那天晚上,我已经睡着了,突然有人敲响了太平间的门,我被惊醒了,就问,谁啊?来人说,快,死人了,存尸的。我边穿鞋边问他,手续办了吗?来人说,办了。我就开了门,谁想到,一个蒙面人扑了过来,猛地捂住我的嘴,说,别喊,不老实我就杀了你。我吓得大气不敢出,被蒙面人推进了屋内,蒙面人一手卡着我的脖子,一手用胶带粘了我的嘴,又将我的手脚捆得结结实实,拖到太平间的冰柜前,打开一个冰柜,把我放了进去。然后,蒙面人掏出了手枪,指着我的脑袋说:你在里面老实待着,我保证不杀你,你要是乱动,我就不客气。我躺在冰柜里,吓得一个劲儿地点头。后来,冰柜被咣的声推进去,我就这么被锁进了冰柜。”

“然后呢?”牛汉问。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听着好像进来了一批人,还有一个说是公安局的。对了,他们还开冰柜来着,后来,我都快冻死了,他们说什么我就听不见了。”老高心有余悸地回忆着。

“大爷,你最后是怎么从冰柜里出来的?”刘子芳从护士手中拿过水杯,递到老高的嘴边,问。

老高喝口水,说:“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个蒙面人打开了冰柜,把我拖了出来,给了我三百块钱,说是赏钱,还说,如果我把那天的事说出去,就杀了我。”

“大爷,你说的这个蒙面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比方说,是高是矮,是胖是瘦,说话的口音。”陈光海问。

“说话好像是本地口音,我想起来了,那个人手上有一块疤。”老高说。

“手上有疤?大爷,你看清楚了吗?”刘子芳问。

“看清楚了,他给我钱的时候,我看到的。”老高肯定地说。

“大爷,这疤是什么形状?”刘子芳接着问。

老高没说话,在床单上慢慢地划了个“人”字。

“像个‘人’字?”陈光海马上想起了王东宾的母亲提供的情况,问。

“对,就是个‘人’字。”老高说。

如此这般,那个手上带有“人”字疤痕的人再次出现在警方的视线里,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王东宾幕后的黑手。但是,他在哪里?

第三节你争我夺

上面说过,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会有爱情,潘东升与刘子芳有,马大刚与钱娟有,那么,邱剑新与林静楠呢?当然也会有。

邱剑新想给林静楠买件像样首饰的想法由来已久,而且越来越强烈。爱情是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但是,爱情仅仅用嘴去表达还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有具体行动,而给自己心爱的人送上珍贵的礼物便是最好的行动。不过,邱剑新一穷二白,尽管他想送给林静楠一件贵重的礼物,由于他囊中羞涩,只能想想而已。在他看来,他自己身上最干净的部位,就是口袋。

那天晚上,马大刚托路涛请他吃了饭,喝了酒,还送给他三千块钱,邱剑新无论如何也不会预想到。他本不想收,自从刘子芳决心要帮助他那时起,他就有意与马大刚以及他的手下断绝了联系。可是,他在海鲜市场上却在无意中碰到了路涛,路涛就又缠住了邱剑新。正像路涛说的那样,你不想给的,马大刚想要,你不给也得给;你不想要的,马大刚想给,你不要也得要!这就是马大刚,邱剑新不敢违背他的意愿。

邱剑新不情愿地拿了马大刚的钱,自己并不舍得花,首先想到的是给林静楠买一件漂亮的首饰,他觉得,这是他对她纯真爱情的最好表达。现在,当他们手牵着手,来到水城金店的柜台前的时候,林静楠一眼便选中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邱剑新毫不犹豫地让营业员拿出了这条项链,并为其戴上。他发现,这时的林静楠已经欢欣鼓舞,喜形于色了。

“剑新,你看漂亮吗?”林静楠手里拿着一面小镜子,照着说。

第六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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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按部就班(3)

邱剑新时远时近地欣赏着说:“漂亮,绝对漂亮。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那就是它了?”林静楠问。

“好,就是它了。”邱剑新干脆地回答。

于是,邱剑新交了钱,买下了这条象征爱情的金项链。他们出了水城金店,就来到护城边浓阴的小树林里。爱情,有时候不需要阳光,越是在隐蔽的地方生长得越快,就像雨后春笋一样。

“静楠,你对我这么好,我早就想给你买条项链了,可是我一直没钱。”邱剑新扶林静楠在石凳上坐下来,欣赏着她脖子的项链,满心欢喜地说。

是啊,邱剑新没有任何收入,这钱是哪来的?林静楠突然想。

“邱剑新,我只顾高兴了,忘问你了,你这钱是哪来的?”林静楠毫不迟疑地问道。

“这个你就别问了,反正不是抢的。”邱剑新的脸马上涨红了,说。

邱剑新的脸色顿时让林静楠起了疑心,追问道:“邱剑新,你说,你哪来的钱?不是抢的,是偷的吧?”

“也不是,你就别问了。”邱剑新底气不足地说。

林静楠急了,说:“不问?如果是正路来的钱,你还怕问吗?你是不是又……”

“静楠,你……你听我说。”邱剑新结巴起来。

林静楠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说:“说啊,你说啊。”

“这钱是……”邱剑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是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林静楠的眼睛直色勾勾地看着邱剑新,说,“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你说是哪来的?快说啊!”

邱剑新犹豫了会儿,终于狠下心来,说:“是路涛给我的。”

“什么?路涛给你的?他为什么给你钱?”林静楠听罢,大吃一惊,说。

“不为什么,我们过去不是哥们儿嘛。(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邱剑新讷讷地说。

林静楠气愤地摘下项链,扔在地上,哭着说:“邱剑新,路涛他们的钱每一分每一角都是肮脏的,你还和他们搅在一起,你真叫我失望,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你找他们去吧。”

林静楠说完,飞也似的跑出了树林。

邱剑新拾起地上的项链,拼命追过去,高喊道:“静楠,你听我说”

听你说?你还能说什么?无论邱剑新怎么喊,林静楠都不会停下脚步,她一边哭着,一边向一个既定目标飞跑着。到东山派出所去,马上找到刘所长,她要当面向刘子芳报告邱剑新与马大刚的手下搅在一起的情况。

东山派出所就在前面,林静楠看了眼身后紧紧追赶的邱剑新,不顾一切地冲进了东山派出所的大院。很快,邱剑新也追到了门口,但是,他看了眼东山派出所的牌子,停下了步子。这个大门,邱剑新进去过无数次,当然不是他主动来的,都是被押进来的,现在,他是不想再进去了。

“你找谁?站住!”林静楠跑到办公楼的大厅,被保安拦住了。

“我找刘所长。”林静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刘所长知道吗?”保安问。

“不知道。”林静楠说。

保安转身指着传达室窗台上的电话说:“那你先给刘所长打个电话吧。”

这个时候,刘子芳正走到二楼拐角处,她一眼就看到了林静楠,说:“这不是林静楠吗?让她上来吧。”

林静楠回头又看了眼向里张望的邱剑新,跟着刘子芳上了楼。

“林静楠,你找我有什么事?这么急急火火的。”来到办公室,刘子芳让林静楠坐到沙里,说。

“刘所长,邱剑新又跟社会上的坏人混在一起了。”林静楠气愤异常地说。

“坏人?什么样的坏人?”刘子芳的眉头一皱,说。

“天天娱乐总会的路涛。”林静楠喝口刘子芳递过来的水,说,“路涛是马大刚的打手,他们在这个地区可是出了名的,整天无事生非,寻衅滋事,那天在海鲜市场,我还看到路涛无缘无故地打人呢。”

“是这样。”刘子芳说。

接着,林静楠又将邱剑新给她买项链的过程向刘子芳说了一遍。

“那钱就是路涛给邱剑新的。”末了,林静楠强调说。

“林静楠啊,这个问题得两方面看。”刘子芳听罢,想了想,说,“第一,邱剑新与路涛又混在一起,是他的不对。第二呢,他有了钱,首先想到的是给你买条金项链,这说明他对你有很深的感情。”

“用赃钱买的项链我看着都恶心,我不稀罕。”林静楠气呼呼地说。

“好了,林静楠,你别生气了,这事我也有责任,我答应给邱剑新找工作,可是一直没有落实下来。”刘子芳自责地说,“你别着急,我这就给邱剑新的工作想办法。”

刘子芳说着,便掏出手机,打通了潘东升的电话。

“噢,是子芳,有事?你说。”像上次一样,电话里的潘东升对刘子芳的主动来电有些喜出望外。

“老潘,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安排工作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刘子芳迫不及待地问。

“子芳,这事儿啊,我已经考虑得差不多了。”电话里的潘东升不紧不慢地说,“不过,还有好多问题,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还要等见了你的面再说。”

“见面?非要见面说吗?”刘子芳问。

“是啊,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啊。”潘东升煞有介事地说。

“好吧,我尽快去找你。”刘子芳无奈地放下了电话。

看着刘子芳放下电话,林静楠的眼泪再次扑簌簌地掉下来,说:“刘所长,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会帮助我们,邱剑新这样下去,还会走老路啊。”

“林静楠,你放心,我答应过的事不会失言的。我还想对你说,你对邱剑新要有耐心,还应该多关心他,一个人思想的转变是需要过程的,明白吗?”刘子芳亲热地拍拍林静楠的手,说,“好,我这就去给邱剑新找工作,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林静楠终于哭出声来,说:“谢谢刘所长,我明白了。”

送走了林静楠,刘子芳向部下布置了几顶任务,然后就驾车来到潘东升的办公室门口。

这时的潘东升刚倒好一杯茶放在茶几上,然后独自站在窗前,看着楼下,似乎在等待着刘子芳的到来。蓦地,他的身后响起了敲门声。难道她这么快就来了?

“请进。”潘东升的心里一喜,高声说。

“老潘,你为什么非要面谈?电话里定下来不就完了吗?”刘子芳进门就一**坐在沙发里,有些不满地说。

潘东升深情地看着刘子芳,说:“先喝口水。子芳,见你一面太难了,我只有这样了,我只有曲线救国了。”

“你怎么跟年轻人似的?见不见还不都一样吗?我都半老徐娘了,你还不放心?没人要了。”刘子芳接过茶杯,自嘲地说,“说吧,给邱剑新安排工作的事,你是怎么考虑的?”

“考虑,我根本就没考虑。”潘东升摊摊手,说。

刘子芳愣了下,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说:“什么?老潘你说什么?”

“我根本就不用考虑,无条件地答应你。”潘东升狡黠地一笑,说。

刘子芳马上高兴地站起来,说:“谢谢你,老潘,我走了。”

潘东升走向前去,一把抱住了刘子芳,眼含真情地说:“谢什么?子芳,我可告诉你,我这是为了爱情。”

“爱情?老潘,这词听起来挺什么的,你最好还是别用。”刘子芳看了眼房门,想推开潘东升,却没能如愿。

“怎么了?爱情还分年老年少吗?”潘东升说。

刘子芳冷不防地从潘东升的怀里挣脱开,说:“反正我们这个年龄再说就不合适了。”

“我觉得,一个人能在四十岁以后真正懂得了什么是爱情,就是高人了。”潘东升无奈地摇摇头,双手仍然维持着拥抱的姿势,说,“四十不惑,子芳,你说孔老夫子当时是不是根据爱情得出的结论?”

刘子芳一笑,说:“歪理邪说。”

“不,真知灼见。”潘东升坚定地说。

“老潘,我有个问题总是想问你,却又不知应该怎么问。”刘子芳重新坐进沙发里,说。

“怎么问?你随便问就是。”潘东升说。

“世上美女如云,像你这样的人投怀送抱的也不会少吧?”刘子芳好奇地看着潘东升,就像不认识他一样,说,“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上一个警察呢?而且还是一个年近四十的老警察?”

“子芳,你还记得我的妻子和孩子被绑架的事吧?”潘东升拉过老板椅,在刘子芳的对面坐下来,说。

“怎么会不记得?我们那次行动虽然从歹徒手中救下了他们娘俩,可是……”回忆起多年前的那次绑架案,刘子芳的脸色立时凝重起来。

“可是,当时也有一名警察牺牲了。从那以后,我就对警察充满了敬意。”潘东升深有感触地说。

实际上,潘东升的话只说了一半,他上中学暗恋上刘子芳的事儿被他省略了。事到如今,虽然他们已经不再是童男童女,可是,潘东升觉得,有些话还是难以开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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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按部就班(4)

“保护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是警察的职责啊。”刘子芳说。

潘东升叹了口气,说:“子芳,我知道,你的丈夫李先锋也是在抓捕罪犯的过程中牺牲的。”

刘子芳听罢,眼睛顿时湿润了,说:“是啊,老潘,我是一名烈士的妻子,我有我的难处,你能理解吗?”

“子芳,我愿意等待,哪怕是等待一辈子。”潘东升紧紧地握着刘子芳的手,说。

刘子芳动情地看着潘东升,良久不语。

“子芳,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你的情绪不是太好,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潘东升关心地说。

“老潘,你听说过天天娱乐总会吗?”刘子芳抬起头来,突然问道。

“听说过,岂止听说过啊。”潘东升撇了下嘴,说,“整个水城市的人恐怕都知道这个地方吧?生意兴隆,名声在外啊。”

“为什么?”刘子芳问。

“子芳,你这个派出所所长问我,就有失职失察之嫌了。”潘东升耸了耸肩膀,说。

“有这么严重?”刘子芳说。

“天天娱乐总会是藏污纳垢之地,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你就一点也不知道?”潘东升说。

刘子芳听到这里,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而在她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好,老潘,今天就到这里,我走了。”刘子芳站起来,说。

“你还有事啊?”潘东升将刘子芳送到门口,说。

“是。”刘子芳说。

潘东升为刘子芳整理了一下警帽,说:“子芳啊,你要注意身体。”

“放心吧,老潘,我一时半会儿还倒不下。”刘子芳说。

第四节马不停蹄

如果许建秋知道自己带“人”字疤痕的右手先后两次出现在警方的视野里,并引起了高度重视,相信他一定会将自己的这只手剁了去,毫不留情。(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但是,他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就像一个瞎眼的人走到一处悬崖前,只要再走一步,他就会跌进万丈深渊,而他却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实际上,许建秋右手上的这块疤痕一直是他的骄傲,当年,他刚刚出道,单打独斗,竟然与马大刚的一个手下为了争夺一个女孩子而发生了冲突。那时候,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刀山敢上,火山敢闯,有些彪悍,更有些莽撞,赤手空拳的他面对持刀的对手丝毫没有恐惧之感,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阵摩拳擦掌后就疯狂地冲了上去。此时此刻,对手锋利的匕首正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时而照到他的左眼,时而照到他的右眼,他的眼睛眨了眨,飞起一脚向对手踢去。对手躲闪开了,并伺机反扑,匕首向许建秋直刺过来。许建秋没有躲闪,而是一把抓住对方持匕首的手。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地了匕首争夺战。

许建秋显然不占先机,因为匕首握在对手的手里,他是去夺,去抢,就像守城与攻城,伤亡惨重的往往是后者。激战中,许建秋的手被刺破了,鲜血直流,一滴滴地跌落在地上。许建秋看到,地上的血迹犹如几朵鲜艳夺目的梅花在盛开。这时,他想起了小梅,引起这场争斗的正是漂亮的叫小梅的姑娘。认识许建秋的人都知道,他自幼酷爱武术,是区体校武术队的擒拿高手,他乘对手不备,猛地一个侧转身就将对手狠狠地摔倒在地了。确切地说,不是摔倒在地,而正好摔倒在马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了。对手自然不会是钢铁般的脑袋,随着通的一声响,他双眼一闭,神志不清了。

“许哥,你真是个伟大的人物。”这个时候,那个叫小梅的姑娘走上前来,亲热地抱着许建秋,说。

许建秋没说话,只是抬起被对手刺伤的右手看了看,他惊奇地发现,手背上竟然显现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字。

一场恶斗,许建秋抱得美人归,也引起了马大刚的注意。那时候,他正招兵买马,壮大队伍。马大刚亲自设宴,招待许建秋,一顿大吃大喝之后,许建秋投靠了已经在社会上渐露头角的马大刚,成了他的一名得力干将。而他右手背上的这个“人”字形疤痕,他一直保留着,时时提醒他,我真是个伟大的人物。

“右手背上带有‘人’字形的刀疤,你们说这个老高不会看错吧?”现在,在余中跃的办公室里,面对刘子芳与郑树伟他们,余中跃若有所思地说。

“老高说,他看得很清楚。”刘子芳在余中跃的办公桌上写下了个“人”字,说,“余队,询问老高的时候,你当时不是也在吗?”

“是啊,我在,我看到老高在病床单上写下了一个‘人’字,而且,我也了解到,他根本就不会写字,这个字不是他写出来的,而一笔一画地是画出来的。”余中跃说。

“余队,王东宾的母亲也说其中有一个人右手上带疤,也是‘人’字形,看来这是同一个人。你说呢?”刘子芳说。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余中跃赞同道,然后对郑树伟说,“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郑树伟说:“经过广泛调查,王东宾与东山派出所,与老所长黄天岗都没有什么积冤,应该排除他报复老所长的可能。但是,刘所长……”

刘子芳马上插话道:“几年前,王东宾为了与他人争夺一个女人,纵火报复他人。这个案子是我破的,人也是我抓的。”

“这么说,王东宾是在报复你?”余中跃问。

刘子芳摇摇头,说:“这起纵火爆炸案是想将我或者老所长置于死地,我觉得,仅仅是因为当年我抓了他,而且他判得也不重,据了解,在服刑期间,王东宾的表现也不错,是减刑出来的,他不会下此狠手。”

“咱们已经知道了,据看守所的同志说,那天王东宾释放时,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用一辆面包车将他接走了。他们将作案的时间选择在刘子芳上任的第一天,我判断,王东宾是受人所雇,袭击目标很可能就是刘所长。”郑树伟进一步分析说。

“我处理过的案件不计其数,这个范围太广了。”刘子芳说。

“是啊,子芳,你从警二十多年了吧?而且这仅仅是一种推测。”余中跃转身对陶玉佳说,“陶玉佳,你那边呢?护士服的生产厂家有没有头绪?”

“本市所有的服装厂和加工点我都查过了,没有发现情况。”陶玉佳说。

余中跃听罢,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不过,也有好消息,那件护士服经过技术人员多次鉴别,能在右胸口处辨认出一个‘国’字。”陶玉佳接着说。

“‘国’字?国家的国吗?”余中跃眼睛一亮,问。

“是,就是国家的国。”陶玉佳回答说。

余中跃的身子靠在椅子上,思忖了会儿,说:“陶玉佳,你马上去查找名称带‘国’字的医院,先在水城市找,没有线索,就在全省找,如果还没有,就在全国找,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把这个名称带‘国’字的医院找出来。”

走出余中跃的办公室,陶玉佳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水城市卫生局。她来到局办公室,出示了警察证后,说明了来意,然后就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了档案室。

档案员走到电脑前,熟练地打开了水城市卫生局医院名录。

“陶警官,全市只有一家带‘国’字的医疗单位,叫国华康复中心。”档案员指着电脑显示屏,说。

陶玉佳趴在电脑前看了会儿,说:“没有遗漏吧?”

“放心吧,没有。”档案员说。

陶玉佳迅速记下了国华康复中的地址,然后与档案员道了别,就向国华康复中心赶去。

国华康复中心是一家民营康复医院,在水城市的西部,与水城市社会福利院是近邻,是去年才建成后接诊的。陶玉佳进得中心大门,就直奔主任办公室。

主任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原是水城市中心医院肿瘤科的主任医师,是水城肿瘤专科的名医,还是水城医科大学的兼职教授,经常上报纸电视。去年退休后,中心医院想返聘她,却被她婉言谢绝了。原来,国华康复中心的老板已经盯上了她,以年薪三十万元的条件将她聘到了国华康复中心,并任命为中心主任。当然,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她有广泛的患者群,又是治癌专家,名声在外,康复中心开业后,在电视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做广告,她成了新闻发言人。一时间,患者纷至沓来,康复中心一下子人满为患。

她医术高明,人也慈善,从来没有与患者红过脸,她一生中接待过无数的患者,但是,接待一名破案的刑警,她还是第一次。

“陶警官,我敢保证,这绝对不是我们的护士服。”主任接过陶玉佳带来的护士服,看了一眼就说,“国华康复中心都是些恶性肿瘤晚期病人,为了给病人减轻思想压力,医生护士都不穿这种在各大医院通用的服装,而是穿粉红色的休闲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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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按部就班(5)

这时,有一名护士从办公室门前走过,主任立时大喊道:“小李,你过来一下。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护士小李走进门来,说:“主任,您找我?”

“这是清泉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陶玉佳同志,她想看看咱们中心的护士服,你就让她。”主任说。

“这有什么好看的?一点儿也不好看,穿上去都跟大妈似的。”小李扯起护士服的衣角,上下抖动着说,“主任,您说是不是啊?”

“小李,你懂什么?像大妈?这就对了,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主任转身看了眼陶玉佳,说,“陶警官,你看到了吧?”

陶玉佳收起带来的护士服,说了声“谢谢”就走了。坐进警车里,她半晌没有发动车子,而是看着车外愣神,水城市唯一一家带有“国”字的医疗单位就这么被排除了嫌疑,她不知道下一步将奔向哪里。

全省,抑或全国?陶玉佳已经做好长途跋涉的准备。

第五节狐假虎威

天都洗浴中心的老板谢永航近来烦事不断,他东借西凑地开了这个洗浴中心,却终日被一伙人搅得鸡犬不宁,洗浴中心门可罗雀,鲜有客人。谢永航意识到,如果这样下去,他很快就要关门大吉了,而他筹借的巨款肯定血本无归,一辈子也还不上了。

谢永航年龄不大,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他长得高大魁梧,却也眉清目秀,就像一个男模特儿。所以,几年前,他到一家新开张的商务会所应聘的时候,一眼就被老板相中了,将他安排在大厅里当男迎宾。涉世未深的谢永航到了这家商务会所上班后才知道,商务会所根本不是会议场所,而是洗浴加棋牌麻将室。这并不奇怪,挂着羊头卖狗肉的事情现在已经相当普遍,多见不怪了。想想看,走在马路上,你见过几家美发中心是纯正的美发?你又见过几家按摩中心是纯正的按摩?

说起现在的洗浴中心,很多人都去过,当然,也许你真的没去过,也许你去了也不想承认。去过的人都会明白,传统而厚道者大失所望,现代而风流者如鱼得水,里面究竟是什么洗浴项目,洗过了才会知道。里面美女如云,而且个个风情万种是肯定的人,至于最终得到了怎样的享受,大家就自然心照不宣,即使老婆问起来都不能说。不,老婆问起来,应该是打死也不能说啊。

这种地方肯定挣钱,试想一下,在杂技团里,小丑与走钢丝的哪个挣钱多?肯定是走钢丝的,因为这个节日充满了危险,随时都有可能掉下来,摔个粉骨碎身。

谢永航在那家洗浴中心干了两年多,渐渐地懂得了洗浴中心的小巧门,他还有意与小姐们打情骂俏,混得滚瓜烂熟。这个时候,他已经有了自己开一家洗浴中心的想法了。

现在,谢永航的洗浴中心开张营业了半个多月,招来的不是顾客,却是韩家乡等一群小混混,搅得他心神不定,又束手无策。百般无奈之中,他托人找到了马大刚的手下杨军,想狐假虎威,以马大刚的名声吓走这群地痞流氓,也就是说,他想让马大刚当他的保护伞。

谢永航在中间人的介绍下,见到了杨军。杨军一听,连说没问题,他去给马哥说。杨军之所以没有请示马大刚就满口答应,是这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用请示,收取保护费一直是马大刚团伙的主要收入项目,不让保护的他还得逼着人家保护,甚至动刀动枪的,何况一个自投罗网者?

今天上午,杨军给谢永航打来电话,说已经给马哥说好了,中午,马哥要见他一面,了解一下具体情况,然后决定怎么保护。(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谢永航马上在酒店里订好了酒席,与杨军一起等候着马大刚的大驾光临。可是,眼见得菜已经上齐,仍然不见马大刚的影子。

“杨哥,马哥会来吗?”谢永航看看表,有些心神不定了。

“没问题,我跟他定好了的。”杨军胸有成竹地说,“马哥这个人,从来不食言。”

谢永航急得团团转,说:“那马哥他怎么还不来啊?”

“沉住气,说不定马上就到了。”杨军说。

杨军的话音刚落,马大刚就在孙照同与许建秋的陪同下进得了房间,谢永航连忙站起身来,点头哈腰地迎接,那形象如同小鸡在吃米。

“这就是谢永航,天都洗浴中心的老板。”杨军介绍说。

马大刚看了谢永航一眼,径直在餐桌旁坐下,抬起二郎腿,上下左右地摇晃起来。

“马哥,您好。”谢永航凑上前,满脸堆笑地给马大刚点上烟,说。

马大刚看着谢永航稚气未消的脸,说:“哟,不简单啊,小伙子,有出息,刚摘了红领巾就当老板了?”

“马哥,让您笑话。”谢永航虔诚地说,“您的大名是如雷贯耳啊,久仰,久仰啊!”

马大刚扫了孙照同他们一眼,说:“你们说,我的大名真是如雷贯耳吗?”

“是,马哥。”众人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都在奉承我,我心里有数,应该叫臭名昭著,是吧?”“马大刚得意洋洋地笑道,“可是,你别说,现在的事也真没个谱,这名越臭找你的人就越多,你的事就越好办。好,臭名昭著好。”

谢永航给马大刚等倒上酒,说:“马哥,孙哥、杨哥、许哥,小弟先敬杯酒。”

“先敬老大,这点规矩都不懂?”杨军心存不满地说。

“是,马哥,我双手敬您,望您多栽培,托您的福。”谢永航双手举杯,说。

“怎么有些像官场啊,虚情假意的,少来这套吧,先说事儿。”马大刚推开谢永航手中的酒杯,说。

“是,马哥,是这样,我筹资开了天都洗浴中心,生意还说过得去,可是,最近有一个叫韩家乡的人非要租我的这个洗浴中心,说如果我不出租,让我也干不下去。现在,他带着一帮弟兄,天天泡在澡堂里,打打闹闹的,把客人都赶跑了。我们的服务生过去劝告,他抬手就打,还砸了不少东西。”谢永航气呼呼地说。

“马哥,谢永航刚才给我说了,如果您能帮他摆平这事,他愿意送给您20%的股份。”杨军说听到这里,马上插话道。

“多少?20%?打发叫花子是吧?”孙照同一听,急了,说。

“这事可不那么简单啊,韩家乡这小子我听说过,刚刚立山头闯世界。你们知道我最怕什么吗?”马大刚故作沉重地说。

“马哥,在水城,您是老大,您还怕谁?”谢永航吃惊地说。

“我就怕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不讲规矩啊。”马大刚说。

谢永航知道,不赶走韩家乡他们,他的洗浴中心就别想安宁,一分钱也挣不到,就连忙说:“马哥,我给您40%的股份,以后您手下的人到我那里去玩,全部免单,行吗?”

“好,你就放心地回家睡觉去吧。我也要走了。”马大刚说着,站起来要走。

谢永航跟到门口,说:“马哥,这饭菜……”

马大刚回过头来,拍拍谢永航的肩膀,说:“这饭菜,喂狗还差不多,你留着自己吃吧。”

从酒店里出来,马大刚就将保护天都洗浴中心的任务交给了孙照同与许建秋,以及杨军。杨军与谢永航约好,只要韩家乡再去闹事,就在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他们会马上赶过去,给韩家乡点颜色看看。

正像马大刚说的,韩家乡刚刚立山头闯世界,正是无知而无畏的时候,天都洗浴中心是他盯上的第一个目标,所以就锲而不舍,不达目的绝不罢休。这天晚上,他带领几个手下在一家酒店里喝了酒,就直扑天都洗浴中心了。

韩家乡他们一进大厅,谢永航就透过门缝儿看到了,这时他正躲在收银台后的小房间里。他悄悄关好房门,给杨军打了电话。

这时是晚上八点左右,天天娱乐总会歌厅正是气氛最热烈的时候,马大刚与孙照同他们悠然自得地看着钱娟演出,杨军快步走了过来。

“马哥,天都洗浴中心的谢永航刚刚打来电话,说韩家乡那小子又去找事了,让我们马上过去。”杨军说。

“去吧,一定要把韩家乡这小子修理好了,明白吗?”马大刚挥挥手,说。

“是,马哥,对付这小子,一只手也就够了。杨军、许建秋,咱们走!”孙照同说。

“孙哥,带家伙吗?”许建秋问。

孙照同想了想,说:“手枪、猎枪都带上,让这小子也知道一下什么叫真的玩社会。”

于是,一伙人到隐蔽地点取了家伙,跳上皮卡车,气势汹汹地向天都洗浴中心赶去,一场黑吃黑的恶斗即将发生了。

第六节暗中猜疑

清泉区公安分局副局长赵立昆的车子开到一个路口的时候,突然有一辆皮卡车从左手方向冲了出来,司机猛地来了个急刹车,把已经睡着了的赵立昆惊醒了。赵立昆乘车轻易不打盹,因为今天喝酒喝得有点多。同样,赵立昆轻易喝不多,因为今天的心情不太好。

第六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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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按部就班(6)

“碰见不要命的人了。”司机重新挂挡起步,说。

赵立昆自然不会知道,从他面前夺路而奔的是马大刚的手下孙照同他们,而他们一路风驰电掣,正是去进行一场黑吃黑的恶斗。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清泉区公安分局副局长赵立昆突然接到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宋来平的电话,说晚上要请他吃饭。这时候的赵立昆情绪正不好,坐在办公室里一个人看着天花板发呆。

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迟迟没有破,水城社会各界议论纷纷,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也以不同的方式表示了关切,市局局长曹毅一个劲儿地发脾气,清泉区公安分局处在风头浪尖,局长苗长安越来越沉不住气。但是,赵立昆却不会因此而如坐针尖,这是因为,他不分管刑侦,在业务分工上,苗长安分管刑侦,赵立昆分管的是纪委与办公室等。那么,他为什么也会一个人发呆?

前天下午,举报刘子芳与潘东升关系暧昧以及刘子芳利用职务之便为潘东升谋取利益的举报信再次出现在他的案头,不出他的意料,纪委的王奇志很快将同样内容的举报信送到了他的办公室,匿名举报人又是一式两份。但是今天下午,出乎赵立昆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举报人了也将举报信寄到了市局纪委,市局纪委吕书记让办事员将信转给了他,并打来电话说,让他认真查办,不得马虎。

“老赵啊,有人向我反映说,你以前已经收到过举报刘子芳的信了,你却压了下来,有这么回事吗?”电话里的吕书记口气异常严肃地问道。

我将举报信压了下来,吕书记是怎么知道的?赵立昆清楚地记得,当王奇志将寄给分局纪委的举报信转给他的时候,他反复叮嘱王奇志,不要将举报信以及举报信的内容透露给任何人,并说这是纪律,铁的纪律。那么,怎么出了意外?

“吕书记,不是我压了下来,是我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要慎重。”赵立昆解释道。

“慎重?你怎么慎重?”吕书记问。

“刘子芳刚刚到东山派出所上任,又发生了纵火爆炸案,这个时候调查这个事情,总有些不妥吧?”赵立昆争辩道。

“老赵啊,也有人向我反映说,你总是护着刘子芳。”吕书记直言不讳地说,“我知道,你与刘子芳的丈夫李先锋是战友,他生前也是你的好兄弟。但是,在原则问题上,在党性面前,你不能徇私情啊。”

“我……”赵立昆听到这里,有些恼怒了,如果不是吕书记是他的上级,他甚至会摔掉电话。

“你怎么了?你抓紧时间认真落实,我等你的汇报。”说到这里,吕书记毫不客气地扣掉了电话。

看着桌子上摆放着的举报信,赵立昆的脑海里始终闪现着李先锋的影子。是的,他关心刘子芳,甚至在工作上确实在护着她,可这是人之常情啊,何况他根本就不相信举报信里的内容。查,他可以大张旗鼓地查,查个水落石出,还刘子芳一个清白。但是,真要是那样,将给刘子芳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即使最终证明了她是无辜的,难道不会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吗?何况,在这种事情上,人们宁可信其有,而不信其无啊。

因此,赵立昆就很忧郁,就看着天花板发呆,直至下班,直至宋来平打来请他吃饭的电话。

令赵立昆再次感到意外的是,酒只喝了几杯,宋来平也提起了刘子芳的事,甚至怀疑他与刘子芳也关系暧昧。

“老赵啊,兄弟得劝你几句了。”宋来平端着酒杯,独自喝了口,说,“适可而止啊,什么事情都不能过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立昆听罢,两眼一瞪,说:“我与刘子芳的丈夫李先锋是个关系,你是知道的,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也是知道的,你怎么……”

“是啊,亲如兄弟,可他牺牲在你的面前。[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宋来平拍拍赵立昆颤抖的手,说,“所以,你就关心刘子芳,照顾刘子芳,天长日久呢?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嘛。”

世界最难解释的就是感情的事了,何况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感情。寡妇门前是非多,赵立昆不想再争辩什么,越抹越黑的事情已经层出不穷了。因此,他就闷头喝酒,直到有些醉了。

现在,已经在车里睡着了赵立昆却被一个急刹车吓醒了,他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却发现自己到家了。

赵立昆上了楼,冲了凉,小心翼翼地走进卧室。妻子鲁慧突然翻了个身,开了灯。

“你怎么还没睡啊?”赵立昆一个楞怔,说。

鲁慧就是水城市社会福利院的鲁院长,此时的鲁院长一脸不高兴地说:“我睡不着。”

“睡不着?怎么好好的就睡不着了?你以前可是倒下就睡的。”赵立昆纳闷地说。

“那是以前。”鲁慧翻身坐起来,说。

“现在是怎么了?”赵立昆问。

鲁慧扯起毛巾被,披在身上,说:“你说怎么了?我问你,你前几天又到刘子芳家去了是吧?”

“是啊,他们孤儿寡母的,日子过得挺难的,我是分管政工的副局长,李先锋同志又是跟我一起执行任务时牺牲的,我,理所当然嘛。”赵立昆在床边坐下来,说。

“好,理由充分,局长关心女干部,人之常情啊。”鲁慧话里有话地说。

“老鲁,我怎么听着你的话有些不对劲儿啊?”赵立昆听到这里,酒仿佛醒了一半,说。

“不对劲儿?不会吧?”鲁慧依然不依不饶地说。

赵立昆亲热地抚摸着鲁慧的肩膀,说:“说,怎么了这是?”

鲁慧一把推开赵立昆的手,说:“别碰我。”

“噢,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起疑心了?”赵立昆恍然大悟似的说。

“我没有。”鲁慧断然否认道。

“老鲁啊,我这人你可是了解的,结婚这么些年了,我对你是不是忠心耿耿,肝胆相照?拈花惹草的事,与我无关。”赵立昆气呼呼地说。

“人心隔肚皮,全凭良心啊。”鲁慧旁敲侧击地说。

“唉,老夫老妻了,别这样,啊?”赵立昆说。

看着赵立昆的困难脸,鲁慧的心有些软了,说:“老赵,说实在的,我琢磨着你也不至于那样吧?”

“对啊,你还是了解我的嘛。”赵立昆长叹一声,说。

“可是,人家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走路都得绕着走,你倒好,偏偏往门里凑。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鲁慧埋怨道。

“好,我以后少去,快睡觉吧。”赵立昆扶着鲁慧躺下,又起身关了灯,说。

“这就完了?”鲁慧说。

“我向你保证,我一定对自己严格要求,永不变心,行了吧?”赵立昆在鲁慧的身边躺下来,说。

“行,我看你行动。”鲁慧说。

鲁慧说完,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而赵立昆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安然入睡。吕书记的责问,宋来平的劝说,鲁慧的猜疑,一股脑儿地向他的脑子里涌来: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一切都是偶然与巧合吗?那么,他应该怎么办?举报信的事,查?还是不查?

第七节出其不意

这天是晚上,赵立昆躺在床上,看着熟睡的妻子鲁慧,独自想为什么的时候,刘子芳还在东山派出所自己的办公室里。

刘子芳不会知道那封举信已经引起了市局吕书记的重视,赵立昆因为护着她压下了信还受到了批评,而且赵立昆的好友宋来平以及妻子鲁慧已经开始怀疑他与自己的关系了。现在,在刘子芳办公桌的抽屉里也有一封举报信,举报天天娱乐总会黄赌毒的事情。正是这封信让刘子芳没有按时下班,准备实施在潘东升办公室里产生的那个决定了。

这封信是家电商常勇以匿名信的形式寄给刘子芳的,那天,妻子谷虹因为邮局营业员多余的几句话,最终没能将信寄出去,常勇便瞒着妻子谷虹又写了一封举报信,并偷偷地寄走了。为了不被人注意,他坐着公共汽车,到了南郊邮局发走了这封信。而信的内容没有提马大刚欠他家电款的事,也没有提东山派出所发生纵火爆炸案时他看到许建秋以及他同伙的事,只举报天天娱乐总会有黄赌毒现象,常勇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他想,谁也不会怀疑是他发出了这封信。

教导员田风霄也没有走,与刘子芳一起吃的盒饭,刘子芳告诉他,今天晚上有行动,让他随时待命。

吃完了盒饭,刘子芳就从一楼大厅回到了自己办公室,不一会儿,田风霄就跟了上来。

田风霄不知道今天晚上的行动是什么,但是,他也没问,作为一名老警察,他明白什么应该问,什么不应该问。

“刘所长,辖区内的福禄大酒店重新装修后今天开业,人家经理今天亲自跑到派出所,邀请你参加开业庆典,你”田风霄将一只烫金的请柬放到刘子芳的办公桌上,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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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按部就班(7)

“酒店开业是吧?这种事啊,还是不参加的好,你说呢?”刘子芳扫了眼请柬,说。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刘所长,福禄大酒店以前对东山派出所支持挺大的,咱们有什么酒席安排都是在那里,你不去合适吗?”田风霄说。

刘子芳拿起请柬,晃了晃,说:“田教导啊,你说我这个派出所所长去参加一个酒店的开业典礼,风马牛不相及,合适吗?”

“人家经理说,分局还有领导去呢。”田风霄说。

“分局领导我无权干涉,我只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刘子芳将请柬扔到办公桌下的垃圾桶里,说,“以后,所里尽量少搞什么酒席安排,非要安排的,我们自己拿钱去吃,这样吃起来也心安理得,你说是不是?”

“那好吧,刘所长。”田风霄说。

“田教导,你来得正好,我正想让你看看这封信。”刘子芳将常勇的举报信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田风霄,说。

田风霄匆匆地看过后,说:“刘所长,这种信以前也有,举报天天娱乐总会蝴黄赌毒现象的信不下十几封吧,全市大清查的那天晚上你不也去过那里吗?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吧?现在的人没法说,嫉妒心强啊。”

“田教导,没发现不等于没有吧?”刘子芳说。

田风霄笑着说:“刘所长,这话有点偏激了,比方说,月亮上面就没发现有生命存在,谁能说上面有啊?”

“田教导,你讲歪理还真有一套,这方面我不是你的对手啊。”刘子芳自叹莫如,说。

“我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田风霄说。

“我不会当真的,幽默是智慧的表现,不过,要适可而止,你说是不是?”刘子芳说。

“是,刘所长。没事,我走了,我到办公室等行动的命令。”田风霄说。

“好,田教导,你马上通知叶玉清、牛汉他们,八点三十分准时到派出所会议室报到,不得有误。”刘子芳抬腕看着表,说。

“怎么?开始执行任务?”田风霄问。

“是的,九点整,再次清查天天娱乐总会。”刘子芳目光如炬,说,“田教导,你去下通知吧。”

田风霄接到命令,马上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下达了紧急集合的通知,在第一时间,叶玉清、牛汉等警察从不同方向赶到了派出所会议室,正当他们议论纷纷,不知所以然的时候,刘子芳走了进来,将举报信交给大家传阅。

看到这封举报天天娱乐总会的信,干警们立时明白,今天的任务与天天娱乐总会有关。

“这种信以前也有,天天娱乐总会的问题已经存在了很长时间,每次检查都没查出什么来。”牛汉把信放到桌子上,不屑一顾地说。

“是啊,天天娱乐总会干净得很呢。”叶玉清也有些不服气,说。

“干净不干净,一会儿就见分晓了。”田风霄说。

“是啊,我们这次突袭行动,就是要看看天天娱乐总会到底有多干净。”刘子芳说。

“对,大家想想,举报的人越来越多,而天天娱乐总会能没有任何问题吗?难道举报的人都是诬陷?”叶玉清气愤地说。

刘子芳听着大家的议论,心想,一切都将马上见分晓。她之所以采用了这种不提前透露行动的方式,是因为,她觉得,上次清查天天娱乐总会是有人走漏了风声。那么,是谁向马大刚通风报信?是东山派出所内部吗?上次清查是全市统一行动,牵扯的人员面积广,从市局,到分局,再到每个派出所,几千名干警,即使有人向马大刚报了信,也很难找出这个人是谁。今天晚上,刘子芳将范围缩小在本所内,就这参加行动的几个人,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现在是八点四十五分,同志们,出发。”终于,刘子芳看了下腕上的表,说。

谁也没有想到,比刘子芳他们更早到达天天娱乐总会的竟然是常勇,天一擦黑,他就躲藏在离大门口不远的一棵大树下,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常勇知道,举报信已经寄走了三天了,刘子芳肯定收到了,如果她有行动,就可能在这几天,他要看看刘子芳到底来不来。常勇有个主意,一旦刘子芳接到举报信,并马上采取了行动,就说明她是个好所长,是个主持正义秉公执法的人,是个可信的人。那么,他就会再次给刘子芳写信,将马大刚欠他家电款以及东山派出所发生纵火爆炸案时他看到的情况如实向刘子芳举报。

有常勇躲藏的这棵大树的正上方就是马大刚办公室,此时此刻,他也在抬腕看表。时针指向了八点五十九分,他拿起了望远镜,走到窗前,向楼下观望着。这时,正在树后探头的常勇进入马大刚的视线,他心里一惊:他来干什么?接着,刘子芳等乘坐的警车就开过来了,马大刚放下望远镜,点上烟,出了房门。

说时迟,那时快,刘子芳率领众干警跳下警车,直扑天天娱乐总会。

“闪开,我们在执行任务!”曾经殴打过常勇的两名保安欲阻拦,被叶玉清一把推开了

一行人迅速冲进了天天娱乐总会,田风霄对牛汉说:“你带人去楼上的洗浴中心,仔细检查,一个房间也不能漏过。[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是。”牛汉答应着与一名警察向楼上跑去。

“哟,刘所长,又执行任务呢?欢迎,服务生,上茶。”马大刚走过来,拍拍手,说。

刘子芳示意干警们继续检查可疑目标,然后对马大刚摆摆手,说:“谢谢,不用了。”

“刘所长,我们有缘啊!”马大刚皮笑肉不笑地说,“这是几天来我们的第二次见面,而且是在同一个地方,看来刘所长对天天娱乐总会有些关心备至啊。

“我真的希望不要再来了,不过,这要看你怎么做了。”刘子芳淡然一笑,说。

与此同时,叶玉清带人冲进了棋牌室,他发现,除了工作人员外,空无一人。牛汉带人冲进了洗浴中心,他也发现,除了服务生外,并无任何客人,更别说提供特殊服务的小姐了。

刘子芳站在大厅里,一边等待叶玉清与牛汉他们清查的结果,一边若无其事地看着钱娟唱歌。过了一会儿,叶玉清与牛汉等先后回来了。

“怎么样?”刘子芳问。

叶玉清与牛汉相视一笑,说:“平安无事。”

“刘所长,怎么样?我说我们是合法经营吧?你偏偏不信。”马大刚走过来,得意地笑着说。

“马总,你看上去有些春风得意啊!”刘子芳不愠不火地说,“好,记住你说的话,合法经营。再见。”

“我会铭记在心,念念不忘。刘所长,不送。”马大刚说完,扭头走开了。

刘子芳出其不意的清查行动没有任何收获,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那么,难道天天娱乐总会真的是守法经营?否则,这一切又将怎么解释?

躲藏在大树后的常勇失望地看着刘子芳他们乘车离去,他摇摇头,悄悄地溜走了。路上,常勇想,尽管刘子芳没有抓到什么现行,但是,她的行动已经赢得了常勇的信任。他决定,马上再次给刘子芳写信,将他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水城的春夜一派祥和与温馨,宽敞的道路上依然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半个月亮挂在清远的天空,眨着狡黠而智慧的眼睛,还有星星,有的三五成堆,有的三五成行,似乎在注视着这座美丽的城市。

刘子芳与干警坐在警车里,谁也说话,大家似乎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喘息声。这是刘子芳到东山派出所上任以来指挥的第一次所里的行动,却就这样结束了,颇有出师的色彩。那么,刘子芳会甘心吗?不会,当然不会。开弓没有回头箭,刘子芳已经暗自决定,将天天娱乐总会作为东山地区社会治安全面整顿的突破口,她绝不会半途而废。

很快,干警们默默无言地回到了东山派出所会议室,在黄天岗的遗像前坐下,每个人的表情都像是打了败仗,丢盔卸甲,无精打采。

“神了,简直神了。”田风霄将警帽扔到桌子,没好气地说。

“田教导,什么神了?”牛耷拉着脸,说。

“马大刚料事如神啊。”田风霄说。

“如果天天娱乐总会每天都是坐在歌厅里的这么几个客人,他不早就关门大吉了?如果不关门,赔得连裤子也穿不上了。”叶玉清愤懑地说。

“马大刚果然不是吃素的,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牛汉瞪着眼珠子,说,“天天娱乐总会里的违法现象几乎人人皆知了,群众的举报信一封接着一封,可是,我们就是抓不到现行,让违法者逍遥法外,我们怎么向群众交代?悲哀啊,悲哀!”

田风霄听罢,抬手擢了牛汉一下,说:“牛汉,现在不是发牢骚的时候。”

“现在不是时候,什么时候是时候?”牛汉不服气地说,“我敢打赌,如果马大刚的天天娱乐总会是守法经营,我就脱了这身警服。”

“好了,不说这些了,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回去休息吧。”刘子芳面无表情地说。

看着干警们一个个地离开会议室,离开大院,最后消失在夜幕里,刘子芳也回到了自己办公室,这次行动的失败好像让她在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她猛地推开窗子,有一阵凉风向她迎面扑来,她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向天天娱乐总会的方向望去。

十多分钟后,天天娱乐总会恢复了火爆的景象,棋牌室里赌客的赌兴渐渐高涨起来,下注的钱也交替上升,洗浴中心再次有大批的小姐站在每个包间的门口,每个嫖客的到来都会使她们一阵欢欣鼓舞。而在歌舞厅,已是人头攒动,群魔乱舞,有人在悄悄地推销着摇头丸……

这就是一个真实的天天娱乐总会。

现在,刘子芳神情庄重地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向天天娱乐总会方向瞭望的时候,这幅景象已经清晰地展现在她的脑海里,就像电影画面一样。于是,一个新的重要决定马上产生了。绝不能放过他,杀他个回马枪!

刘子芳握了握拳头,再次走进了会议室。现在的会议室里空无一人,刘子芳在黄天岗的遗像前久久地站立着,她的目光是那么严峻而充满信心。

“刘所长啊,马大刚在我们内部有内线,根据我的判断,这个内线就在东山派出所里,只是我不知道,这个人是谁……”黄天岗在工作交接时说的话又在刘子芳的耳边响起。

“老所长啊,您就放心吧,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刘子芳在心里说。

刘子芳慢腾腾地在黄天岗的遗像前坐下来,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副所长叶玉清的手机。

叶玉清的家离东山派出所最近,只有一条马路,此时的他已经走到了家门口,他看了眼来电号码,按下接听键,说:“刘所长,有事?”

“叶副所长,你马上通知下列人员回派出所会议室报到。”刘子芳有条不紊地说,“牛汉、丛武、吴东风……”

“是,刘子芳所长。”叶玉清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些人的名字,说,“田教导呢?还通知吗?”

“不了,田教诲导年纪大了,比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让他早休息吧,明天再向他通报,你看怎么样?”刘子芳说。

“好,”田教导是应该休息了。”叶玉清心领神会地说。

在东山派出所,所有干警都有一部专用手机,是刘子芳上任后专门配发的,她明确要求持机人必须二十四小时待机,随时听候命令。

很快,牛汉等干警接到了以最快的速度到派出所会议室报到的通知,各自从不同方向按时报到了。

丛武是去年才从武警部队转业到东山派出所的,他的一举一动始终保持着军人的作风,雷厉风行,果敢有谋。

“刘所长,有任务?”丛武目光炯炯,问。

刘子芳看了大家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叶玉清的身上,说:“叶副所长,请关掉手机,把手机放到我这里,好吗?”

叶玉清犹豫了一下,关掉了手机,双手交给了刘子芳。

“来,大家都把手机关掉,放到我这儿。”刘子芳不动声色地说。

“刘所长,你这是……”牛汉不解其意,问。

“请大家执行命令吧。”丛武第一个站起来,关掉手机,交给了刘子芳,说。

“行动完毕后,我再向大家解释。”刘子芳说。

刘子芳将大家的手机装进一只白色塑料袋里,看了眼即将指向午夜十二点的挂表,说:“现在,我们要对天天娱乐总会进行第二次突袭检查,出发!”

第六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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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战告捷(1)

第一节神兵天降

渐渐地,水城喧嚣的夜晚安静下来,星星与月亮依然挂在遥远的天际,眨着充满智慧的眼睛,俯瞰着人间的一切。

夜幕中,两辆警车一前一后地从东山派出所里开出来,向天天娱乐总会方向飞驰而去。根据刘子芳的指示,警车关掉了警灯与警笛。不多会儿,警车在天天娱乐总会门口悄然停下,干警们敏捷地跳下车来,持枪向大厅直扑过去。

天天娱乐总会的几个门卫看到有警察猛冲过来,顿时惊慌失措,有一个稍显镇静的门卫抬手欲拦,却被冲在最前面的丛武一把推了个趔趄。

“闪开,别妨碍公务!”丛武亮了下警察证,伸开双臂,将门卫挡在了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刘子芳带领众干警健步如飞,冲进了天天娱乐总会。

此时此刻的天天娱乐总会正是一天中最为疯狂的时候,台上有几个着装不整的女孩领舞,**部位在暴闪灯下时隐时现,台下的人不断地摇头晃脑,如醉如痴,尖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脱了,都脱了”有人将酒瓶高高地举过头顶,歇斯底里地狂喊道。

“快脱,脱了有赏”又有人从口袋中掏出票子,呼喊道。

就在这个时候,叶玉清与两名干警突然出现在大厅里,手枪高扬,大声喊道:“谁也别动,排队站好!”

现场一时秩序大乱,台上的舞女疯也似的跑到后台,拼命地往身上穿衣服。台下的人们无不惊恐万状,有的躲藏在桌椅下,有的向出口跑去。

“站好!谁也别动!”丛武用宽厚的身躯挡在出口,厉声命令道。

走投无路,欲逃无门,现场终于安静下来,所有人员都被警察围堵在墙根处。

与此同时,牛汉等冲进了二楼的棋牌麻将室,几个正在打麻将赌博的男男女女顿时大惊失色,有的想将大把现金藏起来,却不小心都撒落到地上。(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都坐着别动,你,别动,对,把手放在脑后。”牛汉大声说。

在三楼洗浴中心灯光幽暗的按摩区,刘子芳带领干警突然出现在走廊的东头,吴东风与两名干警却出现在走廊的西头。

蓦然间,走廊及包房内的所有灯都开了,一时亮如白昼。灯光闪烁,却是洗浴中心的暗号,这是有突发险情的标志。在洗浴中心,险情就是警方前来清查。于是,小姐与客人们不顾一切地从包房里窜出来,个个衣不遮体,袒胸露背,而他们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快意,取而代之的是惊恐万状与羞耻难当。而报警信号之所以在刘子芳等干警们已经把好了出口才发出,是因为,在楼下的总控室,早有警察控制了报警的值班员。

现在,见到有警察堵在出口,无路可逃,小姐与客人们又不约而同地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销毁证据,东躲西藏。

晚了,一切都晚了,无论小姐与客人们如何想逃避事实,在良好的照明条件下,警方的摄像机已经录下了整个过程,无一漏网。

整个清查过程极其顺利,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抵抗,这个藏污纳垢之处在躲过了今天晚上的第一次清查之后,终于毫无遮掩地暴露在警方面前。然而,在一楼大厅,一个长发男青年却突然冲出人群,向外跑去。丛武眼明手快,追赶过去,三步两步就将其堵在了楼道尽头。

“转过身去,两手举起,趴到墙上,好,就这样。”丛武手枪高举,命令道。

青年男子已经魂不附体,听话地高举双手,趴在墙上。

丛武对青年男子进行了全身检查,最终在其后腰处摸出了一包摇头丸。

“说,这是什么?”丛武问。

“摇……”青年男子愣了半天,才吐出一个字。

“快说!摇什么?”丛武用手枪顶了下青年男子的腰部,说。

“摇……摇头丸。”青年男子终于说。

“走!”丛武掏出手铐,熟练地戴在了男青年的双腕上,说。

出其不意后的回马枪,犹如神兵天降,收获颇丰,刘子芳站在天天娱乐总会门口,看着天上的月亮与星星,长出一口气。但是,令所有参战干警疑惑的是,一向飞扬跋扈的马大刚却始终没有出现。那么,他去哪儿了?

实际上,马大刚哪里也没去,在刘子芳等干警冲进来的时候,他就神不知鬼不觉地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等待出逃的时机。在天天娱乐总会,马大刚有两个办公室,一个在二楼,挂着牌子,对外公开,而另一个则在一楼的拐角隐蔽处,看上去就像一间储藏室,对人保密,只有几个核心人员知道。有道是,狡兔三窟,马大刚为自己设计好了多种突发事件后的逃跑方案。刘子芳的回马枪是他没有想到的,天天娱乐总会就这么在警方面前露出了真实面目。马大刚心知肚明的是,这个时候,他的任何狡辩与抵赖都已经无济于事,如果刘子芳发现了他,必将把他抓获归案。所以,他绝不能落到刘子芳的手里,必须逃跑,然后再想办法。

现在,马大刚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灯光,他站在窗口前偷偷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他看到,两辆面包车闪烁着警灯先后开到了天天娱乐总会的门口,一个个嫌疑人被押了出来,然后又被推进了面包车。终于,警车开走了,马大刚知道,这是他逃跑的最好时机。

在天天娱乐总会,也有个很少有人知道的后门,马大刚小心翼翼地顺着应急楼梯来到了这个后门。他再次侧耳听了听,外面依然没有任何动静,便放下心来,悄悄地拉开门闩,开了门。

出乎马大刚意料的是,刘子芳及另外两名警察竟然就站在门口,目光严峻而充满自信,就像在迎接他的到来。他们怎么会在这儿?马大刚不由得打了激灵。

对于这个小便门,刘子芳在第一次来清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俗话说,狗急了跳墙,那么马大刚呢?第二次收获颇丰,是刘子芳意料之中的事情,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马大刚以及他的同伙却都不见了。当然,刘子芳不会知道,孙照同带着一干人马去了天都洗浴中心,天天娱乐总会只剩下了马大刚一个人。而且,刘子芳还注意到,马大刚的车子停在门口,他显然就在天天娱乐总会里,丛武曾带人悄悄地搜查了马大刚在二楼的办公室,但是,办公室里空无一人。难道马大刚已经插翅飞走了?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那么,他肯定藏匿在某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等待出逃的时机。这个时候,马大刚是不敢走大门的,只有这个小门是他唯一的出路。于是,刘子芳就带领两名干警在此守株待兔,请君入瓮。

现在,面对刘子芳,马大刚并没有产生继续逃跑的念头,他知道,既然已经被刘子芳堵在了门口,跑已经是下策了。而且,他也坚信,即使他进去了,也会有人出面替他摆平。

“马总,根据你的计算,我们应该算是第三次在这里见面了吧?”刘子芳轻蔑地看了马大刚一眼,说。

“是,又怎么样?”马大刚显然不想服输,脖子一拧,说。

“马总,我就不明白了,正门宽敞亮丽,是一条光明大道啊,你不走,怎么专走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旁门左道啊?”刘子芳上下打量着马大刚,不紧不慢地说。

“我走这门习惯了,刘所长,这不关你什么事吧?”马大刚冷笑了一下,说。

“是,你说得对,这不关我什么事。”刘子芳抬头看了看天,她发现天上的月亮与星星在冲她微笑着,“不过,我在这种旁门左道外面等我想等的人也已经习惯了。”

马大刚不服气地看着刘子芳,用鼻孔哼了声。

“带走!”刘子芳用力地挥了下手,说。

两名警察一把驾住马大刚,他拼命地挣扎起来,说:“刘子芳,你凭什么抓我?”

“凭什么抓你,我知道,你也知道,这叫心照不宣。”看着两名警察给马大刚戴上了手铐,刘子芳像天上的星星与月亮一样笑了笑,说,“如果我抓错了人,我负完全责任,你可以到有关部门告我。马总,走吧?”

马大刚就这样与其他嫌疑人一起被带到了东山派出所。一时间,整个派出所热闹起来,有哭的,有叫的,也有一声不吭的。对于这些单纯的嫖赌毒涉案人员,警方将逐一登记审讯,并迅速作出拘留或者罚款的处理决定。马大刚显然是个例外了,他设赌场,开妓院,容留贩毒人员在其天天娱乐总会兜售毒品,性质已经特别严重,必须对其进行彻底审查。这个夜晚,必将成为马大刚的不眠之夜。

东山派出所的审讯室设在地下,马大刚被两名民警押进来的时候,还回头看了看院子里。他看到,院子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少,剩下的都是“精品”了。

第七章内容预告

祸不单行彷徨中危在旦夕

故伎重演夜幕下杀人灭口

第六章 初战告捷(2)

叶玉清与牛汉主持了对马大刚的第一次审讯,刘子芳只是站在审讯室的门口,透过那扇只有杂志大小的窗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马大刚的一举一动。刘子芳心里明白,作为警方的老对手,马大刚是不会交代任何问题的,今天夜里他们将一无所获。但是,作为程序,这一步必须要走。问题的关键在于,马大刚老奸巨猾,气焰嚣张,毫无疑问,时间是摧毁他意志的最佳手段。

“马大刚,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儿吗?”牛汉跟随着叶玉清在马大刚对面的审讯桌后坐下来,马上开口问道。

马大刚目不斜视,一声不吭。

“说话!”牛汉蓦地提高了声音,说。

“不知道。”马大刚看了眼头上刺眼的灯光以及手上亮晶晶的手铐,摇摇头,不可一世地说,“你们无缘无故地把我弄在这儿,怎么还问我?怪了事了!”

“那你知道天天娱乐总会都有些什么违法的服务项目吗?”叶玉清展开审讯记录册,眉头一皱,问。

“不知道。”马大刚又摇了摇头,说。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牛汉有些不耐烦了,诘问道。

“我当然不知道,因为天天娱乐总会从来就没有任何违法服务项目。”马大刚狡辩道。

牛汉一拍桌子,怒吼道:“马大刚,我告诉你,你态度老实点,黄毒赌项目个个都有现行,都记录在案,你还想抵赖?”

“现行?那你找他们去呀,抓我干什么?我也有现行吗?”马大刚换个姿势,说,“我也告诉你,你们怎么把弄进来的,还得怎么把我送回去。”

“放肆!”叶玉清厉声道。

“不信?不信咱们走着瞧。”马大刚抖了抖手铐,说。

门外的刘子芳看到这里就离开了,她知道,对待像马大刚这样的人,审讯肯定是一场持久战。(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那么,最终会像马大刚所说的那样,怎么把他弄进来再怎么送回去吗?或许,以前发生过这种情况,但是现在,绝对不能!刘子芳暗自下定了决心,不管谁来说情,她都会置之不理,一定要将天天娱乐总会的问题弄个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东山地区的社会治安差,欺行霸市,打架斗殴现象时有发生,马大刚一伙人是罪魁祸首,擒贼先擒王,绝不能放过他。在某种程度上,马大刚以及他的天天娱乐总会就是东山地区社会治安整顿的突破口!凌晨三点,刘子芳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里,在她转身关门的时候,她惊异地发现,门厅的墙壁上贴着一张小纸条。

这是儿女李晓明和李晓莉写给母亲刘子芳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妈妈,我们已经快成孤儿了,你什么时候回家陪我们?

刘子芳将纸条取下来,认真地看了会儿,装进了贴身的口袋,又看看餐桌上摆放着的两个空方便面盒,然后蹑手蹑脚地到两个房间看望了李晓明和李晓莉,回到了门厅。

刘子芳周身无力地在沙发上坐下来,抬头时发现墙上的李先锋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先锋啊,我对不起孩子们!”刘子芳轻声呼唤着李先锋的名字,泪水潸然而下了。

第二节血花四溅

孙照同与许建秋及杨军回到天天娱乐总会的时候,马大刚刚被刘子芳带走。这时的他们心情正好,思绪还在天都洗浴中心的按摩室里,眼前似乎还有美女陪伴。

这天晚上,躲藏在天都洗浴中心收银台后面小屋里的谢永航是被韩家乡以及两个小兄弟拖到大厅里的,就像拖一条死狗一样。从小屋到大厅不过三五米的距离,谢永航一路坎坷,东倒西歪,一只鞋以及眼镜还被拖掉了。

韩家乡显然喝了不少酒,他的两个小兄弟王云开与朱东广也没少喝,甚至比韩家乡还多喝了一些,所以,他们的动作就有些毛糙,顾前不顾腚的。

认识韩家乡的人都知道,他因为打架斗殴,前年被送进了劳教所,在里面认识了王云开与朱东广。他们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商量好放出来后拉帮结派,干一番大事业。今年初,他们先后被解除了劳教,马上聚在一起,开始狼狈为奸,欺行霸市了。人们常说,老太太吃柿子,专拣软的捏。韩家乡一伙乳臭未干,刚刚出道立山头,有背景的不敢惹,门面大的也不敢惹,他们四处闲逛的时候,就发现了谢永航这个软柿子,并决定把他吃了。

“谢永航呢?”进得天都洗浴中心,韩家乡就开口高叫道,伴随着问话,还有数不清的酒精向外冒。

无论是收银员还是门口的迎宾,对韩家乡一伙人早就像老鼠见了猫,吓得大气不敢出了,一个个躲在一边,心惊肉跳的。

见没有人吭声,韩家乡便直逼收银台,拍拍案几,怒骂道:“问你呢?谢永航在哪儿?”

收银员是刚刚从郊县来的小姑娘,没见过世面,已经失魂落魄了,听了韩家乡的问话,就下意识地向身后的小屋看了一眼。

王云开眼明手快,冲进收银台,一脚踢开了小屋的门。

门后站着的正是惊恐万状的谢永航。

韩家乡见到谢永航的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就想笑,他从谢永航的身上找到了自信与满足,可是,一想到谢永航一拖再拖不想把天都洗浴中心租给他就生气了。实际上,韩家乡也知道谢永航为什么不租给他,这因为,他所谓的租就是抢,将别人的生意抢过来,他坐享其成。当然,这不是韩家乡的发明,走这条道的人都是这么走出一步的,然后就有了据点,招兵买马,扩充实力,逐渐发展壮大起来。

谢永航被拖到大厅里的时候,孙照同已经带着许建秋及杨军等跳上了皮卡车,急匆匆地赶来救援了。但是,韩家乡不会知道,谢永航已经偷偷地搬了救兵,而且救兵手持武器就在路上,所以就肆无忌惮,变本加厉。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晚上必须从谢永航的手里将天都洗浴中心抢过来,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不出人命就行。

想到这里,韩家乡恶狠狠地踢了谢永航一脚,让其跪在地上,而他则坐进了大厅里的接待椅上,那情景就像皇帝在训斥着大臣。

“谢永航,洗浴中心出租给我的事你考虑怎么样了?”韩家乡拿起茶几上的牙签,剔着牙,问。

谢永航心里想着救兵现在走到哪儿了,所以就没有回答韩家乡的话。

王云开走过来,猛地打了谢永航一巴掌,厉声道:“韩哥问你了,你怎么不说话?”

救兵就要到了,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谢永航求饶地说:“韩哥,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一定答复你。”

“不行,老子等了多少天了?你现在就得答复我。”韩家乡在接待椅子上盘起了腿,将手中的匕首扎在茶几上,逼问道,“说,你租还是不租?”

“韩哥,我……”谢永航看了眼茶几颤颤悠悠的匕首,吞吞吐吐地说。

韩家乡觉得今天的谢永航有些不对劲儿,好像比以前有了底气,就跳下接待椅,一脚将谢永航踢倒在地,高叫道:“租还是不租?”

就在这个时候,孙照同带领着杨军与许建秋推门而入,见此情景,他们迅速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分别将手枪或者猎枪顶在了韩家乡一伙人的脑袋上。

“都别动,谁动我就打死他。”孙照同吡了吡牙,拉动了枪栓,穷凶极恶地说。

人们常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可是,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牛犊都学精了,在老虎面前,已经知道保命要紧。韩家乡一伙人哪见过这种场面,他们手里有刀,而来人的手里却有枪,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他们马上明白过来,谢永航搬了救兵,救兵不是一般的人物。因此,刚才趾高气扬的精气神在瞬时间就灰飞烟灭了。现在,他们无不成了刚才的谢永航,惊恐万状,手脚冰凉。

孙照同让韩家乡他们跪在了刚才谢永航跪过的地上,自己则坐进了刚才韩家乡坐过的接待椅里,扬了扬眉毛,问:“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啊。”韩家乡带着哭腔说。

这时,谢永航走过来,看了韩家乡一眼,得意非凡地说:“马大刚,马哥知道吗?他们是马哥的人。”

马大刚?水城市的老大啊!韩家乡一听,顿时就屁滚尿流了,连忙求饶道:“大哥,饶命。”

“马哥的场子你也敢砸,你吃了豹子胆了?”杨军走过来,挥拳向韩家乡打过去,说。

立时,一股鲜血从韩家乡嘴里冒出来。

“来,照我的样子做。”杨军将韩家乡的手下王云开一把提留起来,说。

王云开已经魂不附体,看看韩家乡,手伸了伸,又缩回去了。

杨军用猎枪托将王云开击倒在地上,说:“我再说一遍,来,照我的样子做。”

王云开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又战战兢兢地打了韩家乡一个耳光。

第七章内容预告

祸不单行彷徨中危在旦夕

故伎重演夜幕下杀人灭口

第六章 初战告捷(3)

“不行,你这是在给他挠痒痒啊?得这样。”杨军又恶狠狠打了韩家乡一拳,说。

这时候的韩家乡已经成了一只木偶,任人摆布的木偶,他觉得,他的魂儿已经悄无声息地飞走了,只留下了一堆行尸走肉。所以,他就没有了疼痛之感,他发现,不只是王云开在给他挠痒痒,杨军似乎也在给他挠痒痒。

“快,照我的样子做!”杨军对王云开说,说着又看了朱东广一眼,“还有你,给我打!照死里打!”

王云开与朱东广相互看了一眼,朝韩家乡猛打过去。韩家乡一头栽在地上,打起滚来。

“很好,打,继续!”杨军命令道。

“大哥,饶了我吧,小的不懂事,我以后再也不来了。”血流满面的韩家乡终于抗不住了,冲孙照同磕起了响头。

“来,小子,叫我声爷,我就放了你。”孙照同皮笑肉不笑地说。

叫爷?韩家乡长这么大还没叫过什么人爷呢。他犹豫着,不说话。

孙照同腾地站起来,用枪顶着韩家乡的脑袋,说:“哟,架子挺大。来,告诉我,叫还是不叫?”

“爷。”韩家乡终于屈服了,小声叫道。

“不行,声音大点儿,我听不见。”孙照同得意地笑了笑,说。

“爷”韩家乡高喊道。

“好,这孙子真听话。”孙照同忍不住笑出声来,马上,他调转了枪口,对王云开与朱东广说,“还有你们!叫,一起叫!”

“爷。”王云开与朱东广不敢怠慢,齐声喊道。

孙照同将手枪扔起来,又稳稳地接住,说:“滚!我数三下,三下之内谁出不了这门,我就一枪崩了他。一、二……”

韩家乡与王云开及朱东广听罢,连滚带爬地出了门,然后狂奔起来。

孙照同带领许建秋与杨军就这么不费吹灰之力赶走了韩家乡他们,圆满完成了任务。(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但是,他们却没有立刻返回天天娱乐总会,而是直接上了三楼的包房,让谢永航安排了漂亮的小姐,准备好好享乐一番。孙照同他们没有失望,天都洗浴中心的小姐个个都风骚至极,让他们乐不思蜀了。他们就这样玩到了午夜十二点多,待到他们赶回天天娱乐总会的时候,刘子芳等干警刚刚离开。

“孙哥、杨哥、许哥,出事了。”孙照同他们刚跳下皮卡车,走到门口,就有服务生跑过来说。

“别慌,出什么事了?天塌下来了?”孙照同心里一惊,说。

“刘子芳他们来查咱们天天娱乐总会了,第一次来的时候,马哥提前得到了消息,有了准备,刘子芳扑了空。谁想到,刘子芳走后,马上杀了个回马枪,咱们的那些挣钱的项目一个不剩地被抓了现行,马哥也让他们带走了。”服务生心有余悸地说。

“什么?马哥让他们带走了?”孙照同失声道。

“是啊。”服务生几乎哭出声来。

“怎么办?孙哥,马哥进去了,他对咱们恩重如山啊,咱们带人到东山派出所把马哥抢回来吧?”杨军从腰间拔出枪来,挥舞着说。

“对,孙哥,马哥不在,就你说了算吧。”许建秋心急如焚地说。

孙照同没有想到,在马大刚的指使下,孙照同带领许建秋与杨军去拓展新地盘,并大功告成,还没来得及向马大刚报喜,刘子芳却冷不防地端了他们的老窝。在马大刚这个团伙里,孙照同是二号人物,马大刚曾多次向孙照同交代过,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这里一切就由孙照同承担起来。那么,现在能贸然出击吗?

“别急,没什么大不了的,赌博、嫖娼最多罚款加拘留十天半月的,咱们放心地回家睡觉。”孙照同按下了杨军高举的枪,说,“马哥路子宽,会有人出来为他说话的。如果咱们轻举妄动,还会节外生枝,把事情弄得复杂了,这是马哥不愿看到的。走吧,回家睡觉。”

“可是,马哥他……”许建秋欲言又止。

“放心吧,马哥没事的。”孙照同说。

第三节神秘跟踪

那个叫苏康桥的青年男子在刘子芳到东山派出所上任之初,将两封举报信分别寄给了清泉区公安分局纪委及分管副局长赵立昆之后,就一直在等着警方的反应。但是,他发现毫无动静,于是又寄出了三封,市局纪委与区局纪委及赵立昆。有人说,赵立昆护着刘子芳,那么,市局纪委也会有人护着她吗?他相信,这次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泥牛入海了,一定会引起重视,刘子芳必将接受审查。

实际上,苏康桥与刘子芳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他是受人指派才这样做的。昨天,他的上司再次向他发出了指令,秘密跟踪刘子芳,拍一些照片,以备后用。

后用?苏康桥显然不知道后用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必须执行上司的指示,就像战士必须执行长官的命令一样。所以,这天早晨,苏康桥便来到在刘子芳院门口对面的马路上,穿着摄影衫,脖子上挂着一只数码相机,看上去就像一名摄影记者。根据他掌握的情况,他知道,再过五分钟,刘子芳就会驾驶她那辆警车出现在院门口,然后右拐弯,向东山派出所开去。

这时的刘子芳自然不会想到院门口已经有居心叵测的人在等待着她了,正在跟孩子们一起吃早餐。尽管她到凌晨才睡下,疲惫不堪,但是,孩子们的那张纸条还是促使她早早地起来,煎了几个荷包鸡蛋,还下了一锅炝锅面。她觉得,她欠孩子们的太多了。

“晓明,晓莉,你们的纸条,妈妈看了,我虚心接受,一定改正。”刘子芳为孩子们每人碗里放上一个荷包鸡蛋,态度诚恳地说。

给妈妈留张纸条是李晓莉的主意,当然,李晓明也双手赞成。自从爸爸李先锋牺牲后,他们与妈妈相依为命,却总觉得缺少母爱。本来,他们以为,妈妈到了派出所能有时间陪陪他们,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妈妈早出晚归,比在刑侦大队更忙。

“妈妈,您没生气吧?”李晓明试探着问。

刘子芳放下手中的筷子,深情地望着这一双可爱的儿女,说“没有,我反而很高兴,说明你们心里有妈妈。我问你们,这是谁的主意啊?”

李晓莉听罢,小嘴一撅,说:“妈妈,您刚承认了错误,这么快就想反攻倒算啊?”

“啊,我明白了,肯定是晓莉的主意。”刘子芳马上恍然大悟了,说。

“妈妈,是我的主意。”李晓莉也给刘子芳夹上一只荷包蛋,说,“如果妈妈还是个学生的话,肯定不是个好学生。”

“是吗?为什么?”刘子芳不解地问道。

“承认了错误马上再犯。”李晓明说。

“我哥说得对。妈妈,你说带我们去南山水库玩有一个多月了吧?我估计现在水库也快干了,可是我们还没去过。”李晓莉心存不满地说。

“妈妈刚到一个新的工作岗位,现在忙啊,以后会有时间的”刘子芳说。

“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李晓莉瓮声瓮气地说。

正像李晓明感觉到的那样,刘子芳有些偏爱女儿李晓莉。人们常说,女儿是妈妈的贴身小棉袄,李晓莉又特别懂事,总是想方设法地讨妈妈欢喜。

“就你调皮。”刘子芳高兴地刮了下李晓莉的鼻子,说。

李晓明与李晓莉的学校都与刘子芳到东山派出所上班一个方向,但是,她从来没有用警车送过一次孩子,她在刑侦大队是这样,到了东山派出所也是这样。现在,目送两个孩子下了楼,刘子芳民迅速收拾好东西,匆匆地来到车库,驾车向院门口开去。

此时此刻,苏康桥在马路对面的人行道上转悠着,不时地边观望刘子芳院门口,边举起相机随意取景。时间在提示他,刘子芳马上就要出现了。

七点四十五分,刘子芳的警车终于开到了院门口,门卫小米见状,突然伸手拦住了她的车子。

“小米,有事啊?”刘子芳停下车子,摇下车玻璃,说。

“刘所长,有你一封信,昨天刚寄来的。”门卫小米说。

信?怎么会有信寄到宿舍里来?刘子芳将车子靠在路边,跳下车来,走到传达室,说:“谁寄的信?怎么寄这儿来了?”

“保险公司的。”门卫小米将信交到刘子芳手里,说。

看到刘子芳跳下车来,藏在一棵大树后的苏康桥显然很高兴,他刚才还担心刘子芳坐在车里,无法取景。没想到的是,刘子芳似乎在有意配合,苏康桥将镜头对准刘子芳不停地拍了起来。

刘子芳拿过信,看了看,果然是保险公司寄来的。

“我没买保险啊。”刘子芳纳闷地说,“怎么还给我寄信?”

“刘所长,可能是广告吧,咱们院里一家一封。”门卫小米说。

“你看看,就是广告,以后这种信就不要给我了。”刘子芳撕开信封,抽出信,说。

“不给你,给谁啊?人家可是寄给你的。”小米说。

第七章内容预告

祸不单行彷徨中危在旦夕

故伎重演夜幕下杀人灭口

第六章 初战告捷(4)

“保险公司神通广大啊,我的家庭住址他们也知道。”刘子芳上了车,说,“好啊,这比敲开门送进家里还能让人接受一些。再见。”

“刘所长,再见。”门卫小米按开电动院门,说。

刘子芳的车子开出了院门,右拐,汇入川流不息的车流里,最终在苏康桥的视线里消失了。但是,苏康桥不虚此行,一封突如其来的信,让刘子芳下了车,也让她的形象永远地留在了苏康桥的相机里。

目送刘子芳的车子远去,苏康桥走到一处报亭后面,调出了刚才拍到的画面。很好,他对自己说,清楚极了。他想,将这些照片交给他的上司,上司一定会满意,甚至会大加赞赏。

那么,以备后用,到底怎么用?苏康桥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节瞻前顾后

东山派出所教导员田风霄早晨来上班的时候,就发现所里有些异样,当然,他肯定不会知道在他离开后刘子芳安排的对天天娱乐总会的第二次清查。但是,凭着感觉,仅仅是凭着一种莫名的感觉,他就意识到,昨天夜里已经发生了什么。

东山派出所的留置室在一楼的东边,本来,他进了办公楼的大厅,正对着的就是上他二楼办公室的楼梯。但是,为了证实他的感觉,田风霄走进了右边的走廊里,并来到东头留置室的门口。果然,留置室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田教导”蓦地,马大刚挤到了最前面,满脸堆笑,抬手向田风霄打招呼说。

田风霄心中暗自一惊,佯装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转身掉头,快步回到了大厅。

“田教导,上班够准时的,一分不早,一分也不晚。”民警丛武擦拭着桌子,见田风霄走过来,看看墙上的挂表,说。

“上班了还开什么玩笑?”田风霄表情严肃,说。

“田教导,你今天怎么这么严肃啊?”丛武笑道。

“小丛,我问你,留置室的人是怎么回事?”田风霄佯装若无其事地问。

“昨天晚上,刘所长又带人去了天天娱乐总会,出师告捷,战果辉煌,那些人就是。”丛武有些沾沾自喜,说。

田风霄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眼置留室方向,说:“原来是这样。”

“怎么?田教导,这事儿你不知道?”丛武问。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呢?”田风霄故作轻松地说,“我只是问问,怎么关了一夜还没处理完。”

“你是教导员,还问我?我怎么知道?”丛武小声嘟囔说。

田风霄没再搭腔,径直上了楼,开锁进门,将钥匙扔到沙发上,然后坐到办公桌前,点上一支烟抽着,思考着什么。

对天天娱乐总会的第二次清查,刘子芳为什么要瞒着他?第一次清查失败,难道刘子芳怀疑是他透风报信吗?那么,同为所领导的叶玉清知道吗?是否也像他一样被蒙在了鼓里?

田风霄这么想着,就身不由己来到了叶玉清的办公室。这个时候,叶玉清正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

“叶副所长,怎么还睡觉啊?”田风霄推门而入,说。

叶玉清立时醒了,伸了个懒腰,说:“一宿没睡啊,田教导,你有事吗?”

“昨天晚上,刘所长又带人突袭了天天娱乐总会?”田风霄在沙发上坐下来,故作语调轻松地说。

“是啊。”叶玉清说。

“你参加了吗?”田风霄问。

“参加了,折腾了一夜啊。”叶玉清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田教导啊,你有福啊,刘所长说你年纪大了,没再叫你回来。”

“是吗?刘所长考虑得还周到。是啊,叶副所长,岁月不饶人啊,我跟你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是不知道什么是累,可是现在,有时真撑不住了。”田风霄掏出烟来,递给叶玉清一支,说:“怎么样?有收获吗?”

“还行,收获不大不小,终于没有再次空手而归啊。”叶玉清轻描淡写地说,“我们当场抓获销售摇头丸者一人,嫖客五人,赌博者八人。”

田风霄听罢,没再言语,神情冷漠地离开了叶玉清的办公室。

对天天娱乐总会的第二次清查,刘子芳之所以没有通知他,果真是因为照顾他年纪大了吗?那么,刘子芳安排的所领导值班,为什么就不照顾了他了呢?田风霄想说服自己相信叶玉清的话,但是,思来想去,却越来越怀疑了。不行,不能让刘子芳这么当猴儿耍,如果他不当面表示出不满,或许以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因此,田风霄回到二楼,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推开了刘子芳办公室的门。

这个时候,刘子芳正在看一份市局刚刚发来的通知,见田风霄推门而入,就说:“田教导,请坐。”

田风霄一**坐进沙发里,说:“我坐不住啊。”

“怎么了?”刘子芳放下手中的市局通知,说。

“刘所长,我这个人直言快语,说话不会转弯抹角,说的话也不好听,请你多多包涵。”田风霄情绪激动地说。

“什么事。”刘子芳似乎已经知道了田风霄要说什么,就心平气和地说。

“刘所长,自你来东山派出所以后,所里的许多工作都没征求过我的意见,你昨天晚上的第二次行动,通知了副所长叶玉清,而没给我打声招呼。”田风霄从沙发里站起来,又气呼呼地坐下,说,“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对我不信任嘛。”

“田教导,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我并没有绕着你走的想法。叶玉清副所长分管治安科,昨天晚上的第二次行动参加人员都是治安科的同志,其他科室并没有通知。这也不是主要原因,主要原因是,我考虑你年纪大了,折腾一夜身体肯定吃不消啊。”刘子芳说。

“刘所长,你说的是有道理,不过,我还是感觉不舒服。好像……”田风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刘子芳将市局的通知递给田风霄,说:“田教导,别什么好像了,好多事儿啊都是自己瞎琢磨出来的,其实呢,什么事儿也没有。就不说这些了,你看看这个文件吧。”

田风霄接过文件,煞有介事地看了看,良久不说话。

“全省社会治安工作现场会将在海龙市举行,市局让我参加,会期三天。我走后,所里的工作由你主持。”刘子芳说。

“让我主持?”田风霄问。

“是啊,天天娱乐总会的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你看怎么样?”刘子芳说。

田风霄笑了笑,说:“刘所长这么信任我,我就谢谢了。不过,也请你相信,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

“我当然相信你。”刘子芳说。

两个人正说着,邱剑新和林静楠出现在刘子芳办公室的门口。邱剑新与林静楠是刘子芳一早约来的,现在,她终于给邱剑新找到了工作,并要亲自送邱剑新去上班。

“刘所长好。”邱剑新和林静楠齐声说。

“你们好,来,进来吧。”刘子芳热情而和蔼可亲地说。

田风霄看了眼邱剑新和林静楠,说:“刘所长,你忙,我先走了。”

“好,田教导。”刘子芳转身对邱剑新和林静楠说,“坐下吧。”

“刘所长,不坐了吧。”林静楠说。

刘子芳收拾着桌上的东西,说:“林静楠,这么着急啊,那边我都说好了,走,咱这就去。”

“谢谢刘所长。”邱剑新和林静楠说。

“邱剑新,去之前,我还要再给你说几句话,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做了好多工作才把你的事办妥了。”刘子芳用殷切的目光看着邱剑新,说,“希望你能珍惜这次工作的机会,以一个崭新的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你的妈妈,林静楠,还有我,都在看着你,明白吗?”

“刘所长,你放心,我……我代表我妈谢谢你了。”邱剑新泪光闪烁地说。

“好,咱们走吧。”刘子芳拿起车钥匙,说。

来到院里,邱剑新和林静楠上了刘子芳的车,然后向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开去。一路上,林静楠和邱剑新都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刘子芳则鼓励地邱剑新重新开始,不辜负其母亲及林静楠的期望。

一行人来到潘东升办公室的时候,潘东升正在接听电话,见刘子芳他们进来,他连忙对电话里的人说:“好,就这样,我这里来了几位客人,再见。”

“潘总,够忙的啊?”刘子芳调侃似的说。

“刘所长,我是瞎忙啊。来,你们请坐。”潘东升深情地看着刘子芳,说。

“潘总,这两位是……”刘子芳介绍说。

潘东升马上打断了刘子芳的话,说:“刘所长,就不用你介绍了。这是邱剑新,这位肯定是他的女朋友林静楠了。”

“潘总,您好。”邱剑新和林静楠异口同声地说。

“你们的情况刘所长已经给我介绍过多次了,我已经了如指掌。”潘东升为每人倒上了一杯纯净水,说,“邱剑新,刘所长为你工作的事可谓绞尽脑汁,用心良苦啊。我和她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没让我为她办过什么事,这次算是破例了。”

第七章内容预告

祸不单行彷徨中危在旦夕

故伎重演夜幕下杀人灭口

第六章 初战告捷(5)

邱剑新心存感激地看着潘东升,说:“潘总,这些我心里都明白,我一定不会让刘所长失望,也请您放心。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好。邱剑新,有你这句话,刘所长也会满意的。我听刘所长说,你有驾驶证,货车能开吗?”潘东升问。

“潘总,我学车时学的就是大货。”邱剑新马上说。

“好。你就去运输部吧。”潘东升说。

“谢谢潘总。”邱剑新和林静楠说。

潘东升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这事儿别谢我,要谢就谢刘所长。”

刘子芳听罢,连忙说:“你们谁也不要谢,邱剑新,你能走出新的一步,从此开始新的生活,自食其力,报答社会,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感谢了。”

“刘所长说得对。”潘东升说着,拿起电话打通了,“运输部庄部长吗?对,我是潘东升,我昨天给你说的那个安排工作的事,现在人已经来了。对,有大货的驾驶执照。好,我马上让他过去。”

“放心吧,潘总。”电话里的庄部长说。

“好了,你直接去找运输部的庄部长吧。运输部在后院一楼。”潘东升放下电话,对邱剑新说。

邱剑新和林静楠谢过了刘子芳与潘东升,就高高兴兴地去运输部报到去了。

“子芳,这是我们公司第一次没有通过公开招聘录用工作人员,你看你有多大的面子。”潘东升说。

“老潘,是不是我也得谢谢你?”刘子芳问。

潘东升连忙摆手,说:“不敢,不敢。子芳,这些日子以来,我分析来分析去,总觉得东山派出所的那起案子是针对你的,想给你来个下马威,现在这些流氓团伙是狗胆包天,无恶不作,你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我总是放心不下啊。”

“我会注意的,不过,我在刑侦大队里待了这么多年,这点小风浪没有什么。只是案子不破,老所长黄天岗死不瞑目啊。好了,我要走了,这几天太忙,一直也没能去看望一下老所长的妻子,我心里有愧啊。好了,我所里有好多事,我得走了。”刘子芳说。

潘东升将刘子芳送到门口,说:“保重。”

“老潘啊,你就放心吧。”刘子芳说。

第五节知恩图报

在水城市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宋来平的眼里,一年中,有两个日子是最重要的,一是赵立昆母亲的忌日,二是养母的生日。

今天就是养母的生日,宋来平在办公室主任章向河的陪同下,来到一家蛋糕店的门口。章向河将车缓缓地停下,迅速跳下车来,拉开右后门,以手遮挡着车门框。

“宋总,您慢点儿。”章向河笑容满面地说。

宋来平也微笑着下了车,抬头看着装饰颇有特色的蛋糕店。

“宋总,这家蛋糕店是全市有名的,蛋糕师都是由澳门聘请来的。生意好啊,不提前预订,就不一定能拿得到了。”章向河说。

“是吗?生意这么好?”宋来平戴上礼帽,说。

“是的,宋总。”章向河说。

“这说明一个道理,行行出状元,不管干什么,只要你用心去做,就没有成不了气候的。你明白吗?”宋来平注视着蛋糕店进进出出的顾客,说。

“明白了,宋总,我一定按您说的去做。”章向河心悦诚服地说。

“好,章向河,我对你期望很大啊,你知道吗?”宋来平有期待的目光看着章向河,说。

“宋总,我感觉得到。”章向河搀扶着宋来平,走进了蛋糕店,说,“谢谢宋总抬爱,我一定好好去做。”

宋来平点点头,说:“我相信你。”

两个人来到柜台前,在章向河的参谋下,宋来平选择了一只有寿桃图案的大蛋糕,然后,章向河就驾车向宋来平的养母处开去。

屈指算来,大学毕业后,章向河已经跟随了宋来平三个年头,从办事员到办公室副主任,再到主任,可谓一年一个台阶。章向河思谋俱佳,办事严谨,深得宋来平赏识。作为宋来平的部下,章向河除了对宋来平的提携重用充满了感激之情外,更对他的有情有义而佩服得五体投地。

“宋总,在我的内心里,我真的特别挺佩服您。”章向河边驾车边说。

“此话怎讲?怎么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来?”宋来平问。

“宋总,我知道,您的母亲不是您的亲生母亲,而是与您没有血缘关系的养母,可是……”章向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宋来平知道章向河要说什么,就说:“可是什么?可是我对她老人家比对亲生母亲还孝顺,是吗?”

“是的,宋总。”章向河说。

“人们都说,母爱是最无私的,也是最高尚的。”宋来平沉思了一会儿,饱含真情地说,“但是,在我看来,养母的爱更无私,更高尚啊。她与你没有血缘关系,一个是拾破烂儿的,一个是弃儿,而维持这种爱的根基正是她博大善良的胸怀,我每当想这些,就禁不住感慨万千啊。”

“宋总,您对她老人家也尽心了。”章向河说。

宋来平双手抱着蛋糕,说:“是啊,我是想报答她老人家,也算对我自己的安慰吧。”

车子很快到了宋来平母亲家,章向河从宋来平手里拿过蛋糕,敲响了房门。

不用问,宋母就知道是儿子宋来平回家了。自从宋来平的生意越干越大,他就忙得很少回家了。但是,她从来没有责怪他,她知道儿子走到这一步是多么不容易。刚才,送餐服务公司送来了一大桌菜,有海参,有鲍鱼,还有她叫不上名的山珍海味,她看着看着就哭了。宋来平是个孝顺的孩子啊,这是她的福气。

现在,宋母开了门,宋来平忘情地抱着母亲,说:“妈,我来了。”

“来平啊,你怎么买这么大一个蛋糕?得花多少钱?”宋母看了眼章向河手中的蛋糕,心痛地说。

“大?大妈,我们宋总还嫌小呢。”章向河乐呵呵地说。

说话间,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二点,宋来平抬眼看着墙上的挂钟,说:“立昆是怎么回事儿?也应该下班了。妈,要不就不等了,咱们先开始吧。”

宋母摇摇头,说:“再等等,立昆不来,这个生日我就过不踏实,这几年,他哪一年也没不来啊,你们两个自小就分不开脚丫子,他一定会来的。”

“好,妈,你说等就等。要不我再给他打个电话?”宋来平问。

“不打了,立昆肯定在路上呢。”宋母说。

宋母的话音刚落,赵立昆就手持鲜花,敲响了房门。

“看看,来了吧?”宋母喜滋滋地说。

章向河马上开了房门,赵立昆一步跨进来,笑逐颜开地说:“大妈,祝您生日快乐!”

“快乐,快乐。我说立昆,你买花干什么?不能吃也不能喝,浪费啊。”宋母接过鲜花,眉开眼笑地说,“来,快坐,还是你们兄弟两个一边一个。”

赵立昆与宋来平分别在宋母的左右坐下,章向河拿出了酒。

“立昆,喝白酒还是喝啤酒?”宋来平问。

“啤酒吧。”赵立昆说。

“好,就啤酒。小章,开啤酒。”宋来平说。

章向河给赵立昆与宋来平倒满酒,宋来平端起酒杯,情真意切地说:“妈,我敬您老人家一杯,没有您,就没有我宋来平的今天,您的大恩大德我永世不忘。”

“唉,孩子,别说这些了,喝酒吧。”宋母听了宋来平的话,眼睛有些湿润了,说。

宋来平一饮而尽,宋母端起茶杯喝了口。

“大妈,我们公安机关有禁酒令,但是,今天是您的生日,我就违规一次,但只喝这一小杯啤酒,祝您身体健康,寿比南山。”赵立昆也端起酒杯,说。

“来平,你看看,还是立昆会说话啊。俺立昆当了公安局的大局长这么些年,我还没喝杯酒庆贺庆贺呢,今天啊,我得喝杯酒。”宋母说。

赵立昆听罢,一把按住宋母欲拿酒杯的手,说:“大妈,您从来就不喝酒,今天也别喝了。现在酒场上流行一句话,叫做只要感情有,什么都是酒。大妈,这句话用在这里最恰当了,您说是不是?”

宋母放下酒杯,重新举起茶杯,说:“好,我就听立昆的。”

赵立昆喝了酒,然后就给宋母夹了一块鱼肉,放到她的碗里。

“大妈,这是来平的一片心意啊,您一定多吃点,这样他心里就高兴啊。”赵立昆说。

“立昆,我有件事想让你帮忙。”宋母夹起鱼肉,送到嘴边,却又放下了,说。

“大妈,什么事你说,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赵立昆毫不犹豫地说。

“立昆啊,来平他媳妇带着孩子走了好几年了,来平伤心呐,就不想再找了,可是,他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吗?”宋母情绪忧虑地说。

“妈,我和你一起过就行。我的那栋别墅就我一个人住着,您也搬过去吧,有山有水的,您一定喜欢。”宋来平说。

“是啊,大妈,你辛苦了一辈子,也应该享享清福了。”赵立昆帮腔道。

第七章内容预告

祸不单行彷徨中危在旦夕

故伎重演夜幕下杀人灭口

第六章 初战告捷(6)

“我在这破房子里住惯了,哪里也不去。过去老人们常说,有福不会享,跟没福的一个样。我不这么想,孩子们过得好就是福气,你们说是不是?”宋母摇着头说,“立昆,这媳妇啊你得帮来平找一个,你有眼力,大妈就相信你。”

“大妈,像来平这样的大款追他的人不少啊,只要你做通来平的思想工作,儿媳妇马上就来了。”赵立昆说。

宋来平似乎想起了不堪回首的往事,语气哀怨地说:“那个女人伤透了我的心,我这样挺好。妈,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我不操心谁操心?孩子再大,在妈面前就永远是孩子。”宋母争辩道,“不但我要操心,立昆也得操这个心。立昆,你答应不答应我?”

“大妈,我答应你,我一定帮你给来平找个七仙女回来。”赵立昆笑嘻嘻地说。

宋母一听,马上说:“七仙女咱不要,咱要就要个安安分分过日子的。”

“好,就要个安安分分过日子的。”赵立昆赞同道。

“哎,立昆,你们公安局里有没有合适的?”宋母说。

“公安局里嘛,我也找找看。”赵立昆答应道。

“立昆,到时候大妈要好好谢谢你,啊?”宋母高兴地说。

第六节情真意切

刘子芳明天就要去海龙市参加全省社会治安工作现场会了,水城市公安局由局长曹毅亲自带队,市局治安支队、各分局治安大队以及重点派出所都派出了代表,在下午的动员会上,曹毅要求所有与会代表要带着问题去学,边学边思考,我们应该怎么办?怎么把水城市建设成为全省乃至全国社会治安最好的城市。他特别强调了开会纪律,任何人不得请假,不得在海龙走亲访友。李先锋的母亲就住在海龙市,在刘子芳的计划里,她是准备去看望一下婆母的。[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但是,曹毅局长宣布的会议纪律,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

开完动员会,刘子芳便立即赶往了老所长黄天岗的家,她早就想去探望一下老所长的妻子了,由于工作太忙,一拖再拖。去海龙市开会来回又得五六天,她觉得,不能再拖了。

黄天岗的妻子老杜两年前就退休在家了,自从丈夫黄天岗牺牲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整日沉默不语,以泪洗面。黄天岗的老家在海边渔村,本来,黄天岗决定,在他退休后与老杜回老家安度晚年,去年还把三间旧房翻盖成了新房。但是,现在却成了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对于刘子芳的到来,老杜有些吃惊,也有些伤感,老黄已经牺牲了这么多天,可案子一直没破,凶手仍然逍遥法外,老杜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刘所长,谢谢你来看我。”提起丈夫黄天岗,老杜就禁不住泪水涟涟了,“可是啊,老黄死了这么些日子了,凶手到现在也没抓到,前天我去给他扫墓,总觉得他在问我,凶手抓到了吗?”

是啊,凶手抓到了吗?没有!刘子芳的心情顿时低落下来。

“老嫂子,凶手一定会抓到的。”良久,刘子芳紧紧地握着老杜的手,说,“这个案子复杂得很,区刑侦大队的同志们正在夜以继日地工作,请您相信,凶手绝不会逍遥法外,必将绳之以法。”

“是啊,我相信这一天会到来的,我心急了些。”老杜抹把泪,说。

“老嫂子,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刑侦大队的同志也会理解。家里有什么困难没有?有,你就说,我能解决的,我解决,我解决不了的,我找局里解决。”刘子芳说。

“刘所长,我什么困难也没有,老黄活着的时候,就不允许家里向组织上提困难,他走了,这个规矩也不能改。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老黄说过,东山派出所辖区的情况复杂,三教九流,什么都有,你想想看,在水城市,哪个地方比东山还要难管理?你要多加小心啊。”老杜关心地说。

“老嫂子,您放心,我敢来,就敢承担这个风险,东山地区应该有个晴朗的天空了。”刘子芳目光坚定地说。

老犹豫了片刻,说:“刘所长啊,有句话,我也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

“老嫂子,您说吧,您别把我当外人。”刘子芳真诚地说。

“老黄活着的时候,一直怀疑所里有人与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勾结在一起,成了他们的保护伞,可是,他又拿不准是谁,这成了他的一块心病,现在,老黄不在了,这块心病也带走了,刘所长啊,你要你所防备啊。”老杜久久地望着刘子芳,说。

无论什么职业都会出现败类,公安系统自然也不会例外。刘子芳知道,黄天岗一生严谨,对人诚实,没有蛛丝马迹,他是不会轻易怀疑别人的。在他与刘子芳交接工作时,也曾向她暗示过这个问题。那么,东山派出所里的这个败类究竟是谁?

晚上回到家里,刘子芳仍然被这个问题缠绕着,驱之不去,所以,她就有些闷闷不乐,一幅愁肠百结的样子。

女儿李晓莉发现了妈妈有心事,就亲热地拉着刘子芳的手,说:“妈妈,您怎么不高兴?”

是啊,刘子芳不高兴,因为她的心上好像有块石头压在上面。那么,能告诉女儿她为什么不高兴吗?显然不能。

“妈妈又要食言了,这个双休日又不能陪你们出去玩了,明天一早,妈妈要去海龙市开会。”刘子芳摸摸女儿的脸,岔开了话题,说。

“妈妈,您对我们食言已经不足为奇了。”一旁的李晓明说。

“是啊,哥哥说得对,您改正错误是为了再犯错误。”李晓莉说。

“妈妈果然不是个好学生。”李晓明帮腔说。

“好啊,你们成了给妈妈开批斗会了。”刘子芳佯装生气地说。

“妈妈,我能问个问题吗?”李晓莉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这孩子,问吧,妈妈是有问必答。”刘子芳说。

“我和哥哥是双胞胎,是吧?”李晓莉认真地问。

“是啊,怎么了?晓莉,你怎么突然想起了问这个?”刘子芳说。

“那我凭什么叫李晓明哥哥?”李晓莉不服气地看了眼李晓明,说。

“他比你大啊?”刘子芳解释道。

“大多少?”李晓莉问。

“一个小时。”刘子芳说。

“太不公平了,才大一个小时,我就得叫他哥哥。”李晓莉小嘴一撅,说。

“大一分钟,我也是哥哥。”李晓明瞪了妹妹李晓莉一眼,说,“怎么,晓莉,你想当姐姐啊?”

“妈妈,您怎么不早生下我啊?”李晓莉冲哥哥李晓明挤了挤鼻子,说。

刘子芳听到这里,笑了笑,说:“这个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

“您生的我们,您能说了不算吗?偏心眼儿。”李晓莉说。

“还偏心眼儿呢,我倒是觉得妈妈偏向你。”李晓明不服气地说。

刘子芳扯了下李晓明的耳朵,说:“这就对了,谁让你当哥哥来?”

“妈妈,我明白了,还是当妹妹好啊!”李晓莉喜形于色地说。

“那是,我平时什么都得让着你。”李晓明说。

“是啊,晓明是有个哥哥样,妈妈心里有数。”刘子芳说。

“妈妈,您到海龙开会,是不是要去看我奶奶啊?”李晓莉问。

“局里有规定,这次会议期间不允许走亲访友,妈妈不能违反纪律。”刘子芳为难地说。

李晓莉跑到自己的房间,拿回一只漂亮的玩具狗,不容分说地塞到刘子芳手里,说:“妈妈,您无论如何也得给我奶奶带去。奶奶最喜欢狗了,现在老了不能养了,您就让她老人家把它当真狗养着吧。”

刘子芳接过玩具狗,眼睛潮湿起来,说:“好,晓莉,我一定想办法给你奶奶送去。”

“妈妈,您也代我问奶奶好,我放假就去看望她老人家。”李晓明说。

“好,你们两个都是些孝顺的孩子啊。”刘子芳将两个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说,“好了,都十点多了,你们快去洗洗睡觉吧。”

安顿两个孩子睡下,刘子芳也上了床,却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六年了,李先锋离开她已经六年了,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明天,她就要去海龙市了,李先锋年近七旬的老母亲就在居住在那个城市,她想看望一下老人,即是代表自己,也是代表李先锋啊。可是,曹毅局长明确规定,不私自准外出,不准探亲访友,让她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在床头橱上,摆放着一册影集,那是她与李先锋结婚以来拍下的照片,在她孤独无奈或者情绪忧伤的时候,她都会取下来,翻看着这些照片,仿佛李先锋又回到了她的身边,给她以安慰与力量。现在,刘子芳下了床,打开了灯,再次取下这本相册,一一翻阅着,而泪水也悄无声息地流下来。

李晓莉躺下睡着了,却没有睡沉,妈妈房间里的灯光照在了她的脸上,她动了下,醒来了。妈妈怎么还没睡?李晓莉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妈妈的房间门口,她看到,妈妈已经泪流满面了。

第七章内容预告

祸不单行彷徨中危在旦夕

故伎重演夜幕下杀人灭口

第六章 初战告捷(7)

刘子芳听到了动静,吃惊地看着李晓莉。(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妈妈,您是不是又想爸爸了?”李晓莉走进刘子芳的房间,扑进刘子芳的怀里,问。

刘子芳搂抱着李晓莉,含泪不语。

“妈妈,您是不是好孤独?”李晓莉为刘子芳擦拭着眼泪,说。

“有你和你哥哥,妈妈还孤独什么?”刘子芳摇摇头,说。

“妈妈,我知道的,我们和爸爸不一样。”李晓莉懂事地说。

刘子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说:“好孩子,别瞎说,怎么不一样?”

“我知道的,就是不一样。”李晓莉执拗地说。

“在妈妈心里,都一样。”刘子芳努力使自己笑了笑,说,“快睡觉去吧,明天还得上学。”

李晓莉听话地离开了刘子芳的房间,走到门厅,转身对刘子芳说:“妈妈,到了海龙市,奶奶吧,这样就能好受些。”

“好吧,我一定争取她老人家。”刘子芳百感交集,说。

第七节峰回路转

经过警方广泛查证,除了国华康复中心,在水城市内再也没有名称里带“国”字的医疗机构了,负责调查的二中队长陶玉佳又在省卫生厅档案室查到了三家带有“国”字的医院,其中有两家地市级医院,一家镇级医院,在报经清泉区公安分局余中跃批准之后,陶玉佳便带上两名助手小郭与小宫奔向了这三家医院。几天下来,两家地市级医院也排除了。现在,他们正向最后一个目的地吴州赶去。

小郭与小宫都是警察学院的实习生,他们的人生经历就是出了这个学校的门,又进了另一个学校的门,属于涉世未深一类的,所以,对他们来说,能在全省几地市跑上一趟,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活。

“陶中队,但愿这次我们的吴州之行不再是空手而归。”小宫一边开车在高速公路上飞奔,一边说。

“全省有三家带‘国’字的医院,我们已经跑了两家,如果这家再对不上号,我们可就要走向全国了。”注视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陶玉佳有几分无奈地说。

小郭一听陶玉佳的话,高兴地拍了两下巴掌,说:“走向全国,那好啊,我们就成公费旅游了。”

“什么公费旅游?是公费坐车,陶中队对我们要求严格,总是办完了事就走,你还不知道?”小宫有意按了下喇叭,说。

“不知道我就不说了。”小郭说。

“不走怎么着?你们还想住几天吗?”陶玉佳说。

车子开得飞快,吴州市很快就到了,陶玉佳他们要走访的兴国医院在市中心,尽管小宫临出发时已经仔细地研究了吴州市区交通图,还是走错了。

吴州虽然是县级城市,却是一座老城,是闻名遐迩的杂技之乡,不大的城里每天都会涌来大批杂技爱好者。所以,吴州的街道马路就特别拥挤,堵车现象比水城都严重。关键的问题还在于,吴州的街道没有南北东西之分,曲里拐弯的,让外地人很容易失去方向感,往往会与目的地背道而驰。

值得庆幸的是,在警察学院经过专业训练的小宫没有迷失方向,三拐两拐,却钻进了一个死胡同。下得车来,向当地人打听兴国医院,当地人指了指一堵高墙,说,墙那边就是。

吴州县城驻地叫兴国镇,兴国医院是一家镇级医院。陶玉佳一行三人从死胡里拐出,车子跑了不过十多米,兴国医院就在眼前了。车子开进院里,一行三人跳下车子,向办公楼走去。

兴国医院的办公楼不过三层,院长办公室在二楼。院长姓邵,高大魁梧,性格豪爽,听明陶玉佳一行的来历,又接过陶玉佳递上来的护士服,连声说,这就是兴国医院的护士服。

这对陶玉佳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她跑了千公里,转了三个地市,终于找到了她要找的地方。可是,当邵院长说,这就兴国医院的护士服时,她竟然觉得有些不相信了。

“邵院长,你再仔细看看,别认错了。”陶玉佳说。

“错不了,这就是我们医院的护士服。”邵院长将护士服的领子竖起来,有些沾沾自喜地说,“你瞧,这领子还是我亲自设计的,有特点吧?”

陶玉佳他们又认真地看了下护士服的领子,确实有些与众不同,不是翻领,而是直领,就像旗袍的领子。邵院长以为他亲自设计的护士服别出心裁,独树一帜,却与清泉区医院的护士服出现了惊人的类同。

“邵院长,这批护士服的发放情况你清楚吗?”陶玉佳将护士服收好,重新装进塑料袋里,说。

“护士服的发放情况,我就不清楚了。”邵院长让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为陶玉佳他们倒上水,说,“这得问我们后勤科长吴若明,这种事都是由他办的。”

“邵院长,请你马上与吴若明联系一下,我们有事问他,好吗?”陶玉佳喝口水,迫不及待地说。

“好,我这就给吴若明打电话。”邵院长拿起电话,拨了内线号码,说。

此时的吴若明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瞌睡,他昨天晚上打了一宿麻将,输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困神来了,眼皮无论如何也睁不上去。电话蓦地一响,自然吓了他一跳,抬眼一看是邵院长的电话就清醒了。

“邵院长啊,对,我是吴若明,您有什么指示?”吴若明拿起电话,毕恭毕敬地说。

“没有什么指示,公安局的同志来调查咱们医院年初做的那批护士服的有关情况。”邵院长开门见山地说。

调查护士服?吴若明听罢,心里不由得一惊,他定了定神,故作平静地说:“是吗?他们人在哪里?”

