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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尊之绝色美男嫁给我》


第二章 将军归来

“快点,关上门!”命令丫头关上门以后,杜蕾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掀开裙子便是弯下身子,在腿部鼓捣着什么。

不一会,便是从腿上解下了两个布袋子,脸上得意洋洋。

一旁站立的两个丫头好奇的看着,满脸好奇,个头稍矮一点的丫头毕竟年龄小,便是稀奇的张开嘴巴问道,“小姐小姐,那是什么?”

小姐总是能鼓捣出来稀奇好玩儿的物什儿。

将布袋子抛向她们,扬起下巴脸上的笑容更浓,“这叫跪得容易!”还是从《还珠格格》里面学到的,她就知道保不齐哪次去洛柳院被娘亲亲自捉回来,少不了祠堂里面的一顿跪着,便是事先准备了这个东西,果然膝盖不那么痛。

“小姐真是聪明啊!”两个小丫头露出钦佩的眼光。

“聪明什么!”门突然被推开,严厉的声音传来,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中年男子,暗绿色的长衫,面容姣好,发丝工整的绾在一起。

“爹爹!”杜蕾思急忙扑在了男子的怀中,喜笑颜开,爹爹最宠她了。

“你呀!”杜家主夫摸着自己女儿的头发,眼神中带着宠溺,爱怜,还有一丝无奈,这个孩子自小猴皮,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家主常年不在家,他便是对她愈加的爱护,不成想,及笄了,她却依旧整日的无所事事,京都之贵主夫背地里面怎么说的,他怎么会不知道,说是他将这孩子宠坏了。

思及此,杜家主夫便是叹了口气,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爹爹可是有烦心之事?”杜蕾思抬起头,看着男子。

杜家主夫微微笑了笑,摇了摇头,便是语重心长的说,“蕾思啊,那不叫聪明,那叫投机取巧,你娘亲让你跪祠堂,定是让你……”

“定是让我自我反思,也是为我好,杜家就我一个孩子,这肩上的责任定是轻不了的!”杜蕾思抢着说道,这话她从小到大都听过无数遍了,耳朵都快生茧子了。

杜家主夫好气的笑着,却偏偏真的生不起气来,最后便是只是笑了出来,“对了,常胜将军就要回来了,到时候京都定会更加严谨,你可不要再出去惹事了!”

“知道了!我最亲爱的爹爹!”把头埋在男子的怀中蹭了蹭,前世她是个孤儿,而今生,这个男子却是给了她两世的温情,真真的是捧在手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时间就好像是手指缝间的细沙,流逝着,转眼便是进了腊月,鹅毛大雪无声无息地下,天阴沉而晦暗,管你怎么盼也不起风,压根儿没有放晴的意思,已近中午的京都浑浑沌沌,街上寥寥的行人缩脖袖手木然地走着,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凄迷。

整座京都都裹上了一片银白,甚是洁白美丽,可是再洁白,也终是掩盖不住这京都的暗波汹涌,恩怨纠缠,权利欲望的相争。

京都主干道上的恩来楼二楼临街的凭栏边上站着几名女子,个个锦衣华服,定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芹菜,你娘那边的消息可靠吗?”不是说半个时辰那大将军就会进城,可是姐几个这都站了快一个时辰了,怎么两个人影也没有啊!杜蕾思揉搓着手中的手炉,两腮微红,小小的下巴缩在狐裘围脖里面,大眼睛滴里嘟噜,甚是精明。

“许是雪天耽误了行程!”说话的女子丹凤眼,樱桃嘴唇,耳边缀着的珍珠耳环随着她扭头的动作而摇摆,此女子正是京都知府的女儿张勤才,勤才勤才,到了杜蕾思这里,却是变成了芹菜。

“这将军好大的架子!”杜蕾思身旁的小丫头嘀咕着。

“腊肠,别瞎说话!”杜蕾思身旁的另一名小丫头便是急忙小声喝止了。

张勤才笑了笑,“茉莉,还是你家腊梅识大体,那个腊肠就应该拖出去砍了,做菜吃!”说着,眼神还看着腊肠那个小丫头,满眼戏谑。

杜蕾思跟着笑了,却是挪了挪身子,恰巧将芹菜看向腊肠的视线阻挡了去,话锋一转,“这常胜将军的确是个传奇,七岁便是跟着自家奶奶安老将军上战场,后来便是男扮女装带兵打仗,及冠(这里男子16便是及冠)之后便是亲自编组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支男子军队,取名安家军,后率兵驻守边关,平战乱!”换来边关安宁,换来京都的安逸。

“可是就在前几年,安将军却是被俘,在敌军阵容中毁了容,破了身,然后被放了出来!”张勤才的话语中带着惋惜。

“那到底是哪国人做的?”腊肠又接话了。

一旁的腊梅阻止不及,杜蕾思斜睨了一眼腊肠,投过去一个警告的目光,腊肠低头,杜蕾思看着外面的雪景,“那要去问安将军了!”至今无人得知幕后凶手。

话音刚落,便是见着远处人流涌动,以及那马蹄踏雪的声音传来。

“来了!将军来了!”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声,杜蕾思低头,便是见着那纷飞的雪中,那人骑着高头大马,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愈加明亮,照亮了这阴霾的天空。

有的人就是那么的夺目,于千万人中,第一眼便是让人所惊叹,紧接着便是千万朵花,万千好的风景,也容不下了,不得不说,战场上磨练的气势,铸就了他。

银白色的面具闪耀着寒光,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可是周围的百姓却是少之又少,京都最繁华的主干道上,此刻除却了战胜归来的将军等人,却是寥寥无几,还不如平如繁华,那偶尔遇到的街边的人,也都是对着那行至最前的男子,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杜蕾思的手紧握成拳,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那人,银色的面具遮掩了他的面庞,是否也遮掩了那不为人知的落寞。

“真是可惜了,这安将军战胜归来,却是无人欢迎!”杜蕾思垂眸看着手中的暖炉,一脸的落寞。

“是啊!这情景真是冷了将军的心!”杜蕾思身后的腊梅那可是七窍玲珑心,此刻急忙接话。

一旁的腊肠倒是看的莫名其妙,不过腊梅横了她一眼,她便是急忙说道,“对……对啊!拼死拼活的打仗,却是没人知道恩!心好痛!”

身后那几名世家小姐见此也都有些悲伤。

“是啊,将军真是心寒!”

“对啊,糟了敌人的毒害,又不是他的错。”

“虽然男子从军是有悖社会风化,可是他换了玉楼国的安稳,也是事实啊!”

“对啊对啊,失身失容也不是他的错!”

“……”

杜蕾思观察着一旁的张勤才,她的丹凤眼瞪得溜圆,“难道这个世道就真的容不下男人强了吗?”

刚刚那些话就像是针一般刺痛着张勤才的心,而杜蕾思的这句话,却是给这些针加了力道,足足的刺痛了张勤才的心窝,她的生父未嫁给她母亲之时是出了名的才子,嫁过来以后不甘禁足于三尺天空,终究郁郁而终。

“恭贺安将军战胜归来!”呼喊声在这个战神归来的时刻却是显得格外的突兀,安景澜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那酒楼栏杆处站着的女子,丹凤眼格外明亮。

“将军战胜归来,守我玉楼百姓和平,生活安稳,欢迎归来!”嘹亮的声音,就好像要唤醒这沉睡民族的良知一般。

雪纷纷扬扬的又下了起来,行人倒是不在交头接耳,便是不在指指点点,可是还是没有欢呼声,没有那发自内心的感谢。

良久,雪落满了安景澜墨色的发丝,落在他银色的面具之上,甚至是落在他的睫毛上,轻启薄唇,“谢谢!”眼眸平静一片,没有任何闪烁。

然后扭头看向其他人,最后驾马离开。

直到那背影消失,杜蕾思的眸子却依旧跟随。

第三章 腿麻了

“腊梅,橘子给你!”刚回到自己屋子,杜蕾思便是随意了起来,在这里一方小天地没了礼仪束缚,便是随手拿起了桌子上面的橘子就抛给了腊梅。

这冬日里面的橘子可算得上是难得的美食了,腊肠尤为爱吃,此刻见小姐把橘子给了腊梅,却是丝毫没有给自己的意思,便是嘟起了嘴巴,颇为愤愤不平,“小姐,腊梅也接话了,你怎么给她橘子了!”

“要不是腊梅是你姐姐,我真应该把你拖出去砍了做菜!”纤细的手指拨开橘子,眸子却是没有看向腊肠,橘皮拨开,一阵清香顿时弥漫开来。

腊肠眼神里面满是哀怨,像是被别人抢了夫郎的怨妇,嘴巴张颌了几下,却是只剩下咽口水的声音。

“腊梅快吃橘子啊!”杜蕾思翘着二郎腿,将橘子一瓣一瓣的塞在嘴巴里面,满脸的享受,“这橘子真是甘甜可口啊”,一边说着,还不忘眯着小眼看着一旁馋的流口水的腊肠。

“小姐,这橘子还是给腊肠吧。”腊梅嘴上带着笑容,眼神温柔的看着腊肠。

“你爱护弟弟心切,我明白。”杜蕾思橘子吃完了,直接用手擦了擦嘴巴,然后拍掉了身上的橘络,站起了身,又拿了一个橘子在手中,缓步走向两人,边走边说,“芹菜虽然执挎,但是观察力却是敏锐,我怕她瞧出腊肠是男儿,她最是喜欢那种似女子的男子!”腊梅七窍玲珑信,腊肠却是神经大条,没有什么心眼儿,她话说到这了,就算腊肠也应该明白了。

“谢谢小姐!”腊肠恍然大悟,然后偷偷的看着小姐手中的橘子。

腊梅见此,无奈的笑了笑。

“好了,小馋猫!以后出去一定要听你姐姐的。”说完便是把橘子抛向了腊肠。

待两人走后,杜蕾思站起身子,脸上没了往日的嘻嘻哈哈,缓步走到窗边,打开窗,一阵冷风袭来,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正要关上窗户,却瞧见那皑皑白雪之中格外显眼的红色。

捉了一件披风便是向着外面跑去,那后院的墙上赫然坐着一个人,抬头,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红烛,“你怎的在这里,快下来!”寒风咧咧,吹起了还没来得及融化的雪渣,弥漫在空中。

红烛的墨发上已经被覆了一层的白色,看来来的时辰不短了。

“我……我腿麻了……”腿真的麻了,动一下,他都呲牙咧嘴。

看着红烛白色的小脸以及冻得发紫的唇,杜蕾思只好从屋子里面搬来凳子,然后将红烛搀扶了下来,这个世界虽然男子生子,但是身高身型上面男子大多是高于女子的,和现代一样。

所以在杜蕾思扶着红烛下来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两个人便是跌落在了雪地里面,两个人的嘴巴就那样互相触碰,虽说这杜蕾思平日里面都是在男人堆儿里面打滚,可是这般景象,她却怎么也表现不出来平日的吊儿郎当,因为红烛的眼神,眼神太过于专注,太过于深邃,杜蕾思此刻任何的伪装都会被他戳破千疮百孔一般。

“咳咳……咳咳……”杜蕾思急忙双手撑着红烛的胸膛,起身,脸也扭到了一旁,果然下雪不冷化雪冷,她现在有点儿热。

“你好几日不来了,红烛想你!”娇滴滴的声音伴随着满肚子的委屈。

杜蕾思扭过头去看他,这男子恢复了一派娇柔妩媚,杜蕾思松了一口气,刚刚就好像是她做卧底的时候被人看破一般的窒息,她讨厌那种感觉,因为那预示着卧底的over,也就是她的over。

她是一只变色龙,受现实所迫的变色龙,她的养父母直到和她断绝了父母子女关系的时候,都是心寒,都不知道她是个卧底,她的亲生哥哥长期在云南以贩养吸,后来被武警打成筛子,她的姐姐做偷渡生意,被捉进去判了无期,后来从监狱转到精神病院了。

她被养父母领养,算是比较好的,可是却依旧是街头小太妹,她的养父母对她失望至极,可是她其实是个警局招募的社会卧底人员,本以为会让养父母或者是从未谋面的亲生父母感到骄傲以及欣慰,却是到死身份也不能被公开。

去做一名卧底,这是她上辈子做过最重要最坚决的一个决定,她以为那是通向光明的曙光,可是到头来呢?她并没有去往光明。

所以意外的重生,让她不想去理会理想抱负,不想去做任何的决定,只是想着在现有的生活里面一天又一天,仅此而已。

她对于生活没有理想,没有责任,什么都没有,她真的是彻底的变成了一条咸鱼。

“果然小祖宗的心都不在红烛身上了……”委屈吧吧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一般,也将杜蕾思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怎么会呢?谁人不知这红烛公子是这京都最为妙美的人儿!”杜蕾思脸上带着笑,一派的不正经,扶着红烛起身的时候,还特得到拍了几下美人的屁股,“都是雪,我帮你拍下去。”

“红烛再是妙美,也入不了小祖宗的心坎儿呢~”娇滴滴的声音带着委屈,手指划过杜蕾思的脸颊,娇唇欲滴,贝齿咬着下唇,垂眸一脸落寞。

情场上真真假假游走多年,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这秦楼楚馆的伶儿,杜蕾思便是拾起一旁的披风披在了红烛的身上,“天凉还穿那么少,小心着凉。”然后手臂滑入红烛的腰际,紧紧地搂向自己,却是在红烛的吻落下的时候,杜蕾思勘勘的一低头,那吻便是落在了她的发间。

唇触碰冰凉,红烛的双眸一片清明,眼底却是浮现起了笑意,“都听小祖宗的。”

“走,我送你回楼里吧!”说罢,腰间的手松动,却是被红烛一把按住。

“就是要这样走。”

杜蕾思笑了,小手在红烛的腰间轻掐了一下,“调皮!”

月色迷人,大地银装素裹,两个人扭扭捏捏的走着,有说有笑,身后留下一长串的脚印,歪歪斜斜,却是通向最为黑暗处……

第四章 下嫁

话说这常胜将军归来,宫中歌舞升平,女皇又是一个赏罚分明的人,所以定然会好好地奖赏安景澜。

年关将近,京都一派的繁华热闹,恩来楼的阁楼上面,杜蕾思看着那繁华的京都主干道,想到的却是那日安景澜归城的凄凉。

“思思,想什么的?”一旁的张勤才拍了拍茉莉的肩膀,问道。

“没什么。”回过神,杜蕾思扭了一下身子,在椅子上面歪斜了起来,哪里还有半分的大家规矩样子。

“这几日雪化了,可是凉了!”一旁穿着藕荷色衣服的喝了一口酒,吧唧了一下嘴巴,说道。

“平胸,你快少喝点,一会醉了,楼里的公子可是要不够用了。”杜蕾思调侃着,这人是护城大将军的女儿,名字叫做贾平匈,她娘亲定是想要她将来能够平定匈奴,所以取了这个名字,可是到了杜蕾思的嘴巴里面却是叫的朗朗上口,果然好名字,平胸平胸,这胸的确是不大。

“思思你总盯着平匈看干嘛?”芹菜夹了一些红烧肉到茉莉的碗里面,“尝尝这肉,肥瘦正合口。”

“我听我爹说这皇上有意给大将军许配婚事。”贾平匈拿过一个鸡腿说道。

“这将军都快三十了,谁会娶啊!”翘着兰花指的胖子嫌弃的瞥了一眼手上的油渍,然后把手递给了一旁的丫头,那丫头便是为她擦手。

这人是李子冉,肥头大耳,京都的商贾大户,和杜蕾思家差不多,不过她娘亲富有了以后,便是娶了几名小侍,个个都是官家的,虽然都是庶出。

“哟哟哟,瞧把你能的,就你这样的,安将军都不会看一眼。”武将之后出身说话就是豪爽,鸡腿下肚,贾平匈又拿起了一块鸡翅膀。

“切,怎么不会,那日回城不是看了吗?”

此言一出,那日的事情都浮现在几个人的脑海,“那哪是看你,那是看芹菜呢!”贾平匈一句话让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张勤才。

“咳咳咳……”芹菜刚入喉的酒便是咔在了那里,顿时一阵辛辣蹿鼻,眼泪都要咳出来了。

“喝酒,喝酒!”杜蕾思帮芹菜排着后背,一遍举着酒杯转移话题。

芹菜手臂遮着脸,小声的在杜蕾思身边道,“蕾思你真是好丫头,竟然算计我!”那日的事情,她到了家里越想越不对劲,她怎么的会这么孟浪。

“别叫我蕾思。”敲你马,你才蕾思,你全府都蕾思。不过话锋一转,“哈哈哈,不也正和你意吗?”一仰头,杜蕾思一杯酒见底,“小妹在这赔不是了!”把酒杯倒转过来,干净的滴不下一滴酒水。

“我说是不是那日将军回城,芹菜热情,皇帝有了耳闻才会将将军有意许给芹菜啊!”贾平匈一喝酒话就多,平日里的高冷都去了哪里。

此言一出,“咳咳咳……咳咳咳……”这股子辛辣劲儿更是蹿脑门了。

这日,几个人喝的都有点大,杜蕾思也是,几个人便是被丫头搀扶着散了局儿,杜蕾思临走时,喝得烂醉的芹菜还圈着她的脖子不撒手,满是酒气的话语扑入耳畔,“如若他嫁予我,我定然不会束缚于他!”

杜蕾思顿时酒醒了一半,看着那个歪歪斜斜的背影,眼神微眯,看来她依旧没从爹爹的死的阴影中出来,有的伤痛虽然结疤,但是却终是不会痊愈,譬如她的前生。

“去红烛公子那儿!”她不想回家,不想面对爹爹娘亲,不想面对责任,只想逃避。

喝的烂醉,前世的经历让杜蕾思不敢醉的彻底,看到红烛的时候,她依旧是清醒着的,她记得她倒在红烛的怀中,揽着红烛的腰,“红烛,我好想真正的醉一次。”

然后便是觉得浑身酥软,意识变得不清楚,最后倒在床上。

红烛看着床上的女子,将她的鞋子脱掉,平躺,盖上被子,然后坐在她的身边,低头,看着床上的女子,红烛墨色的长发垂落下来落在女子姣好的面容之上。

“你觉得安将军如何?”轻启薄唇,声音带着远古的空灵,思绪却是传至远方天际。

安将军如何?那个男子吗?那一日回到自己的脑海,那样的男子,却是莫名的让她想到前世,自己不也是那样吗,面对众人的不解,不顾世俗的眼光,却是坚持自己的做着最为黑暗,最为艰苦的事情,却是为了心中的那一份执念。

每一个卧底都是孤独的,因为别人拿你当朋友,可是却是要注定背叛他们的,安将军何尝不是,他一介男儿,虽然是带兵打仗,可是到了京都,依旧受世俗风化所约束,所指点,他没有真正的倾诉对象,因为他是史无前例的男将军,他孤独的只有自己的影子。

眼泪莫名的流了下来,这是她重生以后第一次放任自我的剖析一件事,一个人,嘴唇颤抖,“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不要去哀伤,不要去埋怨,因为当你决定走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条注定通往孤独的路程,从此只能去影子为伍。

红烛的手定格在了女子的唇上,却是再也移动不了分寸,看着女子眼眶落下的泪,他的视线却是越来越模糊,最后只剩下颤抖的双肩。

黑暗处,一个黑衣人负手而立于一身红衣的男子身旁,深夜凉人心,红烛公子衣衫单薄,前襟敞开,露出大片的雪白,不过那雪白细看之下却是暗藏玄机,“深夜到访何事?”

“皇上要为将军许配亲事。”黑衣人说着。

“终究是走到这一步,本以为会孤独终老,可是终究帝心难测,兵权大部分都落在常胜将军的手上,终究是招惹了不必要的猜疑,看来女帝这是要在常胜将军的男儿身身上找办法了。”

“公子可是有合适人选?”

“依照局势,将军注定要下嫁,而且妻主越是软弱无能,妻主家里越是无权无势,最好,但是还不能是寻常百姓人家,免得遭百姓非议,那么……”

“公子请讲。”

“人选我倒是有一个……”夜风从窗子吹来,吹起了红烛的墨发以及红色的衣衫,他微微的闭上眼睛,感受夜的凄凉。

第五章 惹不起

人的一生究竟要有多少的过往可以让你深刻在脑海里面,又有多少个决定可以让你深切的感触悲伤。

杜蕾思不知道别人的,但是她这重生后的这些年岁,确实是没有什么过往和决定让她深刻脑海。

许是老天实在看不下去了,便是让她做了这么一个决定,杜家主父生病了,大夫说是忧虑太重。

杜蕾思急忙赶了回来,“爹爹,怎么样了?”披风都来不及脱下,却是带来了冷气,惹得杜家主夫又是一阵咳嗽。

杜蕾思急忙退后,手却是被爹爹一把拉住。

“爹爹,怎么了?”杜蕾思感觉有事,便是止住了脚步。

“蕾思可是听闻女皇要为大将军许配婚事,不光达官贵人,就连商贾之户也被列为其中。”

“这……”商贾之户也被列为其中?看来世代的皇帝均是猜疑心思太重,这是对常胜将军手中的兵权有所忌惮了,她不愿掺和这些事情,恩怨是非与她何干,“爹爹,这几日我要出门,去……”

“你必须随你娘亲进宫!”杜家主夫这话说的硬,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杜蕾思这个孩子虽然顽皮但是却是很少惹事,总是不偏不倚的不去触碰一些边缘的东西,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个女儿的志不在此,可是没有办法,妻主接到宫里的传话,高兴坏了。

”可是……”

杜家主夫拍了拍杜蕾思的手掌,示意她听他说完,“你娘这一辈子一直吃了官家的亏,日日盼着和官家沾上关系,可是又碍着我心里不好受,便是只有我一个夫,而我又身体不好,只为你娘生下了你,是我亏欠了她。”

“爹爹……”杜蕾思的心被人狠狠的大了一圈,这一切的一切,她怎么会看不透,可是她今生真的不想再去有任何的想法,她只想安稳的平淡的过完这一生,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杜家主夫看不得自己女儿委屈,便是抬手捋了捋杜蕾思的刘海,“如若选不上,你娘也不会埋怨的!”

“那么爹爹呢?”她是在乎这个给了她温暖的人的。

“爹爹只希望你能开心。”有所强迫,实在是万不得已的无奈,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孩子能够活的自我。

“开心……”杜蕾思喃喃自语,她真的开心吗?

日复一日,日子过得很快,腊月中旬的时候,便是要入宫了。

杜蕾思这日选了一件洋红的芙蓉妆花狐狸皮襦袄,头上簪了许多的珍珠发箍,染成火红的狐狸毛衬着她着白皙的肌肤,越发显得如水晶般剔透,可是那头上的珍珠以及其他的装饰都太多了,所以便是显得有些庸俗,而那脸上的妆容又是什么鬼,那么浓,生怕比人不知道她化了妆吗。

快出门的时候,杜蕾思才姗姗来迟,自己爹爹无奈的看着女儿,而她的娘亲则是直翻白眼,无奈时间到了,便是一挥袖子,就让她赶紧上车。

杜蕾思第一次来到皇宫,可是却无心欣赏,就是那般,如若向往自由,这皇宫即便在繁华,于我也只是一座囚笼。

巍峨恢弘的宫殿,金黄色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却是刺的杜蕾思急忙扭开了头,专注的随着娘亲一同往前走,进了皇宫便是不能驾车的了。

走着走着,突然马蹄声传来,急忙让路,马上那人瞥了一眼,便是停下了马,“公公,这戏班子的戏子要走后门的。莫不是不懂规矩了?”稚嫩的声音,却是与这趾高气昂的口气实在不符。

“六皇子不知,这是参加选亲的小姐。”老奴恭敬地说着。

“哈哈哈哈哈哈!”男子驾着马围着杜蕾思转了一圈又一圈,却是笑声止不住,“这比戏班子的丑角还好笑。”

杜蕾思垂眸强忍,我忍,一定忍,她刻意的打扮成这样不就是做好了这等被嘲笑的准备吗?

“六皇子说的是,说的极是!”公公附和着。

杜蕾思在心里腹诽,极是你姥姥个头。

“这等女子,安将军肯定看不上的,除非他瞎了!”

“是是是,六皇子说的对,瞎了,瞎了”老奴附和着。

“你说什么?”六皇子‘啪’的一声甩下一鞭子。

小孩子的脸,果然变得快。

“老奴该死,是看不上,看不上!”公公急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哼,狗奴才!”六皇子又看了看杜蕾思,眼珠一转,“不过也对,安将军失容失身,这等货色他都配不上!”话语里面带着嘲笑,带着厌恶。

马蹄声远去,杜蕾思却是抬起头看着这琉璃瓦片,还真真的刺眼啊。

众女子们被安排在一处,家属被安排在另一处,因为是女皇选,那么自然会有相应的考试,也是考验这些女子在独自面对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当芹菜,平胸和李子冉见着杜蕾思的时候,惊呆了。

她们都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内心世界了,芹菜摸了摸杜蕾思的额头,“思思,你发烧了吧?”

“去去去!”杜蕾思拍掉芹菜的手,“你才发骚。”

“她是正常的。”李胖子让丫头擦着自己的手,她格外在乎自己的手。

“你想鹤立鸡群,也不至于这样啊!”平胸应和着。

只有芹菜眯着眼睛看她,“你这是从哪里打听的将军是这等的审美。”

“噗”杜蕾思这一口老血……

第一项就是言行举止,每个人上去介绍一下自己就好,闻此,杜蕾思直翻白眼,这让她想起了开学时候的自我介绍,真是无聊啊。

看了一下周围的人以及那所谓的‘评审三人组’,都没见着安将军,所以她想这次的考试他应该是没有意见,也对,人对于自己不在乎的事情终究不会放在心上。

他只关心自己的影子。

当杜蕾思上台的时候却真的想破口大骂,那评审团里面那个小毛孩子是谁,是谁,还有谁?

“你不用介绍了,过!”那孩子还没等自己开口,便是下了定论。

这一口老血,好好好,你是皇子,皇宫是你家,女皇是你老妈,惹不起,惹不起,rbq!rbq!

第六章 烤鸭的诱惑

这第一关,李子冉李胖子被淘汰了,“茉莉,你这个b揍性竟然都过了,人家怎么淘汰了~”说完就趴在杜蕾思的肩膀上哭泣。

“她丑的极致,你不如她!”一道声音从天而降,众人看去,赫然是那六皇子。

“噗”杜蕾思差点血尽人亡。第二项则是文,那么比赛的项目就是曲水流觞,这腊月里面的天气,皇宫的花园里面湖水都早结了冰,可是众人到了那处,却是惊叹,这满院子的春色盎然,湖水沿着开凿好的流觞池而涓涓流淌着。“看来这女皇很是重视大将军选亲啊!”张勤才摸着下巴说着,可是眉头却是有些微皱,她还是有些地方存在着不同寻常。“是啊!我娘亲这几日都被派过来帮忙了,女皇可谓是良苦用心啊!”平胸接着话说着,对于眼前的这种景象也是满心欢喜,虽然她娘亲想要让她上战场杀敌,自小也就不爱舞文弄墨,可是看到此时的景色,就连她也是欣赏。“我可以退出吗?”杜蕾思挠着额前的刘海,她不喜欢读书,上辈子这辈子都是如此,这一生还是爹爹强行的教书予她,她才学了那么点儿东西,如今这场面,这各家的小姐们,她弄不好真的会丢脸的。她的娘亲是个商人,可是却是硬是格外的在乎她的礼仪规矩,处处和官家的小姐比较,如若在这个场合她丢了脸,那么娘亲定然是火冒三丈,而且还会埋怨自小教自己知识的爹爹。哎!思前想后,还是想弃权,“我身体不舒服,实在是……”“谁不舒服?本皇子差人去叫太医!”稚嫩的声音再次袭来,杜蕾思的右眼皮突突的跳着。来人正是这个天煞的六皇子,他怎么就一直和自己作对呢,真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草民身份卑微,不劳驾太医了!”‘草民’两个字,咬着牙说出来的。“那就比赛去吧!”六皇子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学着大人的样子双手负在身后,离开了。“这六皇子的审美还真是独特啊!”张勤才歪着头打量着杜蕾思,这浑身上下,真的是‘惨不忍睹’。

“独特你妹!”敲了一下芹菜的头,便是和平胸一起进了比赛场地,手搭在平胸的肩膀上,“姐妹儿,这一关你觉得你能过吗?”“那我肯定是不能过啊!”她们家是武将,重武轻文,她胸中的笔墨也就和杜蕾思差不多。

“那你坐在我的下游,万一在我这里锣声敲响,我就杯子推给你。”

“凭什么啊!”平胸一下子把杜蕾思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抖了下去。

“我请你吃恩来楼的烧鸡!”这平胸可是最爱吃烧鸡了。

“管够?”果然,平胸闻此,双眼放光。

杜蕾思急忙点头,肯定管够,只要别让她娘埋怨她爹爹,她自己的话,只能在第三关找机会退出了。

“妥了!”就这样,杜蕾思和平胸的交易达成。

果然在比赛中,杜蕾思和平胸在烧鸡的链接之下配合的完美无缺,不过中间有一件事情这里必须提一下。

话说那次酒杯在平胸面前停下,考官出题,‘胡一多二’来作一首藏头诗,平胸挠挠头,眼珠一转便是喜上眉梢,

“胡椒

一斤

多少钱

二文”

此言一出,四下寂静,最后还是考官淡定,站起来,

“胡了

一局

多少钱

二十文”

平胸更开心了,那样子恨不得相见恨晚啊,“原来考官也喜欢打牌啊,有时间凑个局儿啊!咱们可以去京都南面那家……”

话音还么说完,只见人群中一人大吼,“你给我住口!”

“娘亲!”贾平匈大惊,看着那人,条件反射喊道。

“娘你个头,还不给我滚回家!”

就这样,第二项比赛结束了,茉莉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却是迎来面露怒色的六皇子。

杜蕾思一脸可惜,“哎呀,真是可惜啊,都没给我施展拳脚的机会啊,六皇子!”那眼睛看着气的火冒三丈的六皇子,眼底带着明显的笑。

鬼才看不出来,比赛的时候,他总是在旁边捅咕敲锣的人,想要在自己面前停下酒杯,她倒是很想喝那御赐的美酒呢。

“你这丑八怪,你……”六皇子气的直跳脚,怎奈身高还没有茉莉高。

“我怎么了,您是皇子,有本事把我淘汰啊!”将你一军。

“我……”六皇子眼看就要上当了,可是千钧一发,却是将自己的双手捂住了嘴巴,“哼!”然后负气而去。

看着那气愤的背影,杜蕾思笑的开心。

“你又怎么惹了六皇子了!”芹菜走了过来,自然看到了远去的六皇子。

“什么叫我惹他,是他欺负我好吗?”杜蕾思一把勾住了芹菜的脖子。

“谁能把你欺负了啊?”芹菜好笑的白了她一眼。

就在这个时候,第三场的比赛项目出来了,武。

语落,杜蕾思和芹菜就对视,两人心下都是明了。

“我怎么刚刚觉得怪呢,原来先比文再比武,这女皇是在告诉所有人,武在文后。”芹菜的眼底染上一抹恍然大悟。

“尤其是告诉安将军!”杜蕾思自然也是明白的,看来这安将军的未来还真的不知是如何了,不过,定然会是困难重重。

看来这京都,真是暗涌汹汹啊。

可是与她何干?她就是一条咸鱼,更要躲的远远的,她一定不能娶了这将军,下定决心。

所以这第三项她一定要被淘汰,平胸在第二项里面不光淘汰了,还被她娘赶回家,所以她够义气的,自然也要去和平胸作伴,活得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共享恩来楼的烤鸡烤鸭。

在这第三项的比赛的时候,杜蕾思被安排在了射箭组,而芹菜被安排在了马术组,随机分配,更能显现出各位女子的真实水平。

此种比赛制度,也算是公平,官家商贾都一视同仁,女皇真是用心良苦了,话柄真真的是落不下来一丁点儿呢。

第七章 纸飞机

在杜蕾思比赛的时候,她非常警觉地看了看周围,这背水一战,最后的关键,她可一定是要淘汰的。

可是,人群中那张欠揍的脸为什么那么的明显,小小年纪孩子心性,还真是跟她杠上了。

莫名的想要做鬼脸,想虽然这么想,但是没敢做动作,没有办法,人家是皇子,不过所幸,这次他不是评委,要不然很可能她一箭射到他的头上。

杜蕾思射箭的时候,算计好了,第一次没射中靶子,第二次边缘,第三次打算五环,这样的水平非但不会被人嘲笑,而且也绝对不会晋级。

既让娘没丢面子,也让她无话可说。

一箭双雕,美哉。

前面两箭都在预料之中,可是就在她拿着弓想要射出第三箭的时候,天杀的,一枚石子好巧不巧的落在她的手臂上,结果又是好巧不巧的,正中红心。

台下一片叫好声,只有杜蕾思心中苦叫连连,她条件反射的去看六皇子,只见他还对着杜蕾思比出大拇指。

咬牙切齿,杜蕾思举起双手,竖起中指。

杜蕾思狠是不幸的没有被淘汰,芹菜也没有,不过刚刚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芹菜看着杜蕾思,“你好厉害啊,真是深藏不漏啊。”

杜蕾思想要反驳什么,可是一瞬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说她本来故意打五环?烦躁的挠了挠额前的刘海,最后只是点点头。

三场比赛都过了的人已经不多了,这些人便是由着公公带领要去见将军本人,到时候还要将军来挑选,这女皇的戏份还真是做的足啊,这最后还要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你看是将军自己选择的妻主。

芹菜和茉莉走在队伍的最后面,行至一处宫殿的外面,公公便是进去通报,这四下也没人,时间久了,女子们便是都开始窃窃私语。

“要不是我娘亲逼着我来,我肯定不来。”

“我也是。”

“没说娶了将军就不能有别的侍郎了吧?”

“你想的美啊,有将军拿着大刀镇守你的后院,哪个男子敢进来。”

“对对!不成了肉泥啊!”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杜蕾思和芹菜本来不说话的,可是杜蕾思做卧底的敏锐,突然感觉有一道目光,快速的扭头,却是只剩下那稍纵即逝的寒光。

想起那日将军归来,那银色的面具闪露的光芒,杜蕾思急忙上前,进了那帮女子,“可是将军战功赫赫,女皇自是赏赐了不少宝贝,而且嫁妆也不会少,有了这些,还怕外面没有野花摘?”

芹菜想要阻止她,杜蕾思给了前者一个眼神,芹菜便是不再理会,凭着她对于杜蕾思的了解,她虽然泼皮,却是从没触碰那些底线。

“对啊,到时候楼里坊间的多养几个。”

“哈哈哈,也是不错的。”

“反正他也不能禁足妻主。”

“终究是男子,哈哈哈。”

杜蕾思继续说着,“我可是最爱那温柔乡里的美男子,尤其是红烛公子。”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外面的人她是养定了。

她知道,那人不会轻易的走掉的,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怎么会没有谋略,怎么会任由女皇摆布,适当的扭转局面,是必须的。

所以在此,她一定要让将军对她的印象大大破损。

公公回来了,一行人便是跟着走了起来,芹菜还问茉莉刚刚什么情况,杜蕾思刚想和她说,便是看到不远处有一小孩子在哭泣,那装扮像是个小宫女。

其他的人也看到了,可是没人理会,她也不是什么慈悲心泛滥的救世主,只是如今这个形式,她真的想找个什么借口开溜。

“芹菜我稍后和你解释!”便是拍了拍芹菜的肩膀就走了。

芹菜想要唤住她,可是又怕公公发现,便是跺了跺脚,随着人群走了。

来到小孩子身旁,本来是想磨着时间的,可是当小女孩抬头看着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清晰地到印着自己的样子的时候,杜蕾思突然沉默,她如小女孩这般大的时候,也是喜欢仰着头看着别人,可是多一半的时间,她的眼中只有天空。

她的哥哥姐姐的事情,她被孤立,她没有朋友,没人愿意领养她,她也是整日脏兮兮,她那个时候是多么渴望有个人出现在她的眼里,就像现在。

心头莫名一紧,便是蹲下了身子,掏出手帕,一点点的为小女孩擦干净脸颊,小心翼翼,像是一用力就会破掉一般的泡沫。

她的过去,她如泡沫一般得过去,轻翼却是容易破碎,消失不见,却又从未真正消失。

“我送你回去。”

语音刚过,小女孩又要哭了,摇着头。

杜蕾思叹了口气,从袖子中掏出几张银票,便是自顾自的折纸,什么纸飞机,乌篷船,还有小花篮,以及小兔子……

这都是她孤单的那段日子学会的,她偷偷的看着别的孩子折纸,默默的学着,“看,我会叠挂盖子的乌篷船了!”当她举起小纸船的时候,小朋友们却都跑掉了。

她垂丧着脸,没人分享她的喜悦,她的辛苦努力终是徒劳,她依旧孤单。

“姐姐好厉害!”小女孩拿着小船,满脸笑意,睫毛上还挂着泪水,可是脸上已经晴天。

杜蕾思看着那张笑脸,居然感觉欣慰,迟到的回报吗?

她摸着孩子的头,欣慰的说着,“都送你了。”

“一个连将军嫁妆都惦记的人,怎舍得将大把银票送给初次见面的小孩子?”一道声音突兀的袭来,让两个人都一愣。

“哥哥!”小女孩见着来人,情绪高涨,然后扑到了男子的怀中,还把手中那些折纸显摆着给男子看,“好看吗?”

男子点点头,然后将小女孩抱了起来,“这是什么?”男子面具下面的眉头微微皱着。

“姐姐说这个叫飞机,还能飞上天。”说着就迫不及待的表现给男子,手臂扬起,在空中划过弧度,只见那纸飞机便是飞在了天空中。

见此,男子双眸圆瞪,看向杜蕾思的眼神多了一抹探究,“小姐还真是博学多才。”

只那一眼,像是老鹰一般的锐利,杜蕾思急忙扭开头,她受不了这样的目光,让她想到前世临死时候的窒息。

“草民先告退了!”说着就要离开。

第八章 定亲

身后声音适时响起,“女皇为我选妻,真是大费周折啊!”他的目光看向那宫中最繁盛的主殿,眸子里面染上一抹哀伤,“身份显赫的,我配不上。”也不能选。“三关皆过者中,女皇又考验了我一番。”语气里面已经满是无奈。

“如若小姐是我,该如何选择?”他的语气满是真诚,眼神更是没有一丝虚假,这是想着坦诚相待,战场上兵不厌诈,可是他却明白做人的基本原则,以真心换真心,是最基本的。

“草民愚昧。”杜蕾思却是不愿意转身,她承受不了任何的真诚,因为她无以为报,前世的路都是一个人走,走到尽头,这辈子更是不期盼与人同行。

“选一个没有背景,才华一般的,而她的家人也需要我这个关系的。”最后一句状似云淡风轻,可是却是直击杜蕾思心底。

“她的家人需要你,那你就嫁给她的家人去啊!”扭头,正看到那男子眼底带笑,像是故意把她激怒了一般,“大将军果然谋智过人,草民不敢恭维。”

“谋智”两个字语音加重,那意思明显不过,对于她,他用了谋智,那么第三项比赛中击中她的那石子,她不得不重新考虑是不是六皇子所为。

“比武中的意外,还望小姐原谅。”明人不说暗话。

“敢问将军何故青睐于我?”眯着眼睛注视着他的眼神变化。

“你家人需要这门亲事,而你又是京都出名的执挎,我常年征战,温柔乡里不会约束你,我身残,过个一年半载,自会请示宫中,为你纳侧室,而……”

“将军还真是了解我。”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了他的对话,什么纳侧室,想得还挺远。

“望小姐思量。”四目相对,却只剩下无声。

“咕噜”饥肠辘辘的声音传来,小女孩揉了揉鼻子,“哥哥,我饿了。”

“好,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言语带笑,面具下露出的眸光却是晃了杜蕾思的眼。

临走的时候,安景澜看着远处,“那纸飞机还真是新奇啊!”看向杜蕾思的眼神中多了一抹玩味。

看着那抹身影,杜蕾思大吼,“安景澜,我记住你了!!!”