“现在人正在我的办公室,你马上过来一趟,人家有事要问你。”邵院长说。

“好,好,邵院长,我马上过去。”吴若明说。

放下电话,吴若明开始心惊胆战起来,犹豫片刻后,拉开抽屉,拿出一沓钱来,然后放进包里,神情不安地出了办公室。他下了楼,快步走到医院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惊魂未定地跳进车里。

“先生,去哪儿?”出租车司机问。

吴若明慌里慌张地说:“快,长途汽车站。”

司机一踩油门,向吴州长途汽车站开去。

“快,再快一点。”吴若明催促道。

无论是邵院长还是陶玉佳他们都不会想到,吴若明接到电话,就匪夷所思地离开了医院,赶往了长途汽车站。他们一等再等,始终不见他的身影。

“邵院长,你看……”终于,陶玉佳沉不住气了,抬腕看看表,说。

邵院长也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吴若明的办公室就在三楼,早应该到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哎,这个吴若明怎么还没过来,我再打电话催他一下。”邵院长说着,再次打通了吴若明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响了半天,却没人接。

“办公室没人了,他可能是有事到别的科室去了吧,再等等。”邵院长放下电话,说。

“好吧。”陶玉佳无可奈何地说。

在陶玉佳他们焦急的等待中,吴若明已经进了吴州市长途汽车站大门口,这时,正有一辆长途车向外开,吴若明了看了眼上面挂着的“吴州水城”的牌子,连忙招手要求停车。司机见有人招手,就停下了车子,开了车门,吴若明抬脚跳上车,随即车子向水城方向开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陶玉佳的神情渐渐地严峻起来。

“邵院长,这么长时间了,也应该来了吧?”小宫也沉不住气了,对邵院长说。

邵院长更加觉得事情有些莫明其妙了,就看看陶玉佳,说:“这小子是怎么了?平时不这么拖拖拉拉的,别着急,我再打他的手机。”

陶玉佳急忙说:“好,你打吧。打通了,让他马上到你办公室里来。”

邵院长再次拿起电话,迅速拨通了吴若明的手机。

这个时候,吴若明乘坐的长途车已经出了吴州,刚刚驶上通往水城的高速公路。他坐在车厢的最后一排,低头想着心事。

护士服出了什么问题?公安局的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难道……

吴若明不敢想下去了,身上已经有冷汗冒出,他现在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迅速离开吴州,躲得越远越好,绝不能落到公安局手里。

口袋里的手机一响,自然让吴若明如临大敌,他迅速掏出手机看了看来电号码。邵院长?接还是不接?思来想去,吴若明还是决定接,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接,他就会更加引起警方的怀疑,他必须编造出一个能蒙混过关的理由。

“吴若明,你在哪儿?人家公安局的在等着呢。快到我的办公室里来。”电话里的邵院长已经没有了耐性,口气严厉地说。

“邵院长啊,我刚放下你的电话,我老家就来了个电话,说我母亲突然病危,可能活不过今天了,您知道,我母亲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不回去不行啊,我正在往老家赶的路上,我回来后再向您补假吧。”吴若明心有余悸地说。

“什么?你母亲病危?”邵院长追问道。

“是啊,邵院长,我母亲突发心脏病。”吴若明焦急地说。

“你什么时候回来?”邵院长问。

“邵院长,我回家看一眼,看看是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回来,我给您打电话吧。”吴若明说。

“陶警官,怎么就这么巧,吴若明的母亲突然犯了心脏病,他回老家了。”放,邵院长对陶玉佳说。

通过刚才邵院长与吴若明的对话,陶玉佳已经听出了大概。吴若明的母亲突发心脏病?真的就这么巧?莫非这个吴若明有什么问题?如果没有,他为什么要躲而不见?

“邵院长,吴若明的老家在哪里?”陶玉佳问。

“不远,就在离吴州二十公里的凤凰镇上。”邵院长拍拍脑袋,说,“我以前跟他去过,我们当时想跟他老家的镇医院合作,设个第二门诊部,后来,也没谈成。”

陶玉佳思考了片刻,说:“邵院长,麻烦您,带我们去一趟吧,这事很重要,我们必须尽快地找吴若明。”

邵院长也觉得吴若明的话不可信,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公安局的一来找,他母亲就突然病危了?那么,这个吴若明出了什么问题?

“好,我给办公室打个招呼。都过中午了,你们也先弄口吃的,不吃饭怎么行啊。”邵院长想到这里,马上答应下来,说。

“好,邵院长,我们下去买几个包子,咱们边吃边走你看行吗?”陶玉佳说。

“好吧,干你们这行的还是真是辛苦。”邵院长说。

陶玉佳让小郭在医院门口的包子铺买了十几个包子,就与邵院长一起向凤凰镇赶去。一路高速公路,包子刚吃完,凤凰镇就到了。陶玉佳找到了凤凰镇派出所,向当地民警说明了来意。

“吴若明?他的户口不在本地,这要慢慢查。”户籍警看着电脑显示屏,说。

“你们是找吴州兴国医院的那个吴若明的家吧?”民警小徐正好路过,听到找吴若明,马上凑过来,问。

“是啊,你认识他?”陶玉佳回头问道。

“我和他是中学同学,我们比较要好,他去了吴州,我们也没断了联系,去年,他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去帮过忙。”小徐说。

“什么?他母亲去年就已经死了?”一旁邵院长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

“是啊?怎么了?骨灰盒还是我和吴若明一起取的呢。”小徐指着窗外的一座小山,说,“他母亲就埋在青龙山上”。

“这个吴若明,搞的什么鬼?”邵院长如坠云雾之中,看着陶玉佳,脱口问道。

陶玉佳没有回答,因为她也不知道吴若明搞的什么鬼。但是,种种迹象表明,吴若明心中肯定有鬼,而且还不是小鬼,是大鬼。现在,这件护士服出自吴州兴国医院已经没有疑问,但是,吴若明一听公安局的来调查护士服就跑掉了,那么,他与东山派出所的纵火爆炸案有关吗?如果无关,这一切又将怎样解释?

陶玉佳想到这里,马上决定,赶回水城市,向余中跃做全面汇报,听取下一步的指示。她知道,她很快就会再次回到吴州,吴若明逃跑之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第七章内容预告

祸不单行彷徨中危在旦夕

故伎重演夜幕下杀人灭口

第七章 雪上加霜(1)

第一节祸不单行

无论医生怎么努力,常勇的母亲在坚持了十多天后,还是两眼一闭,撒手人寰了。常勇自然痛不欲生,哭天抹泪。埋藏了母亲的骨灰,站在母亲的墓碑前,常勇就想,是马大刚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觉得,如果马大刚还了他的家电款,母亲就可以得到及时治疗,或许她就不会死,就会奇迹般地活过来,现代医疗技术已经能许多病入膏肓的人起死回生。现在,人们的诚信程度越来越不叫人信任了,何况常勇早已入不敷出,还债能力值得怀疑,他东跑西颠,求爷爷告奶奶地最终从几个亲戚那里借来了手术费。但是,手术的时间因此而拖延了三天,正是这三天,母亲的病情加重,在手术七天后的一个晚上就去世了。这个时候,常勇对马大刚的恨是刻骨铭心的,不亚于杀父之仇。有仇就要报,常勇胆小怕事,又手无寸铁,他知道,他最好的报仇方式就是向警方举报马大刚,最终将他绳之以法,因此,他决意要将在东山派出所发生纵火爆炸案的那个夜晚看到的一切告诉刘子芳。人们常说,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现在的常勇既是狗,也是兔子,只要能将马大刚送进监狱,他甚至愿意付出性命的代价。

痛定思痛之后,常勇不再前怕狼后怕虎,终于鼓足勇气来到了东山派出所,要当面向刘子芳举报马大刚。现在,常勇的眼里只有刘子芳,在他的眼里,刘子芳成了正义的象征,那天晚上,写了举报信的他藏在天天娱乐总会门口的一棵大树后,亲眼目睹了刘子芳带领干警清查了马大刚的老窝,更坚定了他对刘子芳的信任。他认为,刘子芳是可信任的好所长,在任何情况下,她都不会出卖自己。但是,优柔寡断的常勇来得不巧,刘子芳到海龙市开全省治安工作现场会去了,当值班民警问他找刘所长有什么事的时候,他说了声没事就离开了。(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在回家的路上,常勇决定,过了两三天再来找刘子芳,他已经等待了许久,不在乎这两三天了。

为了给母亲手术,常勇借了十几万块钱,母亲永远离开了他,他却要还这笔借款。现在,常勇已经坐吃山空,没有能力偿还了。于是,他瞒着妻子谷虹,以自己的房产做抵押,从银行里贷了四十万元,还清借款后,他重新开了家电商店,并取名正发。今天晚上,常勇终于将商场布置完毕,准备明天开业了。

“我走了,快锁门吧。”常勇巡视着各种家电,对门卫小王说,“明天就要开业了,你早睡早起吧。”

小王是常勇的老员工了,一直负责夜里值班,他恪尽职守,很受常勇的信任。老店关门后,小王就回了老家,新店开业在即,常勇又将他叫了回来。

小王将常勇送出门外,看着常勇走近新买的面包车,说:“常总,你这辆车看上去真气派。”

是的,单从体积上讲,常勇新买的这辆面包车是够气派。实际上,这是一辆快要报废的旧车,是常勇花了两万块钱从旧车市场上买来的。先前,常勇进货都是雇车,但是现在,他已经学会了精打细算,舍不得花这个钱了。他去汽修厂对这辆面包车进行了改造,将座位统统拆掉,就成了厢式贷车,拉货送货成了他个人的事。

“要是马大刚把欠我的十几万货款给我,我买的车更气派。”常勇打开车门,气呼呼地说。

“你要啊,你怎么不要?”小王知道常勇为什么要不回来,却故意气他说。

常勇坐进车里,点火启动,说:“好,明天你替我去要,要回来,你留一半,怎么样?放心,我绝不食言。”

小王尽管是外地人,但是,马大刚他还是知道一些的,他心知肚明的是,从马大刚那里要钱,与虎口拔牙没什么区别,他看着常勇驾车远去,顽皮地伸了伸舌头,说:“我要?我要命。”

小王说罢,就转身欲拉下卷帘门,这时,一高一矮两名劫匪迅速戴上面具,从树后闪了出来,将他夹在中间,并用匕首对准了他。

“别吱声,进去!”高个子持匕首的手抖了抖,说。

“出声我就杀了你。”矮个子说。

小王给常勇看商场,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他顿时吓呆了,双手颤抖起来。

“进去!”两名劫匪将小王逼进了商场,然后拉上了卷帘门。

“你们要……”小王已经吓得尿了裤子,就像钱娟那天晚上在东山派出所听到爆炸声一样。

两名劫匪将小王按倒在地,塑料胶带粘上他的嘴,只留两个鼻孔眼喘气,又将他捆绑在椅子上。然后,他们首先进了财务室,迅速找到了保险柜,将其推到出了室外。

由于明天就要正式开业,常勇准备了各种家电,电视冰箱微波炉……真是琳琅满目,要什么有什么。两名劫匪的心里就像开了花,他们看看指向九点四十五分的挂钟,一边吸烟,一边做起了发财梦。

“哥们儿,这回弄个大的。”矮个子喜不自禁地说。

“别高兴得太早,东西还没弄走呢。”高个子吐掉烟头,说,“我他妈盯了这里两天了,明天就要开业,东西能少了?”

“车什么时候来?”矮个子问。

“等会儿吧,现在外面人多。”高个子再次抬头看了眼挂钟,说。

“等到什么时候?”矮个子心急火燎地问,“万一……”

高个子不满地瞪了矮个子一眼,说:“万一什么?我告诉你,这个时候,这里是最安全的。你放心吧,我跟人家定好了,十点半,车准时到。”

“好吧。”矮子一**坐在地上,说。

时针终于指向了十点一刻,高个子拿出手机,打通了,说:“对,是我。货已经准备好,快过来拉吧。”

“好,我马上过去。”电话另一端的人说。

约莫十多分钟后,一辆加长货车开到了正发家电商场的门口,司机拨通了电话,说:“喂,我到了,快出来装货吧。”

“来了。”高个子放,对矮个子说,“快,把这小子弄屋里去。”

此时的小王已经魂飞天外了,就像一只任人摆布的木偶。两名劫匪将他推进了财务室,锁死了房门。然后,他们摘掉面具,推开了卷帘门,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商场。

货车司机刚刚跑了一个长途,人困马乏,已经爬在方向盘上睡着了。两名劫匪没有叫醒他,而是首先将保险柜抬到车上,又将各种贵重家电搬上了车,挡住了保险柜。

这时,有一个路过的老头停下了步子,好奇地看着他们。

“老板,你这批货的质量没有什么问题吧?我们可是老客户了。”高个子急中生智,对矮个子说。

“放心吧,我都是直接从厂家进的货。”矮个子说。

老头听罢,无趣地走了。不多会儿,加长货车上装满了家电。高个子将卷帘门重新锁好,乘人不备,将钥匙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两人相视一笑,先后跳进了驾驶室。

“走吧,哥们儿。”高个子拍拍司机的肩膀,说。

货车司机揉了揉惺忪睡眼,没说话,打着了火,一加油门,向高个子指引的方向开去。

这个时候的常勇已经睡着了,睡得踏踏实实,叫都叫不醒。而且,早晨时他还做了个美梦:正发家电商场开业第一天就顾客盈门,他大大地赚了一笔。

梦中的常勇笑了,接着就醒了,然后就起了床,洗漱完毕,到早餐摊上吃了一个烧饼,喝了一碗豆腐脑。不到七点,他便驾车来到了正发家电商场。他知道,今天是开业大吉,他必须做好各种开门迎客的准备。

“小王,开门。”常勇停好车,跳下来,拍响了卷帘门。

里面无动静,常勇心想,这小子怎么睡得这么死。这么想着就又拍响了卷帘门,大喊道:“小王,是我,开门。”

无人应答当然不会出乎各位读者的意外,却大在出乎常勇的意外,他没好气地掏出钥匙,开了卷帘门。于是,常勇被商场内的一片狼藉惊呆了。他不顾一切地跑到财务室门口,一脚踢开了房门,内放一万现金的保险柜已经没了踪影,只有五花大绑的小王龟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他跑过去,为小王解开绳索和嘴上的胶带。

“小王,怎么回事?”常勇歇斯底里地说,“那些家电呢?保险柜呢?”

小王张张嘴,哭出声来。

“怎么回事?快说。”常勇的眼睛红红的,说。

小王开口讲话是在常勇给他倒了一杯水喝下去之后的事情,劫匪封上了他嘴,却没有捂住他的双眼,他看得一清二楚,可以说,他是眼睁睁地看着两名蒙面劫匪将他推进了财务室的。劫匪将一台台家电抬上了车,小王不会看到,但是,他可以想象得到。于是,他一五一十地向常勇讲述了整个过程。

第八章内容预告

刻不容缓陷困境恶报频传

守株待兔布谜局暗藏杀机

第七章 雪上加霜(2)

“常总,我对不起你啊!”末了,小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

有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常勇看看空空如也的商场,犹如万箭穿心,蓦地蹲在地上号啕大哭了。

“常总,快报案吧。”小王从地上爬起来,拉起了常勇,声泪俱下地说。

案肯定是要报的,但是,不是常勇报的,是小王报的。

清泉区公安局刑侦大队与东山派出所的民警们在刚刚上班的时候,就接到了110指挥中心的指示:辖区内正发家电商场昨夜发生入室抢劫案,请速出警。

案情就是命令,于是,余中跃、田风霄、叶玉清等各路警察驾车相继赶到正发家电商场门口。他们跳下警车,各司其职,有的勘察现场,有的在向小王和常勇了解情况。

“他们进来的时候大约是几点钟?”叶玉清一边记录,一边问。

“我没看表,常总刚开车走了,他们就来了。”小王心有余悸地说。

“我走的时候有八点来钟吧。”常勇有气无力地说。

“准确吗?”叶玉清接着问。

“准确。”常勇按了按突突直跳的脑门,说,“我喜欢听评书,我上车以后,就打开了收音机,评书节目是八点开播的,那时候节目刚刚开始。”

第二节回首往事

来过水城的人都会知道,在它的南郊是连绵起伏的群山。近几年来,在青山环抱之中,房地产开发商建起了一片片高档别墅,有造型繁复的欧式建筑,也有雕梁画栋的东方庭院。现在,社会上出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农民最大的追求是进城,而城里的有钱有势的人则想方设法地在农村置办地产。

当然,作为水城市餐饮界的领头人宋来平也没能超凡脱俗,花巨资在这片别墅中购得了位置最好的一幢。这幢别墅是中式建筑,坐北朝南,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青翠的山峦,一条清澈的小河就在别墅的院门口流过。宋来平第一次来到这片别墅区,就相中了这幢。但是,有人来得比他还早,并预订了这幢独一无二的风水宝地,宋来平动用各方关系才将此幢别墅抢到手。然后,他又花巨资进行了装修,去年年底,他就搬了进来,从此陶醉其中,乐不思蜀,城里的房子就再也没有住过。但是,宋来平每天都要进城上班,别墅却无人照看,院子里的草花疯长,他养的鸟还被山鹰叼走了数只。无奈之下,宋来平只好吩咐章向河雇一名工人,养花喂鸟,护理庭院。

章向河接到宋来平的指示后,就四处寻找,经过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一个叫胡宗贵的合适人选。今天是个星期天,宋来平没有进城上班。上午,章向河到胡宗贵的家里接上他,就驾车将胡宗贵拉到了宋来平的别墅。由于没有提前给宋来平打招呼,来到门口,章向河却没让胡宗贵下车,而是让其在车里等着,并告诫胡宗贵,没有他的允许,不准下车。

上面说过,宋来平对章向河十分赏识,也十分信任,为了让章向河进出别墅方便,宋来平还给了他一把大门的钥匙。现在,章向河对胡宗贵交代完了,就掏出钥匙,开了院门。

此时的宋来平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见章向河开门进来,他扬了扬手,说:“小章啊,你怎么来了?”

章向河关好院门,快步走到宋来平的跟前,和颜悦色地说:“宋总,您让我找的工人我已经找好了。”

宋来平从藤椅里站起来,抬眼看着头顶上盛开的木槿花,说:“这么快?行,你向来办事是利利落落的,这一点我很欣赏。”

“宋总,您不是一直这样要求我吗?我做得还不够好。”章向河谦虚道。

宋来平随手摘下一支木槿花,放到鼻子上闻了闻,说:“不,你做得很好。”

在宋来平的别墅楼前,有一排排鸟笼挂在屋檐下。熟悉宋来平的人都了解,他喜欢养鸟,已经到了痴迷的程度,许多人给宋来平赠送礼物,将鸟当成了首选。因此,宋来平的这幢别墅里,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鸟,从南方到北方,只要是知名的珍贵鸟种,他都有。

“这个人叫胡宗贵,五十来岁,原来在水城市野生动物园喂鸟,前段时间动物园精兵简政,压缩人员,他下岗了。”章向河介绍说。

宋来平听罢,向楼前的鸟笼走去,感慨地说:“下岗?现在啊,只有没根没底的人才会下岗啊。看来,他也是个不幸的人啊。”

“是啊,五十多岁了,把青春地,献给了动物园,现在却下了岗,都这个岁数了,工作也不好找啊!”章向河紧紧地跟在宋来平的身后,说,“宋总,您这么爱鸟,这下您的这些鸟就有人尽心喂养了。”

“是啊,我现在就靠这些鸟们给我提精神了。”宋来平看着鸟笼,说,“这个老胡的家属是干什么的?你知道吗?”

“原来在环卫局工作,前年得了癌症去世了。”章向河说。

“噢,这么说,像我一样,老胡是独身一人了?”宋来平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

“是的。”章向河说。

“放鸟吧,放鸟吧。”这时,鸟笼里的一只鹦鹉看到了宋来平,便高兴地叫道。

章向河知道,宋来平不仅喜欢养鸟,也喜欢放鸟,只要他来了兴致,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会让章向河去鸟市买来一批鸟,然后放生。久而久之,鸟市上的鸟贩子都认识了章向河,而且章向河出手大方,很少讨价还价,因此,章向河就成了鸟市上最受欢迎的人,只要他的身影一出现,他们就会争先恐后地涌过来,向他兜售。

“放鸟?嘿嘿,我不着急,你倒着急了”宋来平走到鹦鹉跟前,挑逗着它说,“告诉你,还不到时候,鸟也不是说放就放的,要看我的心情如何,你明白吗?”

鹦鹉的翅膀扑腾了几下,叫道:“明白。”

“宋总,您看,鹦鹉现在也通人性了。”章向河奉承道。

“人与动物本来就是相通的,不幸的是,自从人类有了思想之后,就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了。”宋来平喟然长叹道,“我问你,你介绍的这个下岗工人可靠吗?”

“您放心,绝对可靠,我们以前是邻居。”章向河说。

“以前是邻居?具体什么时候?”宋来平问。

“我小的时候,大概十几岁吧。”章向河想了想,回答道。

“好,明天就让他过来吧。”宋来平说。

“宋总,人我已经带来,就在院外的车里,没有您的允许,我就没让他下车。”章向河说。

“是吗?你相中的人,我绝对放心,快让进来吧。”宋来平看了眼院门,说,“人都是平等的,让人家待在车里这么久,不礼貌啊。”

“好,我这就去叫他进来。”章向河说。

不多会儿,章向河就将胡宗贵领进了院子,宋来平仔细地端详着胡宗贵,没有说话,而圈在铁栅栏里的藏獒却立时狂吠不止,如临大敌一般。

“别叫了,这是我请来的客人。”宋来平冲藏獒厉声道。

“宋总,这是胡宗贵。”章向河向宋来平介绍说。

“您好,宋总,很高兴能为您做事。”胡宗贵走上前来,满脸堆笑,说。

宋来平上下打量着胡宗贵,说:“老胡,不像五十多岁啊。”

“宋总夸奖了,我今年五十又二了。”胡宗贵憨笑着说。

“好,老胡啊,你是章向河相中的人,我也很满意,来,握个手吧。”宋来平说着,向胡宗贵伸出了右手。

胡宗贵连忙握住宋来平伸过来的手,说:“谢谢宋总。”

藏獒见此情景,疯也似的扑在铁栅栏上,狂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别叫了,老胡以后就成你的伙伴了。”宋来平说。

“是,是。”胡宗贵听了宋来平的话,尴尬地笑了下,说。

宋来平马上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说:“对不起,老胡,你看我这话说得……”

“没事,宋总,其实就是这么回事。您出去上班办事,不就剩我们俩了?”胡宗贵说。

“老胡啊,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了,你住一楼靠正门的那个房间里。”章向河指着不远处,说。

“我住哪儿都行。”胡宗贵说。

“宋总住在二楼,宋总有事就叫你,没事你不能随便上去,知道吗?”章向河又向胡宗贵叮嘱道。

“知道了。”胡宗贵说。

“好,老胡,你先把院子打扫一下吧。”章向河说。

胡宗贵说了声是,就到工具间摸起扫帚,扫起了院子。

“不错,是个干活的人。”宋来平看着胡宗贵的一招一式,说,“小章啊,你的眼力不错。”

“谢谢宋总夸奖。”章向河说。

“走,陪我到楼上吃午饭吧。”宋来平说。

“宋总,我今天来就没打算饿着肚子回去,我准备了几样好东西,放在车里,我去拿,您先上楼吧。”章向河说。

第八章内容预告

刻不容缓陷困境恶报频传

守株待兔布谜局暗藏杀机

第七章 雪上加霜(3)

在宋来平的这幢别墅里,二楼有两个朝阳的房间,一个是他的卧室,另一个是他的餐厅。章向河从车里取来了保温箱,开始做饭。他相中的胡宗贵,宋来平也会相中,这是章向河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他的心情就特别好,准备给宋来平做一顿西餐。三年前,章向河大学毕业后,一时没找到工作,就临时到一家西餐店打工,他在端盘子洗衣碗之余,向一位师傅学艺,学会了几种西餐的做法,而他最拿手的是西餐牛排,也就是半生不熟的那种。现在,章向河准备在宋来平面前露一手了。

“宋总,来,您尝尝。”章向河在厨房里忙活了半天,终于将牛排端到了餐桌上,还开了一瓶洋酒。

对于宋来平来说,名吃名酒都品尝过了,他现在最喜欢吃的是农家菜,而且,宋来平一向对西餐洋酒不感兴趣,无论什么场合,他都是敬而远之。

“洋菜,洋酒,小章,你这是让我开洋荤啊。”宋来平说。

“宋总,您山珍海味都吃腻了,我想让您换个口味尝尝。”章向河将洋酒倒进两只高脚杯里,说,“来,喝一杯。”

宋来平和章向河一饮而尽,然后,章向河夹起一块牛排放在宋来平的盘子里。

“行,这酒味还算纯正。”宋来平夹起牛排,放到嘴里,说,“就这牛排,半生不熟的,还淌着血水,有些不文明啊。”

“宋总,这还是我有意熟透一点的呢。”章向河说。

“野蛮,西方人吃东西就是野蛮,要么都浑身长毛呢,返祖现象不是?”宋来平擦了把嘴角,说。

章向河没再言语,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哎,小章,想什么呢?”宋来平用叉子敲敲桌子,说。

“我在想那天中午大妈说的事儿。”章向河一愣,然后说。

“什么事儿?你也想让我再找个媳妇?”宋来平扔下叉子,说。

“是的,宋总,您总不能一个人过一辈子吧?”章向河说。

“有你们,有福利院的孩子们,我怎么能叫一个人呢?”宋来平站起来,走到窗前,赌气似的说,“小章啊,我告诉你吧,女人我是再也不会找了。”

“宋总,那个女人伤得你这么厉害吗?”章向河走到宋来平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说。

宋来平抱臂远望,说:“你知道,她当年为什么要带着只有四岁的孩子离开我吗?”

“宋总,您从来没说过。”章向河说。

“好,我今天就对你说说。”宋来平转身拿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个杯底朝天,说。

“宋总,您要是想起来伤心,就不要说了。”章向河劝说道。

“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叫伤心了。”宋来平放下杯子,说。

“好,我听。”章向河俯首听命似的说。

“十几年前,我还在锅炉厂当工人,我养母还是一天到晚地拾垃圾,她本来就瞧不起我们这一家,最瞧不起的就是我的养母,后来,我出了事,被判了刑,她就跟我离了婚,带着孩子走了。”宋来平愤愤不平地说。

“判刑?宋总,您为什么被判了刑?”章向河还是第一次听说宋来平被判过刑,就好奇地问。

“为了我的养母。”宋来平心态平静下来,说。

“是为了您的养母?”章向河重复道。

“是啊。十多年前的一天,我的养母正在垃圾楼里拾垃圾,几个混蛋小子站在台子上往我养母身上撒尿,养母想爬上来,又被他们推了下去,尿得我养母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宋来平两眼微红,回忆道,“那天,碰巧我从那里路过,听到我养母的呼救声,我跑过去一看,顿时怒不可遏,抄起一把铁锹向他们抡了过去……”

章向河听到这里,气愤地说:“这种人该打。(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在打斗的过程中,我失了手,一铁锹将一个小子的头砍开了花,那小子马上昏死过去。送到医院以后,他的命保住了,却留下了终生残疾,永远不会开口讲话了。我就这样以故意伤害罪被判了五年徒刑。”宋来平继续说道。

“您出来以后呢?”章向河关切地问。

“我失去了工作,成了无业游民。”宋来平说。

“不,宋总,我明白了,您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创业,取得了今天的成功,是吗?”章向河说。

宋来平自嘲地笑了下,说:“应该这么说吧,天无绝人之路啊!”

“宋总,我敬您,为了您的孝心,也为了您今天的成功。”章向河双手举杯,说。

第三节危在旦夕

在东山派出所教导员田风霄看来,马大刚的案子应该有个了断了。刘子芳临去海龙市参加全省社会治安工作现场会时,将如何处置马大刚的权力交给了田风霄,他并没有马上处理,而是一拖再拖。对田风霄来说,这是一个棘手案子。现在,刘子芳很快就要回来了,他必须赶在她回来之前处理完这个案子。

正如刘子芳预料的那样,那天晚上,她率领东山派出所的干警对天天娱乐总会的第一次清查之所以失败,正是田风霄通风报信的结果。刘子芳让田风霄通知参战干警,他回到办公室里,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了马大刚,让他尽快做好准备,刘子芳要率人前去清查。马大刚接到密报,迅速清场,刘子芳扑空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在马大刚看来,他将东山派出所教导员田风霄拉下水是他最为得意的一笔,三年前的那个春天,马大刚通过一个朋友将田风霄请到了天天娱乐总会,好吃好喝侍候着,然后又是一条龙的服务,就轻而易举地把田风霄拿下了。

这个过程太简单了,简单得难以置信,无异于天方夜谭。想想看,一个派出所的教导员就这么成了黑恶势力的内线又有会相信?但是,不管人们信还是不信,现在已经成为不可否认的事实了。

人们常说,人无完人,都有弱点。是的,在这个世界上,完美的人是不存在的,只是有的人的弱点无关大局,有的人的弱点却是致命的,就像东山派出所教导员田风霄。与田风霄熟悉的人都知道,他有三大爱好,酒,女人,金钱。先说田风霄的酒,他的酒量惊人,一斤半斤的不在话下,所以,在酒桌上,他是最终活跃的一个。人们都喜欢将自己的强项展示给大家,田风霄怎么会是个例外呢?他酒量大,总是有敬必应,然后还会主动出击,放倒几个成为他酒场上最大有快乐。时间长了,他就上瘾了,赶酒局演变为他最大的爱好。田风霄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酒后无德,喜欢耍酒疯,是个地地道道的酒色之徒。那么金钱呢?你能奢望一个酒色之徒在金钱面前无动于衷吗?

有道是,苍蝇不叮无缝儿的蛋,马大刚也不会找一身正气的人下手。田风霄成为马大刚的猎物,正是看中了田风霄致命的弱点。

那天晚上,刘子芳背着田风霄,出其不意地对天天娱乐总会进行了第二次清查,却将如何处理马大刚的权力交给了他。田风霄知道,这是她对自己的一次测试。他想获得好的成绩,就必须想出两全其美的对策。所以,在他将马大刚凉在置留室一天后,终于决定亲自提审马大刚了。

与以往的审讯不同,田风霄先于被提审人到了审讯室,也就是说,在他正襟危坐之后,马大刚才被带了进来。

马大刚一见田风霄就像溺水的人见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想表示一下亲热却被田风霄严厉的目光制止了。

“你回去吧。”田风霄头也不抬地对站在马大刚身后的民警说,“我有一些需要保密的事情单独问他。”

这个民警有些不满,但又不得不听从田风霄的命令,瞪了马大刚一眼就离开了。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田风霄起身关好审讯室的门,说。

“这点小事有什么?水城市的哪家娱乐中心不是这样,要是都按照要求规定营业,哪家不得关门?这个刘子芳是存心与我们过不去,她杀了个回马枪,你一点也不知道?我们没给东山派出所少办事吧?你们所里的那辆巡逻车是你出面让我们赞助的吧?我坐着这辆车来这里的时候就想,你们这些公安怎么都像喂不熟的狗?”马大刚受了两天的苦,现在终于有了发泄的机会,就连珠炮似的说。

“放肆!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田风霄一拍桌子,大喊道。

“什么地方?东山派出所啊。”马大刚环视了一下整个审讯室,气焰嚣张地说。

“你这不是全明白吗?配合一点好吧?除非你不想出去了。”田风霄说。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马大刚的口气软了下来,说:“田教导,快说吧,什么时候放我出去?”

“等等吧。”田风霄面有难色地说,“你们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个个都是现行,都有影视资料,这次啊,你不出点血,恐怕……”

第八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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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兔布谜局暗藏杀机

第七章 雪上加霜(4)

“那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得赶紧出去。(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马大刚晃晃肩膀,说“我问你,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好,你老实地在这儿待着,不要乱说乱动,我想办法。”田风霄走到门口,说。

回到办公室,田风霄就开始为马大刚想办法,当然,这个办法不好想。刘子芳虽然将怎么处理马大刚的权力交给了他,但是,她从海龙市回来后绝不会不过问。如果他轻易地将马大刚放了,必将引起刘子芳更大的怀疑,他将难以自保。怎么办?究竟应该怎么办?就在田风霄绞尽脑汁却束手无策的时候,孙照同给他打来了电话,约他晚上喝酒。田风霄明白,孙照同这个时候请他喝酒,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为了释放马大刚。

晚上七点,田风霄准时出现在一家酒店的单间里,这时已经有孙照同与许建秋在等着他了。田风霄落座后,孙照同根本不提高释放马大刚的事,好像请他来的目的就是喝酒。孙照同先是倒上酒,与田风霄连干了三个,然后就与他拉家常。

“田哥,你折腾了半天,还是没能当上所长,我都想为你伤心落泪。”又是一轮酒过后,孙照同开始戳田风霄的痛处了。

“你?你为我伤心落泪?”田风霄独自倒了一杯酒,一口气喝下去,咂吧着嘴,说。

“是啊,你不信吗?”孙照同皮笑肉不笑地说,“谁叫你是我哥们儿呢?”

“少来这套吧,猫哭老鼠啊你。”田风霄不屑一顾地说。

“田哥,孙哥的话可是真心的,我作证。”许建秋又给田风霄倒满酒,说。

田风霄拿起酒杯,放到嘴边又放下了,拍拍许建秋的肩膀,说:“许建秋,我告诉你啊,以后你什么都可以说,但是,千万别说什么我作证。就你?到哪儿去作证也没人敢信啊。哼,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吃哪腕饭的。”

“好,别说这些没用的了,这不是给田哥添堵吗?”孙照同与田风霄碰了杯子,说,“其实啊,田哥也不得劲儿,是不是?来,喝!”

“怎么不得劲儿?我怎么就不得劲了?所长、教导员,是一个级别,我还真不在意。”田风霄喝下了酒,说。

“不在意?你真不在意?”孙照同似乎不相信,反问道。

“是啊,怎么了?”田风霄说。

“二把手,二把手说了就是不算啊。”孙照同有意刺激田风霄,说。

田风霄一听,果然急了,说:“我什么事说了不算了?你说。”

通过田风霄的职务提升的事让他着急上火,是孙照同与许建秋设事先计好的方案。然后,他们就会将话题引到释放马大刚上面来,如果田风霄不答应,他们就会说,田风霄有职无权,伤其自尊,最终促使田风霄铤而走险,达到他们的目的。

“田哥,我问你,马哥什么时候能放出来啊?”孙照同酒杯高举,说。

田风霄也举起酒杯,独自喝了半杯,说:“刘所长回水城市之前,我就放人。”

“好,谢谢田哥了。”孙照同喜形于色地说,“马哥出来后,一定好好谢谢你。”

“谢还是不谢,是你们的事。”田风霄喝下了剩下的半杯酒,说,“不过,孙照同,这次可要交点罚款,要不说不过去,刘所长回来后,我也没法向她交代。”

“罚款?”孙照同一愣,说,“交多少?”

田风霄伸出五个手指,说:“五万吧。”

“五万?看见了吧,二把手,就是二把手啊。”孙照同讽刺道。

田风霄急了,站起来要走,说:“好,你去找一把手刘子芳吧,这事儿我就不管了。”

“田哥,别当真嘛,我不过是给你开个玩笑。五万就五万,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孙照同连忙一把拉住田风霄,说“来,喝酒。”

“孙照同,还有你,许建秋,你们要收敛一些,刘子芳这次去参加全省社会治安工作现场会,回来后还不知要出什么高招。另外,你们这个天天娱乐总会也不断有人举报,要好自为之啊。我实施对你说,那天晚上,刘子芳带人去清查天天娱乐总会,就是接到举报信之后才决定的。”田风霄说。

“刘子芳?一个臭娘儿们能有什么高招?再说了,我们不一直在收敛吗?”孙照同说。

“就是,我们可是给足刘子芳面子了。”许建秋扔下筷子,说。

“那就好,免得谁也保不了你们。”田风霄满脸通红地说,“我问你,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是不是与你们有关?现在区公安分局正在抓紧破案,市局领导也很重视,我听说,他们已经掌握几条重要的线索,我觉得离真相大白不远了。”

孙照同和许建秋一听这话,心里不由得一惊,相互看了一眼,才渐渐镇静下来。

“田哥,我们做什么,不做什么,心里都有数。我向你说句实话,那起案子绝对与我们无关,请孙哥放心,我们知道这种案子的分量。”孙照同将一条鸡腿放到田风霄的盘子里,信誓旦旦地说。

“田哥,真不是我们干的,这事儿我作证。”许建秋一拍胸脯,说。

“什么?你又来作证?”田风霄恶狠狠地咬口鸡腿,说。

“田哥,真的与我们无关。”许建秋强调说。

“这就好,我量你们也没这个胆。”田风霄长叹一口气,说。

这天晚上,田风霄终于喝成了酩酊大酒,当他由孙照同和许建秋搀扶着出了酒店的时候,还一时不适,吐了一口。

“田哥,你没事吧?”许建秋给田风霄捶着后背,问。

“没事,这点酒算什么,今天喝得急了点儿。”田风霄打了一个酒嗝,说,“你们都把心放到肚子里,明天你们把五万块钱交到所里,我就放人。别忘了,再写一份检查。”

孙照同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将田风霄扶到车上,又将几条烟扔到他的怀里说:“好啊,田哥,一切都按你说的办。”

第二天一早,孙照同与许建秋以及杨军就带着五万块钱以及一份检查来到了东山派出所,在田风霄的安排下,办理了相关手续,马大刚就走出了派出所。

孙照同是开着马大刚的大奔驰来的,马大刚坐进车里,开了天窗,尽情地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马哥,您受苦了。”许建秋给马大刚递上一支烟,说,“他们没把您怎么样吧?”

马大刚没说话,只是看车窗外一划而过的景物,心神恍惚,又若有所思。

“马哥,您没事吧?晚上,我们哥几个给您接风洗尘。”见马大刚不吱声,许建秋又说。

“这几天啊,我一直琢磨着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肯定有起因,你们猜,那天晚上刘子芳带人第一次来突袭检查的时候,我在天天娱乐总会门口看到谁了?”马大刚猛吸一口烟,说。

“谁啊?马哥。”许建秋好奇地问道。

马大刚将烟头扔到车窗外,说:“常勇。”

“谁?常勇?”孙照同不由得松开了油门,问,“他来干什么?”

“是,就是常勇。”马大刚后靠到坐椅上,目视前方,说,“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好像是专门来看热闹的。你们说,常勇怎么知道刘子芳会在那个时候来啊?”

“田风霄说,这次突袭检查是因为有人举报。”孙照同说。

“有人举报?”马大刚浓眉紧蹙,问。

“是,马哥,田风霄说,是有人举报。”孙照同重复道。

“既然有人举报,那我就敢断定是常勇这小子干的。”马大刚的眸子里闪现着仇恨的光芒,说。

“马哥,你说一句话,我去宰了他。”杨军咬牙切齿地说。

“马哥,我突然想起来了,火烧东山派出所的那天晚上,我在东山派出所门口好像也看见常勇了。”许建秋用手指点了下自己的脑门儿,说,“常勇当时戴着眼镜帽子还有口罩,不过,他走的样子,还有眼镜后的那个眼神,对了,常勇长着一对招风耳,就是他!”

马大刚听罢,顿时一惊,说:“你看见常勇了?那么,常勇看到你了没有?”

“好像看见了。对,就是看见了,他还盯着我的车看了好长时间呢。”许建秋犹豫了一会儿,说,“马哥,常勇不是说要到东山派出所告你吗?他是不是去告状,正好碰到我们了?”

“马哥,田风霄昨天晚上还说,刑侦大队的人已经掌握了几条重要线索,他们会不会顺藤摸瓜……”孙照同心惊肉跳地说。

“这事儿非同小可,不行,得给常勇这小子点颜色看看,堵住他的嘴。”马大刚将手指按得叭叭响,说。

“马哥,这样不行,嘴是堵不住的,还是把他做掉吧。”杨军杀气腾腾地说。

“对,马哥,你安排吧。”许建秋说。

“孙照同,你的意见呢?”马大刚转身对孙照同说。

“常勇这小子迟早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他是我们的灾星。”孙照同想了想,说,“必须干掉他,而且,要行动就得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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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雪上加霜(5)

“是啊,常勇是一颗定时炸弹,危险得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引爆。”马大刚一巴掌拍在车窗上,怒形于色地说,“好,你们先想办法搞辆车,这个杨军在行,是吧?”

“马哥,不是我说大话,不管是什么车,在我的眼里都没有锁,我想开哪辆就开哪辆。”杨军自豪地说。

“行,车的事就交给杨军了。”马大刚终于下定了做掉常勇的决心,“孙照同,许建秋,你们各自准备吧,先摸清常勇平时行动的路线……”

第四节儿女情长

在海龙市隆重举行的全省社会治安工作现场会进入了第二天,来自全省的五百多名代表听取了海龙市公安局的先进经验,今天上午,专程从水城赶来的省公安厅厅长将做专门报告。俗话说,好戏总是在后面,厅长的报告是整个会议最重要的议程。在对厅长的报告进行分组讨论后,代表们将进行实地考察,然后会议结束,代表们各奔前程。

对于刘子芳来说,来到海龙市后,一点好消息也没有。她先是接到了东山派出所辖区内正发商场发生入室抢劫案的报告,然后,在去参加会议的路上,又得到了田风霄已经将马大刚释放的消息。这个消息是副所长叶玉清告诉刘子芳的,马大刚一出东山派出所的大门,他就给刘子芳打来了电话。

“刘所长,田教导处理得也草率了。这么严重的案情,他竟然罚了天天娱乐总会五万块钱就结案了。”电话里的叶玉清愤愤不平地说,“我还有个情况,向你报告。”

此时此刻,参加会议的代表正急步往会堂里走,手持手机的刘子芳已经走到了门口,却不得不停下来。

“叶副所长,有什么情况,你说。”刘子芳走到僻静处,说。(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田风霄与马大刚的关系已经超出了正当交往的范畴,有人向我反映说,他从马大刚那里得到了不少好处,快穿一条裤子了。我想,你来东山派出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会一点儿情况不知道。可是你,刘所长,却莫名其妙地将处理马大刚的权力交给了他,这不是明摆着给田风霄包庇马大刚创造条件吗?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做!不仅仅是我不明白,所里的有正义感与良心的干警们都不明白!”叶玉清情绪激动地说。

“叶副所长,你别着急……”刘子芳劝解道。

“我不急?我怎么能不着急?东山派出所所辖地区成了水城市治安状况最差的地区,所里的干警们本来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扭转局面,可是,谁想到,你上任后,案子一起接一起地发生,你却无动于衷,甚至是放任自流,你让大家失望啊。”叶玉清说完,就毫不客气地挂掉了电话。

刘子芳看了眼已经挂断的手机,心里顿时沉重起来。叶玉清口若悬河,毫不留情地指责她,她却没有丝毫的怨气。叶玉清的义愤填膺正说明了他对人民公安事业的忠心耿耿,也就是说,叶玉清是她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中可以信赖的战友。那么,她将如何处理马大刚的权利交给田风霄错了吗?从田风霄赶在她回水城之前释放了马大刚,就证明了她当初的决定没错,她此举的目的就是要考验一下田风霄。结果,田风霄没有经得住考验,这是她最大的收获。

刘子芳进入会堂后不到一分钟,大会就开始了,在热烈的掌声中,省公安厅厅长发表了重要的讲话。刘子芳迅速拿出笔记本,认真地记录起来。她知道,厅长的这次讲话一定能为她今后的工作带来非同一般的教益。

“目前,随着经济的飞速发展,开放程度的提高,一批社会渣滓也浮出水面,危害社会,威胁着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安全,我们在海龙市召开这次全省社会治安工作现场会,就是要把海龙市公安机关的做法推广到全省,确保一方平安!有些地市的社会治安状况不容乐观,有些觉悟不高,思想堕落的公安人员,为了谋取个人的利益,充当了他们的保护伞!现在,我向大家郑重宣布,不管是谁,不管他的后台有多硬,对于这些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恶势力一定要坚决铲除!凡是为恶势力充当保护伞的,不管他的级别多高,要坚决清除出公安队伍,触犯刑律的要坚决予以法办。同志们遇到任何阻力,都可以直接向省厅领导,向我汇报,你们放心大胆地去干,我做你们的后台老板!”慷慨激昂的厅长最后说。

一时间,台下掌声雷动,刘子芳触景生情,产生了强烈的共鸣,更是拍红了掌心。

下午,水城市代表团在局长曹毅的主持下对厅长的讲话进行了热烈的讨论,许多干警都发了言,但是,刘子芳却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认真地做着笔记。她觉得,东山派出所所辖地区治安混乱,已经到了人心惶惶的程度,她没有发言权。

讨论会进行到下午五点半,然后就集体去饭厅吃了自助餐。会议临近结束,饭菜的质量明显提高了一个档次,许多人胃口大开,吃得有滋有味。但是,刘子芳却味同嚼蜡,怎么也吃不下。

“子芳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怎么能行啊?”曹毅端着不锈钢托盘走过来,在刘子芳的身边坐下,说,“我知道,你心里有压力,纵火爆炸案没破,又出了入室抢劫案,你这个所长处在风口浪尖上啊。”

入室抢劫案发生后,刘子芳并没有向曹毅局长汇报,可他还是知道了。

“曹局长,我……”刘子芳欲言又止。

曹毅挥挥手,说:“你什么也别说了,如果你到一方上任,就能马上镇住妖魔,迅速扭转局面,我就把这个局长让给你好了。”

无论曹毅说什么,刘子芳都觉得有愧于组织的信任,或许,如果曹毅局长劈头盖脸地批评她一顿,她的心情还能好受些。明天会议就要结束了,可是,刘子芳还没能去看李先锋的母亲一眼,作为儿媳,她怎么能来到婆母的门前而一走而过呢?还有,女儿李晓莉一再叮嘱她将那只玩具狗交给奶奶,如果原封不动地带回去,她又怎么向女儿交代?但是,曹毅局长有令在先,那就是不准走亲访友,那么,她要违抗命令吗?是的,刘子芳思来想去,最终做出了违抗命令的决定,她执意要去偷偷地去看上婆母一眼,说几句话,放下玩具狂狗就走。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她必须马上就去。

“曹局长,我先回房间了,您慢用。”刘子芳想到这里,站起来,说。

“刘子芳,你留一下。”曹毅说。

刘子芳马上站住,说:“曹局,您还有事?”

“是,我想和你一起去看一个人。”曹毅用纸巾擦拭着嘴角,说。

看一个人?曹毅局长要看什么人?刘子芳禁不住问道:“曹局长,您要去看谁?”

曹毅的脸上有几多忧伤悄无声息地划过,他站起身来,郑重地说:“李先锋同志的母亲。”

“曹局,你不是不准走亲访友吗?”刘子芳吃惊地说。

“李先锋的母亲是个例外。”曹毅向冲他打招呼的熟人挥了挥手,说,“李先锋牺牲了六年多了,追悼会后我就没再看望过她老人家,我这个当局长的心里有愧啊。”

“曹局,谢谢你的关心,不瞒您说,我本想犯一次错误的,偷偷地去看妈妈一眼,我平时工作忙,很难抽出身来看她。”刘子芳心存感激地说。

实际上,刘子芳的心不在焉提示了曹毅,她一定有心事,而这个心事是自己感情上的事。曹毅断定,刘子芳一定是想看望李先锋的母亲,而迫于他的禁令又左右为难。来海龙市开会之前,他之所以宣布了不准与会人员外出走亲访友的禁令,是为了让大家一心一意开好这个重要的会议,不要将会议变成旅游。但是,刘子芳却应该是个例外,她去看望自己的婆母,一个烈士的母亲,情有可原。而且,作为李先锋的老上级,来到海龙市,不去看望一下已经光荣牺牲了的战友的母亲怎么能对得起牺牲者的在天之灵?

“我理解,走,我们这就去。”曹毅说罢,大步向门口走去。

海龙市是个地级市,市区面积并不大,李先锋的母亲家离会场只有几条马路,车子三拐两拐就到了。对于局长曹毅与儿媳刘子芳的突然来访,李母显然缺少必要的思想准备,她站在门口,想说句感谢的话,可是,嘴没张,眼泪却不容分说地流下来了。

刘子芳将母亲把搀扶到沙发上,又将李晓莉给***玩具狗递到母亲的手上,泪光闪烁地说:“妈,这是晓莉让我带给您的,她说您一定喜欢。”

“晓莉这孩子就是懂事,我喜欢,我喜欢。”李母接过玩具狗,亲切地抚摸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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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雪上加霜(6)

“晓明说,等放了假就来看您。”刘子芳掏出手绢,为母亲擦拭着眼泪,说。

“来吧,放假后,让他们都来吧,我也想他们啊。”李母动情地说。

“大妈,您身体好吧?”曹毅也紧挨着李母坐下来,和蔼可亲地说。

“好,好,局长你就放心吧。”李母说。

“大妈,这些年来我一直也没来看您,我这个局长失职啊。”曹毅自责地说。

“你忙,就不要挂着我了。”李母看看曹毅,又看看刘子芳,说,“局长,我倒是要求你件事啊。

“大妈,你说,我能办到的一定办。”曹毅爽快地答应道。

“你们当领导的也为子芳操点心,她一个女人家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啊,我不封建,子芳早应该……”李母说到这里,没有勇气说下去了。

刘子芳的眼睛红红地说:“妈,您说这个干什么?”

“子芳啊,你要孝顺我啊,就听我的话,啊?”李母抓起刘子芳的手,紧紧地握着说。

刘子芳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任泪水尽情地流淌着。

第五节故伎重演

不出苏康桥所料,他拍摄到的刘子芳的一组清晰照片受到了他上司的褒奖。与此同时,上司又向他下达了新的任务,跟踪拍摄水城市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总经理潘东升的照片。当然,他的上司还会交代说,一定要拍好,以备后用。

有了抓拍刘子芳的成功经验,苏晓康已经胸有成竹了。这天上午,他身背数码相机,骑着摩托车来到了水城市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门口,等待着潘东升的出现。

潘东升今天的心情正好,原因是,经过激烈的招标竞争,他脱颖而出,最终战胜所有竞争对手,将水城市区内一块黄金地皮拿到了手。[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这自然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早晨一上班,潘东升就与办公室秘书张怡然乘车出了公司的大门,要亲眼看一下这块刚刚到手的地皮。

与刘子芳那天早晨由于一封保险公司寄来的莫名其妙的信,她主动下车让苏康桥拍摄不同,潘东升坐下了办公楼,就一**坐进了车里,而且还像那些大人物一样,坐在了车内的后排,苏康桥根本看不清他的脸。于是,他只有驾驶着摩托车一路跟踪,跟到哪儿算哪儿。

车内的潘东升红光满面,情绪正高,自然不会注意到后面有一辆摩托车在跟着他。司机倒是通过后视镜注意到了,但是,他绝不会想到,驾车的人是有意跟踪的,还以为是普通的同路者。

“潘总,您真行,据我所知,这块地皮可是水城市区内的最后一块风水宝地了。”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张怡然回过头来,对潘东升说。

“是啊,来之不易啊!”潘东升笑容满面,说,“所以,我要亲自看看啊。”

实际上,自潘东升盯上这块地皮开始,就已经亲临现场,看过无数次了。

“您不是看过多次了吗?怎么还看?”张怡然说。

“没有正式签合同之前,这块地皮还是别人的,现在正式签了合同,才真正成为自己的。”潘东升沾沾自喜地说,“你说,我是不是第一次去看这块刚刚属于东升房地产公司的地皮?”

“有道理。”张怡然想了想,说。

潘东升晃动着有些僵硬的颈椎,说:“岂止是有道理啊。”

苏康桥当然不会听到潘东升与张怡然的这些对话,他能听到的只有耳边呼呼的风,还有市井的喧嚣声。他不知道潘东升的车要开向哪里,他只知道必须跟住他,然后等待他下车露面,完成上司交代的任务。

终于,潘东升的车子到达了一空旷的建筑工地,潘东升打开了车门,然后下了车。工地正在进行测量的工作人员见老总潘东升来了,纷纷迎上前去,问寒问暖,热情洋溢。

苏康桥的摩托车停在了离潘东升十多米远的地方,他跳下车,从摄影包里取出相机,并没有马上对准潘东升,而是对着地上的几棵野草野花拍了起来。

“潘总,您好。”测绘工程师老孟走上前来,说。

潘东升握着老孟的手,说:“进度怎么样?能否保证按时开工?”

“没问题,请潘总放心。”老孟说。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潘东升微笑着说,“不过,为了赶进度,你们可就辛苦了,我听综合部的人说,你们吃住都在工地上,等你们按时圆满地完成了测绘任务,我会让财务部对你们进行奖励。”

“谢谢潘总了。”老孟兴高采烈说。

这个时候,不远处的苏康桥终于将镜头对准了潘东升,并快速按下了快门。

潘东升与老孟分了手,就向另一端的工程设计部的临时板房走来,苏康桥的镜头也随之慢慢地移动过来。

工程设计部丁工程师正拿着图纸与下属商量着什么,一抬头,就看到了潘东升正阔步向这里走来,他马上喜出望外地说:“潘总,您来也不打个招呼?”

“打招呼,你以为我是来视察工作的市领导,还得高接远迎啊。”潘东升打趣说,“怎么样?顺利吗?”

丁工程师将图纸展开,对潘东升说:“顺利,潘总,这块地皮很符合我们的预先设想,在不久的将来,这里将成为水城市最好的住宅小区。”

“好,设计精益求精,风格要别出心裁,施工要确保质量。”潘东升抬头看着蓝天白云,雄心勃勃地说,“这个住宅小区,我是准备拿全国大奖的,你明白吗?”

“明白。”丁工程师说。

现在,苏康桥时而拍摄风景,时而对准潘东升拍摄着,张怡然终于在无意回望时看到了他。

“潘总,您看,那个人在拍什么?”张怡然立时警觉地起来,对潘东升说。

潘东升看了不远处的苏康桥一眼,也做出拍照的样子,说:“工地上光秃秃一片,他能拍什么?可能是个摄影爱好者吧?”

“也可能是报社的摄影记者,昨天就来了两位,我还检查了他们的记者证,是水城晚报房地产版的。”丁工程师也看了眼不远处的苏晓康,说。

“我看这个人鬼鬼祟祟的,不像报社记者。”张怡然依然不放心,说,“潘总,还是我过去问一下吧。”

“不用问了,让他拍吧。”潘东升抬手拦住了欲走过去的张怡然,自信地说,“我们是在搞工程,不是在搞鬼,怕什么?我们通过招标竞争,不是暗箱操作,我得到这块地皮光明正大,问心无愧!我倒是想让他记录下来,东升房地产公司是怎么样将一片废墟变成城市花园的。”

第六节黄昏放生

胡宗贵来到宋来平的别墅里已经两天了,毫无疑问,他很快就喜欢上了这里。当然,这里山清水秀,风景秀丽,空气也好,也是一块水城市的风水宝地,没有人会不喜欢。胡宗贵的工作并不复杂,轻松得很,也就是扫扫院子,剪剪花草,喂喂小鸟,有趣也有乐。无论从哪个角度上讲,胡宗贵都生活在社会的低层,就像宋来平无论从哪个角度上来讲,都生活在社会的上层一样。来到宋来平的身边,胡宗贵感触最深的就是什么叫贫富不均,什么叫天壤之别。但是,胡宗贵不会怨天尤人,喟然长叹上帝的不公,这是因为,他是一个知道满足的人。有道是,知足者常乐,胡宗贵也不例外。

这天下午,胡宗贵刚刚睡醒了午觉,章向河就来到了别墅,要带他一起去市里的鸟市买鸟。路上,章向河一边驾车,一边问他是否喜欢这份工作,以及对宋来平印象如何。

对于一名下岗职工来说,能找上这样一份安逸而充满乐趣的工作,是胡宗贵求之不得的事情。而且,章向河给他的薪水也不低,相当于胡宗贵退休金的两倍。

“章主任,我老胡嘴笨啊,笨得跟棉裤腰一样,不会说感激的话。可是,不说,不等于心里没有啊。”胡宗贵用感激的目光看着章向河,说。

“好,你满意就行。你觉得我们宋总这个人怎么样?”章向河说。

虽然只与宋来平接触了两天,胡宗贵还是感觉到了宋来平的善良与仁慈。在胡宗贵面前,他没有任何架子,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对他对像对待一个老大哥一样。昨天,宋来平出去赴宴,还给他带回了两方便盒剩菜和小半瓶茅台酒。说是剩菜,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动。而茅台酒,胡宗贵以前只看到过,却从来没有喝过。

“宋总是个好人啊。”想到这里,胡宗贵心悦诚服地说,“这么有钱的人,又对人这么善良,我心里感动得很啊。”

“我们宋总也是出身贫寒啊,可是,他没有忘本。”章向河说。

“是啊,有些人就不这样了。”胡宗贵感慨地说,“所以,我心里特别感激他。”

水城市的鸟市就在南郊的一条小马路上,许多鸟贩子都认识章向河,现在,看到他下了车,就争先恐后地向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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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雪上加霜(7)

“老板,你看这只画眉,这体态,这叫口,百里挑一啊。”一个鸟贩子提着一只画眉鸟,向章向河推荐道。

章向河没有理会,而是带着胡宗贵径直走到了鸟市西头,来到一排排铁丝笼前。铁丝笼里的鸟不是名贵鸟种,而是普通的麻雀,一只笼子里能装上百只,是鸟贩子专门为喜欢放生的人准备的。现在,喜欢放生的人越来越多,有信佛的教徒,也有腰缠万贯的富翁。于是,就专门养活了一批网麻雀的人。由此而来,鸟贩子发了财,教徒或者富翁得到了心理的满足,各得其所,可是苦了这些可怜的麻雀们,它们被捉了放,放了捉,估计精神早就崩溃了。

“老胡啊,你可能不知道,宋总有个爱好,那就是喜欢放生。”章向河在铁丝笼子前蹲下来,说。

放生?胡宗贵还真见过放生的人,就说:“鸟是人类的朋友,不能伤害它们啊。”

“是的,我们宋总也是这么说的。”章向河说。

在一个熟悉的鸟贩子那里买了一百只麻雀,章向河就让胡宗贵提着麻雀上了车。而后,章向河又到市里办了点事儿,回到宋来平的别墅已经接近五点了。这个时候,宋来平正站在鸟笼前一边喂食,一边与鸟儿说话。

“宋总,鸟儿买回来了,您让我办的事情也办妥了。”章向河走向宋来平跟前,说。

“好,很好。”宋来平给一只百灵鸟喂了一条面包虫,说,“老胡啊,你说我这些鸟跟动物园里的那些比怎么样?”

“宋总,一点儿都不差,有的还比动物园里的叫口还好啊。”胡宗贵赞叹道。

“是吗?比动物园里的叫口还好?”宋来平得意地问道。

“是的,宋总,我不敢撒谎。”胡宗贵说。

“这些鸟可都是宋总的心上肉啊,老胡,你可要细心喂养,马虎不得啊。”章向河叮嘱说。

“放心吧,我一定喂好。”胡宗贵马上说。

“这就好,另外……”章向河正说着,电话蓦地响起来,他只好走到一边接了电话。

“有时候,章向河比我还忙。”宋来平看着章向河和的背影,对胡宗贵说,“谁叫他是办公室主任呢?呵呵,我也舍得放权。”

不一会儿,章向河接完电话,走过来,对宋来平说:“宋总,那笔生意已经谈妥了。”

“好!”宋来平说着,走到鹦鹉笼前,放进了一勺米食。

“放鸟吧,放鸟吧。”鹦鹉叫道。

宋来平笑了笑,转身对章向河说:“你瞧把它给急的。”

“宋总,那就听它的,把鸟放了?”章向河也笑着说。

宋来平拍拍手,说:“好,就听它的,放鸟!”

“是,宋总。”章向河答应道,然后对胡宗贵说,“老胡啊,把下午买的鸟提过来吧。”

“是,章主任。”胡宗贵马上将一笼麻雀提了过来,放在了宋来平的脚下。

“老胡,现在你也知道了,宋总喜欢养鸟,更喜欢放鸟,只要他一高兴,什么名贵的鸟都舍得放。时间久了,鹦鹉都学会这句话了。”章向河在笼子前蹲下来,说。

“放生,有的人是为了行善积德,我呢,没那么多想法,就是喜欢看鸟儿绝路逢生的样子。”宋来平也蹲下身来,说。

“宋总是个善良的人啊。”胡宗贵说。

宋来平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打开了鸟笼,于是,麻雀们在笼里扑腾了几下,就展翅高飞。

“自由了,自由是多么好啊!”宋来平仰望着蓝天里麻雀们渐渐消失的身影,说,“走,章主任,还有你,老胡,咱们一起上楼喝几杯去!”

在这幢别墅里,胡宗贵只是个雇工,他怎么敢跟主人平起平坐,畅怀大饮呢?他看了看宋来平与章向河,就犹豫地愣着没动。

“老胡啊,你在这里工作,我们就是一家人,走!”宋来平走过来,亲切地拍了拍胡宗贵的肩膀,说。

“走,上楼吧,老胡。”章向河走过来,拉起胡宗贵的衣袖,说。

第七节杀人灭口

夜幕降临了,水城已经华灯初上,披上了亮丽的晚礼服。街道上依然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人们陶醉在这迷人的夜色里,逛街的逛街,购物的购物,恋爱的恋爱。

但是,有阳光就有黑暗,黑暗里总会隐藏着罪恶,而罪恶总是连着一个罪恶,在马大刚将怀疑的目光最终落在家电商常勇身上的时候,这个因胆小如鼠而受尽屈辱的人物,就成了猎枪下的兔子,他的生命已经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而是要看持枪人何时扣动扳机了。

现在,一辆白色的桑塔纳轿车就在藏匿在天天娱乐总会的地下车库里,这是昨天夜里杨军在老城区一个破旧的大杂院里偷来的。真像杨军所说的那样,任何车在他的眼里都没有锁,他轻车熟路,一根丝长的铁丝在他的手里就成了一把万能钥匙。而他之所以选择这种老式的桑塔纳下手,是因为这种车不是奔驰或者宝马,已经不值几个钱,关键是它没有电动锁等防盗装置,只要开了车门,车就到手了。关键中的关键,正是由于这种车不值几个钱,车主丢了也不会特别心痛,就像丢了一辆自行车一样。当然,车主也会报案,警方也会来勘察现场,但是,水城市的警力严重不足,大案要案却时有发生,由于这种车子价值的低廉,已经不值得警方专门侦破了,只有等着盗车贼发了案,主动交代了才会水落石出。由此看来,猫在研究着老鼠,而老鼠也会猜度猫的心理。

有了作案的车子,许建秋也摸清了常勇上下班的行走路线,以及常勇开的那辆破旧面包车的车牌号码,马大刚终于决定,今晚枪杀常勇,让常勇看到一切以及知道的一切永远装在自己的肚子里,然后去另一个世界报到。

与火烧东山派出所及谋杀王东宾不同,行动前,马大刚为他的手下举办了壮行酒会,地点就在他的办公室里。现在,一连串的变故已经让马大刚感到了世事难料与命运多舛,由于报复心切草率地火烧了东山派出所,而由其引来的麻烦却是一个接一个,正所谓摁下葫芦瓢起来,一向飞扬跋扈又为所欲为的他不能不小心从事了。

“来,干了这杯。”现在,面对杀气腾腾的手下,马大刚举起了酒杯,说,“祝你们出奇制胜,马到成功。”

参加这次枪杀常勇行动的有孙照同与许建秋和杨军,他们一个个地站起来,与马大刚碰了杯子,齐声说:“马哥放心吧。”

马大刚一饮而尽,忧心忡忡地说:“小心为妙啊,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了。”

“不会,绝对不会。”孙照同给大伙倒上酒,说,“我们选的地方是一条叫湖泉的胡同,很少有人走。常勇回家为了走近道,才走的这条路。”

“常勇这小子都是几点回家啊?”马大刚不放心地问。

“九点以后。”许建秋咬了口鸡腿,说。

“这么晚?他没雇营业员吗?”马大刚又问。

“常勇这小子的家电商场刚刚要开业,就被人抢了。”许建秋冷笑了一下,说,“这小了命不好啊,他不放心了,每天等商店关门才会离开。”

“好,你们准备得很好。不过,我要说的是,常勇这小子是最近一个时期内,最后一个死在我们枪下的人。”马大刚目光游移地说,“也不是我非要杀他,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还是不杀人的好。可是,这小子也始终想报复我们呢,更想讨要他的家电款,他就把刘子芳当作了救命的稻草,一直想与她接触,而且,他还看到了不应该看到的东西,而他看到的东西,足可以把我们置于死地,这就不能怪我手下无情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杀了,这种人不杀,我们就等于自杀。”孙照同从腰间摸出枪来,擦拭着说。

“对,常勇这小子不见阎王,我们就得见阎王。”许建秋虎视眈眈地说。

“孙照同,把你的枪给我。”突然,马大刚伸出手来,说。

临上战场,马大刚却要收孙照同的枪,他自然有些不知所措,茫然地看着马大刚,反而把枪紧紧地握在手里。

“马哥,你这是……”许建秋也不明白马大刚为什么要这样做,就犹豫着问。

马大刚见状,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从抽屉里摸出一把崭新的手枪。

“为了不在第一时间被人发现,我专门从南方朋友那里进了一把无声手枪。”马大刚将手中的枪递给孙照同,说,“只有你能开枪,明白吗?”

孙照同顿时大悦,将自己的枪交给了杨军,连忙接过无声手枪,说:“请马哥放心,常勇死期到了。”

杨军一直用猎枪,为了携带方便,他还将枪筒锯掉了一截。现在,他终于也有了一把梦寐以求的手枪,就高兴不得了。

“马哥,我们的武器装备越来越先进了。”杨军喜出望外地说。

第八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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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雪上加霜(8)

“干完后,马上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们。[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马大刚站在楼梯口,说。

来到门口,杨军到地下车库开出了那辆白色桑塔纳,,紧靠路边停下,孙照同与许建秋跳进车里,一前一后地坐了下来。

“走!”孙照同命令道。

于是,杨军驾驶着白色桑塔纳向目的地开去。经过了几个路口,车子一路前行,最终拐进了湖泉胡同。

“停,就这儿。”许建秋突然说。

杨军将车子紧靠墙角停下来,熄了火,说:“没错吧?”

此时的许建秋已经凶相毕露,向车窗外观望着说:“绝对错不了,我来到这里踩点踩了三趟了,常勇的家在前面的路口往东一拐就是,他由商场回家,如果走近路,这是他的必由之路。”

“要是常勇不走近路呢?”杨军担心地说。

“常勇现在已经揭不开锅了,对他来说,能省一分是一分,走大道,要多走几个红绿灯,费油啊,这个近路他不走才怪。”许建秋自信地说。

“常勇新买了一辆旧面包车,是吧?”孙照同问。

“是的,车牌号我也看好了。”许建秋说。

孙照同将无声手枪上了樘,看了看手表,说:“好,你们坐得矮一点儿,有人过来,就低下头,不准出声。咱们耐心等待吧。”

“快了,我估计常勇这小子在锁商店的门呢。”许建秋说。

“不,他在开启天堂之门。”孙照同的嘴角挂着几丝冷笑,说。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常勇什么门也没锁,也没开,正坐在商店大厅里等待接受东山派出所副所长叶玉清的询问,而那个在案发的晚上碰巧路过的老头主动找上门来,向叶玉清提供了自己看到的情况。

“当时吧,我在马路上散步,看到两个人在往车上搬家电,就觉得好奇,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往外拉货。可是,我一听他们的对话,好像正常的卖买,我就走了。[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老头努力地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

“那两个人长得什么样你看清了吗?”叶玉清边记录边问。

“没有,当时光线挺暗的,有一个高个,一个矮个,还有个司机,爬在方向盘上睡觉,就更看不到什么模样了。”老头揉了下眼睛,说。

叶玉清问完了这个目击者,又向常勇及门卫小王问了几个问题,然后就准备告辞了。

“叶副所长,刘所长开会回来了吗?”常勇将叶玉清送到门口,小心翼翼地问。

已经走到警车前的叶玉清停下步子,转身问道:“明天吧,你找刘所长有事吗?”

“我想……”常勇看了下四周,只说了半句。

“什么事?给我说一样。”叶玉清将打开的车门又关上了,说。

给叶玉清说一样吗?在常勇的眼里,只有刘子芳是值得信任的,所以,他绝不会将东山派出所发生引火纵火爆炸案进看到的一切告诉任何人,包括眼前这个叶玉清。好在刘子芳明天就要开会回来了,常勇在心里决定,报案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明天一定到东山派出所找到刘子芳,然后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向她全盘托出。

“没事,没事,叶副所长,我只是随便问问。”想到这里,常勇满意脸堆笑,说。

从警这么多年来,叶玉清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常勇的神情已经明确地告诉他,常勇有情况要向刘子芳汇报。那么,会是什么情况呢?常勇为什么又不相信自己呢?

“你肯定有事,不相信我,是吗?”叶玉清坐进车里,启动了车子,然后指着警帽上的国徽,说,“但是,你要相信她。”

“没有,真的。”常勇拼命地摇着头,说。

“好啊,你不说也行,明天刘所长就回来了,我让她主动找你吧。”叶玉清说。

“谢谢您了,叶副所长。”常勇连忙说。

常勇的回话证实了叶玉清的判断,他从车窗里伸出头来,说:“刘所长回来后,我就让她找你。(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常勇,如果情况紧急,你必须在第一时间向警方提供情况,否则,很可能会贻误战机,或者带来更大的损失。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常勇虽然胆小怕事,但是,智商绝对不低,叶玉清的话他肯定明白。如果这时候,常勇能拦下叶玉清的车子,向他及时提供线索,或许马大刚杀人灭口的阴谋就胎死腹中了。即使,常勇最终没有躲过这场罪恶的谋杀,起码,马大刚及其团伙就会暴露在警方面前,为侦破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打开突破口。可是,常勇已经被马大刚的淫威吓破了胆,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了。因此,事情的最终结局就按照马大刚设计的方向前进了。现在,孙照同他们正在等着他的出现,一起新的命案的发生已经不可逆转,进入了倒计时。

全然不知死神已经降临的常勇准备回家了,他想,今晚睡个好觉,明天就可以见到刘子芳了,马大刚的末日已经为期不远。

“常总,你等等。”常勇拿起提包,刚走到商店门口,门卫小王就叫住了他。

“怎么,你有事?”常勇回过身来,看着小王,说。

“常总,我有些害怕,我不想干了。”小王胆战心惊地说。

常勇走到小王的跟前,安慰他说:“这时候让我到哪找人去?放心吧,今晚不会再来人了,东西都搬走了,请都请不来了。”

常勇说完,就驾驶着面包车消失在夜幕里。

然而,最先出现在白色桑塔纳面前的不是常勇,而是一个醉酒的骑车人,他显然喝得很尽兴,或者是余兴未消,他兴奋地唱着歌,一路骑来,然后就不知不觉地撞在了白色桑塔纳车上。

伴随着砰的一声响,车子蓦地一阵晃动,车内的孙照同与许建秋及杨军心里一惊。怎么回事儿?许建秋欲下车看个究竟,却被孙照同一把拦住了。

“别动!”孙照同压低了嗓音,说。

挣扎了老半天,醉酒人才从地上爬起来,抬眼看着白色桑塔纳,气不打一处来,他恶狠狠地踢了桑塔纳车尾一脚,说:“让你不长眼!让你挡老子的路!”

车内的孙照同他们大气不敢喘,斜眼注视着车外的醉酒人。

醉酒人打个响亮的酒嗝,解下腰带,一串钥匙掉到地上,他浑然不觉,冲桑塔纳车牌痛快淋漓地撒了泡尿,然后就骑上车子,东倒西歪地走了。

看着醉酒人远去,孙照同他们放下了手中的枪,然后,目视远方,静静地等待着常勇的到来。

几分钟过后,常勇的面包车终于出现在这个湖泉胡同口,这时,他的手机蓦地响了,他拿起一看,是妻子谷虹打来的。

“常勇啊,你怎么还不回家?我都不放心了。”电话里的谷虹焦急地说。

“东山派出所的叶副所长来调查抢劫案,我走不了啊。”常勇右打方向,面包车拐进了湖泉胡同,“老婆啊,我马上就到家了,好了,没什么可怕的,人家抢的是东西,不是我,放心吧。”

“来了,常勇来了。”杨军首先看到了常勇迎面开过来的面包车,小声说。

“看清了,是他一个人吗?”孙照同顿时警惕起来,说。

“没错,就他一个。”许建秋眯缝着眼,看了看,说。

“好,准备吧。”孙照同说。

于是,孙照同与许建秋迅速戴上面罩,虎视眈眈地注视着常勇开过来的面包车。

由于谷虹的催促,常勇加快了车速,很快就来到白色桑塔纳车前。这条湖泉胡同太狭窄了,两辆轿车还可以勉强并行,常勇的面包车就过不去了。他不情愿地停下了车,摇下了车玻璃,又没好气地按了下喇叭。此时此刻,他绝对不会想到,正是这声喇叭吹向了他走向死亡的号角。说时迟,那时快,孙照同与许建秋不顾一切地跳下车来,持枪直奔面包车而去。车内的常勇见状,立时大惊失色,想跳车而逃,但是,孙照同与许建秋已经堵在了车门前。

“救……”常勇的救命声只喊出了一个字,孙照同就扣动了扳机,常勇头部与胸部各中一弹,他动都没动一下,就倒下了。枪声并没有划破水城宁静的夜空,咔,咔,两声轻微的响声过后,常勇就在无声手枪的枪口下告别了这个世界。

“死了。”许建秋伸手扯住常勇的头发,将常勇低下的头拉起来,看了看,说。

“走,快!”孙照同说。

在孙照同的指挥下,许建秋收起枪支,跳上桑塔纳。这时,在车里守候的杨军已经发动了车子,他一踩油门,车子飞驰而去。

常勇就这么死了,临死前,他只留下了一个字:救。但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救他了,如果他不是那么优柔寡断,不是那么前怕狼,后怕虎,他就绝对不会死,甚至会为警方侦破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立下头功,受到政府的嘉奖。但是,这些如果都不存在了,存在的只是他倒在血泊里,以及他那双充满恐惧与绝望的眼睛。

那个醉酒人直到来到家门口准备开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挂在腰带上的钥匙不见了,而当他敲响家门,让老婆开门的时候,老婆却死活不给他开。

“你别回来了,抱着酒瓶子睡去吧。”老婆这样怒不可遏地对他说。

醉酒人再醉也想不能抱着酒瓶子睡,他想回家睡,可是苦求了半天,老婆就是不开门。百般无奈中,他只好推着自行车沿着回家的路寻找丢失的钥匙。一路低头寻来,他终于在一片尿迹里看到自己的钥匙。

“***,谁往我钥匙上撒尿?不像话!”醉酒有弯腰拾起钥匙,骂道。

醉酒人拾起钥匙,装进衣兜里,正骑车欲走,却又一头扎到常勇的面包车上,然后咣的声摔倒在上。醉酒人想爬起来,双手撑地的时候,发现手按在了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上。

血!醉酒人一看,不禁大惊失色,抬头再看车里,血肉模糊的常勇出现在他的眼前。

杀人了杀人了

醉酒人终于醒了酒,丧魂落魄地大喊起来。

第八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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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箭在弦上(1)

第一节恶报频传

在经过参战干警们的广泛走访调查之后,拨开云雾见太阳,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终于有了一定的进展,这天晚上,清泉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余中跃大队长刚刚主持完了案情分析会,分局长苗长安就打来了电话,让他速到办公室汇报案子的进展情况。

余中跃看看表,已经是九点左右的样子,他没有下班,苗长安局长也没有下班,他知道,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迟迟没破,已经令所有参战干警们茶饭不思,坐卧不安了,当然,包括分局长苗长安。余中跃这么想着,快步来到苗长安的办公室,推门而入,只见苗长安站在窗口,注视着水城市的茫茫夜空,只给了他一个冷漠的背影。

“坐下吧。”苗长安听到门响,头也不回地说。

余中跃怔了怔,然后步履轻轻地走到沙发前,听话地坐下了。

“我看看你是否还能坐得住。”苗长安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又冷若冰霜地说。

余中跃一听这话,马上触电似的站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说:“苗局,案子有进展了。”

“进展?在我看来,是进展缓慢。”苗长安回过身来,目光严峻地说。

“是慢了点儿,可是,同志们都努力了。”余中跃低着头,不敢与苗长安对视,说。

“这个我知道,说吧,什么进展?”苗长安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一脸严酷地说,“你也坐下吧,该坐得住的时候,就得坐住。明白吗?”

“苗局,我明白。”余中跃犹豫着坐进沙发里,说,“同志们都在争分夺秒地工作,我们刚刚开了案情分析会。”

“我知道了,你那里一直亮着灯。”苗长安看了眼窗外,说,“说说具体情况吧。”

“王东宾是受人指使,制造了这起惊天大案,已经确信无疑了。(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余中跃展开会议记录册,翻看着说,“但是,是受谁指使,现在还是个谜。”

苗长安听到这里,两眼一瞪,说:“余中跃啊,我叫你来,不是让你说这个,更不是让你来给我出谜面。”

“是,苗局。”余中跃顿了顿,接着说,“根据王东宾的母亲以及清泉区医院看太平间的老高提供的情况,有个右手上带有‘人’字疤痕的人在关键的时刻都出现了,我们判断,这个人就是幕后的黑手。”

“有道理。”苗长安终于点了点头,露出了几丝温和,说,“可是,我们总不能等这个人再次出现吧?而且事实已经证明,这个人一出现,就会有大案要案发生,就危机他人的生命,我问你,你敢期望他再次出现吗?”

“是啊,这正是我们最担心的。”余中跃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苗局啊,我们也多次模拟了王东宾被毒死那天的现场情况,现在可以断定的是,那天下午,一伙儿不明身份的人来到急诊科,无理取闹,故意造成了急诊室的秩序大乱,引来了无数的不明真相的围观者,严重干扰阻挡了值班干警的视线。值班干警发现情况可疑,但是,又不能撤离岗位,有人就是在这个时候,身穿与清泉区医院相似的护士服,趁着混乱进入了配药室,将砒霜注入了王东宾的备用输液袋。这个人是个女性,在她将护士服丢弃在女卫生间之后,出卫生间的时候,由于慌不择路,还踩了一名值班护士的脚。”

“噢?有人看到了她?”苗长安眉毛一挑,说。

“是的,苗局,技侦科的同志正在根据这名值班护士的记忆进行模拟画像。”余中跃说。

“好。”苗长安指示道,“让技侦科同志们加快节奏,务必尽快画出这个人的画像。”

“是。苗局,问题的关键是,王东宾的输液瓶没有明确的标志,只是用了一组代号,而这组代号只有当班的护士知道,嫌疑人为什么能准确无误地找到王东宾的输液瓶?”余中跃自问自答道,“这说明,他们有内线,或者事先经过了踩点。”

“分析有道理。”苗长安话锋一转,问。“护士服的调查怎么样了?”

“陶玉佳带领两名警察学院的实习生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跑了全省三个地市,最后终于在吴州市兴国医院找到了使用这种护士服的医院。”余中跃说。

“什么结果?”苗长安问。

“兴国医院的邵院长确认了这是他们医院的护士服,而且,护士服的样式还是他亲自设计的,所以,这个样式的护士服只有兴国医院里有。”余中跃汇报说,“但是,在陶玉佳他们找医院后勤科长吴若明了解护士服的具体发放情况时,这个人却莫明其妙地逃跑了。”

“什么?跑了?”苗长安眉毛一拧,说。

“是的,吴若明得知公安局的人来调查护士服的情况,放下邵院长的电话就跑了,然后谎称他的母亲病危,回老家了。”余中跃点上一支烟,抽了口,说,“陶玉佳马上追到他的老家,得到的真实情况是,吴若明的母亲去年就因病去世了。”

“蹊跷,盯住这个吴若明,以最快的速度将他捉拿归案!”苗长安命令说。

“开完案情分析会,陶玉佳已经连夜出发了,她将请求吴州市公安局协助,尽快将吴若明捉拿归案,我的感觉是,这个吴若明大有文章,我们摸到了走出迷局的钥匙。”余中跃说。

“好!”苗长安的眉毛终于有些舒展了,说。

但是,苗长安的“好”字还没落地,市局110指挥中心就打来了电话,传来一个让苗长安与余中跃都无比震惊的消息:东山派出所辖区内湖泉胡同发生枪杀案!

“耻辱!天大的耻辱!”苗长安放下电话,用力拍了下桌子,暴跳如雷地说,“走,余刑侦大队长,跟我去案发现场吧!”

余中跃吓得一声不吭,连忙走到衣帽架前,取来苗长安的警服为他披上,说:“苗局,您息怒。”

“息怒?命案必破,你知道吗?”苗长安满脸通红,怒形于色地向楼下走着说,“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刚刚有了头绪,现在又来了个枪杀案,我看啊,你这个刑侦队长恐怕干不长了。”

坦白地说,如果不是在性格上善于迎接挑战,余中跃或许就撂挑子不干了,恶性案件一个接一个地发生,他这个刑侦队长已经处在了风口浪尖上。但是,就在接到市局110指挥中心通报的一刹那,余中跃就将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与刚刚发生的枪杀案联系到了一起。当然,他没有任何根据,仅仅是凭着一种感觉,他甚至认为,湖泉胡同枪杀案正是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的突破口,其意义已经超出了捉拿吴若明。余中跃默然无声跟着苗长安出了现场,不多会儿,刑侦一中队陈光海队长及东山派出所副所长叶玉清等众多干警也赶到了。

陈光海跳下车警车,迅速戴上手套,拉开了车门,看了看血泊中的常勇,说:“不错,是枪杀。”

叶玉清也走上前来,马上认出被杀者竟然是刚刚与他分手的正发商场经理常勇,转身对苗长安与余中跃说:“苗局,余队,死者是正发家电商场的常勇,一个小时以前,我还见过他。”

“常勇,你认识他?”苗长安不停地围着卡车踱着步子,说。

“是的,苗局,昨天晚上,他的正发家电商场刚刚被两个蒙面人抢劫了,我刚才是找他了解情况的。”叶玉清解释说,“会不会……”

苗长安听到这里,抬手打断了叶玉清的话,说,“你是不是想说,会不会是劫匪来杀人灭口啊?”

“是的,苗局。”叶玉清说。

“你们东山派出所报上来的关于正发商场被蒙面劫匪入室抢劫的简报我已经看了,常勇并没有与劫匪正面接触,你说,他们会愚蠢到这个地步吗?”苗长安说。

叶玉清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就跑到一边给刘子芳打电话报告情况了。

这时的刘子芳刚刚看望完了婆母,坐在曹毅局长的车里回宾馆。

“子芳啊,你是应该考虑个人问题了,我,组织上以前对你的个人生活关心不够啊。”曹毅心有愧疚地说。

刘子芳想说句感谢领导理解与关心的话,刚要张嘴,叶玉清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刘所长,十几分钟前,在我们所辖区内的湖泉胡同发生了一起枪杀案,正发商场经理常勇被杀死在自驾卡车的驾驶室里,当场毙命。”电话里的叶玉清急急地说,“你快回来吧,我感觉,你再开几天会,说不定还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向曹局汇报。”刘子芳沉默了一会儿,说。

“是不是又出案子了?”看着刘子芳扣掉手机,曹毅神情严肃地说。

“是,曹局,正发家电商场的老板常勇刚刚被枪杀在我们所辖区的湖泉胡同。”刘子芳声音低沉地说。

第九章内容预告

致命邂逅露显出冰山一角

晴天霹雳怒对峙剑拔弩张

第八章 箭在弦上(2)

曹毅摇开了车玻璃,马上有一阵风吹进来,他让自己的脸迎风吹了会儿,说:“常勇昨晚被抢劫,今晚被枪杀。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你们东山派出所所辖区地区是越来越热闹了。”

“是啊,曹局,我觉得形势很严峻。”刘子芳愁眉不展地说。

“子芳啊,这个会你不用继续开了,主要精神今天已经传达,明天是参观考察了,两起案件都发生在东山派出所辖区内,你得马上回去,就坐我的车吧,现在就走,参加专案组的调查,有什么情况随时向我直接汇报。”

说话间,车子就到了曹毅与刘子芳下榻的宾馆,司机放下曹毅,就直接拉着刘子芳向水城赶去。目送刘子芳消失在茫茫夜幕里,已经怒不可遏的曹毅马上拨通了苗长安的手机。

“我告诉你苗长安,我看你这个局长是真不想当了,省公安厅正在海龙市开社会治安现场会,你那里就一会儿抢劫一会儿枪杀,你让我怎么向省厅领导交代?怎么向全水城市的人民交代?兄弟地市是捷报频传,你呢?你那里恶报频传!”曹毅的语速像机关枪开火一般,“你是不是想把水城市树立成反面典型?我命令你,一个月内给我破案,连老所长黄天岗被害案一起破,破不了,我撤你的职!就让你到局食堂做草包!”

“是,曹局,三起案子一起破,一个月内破不了,不用你撤,我自己引咎辞职!”电话另一头的苗长安看了眼身边的余中跃,放,怒发冲冠地说,“案子破不了,在我辞职之前,我先把你们都撤了!”

第二节偃旗息鼓

干掉了心头大患常勇,杨军驾驶着白色桑塔纳逃出了湖泉胡同,然后一路飞奔,很快来到一处公园的停车场。许建秋跳下车,径直走近一辆黑色奥迪,开车启动,尾随杨军向城外开去。(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地出了水城,出现在南部山区的公路上。水城的南部山区群山连绵,一望无际,盘山公路七上八下,盘根错节,有柏油路,更多是的石板路,或者土路。根据事先安排好的计划,他们将把白色桑塔纳推进无人知晓的山沟里,然后打道回府。

“孙哥,这里离市区三十多公里了,差不多了吧?”驶进一条小山沟里,杨军对孙照同说。

孙照同听罢,摇下车玻璃,看着黑漆漆的窗外,说:“再往前开,顺着盘山路向上开,这个地方我以前来过,再走一会儿就是一片悬崖峭壁,我们就把车子推到悬崖下。”

“孙哥,今天这活儿干得漂亮,什么叫神不知鬼不觉?”杨军有几分得意地吹了声口哨,说,“马哥这回不会亏待我们吧?”

“当然不会,再说了,马哥什么亏待过我们啊。常勇这小子吃了豹子胆,竟敢跟我们玩花招,他不死,谁死啊?”孙照同从腰间摸出无声手枪,爱不释手地抚摸着说,“这枪,好使!”

“是啊,常勇死得悄无声息。”杨军一边小心翼翼地开着车,一边心有余悸地说,“就是那个醉鬼差点坏了我们的事。”

孙照同举枪伸出车窗外,做出射击的样子,说:“谁坏我们的事,谁就会死在这支枪口下,他今天命真大,当时,只要他发现了我们,他就得给常勇陪葬了。”

“是的,谁也别挡我们的路。”杨军恶狠狠地说。

“那是,老子是天下第一嘛。”孙照同得意忘形地说。

“到了吧,孙哥?”终于,车子开到了悬崖前的一片空地上,杨军停下了车子,回头问道。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孙照同推开车门,眯缝着眼睛看了看,说:“不错,就是这里,好多年以前,我来这里打过兔子。”

“这是跑哪儿这是?”一直跟在后面的许建秋停下车,跑过来,有几分不满地说,“扔个破车,至于跑这么远吗?”

孙照同给许建秋与杨军分别点了一支烟,又拍了下许建秋的肩膀,说:“兄弟啊,小心为妙,你明白吗?”

“孙哥说的是。”许建秋吸口烟,说。

三个围在白色桑塔纳车前,一口一口地抽着烟。抽完了,杨军在车外扶着方向盘,孙照同与许建秋在车后用力推着,白色桑塔纳被慢慢地推到了悬崖边上。

“一、二、三!”随着杨军的喊声,三人一起用力,桑塔纳滚下山去。

“快走吧,估计马哥等急了。”看了眼山下,孙照同拍拍手,说。

“那就给马哥打个电话吧。”许建秋说。

“不了,现在是非常时期,电话有时候就不安全了。”孙照同率先坐进奥迪车里,催促说,“快走,说不定马哥已经把菜上齐了。”

是的,此时此刻的马大刚不但将菜上齐了,酒也倒好了。实际上,在行动期间尽量减少通讯联系正是马大刚的主意,一招不慎,满盘皆输,自从制造了东山派出所的纵火爆炸案,马大刚自我感觉到,他以及他的同伙已经陷入了危机四伏的境地,似乎总有无数双警惕的眼睛在注视着他。小心,小心为妙啊,他现在一改过去飞扬跋扈的野蛮性格,能做的只有小心从事,不能轻举妄动了。

晚上,十一点多,孙照同与许建秋及杨军回来的时候,马大刚已经独自喝了一杯酒。见他们一脸得意的神情,马大刚就知道,他们大功告成,那个叫常勇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来,我敬你们,敬三个胜利凯旋的英雄。”马大刚酒杯高举,强颜欢笑,说。

众人二话没说,纷纷端起酒杯,一干而尽。

“马哥,都办妥了,您就放心吧。”孙照同夹起一只凤爪,放进嘴里,说。

“过程顺利吗?”马大刚不动声色地说。

“顺利,就跟宰只小羊差不多。”杨军表情轻松地说。

“没人看到你们吧?”马大刚不放心地说。

“没有,我干得干净利落。”许建秋胸有成竹地说。

“马哥,倒是有个酒鬼喝醉了,撞到我们的车,还冲我们的车子撒了一泡尿。”杨军看看孙照同,又看看许建秋,说,“不过,他喝得太多了,根本就没发现我们。”

“酒鬼?”马大刚的心里有几丝不安划过,说,“他确实没看到你们吗?”

“算他命大,没有看到我们。”许建秋说。

本来,孙照同是不准备将这个酒鬼的意外出现告诉马大刚的,最近一个时期以来,他发现,马大刚有些变了,从胆大包天变得谨小慎微,甚至变得有些不可捉摸。孙照同心知肚明的是,这是一个意外连着另一个意外造成的,当初火烧东山派出所杀刘子芳是报复,而杀王东宾与常勇却是亡羊补牢了。但是,他们制造的血案越多,就会增大留下蛛丝马迹的可能性,他们处在危机四伏之中,马大刚感觉到了空前的压力。所以,孙照同也学会了小心谨慎,只报喜不报忧了。好在,这个突如其来的醉鬼喝得太多了,确实没有看到藏匿在车里的他们,那只是一场虚惊而已。

“马哥,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那个酒鬼确实没有看到我们。”想到这里,孙照同肯定地说。

“这就好。”马大刚点点头,说:“那辆白色桑塔纳车呢?”

实际上,在预定的计划中,得手后,将那辆白色桑塔纳轿车扔到南部山区的悬崖下正是马大刚的主意。但是现在,马大刚忧心忡忡,似乎多疑起来。

“我们按照原先的计划,已经把车子扔到南山的悬崖下了。”杨军有些不解地说,“马哥,你……”

杨军的话只说了半截,孙照同就抬手打断了他的话,说:“不说这些了,来,喝酒。”

马大刚发现了自己的失态,突然露出了笑容,举起酒杯,说:“对,应该庆贺一下。”

看着众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马大刚掏出三叠钱来,扔给到桌子上,说:“来,拿着。”

“马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许建秋看了眼桌上的钱,说。

马大刚笑着说:“奖金,怎么,不喜欢?”

“喜欢,谢谢马哥。”三个人点头哈腰地说。

“不用谢,让公安局的忙去吧,来,咱们继续喝酒。”马大刚提了提精神,自我宽慰道。

这场庆功酒一直喝到午夜,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谁也没有喝醉。马大刚没醉,这是因为,作为他们这个团伙的老大,他必须保持清醒,而且是在任何时候。孙照同与许建秋,以及杨军,他们也没有醉,这是因为,他们从马大刚的言谈举止里,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之感。是的,他们胆大妄为,作恶多端,每天都在走钢丝,眼下,他们制造了一个个引爆水城的血案,真有些惊弓之鸟的意味了。

“来,喝了这一杯,我给你们说几句话。”马大刚端着杯子,站起来,说。

三个人面面相觑,举起了杯子,先后与马大刚的杯子碰了碰,然后喝了个底朝天。

“你们把枪都交出来吧。”马大刚坐下来,表情冷漠地说。

第九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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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箭在弦上(3)

杨军刚刚有了一把手枪,尽管是孙照同替换下来的,仍然爱不释手,他犹豫着看了眼马大刚,“马哥,你……”

“从现在开始,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去。”马大刚神色严峻,说,“杀人,常勇是最后一个了。”

听了马大刚的话,孙照同马上明白了马大刚的用意,将无声手枪交给了马大刚,说:“马哥,我明白了,我们都歇着,让公安局的去忙。”

“好。你们就好吃,好喝,好睡。”马大刚接过三人递过来的枪,锁进了保险柜里,说,“刀枪入库,放马南山,明白吗?”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

第三节刻不容缓

夜已经很深了,但是,清泉区公安分局会议室依然是灯火通明,烟雾腾腾,苗长安连夜主持了湖泉胡同枪杀案的案情分析会。

毫无疑问,无论是苗长安,还是余中跃,以及陈光海等所有的参战干警,心情都是那么郁闷而焦虑,他们知道,事情已经发展到刻不容缓的地步了。如果这起大案仍然像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那样进展缓慢,后果是严重的,市局领导不会答应,水城市几百万市民更不会答应,有人引咎辞职是必然有结果。

那么,苗长安还能稳坐钓鱼船吗?当然不能,他如坐针毡是正常的事。但是现在,面对情绪低落的干警,他又必须抬起头来,勇敢地面对这场空前未有的挑战。

刘子芳是在会议即将开始的时候匆匆赶到的,苗长安久久地注视着她,半晌没有说话。他觉得,曹毅在这时候将刘子芳派回来,就是对自己的一种鞭策,甚至是一种不信任。

“刘所长,这么快就回来了,快坐。”余中跃给刘子芳搬过了一把椅子,说,“曹局有什么新指示?”

“指示?我想,曹局已经给苗局打过电话了吧?”刘子芳坐下来,说。(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曹局的指示?曹局的指示就是一个月内破不了案,就撤职。”陈光海有些不满地说,“无论是东山派出所的纵火爆炸案,还是刚刚发生的湖泉胡同枪杀案,都是大案要案,这种案子不是突发案件,是犯罪分子在精心策划后才实施的,不会轻易留下蛛丝马迹,说几天破就能几天破?”

“住嘴!”苗长安将手中的茶杯咣的声放在桌子上,说,“这不是发牢骚的会议,先汇报案情吧。”

陈光海听罢,连忙打开了案卷,进行了汇报:“死者身中两枪,枪枪击中要害,在死者的身上,我们找到了他的身份证和名片,现在死者的身份和职业已经确定,此人叫常勇,为正发家电商场经理,也就是在昨天晚上,这家商场发生了入室抢劫案,劫匪抢走了价值几十万元的家电产品,并抬走了保险柜。”

“入室抢劫案调查得怎么样了?”苗长安面无表情地说。

“入室抢劫案我们已经进行了多次走访,劫匪搬运家电的时候,有目击者,我们也找到了这个目击者,他说,劫匪一共三人,搬运货物的一高一矮,另一个显然是司机,他没有下车,所以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目。另据失主常勇生前说,正发家电商场保险柜里只有几万元现金,,所以主要的损失是货物,达几十万元。他还说,一年前,正发家电商场一名职工因为偷了商场里的一台dvd机,被他开除了。我们走访了全市几家家电批发市场和商场,均没有人推销家电。”叶玉清说。

“祸不单行啊。”陈光海小声说。

“两起大案,都与常勇有关,而且他都是受害人,一起让他破了财,一起让他送了命,大家想一下,这两起案是偶然碰到一起的,还是有预谋的连环案?”尽管在案现场,叶玉清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就马上火气冲天的苗长安堵了回去,现在,叶玉清还是执意提示道。

“我认为,现在还不是分析判断这两起案子是否并案的时候,因为我们掌握的证据甚少。”余中跃环视着大家,说。

“我同意。”陶玉佳赞同道。

“我也同意。”陈光海说。

“好,现在,我说一下分工,东山派出所纵火案不但不能停,还要加大力度,这一组由陈光海负责,必须尽快找到吴州兴国医院的吴若明,他既然要逃跑,肯定里面有不可告人东西,好人是不怕警察的,或许吴若明是个突破口;刘子芳负责正发家电商场的入室抢劫案,我感觉,被抢货物已经出了本市,从案件发生的过程来看,他们敢在闹市区,繁华的街道上作案,说明他们了解内情,熟悉现场,定是知情人作案;这起枪杀案由余中跃负责,首先要找出为什么杀人,也就是作案的动机,迅速排查出常勇的仇人,这包括生意上的以及感情上的。三起案子,我总负责,各组开展工作肯定会有交叉点,要相互配合,各组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汇报。”苗长安说。

“从现在起,陈光海负责追查吴若明,陶玉佳靠到湖泉胡同枪杀案上,你明天一早就去常勇家,向他的妻子了情况。”余中跃说。

“明白!”陈光海与陶玉佳答应道。

“刘所长,你有什么意见?”余中跃将目光投向刘子芳,说。

“没有,我刚刚回来,情况还了解得很少。”刘子芳说。

“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刚才曹局给我打来电话,这三起案子限我一个月内破案,否则,就撤我的职。”最后,苗长安抬手整理了下肩上的警衔,说,“你们是怎么想的?”

陶玉佳伸了下舌头,说:“还真撒啊?”

“不至于吧?”陈光海说。

“曹局可是说到做到。”郑树伟说。

“是啊,大家知道,我干到分局局长这位置上是多么不容易,我非常珍惜,舍不得它啊。所以,我也希望你们替我珍惜,谢谢了!”苗长安淡然一笑,说。

“请苗局放心,我们不会眼看你被撤职下台的。”陈光海握紧了拳头,说,“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苗局,撤了您,我们也自动下岗。”郑树伟说。

“就是,我们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局长去?”陶玉佳起身给苗长安倒上热水,说,“放心吧,苗局。”

苗长安听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了,双手抱拳,说:“好,我拜托大家了。”

第四节快马加鞭

常勇的妻子谷虹一夜没睡,她已经没有了眼泪,没有了思维,只是静静地呆坐在常勇的遗像前,像一只失去控制的木偶。所以,当陶玉佳一早敲响房门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丝毫反应。

门是前来帮忙的亲戚开的,当身着警服的陶玉佳与郑树伟跨入房门的一瞬间,谷虹像是如梦方醒,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常勇死得惨啊,政府给我做主啊。”

“大嫂,你要冷静,啊?”陶玉佳连忙将谷虹从地上拉起来,说。

“常勇死得惨啊……”谷虹注视着常勇的遗像,说,“他死不瞑目啊……”

陶玉佳扶着谷虹在椅子上坐下来,说:“大嫂,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清泉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刑警郑树伟,我叫陶玉佳,你要有什么情况就给我们。”

情况?当陶玉佳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谷虹脑海里首先闪出的就是马大刚的影子。常勇生前给她说了许多关于马大刚的事,甚至将在东山派出所发生纵火爆炸案时在门口看到马大刚的手下许建秋的事情也告诉了她。常勇想告马大刚,并把希望寄托在刘子芳的身上,但是,他还没有见到刘子芳,就被人枪杀了。谷虹甚至认为,常勇就是马大刚杀的,这是因为,常勇老实巴交,从不招惹是非,唯一得罪的人就是马大刚,而且,还是被逼无奈的结果。那么,她能把这一切告诉警方吗?不,不能啊,马大刚不能得罪啊,常勇就是个例子。谷虹这么想着,就一言不发,只是目光呆滞地看着陶玉佳与郑树伟。

见谷虹久久不语,陶玉佳就启发她说:“大嫂,常勇在生意上与人有没有过结,比方说,他欠了别人的钱,别人欠了他的钱等。”

欠钱?马大刚欠常勇的钱,常勇想要,就引来了杀身之祸。常妻犹豫了片刻,摇头否认了。

“你们的感情怎么样?”见谷虹不吭声,陶玉佳又问道

“我和常勇是中学同学,感情一直很好。”谷虹哽咽着说。

“这几天,常勇有没有异常表现?”陶玉佳问。

“没有,挺正常的,商场被抢劫后,我心里特别不好受,他还劝我说,破财免灾,说不定会因祸得福,谁想到,他把命也搭上了。”谷虹绝望地说。

显然,对常勇之妻谷虹的走访并没有让陶玉佳他们掌握到有价值的线索,他们有些失望。但是,就在他们走出常勇家门的时候,市局110指挥中心打来了通报电话,经过多方调查,昨天晚上报案的人找到了,让他们速去调查取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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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箭在弦上(4)

醉酒人姓郭,五十多岁,住在离湖泉胡同不远的一个老居民区里,当陶玉佳与郑树伟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仍然心有余悸,惊魂未定。

“当时是十点多钟吧,我和几个哥们喝完酒后回家,我喝多了,拐进湖泉胡同时也没看路,就骑到了一辆车上,摔倒了。”老郭抬手抚摸着被摔伤的膝盖,回忆道。

“什么车?”郑树伟眼睛一亮,马上问道。

“好像是一辆桑塔纳。”老郭一拍脑门,说,“对,就是一辆桑塔纳。我一时尿急,就冲车撒了泡尿,我就看见车子的标记了。”

“车里有人吗?”陶玉佳问。

“有,也可能没有。我撒尿的时候,车子晃了晃,我当时以为我喝多了,产生的幻觉。”老郭不好意地说。

“车牌号你记住了吗?”郑树伟问。

老郭闭上眼睛想了想,说:“前面是9,后面是4,别的我就记不清了。”

“你怎么发现有人被枪杀了?”陶玉佳说。

“我撒尿的时候把家里的钥匙掉了,我顺路找了回来,在我撒尿的地方,我找到了钥匙,抬头一看,就看到有人在车里被杀了。然后,我的酒醒了大半,就用手机报了案。”老郭说罢,有些纳闷儿地看着陶玉佳与郑树伟,说,“你们这么快就找到了我,是不是通过我的手机啊?”

“你说呢?”陶玉佳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道。

“肯定是。”老郭说。

“老郭,你当时看清这辆车是什么颜色了吗?”郑树伟问。

“白色。”老郭毫不犹豫地说。

告别了老郭,陶玉佳与郑树伟便马上驾车向水城市车管所赶去,他们要将全市所有白色桑塔纳的资料都调出来,一一排查,不能有任何遗漏,这是他们目前找到的唯一线索。但是,他们的车子刚刚拐进市车管所,余中跃就打来电话说,接到大成派出所报告,刚刚有失主到派出所报案,说他的一辆白色桑塔纳车丢了,由于失主出差,所以今天才发现,并让他们速去大成派出所。接到余中跃的命令,郑树伟驾车调头,向大成派出所急驶而去。

大成派出所与市车管所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又加上路上堵车,陶玉佳与郑树伟赶到的时候,民警小欧已经翘首以盼了许久。

“你们怎么才来?失主都等急了。”小欧说。

“要是能飞,我们就飞过来了。”郑树伟说。

“是啊,急火攻心啊。”陶玉佳感叹道。

小欧有些羡慕地看着陶玉佳与郑树伟,说:“干刑警就是刺激,走路都是风风火火的是吧?”

“小欧,那辆白色桑塔纳车的失主呢?”陶玉佳说。

这时,一个小青年站起来,说:“警察同志,我就是。”

郑树伟走上前来,热情地与小青年握了手,说:“请坐吧。”

“好,谢谢。”小青年坐下来,说。

“你的车是什么时候丢的?”陶玉佳问。

“我出差了一个星期,车就放在院里,什么时候丢的我也不知道。”小青年气愤地说,“我好不容易攒钱买了辆二手车,谁想到……”

“车号是多少?”郑树伟问。

小青年掏出行车证,看着说:“山a96574。”

无论是陶玉佳还是郑树伟马上就与老郭记住的两个数字联系起来:9与4。

就在陶玉佳他们走访失主的同时,在南部山区盘山公路的尽头,也就是悬崖边上,几名交通警察正站在路边向山下探望着。原来,今天上午,附近一个放羊的老大爷首先发现了被孙照同他们推下山去的那辆白色桑塔纳车,他当时并没有报案,在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他碰见一个公安,才把这件事说了。(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市局的协查通报已经发到各个交警大队,所以,辖区交警就马上赶过来了。

“队长,是一辆白色桑塔纳。”山下一名交通警察大喊道。

“车号是多少?”队长问。

“车号是山a96574,车子已经损毁。”山下的警察回答道。

“有没有人员伤亡?”队长又问。

“没有人员伤亡,报告完毕。”山下的警察说。

陶玉佳与郑树伟接到出警的命令,赶到现场的时候,救援车已经将损坏的车子从山沟里吊上来了。

“现在可以肯定,这辆车就是你们要找的那辆车。”交警队长看着车子,对陶玉佳与郑树伟说。

“车里面有人吗?”郑树伟围着车子转了一圈,问。

交警队长摇摇头,说:“没有。”

这时,有一阵山风吹过来,吹乱了陶玉佳的头发,她捂着头发,说:“车不会自己掉下比方说,风……”

“这怎么会?除非刮台风。”交警队长说。

第五节扩张领域

多年来,无论是春夏秋冬,宋来平都保持着睡午觉的习惯,雷打不动。他的豪华办公室是套房,外面办公,里面是卧房。吃了午饭,他就会房门紧闭,关掉所有通讯设施,包括办公桌上的电话,安然地睡上一觉。但是今天,出现了意外,宋来平躺是躺下了,可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就像一个农村大嫂在烙大饼。

是的,宋来平今天有些兴奋,甚至是有些激动,经过无数次谈判,闻名整个水城市的渔岛海鲜大酒店即将成为他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的下属成员,他没有理由不高兴。

睡不着,宋来平就干脆起了床,翻看着墙上的日历,对自己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主任章向河敲响了宋来平的房门。宋来平不用问,就知道是章向河,在整个公司,没人敢在中午时刻敲门,只有章向河是个例外。但是,今天章向河在这个时候敲门,绝不是想利用自己的特权,而是他对宋来平太了解了,宋来平一定没睡,拿下渔岛海鲜大酒店是宋来平梦寐以求的事情,现在终于大功告成,宋来平肯定睡不着。

听到敲门声,宋来平马上意识到是章向河回来了,他合上日历,开了房门,说:“回来了?”

章向河满脸喜悦,从皮包里掏出一份合同,递给宋来平,说:“是,宋总,我们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与渔岛海鲜大酒店的兼并协议已经签好,请您过目。”

尽管心里很高兴,宋来平还是挥挥手,说:“我就不看了,我不是说过嘛,以后合同的事,都由你做主。”

“宋总,这是我们兼并的第七家大酒店了吧?现在,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所属的大酒店已经遍布整个水城市,而且都位居黄金地段,已经独占鳌头,无人能比了。”章向河装起合同,兴奋异常地说。

“是吗?”宋来平佯装不知地问。

“那当然是。”章向河乐不可支地说。

“骄傲了?自觉了不起了?”宋来平在沙发上坐下来,说。

章向河也紧挨着宋来平坐下来,不好意思地说:“宋总,不瞒您说,有点儿。”

“我告诉你章向河,俗话说,知足者常乐,而我并不这么认为,人不能知足,知足就产生惰性,还有什么动力可言啊?”宋来平亲切地拍拍章向河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人不知足蛇吞象,我看啊,蛇就要有吞下大象的志气和勇气,我就是要把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扩张成全水城市,甚至是全省最大的餐饮娱乐业集团。”

章向河一听宋来平的话,顿时热血沸腾起来,说:“宋总有气魄,我相信,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的。”

“是吗?你真这么相信?”宋来平意味深长地看着章向河,说。

“是的,宋总。”章向河信心百倍地说。

“好,你有信心,我也有这个信心,我希望全公司的人都要有这个信心!”宋来平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水城市景,说:“好,就这么干下去。”

“宋总,下午我带你去渔岛海鲜大酒店”章向河站在宋来平的身后,也看着窗外,说。

“去,我是得去,自己的孩子就得自己去管,交给谁也不放心啊。”宋来平转过身来,说,“走,这就去。”

“对,宋总说得对,我们这就去。”章向河打开房门,说。

渔岛海鲜大酒店位于水城市的市中心,原来是一家国营的洗澡堂,曾是水城的名店。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水城人能在那里洗个澡就是个不错的享受了。改革开放后,这家洗澡堂就被数不清的桑拿浴淹没了,职工下了岗,澡堂关了门。后来就成了一家商场,再后来又改为茶馆,先后更换了几家主人,都无疾而终了,店主却都赔了个一塌糊涂,血本无归。直到几年前,来自海边的一个酒店老板在此开了海鲜店,经营有方,货真价实,才扭亏为盈,如今已经是名震水城,顾客盈门了。

在去渔岛海鲜大酒店的路上,章向河就给酒店的葛经理发了短信,说宋总要亲自来视察,请做好接待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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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箭在弦上(5)

所以,宋来平的车子缓缓开过来的时候,已经有葛经理与员工等在门口了。葛经理笑容满面,迎上前去为宋来平开了车门。宋来平也面带微笑地下了车,向大家招手致意。

“欢迎宋总大驾光临。”葛经理带头鼓着掌,说。

“宋总您好。”众员工异口同声地说。

宋来平显然很高兴,他接过一位女迎宾送来的献花,说:“谢谢。”

“宋总,这是渔岛海鲜大酒店的葛经理。”章向河将葛经理介绍给宋来平,说。

葛经理擦了把头上冒出的汗,连忙双手握住宋来平的手,说:“宋总,您好。”

宋来平若有所思地看着葛经理,说:“好。”

“宋总,章主任,请。”葛经理做了个请的手势,说。

众人拥簇着宋来平走进了富丽堂皇酒店的大厅,宋来平在鱼缸前站住,说:“科学,这就是科学,自来水兑上这海水精就成海水了,你瞧这鱼儿有多欢呢,它们是不是以为还在太平洋呢。”

“宋总,渔岛海鲜大酒店的海鲜都是空运过来的,保证新鲜,鱼虾保证鲜活。”葛经理介绍说。

宋来平指着鱼缸里的鱼,说:“可它们并不知道已经大祸突降,死到临头了。”

“是的,宋总,它们肯定不会知道。”葛经理附和道。

“葛经理,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对渔岛海鲜大酒店的这次兼并你有什么看法啊?”宋来平从鱼池里拿起一只大螃蟹,看了看,说。

“能攀上您这支高枝,是我们的荣幸啊。”葛经理眉开眼笑地说。

宋来平听罢,指着葛经理的胸口,说:“是这里说的话?”