“记住谁了?”突然一道声音传来,三人看过去,小女孩又是先出声,“母皇!”

此言一出,如一枚炸弹轰然炸开,杜蕾思看了安景澜一眼,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大将军早就千疮百孔了。

“叩见女皇,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快起来。”女皇和蔼着说着,然后招手对着小女孩,小女孩欢快的向着女皇跑了过去。

女皇将她抱在怀中,“怎地又是淘气了?”伸手捋了捋小女孩有些乱蓬蓬的头发,一副慈母样子。

“媚儿听闻哥哥要嫁人了,就跑过来了。”小女孩着急的说着。

“对啊,哥哥年纪不小了呢,媚儿可是不舍得?”女皇旁若无人的逗着怀中的孩子,看来是很疼爱。

“如果那个人是那个姐姐,我觉得还是可以的。”小女孩小大人似的说着,小手还指着杜蕾思。

“这是谁家小姐?”女皇扭头问着。

杜蕾思这才发现,原来晋级的女子的家属都在女皇身后。

果然她娘急忙上前,“是草民的女儿,草民杜淳菊。”她对着杜蕾思笑的灿烂,杜蕾思心下恍然,娘亲笑起来真的很好看,可是她多久没有这么笑过了。

垂下眸子,不敢再去深想。

“那你觉得将军如何?”

“将军战功赫赫,为国争光,实属玉楼国荣耀。”杜家主说着。

女皇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安景澜,“景澜意下如何?”

“景澜破败之身,怕是配不上小姐。”他眸子低垂,声音低沉,整个人周身弥漫着萧条的味道。

得了,将军这一招真是高,这话一说出口,让她怎么说,果然女皇的脸上严肃了许多,将怀中的个小女孩放下,“杜小姐觉得呢?”

杜蕾思闻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将军战功赫赫,为国为民不辞辛劳,常年驻守边疆不辞辛劳,实属国之幸,民之福也,草民只怕是自己配不上将军。”

避重就轻,就像是打太极。

女皇的眉头皱了起来,杜家主见此,虽然是吃了一惊,可是看着自己女儿,终究是叹了口气,“回女皇,孽子的确泼皮,早已及笄却是一无所成,她性格顽劣,怕是配不上将军。”

杜家主母的话着实让杜蕾思吃了一惊,可是她抬头,看到的只是娘亲低垂的头,她想到前世的养父母,她死后,他们是否也会悲伤,是否也会去她的坟前看一看,是否也会一瞬间苍老?

她是卧底身份如若真的被公布了,她的父母是不是真的会高兴,会欣慰,还是会更难过,因为女儿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那为什么还让自己的女儿来参加选拔,难道是欺君?”果然,伴君如伴虎,上位者的脸总是摸不出下一秒是什么。

“女皇息怒,边关战事紧急,景澜生死由天,还望女皇推后婚事。”家国大义先放在首位,他这种人,本来就是妄想,以为她不一样,总是想着用计谋回应了女皇,让女皇的猜疑变得少些,让百姓安康,可是这女子的确不一般,却也是无辜的。

“媚儿的父君临死前,托我照顾好安家,可是安家现在就剩你一个后人,我如何拖后婚事,我如何对得起媚儿的父君,你的舅舅。”

女皇满脸悲切,看着杜蕾思以及杜家主母的眼神更加悲伤,“婚事不能延后,既然杜家推脱,那便是另寻他人吧。”叹了口气,扶着额头,可是杜蕾思知道,如若就是这般下去,那他们杜家在劫难逃。

“将军嫁予草民,草民定当不会有第二个夫郎,将军嫁予草民,草民绝不约束于他,全力支持将军为国再创辉煌。”这话说的大气凌然,这话说的诚意满满,只娶一人,这在大户人家还是很少见的。

她娘亲就是其中一个。

女皇见此,喜笑颜开,缓步走向杜蕾思,然后伸手示意她起来,拉起她的手,拍了拍手背,拉着她走到安景澜的旁边,将他们两个的手交叠在一起。

欣慰的点头。

人群散去,安景澜看着杜蕾思,“我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

杜蕾思的眼眶微红,却是贝齿紧咬下唇,看也不看他,“我不喜欢被算计,你入得了杜家的门,却休想入我杜蕾思的眼。”话语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可是这样才显得更加的薄凉。

第九章 吃醋

回到家中,杜蕾思的娘亲显然对于她这次进宫的表现感到很高兴的,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如自己一般的只有一个夫郎,她和茉莉的爹爹是青梅竹马,可是杜蕾思和将军却是……

思及此,杜家主的面上染上一抹担忧。

晚上,爹爹来到了她的房间,询问了一下当日的情况,那眼神中掩饰不住的欣喜。

“爹爹,宫中的琉璃瓦太刺眼了。”

杜家主夫身子一顿,随即便是颓了双肩,“父母总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然后站起身,摸了摸杜蕾思的头,“爹爹知道你虽然顽皮,可是从没有做使家里失望的事情,这就够了,你娘亲太过于执着,将自己的遗憾压在你的身上,你要体谅她。”

杜蕾思看着爹爹眼中的苦涩,她点了点头,她如何不体谅,被安排这样的重生,她不喜欢被安排,前世的种种也让她对于这样的重生有些抵触,她无所事事,以为这样就是对于重生命运的反抗,可是终究是伤了谁的心,遂了谁得意。

杜家主夫走了以后,杜蕾思看着外面的天空,久久不语。

旁边腊肠打着瞌睡,而腊梅心疼弟弟,可是看着自家小姐,直到现在就要等杜蕾思开口,剩下的只有静静的陪伴。

良久,“噗通”腊肠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揉着屁股,迷迷糊糊的,“哎呦,疼。”

杜蕾思回过神来,“快去睡吧!”眼神中还有着来不及抹去的疑惑。

“谢谢小姐。”腊肠走了以后,腊梅却是不动。

杜蕾思看着腊梅,“腊梅,圣旨就快到了吧?”此时已是后半夜,在不多时,圣旨就会到了,安景澜说的没错,女皇就是需要她这样没有家室背景,个人实力也是弱的女子来娶了将军。

这样将军再是战功赫赫终究是武将,将在外,朝中的事情终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估摸着是快到了,小姐可是要逃?”后面一句腊梅小心翼翼的说着。

“噗!”说好的悲伤的氛围呢,“小姐我是这样说话就是放屁的人吗?”再说了她走了,杜家怎么办?

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

“腊梅胡说的。”腊梅看着杜蕾思,眼底却是带上了笑,欣慰的笑。

果不其然,天刚刚亮,宫里就来了人,颁布了圣旨,赐婚于次年。

既然赐婚了,这安将军的舅舅又是皇夫,虽然去世了,可是这将军每每新年宴会还是会参加,而如今杜蕾思与之有了婚约,那么也应该去跟着参加宴会。

这下子可乐坏了杜家上下了,找了京都最有名的衣馆去量身定做了衣服,还要为将军做上一套,杜蕾思直翻白眼,这感情是想要情侣装啊。

杜蕾思无心理会,便是约了好友去恩来楼吃鸡喝酒,杜蕾思刚到,贾平匈便是来了,嘴里还嚷嚷着,“我的鸡呢?”

杜蕾思急忙叫了鸡,小心翼翼的问着,“平胸,你回家以后没事吧?”

平胸掰下一条鸡腿就吃了起来“没事,没看到我比那评判的先生都作词做的好吗?”

“好什么好啊!”杜蕾思还没说话,一声娇滴滴的声音就来了,不用看就知道是李胖子。

李子冉看了看狼吞虎咽的平胸,翘起了兰花指,“好油腻啊!”

杜蕾思急忙让李胖子坐下,到了杯茶给她,“李姐姐减肥,咱来点清淡的。”说着就点了点清淡的菜色。

不一会,芹菜便是来了,兴致缺缺,杜蕾思围上来,“怎么了,昨儿楼里的公子伺候的不好?”

没想到芹菜倒是一反常态,没有和杜蕾思打趣,只是将披风脱了下来,扔给了杜蕾思,“都是有婚约的人了,别再想着楼里的公子了。”

杜蕾思一愣,随即换上了吊儿郎当的笑容,“这夫郎娶了,并不一定不能在外面养公子啊!”

芹菜白了她一眼,坐下以后,饮了一口茶,便是说道,“红烛公子说以后莫要去找他了。”

“哟!小狐狸吃醋了~”李子冉生怕事儿不大。

“肯定吃醋了!”平胸也跟着应和。

“吃什么醋,快吃你的鸡!”说着又点了几份烧鸡,拍着平胸的肩膀,“姐妹儿说了,管够。”

“得嘞~”平胸挽着袖子,准备大开朵颐。

几个人畅饮吃鸡,嘻嘻哈哈。

局儿散了的时候天色已晚,天边又开始飘起了小雪,杜蕾思叹了口气,上了轿子,喝出一口白气,却是说,“去洛柳院!”好几日没见到红烛公子了。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年关将近,过几日便是宫中宴会,还是消停一些吧,于是便是又掉头回家了。

可是她却不知,洛柳楼有一扇窗户一直打开,窗边一抹红色的身影,久久矗立。

“公子,会染风寒的。”旁边的小侍小心翼翼的开口。

满屋子的狼藉,男子只穿了薄薄的红纱,头发披散,赤脚站立。

他垂眸,“这衣服是她最喜欢的,可是她是不是再也不会来了。”语气哀怨,语毕,整个人就是瘫软了下去。

“公子,公子”小侍急忙扑过去,“来人啊,公子晕倒了!”

杜蕾思是在新年家宴的前一天才偶然从贾平匈那里得知红烛公子前几日跳楼了,却是被护城的将士给救了下来。

“腊梅,腊肠,我们去洛柳院。”杜蕾思的神情紧张,她觉得红烛公子的事情肯定与她有关系

“可是小姐,明日就要去宫中……”腊梅提醒着。

“这不还没到明日。”杜蕾思打断了腊梅的话。

腊梅点头应是,便是一行人去了洛柳楼。

杜蕾思来到楼里,说要见红烛,却是被老鸨告知红烛身子抱恙,不能接客。

“老鸨,这几年的节前我可是都和红烛公子在一起的。”杜蕾思说道。

“可是今年您有了未婚夫。”老鸨昂着头,颇为抱不平。

杜蕾思却是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了,她和将军的婚约,的确是人尽皆知了,这女皇的圣旨都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楼上下来小侍,“公子请您进去!”

第十章 飞檐走壁

杜蕾思看了一眼那二楼的房间,此刻心里却是有些五味杂陈。

就这样,杜蕾思跟着小侍一起上了楼,这新年来临,青楼便是冷清了许多,因为小姐们都要陪着家人膝下听从长辈的教导,或者是跟着家人去探望亲戚朋友。

杜蕾思家里是南方搬迁来的,所以这里没什么亲戚,她也就落得清闲,每年都是跟着红烛这里赖着。

“小姐,您进去吧!”侍从的提醒将杜蕾思的思绪拉了回来。

待进了屋子里面,却是入目的满屋子的狼藉,窗户处被木板钉住了,杜蕾思想到贾平匈那里听闻的消息,叹了口气。

“小姐何必叹气。”床上传来虚弱的声音,那音色没了往日的娇媚色彩,显得虚弱苍白。

杜蕾思的眼睛适应了黑暗以后,便是向着那床边走去,想要撩起床幔,却是被里面的手制止住了,“红烛已经无碍,小姐还是请回吧。”语气里面难掩的哽咽,那浓重的鼻音杜蕾思怎么会听不出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杜蕾思看着那被钉死的窗户说道。

“红烛谨记。”

杜蕾思收回视线,“那我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抬起了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的往外走,可是就在手扶上门的时候,猛然转身,果然那床幔已然掀开,红烛苍白憔悴的面容梨花带雨,看到杜蕾思回头,那小嘴越发颤抖,泪珠模糊了视线。

杜蕾思急忙上前,扶着他,将被子盖住他的身子,“怎的不好好照顾自己。”

“红烛不会缠着你的,只要你别来不看我,好不好?”小脸仰着头看着杜蕾思,满脸的楚楚可怜。

其实对于红烛的感情,杜蕾思一直把控的很好,她上辈子就是卧底,黑道上的真真假假,比这爱情里面更是玄幻,所以红烛于她简直是很好的遮蔽板,而她于红烛是什么样,她却丝毫没有考虑。

前世作为卧底的习惯,她周围接触的人,她早就知道终究会背叛他们,所以从不会发自真心的去顾忌他们。

这也让这一辈子的杜蕾思事事没有责任,也不敢付出责任,她在这里根本就是随遇而安,没有付出全部真心以及努力的去生活。

“我最近忙,红烛这么妙美的人儿,小祖宗怎么会丢下你呢?”杜蕾思习惯用吊儿郎当的痞子像去逃避一些事情。

“又在打趣红烛。”红烛的脸上染上红晕,害羞的低了头,小心翼翼的靠在杜蕾思的怀中,手臂缠上她的腰肢,“那今晚还能陪着红烛吗?”

杜蕾思摸着他的墨发,“好。”

就这样,杜蕾思留在了洛柳楼,杜家主差人来过几回,可是都被杜蕾思回绝了。

“你就不怕你娘一会亲自来捉人?”红烛窝在杜蕾思的怀中,如葱一般的手指把玩着杜蕾思垂在胸前的长发。

“我娘在乎面子,而且我如今婚约在身,她更不敢声张我夜不归宿。”杜蕾思抚摸上红烛的肩膀,半挂在肩膀上的红衫便是滑落了下来,露出洁白光滑的皮肤,后者的身子轻轻颤抖。

“讨厌~”红烛轻声娇嗲。

杜蕾思轻笑,“还是这么敏。感啊!”记得这红烛的身子就是她破的,而她的第一夜也是给了这红烛。

她重生本就没有追求,所以更加放肆,如若前生的第一次还带着那么点的深刻烙印,那么此生的第一次却是没所谓,毫不在意。

许是这个世界给了女人更多的权利,更多的目光,所以,她流连花丛出了名,而将军被俘破了身,万夫所指的却是男子,而于她的往日,却是丝毫不提。

“将军破了身,你会不会不在碰他。”徒有夫妻之名而没有夫妻之实,杜蕾思也想过,可是她却不会歧视,她毕竟经历过前世的重男轻女。

在这里却不愿意和红烛多说什么,依旧痞子一般,“二手房自是可以,只要别死过人。”她的话话糙理不糙,别生过孩子就行,她还没做好做母亲的准备!

红烛闻此,巧笑嫣兮,媚眼如丝,“小祖宗这话说的好生妙。”

“你也是妙,红烛啊。”杜蕾思翻身,挥袖,烛火熄灭,徒留一室旖旎。

第二日的清晨来临,阳光照进了窗户,可是这红烛房间里面的窗户被钉死了,所以日上三竿了,两个人依旧相拥而眠,门外的人也不敢打扰。

最后还是腊梅敲了门,室内的人只是敷衍的应答了一下,便是继续无声。

红烛起身,披了一件薄纱,细如青葱的手指划过女子安然的睡颜,“小祖宗,起来了~”尾音上扬,带着慵懒。

女子翻了个身,继续睡着,红烛抬手掩嘴轻笑,媚眼如丝,勾人心魂,墨发披散下来,直达挺翘的臀部,赤脚莲足踩在地上,开启了门,走了出去。

红烛走后,门外的一行人更是拿不住主意了,这红烛公子都叫不醒自家小姐,那么还有谁?

这今儿还要进宫去参加晚宴,便是眼看就要迟到了,说时迟那时快,一个高大的身影覆盖了她们。

紧接着“砰”的一声门开了,“谁tm吵着老子!”杜蕾思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被子滑落。

“砰”门被关上。

杜蕾思见着来人瞬间清醒了,急忙捂住上身,“你……你个色痞,不害臊啊!”看看看!还盯着看,不怕长针眼啊。

安景澜表情淡定,可是负在身后的双手却好似紧握成拳,胸口起伏,银色面具下的脸阴沉的像是风雨欲来前平静的海面,“景澜被强暴的时候,可是好几个女人赤身裸体。”此言一出,像是一颗鱼雷,炸的饶是杜蕾思这等风流女子也是说不出话来。

良久,“景澜失礼了。”言罢便是大步上前,脱下了自己的披风,包裹住杜蕾思的身体,他身高高大,即便是那披风,也能将杜蕾思包裹个严实。

包裹好以后,便是往肩膀上一扛,杜蕾思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直接蒙掉了,当外面胡胡咧咧的北风扑面而来的时候,她才清醒,手脚不能动,看着自己的那个人又飞檐走壁。

“你干嘛?我恐高啊!”杜蕾思闭着眼睛,都说轻功很爽,可是她这被施展轻功的人抗在肩上,为什么觉得要尿了。

“我这样是为你好!”简短的话语,稳健的脚步,一跃一跃。

杜蕾思紧闭双眼,看着街上的人,自是明白安景澜话中的意思,她这般的样子要是被人瞧见,定然会传得沸沸扬扬,宫宴上难免有人交了口舌,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转念一想,“你也是怕给你自己惹麻烦吧。”毕竟他们两个现在因为那圣旨,那婚约就像是栓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景澜现在还怕闲言碎语吗?”他这样的身子,这样的破身毁容,还怕那点闲言碎语吗?笑话。

第十一章 宫宴

杜蕾思无言,为什么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过去那么不在意,倒不是不知廉耻,自甘堕落,而是他可以昂首挺胸的说着,是啊!那些并不是他的错,就好像那些战功赫赫的将军,身上的每一道伤疤即便再狰狞,那都是荣耀。

只是他,他的代价太大,而换来的不是荣耀,反而是千夫所指。

他这样的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是怎么想的?

杜蕾思想要探究,可是另一个声音把她拉了回来,她这一世只是个咸鱼,想得多,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皇家的宴会千篇一律的繁文缛节,杜蕾思进来以后便是循着僻静的地方走去,她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是还是看过猪跑的。

这些宴会,无一不是那些个套路,而且她这个小透明,哪里会有人关注,所以便是先去躲一下清闲。

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一个相对于僻静的庭院外面,却是看到一个小孩子坐在石阶上面,胳膊环着膝盖,头扎在下面,额头抵着膝盖,双鬓髻垂落。

杜蕾思走了过去,轻声的叫着,“小皇女?”

那孩子闻声抬起头,脏兮兮的小脸在看到杜蕾思的时候露出了笑容,“嫂嫂。”

这一声称呼,杜蕾思险些栽倒在地上,“别……别这么叫。”这小孩子,上次见她就是脏兮兮,怎么今日宴会,还是脏兮兮,便是坐在了她的旁边,将她散落在脸上的发丝别到了耳朵后面。

“我和你哥哥还未成亲,所以不能这么称呼我。于理不合。”个屁,她何时在乎过这些个条条框框,此刻只是拿来忽悠小孩子的。

“哥哥呢?”小姑娘在杜蕾思的身后张望着。

杜蕾思挡住了她的视线,却是转移话题,“我们去洗洗你的小脸吧。”像个小花猫。

小姑娘笑着点点头,就在两个人站起来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一阵嘲讽,“丑八怪,爹不亲娘不爱。”

紧接着便是有人笑的声音,杜蕾思看了过去,打扮的明晃晃,赫然是个讨厌的皇子,便是不再理会,拉着小姑娘的手就要进去院子。

“大胆,见了皇子还不下跪!”身后的尖锐声音响起。

杜蕾思脚步一顿,小姑娘攥着她的手紧紧的,甚至有些颤抖,低垂着头,一看就是被欺负怕了的,杜蕾思气不打一处来。

“大胆奴才,皇女就站在我的身边,怎么没人行礼?”杜蕾思将小姑娘的身子靠近了自己,蹲下身子,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

“她算什么东西?”皇子不顾身边老公公的阻拦,便是说出了声音。

“那你又算什么?”杜蕾思怒目圆瞪,真是看着软柿子了,可劲儿的捏。

“我是玉楼的皇子,我姓玉。”王姓。

“她是玉楼的皇女,真正的玉姓,而皇子终究是要嫁人,将来的姓氏还真是说不准。”言语里面丝毫不服输,气势绝对不能低了,即便对方人多势众。

“你……你……”皇子说了好几个‘你’字,最后便是拂袖离去。

杜蕾思看着那一行人的远去,又低头看了看依偎在自己身旁瑟瑟发抖的小姑娘,又想到了那日女皇亲切的抱着小姑娘的样子。

这僻静不甚繁华的宫殿,她陷入了沉思,手轻轻的摸上小姑娘的头。

奴仆带着小姑娘下去梳洗了,脚步声传来,杜蕾思抬头,看到的赫然是那银色的面具,只是面具上的那双眼和她注视着同一个地方,那便是那座最繁华的宫殿。

“媚儿是女皇牵制我的最佳人选。”他于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什么牵绊了,他这个人本来就对于功名利益看的太轻太轻,所以舅舅遗留在这个世上的孩子成了他的牵绊,因为这个孩子是他唯一的亲人。

他们安家为了玉楼皇室几乎绝了后,忠勇几代人,却仍然逃不过皇室的猜忌。

为他找的这么一个扶不起的阿斗妻主便是猜忌的更一步加深,男子嫁人只是个开端,将来生子或者其它的任何一个借口都可以轻轻巧巧的将兵权从他手中夺走,而他还想要保护媚儿。

杜蕾思出奇的没有反驳他,因为他说的和她想的一样。

良久,杜蕾思紧了紧自己的狐裘披风,下巴窝进了狐裘领子里面,莫不在意的口气,“那是你家的事,与我何干?”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你一生只娶我一个。”她在女皇面前亲口说过的,安景澜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子,可是却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是隔了一个天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杜蕾思闻此,抬起头,眼中多了一抹轻蔑,“将军这身子果然是被玩弄过了。”继而向着男子靠近,两个人擦肩的时候,杜蕾思扭头,轻声道,“还没成婚便向爬上我的床,真是淫。荡啊!”

安景澜口中银牙紧咬,双手紧握成拳,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双眸缓缓地闭上,掩盖了眼底的苦涩。

宴会上,杜蕾思和安景澜有婚约在身,所以便是坐在了一起,两个人不靠近也不疏远,正好的距离,中间却是永远隔着一条缝隙。

芹菜和平胸也都来了,不过是坐在了后面的位置,杜蕾思回头看着她们,她们便是举起酒杯对着杜蕾思拱拱手,杜蕾思收敛着自己痞子气息,可是本性还是流露了一些,仰头喝光杯中酒,酒水顺着口角流下,划过纤白的优美脖颈,性感而诱惑,酒水下肚,脸颊染上粉红,真是迷煞了一票的未出阁男子。

京都的二世祖杜蕾思可是出了名的,长像那可是一等一的阴柔,加上流里流气的,还别说,就有许多的公子都喜好这一类女子,就像是现代的小姑娘们,专门喜欢社会上的闲散痞子富二代。

杜蕾思无疑就是古代的富二代,还是个有颜值的富二代。

“各位公子也来一杯?”杜蕾思大方的擦着嘴边的酒,对着各位公子笑着,公子们闺阁之中早闻这杜蕾思的大名,今日见了这般的姿色,便是都红了脸,垂眸却是不敢作声。

第十二章 边关吃紧

贾平匈的府先到了,她便是和二人告辞下了马车。

车帘落下,马车里面的气氛明显的低沉了许多,张勤才丹凤眼挑起一抹探究,“思思,他和我爹爹不一样。”

杜蕾思大惊,抬起头,四目相对,良久,却是不知如何作答,其实她想说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只想自己一个人,散漫的悠闲的度日。

“所以你更要好好待他。”那个男子比她的爹爹要苦上千倍万倍,那大殿上媚儿公主说的没错,如若没有他,这京都的公子们怎么能够安心,这玉楼的百姓怎么会安心。

马车里面寂静,外面的马蹄声听得分外真切,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已然是张勤才要下车了。

她紧了紧自己的狐裘披风,站起身,走过杜蕾思的身边,“所有失去的都将以另一种形式归来。”

语毕,不等杜蕾思回应,便是下了车。

马车继续前行,杜蕾思掀开车床帘,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眼中却是闪过迷茫,失去的?她从没有拥有过,又谈何失去。

下了车,腊梅和腊肠就等在府门口,见了她急忙迎了上去。

夜深人静,洛柳楼却是一派的热闹,红烛的房间却是格外的安静,其实只要杜蕾思不来,他的房间都是安静的。

“公子,往后怎么办?”一旁的暗处,有人淡淡的问着。

桌子旁的红衣男子,执起酒杯,薄唇轻抿,“我会找个时间消失。”但是一定会消失的有价值。

暗处的那人欲言又止,嘴巴张合了几下,最终是退下了。

公子自是有他自己的分寸。

站起身,夜风扑面而来,吹开男子大红衣衫的前襟,原本洁白的胸膛,此刻却是伤疤痕痕。

过了年,大将军便是又要去边塞,上面那位想着把婚事赶紧的办了。

杜蕾思没所谓,那位将军更是没所谓,乐的够呛的便是杜蕾思的爹爹和娘亲了。

杜家喜气洋洋,可是杜蕾思却是没有什么感觉,她前世就一直游戏人间,从来没有想过婚姻,这一辈子也是这样,所以,一切形式化的东西她从不去在乎,因为那些形式在她的眼里就是屁一般。

她的心里装不下任何人,所以她对任何事情都没所谓。

洛柳楼如往日一般的热闹,这里面从来不会有哪个戏子因为金主成亲了而郁郁寡欢,因为他们知道,这地方,遍地都是已婚妇女。

杜蕾思大婚在即,姐妹几个便是来这里为她开个单身派对,席间自然是少不了红烛的。

红烛柔若无骨一般的靠在杜蕾思的肩膀上,拿起酒杯为她斟满酒水,递到她的嘴边,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藕臂。

杜蕾思抚摸着男子顺滑的发丝,嘴角一直含着笑。

歌舞升平,琴声悦耳,好不热闹,平胸吃了许多的鸡。芹菜喝了许多酒,李子冉胖乎乎的手被小丫头们擦得锃亮,兰花指翘起来毫无违和感。

过年的喜气还未完全散去,街上还偶有顽童放着鞭炮。

突然一阵快马加鞭,直达皇宫。

女皇见此信件,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连夜召见了常胜将军。

“景澜啊,边关竟然趁着过年来袭,还望你速速归去。”沉默了一会,拍了拍男子的手臂,“委屈了你,连夜拜堂吧!”

安景澜闻此,抬起头,看着女皇,就连这个时候,边关动荡不安,她的心里还算计着她的王位稳不稳定,要让他的婚姻落实,被商贾之户绑在一起,没有扰乱朝廷的后顾之忧?

此刻,安景澜的眸底划过一丝疑惑,何为明君,何为真的保护百姓。

不过脑海里面浮现起那张小花猫一般的小脸,奶声奶气的叫着他‘哥哥’,一切的质疑都烟消云散。

俯首称臣,心甘情愿,“臣立即启程。”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婚事延迟。

“那婚事……”女皇欲言又止。

安景澜黝黑的眸子仿若无底洞一般,薄唇轻启,“安家唯一的后人出嫁,怎能如此简洁。”安家几代忠勇,到了他这里只余这一介男儿,他出嫁之日也就是安家结束之时。

从此以后,他再多的荣耀,再多的光芒,都将属于妻家,而不会是安家。

他如今搬出这来压着女皇,才够上分量,其实,安家在他手里越久,那些旁系连枝就越危险,这也是他不惜动用计谋让自己嫁到杜家的原因。

婚礼的简与凡于他本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仓促的成了亲,于他其实也是好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那个女子冰冷的甚至是带着厌恶的眼神,他竟然不惜搬出整个安家来推迟婚姻。

嘴角一边上扬,这世上,他还能有什么奢求?他还有资格吗?

杜蕾思被一阵冷风吹得就行了一半,匍匐在桌子上被人拎了起来。

洛柳楼的顶楼有个露台,还是应了杜蕾思的要求,露天鸳鸯浴最是来的有情调。

夜风袭来,她看着眼前的男子,“安景澜?”

“你没醉?”男子面具下的眼睛拂过一抹探究,回头看了一眼楼里,不是都喝的烂醉如泥吗?

杜蕾思捏了捏额头,她也想真的喝醉了,可是卧底成习惯的那些戒备心,让她不自觉的怕喝醉,因为可能醉了,就醒不来了,刀剑不长眼,枪弹更是无情。

“边关吃紧,我要走了!”连夜启程,城门已经燃起了光亮,他的安家军就驻扎在城门外面不远处。

“女皇没让我们连夜成婚?”成了婚再走,这次召他回京不就是为的这个。如若这般走了,那么再回来就不一定是几时了,那时候的天也不一定什么颜色了。

岁月不饶人,那个位置,多少人在虎视眈眈。

“你到看得通透。”安景澜语气带着戏谑。

“谢了!”两世为人,最是是非分明,恩与仇也是分得清,不用说,他定然是用了法子的,那不然,只凭那第一眼,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女皇的心思深沉。

“如若平了战乱,女皇还会找机会召我回来。”这句话说得深沉,可是却也是事实,所以他们之间的婚姻还是有的。

终究是拖累了她。

“定能平了战乱。”媚儿还需要他的保护,安家也没有到能够全身而退的能力。

他肩膀上的重量比谁都重,连张勤才都能看出来,更何况于她。

“我最好的归宿,就是战死沙场。”等安家全身而退,等媚儿足够自保,只有那马蹄踏遍的战场,才是他最后的归宿。

杜蕾思还想说什么,那人一身墨黑铠甲已然消失在夜色中。

他最后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那般征战沙场的战神,为了家国,为了亲情,放低姿态,祈求她,一切都是暂时,最后他会结束这一切,还她自由。

此刻,那人面具下的脸究竟是何种神色。

第十三章 婚期延迟

将军出征,夜风袭来,杜蕾思一个旋身便向着楼里面走去。

看着满屋子歪倒的好友,找了个位置睡了下去。

天刚亮,杜家主便是皱着眉头钻进了洛柳楼。

“你个不肖女。”不由分说,揪起耳朵,就往外走。

天色虽早,可是街边小贩都开始忙活起来了,见此,纷纷掩嘴窃笑,这不成器的二世祖。

此刻那毁容毁身的将军与她配在一起更是笑话更上一层楼了。

帝都的百姓们茶余饭后又多了一件磨牙的趣事。

“就不能给咱们杜家长点脸?”杜家主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袖子一甩,气的鼻孔冒烟,“你就在这祠堂里面跪着吧!”

杜蕾思心里苦啊,但是怎么说,向谁说?这祠堂里面全是杜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她说,祖宗们也得能应答啊!

约莫良久,也不见腊梅过来。

按照那丫头的机灵劲儿,不会不知道给她来送‘跪的容易’吧,天啦噜,摸着疼疼的膝盖,叫苦连连。

仿佛祖宗们真的听到了她的苦楚,于是祠堂的门开了,面上一喜,急忙回头,这一眼,便是呆愣在原地。

“爹爹,你怎的来了?”

男子一身青衫,头发公正的绾了起来,就是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

“爹爹,你身体不爽利?”紧张之情溢满眼中,其实她一直在回避,一直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就是一条咸鱼,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对于这个爹爹,是真的在乎。

“思思,你又惹你娘了?”杜家主夫扭转了话题,不动神色。

杜蕾思怎么会不知,抿了唇垂了眸子,也不再问,只是点了点头。

“爹爹的思思最懂事,那烟花柳巷的男子就那么深得我儿的心吗?”语气中透露着无奈以及宠溺,末了,手还轻轻的抚摸着杜蕾思的秀发。

“爹爹,红烛深得我心。”依旧拿红烛做着挡箭牌。

“将军与之相比……”

“爹爹,他们不是一类人,怎么比?”对于这个话题有些不耐,其实自从见到那男子自皑皑白雪中走来,身下的马蹄就好像踏上了她的心,暗暗的觉得,她的平静生活,要被打乱了。

“好好好!我儿说不比就不比。”杜家主夫宠溺的看着女子,“你娘亲让你着手接管家里生意。”

杜蕾思闻言美眸微瞪,还不及说什么,杜家主夫便是开了口,“爹爹知你不喜,便是央求了你娘亲,让你随我去京都郊外的善佛寺小住些日子。”一是为了散散心,二是为了他的这病怏怏的身子……

杜蕾思大喜,便是点头称好。

京都郊外的善佛寺香火最是旺盛,不管是百姓亦或者权贵,都会来此参拜参拜。

杜蕾思随着杜家主夫前来的这日,天气格外的好,以至于上山的人格外的多,山高路陡峭,杜家主夫却坚持自己步行上去,以示虔诚。

杜蕾思倒是无所谓,体力还好。

走走停停,腊梅拉扯着腊肠,杜家主夫见了,便是摇着头笑了笑,“爹爹没为你留下个手足,你可否孤单?”

杜蕾思回过头,看着杜家主夫额头上的汗水,拿起帕子,为他擦了擦,才觉得爹爹这几日甚是多愁善感,心下有些不安,问出口,又怕那不好的消息,便是张合了几下嘴唇,最后没说什么。

到了善佛寺,天色已经有些晚了。

虽然冬天眼看着过去了,可是天还是短了一些,黑夜袭来,他们留在寺院吃了斋饭。

吃过饭,爹爹就去找寺里面的师傅了。

腊梅和腊肠跟着杜蕾思一起在后院里面转悠,腊肠喜欢吃肉,晚上的斋饭他真的没吃多少,作为姐姐的腊梅便是心疼了,杜蕾思看在眼里,摆了摆手,“去去去!快带着你那吃货弟弟喂脑袋去。”

腊肠欣喜若狂,腊梅宠溺的看着他,临走还不忘叮嘱杜蕾思别乱走。

杜蕾思怎么会乱走,怎么会?

那简直是终于熬到了解放,哪里顾得上走,直接跑了起来,插对翅膀就能飞的主儿。

善佛寺看着不大,可是后面的山上有很多的零落小庙宇,香火都没有这里旺盛。

杜蕾思转悠着,天色虽然黑了,可是从善佛寺后门出来,沿着一条小路走了不远便是看到一处庙宇,门是敞开的,里面还有灯光。

鬼使神差的踏进院门,向着那一灯如豆行去。

走到门口不知如何开口,里面突然响起声音,“往事如风,还望施主看开。”

杜蕾思大惊,那手连门都没扣,直接推门而入。

入目是空旷的简陋房间,一床一桌一椅,“叨扰师傅了。”

一老者白发白胡须,双眼闪着睿智的光芒,烛火之下,竟然更加闪耀,让人移不开眸子,仿若要吸进去。

渐渐地,她竟然恍惚从那双眸子里面看到了前世的养父母,他们在做什么,他们在哭泣?他们过得可好?还有那些同事。

突然,老者闭上了眼睛,一切的影像烟消云散,再开口的时候,老者语气慵懒,“相由心生,施主想从老身眼中看到什么?”

老者下地,白色的衣袍掩盖住赤着的脚,长身立在那里,没有一点佝偻,甚至精神抖擞。

“你到底是谁?”好似心事被戳穿。

“施主异于常人,带着两世记忆,肯定是有太过于的执着而没有忘却。”不动声色的看了女子一眼,接着说道,“何不趁着现在,将日子折腾成自己想要的。”

杜蕾思大惊,口中念叨着,片刻,继而出声,“自己想要的样子?”她想要的生活吗?“现在的生活就挺好啊!”

“是你想要的吗?”老者步步紧逼。

杜蕾思一愣,好像知道这一世她的重生,她都没有结束上一辈子的情感,可以说,将遗憾一直在蔓延,蔓延,悲伤了过去,遗憾了现在。

“有些东西,就要自己参透。”老者云淡风轻,见她沉默便是不再逼迫,“只是你的爹爹怕是等不及了。”

“此话怎讲?”一颗心瞬间揪紧。

“心中郁结,日积月累,身子会垮掉的。”

杜蕾思想着爹爹这些日子的多愁善感,而且好似总是不放心她,原来真的是身子出了问题,“可有法子医治?”

“解铃还须系铃人,老身所说的只是辅助作用。”看着杜蕾思的期待下文的样子,老者很是满意,“北漠与玉楼交界处的雪渊之地冰雪常年不化,此乃极寒之地,雪莲生长的唯一地方。”

“爹爹的身子要用那雪莲调理?”杜蕾思思索着。

“是。”老者云淡风轻,语气却是坚决的,抬起手缕了一下胡须。

烛火摇曳,老者眸子收紧。

“施主,有人来寻你了。”

第十四章 采摘雪莲受伤

“你怎的来了?”杜蕾思看着红衣男子长身玉立。

“奴家想念小祖宗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恰逢将军不在。”红烛媚眼如丝,眼波荡漾,手抬起,想要拉着女子的手,可是又有些害怕,怕被那人嫌弃。

他的动作杜蕾思尽收眼底,伸出手便是拉住了红烛白净的手,冰凉刺骨,“这么冷的天,怎的穿这么少。”

得到回应的红烛,弯了腰身,红色的薄纱前襟松开,露出光洁的胸膛,此刻在月光的照射下,竟然像陶瓷一样。

“红烛想念小祖宗。”尤其是杜蕾思被赐了婚以后,他就越发的不安,越发的粘着她。

杜蕾思心下明白,这般红尘中的人,而且红烛自从来了楼里,顶着花魁名头,卖艺不卖身的终结便是被她占了初夜。

而那一夜,她也不再是雏鸟。

那一夜,我们双双飞,脱掉稚嫩的幼毛,还记得甚是飘飘欲仙。

红烛将头扎在杜蕾思的颈窝,蹭了蹭,喉间有丝哽咽,“小祖宗莫不是嫌弃红烛在烟花柳巷讨生活了?”

所以就会疏远他了。

“怎么会?”杜蕾思手抚摸伤男子的后背,掌心下男子的脊柱有些咯手,她才惊觉,男子竟然如此的瘦。“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红烛闻此,额头抵着杜蕾思的脸颊,唇齿轻启,舌尖缠上女子的耳垂,缓缓地移到耳蜗,然后打着转。

杜蕾思的一颗心啊,痒痒的。

“红烛,我有件事要与你说。”杜蕾思强行的克制着,扶起红烛歪斜在自己身上的身子,仰起头,看着比自己高上一头的男子,“我过段时间要去趟北漠。”

“是去找将军吗?”语气里面竟然带着一些兴奋。

杜蕾思许是太担忧父亲,而没有注意到红烛的异常,“不是,我要去寻一株雪莲,为爹爹调理身子。”

红烛闻此,眸子垂下,发丝垂落下来,挡住了他若有所思的眸子。

两人腻歪了一会,夜深了,红烛也不便留在这里,便是离开。

洛柳楼

男子长身玉立,一袭银装素裹,头发束起,面具已经戴在脸上,才转过身来,“十男,走吧。”

“好!”将军自‘毁容毁身’那场变故以后,便总会时常回京都住上些日子,来无影去无踪间,洛柳楼便是这么多出来一位红烛公子。

而那次的‘毁容毁身’,将军的身子也的确破了,面容另说,被谁破的,便是那红烛公子的入幕之宾。

夜色中两道身影与夜色混为一谈。

“十男你先追大军,我先去趟雪渊。”男子的声音变得正经严厉,哪里还有一丝娇柔。

侍卫虽然吃惊,但是依旧点头称好,在安家军里面,军令如山。

而那男子,也丝毫不逊色于女子将领,没有任何的优柔寡断与扭捏。

重男轻女的社会,男子只能作为底层劳动,而上位者当官的则一律为女性,在这个社会,女子三夫四侍习以为常,也让男子的心性大多软弱,习惯的依附于女子。

军中,安将军是第一个男子将领。

他们这些士兵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不一样的光芒,所以安家军对于这位大将军绝对的拥护,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是一个足够能力率领出来的整支军队力量却是无限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安家军驻守边关多年,能够让向来自诩彪悍的北漠民族都闻风丧胆的原因了。

杜蕾思下定了心思,便是无心在这寺庙里面待下去了,奈何爹爹一心虔诚,愣是前前后后的住了小半个月,这期间,杜蕾思和那位老者倒是混的熟悉了。

那一句,何不把日子折腾成你想要的样子让她受到思考,她第一次问自己,她想要的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直活在前世的遗憾当中,可是依旧心心念着,无疑就是被认可,无疑就是兄友弟恭,无疑就是养父母为之不再失望。

而如今在这异世,她有疼爱自己的爹爹,娘亲虽然攀附名利,但是在女皇面前都会为了她而舍弃那梦寐以求的荣光,她的身边还有红烛,平胸,芹菜,李胖子一众的好友。

其实冥冥之中,有些东西已经被握在了手里,想要过的生活,她现在不用折腾,只需要好好珍惜。

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老者接下来的日子,看到她整日窝在这里便是也不予理会,只是眉眼间带着笑容,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杜蕾思越加的发现捞着这里的书许多都是她感兴趣的,不像那种现代的公众号杂志里面的新鲜鸡汤,也不是网上那种毒鸡汤,这是真真实实的本事。

技巧性的,比如雕刻,比如木工,再比如杜蕾思看不懂的内功,轻功。

一看到轻功,杜蕾思就想到那个男人,那日带着她翻越屋檐,踏着楼宇,现在应是到了边疆,开始征战了吧。

他在这个女子为尊的社会,的确是个异类。

不过,她好像也是个异类,带着两世烦恼的异类。

雪渊,处于北漠与玉楼的交界处,纵然是北漠这般彪悍的民风,也没人能够克服那恶略的自然环境。

有的时候,自然真的是个可怕的敌人。

雪渊气温低,气候常年处于严寒的状态,雪终年不化,冰封终年冻结。

此刻正值冬末春初,这个季节雪渊的风不断地肆虐。

险要的地势,恶略的环境,外加该死的天气。

没成想,那雪渊之上竟然有一人在前行,踩着冰雪,迎着寒风,一袭红衣甚是显眼。

雪莲唯有这地界能够寻得到,可是来采摘雪莲的人往往是有去无回,所以四海八荒,雪莲少之甚少,有市无价。

红色的身影灵活的跃动,却没有任何的发现,看了一眼天边,狭长的双眸眯起,低咒一声,天黑了,这个地方就更危险了,因为夜幕之下,气温足以把他冻成冰。

突然,眼尾扫过一处冰封处,那一抹异常的白色,让他欣喜。

风吹来,吹散了他的墨发,飞扬起来,红与黑交织在了一起,与发现的那张小脸格外的苍白。

没错!那的确是一株雪莲,不过生长在冰封之中,那冰封距离地面约莫几丈远,狭小的缝隙手臂都难以伸下去。

下一秒,男子整个人趴在冰雪上面,将身上红色的外衣脱了下来,然后撕扯……

第十五章 绝情山庄

杜蕾思从寺院里出来的时候,觉得整个天空都是亮堂的,而这段时间不知道是老者教的好,还是自己悟性高,觉得双手都灵巧了。

下山途中还随手拾起一块石子,在上面绘了一副牡丹送给爹爹,博了爹爹一笑。

看着男子的笑容,她竟然不知道如何和爹爹说自己要出去一段时间的事情。

就在欲言又止的时候,腊梅递过来一张纸条,赫然是红烛的字迹。

别说,还真挺想念小家伙的。

当晚,夜色下沉,杜蕾思便是直奔洛柳楼。

楼里面做的是夜间的生意,张灯结彩,门口的男子有胭脂水粉图满脸的,也有长身玉立斯文相的,那意思就是任君挑选,包君满意。

杜蕾思是老主顾了,直接刷脸就进来了,而且直接被带到了红烛的房间门口,侍从看了杜蕾思,便是恭敬地开门让其进去。

一进门,杜蕾思便打了个喷嚏,“红烛,你这房间今儿味道这么浓。”印象里面,红住的房间从来都是淡淡的香,他这个人虽然妖媚但是却懂的收张有度,让人不至于腻了。

“小祖宗,奴家想死你了。”一个红色的身影将杜蕾思抱住,然后头习惯性地歪靠在女子的勃颈处,蹭了蹭,方才起身,满脸的委屈,眼睛里面竟然忽闪忽闪的有着水光。

真真的叫人心疼了去。

“可是有人欺负了红烛?”抚摸着男子的发丝,另一条手臂揽着男子的腰身,坏坏的在腰间掐了一下,男子水蛇一般的腰扭动,臀部蹭着杜蕾思的身子。

“小祖宗,真坏死了。”

杜蕾思哈哈笑了两声,将之揽上了床。

诺大的床,罗帐纷飞,一派旖旎之姿。

突然想起一事,红烛娇柔的起身,红色的纱衣滑落至肩膀也丝毫不理会,莲足轻踩,紧接着便是一木匣子捧在手上。

递给了杜蕾思。

杜蕾思疑惑,结果来的时候,木匣子周身的凉气让杜蕾思打了个冷战,“这是什么?”

“小祖宗心尖上的东西。”一脸的得意,红烛仰着小脸,跪趴在杜蕾思的腿上,下巴努了努,撒娇意味明显,双眼期盼。

木匣子包裹的很严实,打开看来,跃入眼帘的白色,以及那扑面而来的凉气,都叫杜蕾思为之一振,“雪莲?”老者给她见过那书本上绘画的雪莲。

因为见过雪莲的人很少,市面上雪莲更是没有,此刻这番真的出现在手上,仿若梦中。

“你怎的得到的?”真是好啊!还正愁不知道怎么和爹爹开口,喜上眉梢。

兴奋的都要跳起来,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便是将那么高的人环抱住腰想要抱起来。

红烛笑的开心,露出洁白的牙齿。

突然,“嘶”的一声,面色骤然惨白。

杜蕾思只顾着高兴了,这才想到刚刚被抛之脑后的问题,“这雪莲是你寻来的?”亲自去的?

第一次打量着这个红烛,其实自从几年前洛柳楼多了红烛这么个头牌开始,生意越来越红火,帝都之人皆有耳闻,但是却无人知晓其来自何方。

杜蕾思成了他的入幕之宾以后,红烛便成了她的专属。

其实只有杜蕾思知道,红烛这个人很多时候都会找不到踪影,来楼里的话,待着也不过十天半个月左右,他不说,杜蕾思也不问,本就是相互瞒着一颗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到了万不得已的关系,因着自身的原因,杜蕾思绝对不想与任何的人坦诚相待,身心坦诚。

对于卧底形成的习惯,自身的秘密告诉了别人的时候,那就是死期。

杜蕾思沉默的时候,红烛的脸色一点点暗淡,最后竟然落下两行清泪。

待到杜蕾思发觉的时候,才抬起手为之擦拭,“你不想说,我便不问。”每个人都有秘密。

红烛点了点头,委屈的靠在杜蕾思的肩头。

“可是伤到了哪里?”语气轻柔,但是莫名带了一丝疏远,伸手想要撩起男子的衣衫,去看看伤势。

一只手租拦着她的动作,男子眼中浮现一抹坚毅,杜蕾思一直都知道,这个男子看似柔弱,其实骨子里面是倔强的,“你和我走,好不好?我们仗剑天涯。”

离开帝都,去江湖,猛然明白,红烛是江湖中人?

可是她怎么离开,怎么能够离开,且不说她身负女皇钦此的婚约,就是整个杜家她也割舍不下。

“随我回绝情山庄。”红烛薄唇紧抿,目露坚毅。

江湖上的事情她也有耳闻,平胸很是喜欢江湖,总是将知道的新闻和他们几个说,绝情山庄吗?

那是血雨腥风中走过的神秘山庄,如今在江湖位置依旧屹立不倒。

传闻其历届庄主皆神秘无人知,但是功夫容貌都是上上姿势,就连朝廷都忌惮其几分。

想到什么,杜蕾思急欲起身,却被男子拉住手腕,男子目中疼痛之色溢了出来,“你就不想知道我是谁?”

亦或已经知道,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不想道破一些东西。

“你只是红烛。”杜蕾思坚定的回复,她知道,今夜过后,有什么东西在她和红烛之间,终究是不一样了。

“你从没喜欢过我!”男子如泣血的鸟儿,嘶鸣着,表情悲怆。

“喜欢?”她也不知道,她现在有点乱,她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些讯息,其实早就察觉到什么,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她想,她真的是太混蛋了。

“我先走了。”临走,回头叮嘱了一下,“好好养伤。”每次她都会告别,玩笑着很快就来找小红烛,这次却没有。

男子看着那消失的身影,终究是覆在了床榻之上,一旁被安置好的木盒安静地在那里,他从冰窟中掉了下去,怀中保护着雪莲,后背被冰划伤,深的地方露出白骨,胸前护着的雪莲冻伤了他的前胸,腹背受敌的时候,他都没觉得这么难过。

今天这香味也是为了掩饰药的味道。

“十男,她这次是不是真的不来了!”语气悲切,原早就知道沦陷,却没想到身心全都交代了。

“将军为何不告知杜小姐真相。”

“难道我说的有假吗?”他的确是无情山庄庄主啊,只不过,他也是那被人唾弃的将军。

“将军何苦如此为难自己。”总是自己苦了自己,他在将军身边多年,将军吃得苦受的罪,他最是清楚,但是心里的那份苦楚,还只有将军自己承受了。

“她知道的越多,就会越烦恼。”她那么聪明,如果想知道,怎么会等到他开口来挑明。

心,终究裂了。

他想,为了她,等到媚儿羽翼丰满,安景澜便战死沙场,他专心的做她的红烛,哪怕一辈子只在这洛柳楼里日日夜夜苦等她。

可是终究,残忍的现实告诉他,红烛也根本留不住她的心,她也走了……

第十六章 聚宝阁偶遇

有的人有的事,终究是自己自欺欺人,可当真正的捅破这一切的时候,还是难免的戳痛着心。

就像善佛寺后院的老者所说,她不应蒋上辈子的怨恨带到这一世,果真她也做不到,如若真的是那般绝情淡然,临走临走也要带上那株雪莲。

苦笑了一下,烛火迎着女子曼妙的脸颊,荏苒升光,只是眼神愈加的暗淡。

腊梅进来的时候,杜蕾思趴在桌子上玩弄着烛火。

“小姐真是太闲了。”腊肠心直口快,这姐弟两个自小跟在杜蕾思的身边,腊肠又是男儿,就像被两个姐姐娇惯着的弟弟,便是没外人的时候总是没大没小,倒也是习惯了。

杜蕾思抬眸,“啊?”她的确闲的发慌啊,心里空落落的。

腊梅觉得气氛不对,便是胳膊肘子碰了一下腊肠,示意他别瞎说。

“古人云,馋人侍弄火,闲人侍弄灯,小姐定然闲。”腊肠仰着脖子,回瞪了腊梅。

“古人云?”杜蕾思看着腊肠,古人吗?在她眼里,这个世界的人都是古人好吗?

觉得腊肠的话有点趣味,便是唇角勾了一下。

“姐,你看,小姐笑了。”腊肠拉扯着腊梅的手臂,得意地样子,像是做了好事要夸奖的孩子。

杜蕾思笑了笑,“腊梅,不早了,你们去休息吧。”

腊梅七窍玲珑心,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能让小姐这种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都表现出来浓重的伤感的,定然不简单。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现在看来便是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腊肠看着姐姐忧郁的样子,这下子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便是心直口快,丝毫不理会姐姐那眼中的制止,“我和姐姐回来的时候,好像看到红烛公子在府门口。”

‘红烛’两个字传来,杜蕾思蹭的一下子站起身子,快步的走出了屋子。

腊梅脚狠狠的跺了一下地,“腊肠你怎么长不大?”然后扭身就去追杜蕾思了。

屋子里面此刻只留下腊肠一个人,目光茫然,双手摊开,耸了耸肩,“我做什么了我。”

这锅他可不背啊!

夜深了,红烛的身子本就受了重伤,又在冷风中足足等了个把个时辰,手中捧着木匣子,指节泛白i,指甲青紫,显然是冻坏了,这雪莲可这是极寒之物,名不虚传,特质的木盒子都包裹不住它的本质。

杜家的大门缓缓开启,红烛闻声,兴奋的抬头,眼中满是期待还那么一股子的奢求。

可是当看清楚走出来的那人时候,脸瞬间惨白,加上冻得发紫的嘴唇,整个人不像是活着的。

强压下喉间的涌动,缓缓走向那人。

“红烛公子可有何事?”腊梅站立在府门口,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男子,然后眼神扫了一下身后的门。

“可是睡了?”眸光微敛,装作没有看到刚刚腊梅的小动作。

点了点头,“红烛公子也快回去早些歇息吧。”

垂着的头,发丝遮掩下的面容,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若是没了那个人的吩咐,腊梅断然不敢这般明显的赶自己走。

是啊,她是赶自己走了,走出她的世界。

还……真是无情啊!

这世间的女子啊!

抬起手,将那木匣子递给腊梅,后者有些犹豫,就连门后的杜蕾思瞧见那木匣子都是一吃惊,这是他用命搏来的,她怎么会不知。

红烛见着腊梅不接,也不急着退回来,而是越过腊梅,缓缓地走近那扇虚掩的大门,一步一个脚印,踩着月光,踩着自己的心。

可是走到了门前,里面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脸上清泪却落了两行,最后,将那木匣子放在门口。

“你收下,我便不再来缠着你!”语气悲切,寂静的夜色下,像是哭泣的心。

“朝廷和江湖,你都无意纠缠,我说到做到!”因为记挂你,因为恋着你,所以愿意得知你的本意,不再为你度增烦恼,本以为,将军或者红烛,终究会有个人留在你身边。

而不管是谁,都是他。

可是却不曾想,却忘记了,无论是将军代表的朝廷,还是红烛代表的江湖,都是那女子的怵头。

直到那抹红色与夜色融为一体,不见了踪影以后,腊梅才开口,“小姐,可是开门了?”

门开启,却不见了杜蕾思的身影,只腊肠一个人。

“小姐呢?”腊梅眉头微皱。

腊肠耸了耸肩膀,茫然不知所措,“我刚到啊!”没看到小姐啊。

“你……”腊梅真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甩了袖子,拔腿就跑,还是要叮嘱一句,“木匣子拿上。”

夜色下,杜府门口,腊肠一脸无辜,他什么也没干啊,怎么又好像错了……

杜蕾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腊梅,你去睡吧。”她知道,腊梅一直守在门口。

她们的感情胜似主仆,亲似姐妹。

“小姐,你应该多学学腊肠。”没心没肺的样子,她的那个弟弟何时才长大,何时才让她放心,男子,终究是要嫁人的,可是他老大不小了,而且一直男扮女装跟在小姐身边见着外面的市面,而不必想一般的男儿拘束在闺房,或者贫苦家的男儿去做苦力。

“噗嗤”一声,杜蕾思笑出声音,“我若如他那般没心没肺,腊梅早该满头白发了。”

腊梅也笑了起来,“白发也好。”只要守护的人都安康平泰,足矣。

随后的几日,杜蕾思的心情还是提不起劲儿来,为了不让腊肠说自己,便是离着火以及灯都远了一些。

整日的在院子里面坐着,要不就是读读书,可是心难以平静下来。

她想要去一趟善佛寺,却不料院子里面来人了。

“爹爹,你怎的来了?”

杜家主夫面露红光,整个人神采奕奕,哪里还见前些日子那般的消沉以及悲天悯人忧心忡忡。

这雪莲,还真不是盖的。

“思思,爹爹这身子爽快多了,昨儿去聚宝阁相中一描金珐琅簪子,你帮爹爹取来。”杜家主夫脸上笑容温暖。

杜蕾思不忍拒绝,应了一声,就带着腊梅和腊肠去了聚宝阁。

聚宝阁名字如其店。

里面都是奇珍异宝,世界各处搜罗的玩意儿,样式多种,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你找不到的。

杜蕾思进了店面就直奔柜台,找掌柜的拿爹爹相中的发簪。

却不料,身后响起一声音,有些耳熟,细想之,却是吃了一惊,“六皇子?”

第十七章 胸碎了

“六皇子来此,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掌柜的双眼一眯,点头哈腰的行礼。

六皇子一身淡粉色的长袍,没了宫中服饰那般的规矩,整个人也显得随和了许多,皇家的孩子果然姿色顶顶的好,这六皇子年纪虽然只是十七,八,但是出落得也是颇有姿色,唇红齿白,眼睛扑灵扑灵,小鲜肉一枚,妥妥的。

就在杜蕾思瞧着他顺眼了点的时候。

真面目露出来了,只见六皇子抬了下巴,高傲的用鼻孔看着掌柜的,“你这张嘴就应该去剜了喂狗,甜的过分,就齁得慌了!”

掌柜顿时如身子如筛糠一般,急急的求饶,“草民知错了,知错了。”他这张嘴就是这店的门面,就靠这嘴巴活着呢。

杜蕾思顿时不想待下去了,便是开口,“六皇子快剜,剜完她还要给我拿簪子。”她想赶紧离开。

掌柜的一听,苦叫连连,这……这……本想着指望着这杜家即将的将军妻主能帮着说几句话,没想到,何为落井下石。

她真想问一句,“祖宗,我究竟是哪里惹到您了。”

杜蕾思看了她一眼,她可没忘,那日将军出征,她被娘亲拉扯着耳朵出了洛柳楼,那街上,属这聚宝阁的掌柜笑的最欢,还帮着周围的人‘科普’,此乃将军的未来妻主,杜家小姐。

旁边的人,“常胜将军?”这帝都只有那么一位男将军,啧啧……

“叫什么?”

那掌柜的大声道,“姓杜名蕾思。”

旁边的一众民众看着她被自家老娘揪着耳朵的样子,恍然大悟,‘哦哦哦,蕾思啊!’

杜蕾思当时心中那是千万头草泥马奔涌而过啊,果不其然,自那以后,她这京都有名的二世祖,名字倒是被人记住了,见到她,都会来一句,“这货叫什么的?”

“蕾思!”

“哦哦哦,蕾思!”

“……”

当时杜蕾思气愤填膺啊,蕾思,蕾思,她二姥姥个腿儿的,你才蕾思,你全帝都都蕾思……

不行,帝都里面还有一个她自己,顿时呸呸呸,不作数,不作数!

“狗掌柜还不赶紧去帮杜小姐取簪子,否则小心那常胜将军剥了你的皮。”六皇子伸手弹了弹那粉色衣袍上面根本就不存在的尘土。

掌柜的得了命令,便是点头哈腰,“蕾思小姐,这就……”

“你二姥姥的,你才蕾思,你们全聚宝阁都tm蕾思!”

掌柜的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眼珠子一转,自然也是明白这种情况下,还是不说话为妙,便是转身就去后面取簪子了。

六皇子打量着眼前的女子,这少了那些夸张的妆容,面容还是不错的,“你很讨厌别人叫你蕾思?”

那两个字让杜蕾思暴走,双手紧握成拳,“你愿意别人叫你同志吗?”

“同志是什么?”六皇子眨着乌溜溜的眼睛问道。

“就是你喜欢男人!”声音之大,震得整个聚宝阁内外都‘余音绕梁’,而后,聚宝阁内鸦雀无声,一瞬间寂静,连门外路过的百姓都止住脚步,往里面看着。

据说,自此以后,京都便是流传,宫中六皇子喜欢男人,那么好看的男子,真是可惜了。

自此,原本对六皇子心心念念的众位官家商家小姐无不捶胸顿足,甚至那京都甚高的楼阁上面还有小姐们排队跳楼。

真真是没法子活着了。

更有甚者,孺子可教也,竟然开了一家小倌馆,里面的男子专供男人享用,自此,秦楼楚馆,也有不允许女子进的了!

此乃帝都一大奇观。

就连那宫中的女皇都召见了好几次六皇子,苦口婆心的劝其‘改邪归正’,别再弯下去了,直回来吧。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此时此刻此地,六皇子双颊爆红,暴走状态呈现,第一次不顾形象的怒吼,“你才喜欢男人!”

杜蕾思愣了一下,摸了摸头,“我本来就喜欢男人啊!”

六皇子生生的被这句话憋出了内伤,这一口老血啊!

簪子取来了,杜蕾思就要告辞,六皇子心里堵着一口气,怎么能够这么轻易的放她走。

“本皇子饿了。”身后的小奴才倒是机灵,赶紧从怀中掏出了烤鸭,献宝似的,“皇子,奴才偷偷带出来的。”

“送回去!”

“啊?”小奴才大惊,皇子每次不都是会赞赏他的吗?

“没听到吗?”语气严厉,负手而立,昂首挺胸,皇家气派自然而然流泻出来。

“是!是!”小奴才立马点头,然后行了礼,便是一溜烟的奔着皇宫跑。

“杜小姐不请本王去吃饭吗?”六皇子狭长的眸子看着杜蕾思。

“这……”这她怎么拒绝,刚想到一个借口,无奈,身后的吃货抢先,“去吧去吧!”

杜蕾思顿时白眼。

而那聚宝阁的掌柜现在是巴不得把六皇子这尊大佛赶紧送走,于是顺着说,“去吧去吧,反正皇子喜欢男人。”那意思就是杜蕾思是安全的,去吧去吧!

六皇子闻言,顿时脸黑了下来,一脚踢在掌柜的胸上面。

杜蕾思看着都疼,那一脚下去还不馒头变蛋挞,可是出人意料的是,那个掌柜胸前却出现什么碎裂的声音。

紧接着,只见碎裂的馒头掉了出来,这一下子,连六皇子都惊呆了,周围的人都险些脱臼。

掌柜的面容上赤橙黄绿青蓝紫轮番闪过,最后,捂着脸起身,“怎么了,怎么了,胸小还不能装一下大的?”

众人恍然大悟,胸小啊。

杜蕾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然后回头看了看腊肠的,腊肠后知后觉护住胸,他里面也有馒头……

“咳咳……”果然帝王家的孩子不是盖的,站出来收拾残局,“那个,你的嘴巴就不用剜了。”

废话啊,胸都被你踢碎了,还想怎么滴,杀人不过头点地,多大仇多大怨至于碎胸剜嘴。

“杜小姐带本皇子去吃东西吧。”

杜蕾思见眼下这种状况,她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最好的办法就是,“得嘞!”恩来楼的干活吧,喝酒吃烤鸡了您嘞~

就这样,聚宝阁的风波过去以后,恩来楼开始接棒了,一路上杜蕾思都在念着阿弥陀佛,却不料,还是出事了。

第十八章 赌石

话说这恩来楼处在京都繁华主干道上。

而二楼的凭栏处更是酌上一杯小酒,看着脚下繁华,着实美哉美哉。

可是今儿这杜蕾思不情不愿的带着六皇子来,掌柜的那个人精立马道,“二楼那位置一直给您留着呢?”

“那就去留的那个位置。”六皇子来了兴致。

杜蕾思瞪了老板一眼,老板回瞪了回去,这丫头,皇子惹得起吗?惹得起吗?

上了招牌的菜,杜蕾思吃着却味同嚼蜡,不过也挺好,吃完了走人,也就早点和这个六皇子分开,皇家的人,她是最为不想沾惹的。

不过那个小丫头的脸适时的出现在了眼前,媚儿?那如她一般孤寂童年里面的眸子一样,像是自己的影子。

想到那个丫头,就想到那个将军,银色的面具挥之不去。

如若不是他,她杜蕾思定然还是悠闲一人,没准一会还能去洛柳楼去潇洒快活一晚上,可是如今。

那个红色衣衫的男子……

顿觉得烦躁,抬起手臂,一杯酒下肚,酒水喝的有些急躁,便是顺着嘴边流了下来一些,划过优美雪白的脖颈,一旁的六皇子面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粉色的衣袍衬托的小脸愈加的红润滋养。

就在这气氛有些微妙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哎呦喂,快帮我擦手啊!”

顺着声音看下去,赫然是那肥胖的身子。

这杜蕾思和六皇子如今坐在恩来楼二楼的凭栏处,视角极佳。

这恩来楼的斜对面就是玉石行。

所谓的玉石行,里面做的就是赌石的生意,京都大家小姐都喜欢玩,这石头开出来的东西啊,难测。

却也更是激发人们的求知欲望。

杜蕾思却是鲜少去那里,前世卧底,混迹黄。赌。毒,甚至其害,这赌石也算是一种赌博,她不怎么喜欢,尽量离着那些东西远一点。

李子冉最是喜欢这些玩意,开出来的原石,也不在意能否回本,都是将那东西留在手里当着物件把玩着,如若开出水色好的,便是请师傅来雕刻。

“那是什么?”六皇子来了兴致。

杜蕾思垂眸,看着一旁的腊肠又要说话,于是张了张嘴,“赌石。”

“那本皇子要去瞧一瞧。”在宫中早就听闻了,这赌石的传闻,此刻看来更是有趣,便是率先离了位置,就向着楼下走去。

杜蕾思站起身,瞪了腊肠一眼,警告意味甚浓,平日里面腊肠都可以无拘无束,但是如今这是在皇家人的眼前,如若被查去了是个男儿身,还跟在杜家小姐的身旁,以讹传讹以后,什么不堪的话都会传出来,关键是还会传入宫中的耳朵里面。

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腊梅点了点头,小姐的担忧,她是明白的。

正在让丫头擦着手的李子冉看着杜蕾思,急忙抬头打招呼,“蕾思啊,你怎么来了?”

六皇子,她是认识的,行了礼便是双手继续让丫头擦拭着,还不禁抱怨着,“今儿手气真是不好啊。”

“和你说了,别叫我蕾思!”杜蕾思真的忍不住第n次强调了,她的神啊。

李子冉看了看她,然后恍然大悟,一拍脑门,“忘了忘了,对不住啊对不住蕾思!”

我的天啊,杜蕾思翻白眼,却瞧见那粉色衣衫的人笑的灿烂。

你们都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rbq!

李子冉是这里的熟客,就领着六皇子和杜蕾思去里面转着。

着玉石行里面还挺大的,杜蕾思以前来的时候也都是坐在前厅喝茶,没怎么往里面走过,这如今看过来,里面是一个大的厅。

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堆堆灰不拉几的石头被堆放着,周围有着几个人在哪里仔细地研究着。

再往里面走,便是能看到桌子,桌子零散的摆放着些许的石头,外表看上去和地上的那些并无异常。

杜蕾思唇角几不可闻得上扬着,这玉石行的老板倒是很会做生意啊。

脑子思索着,脚步也没慢下来,果不其然,在最里面,有些许的展示架子,高矮不一,但是上面的东西却显然是非常宝贝的,像是展览品一样被展览着。

这架子上面还垫着丝绸,看那质地,绝对是上品。

这周围有几个人,都是锦衣华服的女子,那看样子定然是非富即贵。

中间围着一个老师傅,老师傅在讲解着什么,看到六皇子,行了礼,便是去一旁的茶桌上面,斟茶聊天,眼神不时的一起看着其中的玉石。

老师傅细细的讲解着。

“这些石头可都是从子桑那边运送过来的,和咱们玉楼的不一样,开出来的大部分水色都很好。”李子冉弯着腰细细的观察着,耳朵竖起来还不忘听着那老先生讲解。

“你堵过?”六皇子突然问道。

“那是当然。”李子冉特别自豪,别的不敢说,但是在这玉石行里面但凡来新鲜的,她李子冉可是都试过的。

“开出来了?”六皇子继续问着,嘴角上扬。

李子冉脸垮了下去,耸了耸肩膀,“没有。”而且刚折了五百两。

那边好像有人心动了,那老师傅便是当即开了一刀,当即件绿。

可是杜蕾思却是皱起了眉头。

那边的小姐有一个站了起来,当即说道,“好,我买下了,师傅,你给这石头开刀吧。”

李子冉坐不住了,立马伸长了脖子向着那里看过去,面上的表情比那买了石头的女子还要兴奋,杜蕾思甚至听到了她心脏的跳动如雷。

“小姐真的定了?这可不能反悔啊!”一道声音自二楼传来,众人看过去,只见一袭水蓝色的衣衫,前襟微微的敞开,那里面的雪白看的人们血脉偾张,随着女子的动作,那处更是呼之欲出。

女子长发一半披散,另一半用一只通体碧绿的簪子随意的束起来,媚眼如丝,唇红齿白,说不出来的妖媚。

“掌柜的。”老师傅行了个礼。

这下子,众人才后知后觉,原是这里的掌柜。

这玉石行的掌柜可是个传奇人物,也是她将这赌石引进了京都,然后迅速地火遍了大街小巷,现在整个玉楼,有许多她的分店,也是一号经商奇才了。

第十九章 花魁比赛

这贵族小姐们也都不是草包,看到了掌柜的出来就为了特意出来说这么一句话,这已经算是隐晦的提示了,这石头,多半怕是出了问题的。

杜蕾思也不由得多看了那石头几眼,这石头……。

刚刚那要买的女子此刻将刚刚放在桌子上的票子拿了回来,“那我再看看别的。”

掌柜的着了一身湖蓝色的长衫,整个人显得很是儒雅得体,此刻笑着点了点头,很是大女子风范,不拘小节。

浑然天成的大气。

杜蕾思不由得看过去,四目相对,后者洒脱的扬起笑容,“随意看。”说着就要转身上楼。

“这石头,我要了!”就在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话,众人看过去,赫然是那自刚刚掌柜的下来就没在说过话的六皇子。

杜蕾思额头顿时竖起三道黑线,这男子什么心思,她这情场打滚自如的人怎么会看不透彻。

“别介啊。”李子冉张口阻止,这不有钱扎的吗。

钱扔的河里面就算砸了鸭子脑袋还有个声音呢,这扔在这里,摆明了有去无回,连个屁都得不到。

闻此,湖蓝色女子却是停下步子,扭过身子,绕有兴趣的看着六皇子,然后狭长的眸子眯紧,妖媚邪恶,却不可否认的,更加好看了。

粉红色衣衫的小儿郎,此刻羞红了耳根。

女子眨眼间已经欺身上前,强大的气场袭来,手就那样摸上六皇子粉嫩的下巴。

杜蕾思这才发现,女子其实很高,竟然比普通的男子还要高,最起码一米九了!

人才啊!天塌下来,在她身边都是安全的。

舔了一下嘴唇,邪魅的双眼微微挑起来,带着勾人魂的邪魅,“六皇子还不如用那钱包了玉某一夜呢?岂不是更加快哉。”如此轻佻的话,在她嘴里说出来,让人竟然血脉喷张。

别人不知道,反正杜蕾思的脑海中桃色纷飞。

该死的!她才不是蕾思。

六皇子的脸爆红,什么是一语中的,什么是说话一阵见血。

只是此刻这血怕是要流个满地了!

六皇子小嘴张合,一副任人采摘的样子,“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而那小下巴就乖乖的被人捏在手里。

李子冉咳了咳,“玉掌柜,玉楼民风还没有子桑那么开放。”李子冉是这里的熟客了,与这玉石行的掌柜也是相识的,便是说道。

“在下失礼了!”这鱼掌柜倒是识相的,见着给了台阶便是下了,不过舌尖顶了一下上牙堂,手松开,头却,垂了下来,正好在三皇子耳边擦过,轻声的说道,“百闻不如一见,皇子真是惊为天人。”

六皇子被这么一夸,尤其还是被心上人这么一夸奖,一点平日的跋扈样子,也没有了,竟然露出了娇滴滴的男儿样子。

杜蕾思揉了揉眼睛,确定没有看错,不禁嘴巴长成了o型,这六皇子平日里面嚣张跋扈,这……玉石行老板也是个嘴巴涂抹了蜂蜜的奇女子,这般脱离现实的话竟然还说得出口,真的想说一句,i服了you。

献上小妹的膝盖都不为过。

还百闻不如一见,闻得是什么,这帝都的狗看到六皇子还想要大叫着想要咬他一口呢,这皇子是被宠坏了,此乃当今太女的亲弟弟,平日里面都是眼高于顶的。

最后皇子还是买了玉石,老师傅要给切开,掌柜的开口了,不开了,八成是造假的,钱收了,这六皇子有时间再来,这玉石行的石头看上了尽管开口。

这话,皇子听的乐开了花,这就是还有下文啊,因为有着纠缠,所以未完待续,那就是有戏啊。

杜蕾思送了皇子回去,出玉石行的门口时候,六皇子充分的体现了平日里娇柔儿郎的意思,一步三回头,那样子就好像离别的牛郎织女,泪沾襟啊。

而那掌柜也是个奇葩的,竟然配合着,马车都走了,她还在后面追,湖蓝色的衣衫飘起来,胸前的白白圆滚滚差点让杜蕾思流鼻血。

李子冉是在半路上才被放下了马车,杜蕾思千万般的挽留,李子冉才决定和她们走这一程。

不过好像老天今天特别偏爱杜蕾思,李胖子一走,这下却碰到了贾平匈,平胸是要承袭她娘亲的护城将领的,她平日里给人的感觉就是很稳重,当然喝了酒以后,那就另一番光景了。

平胸和杜蕾思好久没见了,便是将皇子送到了皇城以后,两人在一起说话,买了酒水,习惯性的向着夜深以后的温柔乡走去。

但是杜蕾思却止步不前,让腊梅先把腊肠送回起,然后晚点来接她,看来那意思就是有话要对平胸说。

贾平匈和杜蕾思最后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湖边,两人席地而坐,贾平匈说着最近城里的事情。

说是寺庙香火旺,皇家都要去拜拜了,后宫的皇子皇女们也有的会跟随,所以她今日很忙。

杜蕾思不怎么说话,只是喝酒,还敬酒给贾平匈,平胸这个人酒喝多了就话也跟着多了。

刚刚杜蕾思出奇的没有去洛柳院,贾平匈就猜出来了什么,所以有些话,有些消息她也就没说。

这下被杜蕾思灌了酒水,话多了,便是全都吐出来了,“思思啊,你这丫头真真的不心疼红烛公子吗?”

“过些日子就是花魁大赛了,今年红烛公子参加了。”

杜蕾思拿着酒水的手一顿,酒撒到了手上,也像是浇在了心上,竟然有些凉。

红烛真的参加了吗?他自从来了洛柳楼就参加了那么一次花魁比赛,夺魁以后被自己包了下来,这一包就这些年头。

帝都之人皆知红烛公子惊为天人,妖媚柔和,但是帝都之人也都惋惜,因为除了杜蕾思以外,红烛对任何人只卖艺不卖身。

就连那宫中的太女,他也是抵死不从。

可是如今,他竟然要参加花魁比赛,红烛对杜蕾思的满腔爱意是多么的绝望与悲伤。

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也让整颗心清醒一点。

或者也只是让自己更加的逃避吧,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仅此而已。

记得那个晚上,他来送雪莲,他说再也不会缠着她,恍如昨日。

这花魁比赛,他参加了,就会又有一个杜蕾思这样的人,也就是真的跟杜蕾思划清界限了,这无疑是当下最好的办法。

“可是这红烛公子接客了,还是思思之外的人,那么红烛公子接下来的日子就难了,难堵住众人悠悠之口了。”

杜蕾思的眉头皱在了一起,是啊,红烛跟着她的时候,是清白的身子,可是如今这次不一样了。

身子不清白了,又参加比赛,那么也是变相的告诉众人,他卖身了。

杜蕾思指尖冰凉,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掐住了她的心,第一次,这么毫无预兆,这么清晰深刻。

第二十章 落入湖中

夜已经很深了,腊梅立在杜蕾思的身边,贾平匈已经醉的睡着了,她身边的随从便是送她回府。

“腊梅,我们也回吧。”杜蕾思起身,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亏得旁边的腊梅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了,才没来一个狗吃屎。

“腊肠睡着了。”腊梅轻声的说着。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杜蕾思可以再多呆一会的,腊梅会陪着她。

杜蕾思笑了笑,手握成拳头,锤了垂麻掉的腿,“快……快扶我坐下来……”龇牙咧嘴。

腊梅被杜蕾思这夸张的表情逗笑了,咧开嘴巴,双眼弯成月牙。

“小姐就会把事情藏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杜蕾思楞了一下,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面上表情依旧嬉笑顽皮不正经,装作没听到腊梅刚刚的话,将腿伸到腊梅的旁边,“快快……帮我捶捶啊!”