葛经理立刻拍打着自己的胸口,说:“是,是肺腑之言。”

“那就好。走,带我到楼上。”宋来平说完,率先向楼上走去。

渔岛海鲜大酒店的经理室在二楼,宋来平在章向河和葛经理的陪同下走进来,他环视着整个房间,说:“挺气派啊。(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马马虎虎,宋总,您请坐。”葛经理指着老板台前的椅子,说。

“坐吧,宋总。”章向河说。

宋来平慢慢走过去,坐下,抬眼看着章向河与葛经理,慢条斯理地说:“从今天起,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全面接管渔岛海鲜大酒店,章向河是全权代表,公司还要派来主管财务,你看怎么样?”

“宋总,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是大股东,一切都听您的。”葛经理点头哈腰地说。

“不是听我的,是听章程的,你说是不是?”宋来平仰面躺在老板椅里,说。

“是,宋总说的是。”葛经理马上回答道。

“好了,我走了。”宋来平站起身来,说。

“宋总,晚饭在这里吃吧。”葛经理抬手挡了下宋来平,说,“我让厨师给您做几个拿手的好菜。”

宋来平推掉葛经理的手,说:“不了,以后再说吧。”

第六节人赃俱获

走访调查了水城市的家电批发市场并一无所获之后,刘子芳与牛汉的警车又驶上了通往长源市的高速公路。好在长源市离水城不过一百多公里的路程,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

“长源市的家电批发市场在全省都很有名气,我们要仔细地走访,大大小小的市场与商店,一个也不能漏过啊。”刘子芳的目光透过车窗,观察着长源市繁华的街景,说。

“要走访过来,我估计得一天的时间吧。”牛汉手握方向盘,说。

这个时候,刘子芳仿佛看到了分局长苗长安一双焦灼而充满期待的眼睛,感慨地说:“两天,三天也得查个遍。”

“是啊,就是在大海里捞针,也得把针捞上来。[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刘所长,你说呢?”牛汉晃了晃有些酸痛的肩膀,说。

“这还用我说吗?”刘子芳仔细地翻看着长源市地区,说。

长源市家电市场集中在市中区的一条街上,牛汉将警车停在了路口,就与刘子芳一起走进市场,开始了走访调查。

“你这里最近进没进货?”在一家规模较大的店铺里,牛汉说明了来意,然后问道。

店主这时正闲得无聊,在电脑上打游戏,他没好气地扔下鼠标,抱怨道:“进货?现在的生意不好做,仓库里积压的货太多了,这几天我们没有进货。”

“那么,我问你,你看到附近的商场有进货的吗?”牛汉又问。

“生意都一样不好,我没看到。”店主说。

牛汉与刘子芳失望地出了这家商店,这时,刘子芳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副所长叶玉清打来的,就马上接通了。

“叶副所长吗?对,是我,好,你说。”刘子芳说。

“刘所长,我们已经调查清楚,正发家电商场去年因偷窃开除的那名职工叫沈彬,在西郊服装市场卖衣服,我们马上就到服装市场了。”电话里的叶玉清报告说。

刘子芳听罢,心中一喜,说:“好,一定要找到这个沈彬,如有情况,马上报告。”

“刘所长,你们那里情况怎么样?”叶玉清关心地问。

“还没有线索,我们正在排查。”刘子芳说。

“祝你们好运。”叶玉清说。

谁也没有想到,在刘子芳与牛汉走访到第七家商店的时候,好运真的出现了。

“我们是新进了一批货,本来仓库里还有货,但是,由于价格便宜就收下了。”店主接过牛汉递过来的警察证,犹豫了一会儿,说。

“货物放在哪儿?带我们看一下好吗?”刘子芳警惕地扫视着整个商店,说。

店主有些后悔不应该说实话了,吞吞吐吐地说:“你,你们……”

“每个公民都有配合执法人员执行公务的义务,你明白吗?”牛汉目光严峻地说。

店主无奈地叹了口气,领着刘子芳与牛汉来到仓库里,他们惊喜地发现,货物的品牌与品种与正发家电商场的失物完全吻合。

“刘所长,你看,正是那批货物。”牛汉走近了这批货物,仔细看着说。

刘子芳也跟过来,轻轻地点了点头。

“送货的人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牛汉努力掩饰着内心的兴奋,说。

“不知道。”店主唉声叹气地说。

“你有他的联系电话吗?”刘子芳问。

“有,我要了,在这儿。”店主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递给了刘子芳。

刘子芳接过纸条,迅速拨通了这个电话,却传来了清晰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是空号?”一边的牛汉也听到了,惊异地说。

“警察同志,我也怕这个电话是假的,由于这批货都是名牌,价格又这么便宜,我怕是假货,就偷偷记下了送货车的车牌号,将来有问题我可以报案。”这个时候,店主的头上已经有汗珠冒出了,他一边擦着汗,一边说。

“车牌号记哪儿了?”牛汉连忙问道。

店主再次擦了擦汗,说:“就在记电话号码的那张纸的后面。”

刘子芳翻过纸,她看到,纸上写着一串车号:水ad5720。

“这是水城市的车牌号。”牛汉伸头看着说。

“牛汉,我这就回水城,与叶玉清他们会合,到车管所查一下这车牌子。”刘子芳装起纸条,对牛汉交代说,“你马上到当地派出所联系,请警方帮我们扣下这批货物。”

店主一听急了,说:“什么?扣下?你们凭什么扣下?我不偷不抢,这可是我掏钱进的货。”

“别激动,这批货是赃物,你知道吗?”牛汉语气严厉地说。

“我怎么知道是赃物?你们不能扣。”店主用身子挡住货物,说。

“我们按法律程序办事,请你配合,否则,你就是妨碍公务,明白吗?”牛汉毫不客气地说。

“我怎么这么倒霉?”店主有气地无力蹲下来,眼泪竟然哗哗地掉下来了。

牛汉一边安慰着店主,一边与当地派出所联系,而刘子芳则驾车往水城赶去。她知道,有了这个车牌号码,查找到车主只是举手之劳了,也就是说,现在已经有了入室抢劫案的突破口,她必须马上与叶玉清会合,开展下一步工作。

此时的叶玉清正在当地工商人员的带领下来到了西郊服装市场内沈彬的门市部门口,工商人员向他介绍说:“沈彬是半年前来这里租的房子,据我们所知,生意不是很好,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上呢。你看,就是这个门头。”

叶玉清听着介绍,抬脚走进了沈彬的服装门市部。

“沈彬呢?”叶玉清看了眼墙上挂满的各种服装,对守摊的小姑娘说。

“你们是干什么的?”小姑娘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些穿制服的人,说。

叶玉清掏出证件给小姑娘看看,说:“我们是公安局的。我问你,沈彬呢?”

“他走了,走了两天了。”小姑娘战战兢兢地说。

“他去哪儿了?”叶玉清追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他走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小姑娘说。

“那我问你,你知道沈彬平时都和什么人交往吗?”叶玉清继续问道。

第九章内容预告

致命邂逅露显出冰山一角

晴天霹雳怒对峙剑拔弩张

第八章 箭在弦上(6)

“说不清,反正挺杂的,什么人都有。”小姑娘小声回答道。

就在这个时候,刘子芳给叶玉清打来了电话,告诉他,赃物已经找到,并让他市车管所,查一下车牌号为“水ad5720”货车的车主,她马上回来与他会合。叶玉清接到命令,就去了市车管所,在微机室内,叶玉清将车牌号码交给了值班的女交警,女交警输入“水ad5720”车牌号后,微机上显示出了“湖山市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字样。

“能打印一份吗?”叶玉清说。

“能,怎么不能?”女交警说。

“那就请你打印一份吧。”叶玉清说。

出了车管所,叶玉清就向刘子芳做了汇报,当她得知这个车牌号码出自水城市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也就是潘东升的公司的时候,刘子芳一下子愣住了。这怎么会?她在心里打了个长长的问号。于是,已经进了水城市区的刘子芳让叶玉清在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门口与她会合。

半个小时后,刘子芳与叶玉清出现在潘东升办公室的门口。潘东升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刘子芳了,他朝思暮想,几次想给她打电话却又放弃了。所以,对刘子芳的不请自到,潘东升有几分意外,他难掩喜悦之情,眉开眼笑地说:“欢迎,热烈欢迎啊。请坐。”

刘子芳与叶玉清相互看了眼,坐进了沙发里。

“我让办公室的人送两杯茶来。”潘东升说。

“不用了,我这次来是谈工作的。”刘子芳神态严肃地说。

有副所长叶玉清跟在刘子芳的身边,潘东升已经感觉到她的不约而至肯定与工作有关,他哈哈一笑,说:“刘所长,谈工作,谈工作也得喝口水吧?”

刘子芳摆摆手,说:“真的不用了。”

“潘总,你看看这辆车是不是你们公司的?”叶玉清站起来,将打印出的车牌资料递给潘东升,说。[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潘东升接过资料看了看,说:“我们公司大小车辆几十部,我哪能记得清啊。我把运输部经理叫来,你问问吧。”

“好。”刘子芳说。

运输部经理很快被潘东升叫到了办公室,他接过车牌资料一看,就肯定地说:“潘总,没错,是我们的车。”

“车型是什么?”叶玉清问。

“这里写着的,是加长货车。”运输部经理说。

刘子芳听到这里,马上迫不及待地问:“司机是谁?”

“刘所长,就是上次你介绍来的那个邱剑新啊。”运输部经理看了眼如坠云雾之中的潘东升,说。

邱剑新?刘子芳不禁大吃一惊。

“邱剑新他人呢?”刘子芳问。

“他今天没出车,就在车队办公室。”运输部经理说。

“走,带我们找他去。”刘子芳说着,急匆匆地往门外走。

车队办公室在后院的一排平房里,当刘子芳与叶玉清出现在邱剑新面前的时候,他显然感觉到了什么。

“刘所长,您怎么来了?”邱剑新连忙站来,诚惶诚恐地问。

“我怎么来了?”刘子芳气愤地说,“我问你,你去过水源市送家电吗?”

邱剑新不敢在刘子芳面前说谎,就迟疑地点点头,当他得知自己是帮人销赃时马上就惊呆了。

“刘所长,我真不知道这是抢劫啊。我和沈彬早就认识,那天他突然找我,说让我帮他一个忙,把他在正发家电商场订的一批家电拉走,还说要给我两千元的劳务费,我就答应了。”邱剑新声泪俱下地说,“前天下午,他又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准备好车,晚上用。晚上十点左右,他叫我马上赶到正发家电商场,我就去了。我在前一天跑了个长途,那天晚上就特别困,他们装货的时候我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沈彬他们往车上抬保险柜的时候,你没发现?”刘子芳怒目而视,问。

“没有,我真的睡着了,我只是按照他们的指挥来到西郊一个破院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还往车上抬了一只保险柜,后来又听到他们钻保险柜的声音。这时,我才感觉不对,但我又不敢问,我知道,如果他们是抢劫事就大了。最后,我又和他们一起把这些家电送到了水源市。”邱剑新擦把泪,说。

“沈彬他们一共几个人?”刘子芳问

“两个。刘所长,我真的想学好,也非常珍惜你给我找的这份工作,这事儿……”邱剑新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刘子芳,说。

“好了,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问你,沈彬答应你的两千元劳务费给你了吗?“刘子芳说。

“没有,他说过几天再给我。”邱剑新说。

“你有沈彬的电话吗?”刘子芳问

“有。”邱剑新说。

“你马上给沈彬打电话,就说你母亲突发重病住院了,急需要钱,让他速把钱送来。地点嘛,就在清泉区医院门口。”刘子芳想了想,说。

邱剑新听罢,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欲打,刘子芳按住邱剑新的手,说:“用你的手机打。”

邱剑新掏出手机,拨通了沈彬的手机,马上,在一所棋牌中心的麻将室里,沈彬的手机响了。

“是邱剑有事吗?”沈彬看了眼来电显示,一边摸着麻将牌,一边接听了邱剑新的电话。

“沈哥,我妈妈病了,正在医院抢救,我现在急需要钱,我那两千块钱的劳务费你就马上给我吧。”电话的邱剑新带着哭腔,说。

“我正忙着呢,过会儿再说吧。”沈彬不耐烦地说。

“沈哥,求你了,不交上押金医生不给药啊。”邱剑新哭求道。

沈彬今天赢了钱,心情正好,就爽快地答应了,说:“好,好,你在哪里?”

“我现在清泉医院,你马上把钱送过来吧,我在医院门口等你。”邱剑新说。

“好好,我马上给你送去,你在医院门口等着。”沈彬扣上手机,冲门口高叫道,“服务员!”

“先生,你要什么?”服务生闻声而至,殷勤地问道。

沈彬从抽屉里摸出一把钱,塞到服务生手里,说:“你去趟清泉区医院,把这钱送给一个叫邱剑新的人,他在医院门口等着呢。”

服务生接过钱,却没有离开,沈彬白了服务生一眼,又拿出一张百元票扔给服务生说:“快去,快去!”

服务生将钱装进口袋里,说:“谢谢你,沈哥。”

“谢谢我?你是见钱眼开。”沈彬不满地说。

“现在谁不这样?”服务嘟囔道。

“快走吧,啰唆什么?人家等着钱救命呢。”沈彬催促说。

服务生拿着钱,向清泉区医院赶去,不过,他绝不会想到,等待他的不仅仅有邱剑新,还有一批虎视眈眈的警察。

刘子芳与叶玉清带着邱剑新上了警车,风驰电掣般地向清泉区医院奔去,而另一组东山派出所的干警在刘子芳的指挥下也向跳上警车,向同一目标赶来。

“邱剑新,这是你立功赎罪的好机会,你要把握好。”在离清泉区医院门口十几米远的地方,警车停了下来,刘子芳对邱剑新交代说。

“是,刘所长。这事儿我真的事先一点儿内情也不知道。”邱剑新说罢,下了车,向清泉区医院门口走去。

邱剑新几乎与骑车赶来的服务生同时到达门口,服务生看了看医院的牌子,跳下车,走到东张西望的邱剑新跟前,说:“你就是邱剑”

“是啊,你是……”邱剑新满怀疑虑地说。

“沈哥让我把钱送来了。”服务生说。

“沈哥怎么没来?”邱剑新问。

服务生把钱递给邱剑新,说:“他打麻将呢。”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的便衣警察一拥而上,高喊着“别动”将服务生按在了地上。

“刘所长,他不是沈彬。”邱剑新对跑过来的刘子芳说。

“沈彬呢?”刘子芳问。

服务生已经吓哭了,说:“他在棋牌中心打麻将。”

“上车,带路。”刘子芳命令道。

于是,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警车很快出现在棋牌室门口,刘子芳带领干警们跳下车,冲进了棋牌室。正在打麻将的沈彬刚高叫一声“糊了”,却猛然发现了无数只黑洞洞的枪口。干警们掏出手拷,沈彬与另一名劫匪就这么束手就擒了。

审讯进行得异常顺利,不到两个小时,沈彬与他的同伙就交代了所有犯罪事实,这起入室抢劫案宣布告破。苗长安在第一时间接到了刘子芳的汇报电话,他兴奋地说:“好啊,好,刘子芳,你这次抢了个头功啊。”

“苗局,不是我们太聪明,而是敌人太愚蠢,几个思想简单的人做了个简单的案子。”刘子芳不屑一顾地说。

“他们与常勇被害案有关吗?”电话里的苗长安追问道。

“据我们初步审讯,他们供出了全部犯罪事实,但是,他们与湖泉胡同枪杀案无关。”刘子芳说。

“好,你们先休息吧,我这里太忙,不能亲问你们了。我正在等其他两组的情况。”苗长安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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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箭在弦上(7)

第七节暗藏杀机

那个叫苏康桥的人再次出现了,不过,他不是出现在跟踪拍摄刘子芳或者潘东升的现场,而是出现在水城市一家彩色照片扩印部的门口。[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这天下午,苏康桥骑着摩托车来到彩扩部,女营业员小凤正对着镜子描眉画眼。苏康桥走进来,媚态地笑着说:“小凤,忙着呢?”

“哟,苏哥,你有一阵子没来了吧?是哪阵风把你吹来的?”小凤将镜子扣在桌子上,看也不看苏康桥,说。

“天气预报说,今天是晴到多云,没说有风啊。”苏康桥走到小凤的背后,亲热地搂着她的肩膀,说。

“苏哥,你真单纯,天气预报你也信。”小凤抚摸着苏康桥的手,撒娇似的说,“你这么长时间不来了,是不是我把忘了?”

苏康桥没回答还是没忘,而是说:“我痴呆行了吧?你哥呢?我找他有事。”

苏康桥与小凤的哥哥丁铭是中学的同学,他通过丁铭认识了小凤,然后就爱上她了。当然,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剃头挑子一头热,小凤在苏康桥的感化下,也爱上了他。但是,最近一个时期以来,苏康桥却无缘无故地失踪了,不再与她联系了。小凤也想主动找苏康桥,不过,又觉得跌面子,就只能默默忍受相思之苦。现在,苏康桥终于出现在小凤的面前,他一句亲热的话没说,却要找她的哥哥丁铭,小凤就不禁有些生气了。

“我哥哥不在,有什么事儿给我说吧。”小凤没好气地拿掉苏康桥放在自己肩膀的手,气呼呼地说。

“小凤啊,别生气,我有事忙着呢,我给你说啊,这些日子我在忙大事呢,我们老板说了,事成之后,会给大大的奖励。”苏康桥亲了小凤一下,说,“老板奖了我,我就请你吃饭,然后咱们再去唱歌。”

小凤一生中最大的爱好就是唱歌,她就是在苏康桥领着她唱了几回歌后投入他的怀抱的。小凤的歌唱得好是毫无疑问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她喜欢那些爱情歌曲的歌词,唱着唱着就感同身受,自己被自己的歌声感动了,然后,就把自己交给了身边的苏康桥。

“你找我哥干吗?”听了苏康桥的话,小凤的口气软了下来,说。

苏康桥笑了笑,说:“我找他就是为我们的老板做事,快说,他去哪儿了?”

“他在里面忙着呢。”小凤抬手指了指彩扩室的门,说。

“好,我进去找他去。”苏康桥说着,就轻轻地推开了彩扩室的房门。

这个时候,小凤的哥哥丁铭正在聚精会神地冲扩照片,见苏康桥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还吓了一跳,说:“苏康桥,你怎么进门也没个动静,跟贼似的。”

“你是贼喊捉贼吧?来,给我洗几张照片。”苏康桥说着,在丁铭的身边坐下来,将一张储存卡交给了丁铭。

“这次设计制作的是什么好东西?”丁铭接过储存卡,说。

“别嚷嚷,你放到电脑里看看不就知道了?”苏康桥看了眼冲扩室的门,小声说。

丁铭将储存卡放进电脑里,点击鼠标,马上看到了一张张令人触目惊心的照片。

“苏康桥,你整这东西干什么?”丁铭不解地问。

“玩呗,你给我洗上三套。”苏康桥压低了声音,说,“你只管冲洗就行了。”

“苏晓康,违法的事我可不干。”丁铭情绪紧张地说。

“这违什么法?你不说谁知道?”丁铭从怀中掏出三百元钱,递给丁铭,说,“也不让你白干啊。”

“苏康桥,我不是这个意思。”丁铭接过钱,装进衣袋里,想了想,又掏了出来,说。

“嫌少啊?”苏康桥故作生气地说,“人啊,不能做买卖,一做买卖就六亲不认了。”

“好,我马上就洗。”丁铭终于装起了钱,说,“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出了事情你可别说是在我这里冲洗的。”

“你放心吧。”苏康桥说。

照片很快就洗完了,苏康桥将照片装时贴身的口袋里,才从冲扩室里出来。

“苏哥,你洗的什么照片啊?”小凤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苏康桥,说。

苏康桥下意识地捂了捂口袋,说:“我们公司开联谊会的照片。”

“我看看,有美女没有?”小凤站起来,走到苏康桥跟前,说。

“没有,不信你问你哥,是你哥亲自给我洗的。”苏康桥推开小凤,径直向门外走去,说。

小凤不顾一切地追到门口,拦住了苏康桥,说:“不行,我得看,我看你今天鬼鬼祟祟的,心里肯定有鬼,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是的,苏康桥是有事情瞒着小凤,他知道,这些照片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凤看到,就大声喊道:“丁铭,我走了啊。”

丁铭这时候正担心他刚刚冲洗的那些照片被妹妹小凤看到,所以,听到苏康桥的喊声,便从冲扩室里跑出来,对小凤说:“小凤,你别闹了,苏康桥有急事,你别耽误他的正事。”

趁着小凤犹豫之际,苏康桥就骑上摩托车跑了,气得小凤一个劲儿跺脚。

苏康桥风风火火地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两个牛皮信封,分别写上了地址:清泉区公安分局纪委负责人亲收,东山派出所收。然后,苏康桥将两套照片装进信封,用不干胶粘好,贴上邮票,塞进怀里,拿起头盔出了门。

在离苏康桥的办公楼不远处就有一个信箱,苏康桥骑车而至,四处观望了下,掏出两只暗藏杀机的牛皮信封,投了进去。然后,他冲信箱嘿嘿一乐,他知道,过不了两天,两个定时炸弹就会在清泉区公安分局与东山派出所炸开了。

第八节守株待兔

清泉区公安局刑侦大队中队长陈光海来到吴州市城关派出所已经一天了,当地警员积极配合,对兴国医院后勤科长吴若明的住所进行了24小时监控。在焦灼的等待中,余中跃给陈光海打来了电话,询问他这边的情况晚。

“当地警方对吴若明的住所进行了24小时监控,但是,他始终没有出现。”陈光海如实汇报说。

“刚才苗局来电话,说刘子芳已经把入室抢劫案破了,还问我们有何进展。”余中跃冷冷地说。

“刘子芳那是个小案子,那几个作案的小子肯定是痴呆。”陈光海不服气地说,“这个吴若明老奸巨猾,我们要有耐心啊。”

“别说风凉话,用真本事说话。我是有耐心,可是,你认为苗局也会有这个耐心吗?”余中跃郁闷地说。

“余队,你放心,不捉住吴若明,我就不回水城。”陈光海信誓旦旦地说。

“好,陈光海,你有这个决心我就放心了,我等你的好消息。”余中跃说。

放下余中跃的电话,当地警员小罗就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城关派出所,向大家报告说,今天上午,吴若明往家里打了电话,对他老婆说,他犯了罪,准备回吴州到公安机关自首。

这无疑是个石破天惊的好消息,陈光海马上追问道;“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

“水城市。”小罗喝了口凉白开,说,“听吴若明的老婆说,他有个远房亲戚在水城。”

“水城?我跑到吴州,他却去了水城,跟我玩猫捉老鼠。他的这个远房亲戚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陈光海心情迫切地问。

“吴若明的老婆也不知道,他们从来就没有联系过。”小罗摊摊手,说。

“吴若明没对他老婆说,他要什么时候回来吗?”陈光海问。

“没有,他老婆也追问过,他说,他还没彻底想好,想好了再打电话。我们不但对吴若明的家进行了24小时监控,电话也监控了。”小罗说。

“好,谢谢你们了。”陈光海紧紧地拉起了小罗的手,说。

“全国公安是一家,陈中队,你怎么客气起来了?”小罗笑着说,“我得回监视点了,有什么新情况,我会在第一时间报告。”

“好。”陈光海说。

送走了小罗,夜幕已经降临了,陈光海吃了碗方便面,躺在连椅上准备小憩一会儿,晚上去替换监控的战友。就在这个时候,城关派出所朱所长前来告诉陈光海,在吴州长途汽车站蹲点守候的干警看见吴若明已经下了车,打上的士,向家里赶来。陈光海听罢,迅速穿好衣服,与朱所长一起向吴若明家奔去。

出租车里的吴若明绝不会想到,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在他的家门口撒开,他成为瓮中之鳖只是个时间问题了。在水城过了几天日夜煎熬的日子,他已经承受不住了。他并没有投奔他的亲戚,走到亲戚的家门口,他又改变了当初逃离吴州的决定。他原来以为,水城的警方来追查他,他反其道而行之,灯下黑,来到水城警方的眼皮底下,是最安全的。但是,他最终却在水城郊区的一家小旅馆里住下,过着忐忑不安日子。他吃不香,睡不着,睁眼闭眼都似乎看到有无数的枪口在对着他。有道是,一失足而成千古恨,吴若明后悔莫及了。于是,他就想到了投案自首,并给妻子打了电话,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妻子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尽管她并不知道丈夫吴若明犯了什么罪,但是,仅仅从他狼狈不堪地逃跑来看,绝不是小事。因此,她就鼓励他投案自首,争取宽大处理,并及时报告给了警方。

现在,吴若明终于出现在警方的视线里,陈光海他们看到,吴若明下了出租车,四处张望了下,敲响了自家的房门。

听到敲门声,吴妻就知道是吴若明回来了,她连忙开了门,眼泪哗哗地掉下来,说:“若明,你可回来了。”

吴若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妻子推进了屋,锁死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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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峰回路转(1)

第一节水落石出

“若明,你究竟犯了什么事啊?”吴妻接过吴若明手中的包,扑到他的身上,泪流满面地说,“你知道吗?现在,咱们家外面全是警察啊。(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外面全是警察?这并不出乎吴若明的意外,他心力交瘁地看了眼紧锁的房门,抓耳挠腮地踱着步子,没说话。

“这么多天了你跑哪儿了?你告诉我,你究竟犯了什么事啊?”吴妻不依不饶地说。

究竟犯了什么事?只有吴若明自己知道,但是,他并不准备告诉妻子,这是因为,如果他对妻子说了实话,妻子也不会原谅他。

“你就别问了。”吴若明一**坐在沙发里,说,“家里情况怎么样?”

“怎么样?你说能怎么样?公安局的来家里好几趟了,现在门外全是警察啊。”吴妻将吴若明的包扔到床上,气急败坏地说,“吴若明,你不敢告诉我你犯了什么事,就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你说,你究竟犯了什么事?”

吴若明听到这里,连忙起身一把抱住了妻子,语气温存地说:“别闹了,将来我一定会告诉你的,你就放心吧,我没做对不起你的。我问你,公安局的都说了些什么?”

“没有,什么也没有说,只问你去哪儿了。”吴妻有气无力地说。

“你怎么说的?”吴若明问。

“我怎么说,我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你去哪里了啊。”吴妻说。

“你没说我要投案自首吗?”吴若明又问。

“说了,我给警察说了。”吴妻说。

“他们怎么说?”吴若明关切地问。

“他们说,这是你最明智的选择,也是唯一的出路。”吴妻说。

两个正说着,门外已经站满了荷枪实弹的警察,陈光海与朱所长把持着门口的左右。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朱所长,敲门吧。”陈光海将子弹推上了膛,说。

朱所长点点头,走到门前,抬手敲响了房门。

听到急促的敲门声,吴若明和妻子无不大惊失色,他们马上意识到,警察就要动手了。

“怎么办?”吴妻紧紧地抓着吴若明的手,胆战心惊地问。

吴若明走到门口,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说:“是公安局的吗?”

“是,快开门吧,吴若明,你已经被包围了。”门外的朱所长大声喊道。

“警察同志,我有罪,我有罪啊。”吴若明趴在房门上,有气无力地说,“我是回来投案自首的。”

“好,这是你唯一的选择,那你就开门吧。”陈光海拍了两下房门,说。

吴若明听罢,定了定神,然后示意妻子开门。吴妻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开了门。马上,陈光海与朱所长等一拥而进,将吴若明按倒在地。

“我是回来投案自首的,我是回来投案自首的。”趴在地上的吴若明拼命挣扎着,哭喊道。

陈光海弯下身去,给吴若明戴上了手铐,说:“叫什么叫,有事到派出所再说吧。”

吴若明就这么束手就擒,被带进了城关派出所的审讯室,此时他的已经魂飞魄散,六神无主了。

“吴若明,你不是要投案自首吗?”陈光海展开审讯案卷,抬眼看了吴若明一下,冷若冰霜地说。

“是,我是回来投案自首的。”吴若明声音颤抖地说。

“投案自首就是为了有立功的表现,争取宽大处理吧?那好,吴若明,你就说吧。”朱所长双眼直逼吴若明,说。

“我有罪啊。”吴若明顿时哭出声来,说。

陈光海一拍桌子,厉声道:“有什么问题直接说!”

“你们能宽大我吗?”吴若明擦把泪,说。

“这里不是你讲条件的地方,坦白交代是你唯一的出路。”朱所长说。

“我利用职权,在我们医院定做护士服和其他服装的时候,拿了一万元回扣,结账的时候,还多开了一万元的发票报销了。我本来以为没事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们发现了。”吴若明抬起戴着手铐的手,拼命地击打着脑袋,说,“我后悔啊,我赌博上了瘾,输了钱,才走上了这条路。”

吴若明说的是实话,自从他打麻将上了瘾,就输了个一塌糊涂,血本无归,借了别人的钱也还不上了,就想出了这个下策。所以,当刚才妻子问他犯了什么事的时候,他也不敢对妻子说出实情。

“吴若明,你要老实交代。”陈光海努力掩盖着内心失望,说,“你不要耍花招,你明白吗?”

“警官,我是老实交代的,我是老实交代的。”吴若明声泪俱下地说。

“好,吴若明,你能把自己的问题主动说出来,说明你有悔改的表现,我们会记录在案的。现在我问你,这批护士服都发放到什么范围?”陈光海与朱所长交换了个眼色,继续问道。

“我想想。有急诊科、心内科,还有肿瘤科,其他科室也有个别人的护士服旧了,打报告领的。”吴若明说。

“就是这些吗?”朱所长问。

吴若明抬头看着天花板,想了想,说,“噢,还有凤凰医院,他们原想与我们合作,我们在那里开设第二门诊,曾先期领走了五十件护士服,后来合作没有成功,他们也没有归还。”

“你没送给其他人吗?”陈光海追问道

“没有,这种服装平时谁穿啊?送人也没人要啊。”吴若明说。

吴若明的逃跑之谜由此真相大白,水落石出了。但是,他与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没有任何关系。陈光海有几分失望是自然的,不过,吴若明说清楚了这批护士服的发放范围,这是唯一的收获。

第二节夜以继日

接到参加案情分析汇总会的通知已经是晚上十点了,这时的刘子芳正在回家的路上。一天下来,刘子芳已经筋疲力尽,尽管心里有侦破入室抢劫案的喜悦,她还是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刘子芳调转车头,向清泉区公安分局赶去,进了会议室,参加会议的相关人员已经全部到齐了。干警围坐在圆桌前,只有苗长安右手的位置是空的,苗长安抬手示意,让刘子芳在他的身边坐下来。

“刘所长,今天你是功臣,大家都把这个位置留给了你。”苗长安笑着说。

刘子芳双手抱拳,笑道:“我破了个小案,这是大家在鼓励我。”

“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长话短说,把今天的情况汇总一下。”苗长安喝口水,说。

“好,郑树伟,你先说吧。”余中跃抬头看着郑树伟,说。

“我从门把手,方向盘,车里提取了十多个指纹,经过筛选,留下五个有价值的完整指纹,我们正在对指纹库的指纹进行对照,看看会有什么发现。”郑树伟打开案卷,说,“另外,还在车里搜集到了一根头发,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否与犯罪嫌疑人有关。车掉进了沟里,已经严重损坏,而车没有起火,车里也没有任何有人受伤的痕迹,这说明车子不是连人带车一起掉进沟里的,而是停车熄火后才被人推进沟里的。”

“好,刘所长,你说一下你那边的情况吧。”苗长安说。

“这起入室抢劫案属于知情人作案,作案手段原始而简单,我们顺藤摸瓜就抓到了两名犯罪嫌疑人,他们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刘子芳不屑一顾地说,“两名犯罪嫌疑人已经区检察院正式批捕,押往了市看守所。”

刘子芳的话音刚落,苗长安的手机就响了,他迅速按下了接听键。

“苗局吗?我是陈光海,吴若明已经被我们抓获,他交代了所有犯罪事实,可是,他与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无关。”电话里的陈光海汇报说。

“好,不管与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有关没关,这都是个好消息,你辛苦了,原地早休息吧,等候下一步工作安排。”苗长安说完,扣掉了电话。

“苗局,又有好消息了?”陶玉佳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说。

“对,今天可谓战果辉煌啊,刘子芳破了入室抢劫案,人赃俱获,大获全胜。陈光海已经将吴若明抓获归案,而你们这个枪杀案也有了一定的进展,看来大家还是舍不得我这个局长就此下台啊。”苗长安喜上眉梢,说。

“苗局是在变相地批评我们吧。”余中跃哈哈一笑,说。

“就是。”陶玉佳帮腔道。

“枪杀案还有其他什么线索没有?”苗长安问。

“没有。”陶玉佳回答。

“枪呢?杀手用的枪呢?也在这上面动动脑筋。”苗长安提示道。

“是,苗局。”陶玉佳说。

“好,同志们,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余中跃,你还有什么意见?”苗长安说。

“苗局,我有个建议。”余中跃说。

“说。”苗长安说。

“陈光海抓住了吴若明,我们就掌握了护士服的发放情况,我建议,明天派郑树伟去增援陈光海,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所有领取这种护士服的人。”余中跃目光如炬,说。

“好!我同意。”苗长安说。

第十章内容预告

情窦难开敢向谁哭诉衷肠

兴师问罪嫌疑人逃之夭夭

第九章 峰回路转(2)

“苗局,余队,趁热打铁吧,我现在就往吴州赶,这样明天一早就能开展工作了。[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郑树伟站起来,说。

苗长安走到郑树伟的跟前,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郑树伟同志,你就辛苦了。”

“保证完成任务!”郑树伟胸口一挺,说。

会议散去了,苗长安却叫住了刘子芳,关切地说:“刘所长,我看你有些累了,注意休息吧。”

“谢谢了领导的关心了。”刘子芳淡然一笑,说,“苗局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了,你要坚守岗位,密切注意你身边的事与人。”苗长安神色深邃,说。

“苗局,你……”刘子芳愣了下,说。

“有道是,响鼓不用重锤,组织上将你派到东山派出所,是对你的无比信任啊。”苗长安语重心长地说。

密切注意你身边的事与人?刘子芳似乎明白了什么。

“苗局,你放心吧,我会努力干好工作。”刘子芳心领神会地说。

刘子芳家一边回味着苗长安意味深长的嘱托,一边驾车回到了院门口。这是,刘子芳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潘东升正在此等候。

“子芳,没想到你这么晚才回来。”潘东升迅速迎上前去,说。

“老潘,你有什么事吗?”刘子芳关掉了车灯,跳下车来,神情紧张地说。

“没有,案子的事我无权过问,我看到你很疲劳的样子,回家也睡不着觉,我只是想来看你一眼,你太劳累了,你要多保重。”潘东升情真意切地说,“现在社会上很乱,你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啊。”

“就为这事儿?放心吧你。”刘子芳环视四周,故意轻描淡写地说。

“放心?我怎么能放心啊?”潘东升一把拉住刘子芳的手,说。

刘子芳一惊,抽出手来,说:“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回去吧,早回去休息吧。”

潘东升听罢,站着不动,只是深情地看着刘子芳。

“走吧,啊?”刘子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感情,说。

潘东升摇了摇头,目光暗淡地转身上了车,然后开车离去了。

目送潘东升的车子走远,刘子芳百感交集,慢慢地举起了右手,眼含热泪,小声说:“老潘,再见,让你受委屈了,你能理解我吗?”

第三节冰山一角

郑树伟连夜赶到了吴州市,与陈光海会合,在吴州市公安局招待所休息了一个晚上,他们一早便来到了兴国医院邵院长的办公室,并将吴若明情况向邵院长作了介绍。与此同时,城关派出所朱所长也带领小罗等干警深入医院的各个科室调查了解护士服发放后的去向。

“看来不能太相信人啊,我想放权,结果放出个贪污受贿来,这谁能想到?”听了陈光海的介绍,邵院长感慨万端地说。

“是啊,邵院长,这是个教训啊。”陈光海说。

“是,是。”邵院长说。

说话间,朱所长与小罗走了进来,陈光海连忙站起来,说:“怎么样?”

“陈中队,所有发出的新护士服都找到了,一件不少。”朱所长说。

“邵院长,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们就不打扰了,谢谢你,再见。”陈光海走到门口,说。

兴国医院的护士服一件不少,就排除了嫌疑,陈光海与郑树伟的下一个目标是凤凰医院,根据吴若明的交代,这家医院曾领走了五十件这种护士服。朱所长将他们一直送到了吴州城外,然后拥抱话别。

“我们就不陪你们去了,祝你们马到成功。”朱所长为陈光海他们关上车门,说。

“谢谢了,谢谢朱所长和战友们的大力配合与支持。”陈光海说。

陈光海心存感激地向朱所长频频招手,然后,驾车向凤凰镇进发了。半路上,余中跃给郑树伟打来了电话,询问进展情况,郑树伟便将兴国医院排除嫌疑的情况作了汇报。

“余队说什么?”陈光海见郑树伟放下了手机,就问道。

“说什么?说找不到线索就不让我们回去了。”郑树伟瞎编道。

陈光海虽然知道郑树伟在开玩笑,还是耸了耸肩膀,故作认真地说:“余队还想逼人上吊吗?”

“这是鞭策。”郑树伟说。

“好,鞭策。”陈光海说。

凤凰医院离吴州不过几十公里,说话间就到了,由于是家乡镇医院,规模小得很,陈光海与郑树伟进了院子,就看到了院长办公室的牌子。他们停下车,便直接敲响了院长办公室的门。

院长姓秦,很善于交谈,听了陈光海他们的来意,马上给分管人事与后勤工作的小程打了电话,让他速到院长办公室。在等待小程的过程中,秦院长还对兴国医院对合作缺乏必要的诚意进行了声讨。

小程很快就来到了院长办公室,一进门就问:“秦院长,你找我有什么事?”

“公安局的两位同志有事要问你。”秦院长指了指陈光海与郑树伟说,“他们是水城市公安局的。”

小程迷惑不解地看着陈光海与郑树伟,说:“水城?这么远?问我?问我什么?”

“是啊,远,说明了是大事。”秦院长对陈光海与郑树伟说,“陈警官,郑警官,这是我们医院管人事和后勤的小程,具体情况你问他吧。”

“兴国医院送来的那五十件护士服,你们都发下去了吗?”陈光海问。

“都发下去了。”小程回答说。

“小程,兴国医院的专用护士服在你们医院发下去以后,有没有离职的人员?”郑树伟接着问。

小程想了想,然后肯定地说:“有,有一个,这个人有点太不像话了,一点素质都没有,走的时候连个招呼也没打,事先谁也不知道她不来上班了,说走就走了。”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陈光海一听,马上追问道。

“肖丽娜。”小程不假思索地说。

“她有多大,有她的照片没有?”陈光海说。

“她有二十多岁吧,长得挺漂亮的,照片也有,她能歌善舞的,医院里元旦联欢晚会上有她的节目,演出的时候拍了照片。”小程说。

“照片呢?”陈光海兴奋地问。

“照片就贴在一楼的走廊里。”小程说。

“走,带我们。”郑树伟率先站起来,走到了门口,说。

“好。”小程跟在郑树伟的身后,抱怨道,“这个人不像话啊,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打。”

一行人来凤凰医院一楼的走廊里,小程打开玻璃窗,将肖丽娜的演出照片取下来,交给了陈光海。

这是一张拍摄角度与质量都十分低劣的照片,照片上的肖丽娜身穿护士服,护士帽上还插了一支鲜花,关键是,她浓妆艳抹,眉毛描图得又细又长,嘴唇抹了浓浓的口红,看上去就像一只刚刚吃过肉的狮子大张着血淋的嘴巴。当然,脸上也铺了底粉,厚厚的,如同一只熟透的红苹果。

“谢谢了啊,你看这妆化得,就是本人站在眼前也看不出来啊。小程,她家是本地的吗?”陈光海仔细看着照片,说。

“不是。”小程回答说。

“那么,她是哪儿人,你知道吗?”陈光海问。

“我也不知道她是哪里人,她是我们一个副院长介绍来的。”小程说。

“副院长介绍来的?”陈光海问。

“是啊,是副院长亲自领到我办公室里的。”小程说。

“这个副院长在家吗?”郑树伟问。

“在,我来秦院长办公室的路上还碰到他呢。”小程回答说。

陈光海将照片收起来,说:“小程,还得麻烦你带我们去找一下这个副院长。”

“不麻烦,不麻烦。”小程连连摇头说。

小程说完,就领着陈光海与郑树伟来到了凤凰医院副院长的办公室。小程先把两名警察介绍给了副院长,然后又说明了来意。

副院长听罢,显然有些神情紧张,陈光海递过肖丽娜照片的时候,他差点没接住。

“你好好看看,她是不是你介绍到凤凰医院的。”陈光海双眼紧紧地盯着副院长,说。

副院长一拍脑瓜,说:“对,我想起来了,这个肖丽娜是我介绍来的。”

“你是怎么认识她的?是谁托的你?”郑树伟也走到副院长的身边,问。

副院长看了看随行的小程,面有难色地说:“陈警官,郑警官,我想单独给你们汇报。”

“好,小程你先出去一下吧。”陈光海对小程说。

小程不高兴地看了副院长一眼,离开了。

“好,你就说吧。”陈光海关紧了办公室的门,说。

“是这么回事,年初啊,有一个药品供应商请我吃饭,我喝多了,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跟着他们去了夜总会,认识了这个肖丽娜,后来,她就缠上了我,说她是中专生,卫生学校学护理的,非要到我们医院来,要不她就把我们的事说出去。我没办法,就把她安排到凤凰医院里来了。”副院长低着头,面红耳赤地说。

“她家是哪里你知道吗?”郑树伟面有愠色地问。

第十章内容预告

情窦难开敢向谁哭诉衷肠

兴师问罪嫌疑人逃之夭夭

第九章 峰回路转(3)

“不知道,我也没问过,再说了,就是我问,她这种人能给我说实话?”副院长瘫坐在椅子上,说,“警官,我向天发誓,我和她可没有任何不正当关系啊。”

第四节晴天霹雳

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东山派出所内勤小梁要结婚了。作为她的同事,接到喜帖,牛汉与丛武决定给她送个红包,表示一下心意。这天上午九点多,小梁正在微机前打字,牛汉与丛武就推门进来了。

“哟,你们这些战斗在对敌斗争第一线的大忙人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对于牛汉与丛武的到来,小梁显然有些吃惊。

“再最后看一眼我们的大众情人啊。”牛汉凑上前来,故意瞪大了眼睛,说。

“别瞎闹,什么大众情人,听起来真难受。”小梁一把推开牛汉,佯装生气地说。

“我们心里更难受啊。”丛武捂着自己的胸部,说。

“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小梁看看牛汉,又看看丛武,迷惑不解地说。

“小梁,你真要结婚了?”牛汉问。

“对啊,喜帖不是发给你们了吗?”小梁的小嘴撅了撅,说,“你们都希望我永远嫁不出去是不是?”

“我们可没这个意思,再说了,这么漂亮的警花哪有嫁不出去的道理?只是我们都有一个同样的感受。”牛汉说。

“感受?你们这些冷血动物还会有感受?我才不信呢。”小梁说。

“真的有。”丛武说。

“那好,你们说说。”小梁说。

“心里空空荡荡的,可能就叫失落感吧,真是茶饭无味,夜不成寐啊。”牛汉原地转了一个圈儿,说。

小梁又推了牛汉一把,说:“去,少来这一套吧。”

“小梁,这是我们几个的一点儿心意,请你收下。”牛汉从口袋里掏一个红包,双手递给小梁,说。[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小梁接过红包,看了看,又还给了牛汉,说:“你们心意我领了,钱我不能要。”

“小梁,这结婚的礼钱可没有不收的道理,如果你不收,就是嫌少了。”丛武一脸认真地说。

“小梁,你拿着吧,要不,我们心里就更难受了。”牛汉说。

“拿着吧。”丛武又劝道。

“好,我拿着,谢谢了。”小梁充满感激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门卫推门进了屋,然后将一封信交给小梁,说:“梁姐,这封信只写了地址,没写收信人,是不是应该交给内勤处理?”

“放我这儿吧,我看看是什么内容再转交有关人吧。”小梁接过信,看了看,说。

目送门卫退了出去,牛汉从小梁的手里拿过信封,掂了掂,说:“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沉?”

“不会是寄给小梁的贺礼这分量,贺礼不小啊。”丛武说。

“是,上千元有了。”牛汉说。

“好了,为了证明你们的猜测是假的,我这就打开给你们看看。”小梁从牛汉手中拿过信封,边用剪刀剪开信封边说,“贺礼?谁跟你们似的这么傻?”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个突如其来的信封被剪开了,小梁将里面的照片抖到桌子上。

“照片,谁的照片?”小梁说。

这是一组刘子芳与潘东升赤身**纠缠在一起的照片,画面清晰,姿势各异,有床上的,有地上的,也有在沙发上的,幅幅惨不忍睹,不堪入目。无论是小梁,还是牛汉与丛武都顿时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这是怎么回事?”良久,牛汉才惊叹道。

“我怎么知道?”小梁的脸羞得通红,说。

“这个男的不是那个房地产老板吗?就是他来给刘所长装修的办公室。”丛武愣了半晌,说。

“是啊,我也看见过他。”小梁将信封扔到桌子上,说,“没想到咱们所长还挺现代的。”

“是有这么点儿啊。”丛武说。

“别胡说。”牛汉马上制止道。

“不是我胡这不都明摆着吗?”丛武争辩道。

小梁一一收回照片,放进信封里,说:“牛汉,丛武,你们什么也没看到是吗?”

“对,什么也没看到。”牛汉马上说。

“什么也没看到?睁眼说瞎话,这才叫胡说呢。”丛武说。

“小梁,我们走了,你忙你的吧。”牛汉抬脚欲走,说。

小梁拦住了牛汉的去路,说:“牛汉,你说怎么办?这些照片给不给刘所长?”

“我也不知道,你是内勤,你自己看着办吧。”牛汉说罢,拉着丛武离开了内勤室。

牛汉与丛武心情沉重地从内勤室出来,正好碰上教导员田风霄,他发现他们的表情有些怪怪的,就停下步子。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田风霄若有所思地看着牛汉与丛武,说。

“没干什么啊?”丛武头也不回地说。

“干革命啊。”牛汉挤了下鼻子,说。

目送牛汉与丛武回了各自的办公室,田风霄抬脚上了楼,走进了刘子芳的办公室。

“刘所长,你找我?”田风霄问。

“是啊,你坐吧。”刘子芳指指沙发,说。

“你这么快就破了入室抢劫案,祝贺你啊。”田风霄坐下,说。

“这几个小劫匪,把我们警察想得太无能了,破这种案子,我都觉得丢人。”刘子芳说。

“刘所长,你是在刑侦大队破大案要案破多了,胃口大了,在基层派出所,这可是不小的案子了。”田风霄深有感触地说。

“是吗?”刘子芳说。

“你时间长了就知道了。”田风霄说。

“哎,田教导,天天娱乐总会的案子你是怎么处理的?”刘子芳在办公桌前坐下来,突然问道。

田风霄愣了下,说:“治安罚款五万元,我还让他们写了检讨,那些嫖客赌徒们也各交了五千元罚款。”

“市局已有明确指示,严禁以罚代处,这样做不妥吧?”刘子芳神情严肃地说问。

“刘所长啊,其实你也不是不知道,这种现象很普遍,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咱们打击力度大了,很多人就会有意见啊,经济建设怎么搞?投资来了要玩的没玩的,要乐的没乐的,谁能待得住?”田风霄掏出烟来,点上,抽了口,说。

“田教导,你说,这投资和发展经济与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有这么紧密的联系,像兄弟俩?我怎么就不相信呢?”刘子芳双手抱臂,说。

田风霄笑了笑,说;“你是女人,怎么能懂这个?”

“这么说,田教导是深有体会了?”刘子芳话里有话地说。

“刘所长,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可是守身如玉啊。”田风霄连连摇头,说。

“好,以后这种玩笑我就不开了。”刘子芳说。

“刘所长,我看你的脸色很不好,要注意休息啊。”田风霄将烟头按灭,说。

“谢谢你的关心啊。”刘子芳抬手揉了下疲惫的脸,说,“不管怎么说,入室抢劫的案子再小也是发生在东山地区,常勇被杀也发生在我们辖区,田教导啊,我睡觉都睡不香啊。”

“刘所长,这是地理位置所决定的,东山派出所就处在这么一个城乡结合部,又有那么多市场,外来和流动人口也多,不好管理啊。”田风霄解释说。

“组织上把我派到这里来,我就要管好,否则怎么能对得起组织对我的信任呢?我这次参加全省社会治安现场会,接受了一些新东西,过几天,咱们开个全所干警会,我把精神传达一下。大家群策群力,就一定能管理好。田教导,你在派出所呆了十几年,比我有经验,你可要多帮助我啊。”刘子芳说。

“好,我一定尽力。”田风霄说。

这个时候,小梁手拿着信封,出现在了刘子芳办公室的门口。

“小梁,有事啊?”刘子芳站起来,说。

小梁迟疑地点点头。

“进来说吧,什么事?”刘子芳说。

小梁看着田风霄,不说话。

田风霄知趣地站起来,说:“噢,是不是我应该回避一下?”

“田教导,我不是这个意思。”小梁连忙说。

“好,我和刘所长该谈的都谈完了,我也该走了。”田风霄说着,走出了刘子芳的办公室。

小梁迅速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面有难色地说:“刘所长……”

“小梁,坐下。什么事?你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刘子芳迷惑不解地问。

“刘所长,有件事我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你说。”小梁迟疑地说。

“什么事说就是了,还什么该不该的。”刘子芳说。

“是这样,刘所长,你看看这个再说吧。”小梁说着,将刚刚收到的信封交给了刘子芳。

刘子芳接过小梁递过来的信封,取出照片,只看了两张,就脸色顿时大变,难以自制。

小梁见此情景,为难地说:“刘所长,我……”

刘子芳的眼睛渐渐地红了起来,她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愤怒的情绪,说:“有话就说吧。”

“我这是刚收到的,照片是寄给咱们所里的,门卫就送到了内勤,我打开一看,才知道……”小梁战战兢兢地说。

第十章内容预告

情窦难开敢向谁哭诉衷肠

兴师问罪嫌疑人逃之夭夭

第九章 峰回路转(4)

“还有谁见过这些照片?”刘子芳问。

“当时正好牛汉和丛武在我办公室里。”小梁说。

“好,小梁,你回去吧。”刘子芳说。

小梁担心地看着刘子芳,说:“刘所长,你没事吧?”

“你走吧,让我自己静一静。”刘子芳按了下脑门,说。

小梁点点头,退出门外,刘子芳关上了房门,她再次翻看着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泪水悄然滑落下来。

是谁这么无耻地拼贴出这些照片?他的目的又是什么?同事们会怎么看待这件事?她知道,她与潘东升始终保持着纯洁的友谊,从没做出格的事情,但是,这一切,同事们会相信吗?如果他们不相信,她能解释清楚吗?何况,这种事是能解释清楚的吗?

刘子芳站在窗前,久久地看着窗外,任泪水滴落。过了会儿,她走到门后,取下毛巾,在脸盆里沾湿了,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然后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照片,想了想又放进了抽屉里。最后,她换上便服,拿起背包,鼓起勇气出了房门。

碰巧,牛汉上楼与刘子芳打了对面,他尴尬地笑着说:“刘所长,你出去啊?”

刘子芳不敢正视牛汉,点点头,匆匆下了楼。

牛汉同情地看着刘子芳的背影,小梁从办公室里出来,看到了牛汉。

“牛汉,你愣在这里干什么?”小梁说。

“小梁,我问你,那些照片呢?”牛汉问。

“我想来想去,还是交给刘所长本人吧,我就给她了。”小梁说。

牛汉一听,顿时急了,说:“你……你怎么能……”

“哪我应该怎么办?”小梁问。

“我也不知道,可是……”牛汉抓耳挠腮地说。

“可是什么?”小梁问。

“我刚才看见刘所长出去了,看上去心情很不好,好像刚刚哭过。(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牛汉唉声叹气地说。

“这下糟了。”小梁后悔地说。

第五节悍然大波

熟悉苗长安的人都知道,如果他有什么感到高兴的事,就喜欢串门,现在,专案组的各小组都有令人振奋的消息传来,他就一把推开了副局长赵立昆的办公室,向他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立昆啊,你说我们的干警有没有潜力可挖?这曹大局长一说要撤我的职,这案子就破的破,初露端倪的初露端倪,让我看啊,用不了一个月,这三起案子就个个水落石出了,你看看,我还得当我的局长不是?只是啊,把你这个副局长还得再压上几年啊。”苗长安进得门来,站在赵立昆的身后,喜出望外地说。

“苗局,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有抢班夺权的意思了?”赵立昆站起来,看着苗长安,说,“我是想当正局长,但是,我可不希望你以下台的形式给我腾位子,我倒是想让你步步高升,越快越好。”

“好,托你吉言,我走了。”苗长安说罢,转身就走了。

苗长安刚走,就响起了敲门声,赵立昆重新在办公桌前坐下来,说:“请进。”

纪委的王奇志手持信封,推门而入,说,“赵局。”

“怎么了?王奇志,又是群众来信吧?”赵立昆看着王奇志手中的信封,说,“哪来的?”

王奇志将信封放到赵立昆的桌子上,说:“赵局,比一般的群众来信要严重得多啊。”

“举报信?”赵立昆问。

“你还是先看看再说吧。”王奇志说。

“先你不是看了吗?什么内容?”赵立昆动也没动信封,说。

“我是看了,可是,不好说,你还是自己亲自。”王奇志站在一边,说,“赵局,问题很严重啊。(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问题很严重?谁的问题很严重?赵立昆这么想着,就拿起信封,看了眼,然后取出照片,翻看着,于是,刘子芳与潘东升赤身**地纠缠在一起的照片令他的脸色红涨起来。

“赵局,刘子芳怎么能这样呢?”王奇志小声嘟囔道。

赵立昆怒目圆睁,将照片叭的声摔到桌子上,不说话。

“赵局,这事儿怎么办?这可不是一般的问题,有损人民警察的形象啊,你怎么也得有个态度啊。”王奇志拿起了照片,想了想,又放下了,说。

“我问你,王奇志,你要保证说实话。”赵立昆看了眼桌子上的照片,说。

“赵局,你放心,我保证说实话。”王奇志说。

赵立昆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说:“你相信这些照片的真实性吗?”

“相信?不相信怎么办?你不相信这些照片是哪来的?”王奇志说着,又拿起照片,翻看了几张,说,“都是真人,还能假了啊?”

“我就不相信!”赵立昆高声说,“我相信刘子芳同志不会做这种有损人民警察形象的事情!”

“关键是用什么去证明这些照片是假的。”王奇志说。

“是啊,这是问题的关键,在没有证明之前,就会有人相信是真的。”赵立昆拍了拍王奇志的肩膀,说,“王奇志啊,我还是那句话,在事情没有落实之前,你们纪委不得将信的内容传播给任何人,这是纪律,铁的纪律,你明白吗?”

“是纪律就必须遵守。”王奇志说。

“好,你这不是全明白吗?明白就好。”赵立昆说。

“赵局,说句实在话,我还真不明白。”王奇志摇摇头,说。

“有什么不明白的?”赵立昆浓眉紧皱,说。

“你知道人家背后都说你什么吗?”王奇志说。

“说我什么?他们能说我什么?”赵立昆蓦地提高了嗓音,说,“不就是说我老护着刘子芳吗?我不怕,对像刘子芳这样战斗在第一线的人,我就是要护着她!”

“这是好听的。”王奇志用鼻孔喘了口气,说。

赵立昆吃惊地说:“不好听的呢?”

王奇志犹豫着不说话。

“说啊,有什么话就说。”赵立昆不耐烦地催促道。

“说你和刘子芳的关系也不正常。”王奇志说。

赵立昆听罢,顿时大怒道:“放屁!胡说八道!”

“这又不是我说的,你朝我发的什么火啊?”王奇志委屈地说。

赵立昆点支烟,抽了口,说:“好,好,你回去吧,把这些照片放到我这儿,注意保密。”

看着王奇志悻悻地离去,赵立昆再次翻阅着照片。良久,他摸起电话,打通了。

“子芳吗?对,我是赵立昆,你马上出来一趟,是,有急事,不,不要到我的办公室,去名士茶馆吧,好,我这就走。”赵立昆对电话里的刘子芳说。

赵立昆放下电话,起身拿起皮包,将照片放进包里,下了楼。

坐进车里,赵立昆的心里始终被那些触目惊心的照片搅动着,与刘子芳一样,他也不知道这是谁干的,但是,他知道,有人就是想通过这些照片搞坏刘子芳的名声,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那么,作为分管副局长,纪委书记,他能袖手旁观吗?他能眼看着他们的目的得逞吗?不,绝对不能!

司机明显感觉到了赵立昆的神情异常,他边开车边说:“赵局,您是不是有心事?”

“心事?我能有什么心事?”赵立昆否认道。

“反正我看您今天挺不高兴的。”司机说。

“人啊,哪能天天都有高兴的事?”赵立昆喟然长叹道。

“是,赵局说的是。”司机说。

“我问你,刘子芳你认识吗?”赵立昆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刘子芳?咱们分局谁不认识啊?都有些大名鼎鼎了。”司机的脸上挂着莫名的表情,说,“人家都说她傍大款,还……”

“好了,你别说了,好好开车吧。”赵立昆一听司机的话,马上打断了他。

第六节意外之喜

无论如何,钱娟决定让自己的父母见一下马大刚了,这些天来,父母不断打电话来,说要到水城来看她。这还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是,她怀孕了。这个月的好事迟迟没来,她就独自去了妇科医院,今天检查结果出来了,她的肚子里有了马大刚的孩子。

现在的钱娟已经死心塌地地跟定了马大刚,那么,这个孩子是不是应该生下来?但是,钱娟却一直没对马大刚说,她想先保守这个秘密,在适当的时机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马大刚得知钱娟的父母要来水城,竟然高兴得不得了,说:“来,来吧,我让他们好好在水城享受几天。”

听到这话,钱娟喜上心头是自然的事,当初父母是那么反对她只身一人来水城,担心她这儿,担心她那儿,好像她去了水城就是掉进了危机四伏的老虎坑。但是现在,钱娟不但没有掉进老虎坑,还衣食无忧,过着奢侈的生活。坦白地说,这个时候的钱娟已经忘记了她因为参与谋杀王东宾而带来的恐惧感,过着日悠闲自在的日子了。

正像马大刚说得那样,钱娟的父母在水城得到了热情款待,住在高级酒店,吃着山珍海味,玩遍了水城的名胜古迹,临走时,马大刚还给了他们十万块钱。当然,马大刚会收敛起那些匪气与霸气,就像一个温文尔雅的商人。

第十章内容预告

情窦难开敢向谁哭诉衷肠

兴师问罪嫌疑人逃之夭夭

第九章 峰回路转(5)

是的,在钱娟父母的眼里,马大刚就是一个商人,一个事业有成知道疼爱女儿钱娟的商人。他们也看了钱娟居住的房子,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钱娟的父母是坐火车来的,也是坐火车走的,临上火车的时候,钱娟的母亲就问了一句憋了好几天的话,那就是,你们什么结婚啊?

结婚?这是钱娟天天在想的事情,却是马大刚从没想过的事情,面对母亲的提问,钱娟将目光投向了马大刚。

“快了,阿姨,我忙完买卖上的事,就马上操办。”马大刚亲热地拉起了钱娟的手,对她的母亲说。

“要办啊,早办。”钱娟的母亲喜得合不拢嘴,说,“我还等着抱外孙子呢。”

这个的时候钱娟已经知道自己怀孕了,她下意识地捂了下小腹,却最终没有把这个消息说出来。

钱娟的父母走了,带着满心的喜悦之感走了,当火车慢慢地驶离站台,消失在钱娟的视线里,她哭了,泪水就像珠子一样掉下来。

马大刚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他想,钱娟也会满意,这是因为,钱娟的父母很满意,但是,她为什么哭?

“钱娟,你这是怎么了?”马大刚一脸困惑地问。

钱娟抹了把泪,说:“我是舍不得父母走啊。”

“你要是想他们,就把他们接到水城,我给他们买套房子,很简单的事情。”马大刚用力搂了下钱娟的肩膀,说。

是的,让马大刚给自己的父母在水城买套房子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这个时候的钱娟突然想到了马大刚真正的身份,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警察会放过他吗?如果他出了事,一切就都不存在了,所以,由于怕失去,她就哭了。

“我爹妈在乡下住习惯了,不会来的。”钱娟仰头看着马大刚,说。

“好吧,不来就不来,他们需要什么,咱们就给他们什么。[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马大刚搂着钱娟出了车站,上了奔驰车,说。

这些天来,钱娟一直跟着父母住在宾馆里,马大刚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碰她的身子了,所以,他直接将钱娟拉到了他们温暖的小巢,准备故地重游,体会爱潮迭起的感觉。

“宝贝儿,开门吧,昨天晚上我刚刚重新布置好的。”来到家门口,马大刚将钥匙递到钱娟的手里,说。

重新布置?钱娟好奇地开了门,马上被门厅里天翻地覆的变化惊呆了。门厅里原有的装饰品荡然无存,张贴墙壁上的是钱娟在天天娱乐总会**演出的一幅幅彩色照片。

“怎么样?还满意吗?”马大刚拍拍手,坐到沙发里,说。

钱娟惊叫了几声后,习惯性坐在马大刚的腿上,说:“马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喜欢你嘛。”马大刚亲了下钱娟,说。

“你真心爱我?”钱娟直勾勾地看着马大刚,说。

“当然。”马大刚说着,将手伸进了钱娟的怀里,在高山峻岭上滑动起来。

钱娟不说话了,眼睛微闭,呼吸也渐渐地急促起来。

马大刚亲吻着钱娟性感的嘴唇,手却向她的下身滑去。但是,就在他的手即将到达钱娟最隐秘处的一瞬间,她猛地站了起来。

“不,不行。”钱娟失声地说。

已经生机勃勃的马大刚顿时软了下来,就像一盆冰水浇在了头上。

“钱娟,你……”马大刚想发怒,但是,只是眼睛瞪了瞪。

钱娟再次坐在了马大刚的腿上,说:“马哥,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

“你说。”马大刚挠了挠头皮,说。

“我怀孕了。”钱娟将双手放在小腹部,说。

钱娟怀孕了,这是我的孩子!马大刚听罢,顿时高兴起来,说:“真的?你怎么不早说?我早就想让你替我下个蛋了。”

“这时候说还晚吗?”钱娟撒娇地说。

“从现在起,你就别再唱歌了,好吃好喝,好好养着。”马大刚将钱娟抱起来,在门厅里转了几圈儿,说。

钱娟之所以迟迟不愿把她怀孕的事告诉马大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怕他不让她演出了。对于钱娟来说,唱歌就是她的生命,如果一天不登台,她就会急得犯病。

“马哥,我得唱歌,这也是胎教啊,人家说,胎儿最喜欢听歌了,这是胎教呢。”钱娟紧紧地搂抱着马大刚的脖子,说。

马大刚知道,钱娟说胎教是胡扯,她舍不得那个舞台是真。

“好,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再唱几天吧。”马大刚抚摸着钱娟的小腹,说,“等肚子里的孩子长大了,你就休息,行吗?”

“我听你,马哥。”钱娟心满意足地说。

第七节致命邂逅

当赵立昆与刘子芳从不同的地方向名士茶馆赶来的时候,他们绝不会想到,水城市社会福利院的鲁院长与邢主任,水城市腾达餐馆娱乐总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宋来平与办公室主任章向河已经在那里喝茶聊天了。

“鲁院长,这茶的味道如何啊?”宋来平端起小巧的茶碗,品了品,说。

鲁院长笑不露齿,说:“我对茶是没研究也没讲究的,所以也说不出什么东西来。”

“宋总,到茶馆里喝茶的人,功夫多半都不用在品茶上,你说是吗?”邢主任学着宋来平的样子,品口茶,说。

“是吗?何以见得?”宋来平饶有兴趣地问。

邢主任抬起头来,看了看整个大厅,说:“您抬头看看,茶馆里的茶是已经变成了一种道具,一种生意人和有情人的道具啊。”

“精辟。”宋来平也看看四周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淡然一笑,说,“不过,也有例外。”

“什么例外?”邢主任好奇地问。

“比方我们。”宋来平指着自己的胸脯,说。

“对,是个例外,但占的比例实在是太小,沧海一粟,微不足道。”邢主任一脸认真地说。

“邢主任还挺有洞察力的啊。”鲁院长赞叹道。

“要不怎么配给鲁院长当部下呢?”邢主任边倒茶水,边说。

“去,是奉承我还要骂我呢?”鲁院长佯装生气地说。

“好了,我们说正事吧,鲁院长,你把那个可怜孩子的事给我。”宋来平正襟危坐,说。

“是这样,这个孩子叫福利华,是个女弃儿,进福利院已经有十多年了,当时进来的时候就有慢性肾脏病,一直吃药治疗,却不见好转,上个月底,突发肾功能衰竭,被送进医院,现在这个孩子的肾功能已经完全丧失,只有进行血液透析才能维持生命。”鲁院长的脸上有几丝忧虑划过,说。

“鲁院长,这个女孩多大了?”章向河关心地说。

“13岁。”鲁院长说。

“唉,不幸的孩子为什么总是那么不幸啊。我就听不得这个,可能这就叫同病相怜吧?”宋来平似乎想起了自己不幸的童年,情绪低落地说。

“宋总,您不要太难过。”邢主任劝解道。

“是啊,宋总。”章向河说。

“好,鲁院长、邢主任,说吧,我能为这个孩子做点什么?只要我能做得到,我一定做到。”宋来平说。

“福利华才13岁,以后的路还很长,血液透析只能延长生命,医生建议说,最好进行肾移植手术,他这个年龄可以做这种手术了。”邢主任从文件包里,拿出福利华的病历,翻看了两页,说。

“费用大约是多少?”宋来平问。

邢主任合上病历,说:“十万左右吧。”

“宋总,你看……”章向河抬眼看着宋来平,说。

“看什么看?十万就十万。”宋来平斩钉截铁地说。

“谢谢您了,宋总。”鲁院长感动地说。

宋来平摆摆手,说:“不用谢了,我很愿意为这个不幸的孩子做点事。”

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赵立昆与刘子芳先后驾车来到了名士茶馆的停车场。刘子芳刚下了车,赵立昆就提包走了过去。

“赵局,什么急事啊?”刘子芳目光阴郁地说。

赵立昆怔怔地看着刘子芳,说:“进去再说吧。”

刘子芳听罢,跟在赵立昆的身后,向茶馆门口走去。

“先生,两位吗?”他们刚到门口,迎宾小姐就微笑着迎上前来,说。

“对,还有单间吗?”赵立昆站住,说。

“对不起,先生,最后一个单间刚刚来了客人。”迎宾小姐抱歉地说。

“赵局,随便找个地方吧。”刘子芳小声说。

迎宾小姐指着茶馆南角,说:“先生,那个角上有两个位子,也挺僻静的。”

“好吧。”赵立昆无奈地说。

赵立昆说罢,与刘子芳一起向茶馆的南角走去。他自然不会想到,他的妻子鲁院长此时正在茶馆的北角,与他的好友宋来平商谈救助福利华的事情。

刘子芳面对墙角坐下来,赵立昆坐在了她的对面,服务生倒完茶水离去后,他拿起皮包,说:“子芳,我拿件东西给你看看。”

刘子芳听罢,马上摇摇头,说:“赵局,不用了,我知道你包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赵立昆一愣,说:“怎么?你也收到了?”

第十章内容预告

情窦难开敢向谁哭诉衷肠

兴师问罪嫌疑人逃之夭夭

第九章 峰回路转(6)

“不是我收到了,是我们内勤转给我的。”刘子芳声音颤抖地说。

“你们所里都有谁看到了?”赵立昆问。

刘子芳的眼睛渐渐地红了起来,说:“三四个人吧。”

“子芳,你对我说实话,这是真的吗?”赵立昆向前探了探身子,问。

刘子芳刚要张嘴,却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哽咽起来。

赵立昆手足无措地看着刘子芳,说:“卑鄙,无耻,这是谁干的?”

就是在这上时候,坐在大厅北角的邢主任在无意中抬头南望时,看到了南角的赵立昆,马上惊奇地说:“哎,那不是赵局长吗?”

赵局长?鲁院长、宋来平以及章向河齐刷刷地转头向南角望去,此时的赵立昆正拿起盘里的毛巾,递给抽泣的刘子芳。

鲁院长立时大惊失色,脸色黯然,欲站起来。

“鲁院长,别这么激动,坐下。”宋来平用力按住鲁院长,说。

鲁院长气愤地说:“本事见长啊,他也会……”

宋来平马上打断了鲁院长的话,说:“鲁院长,你别误会,那个女的我认识,是东山派出所的所长,叫刘子芳,人家是同事,在谈工作呢,你不要胡思乱想。”

“谈工作?谈工作到这种地方来?刘子芳?我也认识她。”鲁院长气不打一处来,说,“宋总,我知道你和赵立昆是最要好的朋友,铁哥们儿,你别替他打马虎眼。”

“鲁院长,你看我是那种人吗?我问你,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宋来平问。

“谈工作嘛。”见鲁院长不吭声,邢主任答道。

“是啊,鲁院长,我们不是也在这里谈工作吗?”章向河帮腔道。

鲁院长无奈地叹口气,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赵立昆和刘子芳。

“好,走吧,这事就这么定了,具体操作就让章向河和邢主任办吧。”宋来平站起来,说。

章向河和邢主任连忙说:“好。”

众人站起身来,先后离开了自己的座位,鲁院长也站起来,目光却仍然不甘心地落在大厅的南角。

“走吧,没什么问题,自己的老公都信不过,你还信谁啊?”宋来平给鲁院长让开了道,让她走在了前面,开玩笑似的说。

“你没听说吗?现在最不可信的人就是老公了。”鲁院长没好气地说,

“哈哈,偏激。”宋来平跟在鲁院长的身后,故意挡住了她的视线,说。

鲁院长带着满心的疑惑与愤怒离开了名士茶馆,坐在大厅南角的赵立昆与刘子芳却浑然不觉。

“子芳,我相信你,你不会做出这种事。”赵立昆喝口茶水,说。

刘子芳用赵立昆递过来的毛巾擦拭着眼角,说:“赵局,你自己相信有什么用呢?可是大家……”

“大家怎么了?无中生有的事谁也不会相信。”赵立昆的情绪有些激动地说,“你好好干你的工作,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如果你沉不住气,情绪化了,就正中了人家的圈套,你说是不是?”

“赵局,我请求局里能给我一个公正的说法。”刘子芳将毛巾放到托盘里,声调哀怨地说。

“你看看,还是情绪化了吧?现在毕竟知道此事的人少,你一要说法,不就更满城风雨了吗?”赵立昆说。

“那么,就这样听之任之?”刘子芳不满地说,“必须调查,找出是什么人干的,这是我向组织上正式提出的要求。”

“子芳啊,我想这样,我安排纪委的王奇志对此事展开调查,一定找出这个卑鄙无耻的人,你就放心吧。但是,这个调查是秘密的,不会让任何人知道,我这样做,是想把恶劣影响降到最低。”赵立昆说。

“好吧。”刘子芳充满感激地说。

第八节剑拔弩张

陈光海与郑树伟从凤凰镇赶回水城已经是下午六点多了,清泉区公安分局局长苗长安及刑侦大队长余中跃等都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们,这是因为,他们即将带回肖丽娜的照片,而这个肖丽娜已经成了谋杀王东宾的重大嫌疑人。

作为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专案组的成员,刘子芳是在由名士茶馆回家的路上接到参加案情分析会的通知的,赵立昆的一席话以及展开秘密调查的许诺让她的心情有了几丝好转,一路上,她不断地告诫自己,提起精神,坚强起来,打击罪犯是对这种卑鄙伎俩的最好回答。

陈光海与郑树伟的车子与刘子芳的车子一前一后地开进了分局的大院,与刘子芳不同的是,他们是满怀喜悦回来的,他们觉得,有了这张珍贵的照片,或许就真的找到了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的突破口,全面侦破这个惊天大案已经指日可待了。

“祝贺你们啊。”见陈光海与郑树伟跳下车来,刘子芳稳定了下自己的情绪,面带微笑地走过去,说。

“刘所长,我们也得祝贺你啊,是你率先破了入室抢劫案给我们带来了动力。”陈光海谦虚地说。

“是啊,岂止是动力啊,是压力。”郑树伟说。

“好了,快上楼吧,头儿都在等着呢。”刘子芳揉了下干皱的脸,说。

“刘所长,你眼睛怎么红了,累了吧?”陈光海与刘子芳并排走着,说。

“是啊,真有些累了。”刘子芳掩饰道。

三个说着,走进了会议室,苗长安与余中跃站起来,与陈光海和郑树伟及刘子芳一一握了手,表示慰问后,案情分析会就开始了。

“好了,同志们,时间已经不早了,感谢与鼓励的话我就不说了。”苗长安抬腕看了看表,说,“湖泉胡同枪杀案的作案车辆已经找到,这是一个重大收获,刘子芳破了入室抢劫案,局党委会研究如何记功。现在,我们的议题是,分析陈光海与郑树伟带回来的新情况,然后根据这些情况,安排下一步的部署。陈光海,你先汇报一下吧。”

“我们反复对证过兴国医院这批护士服的制作数量和发放情况,一共制作了两千件,发下去五百零八件,现在,仓库存有一千四百零二件,在这五百零八件中,我们找到了五百零七件,就差肖丽娜这一件。”陈光海喝了口水,清了清嗓子,说。

“有收获。”苗长安点点头,说,“再说说照片的情况。”

正在会议室一角对照片进行电子扫描的郑树伟说:“苗局,马上扫完,稍等。”

“好。”苗长安说。

不多会儿,肖丽娜的照片扫完了,被郑树伟放大投影在大屏幕上。

“这个肖丽娜现在还在不在水城市不好说,另外,她的这张照片由于化了浓重的演出妆,也很难辨认。她的家又不知道在哪里,尽管这样,有了这张照片,我就看到了希望。”余中跃久久地注视着肖丽娜的照片,说。

“凤凰医院当时招聘肖丽娜的时候,没有档案材料吗?比方说,身份证复印件什么的。”苗长安问。

“没有。”陈光海回答说。

“这怎么会?这不符合招工手续嘛。”刘子芳说。

“是不符合招工手续。”陈光海查看着调查记录,说,“是他们一个副院长直接介绍到凤凰医院的,这个副院长是个好色之徒,在夜总会里认识了唱歌的肖丽娜,然后就想她的好事儿,肖丽娜马上缠上了他,让他安排到医院当护士。结果,副院长擅作主张,在没有办任何手续的情况下,将她安排进了医院。”

“这是什么医院,分明是野诊所啊。”余中跃将手中的圆珠笔扔到桌子上,说。

“是的,跟野诊所差不多,凤凰医院不过是个乡镇医院,还被人承包了,人事都是院长副院长几个承包人说了算。”陈光海抱怨说,“肖丽娜,你听听,像艺名,说不定这个名字本身就是假的。”

“好,不管这个肖丽娜的名字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这张照片却是这真的。郑树伟,我问你,洗印肖丽娜的照片需要多长时间?”苗长安再次看了看腕上的手表,说。

“这很快,用不了半个小时吧,我们分局对面就有一家洗印部,现在还下不了班。”郑树伟说。

“同志们,时间不等人啊,我想说,大家又要辛苦了。”苗长安站起来,目光炯炯地说,“马上洗印肖丽娜的照片,通知区局所有派出所的所有干警即刻到派出所待命,各派出所所长到分局来领取照片,今晚就在清泉区进行搜查。根据今天晚上的搜查情况,明天一早,我再请示一下曹局,在全市范围内进行普查。肖丽娜能歌善舞,又有在夜总会的经历,我想,以各种娱乐场所为重点,夜总会,歌舞厅,练歌房,茶社,逐一清查。大家分头准备吧!”

“是!”众人听罢,群情振奋地回答道。

随苗长安命令的下达,各派出所所长风驰电掣般地赶到了清泉区公安分局,领取了刚刚洗印出的肖丽娜的照片,然后回到所里,带领干警们出现在了清泉区的各个角落,一场搜查肖丽娜的大规模行动就这么展开了。

第十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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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峰回路转(7)

刘子芳领了肖丽娜的照片,马上赶回了东山派出所,这个时候,田风霄、叶玉清,以及牛汉等干警已经整装待命了,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具体的任务是什么。[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刘所长,什么任务?”刘子芳进了东山派出所的院子,刚刚停下车,教导员田风霄就走过来,急切地问。

“刘所长,什么任务啊?”接着,大家也团聚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

“好,我宣布一下纪律。”刘子芳环视着大家,说,“关掉手机,交到我这里,马上。”

“是。”叶玉清率先掏出了手机,关掉,交给了刘子芳。

接着,田风霄、牛汉、丛武等干警也关掉了手机,放进了刘子芳手中的塑料袋里。

刘子芳将塑料袋交给了内勤小梁,说:“好了,你去把这些手机临时锁到保险柜里吧。”

“是,刘所长。”小梁接过了塑料袋,走进了办公楼。

刘子芳将参战干警们分成了几个小组,然后将肖丽娜的照片分给各小组,说:“今晚的这次搜查行动是由苗长安局长亲自坐镇指挥的,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叫肖丽娜,是一名重大犯罪嫌疑人,她能歌善舞,又有在夜总会的经历,今天晚上的任务是,以各种娱乐场所为重点,夜总会,歌舞厅,练歌房,茶社,逐一清查,如有情况随时向分局指挥中心报告。”

牛汉被分到田风霄带领的小组,他们先去了珊瑚夜总会,当他们将肖丽娜的照片出示给一名服务员辨认时,他竟然说这个女人是水城市歌舞团的。田风霄与牛汉拂袖而去,不远处就是一家装饰豪华的,他们走了进去。

“田教导,您来喝茶?里面请。”店主与田风霄是熟人,就热情地说。

“喝茶?喝什么茶?”田风霄两眼一瞪,拿出肖丽娜的照片,说,“我问你,这个女人是你们这里吗?”

店主接过照片,看了看,说:“我们这里的?领导啊,我们这是茶社。”

这时,有一名女服务员凑过来,拿过照片仔细地端详着说:“哟,这不大明星吗?”

田风霄一把夺过照片,气呼呼地离开了。

“田教导,别上火嘛,这本来就是大海捞针的事情。”牛汉跟上来,说。

“小牛,要是你碰到个这样的,你动不动心啊?”田风霄扬了下手中的照片,对牛汉说。

“田教导真会开玩笑,我要真是碰到,别说动心了,我可立功受奖了。”牛汉一本正经地说。(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哎,小牛,刘所长的事你听说了吗?”上了警车,田风霄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牛汉愣了会儿,然后假装糊涂地说:“刘所长有什么事啊?”

“你小子,给我装糊涂,我知道你都看见了。”田风霄发动了车子,说。

“你觉得那些照片是真的吗?”牛汉试探着问。

“照片不是真的,什么是真的?你能说肖丽娜的这张照片是假的吗?”田风霄一加油门,感叹道,“刘所长的另一面无人所知啊。”

车子很快开到了天天娱乐总会的门口,但是,根据分工,对这里的搜查由刘子芳与叶玉清负责。田风霄侧头看了眼,慢慢地开过去了。

现在,天天娱乐总会歌厅里是灯火辉煌,客朋满座。钱娟依然在台上**演唱着,只是多了几个特殊的观众,马大刚以及孙照同他们。正像马大刚说的那样,他们果真刀枪入库,放马南山了,每天晚上,他们都会在台下边喝酒边听歌。

“马哥,你可真有眼力,小嫂子要脸有脸,要身段有身段,你再听听这歌,邓丽君也就这么回事。”许建秋给马大刚倒满了酒,说。

马大刚抬起头,深情地看着钱娟,说:“是吗?”

“许建秋,你这话听上去是夸小嫂子,实际上是讨好马哥,是吧?”孙照同喝了杯啤酒,说。

“讨好马哥又怎么了?马哥对我们没得说啊。”许建秋说。

“就是没给你们多找几个媳妇是吧?”马大刚哈哈大笑道。

“是啊,我们精力过剩啊。”许建秋摇晃着脑袋,说,“别的事不能干,就只想这事儿了。”

“正常,很正常,说明你是个男人。不过,你老婆呢?不用?我说啊,不用白不用。”马大刚打趣道。

“用了也白用,没劲。”许建秋说。

这个时候,钱娟演唱完毕,来到马大刚身边坐下,说:“喝得怎么样?”

“有嫂子美妙的歌声当酒肴,不喝醉才怪。”许建秋将瓶里的半瓶啤酒一口气喝下去,说,“说实话,嫂子,你唱得真好。”

“真好?还是假好?”钱娟佯装不信,说。

许建秋端起酒杯,说:“当然是真好,来,我们敬你一杯。”

孙照同与杨军听罢,也举起杯来,说:“我们敬嫂子一杯,我们知道,嫂子也是海量。”

“别,别!”马大刚说着,抬手拦住了孙照同他们。

“马哥,嫂子以前不是喝酒吗?”杨军不解地问。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你嫂子要给我生个儿子了,你们想让他一生下来就成酒鬼啊?”马大刚喜形于色地说。

“啊,真的?”孙照同高兴地问。

“当然,这事儿能瞎说吗?”马大刚摸摸钱娟的肚子,说,“不瞒你们说,我自己都刀枪入库,逃离战场了。”

钱娟拿开马大刚的手,嗔怪道:“马哥,你看你。”

“没事,都是自家的兄弟。”马大刚亲了下钱娟的脸,说。

“马哥,道喜了!”众人听罢,纷纷将怀子举向马大刚,说。

“好,这酒我得喝!”马大刚说完,干了杯中酒。

马大刚刚放下杯子,一名服务生就跑过来,对他说:“马总,东山派出所的刘子芳又来了。”

马大刚顿时一惊,说:“她在哪儿呢?”

“我看到她跳下警车,就跑来了,我估计进门了吧。”服务生趴在马大刚的耳朵上,说。

“你们快去,把摊子都收了。”马大刚的眉毛一拧,却坐着没动,对孙照同他们说。

孙照同与许建秋他们听罢,起身悄悄离去。

令马大刚十分意外的是,与上几次的真刀真枪不同,刘子芳和叶玉清进得歌舞大厅,找了后排两个空闲的位子坐下来,有滋有味地看起了演出,就像两个普通的客人一样。

现在,钱娟的节目已经演完,台上正在表演东北二人转,实际上,也不能叫二人转,已经是几人转了,确切地说,应该叫群人转。

“刘所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请问,今晚又来查什么?”马大刚在服务生的引导下,大大方方地走过来,说。

“马总多虑了,今晚什么也不查,刘所长有些累了,只是想来听听歌,她听说你们这里的一个女歌手歌唱得特别棒,来欣赏一下。”叶玉清面带微笑,说。

“是吗?”马大刚转身对服务生,说,“难得刘所长和叶副所长这么给面子,去,快上东西。”

叶玉清一听,连连摆手说:“要上东西,这歌就不能听了。”

“廉洁,真是廉洁奉公的好警察。好,好,我马上让歌手唱。”马大刚说。

“不要单独安排嘛。有什么,看什么就行了。”叶玉清说。

“没关系,点歌查正常的事。”马大刚说。

“我们可不是点歌。”叶玉清解释说。

“钱娟,有贵客点你的歌,快准备一下。”马大刚挥手向钱娟大声喊道。

钱娟一见到刘子芳就紧张,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她摇了摇头,说:“马哥,我……”

“让你唱,你就唱,放心大胆地唱!”马大刚拍拍巴掌,说。

“好。”钱娟站起来,向舞台走去。

“走,坐前面吧。”马大刚殷勤地说。

叶玉清看看刘子芳,说:“马总想得真周到,刘所长,走吧,别辜负了马总的一片好意。”

刘子芳没有说话,只是站起来,走到了最前排,在空位子上坐下。叶玉清与马大刚也跟了过来。

“不吃不喝不好吧?”马大刚在刘子芳与叶玉清旁边坐下来,说。

“马总,你忙去吧。我们听听歌就走。”叶玉清说。

马大刚无聊地站起身来,说:“好,好,我就不打扰了。”

几分钟过后,二人转或者群人转演完了,钱娟换好上演出服,再次登台亮相了。伴随着她美妙的歌声与舞姿,刘子芳与叶玉清似乎在神情专注地欣赏着钱娟的演唱。

实际上,刘子芳的目光一直集中在钱娟的两只耳朵上,在清泉区公安分局会议室里,当肖丽娜的照片出现在大屏幕的时候,她就发现,这个肖丽娜长着一对招风耳,就是像兔子的两只立起的耳朵。现在,舞台上的钱娟披着金色的长发,又烫成了卷,耳朵藏在头发里,只有在她跳舞旋转时才会时隐时现。还有,在肖丽娜的右耳豆处有一块不明显的圆形疤痕,刘子芳觉得,这应该是她小时候被蚊虫叮咬挠破化脓后留下的。

钱娟全然不知刘子芳的心思,似乎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然而,就在她伴随着音乐的节奏旋转一圈的时候,她一不小心把自己绊倒在舞台上。其实,钱娟并没有忘我,而是心中有我,而且有鬼,才踏错步子摔倒了。想想看,一个参与谋杀行动的人,面对台下两名虎视眈眈的警察,会无动于衷吗?何况是歌女钱娟。

马大刚见此情景,快步跑来。但是,他还是落在了刘子芳的身后,这是因为,刘子芳坐在最前排。

这是仔细观察钱娟的最佳机会,刘子芳一个箭步跳上了舞台。

见刘子芳不顾一切地向自己扑过来,钱娟下意识地惊叫一声。

刘子芳弯腰扶起了钱娟,无意中有意撩开了钱娟右耳处的头发,她惊喜地看到了钱娟的招风耳,以及耳豆处的那块圆形的疤痕。

“小心啊,摔了哪没有?”刘子芳拍打着钱娟身上的尘土,关心地说。

钱娟动动胳膊,又动动腿,胆战心惊地说:“没有,没事。”

“以后注意啊。”刘子芳说罢,笑了笑,跳下了舞台。

“谢谢刘所长了。”马大刚如释重负地说。

“不谢。”刘子芳面无表情,说。

刘子芳说完,就与叶玉清起身离开了,马大刚目送他们出了大厅,摸了摸钱娟的脸,说:“怎么这不小心?”

“马哥,你可能不知道,我见了刘子芳心里就打鼓。”钱娟紧紧地依靠在马大刚的怀里,说。

“打鼓?还敲锣呢。”马大刚拉着钱娟的手,向门外走着说,“走,回家吧。”

做贼心虚,钱娟回到家里,依然提不起精神,就像霜打了的秧苗长安。她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看着天花板上的豪华吊灯愣神。

“钱娟,你这是怎么了这是?”马大刚给钱娟倒了杯水,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躺在了她的身边,说。

“马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钱娟侧身趴在了马大刚的身上,说。

“你说为什么?喜欢啊。”马大刚拍打着钱娟的后背,说。

“人家都说男人都会变心的,你要是抛弃了我怎么办?”钱娟扯着马大刚的耳朵,说。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马大刚不假思索地说。

“你要是抛弃了我……”钱娟想了想,说,“我就去投案自首,把毒杀王东宾的事说出来。”

马大刚一听,一把推开了身上的钱娟,大怒道:“你敢!”

钱娟滚落在一边,又一个愣怔坐起来,胆怯地看着马大刚,不敢言语了。

“你真傻,投案自首?你也活不了。”马大刚发现自己失态了,笑了下,又轻轻地摸着钱娟的脸,说,“你真傻,别再说傻话”。

“这么说,我们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了?”钱娟将马大刚的手攥在手里,说。

“好了,别说这些了,不吉利的。”马大刚说。

“对了,马哥,你喜欢要个儿子还是女儿啊?”钱娟挺了挺肚子,说。

“当然是儿子,子承父业嘛。”一想自己就要当爹了,马大刚马上兴奋起来,说。

“不行,我可不能让儿子跟你一样,整天打打杀杀的,我要让他上大学,出人头地。”钱娟说。

“好,听你的,睡吧,我困了。”马大刚打了哈欠,说。

“马哥,你再陪我说会儿话嘛。”钱娟央求道。

“困死我了,我睡了。”马大刚说。

马大刚说完,就蒙头大睡了,钱娟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她想了很多,就是没到刘子芳已经根据她的特征,将她锁定了。

第十章内容预告

情窦难开敢向谁哭诉衷肠

兴师问罪嫌疑人逃之夭夭

第十章 金蝉脱壳(1)

第一节兴师问罪

晚上,赵立昆参加了一个必须应付的酒局,但是,他却没喝多少酒,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晃悠,根深蒂固,驱之不去。(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不管是出于对老战友李先锋的真挚感情,还是对刘子芳这样一个工作勤勤恳恳的部下,赵立昆都没有理熟视无睹,袖手旁观。所以,别人喝得很尽兴,他却喝得很郁闷。当然,会有旁观者发现了他情绪的异常,问他缘由,他却无法作答。

是的,正像人们所说的那样,赵立昆是在护着刘子芳的,一心一意地护着她,但是,他有充分的理由去护着她。不过,赵立昆又不能不有所顾忌,人言可危啊,一个男上级始终护着一个女下级,而这个下级又是孤身一人,是不可能不引起人们的种种猜测与议论的。

喝完了酒,赵立昆心情黯淡地回了家,开了家门,却发现妻子老鲁坐在沙发里,也是脸色凝重,郁郁寡欢。赵立昆扫了老鲁一眼,想对妻子说什么,嘴张了张却觉得无话可说。赵立昆脱下外套,点了一支烟,坐进了另一只沙发里。

“你怎么一回家就没话了?”终于,鲁院长耐不住寂寞,阴阳怪气地说,“又在想人了是吗?”

赵立昆听罢,困惑地抬头看着鲁院长,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能想什么人?”

“这就怪了,老赵,你想什么人怎么能来问我呢?”鲁院长说着,在沙发里盘起了腿,就像一个农妇坐在火炕上。

“我想谁啊,我谁也不想,没事找事。”赵立昆有些烦躁地按灭烟头,说。

鲁院长一听这话,马上认真起来,说;“老赵,你说清楚,谁没事找事?”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吗?”赵立昆面红耳赤地说。

“是我,行吗?”鲁院长白了赵立昆一眼,气呼呼地说。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承认就好。”赵立昆冷笑了一下,说。

“老赵,我问你,你和你那个女部下,叫什么来着?”鲁院长说到这里,一拍大腿,说,“噢,对了,叫刘子芳,风云人物刘子芳,最近没联系吧?”

风云人物刘子芳?最近没联系吧?赵立昆听到这里,心里一惊是正常的事情,他想,他下午刚刚在名士茶馆约见了刘子芳,是因为照片的事,这种事在办公室里不好谈,万一刘子芳在办公室里哭哭啼啼的,让同事碰见了,还不知道怎么议论,所以,他才选择了在名士茶馆。那么,这事人不知,鬼不觉,老鲁会知道吗?再说,下午在名士茶馆里也没有碰见熟人啊?赵立昆觉得,以前,老鲁就曾旁敲侧击地提示过他,别与刘子芳走得太近,寡妇门前是非多,你别没事找事。所以现在,赵立昆就决定,不把下午的事情告诉老鲁了,他知道,女人的感情神经太敏感了。

“没有,我好长时间没见她了。”赵立昆这么想着,就故作沉稳地说,“你怎么又说起她来了?”

“这又得问你了。”鲁院长脖子一拧,怒目圆睁,说,“你怎么倒问起我来了?”

“问我?问我什么?”赵立昆不服气地说。

“问你什么?”鲁院长终于没有了耐心,给赵立昆摊牌了,说,“你说,今天下午,你和刘子芳跑到茶馆里干什么去了?”

“茶馆,什么茶馆?”赵立昆听罢,心里不免一惊,却横下心来反问道。

“名士茶馆!”鲁院长不想与赵立昆兜圈子,直截了当地说。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赵立昆立时黔驴技穷了,说。

鲁院长指着自己愤怒的眼睛,说:“我亲眼看到的。”

她亲眼看到的?这怎么可能?赵立昆不知道,如果不是宋来平在场并制止了老鲁的冲动,说不定会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情来。

“工作上的事,我找她谈工作。”赵立昆冷冷地说。

“谈工作不在办公室,专跑这种时髦的地方,这工作也谈得好啊,谈得人家痛哭流涕的,我都为之动容。”鲁院长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冷嘲热讽地说。

照片的事能给老鲁说吗?显然不能,她现在已经醋意大发了,如果他说出照片的事情,她定会必信无疑,并说刘子芳也在勾引他。

“是这样,不,这事不能给你说。”赵立昆欲言又止。

“当然不能给我说,见不得人嘛。”鲁院长鼻子一哼,说,“苍蝇不叮无缝儿的蛋。”

“你少胡说。”赵立昆终于忍不住了,火冒三丈地说。

“你急什么?你们有句行话叫什么抓现行,我也抓了一次现行,你怎么解释?”鲁院长说,口气是那么咄咄逼人。

赵立昆气急败坏地说:“没解释。跟你也没必要解释。”

“这个刘子芳不简单啊,那头挂着大老板,有钱花,这头挂着大局长,可望步步高升,真是厚颜无耻。”鲁院长唾沫四浅,说。

赵立昆呼的下站起来,怒不可遏了,说:“老鲁,你别太不像话!你听听你都说了些了什么?这像你说的话吗?”

“我说了什么?你想想你都干了什么?这像你干的事吗?”鲁院长寸步不让,说。

“我什么也没干!”赵立昆咆哮道。

鲁院长高叫道:“撒谎!”

怒发冲冠的赵立昆已经理屈词穷了,他看了鲁院长一眼,灰心丧气地走到卧室,狠狠地关上房门。

鲁院长怔怔站在门厅里,半晌不语,渐渐地,泪水涌出了眼眶。

第二节黎明曙光

水城市公安局局长曹毅突然出现在清泉区公安分局的会议室,是任何人没有想到的。这个时候,苗长安正在主持着又一次案情分析会,余中跃以及刘子芳等参战干警正踊跃发言,各抒己见。

“曹局,你来了?快坐。”见到曹毅突如其来地出现在会议室门口,苗长安第一个站起来,笑脸相迎,说。

“曹局长好!”与会人员也纷纷站起来,异口同声地说。

余中跃将地一把椅子拉出来,说:“曹局,您坐下说吧。”

“同志们,我实在是坐不住啊。”曹毅走到椅子跟前,看了眼,却没有坐下,说,“不用说,大家也知道是为什么。三个案子,现在破了一个,同志们任务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啊。好,大家继续谈。”

“刘所长,你继续说吧。”苗长安冲刘子芳点点头,说。

“虽然肖丽娜的照片化了浓重的演出妆,几乎看不清她的真实面目。但是,她的两只招风耳与右耳豆上的圆形疤痕的大小和形状都与这个钱娟完全一样。”刘子芳举着沮丽娜的照片,说。

“特征明显,值得怀疑。”余中跃了看了眼刘子芳手中的照片,说。

“另外,钱娟演出的时候,由于过度紧张自己把自己绊倒了,我趁机跳上舞台,把她扶了起来。”刘子芳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我除了对肖丽娜耳朵的特征与钱娟进行了对比之外,还特别观察了她的五官,我发现,钱娟与照片上的肖丽娜极为相像,特别她的双眼皮以及鼻子,我可以初步断定,这个钱娟就是肖丽娜。”

“好,观察细致,判断有理有据。”曹毅夸赞道。

“谁还有补充。”苗长安问。

“我。”叶玉清举起了手,说。

“说吧。”苗长安说。

“我可以肯定,钱娟的双眼皮是后割的,天生的双眼皮与后割的双眼皮总是有区别的,这一点我看得非常清楚。至于钱娟的发型嘛,是变了,由短发变成长发,由黑发变成金发,但是,万变不离其宗,脸还是那张脸,是变不了的。”叶玉清分析说。

“我同意叶玉清的意见。”刘子芳说。

“我也同意。”陶玉佳说。

“王东宾被人毒死在医院里,是有人在他的输液瓶里注入了砒霜,清泉区医院的护士服与犯罪嫌疑人所穿的这件护士服是相似的,当时,急诊科的医生护士与一个外伤病人发生了争执,引起场面混乱,失去控制,让人遛进配药室,钻了孔子。我以为,这场争执是有预谋的,也就是说,是为了转意人们的注意力,当然,主要是转移我们当时值勤干警的注意力。现在需要查证的是,这个钱娟当时是不是在现场,肖丽娜的这件护士服也可以借给别人嘛。不过,不管钱娟在不在现场,找到了她,就可以顺线查下去。”余中跃道。

“今天下午,刑技科的同志根据清泉区医院护士的回忆,已经画出了犯罪嫌疑人的模拟画像,经过与肖丽娜的对比,大家都认为,十分像象。”郑树伟说。

“我建议,立即传唤钱娟。”陈光海说。

“我基本同意大家的意见,不过,我要强调的是,现在不能传唤钱娟。”苗长安说。

“苗局,为什么?”陈光海问。

“是啊,为什么不能传唤钱娟?”陶玉佳也不解地问道。

“如果这样,就很有可能惊动了幕后操纵者,她毕竟是受人指使的,而且,仅凭一件护士服就去传唤钱娟,显然没有说服力。我看这样,天天娱乐总会在东山派出所辖区,暂住证肯定是在你们那里办的。刘所长,你回去查一下档案,找出钱娟的照片,派人去清泉区医院认真走访,一定要确认钱娟当时在不在现场。然后,再决定我们的下一步行动。”苗长安总结布置道。

第十一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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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蝉脱壳(2)

“是。(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刘子芳说。

“曹局,请您做一下指示。”会议最后,苗长安转身对曹毅说。

“我没什么指示,我是来给大家鼓劲的。这个案情分析会开得很好,我相信,发生在东山派出所的纵火爆炸案很快就要真相大白了,这是黎明的曙光,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第三节情窦难开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总会在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就像现在的潘东升。当刘子芳参加完了案情分析会,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楼道口的时候,她惊异地发现,潘东升又在此等候了。

当然,这不能一味地责怪潘东升,他爱刘子芳,就有追求的权利。但是,有人利用他与刘子芳的特殊关系,制作出令人瞠目结舌的照片,想搞臭刘子芳,则是潘东升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的了。

“老潘,你怎么又在这儿?”见到潘东升,刘子芳的脸色沉下来,毫不客气地说。

“子芳,你这是明知故问吧。”潘东升有些委屈地说。

“是来关心我的吧?我很好,你放心吧。”刘子芳冷若冰霜,说。

尽管刘子芳一直强调把他们的关系保持在一定的范围内,但是,她今天晚上超乎寻常的冷漠还是让潘东升难以接受。

“我明天要出差几天,参加一个房地产论坛,可是放心不下你,来看看,你天天回来这么晚,真让人担心啊。”潘东升说,语调是那么伤感与无奈。

“你担心什么?我是警察,是替别人担心的,你倒担心起我来了,没必要。”刘子芳看也不看潘东升,说。

“子芳,我感觉你的情绪不对头啊,发生了什么吗?”潘东升注视着刘子芳阴沉的脸,问。

“老潘,你以后就别再……”刘子芳的话说了一半,下半句她实在没有勇气说下去了。(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潘东升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说:“我以后别再怎么了?”

刘子芳的泪水终于淌了下来,哽咽着说:“你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们两个不合适。”

“什么?子芳,你说什么?”潘东升似乎不相自己的耳朵,问。

刘子芳默然不语,只是任泪水滑落。

“子芳,我做错什么了吗?”潘东升双手扶着刘子芳的肩膀,说。

刘子芳惊惶失措地拿掉潘东升的手,说:“老潘,你别这样。”

“子芳,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潘东升莫明其妙地看着自己的双手,说。

为什么?能告诉潘东升为什么吗?显然不能,举报信与那些照片已经给刘子芳造成了巨大的伤害,她不能再伤害他了。

“你不要问了好吗?”想到这里,刘子芳摇摇头,说。

潘东升异样地看着刘子芳,良久,泪水夺眶而出了。刘子芳怔怔地看着潘东升,猛然转身向楼上走去。潘东升跟了几步,停下来,泪如泉涌地不能自已了。

悲情难已的刘子芳开了房门,将包扔到了沙发上,她看了眼李晓明和李晓莉的房间,她发现,他们已经熟睡了。良久,刘子芳在沙发上坐下来,努力地克制着自己悲伤的心情。过了一会儿,她慢慢地站起来,走到窗前,向楼下望去。

刘子芳惊异地看到,潘东升还在楼道口,一动不动地站着,面色忧郁,泪光闪烁。蓦地,他抬起头来,向刘子芳的窗口望去。

刘子芳从窗口迅速闪开了,泪水却再次潸然而下。她紧紧地捂着自己颤抖的嘴,藏在窗帘后面,偷偷地看着楼下。刘子芳看到,潘东升慢慢地低下头来,擦拭着眼泪,走到车前,开门上车,缓缓地离开了。(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目送潘东升的车子消失在茫茫夜幕里,刘子芳百感交集,痛不欲生,终于忍不住号啕大哭了。她紧捂着嘴,跑进了卫生间,关上了房门。

卫生间由此成为痛苦的海洋,刘子芳手扶墙壁,大哭不止。她知道,她不想告诉潘东升究竟发生了什么,是怕给他带来伤害,可是,她的绝情又给他带来了更大的伤害。潘东升是那么爱她,想成为她面前的一棵参天大树,让她疲惫的身心有所依靠。那么,自己爱潘东升吗?刘子芳不止一次这样问过自己,答案无疑都肯定的。但是,一系列不可预知的意外发生了,她就不能不悬崖勒马,拒绝这份感情,不管这份感情是多么弥足珍贵。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向他说一声,对不起了。

刘子芳哭够了,就躺下睡了。或许,许多人面临这样的境地会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但是,刘子芳是个例外,她身心交瘁,几近崩溃,在她酣畅淋漓地哭过之后,就浑身散了架,昏睡过去了。

早晨,刘子芳醒得最晚,如果不是李晓明叫她,或许她会睡到中午。李晓明与李晓莉做好了早餐,才把妈妈叫醒的。本来,李晓莉不让他叫醒妈妈,想让妈妈多休息一会儿,但是,李晓明有事给妈妈说,就不得不叫醒了她。

刘子芳洗衣了脸,刷了牙,才坐到了餐桌前,脸色还是那么郁郁不乐。

“妈,我下个星期开始就要住校了。”李晓明喝口豆浆,说。

“住校,为什么住校?”刘子芳愣了下,问。

“妈,我们的事你是一点儿也不管啊,我上高三了,明年就要高考了,我们学校高三的学生必须住校,其实,我在家和在学校都一个样,都见不到你。”李晓明抱怨道。

“住校你能习惯吗?”刘子芳担心地说。

“这是学校规定的,住也得住,不住也得住。”李晓明说。

“那好,住吧。”刘子芳说。

“住?我怎么住啊?你什么也没有给我准备,我睡木板啊。”李晓明有些生气地说。

“好,妈妈马上给你准备。”刘子芳面无表情,说。

坐在刘子芳对面的李晓莉发现了妈妈的不高兴,就问道:“妈,你好像是不高兴,我们没惹你生气吧?”

刘子芳怔了会儿,苦笑着说:“生气,妈妈看到你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是谁你惹你生气了?”李晓莉执拗地问。

“没有啊。”刘子芳否认道。

“反正你有些不高兴。”李晓莉说。

“别瞎说了,妈妈很高兴。快吃吧,马上到上学的时间了。”刘子芳催促说。

第四节心有余悸

根据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专案组的安排,叶玉清负责对钱娟身份的具体查证。这天一早,叶玉清就来到户籍室,查找钱娟的暂住证档案材料。他知道,天天娱乐总会在东山派出所辖区,如果钱娟办理了暂住证,就一定有档案。

小李子是户籍警,对工作一丝不苟,认真负责,而且他的记忆力非常好,对户籍档案几乎达到了过目不忘的程度,不管你问起哪个人,只要是经过他手的,他都能说出个大概。

“小李子,来,帮我查个人。”叶玉清推开户籍室的门,开门见山地说。

小李子正在整理新入户籍的资料,连忙问:“叶副所长,你说,什么人?”

“你查一下暂住证登记里有没有一个叫钱娟的人。”叶玉清说。

“钱娟?你是说在天天娱乐总会唱歌的那个女歌手吧?”小李子马上说。

“是啊。”叶玉清说。

“有,肯定有。”小李子说,

“怎么,你认识她吗?”叶玉清问。

“不认识,但我记得特别清楚,当时她没有身份证,说是丢了,按规定是不能办暂住证的,是田教导亲自作保给她办的暂住证。”小李子说。

“是这样。”叶玉清自言自语地说。

“没错,就是她。”小李子很快就找出钱娟的登记表,递给了叶玉清,说。

叶玉清看了看,将上面的彩照揭下来,说:“我借用一下。”

“你是副所长,你说了算。可是,你可别丢了。”小李子不放心地说。

“丢不了,丢了什么也不能把这个丢了。”叶玉清边出门边说。

田风霄作的保?他为什么会作保?叶玉清一边捉摸一边低头走着。这个时候,田风霄正好路过户籍室的门口,就一下子与叶玉清碰在了一起。

“叶副所长,你干什么?这么慌里慌张的?”田风霄被碰了个趔趄,他白了叶玉清一眼,问。

叶玉清拿着钱娟的照片,故意晃了晃,说:“这个人可能与那件护士服有关,我去医院调查一下。”

“这不是天天娱乐总会的女歌手钱娟吗?她怎么成了护士?”田风霄看了眼照片,说。

“正在排查嘛,哎,田教导,我听小李子说,当时钱娟办理暂住证的时候,因为没有身份证,是你给她作的保。”叶玉清说。

“什么作保?”田风霄说。

“不是你作的保?”叶玉清问。

“市局领导给我打电话,让我帮着办理,我能不办吗?”田风霄说。

“市局领导?没想到钱娟还通天啊!”叶玉清说。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田风霄说。

“哪个市局领导?”叶玉清又问。

“这个你能问吗?就是你能问,我能说吗?”田风霄眨了眨眼睛,心有余悸地说,“快去排查吧,别耽误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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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蝉脱壳(3)

“市局领导,市局领导就可以破坏规章制度?”叶玉清不满意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出了大厅。

“要不人们都想当官呢。”田风霄心里说,低头向二楼走去。

刘子芳正下楼梯,看到田风霄,马上说:“田教导,我正找你呢,走,咱们两个去常勇家里一趟,入室抢劫的案子破了,赃物已经全部追回,通知人家一下,让家属领回去吧。”

“好,走。”田风霄说着,跟着刘子芳上了车。

“田教导,你说这人吧,活着的时候是拼命挣钱,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这是何苦呢?”路上,刘子芳对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的田风霄说。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也走不出这个怪圈啊。”田风霄颇有感触地说。

“你说值吗?”刘子芳问。

“值还是不值,只有身在其中才能体会啊。”田风霄说。

“田教导,能不能谈谈你的体会啊?”刘子芳说。

田风霄若有所思地看了刘子芳一眼,说:“我不是生意人,谈何体会?”