腊梅无奈的摇了摇头,“去找红烛公……”话还没说完,声音戛然而止。

偷偷地抬起头,瞄了一眼杜蕾思,发现后者瞪着她,依旧嬉皮笑脸的样子,还催促她‘快点啊,麻死了……’

腊梅便是帮着杜蕾思捶腿,薄唇紧抿,小姐啊小姐,你的心包裹的太严实了,铜墙铁壁不过尔尔。

两个人回了杜家,腊梅告退了,杜蕾思自己一个人躺在床上,却是辗转反侧,那条腿酥麻的感觉还记忆犹新,起身,来到窗前,打开窗子,冷气来袭,明明是春天都来了,却还是如此的寒冷。

看着那院墙,脑海里面飘荡过一抹大红,那日那人就是坐在墙头等她,麻了腿,摇了摇头,觉得有些烦躁,贾平匈说的那些话,像是唐僧的经文一样钻入耳中,源源不绝。

她的心被揪紧,这个夜晚,她失眠了,来到这个异世,第一次,失眠。

第二天,顶着熊猫眼,打着哈欠。

腊肠见到了,便说,“小姐,要不您再睡一会?”

杜蕾思白了他一眼,“都日上三竿了,还让本小姐睡,难不成我是猪啊!”

“不是不是!”腊肠急忙摇头摆手,“猪长肥了还能吃肉,小姐这没个用处。”

“你……”杜蕾思扬起手就向着腊肠打去,后者自然而然的不会傻傻的在那里等着挨打,拔腿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叫,“姐,姐,杜蕾思欺负我。”

杜蕾思脚下加快步伐,一把捉住了腊肠的后襟,像是拎小鸡子似的,一把拎住他,“嘿嘿嘿……”眼睛眯成一道线,露出狡黠的光芒。

完了,腊肠心里苦叫连连,这下子又要被小姐整蛊了。

小姐整蛊很厉害的,总是有人意想不到的法子,可是他还偏生的喜欢和小姐闹着玩,姐姐总说他没大没小,可是小姐和他们在一起,没有外人的时候,就是让他们没大没小啊。

腊肠有的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隐藏特殊癖好,比如受虐症,竟然有些期待小姐的整蛊,小姐的欺负他。

杜蕾思舌尖舔舐了一下唇角,然后准备整腊肠的时候,突然腊梅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很少见到腊梅这个样子,平日里面杜蕾思和腊肠闹着玩,她也是知道的。

可是现在,只听到腊梅说,“小姐,小姐,主夫,主夫掉进河里了,被……”

话还没说完,只看到一抹淡紫色的身影,风一般的跑了出去,腊梅说主夫,掉水里了?

爹爹吗?爹爹身子刚好起来,这天气不错,是听着他念叨说去游湖,怎么会掉进湖里,这初春的湖水怎的都是刺骨的冰冷,她爹爹那般的身子怎么能够受的了呢?

怎么能够?

腊梅看着远去的身影,拉起腊肠就跟着跑,小姐总是感觉自己一个人,把自己的心包裹的严实,可是外人却是看得很是清楚,小姐无比的在乎着这个家,就连她和腊肠姐弟俩,小姐都待的胜似亲人。

她怎么的能够不感激,可是她刚刚……

话还没说完啊!她的话还没说完呢,话说主夫是游湖的时候不慎的掉进了河里面,可是被那一抹红色的身影救了起来。

而那公子……红烛公子却整个人脸色惨白,不省人事。

杜蕾思胸口起伏,整颗心就要跳出来一般,赶到湖边的时候已经是大汗淋漓,一堆人围在那里,杜蕾思扒开人群,见到自己的爹爹被包裹起来,立马大怒。

“都干什么吃的,还不回府叫大夫。”杜蕾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当时有多么的吓人,外界的人传她吊儿郎当二世祖,可是府里面的下人却知道,这小姐平日里面调皮顽劣了点,可是对待下人那都从来没大吼过。

如今这副模样,吓得连忙作势要扶起主夫。

“思思,思思!”主夫却是挥开那些人的手,叫着杜蕾思。

杜蕾思这时候才恍然,这样的情况,定然是爹爹不让家丁扶着他离开的,那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矮下了身子,来到杜家主夫的身边,握住他冰凉的手。

“爹爹,有什么事,回府再说。”语气明显的变得轻柔。

矮下身子才发现,爹爹浑身颤抖,显然冻得不轻,嘴唇都发紫了,就是人还凭着一丝的意志没有昏迷下去。

“做人不能忘恩。”杜家主夫坚定地眸子透露着不容动摇。

这句话,爹爹自小就在她耳边说了成百上千遍,她点着头。

恰巧这个时候,一小厮跑了过来,杜家主夫双眼冒着光芒,显然就是在等着这个人,亦或是这个人带来的消息。

果不其然,“红烛公子怎么样了?”语气中透露着急切。

那人喘着气,显然是大跑过来的,“红烛……红烛公子已无碍了,被……被楼里人接走了。”

杜家主夫闻此消息,整个人松了口气,嘴唇上扬,拉着杜蕾思的手,想要给她一个莫要担心的安慰笑容,可是身子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紧接着两眼一黑,耳边最后听到的就是一众的惊呼声。

他心里明白,不慎掉入湖中,那一旁的游船里面一抹红色身影当即跳入水中,那船是洛柳楼的,这个人尽皆知,那么那抹红色的身影定然是那红烛公子,也就是与他家思思有感情的那个男子。

不管是为着什么原因,也不排除那孩子就是心地善良,但是他要为他的女儿着想,如若真的为了救他,那红烛公子有个好歹。

思思定然会愧疚,如今思思与大将军定亲,近日也传来他们之间断了的消息,一切都好像往好的方向发展,断不能因了他不慎掉湖而一败涂地啊。

终究,为人父母,对于子女,或多或少,都是自私的!

如今听闻,那公子没了危险,便是终松了口气,却不想,软的身子竟然坚持不住了。

第二十一章 醒来

悠悠转醒,“咳咳……”一灯如豆,屋子里有些压抑。

“她没来?”说出的话是询问的语气,可是却透露着肯定,他知道,那个人真的要放弃他了,不会来了,可是为什么又那么难过。

“杜家主差人问过好几次了。”一旁恭敬的站着的男子面色如常,眼睛却小心的观察着床上的男子。

男子一袭红色的衣服,前襟敞开,胸口露出斑斑交错着的伤痕,心下一疼,“属下就不明白,您对杜小姐那么好。”

红烛眼眸看着不知名的某处,叹了口气,“她有她的顾虑。”

他明白,她的心里有着顾虑的,可是不曾想竟然这般的绝情,她真的对他没有感情吗?以为她不一样……

“属下要去找她问……”

“站住!”床上的厉声的吼着,“没我的命令,不能去。”紧接着咳嗽声传来。

他为了杜蕾思去采摘雪莲,本就是受了伤,如今又在初春的水里面游了一遭,这下子怕是伤及了内里。

“边关情况如何?”低沉的话语在这寂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的阴森冷酷。

“回禀将军。”男子立马满眼正色,站的笔直,像是一颗松柏,“边关北漠军队已经退了。”

床上的男子抬起手臂,洁白的藕臂从红色的衣衫里面探出来,拿过一旁的靠枕,面容有一丝缓和,烛火照耀下,侧脸难得的柔和。

那女子的脑瓜子里面总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就像是这个名为靠枕的小物件就是她指导下,他亲手缝制的,做了两个一模一样的。

两个靠枕放在一起,是一个奇怪的形状,那女子说这是桃心,还指着心脏的位置。

他莫名感动,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将他放在心上。

将靠枕放在背后,斜倚着床,整个人雍容懒散,眸子微微抬起,看着床头旁边的桌子。

“索性现在北漠的女皇是个草包。”说罢唇角竟然浮现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想那边界,那北漠的女皇只知道沉迷美色,后宫充实,总有人吹枕边风,听信谗言,重文轻武,边境的武将们心有余而力不足。

所以过年之际攻打玉楼边境,这想法也终究只是纸上谈兵。

“将军安心养伤。”十男恭敬的说着,还不忘叮嘱一句,“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是将军经常对他们说的。

红烛闻此话,眉头微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吗?眸子半敛,这话还是她对着自己说的呢。

“下去吧。”声音里面突然透露着浓重的疲惫,他想他有些想念她了。

十男退了下去,男子掀开锦被,修长的身子此刻只着了一件红色的薄纱,胸前的红豆若隐若现,修长的腿随着脚下的步伐而露出薄纱。

莲足赤。裸的踩在地板上面,来到刚刚眼睛注视着的小柜子前面,小心翼翼的矮下了身子,纤细的手拉开抽屉,然后挽起袖子,拿出那物件。

放在张新忠端详着,就那样坐在了地板上,后背靠着小柜子,披散着的墨发垂落在地上,红与黑的交织,像是一幅上好的泼墨画。

屈起膝盖,双臂环绕,歪着脸趴在膝盖上面,看着手里的东西,赫然是那日她在宫中送给媚儿的纸飞机。

被安景澜拿了回来,便是摸索着,竟然也会折了,现在更是随手拈来,自己手下折出的的千百个,却是也不如这一个这般的珍贵。

杜家

杜蕾思一直守着杜家主夫,主夫身子刚被雪莲养的好了一些,此番又是冷水袭了身子,一下子又落回了原点。

还要在花些时间好生的养着。

杜家主闻言也是立马赶了回来,看着自己的女儿日夜衣不解带的守在身边,甚是宽慰。

有些事情,现在谈,不是时候,还是稍后再商议吧。

现在眼前,夫郎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醒了。”杜家主看着床上的男子睁开了双眼,一下子竟然喜极而泣,偷偷地把脸扭到一边,抹了一把眼泪。

在杜蕾思的印象里面,自己的娘亲走南闯北,还会闯青楼揪着她的耳朵在大街上训斥她。

那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大女子主义超级强的一个女子,此刻竟然在众人面前就这样落下了眼泪,如若不是亲眼所见,杜蕾思铁定不信。

“小姐,主夫醒了,你也去休息一会吧。”腊梅这么一提醒,杜家主便是急忙吩咐着厨房。

而杜蕾思一直衣不解带,人也憔悴了,杜家主夫心疼她,便是劝着她去休息。

杜蕾思看了一眼腊梅,后者对她点了点头。

站起身,“爹爹,你先好好休息。”然后对着身后的一众奴仆说着,“你们也都退下吧。”

她想,此刻,爹爹和娘亲更是有千言万语要诉说的。

两个人的感情是众人看在眼里的,而且如今非富即贵的家主里面,不忘糟糠之夫的人,也就那么屈指可数,而杜家主则是必须要提上一提的。

回到房中,杜蕾思换洗了一下,腊肠便是端着饭菜上来了,饭菜入口,杜蕾思才觉得,自己真的有点饿了。

一旦放松下来,印入脑海的人,竟然是那抹大红,听闻说,爹爹不慎落入水中,他立即下水解救。

可是红烛的水性,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那也是个半吊子,究竟是用了怎么样的意志来将一个不会水的人带到岸上来。

还好,他安然无恙。

“小姐,红烛公子没有大碍。”腊梅将虾子往杜蕾思身前端了端,小姐只吃自己饭碗旁边的,那表情也是心不在焉。

杜蕾思抬眸,见着腊梅,也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腊梅懂她,她也明白。

娘亲自然也会派人去打听的,只不过,她没有去,那男子定然会难过吧,一想到男子会难过,她的心竟然也跟着揪紧,那日平胸说得那些话,她心里出现的感觉,此刻又出现了。

“他之前的伤?”为了采摘那雪莲受的伤,定然不轻。

腊梅便是立即回答,“所幸无大碍。”避重就轻,那旧伤未愈,怎么也是会伤上加伤啊。

杜蕾思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吃着饭。

在情场,杜蕾思真的没想到,她这样逗来逗去,有一天,竟然真的把自己逗进去了。

搭上了身心。

第二十二章 木雕传情

善佛寺

善佛寺在山顶上,气魄恢宏的庙宇盖的古色古香,庄严肃穆。

而老者居住的寺庙则在善佛寺的后面,院子比较小,更显得院子中的几棵菩提树硕大无比。

虽然此刻初春,但是它们还是那么的挺拔。

这里听不到念经送佛之声,也听不到悠扬钟声,这座寺庙只有老者一个人,而他更像是一位世外高人,恍若不在这人世间。

杜蕾思拿着手中的书,坐在菩提树下,背后靠着树干,抬头看了一眼树枝。

“抛除杂念。”老者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空灵。

杜蕾思扭头,高升的日头照在老者的身上,给他踱上了一层金色,有些不真实,揉了揉眼睛,放下书本,站起身来。

的确是静不下心。

老者捋了捋白胡须,笑的慈祥,竟然伸手摸了摸杜蕾思的头,这个社会,这个风气,男子摸女子的头,那不是宠爱,而是对于女子的一种藐视。

可是两个人都觉得这个动作自然而然,没有丝毫的愤怒亦或是其他的成见。

“你悟性高,和自己对对话,答案自然流出。”老者看着杜蕾思欲言又止的样子,笑的更加欢乐,“解铃还须系铃人。”

杜蕾思看着老者离去的身影,嘴里嘀咕着,‘这老头是会读心术吗?’

她又坐回了地上,靠着树干,手中的书本,此刻竟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便是拿起了刻刀,拿过一截木头,开始雕刻。

自从遇见老者,一语惊醒梦中人,那屋子中的书本她也找到了自己感兴趣的,前世她就是对着这方面有着浓厚的兴趣,自己私下偷着学,后来道上还给了她一个称号,明明可以靠手艺吃饭,偏偏当了混混。

一个被混混耽误了的人才。

思绪回来,开始手上的动作,她垂着头,专心的雕刻着,没有目的,只是在放任自己,让自己与心灵交谈,剖析。

太阳西斜,手中的物件已然雕刻好了,看到成品的时候,圆瞪双眸,整个世界都好像安静了下来,而她的眼前一片雪白,只余手中那雕刻好的成品,赫然是那长发衣袂纷飞的慵懒妖媚之姿。

红烛!!!

她的心里终究还是留下了什么,良久,眼眸中由最初的震惊渐渐地渐渐地变得平静,最后,唇角浮起一抹柔软的笑容,整个人面部表情都变得柔和。

一切,又好像在预料之中,只是一直在自欺欺人吧。

回想,前世今生,对她好的人寥寥无几,而她一直渴求的样子,只要她勇敢一点,就捉住了。

这一次,她不想在思虑什么,不想未来,她想,经历过就不会后悔。

站起身,将那木雕紧紧地攥在手中,眸子深邃,望着那夕阳西下的地方,那天空与大地连接的尽头。

那尽头一眼望不到边,但是她知道,终有一处,天空和大地连接,便是永远。

老者歪斜在树干之上,一手支撑着头,银色的发丝垂落下来,像是冬日里面染上树梢的白雪,仰起头,喝了一口酒,见着她走过来,开口,“可是想开了?”

杜蕾思笑了笑,“多谢解惑。”

“哎。”老者伸出手,做制止状,“可别谢我,谢你自己。”

杜蕾思点了点头,垂下眸子,看了一眼手中的木雕。

“今晚就留在这里吧,明日归。”

杜蕾思点了点头,她前两日只身一人来到这里,说是为了爹爹祈福,娘亲爹爹都同意了,只是腊梅有些担忧,非要跟过来,可是腊肠体质不好,这正值冬春交接的气候,很不幸的病倒了。

杜蕾思便是留下了腊梅照顾腊肠。

对于那个弟弟,她和腊梅一样,有着姐姐的疼爱。

明日,便是花魁大赛了吧。

杜蕾思看着天边黑暗来袭,又看了看那树梢之上已经不复存在的老者,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不带走一片云彩啊。

这老者倒是看得通透,好像什么都知道,要不然怎么好巧不巧的,在她解惑之后想要明天的计划,来帮助她创造不在场证据。

的确,红烛在这京都的盛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破天荒的竟然参加花魁大赛,那肯定不仅仅是这京都的富家子弟,就连名门望族也会巴望着。

还更别提,皇城里面那一直对红烛不死心的太女,虽说太女已经有了皇夫,但是这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红烛青楼出身,别说帝王家的夫侍,就连平常人家的正夫那都是有待考虑的。

所以这太女纵然为此着迷,可是撑死了把红烛接入宫中,也就是一个侍郎。

纵使侍郎,太女那人,也绝对会将红烛弄到手,所以花魁比赛,那场面绝对是小不了的,她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今非昔比,她杜蕾思的身份不仅仅是商贾之女,还是大将军未来的妻主,所以婚约在身,去花魁大赛争夺花魁,那着实不成体统。

夜已深,月亮却是格外的明亮,照亮了大地,却是照不进人心底的荒凉。

红烛醉卧在床上,红色的纱幔垂落到地上,胸前敞开,微醺的面孔,双颊泛红,眼神迷离,格外的诱人。

“十男,以后我定然不再做他想。”就让他在赌上这一把。

一旁站立的男子,抿唇不说话,黑色的夜行衣包裹着他瘦削的身子,却很是挺拔。

洛柳楼

一年一度的花魁大赛,自是在这京都最繁华,最鼎盛的楼子里面举行,自从几年前红烛来此,那一年,夺得花魁,惊了帝都多少女儿的心。

也让这洛柳楼一跃成为了京都最是盛名的逍遥窟,自此以后,每年的花魁比赛自然是在这洛柳楼里面举行,届时京都的花楼里面都会选出拔尖的送来这里比拼。

今年依旧,只不过这还没开始,便是剑拔弩张之势,不为别的,就因为那红烛公子今儿参加了。

当然,楼里面的盛况也是空前绝后,就连平日里面的熟客此刻都是在大厅的后面,那些阁楼以及看场前排,哪里还有他们的位置。

洛柳楼一派的热闹非凡,有一个人,暗中看着眼前的一切,仔细的观察着场内,又特意的留意了一下阁楼上拉着帘子的位置,眸子微微眯起,准备着什么!

第二十三章 上届花魁

天子脚下,男儿街上,灯火通明,夜幕降临,这里却是开启了新的篇章,只见那数十美人凭窗而立,一时间,整个京都叫的上名字的名角,都聚集在此,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大堂里面已经坐满了人,伙计们忙的不可开交,阁楼上面都是达官贵人,其中一处却是帘子半敞开,只看得见锦衣华服,却不见其面容。

“我猜那定然是太女玉君如。”某处阁楼里面张勤才手虚掩着嘴巴,对着桌子上的另外两人说着。

贾平匈顺着张勤才的目光看过去,只消一眼,然后收回目光,“脸都看不到,我哪知道?”接着端起杯子上的酒水喝了起来。

张勤才习惯性的扭头问身旁人,平常她旁边都是杜蕾思,可是此刻她身旁坐着的是个胖子,后知后觉,便是摆了摆手,一副‘和你说,你也不明白’的表情。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嫌弃姐妹吗?”李子冉将手从丫头的手中抽出来,张牙舞爪,在空中比划着。

“没没没,我可没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说的,张勤才缩了缩身子。

心中腹诽,要是杜蕾思在这里就好,论观察力的敏锐,也就是杜蕾思能和她有一拼了。

那个很明显就是太女君如啊!

“哎,我有些想思思了。”张勤才仰天长叹。

贾平匈一杯酒见底,又要作势去斟酒,“那丫头有心了,去善佛寺为她爹爹祈福。”

杜家主夫掉入湖中的事情,京都都有耳闻,这几个身为杜蕾思的好友,更是都前去探望了。

“她不来倒是免了尴尬。”众人皆知,杜蕾思和红烛公子的事情,而今她婚约在身,那男子却是参加了花魁比赛,今夜就要成为别人的枕边人。

“好凄凉啊!”李胖子翘起兰花指,捏着帕子捂在脸边,哭声连连。

众人翻起白眼,送给她,不谢。

此时,四周突然响起了一阵笛声,声音宛转悠扬,众人朝着那舞台之上看过去,便是瞧见了一抹青色的身影,男子站立在舞台之上就像是一株挺拔的碧竹。

“翠柳!翠柳!”四周笛声高扬,底下的人齐声鼓掌欢呼。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上一届的花魁翠柳,也是这洛柳院的一份子。

张勤才笑了笑,“真是好啊,连翠柳都请来了。”

李子冉翘着兰花指抚了抚脸颊,“不是听闻他得了花魁以后就被员外抬回家了吗,一直往死里宠呢。”说完还看了一眼张勤才。

“我娘和员外不熟。”那个员外好色可是出了名的。

贾平匈脸有些红,显然要喝高了。

谈话间,张勤才扫了一眼那半卷着帘子的阁楼,预料之中的没有动静,那人定是在等待红烛,自然不能这般的早动作。

绿色的身影在舞台上面伴随着悠扬的笛声缓缓起舞,身子柔软,在加上被恩宠久盛不衰的娇羞样子,更是让底下的一众女子,心里面直痒痒。

舞曲曼妙,等到结束了,众人才幡然醒悟,紧接着便是雷鸣一般的掌声。

“翠柳,翠柳翠柳。”底下的人一直呼喊着他的名字。

那个男子只是淡淡的对着下面的人一笑,紧接着,一着褐色衣服的女子上去,一把将翠柳抱在了怀里,后者娇嗔,“妻主……”

众人哈哈大笑,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这员外还真是将翠柳往死里面宠,这众人缤纷夜晚,竟然不忘示爱,让大家伙干了这碗嘎嘣脆的狗粮。

杜蕾思在后台准备着,瓷盘中的色彩已然调好了,便是开始往脸上面绘画,对着镜子,双眸中灼灼发光,满眼的认真,整个人更是严肃。

翠柳表演完以后,便是花魁大赛的正式开始了。

周围的声音响起来,一点一点,近了近了再近了,终于,密如鼓点,悍然大波,赫然是那战场的号角。

众人神情一震,连那一直半卷着的阁楼都被人掀开了一角。

“老实点。”一直双手环臂,闭着眼睛的女子,手中折扇却是很准确的打在了对面的人手背上。

“哎呦!”那人吃痛,帘子就这样落了下去,女子一身淡粉色的衣裙,长发竖着莲花髻,大眼睛明亮,吸了吸鼻子,委屈的说道,“皇姐,我就看了一眼。”

对面的女子睁开眼睛,那是一双丹凤眼,面无表情的时候,那双眼睛更加显得狠厉以及孤傲,斜了一眼对面那人,后者便是不敢说话,“等红烛。”

“哦。”声音有些低沉,情绪有些低落,他只是,只是想看看楼下那些人里面有没有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罢了。

不知道怎么的,就像是被灌了迷魂汤,敛去了心神一般,自那日在玉石行见了那女子,他的脑海里面这段日子总是会是不是飘荡起那抹身影,还有那挑。逗的眼神,那么的肆无忌惮,那么的炽热。

坏死了~

他身为唐唐的玉楼国六皇子,怎么就真的遇到了一见钟情这种事情,而且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男儿家的心思,还真是让人羞羞哒~

“有心上人了?”对面的女子,一针见血,眼神锐利。

六皇子一愣,立马摇晃着双手,“没……没……”虽然是一个爹爹生的,可是他却觉得皇姐让他捉摸不透,所以,他怎么会将男儿家这小心思告诉皇姐。

父君说皇姐以后是继承大统的人,自然不能儿女情长,所以以后即便皇姐给他的安排不是他中意的,那么也要接受,因为那是皇姐对他的好。

六皇子点着头,可是他却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他抵死不从。

今日听闻这楼里面的花魁之夜,便是央求着皇姐带着他来,皇姐拗不过他,便是让他男扮女装,一起跟随来了。

这开场的上届花魁,都让他很惊艳,而抬眸看着对面皇姐那平静的样子,心里面更加期待那个入了皇姐的眼睛的红烛公子了。

不过他的一颗心又很忐忑,万一那玉石行的掌柜也在这里,也为这楼里面的男子着迷,那么他这颗噗通噗通跳的热烈的心该如何平息呢。

忐忑的心,偷瞄着帘子外面。

外面号角声高扬,舞台上的表扬振奋人心,激昂高涨。

第二十四章 红烛登场

本以为会是多么激昂的武艺表扬,却见一男子灰色的衣衫,发髻规整的束了起来,怀抱琵琶缓缓而来,细碎的步伐,踩踏着激昂的号角。

一步一个脚印,渐渐地号角声平息,那男子也探出了手,灰色的衣衫映照下,男子的手指如同削葱一般,灵活的拨动着琴弦,紧接着,悦耳的声响流泻出来。

清冷的乐声如同泉水从山崖上面流下来,撞击在鹅卵石上,同时也撞击在了众人的心上,一下下,叮咚。

迷蒙起水雾。

只让人觉得心间一阵清凉舒畅,到后来,弦弦切切,好似珠落玉盘。

就在人们沉浸在这舒畅之中,突然男子眸子猛地睁开,迸发着力量,紧接着起身,随之而来的是起初那激昂的号角声。

男子将自己身上的灰色衣衫拉扯开来,露出的是黑色的衣服,衣服紧紧地束着身子,将男子完好的身段也展现给了众人。

散了发,面色更是严肃,紧接着周围不知何时竖起了靶子,而那台上的男子手中多了弓箭,号角声继续,男子拉开弓箭,只是眨眼功夫,便是射出几只箭,而那地下的众人已经是目瞪口呆。

竟然个个都正中红心。

号角声沉寂,底下人无不目瞪口呆。

贾平匈激动地站立起来,“楚有养由基者,善射,去柳叶百步而射之,百发百中。”高亢的吟唱,是由心底而发的赞赏,“没想到洛柳楼竟然还有这等人才。”

张勤才一拍脑门,伸过去的手,只稍稍的碰到了贾平匈的袖角。

该死的,这人怕又是喝多了,平日的稳重冷酷都到了哪里去,怎么如此孟浪,且不说这里人多口杂,就是那半掩着帘子的阁楼里面还是当今的太女。

这话一出,不是摆明了钦佩会武艺的男儿吗?

眉头蹙起来,环顾四周,找着洛柳楼的老鸨,这老鸨也真真的是个人才。

“你还在吃,能拉住她不?”踹了一脚身边还在啃鸡腿的李子冉,“吃吃吃,就知道吃,长点心吧。”还不自知自己多么胖吗?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帝都的体重。

后台的某一处,红衣男子垂眸想着什么,“太女还没动静?”

一旁的十男弯下身子,“就在等您呢?”

红衣男子闭上眼睛,心中道,‘我也在等人,杜蕾思,你可会让我输得一败涂地?’

这个插曲过后,便是继续的比赛着,夜还很漫长,足够众楼里面拔尖的公子哥们表演的透彻。

夜幕深了,可是底下的宾客们丝毫没有任何的疲惫,每个人都是精神满满的,仿佛今夜有用不完的精力一般,的确,她们还没等到那个红衣男子呢。

接下来的男子们,各有千秋,都在用着浑身解数来让底下的女子们记住自己。

一阵琴声缓缓地传来,琴音渐响,带着哀伤,满满的哀伤。

众人为之一振,就连那久久不动的帘子,也是猛地一下子被掀开了,俊美的脸庞暴露出来,张勤才赫然一惊,果然是太女君如。

六皇子也是站起了身子,终于出现了吗?那个皇姐心心念念的男子,想了那么多年也一直在想着的男子吗?

是什么样子?

六皇子伸长了脖子,还不忘在底下环顾一周,在没有看到心中那个信心想念的人的时候,松了一口气,可是心间也涌起了一阵失落,好像害了相思病。

和那玉掌柜只一面之缘,怎么像整颗心都遗落在她身上一般……

抚上了心口,一心瞧了那舞台过去,只见红衣男子款款而开,只是那么慢慢的走着,整个人的周身却散发着一种浓重的感伤。

男子步伐缓慢,红色的衣袍在地上散落,随着他的步子,一点一点的移动,

一拢红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男子低垂着眼脸,沉浸在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而优美的手指若行云流水般舞弄着琴弦,长长的睫毛在那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他的脸愈加的清瘦了了,下巴都尖了。

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只是那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不知不觉间人已经被吸引,与音与人,一同沉醉。

一把老旧却无一点灰尘的古琴,弹奏了一世的悲伤。

古琴音色依旧上好,恍惚间,似又听闻那悲伤的琴音,幽怨而绵长。

那双抚琴的双手,算不上美丽。

那把古琴的主人,则生的妖媚。

“红烛!红烛!”底下的人,为之欢呼,那人,那琴声,都让人久久回不过来神,场面已经失控了,整个楼里面都是为之疯狂的人。

甚至有的人已经开始叫价了,老鸨急忙上来,想要控制住场面,可是刚一说话,嘴巴刚一张开,一定白花花的银子就那样不偏不倚的砸进了他的口中。

险些噎住,这下子什么话也是说不出来了,他还敢说,再说,牙都砸掉了。

台上红烛一个人立在那里,显得孤立无援,场面一度混乱,楼上的太女发言了,“花魁这是选出来了吗?”

众人顺着这道声音看过去,才发现那人,今日来这楼里面的,大部分都是跟着宫里面沾了边的,自是认出了太女,“太女君如。”

此言一出,众人行了礼。

玉君如依旧面无表情,丹凤眼只是直直的看着台上的红衣男子,薄唇张合,又是开口,“红烛公子,这花魁是否选出?”

她,要的是他的回答,别人都可以不在意,如若不是真的在意这个男子自己的回答,她何至于这么几年都一直没有占为己有,用她自己的权利地位来强硬的得到他。

她玉君如从来都喜欢征服,喜欢每一段征程,自己亲手得来的征程,更喜欢敌人心甘情愿的臣服在自己的身下。

直到今天夜里这个机会,她想,她今夜便是成功了。、

就在众人都屏住呼吸的时候,大厅里面的灯突然全部熄灭掉了,紧接着幽暗的烛火自舞台上缓缓而来,随着光亮而来的还有一曼妙的身姿。

近了近了,便是见着那人一袭黑色的衣服,上身宽松,腹部收紧,下边是灯笼裤,露出姣白的水蛇腰,面容用彩色绘制着不知名的图案,乍眼看去,和衣服相辉映,却是比那上好的面容还要诱人。

欲露不露,最是那迷人。

第二十五章 花魁选出

杜蕾思只觉得胸口被勒的喘不开气,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的胸是真tm的大啊。

胸大无脑,她不服。

不过此刻扮演男子,还真的是要勒成蛋挞。

底下的人安静,太女君如看着台上的红衣男子,后者见到那后来上台的男子时候,双眼迸发的光芒,她怎么会没看到。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底下的一众人也在看着她。

薄唇紧抿,片刻,便见着太女君如落座,众人也就默许了这花魁比赛,红烛竟然不是压轴表演的。

反正在众人的心中,今日的花魁就肯定是红烛公子了,现在倒是要看看这男子要如何翻的了这个天。

只见舞台上面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根竖起来的铁棍,牢牢地立在舞台中央,那黑衣服面容被涂抹的‘男子’脚步轻盈,脚尖着地,修长的手臂随着身子的跳跃而摇摆,如今跳跃在舞台上面,像是一只黑色的小妖精。

那舞蹈,带着新奇,带着闻所闻为,见所未见的为止,眨眼间,‘男子’伸长手臂,轻松地揽上了舞台中间的铁管,然后在众人吃惊的眼神下,竟然身子悬空,只靠着手握着铁棍,腾空转了几个圈。

轻轻从铁管背后转了过来,玲珑的曼妙身姿使人心尖一颤。

长发随之清扬,精致的嘴唇轻轻上浮,修长漂亮的长腿往前一沓,细长的胳膊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纤细美丽。

整个人就那样整个人悬在了铁管之上,整个人一瞬间与那铁管融为一体,修长的腿更是环在其上,而双手则张开,在空中挥舞着,摆弄着,长发随之飞扬,面上的彩绘好似都飘荡了起来。

随着少女旋转速度的增快,灯光渐渐地暗了下来,然后人们惊奇地发现,处于黑暗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飞舞。

“是茉莉花!”有人惊呼。

果不其然,只见那一朵朵茉莉花飘荡在夜空之中纷飞了起来,格外的美丽。

灯光渐渐的转明,底下的人们更急吃惊,坐不住了!纷纷站了起来,就连那太女都大手掀着帘子,站起来,不再淡定。

没人注意到,舞台上面的红衣男子,眸间却染上了晶莹。

“看他身上”前排有人说道。

灯光明亮以后,人们都恍然大悟,男子腿部环着那根铁柱在旋转着,这个身子都在向外扩张着,而那一朵朵茉莉花都图画在她的四肢之上,随着灯光渐渐明亮,茉莉花消失了,男子衣衫纷飞,藕臂长腿格外诱人,而乍看之下,皮肤之上却没有任何异常。

“真是妙啊!”

“尤物啊!”

“此男只应天上有……”

台下的人纷纷的发出惊呼,就连那太女都忍不住出声,“妖精。”唇角轻扬,丹凤眼里面闪着玩味。

闻此,台上的女子已经站立在舞台上,抬眸直奔阁楼上那明晃晃的女子,娇羞的笑了一笑,微微福了福身子,“太女果然天之骄女。”

“哈哈哈哈!”太女君如,仰天大笑,随后带头鼓掌。

形式扭转只在这表演前后,结果却是让所有人都吃惊的。

雷鸣般的掌声,经久不衰。

老鸨上来,喜笑颜开,“花魁看来已定。”

这形式,没话说了,不言而喻的结局。

“我出一万两。”一胖女子站立了起来,赫然是那李子冉,只见她左手翘着兰花指,右手拿着未啃完的鸡腿,满嘴油乎乎。

底下寂静了两秒钟,然后哄堂大笑。

李子冉非常淡定的将手神给旁边的丫头,让其为之擦拭,“老子有钱。”

话音落,底下笑声没了,的确,这京都数一数二的商贾之户就是杜家和这李家。

所以说,这个胖子的确很有钱。

“我出一万五千两。”底下有人抬价,这尤物百年难得一见,真是诱人呢。

一掷千金,杜蕾思真的见识到了,不为所动,垂着的眸子,在台下的人看来是娇羞的样子,可是只有那同在舞台之上的红衣男子,看得真切,

那女子与之眼神交汇,那眼神中无不透露着安抚,‘别怕,有我在!’

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心中酸涩无比,却是高兴地落了泪。

喜极而泣。

“我出三千两。”悠然开口。

红烛说了此话,底下的人都大笑了起来,有人打趣道,“红烛公子莫不是吓到了,这男人怎么能破了男人的初夜。”

紧接着又是大笑。

笑声中,红衣男子缓缓地走近那黑衣‘男子’,步履稳重,面容带笑。

杜蕾思却着红烛脸上的泪痕,画了妖媚的妆容,梨花带雨,脚下便是向前,接住红烛,张开双臂,将那男子搂在怀中,男子弯了腰,将脸习惯性的蹭上那人的肩膀,鼻息间,全是久违的味道,如此怀念。

日思夜想的怀念,她就像是一株罂粟花,让他着迷,让他明知道会让自己深陷其中不可自拔,却也是心甘情愿。

甘之如饴。

“我好想你。”茶不思饭不想,甚至不敢睡觉,一闭上眼睛,便是你的身影,你可知,我已经为你着迷之深。

杜蕾思手摸索着红烛的后背,安抚着他,此刻的男子好像是受惊的兔子,窝在她的怀里,浑身颤抖着,杜蕾思掩盖在彩绘之下的面容有些懊恼,该死的,才几日不见,这人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刚刚在后台见着他,明显的下巴戳到地面,都能出个窟窿。

台下的价格依旧继续,像是没有尽头一样的在高升着,老鸨的嘴巴也笑的越来越开花。

台上的两个人眉目传情,互诉衷肠,无声胜有声,心与心的交汇,在这一刻,是如此的美好,好似那底下的竞争与她们没有任何的干系。

直到一道声音传来,“我出一千万两。”那声音里面带着满满的势在必得,“黄金。”

老鸨倒吸一口凉气,险些晕倒过去,天……天价啊!

众人不约而同的抬眸看去,只见赫然是那太女君如。

底下的人顿时没了声音,这价格,无人争了。

台上的两个人也都看向太女君如,后者的眼神却是直直的盯着红烛,薄唇紧抿,带着征服的快感。

醉翁之意不在酒,她玉君如等的究竟是谁,想要擒在手中的又是谁。

唇角一边上扬,丹凤眼紧眯,看着红烛。

她不信,红烛那么聪明,不知道此刻这局面,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扭转吗?

她太女君如要的从来都只是红烛,仅此而已!

第二十六章 玉掌柜

红烛沉默着,一旁的杜蕾思牵起了他的手,然后从身上拿出一物,放入红烛手中。

男子低头看过去,鼻头发酸,手指颤抖的抚摸上那木雕,活脱脱的一个缩小版的自己,那眉眼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原来,你思念的人,也在思念着你,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她那样的一个人,将自己的心包裹的那么严实。用着不在意的伪装看待这个世界,总想要与这个世界划清关系,自己一个人居住一颗心。

她这样的一个女子,竟然会为了他一青楼男儿,伤了神,开了心门。

泪水滴落在木雕之上,男子一愣,立马手捉起袖子擦拭,小心翼翼的,像是对待世间最珍贵的珍宝。

口中银牙紧咬,再次抬起眸子的时候,媚眼如丝,唇角浮现一抹不屑,那稍纵即逝,却被太女捉个正着。

不过,不排除红烛故意给她看得。

“有意思!”右手抬起,伸出大拇指,使劲的摩挲了一下唇角,然后嘴唇舔舐上唇,兴致高涨,太女君如对自己的第六感还是很有信心的。

这男子,有趣。

今夜,她就要抱得美人归了,要将他压在身下,要让他臣服。

征服的快感在心里面已经升腾起来。

红烛掀起红色的裙摆,作势抬起脚,就要往前迈,说时迟那时快,一抹湖蓝色的身影就这样飘入众人的视线。

有什么东西快如闪电的落在太女君如的身边,来不及探究,而阁楼上声音响起,“玉掌柜!”

六皇子太吃惊,夜夜入梦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他怎么能不失控。

六皇子这么一出口,底下的人便是都看的个真切,原来是那玉石行的玉掌柜,此乃经商奇才啊,赌石的引进者啊。

京都关于这玉掌柜的传闻倒是不多,但是熟悉赌石的人,必定知道玉石行,知道玉石行的必定知道玉掌柜,知道玉掌柜的便是知道她并非是玉楼人,而是那赌石的原产地子桑之人。

“太女,可是割爱?”毕恭毕敬的话语,眼神里面却带着坚信不疑。

太女君如摊开手掌,细细的端详着刚刚玉掌柜投过来的东西,眸子细细的打量着,片刻功夫,心里面已经是转了九曲十八弯的心思。

江山与美人之间,于她,根本就不用权衡,爱江山更爱美人?

纯属放屁,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抬起头,直视那湖蓝色的身影,手摸索着下巴,然后伸出自己的一个手掌,“玉掌柜意下如何?”

周围的人看的一团雾水,隐隐觉得这是两只狐狸,道行难分上下,只不过一个为了权谋,另一个为了金钱。

几乎是下一秒,湖蓝色衣衫的女子就笑了起来,是那种豪爽的大笑,太女君如见此情景,便是将手中的物件放入袖袋之中,手中扇子折了起来。

嘴角含着笑,丹凤眼扫过杜蕾思却是没有丝毫的停顿,目光直直的看着红衣男子,“小红烛,我们来日方长。”

然后对着老鸨眯了眯眼睛,那意思就是人要是跑了,跟你这洛柳楼没完。

老鸨收到这饱含威胁的目光,两腿直打颤,险些晕了过去,幸好一旁的小侍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太女慢走!”