“也是,隔行如隔山嘛。”刘子芳说。

两个人说着,就来到了常勇家里,常勇的妻子显然还没有从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解脱出来,见了他们两个,问了句好,然后就呆呆地坐在一边,不说话了。

“小谷啊,正发商场的入室抢劫案已经破了。”田风霄率先开了口,说,“这起案子是我们刘子芳所长亲自破的。”

对于谷虹来说,入室抢劫案破不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她关心的是枪杀常勇的案子破没破。

“谢谢刘所长了。”谷虹应付道。

“不用谢,这是警察的职责。”刘子芳说。

“刘所长,杀害常勇的凶手抓到了没有?”谷虹突然抬起头来,眼含热泪,问。

“现在还没有,专案组正抓紧破案,你放心,我们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刘子芳说。

常妻轻轻地点了点头,说:“好,好。”

“现在,入室抢劫案的赃物已经追回,你找几个人拉回去吧。”刘子芳说。

“人都死了,还要那些东西干什么?”谷虹心灰意懒地说。

“我们这是按规定办事,你还是找几个人拉回去吧。”田风霄抬眼看了看还挂在墙上的常勇的遗像,说,“另外,你还要配合公安机关,尽量提供一些线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线索?提供线索?常勇就是想向刘子芳提供线索才丢了命的啊!

“没有,没有啊,我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我再好好想一想,想起来了我就找你们。”谷虹想到这些,说。

“好,就这样吧,你要多保重。”刘子芳意味深长地看着谷虹,说。

第五节特殊使命

尽管赵立昆一夜没睡好,但是,来到办公室,他还是提起了精神,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在办公桌前坐下,赵立昆从包里拿出了那些引起悍然大波的照片,又从文件夹里找出了前些日子收到的举报信,看了良久,才拿起了电话。

“喂,王奇志吗?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拨通了内部号码,赵立昆说。

“赵局啊,来得这么早?有什么事吗?”电话里的王奇志说。

“当然有事,没事叫你干什么?”赵立昆说完,不耐烦地扣掉了电话。

清泉区公安分局纪委办公室就在楼东头,不多会儿,王奇志就来到了赵立昆的办公室。

“赵局,你找我?”王奇志推开门,站在门口,说。

“你把门锁上。”赵立昆头也没抬,说。

王奇志不解地看着赵立昆,又看了眼房门,没动。

“怎么了?王奇志,局里开展学习英语的活动,你连中国话也听不懂了?”赵立昆一拍桌子,说。[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王奇志被赵立昆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转身锁上了房门。

“好,坐下吧。”赵立昆仰在办公椅里,说。

王奇志莫明其妙地坐到沙发里,说:“赵局,你到底有什么事啊?怎么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地下活动?是啊,根据情况,有时候就得采取一些地下活动。”赵立昆说。

“好,你说吧。”王奇志说。

赵立昆拿起照片和两个信封走到沙发前坐下,将两只信封并排摆在茶几上。

“赵局,你不用问我,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了?”王奇志扫了眼茶几上的两只信封,说。

“我想问什么?”赵立昆问。

“你想问我,这两只信封上的字,是不是一个写的。”王奇志淡然一笑,说,“太小儿科了,再怎么说我也干过刑侦大队的副队长啊,毫无疑问,这两只信封是一个人写的。”

“你说得非常正确,现在知道我准备让你干什么了吗?”赵立昆侧眼看着王奇志,说。

“对这封举报信和照片开展秘密调查。”王奇志胸有成竹地说。

赵立昆听罢,终于露出了笑容,说:“王奇志啊,当初怎么叫你离开刑侦大队啊?”

“还不是领导你照顾,要给我扶正,刑侦大队又没有位子,曲线救国吗?”王奇志心存感激地说。

“是的,有时候就得这样啊。”赵立昆拿起照片,说,“,这调查怎么下手?”

“信封的笔迹需要鉴定,这很简单。这些照片嘛,先得有一个前提。”王奇志卖起了关子,说。

“快说,卖什么关子?什么前提?”赵立昆命令道。

“是假照片。”王奇志说。

“假照片?”赵立昆重复道,“难道你不认为是假的吗?”

王奇志犹豫了一会儿,说:“这个我不敢断定。”

“这个我敢断定。我告诉你,王奇志,我对刘子芳同志非常了解,她是一个生活十分严谨的人,我可以负责任地说,这些照片肯定是假的,是有人用电脑合成的。这是对刘子芳同志多大的污辱和伤害啊!”赵立昆愤愤不平地说。

听了赵立昆的话,王奇志终于相信这些照片是假的了,他从赵立昆手中接过照片,说,“如果是这样,就得从彩扩部入手了,因为就目前来看,在自己家里是洗不出数码相片的。”

“好,你马上从这里入手。”赵立昆说。

“我明白,赵局。”王奇志说。

赵立昆从沙里站起来,用信任的目光看着王奇志,说;“这次调查你要严格保密,最终结果没出来之前,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对刘子芳同志负责,你明白吗?”

“明白,赵局,你培养我这么多年,我这点儿政治觉悟还是有的。”王奇志也站起来,说。

“好,很好,有什么需要我向其他部门打招呼的,你尽管找我就是。”最后,赵立昆交代说。

“是,赵局。”王奇志点点头,说。

第六节擦肩而过

马大刚太想要个儿子了,所以,他就带着钱娟到了清泉区医院的计划生育科,要查一查她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起初,钱娟是不同意查的,而且,她知道,在怀孕期间查验胎儿是男是女不符合有关规定,医院不给查。但是,马大刚托了熟人,就能查了。由此看来,中国是世界上最讲究人情的国度,许多不可能的事情找了熟人就都变成了可能。

上午九点左右,钱娟在马大刚的搀扶下走进了计划生育科。实际上,钱娟手脚利落,现在根本不有搀扶,马大刚是在极力地照顾她。

钱娟将病历放在服务台上,然后与马大刚在一边坐下,马大刚看着她有些紧张的样子,就忙不迭地劝慰道:“别紧张,你看这么多人都不紧张。”

“我不紧张,谁紧张了?”钱娟嘴硬地说,“马哥,我问你,你要说实话,你到底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行。”马大刚敷衍道。

“你看着我,我看看你说没说实话。”钱娟撒娇似的说。

马大刚听话地瞪着眼睛看着钱娟,说:“说实话嘛,男孩啊,我不是说过嘛。”

“要是女孩怎么办?我不查了。”钱娟一听就急了,站起身来欲走。

马大刚一把拉住钱娟,说:“要是女孩你不查也是女孩,还是查吧。我家三代单传,不能到了我这一代断了后啊。要是女孩嘛,过两年咱再生一个,直到生了男孩为止。”

“你这不是把我当成老母猪了?”钱娟幸福地笑了,说。

由于托了熟人,钱娟很快就被护士领进了检查室,马大刚在外面等得焦躁不安,心里一个劲儿地祈祷着:上帝啊,让钱娟给我生个男孩儿啊,我家可是几代单传啊!

“真是神了,谁说不能隔皮猜瓜啊?”钱娟从检查室一出来,就对守在门口的马大刚感叹道。

“男的女的?”马大刚一把拉住钱娟的手,迫不及待地问道。

钱娟的脸一耷拉,沮丧地说:“女的。”

“真是女的?你真没用。”马大刚拉着钱娟的手无力地松了下来,垂头丧气地说。

“你能怨我吗?医生说了,生男生女,是男人决定的。”钱娟白了马大刚一眼,气呼呼地说。

“哪个医生说的?我去找他去。”马大刚野性大发,挥了挥拳头,说。

第十一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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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蝉脱壳(4)

钱娟蓦地打了马大刚一拳,哈哈大笑道:“马哥,你真行,男的。(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牛!”马大刚抱住钱娟,亲了口,说。

“怎么谢我?”钱娟靠在马大刚的怀里,幸福在心中荡漾,说。

“晚上我请你吃饭。”马大刚喜不自禁地说。

此时此刻,只顾高兴的马大刚与钱娟当然不会想到,就在清泉区医院急诊科的医生办公室里,东山派出所副所长叶玉清正在对钱娟进行秘密的调查取证。

“医生,你好好看看,以前见过这个女孩没有?”叶玉清将钱娟的照片交给主治医生,说。

“没见过。”主治医生接过照片,仔细地看了看,说,然后又将照片交给其他医生,“你们也看看,见过这人没有。”

照片在医生们的手中传看着,最后,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没见过。”

叶玉清谢过了这些医生,又来到了急诊科护士的办公室。当钱娟的照片传到最后一个护士手里,她立时惊叫道:“我见过。”

“你再仔细看看。”叶玉清心中一喜,说。

“对,就是她,那天,来了一帮人,吵吵闹闹的,我正要生了什么事,走到卫生间门口,突然被人踩了一脚。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她慌里慌张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名护士拿着钱娟的照片,一边仔细地端详着,一边回忆道。

“你看得这么清楚,她当时没戴口罩吗?”叶玉清问。

“她又不是医生或者护士,戴什么口罩啊?”这名护士反问道。

叶玉清马上明白过来,这个时候的钱娟已经在卫生间里换下了护士服,准备逃跑了。

“好,谢谢你了。”叶玉清收起照片,说“有什么需要问的问题,我还会来找你的。”

“没问题,你尽管问。”这名护士将叶玉清送到门口,说。

钱娟果然在现场!满怀喜悦的叶玉清快步来到清泉区医院的大院里,马上给刘子芳打了电话。

“刘所长,经过调查证实,谋杀王东宾的那天下午,钱娟果然在现场。对,有护士指认,错误不了。”叶玉清兴奋异常地说。

“好,我马上向苗局汇报。不,这样,叶副所长,你直接去分局苗局长的办公室,我马上赶到。”电话里的刘子芳说。

“明白。”叶玉清说。

叶玉清扣上手机,就向停在院门外的警车走去,他突然发现,马大刚和钱娟也在向外走。他们怎么也在这儿?叶玉清想躲,却躲藏不及,还是被马大刚看到了。

“钱娟,这不是东山派出所的叶玉清吗?”马大刚停下步子,说。

“是啊,他来这里干什么?”钱娟看着叶玉清急匆匆的背影,说。

“看病呗。”马大刚一乐,说。

“闹了半天,警察也生病啊。”钱娟打趣道。

两个人亲热地说着,走到了大奔驰跟前,马大刚将钱娟扶上车,说:“钱娟,从今往后,你就得好好养着,也不要登台演唱了,你就成了国宝大熊猫,需要重点保护了。”

“马哥,将来有了孩子,你就别这样打打杀杀的了,咱们好好过日子,你这样,我整天提心吊胆的。你答应我。”钱娟坐进车里,说。

马大刚没说话,只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马哥,不过,我还是要登台演唱,不唱歌我就没意思了,我说过,这是对咱们的儿子进行胎教啊。”钱娟恳求道。

“好,你要小心。”马大刚点火启动了车子,说,“你最多再唱一个星期,怎么样?”

“行,马哥。”钱娟爽快地回答道。

第七节情不自禁

实际上,前几天,在接到全国房地产高端论坛会议通知之后,潘东升是不准备参加的,其原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他没有这个心情。大家知道,一个男人,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如果心情不不好,大多是感情上出了问题,就像我们眼前的潘东升。

无论如何,潘东升都不明白刘子芳为什么一直在躲着他。他知道,刘子芳是一位烈士的妻子,或许在再婚另嫁上有自己的为难之处。但是,刘子芳还年青,她总不能独自生活一辈子啊,何况,他们已经建立了恋爱关系,为什么要戛然而止?昨天晚上,当潘东升再次鼓足勇气,出现在刘子芳的家门口,就是想当面问她,你究竟怎么了?但是,刘子芳郁闷的神情与绝情的态度,让潘东升难以开口。是的,就在刘子芳转身走进楼洞的一刹那,潘东升哭了,他哭得伤心,哭得委屈,甚至是哭得不明不白。

与刘子芳号啕大哭后的安然入睡不同,潘东升是彻夜未眠,万箭攒心。上午,来到办公室里,潘东升仍然愁肠百结,郁郁寡欢。

出差的手提行李箱已经准备好,就放在办公室的门口,潘东升双眼失神地坐在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准备给刘子芳打个告别电话,但是,他拨了几号码后又放下了。这个电话打还是不打?潘东升陷入了极度的矛盾之中,就在这时,办公室秘书张怡然推门进屋了。

“潘总,到点了,快走吧,车在楼下等着了。”张怡然拉开手提行李箱的拉杆,说。

潘东升没说话,只是慢慢地站起来,一副失神的样子。

“怎么了你,潘总?你以为你坐的是专机啊?快点儿吧,再不走就晚了。”张怡然抬腕看了看表,催促道。

潘东升还是默然无语,拿起桌上的皮包,跟着张怡然下了楼。

坐进车里的潘东升仍然一言不发,郁闷不乐。张怡然若有所思地看着潘东升,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潘总,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我可是第一次见你这个样子。”走进机场的候机楼,张怡然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了?我这是怎么了?潘东升想,我这是怎么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那么,他能告诉张怡然吗?不,不能。

想到这些,潘东升强颜欢笑地说:“是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不知道谁知道?”张怡然神情怪异地看着潘东升,说,“不过,我也知道。”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潘东升迷惑不解地问。

“能把一个成功男人折磨成这样的,只有女人。”张怡然得意地说。

“你……你神经过敏了吧?”潘东升神态尴尬地说。

“潘总,说实话吧,是不是那个刘所长另攀高枝,对你不感兴趣了?”张怡然大着胆子问。

“瞎说。”潘东升毫不犹豫地否认道。

“潘总啊,你才瞎说呢。我对你说啊,女人对男人是最敏感的,特别是感情上的事。”张怡然扶潘东升在座椅上坐下来,说,“这个刘所长也太过分了吧?她还以为她是妙龄少女啊,人老珠黄,还自不量力。”

潘东升一听,马上生气地说:“张怡然,你不能这么说刘子芳,她不是那种人。”

“还不是呢,你别自欺欺人了。”张怡然不服气地说。

“我了解她,她不是那样的人。”潘东升坚持自己的看法,说。

广播里正在播放着检票的通知,张怡然看了眼大厅里的座钟,说:“潘总,你得安检了,记住,你别太往心里去,人不是为了别人活着。”

潘东升听话地起身走到检票处,然后过了安检,消失在张怡然的视线里。张怡然不解地撇撇嘴角,走出了候机大厅。同时,她已经拿定了主意,要给可怜的潘东升做点事情。

第八节一触即发

满心郁闷的潘东升乘坐的客机出现在水城市的蓝天上,但是,刘子芳不会看到,而她能够感觉到的是,只有将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工作之中,她才没有了烦恼与忧愁,儿女情长,或者爱恨情仇。接到叶玉清的报告,刘子芳马上向苗长安作了简短的汇报,并向清泉区公安分局赶来。现在,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终于找到了有重大价值的突破口,这对每一个参战干警来说,都是一个令鼓舞的好消息。

接到刘子芳的汇报电话,苗长安自然会很高兴,但是,这次他没有兴奋地串门,而是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等待着刘子芳与叶玉清的到来。

大约十分钟后,刘子芳与叶玉清先后赶到了苗长安的办公室,苗长安亲自给他们倒上了茶水,然后坐下来,听取进一步的汇报。

“钱娟当时在现场?”苗长安听了叶玉清的仔细描述,说,“这个可以肯定吗?”

“苗局,我觉得可以肯定。”叶玉清斩钉截铁地说,“她在清泉区医院急诊科卫生间换下作案的护士服之后,逃离现场时,慌不择路,踩了一名当班护士的脚,所以,这名护士对钱娟的印象就特别深,她看到钱娟的照片时,一眼就认出了钱娟。”叶玉清喝了口水,解释道,“因此,钱娟在现场已经确定无疑。”

“但是,钱娟在现场还不证明她参与了作案,还要有新的证据。”苗长安沉思了片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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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蝉脱壳(5)

“对,苗局,只要确定现场留下的皮手套上的指纹与钱娟的指纹是否吻合,就真相大白了。(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刘子芳赞同道。

“钱娟的指纹有资料吗?”苗长安问。

“有。”刘子芳说。

“噢?什么时候留下的?”苗长安惊奇地问。

“我到东山派出所上任那天,路上抓了个小偷,偷的正是钱娟的钱包,我让她到东山派出所作证,在证词上她按下了手印。”刘子芳说。

“好,马上让技术部门进行鉴定。我重申一下,现在不要惊动钱娟,但是,必须对她进行24小时监控,不能让她跑了。”苗长安叮嘱道。

“是,苗局。”刘子芳说。

“苗局,你猜我刚才在清泉区医院门口看到了谁?”叶玉清问。

“谁啊?快说。”苗长安说。

“我刚才在清泉区医院门口看到了钱娟。”叶玉清说。

“钱娟?她去那里干什么?”刘子芳纳闷地问。

“是啊,怎么这么巧?”苗长安说。

“还有呢,你们再猜,钱娟当时与谁一起?”叶玉清故作玄妙地问。

苗长安将手的笔扔到办公桌上,说:“叶玉清,你在这里瞎摆活什么?快说。”

“马大刚,钱娟与马大刚手拉着手,肩并着肩,就像一对亲密的恋人。”叶玉清说。

“马大刚?”刘子芳有些意外地说。

“是的,就是马大刚。”叶玉清想了一会儿,说,“这个马大刚我就不用介绍了,有前科,当年还是刘所长亲自抓捕的他,他哥哥在拒捕时被刘所长击毙,他有报复的动机,所以,我建议,是不是抓捕马大刚。”

“报复的动机是有,可有证据吗?没有证据怎么抓人?”苗长安心存不满地说,“刘子芳,你马上回东山派出所取回钱娟按过手印的证词,然后到刑侦大队刑技科鉴定。”

“是。”刘子芳说。

根据苗长安的指示,刘子芳叶玉清一起回到了东山派出所,她马上去档案室取出了钱娟的证词,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刑侦大队刑技科。在余中跃的亲自监督下,半个多小时后,经过技术人员认真而反复的鉴定,答案出来了:

现场留下的皮手套上的指纹与钱娟的指纹完全吻合!

这无疑又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余中跃与刘子芳谢过技术人员,来到了局长苗长安的办公室,将这个好消息报告给了苗长安。

“指纹完全一致?”苗长安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说。

“是,苗局。”刘子芳说。

“苗局,这下可以抓捕钱娟了吧?”余中跃走到苗长安的对面,得意洋洋地说。

苗长安皱了皱眉毛,说:“不行,抓了钱娟,势必惊动幕后操纵者,而我们现在并不知道这个幕后操纵者是谁。”

“抓捕了钱娟,一审不就审出来了?”余中跃哈哈一乐,说。

“你看你这个刑侦大队长当的,这话像从你的嘴里说出来的吗?”苗长安呼的下站起来,指责道,“你说出这样的话,就是在证明我当时选错了人。”

“我这不是急得嘛。苗局长啊,实话对你说,如果我的部下建议我抓捕钱娟,我还真不会去抓。”余中跃乐不可支地说。

“这还差不多。”苗长安重新坐下来,说。

“苗局,我看马大刚也有充分的嫌疑。”刘子芳说。

“我也这么认为,而且我现在可断定,纵火案的操纵者就是他。不过,法律要的是证据,不是推断。你们刑侦大队和东山派出所要紧密配合,看住钱娟和马大刚,看他们平时与什么人接触。你加紧对马大刚进行调查,一有确凿的证据,马上抓捕他。”苗长安说。

“是。”余中跃与刘子芳齐声回答道。

“好,你们回去抓紧工作吧。”苗长安说。

余中跃听罢,转身离开了苗长安和办公室,而刘子芳却没有走。

“怎么,刘所长,你还有事?”苗长安纳闷地问。

刘子芳关上了苗长安办公室的门,说:“苗局,你还记得当初你给我说的话吗?”

“我说的话?什么话?”苗长安不明就里,问。

“你告诫我说,要密切注意你身边的人和事。”刘子芳说。

“是啊,你注意到了什么?”苗长安问。

“马大刚是东山地区的一只毒瘤,老所长黄天岗牺牲前就给我多次提到了他,黄所长还暗示过我,马大刚身后有保护伞。”刘子芳说。

“保护伞?”苗长安问?

“是的,我上任之后,先后三次对马大刚的天天娱乐总会进行了清查,第一次是配合市局的暂住人口普查,第二次是我接到群众举报天天娱乐总会有黄赌毒现象,我们所的独立行动。”刘子芳整理着纷乱的思绪,说,“结果这两次都一无所获。于是,我搞了一次突然袭击,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并收掉了参加行动的干警的手机,进行了第三次清查。”

“有收获了?”苗长安听到这里,抢先说。

“是的,收获不小,黄赌毒都抓了现行,马大刚也被我们带到了派出所。”刘子芳继续说。

“好啊,你们怎么处理的?”苗长安问。

“我碰巧要去海龙市参加由曹毅局长亲自带领的全省治安工作现场会,就将怎么处理的权力交给了教导员田风霄。”刘子芳说。

“交给了田风霄?他是怎么处理的?”苗长安关切地问。

“他罚了款,就把马大刚放了。”刘子芳说。

“放了?”苗长安皱了皱眉头,说,“市局不是有规定,不准以罚代罪吗?难道田风霄不知道?不,他肯定知道。”

“是的,苗局,我也认为,田风霄肯定知道这个规定。后来,有干警向我反应说,田风霄与马大刚来往频繁,可能是从马大刚那里收了好处,还有干警说,田风霄生活腐化堕落,经常接受马大刚的**贿赂。他就是马大刚的保护伞,每次行动都是他提前透风报信。”刘子芳说。

“刘所长,你这么一说,田风霄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苗长安情绪忧愤地说。

“还有,叶玉清刚刚向我透露说,钱娟由于丢了身份证,办暂住证的时候就是田风霄给她作的保。”刘子芳神情严肃,说。

“作保?田风霄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苗长安愤懑地说。

“叶玉清就此事问过田风霄,田风霄却说……”刘子芳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他说什么?”苗长安火气冲天地问。

“他说是市局领导给他打了招呼。”刘子芳说。

“他这是狡辩,我相信,任何一个市局领导都不会这样做。”苗长安肯定地说。

“苗局,我也是这么想的。”刘子芳说。

“好,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苗长安抱臂思考了一会儿,说,“不过,我们不能轻易怀疑一个干警,当然,我们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败类。我还是那句话,你要密切注意你身边的人和事,组织上将你派到东山派出所,可是对你的无比信任啊。”

“我明白了,苗局。”刘子芳深呼一口气,说。

“沉住气,相信组织,相信我。”苗长安将刘子芳送到门口,说,“你刚才对我说的话,就对谁也不要说了,到我这里为止。”

“好,我走了,苗局。”刘子芳破天荒地与苗长安握了下手,说。

“保重。”苗长安紧紧地握着刘子芳的手,说。

第九节哭诉衷肠

从分局苗长安局长办公室出来,刘子芳并没有直接回东山派出所,而是去了一家超市,儿子李晓明下周就要住校了,洗刷用具等基本生活用品她必须给他准备好。刘子芳心里明白,她欠这一对儿女的感情账太多了,她想偿还,最终却是越欠越多。给李晓明买好了东西,刘子芳就赶回了派出所,又是一天的忙碌,等到想起下班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了。

上面说过,工作状态中的刘子芳一心一意,无暇他顾,似乎忘记了烦恼与忧伤。但是,一旦停下来,她的脑海里就会闪现出潘东升的影子,她知道,潘东升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或许现在正独自站在宾馆房间的落地窗前,遥望着水城,黯然神伤。是的,刘子芳觉得,潘东升是无辜的,她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一片真情,她现在一再拒绝他的真挚感情,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他。那么现在,面对那些震耳发愦的流言飞语,面对那些触目惊心的黄色照片,她除了割断这份儿女情长,还会有别的选择吗?

刘子芳这么想着,就下了楼,坐进车里,刚开出东山派出所的大门,便有人抬手拦住了她的车。刘子芳定神一看,竟然是东升房地产公司的办公秘书张怡然。

她来干什么?刘子芳打了一个楞怔,就将车子缓缓地停到一边,犹豫了片刻才下了车。

“小张,你怎么在这儿?”刘子芳走上前去,一脸困惑地问。

“刘所长,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张怡然神情严肃地说。

“找我?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刘子芳似乎不相信张怡然的话,反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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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蝉脱壳(6)

“我想跟你好好谈谈。”张怡然说。

“跟我谈谈?谈什么?”刘子芳吃惊地问。

“你和我们潘总的事。”张怡然说。

刘子芳一听,脸色马上就变了,她警惕地看了眼四周,说:“你们潘总?是他让你来的吗?”

“不是,潘总今天到外地开会去了,我送他到机场的时候,发现他的心情很不好,就像丢了魂儿似的,我问他为什么,他也不肯说,我觉得,肯定是因为你。所以,我就……”张怡然说。

“小张,你看,我比你大这么多,感情上的事肯定比你更懂得应该怎么办。你回去吧,我们会处理好的。”刘子芳心情沉重地说。

张怡然听罢,失望地看着刘子芳,说:“刘所长,我们潘总真的很喜欢你,他也是个好人,你不能这样对他,不能这样对他啊。”

“小张,你不要说这些好吗?”刘子芳的眸子里闪现着内疚与羞怯,挥手打断了张怡然的话。

对于刘子芳的冷漠无情,张怡然的情绪终于变得不能自控了,她突然提高了嗓音,说:“不,我要说。我们潘总始终把你当做他的骄傲,每次给我们说起你,都是兴高采烈的,一脸的幸福感,好像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们都羡慕他了。可是,刘所长,你为什么这样对他?你太不珍惜别人对你的感情了,你这样无故地伤害别人,你就那么心安理得吗?你是一个有身份的人,你不感到惭愧吗?你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要给你说,刘所长,我瞧不起你!”

张怡然愤世嫉俗地说完,伸手拦下出租车,跳上去,又伸出头来,说了句“我瞧不起你”,然后扬长而去。

听了张怡然的话,刘子芳委屈地泪流满面了,她迅速上了车,双手扶在方向盘上,任泪水滑落。(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人在最苦恼无助的时候,就要倾诉,但是现在,刘子芳连个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她想,如果今晚不把她想要说的话说出来,她就会疯掉。刘子芳刚来东山派出所不久,不会有知心的朋友,她在区刑侦大队干了近二十年,知心朋友不少,但是,这种感情上的事,她又能向谁诉说啊?刘子芳强忍住泪水,开车离开了东山派出所的门口,路过一处公园的时候,她停下了车。她觉得,以她现在这种精神状态,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在孩子们面前的。

刘子芳独自走进公园,站在一棵大树下,思考了半天,终于掏出了手机,给好友陶玉佳打了电话。

“陶玉佳吗?对,我是刘子芳,你在哪里?”刘子芳手扶大树,泪光闪烁,说。

“刘所长,我在家啊,你有事啊。”电话里的陶玉佳说。

“如果你方便的话,你出来一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说。”刘子芳的眼泪再次涌出眼眶,说。

“是工作上的事情吗?”不明真相的陶玉佳问。

“不,不是,我自己感情上的事。”刘子芳说。

陶玉佳一听,就明白了,刘子芳与潘东升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她正想找机会与聊聊,没想到她自己找上门来了。

“好,刘所长,我马上去,你在哪里啊?”陶玉佳说。

刘子芳看了下周围的环境,说:“植物公园,一进门,你往左拐,我的车放在这里。”

陶玉佳放下电话,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由于都是刑警出身,在某个地方找某个人已经是轻车熟路,毫不费工夫了。

“刘姐,什么事啊?我在电话里听到你的声音都变了。”陶玉佳将车停在刘子芳车子的后面,迅速跳下来,说。

见到陶玉佳,刘子芳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见了父母一样,眼泪又一次地哗啦啦地掉下来了。

尽管在来的路上,陶玉佳想到了刘子芳的情绪不会好,但是,她绝对没有想到刘子芳会哭得难以自制。她知道,刘子芳是个坚强的人,性格像男人一样刚烈,那么现在,刘子芳究竟是怎么了?是什么天大的事把她摧残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姐,别哭,你说,你怎么了?”陶玉佳紧紧地搂住刘子芳**的肩膀,说。

刘子芳没说话,只是扑到陶玉佳的怀里,泣不成声了。

“刘姐,我说,你把我叫了来,怎么一句话也不说了?”陶玉佳故作生气地说,“你再不说,我走了。”

“玉佳,我问你,我在刑侦大队的时候,我们是不是最好的朋友?”刘子芳一把拉住假装欲走的陶玉佳,说。

“是啊,除非你不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了。”陶玉佳说。

“玉佳啊……”刘子芳说罢,又猛地趴到陶玉佳的肩膀上,号啕大哭起来。

陶玉佳惊惶失措地拍着刘子芳的后背,说:“刘姐,别这样,你这是怎么了?”

“玉佳,我真有些支持不住了。”刘子芳哽咽着说。

“刘姐,什么事能压倒你啊?你说,你快说啊。”陶玉佳急切地说。

刘子芳似乎哭累了,在陶玉佳的搀扶下坐在石凳上,然后,慢慢地将举报信的内容以及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的事情说给了陶玉佳。

“什么?刘姐,你亲眼看到这些照片了?”陶玉佳听罢,大惊失色地说。

刘子芳羞辱难当地点点头。

“无耻!流氓!你不能背这个黑锅,你为什么不去直接找苗局,实在不行就找曹局,一定要让组织上查个明明白白,为你正名!”陶玉佳暴跳如雷地说。

“玉佳,现在,两个大案还都没有破,大家的思想压力都这么大,这个时候,我怎么能……”刘子芳为难地说。

“怎么就不能?”陶玉佳不服气地说。

“绝对不能。”刘子芳有气无力地说。

“刘姐,你不愿去,我去找他们,他们应该为一名堂堂正正的干部站出来说话。”陶玉佳坚持道。

刘子芳摇摇头,说:“玉佳,其实给我正名不正名并不重要,无中生有的事总会不攻自破的,我不在乎,只是,我和老潘的事……”

“怎么,刘姐,你把这事给潘哥说了?”陶玉佳问。

“没有,我只是在昨天晚上对他说,让他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们不合适。”刘子芳低着头,说。

“你看看,你口口声声地说,你不在乎,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你为什么要拒绝人家老潘?你在刑侦大队的时候,我就发现,老潘对你是真心真意的,你这不是伤害人家吗?”陶玉佳责怪道。

“玉佳,我实在没别的办法了。”刘子芳垂头丧气地说。

“什么叫没别的办法,你这样与老潘断绝了关系,是最愚蠢的办法。你也不想想,如果你们的关系正常,你能这样吗?你这样做,不正证明了照片的真实性吗?”陶玉佳说。

是啊,刘子芳不得不承认陶玉佳说得有道理,但是,她能大大方方地去恋爱吗?别说她是烈士的妻子了,两个孩子能接受吗?

“刘姐,你能给我说句心里话吗?”陶玉佳扶着刘子芳的肩膀,说。

刘子芳点点头。

“你爱他吗?”陶玉佳说。

刘子芳犹豫了一会儿,又轻轻地点了点头。

“刘姐,你别自己折磨自己了。”陶玉佳用力挥了下手,说,“谁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力,这个关系不能断。”

“让我再想想。”刘子芳热泪盈眶地说。

“还想啊,再想黄瓜菜都凉了。”陶玉佳说。

“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刘子芳茫然无助地说。

“大大方方地去爱,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陶玉佳斩钉截铁地说。

第十节逃之夭夭

即将成为儿子父亲的马大刚实现了对钱娟的诺言,到五星级酒店里吃西餐。无论对马大刚还是对钱娟来说,今天都是个好日子,他们如愿以偿地有了自己的儿子,尽管儿子还在钱娟的肚子里,才有拳头般大小。

下午,马大刚带着钱娟逛了商场,买了好多好吃的,还买了一套胎教书籍。晚上,他们就来到了这家酒店,准备美餐一顿。

世界上不可预知的事情的太多了,上午,马大刚与钱娟通过现代医疗设备预知了胎儿的性别,但是,他们绝不会预料到,现在无论他们走到哪里,都会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根据余中跃的安排,负责盯梢的是郑树伟与警察学院的实习生小宫。与东山派出所的丛武一样,郑树伟也是今年刚刚转业到公安系统的部队干部,很少有人认识他,当然,马大刚以及他的团伙成员也不认识。这就是余中跃安排郑树伟专门跟踪马大刚的原因。

现在,马大刚与钱娟进了星级酒店,好吃好喝着,郑树伟与小宫却守在门口的对面,警惕百倍地喝着西北风。

“郑老师,喝口水吧。”小宫到小商亭里买回来两瓶矿泉水,递给新郑树伟一瓶,说。

“谢谢了。”郑树伟接过来,喝了口,说,“不过,小宫,你不要再走动了,这容易被注意,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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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金蝉脱壳(7)

小宫伸了伸舌头,说:“我知道了。”

“老虎扑食,你见过吗?”郑树伟一边观察着酒店的门口,一边小声说。

“见过,在电视里的动物世界里见过。”小宫的目光也投向酒店的门口,说。

“你别往酒店门口看。”郑树伟碰了下小宫的肩膀,说,“我看的时候,你往别处看,我往别处看的时候,你再往酒店门口看。这样,就不会引起人们的注意了。”

小宫听罢,马上漫无边际地看着远处,说:“郑老师,你不是今年才转业的部队干部吗?怎么像老刑警一样有丰富的经验?”

“我爸爸就是我们县里的老刑警,我到部队上也没少看这方面的书。”郑树伟不经意地一笑,说,“理论与实验相结合,我才刚刚开始。”

“对,郑老师说得有道理。”小宫说。

“哎,你刚才说在电视里见过老虎扑食?有什么感想。”郑树伟问。

“老虎太凶猛了,我要向老虎学习。”小宫说。

郑树伟摇摇头,说:“你只说对了一半。”

“那另一半呢?”小宫问。

“扑向敌人前的那份镇定。”郑树伟说。

“我明白了,现在,我们就是需要镇定,是吗?”小宫心领神会地说。

郑树伟点点头,将目光从酒店门口移开,小宫马上将目光投了过去。

当然,马大刚与钱娟不会知道酒店门外有两个警察在给他们守门,吃得有滋有味。但是,饭只吃了一半,马大刚的手机就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来电号码,眉头一皱,心情紧张地接听了电话。

“是,我明白,好,就这样,我会按你说的去办的。放心吧,再见。”马大刚将听筒紧紧地贴在耳朵上,又用手捂着话筒,小声说。

马大刚的异常举动让钱娟感到了几分不安,他一放下电话,钱娟就迫不及待地问道:“马哥,什么事啊?我看你怎么这么紧张?”

“出事了。”马大刚抬眼巡视着整个酒店大堂,压低了嗓音,说。

“出什么事了?”钱娟一听,吓得筷子掉到了地上,惊恐万状地说。

马大刚为钱娟拾起筷子,拍拍钱娟颤抖不已的手,说:“钱娟啊,有确切消息说,公安局已经将你监控了。而且,我也可能在他们的视线之内。”

“啊?马哥,谁告诉你的?什么时候开始监控我的?”钱娟吓得已经魂不附体了,说。

“谁告诉我的你就别问了,我只能告诉你,监控是从今天中午开始的。”马大刚说。

“是因为毒死王东宾的事吧?”钱娟手脚冰凉地说。

“是,我问你,上午咱们出来以后你没再去咱们那套新房子吧?”马大刚环顾左右,说。

“没有啊,中午你说你有事,我就在快餐店吃了点饭,下午咱们就一起去逛商店了。”钱娟说。

“那就好,他们还没发现那套房子,不过,他们已经发现你就是那个往王东宾输液瓶里注入砒霜的人。”

钱娟听罢,顿时惊惶失措了,说:“啊?马哥,我怎么办?”

“小声点儿。”马大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现在,那套房子除了你和我,谁也不知道。我想办法让你在警察面前脱身,你再藏到那套房子里,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然后咱们就一起远走高飞。”

“马哥,警察已经盯上了我,我怎么跑啊?”钱娟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说。

“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剩下的我来安排。”马大刚说。

“警察已经盯上了我,现在肯定也看到我们在一起了啊。”钱娟说。

“是的,不过,他们还没有掌握我的情况,没有证据,他们不敢抓我,你放心吧,按他们的话说,现在是法治社会。”马大刚说。

在马大刚的劝说下,钱娟吃完了剩下的饭,然后又在马大刚的搂抱下出了酒店的门,来到停车场。

很快,马大刚的奔驰车出了停车场,郑树伟与小宫也跳上一辆挂着地方牌的车子,寸步不离,紧随其后。

“报告余队,马大刚与钱娟出了酒店,正向东开去。报告完毕。”郑树伟拿起对讲机,向余中跃报告说。

“收到,请继续跟踪,有情况马上汇报。回答完毕。”对讲机中的余中跃指示道。

很快,马大刚的奔驰车混入了滚滚车流,心惊肉跳的钱娟坐在后排,不停地向后张望着。

“马哥,你看,后面是不是有辆车在跟着咱们?”钱娟拍了下马大刚的肩膀,说。

马大刚指了下车内的后视镜,说:“我也看到了,是两个人。”

“你认识他们吗?”钱娟禁不住问。

“钱娟啊,你不是挺聪明的吗?你认为警察能蠢到派个我认识的人跟踪我们吗?”马大刚耸耸肩膀,说。

“马哥,我真的害怕。”钱娟浑身颤抖着说,“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一会儿你就按我说的做,就万事大吉了。”马大刚调整了下后视镜的角度,说。

“马哥,你快说怎么办吧?”钱娟说。

“钱娟,我问你一句话,你要保证说实话。”马大刚回头看了钱娟一眼,说。

“你问吧,马哥,我保证说实话。”钱娟信誓旦旦地说,“我要是不说实话,就不得好死。”

“以后,你不要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明白吗?”马大刚说。

“明白,马哥,你快问吧”钱娟急不可待地说。

“好,我问你。”马大刚深呼一口气,说,“你现在后悔吗?”

现在后悔吗?如果说实话,钱娟早就后悔了,但是,在她知道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之后,就死心塌地地跟定了马大刚。

“不,马哥,我不后悔,就是死,我也跟你死在一块儿。”钱娟趴到马大刚的后面,蓦地哭声来,说。

“又说不吉利的话,我告诉,我们不会死,还要好好活着。”马大刚拍拍钱娟放在座位靠背上的手,说,“这些年来,我挣了好多钱,我们一辈子也花不了,你放心吧,我马上让你在警察面前消失,然后,咱们就去南方,从那里再去国外。”

“好,马哥,我相信你。”钱娟瘫软在后座位上,说,“我们下一步怎么办?我怎么在警察面前消失啊?”

“我们这就回天天娱乐总会。”马大刚说。

“回天天娱乐总会?那里还不全是警察啊?”钱娟问。

“不会,现在,警察跟的是你,不是我,当然,他们会怀疑到我,但是,没有证据,不会马上下手,天天娱乐总会还是安全的。”马大刚说。

“我还上台唱歌吗?”钱娟问。

“当然,唱得越欢越好,记住,千万别让警察察觉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在跟踪了。”马大刚嘱咐说,“如果那样,你真的就跑不了了。”

“我知道了,马哥。”钱娟点点头,说。

“回到天天娱乐总会,你只管唱你的歌,其他的我来安排。”马大刚说。

“马哥,你快给孙照同他们打个电话吧,让他们有所准备啊。”钱娟提示道。

“钱娟啊,你真幼稚,说不定啊,你的电话,还有我的电话,现在都被监听了,如果我打了电话,不等于亲口告诉警察我的计划了吗?”马大刚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面紧紧跟随的车子,说。

左拐右拐,一路风驰电掣,马大刚的车子终于到达了天天娱乐总会的门口,跟在后面的郑树伟与小宫刚将车停在了对面的马路上。

“报告余队,马大刚与钱娟回到了天天娱乐总会。报告完毕。”目送马大刚与钱娟进了门,郑树伟拿起对讲机,说。

“收到,你们装成顾客进入天天娱乐总会,密切监视钱娟的一举一动。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能惊动钱娟,我再强调一遍,你们的任务是,跟踪钱娟,不能让她在我们的视线里消失,给专案组留出进一步调查取证的时间,明白吗?”对讲机里的余中跃说。

“明白。”郑树伟说完,放下对讲机,与小宫相互整理了一下笔挺的西装,大摇大摆地将车子开到天天娱乐总会门口的停车场。然后,跳下车来,向门口走去。

“两位吗?先生。”迎宾马上迎上前来,热情地问。

“是。”小宫回答道。

“门票六十,今天打折,两人一百,赠送两瓶啤酒一个果盘。”迎宾介绍说。

“好,知道了。”郑树伟说着,与小宫走进了歌舞大厅。

按照马大刚的吩咐,钱娟迅速换上了演出服,登台演唱了。但是,她的眼睛始终是游离的,不敢正视台下的观众,尽管她不知道哪两个是警察,但是,她知道,警察就在台下,她已经插翅难飞了。

马大刚也若无其事在坐在台下,摇头晃脑地跷起了二郎腿。不多会儿,孙照同以及许建秋还有杨军他们就先后来到他的身边,马大刚要了酒,与他们边喝边聊边看着钱娟的演出。

实际上,安排钱娟的逃跑行动就是在钱娟歌声的掩盖下完成的,孙照同他们各自领了任务,一会儿这个走了,一会儿那个又回来了,就像平时一样。

郑树伟与小宫坐在后排靠出口的地方,他们一边随着钱娟演唱的节奏打着拍子,一边观察着钱娟及台下的马大刚。当然,马大刚给孙照同他们说了什么他们不会知道,也没有引起他们的足够的警觉,这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马大刚已经得知了警方已经盯上了钱娟并在策划钱娟逃跑计划的缘故,而他们的任务是,盯住钱娟,为战友们进行下一步的调查取证争取时间。

终于,钱娟的节目接近尾声了,马大刚侧身对身边的孙照同说:“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孙照同拿起一瓶啤酒,咕咕喝了几口,说。

“没人注意到吧?”马大刚不放心地问。

“没有,马哥,你就放心吧。杨军已经把你的车开到了后门门口,一得到行动信号,他就会点火启动,你和钱娟就从后门上车,开车往西跑。如果有警察追,他们也追不到你们,我已经把那辆皮卡车堵在了路口。”

“好,钱拿到了吗?”马大刚问。

“拿到了,几个保险柜里以及今天的全部收入加起来有十几万,我都收起来了。马哥,穷家富路啊,你也带点儿吧。”孙照同说。

“不了,银行卡都在我这儿,我会想办法取出来的,你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给你们留点钱,算我的一点儿心意吧。”马大刚说。

马大刚的话让孙照同顿生几分伤感,他以及许建秋他们跟了马大刚这么多年,打打杀杀的无恶不作,却产生了深厚感情,如今,他们已经打下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下,享受着骄奢淫逸生活。可是,由于钱娟的暴露,一切就都不存在了。

“马哥,你和嫂子这么一走,还回来吗?”孙照同想到这里,恋恋不舍地问。

“回,肯定回。”马大刚按了下手指,说,“我们先去南方躲一躲。”

“好,马哥,你们多保重。”孙照同说。

“还有,你们也都出去躲一躲,等风声过去了再回来,记住,你们也得马上走,都走,一个都不能留下,这是我对你们的最后命令,明白吗?”马大刚说。

“明白了,马哥,你们走后,我马上与许建秋他们商量一下,分了钱,我就让他们走。”孙照同说。

“好了,钱娟马上就要唱完了,行动吧。”马大刚咬了下嘴唇,说。

“是。”孙照同说。

孙照同说罢,离开了歌舞大厅,径直来到了配电室,侧耳聆听着由大厅里传来的钱娟的歌声。终于,钱娟唱完了最后一句,伴奏声渐渐消失。一、二、三……孙照同在心里默数着时间,他仿佛看到,钱娟已经走下台去,来到马大刚的身边,马大刚拉住了她的手,向后门方向走去。

时间到!孙照同长叹一口气,伸手拉下了电闸。于是,灯火辉煌的歌舞大厅陷入了一片黑暗。

叭!马大刚冷不防掏出枪来,向天花板开了一枪,然后拉着钱娟向后门跑去。

天天娱乐总会歌舞厅里一时大乱,惊叫声此起彼伏,人们拼命地向有微弱光亮的出口挤去。

郑树伟与小宫独木难支,已经不能控制场面了,他们伸出双臂,竭力想拦住逃散的人群,却被人群挤出了门外。而在歌厅的后门,也就是刘子芳曾经围堵大刚逃跑的地方,马大刚与钱娟跳上了已经发动的奔驰,向西开去。

在天天娱乐总会的正门,郑树伟与小宫看着一个又一个跑出来的男男女女,却始终没有发现马大刚与钱娟的影子。

“余队,我是郑树伟,目标突然失踪。”满头大汗的郑树伟掏出对讲机,向余中跃报告了这个坏消息。

“什么?你是干什么吃的?”余中跃怒吼道。

余中跃扔下对讲机,马上向苗长安报告了这个坏消息,苗长安自然也是暴跳如雷,一阵怒火向余中跃喷去。苗长安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硬着头皮给曹毅打了请求支援的电话。

“什么?都跑了?苗长安,你们是怎么搞的!”曹毅的怒吼声震耳欲聋,“好,先这样,我马上发布命令,封锁所有出城路口,盘查所有车辆,绝不能让他们跑掉!”

于是,随着曹毅命令的发出,水城市的各个路口赶来了荷枪实弹的警察。

警灯在水城的夜空闪亮着,所有与此有关的人都将度过一个难忘的不眠之夜。

第十一章内容预告

亡羊补牢错失良机实无奈

触目惊心再酿血案惊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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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变本加厉(1)

第一节亡羊补牢

就在郑树伟与小宫急得抓耳挠腮之时,清泉区公安局刑侦大队长余中跃第一个赶到了天天娱乐总会门口。接着,在警灯闪烁与警笛鸣叫声中,分局长苗长安也出现在了现场。

此时此刻,天天娱乐总会已经是人去楼空,所有人,包括服务员都争先恐后地跑掉了。当然,许建秋与杨军他们也夹杂在人群中逃之夭夭了。孙照同则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但是,他并不是最后一个走出大厅的,而是在拉下电闸后就躲到了院子里,藏匿在一个隐蔽处观察着动静。

孙照同高兴地看到,一切都按照马大刚的精心设计完成了,当孙照同看着马大刚的车子消失在水城的夜幕中,他长叹了一口气,心中的感觉却是五味俱全。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句俗话,那就是,树倒猢狲散。

拼杀了这么多年,打下了这么一片天下,兄弟们正要享受之时,难道就这么树倒猢狲散了吗?孙照同有些不甘心,他相信,马大刚也不会甘心。他知道,现在对他们任何人来说,保命是第一要务。警察既然盯上了钱娟,就是说明谋杀王东宾的事情已经暴露了,如果不跑,拔出萝卜**泥,他们一个也别想活。马大刚留给他们的十几万块钱都在孙照同的手上,这是他们的逃命钱,孙照同决定,马上发给许建秋他们,然后分别离开水城。

孙照同这么想着,就蹑手蹑脚地离开了天天娱乐总会的院子,心里难免有几丝伤感与凄凉。

现在,在天天娱乐总会门口,陈光海来了,刘子芳与陶玉佳也先后也赶到了,她们刚刚在植物公园里分了手,又在这里见了面。

最后一个到达的是水城市公安局局长曹毅,苗长安等一干人马迅速迎上前来,听取曹毅的指示,或者是训斥。

“情况怎么样?”曹毅背着手,虎着脸,问。

“钱娟和马大刚都不知去向了。”苗长安一脸的沮丧,说。

曹毅听罢,脸色阴沉,良久不语。

“你们连个小女孩子都看不住,让我说你们什么好?”一直闷头抽烟的余中跃吐掉嘴中的烟头,对郑树伟与小宫说。

“我们本来盯得紧紧的,谁知突然停了电,一下子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郑树伟诚惶诚恐地说。

“你就不要解释了。”余中跃说。

“可是,我们……”郑树伟似乎不服气,又说。

“我不让你解释了,这不是听你解释的时候,你听明白了没有?”余中跃愤懑地说。

“马大刚肯定是带着钱娟从后门跑的。”刘子芳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说。

“你怎么知道?”郑树伟更加不服气了,说。

“小郑啊,上次我来清查天天娱乐总会,先观察了整个出入口布局,就发现这里有个隐藏的后门。你想想看,像马大刚这样的人,像天天娱乐总会这样的黄赌毒场所,人家不留个后路怎么能行?”刘子芳努力控制自己的悲伤情绪,说。

“经验,什么叫经验?你还不服气。”余中跃白了郑树伟一眼,说。

“好了,郑树伟转业到刑侦大队,干工作一直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来得时间短,经验不足是正常的。”苗长安替郑树伟解围道,“钱娟和马大刚跑了,说明了我们对对手估计不足,这里面也有我的责任。”

“我也有责任。”听苗长安这么一说,余中跃马上说。

“但是,不能因为他们跑了,就证明我们当初不对他们进行抓捕是错误的。”苗长安话锋一转,说,“现在的问题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在监控他们,是我们在哪个方面露出了破绽,让他们听到了风声,大家都回忆一下办案过程的具体细节,总结经验,防止以后再次泄密。”

“是啊,马大刚怎么会在我们刚刚对钱娟进行监控的时候,就得到了消息,密谋逃跑啊?难道他有特殊功能,先知先觉?”陶玉佳说。

“特殊功能?先知先觉?”一直没有言语的陈光海插话说,“这种人还没有出生呢,肯定有问题,我们内部有问题。”

“不要随便猜疑。”苗长安一听,马上制止道。

“苗局,这次失误主要责任在我,我愿意接受处分。”郑树伟听到这里,态度诚恳地说。

“不,责任在我,我具体负责,要处分就处分我。”余中跃也表态说。

曹毅巡视了大家一圈儿,说:“现在不是争处分的时候,郑树伟,你说,把你们都处分了就能将他们两个抓回来?”

“不能,曹局。”郑树伟小声说。

“就是嘛,而且就是到现在,我们也没理由去抓捕马大刚。责任问题以后再说,当务之急是搞明白马大刚和钱娟的去向。”曹毅接着说。

“从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到枪杀王东宾,再到投毒,根据我们掌握的线索和案情分析,作案人员绝不只是马大刚和钱娟两个人,这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余中跃看着黑灯瞎火的天天娱乐总,说。

“是啊,这一系列案子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办得了的,这个犯罪组织既穷凶极恶又狡猾刁钻,你们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苗长安强调说。

“曹局,苗局,工作的下一步你们做一下指示吧。”余中跃说。

苗长安没说话,将目光投向了曹毅。

“在工作当中,失误不可避免,关键是怎么接受教训,减少失误。不瞒你们说,我从基层民警到公安局长,也是出了不少失误。”曹毅温情地看着大家,说,“今天晚上的事情,是大家都不愿看到的,我就不责备大家了,我知道你们很辛苦,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全身心地投入工作当中。”

“好,谢谢曹局的鼓励与鞭策。”苗长安说罢,带头鼓起掌来。

“谢谢曹局。”大家一齐鼓着掌,说。

“曹局,您也早休息吧。”余中跃说。

“我就没你们那个福气了,现在,全局有多少干警守候在水城市大大小小的路口啊,我得他们。”曹毅说。

“我们也去查吧。”余中跃请示道。

“不用了,你们的任务是破案,不是站岗放哨。”曹毅说罢,跳上车子,挥手与大家告别了。

“曹局怎么变了?”看着曹毅的车子消失在茫茫夜幕里,陈光海有些纳闷儿地说。

“是啊,态度这么温和,我都不习惯了。”陶玉佳附和道。

“曹局对大家的工作是满意的。具体工作还要你们去做,我就不多说了,我只提一个要求,提高办案效率,力求一网打尽,不能再有闪失了。”苗长安最后说。

第二节虎落平川

一头扎进独门车库,马大刚熄了火,跳下车来,然后又打开后车门,将钱娟扶了出来。此时的钱娟已经不会走路了,丧魂落魄地靠在车上,大口喘着粗气。马大刚搀扶着钱娟出了车库,用遥控器锁死库门,乘坐电梯上了楼,掏出钥匙,开了房门。

“快,快进去吧。”马大刚扶着钱娟,说。

“马哥,这里安全吗?”钱娟进得门来,瘫坐在门厅的沙发里,绝望地问。

“这里是目前唯一安全的地方,你放心吧。”马大刚说着,扑到窗口上,将窗帘拉开一条缝儿,向下观望着。

“怎么不开灯啊,马哥,黑乎乎的,我更害怕了。”钱娟龟缩在沙发里,说。

这个时候,马路上有警车呼叫着急驰而过,马大刚皱了下眉头,说:“不能开,不能开,过一会儿再说。”

“马哥,警察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我?”钱娟打了个寒战,问。

“是啊,他们的动作太快了。”马大刚回过身来,坐在钱娟的身边,说,“手机关了吗?”

“关了,你不早就让我关了吗?”钱娟钻到马大刚怀里,说。

“好,这就好,警察找不到你了。”马大刚轻轻抚摸着钱娟的脊梁,说,“这下够他们忙一阵子了。”

“马哥,警察找不到我吗?我真的好害怕啊。”钱娟泪流满面地说。

“别怕,有我在,你就什么也别怕。”马大刚安慰道,“警察想找到这里,估计得十天半月的。不过,从今天开始,你就不能出门了。”

“不出门?那不憋死我了?”钱娟说。

“听话,现在只有这样了,明白吗?”马大刚说。

钱娟不情愿地点点头。

“洗洗睡吧。”马大刚说。

“睡,我还能睡得着吗?”钱娟在马大刚的怀里拱了拱,说,“马哥,咱们什么时候走啊?”

“其实我不想走,但是不走又不行啊。”马大刚唉声叹气地说,“我会尽快想办法,再说了,没有钱,咱们能跑到哪里去?”

“钱呢?你的钱呢?”钱娟问。

“我都给孙照同他们了,他们也要出去躲一躲,我现在手头上没有多少现金啊。”马大刚失望地说。

“都给孙照同他们了?你怎么这么傻?”钱娟责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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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戈待旦怎面对夺命迟误

千钧一发未曾想意外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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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变本加厉(2)

“钱娟啊,做人要厚道,孙照同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出了不少力,也吃了不少哭苦,都是提着脑袋跟着我啊,我作为他们的老大哥,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他们抛弃了啊。(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马大刚感慨万端地说,“好了,不跟你说了,这种事,你们女人不懂。”

“这就是哥们义气,是吗?”钱娟问。

“是的,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忘了哥们义气。”马大刚赞同道。

“你光哥们义气了,那我们怎么办啊?”钱娟灰心地说。

“钱,有的是,可都在银行存着呢。”马大刚说。

“在银行?那不跟没有一样吗?”钱娟说。

“我会想办法,你放心吧。”马大刚胸有成竹地说。

“马哥,你说实话,你不会扔下我不管吧?”钱娟顿了顿,担心地说。

“怎么会?我还指望你为我们马家传宗接代呢。”马大刚紧紧地搂抱着钱娟,说。

钱娟趴在马大刚的怀里,动情地说:“马哥,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钱娟啊,就是我死了,我也要让你活着,只要你活着,我们马家就有了后来人。”马大刚抬头看着天花板,说。

“不,马哥,我们都要活着。”钱娟更正道。

“对,都要活着,有谁愿意死呢?”马大刚点上烟,用力抽了口,忧心忡忡地说,“也不知道孙照同他们怎么样了。”

“是啊,你快给他们打个电话吧。”钱娟说。

“又说傻话,你知道吗?现在,警察就等着我打电话呢,只要一开机讲话,他们就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这里来。”马大刚说。

“啊?这么神啊?”钱娟张大了嘴巴,说。

“事情就是这样,你方便了,别人也方便了。”马大刚抽着烟,似乎在自言自语,“还是古代好啊,不管你跑到哪里去,谁也跟踪不了你。(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孙照同他们往哪里跑啊?”钱娟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干什么,可能在密谋怎么逃跑吧。”马大刚无奈地说。

是的,正像马大刚感觉到的那样,现在,在一隐蔽地点的房间里,孙照同与杨军及许建秋他们正在密谋逃跑。

“怎么样?我说女人是祸水吧?马哥就是不听,这下倒好,钱娟一暴露,谁也跑不了了。”许建秋气呼呼地说。

“别瞎说,马哥有情有义,钱娟为他干了事,他又喜欢她,这个很正常。”孙照同掏出烟来,分给大家,说。

“对钱娟有情有义,我们怎么办?”许建秋抱怨道。

“这是马哥留下的钱,他让我们先出去躲一阵子再说。”孙照同将几捆钱扔到桌子,说。

“躲?躲能躲到什么时候?”许建秋看了眼桌上的钱,说,“现在警察不只是掌握了钱娟吗?把她做了,或许还能保住大家。”

“这得马哥说了算啊。”孙照同说。

“马哥拿着钱娟当宝贝了,他怎么会舍得?”许建秋说。

“是啊,所以,我们必须跑。”孙照同咬着烟蒂,说。

“马哥呢?”杨军分着钱,问。

“我也不知道,手机肯定也关了,他留下话说,他有事会跟我们联系的。”孙照同说。

“那么,马哥让我们什么时候走?”许建秋问

“明天马上走,我们几个都没有暴露,警察还没盯上咱们,所以现在走还走得了,一旦被警察盯上了咱们,想走也走不成了。”孙照同说。

“怎么走?一起跑吗?”杨军问。

“不,那样目标太大,我看这样,我和杨军一起走,去南方躲一躲。许建秋,你和猴子一起走,去北边。好了,分头行动吧。”孙照同说。

“我不走,我得先杀了钱娟再说,不能让她落到警察手里,这是最保险的办法。”许建秋横下心来,说。

“许建秋,你别胡闹,钱娟肚子里可是怀着马哥的孩子。”孙照同劝阻道。

“马哥的孩子?我们还不知道将来是死是活,还管什么马哥的孩子?孙哥,你说,你知道钱娟藏哪儿了吗?”许建秋火气冲天地说。

孙照同也不知道马大刚与钱娟藏在哪儿,就放心地说:“这你得问马哥了。”

许建秋一听,高叫道:“马哥?马哥在哪儿?告诉我,我找他去!”

“你敢找他去?”杨军也急了,说。

“怎么不敢?他不能因为一个贱女人把我们都葬送了。”许建秋怒气难消,说。

杨军一把按住许建秋的肩膀,说:“许哥,别闹了,快回家准备明天走吧。”

“许建秋啊,明天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孙照同站起来,说,“都拿好钱,回家分头准备吧。”

第三节重蹈覆辙

在水城市看守所里待了几多天后,邱剑新终于被取保候审了,在正发家电商场入室抢劫案中,他是从犯,又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参与作案的,而且认罪态度较好,他得到了宽大处理。

现在,邱剑新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就像钱娟后悔也来为不及了一样。在看守所的狱室里,邱剑新想了很多,他为了贪图小利,再次走上了犯罪的道路,他觉得有愧于东山派出所所长刘子芳的良苦用心,有愧于女友林静楠的一片真情,更有愧于老母亲的养育之恩。但是,邱剑新毕竟不是有意犯罪,他不明真相,成了劫匪的帮凶,他痛心疾首,又悔不当初。那么,刘子芳与林静楠,还有整日为他担惊受怕的老母亲会原谅他吗?

在刘子芳的热情帮助下,邱剑新终于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他在狱室里,最担心的就是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因此,出来后第二天,邱剑新就与林静楠来到了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运输部经理的办公室,试图说明情况,保留这份工作。

对于林静楠来说,邱剑新的再次犯罪是出乎她的意料的,她不能原谅他,但是,她也不能离开他。有道是,人是有感情的动物,林静楠与邱剑新相爱了这么多年,邱剑新又对她那么好,他们的感情是深厚的,岂能说分手就分手啊?在内心里,尽管林静楠不愿意陪邱剑新来东升房地产开发公司,她觉得,她没有脸面去见公司的领导。但是,在邱剑新的苦苦哀求下,林静楠还是来了。

“你自己进去吧,好好给领导说说,看看人家能原谅你吧。”走到公司门口,林静楠就停住了脚步,说,“我在门口等你。”

邱剑新站在了林静楠的身后,央求道:“静楠,你和我一起进去吧。”

“我没这个脸。”林静楠小嘴一撅,说。

邱剑新听罢,独自一人硬着头皮走进了公司的大门,来到运输部经理的办公室。

运输部经理正在翻阅当天的报纸,见邱剑新站在了门口,眉头皱了下,说:“邱剑新?你出来了?还真够快的啊。”

“经理,我……”邱剑新挪进门来,小心翼翼地说,“我……”

“你?你怎么了?”经理没好气地将报纸扔到桌子上,说,“你说,你辜负了多少人的期望啊?你还有脸来吗?”

“经理,我知道错了,我取保候审了,明天想来上班。”邱剑新的眼睛不敢与经理对视,说。

“上班?你明天想来上班?”经理冷若冰霜,说,“邱剑新啊,你现在取保候审,说明东山派出所和刘所长给了你面子,但是,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就不能给你这个面子了,因为我们是企业,第一位是的管理,而不是人情。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经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打劫,我只是想帮忙,我也非常珍惜这份工作,您能不能……”邱剑新一脸愧疚地说。

“你什么也不要再说了,就当你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打劫,公司的车是你随便能开出去的吗?规章制度上是怎么写的?就凭这一条,你就可以被开除了。”经理铁青着脸,说。

“经理……我……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邱剑新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机会是给有进取心的人准备的。好了,你去财务部吧,他们已经把你的工资结算完了。”经理站起来,将邱剑新推到门口,说。

邱剑新吃了闭门羹,情绪低落地走出了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大门口,在此等候的林静楠马上迎上去,关切地问:“怎么样?”

“开除了。”邱剑新哭着说。

开除了?坦白地说,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林静楠的意料,但是,当真正变成现实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我们还是拉倒吧,我对你是彻底失望了。”林静楠的脸色沉下来,说。

林静楠说完,就扭头走了,邱剑新紧紧地跟在后面,哭求道:“静楠,你听我说。”

“我听你说什么?离开我,别跟着我。”林静楠头也不回地说。

林静楠走得飞快,直到一个路口,遇上了红绿灯,邱剑新才追上了林静楠,他一把拉住她的手,泪流满面地说:“静楠,我真的想走正路啊,为了你,我也要走正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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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变本加厉(3)

“你这就是走正路?你对得起刘所长吗?你对得你妈妈吗?你对得起我吗?”林静楠推开邱剑新的手,说。

“对不起,我真的对不起,我知道我谁也对不起,可是,我是想挣到点钱啊,你的生日快到了,我想给你买件生日礼物啊。”邱剑新态度诚恳地说。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学好。”林静楠眼睛一瞪,说。

“我一定学好,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邱剑新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林静楠,说。

“这话你都说了一百遍了。”林静楠不耐烦地说。

“我发誓。”邱剑新握了握拳头,说。

“发誓?如果发誓能为你找到工作,我也替你发誓。”林静楠讽刺道。

“静楠,要不我给刘所长打个电话吧,让她再……”邱剑新试探着问。

林静楠听到这里,冷笑了一下,说:“你还好意思麻烦人家?”

“现在只有这样了。”邱剑新垂耷拉脑袋地说。

“好,你打吧,我看你怎么好意思给人家刘所长打电话,我再看看人家刘所长会怎么说。”林静楠说。

邱剑新犹豫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刘子芳的电话,带着一副哭腔说:“刘所长吗?我邱剑新啊。”

“邱剑新啊,我听出来了,你有什么事?”电话里的刘子芳说。

“我今天到了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想报到上班。”邱剑新唯唯诺诺地说。

“好啊,你要给人家讲清楚你的问题,争取人家的原谅。”刘子芳说。

“可是,我被开除了。”邱剑新绝望地说。

“开除了?谁给你谈的?”刘子芳问。

“运输部的经理。”邱剑新说。

“好,邱剑新啊,尽管你又一次走上了错路,但是,我知道,你的这一次不是故意,而是贪图小利造成的,我心里有数,我也看到了你痛改前非的决心。”刘子芳安慰道,“我看这样吧,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潘东升总经理到外地开会去了,等他回来,我就再去找他试试。”

“谢谢刘所长了。”邱剑新感激涕零地说。

“别谢我,要谢就谢你的母亲,要谢就谢林静楠,她们你对不离不弃,是多么难能可贵啊。林静楠是不是就在你身边啊?代我向她问好,你就说,我感谢她对你的宽宏大量与真心诚意。”最后,刘子芳动情地说。

第四节狼狈逃窜

上面说过,在马大刚这个团伙里,孙照同是个二号人物,昨天夜里,他将团伙分成了几个小组,分头逃跑,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缩小目标,更重要的是,如果真出了问题,也不能全军覆没,让警方一网打尽。

由于马大刚为了保护钱娟而让大家东逃西窜,许建秋产生了强烈的不满。他觉得,将钱娟做了,就像杀只小鸡那么简单,这样就切断了警方的线索,或许大家就平安无事了。但是,马大刚却被这个妖艳的女人勾走了魂儿,宁愿放弃已经打下的天下,放弃对他忠心耿耿的弟兄们。但是,昨天晚上,当许建秋拿到钱,跑回家之后,就理解了马大刚的选择,这是因为,当他看到已经怀有身孕的妻子,马上产生了几丝爱怜与恋恋不舍。都是男人,许建秋想,面对正在孕育着一个新生命的妻子,又有谁能下得了黑手啊。

不过,马大刚可以与钱娟一起远走高飞,许建秋却不能,他只能自己走,将妻子无情地留在家里,这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

早晨起来,许建秋就开始收拾东西,妻子默然而哀怨看着他的一举一动,几多悲凉情不自禁地涌上心头,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下来了。

狼蝎心肠的人也会有心软的时候,就像现在的许建秋,他看着妻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安慰道:“你别这样,我出去躲一躲就回来。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许建秋的妻子自然不会不知道丈夫是干什么的,她从当初的极力反对到现在的嫁鸡随鸡完全是被逼无奈的结果。但是,她整天为他提心吊胆,担心他东窗事发,遭受牢狱之灾。现在,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许建秋,你非要走吗?”许妻挺着大肚子走过来,说。

“是啊,不走不行啊,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出去躲躲就回来。”许建秋摸了下妻子的肚子,说,“我很快就当爸爸了,我得回来。”

“医生说,我很快就要生了。”许妻一把扯住许建秋的手,说,“你不能走啊。”

“不走?不走真的不行。”许建秋为难地说。

“那你得告诉我,你究竟犯了什么事儿。”许妻说。

“你什么也不要问。”许建秋说。

这些年来,无论许建秋在外面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他从来就没给妻子说过,无论妻子怎么问,他都闭口不语。他这样做是别有用心的,妻子什么都不知道,他出了任何事,都不会牵涉她。

“不,这次我要问。”许妻坚持道。

“听话,我这是为了你好。”许建秋亲热地捧着妻子的脸,说。

许妻一听,反倒上火了,厉声道:“为我好?我马上就要生了,为了我好你还会走?”

“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啊?”许建秋拍拍其妻的肩膀,说。

“建秋,你别骗我,我等你回来。”许妻泪汪汪地看着许建秋,央求道。

“我不骗你,放心吧,啊。”许建秋信誓旦旦地说。

告别了泪水涟涟的妻子,许建秋背着一只小包,与路涛会合后,向水城市客运码头走去。路涛走得很快,许建秋却步子缓慢,就像蜗牛爬山。

“许哥,你快点儿啊,船马上就要开了。”路涛回头对许建秋说。

这个时候的许建秋正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一个孕妇,她的身边有丈夫在细心地照料着。他不禁触景生情,停下了步子。

“快,快啊,许哥,你在那里看什么啊?”路涛回头望着许建秋,说。

“路涛,再等等。”许建秋站着不动,说。

“等什么?再等今天就走不了了。”路涛说。

“我还真希望走不了了。”许建秋抬头看着蓝天白云,说。

“你说梦话呢?走不了我们不就完蛋了?”路涛走过来,小声说。

许建秋掏出钱来塞到路涛的手里,说:“路涛,你先走吧,我得等你嫂子生了再走。”

“许哥,你……”路涛接过钱,迅速装进衣兜里,说。

“你到了地方想办法与我联系上,我去找你。”许建秋说。

这时,广播里播送了登船的消息:旅客们请注意,由水城开往莱东的z256号客轮马上就要了,请旅客们抓紧登船。

“许哥,快点吧,船就要开了。”路涛看到眼手中的船票,焦急地说。

“你走吧,我不能走。”许建秋横下心来,说。

“这样太危险了,说不定明天警察就会找到你,你再想想。”路涛心惊肉跳地说。

“我想好了,我不能走,你快走吧。”许建秋推了路涛一把,说。

“好吧,许哥,你要小心啊,我走了,我到了地方想办法联系你,你安排好了嫂子就来找我。”路涛说完,向码头走去。

许建秋看着路涛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折身往家里走去。

此时此刻,在水城市郊区的公路上,孙照同与杨军边走边回头地注意着过往的长途汽车。根据孙照同的安排,许建秋与路涛走水路往南跑,他们走旱路往北跑。

“孙哥,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啊。”杨军看了眼渐渐远去的水城,说。

“先躲躲吧,避避风头,跟谁较真也不能跟警察较真啊,他们一较真,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孙照同说。

“是啊,警察怎么这么快就怀疑上了钱娟?”杨军擦把汗,说。

“问我?鬼才知道呢。”孙照同眉毛一横,说。

这时,一辆长途车从他们身后开过来,杨军扬手示意,车子停下,二人跳上了车,他们分别找到空座坐下。

“你们先别坐下啊,去哪儿?买票。”售票员走过来,说。

杨军将钱扔给售票员,说:“买票吧,车开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第五节义不容辞

在水城,中心医院肾脏病中心的冯主任是著名的肾脏病权威,自从宋来平答应出资为福利华进行肾移植手术后,鲁院长就想联系到他,并将这个任务交给了办公室的邢主任。对邢主任来说,这是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他义不容辞。说其光荣,是因为无论是宋来平还是鲁院长,都在献爱心,帮助一个孤立无援的孩子,说其艰巨,是因为冯主任是水城市肾脏病头号专家,想请他看病的人每天都会排起长队,何况还要让他亲自做手术了。

为了能请出冯主任,邢主任费了不少力,托了这个托那个,都没办妥,他着急,鲁院长更是上火,说他办事不力。正走投无路之时,上个星期,水城电视台的仝记者来采访福利院,中午吃饭的时候,邢主行说起了宋来平出资为福利华进行肾脏移植的事情,当说起请不动冯主任的时候,仝记者胸有成竹地说,我去找,他准出山。

第十二章内容预告

枕戈待旦怎面对夺命迟误

千钧一发未曾想意外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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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变本加厉(4)

原来,仝记者与冯主任是老熟人,跟踪采访了许多年,在仝记者眼里,冯主任是个最会抓新闻的人,无论有什么值得报道的事情,他都会让仝记者等来采访,然后大张旗鼓地做宣传,他也趁机扬了名。所以,冯主任的声望在水城市就特别响,好像除了他,别的肾脏病医生就不会看病了。因此,听了邢主任的介绍,仝记者马上大包大揽了请冯主任做手术的事情。果然,仝记者找到冯主任后,将情况一介绍,冯主任觉得有新闻价值,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还主动提出要来福利院看望福利华。这天下午,在仝记者的陪同下,冯主任不辞劳苦,来到了水城市社会福利院,先去宿舍探望了福利华,然后就来到鲁院长的办公室,商讨具体手术事宜。

几句寒暄过后,鲁院长马上将福利华的情况做了介绍,然后又将病历交给了冯主任。

“冯主任,福利华的大体情况就是这样。你看,她今年才十三岁,做肾脏移植手术的话,是不是年龄小了点儿?”介绍完毕,鲁院长有些担心地说。

“好可怜的孩子啊。”冯主任翻看着病历,叹息道,“年龄不是问题,我们肾脏病中心曾为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做过肾脏移植手术,效果很好,现在这个孩子已经跟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冯主任医术高明啊。”一旁的仝记者连忙奉承道。

“仝记者,你见多识广的,可别这么说。”冯主任摆了摆手,谦虚地说。

邢主任为冯主任倒上茶水,说:“冯主任,您就不要谦虚了,宋来平先生要求请水城市最好的肾脏病专家,非您莫属啊。”

“哪里,哪里。”冯主任笑逐颜开地说。

几个人正说着,章向河风尘仆仆地进了办公室,鲁院长急忙站起来,说:“来,我给你们二位相互介绍一下,这位是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办公室的章主任,这位是市中心医院肾脏病中心的冯主任。”

章向河和冯主任相互握了手,又互让着坐下。

“章主任,刚才鲁院长已经介绍了你们宋老板的情况,他的善心,不,应该叫义举,我听了十分感动。”冯一脸虔诚地说。

“是啊,我也始终被我们宋总的这种精神感动着。”章向河附和道。

冯主任颇有感叹地说:“这种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

“冯主任,这种手术的把握有多大?”章向河关心地说。

冯主任又翻了几页病历,说:“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仝记者看看鲁院长,又瞅瞅冯主任,不失时机地说:“冯主任医术精湛,应该说是万无一失啊,到目前为止,他主刀的肾脏移植手术还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仝记者过奖了,不过,我相信福利华的手术一定会成功。”冯主任表态说。

“谢谢了,我替福利华谢谢你了。”鲁院长感恩戴德地说。

“都是自家人,咱们就不要客气了。”冯主任站起来,说,“要谢就谢宋总吧。好了,我还有病人等着我,你们聊,我先走了。”

送走了冯主任与仝记者,鲁院长与章向河重新坐下来,问寒问暖。

“章主任,宋总好吗?”鲁院长问。

“好,宋总想在手术之前,见见福利华,想对她说几句话。”章向河说。

“好啊,这孩子懂事啊,这几天正忙着给她宋叔叔叠纸鹤,已经叠了上百个了。她说,一定要给宋叔叔亲自送去。”鲁院长说。

“好,我回去问一下宋总什么时候有时间,如果宋总有了时间,我就通知你,你带着孩子去。鲁院长,你不是也早就想登门致谢了吗?”章向河说。

“啊,好,我等你电话。”鲁院长高兴地说。

第六节触目惊心

在隐蔽的新居里蛰伏了三天之后,马大刚终于决定上街取钱了。他知道,孙照同与许建秋他们早已经逃离了这座城市,在警方面前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在马大刚这个团伙里,有一个明确的规定,那就是,马大刚发出的命令,每个成员都必须无条件地执行,否则,将受到严惩,剁手,砍脚,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马大刚之所以让手下在第一时间逃跑,是因为,警方并没有掌握他们,这时候是逃跑的最佳时机。警方现在全力搜捕的是钱娟,而他不能舍弃她,这除了他对钱娟的恩爱有加之外,更重要的是,钱娟的肚子里怀着他的儿子,他必须让她生下来,这样,如果他有什么意外,就有了继承人。三天里,马大刚设想了多种逃跑方案,而无论哪一套方案的实施都离不开钱。他将所有的现金都给了他的手下,让他们逃命,他对自己的这个决定无怨无悔。所以,当全城大搜捕的第一波过去之后,马大刚准备出门取钱了。

这自然是一个冒险的行动,临出门前,马大刚将炸药包捆在了自己的身上,穿上夹克衫,拉上拉链。然后,他对着镜子进行了必要的化装,光头上戴上了头套,粘上了胡子,最后将一只宽大的墨镜架到了鼻子上。

几天下来,如惊弓之鸟的钱娟神经已经麻木了,她坐在门厅的沙发里,一声不吭地看着马大刚的一举一动。

“钱娟,你看看,我是谁?”化装完毕,马大刚走到钱娟的跟前,问。

钱娟仔细地看了看,还真认不出眼前的这个人是马大刚了,就说:“魔鬼。”

“好,我就是一个魔鬼,我走了。”马大刚将茶几上的枪**怀里,直起腰来,说。

钱娟猛地站起来,一把抱住马大刚,说:“马哥,小心啊。”

“你就放心吧。”马大刚低下头来,亲吻着钱娟的额头,说,“为了咱们的儿子,我们也要活下去。”

马大刚说罢,在钱娟忧郁的目光中开门走了。

离马大刚住处不远,就有一家银行,马大刚警惕地看了下四周后,来到银行自动取款机旁,掏出信用卡取款,在取出了五千元后,他再次输入取款额,取款机却显示出已超出今日最高取款的字样。

“混蛋!”马大刚没好气地拍打着取款机,骂道。

马大刚这么骂着就走进了营业大厅,却突然发现两名佩带警棍的保安向他走来。马大刚迅速转过身去,若无其事地看着墙壁上的宣传画。两名保安大摇大摆地从马大刚身后走过去,马大刚回头看了眼取款窗口。

众人在排队取款,马大刚推了下鼻子上的墨镜,挤到了前头。这时,两名保安看着马大刚,再次向他走来。马大刚心里一惊,低下头去。

突然,一名保安拉住了马大刚的肩膀,马大刚的手迅速伸进怀里,紧紧地握住上了膛的手枪。

“先生,请到后面排队。”保安和颜悦色地说。

马大刚一听,顿时放下心来,笑了下,说:“我有急事。

“你有急事,谁没事来取钱玩啊?排除去。”一名排队的妇女将马大刚挤到身后,毫不客气地说。

“就是,排队去。”又有人不满意地说。

以前,马大刚从来没听过有人敢对他这样说话,但是现在,时过境迁,他已经陷入了危机四伏的境地,他必须学会忍气吞声。

“好,你们取吧,我不取了。”马大刚说着,离开了大厅,走出门外。

水城的马路上依然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马大刚警觉地行走着,寻找着下一个银行。走到一个路口的拐角处,马大刚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就是已经走到船运码头又放弃了出逃的许建秋。

“许建秋怎么没走?”马大刚心里不免一惊。

妻子就要生了,许建秋是出来买一些婴儿的必需品的。但是,马大刚不会知道许建秋为什么没走,他只是感觉到,如果许建秋落入警方的手里,就会出大事。

许建秋的意外出现,让马大刚心无他顾,他放弃了继续取钱的计划,回到了家里。

“马哥,取了多少?”钱娟马上给马大刚倒上一杯纯净水,端到他的跟前,说。

“五千,自动柜员机一天只能取五千。”马大刚摘下了假发及胡子,喝口水,将钱扔到茶几上,说。

“这要取到什么时候啊?”钱娟忧心如焚地说。

“这个你就别操心了,我再想办法。”马大刚垂头丧气地说。

“只有抢银行了。”钱娟有些绝望地说。

“钱娟,你别闹了,我会有办法的。”马大刚从自己的身上卸下了炸药包,说,“钱娟,你说我刚才碰到谁了?”

“谁啊?不会是警察吧?”钱娟两眼一瞪,说。

马大刚摇摇头,说:“这警察找到我还得再过几年。”

“那你碰到谁了?”钱娟纳闷起来,说。

“我碰到许建秋了。”马大刚说。

“许建秋?你不安排他们都走了吗?”钱娟问。

“是啊,可这小子没走,我知道他为什么不走。”马大刚从腰间拔出手枪,把玩着说。

“为什么?”钱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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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戈待旦怎面对夺命迟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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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变本加厉(5)

“是为他老婆生孩子的事,他舍不得走啊。(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马大刚看了眼钱娟的肚子,说,“这个我可以理解,可是,公安局盯上的案子他都参加了,他不走,就肯定会出麻烦,没想到这个小子这么不懂规矩啊。”

“那怎么办?”钱娟顿时紧张起来,说。

“我想想再说吧。”马大刚拍了拍脑门儿,束手无策地说。

第七节错失良机

尽管心里一直惦记着潘东升,但是,当他真打进电话来的时候,刘子芳还有些忐忑不安。

到外地参加了几天的房地产高端论坛,潘东升回到了水城,来到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告诉刘子芳一声,他回来了。

“噢,是老潘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刘子芳接听了潘东升的来电,说。

“我刚刚回来啊,你好吗?”电话里的潘东升关心地说。

刘子芳停了下,说:“挺好,你放心吧。”

“放心,我怎么能放心?”潘东升说。

“老潘,前天邱剑新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把他开除了。”刘子芳想起了邱剑新的事,说。

“子芳啊,不是我把他开除了,我开会的时候,运输部经理就向我作了汇报,这是他们按公司章程处理的,我作为老总,也总得遵守这个章程吧。”潘东升为难地说。

刘子芳站起来,看着窗外,说:“据我们调查,邱剑新事先确实不知道内情,是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参与了入室抢劫案的,所以给他办理了取保候审,老潘啊,你看看这事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

“子芳啊,真的不好改变了,我作为公司的老总,规章制度的亲自制定者,就必须模范遵守啊,要不怎么让别人遵守呢?我希望,你能理解啊。”潘东升说。

“这个我可以理解,不过,老潘啊,我还是请你再考虑一下。”刘子芳恳求道。

潘东升犹豫了一会儿,说:“行,有时间我们见个面吧。”

“好,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刘子芳说。

“我等你打电话?恐怕猴年马月也等不到啊。”潘东升长吁短叹地说。

刘子芳听到这里,刚要劝说潘东升几句,却透过窗玻璃看到了正在东山派出所门外徘徊的谷虹。

刘子芳顿时一愣,心想,她怎么会在这儿?

“今天先到这里,以后我再找你,就这样。”刘子芳放下电话,打开了窗户,伸出头来向门口望去。

常勇的妻子谷虹此时正向楼上张望,她自然也看到了刘子芳。

刘子芳面带善意的微笑,向谷虹招了招手。

谷虹抬头看着刘子芳,踌躇了良久,最终还是扭头走了。

站在窗前的刘子芳摇了摇头,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坐下。

谷虹肯定有话要对她说,这是刘子芳作出的判断。但是,她要说什么?与常勇被枪杀有关吗?那么,她为什么走到了门口又放弃了?

就在刘子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楼下值班室的民警敲门而入,并报告说,有她的电话。

刘子芳看了眼办公桌上的电话,说:“哪里的电话,谁打来的?”

“电话打到了咱们对外公布的值班室电话,谁打来了我就不知道了,人家不说,非要让你接电话才说,而且还说有重要情况向你汇报。”民警语调急切地说。

肯定是谷虹!刘子芳听罢,连忙来到了值班室,接起了电话。

“你好,哪位?”刘子芳口气温和地说。

正如刘子芳所料,打来电话的正是常勇的妻子谷虹,当她得知天天娱乐总会已经被警方查封了的消息后,终于鼓起勇气,要向刘子芳报案了。常勇生前留下了一封举报马大刚手下许建秋参与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的信,谷虹一直保留着这封信,现在,她终于决定当面交给刘子芳了。临去派出所的时候,谷虹久久地站在常勇的遗像前,以泪洗面,哭诉衷肠:常勇啊,你检举许建秋参与纵火案的信,我准备交给刘子芳所长了,我想来想去,你说得对,刘所长是值得信任的,我估计着啊,你也是他们杀的,你看到了许建秋,许建秋说不定也看到了你,他们这是杀人灭口啊。

但是,当谷虹来东山派出所门口并看到刘子芳向她招手的时候,再一次犹豫不决了。她想,刘子芳能看到她,别人也能看到她啊,虽然警方已经查封了天天娱乐总会,可是,没听说马大刚他们被绳之以法啊,小心吧,小心为妙吧。谷虹这么想着,就离开了东山派出所的门口,然后选择了给刘子芳打电话的方式。但是,她不知道刘子芳的办公电话号码,更不知道刘子芳的手机,只好将电话打到了对外公布的值班电话了。

“刘所长,你知道我是谁吗?”面对刘子芳的提问,谷虹没回答她是谁,而是反问道。

谷虹一张口,刘子芳就知道是谁了,她语调肯定地说:“我知道,你是常勇的妻子谷虹。”

“是的,刘所长,我是谷虹。”谷虹小声说。

“谷虹,你有事对我说,是吗?”刘子芳问。

“是,刘所长,你能出来一趟吗?我有重要的情况向你反映。”谷虹说。

“好,你马上到东山派出所里来吧,我在办公室里等你。”刘子芳说。

“不,刘所长,我不想在东山派出所跟你见面。”谷虹心有余悸地说。

“那好,你说在哪里吧。”刘子芳顺水推舟地说。

电话亭里的谷虹回头看着一家茶馆,说:“在建设西路的艺苑茶馆吧。”

“好的,我马上赶过去。”刘子芳听罢,毫不犹豫地说。

谷虹肯定有重要的情况向警方报告,刘子芳放下电话,对身边的民警说:“你快把叶玉清叫到我的办公室。”

刘子芳刚回到办公室,副所长叶玉清就推门而入了,说:“刘所长,你找我有事?”

“对,叶副所长,是这样,常勇的妻子谷虹刚才给我打来电话,说有重要的情况向我们反映,你跟我一起去吧。”

“什么重要情况?我们问过多次,她都是说没有情况啊。”叶玉清说。

“过去没情况,不等于现在没情况,也可能她原来不想告诉我们呢。走吧。”刘子芳说着,换上了便衣,走出了门外。

艺苑茶馆并不远,拐过一个路口就到了,刘子芳和叶玉清身着便衣急匆匆地走来,与一个身穿旧军装的老人碰了个对面。他们看到,老人手持玩具和一把长剑,高高兴兴地走着。

“周大爷。”刘子芳连忙迎了过去,说。

“哟,刘所长啊。”老周也同时看到了刘子芳,连忙说。

“周大爷,您不是在疗养院疗养吗?”刘子芳看了眼老周手中的玩具和长剑,说。

“今天是我小孙子过生日,我得买点礼物啊,我就回来了,明天就回去。”老周喜气洋洋地说,“我还给小孙子买了好东西。”

“您看把您高兴的,您还练剑呢?”刘子芳问。

“是啊,刘所长,你看看刚买的这把剑怎么样?”老周挥舞了一下手中的利剑,说。

刘子芳接过剑,试了试,说:“这么沉,周大爷,您举得动吗?”

“怎么样,小意思,别觉得我老了。”老周拿过长剑,有招有式地比试了一下,说。

“您是不减当年勇啊。”刘子芳感叹道。

“人活着靠什么?一股气,一股精神气。”老周说。

“是啊,大爷您说得有道理。”刘子芳说。

“这位是……”老周看着刘子芳身边的叶玉清,说。

“他是我们所的副所长叶玉清。”刘子芳马上介绍道。

“周大爷,您好。”叶玉清面带微笑,说。

“叶副所长好,你们肯定有工作,我走了。”老周说完,昂首阔步地走了。

“再见,周大爷。”刘子芳和叶玉清说。

“再见。”老周边走边回头说。

目送老周远去,叶玉清说:“刘所长,你认识的人挺多啊。”

“老周是我们所的帮抚对象,我到他家里去过好几次,他是一个革命老军人,久经沙场,九死一生,人好得很啊。”刘子芳向艺苑茶馆大门走过去,说。

“国宝啊。”叶玉清紧随其后,感叹道。

进得茶馆,刘子芳一眼就到看到了坐在一角的谷虹,她与叶玉清前后走过来,在谷虹的对面坐下。

“有什么情况,给我们两个说吧。”刘子芳开门见山地说。

常妻将挎包提起,看了叶玉清一眼,说:“刘所长,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问常勇被杀案破了没有。”

“还没有,我还是那句话,你应该相信公安机关,凶手一定能抓到。”刘子芳劝慰道。

“那就谢谢了,我走了。”常妻说罢,站起来,背上挎包,离开了座位,向门口走去。

看着谷虹莫明其妙地离去,叶玉清心存不满地说:“这不是逗我们玩吗?”

谷虹是在逗我们玩吗?不,不可能!刘子芳沉思着不语。

第八节放飞希望

福利华的肾脏移植手术日渐临近了,宋来平已经将十万元的手术费划到了水城市中心医院的账号上,根据章向河与鲁院长的约定,今天晚上,鲁院长将带着福利华来看望宋来平,表达福利华以及水城市社会福利院的感谢之意。吃了晚饭,宋来平就与章向河坐在院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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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变本加厉(6)

转眼间,胡宗贵来到宋来平的别墅已经有些时日了,他很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胡宗贵手脚麻利而勤快,将整个别墅收拾得有条不紊,干干净净。所以,宋来平对胡宗贵十分满意,就给他增加了工资。

现在,正是皓月当空的时刻,胡宗贵在一旁修剪着花枝,在有数不清的鸟笼挂着的屋檐下,宋来平与章向河坐在茶几的两边,边喝茶,边说话聊天。

“这个邵主任对手术这么有把握?”听了章向河的汇报,宋来平呷口茶,说。

“是的,据介绍,他目前肾脏移植手术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章向河抬头看着月亮,说。

“好,让邵主任尽快手术吧。”宋来平举着茶杯,说,“孩子一天不做手术就有一天的生命危险,也得受一天的罪,拖不得啊。”

“是,宋总。”章向河说。

“鲁院长他们什么时候来啊?”宋来平问。

章向河抬腕看了看表,说:“我估计快到了。”

“我让你给福利华买的礼物买了吗?”宋来平扭头问。

“买了,在车里呢。”章向河指了下停在院门口的车,说。

“好。”宋来平说。

说话间,院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门口的狗顿时大不叫不止,响彻云霄。

“可能是鲁院长来了。”章向河站起来,说。

“老胡,把狗牵到后院去,别吓着孩子。”宋来平吩咐道。

“是,宋总。”胡宗贵俯首帖耳地答道。

看着胡宗贵牵走了狗,章向河马上开了院门,鲁院长和邢主任及福利华出现在院门口。

“来,快进来。”宋来平站起来,招手说。

“利华,这就是你宋叔叔。”鲁院长将福利华推到宋来平的跟前,说。

“宋叔叔好。”福利华扑到宋来平的怀里,说。

宋来平亲切地抚摸着福利华的脸,说:“好,你也好。”

“宋总,你这可是豪门大院啊。”鲁院长在原地转了个圈儿,说。

“是新时代的大宅门啊。”邢主任也感慨道。

“好了,别拿我开心了,都请坐吧。”宋来平笑了笑,说。

众人在茶几旁依次坐下,章向河给大家倒上了茶水。

“宋总,这件事我们准备向报社投稿,将你的这种高尚的精神品德宣传出去。”鲁院长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宋来平,说。

宋来平一听,连连挥手说:“别,千万别。以前,你们没经过我的同意,就已经宣传得够多的了,我喜欢默默无闻地做事。”

“是啊,宋总做人很低调,对你们以前的宣传很不高兴的。”章向河说。

“是吗?宋总,多亏了你今天说出来,要不,我们又要让你不高兴了。”鲁院长恍然大悟似的说。

“可是,我们都给记者打招呼了,再说了,水城电视台的仝记者一直跟踪采访冯主任,这次……”

“我希望你们能尊重我的意见。”宋来平态度坚定地说。

“好,宋总,我们听你的。”鲁院长表态说。

“这就对了。”宋来平转身对邢主任说,“你再去做做那位仝记者的工作,实在做不下来,你就让他多宣传冯主任的医术高明,少提我就是了。”

“邢主任,你就再给仝记者打个招呼,尊重宋总的意见吧。”鲁院长叮嘱道。

“行,我试试。”邢主任说。

“利华,你给宋叔叔带的礼物呢?”鲁院长对福利华说。

福利华听罢,连忙从书包里掏出一只只纸鹤,放在了茶几上。

“这么多?好!”宋来平高兴地拿起一只看着说。

“宋叔叔,祝您健康吉祥!”福利华情真意切地说。

宋来平听罢,高兴极了,一把将福利华揽在怀里,说:“宋叔叔也祝你健康吉祥!”

“谢谢宋叔叔,鲁院长和邢主任说,让我一辈子都不要忘了您,您放心,我一辈子都不会忘的。”福利华紧紧地靠在宋来平的怀里,幸福地说。

“好孩子,别这么说,你宋叔叔做事是不图回报的。”宋来平说完,又对章向河说,“哎,章向河,我给利华准备的礼物呢?”

“我这就去拿。”章向河站起来,说。

章向河走到车前,拉开车门,取一只大玩具狗,然后交给了宋来平。

“喜欢吗?”宋来平接过玩具狗,又转交给福利华,说。

“喜欢!谢谢宋叔叔。”福利华怀抱着玩具狗,说。

“宋叔叔听说你属狗,就给买了只大大的狗。”宋来平亲了福利华一下,说。

“宋叔叔,您真好。”福利华眼含泪珠,说。

“宋总,你真细心啊。”鲁院长说。

“是吗?我怎么没觉得?”宋来平说。

“是心细啊,连福利华属狗你都记住了。”邢主任说。

“这有什么?亏了什么也不能亏了孩子,你们说是不是?”宋来平说。

章向河刚要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了,他不好意地看了大家一眼,跑到一边接电话去了。

“鲁院长,你看看,我的办公室主任比我都忙,你们邢主任呢?也忙吗?”宋来平看着章向河的背影,说。

“忙不忙,就得问邢主任了。”鲁院长说。

“办公室主任,就是干活的命,没办法。”邢主任说。

“利华,做手术你怕不怕?”宋来平俯下身来,对福利华说。

福利华摇摇头,说:“不怕,只要能治好我的病,做一百次手术我也不怕。”

“哪能一百次啊?我给你说,鲁院长给你找了全市最好的肾脏病专家,一次就准能成功。”宋来平说。

这个时候,章向河接完了电话,走到房檐下却不小心碰了一只鸟笼,吓得笼中的鸟一阵乱飞。

“宋叔叔,你养了这么多鸟啊?”福利华扭头看着鸟笼,好奇地问。

宋来平站起身来,牵着福利华的手走到鸟笼前,说:“这鸟好看吗?”

“这是不是会说话的鹦鹉啊?”福利华指着笼里的鹦鹉,说。

“对,它会说话。”站在福利华身后的章向河说。

“说得跟人一模一样。”宋来平补充道。

福利华听罢,全神贯注地看着鹦鹉,说:“鹦鹉,快说话啊。”

“放鸟吧,放鸟吧。”鹦鹉扑腾了几下翅膀,突然叫道。

福利华回头看着宋来平,说:“宋叔叔,鹦鹉说要放鸟。”

宋来平看看鹦鹉,又看看福利华,笑而不答。

“放不放鸟它说了不算,这还得你宋叔叔说了算。宋总,您看……”章向河说。

宋来平摸摸福利华的头,和蔼可亲地说:“你喜不喜欢看叔叔放鸟啊?”

“喜欢。”福利华说。

“好,叔叔这就放。”宋来平哈哈一笑,说。

福利华高兴得拍拍手,说:“放鸟了,放飞希望了――”

“对,放飞希望。”久不做声的鲁院长说。

“利华啊,你看放哪只啊?”宋来平蹲下身来,看着福利华,说。

福利华看看这个鸟笼,又看看那个鸟笼,还是拿不定主意,就说:“还是宋叔叔您说吧。”

“好,我说。”宋来平拍拍福利华的小手,站起来,走到鸟笼前,说。

宋来平说罢,指了指一只鸟笼,章向河心领神会地取下鸟笼,放在地上。

“利华啊,这只鸟是你章向河叔叔下午刚刚买来的,放鸟就是放生,是行善积德的事啊。”

“宋叔叔,您心眼真好啊。”福利华佩服地说。

“是吗?”宋来平说。

“是。”福利华点点头,说。

“来,利华,咱们一起放鸟,按你的话说,咱们一起放飞希望。”宋来平温情地看着福利华,说。

于是,福利华与宋来平小心翼翼地打开笼门,小鸟扑腾几下,飞出鸟笼,展翅高飞了。

宋来平抱起福利华,指着渐渐消失的小鸟,说:“利华啊,这只鸟是你放飞的,它一辈子也不会忘记你的,记住,你长大了,不管干什么,都要多做善事,明白吗?”

“我明白了,宋叔叔,我一定像您一样,做个好人。”福利华说。

第八节再酿血案

像往常一样,刘子芳又忙碌了一天,下班后,她照例没有回家,而是在办公室里吃了碗方便面,然后专心致志地制定整顿东山派出所所辖地区社会治安状况的详尽计划,准备向苗长安局长全面汇报。写完了这个计划,刘子芳突然觉得,今天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完成,那就是对常勇的妻子谷虹的走访。下午,谷虹主动来找她,说有情况向她反映,却又最后放弃了。刘子芳觉得,谷虹一定有重要的情况向她报告,谷虹越是犹豫不决,就越说明情况的重大。所以,出了东山派出所的院门,刘子芳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向常勇家赶去了。

当刘子芳敲响常勇家房门的时候,谷虹正拿着常勇生前留下的举报信发呆。听到敲门声,她急忙将信藏进花筒里,然后警觉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当她看清是东山派出所所长刘子芳后,才放心地开了房门。

“刘所长,你怎么来了?”谷虹将刘子芳让房间,又迅速地关好房门,说。

“我感觉,你今天临时改变了你的主意,你有情况,却没有给我们说。”刘子芳在谷虹的敬让下坐进了沙发里,说。

第十二章内容预告

枕戈待旦怎面对夺命迟误

千钧一发未曾想意外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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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变本加厉(7)

“刘所长,常勇活着的时候,就信任你,别人他谁也不信。”谷虹抬眼看了看墙上常勇的遗像,说,“枪杀案的凶手还没有抓到,他死不瞑目啊。”

刘子芳一听,马上恍然大悟了,说:“今天下午在艺苑茶馆,你是不是因为我又带了一个人,就不说了啊。”

“是的,常勇就相信你,别人谁也不信。”谷虹说。

“好,现在就是我自己,我也向你保证,你给我提供的情况我会绝对保密。”刘子芳真诚地看着谷虹,说。

“刘所长,常勇死得惨啊。”谷虹的眼泪渐渐地涌出眼眶,说。

“别激动,你慢慢说。”刘子芳劝慰道。

谷虹抹把眼泪,起身将常勇生前写好的举报信从花筒里取出来,交给了刘子芳。

“这是常勇写的吗?”刘子芳连忙接信,迫不及待地看了起来。

“是。东山派出所出事那天,常勇在爆炸前和爆炸后都看到马大刚的一个手下了。”谷虹说。

刘子芳心里一惊,问:“这人叫什么名字?”

“许建秋。”谷虹说。

“许建秋?”刘子芳反问道。

“对,就是许建秋,常勇还亲眼看到一个人从许建秋的车里跳出来,抱着一只矿泉水箱子进了东山派出所的大门。”谷虹继续说道。

“谷虹啊,这么重要的情况,你和常勇怎么不早说?”刘子芳痛心疾首地说。

谷虹顿了顿,说:“马大刚他们势力太大了,还听说他们有后台,怕万一……”

“糊涂啊,你和常勇怎么就这么糊涂啊。”刘子芳长长地叹了口气,“你们这一怕万一,唉,否则,常勇就不会……”

“刘所长,你们要替常勇报仇啊。”谷虹哭求道。

“好,你提供的情况太重要了,我必须马上向领导汇报。我得走了,再见。”刘子芳收起信,说。

“再见。”常妻将刘子芳送到门口,说。

送走了刘子芳,谷虹关上了房门,一头跪倒在常勇的遗像前,哭叫道:“常勇――我要给你报仇了――”

出了常勇的家门,刘子芳坐进车里,马上给苗长安打了电话,说有重要的情况向他汇报。苗长安一听,觉得事情非同小可,让刘子芳马上到分局他的办公室,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

十多分钟后,苗长安与刘子芳先后到了他的办公室,刘子芳直接将谷虹提供的举报信交给了苗长安。

“刘所长,你有什么意见?”苗长安仔细地看完了信,说。

“各种证据证明,许建秋参与了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及医院枪击案,常勇为讨要家电贷款,多次与许建秋接触,他在信中也提到了许建秋的手上有一个‘人’字形刀疤,我觉得,许建秋就是王东宾的母亲以及清泉区医院看太平间的高大爷说到的那个人。”刘子芳说。

“是啊,许建秋特征明显,不会认错的。”苗长安放下举报信,说,“刘所长,你认为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我提议,马上将许建秋抓获归案。”刘子芳毫不犹豫地说。

“好,我同意你的意见。”苗长安腾的下站起来,说。

“苗局,马大刚与钱娟听到风声,已经跑了,对于许建秋,我们必须马上行动了。”刘子芳说。

苗长安点点头,拿起了桌上的红色电话,打通了,高声说:“余中跃吗?我是苗长安,你马上带人到分局大院集合,有紧急任务。”

“有紧急任务?苗局,干警们配枪吗?”电话里的余中跃问。

“对,配枪。”苗长安斩钉截铁地说。

区刑侦大队的干警个个训练有素,他们接到紧急集合的通知后,从水城市的不同方向赶到了区公安分局,这时,他们发现,苗长安与余中跃及刘子芳等已经在此等候了。与此同时,许建秋居住地所在的派出所提供了许建秋的准确地址,干警们也整装待发,准备配合区局的行动,如此这般,恶贯满盈的许建秋已经插翅难飞了。

“同志们,犯罪嫌疑人许建秋涉嫌重大杀人案件,心狠手辣,而且,他手中很可能有枪,同志们要注意自身安全。(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由于他掌握几起大案的涉案人员,你们必须将其活抓归案,明白了吗?”苗长安神情坚毅而庄重,说。

“明白!”干警们齐声回答道。

“出发!”苗长安大手一挥,说。

随着苗长安的一声令下,警车鱼贯而出,向许建秋的家猛扑过去。但是,谁也不会想到,在半个小时之前,也就是在刘子芳敲响常勇家门的时候,马大刚已经先于警察们来到了许建秋的家门口,并也敲响了许建秋的房门。

与谷虹一样,许建秋听到敲门声也是一惊,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向外看了看。马大刚?他怎么来了?许建秋这么问着自己,开了房门。

马大刚进得门来,迅速关上了房门。

“马哥,你怎么来了?”许建秋问。

许建秋住在一处大杂院的平房里,里外两间,马大刚看了看里间,说:“走,里面说。”

“马哥,什么事?”来到里间,许建秋再次问道。

“你怎么还没走?”马大刚又关死了里间的房门,生气地问。

“我老婆这几天就要生了,我想等她生了孩子就走。”许建秋明显感觉到了马大刚的火气,低声解释说。

“给我支烟抽。”马大刚伸出来,说。

许建秋听话地拿出烟来,给马大刚点上。马大刚抽了口,不说话。

“马哥,我……”见马大刚不说话,许建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你老婆呢?”马大刚凶相毕露,恶狠狠地问。

“她快要生了,医生让多走走,她出去散步了。”许建秋目光游移,神不守舍地说。

“我问你,谁让你回来的?”马大刚猛抽一口烟,说。

“我……”许建秋噤若寒蝉。

“你怎么了?”马大刚凶相毕露,说。

“马哥,你……你要干什么?”许建秋胆战心惊地看着马大刚,说。

“兄弟,你坏了规矩,要坏大事的。”马大刚咬牙切齿地说。

“马哥,我马上就走。”许建秋说。

“马上就走?”马大刚反问道。

“是,我马上就走。”许建秋说。

“你觉得你还走得了吗?”马大刚怒不可遏地说,“你坏了规矩,你就要坏大事。”

跟随了马大刚这么多年,许建秋已经对他的脾性了如指掌了,马大刚现在的异常表现,让许建秋马上明白过来,马大刚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他了。不行,必须行动手!

“马哥,我……”许建秋说着,伸手欲拔藏在腰间的枪。

马大刚早有防备,突然掏出无声手枪,对准许了建秋的脑袋,说:“把手放下,怎么,你还想跟我动手吗?”

许建秋慢慢地放下了放在腰间的手,说:“马哥,我……”

“好啊,本事见长,想对你大哥动手了?”马大刚下了他的枪,扔到了墙角,冷冷地说。

“不,马哥,我不敢,我永远都听你的。”许建秋声音颤抖地说。

“兄弟,别怪你马哥对不起你了。”马大刚将枪紧紧地顶在许建秋的脑门上,说,“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说呢?”

“是,是,马哥。”许建秋说。

“可是你呢?我的话你竟然敢不听了,我问你,咱们的规矩你懂不懂?”马大刚面无表情地说。

“懂,马哥,我懂,我马上就走。”许建秋哀求道。

“你已经走不了了,你留给警察的时间太多了。”马大刚怒不可遏地说。

“马哥,我跟你这么些年,你放兄弟一码吧。”许建秋已经吓得魂不附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央求道。

“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马大刚不为所动,说。

“有,马哥,有,我给你卖过命的。”许建秋声泪俱下地说。

“是,你是给我卖过命,可是,你现在坏了规矩,而你是知道,这个规矩是不能坏的。”马大刚手中的枪抖动了一下,说。

“马哥,你饶了我吧。”许建秋一把抱住马大刚的腿,说,“我老婆就要生了,你能忍心让你弟兄的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爸爸吗?”

马大刚摇摇头,说:“晚了,你现在说什么晚了,说不定警察现在就在抓你的路上,我放过你,其他弟兄们都得遭殃,都得陪你送死。你放心,你死后,我会照顾好你的老婆孩子。”

许建秋一听,顿时哭叫道:“马哥……”

马大刚怒目圆睁,扣动了扳机,许建秋应声倒在了地上。马大刚看了看贯穿许建秋头部的枪眼,收起枪,推开房门,准备逃之夭夭了。

就在这时,许建秋的妻子散步回来了,她推了下房门却发现锁上了,于是,又掏钥匙开了房门。房间里漆黑一团,顿时有几丝不祥之感划过她的心头。她提心吊胆地进了房门,正与从里间仓皇跑出来的马大刚碰了个面对面。

“马哥?”许妻惊恐万状地说。

马大刚自然也是一怔,再次掏出枪来,说:“许建秋都给你说了什么?”

“马哥,他什么都不给我说,他什么都不给我说啊。”许妻心惊肉跳到地退到墙,说,“我问他多次,他什么也不给我说啊。”

是的,许建秋什么都不会给妻子说,马大刚相信这一点,在他的这个团伙里,有成文的规矩,也有约定成俗的惯例,不给自己妻子说外面的任何事情就是一条,这是对她们的最好保护。

“好,这我就放心了,我走了。”马大刚收起了枪,说。

“许建秋呢?”许妻满怀疑惑,问。

“他睡了。”马大刚冷冷一笑,说。

马大刚说完就走了,许妻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又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里间。她看到,许建秋躺在地上,血流成河。

“建秋――”许妻扑倒许建秋的身上,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良久,许妻跑出了里间,摸起了电话,打通了110。

“公安局吗?杀人了。”许妻声嘶力竭地呼喊道。

第十二章内容预告

枕戈待旦怎面对夺命迟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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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劫难逃(1)

第一节夺命迟误

警车出了清泉区公安分局,一路风驰电掣地向许建秋家赶去,在许建秋所在派出所的路段上,当地民警也加入了抓捕许建秋的行列。队伍浩浩荡荡,威风凛凛,现在,大战在即,干警们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个个精神百倍,斗志昂扬。

是的,经过干警们的不懈努力,重大犯罪嫌疑犯许建秋就要落网了,大家知道,抓住了许建秋,许多谜底就会解开,一系列影响恶劣的大案要案就有了头绪,干警们没有理由不兴奋。但是,干警高兴得太早了,太乐观了,就在即将到达许建秋院门口的时候,苗长安接到了市局指挥中心的电话,值班员向他报告了许建秋已经被枪杀的消息。

“我知道了。”良久,苗长安才扣掉了手机,脸上有阴霾密布,目视着前方不说话。

刘子芳坐在车子前排的副驾驶位置上,她回过头来,问:“苗局,有意外发生了是吗?”

“是啊,你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吗?”苗长安收回目光,投向刘子芳,说。

“许建秋被杀了。”刘子芳说。

“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苗长安后靠在坐椅上,说,“刘所长,我们上车的时候是去抓捕许建秋,现在,车走到半路,我们的任务就变成出许建秋被杀的现场了,你有何感想啊?”