就这样,太女君如走了。

就这样走了,那一千万两黄金?

屋子里免得目光不禁都落在了湖蓝色女子身上,女子笑容淡淡,没有任何的异常。

“太女就这么走了?”李子冉小声的说着,打量着自己刚刚被丫头们擦干净的胖乎乎小手,又比划了一个兰花指的样子,“那我是不是可以竞拍那花魁了。”

“想得美吧!”张勤才白了她一眼,自己什么样子心里没点13数吗?“那么胖,花魁那小身板子,还不被你一屁股压死。”

李自然还要说什么,却被平胸的严肃神色打断,这家伙一般情况下喝了酒就会变得不沉稳以及话多,这种醉酒以后还会出现严肃的状态,除非是遇到了她甚是感兴趣的事情。

“那玉掌柜好身手。”语气中难掩的赞赏,眸子复又看了一眼那远去的皇女,“玉掌柜给了太女的物件,可不仅仅是那一千万两黄金。”

玉掌柜出手快,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常人自然是连那抛出去的物件都看不真切,可是她不一样,她自身本就武艺不错。

此刻看来,这玉掌柜和太女君如的武艺那可是不一般啊。

张勤才陷入了思虑,“太女君如虽然表面上已经是那王位的继承人,可是她的父君娘家却是没有如其他皇女夫君家里面那么的财大气粗。”

而玉掌柜这些年赌石引进,赚的也是盆满钵满,所以结合刚刚的事情,以及两个人之间无声的交流,张勤才有了大胆的猜错。

“她们之间做了一笔交易。”而且交易额巨大,不止千万两黄金。

张勤才陷入沉思,眼神在台上的三个人之间穿梭一下,却总是想不出有任何的关联,最后将眸光看向门口,那太女君如离开的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这下请这位公子今晚可是归我了?”台上湖蓝色女子露出邪魅的笑容,不过浑身总是有一种压人的气势隐隐的存在着,与这抹邪魅有些矛盾。

“没想到玉掌柜也是贪恋美色之人。”阁楼上面一看客出了声,声音里面满是怨恨,像是那深闺之中等着妻主久久不归的怨夫。

“玉某可是哪里得罪了小姐?”玉掌柜拱了拱手,她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人,伸手不打笑脸人。

“女子”两个字咬的有些重。

那语气听起来就有些玩味了。

六皇子一下子意识到自己现在还男扮女装,一时无措,搜寻着皇姐的身影,后知后觉人已经走了。

“玉某甚是不解。”唇角已经扬起了笑容。

“你……”六皇子气的直跺脚,“你……”最后一甩袖子,坐了下来,让旁边的下人将帘子落了下来,干脆眼不见为净。

气死了,太气人了,亏得他这些日子日思夜想的。

玉掌柜湖蓝色的衣服前襟有些松动,她抬起手将那散落在胸脯之上的发丝拢到了耳朵后面,动作比男人还妖媚。

这玉掌柜如若是男儿身,那身高,那邪魅劲儿,活脱脱的就是一毒蛇精。

吐着信子,却让人跃跃欲试。

嘴角的笑容泛大,整张脸邪魅至极,“这位公子,随玉某上楼吧。”

玉掌柜走到杜蕾思面前,压低了头颅,头发落下来,挡住了他的侧脸,伏在杜蕾思的耳边吹着热气。

玉掌柜哈哈大笑,一只手臂揽上杜蕾思后背,另一只手臂穿过她的膝弯,整个一个公主抱。

美人在怀,玉掌柜酥胸半露,“春宵一刻值千金,各位承让了。”

声音高扬,眼尾扫了一眼台上的红衣男子,四目相对,火药味十足。

第二十七章 花魁初夜

“放我下来。”杜蕾思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自己正在被那人抱在怀中,成何体统,两个女人,这么暧昧成何体统。

怪不得在她胎穿过来,听到家人为她取了这么一个名字的时候就心头一凉。

难道她这辈子这是注定要走上蕾思的道路了吗?nnd,不管女尊还是男尊,这世上只要还有雄性这个物种,她绝对不会蕾思的……

再说了,现如今是女尊,男子生孩子,重女轻男,但是男人还是男人,该死的还是身高高过女人,所以,她怎么会被一个女子这么抱着,怎么容忍。

“就那么喜欢红烛公子?”玉掌柜的低垂着头,在怀中女子的耳边说着,那口气里面竟然还带着一丝的玩味。

“那不是废话吗?”杜蕾思扭头看着舞台上的男子,大红衣衫,显得孤独,望着自己的眼睛里面更是忧伤与自责。

杜蕾思想要告诉红烛,不要自责,她来救他,是心甘情愿的,是遵从内心的。

可是话到嘴边,抱着自己的那人脚步一顿,上楼梯的身子生生的停顿在那里,唇角含上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扭头,对上身后那红衣男子的双眸。

红烛一愣,袖中的手攥成拳头,男人的直觉传来,这个人的眼神中为何传达着情敌般的敌对,难道玉掌柜喜欢上了杜蕾思所扮演的这个男子?

可是她也是商界一传奇,没听闻她这般的重美色,也从不来花楼,而且热闹的事情,从来都不喜欢去凑热闹,所以玉掌柜在京都很有名,但是见过她的人却很少。

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红烛公子好没用的,自保都不能。”对着杜蕾思说话,但是眼神却瞟着舞台上大红衣衫的男子,眼眸中带着挑衅。

杜蕾思怒,“老子就喜欢他那么没用,怎么地!”好不容易认清了自己的心,轮得到你这个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说三道四吗?

杜蕾思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舞台上的红烛面容一紧,袖子中被手握住的木雕,隔得手心生疼。

她说她喜欢,她喜欢他这个样子呢……

唇有些抖动,连同身子都在打颤。

“可是您今儿是我的了。”给了红烛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便是扭过头,重新迈起步子,这一次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快步的向着那高楼的软阁走去。

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是他这个春宵可是靠着玉石行五成的利润换来的啊。

心肝都疼呢。

脚步加快了,脚底都生风。

关上房门,将怀中的人放在了床上,没有一丝疼惜,眼神变得波澜不惊,哪里还有刚刚在外面那种色急攻心的一点样子。

“脱衣服。”口气冰冷,湖蓝色的衣摆扬起,一眨眼,人已经坐落在椅子上。

“这么猴急?”她想起自己当年和红烛的时候,也没有这般的直接上来吧,“是不是先洗个澡?”

试图拖延时间,看着外面已经露了鱼肚白的天空,告诉自己,拖延一下,天亮了,她这‘花魁的初夜’也就完事了。

“哦?”那人将杯子放在手中,抿了一口茶水,媚眼如丝,看了一眼杜蕾思,然后笑容神秘的打量着手中的白瓷杯,“公子还想先来个鸳鸯浴?”

杜蕾思一时语塞,鸳鸯浴?鸳鸯?鸳鸯你妹啊,你这是在棒打鸳鸯,她今儿晚上是想和红烛一起鸳鸯浴的!!!

这个混蛋,亏第一次见玉掌柜的时候,还觉得她身上有些正气,大家风范。

呸你一脸盐汽水。

“要不您先去准备准备?”杜蕾思继续添柴加火,趁热打铁,拖延时间。

“啪”杯子被放在桌子上面,那人悠哉悠哉的起身,身高太高让人忽视不了,抬起手,将那发丝上面的翡翠簪子拿了下来,放在手中把玩着,那簪子太过于翠绿,泛着墨绿色的光芒。

此刻看来,倒是有些不正常。

走到床边,弯下腰,双手放在杜蕾思的身侧,撑着上半身,现在不都是流行壁咚吗,这个就像是“床咚”。

杜蕾思整个被那人圈在怀中,面孔在她的面前瞬间放大,才发觉,那人此刻多了一股子邪气,顿时大叫不好。

“我……我来大姨妈了……”情急之下,不都是用这一招吗?可是杜蕾思忘了,这个世界的与众不同。

“大姨妈?”那人舌尖舔了一下上嘴唇。

“就是……就是月事。”好心的解释着。

“女子也有月事?”那人眼中带着笑,口中舌头舔舐着后牙。

杜蕾思大囧,真是ri了它二姥姥了,额头上沁着一丝冷汗,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很危险。

把玩着手中的簪子,在杜蕾思的眼前晃动,“脱!”

杜蕾思紧闭双眼,一咬牙一跺脚,脱就脱,视死如归的样子,手拉开了衣领,对面的人眼睛注视着。

盘扣解开,说时迟那时快,杜蕾思从怀中快速掏出东西,然后手臂扬起,白色的粉末飘散在眼前,杀了对面那人一个措手不及。

“该死的!”对面那人低沉的咒骂了一句,来不及反应,身体又被巨大的力气推开了,后背撞上床柱子,生疼。

弓了腰身,却还是本能的伸手去试图捉住那欲逃跑的人。

杜蕾思的衣服袖子被捉住,暗叫糟糕,还好应急能力不差,便是脚下后退几步,跟着那力道一起向着玉掌柜靠近。

就在近身的时候,那么一瞬间,杜蕾思又伸出手,吃出吃奶的劲儿,狠推一把,根据力的作用力是相互的原理,这样最是可行。

可是胡乱之中,她的手在推开玉掌柜的时候,手下却是碰到一团柔软,顿时圆瞪双眸,那不是胸的位置,她不是蕾思,对袭胸这种玩法没兴趣。

紧接着听闻那玉掌柜痛苦低吼,然后身体潜意识的捂着下体的动作。

杜蕾思龇牙咧嘴,能感受到那深深的疼痛,自己双腿并拢在一起,这……

那玉掌柜反应倒是快,抬起头的时候,面孔都是白的,看来那地方是真的疼。

杜蕾思不知所措,她不是有意的,这个时候,门被打开,红色的身影快速的将杜蕾思拽了出去。

“初夜时间到此为止!”锣声响起,声音回荡在整个洛柳楼。

第二十八章 雌雄同体

饱暖思**,白日里面也没有个规矩,这不,此刻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大红色的纱幔随风飘荡,窗户开启着,屋子里面格外的明亮。

“快到夏天了呢?”红烛看着窗户外面的艳阳高照,语气柔媚。

杜蕾思一手撑着头部,另一只手把玩着红烛散落在床上的墨发,眼睑微微抬起来,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子慵懒劲儿,胸口还在起伏,显然是有些累了,“红烛还热吗?”打趣的说着。

男子盖在身上的锦被被女子一把捉走了,裸露的身子一下子全部暴露在了空气当中,一股风从窗户外面吹来,男子白皙的身子打了个颤,眼睛眯起,娇嗔,“小祖宗,真是坏透了~”

杜蕾思将手中把玩着的红烛的墨发抬起来,放在鼻子下面,清香的味道袭来,如痴如醉,然后努起嘴巴,那发丝就像是一缕胡须,手放在红烛的下巴上,抬起。

“呵呵!”入眼的情景,让红烛笑弯了双眼,“小祖宗真是会玩~”

杜蕾思摸着他的脸,看着他的笑容,突然间就低下头,闻了上去,吻如细密的雨滴落在男子的额头,眼睛,鼻子,脸颊,耳朵,最后落在双唇上。

辗转反侧,气息渐渐变得粗了起来。

杜蕾思的手顺着红烛优美的脖颈一路向下滑,绕过前胸,然后肚脐,绕过小腹,最后抵达下面。

可是就在手捉住那**的时候,大惊,后知后觉了什么。

“怎么了?”感觉到杜蕾思的停顿,胸口起伏双眼迷离的红烛,面带疑惑。

“红烛,玉掌柜是男的?”杜蕾思坐起身子,看着自己的双手,那玉掌柜,是男的。

“什么?”红烛大惊,心中的那股子不安瞬间又升腾了起来,盖过了高涨的情。欲。

“我碰到了他的……那里……”杜蕾思吐了吐舌头,指了一下红烛的下身。

红烛低头,看着自己双腿间,顿时语塞,拉过锦被就盖上了。

“可是她的胸也不是假的啊?”杜蕾思又陷入了沉思,想不通啊,想不通,闹倒是人妖?古代人还真是会玩啊。

红烛看着杜蕾思想的认真,小嘴巴撅了起来,用头顶了一下杜蕾思的前胸,扎进了她的怀中,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样子,“小祖宗~当着红烛的面想别的男人~”

杜蕾思笑了,双手捧起红烛娇艳欲滴的小脸,低下头,轻吻了一下红唇,然后额头相抵。

四目相对,喜笑颜开。

“木雕还看不明白吗?”

红烛垂了眸子,贝齿咬着下唇,在抬头的时候,眼光竟然泛着闪烁。

“怎么哭了?”杜蕾思有些无措,不是说女人都是水做的吗?看来这话用在女尊社会,是不是就是男人就是水做的了。

那么安将军呢?脑海中顿时浮现起那抹银色的面具,现在那个人定然在为着帝都的你我而浴血奋战了吧?

“小祖宗总是戳红烛的心窝~”让他如何能够去消失?可是如今宫中的媚儿还小,安家的危险还在,他也断不能让安将军消失。

这……

红烛不舍得看着眼前的女子,张开双臂,揽着她的脖子,吻就这样落了下去。

风儿还在继续从窗户外面吹了进来,却是吹不散这一室的旖旎。

在这帝都的另一处

玉石行的阁楼里面,湖蓝色的人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墙壁,一条腿曲起,手搭在上面。

门外行来一男子,敲了敲门。

门本来就没有关着,屋子里面的玉尧殇抬起头,见了男子,便是点了点头,示意他进来。

“你要的酒。”男子将怀中的酒坛递给了玉尧殇,后者接过去以后,没有一丝犹疑的,抬起手,一掌拍掉封泥,浓郁的酒香顿时充斥整间屋子。

玉尧殇抹了一下坛子边沿,仰起头,就喝了下去,喝的有些猛,酒水撒了下来,湿了前襟,混圆更加清晰,衣服紧贴其上,勾勒出完美的形状。

举起酒水,对着门口站着的男子说道,“来一口?”

男子摇了摇头,然后将头扭过一旁,还记得这酒是他们跟随玉尧殇初次来到玉楼国这片土地上面,亲手酿的,封存在了地下,约定,事成之后,一起痛饮,一起回归故里。

他们背井离乡,跟着他来到这片土地,多少了岁月了。

“主君可是有不开心的事?”跟在他身边那么久了,几乎没见过玉尧殇这般的样子,这酒还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被挖出来,虽然只是一坛。

“不开心的事情多了。”可是他都咬牙挺过来了,可是今日的事情,有些苦恼,有些烦闷,但也不是一无所获。

室内寂静了片刻,只听闻那酒水咕咚咕咚入喉的声音。

终于,夕阳西下,玉尧殇望着窗外,抬起手,指着西边,开口,“什么也不能阻挡我们衣锦还乡。”

这声音,高亢,严厉,坚定,好想对着别人说,却更好像对着自己说。

站起身子,面容微红,男子想要去搀扶,却是被玉尧殇伸手制止住了,自己硬是扶着墙站立了起来。

然后将手中的空了的酒坛子砸在了地上,‘啪嗒’的声响,紧接着室内的酒香更加的浓郁了起来。

“阿九。”玉尧殇走到男子的身边,被唤作阿九的男子身高和他差不多,两个人对视,相对无言。

唇角勾起笑容,抬起手臂,一只手掌放在了阿九的肩膀上面,“阿九。”又是唤了一声。

男子疑惑,眉头微皱,却还是抿唇不语,等着那人的开口,主君有些不正常,自打昨日急匆匆出去,便是不正常了。

如果他知道主君将玉石行五成的利益转给了太女君如,肯定会开口大骂,定然不会像现在这般的淡定。

“她摸了我的秘密。”语气表面很淡定,但是懂玉尧殇的人就会知道,那人定然是惨了。

“你是不是傻子?”阿九恢复了往日的正常,插腰,气急败坏,“我早和你说过,那东西就要阉了。”

“你陪我一起?”不怀好意的瞟了一眼阿九的下面。

双腿紧紧地并拢在一起,“我是纯的。”不像你,雌雄同体。

但是阿九却不担心这个秘密会泄露出去,只是为着那摸了主君的人捏着一把汗啊!

第二十九章 打折赌石

一切好似又回到了之前,杜蕾思和红烛两个人恢复到了以前,都没有想未来。

一切没有变,一切却好像又有着微妙的变化,说不上来哪里,只是空气都弥漫着奇异的香气。

玉石行更加的火爆了,说是新到了一批来自子桑的赌石。

李子冉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吩咐丫头将她的手擦拭的干净便是去了。

“胖子,你这根本就不行。”恩来楼里面,张勤才捉起一粒花生米放进嘴巴里面,没有外人在的时候,这几个人哪里还有一点规矩礼仪。

“你行你上啊!”李子冉这战绩真的是惨不忍睹啊,双手拖着腮帮子看着斜对面的玉石行,唉声叹气。

“我对那些不感兴趣。”张勤才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水。

“你就对男人感兴趣。”而且还是那种自强的男子,不愿意依附女子的男子。

“还是蕾思了解我。”张勤才端起杯子,和杜蕾思的杯子碰撞了一下,“某些人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话里有话,张勤才这话自然指的就是杜蕾思有了常胜大将军竟然还不知足,还要去和红柱钱扯不清楚,这最近又是变本加厉。

红烛公子自那夜被那位神秘的公子抢走了花魁的头衔以后,便是又和杜蕾思在一起了,只是那一夜过后,那神秘的花魁公子也是消失了。

为此洛柳楼给出的结论就是,那位公子已经初夜给了玉掌柜,所以这是便是他们洛柳楼不便出面作答。

而众人的目光又都转向了玉掌柜,这让玉石行的生意更加的火爆,那玉掌柜到是妙语连珠,含糊其答,只道那位公子真是销魂,吃起来甚至对胃口。

这番话语传到杜蕾思耳朵中的时候,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腊梅急忙上前打理,倒也是不动声色,不疑有他。

张勤才仔细的打量了杜蕾思一眼,“怕不是听闻有人把红烛公子比下去了,你也想要去一睹芳容吗?”

这话说的带着情绪,谁都能听出来,那是为着安景澜安大将军报不平。

杜蕾思摇了摇手,刚刚真的是被呛到了,“没……没……”

“其实你不用遗憾。”拖着腮帮子的李子冉开了口,仍旧情绪低落,示意丫头为她斟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才道,“那日那公子面上绘着彩绘,我们也未看清楚。”

“是的!”一直沉默的贾平匈也开了口。

她的脑子里面回荡的却不是那日那花魁,而是那晚灰色的衣衫,男子箭箭射中把心,让人佩服,她虽然喝的有些高了,但是还不至于断片儿。

“要不我们去逍遥窟快活一下?”贾平匈提议,这一说话众人都呆愣住了了。

她们今儿没喝酒啊,而且这贾平匈此刻清醒着很,怎么会说出逛逍遥窟的话,她平日里面不都是沉默寡言,一派正经的吗,只有那醉酒以后,才方显现出真身。

“怎么了?”贾平匈挠了挠后脑勺,自知自己这心思怕是要被姐妹猜了过去了,便是坐下身子,“那个……不去就不去……”大不了晚些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去。

其他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笑了,然后一个个脸上写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贾平匈脸上浮现起一抹不自然的红色。

嘴唇抿紧,就在这场没有显眼的拉力站白热化的时候。

腊肠又是快人快语,“看,六皇子。”

这一嗓门,不大不小,可是这恩来楼的二楼是临着街的,而且只有半人高的凭栏,声音没有任何的阻拦。

那楼下马路上的人,抬头看来,“巧了!”

得嘞~这四位女子都用眼睛剜着腊肠,那个六皇子,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她们真的是不想理会啊!

那可是太女君如的亲弟弟啊,,身份地位脾气样样都是一个稍不留意就会被收拾了的。

四个人恨不得猫在桌子下面了,不过也没能躲过这么一劫。

恩来楼的楼梯上咚咚咚的声音响了起来,几个人就知道,大事不妙。

贾平匈动作利落,六皇子上来的时候,她已经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凭栏外面,她武艺高清,这二层楼的高度自然不在话下。

“你们都在啊!”六皇子满眼高兴,正愁没理由去玉石行呢。

心里面想着那玉掌柜,让他真的是寝食难安,而且他一个男子,这般的去找那女子,也是说出去不好听的。

此刻见着这几位,喜上眉梢,计上心头。

“贾小姐休息的时间都不忘锻炼武艺,本皇子定然在姐姐面前美言你。”六皇子豪爽的给了恩赐。

贾平匈苦叫连连,别介,可千万别美言,她对当今太女君如实在是没什么好感啊,她们贾家只是奉命行事,维护君王,保卫帝都安泰,这皇女们暗中争斗的事情,她娘亲可是一直嘱咐她,千万别掺和。

武者,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家泰人安康。

就这样,在六皇子开门见山的去玉石行威逼利诱之下,各位小姐们终究是被这权势压弯了腰,一个个像是耷拉着耳朵的狗一般,无精打采的向着那玉石行走去。

明明与这恩来楼只是斜对面,可是足足走了半晌。

杜蕾思真真的再也不想见到玉掌柜了,可是天不遂人愿,越是不想见着,便是玉掌柜‘恰巧’要出门,两帮人就在玉石行的大门口遇见了一个正着。

见着六皇子来了,当然,玉掌柜便是推了外出的事宜,美其名曰的陪着六皇子。

六皇子喜笑颜开,那样子,就像是乐开了花,脸上精致的妆容,明显的刻意打扮过的。

四个人面面相觑,心下明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你推我我推你,一般这种情况下,都会是张勤才被推出去,可是今儿张勤才刚被众人碰到后背,想要往外推出去的时候。

玉掌柜开口了,“玉石行新来了赌石,各位小姐一起看看吧。”

眼神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杜蕾思,后者想要拔腿就跑。

“陪着六皇子来的,各位小姐尽管看,玉某给各位打五折!”

话音刚落,五折啊五折,说好了再玩赌石就剁手的李子冉,一下子将快要被推出去的张勤才拉了回来,然后双眼迸发光芒,“好的!好的!”

杜蕾思一口血哽在喉头,上下不是……

第三十章 雕刻玉石

玉掌柜真的是很会做人,名着里面给杜蕾思她们打了五折,可是这面子显然是冲着六皇子给的。

这六皇子喜上眉梢,心花怒放,自古至今都是这样。

最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爱着的人,也喜欢你。

情之一字,自古至今都是如此的有魔力。

玉掌柜带着一众人来到了里面,六皇子此次前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所以一双眼睛都是紧紧地盯着玉掌柜,就恨不得把那湖蓝色的身影戳出一个窟窿。

杜蕾思扁了扁嘴巴,她是真的对这些玩意没有兴趣啊。

李子冉倒是高兴得很,又是让丫头们开始为她擦拭着手,张勤才也跟着去凑热闹,贾平匈站在门口,都说了这里很安全,可是她非要站在门口站岗。

此刻杜蕾思实在不知道该干什么了,便是往旁边的桌子旁边坐了下来,斟了一杯茶,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嗯?这茶水真的是秒啊,不禁又喝了一口。

仔细回味,这茶水和那前世经过加工的绿茶有些相似,甜甜的。

“此茶是玉某从子桑带过来的!”玉掌柜不知何时来到了杜蕾思的身边。

杜蕾思立马站了起来,尽管她自己,包括红烛都说,那玉掌柜不知道那日花魁是她杜蕾思,更是别提那摸了玉掌柜下身的事情了。

可是杜蕾思还是有点不自在,前世她也是去过泰国的,那些人妖们真的是比女孩子还要sexy。

不过没有肢体接触过,那玉掌柜别有一番滋味,她的手此刻竟然还能真切的感受那日的柔软。

“杜小姐喜欢,玉某送小姐两包?”见着杜蕾思不说话,玉尧殇自顾自的坐了下来,拿过了杜蕾思喝过的杯子,竟然就沿着那杯沿喝了一口。

“这……”杜蕾思看了看自己面前消失的杯子,又看了看玉掌柜,一时语塞。

“小姐,再来一口?”玉尧殇本就身材高大,长胳膊长腿,此刻将那杯子递过来,杜蕾思只肖一微微探头便是能喝到。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粉红色的身影冲了过来,握住玉尧殇的手,就着那个姿势将杯子里的茶水送入口中,猪八戒吃人参果一般的。

一股脑全喝了。

这……哪里有一点宫中皇子的样子。

杜蕾思的眉毛上挑。

“谢谢玉掌柜。”娇羞的垂了头,“玉掌柜真是体贴。”

杜蕾思闻此,嘴角抽搐,真的要吐了。

还是玉掌柜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只是轻声咳嗽了一下,站起身子,对着六皇子说道,“六皇子喜欢,玉某下次从子桑多带来,亲自送过去。”

“为什么你就给她不给我。”突然看戏正在看的热闹的杜蕾思被人拉下了水,矛头突然指向了自己。

这……这关她什么事情啊。

而且那没有公平对待的人明明是玉掌柜,为嘛你愤恨的眼神却是对上了我。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看了一眼玉掌柜,后者摊开双手,耸肩,做无辜状。

杜蕾思更是明白了,这人是故意的,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对……她的手中又浮现了那柔软的感觉。

“玉掌柜厚爱,杜某不敢当,先去看赌石了!”赶紧走吧,溜之大吉吧。

“杜小姐!”身后那人却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花魁大赛那日你没在,真是亏大了,那花魁公子人儿妙啊!”

哪壶不开提哪壶,这六皇子沉不住气了,“狐媚子!”

杜蕾思这下就忍不了了,强迫自己面带笑容,转过身,“六皇子,您在公众场合出此言,着实有伤大雅。”还挤眉弄眼的示意六皇子,您的心上人在呢,形象呢?注意形象啊!

六皇子后知后觉,捂着嘴巴。

杜蕾思又将头对着玉掌柜,继续笑着,“杜某已有了婚约,便是不再留恋那逍遥窟了。”

玉尧殇手中的折扇摊开,垂眸,像是在打量上面的内容,嘴唇勾起,侧脸优美,又是露出了温婉的大家之气,这人,比变脸还厉害,怎么不去申请非物质文化遗产。

六皇子看得呆了,整个一花痴的样子。

“那真是可惜了。”语气里面满满的遗憾。

“六皇子慢慢看,玉某去后院拿些茶为您包上。”话锋一转,刚刚那话便是翻篇了。

纵观这玉掌柜出现的所有局面包括对话,无一不是他在主宰着局势,以及话语的走势。

这人,心术是顶级的。

思维逻辑也是难以琢磨的。

杜蕾思不想沾惹这样的人,只想离着越远越好,可是她却不知道,已经招惹了那人,便是难逃手掌心。

以后的日子,酸甜苦辣,便是不得而知,但是却是纠缠了好久。

“玉掌柜真是好女子。”六皇子继续花痴状。

杜蕾思摇了摇头,p的好女子,那就是一人妖,可是她不能说,干她什么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日便是收获不小的,打五折啊,足足五折,就连张勤才也拿了一块赌石,李子冉更是开了好几块,终于开出了一块水色好的,许是高兴极了,便是叫玉石行里面的老师傅为她雕刻一下这块料子。

老师傅很是不巧的外出了,不在。

李子冉有些失望,但还是很高兴,玉掌柜将茶叶包给了六皇子,下来的时候见着李子冉丫头手中的玉,双眼一亮,“小姐这玉水色算不上最好,可是这形状着实喜人,可塑造的造型便是多了选择,只需找一能工巧匠,定然是好的作品。”

李子冉也回谢了掌柜的。

口气颇为遗憾的说着,“可是店里的老师傅不在。”

玉掌柜拍了拍脑门,“玉某倒是想起来一人,那日花魁,手绘妙哉,店里的老师傅自是不如,李小姐还不如寻他来雕刻。”

杜蕾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就不能别提花魁了吗?能不能少点存在感,本来一夜消失成迷,已经让很多人探寻她的足迹了。

而且还经过那玉掌柜说的春宵撩人,味道好尔尔,更是多了人挖地三尺也要找到那花魁。

如今她玉掌柜的,三句不离花魁,存心过不去是不是,真的让人怀疑她安了什么心思了……

这一日夜里,已经深夜,一黑衣人爬上了玉掌柜的窗户。

探过头,看着里面床上的人,走过去,捅了捅,那人立马醒了,没有一点睡意朦胧,“终于来了?”

好像在可以等她。

杜蕾思依旧面容绘了图案,女扮男装,胸口勒的慌,双眼一闭,视死如归,“来吧,我那日摸了你,你也摸回来吧,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让这个花魁消失吧!

第三十一章 打眼

可是终究是太傻太天真,想要急于求成,更是低估了对手的怪癖。

竟然没等来任何的触碰,却是双眼一黑,被人敲晕了。

次哦!

第二日醒来,太过于紧张以至于忘记了这里是女尊的社会,那种事情怎么说吃亏的也不是她。

但是,还是急忙检查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以后松了口气,却耳畔传来一阵笑声,此刻听来,雌雄莫辨。

“小姐还真是好舞姿!”那人坐在桌子上面,翘着二郎腿,痞子一般的笑容,带着一抹嘲笑。

杜蕾思一时语塞,的确女扮男装实属下下策,那是情急之下为了救红烛的最好办法。

所以也就双手怀胸交叉,头一昂,哼,她和红烛之间的感情不是他这个人妖能够了解得了的。

对敌人最大的反击就是漠视他的存在。

阿q精神的异曲同工。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杜蕾思下了床,拍了拍衣服上面的褶皱,便是抬腿作势要走。

玉尧殇斜睨着那抹身影,也不留,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眼神里面带着玩味,他在回味,那晚上洛柳楼的比赛,还真是大开眼界啊。

本来只是去凑凑热闹,看看太女君如的动向,但是没有想到竟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不过这个收获还真是大呢。

不光光是眼前这个女子,那台上的红衣男子也真是秒啊。

他子桑最是不缺乏奇门遁甲,‘画皮画心难画骨’。

这人的衣着外貌都可以修改,唯独这血肉里面的骨,是不变的,所以……

眸子深远,脑海中回荡着那经常出现的梦靥。

口中银牙紧咬,袖子中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骨节泛白。

关门声响起,回过神,那女子,竟然真的走了,他好像有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告诉她啊。

这世间,戳碰过他秘密的人,九死一生,那生的也是归为己有,誓死效忠。

他从来不养无用之才,不过却想让她多活一些时日,她还有用。

“就这样放她走了?”声音传来,房梁上不知道何时进来一个人,那人双手抱着房梁,此刻悬挂在空中。

快速的拿过自己坐着的桌子上的一白瓷杯子,将那里面的水快速的往上一扬,手臂抬起落下之间,只见那房梁上的男子‘哎哟’一声,紧接着便是向着玉尧殇这边掉下来。

快速的起身,与此同时‘嘭’的一声响了起来,桌子碎了,那人摔了下来。

“在玉楼久了,日子也枯燥了,我想找点乐子,可以吗?”语气带着笑,看了一眼那碎桌子里面的人,外面那么文雅,只有他玉尧殇知道这个男子生性是多么的顽劣,“记得赔我桌子钱。”

人走远,屋子里面响起咒骂声。

“日桌子!”

“干花瓶!”

“窗幔你个姥姥。”

“……”

屋子里免得物件都骂了一个遍,却是也不敢骂玉尧殇半句……

谁叫人家那名字是禁忌。

杜蕾思回到府上,就被早早等在府上的张勤才拉走了。

“干嘛去啊!”她杜蕾思肚子饿着呢,这个玉掌柜真是抠门,屋子里面也不摆放点水果点心。

吃饭不着急,脑瓜子有问题!

张勤才不是孟浪的人,此刻拉着她去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果然,马车停在了李子冉的家门口。

杜蕾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一个头两个大,只想wife空调西瓜。

前两者都没有,那么能不能给她一个西瓜啊!

张勤才拉着她进了李自然的家里面,才发现异常,这李家可是这京都出了名的商贾大户。

平日里面格外的热闹,而且这李家主爆发了以后还娶了好多的小侍,那可都是跟着官家沾着关系的,虽然都是庶出吧。

可是这李家府上怎么今日如此的寂静,寂静的有些怪异。

“真出事了?”杜蕾思问出口,整个人也正经了起来,将那些吊儿郎当收了起来。

她没多少朋友,狐朋狗友就这么几个。

“李家主被一古董商骗了!”张勤才这才缓缓道来。

原来这李家主喜好收藏,却是个不怎么懂得,这么多年来,科班出身的爱好者也是积攒了不少的旁门左道。

打眼的次数少了,这竟然有的时候还会捡漏,真是厉害了。

前些日子,说是在鬼市儿里面照常带着自己养的鸽子转转。

却没成想的被别人给骗了,而且说是往上捯六辈都不止的宝贝,千载难逢。

李家主当时就喜欢上了,可是身上没带那么多钱,想让小厮去府上取,怎奈旁边看上这件宝贝的人很多。

争着抢着要。

这李家主哪能让啊,她爆发了以后,生意越做越大,人也就跟着飘了起来,这等拼财大气粗的时候,更是不能让步。

绝对!绝对不能让!

这不,就在那鬼市里面的黑典当里面借了数额不少的钱财。

本以为得了宝贝,可是没成想那是个赝品,还请了玉石行的老板亲自过来查看真伪。

这宝贝是一玉璧,虽然杜蕾思对这些不感兴趣,但是听到这璧着实吃了一惊,因为这璧是一种中央有穿孔的玉器,自古,黄金有价玉无价。

而且这玉中最要是属‘礼玉’为翘楚。

礼玉是古代用于宗教祭祀及国家大典上的玉器。按《周礼》记载,礼玉有璧、琮、圭、璋、璜、琥等六种。

此刻这李家主所得的是壁,乃是传统的玉礼器之一,那可是天子祭天时候用的物件啊。

这……的确是很诱人,对于收藏界的人来说,这东西就是有市无价,有的人收藏圈混了一辈子,也是见不着一块。

在这个时代,也是这般。

所以对于玉这方面的专家,玉石行老板很是遗憾的说,在家里摆着玩儿挺好看的。

那要放在现代,就一工艺品了。

李家主真的是栽了个大跟头,杜蕾思来的时候,正好那玉掌柜也在,表情悲喜看不出来,放肆看惯了这种事情。

也对,打眼的又不止一两个,这个圈子。

玉尧殇看着杜蕾思来了,歪着头看着她,那样子就是在说,‘我认识你,不打个招呼吗?’不打招呼我就盯着你看。

“玉掌柜也在啊!”张勤才虽然不知道两个人有什么关系,但是见着这气氛也是有些微妙,所以先是打破来。

第三十二章 将军归来

原来这礼玉是假的不说,这黑典当里面的人也真是黑心,便是带着高额的利率找到了李家的门前。

那李家主当时情急,见到了心头之好,激动啊,竟然没弄明白那汇率是日收还是月收,这下子,每日那些钱财都在翻倍的增加。

而这李家主在南方投资的钱财还没回收上来,资金链严重失调,所以这一打击,咯嘣一下子,就断了。

正说着,门外又进来一伙人,五六个人,中间还抬着一个中年女人,领头的那个人骂骂咧咧,“不还钱,是吧?这这女的就放这里了。”

中年女子被人放在地上,气若游丝,真真的怕是断了气。

而这个时代,尤其是富贵圈子里面的还是很迷信的,这老宅子那就是整个家的命根,若是宅子里面死了人,那可就等于祖坟上被人放了炮,了不得啊。

李家主急忙出来,可是话都没开口,就被人一板砖乎了过来,堪堪的躲了过去,却是好巧不巧的在地上一个反弹,砸到了杜蕾思的小腿子子上。

“哎哟喂!”冷不丁的一个袭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杜家小奶奶你都敢打,找死是不?”杜蕾思在这京都里面也算是一号霸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neng死他。

伸出手指,指着那个人,玉掌柜在后面看着,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搅在一起,面上神色不变。

那股子泼皮的劲儿竟然让他想笑。

“我和你说,你们走不了了。”杜蕾思牵强的站了起来,还是在旁边张勤才的搀扶之下,一瘸一拐的走近那帮人。

张勤才的观察力那可是敏锐透了的,和杜蕾思这么喝酒泡小哥哥也不是白混的,此刻只是一个眼神,张勤才就明白了杜蕾思心里面的打算了。

两个人便是借此生了一计,“疼不疼,我听着骨头裂了的声音。”

杜蕾思一个踉跄,真是你妹的,能不能不要这么夸张,这里面不是所有人都是草包,最起码还有个精明的商人玉掌柜呢,那就是一狐狸,妖精。

张勤才接收到信号,便是扶着杜蕾思走到了那一众人的旁边,看了一眼地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的中年女子,如若不是那起伏的胸口,定然会以为这个人已经去了。

杜蕾思看着带头的人,气势不能输,那个女子个头和杜蕾思差不多,只是此刻杜蕾思腿部受伤,所以矮了点。

一只手搭在张勤才的肩膀上面,另一只手食指指着带头的女子,“你tm别走。”又看了看身后的人,“你们也别走!一个也别走。”

只有这帮人不走,那么这个中年女人就不会被单独留在这李家宅子,如若真的不幸去世了,和李家也是可以脱了关系,少了官司缠身,如若真的惹了官司,到时候李家口碑会受到影响,而直接影响生意。

那么李家可就真的完了。

腊梅是有眼力见的,已经去找人了,贾平匈武功最是好,而且还有官职在身,保护着帝都的安平,此刻她若是来了,便是最好的了。

杜蕾思的心思,张勤才明白得很,可是架不住李胖子的蠢笨,“思思啊,思思啊!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闻此,杜蕾思和张勤才快速的对视了一眼,心道一声糟糕。

此刻杜蕾思真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了。

这李胖子,平日最是不喜欢运动,这下子竟然跑着去帮她请大夫,而且她那双手最是宝贵,此刻竟然还帮着那大夫提着药箱。

酒,真没白喝。

这大夫到了眼前,李子冉满头大汗,头发也凌乱了,表情很是焦急,甚至愧疚,毕竟杜蕾思是在她们家这边受的伤。

“思思啊,大夫来了!”

杜蕾思这下子囧了,怎么办,如若让大夫看了,那么她这‘伤’,可就穿帮了。

正在不知道如何作答的时候,一声音传来,“杜小姐有可能伤及筋骨,最是不能轻易触碰。”

众人看去,是那湖蓝色衣衫的女子,此刻她周身又是散发着凌然大气。

杜蕾思瞥了瞥嘴角,歉然不领情。

玉尧殇只当作没看到杜蕾思瞥嘴角,走到她的身边,将她的另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面,因为玉尧殇的身高比一般男子还高,所以杜蕾思的手臂有些费劲,玉尧殇便是屈了膝盖。

头向着杜蕾思偏着,角度问题看过去,两个人的姿势竟然说不出的暧昧亲呢。

掐好了时间,唇角一边上扬,就在杜蕾思要推开玉尧殇的时候,门开了。

来者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身材高大,往上看去,银色的面具上面带着些许的污泥,那发丝已经凌乱。

整个人风尘仆仆,显然是刚刚归来。

“将……将军!”腊肠最是先开了口,真的,这孩子,嘴贼快的。

紧随着安将军其后的是腊梅,腊梅瞪了一眼腊肠,后者后者后觉的捂住了嘴巴,大眼睛很是无辜啊,这就是将军啊!他没说错啊。

贾平匈也赶来了,却是呆愣在了门口,呆愣的原因竟然是地上那个半死不活的中年妇女。

怎么会?怎么会是她?

杜蕾思见着安景澜,一时间脑袋没转过来弯,手就那样搭在了玉掌柜的身上,忘了放下来,此刻滑落下来,竟然触碰到了那柔软,简直无比的q弹。

这……真的是……真的是人妖啊……

手被人拿了下来,不是玉掌柜,而是那带着泥土与青草以及风尘仆仆的安将军。

“你……你何时归来?”怎么没听到消息,思及此,看了一眼张勤才。

后者无辜的耸了耸肩,她真的不知道。

“说来话长!”眼神中写着来日方长我们秉烛夜谈,慢慢聊,有的是时间。

一直存在感极低的那帮讨账的人,为首的一拍脑门,这怎么把这茬儿忘了,这杜家的小姐,竟然是那将军的未来妻主。

这……

看了一眼杜蕾思的腿,倒吸一口冷气,准备溜之大吉。

“站住!”一声厉喝止住了那帮讨债人的脚步,然后刚刚那块石头就被人拿到了杜蕾思的面前。

抬头,看着安景澜,银色的面具之下,他的双眸明亮透彻,里面蕴含着怒气。

“拍他,算我的!”

第三十三章 追债之人

结果杜蕾思那一石头就真的乎了过去,那带头的女子圆瞪双眸,嘴巴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但是身子就是直直的动不了。

“我曹,我不能动了啊!”随着一声惊呼,紧接着便是‘嗷呜’的一声哀嚎,然后,两眼一黑,人就晕了过去,而那石块却是擦着女子的头发过去的,堪堪的没有碰破任何地方,却已经达到了吓尿的效果。

尿骚味传来,众人捂着鼻子。

“还不赶紧滚!”安景澜声音高昂,战场上磨砺的气势,让他气场庞大,多少次死人堆里面爬出来,那种气场是和死神多次擦肩而如铸铁一般的刻在他的身上,这一声,足以震撼全场。

“你……你……你可是将军。”保护她们玉楼的将军,那帮讨债的人看着自家大姐事情没办成不说,还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壮着胆子也要吱一声。

“所以你应该清楚我手上多少鲜血。”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面具底下的薄唇紧抿,那眼底流露着严肃,“还不快滚。”他保家卫国,却也不愿意看到边疆兄弟们拼死守卫的帝都变成如此。

“你……你……”后面的狠话还没说出来,安景澜只抬了一下脚步,那帮人就赶紧屁滚尿流的跑了。

那躺在地上的中年妇女也被她们抬走了,自然是不敢再放在这里了。

那帮人走了以后,玉掌柜也就告辞了,走之前,还深深的看了肚饿里斯一眼,那眼神中有着瞎子都能感受得到的留恋与浓烈的不舍。

“以后离玉掌柜远点。”安景澜皱着眉头,看着那抹湖蓝色的身影走远,总觉得似曾相识的危险气息,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

杜蕾思抬起头,看着安景澜,他的银白色面具脏了,在阳光照射下,却闪着光芒,那光芒有些耀眼。

“刚刚你砸了她也没关系。”头破血流也没有关系,他扛得住。

“你以为我为了你?”杜蕾思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可是一旁的张勤才却是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在李家,出了事与李家脱不了干系。”所以,请不要自作多情。

闻此,安景澜低下了头,叹了一口气,再抬起头,双眸已经恢复平静,他心里现在五味杂陈,竟然吃醋了,而吃醋的对象竟然是另一个自己——红烛。

“我先去宫中见女皇。”天知道,边关刚稳定,女皇就昭告自己回来,更是美其名曰,媚儿想念哥哥了。

眼神看向皇宫的方向,看来女皇的心中,终究没有抵挡住那宝座的诱惑力,山高皇帝远的边关百姓,又算得了什么?

口中银牙紧咬,想着逝去的母亲对他的教诲,正因为对上位者的失望,他才更要保护手无寸铁的百姓。

战争,只会让百姓生灵涂炭,受苦的,终究是百姓。

所以,安将军就是这样的存在。

而红烛,是他自私的决定,因为喜欢,因为自己心中的爱,所以才有了红烛。

因为爱着杜蕾思。

安景澜走了以后,杜蕾思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芹菜,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芹菜对着安景澜是欣赏的,更希望他是被善待的,可是她心中有红烛,能给的便只是为了家人的安康而有名无实的夫妻。

可是对红烛又有着愧疚,她这个前世没有牵挂,一心只有梦想,所以从没这么矛盾过,在她之前的世界,她的认知只有是与非对与错。

亲情友情爱情是一把双刃剑,有利有弊,所以她现在有些矛盾。

是真的。

“思思,找个机会和将军谈一下。”张勤才怎么会不明白杜蕾思,在她的印象里面,父亲的形象有些模糊不清了,但是他的思想,却是一直烙在自己的心中,他说,成事先成人,做事先做人。

她从第一眼就看得出来,杜蕾思和自己的某些地方是相似的,甚至是和父亲的教诲相似的,她这个人的根是好的。

只是现在情况复杂,解铃还须系铃人,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的。

李子冉扶着她娘亲进了大厅,走之前还担忧的看了一眼杜蕾思的腿,撇着嘴,“思思啊,呼呼,真不疼吗?”

杜蕾思汗颜,“要不我让平胸踢一下试试?”

“别别别!”李子冉胖乎乎的身子摇晃着,双手摆着,可别了,平胸一脚下去,轻则骨折,重则李家宅子发生命案。

说到平胸,她今儿有些反常啊,杜蕾思和张勤才对视了一下,然后走到贾平匈面前。

“怎么了?”张勤才拍了拍贾平匈的肩膀。

回过神,看了看杜蕾思,又看了看张勤才,眉头还是皱着,“刚刚躺在地上的中年妇女我认识。”

“你认识?”

“你认识?”

张勤才和杜蕾思异口同声,表示很吃惊,因为这个贾平匈为人就很直,绝对不会和那些黑典当的人有联系,所以那中年妇女……

“你还记得花魁之夜那个射中把心的男子吗?”贾平匈接着说道。

“我就知道你丫的看上人家了?”张勤才怼了一下贾平匈的胸膛,胸虽然小,但是还是有肉的,又转过头,和杜蕾思讲了一遍花魁之夜那让醉酒的贾平匈孟浪的冲起来大赞的那个男儿楼的妓子。

杜蕾思听完,做恍然大悟之状。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张勤才哈哈大笑。

杜蕾思尴尬的应和着一起笑,tmd,她要说那日最后神秘的花魁是自己的话,吃惊的肯定是张勤才了。

所以,捂住了嘴巴,还是不说了。

“我的确去找过他。”贾平匈不是个说谎的料子,而且她这个人也不屑于说谎,直的连融了以后重塑,还是直的,一点不带弯。

张勤才得意地点了点头,还对着杜蕾思炫耀,看,姐妹猜对了吧。

贾平匈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那老鸨告诉我,有个中年女子将他包了起来。”

“那女子就是躺地上那位?”杜蕾思陷入沉思,这中间总觉得有些什么事儿。

“对啊!”贾平匈挠了挠头,她肯定不会看错。

“去青楼看看,我们可以从这里下手。”或许能够顺着线摸到那黑典当里吃血的高额利率证据,进而帮助了李子冉娘亲。

张勤才双手赞同,“走!”

姐妹三个人便是迈出了李府。

第三十四章 大事不好

三个人一行来到了月缈楼,这月缈楼是这一两年来刚在京都兴起的,而那日见到的射中把心的公子便是那楼中的头牌,黄鹰。

也就是因为他的到来,便是将这月缈楼的名气都提了上去,活脱脱的一个人扛起了整座楼,也是个厉害的人物。

这位公子卖艺不卖身,当然,也没人敢霸王硬上弓,一是因为他这个人性子冷漠,另一个便是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位黄鹰公子武艺了得。

“三位小姐里面请。”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呆的久了,眼力见这种东西便是跟着磨练了出来。

三人刚一进来,便是被热情的招呼着,环肥燕瘦都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我找黄鹰公子。”贾平匈站得笔直,望着二楼。

一众公子听到了那个名字,便是失望羡慕嫉妒的眼神都有,甩着袖子离开了。

二楼的门开启了一条缝隙,紧接着声音传来,“小姐上来吧!”

三人对视了一眼,便是向着二楼而去,贾平匈领头。

房间倒不是像大多数青楼男子那般的张扬花里胡哨,相反的很是整齐,规整,就像那种进了军营你就感觉到的规矩。

豆腐块的被子,就会潜意识里面觉得,对,就应该叠成这个样子。

“小姐可是还想看射术。”男子着了一身褐色的衣服,头发规整的束于头顶,刀刻斧凿的脸,硬挺的剑眉斜飞入鬓,他的鼻子很挺,所以将五官整个撑了起来,闲得很立体。

闻此,杜蕾思和张勤才眼光都看向了贾平匈,后者轻咳了一声,有些不自然,但是她这个人不说谎的,便是点了点头,证实了好友的猜测,她单独见过黄鹰公子。

在听闻了他被那个中年女子包养了以后,还是忍不住来看过。

这就意味着,事情有点暧昧了。

贾平匈看着对面的男子,良久,想着怎么开口,斟酌了半天用词,开口,“你认识的那个女人……嗯……”对的,这样形容没问题吧,在她眼里,其实对于青楼男子真的没有歧视,“她有点困难。”

黄鹰一愣,听得云里雾里,“谁?”

杜蕾思捅了一下芹菜,张勤才立马到,“就是你那个金主。”

杜蕾思闻此,一口茶水险些喷了出来,芹菜绝对是故意的,绝对的。

‘吧嗒’杯子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紧接着一直淡定的黄鹰面上一阵慌乱,眼中满是担心,竟然手足无措,震惊的程度不亚于天塌下来,竟然直直的越过了桌子,双手扶上贾平匈的肩膀,“她怎么了?”

语气中带着悲痛欲绝。

贾平匈脑中有一瞬间是空白的,甚至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说话啊?”黄鹰不知道的,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那个女人竟然真的去做了,他已经对那个女人失望极了,以为心已经死了,可是听到她出事的时候,真的慌了,心都疼了。

他放任自己在这烟花柳地,放任她的无动于衷。

“公子,公子,冷静一下。”杜蕾思急忙上前,将黄鹰安抚好了,然后扶住贾平匈,平胸的眼神是杜蕾思认识她这么久也没遇到过的,那种失落,仿若没了希望一般。

“我先出去一下。”贾平匈挣脱开杜蕾思,转身扭头就往外走,不看一眼黄鹰。

“我去看看她。”张勤才抬腿就要追上去,一把被杜蕾思拉住了。

“她心结在哪里,你还不知道吗?”你去了管屁用,还不如拉住这个关键人物呢。

凭着刚刚黄鹰公子听闻那震惊的消息,对于身旁的三位小姐,没向离他最近的芹菜,而是越过了桌子,而去问贾平匈。

根据心理学来说,人接受到了自己本身意料之外的刺激,本能的反应则是他心底的答案,所以对于平胸眼中浮现的绝望,杜蕾思倒是没觉得那么悲观。

果不其然,就在杜蕾思和芹菜问了黄莺公子以后,便是恍然大悟。

原来这黄莺公子之前家境不错,他的父亲是南方的大户人家公子哥,被他娘亲哄骗了去,丢了一颗心,爹爹伴着大笔的嫁妆随着娘亲来了京都。

举目无亲,婚后,娘亲原形毕露,爹爹痛苦,却是发现已经怀了身孕。

便是将黄鹰公子生了下来,好好地培养着,自小对着武艺有着浓厚的兴趣,虽然不讨娘亲的喜欢,但是他还是刻苦练习,因为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娘亲酗酒,而且酒后就会殴打爹爹,他想要将来保护爹爹。

可是天不从人愿。

子欲养而亲不待,爹爹终究是心力交瘁,在黄莺公子十多岁的时候去了,娘亲那日竟然还在外面喝酒,醉在了外面,出殡了都没来参加。

哀莫大于心死,他的心死了,便是离开了家,来到了这烟花柳巷,放纵自我,终究是不愿意与那人有任何的牵连。

大概半年前,他被几个当差的女子强迫,险些失身,第二日,那个女人竟然来到店里面。

花了重金,包养了他,两个人真实的关系只有他们两个知道,她经常来这里,但是从不带着酒味。

唯有一次,那就是花魁大赛以后,他在台上出进了风头,虎视眈眈的人也多了,那晚上女人喝多了,满身酒气的来到他的房里面,哭着对他说,“如果我改邪归正,你是不是愿意回家,找个普通女人嫁了?”

闻此,黄鹰勃然大怒,抬起胳膊甩开了女子,“你还是不是人,竟然打起了我的嫁妆。”

爹爹的嫁妆被她败光,这个时候竟然连儿子的也不放过,真的是够了,虎毒还不食子,她……禽兽不如。

说到这里,黄莺公子的胸口起伏着,显示了主人当时的愤怒,还有满腔的恨意,爱之深责之切。

后来那个女人就真的消失了,许是血脉这种东西的感应,他总觉得忐忑不安,便是几次去寻找,但是那典当行却都说那个女人不干了。

典当行?闻此,杜蕾思和芹菜眼中不约而同的流出光芒,果然有联系。

可是转念一想,杜蕾思率先站起身,“不好!”那个女人气若游丝,大概是出了事情,看了一眼黄莺公子,后半句话终是没说出来,那个女子怕真的是改邪归正,想要退出了。

可是这黑行,进容易,出来难,那些秘密,只有死人才不会带走,所以离开的人,不会活着。

第三十五章 八仙花

三个人来到了鬼市旁边的那家典当行,路上杜蕾思和张勤才几次想要告诉她关于黄鹰公子与那个女人的真实关系,可是刚提到黄鹰的时候,平胸就打住了。

杜蕾思和芹菜无奈,便是在这样吧,先做正事。

话说三个人来到了典当行,当然也是明白势单力薄的意思,便是装做了客人,芹菜和伙计在那边周旋,杜蕾思和贾平匈就在周围转悠了一下,查看查看有没有关于那个女人的踪迹。

这典当行表面上看着只是一个小门脸,但是里面却是大有乾坤,只见那后院,便是特别大,而且中间是一个载着好几种花的大花坛,足足有十多丈宽度,而且周围还有许多的小房子,是那种类似于现代韩国的韩屋,一眼看去可以看到宽敞的过厅,却是无人。

杜蕾思总觉得那里怪怪的,又扫视了一下那扩大的后院,发现花坛的里面有着一簇盛开的八仙花。

花朵很美丽,话说这八仙花是生长在南方江南一带,这典当行看来没少赚钱啊,这么违背地理气候的话都能移植过来,还真是有钱啊。

啧啧……

三个人回去的路上,都陷入了沉默,因为刚刚三个人明里暗里的探查,都没有任何的异常,张勤才手戳着下巴,眉头紧皱,她的娘亲是京都府尹,那黑典当给她介绍的典当条款,都很是巧妙地逃过了玉楼律法的那些文字漏洞,所以这很怪异。

可是怪异归怪异,但也这是因为这样,没有任何抓捕这家黑点当的证据以及原因。

杜蕾思和贾平匈的探查,也没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路过月缈楼,杜蕾思看着贾平匈,“不上去坐坐?”

贾平匈唇抿紧,不发一语,双手交叉,手搭在腿上。

最终,摇了摇头。

“芹菜不去?”杜蕾思又问了问芹菜。

“你怎么不去?”这黄鹰公子和她也没什么干系,她去个屁。

杜蕾思一拍大腿,“好!你们都不去。”

两个人目光都盯在了杜蕾思的脸上,“你去?”

杜蕾思掀开帘子,对着车夫说道,“去洛柳楼。”

在看着马车里面的两个人,“我有红烛。”

“将军回来了,悠着点。”收敛着点,别让将军太难看。

杜蕾思明白芹菜的意思,伸手拍了拍芹菜的肩膀,“感情这个东西,真的没办法勉强。”她对于安景澜能做到的只有尊重。

而不隐瞒自己的感情,就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贾平匈闻此抿了抿唇,眸子快速的扫了一眼窗外,帘子敞开的,从这个角度看,正好能看到月缈楼的灯火通明。

撇开了头,不再看了,再看有什么用?

如若不是真情流露,如若不是真的将那个女人放在了心里,黄鹰当时怎么会那么冲动。

感情这个东西,果然痛的时候最为噬心。

杜蕾思来到洛柳楼的时候红烛正歪在软塌上面,杜蕾思走近了,男子红色的衣衫垂在地上,专心致志的,都没发现自己的放里面进来了人,发丝一缕垂落到了眼前,抬起手臂,红色的袖子下雪白的藕臂露了出来,如笋尖一般的手指轻轻将那头发别至耳后。

那人却不自己自己杠杠的动作有多么的妩媚,多么的撩拨心弦。

“啊!”一声惊呼,男子圆瞪双眸,手中的物件那来不及掩藏,便是一时之间手足无措。

“你……你怎么来了?”将军回来了,她还能来这洛柳楼吗?

杜蕾思蹲下身,与慵懒的躺在榻上的红烛平视,抬起手,把玩起了刚刚那缕被他别至耳后的发丝,所问非所答,“在看什么?”这么入神。

红烛垂了眸子,长长的睫毛如蝴蝶一般的扑闪着,脸颊飞上两朵红晕。

那摊开的手掌中,赫然摆放着一盒子,那盒子被打开。

“雪莲?”杜蕾思倒吸了一口冷气,语气不由得紧张,双手钳制住红脸的双肩,双眼紧张的害怕失去,仔细的打量着男子的全身,衣衫本就松散,此刻前胸敞开,露出大片春光。

“去床上。”红烛有些羞怯。

杜蕾思站起身,“床个屁。”没来由的怒火,“你怎么又去那么危险的地方?”知不知道那个地方很危险,以为这雪莲是他们家后院的随意一朵花吗,有多少人几入几出而无所归,还险些丢掉了性命。

“小祖宗骂我~”杜蕾思的角度只能看到红烛的头顶,他的声音委屈至极。

杜蕾思吸了口气,重新蹲下身,双手碰上红烛的脸,四目相对,杜蕾思的话顿时就软了,“你有没有受伤?”真的担心了。

对面的人后知后觉,“你在关心我?”放着那雪莲不管,而关心他,杜家主夫那日掉入胡中以后,她便是差人去寻找那雪莲,奈何那东西市面上根本就没有。

他才会冒着危险再次入了雪渊,身子虽然没好利索,所以十男跟着去了,费了些时间以后,所幸也是寻到了。

他只是想到杜蕾思看到这株雪莲会高兴,会欣喜,但是却忘了,他住进了那个人的心,所以她也会担心自己。

自从安家就剩了自己一个人,或许在更早之前,他组编了安家军的时候,就没人为他牵挂了。

早就忘了被牵挂的感受,此刻竟然像是阔别已久的苏醒,眼眸中竟然闪烁着晶莹,长臂一伸,将那女子揽入自己的怀中,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让她离着自己的心脏咫尺。

思思,你这般的心思,我怎么舍得让红烛消失,红烛这个身份中就有诸多不便,终究不是你的良配,所以十男一个劲儿的催促他让红柱消失。

他一拖再拖,只不过是想要多留些时候这些温暖。

他真的是自私的,从小到大,背负了太多的使命,只有化身红烛,窝在她的身边,听她妙语连珠,看她真性情,才能暂时忘却一切,然而,却是沉沦了。

杜蕾思双手环住男子的脖颈,“红烛,余生我想只和你在一起!”

红衣男子闻此一愣,继而嘴唇颤抖,双眸变得模糊,她说的是‘只’……

第三十六章 肩上的责任

杜蕾思终究是没在红烛那里过夜,未婚夫将军归来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爹爹现在虚弱,她的不懂事会让爹爹更加自责。

回到府中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可是她还是去看了一眼爹爹,意外的是,屋子里面的灯竟然还是亮的。

“爹爹还没睡?”问了门口的小厮,才知道今儿安将军来过,但是恰巧她没在,安景澜便是走了。

然后自己老爹老娘就是恨得牙痒痒,一直等到她归来。

还好,安抚着自己的胸口,还好没有夜宿在洛柳楼,要不然就不是明天被揪耳朵那么简单了,定然还要跪上一跪祠堂。

“娘亲,爹爹,还没睡啊?”杜蕾思嬉皮着进了屋子,正对门的外厅里面,桌子旁边端坐着自己的娘亲,爹爹就坐在旁边。

见着杜蕾思来了,杜家主夫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杜家主母扭头看了一眼自己丈夫,后者被看得一愣,随即夹了一眼杜蕾思。

对着自己爹爹吐了吐舌头,然后在娘亲看向自己的时候,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言归正传。

严肃的面容,口气正经,“李家出了事,我去帮忙了。”先解释。

杜家主对于李家的事情倒是有耳闻,“差多少钱?”

杜家主虽然是个商人,但是做人做的那倒是一个正派,就是那种方方框框,有着自己的明确准则的人。

杜蕾思知道自己娘亲出手帮忙的意思,但那根本就不是钱的问题,“差条人命。”

杜家主闻此双眸一瞪,“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目无王法了吗?”

杜蕾思眉头皱着,便是将那日在李家见到的事情三言两语的告诉了一下自家娘亲,她娘亲精明,自然这说出来的话要着边,要不然被杜家主发现了破绽,那又要祠堂伺候。

“时候不早了,赶紧休息吧!”杜家主听完,沉默了一会,站起身,拍了拍杜蕾思的额肩膀,力道有些重,杜蕾斯膝盖一屈,身子一矮。

“你轻点。”杜家主担心的说着。

“大女子,肩膀要扛得起。”杜家主言辞严肃。

在杜蕾思的印象中,杜家主很少这样一本正经的和她说着什么,杜家主就像是中国内敛的父母,不会说着我爱你,宝贝!

但是却更多的默默关注,也会恨铁不成钢,但是却做好了为子女操劳一辈子的准备。

甚至她又想起了皇宫那次,她当着面拒绝了婚事,只因为杜蕾思明显的不愿意。

深沉的爱,静默无言,却伟大非凡。

杜蕾思站直了身子,抿着唇,“我明日就去安将军府上。”

杜家主闻此,抬眸,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和丈夫对视,四目相对,欣慰的笑了。

杜蕾思第二日便是去了将军府上。

有些事情,真的要说清楚了,娘亲的话回荡在耳边,她的肩上是有责任的,而那责任也丝毫不会因为她的逃避而变得消失。

是红烛,那个红色的身影,让她不想再去逃避,或许,真的可以伸手捉住什么。

安景澜操练回来的时候,就听到禀报说杜小姐来了,而且来了半个多时辰了。

安景澜走到前厅,看到的就是负手而立的女子,面具之下的嘴角上扬。

脚步声传来,稳重,杜蕾思转过身,阳光洒在男子的身上,洒在银白色的面具之上,那光芒耀眼,映衬着安景澜的双眸更加深沉。

那是过往非常人经历的一点一滴的积累与沉淀,就像是一坛酒,被埋进土里,经历了岁月的洗礼,才会变得愈加芬芳香醇。

她知道安景澜定然是那好酒,但是却不适合她。

“安将军。”杜蕾思行了一礼。

安景澜急忙还礼,虽然他现在是官职在身,可是不久就要入了她的门,所以理应还礼。

“将军昨日寻我为何事?”开门见山,收起往日的泼皮痞相,好好地谈。

安景澜示意杜蕾思坐下,显然是事情不是一时半会能够说玩的,需要详谈了,两个不着边际的人,他是战场,她是市井,有什么好谈?

如今真的能够让他们坐下来长谈的只有是将两个拴在一起的婚姻。

看着对面的女子猜到了,安景澜便是开了口,“女皇赐了许多赏,景澜对这些不甚了解,杜小姐做主即可。”

杜蕾思屁股刚沾上椅子,还没热乎,就一下子站起身了,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这将军比自己还直。

就好比前世一夜情,初次见面,就那个那个,但是那只是一夜,而她现在和他却是后半辈子。

再说了,还有红烛呢,不行不行,别忘了来此的目的。

杜蕾思站的笔直,“将军,我有心上人了。”想来她和红烛的事情,帝都之人皆知,她本就是二世祖。

“红烛公子?”安景澜的眸光一紧,他没想过杜蕾思会向安景澜坦白。

“将军厉害。”杜蕾思点了点头,承认了。

“呵。”安景澜也跟着站起了身子,手负在身后,眼神中有着一些戏谑,“杜小姐拿个青楼的妓子来当挡箭牌吗?”

杜蕾思眉头微皱,“我心悦红烛。”真心的。

世人就是这么的可笑,当你说着假话的时候,人人坚信不疑,可是当你终于说出了一句真话的时候,却被人扬着手打断,还带着一句,“嘿,别闹了~”

杜蕾思摇了摇头。

安景澜沉默,就在杜蕾思以为他要拒绝的时候,却没想到,那男子走到她面前,低下头,咫尺距离,四目相对,清楚地感受到那深邃的眸子中的悲伤。

那悲伤将她紧紧地包裹,深陷其中。

猛地闭上眼睛,扭过了头,不去看那双眼睛,却是胸口起伏,喘着气。

“杜小姐,我们成婚,于你于我都好。”他再次将利弊摆了出来,他成婚,消除女皇疑惑,安心边塞保卫国家,而她呢,则给商贾的家族带来了权势的依附。

杜蕾思抿着唇,她怎么会不知,可是红烛?

他进了她的心,他有什么错?

“红烛公子定然能够体谅。”这话,安景澜说的云淡风轻,随着风,飘向了天边。

杜蕾思张开口,“我做不了主。”要回去问红烛。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既然坦陈了身心,那么她更要在乎红烛的想法。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银色的面具,又看了看这偌大的安将军府,想到了自己的家,自己的爹娘,突然感觉肩膀很沉重。

第三十七章 花下女尸

杜蕾思和安景澜告辞的时候,走到大门口,恰巧一中年男子抱着一盆花,眼神光顾着欣赏那手中的盆栽,竟然忘了看路,就这样,险些撞到了杜蕾思。

还好安景澜武功了得,手环上杜蕾思的腰间,脚尖轻点地面,带着女子往后斜着倒了去,堪堪躲过了。

“对不住,对不住。”那人拿着花,小心翼翼的护着,显出了对这花的喜爱。

杜蕾思站稳了身子,看着那花,突然觉得眼熟,脑中灵光一现,“你这八仙花为何是蓝色的?”

那人见着杜蕾思,莫名其妙的样子,一副众人皆醒你独醉的样子,可是毕竟刚刚撞了人家,便是说了,“这八仙花在咱们这地界就是蓝色的啊。”

蓝色?可是那日在典当行里面见着的花明明是蓝色红泛着红色。

该死的,杜蕾思一拍脑门,便是撒腿就要跑。

被安景澜拉住,也不问什么,揽着女子的腰,一起带上了马。

紧接着,双腿夹紧马腹,一声喝,马儿扬蹄奔跑。

杜蕾思看着前方飞驰的场景,风划过耳边,让她的脑子更加清醒,“去鬼市典当行。”

后面的人应了一声,调转了马头,向着女子说的地方而去。

来到典当行的时候,快中午了,自然是那鬼市要散场了,这里的人流也多了起来,这里的鬼市多半都是半天的。

翻身下马,伸手,拖着杜蕾思下了马,动作行云流水,在外人看来,两人定然是熟悉的很,动作都那般的自然亲密。

杜蕾思站在典当行外面,大步迈了进去,安景澜的步伐紧跟着她的身后,却是不超过她,也不与之平肩。

和安景澜认识以来,他的言行举止中规中矩,让人说不出一点‘不’字。

几不可闻得叹了口气。

典当行的老板看着杜蕾思,明显的楞了一下,很显然是认出了她。

“小姐有何贵干?”却是装作不认识,有猫腻。

杜蕾思笑了笑,“我想看看你园中的花。”甚是美丽啊。

典当行的老板看了一眼那园中,有些为难,“那花远观就好了吧?”

杜蕾思斜眸,身后的安景澜却上前。

那银色的面具一出来,典当行里面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熟人不知,男子戴面具的,除了嗜血的将军,还能有谁?

而且单凭这气势,掌柜的腿发软,向身后的伙计使了一个颜色,“去把钥匙拿过来。”

伙计走了,可是去的有些久,杜蕾思有些不安,旁边的男子弯下腰,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我们的人也在路上。”

他用了‘也’,充分的说明了,那掌柜的差伙计去寻人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战场上无数的战术变换,这一点小小的招数,怎么会逃过他的眼睛。

杜蕾思点了点头。

终于,那小伙计回来了,将钥匙递给了掌柜的,后者还怪罪到,“怎么去了那么久?”

做戏要做足,真是有责任啊。

这是不是都拿人当傻子呢?

小伙计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吃坏肚子了。”

掌柜的陪着笑,将钥匙呈了上来,程到了安景澜的面前。

男子负手而立,银色的面具覆盖,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变化。

终于,那掌柜的拍了拍脑门,然后讨好的将钥匙程到了杜蕾思的面前,这大将军与杜家小姐未婚关系,帝都皆知。

这在外面,总是不能打了女人的脸。

杜蕾思看了一眼安景澜,有看了看掌柜的手中的钥匙,“你开。”

掌柜的手一顿,急忙点头,“得嘞~”

屁颠屁颠的就去开了锁。

花园很大,她们之前来观察的时候,就是发现了,花园里面的确也是很漂亮,尤其是那几株八仙花。

安景澜的眸子眯了起来,想到安将军府门口的那一幕,面具下脸严厉非常。

杜蕾思却是已经走上前,蹲下身子,观察着那八仙花。

要不怎么说那日她就觉得这八仙花格外的多看了几眼,原来是前世在电视里面看过,记得有个刑侦的,便是通过这花来破的案子。

因为人的血液渗透到了土壤里面,那土壤的酸碱度就会变成ph值63左右,这种花就会生长为红色,而帝都这地方的绣球花都是蓝色的。

这里却是红色,那么很异常。

“这几株八仙花很漂亮。”杜蕾思夸赞着。

安景澜站在她的身后,听她说完,便紧接着,“挖走。”说着就直接拿过旁边修理花草的铁锹开始作势要挖。

“住手。”一女子的声音传来,声音里面竟然带着微微的颤抖,显然是主人在激励的掩饰某种情绪,害怕吗?

杜蕾思和安景澜对视了一眼,安景澜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来人。

这人,杜蕾思是见过的,就是那日去李家讨债的,为首的女子,在看着她的身后,果不其然,跟着一众人。

显然是有备而来,安景澜眼神锐利的扫向了那个小伙计,小伙计浑身一抖,然后缩进了掌柜的身后。

“这花是你的?”杜蕾思问着,眼神转了一个弯。

女子哈哈哈大笑,听了笑话一般,张开双臂,“这整个院子都是我的。”整个典当行都是她的,

安景澜眼角上挑,紧接着,手一甩,将那手中的铁锹扔到一边,拍了拍手掌。

杜蕾思笑了起来,口中轻嘲,“棒槌。”

“你说什么?”女子大怒,撸袖子。

身前却是快一步的被一个身影挡住,那人身形高大,后背宽阔,给人安全感。

“谁敢碰她?”那话虽然是疑问,但是似乎再说,敢碰试试?

闻此,那众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是不敢动了。

这人是谁,那是常胜将军,战场上杀伐决断,嗜血的修罗。

“思思!”就在这两方僵持的时候,一声呼唤,传来。

门口人让开道路,便是看着芹菜,李胖子,平胸都来了,身后还跟着安景澜的侍卫们。

杜蕾思看了一眼身前的男子,一时间,阳光都被他遮挡了。

“那人在哪里?”张勤才问道,十男找到她的时候,三言两语,但是她却是捉住了信息,眉头蹙着,看着那花坛。

杜蕾思指了指八仙花,“底下。”

话音落,“十男,挖!”是将军的命令。

“谁敢动我的园子。”那为首的讨债女子向这边来,想要租拦着一切。

安景澜飞身上前,一把捉住那人的领子,将她拎了起来,咬牙切齿,“你给我看清楚了!”然后又对着那一众侍卫,“愣着干什么?挖!出事算我的!”

杜蕾思一惊,安景澜,你凭什么这么相信我。

“发现一具女尸!”话音刚落,一道身影随之也冲了进来,灰褐色的衣衫,直扑向那被挖开的坑,紧接着,悲痛欲绝的哀嚎,“娘!”

声起,贾平匈愣了神。

第三十八章 赎身

“所以说那去世的夫人就是黄鹰公子的娘亲?”红烛一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抚摸着枕着自己大腿的女子的秀发。

“对啊!”杜蕾思抬头看了一眼红烛,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

红烛头低垂,让女子的手更容易碰到自己的脸,蹭了蹭,“很惋惜。”

杜蕾思点着头,想着白日当那夫人的尸体在花坛下面被发现的时候,黄鹰公子冲了进来,哀声顿时充斥了整个典当行。

晚上,她来看望红烛,便是将白日的事情说与他听,怕他听到外面添油加醋的话语,会乱想她与黄鹰公子有什么。

“平胸心系黄莺公子。”杜蕾思又加了一句。

红烛抬起头,烛火的光倒映在他的眼中,亮晶晶的,然后起身,纯就这样落在了杜蕾思的眉间额头,吻划过高挺的鼻梁,紧接着一点点的往下滑,带着一丝丝的颤抖。

两个人的鼻尖相触,鼻息喷洒在女子的脸上,热热的,。

“思思,喜欢我吗?”两个人的距离那么的近,只需要唇瓣微微一动就能触碰到对方的,杜蕾思抬起眸子,感受着红烛的深情,柔嫩的唇似有若无的就这样擦过。

他的手,慢慢的爬上女子的脸,阵中的捧着,仿若世间的至宝,那双闪着晶莹的眸子,燃烧起了小小的火焰,簇簇的冒着。

突然,男子的手一个用力,杜蕾思整个人就扑入了红烛的怀抱。

唇,带着火热的温度,灼烧着对方,不由分说的撬开齿缝,深入口中,当触碰到舌头的时候,便是狂暴的吸允着,重重的啃噬着,浓烈的纠缠着。

想要彼此融为一体。

迫切地希望着。

杜蕾思任由红烛这样吻着,直到嘴唇都发麻了,他才微喘着看着杜蕾思,脸庞已然发红,胸膛起伏,红色的纱衣散开,如陶瓷一般的雪白胸膛露了出来。

杜蕾思笑了笑,手抬起,抚摸上男子的胸膛,动作轻柔。

“红烛,如若我与安将军成婚,你可……?”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男子便是急切的用手捂住了杜蕾斯的唇,“别离开我!”

闻此,杜蕾思笑了笑,那笑容低沉,带着一些轻嘲,她怎么会这么问?明明知道红烛会说不在意,明明知道。

但是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神带着怜惜,带着愧疚。

怎么舍得离开?

“不用愧疚,我们就这样就很好。”

杜蕾思头伏在男子的胸膛上,这样就好?晚上偷着来看他,虽然人尽皆知他们的关系,但是却不被认可,甚至会在背后说着什么。

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那些伤人的闲言碎语。

她本就一纨绔子弟,喝花酒,逛花街,但是今时今日不同,她想要真的对待自己的心。

但是她的心里也包括杜家家主和杜家主夫。

“红烛,杜家不能毁在我手里。”虽然从没想过为杜家发扬光大,但是也不能让上下百十余口人受到连累。

“红烛明白。”看着杜蕾思的样子,红烛的心里怎么会不心疼,他真的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局面,到如今不舍得红烛消失。

再多留些日子,总是不断的拖,什么时候这般优柔寡断。

将女子揽在怀中,抚摸着她的秀发。

良久,女子传出有规律的呼吸声,红烛知道她是睡着了,可是眉头还是皱着的。

‘如果我离开了,你是不是就不再矛盾。’

次日,杜蕾思天蒙蒙亮就赶紧回家了,“红烛,爹爹身子不好。”

红烛点了点头,将她的衣衫整理了一下,“去吧!”他理解的。

更何况,这段感情中,愧疚的不止是她。

杜蕾思回到家中的时候,腊梅小心翼翼的来给她开门,守在那里好久了。

“腊肠怎么样了?”这个季节,腊肠本就体弱,更是小病不断,腊梅就在照顾她,杜蕾思了解,没什么事,便会让腊梅过去照看腊肠。

“烧退了。”这不前两天,又是发烧了。

杜蕾思拍了拍腊梅的肩膀。

贾平匈自从知道了那中年女子不是黄鹰的恩客,而是亲娘的时候,别提多震惊,可是事后又不知道怎么去和黄鹰说。

杜蕾思和芹菜干着急,可是平胸那个性格大家都了解,直,太直了。

难不成要把她灌醉了?

不妥不妥,灌醉了便是更没有点谱儿了。

李胖子听说了这么一出以后,这次姐妹们为了她们家那事情可是都操碎了心,这下子手也没擦,就带着丫头赶了过来。

说是去替黄鹰公子赎身,这钱她出了。

“你是不是笨蛋啊!”芹菜一脚踹了过去,“把人送到平胸面前,两个人多尴尬。”

杜蕾思摇了摇头,“那日在月缈楼,情急之下,黄鹰公子却是偏向平胸。”

听杜蕾思这么一提醒,张勤才也点了点头,别说,还真是,“那个黄鹰公子对平胸也是有意思的。”

李子冉胖乎乎的手伸过来,‘那还不赶紧走?’

三个人就这样到了月缈楼。

白日里面,这楼里面的公子哥们都在休息。

杜蕾思三个人去的时候,老鸨让他们进去了,没说二话。

可就在三个人说明来意,为黄鹰公子来赎身。

老鸨摇了摇头。

“价格任你开。”李子冉拍了拍胸脯。

“小姐,不是钱的问题,这……”

老鸨的话还没说完,楼上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真是不巧,这黄鹰公子刚被我赎身了。”

什么叫做冤家路窄,什么叫做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个人妖,又是他……

那酥胸半露,比女人都还要女人。

“杜小姐总盯着玉某的胸是作甚啊?”娇滴滴的身影,那人停在了楼梯上面,双手搭在栏杆上面,身子俯下,半趴在栏杆上面,那胸部更是显得硕大,那沟壑愈加的深了。

眼睛还顺着杜蕾思刚刚看过的视线,往自己的身下,也就是胸部的位置瞟了瞟,唇角一笑上扬,表情别提多妖媚,一副只要你开口,便是随你便。

任君采劼,包君满意。

杜蕾思急忙撇开头,“我性取向正常。”性取向:男!男!男!绝对的重要的话说三遍。

人妖不行!