“没想到,对手比我们动手还快。”刘子芳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说。

“你觉得许建秋为什么被杀?”苗长安问。

“杀人灭口,掩盖更大的罪行。”刘子芳毫不犹豫地说。

“对,杀人灭口,那个幕后黑手终于出面了,只可惜,他是以这种方式。”苗长安感慨万端地说。

“是啊,他们走上了穷途末路,已经别无选择,只有铤而走险,相互残杀了。”刘子芳叹息道。

“禽兽不如啊。”苗长安说。

许建秋的妻子报了案,就瘫软在门口,不能动弹了。当干警们呼啸而至,跳下警车的时候,她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余中跃的指挥下,干警们迅速拉起了警戒线,无关人员不得靠近。

“快,把她扶床上去。”余中跃跳下车来,对陶玉佳说。

陶玉佳扶起许妻,与另一名女警察将她抱到了床上。

“情况怎么样?”苗长安走上前来,关心地问。

“没事,喝杯热水缓一缓就好了。”陶玉佳摸了摸许妻的前额,说,“她只是受了惊吓,不会有事的。苗局,她怀孕了。”

“怀孕了?好吧,你先照顾好她吧。”苗长安说完,就快步进了里间。

许建秋还躺在血泊中,刑警们有的拍照,有的勘察现场。

“这就是许建秋?”苗长安在许建秋的尸体前站住,问。

“是。”跟在后面的刘子芳说。

“报告苗局,犯罪嫌疑人许建秋已经死亡,是枪杀。”蹲在许建秋尸体跟前的陈光海见苗长安进得门来,连忙站起来,说。

刘子芳走到许建秋尸体前,从一名刑警手里要过白手套,戴上,然后将许建秋的右手从其背后抽出来。于是,许建秋右手背上的“人”字形刀疤清晰可辨地展现在大家面前。

“苗局,你看。”刘子芳举着许建秋的右手,说。

苗长安蹲下身来,久久地注视着许建秋右手上的“人”字疤痕,对刘子芳说:“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在我们赶来之前,却被人杀了,我们的对手不可小视啊。”

“是的,苗局。”刘子芳说。

“苗局,她醒了。”这时,陶玉佳进了里间,向苗长安报告说。

苗长安听罢,直起身来,与刘子芳一起来到外间的床前。

“你是许建秋的妻子吧?”刘子芳在床边坐下,问。

许妻没有回答,只是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是你报的案吗?”刘子芳问。

“是。警官。”许妻又喝了口热水,终于开口讲话了。

“好,现在我问你,你是怎么发现许建秋被杀的?”刘子芳耐心地问。

许妻听罢,强忍眼泪,把她看到的过程说了一遍。

“是马大刚杀的,马大刚!”未了,许妻终于忍不住满腔悲愤,哭喊道。

“马大刚?”正在里间与干警们一起勘察现场的余中跃听罢,马上走了出来,问。

“是马大刚吗?你看清楚了吗?”陶玉佳追问道。

“就是他!扒了皮我认得他骨头。”许妻几近疯狂地高叫道。

“你冷静一下。”刘子芳拉着许妻的手,说。

“马大刚没说什么吗?”余中跃问。

“没有。”许妻说。

“没有?真的没有?”余中跃扫了许妻一眼,说,“你们面对面站了那么时间,他一句话也没说?不可能吧?”

“说吧,马大刚说过什么你就把它说出来,这对我们及时抓获马大刚很重要,你明白吗?”刘子芳和颜悦色地说。

许妻看看余中跃,又看看刘子芳,心有余悸地说:“他问我,许建秋给我说什么了吗?”

“你怎么说?”余中跃马上问道。

“我说,我说,许建秋什么也没给我说啊。”许妻再次哭出声来,说。

刘子芳起身拿来一块毛巾,递给许妻,说:“那么,现在我问你,许建秋回家后都给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给我说啊。”许建秋重复了对马大刚说的话。

与丧心病狂地不法之徒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余中跃已经把握住了他们的脉搏,他知道,为了保护家人,他们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守口如瓶,保守秘密。那么,许建秋会什么也不说吗?

“你要说实话。”余中跃这么想着说。

“警官,我说的是实话啊。”许妻用毛巾擦着不断流出的眼泪,说,“前天上午,他收拾东西要走,说要出去躲一躲,我问他犯了什么事,他就没告诉我。他跑到了水城航运码头,又放心不下我,就回来了,我又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只对我说,他不能告诉我,还说这是为了我好。”

许妻说完,就瘫软在床上,接着肢体僵硬地抖动起来。

“警官,警官,帮帮我,我要生了,我要生了……”许妻拼命地捂着肚子,央求道。

不错,许妻就要生产了,在孩子的父亲被杀后不到一个小时,她就要分娩了。

刘子芳见此情景,马上走到站在门口听取汇报的苗长安跟前,说:“苗局,许建秋的妻子就要生了,你看……”

苗长安听罢,立时转身进屋,来到许妻床前,说:“陶玉佳,快,快送医院吧。”

“是。”陶玉佳有此些不情愿地回答道。

“到医院后,你尽快通知她的亲属,在她的亲属到来之前,你不得离开,明白吗?”苗长安又叮嘱道。

“明白。”陶玉佳说。

对于陶玉佳来说,从警这么多年,出现场出到了产房里还是第一次。她在刘子芳的帮助下,将许妻扶进了警车里,于是,警灯闪烁中,许妻被送进了医院的妇产科。

现场的勘察有条不紊,进展顺利,法医对许建秋的尸体进行了检验,陈光海在墙角处找到了许建秋那只被马大刚扔掉的手枪,同时,马大刚无声手枪的弹壳以及穿过许建秋的头颅之后的子弹也先后被发现了。

许建秋住的是大杂院,由于院里的人们居住面积紧张,许多人就在自家的房前房后,或者房左房右,搭建了临时建筑。许建秋的房子在院子的最东面,原来,房子与院墙之间有一条两米左右的过道,去年,许建秋将这块地方改造成了一间储藏室。火烧东山派出所那天,他与王东宾就是在这里面做好了最后的准备,然后铤而走险的。

现在,现场勘察完毕,许建秋的尸体已经被法医抬走,苗长安鼓励了几句参战干警后就离开了。余中跃没有走,而是站在院里,点上了一支烟,慢慢地抽着,目光巡视着整个院落。

“余队,走吧。”陈光海最后走出了许建秋的家,对余中跃说。

“完事了,走吧。”走在前面的郑树伟也回过头来说。

“等等。”余中跃说。

“有事啊,余队。”陈光海停下脚步,说。

余中跃又抽了口烟,目光最终落在了这间临时搭建的储藏室。良久,他扔掉了烟头,向储藏室走去。

陈光海与郑树伟见状,迅速跟在了余中跃的身后,三个人在储藏室门口站住。

“余队。”陈光海看了眼储藏室的门,说。

“打开。”余中跃挥了下手,说。

陈光海与郑树伟听罢,从车里找来工具,几下就撬开了储藏室的门。陈光海第一个走了进去,然后找到灯的开关,打开了灯。

他们看到,储藏室里杂乱无章,随便摆放着各种杂物。马上,有一股异味扑面而来,陈光海与郑树伟**着鼻子,就像机警的警犬一样。

在门后的拐角处,郑树伟发现了一只散发着汽油味儿的塑料桶与几只矿泉水瓶子,他提起了塑料桶,说:“余队,你看。”

余中跃走过来,看了眼塑料桶,然后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地上的几张破报纸。他发现,这是几张曾包过什么东西的破报纸,皱皱巴巴,有的地方还破了。

“拿走化验吧。”余中跃说。

“是。”陈光海说。

第十三章内容预告

引蛇出洞欲抓住救命稻草

运筹帷幄齐上演生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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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劫难逃(2)

第二节痛改前非

在邱剑新的苦苦哀求下,林静楠终于原谅了他的再次失足,与他重归于好了。虽然刘子芳所长答应邱剑新再找潘东升说情,但是却迟迟没有回音,邱剑新就不抱希望了,与林静楠商量着开家小饭店,自己养活自己。现在,林静楠也没找到合适的工作,觉得这也是一条生存的路,就满口答应了。但是,邱剑新的母亲却是彻底被他伤透了心,难以原谅,一天到晚地数落着他。

“你说你还有救没有?人家刘所长亲自出面,为你找了工作,你又出了事儿?你让你妈这老脸往哪儿搁?你丢了工作,你以后靠什么吃饭?你用什么来娶人家林静楠?林静楠到现在还跟着你,你对得起人家吗?”这天上午,邱剑新与林静楠刚进了家门,邱母就开了口。

邱剑新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这样,他已经让母亲看不到希望了。本来,进门的时候,他的心情还不错,原因是,他与林静楠初步看好了几间临街房,准备租下来开饭店。母亲这么一说,他的情绪就又低落下来,一幅闷闷不乐的神态。

“你瞧,我说得不对吗?还给了耷拉着脸。”邱母盘腿坐在床上,说。

“妈,我和林静楠商量好了,我们开个小饭店,自己养活自己。”邱剑新扯了下林静楠的衣袖,说。

“阿姨,邱剑新这次是真的事先什么也不知道,他只是想给朋友帮忙,也是上当了。我答应他再给她一次机会,我觉得他已经知道错了。”林静楠明白邱剑新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扯她的衣袖,就连忙为他开脱道。

一听邱剑新的朋友,邱母马上就又来了气,火冒三丈地说:“朋友?他那些朋友也没个好东西!”

“妈,你别说了。”邱剑新央求道。

“不说,我能不说吗?”邱母怒气未消地说,“你那些朋友,都是社会渣滓,我一想起你跟他们来往来气。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妈,我以后坚决不跟他们来往了。”邱剑新羞愧地低下头来,说。

“是啊,阿姨,邱剑新不会跟他们来往了。”林静楠帮腔道。

“静楠啊,我生了个儿子不争气,可老天有眼啊,让我碰到你这么个好姑娘。可是,你们开饭店要用钱,没钱怎么开饭店啊?”邱母为难地看着林静楠,说。

“阿姨,我跟我妈要点,我们再想办法借点。”林静楠说。

“好,静楠,阿姨谢谢你了。”邱母感激万分地说,“邱剑新多亏碰上了你这么个好姑娘,要不啊,他这一辈子就全完了。”

“邱剑新,你今天是不是应该到东山派出所去汇报最近的情况了?”林静楠突然想起了汇报的事,就说。

“是,按规定我应该去了。”邱剑新说。

“那就快去吧,别让刘所长不放心。”邱母催促道。

邱剑新来到了东山派出所,向分管民警报告了近况,然后就来到刘子芳的办公室,准备向她汇报自己与林静楠要开饭店的事。

看到邱剑新的积极要求进步,刘子芳自然很欣慰,她高兴地说:“邱剑新啊,你能按规定准时间到派出所汇报思想情况,这很好,你最近有什么打算吗?”

“潘总把我开除了,我想和林静楠一起开个小饭店。”邱剑新扯着自己的衣角,说。

“开个小饭店?好啊。”刘子芳一听,就马上表示了支持,说,“通过自己的艰苦创业,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邱剑新啊,你这一步走得非常好啊。”

“可是……”邱剑新只说了个“可是”,就把后面的话咽回去了。

刘子芳有些奇怪地看着邱剑新,说:“可是什么?”

邱剑新之所以只说了“可是”两个字,是不想再给刘子芳增添麻烦了,他摇了摇头,说:“刘所长,没事了。”

“不对吧,你肯定有话要说,说吧,有什么难处就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你。”刘子芳态度诚恳地说。

“刘所长,我和林静楠是想开个小饭店,可是,没有足够的资金啊。”邱剑新犹豫了会儿,终于说。

“还差多少?”刘子芳马上问。

“一万多块吧,工商、税务、卫生等,光办这些手续就得不少钱。”邱剑新面有难色地说。

“好,邱剑新,我知道了。”刘子芳走到邱剑新的跟前,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帮你想些办法,与这些部门协商一下,看看能不能减免一些。”

“谢谢刘所长了。”邱剑新急忙站起来,向你刘子芳鞠了躬,说。

“谢我没必要,能走上正路比什么都好。”刘子芳开心地笑了,说。

“是,刘所长,您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可是,我没办法报答您啊。”邱剑新说着,眼圈就渐渐地红了起来。

“不要这么说,邱剑新,你需要感谢的人很多,比方,你的母亲,对你不离不弃的林静楠,还有许多社会上对你伸出援助之手的人。实际上,我还应该感谢你的母亲和林静楠啊,是她们帮我让你走上了正路。”刘子芳说。

刘子芳正说着,田风霄推门进来了,邱剑新看了田风霄一眼,就马上起身告辞了。

“田教导,你找我有事?”送走了邱剑新,刘子芳回到办公室,问。

“刘所长,你写的全面整顿东山地区社会治安的方案,我看完了。”田风霄将方案放到刘子芳的桌子上,说。

刘子芳拿起方案,翻看了几页,说:“看完了?你有什么意见和建议。”

“没有。”田风霄摇摇头,说。

“真没有?”刘子芳皱了下眉头,说。

“真没有,你写得挺详细的。”田风霄夸奖道。

“好,既然你没什么意见,我就将这个方案交给分局党委了。”刘子芳收起了方案,说,“田教导,我来东山派出所时间也不短了,我听说同志们对我有些议论,在这方面,我也想听听你对我的看法。”

田风霄听罢,踌躇了片刻,说:“其实也没什么,当领导的哪有不被议论的。你没发现,对我的议论也很多吗?群众的意见可以听,在背后的小议论就不能当真了,你说是吧?”

“正面反映意见和背后议论,我想都是应该认真对待的,有些问题,群众不好摆在桌面上,压在心里又特别难受,议论是最好的发泄方式了。”刘子芳善解人意地说。

“是啊,你说的不无道理。”田风霄深有感触地说。

“田教导,你别有什么顾虑,我真心想听听群众对我的看法。”刘子芳态度真诚地说。

“好,刘所长,既然你这么诚恳地征求我的意见,我就随便说说。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可就要多担待了。”田风霄说。

“田教导,你说吧,我会做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刘子芳说。

“人家说你整天忙着破案,根本不像一个派出所的所长,更像个刑侦队长,说明你从刑侦大队到了派出所,角色还没有转换过来,同志们说,也许是个人英雄主义的表现吧。”田风霄说。

刘子芳认真听着说:“好,继续说。”

“再者,你对刚才走的那个邱剑新有些过于亲近了。警察和罪犯,永远都是对手,你却……”田风霄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像一家人是不是?”刘子芳补充道。

“刘所长,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田风霄说。

“第一条,我认为有道理,我虚心接受,这几起案子都发生在我们东山派出所辖区不说,起因还是针对我的报复案,市局区局领导给我安排了任务,我能不参加吗?这个案子很快就有眉目了,抓住马大刚,我就撤出,一心一意抓好东山派出所的工作。第二条嘛,我是这样看,警察和罪犯永远都是对手不错,警察的本性就应该是疾恶如仇,与罪犯不共戴天。可是,对于那些经过改造,有心重新做人的罪犯呢?应该这样说,他们过去是罪犯,刑满释放后就不是罪犯了,我们基层派出所的民警是不是有责任帮助他们走好重新踏上社会的这第一步呢?这第一步走不好,就有可能重蹈覆辙。邱剑新的情况你知道一些吧,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路,一,走正路,这就需要社会的帮助,二,再与那些不务正业的人混在一起,就又成了我们的对手。作为警察,我真希望对手越少越好,这样,人民就多了一份安宁啊。你说是不是?”刘子芳说。

“刘所长,我承认,你说的这些话有道理,在心眼里,我也很佩服你,我是真心话,只是你能做到的,我却做不到啊。”田风霄自愧不如地说。

“做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可以了,做警察,对得起自己头顶的国徽,就问心无愧了,这样,晚上才能睡得下啊。”刘子芳说。

“对,对,刘所长,你说得有道理,我以后一定好好向你学习。”田风霄听到这里,连忙表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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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劫难逃(3)

第三节枕戈待旦

下午三点,许建秋被杀案的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将在清泉区公安分局会议室举行,刘子芳接到通知后,两点就到了分局,将东山地区社会治安整顿方案当面交给了苗长安。(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不错,我马上与分局其他领导碰个头,如果他们没什么意见,你就实施吧。”苗长安粗略翻看了一遍,说,“东山地区社会治安整顿,牵扯的面很广,不只是东山派出所的事情,所以,还要得到其他分局领导以及其他部门的大力支持啊。”

“苗局,我知道应该怎么做。”刘子芳说。

“马大刚暴露后,你们所里有什么反应啊。”苗长安问。

“同志们是有些议论。”刘子芳说。

“什么议论?”苗长安问。

“说马大刚以及他的团伙隐藏了这么长时间,是有背景的。”刘子芳说。

“背景?什么背景?”苗长安故作一愣,饶有兴趣地问。

刘子芳看着苗长安莫名的表情,说:“苗局,你别跟我绕弯子了,有什么事,你直接问吧。”

苗长安会心地一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了刘子芳,说:“你先,直接寄给我的。”

这是一封举报东山派出所教导员田风霄充当马大刚保护伞的揭发信,刘子芳认真地看了一遍,久久不语。

“怎么了?你有何感想?”苗长安问。

有何感想?这封信使刘子芳想起了举报她的信以及那些无中生有的照片,所以,她触景生情,心情马上黯淡下来。刘子芳知道,由于赵立昆对她的全力袒护,苗长安并不知情。

“苗局,田风霄与我是同级干部,我们又是搭档,而且,举报信里只是怀疑,而没有真凭实据,我不好表态。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刘子芳想了想,说。

“刘所长,我也没让你表态啊。”苗长安从办公桌前站起来,说,“我之所以让你看看这封信,是想让你心里有数,我以前怎么对你说的?”

“注意你身边的人与事。”刘子芳马上回答道。

“好,我这句话仍然有效。”苗长安说罢,抬腕看了看表,说,“走吧,案情分析会的时间到了。”

“苗局,我明白。”刘子芳将信交给苗长安,说。

苗长安收起了信,就与刘子芳一起向会议室走去。这个时候,余中跃及区刑侦大队的干警们已经到了,苗长安一进会议室,分析会开始了。

“先汇报一下现场勘察的情况吧。”苗长安在圆形会议桌的一头坐下来,说。

“许建秋头部中枪,是贯穿伤,一枪毙命。”余中跃欠了欠**,说,“在现场,我们找到了一把的手枪,经技术部门鉴定指纹,这把枪是许建秋的,而杀害许建秋的是一把无声手枪。”

“无声手枪?”苗长安反问道,“常勇被枪杀,也是用的无声手枪,不是一支吗?”

“技术部门确认,不是一支,但是,是同一种型号。”余中跃回答。

“好,继续说。”苗长安说。

“在许建秋家自建的储藏室,我们发现了曾盛过汽油的塑料桶一只,还有几只矿泉水瓶。”陈光海汇报说,“在储藏室的地上,我们发现了几张包装过东西的旧报纸,经技术部门化验鉴定,报纸上面有残留的炸药成分,与东山派出纵火爆炸案现场遗留物中的炸药成分相同。现在,我们可以断定,许建秋与王东宾就是在许建秋家的储藏室里进行了最后的准备,然后来到了东山派出所。”

“另外,在湖泉胡同枪杀案的白色桑塔纳轿车里,我们发现了许建秋的指纹。”郑树伟补充说。

“陶玉佳,医院那边什么情况?”余中跃侧身问。

“今日凌晨,许建秋的妻子产下了一个女婴,她的亲属也都来了。根据余队的指示,我并没有马上离开产房,继续留下观察。上午十点左右,一名护士将一篮鲜花送到了病房,说是有人托花店送来的。我仔细地检查了花篮,在花丛中,我发现了一包现金和一张纸条。”陶玉佳说着,从包中取出纸条,交给了苗长安。

纸条写着“好好把孩子抚养大,钱不用担心”的字样,苗长安接过纸条,看了看,说:“上级的关怀?”

“不会是马大刚吧?”陶玉佳问。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余中跃拿过纸条,说。

“马大刚是许建秋的头儿,不是他,还会是谁?”陶玉佳说。

余中跃没有回答陶玉佳的问话,而是将纸条交给了郑树伟,说:“让技术部门鉴定一下笔迹吧。”

“好。”郑树伟接过纸条,说。

“常勇被害前曾写了一封举报信,在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发生的前后,他看到了许建秋来到了东山派出所,而且,还看到了一个手抱矿泉水纸箱的人从他的车子下来,走进了东山派出所。遗憾的是,我们得到这封信晚了一步,马大刚提前动手了。”刘子芳说。

“糊涂啊,这么重要的情况,常勇为什么不早向警方报告?”余中跃心存不满地说。

“马大刚欠了常勇巨额家电货款,常勇几次登门索要,都被打出了门。据常勇的妻子谷虹说,他们几次想向警方举报马大刚的手下许建秋参与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的情况,可是,听说马大刚有后台,有保护伞,怕走漏了消息,受到报复,就都放弃了。”刘子芳继续说。

“是,马大刚肯定有后台,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保护伞。”陈光海听到这里,有些沉不住气了,气呼呼地说,“远的不说,就说我们监视钱娟吧,马大刚怎么会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现在已经有证据表明,许建秋参与了湖泉胡同枪杀案,我认为,常勇被枪杀就是因为他看到了许建秋出现在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现场,而常勇的行踪也被马大刚他们察觉了,只能杀人灭口了。”

“是啊,苗局,一定要把这个保护伞揪出来。”郑树伟听罢,义愤填膺地说。

苗长安静静地听着,却一言不发。

“苗局,你不表个态吗?”陈光海看着苗长安,说。

“我表什么态?一切都是猜测,我问你,这个保护伞在哪里?是谁?”苗长安情绪激动地将手中的茶杯咣的声放到桌子上,说,“我看啊,在没有确切的证据之前,在座的各位也都是被怀疑的对象。”

“我愿意接受调查。”陈光海第一个表态说。

“我也愿意。”郑树伟说。

“如果真要调查,就不管你愿意不愿意了。我们现在是在分析许建秋被杀的案情,不是在调查谁是马大刚的保护伞,这个问题,请你们相信,局党委是不会坐视不管的。”苗长安声音洪亮地说。

“好了,大家继续分析案情吧。”余中跃抬手示意道。

“据银行保卫处报告,马大刚今天下午去了一家自动取款机,用他的信用卡取走了五千现金。我们随后去了自动取款机的所属银行,在录像记录里,我们也看到了马大刚,他化了装,戴上了假发及胡子。后来,他进了营业大厅,曾试图到柜台取款,但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郑树伟说。

“那么,钱娟呢?难道她插翅飞走了?”陶玉佳问。

“是啊,钱娟从天天娱乐总会逃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我感觉,她还在水城市,很可能就跟马大刚住在一起。”刘子芳说。

“现在可以初步得出结论,东山派出所纵火案、清泉区医院枪击案、王东宾被毒死案、常勇被杀案,均系以马大刚为首的具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团伙所为。根据我们的初步调查,这个团伙的主要人员有马大刚、孙照同、杨军、许建秋等人,我们已经对上述人员进行了摸底排查,除许建秋被杀外,其他人员都在逃。马大刚让孙照同、杨军、许建秋等先后逃走,并把现金都给了他们,他自己之所以要到银行取钱,也是为逃跑做准备。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我同意刘所长的意见,钱娟就和马大刚在一起,准备一同逃出水城市。因为许建秋没有按马大刚的计划逃走,执意留在水城市照顾他要分娩的妻子,马大刚担心许建秋暴露被抓,揭开这张黑网,就铤而走险,亲手杀死了他,以达到杀人灭口的目的。杀了许建秋,马大刚还是要逃走,他手中没有现金,他还会去银行想办法取钱。我提议,马上通知各银行、各储蓄所,一旦发现马大刚出现,一定要稳住他,及时报警,等我们的人赶到。”余中跃总结道。

“发生在水城市的这一系列大案要案,到今天终于有了明晰的案情,我向同志们表示祝贺。同时,我要说的是,马大刚等在逃,这个案子就没有结案,可以说,最重要的行动在后面,望同志们发扬不怕牺牲的精神,为这几起大案要案画上一个满意的句号,还水城市一个晴朗的天空,向水城市人民交一份满意的答卷。”苗长安站起来,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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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劫难逃(4)

第四节真面终露

马大刚再次出现在水城的街头,但是,这次他不是去银行取钱,而是要见一个人,对他来说,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水城的明湖公园总是水波荡漾,游船码头游人如织。湖中孤岛清晰可见,马大刚戴着墨镜,出现在人群中。他来到售票处买上票,走向一条即将开往孤岛的游船,排队上了船。

此时此刻,在湖中孤岛的小树林里,章向河正在向湖中翘首而望,他在等待着马大刚的到来。

“他人到了吗?”宋来平扶一下鼻子上的墨镜,看着不远处的摩天轮,冷若冰霜地说。

章向河手持望远镜,看着湖中的游船,说:“我看到了,他正在船上。”

“好,就等他来吧。”宋来平坐在了一块石头上,说。

“是,宋总,我去那边等他。”章向河说着,向岸边走去。

不多会儿,游船靠了岸,马大刚跳下船,向章向河走来。

章向河与马大刚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径直向树林深处走去。马大刚一声不吭地跟在章向河的身后,神情慌张而茫然。

“宋总,他来了。”章向河走到宋来平身后,低下头来,小声说。

宋来平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说:“是马大刚吧?”

“是,宋总。”马大刚快步走上前去,点头哈腰地说。

宋来平突然转过头来,厉声道:“你还有脸来见我?”

“宋总,我……”马大刚一惊,说。

“你怎么了?”宋来平问。

“我已经按您的吩咐,把许建秋这只鸟放了。”马大刚浑身颤抖地说。

宋来平眉毛一挑,说:“放了?”

“是,按您的吩咐,放了。”马大刚回答道。

“我看应该把你也放了!”宋来平蓦地站起来,紧紧地盯着马大刚,怒不可遏地说。

“宋总,我知道错了。”马大刚说。

“错了?”宋来平问。

“是,我错了,您让我走,我没走,像许建秋一样,我坏了规矩。”马大刚惊惶失措地说,“可是,我把钱都给了孙照同他们,我没钱出逃,只有……”

“马大刚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能想着你的手下,想着替你卖过命的人,我不能不佩服你的人品。”宋来平围着马大刚转了一圈儿,说,“可是,你想到过你留下来的后果吗?”

马大刚已经是心惊肉跳,低头不语。

“宋总问你话呢!”章向河怒气冲天地说。

“宋总,我给您添了麻烦,我知错。”马大刚小心翼翼地说。

“岂止是麻烦啊。”宋来平怒吼道。

“是大祸,我闯了大祸。”马大刚小声嗜嘟囔道。

“三年前,你带着孙照同、许建秋、杨军他们投靠我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这些人是一群乌合之众,不懂得章法,迟早要坏事,坏大事。”宋来平看着平静的湖面,心里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平静,说,“不过,我还是被你的赤胆忠心所打动,收下了你们,结果怎么样呢?”

“我让您失望了。”马大刚说。

“岂止是失望?我悔不当初啊。”宋来平用力挥舞着手臂,说。

“宋总,不管怎么说,我对您是忠心耿耿的。”马大刚讨好地说。

宋来平转回身来,上下打量着马大刚,说:“只有忠心耿耿就够了?远远不够啊,你有勇无谋,只图一时痛快,挺着脑袋往警方的枪口上送。我早就让你跟章向河学着点做事,你说,你都学到了什么?”

马大刚向河,说:“宋总,我是铁了心跟着您干的。”

“是啊,这一点我也是明白的。三年来,你为我做了很多事,抢下了不少地盘,为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的迅速扩张立下了汗马功劳。”宋来平说到这里,火气似乎消了一些。

“宋总,这是我应该做的。”马大刚说。

“放心吧,我也不会无情无义的。事情走到了这一步,已经无法挽回了,说吧,你还有什么要求?”宋来平问。

“宋总,我能跟您再见上这一面,就知足了。”马大刚情绪激动地说。

“我问你,你为什么非要见我?”宋来平问。

“宋总,您知道,我这个人是很重感情的,这些年来,您对我不薄,我是感恩戴德,至死不忘。”马大刚说着,眼圈儿竟然渐渐地红了。

“好,既然你这么重感情,我就不计较你的过错了,但是,你必须马上离开水城,明白吗?”宋来平说。

“明白,宋总。”马大刚说。

“你还有什么困难吗?有的话,尽管说。”宋来平说。

困难?现在马大刚的困难就是没有出逃的经费。但是,马大刚并不准备向宋来平提出来。

“没有。”马大刚想了想,说。

“真的没有?”宋来平问。

“真的没有。”马大刚信誓旦旦地说。

“那个钱娟还跟你在一起吗?”宋来平说。

“对。”马大刚说。

“你准备怎么处置她啊?”宋来平问。

“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想带她一起走。”马大刚毫不犹豫地说。

“好,你们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地生儿育女吧,永远也不要再回来了。”宋来平仰头看了看天,说。

永远不回来了?马大刚抬眼不解地看着宋来平。

“不明白我说的话,是吗?”宋来平眼睛一瞪,问。

“明白了。”马大刚点点头,说。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你回来了?”宋来平踱着步子,自问自答地说,“像你这样的人,警方是永远也不会放过的,你一天不被抓获归案,他们的枪就会24小时高悬在你的头顶,你回来,就是送死。”

马大刚听罢,心一横,说:“好,宋总,我听您的,我永远也不回来了。”

“马大刚,你身上捆绑着什么东西啊?”蓦地,宋来平看着马大刚的胸部,说。

马大刚猛地拉开拉链,露出炸药包,说:“宋总,您看。”

章向河一惊,将宋来平挡在身后,掏出手枪,说:“马大刚,你要干什么?”

“宋总,您说我对您忠还是不忠啊?”马大刚若无其事地笑了笑,说。

“你刚才可是说忠心耿耿的。”宋来平目不转睛地盯着马大刚的眼睛,说。

“不,宋总,我要听您说。”马大刚大口喘着粗气,说。

宋来平静静地看着马大刚,却始终不说话。

“马大刚,你疯了?”章向河的枪口对着马大刚的脑袋,说。

“章哥,我没有疯,我这样做,也是为了表示我对宋总的忠心耿耿。”马大刚晃了晃肩膀,说。

“是吗?”宋来平听到这里,终于说。

“宋总,别听他的。”章向河手中的枪抖了抖,说。

“章向河,把枪放下!”宋来平大声命令道。

章向河看看宋来平,又看看马大刚,犹豫着不动。他知道,像马大刚这样的亡命之徒,是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的。

“放下!”宋来平再次命令道。

终于,章向河慢慢地放下了枪。

“宋总,您放心,我永远不会被警察活捉的,这炸药包是给我准备的,也是给警察准备的。”马大刚得意地笑了笑,说。

宋来平微笑着走到马大刚的身前,为他拉上拉链,拍拍他的肩膀说:“好,马大刚,有种,我当时没有看错人。”

“宋总,我走了,您多保重。我下辈子还会跟您干。”马大刚深深地向宋来平鞠了一躬,说。

宋来平听罢,感慨地说:“好啊,马大刚,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你也好自为之吧。”

马大刚没再说话,只是点点头,转身向码头走去。

宋来平和章向河眼神各异地看着马大刚的背影,又看着他登上游船,消失在视线里。

“宋总,就这么叫他走了?”章向河从湖面上收回目光,心有不甘地说。

“你的意思呢?”宋来平饶有兴趣地看着章向河,问。

章向河犹豫着说:“我觉得……”

“说,说说我听听。”宋来平再次在石头上坐下来,心平气和地说。

“我这几天专门跑了车站、码头和机场,我发现,到处都有警察,很可能就是针对马大刚的。宋总,您说,马大刚和钱娟能跑得了吗?”章向河忧心如焚地说。

“是啊,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跑不了呢?可是,我总不能也对马大刚下了手吧?”宋来平抬手揉了揉了干涩的眼睛,说,“马大刚性情刚烈,宁死不屈,这一点我没看错,我觉得,他不会束手就擒的,一定会与警方拼个鱼死网破,或者引爆炸药自杀,或者死在警察的乱枪之下,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是个最好的结局了。”

章向河摇摇头,说:“不,宋总,我认为不那么简单,即使是马大刚会这样死了,还有钱娟呢?何况马大刚不一定就会有这样的结局。您说是吗?”

“章向河,说实话,你是不是对马大刚有什么个人恩怨啊?这些年来,我对你们两个可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没偏没向,你们两个各带一支队伍,一文一武,是我的左膀右臂,我都非常珍惜。”宋来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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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劫难逃(5)

“宋总,我绝不是因为个人恩怨,而且,我和马大刚一向相互关照,这个请您放心。(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我这样说,纯粹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章向河连忙解释说。

“是吗?”宋来平问。

“是的。”章向河说。

“好,我就听你的,你能想出更好的办法来,那就再好不过了。”宋来平拍了下章向河的肩膀,说。

“是,宋总。”章向河回答道。

第五节意外顿生

学校就要开运动会了,李晓莉的报名项目是跨栏与七项全能。一说起跨栏,人们会自然而然地会想起刘翔这个闻名全中国的奥运冠军,当然,也有人会问李晓莉,你是不是在刘翔的影响下才喜欢上了这个项目?李晓莉总会爽快的回答,是的。实际上,李晓莉是在说假话,她喜欢跨栏与刘翔无关,很大程度是受妈妈刘子芳的影响。小的时候,李晓莉跟妈妈参加警营的训练,看着叔叔阿姨们跨越障碍犹如行走在平地,就好生羡慕,并在妈妈的引导下试着跳跃了几个障碍。当然,她会摔几个跟头,与此同时,却喜欢上了跨越项目。她之所以承认与刘翔有关,是不想让大家失望的缘故。

现在,李晓莉所在班级正在上体育课,体育老师站在学生们的面前进行着训话。从来不参加体育课的班主任也来了,这是因为,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要想在校运动会上取得好成绩,就必须抓好这几堂体育课。

“校运动会再有两个星期就要举行了,你们的班主任向我提出了要求,你们说是什么要求?”进行了一番动员后,体育老师看了眼督战的班主任,最后说。

“保住级部第二的位置。”一名学生说。

体育老师摇摇头,说:“体育委员,你。”

“保二争一。”体育委员自信地说。

“对,保二争一。我认为,保是保不住的,别的班进步了,你没有进步,你就保不住。”班主任慷慨激昂地说,“所以,我要求所有参赛的运动员,刻苦训练,个个争取在自己的参赛项目上,提高一个名次。同学们有信心没有?”

“有!”同学们群情振奋地回答道。

做完了动员,同学们各自训练自己的参赛项目去了,体育老师单独对李晓莉进行了跨栏辅导。

“李晓莉,你去年校运会七项全能你最终拿了个第几啊?”体育老师问正在做准备活动的李晓莉。

李晓莉压着腿,伸出两个手指,说:“第二名。”

“你知道去年输在哪里吗?”班主任走过来,问。

李晓莉指着跨栏跑道,说:“它。”

“对,输在跨栏跑道上。你的速度有,力量也有,你输在技术上。”体育老师说。

李晓莉点点头,然后加大了压腿的力度。

“来,你看我示范,然后,你再体会技术要领,反复训练。”做完准备活动,体育老师说。

李晓莉目不转睛地看着体育老师跨了几个栏,然后上了跑道,起跑,狂奔,跨越,一气呵成。

“注意摆腿,对,踩准步幅,一二三,跨!”体育老师在一旁大声喊道。

李晓莉跑到尽头,累得气喘吁吁,一**坐在了地上。

“起来,快回来,再来一组。”体育老师命令道。

李晓莉咬牙站起来,跑回到起跑线上。

“预备,跑。”体育老师喊道。

李晓莉拼命跨步起跳,如离弦之箭,突然,她的右脚踢在了栏杆上,晃了一下,终于失去平衡,一头栽倒地上。老师和同学们见状大惊失色,不顾一切地跑了过去。

“李晓莉,李晓莉!”同学们大声喊着。

李晓莉躺要跑道上,呼吸短促,昏迷不醒了。

“快打120,叫救护车。”班主任急切地高喊道。

在人们急切盼望的目光中,救护车很快就赶来了,将李晓莉送到了医院急救室里。医生对李晓莉进行了紧急处理,她的头部缠上了绷带,右臂也被包扎起来,但是,她仍然在昏迷中。班主任及同学们焦急地守在一旁,束手无策。

“学生家长在吗?”这时,外科医生走过来,问。

“没有,医生,李晓莉怎么了?”班主任焦急万分地说。

“x光片显示,李晓莉的右臂有一小块游离物,需要做手术,家长得在手术单上签字。”医生摘下口罩,说。

“好,你别着急,我这就给李晓莉的家长打电话。”班主任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刘子芳的号码。

这个时候的刘子芳刚刚参加完了湖泉胡同枪杀案的案情分析会,由清泉区公安分局回到了东山派出所,接到班主任的电话,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在路上,刘子芳只是以为李晓莉是外伤,不会有多大的问题,当她赶到医院,看到女儿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失去了知觉时,顿时两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晓莉,晓莉……”刘子芳爬到了病床前,失声高叫道。

“刘所长,你别着急。”班主任将刘子芳扶起来,劝慰道,“医生说,是有些轻微脑震荡,没有大的问题。”

“晓莉,妈妈来了。”刘子芳紧紧地拉着李晓莉的手,抚摸着说。

终于,李晓莉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妈妈,顿时热泪盈眶了。

“妈妈。”李晓莉轻声喊道。

“晓莉,你感觉怎么样?”刘子芳为李晓莉擦拭着眼泪,说。

“妈妈,我给你丢人了。”李晓莉有些羞愧地说。

“好孩子,我来的路上,老师告诉了我你的受伤过程,你没给妈妈丢人,妈妈为有你这样上进的女儿感到骄傲。”刘子芳也眼含热泪,说。

“妈妈,我更为你感到自豪。”李晓莉破涕为笑了,说。

这时,外科医生走过来,将手术单递到刘子芳的手上,说:“请你认真地看一下,然后签字吧。”

刘子芳接过手术单,看了看,边签字边说:“晓莉,你马上要做个小手术,你怕吗?”

“不怕,有妈妈在,我什么都不怕。”李晓莉冲刘子芳笑了下,说。

刘子芳趴到李晓莉的脸上亲了亲,说:“好,妈妈在手术室门外等你。”

李晓莉顿时泪光闪烁,忘情抱住了刘子芳。不多会儿,李晓莉被护士推进了手术室,刘子芳和体育老师及班主任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

“刘所长,这事我有责任,我太心急了,没有注意李晓莉的安全问题。”体育老师检讨说。

“不,老师,你这样做是对的,严格要求,锻炼孩子的意志,对她有好处,我还要谢谢你呢。”刘子芳摇摇头,说。

“这孩子很坚强。”班主任夸奖道。

“是啊。”刘子芳说。

就在这时,田风霄与牛汉急匆匆地赶到了,田风霄焦急地问:“刘所长,李晓莉怎么样?”

“田教导,我不是说不让你们来吗?没大事,你们放心吧,快回去,不能耽误工作。”刘子芳说。

“刘所长,我们不亲眼看看不放心啊。”牛汉说。

“没事的,只是个小小的手术,你们就放心吧,快回去吧。”刘子芳说。

“走吧。”田风霄拉了把牛汉的衣袖,说,“刘所长,有什么事,就找我们。”

刘子芳将田风霄与牛汉送到走廊口,说:“你们就放心吧,我代表李晓莉谢谢你们了。”

一个小时过后,手术室的门开了,李晓莉被推出手术室,她用没有受伤的手伸出个“v”字形。

“晓莉。”刘子芳呼喊道。

“妈妈,我胜利了。”李晓莉骄傲地说。

刘子芳迎上前去,含泪微笑着说:“是的,胜利了,孩子。”

根据医生的建议,李晓莉要住院观察一个晚上,李晓明听罢,竟然高兴得不得了。这是因为,一直没有时间陪她的妈妈,终于要陪陪她了。

李晓明住进了急诊观察室,刘子芳给李晓莉喂了饭,然后擦拭着她的脸和没有受伤的手和双脚。

实际上,李晓莉的一只手能动,完全可以自己吃饭,但是,她觉得,妈妈喂的饭特别香,就让妈妈喂了。

“妈妈,我的脚好臭吧?”李晓莉不好意思地说。

刘子芳听罢,趴在李晓莉的脚上闻了闻,说:“不,我女儿这双勤劳的脚好香。”

李晓莉快乐地笑着说:“妈妈,你真好。”

“这话说得蹊跷,世上哪有坏妈妈?”刘子芳嗔怪道。

“可是,我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李晓莉说。

第六节千钧一发

见了老大宋来平,回到隐蔽的住处,马大刚就为再次出门取钱做着精心的准备,他决定,明天上午,将再次化装出门,到银行直接取钱。他知道,这是一个铤而走险的行动,一旦被警方发现,等待他的绝不会是什么好的结果。但是现在,他已经走投无路,要想远走高飞,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现在的钱娟不再提心吊胆了,她认命了。她觉得,一切都是天命,包括是死还是活。

“马哥,你是不是又杀人了?”早晨起来,钱娟就看到马大刚在擦拭着那把油亮的无声手枪,他脸上的肌肉还一跳一跳的,就禁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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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在劫难逃(6)

专心致志的马大刚心里一惊,说:“你胡说什么?你怎么知道我又杀人了?”

“你的眼睛里,马哥,你眼睛里充满了杀气。(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钱娟走到马大刚的跟前,注视着他的眼睛,说。

马大刚揉揉眼睛,故作轻松地说:“不会吧?这里面能有杀气?”

“就是有嘛。”钱娟扑到马大刚的身上,撒娇似的说。

马大刚拍拍钱娟的脑袋,说:“瞎说。”

“你才瞎说呢。”钱娟不服气地说。

“好了,我不跟你闹了。”马大刚无奈地摇摇头,然后起身将炸药捆在腰上,又将无声手枪**了口袋。

“马哥,你又要干什么去?”钱娟看着马大刚的一举一动,问。

“你说干什么去?”马大刚对着镜子粘子胡子,说。

“我不知道才问你的啊。”钱娟说。

“到银行去取钱。”马大刚捋了把胡子,说。

“这太危险了,警察会不会早就通知银行了,只要你一取钱,就……”钱娟说到这里,不敢往下说了。

“就怎么了?”马大刚回过头来,拍拍身上的炸药,说,“这不是没有可能,但是,我也给警察准备了礼物。”

“不,马哥,我要你活着回来。”钱娟说。

“好,我就活着回来,我相信我能活着回来。”马大刚说。

“马哥,你见宋来平的时候为什么不向他要些钱啊?”钱娟问。

“我跟宋来平三年多了,从来没有张嘴向他要过钱,都是他给我多少我就拿多少,尽管我现在危在旦夕,我也不想改变我的做法。”马大刚趾高气扬地说。

“你现在这么危险,他就没问你需要什么吗?”钱娟问。

“问了。”马大刚说。

“他是怎么说的?”钱娟说。

“他说,你有什么困难吗?”马大刚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说。

“你说什么了?”钱娟问。

“我说没有,真的没有。”马大刚淡然一笑,说。

钱娟一听,气急败坏地说:“傻瓜,我看你真是个傻瓜。”

“我打心眼里佩服他,所以我从不向他张嘴。”马大刚闭上眼睛,说。

“虚伪,这有什么用?”钱娟气愤地问。

“这是我自愿的。”马大刚睁开眼睛,说。

“那你可小心啊,能取多少就取多少吧。”钱娟无奈地说。

马大刚再次拍了拍腰间的炸药,说:“想抓我,就得一起去死。”

“马哥,你不是说,说死不吉利吗?你今天都说了多少回了?”钱娟说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哭了,说,“马哥,你不能死,我要你活着回来。”

“没事,我还等着当爸爸呢。”马大刚走上前来,紧紧地拥抱着钱娟,说。

“我一定给你生个大胖小子。”钱娟将头埋在马大刚的怀里,说。

“好,为了咱们的孩子,我也不能将这些钱都留在银行里。”马大刚拍打着钱娟颤抖的后背,说。

“小心啊,马哥。”钱娟叮嘱道。

“好。”马大刚松开钱娟,走到窗前,向楼下观望了一会儿,说,“我走了,记住,不要出门,谁叫门也不要开。”

“我听你的,马哥。”钱娟说。

告别了钱娟,马大刚下了楼,在马路上,他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跳了上去。

“先生,去哪里?”司机回头看着坐后座的马大刚,说。

“周沟镇。”马大刚嘶哑着嗓子,说。

“这么远?”司机说。

“远?远了好啊?你挣钱多是不是?”马大刚说。

“那倒是。”司机说着,又回头看了马大刚一眼,说,“先生,你是搞艺术的吧?”

马大刚一听,摸摸胡子,说:“以貌取人,我不是。”

“噢,那先生你是干什么的?反正是个文化人。”司机说。

“差不多。”马大刚敷衍道。

周沟镇在水城的城南,是水城的卫星城,马大刚之所以选择了这里,是他觉得周沟镇路途遥远,警方即使想到了他会到银行取钱,也绝不会想到他会来这个偏僻的地方。(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四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停在了周沟镇的大牌坊下,马大刚付钱下了车。

“大哥,还等你吗?”司机从车窗里伸出头来,问。

马大刚摆摆手,说:“不用了。谢谢了啊。”

“不客气,再见。”司机说。

目送出租车远去,马大刚沿着宽敞的马路向东走去。在前方十多米处,就有一家储蓄所。马大刚很快来到了门口,看了下四周后,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

与城里的储蓄所相比,这里的人明显少多了。马大刚填好提款单,走到营业窗口,将信用卡和提款单一起递给了营业员。

马大刚做梦也不会想到,昨天下午,这家储蓄所就接到了上级的通知,当地派出所还送来了马大刚的照片,一张是身份证上的照片,一张则是马大刚化装后到自动柜员机取款时的照片。

马大刚?营业员接过信用卡和提款单,看后顿时一惊,她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的双手抖起来。

“快点啊。”马大刚看了眼身后,催促道。

“先生,请输入密码。”营业员一边告诫着自己别紧张,一边态度温和地说。

马大刚点点头,输入了密码。

“先生,你得等一会儿,我们这儿是小储蓄所,没那么多现金,我给行里联系一下,让他们马上送来,好吗?”营业员与马大刚商量道。

马大刚的眉毛皱了下,不情愿地点点头。

“您稍等。”营业员站起来,说,“我马上联系送款,先生,那里有连椅,也有热水,您去休息一下吧。”

看着营业员离去,马大刚警惕地四顾着,手也不由自主地伸进了怀里。

营业员走出营业室,迅速跑进了主任的办公室,由于慌不择路,竟然碰到了放在地上的暖瓶。

“什么事?你这么慌里慌张的?”主任用惊异的目光看着营业员,说。

“公安局通缉的马大刚在外面取款。”营业员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主任,吓死我了。”

“什么?他要取多少?”主任一听,腾的下站起来,连忙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问。

“要取二十万。”营业员抚摸着自己起伏的胸脯,说。

“你先稳住他,我马上向公安局报告。”主任说。

“可是,我害怕。”营业员胆战心惊地说。

“你害什么怕?他是来取钱的,不会有什么别的事。”主任走上前来,捶了营业员一拳,说,“你快回去吧,就说行里马上送现金来。”

被主任这么一捶,营业员的呼吸终于顺畅了,说:“不,主任,你派别人去吧。”

“这时候怎么能派别人去?一换人,马大刚不就察觉了?”主任急不可耐地说。

“主任,可是,我真的好害怕。”营业员脸色苍白,说。

“别怕,我马上让保安做好应急准备。”主任安慰道。

“我……”营业员张口结舌地说。

见营业员犹豫着不走,主任连忙说;“你放心吧,绝对没事,给公安局打完电话,我就马上过去。”

百般无奈之中,营业员壮着胆子离开了办公室,主任马上拨通了周沟派出所李炳文所长的电话。

“李所长吗?对,我是周沟储蓄所,马大刚来了,来取钱,就在营业室里。”主任报告说。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向分局汇报。”电话的李炳文说,“记住,你们一定要稳住他,不能让他有任何察觉,明白吗?”

“明白了。”主任说完,放下电话,来到了储蓄所营业室。他看到,马大刚站在门口,警惕地左顾右盼。

“先生,我是这个储蓄所的主任。”主任笑容满面地走到马大刚跟前,说。

“快点儿啊。”马大刚看了眼主任,不耐烦地说。

“先生,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行里马上把钱送来,请你到连椅上休息一会儿,钱一到,我就叫你。”这个时候,营业员也走过来,和蔼可亲地说。

马大刚犹豫了下,说:“真麻烦。”

“对不起了,先生,你知道,我们是小储蓄所,没那么现金啊。”营业员一脸的媚态,说。

马大刚没再说话,走到连椅上坐下,抬头看着外面的马路。

此时此刻,接到李炳文的报警电话,苗长安与余中跃带领干警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周沟扑来。在蜿蜒崎岖的公路上,警灯闪烁,警笛鸣叫,大小车辆一路飞奔,风驰电掣。

营业室里的马大刚警觉地听着看着,突然,他仿佛听到有警笛声隐隐约约地传来,马大刚心头一惊,马上站了起来,右手**怀里,紧紧地握住了手枪。

公路上,苗长安乘坐的警车行驶在最前面,在即将拐进周沟镇的时候,他拿起了报话机,发布了命令:“关掉警笛,只开警灯,各小组做好战斗准备。”

警笛戛然而止,但是,马大刚却突然冲出门外,向东仓皇逃窜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周沟镇派出所的干警在李炳文的率领下从西面赶到了,遗憾的是,马大刚已经逃之夭夭了,他只看到了马大刚飞跑的背影。

“苗局,我是周沟派出所所长李炳文,马大刚向东南方向逃跑,请指示。”李炳文见此情景,迅速掏出对讲机,向苗长安报告了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

“我知道了,远距离跟踪,我们马上赶到,注意,他手里有枪,不要交火,不能伤害无辜百姓。”苗长安命令道

“是,明白。”李炳文回答道。

放下对讲机,李炳文便指挥所里的干警向马大刚追去。

马大刚飞也似的狂奔着,他身后追捕的干警已经隐约可见。周沟镇并不大,马大刚很快就跑出小镇,一座丛林茂密的山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抬头看了眼云雾中的山头,钻进了丛林,向山上跑去。

马大刚一口气跑到了半山腰,他回身向山下望去,大批的警车沿着山路向山上开来。马大刚掏出了枪,露出了狰狞的微笑,蓦地向山下开了一枪,高叫道:“来吧!”

第十三章内容预告

引蛇出洞欲抓住救命稻草

运筹帷幄齐上演生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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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戬灭狂匪(1)

第一节生死搏斗

周沟镇派出所所长李炳文带领所里的干警们紧紧地追马大刚的身后,马大刚打出的子弹擦过李炳文等的头顶,呼啸着一划而过。

“注意隐蔽。”李炳伏下身子,对干警们说。

干警们纷纷选择有遮挡物的地方躲藏起来,小孟躲到一棵树后,举枪瞄准着马大刚,说:“李所长,他有枪,怎么办?”

“苗局有命令,尽量不要开火。”李炳文回头说。

“为什么?”小孟举枪的手抖了抖,说。

“怕伤及无辜啊,不好,小孟啊,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家疗养院,里面全是来疗养的老干部,如果马大刚冲了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啊。”李炳文注视着半山腰上的一幢三层楼房,说。

“是啊,李所长,老干部们手无寸铁,又都年老体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怎么办?”小孟心急如火,说。

“不要开枪,稳住他,等待大部队的到来。”李炳文说。

就在这个时候,山下再次有警笛声传来,而且越来越清晰,李炳文知道,苗长安率领的大批警察赶来了。但是,李炳文看到,马大刚听到警笛声,疯也似的向山上跑去,当他发现了疗养院后,收起了枪,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李炳文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马上拿出了对讲机,向苗长安报告了这一重大情况。

“什么?疗养院里老干部多吗?”苗长安听完李炳文的汇报,吃惊地问。

“我不知道具体人员数目,不过,现在正是老干部疗养的最佳季节,我估计人员少不了。”李炳文焦虑万分,说。

“你们马上停止一切追捕行动,原地待命。”苗长安命令道。

“是。”李炳文回答道。

“苗局怎么说?”见李炳文放下了对讲机,小孟走过来,问。

李炳文忧心如焚地望着不远处的疗养院,说:“原地待命吧。”

小孟垂头丧气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咬牙切齿地说:“我刚才就应该一枪毙了他。”

“我刚才不让你开枪,你认为只是因为不伤及无辜吗?”李炳文紧靠小孟坐下,说,“我告诉你,他身上绑着炸药。”

“绑着炸药?你怎么知道?”小孟难以置信,问。

“我相信我的眼睛和我的感觉。”李炳文胸有成竹地说。

两个人正说着,苗长安带领的大批警察赶到了,苗长安和余中跃等各警种警察纷纷跳下车来。

“苗局,就是那个疗养院。”李炳文跑到苗长安的车前,说。

苗长安接过余中跃递过来的望远镜,看着疗养院,说:“李所长,你确认马大刚冲进去了?”

“是,苗局,我亲眼看到的。”李炳文说。

“跟我来,徒步前进。”苗长安放下望远镜,说。

“苗局,他手中有枪,而且还是无声手枪。”李炳文紧紧地跟在苗长安的身后,说。

苗长安不语,点点头,继续向疗养院靠近。于是,大批人马敛声屏息,手握钢枪,逐渐包围了疗养院。然而,院里的秩序正常,两名保安坐在传达室里下象棋,若无其事。

“马大刚确实进去了吗?”余中跃指挥干警们各就各位地隐蔽在大门口的两边,走到李炳文跟前,问。

“是啊,他沿着小路跑到这里,进了疗养院大门后,就看不见他了。”李炳文说。

“进了大院?你看得清楚吗?”余中跃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李炳文,说。

“我看得清清楚楚。”李炳文说。

余中跃听罢,向传达室走去。直到余中跃到了传达室门口,两名保安这才发现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一名保安目瞪口呆地问。

“我问你,你刚才看有人跑进去吗?”余中跃向保安出示了警察证,问。(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有一个,刚才跑进去的,我想叫住他,他头也不回。”保安说。

“进了院子,他又去了哪儿?”余中跃问。

“我看到他好像跑进楼里了,他可能有急事找人吧?”保安说。

由于保安的失职,使马大刚有了喘息的时间,不过,在余中跃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保安对马大刚紧追不舍,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剑拔弩张,场面不可控制了。余中跃将目光投向疗养院的大楼,他觉得,如果马大刚冲进了大楼,肯定会引起人们的恐慌与骚乱,但是现在,大楼里没有任何动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那么,马大刚果真进了大楼了吗?

是的,马大刚果真进了疗养院的大楼,并一头扎进了一楼的储藏室里。正如临出门时他对钱娟说的那样,他是出门取钱的,不是出门送死的,他不想死,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生存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马大刚趴在储藏室的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除了几个老干部在说话外,他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动静。他悄悄地将门开了一个小缝儿,向大门望去,于是,苗长安与余中跃等干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疗养院的四周已经是重兵把守,这个时候的马大刚已经感到了他的在劫难逃,拼个鱼死网破成为他唯一的选择。于是,他掏出无声手枪,用力推开了房门,却正好与从此路过的一名工作人员撞了个满怀,将其撞倒在地上。

“杀人了――”工作人员坐在地上,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马大刚手中的枪,失魂落魄地惨叫道。

“别动,坐到地上,动我就打死你。”马大刚凶相毕露,说。

工作人员听话地坐在到地上没动,马大刚向二楼跑去。

这种时候的任何轻微的动静都会让所有人心惊肉跳,何况是工作人员的一声大喊,干警马上意识到,马大刚再次出现了。

“苗局,怎么办?”余中跃将手中的枪上了膛,问。

“李所长,你过来。”苗长安对李炳文说,“我再问你一遍,这里面住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是市民政局的一家疗养院,每年都有大批离退休老干部到这里疗养。”李炳文说。

“里面现在究竟住着多少老干部?我要确切数字。”苗长安急不可待地问。

“我们不掌握确切数字,如果按房间计算,应该不少于五十人。”李炳文说。

“这么多?”苗长安失声道。

“苗局,根据我的观察,马大刚身上很可能绑着炸药。”李炳文说。

“什么?他身上绑着炸药?”苗长安惊异地问。

“是,苗局,我发现他腰部鼓鼓的,整整一圈儿,他跑动的时候,我还看到了有引线。”李晓明忧心忡忡地说。

抓捕马大刚,因为他手中有枪,苗长安最担心的是伤及无辜,现在,苗长安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马大刚不但手中有枪,身上还捆绑了炸药,很可能受到伤害的竟然是为国家为人民作出了巨大贡献的老干部。苗长安忧心如焚,却一时找不出对应的办法。

“余中跃,你带人进去,组织老干部们转移到安全地方,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马大刚发生交火,老干部们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你明白吗?”苗长安交代说。

“明白。”余中跃答应道,“一中队,跟我来。”

“是。”一中队队长陈光海说完,带领干警等跟着余中跃冲进了院内。

此时的马大刚已经冲了疗养院的二楼,几个站在门口的老干部见一个满面杀气的青年人跑上楼来,无不大惊失色。

“回去,不回去打死你。”马大刚用枪指着老干部们,歇斯底里地狂叫道。

老干部们纷纷退回房间,马大刚又向三楼跑去。

这个时候,余中跃与陈光海带领干警们冲进了一楼大厅,那个被马大刚撞倒的工作人员见有警察来了,才缓过神来,惊恐万状地说:“警察,他跑楼上去了,他手里有枪。”

“老干部都住在几层楼上?”余中跃问。

“老干部们都住在一楼和二楼。”工作人员说。

余中跃与陈光海听罢,与干警们悄悄地向二楼爬去。

“动作要小,不要惊动马大刚。”余中跃边走边小声叮嘱道。

然而,在空无一人的二楼走廊里,一身旧军装的老周却突然跑了出来,很快又被同伴拉了回去。

“放开我!”此时的老周已经是面红耳赤,怒发冲冠了。

“老周,你冷静些。”同伴老郭拉着老周的一支胳臂,说。

“老周啊,你不能去,太危险了。”另一个同伴劝说道。

“这个小毛贼,还反了他了。当年在朝鲜,美国兵我还活捉了好几个呢。”老周挣脱开同伴的拉扯。说。

“可是,老周,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多大年纪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老郭说。

“是啊,老周,你不是从前了,都老胳臂老腿的了。”另一个同伴拍拍老周的胳膊,说。

认识老周的人都知道,他最大的个性就是犟,你说往东,他非要往西,他挥舞了下双臂,说:“你们放心吧,病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他,放开我。”

“老周,你不能去啊。”两个同伴继续奉劝道。

第十四章内容预告

束手就擒贪小利悔不当初

祸从口出为逃命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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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戬灭狂匪(2)

老周嘿嘿笑了下,回身取下挂在墙上的长剑,抛开同伴的阻拦,跑出了房间,然后就像一名深入敌后的侦察员,悄无声息向三楼摸去。(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马大刚上了三楼后,从走廊的东头跑到西头,发现没人后,冲进了一个开着门的房间。

房间里也是空无一人,马大刚跑到窗前,向楼下看去。他看到,整个疗养院的院内院外,已经是警灯闪烁,大批警察持枪待命,黑洞洞的枪口分别对准着大楼的各个角落。马大刚知道,他逃脱已经是不可能的事了,留给他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他曾对宋来平说的那样,引爆身上的炸药,与警察们同归于尽。这么想着,马大刚就一边观察着楼外和门外,一边掏出手机给钱娟打通了电话。当然,这个手机号码不会是马大刚的常用手机,是一个没有任何登记的临时号码。坦白地说,自从东山派出所纵火爆炸案发生后,马大刚就为今天的这个结局做好了准备,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了,超出了马大刚的预料,以至于没有准备下出逃的资金。

桌上的电话响起来的时候,钱娟正像马大刚一样,趴在窗上观察着楼下的动静。马大刚已经出去好长时间了,钱娟觉得,不管他取没取到钱,他都应该回来了。于是,她的心就开始忐忑不安了。会不会……钱娟的这个感觉一出现,就把她自己吓坏了,她急忙扑向窗户,向楼下望去,也就在这个时候,马大刚打来了电话,当然,仅凭铃声,钱娟不会想到是马大刚打来的电话,而且,马大刚用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钱娟站在电话机旁,犹豫了会儿才拿起了电话。

“钱娟吗?是我,马大刚,我出事了,现在警察已经把我包围了。”电话里的马大刚声嘶力竭地说。

钱娟一听,顿时如雷轰顶,哭叫道:“马哥,你快跑啊。(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跑?要跑我早跑了,钱娟,我告诉你,我活不成了,我要和他们同归于尽,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马大刚绝望地说。

“马哥,什么事你说。”钱娟紧紧地抱着电话的听筒,就像紧紧地抱着马大刚一样。

“钱娟,你必须答应我。”马大刚说,口气里蕴含着命令与乞求。

“马哥,我答应你。”钱娟泣不成声地说。

“你一定要活下去,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把他抚养**,这样,我就死而无憾了。”马大刚说。

“马哥,我答应你。可是,我要你活着回来啊。”钱娟瘫软在地上,说。

“这已经不可能了,如果他们抓到了我,我也是死,我不如和他们一起死。”马大刚狂笑一声,说。

“马哥,我可怎么办啊?”钱娟说。

“你记个手机号码,我死后你就去找他。快啊,警察马上就上来了。”马大刚心急火燎地催促道。

钱娟迅速拿来纸和笔,记下了电话号码,声泪俱下地说:“马哥,我不能没有你啊。”

“钱娟,记住,我爱你,孩子就交给你了。孩子长大后,你要告诉他,他爸爸曾是水城市的一个响当当的人物。我走了。”马大刚说完,挂掉了手机。

“马哥――”电话里传来挂机的声音,钱娟顿时号啕大哭起来。

正是为了不刺激马大刚,以免他做出不计后果的举动,才使马大刚有了喘息的机会,给钱娟打了这个电话,交代完了后事,马大刚决意与警察们同归于尽了。

此时的苗长安就站在院里,用报话机指挥着余中跃等进入大楼的干警。

“余中跃,你那边情况怎么样,老干部们转移了没有?”苗长安声音颤抖地问。

楼道里的余中跃看了眼身边正在向楼下撤离的老干部,说:“苗局,老干部们正在撤离,请不要动手,再过三分钟,再过三分钟。”

“好,再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老干部撤离完毕,你马上向我报告。”苗长安说。

“明白。”余中跃回答道。

窗前的马大刚看了眼楼下的警察,跑出了房间。在走廊的西头,有一个通向楼顶的梯子,马大刚爬上梯子,上了楼顶。

终于,所有老干部们都集中到了一楼的会议大厅,余中跃跑过来,对工作人员说:“你清点一下,老干部都到齐了没有?”

“少一个,少一个。”老郭急急地说。

“少哪一个?”余中跃一惊,问。

“我同屋的老周。”老郭说。

“他人呢?”余中跃问。

“上楼追罪犯去了。”老郭说。

“什么?你们为什么不拦住他?”一旁陈光海火冒三丈地问。

“拦了,我们几个人都拦不住啊。”老郭急得跺着脚,说。

余中跃听罢,用报话机对苗长安说:“苗局,一名姓周的老干部现在找不到,据同房间的老同志说,他上了三楼,追罪犯去了。”

“你们马上上楼寻找,一个老干部不撤离,我们就不能动手。明白吗?”苗长安叮嘱道。

“明白。”余中跃一把拉过陈光海,“快,快去寻找老周,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与马大刚发生冲突。”

“一中队,跟我来。”陈光海说罢,带领一中队的干警上了楼。

现在,老周终于悄悄地爬到了三楼,他看到了马大刚踩在梯子上的一只脚。他手持长剑,敛声屏息地走到梯子下,看了看天窗,动作艰难地爬上梯子,上了楼顶。

楼顶上的马大刚跑到广告牌后,侧身向下观望着。他看到,四周所有制高点上都站满了武警和各警种的警察,他已经插翅难飞了。马大刚掏出手机,关掉,用力向楼北面的树林中扔去,然后就准备与警察们决一死战了。

老周手持长剑,向马大刚匍匐前进着,他好像又回到了当年的朝鲜战场。然而,就在他靠近马大刚的同时,马大刚蓦地回过身来,向老周猛扑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老周一跃而起,挥剑刺去,马大刚躲开了,但是,脚下一绊,闪了一个趔趄,老周趁势扑过去紧紧地抓马大刚的脖子,与其展开了激烈的搏斗。经过几个回合的较量,老周终于体力不支,被马大刚按倒在地上。马大刚拖着老周,来到天窗处,将梯子拉上来,盖死了天窗。

这时,水城市公安局局长曹毅乘车赶到了。苗长安迎上前去,说:“曹局,您来了?”

“情况严重吗?”曹毅抬头看着大楼,问。

“是,非常严重。”苗长安痛心疾首地说,“马大刚不但有枪,身上还捆绑着炸药。”

“老干部们怎么样?都转移到安全地带了吗?”曹毅关切地问。

“其他人都已经转移到安全地带了,只有一名姓周的老军人跟随罪犯上了楼,据他同室的老同志说,他曾参加过抗美援朝,屡立战功。”苗长安说。

“革命老军人,这是国宝啊,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明白吗?”曹毅强调说。

“明白。”苗长安回答道。

就在这时,马大刚持枪挟持着老周出现在警察的视线中。人们看到,马大刚拉开夹克衫,露出了捆绑在身上的炸药。

“我,马大刚,就在这里,开枪啊,开枪啊,怎么不敢开枪?”马大刚丧心病狂地高叫道。

“开枪吧,同志们,开枪吧,不要管我。”老周拼命挣扎着高喊道。

“你闭嘴!”马大刚用枪点击着老周的头,说。

“开枪啊,用我这条老命换他一条小命,值得,我已经比牺牲了的战友多活了几十年了。快开枪啊!”老周再次呼喊道。

“马大刚,我是水城市公安局局长曹毅,现在你已经看到了,你已被团团包围了,你哪里也跑不掉,你现在唯一的出路是缴枪投降。”曹毅拿过苗长安递过来的广播喇叭,说。

马大刚将老周拦在自己的身前,自己从广告牌后伸出半个脑袋,说:“缴枪投降?你们做梦去吧,我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两个。如果你们不想让这个老东西归天的话,你们必须答应我的两个要求。”

“别听他的,开枪吧,别管我。”老周大声呼喊道。

“你说!”曹毅说。

“第一,准备一辆车,加满油,第二;为我准备五十万块钱。”马大刚说。

“好,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先放开人质,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曹毅说。

“不,你们必须先满足我的条件。”马大刚挥舞着手中的枪,说。

“车,就在这里,可是那么多钱,你得等一段时间。”曹毅说。

就在这时,刘子芳驾车赶到了现场,眼前的一切让她触目惊心,她连忙问道:“曹局,苗局,情况怎么样?”

“非常糟糕。”苗长安声音低落地说。

刘子芳听罢,从身边的一位特警手中拿过望远镜,向楼顶望去。于是,革命老军人老周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就在几天前,她与叶玉清去茶馆会见常勇的妻子谷虹,在门口还碰到了他。

“这不是我们管段的革命军人老周吗?他怎么在上边?”刘子芳放下望远镜,说。

第十四章内容预告

束手就擒贪小利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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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戬灭狂匪(3)

马大刚也看到了刘子芳的身影,他狂叫道:“刘子芳,你来晚了,你等着给这个老家伙收尸吧。”

“马大刚,你不要做垂死挣扎了,你赶快缴枪投降吧。”刘子芳规劝道。

“不可能!你们必须满足我的条件,否则我就杀了他。”马大刚怒目而视,说。

刘子芳没有回答,而是再次用望远镜向楼上看去。她看到,老周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马大刚胸前的炸药,似乎在寻找着引爆装置,而他的神情是那么泰然自若,就像一个视死如归的钢铁战士。

“曹局,苗局,上面的老周我熟悉,抗美援朝回国后,他所在的部队转成了铁道兵,他后来成了全部队著名的爆破专家,我发现他正在想办法解除马大刚的引爆装置,我们要拖住马大刚,给老周一些时间。”刘子芳回过头来,对身后的曹毅与苗长安说。

曹毅拿过刘子芳手中的望远镜,看着楼顶,说:“好,拖住他,苗长安,狙击手都位了吗?”

现在,在大楼正面与两个侧面的制高点上,狙击手们已经瞄准了马大刚的头部。

“都到了位了,三个狙击手有三个不同的角度,都是神枪手。”苗长安说。

“好,把握时机,必须保证一枪毙命。”曹毅说。

见楼下没有回话,马大刚拖着老周向前走了一步,大声喊道:“刘子芳,算你命大,在东山派出所里没有烧死你,你亲手杀了我的哥哥,你一次次地跟我过不去,把我送进监狱,我后悔我没亲手杀了你。不过,就是我这辈子杀不了你,也有人替我杀了你,你等着吧。”

“马大刚,你放弃幻想吧,你现在只有缴枪投降一条路可走了,这样,你才能死得体面些。”刘子芳淡然一笑,说。

马大刚听罢,用再次枪点了点老周的脑袋,说:“不,我要活下去,我亲手杀了你,快派车,快拿钱。(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曹毅听到这里,对苗长安说:“开辆车过去。”

“快去,把你的车开到楼口。”苗长安对郑树伟说。

郑树伟将车子慢慢地开到楼口,停下。下了车后,郑树伟向马大刚晃了晃钥匙,然后将钥匙放在了车篷上。

老周终于看清了炸药引爆装置的安放部位,他慢慢地抬起手来,突然扯下引爆装置,奋力扔到了楼下。

“开枪吧,不要管我!”老周竭尽全力地呼喊道。

“我杀了你。”马大刚看着引爆装置掉到了地上,对准老周脑门的枪抖动起来,说。

终于,狙击手的枪响了,与此同时,马大刚也扣动了扳机,老周和马大刚同时倒了下来。

“老周——”刘子芳高喊一声,向楼里冲去。

老周重重地摔到了,马大刚在头部中弹的一刹那,扣动了扳机,两颗子弹从不同的方向击中了他们的头部。老周晃晃脑袋,爬起来,伸手拿起长剑。这时,马大刚也慢慢地睁开眼睛,举起了枪。老周毫不畏惧,挥剑一跃而起,向马大刚扑过去。马大刚的枪响了,老周胸部中弹,应声倒地。马大刚的眼前一黑,枪掉到地上,停止了呼吸。

冲到三楼天窗下的干警们搭肩爬上了楼顶,又将梯子树下来。曹毅与苗长安带领干警们爬上了楼顶。

“周大爷,我是刘子芳啊。”看到血泊中的老周,刘子芳扑过去,抱起了老周,哭喊道。

老周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声音微弱地说:“刘所长,这是我消灭的最后一个敌人。”

“周大爷,您是英雄啊。”刘子芳说。

老周不会再听到刘子芳的话了,他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周大爷……”刘子芳哽咽着大喊道。(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眼前的一切感动了每一个参战的干警,他们抬起老周的遗体,向天窗走去。

曹毅泪光闪烁,举起了手中的枪,冲天连放三枪,高喊道:“敬礼——”

枪声中,干警们持枪举手敬礼。

第二节重获新生

疗养院的枪声震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灵,干警们以泪洗面,送别了令人敬畏的老周。但是,在水城市中心医院的肾脏病中心的病房里,却是另一番情景,人们也在被另一种人间真情感动着。在宋来平的资助下,福利华的肾脏移植手术就要进行了。

这个时候,鲁院长与邢主任以及所有关心福利华的人都不会不在现场,当然,水城电视台的仝记者也来了,尽管宋来平坚决拒绝电视拍摄,他还是带来了记者用微型摄像机纪录着事件的进程。

现在,冯主任及医生护士们正在对福利华进行手术前的准备工作。福利华躺在病床上,怀里抱着的是那只宋来平送给她的玩具狗。

“冯主任,手术要进行多长时间?”邢主任关心地说。

“如果手术顺利的话,大约四五个小时吧。”冯主任翻看着福利华的住院病历,说。

“冯主任,孩子就交给你了。”鲁院长紧紧地握着冯主任的手,托付道。

“你们两位就放心吧,我们会尽心尽力的。”冯主任说。

“好,好。”鲁院长和冯主任齐声说。

就在这时,宋来平和章向河一前一后走进病房,福利华惊喜地叫道:“宋叔叔。”

宋来平微笑着向福利华招了招手。

“哟,宋总,你怎么来得这么早?你那么忙,不是让你手术做完了以后再来吗?”鲁院长回过身来,说。

“宋总放心不下啊,非要亲自送福利华进手术室。”章向河说。

“没必要,宋总是不是对我们不放心啊?”冯主任打趣道。

“冯主任,你千万别这么说,你医术高明,当是华坨再世啊,我对你是一万个放心。只是利华这孩子不幸啊,病得这么重,又没有亲人,我们就是她的亲人啊,我能不来吗?”宋来平说着,走到了福利华的跟前,“孩子,渡过这一难关,你就是胜利者。紧张吗?”

“宋叔叔,我不紧张。”福利华懂事地说。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宋来平说。

不多会儿,在人们关切的目光中,福利华被推到了手术室的门口,但是,就在护士推开手术室的大门的时候,福利华突然坐起来。众人见状,无不大惊,快步围上前去。

“孩子,怎么了?”宋来平拉着福利华的手,说。

福利泪流满面,紧紧地握着宋来平的手,不说话。

“利华,你这是怎么了?”鲁院长走上前来,问。

“鲁院长,我有个要求,不知能不能说。”福利华抬头泪汪汪地看着鲁院长,说。

“利华,什么要求,你说。”鲁院长毫不犹豫地说。

“说吧。”邢主任也说。

福利华看着宋来平,想说什么,又似乎难以开口。

“孩子,你有什么要求你就说,只要宋叔叔能办得到,一定办。”宋来平摸着福利华的头,说。

福利华听罢,顿时痛哭失声了。

“利华,你这是怎么了?”鲁院长茫然不知所措地说。

终于,福利华哽咽着说:“宋叔叔,我想叫您声爸爸。”

“孩子,你叫吧,你就是我的好女儿。”宋来平一把抱住福利华,情绪激动地说。

“爸爸——”福利华热泪盈眶地抱着宋来平的脖子,忘情地叫道。

宋来平也泪流两行,幸福地应道:“哎,我的好女儿。”

许多人都被这个感人的场面感动了,就像刚刚牺牲的老周感动了在场的所有干警一样。

“时间到了,大家回去吧。”护士擦了下湿润的眼角,说。

福利华重新躺在病床上,向众人招手致意。

目送护士推着福利华进了手术室,鲁院长抹把眼泪,说:“这孩子真懂事啊。”

“是啊,已经有好多年没人叫我爸爸了。”宋来平也泪眼蒙眬地感叹道。

“宋总,您就收下福利华当女儿吧。”邢主任说。

“好,如果利华愿意。”宋来平爽快地答应道。

福利华的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这期间,宋来平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在医院专门给他们准备的休息室里喝茶聊天。当然,宋来平这时候还不会知道马大刚已经被击毙的消息,他依然兴致勃勃,谈笑风生。

“宋总,手术马上就结束了。”傍晚时分,鲁院长推门进来,高兴地说。

“好,手术效果怎么样?医生说了吗?”宋来平放下茶杯,站起来,关心地问。

“医生刚才说,手术很顺利,移植的肾脏一接通,马上就有排尿了。”鲁院长说。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看来冯主任的医术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我得好好谢谢他。”宋来平说。

“那倒不必,据我了解,冯主任与你一样,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鲁院长替冯主任美言道。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你说是不是?”宋来平说着,向休息室门外走去。

“是啊,只少我碰到的人都是这样。”鲁院长跟在宋来平的身后,说。

宋来平与鲁院长刚走到手术室的门前,门就开了,护士推着福利华出来。福利华面带微笑,含情脉脉地看着大家。

第十四章内容预告

束手就擒贪小利悔不当初

祸从口出为逃命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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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戬灭狂匪(4)

宋来平接过章向河递过来的鲜花,快步迎上前去。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爸爸。”福利华的嘴唇颤抖了下,终于叫出了口。

宋来平将鲜花放在福利华的胸前,俯下身来,亲吻着她的脸,说:“哎,我的好女儿。”

“对不起,病人必须马上到病房,请大家让开吧。”护士说。

众人一听,纷纷让开了路,福利华被推走了。宋来平目送福利华离去,却突然发现了摄像镜头和一男一女两名记者,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谁让你们拍的?”章向河见状,马上走过去,对摄像的男记者说。

男记者连忙掏出记者件出示给大家,并解释说:“我们是水城电视台都市新闻频道的记者,昨天来医院采访时听到了这件事,我们觉得十分感人,就决定拍一个小专题,讴歌这种高尚的人间真情。”

“那也得经过我们同意啊。”章向河面色冷漠,说。

“是这样,我们为了突现事件的真实性,整个过程都是**的。”男记者说。

“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做。”章向河马上制止道。

“为什么?我们是做正面报道的。”男记者不服气地说。

“正面报道也不行。”章向河毫不客气地说。

“记者有正当采访的权力,你不能干涉。”男记者也毫不让步,争辩道。

“是这样,记者同志,福利华肾脏移植手术的捐资者不愿意声张此事,希望你们能理解。”鲁院长见双方有了火药味,连忙上前劝解道。

“对,这个专题不能播放。”章向河说。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女记者走到宋来平的跟前,摘掉时尚的红色眼镜,说:“宋总,您还记得我吧?”

宋来平怔怔地看着女记者,说:“你是……”

“宋总,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再想想。”女记者说。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宋来平挠了下脖颈,说。

“宋总,我是小米啊,前年,你们腾达餐饮娱乐有限公司的一个连锁店开业的时候,开业庆典是你的一个部下请我去主持的。”女记者说。

“是这样?对,我想起来了,你主持得不错。”宋来平恍然大悟似的说。

“是。上次是你请我帮忙,这次嘛,宋总,我就请你帮忙了。”女记者冲宋来平嫣然一笑,说。

“这是两回事。”章向河说。

“相互帮助嘛,怎么是两回事?”女记者说。

“好,新闻事件是记者的饭碗呐,你非不让人家吃,有些说不过去的。”宋来平善解人意地笑了笑,说,“我看这样,看在小米的面子上,他们想拍什么就拍什么吧。”

女记者一听,高兴地说:“谢谢宋总。”

“不客气。”宋来平挥挥手,说。

看着两记者追随福利华而去,鲁院长说:“宋总,你也累了吧,回去休息吧。”

“鲁院长啊,今天晚上,你们都到我家去做客,怎么样?”宋来平说。

鲁院长不解地看着宋来平,说:“您请客啊,为什么啊?”

“今天是宋总的生日,希望各位能够赏光。”章向河向大家解释道。

“你的生日,你怎么不早说?”鲁院长大吃一惊,说。

“我已经给立昆打过招呼了,你和邢主任也去吧。”宋来平笑道。

“宋总,我就不去了。”邢主任推辞道。

“邢主任,你怎么能不去呢?我告诉你啊,一个外人我都不叫,我的养母也来,怎么邢主任,你非把自己当外人啊?”宋来平说。

“宋总,我不是那意思,我是怕我去了不方便。”邢主任说。

“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都参加吧。”宋来平说。

“好的,宋总。”邢主任答应道。

第三节运筹帷幄

从南部山区的疗养院撤兵回营已经太阳西下了,但是,为了下一步工作的开展,苗长安还是召开了由主要参战干警参加的临时会议,曹毅局长也亲自出席并作了重要的讲话。

“随着马大刚的被击毙,意味着以马大刚为首的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恶势力团伙被端掉,但是,目前还有孙照同、杨军、钱娟、路涛等骨干分子在逃,同志们不能松懈,要继续努力,布下天罗地网,尽快将逃犯抓获归案。”在总结这次战斗的得失之后,苗长安最后说。

“我提议,对孙照同、杨军、钱娟、路涛等马上进行网上通揖。”余中跃说。

“好。”曹毅马上赞同道。

坐在会议桌最里端的刘子芳一直闷闷不乐,陶玉佳推了她一下,说:“刘姐,你怎么了?”

“老周同志牺牲了,我心里很难受啊。”刘子芳伤心地说。

“我也一样,老周是个多么令人尊敬的老革命啊。”苗长安深思良久,说。

“老革命就是老革命,我真的很感动。”陶玉佳深有感触地说。

“刘所长,你明天尽快带人去老周家里慰问一下他的家属,表达一下我们的心意。”曹毅说。

“放心吧,局长。”刘子芳悲伤难抑地说。

“好,大家早休息,散会吧。”苗长安站起来,说,“刘所长,你留一下。”

刘子芳正要出门,听到苗长安的话,马上站住了。

入会人员先后离去了,只有曹毅与刘子芳留了下来,苗长安关上了会议室的门,说:“刘所长,知道为什么把你留下吗?”

“不知道。”刘子芳在曹毅与苗长安的对面坐下,说。

“让曹长安对你说吧。”苗长安神情严肃地说。

“最近以来,市局纪委和督察大队对田风霄进行了广泛调查,现已经初步查明,田风霄在担任东山派出所教导员期间,与马大刚等交往甚密,为谋取个人利益,多次向他们提供情报,使他们逃脱打击。现市局党委已经做出决定,将田风霄开除出公安队伍,并移交司法部门处理。”曹毅说。

田风霄果然是马大刚的保护伞?尽管刘子芳已经对田风霄产生了怀疑,甚至多次拭探了他,并得出肯定的结论,但是,当曹毅局长向宣布这个消息的时候,她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田风霄出了问题,我也有责任。”沉默了良久,刘子芳终于说。

“这种责任还是不揽的好,组织上对你的工作是满意的。”曹毅说。

“曹局,苗局,现在需要我做什么?”刘子芳问。

“现在,准备抓捕田风霄,需要你的配合。”苗长安说。

“好,这个没问题,需要怎么配合?”刘子芳说。

“田风霄配有枪支,不能硬碰硬啊。”苗长安与曹毅交换了个眼色,说,“你马上回所里,给他打电话,就说市局有紧急任务,让他到派出所报到。我们在那里对他实施抓捕。”苗长安布置道。

刘子芳站起来,说:“是。”

“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曹毅强调说。

“明白。”刘子芳说。

第四节人面兽心

由水城市中区医院出来后,宋来平与章向河就直接回到了宋来平的别墅,为了晚上的宋来平盛大的生日宴会,上午,专门聘请来的厨师就到位了。

回到别墅,宋来平就上楼休息了,章向河刚与胡宗贵重返市里,来到了鸟市,像往年一样,宋来平的生日这天晚上,他都要以放生的方式为自己的生日讨几分吉利。

来到鸟摊密布的鸟市,鸟鸣叫声不断地传入胡宗贵的耳朵里,这是他最喜欢的声音,心里就平添了几丝愉悦。

“章主任,这回买几只啊?”胡宗贵跟在章向河的身后,问。

“几只?买几只我还叫来干吗?我自己就提回去了。”章向河回头说,“老胡啊,你得问买几百只。”

胡宗贵听罢,大吃一惊地说:“买这么多干什么?养得了吗?”

“不是养,是放,买回去,都放了。”章向河说。

“都放了?”胡宗贵似乎不相信,问。

“是啊,宋总每年过生日,都得买上几百只鸟放了,这叫放生。”章向河解释道。

胡宗贵不再说话,跟着章向河来到一鸟摊前,开始选鸟。其实,根本不用选,放生的鸟不是观赏鸟,只要是活着的就行。两个买了两笼子麻雀,就打道回府了。

章向河与胡宗贵回到别墅时,菜已上齐,宋母、赵立昆、鲁院长、邢主任都到了,围在餐桌旁,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章向河落座后,宋来平看着养母说:“妈,开始吧?”

“开始吧。”宋母已经高兴得合不拢嘴了,说。

“首先欢迎各位的光临,我先敬大家一杯。”马上,宋来平站起来,酒杯高举,说。

“宋总,今天是你的生日,应该我们先敬你啊。”鲁院长第一个响应,说。

“是啊,得我们先敬你。”邢主任也帮腔道。

“没有那么讲究,你们来了就是上宾,来,干杯。”宋来平哈哈一乐,说。

众人听罢,举杯相碰,然后一饮而尽了。

“章主任,叫厨师把蛋糕端下去,切好,放到院子的桌子上。”宋来平对章向河说。

生日宴会上,蛋糕却要被端走,众人不解地看着宋来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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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戬灭狂匪(5)

看着厨师端着蛋糕离去,宋来平再次举起了酒杯,饱含真情地说:“这第二杯呢,我要敬我的母亲,世上最伟大的母亲。”

“来平,你这不是说大话吗?”宋母连连摇头,说,“我伟大什么?说出来让人家笑话。”

“人们常说,儿的生日,娘的苦日。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的生日是哪一天,五十多年前的今天,她老人家将我从垃圾堆里捡回了家,我就把这一天当成了我的生日。来,妈,儿子实心实意地敬您一杯,感谢您的抚养之恩。”宋来平的眼圈儿渐渐地潮湿起来,说。

于是,在众人的掌声中,宋来平眼含热泪,一饮而尽。

“这孩子。”宋母泪光闪烁地说。

“大妈,您该高兴才是,来平没忘您的大恩大德啊。”赵立昆说。

“是啊,来平没忘。来,大家吃菜。”宋母擦把泪,说。

众人举筷夹菜,鲁院长站起来,说:“宋总,我代表福利院的全体老人和孩子敬你一杯。”

“不敢当,我只是做了我愿意做的事情。”宋来平喝了杯中酒,谦虚道。

“宋总,我代表福利华,敬你一杯。”邢主任走到宋来平的跟前,说。

“好,干!”宋来平爽快地喝干了酒。

这个时候,厨师走过来,小声对宋来平说:“宋总,蛋糕已经切好了。”

“走,放鸟去。”宋来平精神焕发,向大家招呼说。

众人听罢,纷纷离座,来到院子里。宋来平搀扶着养母在一只椅子上坐下来。

这时的天气正好,万里无云,圆圆的月亮挂在遥远的天际,俯瞰着人间的一切。人们团聚在鸟笼旁,等待着激动人心的放飞时刻。

“宋总,开始吧?”章向河问。

“好,放生。”宋来平抬头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兴致勃勃地说。

胡宗贵和章向河分别打开两只鸟笼,众鸟展翅高飞,渐渐地消失地人们的视线里。

“好!”鲁院长说着,带头鼓起掌来。

“宋总的菩萨心肠我算领教了。”邢主任感慨良多地说。

“难得,难得啊。”赵立昆感叹道。

“这些放飞的鸟给了我莫大的安慰啊。”宋来平意犹未尽地看着天空,说,“走,回去继续吃饭,喝酒。”

这场别开生面的生日宴会一直进行到晚上十点多,大家喝得都很尽兴。但是,世上没有不散的宴席,喝干了最后一杯酒,人们就起身告辞了。宋来平将大家送到别墅门口,一一话别。

“宋总,你就别送了,又没有外人。”鲁院长在院门口站住,说。

“是啊,快回去吧。”邢主任说。

“好,走好。”宋来平双手抱拳,说。

“大妈,来平让您住下,您就是不愿意住,来平今晚喝了不少酒,我送您老人家回去吧。”赵立昆搀扶着宋母,说。

“立昆,怎么好意思麻烦你啊。”宋母说。

“不麻烦,走吧,上我的车。”赵立昆说。

见养母有些犹豫,宋来平连忙说:“妈,就让立昆送您吧,我真喝多了,要不您还是住下吧。”

“我说不住就不住,金窝银窝不如我那土窝,我得走啊。”宋母坚持道。

“好,立昆,你就跑一趟吧。”宋来平说。

赵立昆和宋来平将宋母扶上车去,鲁院长与邢主任也上了车,大家互道珍重后就走了。

但是,章向河没走,马大刚将天捅了一个大窟窿,宋来平必须要补,究竟怎么补,他还得听宋来平的具体吩咐。

第五节救命稻草

无论如何,钱娟也不相信马大刚已经死了,尽管她知道,她这是在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现在,坐卧不宁的钱娟再次拿起了茶几上的电话,打通了马大刚的手机。但是,里面依然传来了自动提示音:对不起,对方手机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钱娟失望极了,泪水又一次涌出眼眶。她放下电话,走到窗前,从窗帘后拿起她与马大刚的合影,轻声说道:“马哥,我可怎么办啊?”

是的,钱娟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了,她举目无亲,走投无路,只能以泪洗面了。这个时候的钱娟不后悔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她越后悔就越感到末日的来临。电视机一直开着,这是她唯一的伙伴。实际上,她一个电视节目也看不进去,满脑子里都是马大刚的影子。

钱娟到卫生间洗了脸上的泪水,然后在电视机前坐下来,电视里正播放着新闻:据警方透露,长期为害一方的一个具有黑社会性质的流氓恶势力团伙今日被端掉,团伙头目马大刚开枪拒捕,被当场击毙。

马大刚果然死了!钱娟一阵战栗,关上电视,扑到沙发里,痛哭失声了。钱娟的肚子里孕育着一个新的生命,她与马大刚的儿子。她知道,马大刚是个十恶不赦的亡命徒,他伤害了无数无辜者的生命,如果不是马大刚对她恩爱有加,她也会对他恨之入骨。人都是有感情的动物,恶贯满盈的马大刚在钱娟却显现出柔情的一面,让她感到了温暖。

钱娟,你一定要把咱们的儿子生下来,把他养大。这是马大刚死前对钱娟最后的嘱托,那么,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她能生下这个孩子吗?那么,马大刚死了,谁又能拯救自己?

马大刚给钱娟留下了一个手机号码,并让她在他死后找这个人。钱娟从口袋中掏出记着宋来平话号码的纸片,走到电话机前,打了几个号码后却又迟疑地放下了。

这是个什么人?他可靠吗?他会帮助自己吗?他现在在哪里?

钱娟这样问着自己。当然,钱娟不会知道这个人刚刚过完了生日,由山区别墅来到了市里,又刚刚路过她的门口。

“宋总,咱们去洗个澡吧,您说怎么样?”章向河一边驾车,一边说。

“好啊,我是喝得有点多了,泡一泡,醒醒酒。”宋来平打了个不声不响的酒嗝,说。

“宋总,您今晚很高兴是吗?”章向河说。

“是啊,我是很高兴,我没有理由不高兴啊。”宋来平揉搓着红润的脸蛋,说,“你不觉得今天每个来的人都很高兴吗?”

“是的,宋总,大家都很尽兴。您说去哪里洗个澡啊?我听别人说,有家洗浴中心刚刚开业,咱们去那里体验一下如何?”章向河说。

“噢?是吗?不过,还是去我们公司自己的地方吧。”宋来平说。

“是。”章向河若有所思地说,“宋总,我想问您一个问题,可是,一直没有机会问,或者说,不敢问。”

“什么问题?怎么还不敢问?我在你的面前还可怕吗?”宋来平说。

“不,不不。”章向河连连摇头说,“宋总,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说吧。”宋来平说。

“您放鸟是为了什么?”章向河问。

“我说过,放鸟就是放生,明白吗?”宋来平说。

“放鸟就是放生,这个我明白,我是想让您具体解释一下,或者说,您为什么喜欢放生?”章向河似乎不解其意,问。

“无论是人,还是鸟,都是生命。”宋来平透过车窗,看着马路上的行人,说。

“对,都是生命啊。”章向河说。

“明白了?”宋来平收回目光,看着章向河,说。

章向河犹豫着说:“宋总,我的理解是……”

“说啊,犹豫什么?”宋来平催促道。

“我的理解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总是离不开杀生啊,您是用放生来给自己一些安慰吧?”章向河试探着说。

应该说,章向河一语中的。自从走上了弱肉强食与占山为王的道路,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冤魂死在宋来平的手下。儿时的不幸,使宋来平对社会充满了仇恨,他一边做着一个个为人称赞的善举掩饰着自己的罪恶,一边用放生的方式为自己的心灵寻找着安慰。

“是,是这么回事,我是在追求心理上的平衡啊。”宋来平长叹一声,说。

说话间,车子开到了一家大型洗浴中心门口。章向河抬头看了眼光彩夺目的霓虹灯,将车子停在了门口。门卫们一看车牌号,就知道是大老板宋来平来了,他们迅速跑过来迎接。章向河下了车,为宋来平拉开车门,宋来平动作沉稳地下了车。

“宋总您好。”门卫们齐声说。

“好。”宋来平满面红光,说。

“宋总您请。”章向河说。

宋来平没再说话,径直向大厅里走去。洗浴中心大堂里的服务生见宋来平和章向河走进来,连忙站在两边,鼓掌欢迎。宋来平自然神采奕奕,微笑着向他们招手致意。

“哎呀,宋总,您来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中心经理闻讯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

“我问问你,这店是谁的?”宋来平看着中心经理,眉毛一拧,问。

“您的啊。”中心经理回答道。

“你这不是什么都知道吗?店是我的店,我来就像回家一样,还打什么招呼啊?”宋来平淡然一笑,说。

中心经理听罢,媚态毕露,点头哈腰地说:“是啊,宋总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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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戬灭狂匪(6)

“生意怎么样啊?”宋来平背着手,说。

“还行吧。”中心经理犹豫了一会儿,面有难色地说。

“还行是什么意思?你以前不是说天天爆满吗?”宋来平听罢,马上心存不悦地说。

“前几天,东山派出所来人查过几次,有些赚钱的项目就不敢上了,所以就……”中心经理小心翼翼地说。

“东山派出所?谁来的?”宋来平有些恼怒了,说。

“刘子芳带着人来的。”中心经理说。

宋来平停下了步子,抬头巡视着门可罗雀的大堂,火气冲天地说:“她查她的,你们干你们的,出了事,有我顶着,你们怕什么?一个小小的刘子芳就能把东山地区控制了?我就不信这个邪!”

“是。”中心经理说。

在服务生接连不断的问好声中,宋来平和章向河走进了更衣室。他们先到浴场洗了澡,搓了背,换上按摩服,然后来到了宽大的按摩室。这些年来,宋来平经营的行业无不涉及黄毒赌,而他却始终守身如玉,从不越雷池一步。这间按摩室是个双人间,宋来平和章向河刚坐进按摩椅里,电视里就播放起宋来平在手术室门口与福利华紧紧拥抱的镜头。

“宋总,您看,你在电视里的形象多好。”章向河给宋来平倒上茶水,讨好似的说。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宋来平呷口茶,脸上有几丝得意划过,说。

章向河侧脸看着宋来平,说:“是啊,有些大众偶像的意思了。”

“奉承,典型的奉承。”宋来平淡然一笑,说。

章向河刚再要说什么,宋来平放在茶几的手机响了,他连忙拿起手机,双手递给宋来平。

这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宋来平看过号码后,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接通了,说:“哪位?”

打来电话不是别人,正是热锅里的蚂蚁钱娟。

“宋总吗?我是钱娟。”电话里的钱娟声调悲伤地说。

“钱娟?”宋来平问。

“我是马大刚的女朋友钱娟啊。”钱娟自我介绍道。

“噢,我知道了。”宋来平语气冷淡地说。

“宋总啊,马大刚死了。”钱娟说着,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

“这个电视里已经播了,全水城市的人都知道了,你找我干什么?”宋来平有些不耐烦地说。

“我可怎么办啊?”钱娟哽咽着说。

“怎么办?我知道你怎么办啊?”宋来平敷衍道。

“宋总,您救救我吧。”钱娟央求道,“现在,只有您能救我了。”

钱娟出人意料地找上门来,宋来平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也就是说,钱娟已经知道了他是马大刚的上司,这是非同小可的事情。

“救你?我能救你?我问你,我这个电话是谁告诉你的?”宋来平目光凝重,问。

“马大刚,是马大刚啊,他在被警察打死前告诉我的。”钱娟说。

“马大刚?他还说什么了?”宋来平关切地问。

“他说,他死后让我找你。”钱娟说。

“好,我问你,你住在哪里?”宋来平闭目思考了一会儿,问。

“兴隆小区9号楼二单元,302室。”钱娟回答道。

宋来平拿起笔和纸一边记着地址,一边说:“钱娟啊,我也帮不了你,我本来和马大刚也没多大关系,我们只是一般的朋友,没多大交情的。这样吧,既然马大刚死前说让你来找我,我也不能无情无义,我想办法给你送点钱去,你尽快离开水城,我这样也算我对得起朋友了。”

“宋总,谢谢您了,您在哪里?我去找您吧。”钱娟说。

“不了,你现在不能出门,你知道有多少警察在找你吗?还是我去找你。”宋来平说。

“好,好,宋总,您什么时候来啊?您要尽快啊。”钱娟说。(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放心吧,我答应的事,就会马上落实。”宋来平说罢,就扣上了电话,看着章向河,浓眉紧锁地说,“小章啊,你猜这是谁的电话啊?”

章向河已经从宋来平对话的内容及表情上猜出了打来电话的人,就马上说:“是钱娟吧?”

“不错,就是钱娟。马大刚一死,她就走投无路了,打来电话向我求救的。”宋来平喝口茶水,说。

“马大刚是条汉子,没有辜负您,对您忠诚到死,我不得不佩服,是我学习的榜样啊。”章向河心悦诚服地说。

“是啊,马大刚性格刚烈,说到做到,对我的忠诚我无可挑剔,他死在了警察的乱枪之下,我在内心里也很伤心啊,昨天晚上,我还梦到了他。”宋来平说到这里,眼睛湿润起来,“可惜啊,他有勇无谋,傻闯蛮干,迟早会是这么个结局啊。”

“宋总,您说得有道理,他早就应该有所收敛了。可是,现在钱娟怎么办呢?”章向河说。

“你分析一下吧。”宋来平说。

“钱娟主动找了来,就说明您已经暴露在她的面前,最起码,钱娟已经知道您马大刚的关系非同一般,我们得有所提防才是。”章向河说。

“是。”宋来平说。

“实际上,马大刚死前把您的手机告诉了钱娟,就等于将您与马大刚扯在了一起。”章向河站起来,说,“我觉得,对我们来说,钱娟现在是个危险人物,我觉得,警方很快就会找到她,一旦她落网,后果将不堪设想。”

“有这么严重?”宋来平问。

“是的,宋总。”章向河毫不犹豫地说。

“那你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见死不救?”宋来平说。

“不但要见死不救,这只小鸟也得放了。”章向河说。

“放鸟?”宋来平估作吃惊地说。

“是,放鸟,她不能留在这个世界上了。”章向河说。

宋来平看着章向河,慢慢地点了点头,说:“是啊,否则后患无穷啊。”

“什么时候动手?”章向河坐下来,小声问。

“我再考虑一下吧。”宋来平说。

第六节引蛇出洞

东山派出所教导员田风霄一直想到医院看望刘子芳的女儿李晓莉,可是,他最近情绪有些不佳,不愿意出门。这天晚上,他终于来到了医院,不过,李晓莉却躺在床上睡着了。

田风霄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将香蕉等水果放在一旁,然后在李晓莉的床边坐下,静静地看着李晓莉,神色温厚而凝重。

大约坐了十多分钟,李晓莉才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田风霄。

“田叔叔,你什么时候来的?”李晓莉喜出望外地说。

李晓莉说着,想坐起来,却被田风霄阻止了。

“我刚到。晓莉啊,你现在不能动。”田风霄为李晓莉掖好被角,亲切地说。

李晓莉揉着惺忪睡眼,说:“我妈妈呢?”

“你妈妈在值班吧。”田风霄笑了笑,说。

“田叔叔,你穿着警服真威风。”李晓莉赞叹道。

“是吗?”田风霄说。

“你不觉得吗?”李晓莉说。

“呵呵,我也是这么觉得。”田风霄整理了下警服,说,“可有的人不可能一辈子都穿警服啊,我当年第一次穿上警服的时候,激动得晚上睡不着觉,硬是穿着警服坐了一晚上。我曾发过誓,一定要对得起这身警服,这警服上的国徽,做一个好警察。”

“田叔叔,我长大了也要当警察,当个好警察,像你,像我妈妈那样。”李晓莉用羡慕的口吻说。

“你妈妈是个好警察啊,叔叔可不敢当。”田风霄谦虚道。

就在这个时候,田风霄的手机响起来了,他摸出手机,看了眼电话号码,脸色马上阴沉下来。

“刘所长吗?是,我是田风霄。”田风霄踌躇了片刻,终于接听了电话,说。

“田教导,请你马上到派出所报到,有紧急任务。”电话里的刘子芳说。

有紧急任务?田风霄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说:“是,我知道了,我马上回所里。”

李晓莉好奇地看着田风霄,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好了,我要走了,记住叔叔的话,如果将来你当警察,一定当个好警察,啊?”田风霄扣上电话,对李晓莉说。

李晓莉点点头,说:“田叔叔再见。”

“再见,叔叔以后就不能再来看你了。”田风霄走到门口,又折回头来,说。

李晓莉不解其意,说:“为什么?”

“我要出远门,很远很远的门。”田风霄说。

“是抓坏蛋吗?”李晓莉问。

“算是吧。”田风霄苦笑了下,说。

离开了医院,田风霄就向东山派出赶去,他知道,等待他的将不是一个好的结果。自从马大刚彻底暴露在警方面前,田风霄就已经意识到,他的最终落网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此时此刻,苗长安与刘子芳以及两名督察就在东山派出所会议室里等待着田风霄的到来。田风霄的车子一拐进派出所,站在窗前的刘子芳就看到了。

“他来了。”刘子芳回头对苗长安说。

苗长安站起来,对两名督察说:“准备好吧,没有我的命令,你们不要动手。”

两名督察已经是严阵以待,说:“是。”

田风霄停下车子,探头看了眼楼上,然后下了车。就这么放弃抵抗,束手就擒吗?走到大楼门口,他的手下意识地伸向了腰间的手枪。

第十四章内容预告

束手就擒贪小利悔不当初

祸从口出为逃命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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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老将出马(1)

第一节束手就擒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东山派出所会议室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苗长安与刘子芳分坐在椭圆形会议桌正对门的一端,在等待着田风霄的到来。两名荷枪实弹的督察站在他们的身后,目光如炬,严阵以待。终于,门外传来了停车的声音。

“好像是来了,我下”刘子芳警觉地站起来,对苗长安说。

苗长安的双眼紧紧地盯着会议室的门,摆摆手,说:“刘所长啊,我看还是让他自己上来吧。”

刘子芳听罢,似乎明白了苗长安的用意,理解地说:“好吧,让他自己上来体面些。”

田风霄进了大厅,走到会议室门,迟疑地停下了步子。然后,他从腰间掏出手枪,端详了一会儿,又摸出手绢擦拭干净,重腰间,慢慢地抬起手来,敲响了房门。

苗长安示意两名督察做好应急的准备。

“田教导啊,进来吧。”刘子芳与苗长安交换了个眼色,高声说。

田风霄推门而入,非常镇静地看了眼苗长安与刘子芳,说:“苗局,你也来了?”

“是啊,坐下吧。”苗长安不动声色地说。

田风霄唯命是从地在会议桌的另一端坐下来,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说:“谢谢。”

“田风霄,我看你是知道为什么把你叫来的,是吗?”苗长安双手抱臂,神态自若地说。

“是,苗局,我心里清楚为什么。”田风霄轻轻地出了一口气,说,“我干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这点我还是能预料到的。”

“这就好,就不需要我再向解释了。”苗长安说。

“是的,苗局,你不解释了,我心里清楚得很。”田风霄说着,将两只手分别伸进了两只口袋。

两名督察见状顿时大惊,准备冲过去制服田风霄,却被苗长安抬手挡了回去。(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大家看到,田风霄的两只手分别拿出了弹夹和手枪,将它们放到了会议桌上。两名督察走到田风霄跟前,收起了枪。田风霄站起身来,一名督察将田风霄警服上的警徽等一一摘掉。

“田风霄,我是不用向你解释什么了?”苗长安走到田风霄的跟前,说,“你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田风霄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光秃秃的警服,羞愧难当地说:“没有必要了,苗局,刘所长,我只想说一句,对不起。”

苗长安向刘子芳点点头,然后将目光落两名督察的身上。

“走吧。”两督察心领神会,对田风霄说。

田风霄就这么被两名督察带走了,苗长安坐下来,说:“刘所长,对田风霄的问题,你有什么感想啊?”

“一念之差,天壤之别。”刘子芳感叹道。

“深刻,。”苗长安说。

“我相信,田风霄并没有想到他会陷得这么深,身不由己,不能自拔。”刘子芳心情沉重地说,“而当初他走出这一步的时候,仅仅是为了得到一点蝇头小利,或者说,仅仅是一场酒局而已。”

“可能是吧。”苗长安说。

“他也会对自己说,就这一次了,不能有第二次。但是,利益是一块巨大的磁场啊,你沾过一次,本身就会带上磁性,沾得越久,这种磁性就越大,想消磁已经不可能了。那么,你还会有其他的选择吗?没有了,你只能成为这块磁场中的一分子。”刘子芳说。

“刘所长,你说的话,我深有同感,让我们相互勉励,以此为戒吧。”苗长安说。

“好。”刘子芳说。

苗长安抬腕看了看表,说:“好了,时间已经不早,李晓莉还在医院,我瞅空她。东山派出所现在需要稳定啊,你要多做些工作,至于干部配制问题,我再与有关领导商量一下,争取早日派新的教导员来。”

“好,苗局,东山派出所的工作你就放心吧,”刘子芳说。

“我放心,只是你又得吃苦劳累了。”苗长安说。

“没事,这算不了什么。”刘子芳说。

刘子芳与苗长安一起来到东山派出所的大院里,看着苗长安的车开走,刘子芳才跳上了自己的车。她并没有回家,而是身心疲惫地来到了医院病房。

这个时候的李晓莉并没有睡下,正看着天花板愣神,见妈妈来了,高兴地说:“妈妈,这么晚了,你就别来了,我没事的。”

“你没事啊?妈妈可有事啊,我把你一个宝贝女儿放在医院,我能睡得着?”刘子芳坐在病床上,说。

“妈妈,其实啊,你不来,我也睡不着,我也想妈妈啊。”李晓莉深情地看刘子芳,说。

“那是,世上哪有女儿不想妈妈的道理啊?”刘子芳突然发现了床头柜上的水果,说,“这是谁送来的?”

“妈妈廉洁也不能廉洁到连几支香蕉也不敢收吧?”李晓莉小嘴一撅,说。

“我也没说不收啊,就是我说不收,人家也已经放这里了。告诉妈妈,谁送的?”刘子芳抬手抚摸着李晓莉的脸蛋,说。

“你们所的田叔叔。”李晓莉说。

“你说的是田风霄叔叔吗?”刘子芳问。

“是啊,他刚坐了一会儿,就来了个电话把他叫走了,他说他要出很远很远的门。他还夸你是一个好警察呢。”李晓莉撕下一支香蕉,递到刘子芳手里,说。

刘子芳接过香蕉,眼睛却不敢与李晓莉对视了。她知道,田风霄接到的这个电话正她打来的。

“妈妈,你怎么了?”李晓莉纳闷儿地问。

“没什么,你田叔叔这次出远门,妈妈心里也不好受啊。好了,睡吧,孩子。”刘子芳将香蕉放回到床头柜上,说。

“不,妈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李晓莉一本正经地说。

“问题?什么问题?”刘子芳好奇地问。

“我哥哥老说你偏心眼儿,你说是不是?”李晓莉说。

“是吗?他说我往哪偏啊?”刘子芳问。

李晓莉听罢,马上撒娇地说:“当然是向我这儿偏了,要不他会有意见?”

“你觉得我偏心眼儿吗?我觉得不偏,你们都是妈妈的孩子啊。”刘子芳说。

“偏就偏吧,谁让我是女儿,是妈妈贴身小棉袄来着。”李晓莉颇为自豪地说。

“其实啊,妈妈谁也不偏,可是,你哥哥是男孩子,就应该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就要对他严格要求,你说对不对?”刘子芳解释道。

“是啊,将来我们都长大了,他肯定要出去闯荡世界,顾不得家了,妈妈就得我来照顾了,妈妈,你说是不是?到那时候啊,妈妈,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你放心吧。”李晓莉说。

“我放心,睡吧,啊。”刘子芳幸福地说。

第二节推心置腹

一接到水城市东升房地产公司老总潘东升的电话,陶玉佳就知道他为什么会给她打电话了。而对潘东升来说,给刘子芳的好友陶玉佳打电话,请求她的帮助是不得已的事情。他与刘子芳的恋爱关系建立了这么长时间,到现在不进反退,甚至有夭折的可能,一向沉稳的潘东升就坐不住了,就像钱娟也坐不住了一样。

潘东升将他与陶玉佳的见面地点定在陶玉佳家对面的一家咖啡厅里,求人帮忙,总得让被求的人感到方便才是。

“老潘,你对我刘姐可真够执著的,我不佩服都不行。”陶玉佳端起服务生刚刚送上来的咖啡,喝了口,说。

潘东升把玩着咖啡杯,苦笑着说:“佩服?你是在挖苦我吧?”