第三十九章 不平凡之路

徒劳而归,堵心。

本来三个人还打算等事儿成了,把平胸约过来,姐妹四个一起去恩来楼吃顿好的。

可是,结果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和平胸以及李胖子分别以后,杜蕾思回到了府中,不成想那府门口赫然是立着好几个人,那仗势家里莫非是来了贵客?

杜蕾思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娘亲的声音唤了过去,这下想先暗中观察再做决定的杜蕾思只好屁颠屁颠的过去了。

不情不愿。

走近了,更是想撒腿就跑,奈何爹爹那小身板在风中站立着,人还有些虚弱,她真的是不忍。

走到跟前,“安将军。”对着安景澜行了一礼。

安景澜回礼,“还以为又扑空了。”

“思思回来的正好!安将军再进来坐坐。”杜家主这个高兴啊,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

安景澜负手站立着,看了一会杜蕾思,见她没有任何动作言语,便是垂了眸子,掩盖了那失落,婉言拒绝,“景澜就不叨扰了。”

杜家主对自家女儿挤眉弄眼,奈何后者装作看不到。

杜家主夫干看着也是着急,便是上前一步,“那就思思送将军回去吧!”

杜蕾思仰起头,想拒绝,可是看到爹爹和娘亲,便是垂了气,好吧!正好可以半路去洛柳楼看小红烛。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就这样,杜蕾思送安景澜回安王府了,路过洛柳院,杜蕾思站住了脚步,“安将军府上不远,就此告别吧。”她想见小红烛。

安景澜抬眸,看了一眼楼上的房间,那敞开的窗子中,一抹红色飘过,眼神中明了,看着杜蕾思,“这红烛公子究竟何种魅力?”语气中难掩的探究意味。

杜蕾思怎么会听不出来,“我告诉你啊,你休想碰红烛一根手指头。”

“哦~”尾音上扬,安景澜欺身上前,低头看着女子,“要是在此别过,景澜可不保证是否上去看看。”

杜蕾思抬起手指着那银色的面具,口中银牙紧咬,“你……算你狠!”

说着,率先迈步,朝着安将军府的方向而去。

可是这条路怎么就这么的不平凡呢,这不,路过了玉石行,那玉掌柜的恰巧送了客人出来。

见着杜蕾思和安景澜一道走了过来,立马停下了脚步,对身旁伙计交代了几句,便是让伙计先进去了,而他则向着两个人走去。

那样子活脱脱的与对方多么的熟悉,三个人停住了脚步,杜蕾思这才发觉,原来这人妖的身高竟然比安将军还是要高上些许啊。

啧啧……

“杜小姐,安将军,真是郎才女貌。”笑着说着。

杜蕾思显然对玉掌柜没什么好的印象,“他那张脸你见过?”

玉掌柜一愣。

杜蕾思斜睨了一眼玉掌柜的,后者笑了起来,“脸都是外在的,最主要的还是看内在。”

“玉掌柜可真是会说话啊!”杜蕾思双手环胸,刚刚和安景澜的气这一下全都涌出来了,“我这京城纨绔子弟,和将军匹配?你这是骂将军呢!”

安景澜闻此,扭头看着身旁的女子。

那玉掌柜的倒是没有多大的恐慌,脸上的笑容不变,“是金子总会发光,盖不住的。”他看人的眼光很准。

如若不是刻意的隐藏,是人是凤,真的还说不准啊。

“我就当您夸我了。”杜蕾思没好气的。

“就是在夸你呢。”玉尧殇还真的就就着话说了起来。

“如若没事,我们先走了。”说话的是安景澜。

玉尧殇看着安景澜,目光如炬,丝毫没了刚刚面对杜蕾斯时候的刻意伪装,“安将军真是好福气。”

“借玉掌柜吉言。”

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彼此彼此。

你我同是男子,更不能让。

“杜小姐,黄鹰公子在下准备过些日子就娶了。”这话对着杜蕾思说的,可是眼神却丝毫没有离开安景澜。

“你……”杜蕾思抬起手捂住嘴巴,后面的话语便是淹没了,吞入了腹中,怎么说,怎么说?

这个该死的人妖,原来还是个基佬,就喜欢被人戳菊花吗?或者戳人菊花?

但是那黄鹰公子怎么会让你戳。

你……

她不能说,绝对不能说出来,因为说出来的话,不就是等于承认了自己是那夜晚摸了玉掌柜的鸟儿的花魁。

不行!

“玉某怎么了?”玉尧殇眼神终于从安景澜的对视中移开了,可是安景澜却没有错过那眼神离开之前的狠狠一剜,或许,那个人根本就没掩饰这种眼神,

那里面充满着恨意,更是一种挑衅。

他安景澜手上鲜血无数,自是仇人无数。

安景澜看着玉尧殇的身影,陷入沉思。

“玉掌柜为何不成人之美?”杜蕾思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玉尧殇打量着杜蕾思,“杜小姐怎知黄鹰公子不是心悦于我?”

杜蕾思没说话,却被安景澜打断了,“思思说过只娶我一人,黄鹰公子的事情便是不必打扰她了。”

很明显,话题就此打住,不想和你说话了。

然后就离开了,杜蕾思也觉得再说下去,恐怕要被掌握话语权的玉掌柜绕进去,这个该死的人妖。

直到到了安将军府门口。

“最好离玉掌柜远一点。”凭他的直觉,那个人的身上透露着腐蚀一般的气息,那是多次与死神打交道以后的积累。

“黄鹰公子是贾平匈的心上人。”杜蕾思甩开安景澜的钳制,该死的,最后说的什么话,她洗心革面了,就红烛一个人。

如若不是她也不想搭理玉掌柜,也想结束对话,怎么会这般的任由他拉着就走了。

我不要面子的吗?

安景澜看着自己被女子甩开,垂落的双手,良久。

在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依旧坚决,“不论是谁的原因,都不要靠近玉掌柜。”真的很危险。

而且刚刚的交锋,对方毫无保留的挑衅,一系列讯息,他都接收到了。

“我怎么就不管了。”说好的不互相干涉的,“你喜欢被人戳菊花吗?”

安景澜一愣。

“你都受不了吧?”杜蕾思转头要走。

手臂被安景澜拉扯住,“那你也不能管。”他不想她受到一点危险。

“tmd,贾平匈喜欢的男人,被人戳菊花,换位思考一下,你的排泄器官被塞入那么个东西,你会高兴?一时快乐还搞不好会带出一点黄黄的东西,你……”

“别说了!”安景澜面具下的眉头皱着。

战场造就了他,无论在多么为难紧张气魄的情况下,都能快速的镇定下来,一如现在。

“玉掌柜是男的?”装作惊讶的刚后知后觉!

第四十章 衣服打八折

月缈楼

一身褐色的衣衫,不!应该说两身,因为房间里面的两个人全都是褐色的,男子长身站立,女子则是坐在席间,喝着小几上面的酒水。

“你真的要跟着玉掌柜?”终究还是开口了。

“黄鹰在这楼里已经没了呆下去的理由。”更何况,他现在在这个世上真的就是孤身一人了,神情悲凉,却是倔强的平淡语气,不愿意让心底的脆弱流露出来。

“那你也不用非要嫁……”贾平匈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她不愿意,不愿意说出那个字,嫁娶,想着那人一身红衣,而牵着他手的却不是自己,真的是戳心窝子,想想都觉得疼,“也不用非要跟着玉掌柜啊。”

“那黄鹰要跟着谁?”转身,眸子对准身后的女子。

四目相对,话锋快速而尖锐的指向了自己,贾平匈一愣,便是说出心底的想法,“你可以从军的。”就像安将军那样,从第一次见到黄鹰,那样的矫健身手不应该只是在楼里面被人欣赏玩乐的,他就真的像是一只鹰,应该翱翔天际的。

她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呵。”鼻子里面重重的传出一声不屑,眸子低垂,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划过心尖,有些痛,原来,她对于自己只是同为武者的惺惺相惜。

“贾小姐请走吧,黄鹰已经被玉掌柜赎身,以后多有不便。”逐客令下了。

贾平匈话还没说完,那话终于鼓起了勇气,今天迈进了楼里面,想要说与他听,可是听着他赶自己走,竟然连与自己同处一室都不愿意啊!

她这些日子求了娘亲,明里暗里更是绞尽脑汁的想要传达消息给娘亲,可是她天性直来直去,最后,顶着黑眼圈还是和娘亲摊牌了。

贾平匈的娘亲对这个女儿报与的期望很高,但是为人却不迂腐,女儿在外面的事情,她也知道孩子是有分寸的。

可是如今听着自家孩子竟然想要求取那楼里面的公子,第一反应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纵然是再开明,但是身为武者惯有的暴脾气还是让她,双手一出震碎了桌椅,双眼通红,“你可是在敢多说一句?”

贾平匈很是孝顺,百顺孝当先,传统美德记心间。

可是想到黄鹰公子,她抿了抿唇,还是抬起头,开口,“娘亲,您一直在孩儿耳边夸赞安将军,黄鹰公子也是男儿中的豪杰,为何您……”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贾家主打断了,“欣赏是欣赏,但是你要清楚,世上能有几个安景澜。”

那样不顾世俗的男子,那样保家卫国全心为民为国的男子,有几个?别人不明白,同为武将的她,怎么会不明白其中的艰辛。

能在边疆赫赫有名,让敌军闻风丧胆的,自古至今,女子都屈指可数,更别提男儿。

其中的艰辛,那靠的不光是体力上的忍耐,还有精神上,心灵上的双重冲击。

贾平匈眸子尖锐,“如若他变得和安将军一样呢?”她喝醉但是不会短片,那晚的情景,她怎么会忘记,如若说喝彩是为了那同为武者的欣赏,但是那晚花魁之夜那人在听闻到她的赞美以后,心灵上的共鸣,眸光中迸射的光芒,其实他也是期待被认可的,那,才是让贾平匈心动的。

男子眸子中一瞬间流露的光彩,照亮了她一直刻板一直循规蹈矩跳动的心,一下子乱了频率。

所以她来了,来了月缈楼,想要问一问那个男子,愿意不愿意和她一起搏一个未来。

战场杀敌,快哉!

挥洒武艺,快哉!

保家卫国,快哉!

他本是一飞冲天的雄鹰,不应该被世俗眼光囚禁了翅膀。

男子的眼中不带一丝留恋,贾平匈的心低沉,有些窒息,她本就不善言谈,而喝醉了酒,话变得多,可是又管不住自己。

双脚像是灌了铅一般,却怎么也移动不了分毫,明明知道,自己应该走了。

苦涩蔓延口中,让她说不出一句话。

恩来楼

二楼靠着围栏的地方,往往这个地方是热闹的,可是今儿,贾平匈一个人喝着闷酒。

双目直直的看着斜对面的玉石行。

那里面有个湖蓝色的身影,好像也在看着自己,但是无所谓。

站起身,半个身子探了出去,那湖蓝色的身影也来到了窗边。

“玉掌柜可否赏脸坐上一座?”贾平匈是练武之人,声音浑厚,此刻街上行走的人都见了过来。

玉尧殇闻此,低头笑了笑。

“这下不去也要去了。”房梁上传来一阵戏谑的笑声。

玉尧殇扭头看了过去,“就你话多。”

男子慵懒的坐在房梁上面,撕扯着手里面的衣服,衣服有很多,花花绿绿的,每件衣服撕扯下来几条,便是被扔到了下面。

玉尧殇走过来,看着地上的破碎的衣服,都快堆成山了,抬起手,抚了抚额头,“温酒,这衣服是锦衣坊的新品。”然后走近,围着那些衣服转了一圈,纤细的手指掐算了一下,“给你打个七折,七千四百两。”

闻此,房梁上的男子身子一颤,险些掉了下来,双脚幸而勾住了房梁,头朝下,就那样像是猴子一般,有些滑稽,尤其是手上此刻还拿着花花绿绿的布条。

“你是人吗?我为你卖命,你不给钱,还找我要钱。”真是日了你这七千四百两的衣服了。

“打八折,八千四百五十七两。”玉尧殇一边往外走,一边说着。

“你……”温酒还要说什么。

但是玉尧殇顿住脚步,扭头看着一眼他,后者便是乖乖的闭了嘴。

见此,唇角勾起弧度,便是往外走去。

室内只留下倒挂在房梁上面的美男子一枚,掰着手指头,都快哭了,还好刚刚管住了嘴,要不然就该打九折了。

心疼银子,嘴巴一扁,委屈巴巴。

看着底下那一堆衣服,我ri你这红衣服,我ri你这蓝衣服,我ri你这紫衣服……

玉尧殇出了玉石行,便是看着贾平匈悠然的坐在恩来楼的二楼,双目盯着门口,见他出来,理所当然的样子。

也对,刚刚对着街道,浑厚的声音喊着他,如若他不来,那便是摆明了不给这贾平匈面子。

她本可以用内力传密音的,可是却这般的用浑厚之声让群众都听到,真的就是温酒说的那般,他不得不出来了。

贾平匈可是京都的官差,他这一介商人惹不起的……

第四十一章 最会疼人

朗朗乾坤,阳光普照,虽然是夏日,但是也不至于让人火冒三丈。

此刻这恩来楼的二楼走上来三位女子,个个都火冒三丈。

为首的女子鞋子还没提好,头发有些乱蓬蓬,指着凭栏旁桌子上的灰色衣衫女子就破口大骂,“平胸,你是不是脑瓜子被门夹了。”

后者耸了耸肩,“你刚从被窝爬起来吗?”

“别他妈转移话题。”虽然她杜蕾思的确是刚从红烛的床上爬起来,美男伺候完以后,刚准备吃块西瓜,结果就见着那丐帮特有的传话小信纸,顿时骇然大惊,以为出了天大的事,可是看了上面的内容,顿时火冒三丈。

“丐帮欠咱们的人情,就这样被你用掉了,你是猪吗?”张勤才窜了上来,弯腰捡起杜蕾思刚刚没提好的那跟鞋子就往贾平匈的方向扔了过去。

“你tm生气,别拿我的鞋子丢她啊!”话音还没落,那鞋子已经飞了出去,贾平匈武艺在身,自然是打不住她,堪堪的歪斜了一下身子,那鞋子就从凭栏处飞了出去。

张勤才这气生的有点大,结果那鞋子越过了繁华的街道,直接飞到了玉石行的门口,打开门做生意,结果那鞋子就冲进了大厅里面。

紧接着,听闻一声尖叫,“哎呀,谁的臭鞋。”

杜蕾思一听火气更大了,一脚着地,几下就跳到了凭栏处,半个身子探了出去,对着那玉石行的门口就大喊,“你个鸡嘴巴,找根大葱通通鼻子,老娘的脚丫子不臭。”

话刚说完,身子就被贾平匈按在了椅子上面。

玉石行的伙计追了出来,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愣是找不到刚刚说话的人。

提起手中的鞋子,还真的凑近闻了闻,又想要检验一下什么,伸过去脖子,又闻了闻,双眸圆瞪。

咦~真的不臭!

“tmd,恶不恶心。”杜蕾思在这楼上,将那伙计的动作都收入眼底,脱下另一只鞋子,然后抛了出去。

正砸中伙计的头。

“是谁?”伙计东张西望,也没找到是谁。

“用不用我的也借给你?”贾平匈抬起自己的腿,在桌子下面踢了图类似一脚。

“你这砸过去,伙计可就晕了。”双手叉腰的李胖子走了过来,拿起桌子上面的水杯,咕嘟咕嘟,水下了肚子,抬起肉呼呼的手,抹了抹嘴角。

真的,她出门太急了,连丫头都没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然后伸到了贾平匈的面前,“快给我擦擦。”

“先掰下来再擦。”贾平匈作势要去掰李胖子的手。

“还能不能行?”张勤才真的是急了,走过来,双手拍在桌子上,怒目对着贾平匈,“你要给我们个交代。”丐帮那么大的人情,竟然被她当传话小厮给用了。

真是的气死了……

贾平匈看了看姐妹三个,“关乎我的下半生。”

“就算是关乎你下半身,你也不能用啊!”杜蕾思惋惜的捶胸顿足,当初多么不容易的得来的丐帮欠下的她们人情。

“绝交吧!”贾平匈仰起头喝了一杯水。

“绝交的话,那人情还能换回来吗?”李子冉天真的问着。

“去你妹的!”贾平匈站起身,照着李子冉的脑袋搏冷了一下子,“白交了!”

“说正事吧!”说完了还要去买鞋子。

虽然是夏天,但是这般的走在路上,还是会很惹人注意的,人怕出名猪怕壮,她现在怕死了……

“哟呵,都在啊!”楼梯间传来一声音。

四个人看了过去,只见一湖蓝色衣衫的女子站立在了那里,此刻上了二楼,来到了她们这边。

“玉掌柜就这一件衣服吗?”张勤才很是不喜欢几个人在一起的时光被别人打扰。

“哈哈。”闻此,玉尧殇笑了起来,特意看了杜蕾斯一眼,“杜小姐觉得呢?”

杜蕾思回看了玉尧殇一眼,然后开口,“不清楚。”满脸的我和你不熟。

玉尧殇闻此,脸上浮现起受伤的表情,“玉某以为和各位小姐能称得上朋友了,可是……”“朋友夫,不可欺负。”李子冉插着腰,那身子肥胖,是这个小团队里面的门面,太壮了!“如果是朋友,怎么还去抢了黄鹰公子。”

玉尧殇一脸更是委屈的表情,“玉某不知道啊!”别说他了,这贾平匈对黄鹰有意思的事情,除了她本人,也就这姐妹几个知道了。

一句话,众人无话可说。

“玉掌柜,坐!”贾平匈开了口。

三个人看过去,便是明白了,这让平胸用了丐帮的人情的事情,还和这玉掌柜有关系啊!

“我们人到齐了,玉掌柜说条件吧。”贾平匈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面。

“让黄鹰去从军,不是不可能!”玉掌柜一开口,其余不知道事情的三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这……现在边关最近又传来动荡不安,周边的小国都对玉楼虎视眈眈,平胸竟然想让黄鹰公子去从军,真是厉害了。

爱他就让他去磨练吗?

可是如今这边关不是磨练,而是生死未卜啊。

“但是黄鹰必须进安家军。”这句话一落下,贾平匈一下子就站起了身子。

安家军?那可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

突然明白,为什么要让她把其他三个人叫来了,看来主要想要叫的,恐怕只是杜蕾思了。

这将军未来的妻主。

杜蕾思也听明白了,便是双手环胸,也知道今儿她是决定性的人物了,看了一眼玉掌柜身旁的鞋子,“先把鞋子给我。”

玉尧殇将鞋子拿了起来,倒是没说话,就走到了杜蕾思身旁,然后递了过去,就在杜蕾思想要伸手接过去的时候,鞋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哎呀,对不住。”

说着竟然弯下了腰,蹲着身子,拿着鞋子,媚眼如丝,“玉某为小姐穿上?玉某最是会疼人~”

杜蕾思看着那张脸,手心又传来那日捏到的柔软。

这个人妖!

最后,杜蕾思捉起鞋子,对着凭栏外面就飞了出去,“老子不要了!”光脚的还怕穿鞋的吗?

我性取向正常,你奈我何?!

第四十二章 温酒

“哎呦喂,我ri你鞋子。”随着杜蕾思丢下鞋子的瞬间,外面响起了声音。

众人惊觉这次又砸到了人,便是都趴着栏杆去张望,还不待众人过去张望,栏杆上凭空就跳起来一男子,黑色的头发随着跳跃的动作纷飞,那脸色白皙,身材瘦劲,很是有力量的感觉。

而那人的手里此刻还提着一只鞋子,赫然是杜蕾思的。

“谁丢的?”口气冷硬中带着奸诈,“让我捉住了,我挠她脚心。”

说完以后,自己还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你谁啊?”张勤才开了口。

杜蕾思留意了一下玉掌柜,果然那人却是见怪不怪,显然是与这有些疯癫的男子是认识的。

就是到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般的怪人,肯定是惺惺相惜。

“我?”那人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笑了起来,手臂抬起,用那只没有拿着鞋子的手聊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得意洋洋的说道,“我乃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无情山庄庄主。”

话音刚落,杜蕾思心下一惊,无情山庄吗?

还没待细想,话已经出口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那男子看了一眼杜蕾思,便是张口,“就在前不久啊。”很是一副你这个白痴,连这种大事都不知道的样子,“之前那个二傻子竟然辞退庄主一职。”

辞退?杜蕾思的身子几不可闻的颤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男子,跑过去揪住了他的衣领,“你才二傻子。”

“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你要对我负责的。”男子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丝毫不管自己的后背已经悬空在栏杆外面了。

离得近了,杜蕾思才发现,这男子的眼睛竟然一直是琥珀色,另一只是淡绿色的,就好像是波斯猫的鸳鸯眼一般。

瞬间有些出神,急忙撇开眼睛。

男子看着不远处盯着这里情况的玉尧殇耸了耸肩,嘴巴嘟起来,“我可没用摄魂眼。”委屈巴巴的样子。

玉尧殇走了过来,扶着杜蕾思的肩膀,“杜小姐切莫激动,若是喜欢,也不能这般光天化日之下强取豪夺。”

杜蕾思看着玉尧殇含笑的眸子,顿时怒气,我?我强取豪夺,我?对着身后三位好友,“我强取豪夺?”我这么滥情?我这么饥渴?我这么……

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杜蕾思松开钳住男子衣领的手,“你还不如波斯猫好看。”

“波斯猫是什么?”男子求知欲还挺旺盛,这下子倒是不放杜蕾思走了。

睁着大大的眼睛,双手托腮,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杜蕾思举起拳头,“我打你哦。”

男子笑了,脸上竟然还有若隐若现的小梨涡,“你打不过我。”那语气有些狂妄,不过的确是事实。

看着杜蕾思转身又要走,男子委屈巴巴的拽着杜蕾思的衣角,“告诉我吧?”

杜蕾思不耐烦地挥开他的手,“是你。”

“是我?”男子圆瞪双眸,没想到得到的是这么一个答案,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大惊,几秒以后,大喜,“哈哈哈!原来我是猫啊。”

然后还对着玉尧殇‘喵喵喵’叫了几声。

杜蕾思真的想赶紧走,去找红烛,问问,无情山庄是没人了吗?竟然让这个二愣子来当庄主。

前途堪忧啊。

江湖堪忧啊。

因为温酒的加入,这场局儿算是草草的就收场了,不过给杜蕾思却是出了一道难题。

因为贾平匈知道她为难,便是说要自己去找将军,杜蕾思没说话,但是也是知道,这安家军不是谁都能够进去的,倒不是说黄鹰这个身份会受到歧视,倒是安景澜这个人,选人有自己的眼光准则。

安家军人虽然多,但是哪一个不是他亲自选拔上来的,本着为每一位将士负责任的原则,安景澜尽可能的做到亲力亲为,所以,不可否认,他的确是一名好将军。

杜蕾思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奔着洛柳楼而去了。

果不其然,红烛是在的,还没待杜蕾思开口,红烛便是说了,“我正要与小祖宗说,红烛买了一处院子,过几日就要搬出去了。”

杜蕾思没有吃惊,“我替你赎身。”应该的。

红烛却拉住了杜蕾思,腰弯下,头靠在杜蕾思的颈窝,“小祖宗知道了?”

杜蕾思轻轻地抚上红烛的后背,踮起脚尖,想要让他腰弯的浅一点。

“红烛指什么?”

颈窝处男子额头蹭了蹭,然后传来了轻笑声,耳垂传来温热感。

杜蕾思咽了一口唾液,“无情山庄没人了吗?”又想到了之前的二愣子。

红烛闻言,直起身,眼睛满是惊讶,“你见过新庄主?”

“嗯!”杜蕾思拉着红烛的手,一起坐在椅子上面,让红烛坐在自己的大腿上面。

风月一般的屋子,满是娇柔风骚。

红烛的衣衫松松垮垮,此刻还特意的双腿跨坐在杜蕾思的额身上,两个人面对着面,杜蕾思抬起手,正好可以揽住红烛挺俏紧致的臀部。

‘啪。’拍了一下。

红烛娇。喘一声。眼神妖媚,贝齿轻咬下唇,头伏在杜蕾思面上,两个人额头相抵,“小祖宗~想要~”

“你为什么离开无情山庄?”不知道这样就没了依仗吗?

红烛眼神迷离,一往情深,“从今往后,小祖宗就是红烛的依仗,唯一的!”

杜蕾思握着红烛臀部的手,揪然收紧,雪白的臀部,现出红痕。

“小祖宗想来刺激的?”红烛胸膛起伏。

杜蕾思一把将红烛搂紧自己怀里面,紧紧地,想要迫切的融为一体,想要将他放进自己的口袋,时刻的戴在身上,而且,独属于她。

红烛这是在宣告,身心都是她杜蕾思的了。

这种不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退路,全心全意的交付,杜蕾思也有过得。

那是前世,她毅然地选择了卧底,将自己的一腔热血,一颗心,都扑在了职业上面,甚至没有任何的一条退路,即便在殉职的那一刻,那一刻瞬间,不曾后悔。

这种人,说白了就是傻,而因为感情,因为爱这样做的人,那便是不允许被辜负的。

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红烛爱的深沉。

从此,他日四面楚歌之时,也只有杜蕾思是他的依仗。

“想要吗?”手指向上游走,衣服下面的肌肤光滑细腻,杜蕾思挑逗的划过,男子身子战栗,声音都带着颤抖,“想~”呼吸变得急促,心跳变得加速。

第四十三章 红烛搬家

“红烛,其实你退出无情山庄是因为我吧?”一番云雨过后,杜蕾思单手撑着头颅,看着趴在床上,累极了似的小红烛。

一只手习惯性的将他的散落下来的发丝拈在手中把玩,像是心爱的玩具,百完不腻。

红烛双臂交叠,脸侧了过来,脸颊蹭着交叠的手臂,眼神慵懒,嘴角扬起,看着杜蕾思,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你说是就是。”

杜蕾思笑了,自是明白红烛的心思,红烛是懂她的,她不想沾染江湖或者是朝堂,便是竭尽全力的配合着杜蕾思。

其实,认清楚心的时候便是没想过约束他,其实红烛也是这样吧,在打算为了她而放弃江湖的时候,也是没想着大张旗鼓的告诉对方,‘看,我为你放弃了江湖,我多么爱你。’

真正的爱,总是无言的深沉的,却又是刻骨铭心的。

手臂一伸,抚摸上红烛的脸,男子的脸颊在她的掌心柔顺的蹭了蹭,然后闭上眼睛,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那男子好看的脸上,嘴角却是上扬的。

这一觉,睡得香甜,睡得安稳。

因为她在身旁。

多么希望,能有朝一日,当你得知了所有的真相以后,依旧如此安然的全心守护我。

我该是感激上苍的。

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总是格外的快,就好像是细沙从手指缝间,眨眼间,流逝掉了。

杜蕾思和红烛告别,并答应过两日的良辰吉日来帮他搬家。

两个人特意翻了翻日子,当时还有个小插曲。

“你看明日,宜:祈福、搬家、交易之事。”红烛樱红嘴唇张合,一旁的杜蕾思看得入神。

红烛见旁边人没有反应,便是转过头,四目相对,然后羞怯的红了脸。

杜蕾思清咳了咳,然后摆了摆手,“不行不行,你看明日执日天星:朱雀,煞:正东,你那宅子不就在正东吗,不行不行!”

接着往后翻了翻,然后点了大后天,“这日子好,这日子好!”语气里面兴奋。

红烛看了,不禁脸红,娇羞的低头垂眸,“好!好!”身子被女子揽入怀中,抬起头,双眼迷离,贝齿轻咬下唇,“小祖宗是不是还想来个洞房花烛夜?”

杜蕾思低头,手指弯曲,宠溺的刮了一下红烛挺巧的鼻子,动作亲呢,“红烛知我心。”

那日子赫然是:宜:搬家、祈福、结婚之事。

杜蕾思三步一回头的和红烛分别,回到家里面又免不了被爹爹娘亲耳提面命一通。

去将军府转转……

多陪陪将军……

多打理打理生意……

多点床戏……

“哎哎哎!停一下。”杜蕾思一脸懵逼,“最后一句是什么鬼?什么节奏。”

我也想要床戏,那也要问问这个世道允不允许,文被封了,怎么办?

“你爹爹想早点抱孙女!”杜家主嘿嘿一笑。、

杜家主夫圆瞪双眸,“咦?”明明是她想要早点抱孙女。

杜蕾思找了个借口就开脱了。

溜之大吉,一会还不一定出现什么节奏呢,真心跟不上了。

直奔后院,来找腊梅腊肠,腊肠好多了,见着小姐来了,玩心大起,“带我们出去玩啊。”

杜蕾思大喜,“好啊,过两日带你们出去玩。”去帮红烛搬家。

腊梅顿觉不妙,想要说着弟弟身子弱,还不适宜出去尔尔,却是架不住腊肠的高兴劲。

这个孩子啊,在家里呆的都腻歪了,终究是没忍住心疼,便是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点了点头,心里掂量着那日什么天气,要是有风,多带件衣服,若是烈日炎炎,记得带着扇子,若是阴天,带上伞……

杜蕾思回到房间,便是将自己的小金库拿了出来,还有那些首饰之类的,虽然她对那些没有多大兴趣,但是爹爹总是会给她定时的添置一些。

“小姐,你拿这些做什么?”腊梅在一旁吃惊。

杜蕾思顾不得看她,只是‘哦’了一声,然后问了一句,“腊肠睡了?”

腊梅应了一声。

杜蕾思将打理好的首饰塞到了腊梅的怀中,吩咐道,“都换成银票。”还嘱咐了一句,“不要声张。”

腊梅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也觉得是出了事情,“腊梅手下还有一些存银,这就去拿。”

杜蕾思一把拽住她,“你拿银子干嘛?”

“你不是缺钱吗?”

“你才缺钱。”她这个样子像是缺钱吗?锦衣华服,脸润胸圆的,多滋润,哪里像短了花销的。

“那……”

杜蕾思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于是推着腊梅出去,“去去去,赶紧休息去,真没事。”

腊梅被杜蕾思推到了门外,抱着一堆首饰,愣愣的点了点头,小姐说没事,那就是没事。

看了两眼关上的房门,便是就离开了。

夜晚,杜蕾思翻箱倒柜,自己那足够鲜艳的衣服,还是那个时候进宫应付选亲而穿的那般的艳丽,平日里面还真没怎么夸张。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洛柳楼的红牌便是自己赎身了。

坊间都流传,这红烛定然是没少赚钱,要不然作为摇钱树竟然能让老鸨松了手,啧啧……

不过也有很多人惋惜,这红烛走了,帝都便是少了美男,多才多艺的男儿,婀娜多姿,心都空了。

搬家那日,阳光挺好,杜蕾思来到洛柳楼的时候,见到了一熟悉的身影。

“瞄~”那人见了杜蕾思,直接从二楼翻越了下来,身姿轻盈,动作流利,那藕荷色的衣摆纷飞。

杜蕾思额头出现三根竖线,想要装作不认识他,径直的上楼。

“太女君如刚进去。”状似不经意的一句话,云淡风轻,却让杜蕾思的脚步直直的顿住了。

太女君如吗?

眸子眯起来,看着那房间紧闭的门,是啊,这太女君如痴恋红烛不是一朝一夕了,也是这坊间公开的秘密了。

此刻红烛自赎了,她定然是要来的,她倒是把这事给忽略了,此刻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此时,门开了,黄色的衣裙身影出现,里面随之传出声音,“太女慢走,红烛便不送了。”男子声音如清泉一般,却是波澜不惊,宠辱不惊,很是平静。

太女君如的面上闪过一抹悲伤,抿着的唇,不开口,抬眸,见着楼下的人,“杜小姐。”

“太女殿下。”杜蕾思行了一礼。

第四十四章 洞房花烛

杜蕾思过了没多久就上来了,红烛已经走到了门边,杜蕾思一开门,就撞进了男子的怀抱中。

“没事的。”杜蕾思手抚摸上红烛的后背。

“红烛本想干净离开。”如她期望的那样,不沾染江湖,不沾染朝廷,但是这太女,这如今的绝情山庄庄主,都被她看到,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

杜蕾思自是知道红烛语气中满满的歉意代表着的什么,便是摇了摇头,“如若不是你,我也必定与朝廷有关联的。”安景澜抵过数十个红烛与朝廷的关联。

想要缓解一下气氛,便是推开红烛,拉着他坐在椅子上,“你这绝情山庄真是怪。”选个那样的人做庄主。

红烛笑,“小祖宗莫要被他的外表迷惑。”知人知面还不知心,虽然他对于温酒不是很了解,但是在绝情山庄这么些年,便是明白的,山庄屹立在江湖不倒,自是有理由的。

“也对!”杜蕾思点了点头,她就是个变色龙,怎么就忘了,人都是有多面的。

红烛离开了洛柳楼,那沿街道站着许多的人,有的惋惜,有的得意,惋惜的大多女子,得意地大多男子。

新搬到的院子不大,但是该有的都有,环境尤其是喜人,清净,不似京城主干道那般的繁华。

腊肠在得知搬家以后,气的叉腰,可是又不能说什么,是他自己非要跟着来的。

腊梅给他扇着扇子,“别气了,你在一边歇着就好。”

腊肠嘟着嘴巴,看着杜蕾思得意的笑容,“哼,有你好看。”

杜蕾思笑的更欢,下巴扬了起来,那意思就是,来啊,who怕who!

家搬完了,腊肠立马拉着腊梅要走。

“不留下吃饭吗?”杜蕾思系着围裙,拿着锅铲。

腊肠一看,脸就黑了,“吃什么?”吃黑料理吗?

他才不会那么傻,拉着自己姐姐就溜了,街边的小贩都比留在这里好吃。

杜蕾思当即允了。

待到两个人走了,杜蕾思摘下围裙,将锅铲还给了红烛,还亲呢的将围裙为其系上。

“怎么不告诉她们是我下厨。”红烛笑着。

杜蕾思揉了揉揉鼻子,“你是我的。”

红烛笑了,弯下腰身,在杜蕾思的脸颊轻啄了一口,浅尝截止。

“先吃你吧!”杜蕾思坏笑。

红烛转身就跑,向着厨房。

杜蕾思跟着去了。

“女子远庖厨。”红烛的小厮想要阻拦杜蕾思。

被红烛打断,“无碍。”以他的了解,这个女子眼里哪有那么多男女之别,哪里有那么多女尊男卑。

杜蕾思跟着进了厨房,拍了一下红烛挺俏的屁股,“还是红烛知我心。”

红烛笑而不语,揉了揉屁股。

“疼了?”杜蕾思凑上前,伸手揉了揉。

红烛垂眸,“先做饭。”

饭做好了,满桌子的饭都飘着粉红色的泡泡。

杜蕾思看着院子洒进来的太阳余晖,向红烛招了招手,后者来到她的身旁,两人并肩看日落。

杜蕾思从怀中取出一沓子银票,递给了红烛。

红烛无措,不明所以,眼神浮现不安,“红烛已经不是青楼小倌。”

杜蕾思看着红烛眼底惊现的不安,顿时心疼,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说过不赶走红烛的。”惊慌失措,花容尽失。

杜蕾思紧紧地搂住红烛,“不走,不走。”

红烛如受惊的小鹿一般,浑身颤抖着,“没关系的,将军在,你偷偷来看我就好。”只要别离开。

将自己低到了尘埃里面,杜蕾思心疼,他是那么的好,怎么能够任人踩在脚下,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吗?“红烛,红烛,我不走,我不走,永远不走。”

安抚着男子,他的背弓着,是那种人的心理惯有的保护动作,想要像是穿山甲那般的将自己包裹起来。

杜蕾思心疼,从心底蔓延至全身,“红烛,这是我目前为止所有的积蓄,将它交给你。”

既然你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那么我也同等对待,身心都是你,感情上的仪式感——婚礼,本就已经亏欠了他。

这段感情,该低到尘埃里的是她。

红烛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当接过那银票的时候,却觉得千斤重,泪水终究还是夺眶而出,任凭他怎么样的昂起头,却终究是湿了衣襟。

从没想过,会被同等对待,他喜欢她,本是一厢情愿。

却不料,被温柔以待,多么幸运。

两个人吃了饭,都没有吃太多,桌子上的气氛也有些低沉,期间还伴随着红烛的哽咽声音。

“是不是饭菜不合口,改天我亲自下厨。”杜蕾思逗趣着,想要让佳人开怀。

可是红烛却哭的更加厉害,嘴唇颤抖,鼻子樱红,双眼像是兔子一般红红的,却更加的想要拥入怀中,他颤抖着声音,“够了!够了……”

能够得到她的青睐,能够得到她这般的对待,已经够了!