“不是,我绝对不是,我怎么会挖苦呢。”陶玉佳淡然一笑,说,“潘总,像你这样的人,我是真心的佩服啊。”

“要不就是猫哭老鼠,兔死狐悲。”潘东升用小勺搅拌着咖啡,说。

陶玉佳一听这话,没好气地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说:“老潘,你对我这么不信任,还叫我来干什么?我走了。”

陶玉佳说完,站起来要走,潘东升连忙挡住她的去路,央求道:“陶警官啊,你别生气嘛。”

实际上,陶玉佳并没有生气,能为好友刘子芳干得什么她还感到很高兴,她之所以装出要走,是想测试一下潘东升对刘子芳到底有多在乎。结果是令陶玉佳满意的,潘东升通过了测试。

“那就说吧,看看我能帮你什么。”陶玉佳重新在座位上坐下来,说。

“有病乱求医啊,我们的事情,我真不明白刘子芳是怎么想的,我知道,你们在刑侦大队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你能不能……”潘东升态度诚恳地说。

“呵呵,我知道了,潘总,你是想让我出面给你说说情,是吗?”陶玉佳说。

“是啊。你说,我这么一个大男人,这种事还得请别人帮忙,也够无能的。”潘东升耸耸肩膀,无奈地说。

“老潘,你告诉我,你真那么爱她?”陶玉佳喝口咖啡,说。

潘东升没有直接回答陶玉佳的问话,只是为难地点点头。

“态度不坚决嘛,这事我不管了。”陶玉佳欲擒故纵,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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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老将出马(2)

潘东升一听,果然又急了,说:“我爱她,我真的很爱她。”

“唉,刘姐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我去对她说,如果她再不接受你的爱,你就要另有所爱了,看她急不急。”陶玉佳终于替潘东升说话了,“急,就说明她也爱你。不急,你就别痴等了,抓紧想别的办法吧。”

“不,这样不行,我会永远等着她。”潘东升连忙反对道。

“潘总啊,你的精神真让我感动啊。”陶玉佳由衷地佩服道。

“可是,子芳就不知道感动啊。”得到的陶玉佳的同情,潘东升抱怨道。

“不会吧?刘姐不至于是冷血动物吧?”陶玉佳似乎不信,说。

是啊,难道刘子芳会是冷血动物吗?潘东升想了想,说:“那天晚上,我出差之前她,她突然告诉我,不让我再找她了,还说我们两个不合适,我挺纳闷儿的,她这是怎么了?我问她,她也不说,小陶,你说,是不是她另有所爱了?”

“不,绝对不是,是这样……”陶玉佳的话说一半,后一半却咽了回去。

“是什么?你快说呀。”潘东升催促道。

现在,陶玉佳已经断定,潘东升并不知道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的事情,那么,能告诉潘东升吗?刘子芳看到了这些照片,已经受到了巨大的伤害,而刘子芳之所以没有向潘东升说出实情,也是不想伤害他。

想到这里,陶玉佳替刘子芳辩护道:“刘姐是工作压力太大,你应该理解她。”

“不对,工作压力再大也不会把她压垮的,这一点儿我对她是了解的。”潘东升说。

“闹了半天,你对刘姐就了解这么一点儿啊,怪不得刘姐不想理你了呢。”陶玉佳故意说。

“小陶,你这是鸡蛋里挑骨头。你别拿我开心好不好?”潘东升态度认真地说。

“好,我答应你,我明天就找她去,事成之后,你怎么谢我?”陶玉佳终于说。

“怎么谢都行。”潘东升说。

“到时候,别忘了让我吃喜糖就行。”陶玉佳说。

“一定,一定。”潘东升喜出望外地说。

第三节引狼入室

昨天夜里,宋来平与章向河并没有走,而是住在了洗浴中心的单间里,他们聊了很久,也聊得很投入,既有往事的回忆,更有对未来的猜测。当然,他们聊得最多的是,怎样才能补上马大刚捅破的这个天大的窟窿,还有怎样才能将刘子芳这个眼中刺拔掉。

上午十点多钟,苏康桥就接到了章向河的电话,让他带上刘子芳与潘东升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来见大老板宋来平。

对苏康桥来说,宋来平是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但是,他却一直没见过宋来平,他的直接上级是章向河。但是,苏康桥也知道自己是在为谁做事。

洗浴中心的酒吧大顶层的一角,是个绝对隐蔽的地方,早晨起来,章向河就与宋来平来到这里,等待着苏康桥的到来。章向河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让苏康桥来见宋来平,主要是想加大对刘子芳造舆论的力度,让她在公安内部抬不起头来,有所顾忌。

上面说过,宋来平先前不喜欢喝洋酒,但是,在章向河的引导下,现在,他竟然有些喜欢了。宋来平觉得,这洋酒就像是颇有品位的贵妇人,属于越品越有味儿那种类型的,不像如花少女,昙花一现,经不住把玩。

苏康桥来到小酒吧的时候,宋来平正与章向河喝洋酒。章向河将苏康桥介绍给了宋来平,然后让苏康桥将他精心制作的刘子芳与潘东升的照片放在桌子上。

初次见到宋来平,苏康桥有些诚惶诚恐,他双手举起酒杯,说:“宋总,我敬你一杯。”

“好,来。”宋来平的目光没有离开桌上的照片,说。

“谢谢,宋总。”苏康桥一饮而尽,说。

宋来平没说话,喝了一小口酒,然后拿起桌上的照片,仔细地看着。

“宋总,苏康桥是电脑高手,只要有素材,他都能制作出我们想要的照片。”章向河向宋来平介绍说,“打个比方吧,只要有秦始皇的照片,苏康桥就能让他与我在这里喝酒。”

“宋总,与真照片相比,一模一样。”苏康桥沾沾自喜地说。

“是的,我还真看不出来是电脑合成的。”宋来平拿起一张照片,认真地看着,说。

“苏康桥聪明过人,这只是他的雕虫小技。”章向河赞叹道。

宋来平看章向河,又看看苏康桥,深有感触地说:“章向河,你的人和马大刚的人想比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我非常欣赏。”

“宋总,您过奖了。”章向河谦虚道。

宋来平亲切地拍拍章向河的肩膀,说:“实事求是嘛。”

“宋总,有句话我不知道应该不应该说。”章向河试探着说。

宋来平一听,挥挥手,说:“说,有什么话就说,你在我的面前,没必要前怕狼,后怕虎的。”

“宋总,我听说,这个刘子芳不但和潘东升有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和你的老朋友赵立昆也不干不净的,这在他们公安局里也是人人皆知的。”有了宋来平的鼓励,章向河大着胆子说。

“是吗?我的这个老朋友还有这个爱好?”尽管宋来平并不感到意外,还是这样问道。

“那天在名士茶馆您不是都亲眼看到了吗?”章向河为宋来平倒满酒,说,“赵立昆和刘子芳一个哭一个劝,赵立昆对刘子芳可是怜香惜玉,关爱备至啊。”

宋来平听到这里,端起酒杯,沉思着不说话。

“鲁院长当时也看到了,要过去找赵立昆,您还替赵立昆遮遮掩掩的。”见宋来平不说话,章向河提示道。

“对,是有这么回事。”良久,宋来平恍然大悟地说,“男人嘛,都有弱点,我的这个好哥们怎么会是个例外呢?”

“好,不说这些了,宋总,我敬您一杯吧,感谢您对我的提携和关照。”章向河心悦诚服地说。

“来,干。”宋来平说着,与章向河一饮而尽。

“宋总,你说这个许建秋真是马大刚杀的吗?”苏康桥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是啊,肯定是,他不杀许建秋,许建秋落到警察的手里,就会引来警察把他杀了,你死我活啊。”宋来平端着杯子,看着晶莹的液体,说。

“宋总说的是。”苏康桥奉承道。

“苏康桥,你问这么多事干什么?与你无关的事,以后少问,别问!”章向河两眼一瞪,说。

“是,章哥。”苏康桥俯首帖耳地说。

宋来平宽容地扫了苏康桥一眼,说:“好奇心嘛,人皆有之,苏康桥也不能例外,是不是?”

“是,宋总。”苏康桥附和道。

“苏康桥,章向河让你给许建秋的老婆孩子送的钱你送去了吗?”宋来平转过身来,问。

“送去了,宋总是仁义之人啊。”苏康桥回答道。

“许建秋一死,留下孤儿寡母,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我们怎么能袖手旁观呢?你们说呢?”宋来平说。

“不能,不能袖手旁观。”苏康桥说。

这时,宋来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走投无路的钱娟再次打来了求救电话。

“宋总,我快挺不下去了,我要疯了,你什么时候送钱来让我跑啊?”电话里的钱娟急不可待地说。

宋来平将耳机紧紧地贴在耳边上,走到一边,小声说:“钱娟,别着急,我正在凑钱呢?你再坚持两天,最多两天,你千万不能出门,知道吗?”

“宋总,你说话要算数啊。”钱娟一副哭腔,说。

“放心吧,我向来是说话算数的。”宋来平摇晃着脖子,慢条斯理地说。

“你们不来救我,我就去投案自首。”钱娟威胁道。

宋来平听罢,顿时一惊,气愤地说:“投案自首?好,你去吧,这样,你也死得快些。”

“不,宋总,我说着玩的,你快来送钱吧。”钱娟的口气又软了下来,说。

“好,你等着吧。”宋来平满口答应道。

宋来平说完,慢慢地扣上了手机,回到座位前,独自端起酒杯喝了口,久久地不说话。

“宋总,是不是……”章向河关切地问。

“马大刚死了,却留下了个小相好的,她现在没钱,想跑也跑不了,她来找我要,你们说,马大刚跟我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不是?我能不帮这个忙吗?得给她送点钱去啊。”宋来平在座位上坐下来,抬头看着天花板,说。

“宋总,我去吧。”苏康桥自告奋勇地说。

“还是我去吧。”章向河也主动请缨道。

“她不认识你们,不会开门的,还是我去吧。”宋来平摆摆手,说。

“你亲自去太危险。”章向河着急地说。

“你们去就不危险了?”宋来平反问道,“好,这事就这么定了。”宋来平说完,向章向河使了个眼色。

章向河心明眼亮,马上明白了宋来平的用意,对苏康桥说:|苏康桥,你先回去吧,我和宋总还有点事情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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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老将出马(3)

“好,我走了。”苏康桥连忙起身说。

“走吧,别忘了交代给你的事情。”章向河叮嘱道。

“忘不了,我明天就办。”苏康桥说。

送走了苏康桥,章向河对宋来平说:“宋总,您别说,什么人有什么用,苏康桥这小子搞点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是有一套的。”

“物尽其用嘛,我说过,每个人都会有长处。”宋来平仰在沙发里,说。

“对。”章向河说。

宋来平跷起了二郎腿,说:“那两套照片寄出去的反应怎么样?”

“东山派出所里反应较大,区局似乎没什么反应,我打听过,好像被赵立昆给压下来了,知道的人并不多。”章向河说。

“对付刘子芳,我用了一软一硬两招,现在,马大刚死了,其他人也树倒胡孙撒,死的死,跑的跑,这意味着硬的一招我已经输了,这软的嘛,我看还要加把火。”宋来平双眼微闭,说。

“这样的话,赵立昆可就是引火烧身,名声不保了。”章向河替赵立昆担心了,说。

“现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什么都要有代价,他偏爱刘子芳,就让他有偏爱的后果。”宋来平有些生气地说。

“是的,宋总说得有道理。”章向河奉承道。

“不整倒刘子芳,我们就没好日子过,所得到的果实也会一个个地被夺走,我们倒头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你说是不是?”宋来平说。

“宋总说的是。”章向河说。

“所以说,刘子芳就是我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啊。”宋来平恶狠狠地说。

“这钉,这刺一定要拔掉,我看干脆把她这只大鸟放了,这样就一劳永逸,省心了。”章向河摩拳擦掌地说。

“不行,杀刘子芳不是杀只鸡,宰条狗,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走此下策啊。”宋来平说。

“是啊。宋总,那个钱娟怎么办?她活一天,我们就提着脑袋过一天,这只小鸟不放是不行了。”章向河焦虑地说。

“是,我也着急啊。”宋来平无奈地说。

“我去她家里把这只小鸟放了吧。”章向河站起来,说。

宋来平一把按住章向河,说:“钱娟这只鸟现在是惊弓之鸟,一有风吹草动,她就会惊惶失措。她不认识你,不会开门的,这只鸟儿只有我亲自放了。”

“宋总,您不能亲自去。”章向河一听,马上阻止道。

宋来平从腰间掏出手枪,用手绢擦拭着说:“这把枪,我已经有五六年没听到它响了,我就再听个响声吧。”

章向河犹豫地点了点头。

第四节悔不当初

在上面的章节里,已经描述过,有了值得高兴的事情,苗长安喜欢串门,而有了不高兴的事情则正好相反,总是待在办公室里闷闷不乐,然后把他想找的人叫到自己的办公室,排解郁闷。田风霄成为人民警察队伍中的败类,当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早上一上班,苗长安倒上茶水,喝了几口,就把分管纪检工作的副局长赵立昆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与苗长安一起工作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赵立昆当然知道他这个时候为什么叫他,但是,当赵立昆推门而入以后,还是佯作不知,故意问道:“苗局,你找我?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吗?”苗长安坐在办公椅里,**没抬,说,“是,你坐。”

赵立昆回身关上房门,在沙里坐下。

“赵局长,你对田风霄的问题怎么看啊?”良久,苗长安才抬起眼皮,说。

赵立昆点上一支烟抽了口,说:“怎么看?罪有应得,一个警察,忘记了自己的神圣使命,为黑社会充当保护伞,死有余辜啊。我这个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没好听的,可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对于这种败类,必须严惩不贷。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是啊,我们的队伍出现这种人,我也深恶痛绝,更倍感失职啊。由此可见,公安队伍的建设是多么重要,而我们却忽略了这一点。”苗长安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说,“赵局,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商量一下东山派出所干部配制问题,你有什么高见啊?”

赵立昆也站起来,看着窗外,说:“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考虑,刘子芳有什么想法没有?最好能听听她的看法。”

“这事她能说什么呢?”苗长安说。

赵立昆思忖了一会儿,说:“看看东山派出所有没有合适的,提拔一个吧,基层干警很不容易,应该多给他们一些机会。”

“你的话有一定道理,可是,东山派出所原教导员出了这么大问题,有些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现在从中选拔干部,时机不够成熟。我看这样,你我都再考虑一下人选,过几天,咱们再碰碰头。”苗长安说。

“好。”赵立昆赞同道。

“走吧,跟我去审讯室看看田风霄,怎么样?”苗长安问。

“看他?我怕伤了我的眼睛,我就不去了。”赵立昆马上拒绝道。

“好吧,你不去也罢,田风霄是我的老下级,我还是他吧。”苗长安说。

苗长安出了办公室,就直接去了地下室的审讯室,有关人员正在对田风霄进行审讯。苗长安站在门口,透过窗口注视着田风霄,他的心里有些许说不出的滋味儿。是啊,曾经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如今成了对手,这不能不让苗长安感到难过。

“就是这些吗?”预审员端坐在田风霄的对面,说。

“是的,我多次给马大刚他们透风报信,使他们幸运地逃脱了公安机关的打击,我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也有愧于人民警察这个光荣称号。我悔不当初啊。”田风霄低着头,以躲避眼前刺眼的灯光,说。

预审员一听,马上打断了田风霄的话,厉声说:“田风霄,现在还不是你陈述的时候,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交代的?”

田风霄想了想,摇摇头,说:“没有了,我知道的全交代了。”

“带下去吧。”预审员命令道。

两名警察欲将田风霄带走,田风霄突然说:“我想见苗局长一面。”

“这可不一定了,你先回去吧,我汇报一下再说。”预审员说。

“我一定要见苗局长,我有重大问题向他交代。”田风霄高声说。

重大问题?预审员一愣,说:“好,我一定转达。”

就在这时,苗长安推门而入,与田风霄打了个对面。

“苗局长,我真的很后悔,可是,我知道,一切都无济于事了。”田风霄一见苗长安,马上情绪激动起来,说。

“好,你有悔罪的态度和行动就很好,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苗长安一脸严肃,说。

“感谢你能单独来见我。”田风霄感激涕零地说。

“这有什么要感谢的?”苗长安冷若冰霜地说。

“苗局,我有重大情况向你单独汇报。”田风霄看了眼周围的预审员及法警,说。

“好,你们回避一下吧。”苗长安对旁边的人说。

预审员等马上离开了,苗长安关上了审讯室的门。田风霄向苗长安要了一支烟,拼命地抽了几口,把他掌握的重大情况向苗长安做了详尽的汇报。

“田风霄,你提供的情况很重要,我也答应你,替你保密,将来量刑的时候,我会正式向有关部门说明情况。”末了,苗长安说。

“谢谢苗局长。”田风霄泪眼蒙眬,说。

“好吧,就这样吧。”苗长安说着,守候在门外的法警招了下手,两名法警推门进来,站到了田风霄两边。

“走吧。”一名法警冷冷地说。

田风霄没有动,只是怔怔地看着苗长安。

苗长安走到门口,又折回头来,说:“我知道你的胃不好,烟瘾也大,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些胃药和一条烟,现在在看管人员那里,等他们检验过了,就会给你的。”

田风霄听罢,泪水禁不住流下来,说:“谢谢。”

苗长安觉得,必须将田风霄对他提供的情况向水城市公安局曹毅汇报,给曹毅打了电话后,便马不停蹄地来市局曹毅局长的办公室。

曹毅听了苗长安的汇报,眉头紧锁,良久不语。

“田风霄提供的情况就是这些,曹局,你看怎么办?”苗长安问。

“田风霄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但是,有些事情他也拿不准,仅仅是猜测,或者是道听途说,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事就到你和我这里为止,注意保密,不要外传。”曹毅叮嘱道。

“好,请曹局放心。”苗长安说。

第五节警钟长鸣

下午三点,东山派出将召开全体干警大会,就田风霄的问题进行通报。这几天,刘子芳一直惦记着为抓捕马大刚而牺牲的老周的家属。赶在会议开始之前,刘子芳与叶玉清带领几名干警赶到老周的家里,送来了慰问品,并代表干警感谢老周在关键时刻所作出的巨大贡献。

“大妈,您要多保重自己啊。”刘子芳紧紧地握着周妻的手,说。

“老周死得值得,我想得开。”周妻眼含热泪,说。

第十五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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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尸荒野从干警争分夺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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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老将出马(4)

“大妈,周大爷刚正不阿,疾恶如仇,是我们的榜样啊。”刘子芳也禁不住流下热泪来,说。

“老周为党工作了一辈子,无论是抗美援朝还是在铁道部队,他都经历了多次死的考验,有一次,为了排除哑炮,他就差点啊。人都是要死的,他这个死法他自己都会安心的,我太了解他了。”周妻说。

刘子芳激动地说:“大妈,我们会常来看你,你看看,这些干警都是你的孩子,你有什么困难,就跟我们打招呼,啊?”

“真的没什么困难,谢谢你们了。”周妻摇摇头,说。

刘子芳久久地注视着老周的遗像,带领干警们向老周深深地鞠了三个躬,然后告别了周妻,回到所里,直接进了会议室。

“田风霄是东山派出所的原教导员,他出了问题,是整个东山派出所的耻辱,是每个公安干警的耻辱。他走到这一步,有他自身的原因,面对利益的诱惑,他忘记了自己是一名人民警察,一名**员。同志们与他一起工作了多年,对他很熟悉,大家在揭露田风霄的问题的同时,都要想一想自己,我是怎么面对利益金钱的。现在,上级党委还没有给我们派新的教导员来,田风霄的工作先由副所长由叶玉清兼任,好,请下面叶玉清同志说几句。”刘子芳在座位上坐定,马上开门见山地说。

“教训,刚才刘所长已经讲了,我就不再重复,我给大家准备了几本书,警察法、警察管理条例,这些书以前也给大家发过,不知大家认真看过没有?看过的,再认真地看一遍,相信会有新的收获,没看过的,更要认真地看,领会贯通,散会后,到内勤去领,每人都要写读书体会,然后交到我这里来。”叶玉清说罢,示意民警丛武将书分发给大家。

“这不是一人有病大家吃药吗?”有人小声议论说。

声音虽然很小,还是被刘子芳听到了,她表情严肃地说:“对,现在就是要一人有病,大家吃药,不过,你现在吃的不是治病的药,是预防药,等你真病了,就无可救药了。(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你现在去问问田风霄,后悔药都没得吃。”

是的,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刚开完了会,陶玉佳就给刘子芳打来了电话,第一句话也是这句,但是,第二句就有些不客气了。

“刘大所长啊,你还以为你是黄花姑娘啊,人家潘东升人多好,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电话里的陶玉佳说。

这个时候,刘子芳身边尽是退出会场的干警,陶玉佳的声音很高,吓得她将手机紧紧地捂在耳朵上,生怕别人听见。

“你旁边有人是不是?”见刘子芳唯唯诺诺地不说话,陶玉佳马上明白了,说,“这样吧,晚上见,我在那个以前你叫我去的那个公园等你。七点,不见不散啊。”

刘子芳知道,陶玉佳说的那个公园,就是她看到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后向陶玉佳哭诉的地方。

这天晚上,月光如银,天气出奇的好。刘子芳与陶玉佳准时到达了约会地点,她们看到,身边不时有情侣走过。

“刘姐,你看,我们两个坐在这里,有些对不住这美好月色啊。”陶玉佳坐在石凳上,说。

“你想跟谁坐在一起啊?”刘子芳打趣道。

陶玉佳久久地注视着天上的圆月,说:“这话是我想问你的。”

“问我?你叫我来就是要问我这个?”刘子芳说。

“刘姐,我实话给你说吧,潘东升昨天晚上找我了。”陶玉佳终于实话实说了。

潘东升私下里找陶玉佳干什么?刘子芳顿时一愣,马上说:“他找你干什么?我先声明,如果是案子方面的事,你不能顾及情面。”

“你神经过敏是不是?人家是托我向你求情,想和你好下去。”陶玉佳心存不满地说,“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态度?”

一说起与潘东升感情上的事情,刘子芳就有些摇摆不定了。

“小陶,照片的事我也给你说过,就是在这里我对你说的啊,我真的很为难啊。”刘子芳的眼睛里有几丝忧虑划过,说。

“刘姐,潘东升可是问我了。”陶玉佳说。

“他问你什么?”刘子芳吃惊地问。

“问我你为什么突然提出要与他分手。”陶玉佳说。

“你怎么说的?”刘子芳着急地问。

“我把实话说了。”陶玉佳说。

刘子芳一听,立时急了,说:“什么?你怎么能这样做?那些照片是针对我的,是有人故意伤害我的名誉,你怎么能让人家老潘也跟着受屈辱?你让老潘怎么能接受得了?”

陶玉佳静静地听着,久久不语。

“你说话啊!”刘子芳关切地说,“老潘怎么样?他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没事吧?”

“刘姐,你瞧你急得那样,这不是你心里有他吗?”陶玉佳说。

“我心里是有他,可是,你也不能……”刘子芳说。

陶玉佳哈哈大笑一声,说:“我什么也没说,我只说你工作压力太大,顾不上。”

“这就好,这就好。”刘子芳如释重负地说。

“刘姐,我看潘东升真是好男人,你别有那么多顾虑了,主动一些吧,啊?”陶玉佳劝说道。

“也真委屈他了。”刘子芳眼睛湿润地说。

“你不是知错犯错吗?”陶玉佳指责道。

“我找他,我一定找他。”刘子芳终于下定了决心,说。

“这就对了。”陶玉佳放心地说。

刘子芳没再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她觉得,今天晚上的月亮格外圆。

第六节祸从口出

宋来平终于决定将枪杀钱娟的计划在今晚实施了,无论是他还是章向河都认为,钱娟是目前最大的隐患,不除掉她,他们这个团伙将陷入危机四伏之中。像每次行动之前一样,宋来平将放飞一只鸟,现在,他与章向河就站在鸟笼前,看着笼中的鸟。

“放鸟吧,放鸟吧。”鹦鹉叫道。

宋来平与章向河相视一笑,说:“知我者,鹦鹉也。”

“宋总,您一定要小心,要不,我跟您一起去。”章向河关切地说。

“这只小鸟还要用几杆枪?再说了,人多了,目标就大,小心为妙啊。”宋来平若无其事地说。

章向河没再言语,径直走到一只鸟笼前,摘下来,提到宋来平跟前。宋来平看了看,打开了鸟笼。

“走吧,孩子,远走高飞吧。”宋来平微笑着说。

小鸟扑腾几下,冲出鸟笼,展翅高飞了。

宋来平从茶几上拿起枪,插到腰间,快步走向门口。

“宋总,您千万小心,我在这里等您。”章向河紧随其后,说。

“放心吧,一会儿见。”宋来平自信地说。

宋来平走出别墅,出现在马路上。他前后观望了一会儿,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上了车,坐在了后排座位上。

“先生,请问您去哪儿?”司机头也不回地问。

“光华广场。”宋来平说。

“好。”司机说。

出租车向市内光华广场开去,半个多小时后,车子在广场边停下来,宋来平付费下了车,然后走到广场的对面马路,又抬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宋来平坐进了这个辆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司机a说:“先生,去哪儿?”

“兴隆小区。”宋来平低声说。

司机a一听,蓦地停下了车,说:“先生,对不起,兴隆小区我不想去,你找别的车吧。”

“为什么?”宋来平不解地看着司机a,说。

“现在社会治安乱呢,偏的地方出租车都不敢去。”司机a小心翼翼地说。

宋来平一听,笑了,说:“兄弟,你看我像坏人吗?”

司机a回头看了宋来平一眼,说:“先生,你不像,可是,要碰上打劫的你也对付不了啊。”

“兄弟,你说得严重了,没那么可怕,你看,马路上不是到处都有巡逻的警察吗?要相信人民警察是不是?”宋来平后仰在座位的靠背上,说。

“你不会是警察吧?”司机a也笑了笑,说“好,有你给我壮胆,我就去吧。”

“这就对了,你放心地开车吧。”宋来平和蔼可亲地说。

“先生,我怎么看着你面熟啊?”司机a再次回头看了宋来平一眼,说。

面熟?宋来平听罢,心里不免一惊,他在哪里见过我?

“是吗?”宋来平努力做出平静的样子,说。

司机a肯定地说:“我肯定从哪里见过你。”

“不会吧?你认错人了吧?”宋来平坚持道。

“不会的。”司机a恍然大悟似的说,“噢,我想起来了,您是一个大老板,前几天电视上播放过您捐款为一个福利院的孩子换肾的事。”

“看看,我说你认错人了吧?我哪是什么大老板,我是坐机关的。”宋来平马上否认道。

司机a将信将疑地说:“您不是?可你们两个长得也太像了。”

“大众脸谱是不是?”宋来平打趣道。

司机a摇摇头,说:“不,有气质。”

宋来平笑而不语,眼睛看着车外。车子走到一繁华商场处,速度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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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老将出马(5)

“哎,小伙子,你停停。”宋来平突然说。

司机a一愣,停下车,说:“先生,怎么了?”

“我想到市场买点东西再回家,你看……”宋来平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的一家商场,说。

“好,您就在这儿下车吧,正好我也不想去兴隆小区。”司机a说。

“谢谢了。”宋来平说。

“不谢。”司机a说。

宋来平交上钱,下了车,向司机抬手说了声“再见”。

司机a开车起步,伸头说:“再见,好人好运啊!。”

由于司机a认出了宋来平,他不得不中途下车了。宋来平步履缓慢地走到一家繁华商场的门外,身边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左顾右盼,最后走进商场。

半个多小时后,宋来平走出了商场,此时的他已经戴上了金丝边眼镜和帽子。这个时候,又有一辆出租车驶来,宋来平抬手拦下了车。

“兴隆小区。”宋来平仍然坐在了后排座位上,说。

“兴隆小区?先生,这么晚了,要加价的。”司机讨价还价地说。

宋来平一听,没好气地将百元大票扔给司机,心存不满地说:“够了吗?”

“谢谢您了。”司机拿起钱,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何况是收入微薄的出租车司机?司机加大油门,向兴隆小区驶去。

从这里到兴隆小区已经不到十分钟的车程了,车子开到离小区还有五十多米的时候,宋来平就下了出租车,超反方向走去。出租车很快超过了宋来平,消失在宋来平的视线里。于是,宋来平折回头,快步向兴隆小区走去。来到门口。宋来平向门卫室望去,几个门卫正在打牌,宋来平暗自一乐,悄悄地溜了进去。

宋来平很快找到了9号楼,在二单元门口停下来,他的手伸向了302室的门铃,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钱娟吗?我是宋来平。”宋来平掏出手机,拨通了钱娟的电话。

“是宋总啊,快上来吧。(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钱娟喜出望外地说。

钱娟说完,就按开了单元的铁门,宋来平走进楼道,边上楼边观察着。刚在三楼楼口处,钱娟便开了房门,宋来平迅速进了房间,并反锁了房门。

“宋总,您可来了,马大刚死得好惨,扔下我一个人,我快要吓死了。”见救命恩人来了,钱娟马上就泪流满面了。

“有什么可怕的?”宋来平警惕地巡视着整个房间,说。

“宋总,您带我走吧。”蓦地,钱娟撒娇地扑到宋来平的身上,哽咽着说。

宋来平眉头一皱,拍拍钱娟的手,又用力拿掉,说:“这些日子你没出”

“我哪敢出去,我的照片到处都有。”钱娟失魂落魄地说。

“那就好。”宋来平坐进沙里,说。

“宋总,您收下我吧。”钱娟站在宋来平的对面,用乞求的目光看着他,说。

“你肚子里是不是有马大刚的孩子?”宋来平紧紧地盯着钱娟微微隆起的肚子,说。

钱娟下意识地摸了下肚子,点了点头,说:“我可以把孩子打掉。”

“马大刚对你不错吧?”宋来平在沙发里拧了下身子,说,“你舍得把他的孩子打掉?”

钱娟一听,疯狂地拍打着肚子,说:“对我不错?不是因为他,我能去投毒?我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一定要把孩子打掉。”

宋来平吃惊地看着钱娟,良久不语。

“宋总,我看出来了,您跟他不一样,您是个好人,您收下我吧。”钱娟冲宋来平媚态地笑了笑,说。

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宋来平在心里这么骂道,而他的脸上却始终挂着微笑。

钱娟冷不丁地扑到宋来平的怀里,宋来平顺势将枪顶在了钱娟的腰上。

“宋总,你要干什么?”钱娟大惊失色地说。

“你知道马大刚为什么要杀死许建秋吗?”宋来平冷若冰霜地问。

钱娟连连摇摇头,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我告诉你吧,他不懂规矩,让他走的时候,他却留了下来。”宋来平恶狠狠地说。

钱娟已经惊恐万状,哭着说:“我和许建秋不一样,我想走,却走不了。”

“马大刚瞎了眼睛,你刚刚暴露的时候,我就让他杀了你,可他不舍得,偷偷地把你藏了起来,还想跟你一起远走高飞,结果,他自己把命也送上了。”宋来平火冒三丈,说。

“我……我是为了他才……”面对宋来平的枪,钱娟恐惧不已,语无伦次了。

“马大刚对你一片痴情,一心想着与你远走高飞,不惜铤而走险,他现在尸骨未寒,你就想把他的孩子打掉,你说,你对得起马大刚吗?”宋来平厉声质问道。

“我是没办法了啊。”钱娟魂不附体了,说。

“你早就该死!”宋来平咬牙切齿地说。

这个时候的钱娟已经发觉宋来平不是来救她的,而是来杀灭口的,就像马大刚去枪杀许建秋一样。她看了眼枪口,猛地向门口跑去。

“命啊!”钱娟歇斯底里地高喊道。

终于,宋来平的枪响了,钱娟趴在门上,慢慢地滑落下去。宋来平走过来,将钱娟翻过来,确认她已经死了,迅速开了房门,向楼下跑去。

宋来平慢慢地走到了兴隆小区的门口,宋来平高兴地看到,几个门卫还在专心致志地打牌,他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大门。

宋来平发现,对面马路上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他快步过了马路,来到车前,他发现,司机正在闭目养神。宋来平欲拉开车门,但车门紧锁,他拍了下车门。

司机醒了,睁开眼,马上就认出了宋来平,开了锁,推开了副驾驶的门。

这个时候,宋来平也认出这是他乘坐的第二辆出租车的司机a,犹豫了下,还是上了车,并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先生,这么巧,今晚又碰到您了,事办完了?”司机a热情地说。

“是巧啊,哎,你不是嫌这里太偏不跑这里吗?”宋来平貌似平静地问。

司机a哈哈一乐,说:“刚才拉的是一个小女孩,我就不怕了。”

“为什么?”宋来平饶有兴趣地问。

“女孩子嘛,她不怕我就不错了。”司机a说。

“没想到,你还挺幽默的。”宋来平笑了下,说。

“穷人穷开心呗。”司机a也笑笑,说,“先生,您刚才下了车,我越想越觉得您就是那个捐款的大老板,您肯定就是他。”

“你敢这么确定?”宋来平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腰间的枪,说。

“我敢确定,您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的人。真的,我眼睛特别抠,见过一面就准能记住。可是,您为什么不敢承认呢?”司机a说。

宋来平听罢,沉思不语了。车子飞驶着,眼看就要进入市区,一个治安检查站出现在不远处。宋来平看到,几名警察正在检查岗前检查过往的大小车辆。

“停车!”宋来平突然掏出枪,对准了司机a,命令道。

司机a顿时大惊失色,双手颤抖起来,车子也随着左右摇摆。

“你……你要干什么?”司机a已经是屁滚尿流,说。

“停车!”宋来平恶狠狠地说。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宋来平用枪顶着司机a的腰部,说:“听我的,否则我就打死你,明白吗?”

“先生,我说您是好人呢,您……”司机a哭着说。

“不错,我是个好人,但要看对谁。”宋来平说。

“我们无冤无仇的,您别……”司机a抹把泪,说。

“是,我们无冤无仇。可是,你眼睛太抠,你的嘴太快,祸从口出,你明白吗?”宋来平说。

“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说,不行吗?”司机a哭求道。

“这就好,来,听我的,掉头往回开,我让你到哪儿,你就到哪儿,我保证不杀你。”宋来平手中的枪抖了抖,说。

“我一定听您的,我家上有老母,下有不满三岁的孩子,您一定说话算数。”司机a再次央求道。

“放心吧,我一定说话算数。”宋来平信誓旦旦地说。

司机a似乎放下心来,调转车头,向另一方向驶去。

根据宋来平的指挥,车子最后在荒野中的一块山坡平地上停下来。宋来平下了车,将枪口对准车里的司机a。

“下来!”宋来平高声说。

“好,好,我下来,您可别杀我啊。”司机a战战兢兢地下了车,眼睛却不敢看宋来平手中的枪,说。

“把手抱在脑后。”宋来平说。

司机马上将手抱在脑后,说:“您别杀我,您答应我的。”

“是,我答应过你,不会杀你。好,你快跑,我连喊三下,如果你跑不出十步,我就开枪,明白吗?”宋来平说。

“明白。”司机a说

宋来平笑了下,喊道:“一……”

司机a飞也似的逛奔而去,宋来平举起了枪,瞄准,开枪,司机a应声倒地,滚下了山坡。宋来平收起了枪,跳上车,驾车消失在夜幕里。

出租车司机a就这么死了,由于他死在荒山野岭,他的尸体什么时候被发现是个未知数。

钱娟死在司机a的前面,死在兴隆小区9号楼二单元302室里,宋来平逃走后不久,一名中年妇女遛完狗回来,刚开了防盗门,小狗就狂叫着向楼上跑去。这个时候的中年妇女还不会想到有人被杀了,只是感到小狗的表现有些异常。她追到三楼,看到小狗正在302室门口的一片血迹前狂叫着。

“杀人了……”中年妇女惊恐万状地大喊一声,拼命地向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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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趁热打铁(1)

第一节命案再发

如果不是那个中年妇女惊恐万状地闯进门来,或许兴隆小区的这几个门卫打牌会一直打到明天早晨。(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不好了,杀人了!”中年妇女一头撞开了门卫室的门,冲进来,说。

“喊什么喊?谁杀人了?”一名保安扔掉手中的扑克,不满地说,“你杀人了?就你那样还敢杀人?神经病!”

“真杀人了!”中年妇女似乎站不住了,倚在墙上,大叫道。

“在哪里?我。”另一名保安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说。

就这样,这名保安在中年妇女的带领下,来到钱娟的门前。坚固的防盗门紧闭,只有从门下流淌出的血在告诉人们,房间里肯定发生了什么不测。于是,保安连忙用手机向110报了案。

兴隆小区地处东山地区比较偏僻的地带,十多分钟后,接到水城市公安局指挥中心的指令,余中跃与刘子芳率领众干警从不同方向赶到了现场。一时间,整个兴隆小区内警灯闪烁,警笛狂鸣。小区的居民争先恐后的围聚过来,站在警戒线后,议论纷纷。

防盗门是被公安人员撬开的,余中跃第一个冲进了钱娟的房间。

人们看到,钱娟斜躺在门旁,双目怒睁,血流成河。

余中跃站在钱娟身边,看了眼,又抬头看着墙壁上钱娟的演出照。

“余队。”陈光海和刘子芳走过来,说。

“你们说,这个人是谁?”余中跃浓眉紧锁,问。

陈光海围着钱娟转了一圈儿,说:“钱娟。”

“没错,就是她。”刘子芳肯定地说。

“勘察现场吧。”余中跃长出一口气,说。

现场勘察对这些刑警们来说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众干警迅速各就各位,各司其职,很快就将现场勘察完了。

“怎么样?什么情况?”匆匆赶来的苗长安难掩心中的怒火,说。

“子弹穿透受害人的心脏,当场死亡,这是从死者身体内穿出的子弹,说明是近距离射击。”陈光海将已经装进塑料袋的子弹出示给苗长安,说。

“还有其他什么情况吗?”苗长安看了眼血红的子弹,说。

“在卧室和卫生间里发现了大量男用物品,有剃须刀,烟斗,内衣裤,西服等,说明有男人在此居住过。”刘子芳也凑上前来,汇报说。

苗长安听罢,一言不发,虎着脸,扭头进了钱娟的卧室。余中跃与刘子芳等不敢怠慢,紧随其后,走进来。余中跃细心地观察着整个房间,希望能发现什么蛛丝马迹。刘子芳则走到窗前站住,看了眼半掩的窗帘,猛地拉开了。人们看到,窗台上摆放着有马大刚与钱娟合影的镜框。刘子芳拿起镜框,看了看,递给余中跃。

“马大刚?”余中跃接过镜框,有些愕然地说。

“是,我认为,这里正是马大刚和钱娟共同的藏身之地。”刘子芳将镜框放回原处,又看了会儿,说。

“没错啊。”余中跃说着,回身看着苗长安,“苗局,您的意见呢?”

“我的意见?这是秃头的虱子,明摆着,还要问我?”苗长安显然怒气未消,说,“我想让你们告诉我,我不知道的!明白吗?”

“明白,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余中跃站得笔直,说。

“但愿。”苗长安淡然一笑,推开窗户,向楼下望去。

楼下自然是黑压压一片,警戒线内,陶玉佳正在询问那名第一个发现钱娟被杀的中年妇女。

“我吃完了晚饭,就下楼到那边那个花园里遛狗。”这个时候,中年妇女显然仍惊魂未定,声音颤抖着说。

“大约是什么时间?”陶玉佳边记录,边问。[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七点半吧,我看完了中央电视台的新闻联播。”中年妇女捂着嗵嗵直跳的胸口,说。

“那么,我问你,你是什么时间回的9号楼。”陶玉佳追问道。

中年妇女抬手看了下手表,说:“一个小时后吧。”

“你当时也看表了?”陶玉佳接着问道。

“没有,我都是围着那个花园转十圈,每次回家都是八点半左右,这没错的。”中年妇女说。

“这期间你没听到什么响声,比方枪声吗?”陶玉佳问。

中年妇女听罢,摇摇头,说:“没有,花园离这儿挺远的,再说,那里有一些老头老太太跳健身舞,录音机的声音很大,什么也听不到。”

是的,这名中年妇女什么也没听到,不过,确实有人听到了,那就是玩忽职守的保安。现在,在兴隆小区门卫室里,郑树伟正在对保安们进行询问,尽管他已经感觉到这几名保安什么也不会发现,还是耐心地走过场。

“你们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进来吗?”郑树伟强压愤怒,问。

几名保安听罢,连连摇头说:“没有。”

郑树伟看了眼桌子上的扑克牌,终于没有了耐性,高叫道:“你们都干这个了是吧?”

“我们就打了一会儿。”保安辩解道。

“是打了一会儿,可就这一会儿的工夫,一条人命就没有了。我再问你,你们没听到什么响声?比如枪声?”郑树伟差点气歪了鼻子,说。

“我出去方便的时候,听到了叭的一声响,我当时还以为是谁在放鞭炮。警官同志,你可能不知道,这个小区刚刚开始销售,天天都有人搬进来。”另一名保安唯唯诺诺地说,“这里正好在三环以外,禁止燃放鞭炮在三环以里。所以,新搬进来的住户就随便燃放鞭炮,有的小孩子拾到没响的鞭炮,就放着玩。”

“你听到这一声响是在什么时间?”郑树伟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保安抬腕看看表,说:“不知道,也就在一个多小时以前吧。”

郑树伟询问完了几名保安,刚走到9号楼下,苗长安与余中跃他们就下了楼,也就在这个时候,水城市公安局局长曹毅急匆匆地赶来了,苗长安等心里一紧,随即小心翼翼地迎了过去。

“曹局,您来了?”苗长安小声说。

“有什么新情况吗?”曹毅面色愠怒,问。

“现在可以初步断定,马大刚和钱娟那天晚上从天天娱乐总会失踪以后,就一直藏在这里,在卧室阳台上,发现了废弃的炸药和引爆装置。可以肯定,马大刚就是从这里出发,到郊区周沟镇的储蓄所取钱的。”余中跃连忙汇报说。

“马大刚被击毙,紧接着钱娟就被杀了。”曹毅抬头看着大楼,说,“苗长安,你说,这个杀人者会是谁?”

苗长安想了想,说:“曹局,我现在没想好,我想好了再说。”

“又是枪杀,子弹找到了吗?”曹毅问。

余中跃马上说:“找到了。”

“马上鉴定吧,我什么也不说了,你相信,你们知道怎么办,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吧。”曹毅说。

“是。”苗长安说。

第二节防患未然

夜已经很深了,宋来平驾驶着出租车返回了市里,开进了青桥路大型停车场。这处停车场原是一处建筑工地,由于投资单位资金不到位,已经停建了一年多,其周围是水城市有名的小吃一条街,人满为患,车子无处停,聪明的当地行政部门就将空旷的场地改成了临时停车场,供食客们停车。所以现在,场内已经空无一车,收费的工作人员也早就回家睡觉了。

宋来平驾驶着出租车开过来,慢慢地停下,并熄了火。他并没有下车,而是找到一条毛巾,认真地擦拭着方向盘、地板等他曾经触摸过的地方,然后下了车,又将四个门把擦拭完毕,才向路口走去。

这处停车场地处水城市的城乡结合部,这个时候,马路上已经空无一人了。宋来平慢慢地走着,最后在一只垃圾桶前停下来,将包在塑料袋中的毛巾和车钥匙一起扔进垃圾桶,然后扬长而去。

回到别墅,已经快十二点了,章向河已经等得焦头烂额,甚至担心宋来平出师不利,发生什么意外。好几次,章向河想给宋来平打手机,可是,犹豫了会儿又都放弃了。这是因为,宋来平与他有个约定,在宋来平行动期间,只能宋来平给他打电话,他绝不能给宋来平打。好在宋来平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尽管时间长了些。

“宋总,您这么久才回来,真让我捏一把汗啊。”屋檐下,章向河给宋来平倒上茶水,心有余悸地说。

“如果不是那个出租车司机那么热情,我早就回来了。”介绍完了行动过程,宋来平喝了口茶水,说。

“现在流行一句名言,叫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他偏偏不听,自取灭亡。”章向河往茶壶里续着水,说。

“是啊,这个倒霉蛋是硬来凑数的。”宋来平用鼻子出了口气,说。

“祸从口出,是颠扑不破的真理。”章向河摇头晃脑地说。

宋来平没再说话,而是看着屋檐下的鸟笼若有所思。

章向河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站起来,说:“宋总,是不是也得放只鸟啊?”

“事后放鸟这是第一次,也但愿是最后一次,我其实并不想杀这个无辜的司机啊。”宋来平双眼微闭,兔死狐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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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趁热打铁(2)

“钱娟被杀后,警察会展开广泛调查,肯定包括出租车司机,如果真调查到他,事情就闹大了。”章向河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说。

“是啊,我从来不伤害与我没有利害冲突的人,他认出了我,我没有别的选择啊。”宋来平走到鸟笼前,深情地看着笼中的鸟,长吁短叹地说。

“保护自己,是人的本能啊,宋总,您也别太往心里去。”章向河站在宋来平的身后,劝说道。

“现在,只能这么说了。”宋来平惨淡地一笑,说,“让苏康桥办的事情办了吗?”

“办了,昨天,苏康桥告诉我,他已经制作出刘子芳与赵立昆鬼混的照片,我让他通过网络传给了我。”章向河洋洋得意地说,“哈哈,精彩至极,香港的艳照门不过如此啊。”

“看来苏康桥是个可用之才啊!我看啊,给他发点奖金。”宋来平满意地说。

“好,我听您的。”章向河说。

“照片现在寄出了吗?”宋来平关切地问。

“寄走了,估计鲁院长很快就会收到了,只是赵立昆,你的那个好朋友就要……”章向河说到这里,停下了。

“不管那么多了,谁让这个赵立昆总护着刘子芳呢?我说过,谁挡我的路,我就会把他搬掉,不管是谁。”一说起赵立昆,宋来平就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说。

“正是所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章向河说着,从屋檐下摘下了一只鸟笼,递给了宋来平。

宋来平接过鸟笼,动作缓慢地打开笼门,微笑着看着笼中的鸟,说:“你自由了,走吧。”

小鸟似乎听懂了宋来平的话,跳到笼门口,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了宋来平一眼,然后鸣叫着飞走了。

宋来平看着小鸟飞去,有几丝安慰自脸上划过,说:“它得到了属于它的自由。”

“这只小鸟也属于不应该放的。”章向河说。

“可它已经飞走了。”宋来平说。

“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章向河感叹道。

宋来平点点头,走到鹦鹉笼前,看了眼院门口独坐的胡宗贵,说:“小章啊,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办,这里有什么事,我找老胡就是了。”

“好,宋总,您也早休息吧。”章向河说完,就驾车离开了。

胡宗贵目送章向河的车子消失在夜幕中,关上了院门。

“老胡啊,你过来。”宋来平冲胡宗贵喊道。

这个时候,胡宗贵刚拿起扫帚准备打扫院子,听到宋来平在喊他,就连忙跑了过来。

“宋总,什么事?”胡宗贵问。

“你看,这鹦鹉的羽毛多鲜亮啊,你真是专家。”宋来平说。

“宋总过奖了。”胡宗贵谦虚地说。

鹦鹉见到胡宗贵显然很高兴,大叫道:“老胡,放鸟吧,放鸟吧。”

宋来平冲鹦鹉笑了笑,将一只虫子扔给鹦鹉,说:“你以为谁都可以放鸟吗?”

宋来平的话音刚落,房间里的电话蓦地响了起来。宋来平走进房间,拿起了电话。

胡宗贵悄悄地跟了过去,藏在隐蔽处,偷听着。

“宋总,您的手机怎么关了?找你找不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洪亮的声音。

“我的手机丢了,你有什么事啊?”宋来平拿出已经关掉的手机,看了看,说。

“明天汽车配件市场的王总请客,他一定要请你去,你去不去?”电话里的男人说。

宋来平想了想,说:“明天再说吧。”

放下电话,宋来平从手机里取出了卡片,走进卫生间,扔进马桶,拉开了水箱。

胡宗贵窥视到了宋来平的一举一动,他迅速走出了房间。(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第三节不速之客

从兴隆小区出完现场,刘子芳拖着疲惫的身子来到了医院骨科病房。女儿李晓莉还没有睡,她在等待着妈妈的到来。她知道,自她住院以来,妈妈无论多晚,都会来陪陪她。她也知道,妈妈很累,就不想让妈妈天天来,可是,妈妈总是不听劝阻,坚持来了。

“吃吧,孩子。”刘子芳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李晓莉,说。

李晓莉温情地看着刘子芳,接过苹果,心痛地说:“妈妈,你这么晚了才来,是不是又出现场了?”

“吃吧,问这些干什么?”刘子芳也含情脉脉地注视着李晓莉,说。

“妈妈,这次校运动会我是不能参加了,真是不幸,我本想给你拿个第一的。”想起了学校即将举行的运动会,李晓莉不无遗憾地说。

刘子芳一听,马上嗔怪道:“给我拿第一?我问问你,你的事情是给别人干的?”

“这不是为了让你高兴吗?妈妈,你说,我拿了第一你能不高兴?”李晓莉咬口苹果,说。

“当然高兴,妈妈巴不得你什么都拿第一呢。”刘子芳高兴地说。

刘子芳的话音刚落,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潘东升打来的。

“子芳吗?我是老潘。”刘子芳一按下接听键,话筒里就马上传来了潘东升浑厚的声音,“你在哪儿啊?”

“我在医院呢。”刘子芳看了眼李晓莉,走出了病房,说。

“子芳啊,我要见你一面。”电话里的潘东升说。

“老潘,你在哪里啊?”刘子芳站在走廊里,说。

这个时候的潘东升就站在医院骨科病房的大厅里,他已经看到刘子芳。

“我在骨科大厅,我看到你了。”潘东升说。

刘子芳回过头来,向潘东升点点头,说:“你等会儿,我马上过去。”

刘子芳说完,走进了病房。

“妈妈,这么晚了,你还有事啊?”李晓莉好奇地问。

“吃完了苹果就睡觉吧,妈妈出去一会儿,办完事就回来。”刘子芳的眼睛不敢与李晓莉对视,敷衍道。

“是不是又有任务啊?”李晓莉小嘴一撅,说,“当警察有什么好啊?”

“好孩子,别管那么多,啊?”刘子芳俯下身来,亲了李晓莉一口,说。

李晓莉向刘子芳做了个鬼脸,恋恋不舍地看着妈妈出了房门。

“见你一面真难。”刘子芳刚走过来,潘东升就抱怨道。

刘子芳回头看了看李晓莉的病房,小声说:“老潘,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有什么事出。”

“看起来,我怎么像魔鬼啊?”潘东升也看看病房走廊,说。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刘子芳白了潘东升一眼,说。

两个人说着,来到医院的花园里,刘子芳站住,说:“老潘,你怎么找到医院里来了,让孩子看到多不好?”

“我到派出所找你,你说影响工作,我到你家找你,你又不在家,就是我到了你家门口,你也从没让我上去坐坐过。芳啊,我就那么不受欢迎?”潘东升诉苦般地说。

“我可没说你不受欢迎。”刘子芳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辩解道。

“还不是呢。”潘东升不服气地说。

“陶玉佳找我了,她说,你也找过她。”刘子芳直截了当地说。

“我是黔驴技穷了,才想出这么个笨办法。”潘东升苦笑了下,说。

“聪明人想出的笨办法比笨人想出的笨办法更笨啊。”刘子芳说。

“这话听起来怎么像绕口令?”潘东升挠了挠头皮,说。

“正好,老潘,我也正想找你呢。”刘子芳说。

“找我?难得,你除了找我安排过一个劳改犯,就再也没找过我。”潘东升无可奈何地说,“说吧,刘大所长,这回是安排哪个劳改犯啊?你总不至于将我的房地产公司改造成劳改农场吧?”

“你这是什么话?你不愿意我就不说了。”刘子芳故意生气地说。

“你什么也没说,怎么知道我会不愿意呢?”潘东升说。

“你看你那态度,不冷不热的。”刘子芳心存不满地说。

“子芳啊,我对你可是一片痴情啊,天地良心,我说的是实话。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到。”潘东升说。

“你把邱剑新开除了,就又把他推向了社会,你就不为他的生活想想?”刘子芳毫不客气地说。

“看看,又是他,我给他机会了吧?他根本就不是那种好人,我先声明,不管你怎么说,这次我是不要了。”潘东升邱剑新三个字,心里就来气,态度坚决地说。

刘子芳一听,真的生气了,说:“你不管拉倒,我找别人去。”

“子芳,你们公安局派出所是管抓坏人呢,还是慈善机构?”潘东升见状,连忙赔上笑脸,说。

“坏人要抓,好事也要做,像邱剑新这样的人,就是要帮教,将他送上正路,这点道理难道你能不明白吗?”刘子芳解释说。

“既然你这么说了,你说让我干什么吧,除了我这个总经理的位置不能让给他,你让他干什么都行。”潘东升摊了摊手,说。

刘子芳深情地看着潘东升,说:“老潘啊,你还真是个好人。”

“闹了半天,你先前一直把我当坏人的。”潘东升露出一脸的委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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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趁热打铁(3)

“那倒不至于。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是这样,邱剑新想和他的女朋友开个小餐馆,资金又不够,我家里有一万多,还差八千,想向你借一下。”刘子芳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潘东升,说。

“这没问题,不过,我先说明白了,我是冲着你。你带着两个孩子,用钱的地方多,这一万八我都拿了,还,还是不还,都由你说了算。”潘东升说。

“那我就替邱剑新谢谢你了。”刘子芳说。

“你的要求我满足了,我也得向你提个要求,希望你满足我。”潘东升思忖了一会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什么要求?”刘子芳问。

“明天晚上我想请你吃饭。你来参加,我就把钱给你,你不来,就别说我这人没有善心啊。”潘东升说。

“老潘,听起来你像要挟我,不过,我答应你,只要没有任务,我一定参加。”刘子芳满口答应道。

“一言为定。”潘东升顿时喜上眉梢,说。

每次与刘子芳的每次碰壁,让潘东升对今晚这次的见面并不抱多大的希望。但是,刘子芳破天荒地改变了态度,让潘东升喜出望外了。回到家里,他竟然兴奋地睡不着觉,似乎生活在梦境之中。明天晚上,潘东升对自己说,一定向刘子芳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潘东升离开医院后,刘子芳又在小花园里独自站了许久,才回到了病房。不管怎么说,经历了诸多不如意之后,她终于决定要接受潘东升的爱情了。女儿李晓莉已经成为睡了,刘子芳躺在折叠椅里却也难以入睡,就像已经回到家中的潘东升一样。明天晚上,潘东升会对自己说什么?刘子芳在猜测,也在期待。

第二天早晨起来,刘子芳侍候完了李晓莉,并没有直接上班,而是来邱剑新的小餐馆门口,潘东升已经答应借钱了,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邱剑新以及林静楠。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阿姨,刘所长来了。”正餐馆里擦拭玻璃的林静楠最先发现了刘子芳身影,高兴地说。

在邱母眼里,刘子芳就是恩人,她一听,连忙迎上前去,说:“刘所长,快坐。”

“大妈,您也在这儿忙啊?”刘子芳与邱母握了下手,并没有坐下,而是环视着整个小餐馆,说。

“邱剑新多亏碰到你这么个好人呐。”邱母感激涕零地说。

刘子芳看着挂在墙上的营业执照,说:“大妈,你可别这么说,工商、税务、卫生,方方面面都为邱剑新开了绿灯。”

“我是真心感谢政府啊。”邱母诚恳地说。

“刘所长,谢谢你了。”邱剑新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刘子芳,说。

“刘所长,我给邱剑新说了,餐馆做的第一桌菜非得你吃不可。”林静楠亲热地拉着刘子芳的手,说。

刘子芳看着空空如也的餐馆,说:“这倒不必了,邱剑新能自食其力,报答社会,就是对我对社会最好的感谢了。”

“我们是真心的。”林静楠说。

“我知道你们是真心的,桌椅板凳餐具厨房用品还没买吧?”刘子芳问。

“还等着借钱买呢,可是实在没人借了,也有人有钱不敢借给我。”邱剑新为难地说。

“这钱我已经替你借到了,你明天到东山派出所来拿吧。”刘子芳说。

“谢谢刘所长了,我们一辈子也不会忘了你的大恩大德啊。”邱母感动的热泪情不自禁地掉下来,说。

刘子芳安慰了下邱母就急于赶回东山派出所了,今天,她还有许多工作在等着她。但是,在她的内心,她更期待着晚上与潘东升的这次意义非同寻常的会面,不管怎样,刘子芳已经决定与潘东升走下去了。

这一天过得很快也很慢,之所以快,是因为工作太多,之所以慢,是因为她似乎看到潘东升一直在她的眼前,在向她频频地招手。(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与刘子芳不同,潘东升的这一天只有慢的感觉,似乎是他人生最漫长的一天。酒店的单间,他一早就定好了,是一个安静而高雅的情侣间。下午五点不到,潘东升就到了酒店,然后就一边看表一边给刘子芳打电话。

“子芳,你走到哪里了?饭菜可都凉了。”六点半的时候,潘东升又忍不住给刘子芳打了电话,说。

“在路上,我刚给李晓莉送了饭,马上就到。”刘子芳说。

十分钟过后,刘子芳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进入了房间,潘东升自然兴奋异常,拍拍巴掌,说:“热烈欢迎啊。”

服务员退出后,刘子芳在潘东升的对面坐下来,说:“老潘,我怎么觉着这掌声和欢迎词听起来都是假惺惺的。”

“是吗?”潘东升眉毛一扬,说。

“有点儿。”刘子芳点点头,说。

潘东升从提包里掏出一叠钱,交给刘子芳,说:“这钱可是真的,你检查一下。”

“我相信这钱是真的,在警察面前使用假币,无疑是自投罗网,你说是不是?”刘子芳接过钱,说。

为了给客人提供最大的方便,这种只能坐两个的情人间是没有服务生的,但是,在餐桌上,有个呼叫按钮,潘东升按了下按钮,对刘子芳说:“开始吧?”

“什么开始吧?”刘子芳不解其意,问。

潘东升故作神秘地一笑,说:“你等会儿就知道了。”

不一会儿,服务生端着一只点着蜡烛的生日蛋糕走进了房间,笑容可掬地对刘子芳说:“祝您生日快乐。”

服务生说完,就知趣地离开了,并随手关上了房间的门。在《祝你生日快乐》的乐曲中,刘子芳的眼睛红了,潘东升情绪也激动看着刘子芳,久久不语。

“老潘,好几年没人给我过生日了,我把自己的生日都忘了。”终于,刘子芳抹了下湿润的眼角,说。

“从今年开始就有人给你过生日了。”潘东升说。

刘子芳没有说话,只是深情看着潘东升。

“来,子芳,祝你生日快乐。”潘东升端起酒杯,说。

刘子芳端起了酒杯,看着潘东升,想说什么,泪水却止不住滑落下来。

“子芳啊,你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太难了,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潘东升的眼睛也潮红了,说。

“孩子他爸爸牺牲六年多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怎样过来的,在别人眼里,我是一个坚强的女人,其实,我真的好难。”刘子芳接过潘东升递过来的手绢,擦拭着眼睛,说。

“我愿意帮你,希望你能接受我。”潘东升深情地注视着刘子芳,说。

刘子芳低下头来,面有难色地说:“老潘啊,我是英雄的妻子,我……”

“英雄的妻子怎么了?”潘东升听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了,说,“英雄的妻子就不能有新的生活吗?”

“难,难啊。老潘,有时候,我真想找个肩膀靠一靠,可是我……”刘子芳说到这里,似乎说不下去了,只是任泪水尽情地流淌着。

潘东升动情看着刘子芳,说:“你为什么总是考虑别人怎么说,怎么看?你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自己?”

“老潘,你理解我吗?”刘子芳哽咽着说。

“我理解,可是,我不能同意你的做法,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你自己?”潘东升说。

“老潘,你别说了。”刘子芳双手掩面,说。

接下来,潘东升与刘子芳说了好多话,言谈话语之中,他们消除了隔阂,心第一次跳到了一起。吃完了饭,在潘东升的竭力邀请下,刘子芳与潘东升一起来到了湖畔公园,在月光如银的夜晚,潘东升和刘子芳享受着爱情带来的甜蜜。

“子芳啊,我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美好的月光。”潘东升抬头看着月亮,感慨万分地说

刘子芳顺着潘东升的目光望去,说:“是吗?可是,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啊。”

“可是今天,月亮下面还有你。”潘东升说。

“当然还有你。”刘子芳说。

“子芳,让我们开始新的生活吧。”潘东升说。

刘子芳轻轻点点头,泪水再次滑落下来。

潘东升情不自禁一把抱住刘子芳,说:“子芳。”

月亮真的很好,是个花好月圆的时刻,潘东升和刘子芳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幸福的泪水潸然而下。

第四节争分夺秒

经过两天的努力,歌女钱娟被杀案的案情有了初步结果,在余中跃的召集下,陈光海与郑树伟等进行了一个小型的分析会。

“根据走访调查和尸检结果,钱娟被杀的时间应该在昨晚七点半到八点半之间。钱娟的房门没有被撬的痕迹,现场也没有发现搏斗的迹象,这说明,杀害钱娟的人一定是与钱娟相识,甚至是十分熟悉。另外,刑技科对子弹进行了鉴定,凶手所使用的枪支是六四式手枪。”会上,陈光海率先汇报说。

“我们对兴隆小区9号楼302室的房主进行了调查,这套房子是广州来湖山做生意的一个商人买下的,他装修好后,由于广州总部突然调他回广州另就高职,就没有入住。兴隆小区比较偏僻,他想转卖又一时找不到买主,就在报纸上打广告出租。马大刚就是看到报纸上的广告,用假身份证签的租房合同。这套房子的电话是以广州这个商人的身份证办的,马大刚被击毙后,钱娟曾用这部话机打了两次电话,打的是手机,号码是同一个。我们查过这个手机号码,所使用的身份证也是假的,而且,钱娟被枪杀后,这部手机就关机了。”郑树伟一边翻看着卷宗,一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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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趁热打铁(4)

“马大刚和钱娟逃跑后,就一直躲藏在这套房子里,我认为,这套房子,除了马大刚和钱娟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马大刚被击毙后,钱娟走投无路,向外打的这两个电话,当是求救电话,而正是这两个求救电话,引狼入室,造成了她的被杀。”陶玉佳分析说。

“陈光海,这把手枪有没有记录在案?”余中跃问。

陈光海摇摇头,说:“目前没有发现这把手枪曾作过案。”

“钱娟被杀案,比前几起案件更隐蔽,凶手很专业,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东西,这为破案制造了很大的难度,现在可以肯定的是,枪杀钱娟的凶手与她熟悉,下一步工作从排查钱娟周围熟悉的人开始,要进行拉网式排查,一个不能放过。”余中跃最后说。

最先出现警方视线中的是司机a的妻子小姜,丈夫莫明其妙地失踪两天后,她似乎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

“他失踪了多长时间了?”派出所民警一边记录,一边问。

“前天下午走的,到现在已经两天了。”小姜想了想,说。

“这期间他没给你打过电话吗?”民警抬起头来,问。

“我给他打过,前天晚上九点来钟,我打了他的手机,问他几点收车。”小姜强压悲伤,回忆说。

“他接了吗?”警察马上问。

“接了,他说他在兴隆小区附近,要再等一个客人就回城里。”小姜的眼泪赶掉下来了,说。

警察听到这里,立时追问道:“客人?什么客人?”

“就是搭车的,等到谁是谁,要不他就要空着车跑回来。”小姜说。

“他的手机现在还通吗?”民警问。

“通,可是没人接。”小姜回答道。

警察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指着桌上的电话,说:“你再打一遍。”

小姜双手颤抖地拿起桌上的电话,拨打着丈夫的手机号码。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按下最后一个号码,手机果然通了。但是,响过十几秒后,听筒里传来了“您拨打的手机暂时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没人接。”小姜失望地放下电话,说。

“他的车号是多少?”民警显然也有些失望,说,

“水a―t8652。”小姜说。

“好,我们帮你查一下这辆车,你留个电话就回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们会及时与你联系的。”民警和颜悦色地说。

“谢谢你了。”小姜终于哭出声来,说。

小姜心情沉重地离开了派出所,她只能回家等消息。

这天下午,青桥路大型停车场的保安发现了宋来平丢弃在这里的这辆出租车,所以,当警察前来走访的时候,他就将警察领到了车子跟前。

“我们这里是白天停车场,晚上没有车,可是,前天早晨我来上班的时候,就看到这辆出租车停在这里,到现在也没人来开。”保安介绍说。

“你是几点上的班?”警察问。

“早晨六点。”保安回答道。

警察走到出租车跟前,看着车牌,眼前马上一亮:水a―t8652,就是这辆出租车!

“报告,山a―t8652号出租车已经找到,在青桥路停车场,车里没人。”警察举起报话机,汇报说。

第五节暴尸荒野

这天下午,荒野中的山坡平地边的小路上出现了一群小学生,他们在季老师的带领下,进行野外行军。大家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娇生惯养得很。所以,学校开展了这次颇有意义的活动。一路走过来,学生们头很快就头冒汗珠,腰酸腿疼了。

“季老师,我实在走不动了。”一个漂亮的小女孩蹲在地上,气喘吁吁地说。

季老师拿过女孩子的背包,挎在身上,鼓励道:“再坚持一会儿,好吗?”

女孩子咬咬牙,站起来,追赶上了队伍。(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同学们,我们这次野外活动的目的,就是要锻炼同学们的意志,培养大家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上面那个小山坡,就是我们的目的地,爬上去,我们就在那里吃午餐。”季老师快走几步,追上学生们,大声说。

学生们听罢,一阵欢呼雀跃后,向山坡上爬去。

十多分钟后,学生们先后爬到了山城平地上,季老师最后一个到达。

学生a接过季老师手中的挎包,说:“老师,我们胜利了。”

“我们胜利了――”学生们兴奋地向四周喊着。

“好,同学们,大家休息一下,多喝点水,一会儿我们就做游戏。”季老师亲切地看着学生们,说。

“老师,哪有厕所啊?”学生b走过来,说

老师看了下四周,说:“你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就行。”

学生b听罢,向坡下走去。但是,当学生b小心翼翼地走下山坡,在草丛前站住,正欲方便的时候,蓦地发现了趴在草丛中的司机a。学生b顿时大惊失色,不顾一切地向坡上跑去。

“季老师――”学生b失魂落魄地大叫道

这个时候,季老师正在指挥学生们排队站好,准备做游戏,听到喊声,向坡下望去。

“怎么了?你喊什么?”季老师不解地问。

“老师,下面有个死人。”学生b惊恐万状地说。

死人?季老师下意识地看了下山坡下面,说:“瞎说,这里哪有死人?”

“就在下面,不信你。”学生b声音颤抖地说。

季老师将信将疑地看着坡下,并向下走去,几个学生见状,跟在了季老师的后面。

“老师,就在这里。”学生b指着草丛,说。

季老师走到草丛边,低头寻找着。这个时候,司机a腰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这正小姜从派出所打来的电话。季老师惊了下,心惊肉跳地看到了司机a。季老师知道,在学生面前,她必须保持镇定。她稳了稳神,迅速拉着学生们上了山坡。

学生们围在季老师的身边,她掏出手机,打了110。

“110吗?我要报案。”季老师长吁一口气,说。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季老师和学生围在一起,向山路尽头张望着。终于,警车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

“别怕,警察叔叔来了。”季老师安慰学生们说。

“我们不怕。”学生们说。

“好,大家都是勇敢的孩子。”季老师微笑着,一个个地拍拍学生们的头,说。

一辆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地开过来了,余中跃、陈光海、陶玉佳、郑树伟先后跳下车来。季老师连忙迎了上去。

“老师,是你报的案吧?”余中跃紧紧地握着季老师的手,说。

季老师点了点头,说:“是。”

“死者在什么位置?”余中跃目光凝重,说。

季老师转身指着山坡下,说:“那边山坡下。”

“谢谢你,老师。”余中跃说。

季老师将学生b揽在怀里,说:“不谢。”

“陶玉佳。”余中跃高声喊道。

“到。”陶玉佳说着,快步跑到余中跃跟前。

“你安排将老师和学生们用咱们的车送回城里。”余中跃吩咐道。

“是,余队。”陶玉佳答应道。

季老师一听,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老师,你们快离开吧,别吓坏了孩子。”陶玉佳对季老师说,“快走吧。”

学生们一听,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不怕。”

“好,同学们都是勇敢的孩子,可是,我们要工作,请同学们离开这里好吗?”陶玉佳向学生们伸了伸大拇指,说。

“好。”同学们齐声说。

于是,陶玉佳和季老师指挥着学生上了一辆辆警车,而余中跃、陈光海、郑树伟等向现场走去。

到达了山坡下现场,余中跃指挥陈光海、郑树伟他们认真地勘察着脚印与车轮印等。

“又是枪杀啊。”余中跃看着司机a后背上的弹孔,说说

“是,余队,我初步判断,此人也是死于前天晚上。”陈光海仔细端详着司机a,说。

“一个晚上,两起命案。”郑树伟戴上手套,拿开了司机a放在胸口上的手,说。

“你们觉着这两起案子有联系吗?”余中跃点上一支烟,抽了口,说。

“现在子弹还没找到,找到子弹就可以确定是不是了。”陈光海说。

“子弹吧,如果这是杀人的第一现场,子弹就肯定能找到。”余中跃吐口烟,说。

第六节集思广益

由于司机a尸体的很快被发现,苗长安马上主持了案情分析会。晚上,清泉区公安分局会议室烟雾弥漫,而令人振奋的是,案情越来越清晰。

“好,继续说。”主持会议的苗长安满意地说。

“现在死者的身份已经确定,是一名出租车司机。他身上的钱物一样不少,说明不是抢劫杀人。根据现场勘察,出租车是正常开到山坡上的,他在离车子五米左右被枪击中,背向车位。现场的脚印被学生们踩乱了,没有发现有价值的脚印。”陈光海翻阅卷宗,说。

“现在,出租车已经找到,车子内外都被人有意擦拭过了,所以没有留下手印,指纹和脚印。出租车司机最后一次跟家里联系是在昨天晚上九点左右,他曾告诉他的妻子,他在兴隆小区附近等回城的乘客,然后就失去了联系。”郑树伟汇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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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趁热打铁(5)

苗长安听到这里,眼睛一亮,问:“兴隆小区?”

“是,是兴隆小区附近。(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郑树伟肯定地说。

苗长安沉思着,半晌不语。这个时候,陶玉佳拿着两个装有子弹的塑料袋推门进来了。

“陶玉佳,怎么样?”余中跃关切地问。

“通过对两颗子弹的技术分析,正像我们推断的那样,杀害钱娟和这名出租车司机的是同一把枪。”陶玉佳向大家展示着子弹,说。

“钱娟和这名出租车司机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先后被同一把手枪杀害,大家分析一下吧。”苗长安似乎明白了什么,说。

“我认为,杀害钱娟在前,杀害这名出租车司机在后。”陈光海推断道。

苗长安眉毛一挑,说:“说一下道理。”

“凶手杀害了钱娟之后,是乘坐这辆出租车逃走的。凶手为什么要杀害这名并不知道内情的司机呢?我认为,有两个原因可使凶手痛下黑手。一,他们认识,是熟人,司机发现了凶手的某些杀人痕迹;二,他们只是半个相识,最起码,凶手不认识司机,而司机却认识凶手。在什么条件下能发生这种情况呢?”陈光海目光炯炯有神,分析道,“我举个例子,影视明星,歌星,大家都认识吧?但是,他们可并不认识咱们。也就是说,凶手可能是个知名人物,经常或者最近在电视报纸上露过面。司机就这样认出了凶手,凶手担心案发后我们调查全市的出租车司机,就杀人灭口了。而调查有哪些出租车昨天晚上到兴隆小区送客拉客,接送的都是些什么人,我们已经进行了。这说明了凶手的狡猾,有一定的反侦探经验。”

“调查知名人物不是简单的事情啊,各级领导肯定在电视报纸上经常露面,怎么调查?就算是小人物上了电视报纸,大家都知道,现在,有线电视能收四五十个台,报纸有十多份,每天每份都有四五十个版,又是大海捞针啊。(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郑树伟双手一摊,说。

“是啊,困难很大,但是,大海捞针也得捞。”余中跃不满地看着郑树伟,说,“如果都是秃头上的虱子,还要我这些刑事警察干什么?”

“不过,能促使凶手杀害出租车司机的理由还不止这些,如果不是这两个前提呢?他们是在某种意外的场合中认识的呢?只见过一面,司机只对凶手有印象,像参加朋友的婚礼葬礼了,等等。”郑树伟继续分析道。

“郑树伟说得不无道理,这些东西大家就边查边分析,边校正吧,我希望能尽快有好消息。”苗长安用期待的目光看着大家,说。

“是。”余中跃信心百倍地说。

第七节恶虎归山

南方人喜欢到北方来度假,北方人则喜欢到南方去游玩,人们总是喜欢不能拥有的东西。现在,在这座南方城市海边沙滩上,面对波涛汹涌的大海,坐着两人。但是,他们没有这个闲情逸致,不是来度假的,而是来逃亡的,他们就是马大刚的老部下孙照同与杨军。他们身着短衣短裤,都留起了长长的胡须,坐在沙滩上抽着烟。但,离开了水城市,他们并没有断了联系,水城市发生的一切都已经知道了。

“孙哥,咱躲到这个鬼地方快一个月了吧?”杨军抓一起一沙了,向大海里撒去,说。

“差不多,怎么了?”孙照同叼着烟,问。

“咱们什么时候回水城市啊?”杨军垂头丧气地问。

孙照同站起来,飞脚踢着沙子,说:“我不是给你说了吗?”

“你说什么了?”杨军想了想,说。

“我从水城得来消息说,许建秋被马大刚杀了。”孙照同吐掉烟蒂,又踩了一脚,说。

“你还说马大刚又被警察击毙了呢。”杨军耸了耸肩膀,说。

“是啊,大树倒了,咱们回去找谁去?”孙照同面有难色地说。

“回去找宋来平,他是棵大树,他不能丢下我们不管。”杨军愤愤不平地说。

孙照同回头向水城方向望去,说:“宋来平也不一定靠得住啊。”

“为什么?我们是给马大刚干的,实际上就是给他干的。”杨军气呼呼地说,“我还是那句话,我们都遭难了,他不能丢下我们不管。”

“这还用你说吗?宋来平本来对马大刚和章向河就有偏有向,不能一碗水端平,马大刚办事莽撞,章向河诡计多端,他才是宋来平的心腹。”孙照同说到这里,也气不打不处来了。

“是啊,就是这么回事。”杨军赞同道。

“那时候,马大刚不听我劝,执意要投奔宋来平,想靠上这棵大树,结果呢,要命的事情宋来平都让我们干,我们被他当枪使,成了他的敢死队了。”孙照同后悔莫及地说。

“这事我也是这么看的。”杨军急得抓耳挠腮地说,“可是,孙哥,不回去我们就走投无路了,总不能困死在这大海里吧?”

孙照同递给杨军一支烟,说:“有那么严重?”

“钱马上就花光了,我们在这里谁也不认识,还怕被通揖,白天连门都不敢出,还不如鬼啊。”杨军接过烟,说,“你看,这烟差得还能抽吗?”

“我不是不想回去,可是,回去太危险了。”孙照同给杨军点上烟,说。

“我觉得这里更危险。我们人生地不熟,说不定就会有人认出咱们,出卖咱们。在这里得藏着,还不如回去藏着呢,警察也不会想到咱们敢回去,反而比这里安全。”杨军抽了口烟,说。

“也是啊,我听说猴子回去了。”孙照同思忖一会儿,说。

“是吗?咱也回去,找他去。”杨军觉得这是个好消息,马上说。

孙照同终于横下心来,说:“好,咱们马上回去,你准备吧。”

“好,我马上去买船票,咱们回去走水路,你看怎么样?”杨军看着大海,说。

“好。”孙照同说。

经过两天的准备,已经身心交瘁的孙照同与杨军来到了海港码头的客运站广场,根据计划,他们将从这里踏上回水城市的路途。

“孙哥,我可盼到这一天了。”杨军显然很兴奋,眉开眼笑地对孙照同说。

“归心似箭,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孙照同感叹道,“就这么在外面漂着,我也快撑不住了。”

“是啊,猴子说,他要到码头接我们。”杨军眉飞色舞地说。

孙照同听罢,有几丝担忧划过心头,说:“杨军啊,猴子接我们,安全吗?”

“放心,孙哥,我给猴子说好了,如果有警察,我们就各走各的,然后到另一个地方集合。”杨军说。

“小心为妙啊。”孙照同说。

“我够小心的了。”杨军说。

“这就对了。这样,一会儿进站的时候,咱们两个不能走同一个检票口,你走你的,我走的我的。”孙照同交代说。

“孙哥,你也太小心了吧?”杨军白了孙照同一眼,说。

孙照同拍拍杨军的肩膀,说:“我告诉你啊,小心吧,这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好吧,听你的。”

孙照同与杨军说完,就分了手,向两个检票口走去。很快,孙照同和杨军分别排进了两个队伍里,然后又分别剪票进站了。

客船稳稳地停在码头上,不多会儿,孙照同和杨军先后上了船,在铺位坐下来,看着窗外。十分钟过后,客船一声长鸣,慢慢地驶出了港口,逃亡了一个多月的孙照同与杨军就这么踏上了归程。根据孙照同的旨意,他们分别睡觉,也就是说,如果孙照同睡了,杨军就不能睡,要小心观察周围的动静。

一路平安无事,经过两天三夜的漂泊,水城市客运码头终于出现在孙照同与杨军的视线里。

“孙哥,我们终于回家了。”杨军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说。

“杨军,还是规矩,咱们分别出站。无论谁被警察发现,都不要管对方,各走各的路,明白吗?”临下船的时候,孙照同向杨军交代说。

“好,我明白了。”杨军说。

像他们逃走时一样,水城市的客运码头还是那么繁忙,孙照同和杨军相隔几个人的距离出现在了检票口。

这个时候,猴子早就到了,他向检票口观望着。终于,孙照同和杨军出现在他的视线中。猴子看了下四周,扔掉烟头,向他们走去。

孙照同走到了码头广场,蓦地站住,然后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杨军东望西瞧,慢慢地靠近了孙照同。

“孙哥,我说没事吧,警察做梦也不会想到我们敢回来。”杨军小声说。

“警察要是不做梦呢?总是睁着眼呢?”孙照同警惕地说。

“孙哥,咱们别自己吓唬自己了,这就叫神不知鬼不觉啊。”杨军得意地说。

孙照同看了下四周,说:“猴子呢?他不是说来接我们吗?”

“我也没看到啊。”杨军原地转了一个圈儿,说。

“他不会出事吧?”孙照同担心地说。

“不会,猴子猴精。”杨军自信地说。

“别动!”杨军的话音刚落,就有一只大手猛地抓住他的肩膀。

杨军一惊,立时回过头来,发现猴子正冲他们笑着。

“猴子,胡闹,这是开玩笑的地方吗?”孙照同火气冲天地说。

猴子一把抱住孙照同,说:“我真想死你们了。”

“我们去哪儿?”杨军问。

猴子没有说话,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说:“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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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垂死挣扎(1)

第一节众叛亲离

章向河来到宋来平别墅的时候,宋来平正独自坐在门厅里喝茶。(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章向河进来后,向宋来平问了声好就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了,你这是?”宋来平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就问道。

“宋总,孙照同、杨军和猴子这几天都回来了,哭着闹着想要见你。”章向河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说。

什么?孙照同他们回来了?

正像章向河预料的那样,宋来平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蓦地将茶杯砸到桌子上,咆哮道:“不听话,跟马大刚、许建秋一样不听话!他们回来干什么?回来找死吗?”

是啊,章向河也不希望孙照同他们回来,他们悄无声息地回到水城,必将投入警方张开的大网,无异于飞蛾扑火,自取灭亡。但是,章向河不敢言语,只是吃惊地看着宋来平。

“我让马大刚把钱娟这只金丝鸟放了,他倒把她养起来了,我让许建秋出去躲一躲,他走到码头就回来了。一个个的都回来干什么?找死吗?”宋来平怒气未消地说。

“宋总,您别生气。”章向河连忙赔上笑脸,说。

宋来平的脖子一拧,唾沫四溅,说:“不生气?你说我能不生气吗?他们这是回来给我找麻烦!”

“他们说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实在混不下去了。”章向河替孙照同他们说情道。

“混不下去了?”宋来平反问道。

“是的,他们说,混不下去了,才回来的。”章向河说。

“水城就能混下去?我为什么都让他们走?那几起案子警察掌握得一清二楚,谁掉进去,谁就死路一条了,我是为他们好啊,他们怎么就不明白?”宋来平按了下突突直跳的脑门,说,“现在的情况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能不……”

章向河听到这里,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孙照同他们中任何一个人落到警方的手,后果不堪设想,整个集团就会遭到毁灭性打击。[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既然孙照同他们这么不听话,要不把这些鸟也统统放了,省得后患无穷。”章向河想到这里,顿时横下心来,咬牙切齿地说。

“不,不能再这样做了,他们都跟我干了多年,是提着脑袋给我卖命啊,这一点我还是要考虑的。”宋来平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我看这样,你告诉他们,不要出面活动,好自为之吧。”

“是,我马上传话给孙照同他们。”章向河说。

“以后,你跟他们单线联系,也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在哪儿,明白吗?”宋来平嘱咐道。

“是,宋总,您就放心吧。”章向河满口答应道。

章向河以最快的速度将宋来平的指令下达给了孙照同他们,但是,他们无法接受被宋来平抛弃的事实,整日郁郁寡欢,以酒消愁。

“孙哥,宋来平的原话是怎么说的?”听了孙照同的传话,杨军似乎并不甘心,问。

“原话?章向河能把原话告诉我吗?这小子的心眼比咱们的头发都多。”孙照同气愤地说,“他只是不让咱们见宋来平,还说不让我们出面活动,都老实巴交地等着。”

“待着?我们现在没吃没喝,待着就是等死。宋来平是怕我们给他惹麻烦,不要咱们了,这是卸磨杀驴啊。”杨军喝口酒,说。

“不会吧?”猴子似乎不相信,说,“咱们可是给宋来平卖过命的。”

“怎么不会?我听说,马大刚把许建秋杀了,马大刚死后,宋来平又把钱娟杀了,不听宋来平的,看来都得死,没有一个好下场。宋来平这个人,毒啊!”杨军将喝干了的酒瓶蓦地摔到地上,说。

“是啊,宋来平老奸巨猾,心狠手辣,你们说,宋来平现在跟谁在一起?”猴子问。

“我不知道。”杨军说。

“宋来平肯定跟章向河在一起。宋来平可是老江湖了,他有两支队伍,一支是马大刚,一支是章向河。”孙照同用牙咬开一瓶啤酒瓶,说,“马大刚出了事,他就等于断了一只胳臂,现在,他只有靠章向河那一支了。”

“那他也不能抛弃我们啊?我们给他卖过命的,他的那些地盘,哪一个不是我们夺来的?他不能这么忘恩负义啊。”杨军再次抱怨道。

“我们都暴露了,警察追得紧,也可能他真是为我们好吧?”孙照同一口气喝下了一瓶啤酒,说。

“真为我们好,就应该帮我们,现在我们怎么办?就待在家里等着警察来抓?”猴子说。

“孙哥,宋来平不要咱们了,咱们就自己干,你当大哥。”杨军突发奇想地说。

猴子一听,马上赞同道:“对,杨军说得对,孙哥,我们听你的,我们跟着你干。”

“这样,猴子,你再给章向河打个电话,就说我们实在混不下去了,就想见宋来平一面,想想亲耳听听他的意思,我们再看看怎么说。”孙照同心有不甘地说。

“宋来平能说什么?肯定还是老一套。”猴子气呼呼地说。

“照我说的办吧。”孙照同挥了下手,说。

“好。”猴子终于答应道。

巧的是,猴子刚拿出手机,准备给章向河打电话,手机却突然响了,他看了眼手机号码,原来是章向河打来的。

“谁的?”杨军警惕地问。

“章向河的,看来是宋来平又发什么话了。”猴子说。

“快接吧。”孙照同催促道。

猴子按接通键,说:“章哥吗?”

“是我。”话筒里传来了章向河的声音。

“宋总有什么新指示?”猴子紧抱听筒,迫不及待地问道。

“宋总说了,让你们好好待着,他什么时候想见你们,就给你们打电话,他还说,不要不听话,坏了规矩,明白了吗?”电话里的章向河慢条斯理地说。

“可是,我们……”猴子说。

章向河没等猴子把话说完,就挂掉了手机,猴子把手中的手机一摔,说:“坏了规矩?什么规矩?让我们卖命的时候,随叫随到,警察抓我们的时候,他就不要我们了,这就是规矩,老子不跟你干了!”

“孙哥,宋来平那边是没指望了,这个章向河肯定不希望咱们回去,还是咱们自己干吧。”杨军失望地说。

“对,自己干。”猴子摩拳擦掌地说,“我们自己干,咱们抱成团,肯定也差不了!将来有一天,我们的势力壮大了,就把宋来平也办了!”

“好吧,现在只有这样了,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宋来平他不仁,就不能怪我们不义了。”孙照同终于下定了决心,说。

“猴子,我们藏枪的地方你去过没有?”杨军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猴子一愣,说:“没有,怎么了?”

“要想自己干,就得有家伙,咱们得先把枪取回来再说。”杨军做了个举枪射击的姿势,说。

“对。孙哥,你的意思呢?”猴子说。

“好吧,把枪找回来,不过要小心。”孙照同说。

“好的,我们这就去。”杨军和猴子说。

“千万小心啊。”孙照同不放心地说。

“放心吧,孙哥。”杨军说。

当初逃出水城市的时候,杨军他们将枪藏在了城郊一片坟地里。现在,杨军骑上摩托车,与猴子一起向那片荒无人烟的坟地赶去。

“猴子,你说那几只枪不会被人偷走吧?”到了坟地,杨军望着一排排墓碑,担心地问。

猴子扛着一把铁锹,边往坟地里走,边说:“这鬼地方谁敢来?”

“我们这不来了吗?”杨军说。

“我们是谁啊?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猴子颇为自豪地说。

杨军嘿嘿一笑,说:“不错,就是有点怕警察。”

“这就没办法了。”猴子伸了伸舌头,说。

两个人说笑着,来到坟地中间,仔细地观察着地形。

“第几个来着?”猴子拍拍脑袋,说。

“我记得清楚,从东数第五个。”杨军不假思索地说。

杨军与猴子数着墓碑,最终在第五个墓碑前站住。

“刚刚有人来过?”猴子看到墓碑前有刚刚祭奠的香灰,说。

杨军看着墓碑上的碑文,说:“是来祭奠他爹的,今天是他爹的忌日。”

“可是,这个孝顺儿子并不知道里面还躺着的几个铁疙瘩。”猴子拍打着墓碑,说。

“别废话了,快挖吧。”杨军催促道。

猴子听罢,俯下身来,开始挖墓碑后的土堆。洞口渐渐被挖大了,杨军弯腰将骨灰盒抱了出来,猴子则从洞里拖出了用塑料袋包好的猎枪。

“快打开看看。”猴子将猎枪放到地上,指着骨灰盒说。

杨军打开了骨灰盒,他们看到,里面用塑料袋包着的两把手枪完好无损。

“好啊,杨哥,这地方当时也就你能想出来。”猴子讨好似的说。

“快走吧。”杨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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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垂死挣扎(2)

“快走吧。”杨军说。

杨军和猴子分别将手枪和猎枪掖进怀里,用外衣盖住,然后跳上了摩托车,往市里赶去。

回到他们的隐藏处,孙照同一看到自己那把心爱的无声手枪,马上就兴奋起来。

“好!好极了,家中有粮,心里不慌。”孙照同拿起无声手枪,喜笑颜开地说。

“孙哥,别光顾高兴。”猴子擦拭着那把属于自己的猎枪,说,“咱们怎么干啊?”

“是啊,孙哥,现在你是头儿,你说我们怎么干吧?”杨军说。

“等等看吧,警察还不知道我们都回来了,现在还不能做事,免得暴露了。”孙照同将无声手枪高高地抛起来,又稳稳地接住,说。

“我看啊,咱们要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宋来平和章向河做了,这样,我们在水城市就是老大了。”猴子得意洋洋地说。

“对,先把这两个无情无义的家伙做了,这是我们闯天下的最简便的办法。”杨军马上赞同道。

“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这样做,宋来平现在不是还没彻底抛弃我们吗?我还是觉得,他是为了我们好。”孙照同将无声手枪**怀里,说。

猴子一听,马上反对道:“我不这么觉得。”

“我也是。”杨军附和道。

“再等等,好吗?”孙照同用商量的口气说。

杨军和猴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就都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第二节开业大吉

在病床上躺了许多日子之后,李晓莉终于基本痊愈,要出院了,这是她久久盼望的一天。上午一上班,刘子芳就来到医院骨科,为李晓莉办理了出院手续。

“晓莉啊,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不过啊,你还得回家养两天,下星期一就去上学,怎么样?”刘子芳收拾着东西,说。

“妈妈,我明天就去上学,我耽误的功课也太多了,我怕赶不上了。”李晓莉高举着受伤的胳膊,慢慢地下了床,说。

“好,我女儿就是像妈妈,其实啊,我也想让你明天就去上学,我是怕你……”刘子芳欣慰地看着女儿李晓莉,说。

“妈妈,你别担心我,我都是大孩子了。”李晓莉有些自豪地说。

“孩子再大,在妈妈面前也是孩子。”刘子芳故意瞪了李晓莉一眼,说。

“完了,泰山压顶,没有出头之日了。”李晓莉撅起了小嘴,说。

刘子芳一听,故作生气地说:“晓莉,你这是什么意思?”

“妈妈,别当真啊,我故意说着玩的。”李晓莉亲热地拥抱着刘子芳,说:“我闹着玩的,您别生气啊。”

刘子芳亲切地摸着李晓莉的头,笑着说:“呵呵,妈妈是也说着玩的。”

将女儿李晓莉接回家里,刘子芳并没有直接去东山派出所,邱剑新的乐乐餐馆今天就要正式开张了,她必须要登门祝贺一下。坦白地讲,邱剑新终于立志洗心革面,走上了自立的道路,是对刘子芳最大的心理安慰。

刘子芳来到乐乐餐馆门口的时候,邱剑新和林静楠正兴高采烈地把“开业大吉“的字幅贴在门上。见刘子芳开车过来,邱剑新和林静楠连忙迎上前去。

“刘所长,你好,你怎么来了?”林静楠亲热地拉着刘子芳的手,说。

“今天开业?我是来专门祝贺你们的啊!”刘子芳兴喜形于色,说。

“是,刘所长,今天中午你过来吃饭吧,我把我们最终拿手的菜做给你吃。”邱剑新用感激的目光看着刘子芳,说。

“邱剑新啊,饭我就不吃了,但是,有个要求我必须说。”刘子芳抬头看着光彩夺目的牌匾,说。

“刘所长,你说。”邱剑新心悦诚服地说,“你是我的指路人,我听你的。(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不要辜负社会和家人对你的期望,你明白吗?”刘子芳情真意切地说。

邱剑新用力点点头,说:“是,刘所长,你放心吧,我一定按你的要求去做。”

“好,我看你的实际行动。”刘子芳拍拍邱剑新的肩膀,说。

这个时候,林静楠突然将刘子芳拉到一边,小声说:“刘所长,你知道邱剑新找的厨师都是些什么人吗?”

“什么人?”刘子芳一愣,问。

“一共三个人,都是他以前的那些狐朋狗友,我不让他用,他不听,他还说,就是你知道了也不会反对。”林静楠忧心如焚地说。

刘子芳听罢,转身对邱剑新说:“是这样吗?”

“是,刘所长,他们是我以前的朋友,可是,他们现在和我一样决心要走正路。”邱剑新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刘所长,你帮了我,我再帮帮他们,都作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不是更好吗?”

刘子芳想了想,说:“邱剑新,你这样做,有你的道理,我不反对,走,带我去见见他们,我有几句话要对他们说。”

“他们都在厨房,我带你去吧。”邱剑新说。

“好。”刘子芳说着,就跟着邱剑新来到了厨房。

厨房不大,却也干净,这个时候,三个厨师正在整理厨具,见刘子芳和邱剑新走进来,连忙问好。

“这就是帮助我们的刘所长,我们的大恩人啊。”邱剑新向三个厨师介绍道。

三个厨师站得笔直,一齐说:“刘所长好,谢谢你了。”

“你们都是邱剑新的朋友?”刘子芳一个个地打量着三个厨师,和蔼可亲地问。

“是,是好朋友。”厨师们说。

“你们的情况,邱剑新已经给我说了,我想这个餐馆为什么能够在今天开业,他也给你们说了。”刘子芳从厨师身上收回目光,说。

“邱剑新都告诉我们了,所以,我们特别感谢你。”厨师们异口同声地说。

“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社会和家人都希望你们能珍惜这个机会,我可以说,机会难得,把握好了,你们就改变了你们的一生,这正是社会和你们的家人盼望的结果。”刘子芳谆谆教导道。

“放心吧,刘所长,我们都痛下决心了,决不走老路。”厨师a率先表态说。

厨师b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上面写着“重新做人”几个字,说:“刘所长,你看。”

刘子芳好奇地看着白布,然后将目光投向了邱剑新。

“刘所长,这是我们四个人的血书,一人写了一个字。”邱剑新解释道。

“好,我相信你们会按这几个字做的。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找我。”刘子芳满意地说。

“谢谢刘所长。”邱剑新与厨师们齐声说。

这个时候,林静楠走过来。对刘子芳说:“刘所长,你喝口水吧。”

“静楠,我交给你一个差事。”刘子芳亲热地抚摸着林静楠的头发,说。

“您说。”林静楠说。

“你给我当监督,好好监督邱剑新他们,重新做人,看看他们做到这四个字了没有。”刘子芳表情严肃地说。

林静楠听罢,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说:“好,刘所长。”

“不能失职。”刘子芳叮嘱道。

“你们都听到了吧?”林静楠回头对邱剑新他们说。

“听到了。”邱剑新说。

刘子芳的车子刚刚离开,一辆标有水城电视台字样的车子就在门口停下,下来了一男一女两个电视台记者,他们曾采访过宋来平捐款换肾的事迹。

“小米,就是这里。”扛着摄像机的男记者走到门口,看了眼“开业大吉”的字幅,说。

小米看了看门头,与男记者一起走进了餐馆,她走到吧台,对林静楠说:“请问,谁是邱剑新?”

“你们是干什么的?”林静楠忧心忡忡地看着这两个陌生人,问。

小米掏出记者证递给林静楠,说:“我们是水城电视台的记者,想采访一下邱剑新。”

“采访邱剑新?他有什么好采访的?”林静楠纳闷儿地问。

“是啊,我有什么好采访的,给做个广告还差不多。”站在一边的邱剑新也说。

“这个你就不懂了,这比做广告还管用。”男记者摆弄着摄像机,说。

邱剑新一听,马上高兴起来,说:“真的?”

“不信你试试。”小米说。

于是在两名记者的鼓动下,邱剑新欣然接受了采访。

“人们常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在社会各界的关怀下,几个刑满释放人员立志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开办了这家乐乐餐馆,决心以自己的实际行动报答社会对他们的关爱。”面对摄像机,小米手持话筒,说。

“哟,闹了半天,这餐馆还是几个劳改犯干的。”听了小米的开场白,一个围观的市民小声说。

“邱剑新,你对观众说几句。”小米不满地看了这名市民一眼,然后将话筒伸向了邱剑新,说。

邱剑新这是第一次面对摄像镜头,有些紧张地说:“没有东山派出所的刘子芳所长,就没有我邱剑新的今天,请刘所长放心,我一定接受教训,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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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垂死挣扎(3)

第三节姑息养奸

水城市公安局清泉区分局副局长赵立昆显然不会知道,他的好友宋来平已经丧心病狂地将魔爪伸向了他。现在,苏康桥寄给鲁院长的那封信就在路上,很快就会转到鲁院长的手里,宋来平相信,如果鲁院长看到信中的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肯定会暴跳如雷,向赵立昆兴师问罪,这个原本祥和的家庭将面临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局势对宋来平越来越不利,他已经穷途末路,顾不了那么多了。

赵立昆自然不会感到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已经悄然来临,他秘密安排局纪委的王奇志对照片进行调查,并一直在等待着最终的调查结果。

这天下午,赵立昆正翻阅报纸,王奇志就敲了敲门,然后推门而入了。

“赵局,照片的事有结果了。”王奇志一进门,就兴奋地说。

这当是个好消息,赵立昆的脸上有一丝喜悦划过,说:“辛苦了,坐下说吧。”

“赵局,事情真像你预料的那样,刘子芳的那些照片都是电脑合成的。”王奇志将照片扔到茶几上,说。

“你调查清楚了?”赵立昆强掩内心的兴奋之情,说。

“清楚了。”王奇志说。

“说吧,具体什么情况?”赵立昆迫不及待地说。

王奇志听罢,就将他这些日子的调查过程及最终结果向赵立昆复述了一遍。赵立昆听得很认真,也很震怒,他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结果。

“情况就是这些。”王奇志最后说,“赵局,你还有什么指示?”

“你说的这个叫苏康桥的,他现在人在哪儿?”赵立昆已是怒不可遏,说。

“赵局,你让我秘密调查,所以,我就没有办案的职能,抓他,我没有这个权力。”王奇志无奈地摊开了双手,说。

“我现在问你,他人在哪儿?”赵立昆不耐烦地说。

“在家里啊,怎么了?”王奇志吃惊地看着赵立昆,说。

“好,我看这样,你的调查到此为止,剩下的事由我处理。”赵立昆深思了一会儿,说。

王奇志不解地看着赵立昆,说:“为什么?”

“王奇志,你看着我干什么?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啊?我告诉你,这事是我擅作主张,交代你去办的,是违反纪律的。”赵立昆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说,“现在,事情查清楚了,我就得向上级汇报了,具体怎么办,我再告诉你。”

王奇志也站起身子,说:“好吧,这是你们领导的事,与我无关,我走了。”

目送王奇志离去,赵立昆陷入了苦恼之中。良久,他拿起了电话,打了几个号码却又迟疑地放下了。不行,这事得亲自见面说,赵立昆这么想着,就提包出了门,向宋来平的别墅赶去。

这个时候的宋来平也是苦恼得很,孙照同他们擅作主张,潜回了水城市,一定会引起什么不测,他必须想出对应的办法才是。

“宋总,孙照同他们不会出事吧?”一直跟在宋来平的章向河担心地问。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当年,马大刚带着他们投靠我的时候,我就担心他们翅膀硬了,最后会不听我的。你说,我是在害他们吗?”宋来平长吁短叹地说。

“不是,您是在爱护他们。”章向河马上更正道。

“可他们并不理解啊,很可能还把我当成了无情无义的人,我现在是有苦难言啊。”宋来平忧心如焚地说。

“是的,他们可能不理解,所以就有可能干出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宋总,咱们得有所防备啊。”章向河附和道。

“跟警察打交道,我有经验,你们想想看,当年跟我一起争地盘的人现在还剩下几个?”宋来平抬头看着天,说,“至于有所防备嘛,你说怎么防备?总不能偃旗息鼓,什么也不干了吧?”

“那些与我们争地盘的人现在没有了吧?枪毙的枪毙,劳改的劳改。宋总,还是你英明。”章向河不失时机地奉承道。

“不是我英明,跟警察打交道,该闯的时候就得闯,该躲的时候就得躲,有进有退啊,你懂吗?”宋来平抬高了声音,说。

“这不跟您学着呢。”章向河毕恭毕敬地说。

“章向河啊,我年纪大了,不能再这么干下去了,我一直想在你和马大刚之间选一个接班人,我也享享清福,过几天安稳日子。现在,马大刚出事丧了命,只剩下你一个了。”宋来平似乎有些伤感,说。

“宋总,有事您尽管吩咐,我听您的。”章向河说。

“好,注意孙照同他们,没事就万事大吉,一有什么动静,是放还是留就由你决定吧,人都都会有那一天的,你说是不是?”宋来平淡然一笑,说。

“宋总,我明白。”俯首帖耳地说。

见宋来平走来,鹦鹉高兴地扑打了几下翅膀,叫道:“放鸟吧,放鸟吧。”

“放鸟?以后你就得问他了。”宋来平看看鹦鹉,又向河,意味深长地说。

“宋总,我一定不辜负您的重托与信任。”章向河得意地笑着说。

宋来平正要再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原来,赵立昆驾车来到了别墅门前,他跳下车来,打通了宋来平的电话。

“来平吗?对,我是赵立昆。”赵立昆站在院落门,说。

“立昆,你哪儿?”宋来平有些吃惊地问,“你这么长时间不跟我联系了,怎么突然今天冒出来了?”宋来平说。

“我在哪儿,就在你家门口,快开门吧。”赵立昆原地转了几圈儿,看着这个豪门大院,说。

赵立昆扣上电话,看着大门。不多会儿,胡宗贵开了大门,赵立昆面色冷漠地走了进来。一边的狗见到赵立昆,顿时狂叫不止。

“叫什么叫?”赵立昆没好气地看着狗,说。

胡宗贵走到狗的跟前,轻轻地抚摸着狗头,说:“别叫了,是宋总的朋友,赵大局长。”

狗似乎听懂了胡宗贵的话,停止了狂叫,赵立昆快步别墅门前走去。

“没吓着您吧,赵局长。”胡宗贵紧随其后,说。

“我不至于那么胆”赵立昆语气僵硬地说,“宋来平呢?”

“在客厅等着您呢。”胡宗贵点头哈腰地说。

赵立昆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客厅,胡宗贵停下了步子,看着赵立昆的背影,若有所思。

宋来平的不请自到,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宋来平向章向河使了个眼色,让他躲到了楼上。

“坐下吧,赵大局长。”见赵立昆脸色阴沉地走进来,宋来平**没抬,只是吐了口烟圈儿,说,“说吧,是什么风把你吹到我这里来了?”

赵立昆坐下,目光狠狠地盯着宋来平,不说话。

门外的胡宗贵悄悄地走到门口,仔细地偷听着里面的对话。

“怎么了?你这是跟谁生气了?来,我告诉我,我收拾他去。”宋来平把烟扔到赵立昆的跟前,说。

“还问我,我正想问你呢?”赵立昆接过烟,说。

“问我?我没生气啊,这不好好的吗,高兴得很啊。”宋来平一脸无辜地说。

“来平,你实话告诉我,有个叫苏康桥的人你认识吗?”赵立昆不想跟宋来平绕圈子,就直截了当地问道。

宋来平听到“苏晓康”三个字,心里不免一惊,说;“不认识,怎么了?”

“有人对我说,他认识你。”赵立昆的双眼直逼宋来平,说。

“是吗?认识我的人多了,可不一定我都认识他啊。”宋来平狡辩道。

“你别给我绕弯子了,说吧,认识还是不认识。”赵立昆眼冒怒火,说。

“认识怎么样,不认识又怎么样?”宋来平似乎明白了赵立昆为什么气呼呼地找上门来,不屑一顾地说。

赵立昆拍了拍沙发扶手,质问道:“这么说你是认识了?”

“不错,苏康桥是公司办公室的,他归章向河管。”宋来平不想抵赖,说。

“我不管是谁管苏康桥,但是,我知道,他们统统是你的部下。”赵立昆火气冲天地说。

“对,没错。什么事,说吧。”宋来平眼睛一瞪,不可一世地说。

赵立昆听罢,从包里掏出刘子芳和潘东升的照片,没好气地扔到茶几上,说:“你。”

宋来平拿起照片看了看,没说话。

“我问你,这些照片你见过吗?”赵立昆问。

“现在我可以说,我见过了。”宋来平将照片扔到茶几上,说。

赵立昆扫了了眼照片,说:“我问你以前见过吗?”

“没有。”宋来平摇了摇头,说,“立昆,真的没有。”

“来平,你能不能给我说句实话,啊?”赵立昆点上一支烟抽了口,说,“你能不能在说话的时候,不感到脸红?”

“脸红?我什么脸红过?”宋来平反问道。

“好,你拍着胸口给我说,这些照片你以前见过没有?”赵立昆忍无可忍地说。

“实话?好,我给你说实话。这事儿确实是苏康桥干的,可是,我事先并不知道。”宋来平不想再抵赖下去了,就承认道,“我真的事先不知道,我向你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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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垂死挣扎(4)

“你说什么?你发誓?”赵立昆用蔑视的目光看着宋来平,说。[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是啊,我事先不知道,我向你发誓。”宋来平重复说。

“来平,你在我的面前千万别说什么你发誓,你不说发誓吧,我还能琢磨一下,你这一发誓,我就根本不信了。”赵立昆哼了下,说,“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你把你的那套收起来吧。”

“那是你的事,和我没关系。”宋来平不耐烦地说。

“我再问你一遍,你事先到底知道不知道?”赵立昆追问道。

“我事先事绝对不知道。我知道以后,把苏康桥臭骂了一顿,还扣了他半年的奖金。”宋来平的语气软了下来,说。

赵立昆将信将疑地说:“苏康桥为什么这样做?”

“这个我倒是问他了,他说,刘子芳在刑侦大队的时候处理过他一个哥们儿,他这个哥们儿就出钱让他这样干的,出出气。立昆啊,小事一桩,别这么大动肝火,有损身体健康啊。”宋来平顿了顿,说。

赵立昆一听,顿时咆哮道:“无耻!”

“这点小事情生那么大气干什么?”宋来平白了赵立昆一眼,说。

“这事小吗?这叫诬陷,诽谤!”赵立昆怒斥道。

“别这么上纲上线嘛。你说怎么办?”宋来平息事宁人地说。

“怎么办?我说怎么办?把这个苏康桥抓起来,审出来龙去脉。”赵立昆斩钉截铁地说。

宋来平连忙求情说:“别这样,千万别这样。”

“那你说怎么办?”赵立昆已经气歪了鼻子,说。

“我找苏康桥好好聊聊,有机会呢,让他当面向刘子芳赔礼道歉。”宋来平冲赵立昆讨好般地笑了笑,说。

“不行,这太便宜他了。”赵立昆拒绝道。

“我知道,你对刘子芳不错,苏康桥毕竟也是我们公司的人,我要注意社会影响,是不是?我们呢,是四十多年的兄弟,你还要给我点面子,好吗?”宋来平亲热地拍拍赵立昆的肩膀,说。

“来平,你说你的人怎么都这么个水平?”赵立昆无可奈何地说。

宋来平伸开右手,看着五个指头,说:“五个指头还不一样长呢,别见怪。”

“来平,看在我们兄弟一场的分上,这事就按你说的办。”赵立昆终于做出了让步,说。

“好,这就对了嘛。”宋来平的表情转阴为晴,说。

“以后,你的人再干这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就别怪我不客气,我老账新账一起算!”赵立昆说。

“好,我听你的。”宋来平说。

赵立昆拿起照片和包,站起来,说:“来平,我想你也是聪明人,什么事应该干,什么事不应该干,你都清楚,我就不说什么了。好了,我走了。”

“放心吧,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宋来平也站起来,说。

“说一套,做一套,我现在是越来越不想见到你了。”赵立昆心存不满地说。

“立昆,你不能因为这么点事情把兄弟情谊都不要了吧?”宋来平说,

“唉,我怎么能有你这么个兄弟!净给我添麻烦。”赵立昆报怨道。

“行了,不就是这么个事嘛。”宋来平说。

“好吧,我走了。”赵立昆说。

宋来平将赵立昆送到客厅门口,说:“走吧,我不送了。”

赵立昆走出了客厅,在门个偷听的胡宗贵连忙躲开,然后跟着赵立昆走到了院门口。

“赵局长,您走好。”胡宗贵打开了院门,说。

从楼上看着赵立昆的车子离去,章向河才急匆匆地下了楼。

“怎么,赵局长是来兴师问罪的?”章向河问。

“是啊,他心疼他那刘子芳啊。”宋来平说。

“那怎么办?”章向河关心地说。

“不管他,我说过,谁也别想挡我的路。”宋来平咬牙切齿地说。

“对,我们不能让步。”章向河说。

第四节除恶务尽

这天下午,东山派出所民警坐刚刚进了值班室,接了班,就有报警的电话打了进来。

“东山派出所吗?有人在海鲜市场寻衅滋事,你们快过来吧。”电话里一个市民心急火燎地说。

“好,知道了,谢谢你,我们马上出警。”丛武说完,放下了值班电话,然后又打通了内线电话,“刘所长吗?海鲜市场有群众报警,几个地痞流氓在那里闹事。”

“通知治安室,马上出警。”刘子芳马上命令道。

“是。”丛武说。

接到命令,刘子芳与叶玉清及三名治安警察下了楼,跳上了院里的警用面包车,以迅雷不及掩耳向海鲜市场飞奔而去。

海鲜市场里顾客如织,一派繁忙景象。然而,几个地痞流氓的出现,打破了正常的秩序,胆小的人走开了,胆大的人留下来看热闹。

“这地方是我租的,他们收了管理费的。”面对地痦的质问,一个小商贩争辩道。

“收了管理费?谁收的,我怎么不知道?”地痞a挥动着刺着一条青龙的胳膊,说。

商贩一听,连忙拿出收据,说:“这是收据,你看看,我交过了。”

“这个不算数。”地痞a接过收据,看也没看就一把撕掉了,说。

“怎么不算数,有公章啊。”小商贩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说。

地痞a一脚踢翻了货架,说:“我说不算数就不算数,你问他们,哪个敢不缴?”

围观者越来越多,小商贩努力为自己壮着胆,说:“你们这是敲诈,欺行霸市,我要告你们。”

“看来这是个新来的,生瓜蛋子,不大懂这里的规矩,来,教教他。”地痞a向同伴挥了下手,说。

众地痞听罢,马上一拥而上,将商贩打倒在地,然后拳打脚踢起来。

商贩被打的鼻口蹿血,眼花缭乱了。

“让你不懂规矩,这回懂了吧?”众地痞继续殴打着说。

“懂了,我缴,饶命啊。”终于,商贩支撑不住了,跪在地上,求饶地说。

就在这个时候,刘子芳率领的民警赶到了海鲜市场。警车蓦地停下来,刘子芳等跳下车,向市场里跑去。

“警察来了。”有人大声喊道。

众地痞闻声抬起头来,看到跑过来的警察,顿时大惊失色,拼命地向市场的另一头跑去。

“站住,站住。”刘子芳掏出枪来,高叫道。

众警察分头追赶过去,很快,地痞们先后叶玉清他们抓获了,而地痞a却顺着市场狂跑不止,刘子芳紧追不舍。

刘子芳将地痞a追到了拐角处,他已经走投无路了,突然掏出匕首向刘子芳猛扑过来。刘子芳眼明手快,飞起一脚,踢飞了地痞a手中的匕首。地痞a不甘束手就擒,再次扑过来,刘子芳一拳打过去,地痞a踉跄几步,跌倒在卖鱼的大盆里。刘子芳将地痞a抢出了大盆,干净利索地给他戴上手铐。

“带回去。”刘子芳对赶来增援的丛武说。

几个小地痞根本不是刘子芳他们的对手,他们就这样被带上了警车。看着警车呼啸而去,众商贩们高兴地鼓起掌来。

“这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刘子芳所长。”一个小商贩说。

“她早来就好了。”另一个小商贩说。

几个小地痞被带进了东山派出所的审讯室,不过一个小时,就个个心理崩溃,缴械投降了。负责审讯的叶玉清来到刘子芳的办公室,汇报了审讯情况。

“情况就是这样。”汇报完毕,叶玉清请示说,“这几个靠山吃山的小混混,你看怎么处理?”

“严肃处理,按治安条例,就高不就低。据我了解,东山派出所辖区的其他市场也有类似问题,先从他们开个头,一定要把这股邪气打下去!”刘子芳毫不犹豫地说。

“是。”叶玉清说。

处理完这起寻衅滋事的案件,刘子芳破天荒地第一次按时回了家。刘子芳刚刚进了家门,门就响了起来。李晓莉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看了看。

“妈妈,我哥回来了。”李晓莉边开门边说。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李晓明进得门来,一眼就看到了李晓莉吊着的胳膊,惊愕地说。

“让坏人打的。”李晓莉眼睛一闭,说。

李晓明一听,马上就急了,说;“谁打的,哪来的坏人,你怎么不告诉我?”

“哼,见了坏人你跑得比刘易斯都快,还能管我?是不是妈妈?”李晓莉看了眼端着菜从厨房走过来的刘子芳,说。

刘子芳将菜放到桌子上,说:“不会吧?晓莉,你哥哥可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从小就疼你。”

“妈妈,我逗哥哥玩的,他都没当真,你却当真了。”李晓莉一只手抱着刘子芳腰,撒娇地说。

“你妈妈是警察,什么事都得当真。”刘子芳亲热地摸着李晓莉的脸,说。

“妈妈是职业病啊。”李晓莉开玩笑地说。

一家三口分别洗了手,围在餐桌前吃饭。刘子芳将两只虾分别夹到李晓明与李晓莉的碗里,问:“晓明啊,学习怎么样?”

“我认为不错。”李晓明咬口虾,脖子一挺,自豪地说。

“哥哥认为不错肯定就是不错。”李晓莉帮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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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垂死挣扎(5)

“那是。”李晓明说。

“住校习惯吗?”刘子芳又问。

李晓明听罢,没有回答,只是低头吃饭。

“哥,妈问你话呢。”李晓莉提示道。

“妈妈,学习上你尽管放心,就是那饭没法吃。”李晓明放下筷子,不满地说。

“哥,你不是说有小炒吗?”李晓莉说。

“就妈妈给我的那点生活费,还小炒?大炒能吃饱就不错了。”李晓明有些生气地说。

“晓明啊,咱家里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我挣不了那么多钱,让你们两个受委屈了。不过,我想啊,你们受点苦也不是坏事,锻炼意志嘛。”刘子芳说着,从盘子里挑出一片肉,放到李晓明的碗里,说。

“妈妈,这个我懂,反正当你的儿女就得吃苦在前,享受在后。发发感慨总行吧?”李晓明说。

刘子芳听到这里,眼睛渐渐地湿润起来,说:“行,谁说不行?”

“哥,以后感慨也不能发。”李晓莉虎着脸,说。

李晓明哈哈一乐,说:“好啊,你比妈妈更厉害。”

第五节 无事生非

对那个叫韩家乡的人来说,马大刚团伙的覆灭无疑是个石破天惊的好消息。上个月,迫于马大刚手下孙照同的压力,他忍气吞声,放弃了对一家洗浴中心的争夺。现在,韩家乡知道,马大刚死了,他的手下也是树倒猢狲散,韩家乡可以直起腰来喘气了。没有了紧箍咒,韩家乡为所欲为,迅速成了当地的一霸。这天晚上,韩家乡带着手下王云开与朱东广在一家饭店吃完了饭,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地走着,猛地发现了乐乐餐馆,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哎,新开了饭店,怎么没跟咱打个招呼啊?”韩家乡看了乐乐餐馆的牌匾,说。

“韩哥,我进去问问,怎么样?”王云开已经喝得有些站不住了,说。

韩家乡挥挥手,说:“不,进去再喝一顿去。”

“对,再喝一顿。”朱东广打了个酒嗝,说。

于是,韩家乡带领两个手下就走进了乐乐餐馆。这个时候的餐馆里已经没几个客人了,吧台上的林静楠惊讶看着他们闯进来,一时手足无措了。

“老板,点菜。”朱东广抬起了手,高声说。

尽管林静楠已经来者不善了,她还带着笑脸走上来,说:“三位吗?先生,点什么菜?”

“菜单,拿菜单。”王云开扬了扬手,说。

林静楠连忙递上菜单。

王云开接过菜单,递给了韩家乡。

“最贵的才三十块啊?这样吧?这四个三十块的一样一个,再来一箱啤酒。”韩家乡看了眼菜单,说。

林静楠记下韩家乡他们点的菜,迅速到了厨房,对邱剑新说:“剑新,外面来了三个酒鬼,怎么办?”

其实,邱剑新早就注意到了这三个酒鬼,但是,他不想招惹是非,就息事宁人地说:“怎么办?开餐馆,就得什么人也得侍候,炒菜吧。”

不到十分钟,菜就上齐了。韩家乡与王云开及朱东广敞怀大喝,很快就将一箱啤酒喝光了,此时的他们已经酩酊大醉了。

“弟兄们,走,找个地方唱歌去。”韩家乡抹了下嘴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说。

见客人要走,林静楠急忙走上来,说:“先生,请结账。”

韩家乡脖子拧了拧,说:“结账?”

“对啊。”林静楠说。

“告诉我,什么叫结账?”韩家乡得意地笑了笑,对朱东广说。

“韩哥是走到哪儿吃到哪儿,从没结过账。”朱东广连忙说。

“走!”韩家乡大声说。

看到韩家乡等人不结账就要走,林静楠伸手拦住了他们。

“怎么,你还想留我们过夜啊?”王云开不怀好意地看着林静楠鼓鼓的胸口,说。

林静楠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着急地向厨房里的邱剑新咸喊道:“邱剑新,你快来,他们吃了饭不结账。”

邱剑新从厨房里出来,看了眼韩家乡他们,知道他们是来找事的,就一把拉住林静楠,说:“算了吧,算我请客。”

“你看,还是这位兄弟懂事。”韩家乡拍了下邱剑新,说。

韩家乡说完,就带领着朱东广与王云开大摇大摆地出了餐馆的门。

“邱剑新,你怎么回事?你脑子进水了?”林静楠看着韩家乡他们远去的背影,说。

“静楠,别惹事了,再要钱就打起来了。我不能再出事啊。”邱剑新一脸愤怒地说。

林静楠委屈地看着邱剑新,说:“邱剑新,以后再就这样的人来,你就出来应付吧,我好害怕。”

“好,静楠,你放心吧。”邱剑新说。

“但是,不能打仗。”林静楠心有余悸地说。

说实话,面对韩家乡这样的人,邱剑新之所以能忍气吞声,没有动手,正是有刘子芳的话在耳边回响。他觉得,他不能再出什么事了。

“好,我不打仗,我绝对不会再打仗了,你就放心吧。”邱剑新爱恋地将林静楠揽在怀里,说。

第六节 针锋相对

夜已经很深了,但是苗长安办公室还亮着灯,根据市局的统一安排,他正在起草有关扫黄打非的行动计划。蓦地,有敲门声响起,苗长安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十一点。

“是余中跃和陈光海吧?进来吧。”苗长安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房门,说。

余中跃和陈光海推门而入,站在了苗长安的办公桌前。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苗局料事如神啊。”陈光海说。

“不是我料事如神,经常在这个钟点直接到办公室找我的,整个区局也就你们两个。”苗长安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有什么事,坐下说吧。”

“这说明我们勤奋嘛。”陈光海坐时沙发里,说。

“别王婆卖瓜了,什么事?抓紧说。”苗长安催促道。

“我们的线人向我们报告说,孙照同、杨军、还有一个外号叫猴子的犯罪嫌疑人都跑回来了。”陈光海汇报说。

苗长安抬头看着余中跃和陈光海,半晌不语。

“这三个人都是马大刚团伙的骨干力量,根据我们的调查,已经有充分的证据证明,火烧东山派出所、毒死王东宾、枪杀常勇等一系列大案要案,他们都参加了。”余中跃说。

“还有吗?”苗长安问。

“马大刚被击毙前,曾用手机给钱娟打了一个电话。马大刚被击毙后,我们没在他身上发现这部手机。后来,我们再次去了现场,在疗养院楼后的树林里找到了这部手机,我们根据号码到电信部门做了调查,这部手机曾多次给钱娟求救的那部座机打过电话。这说明,杀害钱娟的人与马大刚也非常熟悉。我认为,这个人很能可是马大刚还没暴露身份的同伙,钱娟知道这个同伙的许多内情,他就杀人灭口了。”陈光海说。

“但是,两部手机所用的身份证都是假的。”余中跃补充说。

“你们有什么想法?”苗长安用期待与信任的目光看着余中跃与陈光海,说。

“对孙照同等三人的家进行24小时监控。”陈光海马上说。

“好,我同意。还有吗?”苗长安点点头,说。

“现在,我们的主要精力放在查找杀害钱娟和出租车司机的凶手上,所以,对孙照同等三人的监控就力不从心了。”余中跃为难地说。

“好,我给你们增派警力,不过,案子你们得抓紧破。”苗长安叮嘱道。

“是。”余中跃和陈光海说。

“你们早回去休息吧。”苗长安说。

出了苗长安的办公室,余中跃与陈光海并没有回家休息,而是回队上研究新的侦破方案。这个时候,他们不会休息的,就像宋来平与章向河也不会休息一样。现在,在宋来平别墅的客厅里。电视里正播着乐乐餐馆开业的新闻,邱剑新感谢刘子芳的话灌进了宋来平的耳朵里。而在一边,章向河在正在接电话。

“好,我知道了。”章向河没好气地扣上了手机。

“一看你的脸,我就知道,肯定又出事了。”宋来平的目光没有离开电视,说。

“宋总,小事一桩,在海鲜市场帮咱收管理费的几个小弟兄今天下午被抓了。”章向河做作轻松地说。

宋来平扔掉手中的电视遥控器,怒形于色地说:“谁抓的?”

“还能是谁?”章向河咬了咬牙,说。

“刘子芳?”宋来平马上明白了,说。

“对,就是她。”章向河说。

“他们放出来了没有?”宋来平关切地问道。

“还没有,听说要严肃处理。”章向河说。

此时此刻,电视里在继续播放着采访邱剑新的镜头,宋来平平盯着电视看了会儿,说:“你瞧瞧,她那儿帮着人家开餐馆,她这儿就端我们的饭碗。她的精力太旺盛了。”

“宋总,我们怎么办?”章向河问。

“我问你,你的这几个弟兄牙口硬不硬?”宋来平不放心地说。

“硬,打死也不会出卖咱的。”章向河信誓旦旦地说。

“这就得让他们受几天罪了,这个刘子芳是存心跟我过不去啊,她又软硬不吃,让我挠心啊。”宋来平感叹道。

“咱们就让她这么一次次收拾了?”章向河火上浇油似的说。

“章向河啊,我真不想跟她来真的,可她是在一步步地往死路上逼我啊,来,我给你说,我看这么办吧。”宋来平向章向河下达了新的指令,这就意味着一个新的罪恶计划即将付诸实施了。

第十七章内容预告

噩运当头 吐真相石破天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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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困兽犹斗(1)

第一节 噩运当头

这天早晨,李晓莉起得很早,这是因为,在耽搁了许多日子之后,她终于可以背上书包上学了。(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吃完了早饭,刘子芳与李晓明将李晓莉送到了门口。

“妈,我走了。”李晓明显然很兴奋,说。

“晓莉啊,注意别多活动,医生说,再有一个星期,你的这只胳膊就彻底解放了。”刘子芳为李晓莉整理好肩上的书包,叮嘱道。

李晓明也跟在刘子芳身后,笑着说:“妹妹,以后真要碰到坏蛋一定要找哥哥啊。”

“放心吧,妈妈是警察,哪有坏蛋敢惹警察的女儿?妈,哥,我走了。”李晓莉说完,兴致勃勃地走了。

刘子芳目送李晓莉下了楼,然后关上房门,对李晓明说:“晓莉知道上进啊。”

“妈,你总是夸妹妹,好像我不知道上进的似的。”听到这里,李晓明心里有些不服气了,说。

“晓明,妈不是这个意思。你也知道上进,妈心里有数,你妹妹不是女孩子嘛。”刘子芳一看李晓明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就连忙解释说。

“偏心眼儿呗。”李晓明抱怨道,“妈妈是重女轻男啊。”

“这孩子,手背手心都是肉,我能这样吗?”刘子芳嗔怪道。

李晓明自然不会听到妈妈与哥哥的这番对话,同样,当她出现在大院门口,也不会注意到对面马路上停着一辆车,车里坐着一个叫章向河的人,他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就是要实施一个罪恶的计划。

现在,李晓莉看着往来车辆,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马路对面,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章向河的车子慢慢地跟着。

不多会儿,李晓明的同班同学贾慧等几个女同学也出现在了马路的人行道上,并发现了在前面行走着的李晓莉。

“李晓莉。”贾慧紧追几步,高声喊道。

听到别喊声,李晓莉停了下来,回头看到了贾慧她们,连连挥挥手说:“你们好。”

“李晓莉,你全好了吗?”贾慧看着李晓莉受伤的胳膊,关心地问。

李晓莉轻轻地抬口了下胳膊,说:“差不多了。”

“我们真挺想你的。”贾慧说。

李晓莉听罢,高兴地说:“是吗?”

“当然。”贾慧说。

李晓莉与贾慧她们说笑着一起向学校走去,让秘密跟踪的章向河无法下手了。

“章哥,怎么办?”司机焦急地问。

李晓莉一出家门就碰到了同学,是章向河事先没有想到的,他此行的目的只是向李晓莉下手,现在,目标太大,他必须放弃了。

“走吧。”章向河无奈地摇摇头,说。

“好。”司机一踩油门,加速开走了。

原定计划出现了意外,章向河必须马上向宋来平汇报。在章向河的指挥下,车子直接出了市区,开到了宋来平的别墅门口。

“宋总,马路上人太多,李晓莉又碰到了几个同学,不好下手。”在会客室里坐下来,章向河就向宋来平汇报说。

宋来平注视着章向河焦虑的神情,淡然一笑,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觉得,这事不急,得慢慢等机会。”

“是,等机会。”章向河说。

“章向河啊,我捉摸着,这事还得我亲自出面。”宋来平思忖了一会儿,摇头晃。

章向河听罢,心里不免一惊,说:“宋总这点小事儿哪能劳您大驾?”

“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宋来平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

“好,我听您的。”章向河说。

第二节 狼狈为奸

一连几天了,孙照同与杨军及猴子就躲藏在一隐蔽地点的房间里,没有资金来源,他们已经坐吃山空了。

“孙哥,光吃这方便面,吃得我肠子都细了。”杨军将碗里的汤喝干,说。

“那怎么办?我们到哪儿找钱去?”猴子从烟盒里找出最后一支烟,看了看,才慢腾腾地点上,说。

“孙哥,你还记得有个叫韩家乡的人吗?”杨军走到孙照同跟前,问。

孙照同想了想,说:“记得,怎么不记得?不是那个要抢占天都洗浴中心小子吗?”

“是啊,孙哥记性真好。”杨军甜言蜜语地说。

“这还叫记性好?这事儿才过去几天啊?”孙照同剔着牙,说,“韩家乡,他怎么了?”

“其实,我以前就认识他,咱们那时去天都洗浴中心打了他以后,他还托人找我求过情。”杨军若有所思地说。

“这时候你提韩家乡干什么?难道你还让我们哥几个找他要饭吃?”猴子白了杨军一眼,说。

“是这样,前天我出去买烟的时候,在马路上碰到他,他说他想投靠咱们,让咱们给他撑腰,把天都洗浴中心再整回来。”杨军将征寻的目光投向孙照同,说,“孙哥,你觉得怎么样?”

孙照同有眉头皱了皱,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宋来平知道天都洗浴中心的事吗?”见孙照同没有表态,猴子问。

“不知道,这事是我和马大刚一起操办的,当时是想留块自留地啊。”想起了已经离开人间的马大刚,孙照同有些伤感地说。

杨军一听,马上高兴起来,说:“那就好,只要咱们不得罪宋来平,什么事都好说。”

“孙哥,这下咱们可有酒肉吃了。”猴子一拍大腿,说,“宋来平抛弃了我们,我们就重打锣鼓另开张。”

“你们真的这么想?”孙照同问。

“我的意思是把天都洗浴中心拿下来,我们先有吃的喝的再说。”杨军迫不及待地说。

“对,拿下来,先解决温饱问题。”猴子赞同道。

“好,就这么定了,杨军,你马上联系韩家乡,就说我要见他。”孙照同终于下了决心,大手一挥,说。

“孙哥,在什么地方见?”杨军喜不自禁地问。

“天都洗浴中心。”孙照同不假思索地说。

“好,我这就给韩家乡打电话。”杨军说。

杨军打来电话的时候,韩家乡与朱东广及王云开正在一家台球室打台球。手机蓦地响起来,韩家乡扔下球杆,接了电话。

“是杨哥啊,你好,什么事?”韩家乡问。

“天都洗浴中心的事,我给孙哥说了。”电话里的杨军说。

“孙哥什么意见?”韩家乡一听孙照同有了回话,马上激动地问。

“照你说的办,拿下天都洗浴中心。”杨军说。

“好,好极了!”韩家乡喜上眉梢,说。

“你马上带上你的去天都洗浴中心,我和孙哥也尽快赶到。”杨军说。

扣,喜出望外的韩家乡对王云开他们说:“走,去天都洗浴中心。”

“你去哪儿干什么?”王云开自然不会知道内情,就莫明其妙地问道。

“干什么?肯定是好事,走,到了你就知道了。”韩家乡急匆匆地走出台球室,说。

王云开与朱东广跟着韩家乡出了门,就骑上摩托车向天都洗浴中心赶去。这个时候,天都洗衣浴中心的老板谢永航全然不知大祸即将来临,正悠然地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里,双眼紧闭,头戴耳听着美妙的音乐。

“谢总。”突然,一名服务生跑进来,着急地说。

谢永航显然太投入了,随着音乐的节拍摇头晃脑,没有丝毫反应。

服务生见状,不得不提高了声音,说:“谢总。”

“你咋呼什么?”谢永航摘掉耳机,怒形于色地说

“谢总,我看到韩家乡他们在门口转,是不是又来找事了。”服务生提心吊胆地说。

韩家乡他们又来了?谢永航听罢,顿时一惊,说:“你说什么?”

“韩家乡他们在门口转悠,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肯定又是来找事的。”服务生声音颤抖地说。

“马大刚一死,韩家乡他们又来精神了。”谢永航扔掉手中的耳机,恍然大悟地说,“他们如果上来,你就说我不在,听到了吗?”

“那以后怎么办?躲过了初一,还有十一啊?”服务生担忧地说。

“以后我再想办法,快去吧。”谢永航已经是心惊肉跳,挥了下手,说。

“是。”服务生怯生生地说。

目送服务后出门后,韩家乡连忙开上了办公室的门,然后藏进了内屋。

就在这个时候,孙照同带领杨军及猴子乘坐一辆出租车来到了天都洗浴中心的门口,韩家乡见孙照同他们一个个地跳下车,急忙迎上前去。

“杨哥,你可来了。”韩家乡一把握住杨军的手,说。

“来,孙哥你认识吧?”杨军指了指孙照同,说。

韩家乡一听,马上毕恭毕敬地说:“认识。孙哥,你好。”

“想跟我们干?”孙照同扶了下鼻梁上的墨镜,不屑一顾地说。

“想,太想了,孙哥别嫌弃我们。”韩家乡点头哈腰地说。

“只要听话,孙哥不会亏待你。”猴子拍了拍韩家乡的头,说。

“一定听话。”韩家乡说。

“这就好,走,上楼吧。”杨军面无表情地说。

一行人就这么气势汹汹进了天都洗浴中心,然后径直上了二楼。由于跟谢永航打过交道,孙照同直奔谢永航的办公室了。

第十八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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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发现 遭遇战一触即发

第十七章 困兽犹斗(2)

“请问找谁啊?”站在谢永航办公室门口的服务生,胆战心惊地问。

杨军没说话,而是一把扯起服务生耳朵,拧着服务生在了个圈儿。

“谢永航呢?”猴子不可一世地问。

“谢经理不在。”服务生揉着火辣辣般疼的耳朵,说。

孙照同将服务生推到一边,大步向谢永航办公室走去。

门被杨军一脚踹开了,孙照同等走了进去,寻找着谢永航。

“他人呢?”猴子问。

这时,韩家乡发现了内屋的小门,一脚踹开,闯了进去。此时的谢永航就藏在沙发后面,已经四肢冰凉,魂不附体了。

“你藏什么?”韩家乡将谢永航从沙发后面拉出来,说。

“韩哥,你这是干什么?”谢永航乞求的目光看着韩家乡,说。

“干什么?从今天开始,这个地方就姓韩了。”韩家乡说着,就将谢永航推出了内屋。

“孙哥,你这是……”谢永航马上认出了孙照同,就像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说。

韩家乡一个巴掌打过去,说:“孙哥也是你叫的,快去,拿钱,给孙哥一个见面礼。”

“孙哥啊,你看……”韩家乡不甘心地看着孙照同,说。

孙照同掏出无声手枪来,指着谢永航的脑袋,不紧不慢地说:“他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谢永航终于明白了,孙照同与韩家乡已经成了同伙,他惊惶失措地说;“是,是。”

在韩家乡他们得意的笑声中,谢永航亲自打开了保险柜,取出一叠钱来,放到桌子上。

“就这么点儿吗?”韩家乡看着桌子上的钱,说。

“孙哥,这几天生意不好,就这些了。”谢永航带着一副哭腔,说。

韩家乡拉开保险柜看了看,然后将账本等扔了出来,说:“以后每个月都要孝敬,明白吗?”

“明白。[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谢永航连忙回答道。

“不准报案,否则要你全家的命。”杨军走过来,一把抓住谢永航的衣领,说。

“我不报案,我绝不报案。”谢永航连连作揖道。

“走,咱们走吧。”孙照同将钱装进怀里,说。

孙照同一声令下,杨军他们就扬长而去了。门口的服务生这才回过神来,对谢永航说:“谢经理,报案吧。”

报案?这是谢永航做梦也不敢想的事。孙照同他们是什么?他不能自取灭亡啊。

“不,不能报案啊,干我们洗浴中心这行也不干净啊。再说了,孙照同他们都是警察盯上的人,人人身上都有命案,他们要是动真格的,什么事也干得出来,还是保命要紧啊。”谢永航一**瘫坐在沙发里,说。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啊,以后我们怎么办啊?”服务生说。

“我再想办法吧。”谢永航垂头丧气地说。

几家欢乐几家愁,在谢永航走投无路的时候,韩家乡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为了进一步讨好孙照同,在一家酒店里,他设宴款待了孙照同以及杨军和猴子。

“孙哥,真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俩啊,兄弟以后就跟着您干了,您吃肉,我喝点汤。”将孙照同让进豪华单间,韩家乡媚态百出地说。

“你喝点汤?韩家乡,你看孙哥是那种人嘛?”杨军不满意地看了韩家乡一眼,说。

“不是,不是。”韩家乡连忙摇头说。

孙照同没有说话,从怀中掏出刚刚从谢永航那里抢的钱,拿出一沓,扔给了韩家乡。

“这是孙哥的一点小意思。”猴子说。

韩家乡接过钱娟,数了数,说:“孙哥,太多了。”

“孙哥给你的,你就拿着。”杨军冷冷地说。

“是。”韩家乡端起酒杯,说,“孙哥,小弟敬你一杯酒。”

“这小子倒是挺懂事啊。”孙照同与韩家乡碰了下杯子,说。

“韩家乡,跟着孙哥干,有跟着孙哥干的规矩,你知道吗?”见孙照同与韩家乡喝干了酒,杨军说。

“什么规矩,杨哥,你说。”韩家乡放下杯子,说。

“在水城市,你不会不知道孙哥、我,还有猴子的名声吧?”杨军自吹自擂地说。

“我知道,公安局正在抓……”韩家乡的话说了一半,就看到了杨军的愤怒了眼睛,他自己打自己一巴掌说,“臭嘴,该打,孙哥,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怕抓还敢回来吗?”孙照同哈哈大笑一声,说。

“那是,那是,能抓住孙哥的人还没出生呢。”韩家乡连忙奉承道。

“以后,你不能直接找孙哥,有什么事找我。”杨军吩咐道。

韩家乡点点头,说:“是。”

“还有,不准打着孙哥的名义办事。”杨军补充道。

“是。”韩家乡说。

“不准与谢永航有私下交易。”杨军又说。

“放心,我不会的。”韩家乡信誓旦旦地说。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反抗,在孙照同他们大吃大喝的同时,谢永航也找到了救星,那就是一个叫狗子的人。当然,任何利益上的交易都不会是清茶一碗,谢永航在一家海参馆与狗子见了面。实际上,谢永航不是找狗子,而是想通过狗子找一个叫章向河的人。他知道,马大刚死了,现在在水城说话能有分量的人非他莫属了。

“你和章向河的关系真那么铁?”听了狗子的自我介绍,谢永航半信半疑地说。

“那是,好多年了。”狗子志得意满地说,“跟亲弟兄们一样。”

“我的事他能帮忙吗?”谢永航试探着问。

“这应该没什么问题。”狗子拍拍胸脯说。

谢永航一听,马上看到了希望,举起杯子,说:“来,兄弟敬你一杯。”

狗子急忙按下谢永航举杯的手,说:“别,酒先别喝。章哥给人做事是从来不学雷锋的。”

“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出个价吧。”谢永航毫不犹豫地说。

“这条件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我回去给章哥商量一下再答复你。”狗子喝了口酒,说。

“好吧,来,喝酒。”谢永航感激涕零地说,“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第三节 反目成仇

多年来,宋来平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在心烦的时候就泡澡,似乎那滚烫的热水能蒸发掉心中的郁闷与烦恼。但是,对宋来平来说,近日可谓麻烦不断,劫持李晓莉没有得手,章向河又向他报告了一个坏消息。

“宋总,刚才咱们一个小弟兄狗子找我说,孙照同、杨军和猴子去了天都洗浴中心,把人家的场子砸了。”章向河来到洗浴中心,就直接脱了衣服,跳进了浴池里,面带忧虑地说。

这个时候,宋来平正泡在池里闭目养神,听了章向河的话,他的心里一惊,说:“确切吗?怎么回事?”

“具体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要不,我把这个小狗子叫了来问问?”章向河注意到了宋来平的愠怒,小心翼翼地说。

“好吧。”宋来平往身上泼着水,说。

“孙照同他们有点儿太不像话了。”章向河气愤地说。

宋来平慢慢腾腾地爬出了浴池,边穿睡衣边说:“砸了场子是小事,让警察发现了他们是大事啊,马大刚的人怎么就这么让我挠心啊。”

“小狗子,来,快到宋总这里来一趟。”宋来平的焦灼神情让章向河不敢怠慢,他跳出水池,迅速从衣柜里拿出手机,并拨通了狗子的电话,“对,就是那家洗浴中心。”

放下手机,章向河陪同宋来平擦了澡,然后就来到桑拿室蒸着。不多会儿,身着西服的小狗子跑上来,转了几圈,才看到了玻璃房里的宋来平和章向河,便马上走过来。

“来,进来。”章向河取下嘴上的冰毛巾,冲狗子扬了扬手,说。

小狗子看了热气腾腾的桑拿室,说:“宋总,章哥。”

“在外面喊什么喊,让你进来。”章向河再扬了扬手,提高了嗓音,说。

小狗子犹豫了会儿,硬着头皮走进了桑拿室。

“把门关上。”章向河又说。

衣装整齐的小狗子关上门,顿时感到呼吸短促了。

“小狗子,把孙照同他们砸场子的事给宋总说说吧。”章向河说。

“今天中午,天都洗浴中心的谢永航找了我,让我找人给他出气撑腰,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孙照同带着几个人去了他那里,要走一万多块钱,还说,以后要月月交,否则要他的命。”小狗子满头大汗地说。

“他能肯定是孙照同他们干的吗?”一直不说话的宋来平终于问道。

“没错,他认识孙照同,以前就是马大刚和孙照同他们给他看的场子。”小狗肯定地说。

宋来平听罢,再次沉思不语了。

“好了,你下去吧。”章向河对小狗子说。

“大胆,大胆啊。”宋来平恶狠狠地拧着毛巾,说。

“你说怎么办?”章向河问。

“我也拿他们没办法啊。”宋来平双眼微闭,说。

章向河怒目圆睁,说:“我早就说了,这三只鸟不放,迟早要出事,我看,还是……”

“再等等看,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这么办啊。”宋来平打断了章向河的话。

“不能等了,宋总。”章向河一听,急了,说。

第十八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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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困兽犹斗(3)

“章向河,你想想,马大刚原来跟着我干,他在明处,我在暗处,现在我把他的人都杀了,以后谁还信任我啊?”宋来平面有难色地说。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是,宋总说的是。可是,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章向河欲言又止地说。

“我想啊,孙照同他们也只是想弄个钱花花,就先由着他们吧。”宋来平宽宏大量地说。

“好,我听您的。”章向河无奈地说。

宋来平想了想,说:“要不,我看这样,你代表我,请他们吃顿饭,要找个安静的地方,把我的意思呢,给他们讲清楚。”

“是,先礼后兵,宋总,我一定把你的意思转告给他们。”章向河马上答应道。

“那个孙照同不同马大刚啊,他比马大刚有脑子,是马大刚的智囊,你对他要倍加小心啊。”宋来平提醒道。

章向河一听宋来平的话,马上笑出声来,说:“是,宋总,玩脑子,玩智慧,马大刚的人就不定是我的对手了。”

“不那么简单,你别忘了他们现在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人。”宋来平说。

“好,我会有所准备的。”章向河胸有成竹地说。

宋来平满意地点了点头,不再说话。章向河扶着宋来平进了休息大厅,然后自己就跑到僻静外给孙照同打了电话。

“孙照同啊,对,我是章向河。”手机打通后,章向河说。

这时的孙照同正躺在床上,他不冷不热地说,“什么事?”

“你们回来这么多天了,宋总让我代表他请你吃顿饭,算是接风洗衣尘吧。”章向河说。

章向河要请客?孙照同一听,马上高兴起来,说:“好,章哥,我们准时到。”

一边的猴子看着孙照同合上了手机,说:“谁啊?”

“章向河。”孙照同说。

“孙哥,章向河这只小狐狸说什么?”猴子关心地问。

“他能说什么?他巴不得我们早死呢。”杨军插话道。

“杨军,别这么说,我们可都是宋来平的人啊。”孙照同若有所思地说。

“狗屁!在宋来平眼里,章向河他们才是正规军,我们不过是散兵游勇。”杨军心怀不满地说。

“就是。”猴子也帮腔道。

“是这样,宋来平让章向河请咱们吃顿饭,有些事情向咱们交代一下。”孙照同看了眼杨军和猴子,说。

“什么时间?”杨军问。

“明天中午。”孙照同说。

“什么地方?”猴子问。

“在南郊的乡村农家餐馆。”孙照同说。

“找那么偏僻的地方干什么?别是什么鸿门宴吧。”猴子不无担忧地说。

“猴子说得有道理,咱们跟马大刚干了这么多年,可别跟许建秋一个下场。”杨军也不放心地说。

孙照同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认为不会。”

“不会?不会许建秋是怎么死的?”杨军气呼呼地说。

“不去。”猴子说。

“如果咱们不去,可能就是许建秋的下场了。”孙照同忧心忡忡地说。

“与其这样,不如咱们先动手。”杨军横下心来,说。

“对,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收拾了。”猴子马上赞同道。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过,咱们也做好准备,带上家伙,见事不好,咱们就先动手。”孙照同从腰间抽出手枪,看了眼,说。

“好,孙哥,玩硬的,章向河的人不一定是咱们的对手。”杨军说。

“肯定不是对手,你看章向河那样,说好听的叫文质彬彬,说不好听的叫人模狗样,哼,戴上副眼镜就把自己当成高材生了。”猴子说。

“别说这个了,咱们准备吧。”孙照同吩咐道

“好。”杨军说。

实际上,孙照同他们什么也没准备,这是因为,没有什么需要准备。现在,枪已经不离身了,所谓的准备就是心理上的准备,那就是,如果出现意外,他们就会真刀真枪地与宋来平大干一场,拼个你死我活。

第二天的十一点过后,章向河带领两个手下出现在乡村农家餐馆门口。

“章哥,他们没来?”手下甲跳下车来,四处观望着说。

“看来还没有,你们都躲起来,没有我的信号,不准出面。”章向河面色冷峻,说。

“章哥,孙照同他们可是心狠手毒啊,你要小心。”手下乙站在章向河的身后,担心地说。

“这点儿我知道,我敢来就是有所准备的,我身边不是还有你们吗?”章向河信心百倍地说。

手下甲乙听罢,连忙说:“是,我们等你的信号。”

“快去吧。”章向河挥挥手,说。

手下甲乙二人找了个僻静处躲了起来,章向河站在门口,等待着孙照同他们的到来。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开到,孙照同、杨军、猴子跳下车来。

“诸位受苦了,来,请进吧。”章向河迎上前去,热情洋溢地说。

杨军和猴子看了章向河一眼,不说话,孙照同见状,急忙握住章向河的手,说:“谢谢章哥。”

“这谢什么?自家人不说两家话。”章向河哈哈大笑道。

“对,不说两家话。”孙照同附和道。

“请进吧。”章向河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说。

孙照同与杨军及猴子先后走进了餐馆,在章向河的指引下来到一个单间。

“来,三位兄弟请坐吧。”章向河依然笑脸相迎,说。

“章哥,你先坐。”孙照同谦恭地说。

“宋总让我代表他为你们接风洗尘,你们今天是客人,还是先坐下吧。”章向河拍了下孙照同的肩膀,说。

于是,杨军和猴子先后坐下,孙照同与章向河同时落座。

“抓紧上,一次上齐,然后不叫你你别就别进来了。”章向河转身对服务生说。

“是。先生。”服务生连忙应道。

“那就抓紧上菜吧。”章向河表情冷漠地说。

看着服务生离去,章向河关上了房门,说:“我把你们的意思都转达给宋总了,他对你们非常关心啊。”

“谢谢宋总了。”孙照同敷衍道。

“关心?”杨军一听,马上不服气地说,“我们回来这么长时间了才让你来见我们一面,这叫关心?”

“哼,我们现在成了没爹没娘的弃儿了,没人关心了。”猴子将手中的茶杯没好气地砸到桌子,说。

章向河没说话,只是不满地看着他们。

“杨军、猴子,说话注意点。”孙照同使了个眼色,说。

“怎么注意,这就够注意的了。”猴子不服气地说。

“这是好听的。”杨军帮腔道。

章向河终于忍不住了,说:“不好听的怎么说?”

“忘恩负义。”杨军义愤填膺地说。

“杨军,你说话不要太离谱,我觉得,忘恩负义的是你们。”章向河强压心中的怒火,说。

“我们?拉倒吧你!”猴子脖子一拧,说。

“猴子,少说点。”孙照同劝说道。

“不行,少说不行,这次章哥来了,我得把话清楚,宋来平用着我们的时候,我们总是冲锋在前,舍生忘死,现在,我们出了事,他就扔下我们不管了。这不是忘恩负义是什么?”猴子愤愤不平地说,

“我觉得,宋总有宋总的难处,他也是为了我们好吧?”孙照同打起了圆场,说。

“孙照同,我觉得你是个明辨是非的汉子,我就不跟这二位兄弟计较了。”章向河淡然一笑,举起了酒杯,说,“来,先喝酒。二位兄弟,把酒杯端起来,我代表宋总敬你们一杯。”

杨军和猴子端起酒杯看了看,又闻了闻,举着不动。章向河看着他们,率先一饮而尽,孙照同也喝了下去。

“二位兄弟的意思我明白,我告诉你们,不管是宋总还是我,只要懂得规矩,都不会对自己的弟兄下手的,放心地喝吧。”章向河看了杨军与猴子一眼,冷冷地说。

杨军和猴子慢慢地喝下了酒,章向河重新将酒杯倒满,说:“先吃菜,有话慢慢说。”

众人吃菜,孙照同举杯说:“章哥,来,我敬你一杯,谢谢宋总和你还想着我们。”

“客气什么?”章向河爽快地喝下了酒,说。

“章哥,我们现在跟乞丐差不多了。”孙照同露出一副可怜相,说。

“还不如乞丐呢。”杨军阴阳怪气地说。

章向河听罢,故作一愣,说:“不至于这样吧?”

“差不多了。”孙照同独自喝口酒,说。

“我听说,你们去了天都洗浴中心,砸了谢永航的场子,有这么回事吗?”章向河终于言归正传了,表情严肃地说。

猴子两眼一瞪,毫不犹豫地说:“有,怎么了?”

“章哥,闹了半天你是来兴师问罪的?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杨军也眼露怒火,说,“我告诉你,水城市的任何一个地方,我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是我们自己的事,你没权过问。”

“对,你少管闲事!”猴子怒目圆睁,说。

章向河听罢,一拍桌子,大怒道:“你们想干什么?”

杨军和猴子蓦地站起来,同时掏出了枪,对准了章向河。

“杨军、猴子,把枪放下。”孙照同见事不妙,说。

第十八章内容预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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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大发现 遭遇战一触即发

第十七章 困兽犹斗(4)

“我告诉你章向河,你回去给宋来平捎个话,我们不是许建秋,不会等你们来杀我们的,宋来平嫌弃我们,我们就另立门户,水城的地盘是谁的还不一定呢。(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杨军挥动手中的枪,怒不可遏地说。

“是的,我就不信这个邪,谁拦我们的路,我就开枪给他送行。”猴子说。

章向河面无惧色地站起来,看着枪口,说:“好,有本事你们开枪打死我。”

“别以为我们不敢!”杨军高声说。

“是的,你别把我们惹急了。”猴子说。

突然,章向河猛地抓住杨军手中的枪,对准自己的脑门,说:“开枪啊!你打死我!”

“你再管我们的事,就打死你!”猴子将猎枪顶在章向河的下巴上,说。

“你们两个把枪都放下,先听章哥怎么说。”孙照同命令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猴子说。

“我们早晚死在他的手里。”杨军声音颤抖地说。

“你们想干什么?要开枪就冲我来!”孙照同情绪地激动地站起来,说。

杨军和猴子一听,吃惊地看着孙照同,说:“孙哥,你……”

就在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章向河的两个手下冲了进来,将枪口对准了孙照同。

“让他们把枪放下。”手下甲说。

“不,你们先放下。”杨军说。

“放还是不放?”手下乙狂叫道。

“不放!”猴子毫不示弱,说。

“不放我就打死他!”手下甲指向孙照同的枪口动了动。说。

杨军听罢,用枪点着章向河的脑袋,说:“他也别想活了。”

“孙哥,你说话。”猴子对孙照同说。

“还说什么?一起死!”杨军歇斯底里地说。

众人怒目相视着,各不相让,章向河终于意识到,一场恶战即将发生,怎么办?就在这个时候,宋来平微笑着走了进来。

“宋总……”章向河目瞪口呆地看着宋来平,说。

宋来平拖过一把椅子,慢慢地坐下来,说:“好,都长本事了。”

“宋总,这不是我们的事。”孙照同解释道。

“不,他们要造反。”章向河马上反驳说。

宋来平猛地站起来,一拍桌椅子,怒吼道:“放肆!”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宋来平。

“怎么了?都不想活了?”宋来平不紧不慢地问。

“你们两个把枪放下吧。”章向河对两个虎视眈眈的手下说。

但是,两个手下犹豫了会儿,并没有将枪放下。

“把枪放下!”章向河见状,高叫道。

看着章向河的两个手下将枪放下来,孙照同说:“杨军、猴子,咱们也把枪放下。”

杨军和猴子终于迟疑地把枪将放下了,宋来平从众人面前一一走过,然后再次坐下来,一言不发。

“宋总,您看……”章向河试探着问。

“谁先动的手?”宋来平双眼微闭,问。

杨军一听,毫不迟疑地拍拍胸脯,说:“我。”

“杨军?来,过来。”宋来平的脸上突然挂上了微笑,说。

见杨军站着不动,宋来平眼冒怒火。孙照同连忙走向前去,说:“宋总,都是我的错,要惩罚您就惩罚我吧。”

宋来平哈哈大笑道:“好,是条汉子,告诉我,你们这是为什么啊?”

“心里不痛快,宋总,您知道,我们这种日子不好过。”孙照同小心翼翼地说。

“对啊,宋总也知道你们的日子不好过,所以才让我来慰问你们。对于你们在天都洗浴中心砸场子的事,宋总也非常理解你们,不会去追究。宋对我说,你们都是给他卖过命的人,干什么都不过分。”章向河的口气软了下来,说,“宋总只是希望,你们能注意自身的安全,尽量少出头露面。”

见好就收,孙照同故作恍然大悟状,说:“我们现在知道了,宋总是为了我们好。”

“知道就好,说,按规矩,应该怎么惩罚你们?”宋来平点点头,说。

“把一只手剁了。”孙照同马上答道。

“孙哥,不能,不能啊。”杨军和猴子惊恐万状地看着孙照同,说。

“章向河,派人拿刀去。”宋来平的眼睛里流露着腾腾杀气,说。

章向河听罢,向两名手下示意道:“去吧。”

“是我先动的手,与孙照同没关系,要剁就剁我的手。”杨军急不可耐地说。

“还有我。”猴子目送章向河的两个手下出了房门,说。

“好,都是男爷们,一个个地来。”宋来平满意地说。

这个时候,两名手下拿着菜刀走了进来,交给宋来平。

“自己动手吧。”宋来平将菜刀扔到孙照同脚下,不容置疑地说。

杨军和猴子见状,要冲上来,却被章向河的两名手下拦住了。

“孙哥,不能啊,把手剁了,以后我们靠什么吃饭?”杨军眼睛红红的,说。

猴子终于屈服了,乞求道:“宋总,您放我们一码吧。”

宋来平听罢,不动声色。孙照同弯腰拾菜刀,仔细地看着,不说话。

“宋总,孙哥给您卖过命啊。”猴子跪倒在地,哭叫道。

孙照同看看宋来平,又看看大家,微笑着举起刀,向自己的左手砍下去。就在这时,宋来平一把抓住孙照同举刀的右手。

“宋总,您……”章向河不解地看着宋来平,说。

“好,孙照同,是条汉子,把刀放下吧。”宋来平的目光里流露着几丝欣赏,说。

孙照同感激地看着宋来平,说:“宋总,我……”

“游戏结束了,杨军说得对,以后你们还得靠这只手吃饭啊。”宋来平将孙照同手中的刀拿下来,扔到地上,说。

“宋总,我们知道错了。”孙照同终于哭出声来,说。

宋来平宽宏大量地拍打着孙照同的肩膀,说:“知错就好。”

宋来平说完,向章向河使了个眼色。章向河马上从皮包里掏出一叠钱来,交给了孙照同,说:“这是宋总让我给你们带来的,你们收下吧。”

“谢谢宋总了,我们永远都是您的人,什么时候用着我们,我们随叫随到。”孙照同感激涕零地说。

“好。”宋来平端起酒杯,说,“来,喝酒,咱们来个一醉方休。”

第四节 石破天惊

经过清泉区公安分局党委研究决定,关于东山派出所新的任免决定今天就要向全所公安干警正式公布了。现在,会议室里的全体干警会议正在进行,分局副局长赵立昆亲自参加了会议。

“现在,请区局赵立昆副局长宣布任免决定。”说了几句开场白,刘子芳就直入主题了。

“同志们,我正式宣布,经分局党委认真讨论研究,并报市局党委批准,任命叶玉清同志为东山派出所教导员,免去其副所长职务,任命牛汉同志为东山派出所副所长。”赵立昆环视了一圈儿,目光炯炯地说。

赵立昆的话音刚落,众干警就热烈地鼓起掌来。

“我来的时候,苗长安局长特别让我转告你们三位所领导,要精诚团结,努力工作,把东山派出所的各项工作搞上去。同时,也希望全所的同志们支持所领导的工作。”赵立昆大家安静下来,然后补充道。

“分局、市局,没有向东山派出所派出新的教导员,而从所里直接提拔了两名干部,说明分局、市局领导对东山派出所的干警们是信任的,在这里,我代表东山派出所的同志们表示感谢。”刘子芳面带微笑,说,“同时,我也表个态,我一定会与两位同志搞好团结,充分发扬民主,将东山派出所辖区的社会治安等工作搞上去,决不向任何邪恶势力屈服,将东山地区建成真正的所有市民安居乐业的美好家园。”

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过后,刘子芳说,“下面请叶玉清教导员说几句。”

“我就不说了吧。”叶玉清犹豫着说。

“叶玉清,你就说几句吧,你总得有个态度吧。”赵立昆说。

“我感谢上级领导和同志们对我的信任,一定团结所里的同志,把工作做好。”叶玉清终于表态道。

开完了会,赵立昆并没有回分局,而是在东山派出所待了一下午,听取了各方面的情况,直到下班。送走了赵立昆,刘子芳也准备回家了。女儿李晓莉刚刚大病初愈,她要回家给女儿做点好吃的。

李晓莉是正点放学的,她与同学们说笑着走出校门,然后独自往家走着。这个时候,章向河就躲藏在一棵大树后,树前的路是李晓莉的必经之地。终于,李晓莉走到了大树前,章向河迅速从树闪出来,挡住了李晓莉的去路。

“李晓莉。”章向河和颜悦色地叫道。

听到喊声,李晓莉蓦地站住,迟疑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

“你就是李晓莉吧?”章向河仍然面带微笑,说。

这个人是谁?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李晓莉这么想着,困惑地点了点头。

“你好。”章向河说。

“叔叔好,可我不认识你。”李晓莉纳闷地说。

第十八章内容预告

晴天霹雳 知情人寻死觅活

重大发现 遭遇战一触即发

第十七章 困兽犹斗(5)

李晓莉说完就走开了,章向河紧紧地跟在她身后,说:“是这样,你在海龙市的奶奶让我一个朋友给你妈妈捎了件东西,人家去东山派出所没有找到你妈妈,就到这里找你了。”

“我奶奶捎来的东西?什么东西?”李晓莉边走边将信将疑地问。

“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海产品吧?你妈妈喜欢吃虾仁是不是?”章向河摇摇头,说。

“是啊。”李晓莉说。

两人说着,就到了一家咖啡店门口,章向河指着咖啡店,说:“快点吧,那个朋友在里面等着呢。”

李晓莉就这样被章向河拉进咖啡厅,来到一个小单间里,这个时候,已经有宋来平在此等候了。

“请坐。”宋来平指了指他对面的空座位,亲切地说。

“这就是从海龙市来的张叔叔。”章向河介绍道。

李晓莉看了看宋来平,犹豫着说:“张叔叔好。”

“李晓莉,你妈妈好最近吗?”宋来平为李晓莉倒上一杯咖啡,说。

“好。”李晓莉说。

“她对你好吗?”宋来平又问。

“当然好了,我是她女儿,她能对我不好?”李晓莉警惕地注视着宋来平,说。

“我这次来找你,其实是想把一件事情告诉你。”宋来平独自喝口咖啡,说。

李晓莉听罢,心里顿时一惊,说:“什么事情?”

宋来平从怀中取出一张照片,递给李晓莉,说:“你先看看这张照片。”

这是一张一家三口照,一对年轻夫妇和他们三岁的女儿。

“张叔叔,你让我看这个干什么?我奶奶捎的东西呢?快给我,我要走了。”李晓莉看过照片后,不满地说。

“李晓莉,你仔细看看,中间那个小女孩子是谁?”宋来平不得不提示道。

李晓莉再次看了看照片,说:“她怎么像我小时候?”

“不是像,就是你。”宋来平笑着说。

“那这两个大人是谁?”如附云雾之中的李晓莉问。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这还用问吗?你的爸爸妈妈啊?”宋来平神情认真地说。

“我爸爸妈妈?”李晓莉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说,“我爸爸抓坏人的时候牺牲了,我妈妈是刘子芳,你搞没搞错?”

“我没有搞错。李先锋和刘子芳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的亲生父母早就死了。”宋来平不紧不慢地说。

李晓莉听罢,吃惊地看着宋来平,说:“你胡说。”

“不是我胡说,十多年前你的亲生父母从事毒品生意,刘子芳装成买主打入他们内部,在后来里应外合的围剿中,刘子芳**打死了你的父亲,又与其他警察一起活捉了你的母亲。”宋来平慢慢站起来,说。

“这不可能。”李晓莉惊恐万状地说。

“这不是可能,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我和你的亲生父母是朋友,这照片就是你过三周岁生日的时候,他们送给我的。”宋来平围着李晓莉了转了一圈儿,说,“再后来,你的亲生母亲被判了死刑,也*毙了,刘子芳和李先锋就收养了你。”

李晓莉也站起来,高喊道:“胡说,你胡说!”

“李晓莉啊,这张照片你拿着,回去问问刘子芳,看她怎么对你讲。”未了,宋来平心平气和地说。

李晓莉有些蒙了,拿起照片就不顾一切地跑出了咖啡厅。她要回家,她要当面向妈妈刘子芳问个清楚。

宋来平和章向河目送李晓莉出了咖啡厅,禁止住有几丝得意从脸上划过。

“这下够刘子芳忙一阵子了。”宋来平品口咖啡,说。

“宋总,看来只有你能对付了刘子芳。”章向河马上奉承道。

“她不让我过好,她也别想好。”宋来平咬牙切齿地说,“好,咱们忙咱们的吧。”

此时的刘子芳显然不会知道,一颗炸弹已经向她的头上飞来。她坐在餐桌前,不停地看表。时间已经不早,李晓莉早就应该到家了。她找出电话本,给班主任顾老师打了电话。

“顾老师啊,我是李晓莉的妈妈刘子芳,学校今天下午放学后有活动吗?”刘子芳急切地问。

“没有啊,怎么了?”电话里的顾老师说。

“李晓莉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刘子芳已经是焦虑万分,说。

“李晓莉是不是到同学家去了?”顾老师说。

刘子芳想了想,说:“有可能,好,顾老师,我再等等。”

刘子芳放下了电话,仍然没有感觉到一场大难就要降临了。她觉得,李晓莉肯定是到同学家串门去了。

李晓莉出了咖啡厅,就手拿照片急急地向家里走去,她的脸上已经有泪水流下来,而她耳边回响着宋来平的声音:李先锋和刘子芳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的亲生父母早就死了。十多年前,你的亲生父母从事毒品生意,刘子芳装成买主打入他们内部,在后来里应外合的围剿中,刘子芳**打死了你的父亲,又与其他警察一起活捉了你的母亲。再后来,你的亲生母亲被判了死刑,也*毙了,刘子芳和李先锋就收养了你。

家终于到了,李晓莉重重的脚步声在传达着她内心的恐惧与愤激。屋里的刘子芳听到脚步声,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了李晓莉,连忙开了门。

“晓莉,你怎么才回来,急死妈妈了。”刘子芳说。

李晓莉看也没看刘子芳,将书包扔到沙发里,坐进沙发里,不说话,只是任泪水尽情地流。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妈妈。”不知真相的刘子芳坐在李晓莉身边,为她擦着泪,说。

李晓莉没好气地拿掉刘子芳,说:“你根本就不是我妈妈!”

“李晓莉,你胡说些什么?我不是你妈妈?谁是你妈妈?”刘子芳顿感五雷轰顶,惊慌失措地说。

李晓莉将照片扔给刘子芳,说:“你自己看吧。”

这张照片对刘子芳来说,显然不是陌生的,当年搜查毒犯家的时候,许多人都见过这张照片。

“李晓莉,这是谁给你的?”刘子芳接过照片,看过后吃惊地说。

“这个你别管,你告诉我,我的亲生父亲是不是你**打死的?我的亲生母亲是不是你抓的?”李晓莉的情绪已经失去控制,疯也似的说。

“这怎么可能,晓莉,你别听别人瞎说。”刘子芳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耐心地劝说道。

“我恨你!你不要再理我!”李晓莉暴跳如雷,说。

“晓莉……”刘子芳终于支撑不住了,差点晕厥过去。

李晓莉恶狠狠地看了刘子芳一眼,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并锁上了房门。刘子芳追过去,门却再也打不开了。

刘子芳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保守了十几年秘密被无情地解开了。那么,是谁向李晓莉提供了这张照片?他又是什么目的?在事实面前,她又怎么能向李晓莉自圆其说?

“晓莉,这是没有的事,你听妈妈给你解释。”刘子芳站在门外,泪水潸然而下,有气无力地说。

“我不听!”李晓莉在房间里大叫道。

这个晚上成了刘子芳一生最难度过的一个晚上,她独自躺在*上,想了很多,也哭了好长时间。直到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而就是这一睡,李晓莉悄无声息地逃离了家门。

“晓莉啊,到点了,该起*了。”早晨起来,刘子芳揉着眼睛从卧室里出来,看着李晓莉的房门,大声喊道。

见没有动静,刘子芳走到李晓莉的房间门口。她发现房间虚掩着门,就抬手推开了。这个时候,李晓莉已经没有了踪影。

刘子芳惊恐万状地跑回门厅,一眼就看到了餐桌上的纸条:妈妈,我最后再喊你一次妈妈,我走了,我永远也不会回来了。李晓莉。

刘子芳拿起纸条,瘫软在地了。

第五节忍无可忍自乐乐餐馆开张以来,生意还不错,这让邱剑新和林静楠十分高兴。今天是星期天,生意更好,他们有些合不上嘴了。晚上,大家正在忙碌着,韩家乡与两个手下王云开及朱东广大摇大摆地进得门来。

“老板,上菜。”三个人齐刷刷地坐在餐桌前,韩家乡高声叫道。

林静楠心惊肉跳地看着邱剑新,不说话。

“林静楠,老样子,上菜吧。”邱剑新强压怒火,说。

韩家乡他们已经成为乐乐餐馆的常客,但是,他们从来就没有付过钱。林静楠不情愿地走进了厨房。

菜很快就上齐了,韩家乡他们也很快就酒足饭饱了,韩家乡自鸣得意地对朱东广及王云开说:“怎么样?跟着你韩哥,有吃又有喝。”

这话说得没错,朱东广连忙说:“是,谢谢韩哥。”

“不用谢,上次我在夜总会看中的那个小妹子还在那儿吗?”韩家乡面红耳赤地挥挥手,说。

“在。”王云开连忙说。

韩家乡站起来,拍打着圆圆的肚子,说:“好,走,找她去。”

三个人又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乐乐餐馆,林静楠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对邱剑新说:“邱剑新,吃饭不给钱,他们这是第五次了,这样下去,我们不得赔死。”

为了不辜负刘子芳的期望,邱剑新已经学会了忍耐,他摇了摇头,说:“没办法啊,这种人你有什么办法?你要是向他们要钱,就得打仗啊。”

邱剑新的话音未落,厨师甲就大厨房里冲了出来,挥了挥手中的刀,说:“邱哥,我真想砍了他们。”

“不,不能,刘所长怎么给我们说的,我们不能再让她失望。”邱剑新连忙握住了厨师甲的手,说。

“可他们也太过分了。”厨师甲气呼呼地说。

“兄弟,再忍忍,啊?”邱剑新安慰道。

厨师甲摇摇头,走回了厨房,而就在这时,厨师乙又持刀跑了出来,不顾邱剑新的阻拦,挥刀冲出了餐馆。

“我杀了你们!”马路上,厨师乙高声喊道。

第十八章 兵戎相见(1)

第一节寻死觅活像往常一样,刘子芳一早就驾车出了院门,但是,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去东山派出所,而向李晓莉的学校开去。

李晓莉不辞而别了,那么,她会去哪儿?还会来上学吗?究竟是谁将事实真相告诉了李晓莉?这个人又是什么目的?刘子芳百思而不得其解。

“请问你找谁?”来到学校门口,门卫伸手拦住了刘子芳的车子,问道。

“我是学生的家长,来找老师有事的。”刘子芳马上跳下车来,神情焦虑地说。

“哪个班级的。”门卫问。

“高二八班的。”刘子芳说。

“进去吧,慢点开车,啊。”门卫说着,让开了路。

“好的。”刘子芳说,然后跳上车,向学校里开去。

高二八班就在正对校门的楼上,这个时候,班主任老师正在巡视着学生们的早自习。她发现,李晓莉的座位是空着的。

“班长,李晓莉怎么没来?”班主任将目光投向了班长,问。

同学们一听,马上回头看着李晓莉的空座位,班长站起来,说:“老师,她没有请假。”

“坐下吧。”班主任眉头一皱,说。

刘子芳上了教学楼的二楼,来到高二八班教室门口,向教室里望去,她发现,教室里李晓莉的座位空着。就在这时,刘子芳失望的目光与班主任碰到了一起。班主任迅速出了教室,向刘子芳走来。

“刘所长,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李晓莉今天怎么没来上学?是不是病了?”班主任开门见山地问。

李晓莉怎么没来上学?能把真实原因告诉班主任吗?不能,绝对不能。刘子芳想了想才顺水推舟地说:“是啊,李晓莉病了,发烧,我来给她请个假。”

“请假你打个电话不就得了,你看看,你这么忙,为这事还单独跑一趟。烧得厉害吗?”班主任责怪道。

“高烧,不过没事儿,一两天就好了。”刘子芳说。

“刘所长,到办公室坐一会儿吧。”班主任热情地邀请道。

“不坐了,所里还有事。”刘子芳推辞说。

刘子芳与班说了声“再见”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学校,她决定,马上赶到清泉区公安分局,向苗长安当面汇报李晓莉失踪的事。

这个时候,苗长安办公室里还坐着一个人,那就是副局长赵立昆。

“钱娟被杀案就一点线索也没有?”赵立昆有些心急地问苗长安。

苗长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没有。”

“刑侦大队办案不力,这个余中跃是不想在队长的位置上呆了。”赵立昆点上一支烟,抽了口,说。

“唉,你急我更急,曹局那里比我还着急,他的压力比我们都大啊。”苗长安看着赵立昆吐出的烟雾,说。

苗长安的话音刚落,刘子芳就急匆匆地推门而入了,他自然是心里一惊,连忙问道:“刘所长,有什么急事?”

“李晓莉失踪了。”刘子芳愁肠百结,说。

苗长安和赵立昆听罢,无不大惊失色了。

“什么?李晓莉怎么了?”赵立昆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问。

“李晓莉失踪了。”刘子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

“什么时候失踪的?”苗长安问。

“昨天夜里,或者是今天早上。”刘子芳说。

“是怎么回事?”赵立昆问。

“昨天晚上,李晓莉回来得很晚,一进门我就发现她的心情不好……”刘子芳强忍心酸,将过程向苗长安与赵立昆说了一遍。

“家里没有,学校里也没有,这孩子能到哪里去?她没说是谁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她的吗?”苗长安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焦躁万分地说。

“没有,她哭闹了一个晚上,早晨起来,她就不见了。”刘子芳有气无力地说。

“我觉得,这是有预谋的。”苗长安站起来,看着刘子芳,说。

“会不会被人绑架了?”赵立昆按灭烟头,说。

“绑架?”苗长安挥了挥手,说,“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刘子芳,你看呢?”

“我也这么认为。”刘子芳赞同道。

“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个人既然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李晓莉,肯定有他的目的,如果这个目的没有达到,他们再对李晓莉实施绑架,是合乎推理的嘛。”赵立昆看看苗长安,又看看刘子芳,说。

“我看这样吧,再等等,或许李晓莉一时不能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想不开,不知跑到什么地方躲起来了。”苗长安转身对刘子芳说,“刘子芳,你的意见呢?”

“我也这么想,还是等等,如果不想等,这么大一个水城市,我又向哪儿找她呢?”刘子芳不假思索地说。

“我保留意见,这事不那么简单。”赵立昆坚持道。

宋来平和刘子芳不解地看着赵立昆,他们不知道赵立昆究竟为什么会这么想。那么现在,李晓莉又会去了哪里?

实际上,李晓莉并没有离开这座城市,她早晨给刘子芳留下了告别的纸条就悄悄地离开了家,然后慢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着,最后来到水城著名的一座万佛山。她沿着盘山小路,哭着,走着,来到了空无一人的山顶。无论如何,李晓莉也不能接受这个现实,她不明白,她要作出必要的抗拒,离家出走,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爸爸妈妈,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应该怎么办啊?”孤独无助的李晓莉以泪洗面,抬头着蓝蓝的天,说。

无人回答,只有李晓莉的声音在山谷里回响着。

“爸爸妈妈,你们怎么不回答我?你们让我怎么活下去啊?”李晓莉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歇斯底里地哭喊道。

李晓莉的生身父母自然不会听到李晓莉的哭喊声,心急如火的刘子芳也不会听到。但是,在刘子芳去水城的火车站与长汽车站寻找李晓莉无果后,竞神差鬼使地来到了万佛山公园的大门口,停下车子,向山上爬去。

刘子芳驾眼睛四顾着拾级而上,她期待着奇迹的发生。

这个时候,山顶上的李晓莉擦了下眼泪,往下走去,刚走了几步,就看到了奋力向山上攀登的刘子芳。

怎么办?见她吗?不,不能再见到她了!李晓莉这么想着,迅速躲进了女厕所。

策在,刘子芳终于气喘吁吁地走到了厕所附近,她看了看山上,又看看山下,继续往山上爬去。不多会儿,李晓莉走出了厕所,看着刘子芳的背影,眼睛再次情不自禁地流出来,张嘴欲喊一声妈妈。但是,她没有喊出口,只是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第二节有口难辩与刘子芳的心急火燎不同,宋来平的心情似乎有些兴奋了。在宋来平的眼里,刘子芳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他必须毫不留情地拔掉,除此,宋来平别无选择。在指使马大刚针对刘子芳的诸多行动失败之后,他不得不亲自出马了。他似乎有个预感,那就是,他的这一招是杀手锏,必定奏效。所以,宋来平也似乎稳上心来,一早起来就站在别墅的屋檐下逗鸟,喂鸟,一副心安理得的神态。

“李晓莉没去上学吗?”宋来平往鸟笼里投放了一只面包虫,对站在身后的章向河说。

章向河接过宋来平手中的虫碗,说:“是,一个弟兄在学校门口盯到九点也没看到她,她肯定没去上学。”

“好,这一招果然是对付刘子芳的灵丹妙药。”宋来平满意地点点头,说。

章向河听罢,也得意地笑着说:“看看她还有没有心思多管闲事了。”

“是啊,我这样做也是被逼无奈啊。”宋来平故作深沉状,说。

“对,她这是自找麻烦。”章向河附和道。

宋来平久久无语,蓦地像想起来什么的,问:“孙照同他们有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自上次吃过饭之后,就再也没有露面。”章向河放心地回答说。

“这就对了。”宋来平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道。

“不过,好像他们还是有一肚子不满。”章向河犹豫片刻,说。

宋来平听罢,皱了下眉头,说:“对谁不满?”

“宋总,您说呢?”章向河面有难色地说。

宋来平一听,马上就恍然大悟了,说:“那肯定是对我了。”

“是的。”章向河小心翼翼地说。

“他们是可以理解的。”宋来平的紧皱的眉头慢慢地舒展开来,说。

“宋总,您理解他们,可是他们理解您吗?”章向河心存不满地说。

“章向河啊,不管怎么说,让孙照同他们老是在外面这么飘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啊,我心里总是放心不下。”宋来平的脸上有几丝忧虑划过,说。

“要不就把他们这群鸟统统都放了。”章向河试探着问。

“要想放我早就让你放了。我在社会上混,靠的是什么?就是靠仁义两个字啊。”宋来平深思了一会儿,然后摇摇头,说,“我看,找个机会,让他们回来吧。”

第十八章 兵戎相见(2)

“是,宋总。”章向河俯首帖耳地说。

宋来平的眼睛微闭,挥挥手,说:“这事还得你去办。”

“是。宋总,那几个市场的管理费还收不收?”章向河请示道。

“收,怎么不收?”宋来平抬高了嗓音,说。

“好,我马上安排人去收。”章向河说。

宋来平点点头,说,“我相信你的能力。”

就在这时,章向河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看了眼来电号码,竟然是赵立昆打来的。

“赵局,你好,有何吩咐?”章向河手持听筒,说。

“吩咐?吩咐没有,宋来平在家吗?”电话里的赵立昆声色俱厉地问。

章向河看了眼身边的宋来平,说:“在,我们都在。”

“好,等着我,我马上就到。”赵立昆说完,就放下了电话。

“好像是赵立昆吧?”宋来平看着章向河,说,“他有事啊?”

“是,他要见你。”章向河说。

“什么时候?”宋来平似乎有些意外,说。

“马上,他说已经在路上了。”章向河说。

“噢,你说,他这个时候来找我,是想干什么?”宋来平若有所思地问。

“这个不好说。”章向河为难地说。

“李晓莉的事,你信吗?”宋来平自信地说。

章向河正要再说什么,他的手机又响起来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说:“又是他。”

“呵呵,我感觉,他到大门口了。”宋来平莫明其妙地笑了笑,说。

“好,赵局,我马上开门。”章向河接听了赵立昆电话,说。

章向河说完,就向院门口走去,门外的赵立昆已经迫不及待地按响了门铃。

“等等。”章向河说着,开了院门。

赵立昆站在门口,说:“宋来平呢?”

“宋总在客厅等着你呢。(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见赵立昆走进院内,章向河关上院门,面带微笑,说。

“宋总,什么宋总?”赵立昆冷若冰霜地看了章向河一眼,说,“以后少在我面前宋总宋总的,我不愿意听,听着刺耳,你明白吗?”

“是,赵局。”章向河忍气吞声地说。

赵立昆不再说话,径直向别墅走去,一旁的狗见到赵立昆,顿时大叫不止了。胡宗贵见状,连忙双手抚摸着狗头,抬眼看着赵立昆,说:“您好。”

“好。”赵立昆应付道,然后快步走进了别墅客厅。

“赵局好,你一直很忙,这回怎么有时间了?”宋来平拍拍巴掌,皮笑肉不笑地说。

赵立昆走到宋来平跟前,宋来平伸出手来,想与他握手,没想到的是,赵立昆径直走到热带鱼缸前,看着里面绚丽多彩的鱼,说:“兴致不错啊。”

“闲情逸致,没什么。”宋来平尴尬自己的手,说。

“是吗?”赵立昆的眉毛一挑,说。

“是的。”宋来平一本正经地说。

赵立昆看了眼章向河,说:“你出去吧,我跟宋来平谈点私事。”

“小章,去办你的事情吧。”宋来平也看看章向河,说。

“是。”章向河说着,向客厅外走去。

目送章向河离去,赵立昆突然回过头来,说:“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

“这事儿怪了,你为什么来找我,我怎么会知道?我要是有先知先觉,还是今天这个样子吗?”宋来平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膀,说。

“那好,我问你,你把李晓莉弄哪儿去了?”赵立昆怒不可遏地问。

李晓莉?我把李晓莉弄哪去了?赵立昆怎么这么快就知道了消息?

“谁?你说谁?”宋来平故作吃惊地说。(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赵立昆恶狠狠地白了宋来平一眼,说:“李晓莉。”

“一听名字,我就知道是女孩子,赵局,你我交往这么多年,你是知道的,我从来不拈花惹草。”宋来平说,脸上红一阵儿,白一阵儿,“我问你认识这个人吗?”赵立昆怒吼道。

“这个人我不认识。”宋来平摊了摊手,说,“我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你说你不认识?”赵立昆反问道。

“是的,我不认识。”宋来平信誓旦旦地说。

“真不认识吗?”赵立昆眼冒怒火,两眼直逼宋来平,说。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你问一百遍,也是不认识。”宋来平听罢,像一个无赖一样坐进沙发里,说。

“那我再问你,刘子芳认识吗?”赵立昆也坐进沙发里,点上一支烟,猛吸一口,说。

“这个认识,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啊,她和这个女孩子是什么关系啊?”宋来平拿茶几上的一把精致的茶壶,把玩着,说。

赵立昆终于忍无可忍了,他扔掉烟头,腾的下站了起来,一把抓住宋来平的衣领,说:“我告诉你,李晓莉是刘子芳的女儿,现在李晓莉失踪了,我怀疑,这事儿是你干的,说,是不是你干的?”

大惊失色的宋来平挣扎着拿掉赵立昆的手,说:“立昆,消消火,我告诉你,李晓莉我根本就不认识,我也从没见过她,更别谈什么绑架了。”

“是实话?”赵立昆的口气有些软了,将信将疑地说。

“立昆,你还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向来实话不多,但是,我给你说话,可都是说实话。”宋来平揉搓着被赵立昆勒红了的脖子,说。

“这就好,我量你也没这个胆量。”赵立昆再次点了烟,说,“你最近在干什么?”

“听赵局的话,做一个守*的公民。”宋来平摇晃着脖子,说。

“真的吗?”赵立昆似乎不相信宋来平的话,问。

“千真万确。”宋来平摇头晃。

“来平啊,能从你的嘴里说出守*这两个字来,你自己都会感到吃惊吧?”赵立昆讽刺道。

“不会吧?你看,我这不是很镇静吗?”宋来平抬眼看着对面镜子里的自己,说。

“好了,我给你说,来平,你年岁也不小了,干点儿正经生意,你能听懂我的意思吗?”赵立昆抽口烟,又慢慢地吐出来,说。

“听得懂,听得懂,你放心就是。”宋来平冲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说。

“那好,我走了。”赵立昆说。

“不再坐会儿?”宋来平挽留道。

“我坐不住。”赵立昆神情木然地说。

“好吧,立昆,晚上有事吗?”宋来平问。

赵立昆停止脚步,说:“怎么了?”

“我想请你吃顿饭,咱们兄弟两个好好谈一谈。”宋来平顿了会儿,说。

“好吧,我早就这么想了,定好地方给我打电话。”赵立昆马上答应道。

“行,你等我电话吧。”宋来平说。

第三节晴天霹雳上午来福利院上班的时候,鲁院长并没有任何不祥之感,尽管在宋来平的指使下,苏康桥发出的信已经借邮递员之手来到了传达室。

现在,这封厚厚的信封就放在门卫的桌子上,他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将今天的报纸按科室分好,就直接上了办公大楼。在一般群众的眼里,无论干什么领导都是优先的,送报送信也不能例外,门卫进了办公大楼,首先敲响的是鲁院长的房门。

此时此刻,鲁院长正端坐在办公桌前,边喝茶边翻看着文件“请进。”听到敲门声,鲁院长放下手中的文件,将目光投向了门口,说。

门卫脚步轻轻地进了鲁院长的门,将一叠报纸和信放在办公桌上,说:“鲁院长,今天的报纸。”

“好。”鲁院长面带微笑,说。

看着卫门离去,鲁院长马上拿起了报纸,这时,有一只信封掉了出来。鲁院长拿起来,掂了掂,觉得有些分量,就迅速打开了。于是,经过苏康桥处理的赵立昆和刘子芳在一起鬼混的照片就出现在鲁院长的面前。

坦白地讲,苏康桥通过电脑合成的这些照片与刘子芳跟潘东升的那些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将潘东升的头像换成了赵立昆。自然,鲁院长被这些照片惊呆了,就像刘子芳曾经被惊呆了一样,并令她羞辱难当。是的,她曾怀疑过赵立昆与刘子芳的关系,但是,当眼前的这些照片证明了她的猜疑的时候,鲁院长还是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犹如晴天霹雳,顿觉如雷轰顶了。渐渐地,有泪水涌出了鲁院长的眼眶。半晌,她拿起电话,准备给赵立昆打电话,责问事情的真相。但是,她只拨打了几个号码后又放下了。鲁院长将照片塞进抽屉,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

这个无耻的赵立昆!鲁院长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

“鲁院长。”就在这个时候,邢主任推门进来了。说。

鲁院长没有反应,她的思维似乎出现了停滞。

“鲁院长。”邢主任不由得提高了嗓门,说。

鲁院长一惊,迅速擦拭着眼眶,回过头来。

“鲁院长,你怎么了?”邢主任惊异地看着鲁院长红肿的眼睛,说。

“没什么,想起了一些伤心事。”鲁院长努力地掩盖着自己的愤怒与伤感,苦笑着说。

第十八章 兵戎相见(3)

“你瞧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多愁善感的。”不明真相的邢主任打趣道。

鲁院长却没有心思与邢主任打趣,说:“邢主任,有什么事?”

“福利华这几天就要出院了,宋总打来电话说要亲自接她出院,我想,如果宋总去的话,你不去不好吧?”邢主任说。

“谁说我不去了?”鲁院长冷若冰霜地说,“就是宋总不去,我也要去的。”

“那好吧,到时候我安排车。”邢主任说。

“千万别再让记者知道了,宋总一再嘱咐我的。”鲁院长提示道。

“好,我绝对保密。”邢主任说。

“你再嘱咐一下医院好吗?”鲁院长叮嘱道。

“好。”邢主任说。

“你回去吧。”鲁院长心不在焉地说。

邢主任异样地看着鲁院长,说:“有什么事别想不开。”

“这个我知道。”鲁院长有些不耐烦地说。

目送邢主任知趣地退出办公室,鲁院长走到办公桌前,蓦地拉开抽屉,拿出照片,看了眼,又怒不可遏地摔在桌子上。

赵立昆!离婚!

第四节重大发现“什么?你敢确定吗?”听了技术人员的介绍,陈光海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如果公开了,势必引起悍然大波。

“确定,根据你的要求,我们进行了多次比较鉴定。”技术人员肯定地说。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去向余队长汇报。”陈光海将技术人员送到门口,说,“这不是件小事,注意保密,明白吗?”

技术人员说了声“是”就走了,陈光海掩盖不住内心的惊悸与疑惑,也迅速出了门,来到余中跃的办公室。自然,余中跃听了陈光海的汇报后,也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陈光海,你说的这个问题太重大了,谁也不会想到啊。”良久,余中跃才回过神来,说。

“我当时也不敢相信,所以,又进行了几次比较鉴定。”陈光海说。

“结论一样吗?”余中跃问。

“完全一样。”陈光海回答道。

“还有别人知道这件事吗?”余中跃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说。

“目前只有我和技术员知道,我已经对技术员说了,这事谁也不能说,这是纪律。”陈光海神情严肃地说。

“好,你做得非常好,我马上找苗局汇报。”余中跃用感激的目光看着陈光海,说,“另外,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我们的线人报告说,孙照同、杨军、猴子在天都洗浴中心出现过。”陈光海说。

余中跃停下了脚步,说:“他们去那里干什么?”

“敲诈勒索,收取所谓的保护费。”陈光海说。

“现在有下落吗?”余中跃眼睛一亮,说。

“没有,但是,他们肯定在水城市。我已经安排人对天都洗浴中心进行了24小时的监控,我敢断定,他们还会去的。”陈光海说。

“好,他们的末日就要到了。”余中跃用力地挥了下手,说。

陈光海点点头,说:“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第五节愁肠百结在外流浪了一天的李晓莉迎来了离家出走后的第一个夜晚,在水城,她举目无亲,已经无处可去。怎么办?回家吗?李晓莉这样问着自己,然后就得出否定的答案。这个家她永远也不想回去了。百般无奈之中,李晓莉来了同学贾慧家,她与贾慧是最要好的同学。

来到贾慧的家门口,李晓莉犹豫了会儿才抬手按响了门铃。这时的贾慧正在写作业,听到门铃声,连忙起身开了门。令贾慧没有想到的是,出现在家门口的竟然是一天没有上学的李晓莉。

“李晓莉,你怎么来了?老师说你病了啊?”贾慧将李晓明让进屋来,关上房门,说。

“没事,就是早晨有点头痛,我妈妈就不让我上学了。”李晓莉帮作轻松地说,“可是,她偏偏马上又出发了,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我自己在家闷得难受,也有些害怕。”

贾慧自然不会知道李晓莉说的是假话,就热情洋溢地说:“那今天晚上你就别回去了,住我家得了。”

“你妈妈愿意吗?”李晓莉问。

“愿意,怎么不愿意?只要你妈妈愿意就行。”贾慧说。

“她不在家。”李晓莉继续说谎道。

贾慧的母亲正在厨房里做饭,贾慧冲着厨房大声喊道:“妈,多做一个人的饭。”

饭很快就做好了,李晓莉和贾慧以及她的父母一起围坐在餐桌前吃饭。在贾慧的心目中,李晓莉的母亲刘子芳自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她佩服得很。

“妈,人家李晓莉的妈妈可厉害了,是派出所的女所长,全水城市就这么一个,坏人啊,一听她的名字就害怕。”贾慧对母亲说。

“阿姨,你别听贾慧瞎吹。”李晓莉举在手中的筷子停在了半空,说。

“是叫刘子芳吧?我听说过。”贾母给李晓莉的碗里放上一块鱼段,说。

“看了吗?我妈都知道。”贾慧高兴地说。

李晓莉放下碗筷,犹豫了一会儿,说:“阿姨,我问你一个问题好吗?”

“问吧,这还有什么好不好的?”贾母好奇地看着李晓莉,笑了下,说。

李晓莉低下头来,欲言又止。

“李晓莉,问吧,没事。”贾慧自然不会知道李晓莉为什么会这样,就鼓励道。

“阿姨,贾慧是你的亲生女儿吗?”李晓莉终于鼓起勇气,问。

“是啊,这孩子,怎么问这个?”贾母一听,有些意外地说。

“世上有没有不是亲生的女儿?”李晓莉问。

“有,怎么没有?抱养的,领养的,就不是亲生的。”贾母说。

“李晓莉,你问的问题好奇怪啊,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贾慧说。

“没事,我随便问问。”李晓莉声调低沉地说。

贾母和贾慧疑惑地看着李晓莉,她们不明白,李晓莉为什么如此心事重重,想问,又不敢问。

那个晚上,李晓莉住在了贾慧的家里,让等待她的刘子芳坐卧不安,望眼欲穿。

刘子芳独自坐在沙发里,翻阅着相册,当翻到和李晓莉的合影时,泪水涌出了眼眶。

晓莉啊,你现在在哪里?难道你不想念妈妈吗?

当时针指向九点的时候,刘子芳合上了相册,走到电话机旁,犹豫了会儿,拿起了电话。

“喂,老潘啊,我是刘子芳,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找你聊聊。”打通了潘东升的手机,刘子芳一开口,就又泪眼蒙眬了。

“子芳啊,我刚吃过饭,你吃过了吗?”电话里的潘东升说。

“吃过了,你在哪儿?”刘子芳将电话从右手换到左手,又擦了把泪,说。

“我能在哪儿?办公室。”潘东升说。

“好,老潘,你等着我,我马上过去。”刘子芳声音有些哀怜,说。

“好,我等着你。”潘东升说。

放下刘子芳的电话,潘东升就已经意识到刘子芳遇到了什么自己难解决的麻烦,这是因为,他与她交往了这么久,她从来没有主动来谈情说爱过,现在怎么会出现意外呢?那么,刘子芳又会遇到什么样的麻烦呢?

潘东升早早地等在办公室的门口,十多钟后,刘子芳步履缓慢地走了过来。潘东升连忙迎上前去,拉着刘子芳的手,进了办公室。刘子芳看也没看潘东升一眼,独自坐进沙发里,然后就号啕大哭了,你像受了委屈了孩子见到了慈祥的母亲。

“子芳,别哭,有什么事快说。”潘东升在刘子芳的身边坐下来,紧紧地揽着她颤抖的肩膀,动情地说。

刘子芳抬眼看了下神情紧张的潘东升,开始了她的诉说。

“十几年前,水城市的一个贩毒团伙进入了警方的视线,这个贩毒团伙里外勾结,毒品数量巨大,我奉命以买主的身份打入他们的内部,最终里应外合,全部抓获归案。”刘子芳强忍悲伤地说,“李晓莉的亲生父亲**拒捕,被我当场击毙,她的亲生母亲后来判了死刑,也*毙了。当时,李晓莉只有三岁,没人照看她,案件审理过程中,我就把她带到了刑侦大队,我是刑侦大队为数不多的女警察,她主要由我来照顾。一个月后,案子结了,她的亲生母亲被押到刑场,执行了*决。刑侦大队研究决定,将她送到社会福利院。那天,是我把她送去的,办完了手续,我就把她交给了福利院的阿姨,可是,就在我转身欲走的一刹那,她突然叫了我一声妈妈。妈妈?她从此没有了妈妈,这是一个多么可怜的孩子啊。她是无辜的,她没有罪啊,可她从此以后再不能叫人妈妈了。我看着她充满稚气的眼睛,走不动了,我觉得,是她的那双小手在拼命地拉着我,我不顾一切跑回去,抱起了她,让她再喊我一声妈妈。她舞动着两只小手,高兴地再次叫了我一声妈妈。”

第十八章 兵戎相见(4)

“我含泪答应着,又把她抱回了刑侦大队。后来,我跟李晓明的爸爸商量,咱们收养下这个孩子吧,她是那么可爱,却又是那么不幸。李晓明他爸爸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还说,咱有一个儿子,再要上个女儿,就儿女双全了。从此以后,我们就把他当作亲生女儿一样,对外就称是双胞胎,我们给她母爱,父爱,她快乐地长到今天。”

潘东升已经听得热泪盈眶,他情绪激动地说:“子芳,你是世上最伟大的母亲,最高尚的女性,我真的很感动。”

“可是现在,别有用心的人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李晓莉,她已经离家出走了,我应该怎么办啊?”刘子芳靠在潘东升宽厚的肩膀上,有气无力地说。

“别着急,别着急啊,我相信,李晓莉会回来的,会回来的。”潘东升掏出手绢,为刘子芳擦着泪水,说。

“老潘啊,我知道我不应该来找你,让你为我担心,可是,我实在找不到一个能听我诉说的人了。”刘子芳抬起头来,深情地看着潘东升,说。

潘东升温存地抚摸着刘子芳的肩膀,说:“子芳啊,你不来找我,才是大错特错了,你说是不是?”

刘子芳听罢,没有说话,只是含泪点了点头。

“你要想开些,我觉得,李晓莉走不远,她在你的关心教育下,成长为一个懂事的孩子,她一定会明辨是非,克服心理障碍,重新回到你的身边的。”潘东升自信地说。

“一定会吗?”刘子芳问。

潘东升紧紧地拉着刘子芳的手,说:“我相信,一定。”

刘子芳听到这话,终于不能自已了,她趴在肩膀上,忘情地说:“老潘——”

潘东升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下来了,他一把将刘子芳拥在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久久不语了。

第六节臭味相投晚上,赵立昆应宋来平之约来到了一家豪华酒店的小单间里,按照事先约定,这是只有两个人的宴会,或者说是两个人的密谈。现在,服务员上了酒菜,就退出了,宋来平和赵立昆相向而坐,举杯同饮。

“来平,我总在担心,你早晚会出事。”赵立昆喝下了杯中酒,忧心忡忡地说。

“出事?能出什么事?”宋来平听罢,不以为然地说,“来,喝酒。”

赵立昆叹口气,说:“不喝了,酒对我的教训太大了。”

“那事都过去七八年了,你还放在心里啊?”宋来平执意为赵立昆倒满酒,说。

“现在啊,我越来越觉得,我那一步我走错了。”赵立昆抬起头来,眼里流露出悔不当初的神情,说。

“走错了?不会吧?”宋来平眉毛一挑,说。

“我就是走错了那一步。”赵立昆将杯子狠狠地砸到桌子,说。

宋来平吃惊地看着赵立昆,而他的思绪已经回到了七年前的那个夜晚。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了变故,或许就不会有现在的这一切。那个晚上,也是宋来平与赵立昆,也是喝了过多的酒,赵立昆驾车送宋来平回家。但是,家没到,就发生了本应该发生的事。

“喝得太多了。”当时,赵立昆努力地睁着醉意蒙眬的眼睛,说。

宋来平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他看了赵立昆一眼,说:“酒逢知己千杯少,不多。”

“这是我第一次喝这么多酒。”赵立昆死死地抓着方向盘,说。

“我也是。”宋来平打了响亮的酒嗝,说。

这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了,马路上车辆稀少,又加之喝了酒,赵立昆的车开得飞快,风驰电掣一般。车子开到一个狭小的路口,突然,一名中年妇女骑车横过马路,赵立昆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近在咫尺了。刹车已经来不及了,车子冲向了中年妇女。赵立昆这才踩下了刹车,伴随着刹车声,车子撞向了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惨叫一声,躺在地上,顿时血流满面。赵立昆大惊失色,酒却醒了大半,他不顾一切地从驾驶室跳下来,跑向了中年妇女。

“怎么样?”宋来平也跑过来,问。

“死了。”赵立昆抱起中年妇女,发现她已经没有了呼吸,说。

“死了?怎么办?”宋来平顿时束手无策了。

赵立昆双眼失神地说:“酒后驾车撞死了人,完了,我全完了。”

“立昆,你混到刑侦大队副大队的位置上不容易啊。”宋来平急得团团转,说。

“可是现在,毁于一旦了。”赵立昆已经是万念俱灰,蹲在地上,垂头丧气地说。

“不,你不能毁。”宋来平一把将赵立昆拉起来,说。

“不毁也得毁了。”赵立昆无助地看着宋来平,说。

“立昆,你不是说你马上就要扶正了吗?”宋来平拼命地摇晃着赵立昆的肩膀,说。

“还想那个干什么,出了这事儿,我这个位置都保不住了。”赵立昆几乎要哭了,他知道,他混到这个位置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

“立昆,都是我的事,是我让你喝了这么多酒。”宋来平后悔莫及地说。

赵立昆摇摇头,说:“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

“这样吧,你快走,这个罪名我替你顶着。”宋来平左思右想,终于下定了决心,说。

“不行,我不能连累你。”赵立昆推辞道。

“这叫什么连累,我本来就什么都不是,而你混到这一步太不容易了。”宋来平紧紧地拥抱了一下赵立昆,说,“你快走吧,你走后,我马上报警。”

赵立昆站起来,犹豫着没动。

“立昆,快走!”宋来平大吼道,“你快走!”

赵立昆终于动心了,感激地看着宋来平说:“来平,你……”

“我是自愿的,与你无关。”宋来平斩钉截铁地说。

赵立昆低下头来,泪流两行。

“快走吧”宋来平一把推开赵立昆,说。

就这样,赵立昆边走边回头,不情愿地离开了现场。宋来平顶替了赵立昆,受到了*律的制裁,而他们的关系由此变得非同寻常,成了铁哥们。

“往事不堪回首啊。”想起当年的一幕,赵立昆不禁感慨万端,说。

“发这么多感慨干什么?你现在不是春风得意吗?你不但当上了刑侦大队的队长,后来又荣升为分局的副局长,你有官运啊。”宋来平若的所思地看着赵立昆,说。

“没有你替我顶着,我就没有今天了。”赵立昆心有余悸地说。

“立昆,我们兄弟一场,能为你做点事,我真的很高兴。”宋来平淡然一笑,说。

“你的情谊我会铭记在心的,可是,你的现在让我无*接受。”赵立昆端起酒杯,想了想又放下了,说。

“不会吧?我一不杀人,二不放火,你有什么可担心的?”宋来平露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

“作为兄弟,我真心地奉劝你一句,你好自为之吧,我这是为你好啊。”赵立昆喝口酒店,说。

“我从来没干对不起你的事。”宋来平干掉一杯,说,“我问心无愧啊。”

赵立昆不满地看着宋来平,说:“只对得起我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呢?”宋来平没好气地放下酒杯,说。

赵立昆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那是,来,喝酒吧,说那么多过去的事干什么?”宋来平摇晃着脑袋,说。

赵立昆一听,无奈地说:“喝就喝吧,我今天可是坐出租车来的。”

“好,喝。”宋来平拿起酒瓶,说。

这场只有两个人的宴会结束得并不晚,而且两个人的酒量都非常大,所以,这次他们并没有喝醉。出了酒店门口,赵立昆刚要抬的,宋来平已经将车开了过来。

“还是坐我的车吧。”宋来平摇下车玻璃,说。

“别了,安全第一。”赵立昆摆摆手,说。

宋来平停下车,打开车门,将赵立昆推进了车里,说:“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这点酒,没事。”

“来平,慢点,慢点,这车一快啊,我心里就难受。”赵立昆系上安全带,说。

“没事,我开车你就放心吧。”宋来平说。

“来平,我有句话始终想给你说,却总也张不开口啊。”赵立昆侧身看着宋来平,说。

“什么事?你说就是。”宋来平语气轻松地说。

“你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早晚要翻车的。”赵立昆神情严肃地说。

宋来平笑了笑,说:“良药苦口,我注意就是了。”

“是兄弟我才给你说这些话。”赵立昆目视前方,说。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宋来平说。

“你说你知道我对你好?”赵立昆似乎不相信宋来平的话,反问道。

“知道,我心里有数。”宋来平说。

“你心里有数,可我心里没数啊,我每天都在为你提心吊胆。”赵立昆摇开车玻璃,透了口气,说,“答应我,你一定要听我的”。

“是,我答应你。”宋来平说。

第十八章 兵戎相见(5)

宋来平将赵立昆送回了家,他知道,或许苏康桥寄出的那封非同寻常的信已经到了鲁院长的手里,那么,这个晚上,等待赵立昆的绝不会是歌舞升平,必将是一场恶战。女人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特别是像鲁院长这样自尊心极强的女人。不管怎么样,将火烧到好友赵立昆的身上,并不是宋来平的初衷,但是,赵立昆太护着刘子芳了,让他的精密计划一次次地落空。宋来平说过,谁也别想挡他的路,现在,赵立昆成了拦路虎,就不能怪宋来平手下无情了。

赵立昆来到门家,先是按下了门铃,响过许久后却不见鲁院长来开门。他抬腕看了看表,时间并不晚,她不会睡觉了。难道她没有听见吗?赵立昆这么想着,就再次按响了门铃。

实际上,赵立昆第一次、按响门铃的时候,鲁院长就听到了,她在门厅里呆坐着,桌上放着赵立昆和刘子芳的那些照片。门铃声响起来的时候,鲁院长只是看了眼房门,并没有动。

鲁院长这是怎么了?现在,赵立昆掏出钥匙,试了几次才捅进锁眼,开了门。

鲁院长坐在椅子上,有些情绪激动地看着赵立昆摇晃着进得门来。

“哟,你这不还没睡呢?怎么不开门呢?”赵立昆并没有发现桌子上的那些照片,就有些不解地问道。

鲁院长还是没有说话,却猛地大哭起来。

“怎么了你这是?”赵立昆不禁大惊失色,连忙走上前去,问道。

鲁院长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号啕大哭。赵立昆走到桌前,终于看到了那纛照片。他拿起照片看了眼,就顿时愣住了。

“这是哪来的?”赵立昆的双和颤抖着,说。

“我正想问你呢?你现在还能说什么?”鲁院长换个了坐姿,说。

“这些照片是假的!”赵立昆将照片摔倒地上,怒吼道,“这个你也能信?”

“假的?鬼才信呢。你说怎么办吧?”鲁院长已经气得面红耳赤,说。

“这是没有的事,你别信。”赵立昆也气不打一处来,说。

“是没有的事,是我在无事生非,赵立昆,我告诉你,这种日子我不会过的。这个刘子芳真是厚颜无耻!你们两个狼狈为奸,臭味相投,你还回家干什么?你为什么不到她那里去睡?”鲁院长白了赵立昆一眼,说。

赵立昆一听,顿时大怒道:“你别胡说,人家刘子芳不是那种人!”

“你这没良心的东西,你还护着她,滚出去!”鲁院长站起来,推了赵立昆一把说。

赵立昆一阵头晕,栽倒在沙发里。鲁院长独自进了卧室,面对他们的结婚照片,泪流满面了。

那个晚上,鲁院长与赵立昆分居了,这是他们结婚近三十年的第一次。无论是鲁院长还是赵立昆都没睡好,各自想各自的心事。鲁院长自然是不会原谅刘子芳的,她甚至已经对刘子芳怀恨在心了。当然,这不能怪鲁院长的胸襟狭小,哪个女人遇到这种事都不会稳坐钓鱼台,鲁院长也是女人,所以就不会例外。那么,赵立昆呢?他是当事者,因此就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因此感到委屈与愤怒。就像刘子芳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照片时那样,赵立昆想得最多的是,这是谁干的?现在,赵立昆已经知道那些刘子芳与潘东升的照片是宋来平指使手下苏康桥干的,那么这次呢?还会是宋来平吗?不是他,又会是谁?肯定是宋来平!那么,他为什么又要这么做?

第七节一触即发乐乐餐馆开张已经有些时日了,邱剑新与林静楠精心在经营着这个属于他们的小天地,饭菜经济实惠,几个厨师又炒得有滋有味,所以生意特别好。这自然会让邱剑新与林静楠以及几个厨师喜上眉梢,他们立志洗心革面并自食其力的愿望终于实现了。这是许多人都高兴的事,他们自己高兴,邱剑新的母亲高兴,刘子芳也高兴,可谓皆大欢喜了。但是,那个叫韩家乡经及他的手下王云开与朱东广却时常来*扰,吃不了不给钱,还会大骂出口。邱剑新总会忍气吞声,一再迁就,他知道,现在的这一切来之不易啊,他必须懂得珍惜,不能让关心他的失望。他想躲开他们,但是,他越躲,韩家乡他们就越觉得邱剑新是那么软弱可期,就越有恃无恐。

这天是晚上,林静楠正给客人上菜,韩家乡和手下王云开与朱东广就又走了进来。现在,在韩家乡他们眼里,乐乐餐馆就是他们的食堂,饿了就来饱餐一顿。

“老板,上菜。”大摇大摆地进了门,韩家乡刚在餐桌前坐下,就扬起了手,高声喊道。

实际上,邱剑新的忍耐程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他已经作好足够的心理准备,那就是,如果韩家乡他们再来白吃白喝,他就要跟他们说清楚,他经营,希望他们高抬贵手。

“上菜!没听到吗?都聋了吗?”见无人响应,朱东广站起来,高声大叫道。

“这位兄弟,我觉得我对你们够意思了,你们高抬贵手,给弟兄们一个方便吧。”邱剑新走到餐桌前,用乞求的目光看着韩家乡他们,说。

“我在电视里见过你小子,想重新做人是吗?”韩家乡的眼睛盯着邱剑新看了一会儿,阴阳怪气地说。

邱剑新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打广告,作秀吧?”韩家乡中跷起二郎腿,不可一世地说。

“不是,这位兄弟,我真的想好好做点生意。”邱剑新讨好地掏烟来,分给韩家乡他们一人一支,又一一点上,说。

韩家乡抽口烟,说:“做生意?我这不是给你捧场来了?你瞧,人气旺盛啊!快,上菜!”

邱剑新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站着没动。

“快,听到没有?”朱东广扔掉手中烟,又用脚踩了下,说。

邱剑新忍气吞声地说:“这位兄弟,这是最后一次了啊。”

“最后一次?”韩家乡笑了下,说,“是不是最后一次我说了算。”

菜很快就上齐了,韩家乡他们也很快就酒足饭饱了,但是,这个晚上,韩家乡却不想吃饭了就走,抬起手来,说:“来,再来四瓶啤酒。”

听到韩家乡的喊声,吧台上的林静楠为难地看着邱剑新,说:“他们没完没了,怎么办?”

“静楠,我已经对他们说了,这是最后一次了。”邱剑新无奈地说。“送去吧。”

林静楠拿起啤酒,走到韩家乡的餐桌前,没好气地放下。

“什么服务态度?你瞧你这破店,老子到这儿吃饭是看得起你。”韩家乡一口气喝下半瓶啤酒,说。

林静楠没有搭话,快步回到了吧台上。十多分钟后,韩家乡他们终于吃饱了,喝足了,先后站起来,准备走。

“再来两包烟。”走到吧台前,王云开突然站住了,说。

“对不起,没有了。”林静楠的眼睛不敢与他们对视,小声说。

王云开指着柜台上的烟,说:“没有了,这是什么?”

“这是样品,不卖。”林静楠一听,迅速关上柜台的门,说。

“不卖,是啊,我也没说要买啊,拿,还是不拿?”王云开不依不饶地说。

邱剑新见状终于忍无可忍了,走过来,对王云开说:“兄弟,你真的有些过分了。”

“什么?你说什么?”王云开两眼一瞪,说,“老子不知道什么叫过分,只知道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这样是不行的。”邱剑新不卑不亢地说。

王云开听到这话,猛地将一只茶杯摔到地上,吼叫道:“拿,还是不拿?”

邱剑新心痛地看着地上的碎杯子,双手攥成了拳头,最终又慢慢地松开了。但是,另三位厨师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却手持菜刀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韩家乡看着邱剑新,说:“哟,想动真的?”

邱剑新没有说话,只是愤怒地看着韩家乡他们。

“给我打。”蓦地,韩家乡一把推翻了桌子,声嘶力竭地说。

有了韩家乡的一声令下,王云开与朱东广一拥而上,却被邱剑新拦住了。

“兄弟,我的这些餐具、桌椅、板凳都是别人资助的,我特别珍惜。要动手,别在这里,咱们另找个地方,我陪你玩玩。”在强烈的刺激下,邱剑新的**终于暴发了,他以蔑视的目光看韩家乡他们,面不改色地说。

我陪你玩玩?邱剑新的话显然出乎了韩家乡的意料。他刚开始闯荡江湖,还没有叫板的资本,或许根本不是邱剑新的对手。但是,他知道,他不能退缩,他必须迎难而上,否则,他将无*在江湖上立足了。

“好,有种,有种,明天上午九点,我在西郊砖场等你,那里场子大,你要是不去,我就来**你的店。”韩家乡看了眼手持菜刀的厨师们,说。

“好,不见不散,是男人就说话算数。”邱剑新已经恢复了当年的野蛮之气,顿地说。

“明天上午九点,西郊砖场,不见不散!”韩家乡对王云开与朱东广挥了下手,说,“走!”

韩家乡他们就这么走了,邱剑新和厨师们充满怒火的眼睛却刺疼了林静楠的心。怎么办?如果继续忍辱偷生,韩家乡他们将没完没了,那么如果来一场生死搏斗呢?这又违背了她的初衷。

怎么办?怎么办?林静楠一时束手无策了。

第十九章 决一死战(1)

第一节摩拳擦掌自从与宋来平和好如初,孙照同以及杨军猴子似乎感到轻松了许多,霸占了天都洗浴中心,他们的经济来源也不再是问题。(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所以,他们的生活水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虽然不能像以在世的时候比,但是,他们有饭吃,有酒喝,甚至是有小妹泡了。当然,他们泡小妹也不想花钱,就像韩家乡他们到乐乐餐馆吃饭喝酒不花钱一样。现在,在水城市一家中档的夜总会包房里,孙照同与杨军及猴子正在搂着小妹们唱歌。这家夜总会是孙照同带领杨军他们新年扩展的地盘。

杨军是喜欢唱歌的人,尽管他的音调会忽高忽低,像是在坐过山车。他刚刚点了一曲《江湖行》,序曲还没放完,手机却响了。

电话是韩家乡打来的,杨军接听完手机,《江湖行》已经放完了。

“什么事啊?”孙照同看着有些意犹未尽的杨军,问。

“韩家乡这小子非要来见咱们,说有急事。”杨军将一个小妹紧紧地搂在怀里,说。

“急事?”孙照同喝了口啤酒,说,“他没说什么事吗?”

“没有,好像是他们让人打了。”杨军心不在焉地说。

“让人打了,谁打的?”孙照同关心地问,“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是谁干的?是不是冲我们来的?”

“这个也没说,孙哥,你说得对,打狗还得看看主人是谁呢,我也觉得,这事儿是不是有人冲着你来的?”杨军添油加醋地说。

孙照同举起啤酒瓶,喝了一干二净,说:“这不是小事,把韩家乡叫来问问。”

“好,我这就给韩家乡打电话。”杨军说。

杨军给韩家乡打来的电话的时候,他正和王云开及朱东广在马路上闲逛着。而他们之所以闲逛,既是无所事事,也是没有心思。邱剑新终于忍无可忍,向他下了战书,是韩家乡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感觉,他绝不是韩家乡及那几个厨师的对手,决战就在明天,他必须求助于孙照同他们,否则,他将一败涂地。所以,他就给杨军打了手机,并谎称他们挨了打,请求帮忙。没想到的是,杨军这么快就有了回话。韩家乡看了眼电话号码,兴奋地接了电话。

“韩家乡吗?”电话里的杨军说。

尽管杨军并不在身边,韩家乡还是露出一副媚态,说:“杨哥啊,是我。”

“我把你们挨打的事给孙哥说了。”杨军说。

“孙哥怎么说”杨军一听,马上急切地问道。

“孙哥让你们马上过来。”杨军说。

“好,杨哥,我马上就去。什么地方?”韩家乡忙不迭地问。

杨军就把夜总会的地址和房间号告诉了韩家乡,并让他们快去,越快越好。

韩家乡扣上电话,韩家乡先把王云开叫到身边,然后就冷不丁地朝王云开猛击一拳。王云开毫无防备,被打倒在地,嘴角出血了。韩家乡得意地笑着。

“韩哥,你这是怎么了?干吗打我?”王云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着嘴角上的血,说。

朱东广也不知道韩家乡这是怎么了,就凑上前来看个究竟。

“韩哥,你干吗这是?”朱东广看看嘴角冒血的王云开,又看看得意洋洋的韩家乡,疑惑不解地说。

韩家乡又笑了笑,又朝朱东广打了一拳,朱东广随之应声倒地。

“待会儿你们两个再打我。”韩家乡看了看已经发红的拳头,说。

朱东广抚摸着被韩家乡打肿的脸,说:“韩哥,你疯了?”

“我没疯,我问你,明天上午九点咱们干什么来着?”韩家乡晃动着拳头,说。

“去西郊砖场打架啊,教训一下那小子。”王云开咧着疼痛难忍的嘴角,说。

“对,我看得出来,那个邱剑新,加上他的三个厨师,以前也是在社会上混的,不是省油的灯,咱们几个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韩家乡递给王云开及朱东广一人一支烟,双分别给他们点上,说。

朱东广抽口烟,说:“韩哥,我也觉得咱们不一定是对手,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去了,这有什么。”

“放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韩家乡不服,“不去?以后咱们还怎么在社会上混?““去,咱们就可能成为手下败将,咱们手里没家伙啊。那怎么办?”朱东广急得抓耳挠腮地说。

“你看看你们这个熊样,去了也就是送死。”韩家乡有些丧气地说,“我就是想让孙哥、杨哥帮帮咱们,可他们一般不可能出面,只有咱们挨了打才有可能。”

“你这是苦肉计啊。”朱东广听罢,恍然大悟地说。

韩家乡指着自己的眼睛,对朱东广说:“来,往这里打。”

不管怎么说,韩家乡是个小头目,朱东广犹豫了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拳。韩家乡见状,飞起一脚踢在朱东广的脸上。这下,朱东广真急了,马上奋力还击,一击重拳打青了韩家乡的眼眶。

“你还真打?”韩家乡揉着眼眶,说。

“你让打的。”朱东广有些害怕地说。

“好了,走吧,孙哥等着咱们呢。”韩家乡说。

韩家乡就这么带领王云开与朱东广赶往了夜总,并一瘸一拐地走进了孙照同的房间。

“孙哥。”进得门来,韩家乡故意露出一副惨相,说。

猴子看看韩家乡他们,冲小妹们挥挥手,说:“你们出去吧。”

小妹们惊恐万状地鱼贯而出,孙照同看着韩家乡他们狼狈不堪的样子,说:“这是怎么回事?”

“让人打的。”韩家乡捂着红肿的眼眶,说。

“谁打的?”孙照同一听,眉毛都竖起来了,说。

“我们到一个小餐馆吃饭,老板多收了我们的钱,我们和他理论,他们就打了我们。”韩家乡说出了一路想好的谎话。

“真的?”杨军似乎不信,问。

“真的,杨哥,我们还坏了规矩。”韩家乡可怜巴巴地说。

“坏了规矩?什么规矩?”杨军又问。

“你不是不让我们在外面随便提孙哥吗?”韩家乡几乎要哭了,说。

“是啊,我是说过。”杨军说。

“可是,我们被他们打得实在受不了,就提了孙哥。”韩家乡说。

杨军听罢,看了孙照同一眼,说:“提了孙哥管事吧?”

“不提还好,一提他们反倒更凶了,还说……”韩家乡说到这里,看看孙照同,欲言又止了。

“还说什么?照实说。”孙照同一拍桌子,命令道。

“还说……还说孙照同算个屁,我玩社会的时候,他还穿露裆裤呢。你把他叫来,他也得喊我爷。”韩家乡故作点点战战兢兢地说。

孙照同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腾的下站起来,狂叫道:“这个人在哪里,我找他去。”

“孙哥,他还约你明天到西郊砖场,比试比试,还说……”韩家乡火上浇油地说。

“还说什么?”孙照同已经怒不可遏了,问。

“谁不来谁就是王八养的。”韩家乡不假思索地说。

“这个小子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孙哥,明天我去,也叫他知道咱们是干什么的。”杨军义愤填膺地说。

“好,都去,我也去,这是和咱叫板呢。”孙照同咬牙切齿地说。

“带家伙吗?”杨军试探着。

“都带上,他们肯定有所准备。”孙照同从腰间掏出*来,说,“明天,就得靠这个说话了。”

第二节神秘出现李晓莉早晨起得很早,十多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别人家睡觉,所以就睡得特别不安生,时睡时醒。当然,睡不着觉的时候,她也想了许多,思来想去,她就是没有想到回家。这个家,李晓莉是永远也不想回了。

在贾慧家吃了早饭,李晓莉就与贾慧一起出了门,去上学。但是现在,李晓莉学也不想上了,就对贾慧说:“贾慧,你先去学校,我回家拿点东西再去。”

贾慧不知李晓莉是在说谎,就说:“好,再见。”

告别了贾慧,李晓莉漫无目的地在马路上走着,走到一家报摊前,她买了一份报纸,倚在栏杆上看着。先前,李晓莉并不喜欢看报纸,不过现在,她无所事事,就翻阅报纸解闷了。很快,李晓莉看到了一则招聘启事:本公司招聘会计、文秘、电工、后勤人员多名,包吃包住,月薪一千元。

李晓莉看罢,心里顿时一亮,她决定去这家公司应聘,工资是多少,她并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包吃包住,这样,她可以永远不回那个家了。李晓莉想到这里,将报纸塞进包里,向公共汽车站走去。

李晓莉上了通往这家公司的公共汽车,坐了几站后,她下了车,又走了两条马路,招聘的公司水城市东升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出现在她的面前。李晓莉走到门口,看了看,向里走去。在院子里,她看到了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应聘者请到二楼人事部。李晓莉站了会儿,就与三三两两的应聘者一起上了楼。

第十九章 决一死战(2)

这个时候,心急如焚的刘子芳自然不会知道女儿竟然神差鬼使到潘东升的公司应聘去了。她坐在办公室里,双眼失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却在说:晓莉啊,你在哪里?

潘东升自然也不会知道李晓莉已经出现在他的公司大楼,就在这个时候给刘子芳打来了电话,询问李晓莉的下落。

“老潘啊,是,还没找到,我现在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一接到潘东升的电话,刘子芳就差点哭声来,她心灰意冷地说。

这个结果并没有出乎潘东升的意料,他在电话里安慰刘子芳说:“子芳啊,沉住气,一定沉住气啊。我再让公司的人出去找找。”

“好。”刘子芳擦了下湿润的眼角,说。

给刘子芳打了安慰的电话,潘东升就到来到公司的人事部,今天是公开招聘的第一天,他不能不重视。这个时候,李晓莉就在大厅的一角填表格,但是,她背着潘东升,所以,他就不会看到她。

“潘总,你来了?”张怡然挤出应聘的人群,向潘东升走来,说。

“怎么样?”潘东升例行公事似的说。

张怡然回头看了下黑压压的人群,说:“潘总,这才一个多小时,应聘的就有一百多人了。”

潘东升满意地点点头,说:“好,认真考察。”

“放心吧,潘总。”张怡然嫣然一笑,说,“还有什么指示?”

“没有了。”潘东升说完,走了几步,又向正在填表格的人群看去。于是,他就十分意外地看到了李晓莉,想了下,走回到张怡然身边。

“潘总,您还有事?”张怡然问。

潘东升指着李晓莉,说:“那个,穿红衣服的那个女孩,一定取用。”

招聘广告刊出之前,潘东升专门召开了会议,强调这次招聘的重要性及原则。公司要发展人才的重要性自不待言,原则就是不任人唯亲,而是任人唯贤。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潘总,这……”张怡然不解地看着潘东升,说。

“是这样,这是我的一个亲戚,她自己不好意思找我,说要靠本事吃饭。”潘东升的目光从李晓莉的身上移回来,说,“你们还是照顾一下吧,下午就让她来上班。”

“好,潘总,我们照办就是。”张怡然张怡然爽。

潘东升放心地走到门口,却又转回头来,说:“不要把我照顾她的事告诉她啊。”

“好,潘总。”张怡然看着远处的李晓莉,说。

李晓莉找到了!无论对刘子芳还是对潘东升都是个石破天惊的好消息,潘东升做梦也不会想到,李晓莉会以这应聘的方式来到出现在他的面前。潘东升快步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打通了刘子芳的手机。但是,刘子芳却没有接听,急于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刘子芳的潘东升一遍遍地给刘子芳打着手机,但是,手机传出的都是暂无应答的提示音。潘东升失望地放下电话,想了想,又把电话打到了东山派出所。

“你好,东山派出所。”电话里的民警说。

“你好,请问刘所长在吗?”潘东升有些焦灼不安地问。

“不在。”民警回答得很干脆。

潘东升一愣,问:“她去哪儿了?”

“出现场了。”电话里的民警说。

潘东升失望地放下电话,独自坐进沙发里,陷入了深思。

现在,在公司人事部,李晓莉已经将表格递给了张怡然,她不会知道,她已经成为第一个被录用的人。

“李小姐,你被录用了。”张怡然接过表格,匆匆地看了眼,就对李晓莉说。

李晓莉听罢,有些吃惊地看着张怡然,说:“谢谢,我什么时候来上班啊?”

“下午怎么样?”张怡然不假思索地说。

都说找工作难,令李晓莉没有想到的是,对她来说,找工作是这么容易。

“真的,这么快?我来干什么呢?”李晓莉喜出望外地说。

张怡然看了眼李晓莉填的表格,说;“你不是填报的文秘吗?怎么还问我?”

“找工作这么容易啊。”李晓莉有些难以置信,说。

张怡然看着李晓莉笑着说:“有时候,越难的事情就越简单。”

录用了李晓莉,张怡然就来到了潘东升办公室,将李晓莉的表格交给了潘东升。

“她没说什么吗?”潘东升接过李晓莉的表格,认真地看了会儿,说。

“她说,没想到找工作这么容易。”张怡然说。

“是啊,够容易的。”潘东升将李晓莉的表格放在办公桌上,说,“下一步怎么安排的?”

“潘总,一切都按你的吩咐办的,今天下午,李晓莉就来办公室上班了。”张怡然汇报说。

潘东升满意地说:“好,宿舍安排好了没有啊?”

“还没有。”张怡然回答道“尽量安排条件好一点的。”潘东升叮嘱道。

“明白,潘总。”张怡然说。

第三节煽风点火尽管心情是那么糟糕透顶,鲁院长还要照常工作。她知道,她不是普通的女性,肩负着重任,何况福利华今天就要出院了,她不能不去医院接她。

今天的福利华自然会兴奋异常,在经历了太多的苦难之后,她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肾移植手术取得了完满的成功,她要感谢鲁院长,更要感谢宋来平。她心知肚明的是,如果没有他们的热情相助,她就不会有今天。

鲁院长一早就来了,将各种物品已经收拾完毕,出院手续也办理完了。大家正准备告别医生大夫,宋来平和章向河却来了。

见到救命恩人宋来平,最高兴的肯定是福利华,她急忙迎上前去,一把抱住宋来平的一只胳膊,亲切地说:“宋叔叔好。”

“利华好,大家都比我来得早啊。”宋来平自然也会高兴,他亲热地摸了下福利华的头,说。

“这是应该的。”邢主任说。

鲁院长面色忧郁,没有说话,只是冲宋来平艰难地笑了笑。

宋来平知道鲁院长为什么会是这样,这是因为,他是这场闹剧的幕后操纵者,为了达到自己的罪恶目的,他甚至不惜牺牲老朋友。

“出院手续办完了吗?”章向河站在宋来平的身后,问。

“办完了。”邢主任主马上说。

宋来平听罢,兴高采烈地舞了下手,说:“利华,走,出院喽。”

“我好幸福。”福利华转身抱起病*上的布老虎,说。

众人看着福利华笑着,见鲁院长没有反应,宋来平说:“鲁院长,走吧。”

“走。”鲁院长这才回过神来,说。

宋来平主动让福利华坐上了他的车,车子开出了医院,向福利院开去。

“宋叔叔,我真想有你这么一个好爸爸。”福利华坐在车子的后座上,她幸福地靠在宋来平的肩膀上,说。

“好啊,我还想有你这么一个好女儿呢?”宋来平也高兴地摸摸福利华稚嫩的脸蛋,说。

“那你就收下我吧。”福利华抬头看着宋来平,说。

“好,不过得给鲁院长商量一下,她同意的话,就这么定了。”宋来平说。

福利华听罢,小嘴一撅,说:“这还得鲁院长批准啊?”

“她是院长嘛,官比我大啊。”宋来平哈哈一乐,说。

福利华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利华,你长大以后准备干什么?”宋来平握着福利华的小手,说。

“当医生。”福利华毫不犹豫地说。

“当医生?为什么?”宋来平一愣,说。

“我要让所有像我这样不幸的孩子都有幸福的生活。”福利华说。

宋来平听到这话,高兴地说:“好,利华将来肯定有出息。”

“那当然。”福利华自信而骄傲地说。

车子很快就来到了水城市社会福利院,一行人先后下了车,来到了福利华的宿舍,安排好了福利华,宋来平让章向河在车里等着,独自来到了鲁院长的办公室。他知道,作为赵立昆的好朋友,鲁院长肯定会有话对他说。

“嫂子,你好像有什么心事是吗?”进得门来,宋来平开门见山地说。

“来平,你和赵立昆是自小的朋友,说实话,你觉得赵立昆这个人到底怎么样?”鲁院长努力作出平静的样子,给宋来平倒上了一杯茶水,说。

“这事儿怎么能问我?你们一起生活了近三十年了,你还不了解他?”宋来平坐进沙发里,悠然自得地端起茶杯,吹了吹冒出的热气,说。

“了解他?我现在是越来越不了解他了。”鲁院长在宋来平的对面坐下来,发牢*似的说。

宋来平听了鲁院长的话,故意露出一副不理解的样子,说:“是吗?为什么这么说?”

“来平,嫂子不怕你笑话,赵立昆和刘子芳还真有那么回事。”鲁院长不想再跟宋来平兜圈子了,就直截了当地说。

“不会,我觉得绝对不会。”宋来平似乎很吃惊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说。

“不会,你真的认为他不会?”气愤渐渐涌上了鲁院长的脸,“那天在茶馆里你不也看到了吗?”

“我当时不是给你说了嘛,人家赵立昆是在跟刘子芳谈工作。”宋来平欲擒故纵地替赵立昆打抱不平,说。

第十九章 决一死战(3)

鲁院长起身关上办公室的门,从包里拿出照片,扔给宋来平,气呼呼地说:“你看看这个,这也是谈工作?谈工作都谈到*上去了。”

“唉,没想到啊,我老兄还有这爱好啊。”宋来平接过照片,煞有介事地一张张地翻看了会儿,说。

“太不像话了,我都没脸见人了,他还浑然不觉,而且还死不承认。”鲁院长的胸脯起伏着,说。

宋来平翻看着照片,眉头皱得紧紧的,不说话。

“赵立昆,他辜负了我。”鲁院长说到这里,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宋来平低头抽着烟,良久才说:“唉,真是人心隔肚皮啊,他能干出这种事,我做梦也想不到啊。”

“来平,你说我应该怎么办?”鲁院长已经黔驴技穷,求救似的看着宋来平,说。

宋来平摊了摊手,为难地说:“嫂子,这种事我真的没法给你出主意。”

“赵立昆也太不是东西了,我是一心一意地跟他过日子,他这样做,对得起我吗?”鲁院长怒形于色地说。

宋来平觉得,他发表见解的时机已到,他必须将鲁院长的怒火引到刘子芳的身上,就说:“我觉得,赵立昆走出这一步,主要责任不在他。”

“我知道,你们是好哥们儿,你少替他辩护。”鲁院长心存不满地说。

“不是我替他辩护,他是个本分的人啊。”宋来平喝口茶水,心平气和地说。

“本分?”鲁院长反问道,“他都本分到人家*上去了。”

“人们不是常说嘛,寡妇门前是非多,立昆是分管政工的局领导,给刘子芳联系也是必不可少的,再者,刘子芳的丈夫牺牲的时候,立昆就在身边,他们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啊。我觉得,主要责任在刘子芳,你想想看,一个风华正茂的女人,守寡这么多年,能不出事吗?”宋来平添油加醋地说。(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那也不行啊。”鲁院长不明真相,就说。

“是啊,立昆必须结束这种关系了。”宋来平神情严肃地说。

“怎么结束?他还死不认账呢。”鲁院长恼怒地说。

宋来平看了鲁院长一眼,说:“这种事哪有认账的?”

“不行,我得找他领导,把这事讲清楚,让组织出面为我主持公道。”鲁院长似乎拿定了主意,说。

找组织?宋来平马上意识到,这是他操纵此事的初衷,他要的结果是搞臭刘子芳。但是,刘子芳在局里人缘好,很多领导都护着她,这不是最佳的选择。

“你看,说傻话了是吗?你这么一找,立昆不就完了?他能当上副局长是多么不容易啊。”宋来平想到这里,说。

鲁院长破罐子破摔似的说:“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你不想与立昆离婚吧?”宋来平问道。

鲁院长犹豫了片刻,说:“实在不行了,我就离。”

“嫂子,我看出来,你不想和立昆离婚。”宋来平已经看透了鲁院长了心思,说,“如果立昆因为这事把官丢了,你能接受得了?”

“我总不能看着他这么胡作非为吧?”鲁院长百般无奈地说。

宋来平觉得,现在是给鲁院长指引方向的时候了,就说:“嫂子,我看这样,我找立昆谈谈,让他悬崖勒马。不过,这种事是两个人的事,刘子芳那边也得施加压力。你们都是有文化有地位的人,你就找她好好谈谈,叫她明辨是非,不要破坏别人家庭的幸福,尽快离开立昆。[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这能行吗?”鲁院长疑惑地说。

“我觉得立昆这边没什么问题,你不是说我了解他吗?只是刘子芳那边嘛,就看你的了。”宋来平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鲁院长,说。

“好吧,我听你的,我尽快去找这个不要脸的刘子芳。”鲁院长横下心来,说。

第四节刀光剑影了解邱剑新的人都会知道,一旦他的**暴发,他就是一辆没有制动的跑车,谁也拦不住了。上午八点不到,邱剑新就与三个厨师吃了早餐,然后摩拳擦掌,准备与韩家乡他们决一死战。现在,邱剑新已经认准了一个死理,那就是,不征服韩家乡他们,乐乐餐馆就永无宁日。他知道,对付这种人最有效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武力征服,除此之外,别无选择。吃了早餐,邱剑新就与三个厨师将菜刀掖进怀里,要赶赴西郊砖场角斗了。

“邱哥,他们不会不去吧?”走到门口,一名厨师担心地说。

“我了解这些人,刀山火海也要闯,这是他们立足的法宝,放心吧,他们一定会去。”邱剑新长叹一口气,说。

“他们不会有*吧?”另一个厨师紧张地说。

“我认为不会,他们不过是几个小混混,没什么了不起。”邱剑新想了下,说,“如果他们有*,你们就都走,我留下。”

林静楠一听顿时急了,拦住他们说:“邱剑新,别出事啊,惹不起就算了,要不咱给刘所长打个电话吧。”

“惹不起?谁惹不起?别再给刘所长再添麻烦了。静楠,这个我懂,不把他们的威风打下去,他们就没完没了,你知道吗?”邱剑新眼冒怒火,说。

“你们这样要出事的。”林静楠忧心忡忡地说。

“放心吧,不会出事儿。”邱剑新轻轻推开林静楠,然后对厨师们说:“走。”

邱剑新说完,就在林静楠惊恐万状的目光中拦下了出租车,然后几个人先后跳上车,扬长而去。

就在邱剑新他们跳上出租车的时候,孙照同带领着杨军等一干人马也跳了出租车。在孙照同看来,不把他当回事就是太岁爷头上动土,他绝不会忍气吞声。与邱剑新不同,孙照同他们个个有*,他知道,邱剑新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

西郊砖场对孙照同来说也不陌生,在此之前,就已经有人约过他在那里比试过了。当然,结果是他大获全胜。

“他们怎么知道我的手有些痒痒了?”出租车里,孙照同紧紧地握着别在怀里的无声手*,说。

說閱讀,盡在实际上,现在的韩家乡已经有些害怕了,不是怕孙照同他们不是邱剑新的对手,而是担心出了人命。孙照同他们手中有*,说不定就会出人命。如果出了人命,事情就闹大了,他必定吃不了兜着走。

“孙哥,不会出什么大事吧?”坐副驾驶位置上的韩家乡想到这里,回头看着孙照同,有些胆战心惊地说。

“出什么事?我们都混到这地步了,还怕出什么事吗?”孙照同不可一世地笑了笑,说。

“这几个小子这下应该知道孙哥的厉害了。”杨军满面杀气地看着车窗外,说。

“那是,那是。”韩家乡唯唯诺诺地说。

“定的几点?”孙照同凶光毕露,说。

“九点。”韩家乡说。

孙照同听罢,表,然后对出租车司机说:“快。”

此时此刻,两路人马奔赴战场,一场恶战一触即发,守在乐乐餐馆的林静楠急得团团转。她犹豫了会儿,终于拿起了电话。

“刘所长吗?我是林静楠,邱剑新约人出去打仗去了。”林静楠开门见山地说。

“什么?怎么回事儿?”刘子芳一听,马上就急了,问。

林静楠手持话筒,将过程向刘子芳说了一遍。

“林静楠,你怎么不早说?”刘子芳听罢,责问道。

“邱剑新说,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林静楠几乎要哭了,说。

“糊涂,这不更麻烦吗?说一下具体位置。”刘子芳急不可耐地说。

林静楠想了下,说:“他们说在西郊的一个什么砖场。”

“好,你哪里也不要去,就这样。”刘子芳说完,就扣掉了电话,向向楼下跑去。

“叶教导,快,出警!”刘子芳推开叶玉清的办公室,说。

“出了什么事?”叶玉清连忙站起来,问。

“快,叫上三名治安警,有人打架斗殴。”刘子芳心急火燎地说。

叶玉清迅速戴上警帽,说:“哪里?”

“西郊砖场。”刘子芳神色严峻地说。

刘子芳与叶玉清带领几名干警飞也似的向西郊砖场赶去,刘子芳知道,这是两群亡命之徒,如果他们来晚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她知道,就目前她带的警力并不能够完全控制局面于是,她给清泉区公安分局局长苗长安打了请求支援的电话。。

“苗局,根据我的经验,这种有预谋的团伙火并殴斗,一定会携带大量凶器,我请求分局防暴大队支援。”刘子芳对苗长安说。

听到这个消息,电话里的苗长安显然很震惊,他马上布置道:“好,我马上带防暴大队支援你们,你们要注意安全,在没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不要动手,明白吗?要避免不必要的伤亡,明白吗?”

“是。”刘子芳回答道。

第十九章 决一死战(4)

与此同时,邱剑新与三名厨师已经赶到了西郊砖场,他们看到,砖厂烧砖取土挖出了一个巨大的坑。(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韩家乡他们来了没有?邱剑新与厨师们跳进了大坑里,警惕地四处寻找着。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孙照同与杨军他们跳下了出租车,纷纷掏出*来,向大坑走来。

“邱哥,他们不会叫人来吧。”厨师甲手握菜刀,在原地转着圈儿,说。

“叫什么人?叫多少人我都给他剁了。”邱剑新往菜刀上吐了口唾沫,又用衣袖擦拭着刀锋,说。

“邱哥,他们是不是不来了?”厨师甲高举的菜刀放了下来,说。

“不会,我觉得不会。”邱剑新抬头看着大坑上面,说,“再等等,我估计他们快来了。”

邱剑新的话音刚落,孙照同与杨军他们就一个个地跳进了大坑。邱剑新与厨师们一愣,握紧了手中的菜刀。

邱剑新?孙照同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邱剑新,不禁顿感意外。

“别动,动我就打死你。”孙照同两脚站稳,用*对准邱剑新,说。

韩家乡果然搬了救兵,而且还是马大刚的人,这也大大出乎了邱剑新的预料。自从立志痛改前非,重新做人,邱剑新就一直在躲着他们,没想到,他们在这个地方以这种方式见面了。

“孙照同,有种的你就**吧。”邱剑新面无惧色,说。

“邱剑新啊,咱们是老相识了,不必这样,你说呢?”孙照同将*掖进怀里。说,“你给我的这三个弟兄道个歉,我就放过你。”

“道歉?他们应该向我道歉。”邱剑新毫不领情,说。

“邱剑新啊,我听说你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但是,你必须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孙照同面无表情,说。

“对,你得问问孙哥同意不同意。”一直躲在孙照同身后的韩家乡伸出头来,说。

“孙照同,你少来这一套,你有种,你就**打死我。”邱剑新眼冒怒火,说。

“**?”孙照同听罢,嘿嘿一笑,说,“你现在就是想死也没那么容易,来,给我上,先扒了他的皮。”

孙照同的话音一落,杨军与猴子等就一哄而上,双方扭打在了一起。显然,孙照同在人数上占了绝对优势,不多会儿,邱剑新他们就被按在了地上,个个鼻口蹿血,动弹不得了。

“跟我叫板,后果很严重啊。”孙照同用*指着邱剑新的脑袋,说:“来,叫我声爷,我就饶你一命。”

邱剑新使劲拧着脖子,吐口血水,说:“能让我叫爷的人都死了,你有本事你杀了我!”

“哟,嘴还挺硬,是那个娘儿们所长教你的吧?”杨军走过来,扯住邱剑新的头发,说。

邱剑新与杨军怒目相视,杨军猛地踢了邱剑新一脚,说:“叫还是不叫?”

“有种的你打死我。”邱剑新怒目标圆睁,说。

就在这时,刘子芳与叶玉清等干警赶到了大坑,向下望去。

“不许动,放下凶器!”刘子芳持*大喊道。

邱剑新抬头看着威风凛凛的刘子芳,含泪哭喊道:“刘所长!”

“放下凶器!”刘子芳再次命令道。

孙照同与杨军站着不动,猴子偷偷地将猎*丢到了地上。

刘子芳向叶玉清使了个眼色,先后跳下了大坑。

“带走。”刘子芳命令道。

蓦地,孙照同掏出了无声*,对准了刘子芳,说:“都给我退下去。”

刘子芳与孙照同持*对视着,双方各不相让。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孙照同,你今天是跑不掉了,放下武器。”刘子芳义正词严地说。

“刘子芳,谢谢你还记得我,今天我就是死,也要带上你。”孙照同举*的手动了动,说。

“别说梦话了。”刘子芳目光如炬,说。

孙照同突然意识到,面对刘子芳,他跑是跑不掉了,这个时候,他想到了死,但是,他不想自己死,他要带着死对头刘子芳一起死。这样,他死也瞑目了。孙照同这么想着,扣着扳机的手指慢慢地用了力。

“刘所长!”邱剑新始终注意着孙照同扣着扳机的手指,见状大叫一声,不顾一切地冲到了刘子芳的身前。

孙照同的*响了,邱剑新倒在血泊中。混乱之中,孙照同与杨军他们跳上大坑,夺路而逃。

“一个不能让他们跑了!”刘子芳高声喊道。

几乎在孙照同他们跳上大坑的同时,苗长安与防暴警察赶到,并将他们团团包围了。

孙照同感觉到,他们已经插翅难飞了,绝望中的他紧握无声手*,瞄准了刘子芳,欲再次**。苗长安眼明手快,举*射击,孙照同应声倒地,一*毙命。接着,杨军、猴子、韩家乡等先后被抓获了。

这时,人们才将目光投向了大坑里,邱剑新胸部中*,已经奄奄一息了。

“邱剑新,邱剑新你醒醒。”刘子芳抱着邱剑新,歇斯底里地说。

邱剑新努力地睁开眼睛,顿地说:“刘所长,我……”

“快送医院。”苗长安跳进大坑,向干警们命令道。

众警抬着邱剑新离去。

就这样,杨军他们被押回了分局,邱剑新被送进了医院手术室。

一名护士从手术里走出来,苗长安与刘子芳等围了上去。

“怎么样,护士?”刘子芳双手冰凉,问。

“病人的手术很顺利,他流血过多,需要大量的血浆,但是,他的血型是稀的血型,血库里已经没有了。”护士摘下口罩,心急如焚地说。

“什么血型?”刘子芳关切地问,“我们可以献血啊。”

“ab型rh阴性。”护士说。

这是一个稀有的血型,在场的人都不是。这时,苗长安走过来,说:“护士,我是ab型rh阴性血,抽我的吧。”

“苗局,你不行。”刘子芳按下了苗长安手胳膊,说。

“我怎么不行呢?”苗长安不为所动,说。

“局长,你年纪了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啊。”刘子芳劝说道。

“没事,我说没事就没事,护士,别听他们的,抽我的吧。”苗长安坚持道。

护士犹豫了下,说:“好,您跟我来吧。”

苗长安的血很快就输到了邱剑新的血管里,在医生的全力抢救下,邱剑新的性命保住了。

第五节刨根问底第二天一上班,刘子芳就安排人员对杨军等人进行审讯,然后就上了楼,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发现,已经有人在等待着她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立昆的妻子鲁院长。

“哟,嫂子,你怎么来了,快坐。”刘子芳自然不会想到鲁院长会出现在她门前,心里不禁一愣,说。

鲁院长回过头来,看了刘子芳一眼,冷冷地不说话。鲁院长的冷漠态度让刘子芳有些纳闷,她开了房门,并热情在地为鲁院长倒上了一杯茶水。

“我不喝。”鲁院长坐进沙里,终于说话了。

刘子芳不解地看着鲁院长,说:“嫂子,你这是怎么了?好像跟谁生气似的。”

“刘子芳,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鲁院长白了刘子芳一眼,心里还暗暗地骂了一句,说。

这正是刘子芳想问鲁院长的话,现在,从鲁院长的表情上来看,刘子芳已经意识到要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道,有什么事,你说。”刘子芳坐在办公桌前,心里不免有些忐忑不安,说。

“你不要破坏别人的家庭好不好?”鲁院长不想跟刘子芳拐弯抹角,就直截了当地说。

刘子芳听罢,心里一紧,她不明白,鲁院长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嫂子,你说什么?我破坏了别人的家庭?”刘子芳一脸无辜地说。

鲁院长不好气地换了个坐着的姿势,说:“你别装糊涂。我觉得,这种事不是你应该干出来的。”

“你能说明白些吗?”刘子芳越听越搞不明白鲁院长的意思,就问。

鲁院长不想再与刘子芳饶舌,就从挎包里拿出照片,扔给了刘子芳,说:“你还装什么糊涂,你自己看看吧。”

出人意料的是,刘子芳拿过照片,翻看了几张,竟然笑了。

“刘子芳,你?”鲁院长不禁被刘子芳的笑容惊呆了,不可思议地问。

“嫂子,你被人利用了。”刘子芳坐到鲁院长身边,拉起了她的手,说。

鲁院长想挣脱开刘子芳的手,想了想,又放弃了,将信将疑地说:“什么?我被人利用了?你给我解释一下好吗?”

刘子芳松开了鲁院长的手,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照片,递给鲁院长,说:“你看看这些照片吧,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鲁院长接过照片翻看着,然后拿回自己带来的照片对比着,良久不语。

“嫂子,我相信你能看得出来,这是同一个在制作的,你看看背景,再看看人物,他只是将头部换了换。”刘子芳拿起两张照片,对比了一下,说。

第十九章 决一死战(5)

鲁院长伸头看着照片,恍然大悟地说:“对啊,这是为什么?”

“为了整倒我。”刘子芳长叹一口气,说。

“是这样。可是,赵立昆也太……”鲁院长似乎只相信了一半,说。

“嫂子,你想说我们赵局长对我们一家特别关照是吧?”刘子芳看出了鲁院长的心思,说。

鲁院长愣了会儿,才轻轻地点点头。

“嫂子,我理解赵局的心情,我的丈夫是和他一起执行任务时牺牲的,他是念战友之情啊。”想起了赵立昆对自己一家的关心与呵护,刘子芳动情地说。

鲁院长终于明白过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怀愧疚地说:“刘所长,你看我……”

“嫂子,你来找我是最好的选择,这样什么事情就都搞清楚了。”刘子芳端起茶杯,递到鲁院长手上,说。

鲁院长接过茶,喝了口,说:“我真的差点被人利用了。”

“这种小伎俩是压不垮人的。”刘子芳目光如炬,说。

“是啊,刘所长,我很佩服你。”鲁院长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刘子芳,心悦诚服地说。

“嫂子,你别这么说。”刘子芳如释重负,说。

第六节进退无路孙照同被警方当场击毙,杨军他们被抓的消息在第一时间传到了章向河的耳朵里。对他来说,这自然是一个石破天惊的坏消息。于是,章向河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宋来平的别墅。

“怎么了这是?”正在看电视的宋来平见章向河六神无主的样子,不解地问。

“宋总,孙照同他们出事了。”章向河在沙发里坐下来,又不安地站起来,说。

宋来平一听,顿时吃惊地说:“孙照同死了?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了解,说是跟人家打架,被警察全端了。”章向河看了宋来平一眼,心惊胆战地说,“宋总,我觉得,这不是件小事情,您说呢?”

“是啊,此事非同小可,他们人现在关在哪儿?”宋来平也坐不住了,从沙发里站起来,看着窗外的远山,说。

“孙照同好像被当场打死了,杨军不知关在哪里。”章向河跟在宋来平的身后,说。

宋来平猛地回过头来,说;“这事是谁干的?”

“刘子芳。”章向河毫不犹豫地说。

这个刘子芳成为宋来平绕不过去的坎,宋来平大怒道:“怎么又是她?”

“是啊,宋总,你说怎么办吧,我觉得,不除掉她,就没有我们的好日子过。”章向河咬牙切齿地说。

除掉刘子芳?这是宋来平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是,除掉她是件简单的事情吗?宋来平一**坐在沙发里,耷拉着脸,不说话。

两个人正在抓耳挠腮之时,赵立昆又突然找上了门来。无论是章向河还是宋来平马上就都意识到,赵立昆的家庭出现了危机,他是来算账的。

“宋来平,你说你还算个人吗?你竟然整到我的头上来了。”赵立昆进得门来,与宋来平怒目相视,说。

“你说的是什么啊?我整你,我怎么能整你?你是我的兄弟,我整你干什么?”尽管宋来平心里一清三楚,表面上还是装糊涂,说。

“好了,对你这种人,我没有必要转弯抹角,说,那些照片是不是又是那姓苏的人干的?”赵立昆来回踱着步子,说。

“什么?你说的什么啊?我不明白。”宋来平不想轻易承认,就抵赖道。

“宋来平!你收起这一套吧,别给我玩这些了!”赵立昆怒吼道。

“我这是没办法,让你逼得。”宋来平终于缴械投降了,说。

“我逼你什么了?”赵立昆点上一支烟,抽了口,说。

“你为什么非要护着刘子芳?”宋来平看着赵立昆吐出的烟圈,说。

“刘子芳?我护着刘子芳?”赵立昆恶狠狠地逼视着宋来平,说,“宋来平,我问你,你为什么对刘子芳有这么大的仇恨?”

“这还用问我吗?我好端端的一支队伍让她给我打得七零八落,死的死,抓的抓,我的生意让她清理得一干二净,只要她在东山派出所所长的位子上呆一天,就没有我的好日子过,她不放过我,我能放过她吗?”宋来平似笑非笑地看着赵立昆,说。

“与刘子芳作对,你这是自取灭亡!”赵立昆听罢,顿时咆哮道。

“是,我是在自取灭亡。这是我唯一的选择,不过,在我灭亡之前,我得捎上几个。”宋来平不可一世地挥了下手,说。

“你为什么不替我想想?”赵立昆无可奈何地说。

“我想过了,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宋来平横下心来,歇斯底里地说。

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赵立昆久久不语,而思绪再次回到了六年前的那触目惊心的场景。

那是一个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的晚上,一小胡同内丁字路口,两个头戴面具的男子边回身射击边飞跑过去,赵立昆和李先锋持*追赶过来,向前方射击后停了下来。

“先锋,你往这儿追,我往那儿追。”赵立昆观察过地形后,指着丁字路口对李先锋说。

“是,赵队。”李先锋毫不犹豫地回答说。

说完,赵立昆与李先锋两人正欲分头去追,蒙面人甲的*声突然响起,李先锋应声倒地了。

“先锋――”赵立昆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起李先锋,哭喊道。

两个蒙面人将*口对准了赵立昆,赵立昆放下李先锋,抬起头来,怒视着蒙面人的*口,欲的*。

“别动,动我就打死你!”蒙面人乙冷冷地说。

赵立昆吃惊地停住了伸出的手,看着他们。

“立昆,是我。”突然,蒙面人甲喊着赵立昆的名字,说。

听到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赵立昆不由得一愣。蒙面人甲摘下面具,原是宋来平。

“来平,怎么是你?”赵立昆似乎相信自己的眼睛了,问。

“就是我。”宋来平微笑着向赵立昆走来,说。

赵立昆再次欲拾起*来,蒙面人乙说:“别去动*,站起来。”

赵立昆犹豫着站起来。宋来平看了眼身边的蒙面人,突然冲其开了一*,蒙面人应声倒地,一命呜呼了。[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

“立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宋来平踢了蒙面人乙一脚,说,“他已经死了,就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有听到了。”

赵立昆顿时明白了宋来平的用意,却声泪俱下地高叫道:“我不管――”

“立昆,当年,我替你顶罪,你当上了现在的刑侦大队长,没有我就没有你现在的这个位置,是吗?”宋来平见状,将*对准了赵立昆,说。

“你杀了我的战友!”赵立昆蓦地蹲在了地上,掩面哭叫道。

“我也杀了我的战友,我们扯平了,做个交易吧。”宋来平走到赵立昆的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说。

“我和你没有交易可做。”赵立昆马上拒绝道。

宋来平的*抖了抖,说:“那我就不能顾及我们兄弟的情面了。”

“宋来平,有种的你也**打死我。”赵立昆疯也似的站起来,直扑宋来平,说。

宋来平一侧身躲开了,说:“别把我逼上绝路,明白吗?”

赵立昆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宋来平一惊,**打中赵立昆的右腿,赵立昆跌倒在地。

“我劝你别再逼我了。我有选择活下去的权力,你明白吗?”宋来平蹲下来,用*指着赵立昆的脑袋,说。

赵立昆没有说话,只是愤愤看着宋来平。

“立昆,你不是马上要提副局长了吗?说不定将来还能当局长,步步高升,有享不尽的荣华宝贵,这不是你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如果我把车祸闯死人的事情说出去,别说当副局长了,你这个大队长恐怕也保不住了,你想把你得到的这一切都丢掉吗?我觉得,你肯定不舍得。你一心想当官儿,我了解你,是吗?”宋来平收起了*,用充满期望的眼光看着赵立昆,说。

“你去投案自首吧。”赵立昆捂着受伤的右腿,说。

“我不会那么傻。现在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答应我的条件,放我走,我们都平安无事,我向你保证,我会把这一切都烂在肚子里,我们还是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宋来平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说。

赵立昆绝望地看着李先锋,泪流满面地说:“先锋,我对不起你,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们一家,你已经不会再活回来了,你就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宋来平站起来,退后几步,说:“这就对了,剩下的事情就看你的了,我相信你会办好的,因为你是刑侦大队的大队长。”

目送宋来平远去,赵立昆扑到李先锋的身上,哭叫道:“先锋,我实在没办法了啊,我有罪啊。”

那天,赵立昆在宋来平的威逼利诱下成了宋来平的保护伞,从此以后,他在宋来平的眼里就成了帮凶。当然,赵立昆的良心并没有完全泯灭,他以各种方式抵抗着宋来平,可是,有把柄在宋来平的手里,他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有翻身之日了。

“又在想过去的事了,是吗?”现在,见赵立昆久久不语,宋来平说。

赵立昆悔恨地说:“我是一步走错,步步错,我现在成了你手里的一副挡箭牌,我真是悔不当初啊。”

“立昆啊,话不能这么说吧,刘子芳不逼我,我们都没事,是她在把我往绝路上逼,你说,我能束手就擒吗?自我保护,这是动物都会采取的行动。”宋来平摇头晃。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赵立昆心灰意懒地说。

“在我的眼里,除了老人和孩子,都是我的对手。”宋来平目光阴毒地说。

“胡说。”赵立昆高叫道。

“我自小就没有尊严,受到的只有欺辱和怜悯,我要找回自己的尊严,这是最好的途径。有人妨碍我实现我的目标,我就会不择手段,刘子芳就是这样,当然,也包括你。”赵立昆直截了当地说。

“宋来平,你说什么?你在威胁我?”赵立昆愤愤地说。

“不,我从来不威胁别人,只要别人不威胁我。”宋来平摇了摇头,说,“可是现在,有的人正在动摇着我的根本利益。”

“好,我告诉你宋来平,如果你一意孤行,不择手段,谁也保护不了你,你就等着被押到刑场的那一天吧。”赵立昆暴跳如雷地说。

“行,我等着,可是,究竟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宋来平毫不退让,说,“不管怎么说,我是考虑你的处境的,所以,我也对你说句话,适可而止,不要破坏了我们的兄弟之情。”

“放屁!”赵立昆怒吼道,“我看着你完蛋的那一天。”

“别,别这么对我说话。我完蛋了,你还能完好无损?”宋来平恶狠狠地说。

第七节案情突转一场突如其来的砖场搏斗,让孙照同与杨军他们出现在警方的面前,这是刘子芳没有想到的。现在,孙照同已经被击毙,不能讲话了,好在杨军及猴子他们无一漏网。但是,对杨军及猴子的审讯却是非常艰难的,他们无不守口如瓶,百般抵赖,使审讯毫无进展。晚上,刘子芳与叶玉清再次提审了杨军,他们知道,孙照同死了,杨军就成为至关重要的角色,只有征服杨军,才会使案情明朗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

“杨军,别耍滑头了,有什么就说吧。”进得审讯室,叶玉清开门见山地说。

有什么就说什么?杨军心里想,如果这样他就全完了。不,他必须咬牙坚持,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我真是来给韩家乡他们帮忙的,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杨军这么想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说。

“那么,我问你,你和孙照同,还有猴子不是偶然碰在一起的吧?”叶玉清摊开案卷,说。

“是,是偶然碰到的。”杨军连忙说,“不,孙照同我根本就不认识。”

“不认识?”一直默不作声的刘子芳拿出一张照片,走到杨军跟前,说:“你看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杨军接过照片,发现是常勇被杀后的现场照片,脸色马上紧张起来,说:“不认识,不认识。”

叶玉清听罢,向门外招招手,一民警将一把无声手*送了进来。这是就是孙照同*常勇的那把*。

“杨军,这把*你总不会也说不认识吧?”叶玉清接过手*,让杨军看了看,说。

杨军看着手*,忙不迭地说:“这不是我的。”

“我没问你这把*是谁的,我只问你认识它吗?”叶玉清双眼直逼杨军,说。

“不认识。”杨军否认道。

“杨军,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警察都是白吃干饭的?”刘子芳围着杨军转了一圈儿,说,“现在,我不得不提醒你,摆在你和猴子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如实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在处理,二是,拒不交代,顽抗到底,这样做的结局,我不说你也知道是什么。”

“我什么也没干。”杨军咬了下牙,说。

“你什么也没干,怎么到这儿来了?”刘子芳淡然一笑,说。

“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呢。”杨军不服气地说。

“杨军,你老实点。”叶玉清听到这里,一拍桌子,说。

无论如何,杨军是准备抵抗到底的,所以,刘子芳在这个晚上是不会有任何收获的。但是,在水城市公安局曹毅局长的办公室,随着苗长安和陈光海推门而入,一个重大情况出现了。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有什么急事找我啊?”曹毅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饶有兴趣地看着苗长安与陈光海,说。

“曹局,我们想向你汇报一下钱娟被杀案。”苗长安走到曹毅的办公桌前,说。

钱娟被杀案?曹毅若有所思地说:“肯定有重大情况。”

“看来什么也瞒不过曹局的眼睛啊。”陈光海佩服地说。

“要么我能当你们的局长?”曹毅哈哈一乐,说。

“那倒是。”陈光海说。

“快说吧。”曹毅催促道。

“我查对了*杀钱娟的子弹,通过技术分析,得出一个重要的结论,六年前杀害刘子芳丈夫李先锋的正是这把六四式手*。”陈光海与苗长安交换了一下眼神,说。

曹毅听罢,突然站起来,大声说:“什么?”

“是这样的。”苗长安目光凝重,说。

“准确无误?”曹毅似乎不相信这个事实,问。

陈光海信誓旦旦地说:“我保证,准确无误。”

“那起案子不是已经结案了吗?”曹毅思索了会儿,说。

“对,凶手被当场击毙。”陈光海说。

“那个案子是谁经办的?”曹毅将目光投向苗长安,问。

“赵立昆副局长。”苗长安口气沉重地说。

“曹局,你看怎么办?”陈光海问。

“这个结论还有别人知道吗?”曹毅反问道。

“不知道,在案情分析会上,我没让陈光海汇报。”苗长安说。

“好,苗长安,先这样,我将有关情况向上级领导汇报一下。”曹毅用赞赏的目光看了苗长安一眼,说。

“曹局,我还有个感觉,马大刚并不是这个带有性质的流氓恶势力团伙头目,真正的头目刚刚出现。”苗长安推断道。

“是吗?那你说是谁啊?”曹毅问。

“*杀钱娟的人。”苗长安顿地说。

第二十章 尖峰对决(1)

第一节穷途末路突袭来得猝不及防,正在给盆花浇水的胡宗贵没有想到的是,给路涛和两名男子开了别墅有院门,自己就束手就擒了。

“路涛,宋总在屋里呢。”当时,胡宗贵热情地给路涛他们开了门,说。

路涛进得院门,奸笑地看着胡宗贵,说:“今天我不是找来宋总的,是来找你的。”

“找我?你找我一个看门喂狗的老头干什么?”路涛的话显然出乎了胡宗贵的意料,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说。

“你的任务不仅仅是看门喂狗吧?”路涛上下打量着胡宗贵,话里有话地说。

胡宗贵听罢,心里自然是一惊,良久才说:“路涛,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还问我吗?”路涛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几丝凶相,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胡宗贵使劲儿地摇着头,说。

路涛没再言语,而向身后的两名男子挥了挥手。两名男子一拥而上,将胡宗贵按倒在地了。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地上的胡宗贵拼命地挣扎着,喊叫着。

路涛见状,从腰间掏出*来,对准了胡宗贵的脑袋,厉声道:“别喊,喊就打死你。”

胡宗贵的嘴张了张,却什么也没敢说,只是惊恐万状地看着黑洞油的*口。

“待会儿,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否则,我就一*崩了你。”路涛恶狠狠地踢了胡宗贵一脚,说。

“我什么也没干。”胡宗贵拧着脖子,说,“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好,有种的一会儿你也这么说。”路涛面目狰狞地笑了笑,说。

“我什么也没干,到哪里我也是这么说。”胡宗贵委屈地说。

路涛冲胡宗贵**的脸吐了口痰,然后对两个手下说:“把他捆起来。”

两个手下唯命是从地将胡宗贵来了个五花大绑,然后推进了存放杂物的小屋里。(www.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

“怎么,还不想说?”路涛跟进屋内,把玩着。

“我说过,我什么也没干。”胡宗贵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路涛,说,“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我实话对你说,你自从进了这个大院,你都干了什么,宋总都一清二楚,你不要以为,你不说,我们就不知道。”路涛点上支烟,抽了口,咬牙切齿地说。

胡宗贵再次露出一副委屈的样子,说:“路涛,我真的什么也没干,我就是喂狗喂鸟养花打扫院子。好兄弟,你放了我吧。”

“好,嘴巴还挺硬。”路涛吐掉只抽了几口的烟,说。

“我说的是实话。”胡宗贵坚持道。

路涛终于失去了耐性,扑上前去,打了胡宗贵一巴掌,说:“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是宋总让我来的。”胡宗贵毫不犹豫地说。

“宋总让你来的”路涛反问道。

胡宗贵点点头,说:“是啊。”

“那么,我问问你。”路涛围着胡宗贵转了一圈儿,说,“除了喂狗喂鸟养花打扫院子,宋总还让你干什么?”

“没有了。”胡宗贵连忙摇头说。

“你这老不死的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好,我给你直说了吧,是谁派你来监视宋总的?”路涛双目怒睁地看着胡宗贵,说。

“没有啊,我没监视宋总啊。”胡宗贵听罢,惊慌失措地否认道。

“宋总已经注意你好长时间了,或者说,自你进这个大门那天起,你在监视着宋总,当然,宋总的眼里也没放过你,说吧,是谁派你来的?”路涛一把扯住胡宗贵的左耳朵,说。

胡宗贵龇牙咧嘴地说:“没人派我来啊,我没监视宋总啊。”

路涛听罢,怒不可遏地向两名男青年挥了下手,高叫道:“来,给他点颜色看看。”

两名男青年两次冲上前来,对胡宗贵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胡宗贵顿时口鼻出血,眼睛也睁不开了。

“冤枉啊,冤枉啊。”胡宗贵央求道。

“别叫!”路涛怒吼道。

胡宗贵马上停止了喊叫,用**的眼睛看着路涛。

“好,只要你不说,我就过五分钟打你一次,直到你说了为止。”路涛得意地笑了笑,说。

“我要见宋总。”胡宗贵吐口血水,说。

“想见宋总?”路涛反问道。

“是。”胡宗贵说。

“宋总会见你的,不过不是现在。”路涛回头看了眼门外的别墅,说。

“那我在见章向河。”胡宗贵又说。

“哈哈,他们两个都在,可是,你想见他们,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路涛不可一世地说。

“宋总――章主任――”胡宗贵突然大声呼叫起来。

“喊吧,他们是听不到的。”路涛饶有兴趣地看着胡宗贵,说。

是的,无论胡宗贵怎么喊,宋来平与章向河都是听不到的,尽管关押胡宗贵的小屋离别墅客厅不过十多米,但是,此时此刻,客厅的房门紧闭,宋来平和章向河面色阴沉地坐在沙发里,正讨论着他们不愿看到的事情。

“孙照同他们的事情已经很严重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章向河侧目而视,说。

“你不是让苏康桥去打听消息了吗?”宋来平做作镇静地说,“等苏康桥回来再说吧。”

“我觉得,事情很麻烦。”章向河垂头丧气地说。

“是啊,我也认为很麻烦,可是现在,我们急不得。”宋来平目光疑重地说。

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章向河迅速走到门前,说:“肯定是苏康桥回来了。”

章向河说着就开了客厅的门,果然是苏康桥。

“什么情况?”章向河迫不及待地问。

“人确实是刘子芳他们抓的,杨军和猴子在东山派出所,正被提审。”苏康桥急急地说。

“刘子芳?”章向河一听,顿时大怒道,“她活够了!”

“这个刘子芳看来是想跟咱掰到底了。”宋来平看章向河,又看苏康桥,说。

“宋总,我带人去砸了东山派出所,把杨军他们抢回来。”章向河不假思索地说。

“我说章向河啊,你怎么说话还跟孩子一样啊?”宋来平心存不满地说,“派出所你是能砸得了,但是,你这是去送死。”

“可是,我们也不能在这儿等死啊。”章向河显然已经沉不住气,说。

宋来平听罢,走到章向河的跟前,安慰性地拍拍他的肩膀,说:“听我的,没那么严重。”

“苏康桥,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回去吧。”章向河看了苏康桥一眼,说。

“是。”苏康桥说完,就退了出去。

“不能小视啊,宋总。”看着苏康桥的背景,章向河忧心如焚地说。

“不能小视,也不能如临大敌,乱了方寸。”宋来平重新坐进沙发里,说。

“我早就说孙照同他们肯定要出事,我要把他们这群鸟放了,您不让,现在倒好,杨军和猴子一交代,什么都完了。”章向河继续说道。

宋来平浓眉紧皱,半晌不语。

“我也早就说过,他们是不会听您的话的。”章向河补充说。

“你就那么听我的话吗?”听到这里,宋来平蓦地拍了下茶几,冷冷地问。

“是的,宋总。”章向河俯首帖耳地说。

“你再说一遍。”宋来平双眼直逼章向河,说。

宋来平这是怎么了?他发现了什么吗?章向河愣了会儿,说:“宋总,您这是怎么了?”

“章向河啊,你聪明过人,我这是怎么了,我想你是知道的。”宋来平阴沉着脸说。

章向河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宋来平眉毛一挑,若有所思地问。

章向河正要解释什么,宋来平的手机响了起来,宋来平马上接听了电话。

“宋总,我是路涛。”电话的路涛说。

“怎么样?”宋来平走到窗前,小声问。

“他什么也不说。”路涛说。

宋来平回头看了章向河,说:“把他带到我这儿来。”

“是。”路涛回答道。

很快,在章向河惊讶的目光中,路涛等将胡宗贵押进了客厅。

“跪下!”路涛将胡宗贵一脚踹倒在地,说。

“宋总,我真的什么也没干。”胡宗贵抬眼看着宋来平,说。

宋来平笑着说:“是吗?”

“是的,宋总。”胡宗贵信誓旦旦地说。

“小章啊,这个人一直在监视着我,你看怎么办啊?”宋来平将目光转向章向河,说。

章向河沉稳地坐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章哥,宋总问你话呢。”路涛走到章向河跟前,说。

章向河听罢,猛地站了起来。

“坐下。”路涛迅速将*口对准章向河,命令道。

“胡宗贵,我问你,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宋来平眼露凶光,问。

“没有,没有啊,宋总,我什么也没干。”胡宗贵已经吓得魂不附体,说。

宋来平迈着四方步,走到胡宗贵的跟前,说:“看着我的眼睛,把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胡宗贵不说话,眼睛更是不敢与宋来平对视了。

“你不想说是吗?”宋来平问。

胡宗贵的嘴张了张,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目光投向了一边的章向河。章向河迅速回过头去。

第二十章 尖峰对决(2)

“路涛。”宋来平突然叫道。

“有。”路涛跨前一步,应道。

宋来平看看章向河,又看看胡宗贵,挥了挥手,说:“把这只老鸟给我拉出去放了。”

“是!”路涛说着,向两名手下使了个眼色。

两名手下马上扑过来,按住了胡宗贵的胳膊。

“章向河,你……”胡宗贵顿时魂飞天外,求救似的看着章向河,说。

章向河愣了会儿,蓦地跪在宋来平的面前,声嘶力竭地说:“宋总,我……”

“章向河,你跪下干什么?起来。”宋来平似乎对章向河的举动、惊呆了,问。

“宋总,我对不起您。”章向河抬头看着宋来平,声泪俱下地说。

“别,别这么说。”宋来平心平气和地摸了下章向河颤悠悠的头,说。

“宋总,是我让胡宗贵监视您的,您要杀就杀我吧。”章向河给宋来平磕了三个响头,说。

宋来平听罢,蹲下身来,说:“好,你承认就好。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宋总……”章向河泪流满面,为难地说。

“说,快说,说了也许我会放过你。”宋来平久久地注视着章向河,说。

章向河犹豫了一会儿,说:“我想知道,您和赵立昆到底是什么关系。”

“就这些?”宋来平长吁一口气,说。

“是,就这些。”章向河心惊胆战地说。

“现在知道了吧?”宋来平若有所思地说。

章向河点点头。

“路涛,把胡宗贵的绳子解开。”宋来平回过头来,对路涛说。

“宋总,您这是……”路涛纳闷地问。

“快点儿。”宋来平眼睛一瞪,命令道。

“是。”路涛说罢,示意两名男青年将胡宗贵的绳子解开。

“章向河,起来吧。”宋来平拍拍章向河的头,说。

章向河仍然跪着不动,宋来平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宋总,您……”章向河站都站不稳了,羞愧难当地说。

“路涛你认识吧。”宋来平指指杀气腾腾的路涛,说。

章向河谁认真地打量了下路涛,说:“认识,原来是不是跟着马大刚吗?”

“对,原来是跟着马大刚,再原来呢,是跟着我。”宋来平嘿嘿一乐,说,“我把他派到马大刚那里去,就像你把胡宗贵安排到我这里来,你说,我们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我不敢与宋总您相提并论。”章向河低下头来,说。

“我早就说过,我欣赏你,甚至包括你安排胡宗贵到我的身边来。当我发现了的时候,章向河,你猜,我是怎么想的?”宋来平若无其事地问。

章向河一听,马上不假思索地说:“您想杀了我。”

“章向河啊,你大错特错了,我反而挺高兴的。”宋来平大笑道。

章向河不解地看着宋来平,说:“宋总……”

“我真的很高兴,尽管你监视的是我,可是,这说明你是一个善于动脑子的人,不像马大刚那样,而我期待的接班人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宋来平露出一副宽宏大量的神态,说。

章向河听到这里,感恩地说:“宋总,我愿为您效劳,死而无憾。”

“好,不过,我不是让你去死,我们都得好好活着,因为我们所干的一切都不是为了去死,你说呢?”宋来平说。

“是的,宋总。”章向河心服口服地说。

终于,宋来平对路涛等说:“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路涛马上应道,然后与两个手下及胡宗贵出了客厅。

“宋总,我对不起您啊。”目送路涛他们离去,章向河愧疚地说。

“没事,过去的就过去了。”宋来平摇摇头,说。

“谢谢宋总的宽宏大量。”章向河感激涕零地说。

宋来平淡然一笑,说:“不必了。”

“杨军他们怎么办?他们一交代就全完了。”章向河担心地问道。

“好在他们只知道马大刚那边的事,你这边他们不了解。”宋来平自我宽慰地说。

“您呢?他们总知道您吧?”章向河心事重重地说。

“是啊,杨军和猴子知道的东西是不少啊。”宋来平似乎有些担心了。

“您说怎么办吧?”章向河束手无策地问。

宋来平沉思了良久,然后咬牙切齿地说:“把刘子芳这只大鸟也放了吧。”

“对,早就应该放了。”章向河马上同意道。

宋来平没言语,径直走到一个铁柜前,开了锁,拿出了一把手*。

章向河走到宋来平跟前,说:“宋总,要放掉刘子芳,还是我去吧。”

“六年前,我就是用把*干掉了刘子芳的丈夫李先锋。”宋来平把玩着手*,不无得意地说。

“现在应该轮到她了。”章向河面无表情地说。

宋来平将*交到章向河的手里,叮嘱道:“这事就交给你了,你要小心点。”

“是,宋总。”章向河接过手*,说。

第二节追本穷源夜已经很深了,但是,水城市公安局曹毅局长的办公室仍然是灯火通明,苗长安和刘子芳正在向曹毅汇**情。

“说一下具体情况吧。”曹毅为苗长安与刘子芳倒上茶水,在办公桌前坐下来,说。

“杨军和猴子虽然拒不交代,但是,各种证据已经证明,从东山派出所纵火案开始的一系列案子,均系以马大刚为首的流氓恶势力团伙干的,孙照同、杨军和猴子都是骨干力量。”刘子芳匆匆地翻看着卷宗,汇报说。

“子芳,李先锋同志牺牲了有六年了吧?”曹毅抬眼看着刘子芳,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

刘子芳自然是心里一愣,说:“曹局,你现在问这个干什么?”

“实际上,这场斗争自李先锋同志牺牲的那天起就已经开始了。”曹毅感慨万端地说。

“曹局,我明白了。”刘子芳说。

“你明白什么了?”

“我对李先锋是怎么牺牲的始终抱有怀疑的态度,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求答案,当初让我离开刑侦大队,到东山派出所工作,我不同意的理由,就是没有找到答案。”刘子芳解释说。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说啊?”曹毅问。

“怀疑而没有证据,我怎么说啊?”刘子芳说。

“也是啊。”曹毅理解地说。

“刘所长,经刑技部门的反复鉴定,*杀钱娟的六四式手*正是那把杀害李先锋同志的*。”苗长安将一份鉴定报告递到曹毅的手上,说。

什么?刘子芳一惊,说:“是吗?”

“我刚听这个情况的时候,也非常震惊,更无比痛心。”曹毅认真的看了看鉴定报告,说,“子芳,我希望你能沉得住气,不露声色,要顾全大局,我们之所以将实情告诉你,就是相信你有这个素质。”

“是啊,子芳,你能做得到。”苗长安马上鼓励说。

“放心吧,曹局,苗局,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做。”刘子芳表态说。

“好。”苗长安称赞道。

“这个湖山市最大的带有性质的流氓犯罪集团,如果没有保护伞,能发展壮大到今天吗?而种种迹象表明,这把保护伞就是身为清泉区公安分局副局长的赵立昆。”曹毅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神情严肃地说,“田风霄被捕以后,曾单独向苗长安汇报过赵立昆的问题,但是,他只是从马大刚那里得到的一些蛛丝马迹,不能成为证据。现在,这把六四式手*的出现,昭示着谜底的即将揭开。”

“我建议,对赵立昆的通讯设备进行监听,杨军他们拒不交代,这个真正的黑老大就不会轻而易举地浮出水面。随着马大刚团伙的一网打尽,他肯定是如惊弓之鸟,而且有了必要的防备。所以现在,只有跟住赵立昆,才能找到这个黑老大的下落。”苗长安听到里,马上建议道。

“你们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也很关键,为即将完全彻底地摧毁这个带有性质的流氓恶势力集团立了大功。我看这样,你马上安排信得过的人对赵立昆的通讯以及活动进行全面监听和跟踪,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如果赵立昆被证实是无辜的,以后,我负责向他解释和道歉。”曹毅最后布置道。

“好,保证完成任务。”苗长安说。

第三节得道多助潘东升又一次来到了刘子芳的家门口,与往常不同,他不是来求爱的,而是来将李晓莉找到的好消息告诉她。当然,这个时候的刘子芳还没有回家,潘东升坐在车里,拿出手机,打了几个号,又扣上了,然后心情焦急地点烟吸了口,又将头伸出车窗外,向楼上看了看。就在这时,刘子芳开车进了院门。潘东升迅速跳下车,站在车前。车内的刘子芳马上看到了潘东升,心里竟然有一阵莫名的激动,眼睛渐渐地湿润起来。她定了定神,下了车,向潘东升走来。

第二十章 尖峰对决(3)

“子芳,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真让人担心啊。[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潘东升迎上前去,说。

刘子芳强作笑脸地说:“老潘啊,我没什么可担心的,你放心就是。”

“子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潘东升满脸欢喜地望着刘子芳,说。

刘子芳一听,迫不及待地说:“什么好消息?晓莉找到了?”

“是,李晓莉找到了。”潘东升喜形于色地说。

“老潘,你是怎么找到的?她现在在哪里?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刘子芳顿时热泪盈眶了,说。

“你今天忙什么去了?找不到你啊。”潘东升语速极,“李晓莉现在就在我们公司,她应聘到我们公司办公室作文秘。我在招聘现场无意中看到了她,就让工作人员将她录用了。”

“走,老潘,我要让她回家。”刘子芳心情急切地说。

潘东升拦住刘子芳,说:“不行,现在绝对不行。”

“不,我要去。”刘子芳坚持道。

“李晓莉还没转过弯来,她不会跟你回来的。”潘东升分析道。

“我给她说明真相,我想她会想过来的。”刘子芳泪眼婆娑,说。

“子芳啊,太急,你心太急,李晓莉在我那里上班,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就像在你身边一样,你放心就是。”潘东升安慰道。

“可是,我太想她了。”刘子芳擦了下脸上的泪水,说。

“你的心情我理解,我想这样,我找个机会好好跟她谈谈,做一下她的思想工作,有什么进展,我再告诉你。”潘东升为刘子芳递上手绢,说。

“老潘啊,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这件事就拜托给你了。”刘子芳接过手绢,感激地看着潘东升,说,“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潘东升说。

“我现在想去看看她。”刘子芳毫不犹豫地说。

潘东升一听,马上急了,说:“不行。”

“就偷偷地看她一眼,不会让她知道的,好吗?”刘子芳央求道。

潘东升无奈地说:“那好吧,我陪你去。”

“这就对了嘛。”刘子芳终于像个孩子似的破涕为笑了,说。

就这样,刘子芳坐上了潘东升的车子,来到了公司女职工宿舍。潘东升叫来了宿舍管理员引路,刘子芳和潘东升悄悄地上了楼。

“子芳,你看到李晓莉后,千万不要激动,不要打扰她,好吗?相信会有一个好的结果的。”潘东升不放心在嘱咐道。

刘子芳点点头,说:“好,老潘,你就放心吧。”

公司女职工宿舍在三楼,不多会儿,潘东升和刘子芳以及管理员蹑手蹑脚地来了李晓莉的宿舍门口。

潘东升示意管理员开门,说:“轻点。”

管理员掏出钥匙,轻轻地开了门。刘子芳和潘东升走了进去。刘子芳悄悄地走到李晓莉的*前。她看到,李晓莉已经熟睡了,脸上挂有泪痕。刘子芳久久地深情地看着李晓莉,思绪却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年轻的刘子芳抱着三岁的李晓莉走进了社会福利院,并将李晓莉交到工作人员手里。李晓莉坐在*上,突然冲刘子芳叫了声妈妈。刘子芳听罢,顿时泪如泉涌,这个孩子不能没有妈妈啊!她不顾一切地跑回去,再次抱起了李晓莉……

现在,触景生情,刘子芳已经是泪流满了,她欲走近李晓莉,却被潘东升拉住了。

“子芳,走吧。”潘东升小声说。

刘子芳恋恋不舍地走出了李晓莉的宿舍,刚下了楼,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刘子芳摸出电话,看了眼来电号码,原来是儿子李晓明打来的。

“妈妈,我往家里打电话怎么没有人接啊?”电话里的李晓明说。

“我在外面忙着呢。”刘子芳看了眼身边的潘东升,说。

“那我妹妹呢?她怎么也不在家啊?”李晓明自然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问。

“晓莉……晓莉可能到她同学家里去了吧。”刘子芳抬头看了眼李晓莉的宿舍,哽咽着说。

“妈妈,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哭了?”李晓明急切地问。

刘子芳努力忍着悲痛,说:“没有啊,孩子,你安心学习啊。”

“不,妈妈,我明天晚上回家看你。”李晓明突然说。

“遵守学校规定,不要回来,啊?听明白了没有?”刘子芳连忙叮嘱说。

“不,家里肯定有事,我要回去。”李晓明口气坚决地说。

李晓明说完就扣上了电话,刘子芳无奈地摇摇头,良久不语。

“李晓明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是吗?”潘东升问。

“是的。”刘子芳说。

“找个机会告诉他吧。”潘东升劝说道,“孩子们都长大了,应该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是啊,现在应该告诉他了。”刘子芳赞同道。

第四节疑云密布自从由东山派出所找了刘子芳回来,鲁院长心里踏实多了,吃得香,睡得着。但是,她却惊异地发现,赵立昆越来越心神不宁了。现在,赵立昆躺在*上,却难以入睡,辗转反侧。鲁院长被他搅得也睡不着了,就起身开了灯。

“怎么了?”赵立昆用手遮掩着灯光,问。

“老赵,还生我的气呢?”鲁院长拿掉赵立昆捂在眼睛上的手,说。

“我从来没跟你真生过气,那天晚上我喝多了。”赵立昆双眼紧闭,说。

“我去东山派出所找过刘子芳了。”鲁院长拿起*头柜上的杯子,喝了口水,说。

赵立昆一听,顿时大惊,一下子坐了起来,说:“你说什么?你找刘子芳了?”

“是啊。”鲁院长说。

“你怎么能这么做?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赵立昆指责道。

“我是什么身份?我找她怎么了?”鲁院长不服气地说。

“没水平,刘子芳说什么了?”赵立昆关心地问。

“她感谢我能去找她。”鲁院长淡然一笑,说。

赵立昆白了鲁院长一眼,说:“瞎说。”

“我一点儿也没瞎说。”鲁院长语气轻松地说。

赵立昆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鲁院长,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给我看了另外一些照片。”鲁院长又说。

“什么照片?”赵立昆警觉地问。

“跟这些差不多的,我一下子就什么全明白了。”鲁院长放下水杯,说。

“有的人用心险恶啊。”赵立昆言不由衷地感叹道。

“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恨刘子芳?”鲁院长颇为不解地问。

为什么恨刘子芳?赵立昆自然为什么,但是,他什么也不能说。

“干你们这行得罪人多啊。”见赵立昆不说话,鲁院长自言自语地说。

赵立昆翻身拿起一支烟,点上抽着,还是不说话。

“你这是怎么了?你有什么心事吧?”鲁院长侧眼注视着赵立昆,问。

“宋来平最近又去你们福利院了没有?”赵立昆终于说话了。

“去了,福利华出院的时候,他亲自接回来的。”鲁院长说。

“以后少跟他搅在一起。”赵立昆停顿了片刻,说。

“哎,老赵,没有你我能认识宋来平?你们不是自小的哥们吗?”鲁院长显然被赵立昆莫名其妙的话弄糊涂了,问。

“人都会变的。”赵立昆轻描淡写地说。

“人家宋来平不是挺好吗?我们福利院这几年多亏了他的热情支持。”鲁院长替宋来平辩护道。

“他那是别有用心。”赵立昆不好气地说。

鲁院如坠云雾之中,说;“不会吧?”

“不会就不会吧,你听我的就行了。”赵立昆表情怪异地说。

“他出事了?”鲁院长越听越纳闷儿,问。

“不应该问的你就别问。”赵立昆冷冷地说。

鲁院长不解地看着赵立昆。

“睡觉吧。”赵立昆重躺了下来,说。

“老赵,你们可是四十多年的情谊了,如果宋来平做错了什么,你能原谅的就原谅他,啊?”鲁院长劝说道。

赵立昆听罢,不耐烦地说:“我不是说了嘛,你别管这事,你只注意少跟他来往就行。”

“什么事你跟我说说不行吗?我也帮你出个主意。”鲁院长说。

“不行,你能出什么主意?睡觉吧,我会处理好的。”赵立昆说。

“照片的事你早给我说明真相,我还会……”鲁院长收存不满地说。

“这是两码事。”赵立昆说。

“你……”鲁院长气呼呼地躺下,说。

赵立昆起身关上了灯,转过身去。鲁院长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

一夜无眠,赵立昆与鲁院长各自想着心事。

第五节痛心疾首办公室里的潘东升站在窗前,看着窗台上的花,也在想着心事,那就是怎么做通李晓莉的思想工作,让她重新回到刘子芳的身边。他刚给办公室秘书张怡然打了电话,让她将李晓莉叫到办公室。

张怡然放下电话就直接去了李晓莉的办公室,李晓莉在打着文件,张怡然走过来说:“李晓莉,潘总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潘总找我?”李晓莉迷惑地说。

“是,快去吧。”张怡然肯定地说。

第二十章 尖峰对决(4)

“好,可是有什么事啊?”李晓莉有些不解地问。

张怡然笑了笑,说:“我怎么会知道呢?去了不就知道了。”

李晓莉没再言语,直接去了潘东升的办公室。来到门口,李晓莉小心地敲响了潘东升的门。

潘东升和颜悦色地说:“进来,请坐吧。”

“潘总,您好。”李晓莉向潘东升深了深鞠了一躬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吗?”潘东升静静地观察着李晓莉的神情

李晓莉听罢,迷茫地摇摇头,说:“潘总有什么指示?”

“指示没有,我只想好跟你谈谈。”潘东升双手抱臂

“潘总,我没犯什么错误吧?”李晓莉莫名地紧张起来

“没有,你干得很好。我想问你一个人,你认识吗?”潘东升不露声色地说。

李晓莉马上问道:“谁?”

“刘子芳。”潘东升一字一顿地说。

李晓莉吃惊地看着潘东升,急忙否认说:“我不认识,你认识她?”

“是啊,我认识,而且不但认识,我们应该称得上是很好的朋友。李晓莉啊,我认为你没有跟我说实话。”潘东升目光庄重地看着李晓莉

李晓莉犹豫了会儿,说:“潘总,我真不认识。”

“李晓莉啊,别瞒我了,其实我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刚才说过,我和刘子芳是朋友,很好的朋友,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就跟我”潘东升走到李晓莉跟前,亲切地说。

李晓莉听到这里,眼泪顿时夺眶而出了,说:“潘总,你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要说,好吗?”

“李晓莉啊,你想不想知道你离家出走后,都发生了什么?你想不想不知道,刘子芳,也就是你妈妈是怎样度过这些天的?”潘东升说到这里,眼睛也红了起来。

“潘总,你不要再说了。”李晓莉掩面而泣地说。

“李晓莉,我希望你能听我说下去。你离家出走的第一天的晚上,你妈妈就坐在你现在坐的这张沙发上,向我诉说了你们是怎么成为母女的。”潘东升掏出手绢递给李晓莉“我看着她因为你的失踪而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听着她因为这一段崇高而纯洁的母女情在刹那间烟消云散而失声痛哭的样子,我一个男人,一个经历了失去妻儿的男人,都忍不住伤心落泪啊。你想想看,这些年来她为你付出了什么,她是怎样把你和她的儿子抚养**的,她对你的爱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你难道就忍心让她这些付出都付之东流,而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眷恋和痛苦?”

“潘总……”李晓莉欲言又止。

“李晓莉啊,你能听明白我的意思吗?”潘东升拖过一把椅子,在李晓莉的对面坐下来

“潘总,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没有她,就没有我幸福的今天,可是……”李晓莉说到这里,将后半句咽了回去。

“可是什么?”潘东升追问道。

“可是,我真的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潘总,你能替我想想吗?”李晓莉以泪洗面

“我也在替你着想啊,孩子,你现在一时转不过弯来,很正常,你妈妈也不会怪你的,她相信,你会重新回到她的身边,依然做你的妈妈,你依然是她最亲的女儿。”潘东升站起来,语重心长地说。

“潘总,你给我点时间好吗?”李晓莉已经百感交集

潘东升点点头,说:“好。”

第六节 危机四伏

宋来平终于决定对刘子芳动手了,时间就在今天晚上。现在,在别墅院内,宋来平看着挂在树枝上的鸟笼,章向河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准备好了吗?”宋来平往鸟笼里扔了一条小虫子

“放心吧,宋总,我已经准备好了。[www.mianhuatang.la 超多好看小说]”章向河眼露凶光“刘子芳这只大鸟一定会展翅高飞的。”

宋来平满意地点点头,说:“是啊,是该放它走了。不过,你要倍加小心。完事之后,你必须躲一阵子,我已经为你安排好。”

“是,宋总。”章向河逗了下鸟

宋来平没再言语,摘下鸟笼,交给了章向河。

“放鸟吧,放鸟吧。”一边的鹦鹉叫道。

章向河与宋来平相视一笑,打开了鸟笼。鸟鸣叫一声,飞出鸟笼,在院里转了一圈,最后消失在夜幕里。

此时此刻,刘子芳自然不会知道一只黑手正向她伸来,虽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但是,她还没有离开东山派出所内。下午,有热心的群众将一个走失的老人送到了派出所。

“怎么样?老人的家人联系上了吗?”刘子芳手提几包盒饭进来,对旁边的民警说。

“联系上了,不过,他的儿子在离这里三十多公里的钢铁厂,现在还在班上,就是现在往这儿赶,也得一个小时吧。”民警看了眼身的老人

刘子芳抬腕看看表,说:“好,你先回我在这儿陪着他。”

“刘所长,还是你回家吧。我们在这儿等着。”民警推辞道。

“还是我吧,正好我还有份材料没看完,你看,晚饭我都准备好了。”刘子芳晃了晃手中的饭盒

“好,刘所长,那我就走了。”民警站起来

目送民警离去,刘子芳将盒饭递给老人,说:“大爷,你先吃饭啊,你儿子马上就来接你。大爷,您以后再出门啊,可记住了回家的路,也不要走得太远。您的家人找不到你,有多着急啊。”

“谢谢你啦,多亏碰到你们这些好人啊。”老人接过饭盒

刘子芳起身为老人倒上水,说:“大爷,你别着急,你儿子马上就来领你回家。”

“有吃有喝,跟在家里差不多。不急,不急,刘所长,你忙你的吧。”

照顾完了老人,刘子芳回到办公室看了会儿文件,大约九点多钟,老人的儿子来了,刘子芳将老人送到派出所门口,老人的儿子再三表示感谢。

“不用谢了,快领老人回家,他走失了一整天,也累了,以后老人再出门,你给他身上放一张纸条,把你家的地址和你的电话写上,这样就是走丢,也好找啊。”

“是,刘所长,我回去马上写一张条子,谢谢了。”老人的儿子说。

目送他们走后,刘子芳上了车,开车向家里赶去,而这人时候,儿子李晓明刚刚下了公共汽车,正向家门走去。

可能谁也不会想到,最先到达的是章向河,他跳下了出租车,就直奔目标,当然,他不会走大门,站在围墙外,章向河看看四周没人,几步助跑,就翻过墙去。

很快人,章向河来到了刘子芳的楼下,他楼前楼后走了一圈,发现二楼的住户没有亮灯,他顺着一楼的防盗网爬进二楼刘子芳家的阳台。

这个时候,李晓明已经走进了院门,门卫看到他,有些意外地说:“李晓明,你怎么今天回来了?”

“我想家了。”李晓明笑了笑

“你妈妈还没回来呢。”门卫说。

“我有钥匙的。”李晓明说。

对于章向河来说,刘子芳不在家是最好的结果,这样,他可以守株待兔。他从阳台上进入房内后,就在门厅等着,他觉得,刘子芳马上就要回来送死了。突然,他听到有人开锁的声音躲到了门边。

开门进屋的李晓明,章向河猛然抱住李晓明的脖子,将他摔倒在地了。李晓明拼命挣扎着,章向河在慌乱中用匕首刺中了李晓明的胸部。马上,李晓明瘫软下来,章向河看了眼地上李晓明,向阳台跑去。

楼下,两名保安巡逻至此,突然看到有人从阳台跳下来,连忙高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章向河愣了下,然后飞跑而去。两名保安紧紧追赶着,最终追到了地下车库。章向河被一辆车挡住了去路,他回头一看,保安已经追近,他毫不犹豫向保安开了一枪。一名保安应声倒地。

章向河拼命飞跑到车库入口,另一名保安追了出来,正好与刘子芳的车子打了照面。情况不妙,刘子芳见此情景,马上掏枪下了车。

“刘所长,他手里有枪,一个保安被打伤了。”保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你快报警!”刘子芳命令道。

刘子芳说完,拼命向章向河追去。

“站住,再跑我就开枪了。”追到大院门口,刘子芳持枪高声喊道。

章向河似乎什么也没听到,只是一路狂奔,飞也似的冲过了马路。刘子芳鸣枪示警,章向河突然回头向刘子芳开了一枪。刘子芳躲过子弹,向章向河开了枪。子弹呼啸着向章向河飞终击中了他的左臂。章向河强忍剧痛,拦下了一辆出租车,跳了上去。刘子芳欲了过来,正要跑过马路,却被一辆辆公共汽车挡住了去路。

“”出租车里,章向河用枪逼着司机,高喊道。

最后一辆公共汽车终于开过去了,章向河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时候,接到报警的各路警察向事发地风驰电掣般地赶来,刘子芳绝不会想到,儿子李晓明已经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了。

第二十一章内容预告

生死时速 难逃脱天罗地网

瓮中之鳖 为活命垂死挣扎

整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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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插翅难飞(1)

第一节 生死时速

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刘子芳家的院门口已经是警车云集,警灯闪烁。曹毅和苗长安及余中跃先后跳下了警车。

“曹局,苗局,凶手已经乘出租车逃跑。”刘子芳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往哪个方向跑的?”余中跃迫不及待地问。

刘子芳回身抬手指了指章向河逃跑的方向,说:“那边,他中了我一枪。”

“枪打在什么位置?”苗长安看着刘子芳手指的方向,问。

“左臂。”刘子芳将枪收起来

“曹局,怎么办?”苗长安请示道。

曹毅没有回答苗长安的话,而是拿起车上的对讲机,发布了命令:“我命令,马上封锁各路口,严查过路车辆,重点盘查出租车,密切注意左臂有枪伤的人。各派出所迅速到辖区所有医院,仔细检查是否有治枪伤的人,注意,城郊的乡镇医院也要认真检查。”

对讲机里传出不同音色的“明白”的回答。

这个时候,陈光海与陶玉佳已经率先撞进了刘子芳的家,他们从门缝儿流淌出的血迹中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昏迷不醒的李晓明被众警察抬到了沙发上。

“救护车什么时候到?”陈光海急得团团转

“马上就到了。”陶玉佳看了眼门外

“李晓明,坚持一会儿,一定挺住啊。”陈光海趴到李晓明苍白的脸上

“李晓明,救护车马上就到了,啊。”陶玉佳强忍泪水

李晓明没有反应,呼吸却越来越短促。

几分钟后,救护车终于赶过来了,众警闪开一条道,牛汉指挥着围观者闪开道路。

“受伤的保安在哪儿?”刘子芳对牛汉说。

“马上抬过来了。”牛汉说。

就在这时,几名警察抬着受伤的保安跑了过来。

“”刘子芳催促道。(WWW.mianhuatang.la 好看的小说)

保安被抬了上救护车,陈光海飞跑而至,说:“刘所长。”

“陈光海,我在这儿。”刘子芳回过身来

“刘所长,你快回家吧。”陈光海心急如焚地说。

“怎么了?”刘子芳不解地问。

“李晓明受伤了。”陈光海说。

刘子芳听罢,心里顿时一惊,说:“伤重吗?”

“挺重的。”陈光海说。

刘子芳不顾一切地冲进了楼道,这时,两名警察正抬着李晓明下楼。

“晓明,晓明!”刘子芳扑到李晓明的身上声嘶力竭地喊道。

李晓明面色蜡黄,双眼紧闭。

“送医院。”陈光海一把拉开刘子芳

在人们急切地目光中,众警将保安和李晓明先后抬上了救护车,刘子芳也跳上车。曹毅和苗长安及余中跃走了过来。

“怎么样?”曹毅关切地问。

“保安是腿伤,没有生命危险,李晓明右胸部被刺中两刀,生命垂危。”陈光海汇报说。

“猖狂!”曹毅大怒道。

“快送医院抢救。”余中跃说。

刘子芳摸摸李晓明苍白的脸,转身欲下车,却被苗长安伸手拦了:“子芳,你得跟着去医院,一定想尽一切办法,不惜不一切代价,抢救李晓明的生命。”

刘子芳推开苗长安的手,跳下车来。

“子芳,听从命令。”曹毅走到车前

“曹局,苗局,我不是医生,我去也没有用。我刚才与凶手有过接触,能提供一些情况,我得留下。”刘子芳毫不犹豫地说。

“好吧,陈光海,派三个人去医院。”苗长安命令道。

“是。”陈光海一边应着,一边指挥着牛汉等三名警察上了救护车。

救护车一路风驰电掣,直接开到了医院的急救室门口。mianhuatang.la [三↑四↑中↑文↑网]李晓明被推进了急救室,随行干警却被护士挡在了门外。

“医生,请你一定救活李晓明,他的父亲六年前牺牲了,他不能再……”牛汉拦住一名医生,眼含热泪,恳求说。

“放心吧,任何病人的生命在医生的眼里都是珍贵的,我们都会竭尽全力。”医生说完,关上了急救室的门。

牛汉等干警们在急救室门口等得焦灼,而在清泉区公安局会议室里,气氛更是紧张,在曹毅的亲自主持下,临时案情分析会正在进行。

“凶手一米七五左右,圆脸,像个白面书生,但是,从他的身手和射击水平来看,是一个有一定犯罪经验的惯犯。我的一枪击中他的左臂,子弹没有找到,这说明,子弹很可能留在凶手身上。”刘子芳似乎已经忘记了重伤的儿子李晓明,汇报说。

“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凶手从一楼的防盗网上了二楼刘子芳所长家的阳台,然后直接进了刘子芳的家,其谋杀的对象显然是刘子芳所长。李晓明意外地回家,让凶手措手不及,情急之下,用匕首将李晓明捅伤,由于李晓明当时还背着书包,书包带挡住了匕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陈光海简明扼要地汇报说。

“受伤的保安是被一支六四式手枪击中,子弹穿透了这名保安的大腿外侧。现在,这颗子弹已经找到,刑技科正在对档案中的枪支进行比对这支枪以前有没有出现过。”陶玉佳说。

“事实已经很清楚,这起枪案是针对刘子芳的,那么,这就是一起报复谋杀案,但是,是出于什么目的报复,还要认真思考。从凶手身带枪支和匕首来看,他显然是准备致刘子芳以死地的,也就是说,他对刘子芳的仇恨可以说是深仇大恨。”余中跃分析道。

“我认为,这起谋杀案与东山派出所纵火案有一定的联系,他们即使不是同伙,也必定有交往,或者说,狼狈为奸。这支六四式手枪是个突破口,刑技科连夜进行比对,一定要找出线索。我再次强调一下,盯紧各医院,凶手一定会想尽办法治枪伤,一有情况,马上向我汇报。”曹毅总结道。

“是。”众警应道。

“好,会先开到这儿。子芳,咱们马上去医院。”曹毅站起来

“曹局,这么晚了,您就别去了。”刘子芳劝说道。

“这话说得,我能不去吗?快走吧。”曹毅说罢,扭头走出了会议室。

曹毅一行赶到医院手术室门口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蓦地打开了,李晓明被推出了手术室。

“医生,怎么样?”牛汉问。

“手术很成功,我可以负责任地说,病人不会有生命危险,他的昏迷是由于失血过多,如果那贴近心脏的一刀再偏进一厘米,就不好说了。”医生如释重负地说。

“刘所长,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李晓明没事了。”牛汉对刘子芳说。

刘子芳听罢,看了眼李晓明,突然失声痛哭了。

“刘姐,别哭了,李晓明没事了。”陶玉佳一把抱住刘子芳

刘子芳紧紧地抱着陶玉佳,泪如泉涌。

护士将李晓明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曹毅与苗长安等泪眼蒙眬地安慰了刘子芳,就回去了。刘子芳守在李晓明的病床前,看着输液瓶里的血浆缓缓地流进李晓明的血管里。终于,李晓明睁开了眼睛。

“晓明,晓明,你醒了?”刘子芳小声地喊道:

“妈妈。”李晓明用力地叫了声。

“现在尽量不要让病人说话。”值班的护士见状,走进了病房

刘子芳理解地向护士点点头,然后紧紧地握着李晓明手,说:“睡吧,孩子。”

第二节 讳疾忌医

对于路涛与苏康桥来说,他们似乎已经感觉到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正在降临,尽管他们不会知道,这场危机什么时候到来,最终的结局又是什么。所以,他们就生活在忐忑不安之中,就像马大刚出事后孙照同他们那样,躲藏秘密的据点,一边听候上司的命令,一边借酒消愁。现在,酒只喝了几口,就响起了一阵激烈的敲门声。

谁会在这个时候敲门?苏康桥放下酒杯,走到门后,小声问:“谁?”

“我,章向河,快开门。”门外的章向河声音嘶哑地说。

苏康桥迅速开了门,章向河闯了进来。

“章哥,你受伤了?”苏康桥吃惊地看着章向河血迹斑斑的左胳膊

“严重吗,章哥?”路涛也围上前来,关切地问。

章向河痛苦地坐在沙发里,龇牙咧嘴地说:“快,疼死我了,给我包扎一下。”

“子弹好像还在里面。”路涛察看着章向河的伤口

苏康桥找来一条白毛巾,边给章向河包扎边说:“章哥,得去医院了。”

“是啊,章哥。”路涛也劝说道,“是啊,不去医院怎么取出子弹啊?”

章向河一听,气得挥了挥手,说:“去医院,你直接让我去监狱得了。”

“章哥,你这是……”苏康桥不明其意

“我敢断定,现在,公安局早就盯上各个医院了,我去了,不等于送死吗?”章向河一**坐在椅子上,怅然若失地说。

路涛马上明白过来,说:“章哥说得对,医院坚决不能去。”

“那怎么办,章哥?”苏康桥急抓耳挠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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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插翅难飞(2)

章向河无奈摇摇头,说:“给宋总打个电话吧。”

“好,只有这样了,我这就打。”路涛说着,掏出了手机打通了宋来平的电话。

这个时候,宋来平正坐在别墅客厅内,一边抽烟,一边等待着章向河的消息。除掉刘子芳,是宋来平没有办法的办法,他不希望章向河失手。手机突然响起来,宋来平犹豫了下,接起了电话。

“宋总吗?我是路涛。”电话里传来了路涛焦急的声音。

“我是,什么事?”宋来平抬腕了下手表

“章向河受伤了。”路涛带着一副哭腔说。

章向河受伤了?也就是说,他的行动十有失败了。宋来平不禁大吃一惊,从沙发里站来,说:“什么?伤得重不重?”

“伤倒是不重,但是子弹留在胳膊里了。我们是不是马上过去?”路涛请示道。

“不,不要到我这里来,我马上去你们那里。你们在哪儿?”宋来平马上拒绝了路涛

路涛听罢,将他们的躲藏地点说给了宋来平,然后放下了手机。

“宋总怎么说的?”章向河吊着左胳臂

“宋总说,他马上过来。”路涛说。

“手不顺啊。”章向河的些垂头丧气地说。

“章哥,你这一枪是谁打的?”苏康桥问。

章向河咬牙切齿地说:“刘子芳。”

“怎么又是她?”苏康桥愤愤地说。

几个正说着,宋来平来到了门口,他并没有敲门,而给路涛打了电话,让他开门。路涛开了门,宋来平推门而入,回身关死房门。众人连忙站起来,不知所措地注视着宋来平。

“宋总,您坐。”苏康桥搬来一把椅子

“宋总,这活儿我没干好。”章向河愧疚地说。

“你就不要检讨了,先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宋来平在椅子上坐下来

章向河诚惶诚恐地将整个过程讲了一遍,最后说:“宋总,我辜负了您对我的信任。(wwW.mianhuatang.la 无弹窗广告)”

“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是不是?没事,我不怪你。”宋来平看着章向河的左臂,心疼地说,“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治好你的枪伤,医院是不能去了。”

苏康桥听到这里,犹豫着说:“宋总,我有个办法。”

“”宋来平将目光投向苏康桥

“我有一个朋友是外科医生,能不能找他出来给章哥做手术?”苏康桥说。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苏康桥,这个人可靠吗?”宋来平不无担心地问。

“可靠,是我多年的一个朋友,去年他和科主任闹矛盾,还是我找人给他摆平了。”苏康桥自信地说。

“那就好,你马上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先把医生接过去,如果没人跟踪,再把章向河接过去。”宋来平站起来,拍了拍苏康桥的肩膀

“是。”苏康桥答应道。

宋来平布置完了就回去了,苏康桥马上与他的大夫朋友取得了联系,并见了面。得到了大夫朋友的保证后,苏康桥给宋来平打电话进行了汇报。

“宋总,我是苏康桥。”苏康桥说。

“那个医生找到了?”宋来平急不可耐地问。

“找到了,可是现在,各医院都有警察盯着,手术器械拿不出来。”苏康桥焦灼万分地说。

“还有别的办法吗?”宋来平问。

“他答应明天上午病人多的时候再想想办法。”苏康桥回答道。

“好吧,治枪伤是小事,保命是大事,我想章向河也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宋来平叮嘱道,“明天,就等明天吧。记住,明天接那个外科医生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明白吗?”

“明白,宋总。”苏康桥说。

第三节 瓮中之鳖

放下苗长安打来的电话,水城市公安局局长曹毅就一直在办公室里等待着他的到来。曹毅知道,苗长安肯定会有重大的情况向其汇报,曹毅站在窗前陷入了沉思。不多会儿,敲门声响起,曹毅断定是苗长安来了。

“请进!”曹毅说。

苗长安推门进来,一脸的严肃。

“有情况?”曹毅回身来,问。

“是,曹局。”苗长安说。

“”曹毅催促道。

“刑技科已经做出鉴定,昨天晚上的这支六四式手枪与杀害钱娟,六年前杀害李先锋的是同一把枪。”苗长安汇报说。

尽管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曹毅的听罢,心里还是不由得一惊,说:“什么?”

“刑技科已经做出鉴定,昨天晚上的这支六四式手枪与杀害钱娟,六年前杀害李先锋的是同一把枪。”苗长安重复道,“但是,是不是同一个人就不好说了。”

“案情越来越明晰了。”曹毅似乎在自言自语。

“不过,是不是同一个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把枪把一系列恶性案件串到了一起,曹局你说呢?”苗长安分析道。

“对,我同意。”曹毅突然问道,“赵立昆那边有什么情况没有?”

“没有,一切正常,今天一上班,我特意让陈光海单独向他汇报了昨天晚上发生的情况,他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反应。”苗长安说。

就在这时候,苗长安的手机响起来,苗长安看了曹毅一眼,接通了电话,他听了会儿说:“好,我知道了,你们继续跟踪,绝不能跟丢了。”

“又有新情况了?”曹毅问。

“是。”苗长安合上手机“曹局,我们在东方医院的人报告,该医院一名外科医生从手术室借走了一套外科手术器械,他们已经跟踪上了。”

“好,这是个好消息。”曹毅说。

当然,曹毅与苗长安不会知道,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楼下的马路上,一辆桑塔纳和一辆吉普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地驶过了水城市公安局的大门。桑塔纳车内,一医生怀抱手术器械坐在后排,而苏康桥刚坐在前排。

“人在哪里?”医生面色紧张地说,“不会出事吧?”

“哥,你别问了,到了我就告诉你。”苏康桥回过头来

“我这可是冒着危险的。”医生紧紧地抱着怀中的手术器械

“放心吧,不会亏待你。”苏康桥安慰道。

“好,我相信你。”医生心有余悸地说。

桑塔纳车马上就要驶下二环南路了,后面的吉普车里,陈光海与陶玉佳及郑树伟目不转睛盯着前面的桑塔纳。

“余队,我是陶玉佳,车子已经驶下二环南路,向光明村方向跑去,请指示。”陶玉佳在用对讲机向余中跃报告说。

“知道了,我马上带人增援。”电话的里余中跃说。

“明白。”陶玉佳说。

桑塔纳车终于来到一小山村的村口,车子停了下来,苏康桥警惕地向后张望着一会儿,又拐进了一小胡同。

马上,后面的吉普车也驶了过来,与此同时,两名便衣骑摩托车到达,吉普车停了下来。

“我们是当地派出所的,刚刚接到命令协助你们,那辆桑塔纳车往小胡同里拐了。”便衣甲走到车窗前

陈光海与陶玉佳及郑树伟等跳下车来,陈光海走到摩托车前,说:“把车隐蔽好,你们先在这儿等着,我随时听我的命令。”

“陈队,我我不容易引起注意。”陶玉佳走过来

“好,小心点。”陈光海四处观察着说。

“是。”陶玉佳说完,戴上头盔,骑上摩托车拐进了小胡同。

桑塔纳车开到了小胡同的56号院门口,放下了苏康桥和医生又开走了。苏康桥掏出钥匙,开了院门的锁。

“怎么没人啊?”医生跟着苏康桥走进小院,问。

“人马上就到。”苏康桥说。

这时,陶玉佳正骑摩托车路过,她显然听到了苏康桥与医生的对话,没有停留,向小胡同的另一头驶去。

“快进屋吧。”苏康桥关上院门,说:

陶玉佳骑着摩托车再次来到小山村的村口,陈光海他们马上迎上前去。

“怎么样?”陈光海问。

“快走,注意隐蔽,病人还没到。”陶玉佳说。

陈光海听罢,连忙指挥众警察开车散去。

进入平房内,医生迅速整理好,手术器械,然后对苏康桥说:“差不多了,让病人来吧。”

苏康桥听罢,马上打通了路涛的手机,说:“路涛吗?我是苏康桥,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带章哥过来吧,对,没人发现。”

医生看着苏康桥合上了手机,问:“病人什么时候到啊?”

“马上就到了。”苏康桥长叹一口气

苏康桥绝对不会想到,这个时候,陈光海与陶玉佳及郑树伟已经走进了对门的另一处院子,他的一举一动已经全面在警方的掌控之下。院内一老人正在晒粮食,看到几个陌生人进来打了个愣怔,陶玉佳连忙给老人打了不要说话的手势,并将老人带进了屋内。

“大娘,我们是公安局的,我们在抓坏人,借你的地方用一下。”陶玉佳向老人出示了警官证,和蔼可亲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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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插翅难飞(3)

“大娘,我们是公安局的,我们在抓坏人,借你的地方用一下。”陶玉佳向老人出示了警官证,和蔼可亲地说。

“坏人,我们家哪有坏人?”老人一惊

“大娘,坏人在外面。”陶玉佳指了指外面,然后亲热地拉起老人的手“你放心,你是安全的。”

老人迟疑地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在老人的院子里,陈光海透过栅栏观察着对面的56号院。他看到,路涛驾一辆机动三轮车出现在视线里,他马上示意郑树伟隐蔽好。

三轮车在56号院门口停下来,路涛摘下头盔,从车上跳下,四下望了望,然后对身后的章向河说:“章哥,到了,下来吧。”

章向河迅速跳下车子,回头观望着。

“哥。”路涛催促道。

章向河收回目光,与路涛一起走进了院门。

看到56号院门关上了,陈光海对郑树伟说:“你看到那个人的左胳臂了吗?”

“看到了,扎着绷带,这就是我们要找的人。”郑树伟说。

“不错,就是他。你们在这里盯好,我与余队联系一下。”陈光海说完,向屋里走去。

“余队,病人已到,请增援。”陈光海掏出对讲机,向余中跃报告说。

“好,我马上带人赶到。”余中跃嘱咐道,“手术要进行一段时间,不出意外情况,你们不要动手。”

“明白。”陈光海回答道。

第四节 善心说客

就在宋来平焦急地等待着章向河治伤的消息的时候,鲁院长来到了他的别墅门口。

“鲁院长,我在哪儿等您?”司机停好车,对鲁院长说。

“就在这儿吧。”鲁院长指了指脚下说。

“好。”司机说。

鲁院长向别墅大门走去,来到门前,敲响了院门。里面的狗顿时狂叫不止,胡宗贵从小屋里走出来,透过门缝儿看着门外,开了门。

“鲁院长,您怎么来了?”胡宗贵有些意外地看着鲁院长

鲁院长没有回答胡宗贵的话,而是反问道:“宋总呢?”

“宋总在屋里呢。”胡宗贵说着,走到狗的旁边,拍了拍了狗的头,狗马上听话地停止了狂叫。

这个时候,客厅里向院里张望的宋来平已经知道鲁院长不请自到了,他马上迎到门口,拍了拍巴掌,说:“鲁院长,你可是稀客。”

“是吗?”鲁院长迈进客厅

“是啊。”宋来平给鲁院长倒上茶水“鲁院长突然造访,肯定有事”

“宋总啊,最近有没有发现赵立昆情绪不是很正常?”鲁院长不想拐弯抹角,就直截了当地说。

“是啊。”宋来平思忖片刻“立昆没给你说什么吗?”

“没有,我只是觉得他最近情绪有些不对劲。”鲁院长喝口茶水

“人哪有光顺心的,一帆风顺不过是奢望而已啊。”宋来平摇头晃脑地宽慰道。

“我发现他心事挺重的。”鲁院长的脸上划过几丝忧虑

“是吗?”宋来平似乎不信,问。

鲁院长点点头。

“嫂子,你来找我,肯定是你觉得立昆的心事与我有关,是吗?”宋来平双眼微闭

“来平,看来什么事也瞒不过你。”鲁院长感叹道。

“我说是吧。立昆怎么说的?”宋来平问。

“他说……他说……你好像对他有意见。”鲁院长磕磕巴巴地说。

“不,不是我对他有意见,是他对我有意见。”宋来平听到这里,断然否认道。

“什么意见?”鲁院长神情紧张地问。

“嫂子,这是我们兄弟之间的事情,你还是不插手的好。”宋来平晃了晃手腕

“把我当外人啊?”鲁院长的脸上挤出一丝牵强的笑容

“嫂子,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正因为我把你当成亲人,我才这么说的。”宋来平起身给鲁院长续上茶水

“来平,你越说我越糊涂了,我觉得云里雾里的。”鲁院长低头看着茶杯里冒出的腾腾热气

“有时候,糊涂比明白强,人们不是常说,难得糊涂吗?”宋来平若有所思地说。

“看来你是不想告诉我了。”鲁院长失望地说。

“立昆不想告诉你的事,我肯定也不会跟你讲。”宋来平态度坚决地说。

鲁院长不解地问:“为什么?”

“嫂子,放心吧,没什么大不了事,我们会解决好的。”宋来平说。

“你们都是大男人,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相互理解一些,行吗?”鲁院长恳求道。

“没问题,嫂子。”宋来平毫不犹豫地答应道。

“我回家也对老赵这么说,我真心地希望你们两个能把这四十多年友情保持下去。”鲁院长喝口茶水“这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

“谢谢你了,嫂子。我也是这么想的。”宋来平说到这里,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哎,福利华现在怎么样啊?”

“她现在很好,你就放心吧,她跟我说,要认你为爸爸,还问我同意不同意,我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啊?”鲁院长说。

“如果你同意,这事就这么定了。”宋来平愉快地说。

“好,来平,我走了,老赵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代他向你道个歉,你不要往心里去,他这个人脾气强啊。”鲁院长站起来

“没事,嫂子,你多虑了。”宋来平宽慰道。

“没事就好。”鲁院长说。

宋来平将鲁院长送到门口,说:“再见。”

“再见。”鲁院长心有不甘地上了车

送走了鲁院长,宋来平回到客厅里,自己下着象棋,等待着章向河那边的消息。

当然,还有一个人也在等待着这个人的消息,那就是刘子芳。在苗长安的命令下,她没有参加跟踪苏康桥他们的行动,而是来到医院照顾儿子李晓明。苗长安答应她,只要那个凶手一出现,就会在第一时间通知她,在这之前,她必须在医院照顾儿子。

“喝吧,医生说,你现在能喝水了。”刘子芳给李晓明喂口水

“妈妈,我妹妹呢?”李晓明咽了下水,突然问道。

“晓明啊,现在妈妈也不想瞒你了,你妹妹并不是你的亲妹妹。”刘子芳放下手中的杯子,犹豫了半天

什么?李晓莉不是亲妹妹?李晓明吃惊地说:“什么?妈妈你说什么?”

“晓明啊,来,听妈妈慢慢给你说。”刘子芳的眼睛湿润着说。

于是,李晓明在惊恐中听完了妈妈的讲述,他觉得,这似乎是一个传奇的故事,感人肺腑,又充满悲情。

“妈妈,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良久,李晓明才泪流满面地说。

刘子芳也含泪点点头,说:“是真的,妈妈说的都是真的。”

“那我妹妹就不回来了?”李晓明着急地问。

“我相信她会回来的。”刘子芳自我宽慰道。

“她要是不回来怎么办啊?”李晓明仍然不相信妹妹会回来,就问。

“我相信她会回来的。”刘子芳抬手抚摸着李晓明苍白的脸,说“晓明,我问你,你妹妹回来以后,你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她吗?”

“妈妈,我会的,而且还会比以前更好。”李晓明用力点着头

“好孩子,真是妈妈的好孩子。”刘子芳顿时热泪盈眶地说。

手机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来的,刘子芳接通电话了,听到了指挥中心凶手已经锁定的报告。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到。”刘子芳说完,合上手机,起身对李晓明说,“好了,我得走了。”

“妈妈,你又要干什么去?”李晓明担心地说。

“晓明,你好好休息,妈妈有任务。”刘子芳走到病房门口,回头说。

第五节 天罗地网

医生终于做好了从章向河左臂里取出子弹的准备,他戴上了口罩,让章向河坐在椅子上。章向河的左半边衣服脱了下来,赤着左臂,左臂上的枪伤清晰可见,就像一只血肉模糊的眼。

“开始吧。”章向河看了上这只独特的眼

“章哥,我给你说件事。”苏康桥站在一边,唯唯诺诺地说。

“什么事啊?这个时候你给我说什么事?”章向河不满又不解地问。

苏康桥围着章向河转了一圈儿,为难地说:“章哥,对不起,医生忘了带麻药。”

“怎么搞的?”苏康桥的话音一落,路涛先急了

“情况紧急,能把这些东西拿出来就不错了。”医生晃了晃手中的手术刀

章向河听到这里,眉头皱了皱,说:“没事,这点小手术,我挺得住。”

“好,我知道,章大哥是条硬汉子。”医生戴上手术手套“开始吧?”

“好,开始吧。”章向河沉静地说。

医生不再言语了,开始为章向河做手术,而这个时候,余中跃还带领的大队马正向这个小山村赶来。

“陈光海,你们那里有情况没有?”余中跃目光炯炯,手持对讲机,大声说。

“没有,一切正常,余队,你现在在什么位置?”陈光海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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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插翅难飞(4)

余中跃看了眼车窗外的景致,说:“马上下二环,你们密切注意,一有情况就实施突袭,绝不难让他跑掉,记住,我要活的,你听明白了吗?”

“明白。”陈光海说。

在余中跃的警车后面,有另一辆警车紧追不舍,驾车人正东山派出所所长刘子芳。

“余队,我在车后。”刘子芳看着不远处余中跃的车子,用对讲机说。

余中跃回头看了眼,发现了刘子芳的车子,马上向司机示意减一下速。

“刘所长啊,我看到你了,我们在村口会合。”余中跃说。

很快,刘子芳追了上来,几辆警车呼啸着向小村开去。

对这名医生来说,从章向河的左臂里取出子弹,就像囊中取物那么简单,他举着夹着子弹的镊子,对章向河说:“哥,你看看这个。”

“这是刘子芳的子弹。”苏康桥伸过头来,说。

章向河已经是满头大汗,他看了眼血淋淋的子弹,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还给她!”

“对,一定要还给她!”路涛也恶狠狠地说。

医生将子弹放在了桌子,然后开始为章向河包扎伤口。章向河这时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个手术一结束,他就成瓮中之鳖了。在村口,一辆辆警车先后停下,干警们荷枪实弹,在余中跃的指挥下持枪跳下车来。

“余队长,凶手他人在哪儿?”刘子芳也跳下来,走到余中跃跟前,问。

“在村里。”余中跃观察周围的动静,说。

刘子芳掏出手枪,压上子弹,说:“我相信,这次他是跑不掉了。”

“是啊。”余中跃点点头,然后挥了下手,说,“走。”

于是,干警们敛声屏息,向56号院包围过去。余中跃与刘子芳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走到56号院门口,陈光海将大家引到了对面的院子里。

“余队,估计手术差不多了,怎么办?”陈光海的目光紧盯着56号院门,小声说。

余中跃趴在栅栏上,看了看,说:“走,进屋说。”

陈光海跟着余中跃、刘子芳进了屋,刘子芳问:你看清楚了吗?他们几个人?“

“四个。”陈光海伸出四个手指头,说。

“有武器没有?”余中跃问。

陈光海摇摇头,说:“没发现。”

余中跃点了下头,马上用对讲机命令道:“各小组注意,现在马上突袭,听我命令,行动!”

接到余中跃的命令已经将56号院团团包围的警察们从各自位置跳进了院内。与此同时,余中跃和陈光海、刘子芳、陶玉佳、郑树伟等推开栅栏,向56号院猛扑过去。

平房内的医生刚刚为章向河包扎完毕,路涛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他顿时大惊失色,高声说:“章哥,来人了,快跑。”

“快跑!”章向河说着,率先迅速推开后窗,跳了出去。

这时,众警察冲进屋内,陈光海高喊道:“不许动,举起手来。”

路涛与苏康桥先后从后窗跳出去,医生已经来不及了,独自藏到了桌子下面。

“快追。”陈光海指着窗口,对干警们说。

陈光海和郑树伟、刘子芳、陶玉佳一个个跳出了窗口,向章向河他们追去,已经魂不附体的医生被一名警察从桌下拖出来。

余中跃走进来,看着瑟瑟发抖的医生,说:“带走吧!”

两名干警带走了医生,余中跃问另一名干警,说:“其他人呢?”

“跳后窗跑了,陈光海他们去追了。”一名警察说。

余中跃看了眼后窗,然后冲出了小屋,加入追捕章向河他们的队伍。

章向河带领路涛与苏康桥跑到了个小山坡上,章向河与路涛手握着枪,章向河将一把匕首扔给了苏康桥,然后又拼命地跑了起来。

“大家别集中在一起分开跑,朝三个方向跑。”章向河一边跑一边对苏康桥与路涛说。

于是,三人朝三个方向跑去,在后面紧紧追赶的陈光海、刘子芳、陶玉佳也兵分三路,分头追去。

路涛体态臃肿,跑得最慢,所以他就第一个完全暴露在了警方的面前。他气喘吁吁地跑进一处小树林中,就再也跑不动了。他靠在一棵大树上,绝望地看着追赶而至的陶玉佳。

“别过来。”路涛藏在树后,举枪高喊道。

陶玉佳的枪也对准了路涛,说:“放下武器,你跑不了了。”

“你做梦去吧。”路涛手中的枪抖了抖,歇斯底里地说。

现在的路涛已经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虽然眼前只有一名女警察,但是,在她的身后正有千军万马增援过来,他已经无路可逃。他也知道,摆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束手无策,要么与眼前的这名女警察同归于尽。路涛想起了马大刚的死,马大刚无疑是他学习的榜样,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这么想着,路涛就举起了枪,对准陶玉佳扣动了扳机。陶玉佳也在密切地观察着路涛的一举一动,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她也扣动了扳机。两声枪响过后,路涛与陶玉佳同时倒在了地上。不多会儿,余中跃带人追了过来,一只只枪口对准了地上的路涛,干警们疯也似的向路涛狂射起来。

“玉佳!”刑警甲抱起血泊中的陶玉佳,哭喊道。

陶玉佳毫无反应。

“玉佳,玉佳,你醒醒,你醒醒啊!”余中跃蹲下来,泪水模糊了视线,说。

陶玉佳想说什么,却只是嘴角动了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陶玉佳牺牲了!余中跃双眼怒睁,带人向山坡另一端跑去。

苏康桥跑得很快,但是,他手上却没有枪,章向河临时给了他一把匕首,而对他来说也形同摆设。在这只作恶多端的队伍里,苏康桥算是个文人,他没有参与过恶性事件,只是躲藏在幕后干一些类似拼造下流照片的勾当。现在,他已经魂飞魄散,手持匕首向山下望着。他看到,郑树伟正向他一步步地逼近,并举枪瞄准。

“放下匕首!举起手来!”郑树伟双手握枪,命令道。

苏康桥挥舞着匕首,带着一副哭腔,说:“你闪开。”

郑树伟自然不会闪开,他沉稳地向苏康桥靠近着。

警察已经近在咫尺,苏康桥回头看了眼山下,惊惶失措了。

“举手投降是你现在唯一的出路。”郑树伟手中的枪扬了扬,冷冷地说。

苏康桥慢慢后退着,一只脚已经退到悬崖边上。

“不,不可能。”苏康桥有气无力地说。

郑树伟的枪准确无误地瞄准了苏康桥的头部,说:“我再说一遍,举手投降是你唯一的出路。”

这个时候,增援的警察已经赶了过来,苏康桥猛地向郑树伟投出了匕首,郑树伟身子一闪,匕首掉在了地上。

“不要开枪,要活捉。”郑树伟对身后的警察说。

众警察向苏康桥一步步地向苏康桥逼近着,苏康桥再次回身看了眼悬崖,绝望地说:“你们别过来。”

郑树伟带领众警察一步步地向前走着,苏康桥突然蹲到地上,哭着说:“完了,我全完了。”

郑树伟一把将苏康桥提起来,一名干警为他戴上了手铐。

“押走吧。”郑树伟说。

现在,路涛与苏康桥一个被击毙,一个被活捉,只剩了章向河还在苟延残喘,丛林中的他左躲右闪地奔跑着他已经似乎听到了身后紧紧追赶的脚步声。

与苏康桥跑到了悬崖边上不同,章向河竟鬼使神差地跑到了峭壁前,也就是说,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陈光海与刘子芳一前一后地追赶过来,在离章向河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注意,他手中有枪。”陈光海向刘子芳提示道。

“是的,我也看到了。”刘子芳虎视眈眈地说。

章向河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举枪向天开了一枪,说:“来吧,我打死一个赚一个。”

“你已经被包围了,缴枪投降吧。”陈光海的枪对准了章向河的脑袋,说。

章向河冷笑一声,说:“缴枪投降?你觉得我会吗?”

“你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刘子芳双手握枪,说。

“刘子芳,你就等死吧。”章向河恶狠狠地注视着刘子芳,咬牙切齿地说。

这时,余中跃与郑树伟已经追了上来,章向河一愣,突然向刘子芳开了一枪。

刘子芳躲闪过去,大声喊道:“抓活的!”

章向河欲再次射击,刘子芳一枪击中章向河举枪的手腕。马上,众警一拥而上,章向河被按到了地上。

一场紧张激烈的抓捕就这么结束了,干警押解着章向河和苏康桥回到了小村口。在干警的怒目之下,章向河和苏康桥被推进了警车。

不多会儿,几名警察抬着牺牲了的陶玉佳走了过来,余中跃与刘子芳等围了上去。

“玉佳!你怎么了?”刘子芳哭叫道。

“陶玉佳同志牺牲了。”余中跃泪眼蒙眬地说。

刘子芳猛地抱住陶玉佳,泣不成声地说:“玉佳,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找谁说知心话去啊——”

“刘所长,走吧。”陈光海拉开了刘子芳,说。

“玉佳,我还有知心话对你说啊。”刘子芳泪流满,哽咽着说。

“子芳,控制一下自己,走吧。”余中跃擦了上湿润的眼角,说。

“余队,让玉佳坐我的车吧,我要亲自送她回家。”刘子芳抱起陶玉佳,说。

“好。”余中跃点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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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内容预告

百密一疏 众恶匪负隅顽抗

苟延残喘 难逃脱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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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完续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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