情到浓时方恨少,两个人感情浓郁,就想洞房花烛的时候,却不料,腊梅来了。

并且带来了一个杜蕾思非走不可的理由,那便是宫里面来了旨意,让杜蕾思进宫。

和红烛惜别以后,杜蕾思回家急忙准备进宫事宜,不知道为何宫里的那位这么晚了还要召她进宫。

可是当在宫门口,见到了那抹银色的面具,杜蕾思浮起一抹讥笑,眼神望着那琉璃顶,虽然黑夜,却是依旧刺的人眼睛生疼。

这白日里面红烛刚从洛柳楼出来,搬到了新的院里面,她也留了那里,宫里的那位晚上就急忙召见她,并带着安景澜。

那位肯定不是闲的咪咪疼来关心青楼小倌,那就唯有是对这位大将军的婚姻看的还真是重啊,容不得一点的变故啊。

果不其然,女皇叫他们过来,先是催婚,当着二人的面让人选了日子,可见重视。

然后又赏赐了一些东西,最主要的是最后的话。

“夜深了,就留宿在宫中吧!”那语气,容不得的拒绝。

而一切都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那嬷嬷轻车熟路的将她和安景澜带到了一处院落前,安排了宫人伺候着。

女皇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光明正大的监视你们。

杜蕾思看了一眼夜空中的月亮,红烛,你是否也站在院中看着月亮。

想念你,本来挑了今儿这吉日,想与你洞房花烛,让你安心一点。

可是终究……

“进去吧!”冰冷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感。

杜蕾思自是明白,宫人的注视下,他们是要进同一间屋子的,而那个屋子,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第四十五章 药效发作

女皇看来是花了些心思的,杜蕾思的唇角浮现起一抹苦涩的笑容,看来今晚是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这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直如步步生玉莲一般,堪比当年潘玉儿步步金莲之奢靡。

如此穷工极丽,杜蕾思倒还是第一次见,不禁感叹这玉楼皇室的奢华,而且还真真的体会到了,这万人之上的宝座上面对于在位者的诱惑。

突然有些胸闷,走到窗户边推开珊瑚长窗,窗外自有一座后园,遍种奇花异草,十分鲜艳好看。更有花树十六株,株株挺拔俊秀,此时夏季,风动花落,千朵万朵,铺地数层,唯见后庭如雪初降,甚是清丽。

一弯新月划过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这座宫殿里显得神秘而安静。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微风拂过。

杜蕾思关了窗转过身子,看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将军睡地上?”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平静的脸,面具下的眉头微微皱着,从进宫以来,他就感受到了女子的沉寂,抿着唇,摇了摇头。

杜蕾思一笑,硬挤出一丝笑容,如今形势严峻,她怎么真的笑得出来,“那我睡地上。”

女皇这翻做法,自是要让他们圆房,刚刚女皇赏赐的酒水吃食,都被她安置在了桌子上面,那下人不走,杜蕾思明白,便是手拿过杯子,仰头痛饮了一杯,本欲将杯子砸在地上,但是终究心底出于对杜家家族的估计,还有那红色衣服的男子,而收了动作。

她终究是心有了牵绊,唇角含起一抹机械的笑容,将那杯子故意的在那宫人面前晃了一下,果不其然,对方满意的笑了笑,便是领着身后的下人退了出去,回复皇令去了。

宫人一走,杜蕾思立马跑到一旁,手探入喉中,干呕了几声,还不能大声,外面必定有人,隔墙有无数耳朵。

“无用的。”安景澜的声音传来,平静中的带着冷酷。

杜蕾思直起腰身,抬起手,擦拭了一下嘴角,“不反抗一下,不是我性格。”就那样的安然等死,她怎么甘心,死到临头,怎么就还不能扑腾两下子了。

扫过了一下四周,宫中的那绿地粉彩描金镂空花卉纹香炉此刻正冒着袅袅青烟,杜蕾思的眼眸眯了起来,还真是……

帝王心。

一步一个脚印,缓缓地走向床边,床很大,很豪华,但是却让她不想睡去,抱过被子,就要转身,肩膀却传来重量,低沉的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我去外面睡。”

“你想我杜家上下百十余口的性命吗?”自古帝王之心思就是猜不透,猜透了的那也便是上位者想让你知道的,正如现在,这般豪华布置,这般的明目张胆的设计,她怎么会看不明白,扭头,余光瞥见那抹银白面具,“你置媚儿于何地。”

闻此,安景澜放在杜蕾思肩上的手几不可闻得颤抖一下,是啊,安家虽然只有他一人了,可是媚儿呢?

如若没了他,那么媚儿在这宫中还如何存活,孩子稚嫩的肩膀,明亮的双眸,如何忍心被污浊,如何忍心被压弯了腰,跪着膝盖长大。

“手拿开!”口气变得声影。

“药效?”安景澜的手没有拿开,语气却变得关切,掩饰不住,他身子还无恙,却是糟糕的忘了她的体质,她不是习武之人,刚刚还说了那么多话,如何熬过这漫漫长夜。

今晚,这寝宫外面定然明里暗里不少的潜伏者,而且也逃不过那上位者锐利的眼眸。

出去,死!

可是留在这里……

“离我远点!”身体的灼热感以杜蕾思自己都吃惊的速度蔓延着,她怎么会不明白,可是心底又不禁在愤恨上位者,还真是狠辣,不留一点余地,药剂计量之大,还真是视她这条命如蝼蚁啊。

安景澜的手拿了下来,可是脚下却往前迈了一步,身子更加的靠近了女子,如一棵坚挺的松柏,“忍不住不用忍。”

“呵!”杜蕾思的脸已经红了,药效的作用,烛火摇曳,唇红齿白,面若桃花,双眸都带着一抹朦胧,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成熟的樱桃,格外的诱人。

可是那倔强的性子,抬起手,给了自己大腿一拳,想要让自己保持清醒,“安将军还真是处处不忘献身。”

语气里面含着讽刺。

安景澜面具下的脸一阵惨白,他怎么告诉她,他只对她献了身。

苦涩在口中蔓延,让他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眼。

“用计谋嫁给了我,如今我可不知道,今夜这出戏,是不是你提前知会的。”杜蕾思眼眸锐利,刚刚那一拳的痛处,多少是拉回了一些神志。

可是炉中的烟还在继续冒着,仿似永不停歇。

“这药只对女子有效,将军,我说的可对?”杜蕾思弯了腰,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安景澜面具下的薄唇紧抿,这进入这寝宫以后便是闻到了异常,可是心中却更是大骇,女皇的心思,还真的是看不得他好过。

说了也只是徒增他和杜蕾思之间的误会,他还能说什么?

杜蕾思看着沉默的男子,那张面具突兀的碍眼,“将军还真是被玩弄上瘾了呢。”更难以启齿的话用眼神赤裸裸的传递给了那个人。

安景澜的眸子睁开,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看了一眼那冒出的青烟,口中舌头狠狠的抵了一下上牙堂。

欺身上前,一下子将女子压倒在了床上,声音有些响,外面的树叶随之也沙沙的一阵声响。

第四十六章 药效发作2

“既然杜小姐知道景澜上了瘾,那景澜便不再掩饰了。”他怎么能够看着她痛苦,从没想过因为自己,将她牵扯进来,让她这般的痛苦,这不是他的初衷。

“安景澜,你敢。”杜蕾思身上放肆火烧的一般,当男子的手臂牵制住自己,肌肤相贴的时候,她的身体竟然那么的愉快,竟然像是尝到甘甜的水的饥渴人,想要更加深层次的触碰。

这……这药还真是猛烈呢。

“景澜怎么不敢?”面具下的眼眸闪着狡黠的光芒,像是得逞的狐狸一般,“这本就是女皇默许的,杜小姐该是想想那杜家百十余口的性命。”

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受苦,是他所不能容忍的,可是如今上位者的脸他还不能打,打了,媚儿无人守护不说,边疆缺了他,那么受苦受难的终究是百姓。

手下用力,女子的衣领已经被撕扯开来,锦衣撕裂的声音在这夜晚格外清晰,外面的树梢又是一阵沙沙响。

“呵。外面的风挂的还真是有频率。”杜蕾思笑容讥讽,口中银牙紧咬,张开的时候,舌尖上已然沾染了一物。

身子迫切的需要男子的触碰,看着面前的人,体内的血液喷张,身体像是有火灾焚烧一般,甚至神志都有些不清楚了,都不知道,是有多大的毅力来和安景澜周旋。

口中有鲜血的味道蔓延出来,唇定然是被咬破了,这药还真是猛啊,看了一眼门的方向,今儿算是交待在这里了。

不过也好,杜家定然会得到安顿,只是委屈了那红衣的男子。

红烛他定然还在等着自己归来吧。

“安景澜,你看。”说着,张开了嘴,舌尖上出现一黑色的药丸。

紧接着,脸颊已经被大手钳制住,那动作就是不让她闭嘴,可是终究晚了一步,杜蕾思闭上了口,将那药丸就欲吞了下去。

大手快如闪电的遏住了杜蕾思的喉咙,双目通红,显然没想到她会以死相抗,“他就那么好,值得你守身如玉?”这一刻,他开始嫉妒如狂。

在杜蕾思的眼中看来,这个男人怕是会千刀万剐了红烛,双目染过轻蔑,双手紧握成拳,嘴巴张合,因为饿着喉咙,发不出声音,可是嘴型却是分外的缓慢,就想让那个人看清楚。

‘哄’的一声,安景澜另一只手紧握成拳,狠狠的砸在了金丝楠木的床上,那床竟然裂了缝隙,因为杜蕾思的嘴型,“我嫌弃你脏。”

片刻之后,安景澜的眸子恢复平静,面具之下的脸却是惨白一片,却是俯下身子,唇与唇触碰,严丝合缝,辗转,舌尖顶着女子的牙齿,且不说被窒息压抑的杜蕾思此刻没了力气反抗,就是那安景澜这动作快的都让杜蕾思没反应过来,双眸圆瞪,只觉得那个男子的舌头如攻城强掠一般的直捣黄龙。

还真是威名的大将军,杀伐决断,等到能呼吸的时候,惊觉口中药丸已经不在。

“咳咳咳!”大口的喘着气息,突如其来的自主呼吸顺畅,让杜蕾思弯腰躬身大口的猛呼吸。

手将安景澜大力的推开,等到喘气声平息了一些以后,杜蕾思抬起头看着被自己推下床,此刻正眸子深沉的看着自己的安景澜。

而男子的手上还拿着那小小的黑色的药丸,唇角笑容渐渐扩大,最后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安将军,那泥丸可是好吃?”

安景澜的眸光一下子收紧,看着手中的药丸,手指一用力,黑色的药丸在自己的手中碾碎,哪里是毒药。

“安将军莫不是对我有意思?”戏谑的话语,带着不靠谱。

安景澜一愣,竟然没有反驳,他,本就喜欢她。

“那您还真是饥渴。”杜蕾思的眸光一转,随之话锋也是变得尖锐,“只是见了几面便是有意,安将军的身子还真是被玩坏了。”

安景澜闻此,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挺拔的身子一瞬间虚晃了一下,但是还是坚强的战力住了。

当你深爱着的人,这般的侮辱你,你能作何?

想要解释,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更是不忍,如若开了口,别说自己安景澜,就连红烛那个身份都会离她好远。

从没想过会变成这么矛盾的境地。

终究是自己种下的果子,自己的一己之私。

却是让两个人走进了迷宫,险些失了自我,连累了他人。

经过刚刚的窒息,杜蕾思的身子火热竟然有所减轻,可是那青烟袅袅依旧,夜晚还很漫长。

“那景澜便不伪装了。”这药在进入体内,可真的就是没法子救了。

感觉到一阵风吹过,男子又到了床上。

杜蕾思双眸圆瞪,双手还来不及环在胸前,便是被人拉扯的举过头顶,“你常年流连青楼小倌,怎的到景澜这里便是忠贞了?像个卑微的男子。”

杜蕾思哪里示弱,眼神丝毫不躲闪,“真是不巧,我有了红烛,如若之前,还真的会尝尝这般马叉虫气的将军。”

“你……”嘴上功夫,他从来赢不过杜蕾思,最后只有自己干生气。

杜蕾思,你可知,因为你,因为喜欢你,所以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仗着我喜欢你,我爱你,可是偏偏这些,你还不知,“如若还想活着见你的红烛公子,最好照着我说的做。”

安景澜眼中的真诚,杜蕾思怎么会看不到,那一刻,生死边缘,他们都选择战火暂时平息,紧接着,男子躺在她的身侧,将她揽入怀中,双手手心贴着女子的后腰。

杜蕾思刚要发怒,紧接着,便是感觉,有温暖的气流流入体内,与那欲火焚身在相对抗。

烛火摇曳,蜡泪低垂,安景澜的汗水顺着面具流了下来,那面具之下定然已经满面,杜蕾思别过眼,她想念红烛,所以拒绝以及否认自己心中对安景澜的担心。

“女皇不会让我死,这药对我无碍。”只是会损害身体,声音里面难掩颤抖。

杜蕾思对上安景澜的眼睛,“安景澜,千万别喜欢我,我不会喜欢你的。”从最开始,你用计谋嫁给我了,我便是不会将你放入眼中。

安景澜眸子垂了一下,薄唇紧抿,无力反驳,心,已经沦陷。

安景澜的汗水滴落在床榻上面,湿了锦被,杜蕾思看着,心道,但是为了你我利益,为了百姓,希望你不会有事。

她不是恶人,但也算不上好人,路见不平,如若没有刀怎么拔刀相助,她定然不会傻到去送死。

但是这个世道,这场婚姻,于你于我背后的人和事,不可否认,百利而无害的。

第四十七章 鸳鸯浴

夜晚,过得很漫长,两个人却四目相对到白日。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那双手离开了杜蕾斯的后腰,而后者却倒在了床榻之上,“去洗澡。”

杜蕾思的身子湿漉漉,可是再看男子,像是被雨淋过一般。

杜蕾思别过头,身子有些虚弱,可是还是扯着身子下了床,去了浴室洗澡,那里面有刚刚宫人送进来的热水,宫人还要进来伺候,便是被安景澜回绝了。

说杜小姐还在睡着,言下之意不明而喻,药效太猛,累趴下了。

杜蕾思洗了澡,身子舒服了一些,进来的时候,青烟依旧袅袅,真想一脚踢翻了。

安景澜依旧躺在床上,杜蕾思看了一眼窗子上投映的外面的光线,这天儿定然是不早了。

突然,男子有了动静,手臂撑着身子,仿若很是费力的撑起了身子,他的面具有些歪斜,可是主人却丝毫顾及不到,“嘭”的一声,身子重重的跌回到了床上。

杜蕾思上前,那青丝散落下来,被汗水淋湿成了一缕一缕的,银白色的面具已经歪斜,露出了额头以及右边的眼睛,那皮肤上面纵横交错的刀疤,触目惊心。

突然,眸子睁开,吓了杜蕾斯一跳,脚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男子见此,抬起手,将面具扶正,眼眸浮现一抹伤痛,“景澜有自知之明,从不奢求被杜小姐喜爱。”

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将内心的痛楚用这坚硬的外壳包裹起来。

杜蕾思唯有别过头,不去看他,怎么看,怎么说?

“水凉了,我让宫人去换一桶。”

“不必。”安景澜起身,阻拦,“凉水有助于提神。”这,算是解释了一句。

杜蕾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等到宫人领着两个人去了女皇那处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了,女皇下了朝,便是在书房。

见着杜蕾思和安景澜,暧昧地笑了笑,看着两人干爽的样子,想着宫人之前的回报,看来两个人是真的是一起洗了澡,鸳鸯浴。

心放下来。

呼出一口气,又是赏赐了一些东西,温柔慈爱的样子,“已经选好了日子,良辰吉日,正好夏末秋初,秋高气爽,丰收硕硕。”

杜蕾思和安景澜谢过皇恩。

女皇还走下了书桌,来到二人身旁,“希望你们也早日孕育下一代,这样,你舅舅也是欣慰了。”

安景澜点头称是。

“媚儿听闻你来了,吵着闹着要见你。”

“景澜这就去看媚儿。”

女皇笑着点了点头,便是命令了两个宫人带着安景澜去看媚儿。

门关上,安景澜也走了,这诺大豪华的书房里面就剩下女皇和杜蕾思两个人。

女皇故意支开了安景澜,自是有话单独说与她听,她怎么会不知道,上辈子,察言观色,这等故意支开别人的事情,她最是看的透彻。

当下,也不说话,只是等着那人开口。

敌不动我不动,如今这形势,面对的是主宰者,更是要小心翼翼,谨言慎行。

阶级统治的社会之下,男权女权都一样,还不是阶级大的话语权掌控的就多,亘古不变的道理。

“听闻洛柳楼的红烛公子貌美多才多艺。”言下之意,赞美,还有满目的喜爱,“太女君主也曾提起过他。”

杜蕾思为这位上位者大大点个赞,开诚布公,不给你任何多余的思虑时间,一箭直中靶心。

杜蕾思口中舌头舔舐了一下后牙,眨眼间,脑中已经有了逻辑,“太女君如眼光自是了得。”对于红烛,给女皇的答案,避重就轻,而且还夸赞了太女。

女皇笑了笑,但是却皮笑肉不笑,这种应付的笑容,杜蕾思最是看得惯了。

“朕曾说与太女君如听,这世道,终究阴暗分明,这烟花柳巷的男人,也是这个道理。世道万物,皆是如此,杜小姐,可否认同?”根本不是两个世界的人,还是不要乱掺合。

这次女皇直接问了,便是不给杜蕾思避重就轻的机会。

杜蕾思点了点头,“女皇说得对。”我却不赞同,但是后一句,杜蕾思还是有顾虑的,因为心有顾虑,言行举止都有了羁绊,“大女子一言九鼎,承诺过只娶将军一夫。”

但是没说过不养小爷。

女皇看着底下垂首恭敬地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负载身后的手,紧紧地搅在一起,这杜蕾思就好像是一条泥鳅,总是从自己的话语中找到缝隙,溜走。

这京都的纨绔,还真是不容小觑,索性,家世背景,终究干不了政。

罢了!罢了!安景澜嫁了她,便是没了干涉朝堂的理由以及身份。

目光还是要看长远的,安家,老树盘根,但终究一介男儿当家,诸多借口可以约束与他。

毕竟眼下,还需要他,玉楼也需要他。

国亡了,她这宝座也就坐不住了。

“如此便是甚好。”女皇笑了,语气里面满满的欣慰。

“一同去看看媚儿吧!”女皇打开了门,阳光照射进来,这位君王的发丝竟然有了一丝银白。

转过身,对着杜蕾思笑了笑,“走吧!朕也甚是想念,媚儿。”

“好!”便是抬起脚步,跟着女皇一道离开了书房。

来到媚儿所居住的宫殿的时候,远远地就听闻了小女孩的笑声,如银铃一般。

“宫中的兄弟姐妹都没有这个哥哥亲。”女皇状似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脸上宠溺的笑容不变。

杜蕾思在一旁笑了笑,真心佩服女皇这变以假乱真的面具,“血浓于水,手足情深,是天性,泯灭不了。”

言下之意,媚儿再是和安景澜亲,终究不是一个娘亲,将来还是手足情深,也不必顾虑与安景澜亲了,会借助安景澜手中的兵权来做些什么。

女皇一愣,眼神盯着杜蕾思看了一会,然后笑了起来,是那种大笑,“杜小姐说的对啊!”

杜蕾思在一旁垂首安然走着,面上恭敬地笑着,内心却是千万只草泥马想要朝着女皇身上践踏。

tmd!不要再来试探我了,我自己还管不过来,哪有心思掺合你们皇家之事。

在我这里,问出来一个屁,我都算你赢。

“母皇,你们在笑什么呢?”宫殿的门口,一身淡紫色衣裙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出来。

双眸明亮,天真无邪,看来安景澜把她保护的很好。

所以,他怎么舍得这样单纯美好的年纪,让媚儿了解太多的宫廷纷争。

女皇啊,终究是被那明晃晃的座椅迷惑了眼睛,这样的人,这样的孩子,任其生长,只会对玉楼百利而无一害。

四目相对,这一刻,杜蕾思似乎有一点理解安景澜!

第四十八章 走吧

杜蕾思和安景澜离开皇宫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那就是听闻她和安景澜来了宫中就一直央求女皇,跟随两人一起出宫游玩的六皇子。

女皇对于这个皇子还是很喜爱的,因为六皇子是当今太女君如的同父同母弟弟,还有一个就是女皇对于这姐弟二人的父君不寻常的情感。

揉了揉肉额头,状似无奈但是满眼宠溺的笑容,“注意安全。”交代了一句,并且照样安排着暗卫来保护六皇子。

“有安将军在,皇儿无碍的。”六皇子撒着娇,本就俊美的小脸,眼睛弯成月牙状,舌尖轻轻吐了一下。

女皇揉了揉他的头,“去吧!”

媚儿对于安景澜还是有些不舍的,不过知道哥哥不只是守护自己,更是守护玉楼百姓,变也是挥着小手和安景澜告别。

杜蕾思看着那张银白的面具,不知道面具下面的表情是如何。

“看什么看,赶紧走吧!”六皇子猴急的样子。

杜蕾思看破不说破,六皇子那是急着见心上人,可是心中不禁撇了撇嘴巴,我怎么能够告诉你,你的心上人玉掌柜是一个人妖,你就往上扑吧。

不禁缩紧了菊花。

六皇子今儿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薄衫,下摆有些长,将那脚踝都盖住了,不过风一般的步伐却丝毫不受影响,出了城门,果然直接奔着玉石行的方向走。

杜蕾思想要告辞,一想到那个人妖,她手心就痒痒的。

她想念红烛,那处的肉感,还是红烛的最妙。

要想锻炼脑,手活儿最是不能少,所以人们总是喜欢拿两个核桃侍弄着。

杜蕾思可不喜欢那玩意,话说前世也跟着那些道上的人,花臂少女们去古玩市场开过核桃,花个千八百的就为了挑两个核桃,那绿油油圆圆的核桃,你知道它里面什么尺寸。

这玩意也就和赌石性质差不多吧,杜蕾思不喜欢那玩意。

但是手活儿不能少啊,要时常锻炼脑啊,她没有核桃,不怕!

她有红烛,红烛那处的东西把玩在手里,那比核桃要舒服的多了,晚上放手中,立马入梦中。

“想什么呢?母皇可是允了你们两个带着我的。”六皇子来了傲娇的真面目,下巴昂起来,鼻孔对着二人,“哼!一个也不能少!”说完就大摇大摆的往前走,走在前面,足下生风。

“能不能绑了他,顺便敲女皇一笔!”杜蕾思凑近安景澜。

安景澜昨夜耗费了心神,今儿早上又是冷水浸泡全身提神醒脑,此刻已经算是撑着的了,感觉到杜蕾思的靠近,一下子精神紧绷,身子都绷直了。

扭头,正对上她笑得邪恶,顺着女子的视线看了一眼前面的六皇子,他只对在意的人放一些心思,这六皇子,他压根没注意,“可以敲一大笔。”眸子染上笑,配合着杜蕾思。

“我不缺钱。”杜蕾思手拖着下巴,做着思索状,“咱们撕票吧!”

“可以!”她说好,就好,“跑路去边塞。”山高皇帝远,他的天下。

杜蕾思丝感觉好久没人这么配合自己了,一时间来了痛快,一拳垂了过去,“一言为定。”

不料,这一拳下去,后者脚步却虚后退了一步。

杜蕾思后知后觉,立马上前,“没事吧?”

安景澜眸光带着笑意,摇了摇头,“休息一下就好。”

“嗯!”气氛突然有些尴尬,正好前面的男子对着身后大喊。

“你们快点啊,打野战也不要在大街上啊。”

杜蕾思双手紧握成拳,对着身旁的安景澜道,“有时间非绑了他。”

安景澜站直了身子,点了点头,后知后觉女子看不到,便是应了一句,“嗯!”你说什么时候绑,就什么时候绑。

三个人来到了玉石行,这还真是不赶巧,玉老板出去了,六皇子闻此抬脚重重的踏了一下地板,身子还扭了一下,手帕在空中划了一道弧度。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面,“我不管,我就要等她回来!”

杜蕾思直翻白眼,惹不起大佬,rbq!

就你这献身的劲儿,我是真真的替你的菊花捏了一把汗。

“六皇子,昨夜留宿宫中,我与将军累伐,还请允了我们回去休息。”杜蕾思端过桌子上的茶水,准备喝,口渴了,喝完好回家。

六皇子还没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猫叫,“喵~”

“噗。”没咽下去的水一下子全都喷出来了,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那个二愣子,“你是猫吗?”

温酒站定,挠了挠头,然后笑了,圆瞪双眸,两只手抬了起来,四指扣向手心,做着猫爪子的样子,放在脸颊两侧,腮帮子鼓了起来,“对啊!我是波斯猫啊!”

杜蕾思拿起手中的茶杯就对着温酒扔了过去,“去你大爷的~”

“我ri~”一阵惊呼,男子手脚利落,黑色的衣衫只在空中看到几道黑影,杯子碎的声音没有响起,男子站定脚步,手抚了抚胸口,长出一口气,看着被自己手中存活下来的白瓷杯,一脸庆幸的表情,“这杯子要是坏了,玉掌柜非要我赔不可。”

“摔!我赔!”财大气粗的果然是将军,杜蕾思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俸禄真tm高啊!

“那不行!”温酒把杯子用袖子擦了擦,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在怀里,“玉掌柜说了,这里的一物一件坏了都要找我赔!”

“将军赔你,你赔玉掌柜,不好吗?”脑子转个弯不好吗?啊~二愣子。

“那不行!”温酒将那杯子放在怀中,还拍了拍鼓囊的怀,“说了我赔就要我赔。”

真是服了!杜蕾思再也不想说什么。

想要走了,这里妖魔鬼怪太多,她想回去找红烛,一个个都是戏精啊!

“你看!”温酒发现新大陆一般的语气,纤细的手指指着自己的胸前鼓囊处,“比你的胸大哦~”

我曹!杜蕾思大怒,真的是忍不了了,不知道自古以来胸是女人的第一张脸吗?打人不打脸!

叔可忍,婶婶不可忍。

就这样,一拳直接挥了过去,胸,转眼变成了蛋挞……

“我可以走了吗?六皇子。”

六皇子的嘴巴可以塞下一颗鸡蛋,“走……走吧……”留不住,也不敢留。

第四十九章 陪你逛街

杜蕾思和安景澜前脚刚走,玉掌柜就回来了,见着了六皇子,大喜,急忙上前,“六皇子今儿怎么得空了?”

被心上人想念那真的是贼幸福的一件事情,六皇子站起身,鹅黄色的衣服垂了下来,将他完好的身段也衬托的更加明显。

可是那身高还是没有身为‘女子’的玉掌柜高,这让六皇子很是郁闷。

不过,他才不在乎。

“温酒呢?”怎么那么不懂规矩,也不知道招待一下六皇子。

“去后面了。”六皇子不想和心上人独处的时间都花费在讨论别人上,而且,温酒不在,他还正好可以和玉掌柜一起二人世界。

也不枉费央求外加撒娇的招数一同来应付母皇。

“六皇子先歇会,玉某去看……”

话还没说完,就被六皇子一个跨步,双臂张开,呈‘大’字型的阻挡式动作拦去了退路。

六皇子虽然被宠坏了,可是毕竟宫廷出身,礼仪方面还是格外重视的,如今也没想过自己会做出这般孟浪的动作,便是垂了头,也不知道说什么。

玉尧殇那是什么人,六皇子对他是个什么好感,他怎么会不知道,暧昧,最是不用负责任,而且还可以让对方为你奉献的最好武器。

便是笑了一下,那优美的脸上,笑容浮现起来,仿若千树万树梨花开,很是温暖,丝毫不在意六皇子刚刚的举动,“玉某上次答应了六皇子带来茶叶,这便是想去拿来给你。”

六皇子闻言,大喜,面上都溢满了高兴,满心欢喜,原来她去后面不是为了看温酒那个男儿,是为了要给自己拿茶叶。

六皇子如雀跃的小鹿一般,伸长了脖子,更加期盼甜蜜会来的更多一些。

“那温酒是谁?”小心翼翼的问着,手中缴紧的手绢诉说着主人忐忑的心思。

玉尧殇眼珠子转了一圈,笑意不减,反而更加深,“怎的?六皇子对温酒感兴趣?”

偏是不回答,将问题投给六皇子,像是打太极,言语上的门道他最是懂得。

六皇子抬起头,看着心上人那故意逗弄自己的表情,头一扭,抬起手,手中的帕子扬起,“没有~”尾音上扬,心里却满是甜蜜。

玉掌柜,也是欢喜自己的吧。

还想说什么,那湖蓝色的身影已经向着后面走去。

不过很快就回来了,手上果然拿着包装精致的一包东西,来到六皇子面前,递给他,还嘱咐了几句泡这个茶的诀窍。

玉尧殇讲的认真,六皇子的两个耳朵却是听不进去任何话语,双手托腮,看着女子认真地讲解的样子,心花怒放。

越看越好看,最后都浑身绽放光芒了。

“明白了?”玉尧殇说完,还对着六皇子笑着轻声轻语的问着,那意思大有如若不明白,我可以再讲一遍。

没事,对你有耐心!

六皇子心里这个感动,砰砰砰的心跳乱了频率!

糟糕!心动的感觉又出现了!

就像初次见到玉掌柜那般,是心动的感觉!

“玉掌柜,我……”真的,真的想,马上,立刻就告白。

可是玉尧殇怎么允许他告白,如若六皇子告白了,那么两个人之间就不会再是暧昧的关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恋人,如若和皇子有了爱情,那么对于她最初接近六皇子的目的那就截然不同了,还会适得其反。

而且六皇子,不是他的菜。

他只有决绝,六皇子和他之间如若打破了暧昧,那么只剩下一条路,那就是翻脸,分道扬镳了。

因为不喜欢,所以不在乎对方的感受,以至于可以肆意而为的利用。

他就是这么奸诈的一个人。

他经历过地狱,他被打入地狱,让他明白,最是阴暗不耻的手段,也好过那地狱的暗无天日。

血债血偿,家族的灭亡,让他的名字成为禁忌,乃至他这样的人都是不被容忍的。

所以,他现在的不择手段算什么?对于加之在他身上的那些残忍冷酷的过往,算得了什么?

“六皇子难得出来,玉某带您四下逛逛?”笑的温柔如和煦的阳光。

六皇子,一听,更加欢喜,头点的厉害,就怕那脖子断了。

说完,两个人就一起出门去了。

可怜的温酒还在房梁上敲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荷包都空空如也了。

杜蕾思和安景澜分开以后就直奔了红烛那里,却被告知红烛在沐浴,杜蕾思本来想去掺和一脚的,搅乱一池洗澡水。

可是突然感觉格外的累,也对,昨夜高度紧张,心理和身体都承受着巨大的压迫感,揉了揉额头。

“杜小姐去屋里等公子?”小侍很是有眼力见儿。

杜蕾思点了点头,便是去了屋子里面,躺在床上,一沾床,眼皮子就睁不开了,格外的困,尤其是鼻息间全部充斥着红烛身上好闻的淡淡味道,不浓郁,不腻人,沁人心脾。

睡着的时候,嘴角都是上扬的。

杜蕾思刚睡着,带着面具的男子就进来了,长身玉立,身子却是湿漉漉的,小侍在一旁满脸担忧,“您回来就泡冷水,此刻又这般出来,紧着身体。”

看了一眼床上的女子,“药量不大,对身体无碍。”知道床上那位对将军的重要性,小侍自是不敢出一点差池。

十男侍卫走之前,特意嘱咐了要照顾好将军的。

可是他们这些人,那个能够说的动将军,唯有小心的伺候着。

昨日进宫,还没告诉十男侍卫呢?不过看着将军平安归来,急忙又追了一封消息给远在边疆的十男侍卫。

杜蕾思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是被红烛抱在怀中的,依旧是红色的衣衫,雪白的胸膛格外的白嫩,优美的脖颈从杜蕾思这个角度看过去,喉结都是那么的性感。

手抬起,仰头,慢慢的触碰那优美的下巴,可是那人却睡得很轻,杜蕾思一个触碰,便是醒了。

“醒了?”红烛低下头,眸子里面睡意惺忪,格外温柔,就像是午后温暖的阳光照射在你的身上,而你的腿边,一只猫再蹭着,寻一处温暖,在你身边睡下。

红烛,总是能给她美好的感觉。

“昨日留在宫中,不过无碍。”三言两语带过,对他做到了坦诚,也没让他担心。

红烛也不多问,便是长臂一伸,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放在女子的头顶,眼神一扫之前的睡眼惺忪,一派清明,他身体很痛,怎么睡得着?

“今儿我陪你,我们出去走走。”杜蕾思说完,然后一张嘴含住了近在咫尺的红豆,男子身子一个颤栗,杜蕾思满意的咯咯笑了起来。

第五十章 意外炸伤

阳光很好,夏天的天气虽然热,可是今儿却没有那么灼热的太阳,风吹来,伴随着温热,让人很舒服。

杜蕾思打着伞撑在了红烛的头顶,这街上的人都在看她们。

“小祖宗~伞收起来吧?”红烛扭头,看了一眼手臂高举,才将伞撑到他头顶的女子,这自古那个不是男子为女子忙前忙后,若是得了女子的照顾,那男子真心幸福。

红烛心里虽然甜蜜,但是却也心疼她。

“你也嫌弃我怪异?”杜蕾思佯装生气,这古人都不知道太阳光紫外线伤害皮肤吗?她可不想红烛的白净小脸蛋被灼伤。

“明知红烛不是这个意思。”在他的眼中,杜蕾思做任何的事情,包括任何的想法都是有她自己的道理的,他能做的就是维护,就是相信。“你身份不同,我们本就应该低调。”

如今这还撑着一把伞在这大街上晃来晃去,岂不是更多人看他们,那么背后指指点点杜蕾思的人定然是更多了。

“红烛总是为我着想。”越想越觉得委屈了红烛,真的,如若不是牵绊太多,她定然将全部都给予红烛,虽然现在也在尽量的去满足他,可是总是觉得不够。

“应该的!”红烛笑着抬起手,用手中的帕子为杜蕾思擦拭额头上的汗珠。

两个人深情款款,眼中只有彼此,所以当那路人吆喝驱散行人,准备放爆竹的时候,两个人都没听到。

所以到炮竹被点燃,声音想起来的时候,他们才惊觉,杜蕾思是靠近炮竹的,那燃烧完的炮竹迸射开来,杜蕾思的后背眼看着就要被伤到。

一抹湖蓝色的身影快速的飞跃而来,将杜蕾思的后背包裹进了怀中,紧接着,那四溅的炮竹纷纷打在了湖蓝色身影上面。

没了鞭炮声,烟雾散去,众人才发现,一人伏在地上。

不!是两个人!

“玉掌柜!”杜蕾思第一反应就是站起身,离开那人远一点。

“思思!”红烛也走了过来,看到蹲在地上的男子,“玉掌柜?”

因为离着那放炮竹的地方太过于近,所以此刻玉掌柜的后背,衣服被破坏了一些,人倒是没怎么受伤。

抬起头,眼神邪魅,唇角一边上扬,对上红烛的眼睛,那无言的沉默,就像是一种赤裸裸的挑衅。

面对红烛的时候,这个人,总是这般赤裸裸的表达恨意。

红烛一惊,心下顿时忐忑,抬起头,那远处的屋檐上坐着一个人,黑色的身影,琥珀色和绿色的瞳仁散发着光芒。

心下不安更加浓重。

“多谢玉掌柜!”杜蕾思拉起了玉尧殇,虽然很是不愿意触碰,但是此刻围观的人已经有了不少。

“无碍!玉某也恰巧经过!”面上是强忍着痛苦。

“你怎么样?”一抹鹅黄色的身影直接扑了过来,声音里面都带着哭腔。

这人不是六皇子吗?

“都怪你!”将矛头指向杜蕾思,后者真的是无辜,她本来是为了保护小红烛,这玉掌柜突然冒出来了,怎么的怪她。

“是玉某自愿救人!”玉掌柜依旧表现出了他大气的一面。

“哼!你们都干什么吃的!”六皇子对着空中大喊一声,“还不赶紧去找太医!”小傲娇性子,真是被宠上天了。

那无人的空中,却发出回应的声音,然后便是无声,空中只有鸟儿飞过,不禁感叹这暗卫的神出鬼没。

“我们也跟着一起过去吧!”红烛建议着,他心里的不安更加浓重,自己的安危倒是没有关系,可是……

可是现在那个人明目张胆的对着自己表达恨意,这恨弄不好是要殃及杜蕾思的。

如若杜蕾思收到了任何的伤害,那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杜蕾思点了点头,这便是跟着一起去了玉石行,不出所料的,在玉石行看到了温酒。

“瞄~”又是一声猫叫,仿若这个成了他见到杜蕾思的专属打招呼。

杜蕾思心想,我是不是要汪汪汪的叫两声,算是回应你?

“怎么的受伤了?”温酒见了玉掌柜的样子,目测了一下后背伤处,出口的语气里面也没多大的担心,表情也是云淡风轻的。

太医来的很快,看了看,开了方子,得了六皇子的允许,便是走了。

杜蕾思谢过了玉掌柜,便是出来了,因为六皇子哭哭啼啼的样子,守在旁边,那家伙,恨不得自己的手臂能够任意的伸长,将那床包裹的严严实实,不准任何人靠近。

出来以后就看到红烛和温酒在那边说着什么,她没去打扰,自是知道绝情山庄的事情。

她本就无意沾惹任何的朝廷和江湖。

找了个石凳子坐了下来,翘着二郎腿,掐了一根狗尾巴草,就那样衔在嘴巴里面,哼着很早以前的歌曲,在此改了词。

“我爱的红烛有着混圆的屁股

我要是摸他大屁股他还骂我流氓

这我爱的红烛总让我心花怒放

不光性格特别开朗长相还很在行

我比较外向他倒十分体贴

看他笑时候的酒窝我就想和他上,床”

“小祖宗这是想谁了?”红烛的声音飘来,他只听到后面那句‘想和他上。床’,顿时醋意来袭。

杜蕾思抬眸,那抹红色的身影已经飘然的落座在了自己的身边,杜蕾思向着红烛靠了靠,可是这石凳子她搬不起来,所以便是整个上半身向着红烛歪斜而去。

“瞄~你们在这里腻歪真的好吗?”那黑衣男子不知何时上了房顶,蹲着身子,轻巧的样子真的就好似一只黑猫。

“又没和你腻歪?”碍着你了?

哼,双臂环住红烛的腰,继续腻歪,让你不用吃晚饭,狗粮管够,还是嘎嘣脆的。

“来来来~你也和我腻歪腻歪。”话语刚落下,一抹黑色的身影已然来到了杜蕾斯的眼前。

再看房顶上那人,没了。

“你……是闪电吗?”杜蕾思满眼惊讶,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红烛,突然更加了解了红烛说过的那句话,真的不要被这个二愣子的外表迷惑了,这个轻功是真的了得。

“我不是闪电啊!”男子好无辜的样子,耸着肩,摊开手掌,“我是猫啊!”

说着,面孔一边靠近杜蕾思,一边‘喵喵喵’的叫着。

“离她远点。”红烛开了口,声音里面依旧软软的,可是语气已经变得硬了。

可是那黑衣男子看了他一眼,却是哼了一声,起身,“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

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

脚底轻点,一跃而起,接着便没了身影。

第五十一章 画糖人

见着玉掌柜也没什么大碍了,杜蕾思和红烛两个人便是从玉石行出来了。

伞也没了,索性太阳不是那么的足,两个人随意的在繁闹的大街上徜徉着,脚下一片轻盈。

绚烂的阳光普洒在这遍眼都是的绿瓦红墙之间,那突兀横出的飞檐,那高高飘扬的商铺招牌旗帜,那粼粼而来的车马,那川流不息的行人,那一张张恬淡惬意的笑脸,无一不反衬出京都民众对于泱泱盛世的自得其乐。

“真是要感谢边疆的将领了。”杜蕾思有感而发,在红烛面前,真的不用处处提防,想到什么,也就脱口而出了。

“是啊!”红烛的眸子低垂,浓密的睫毛在眼圈处投下一片暗影。

“红烛也想从军?”杜蕾思停下脚步,看着男子。

红烛笑了,眼神对着杜蕾思,“红烛在绝情山庄这些年,武艺一般,靠的也就是容貌了。”刚刚那炮竹来临,身体受伤,没能及时保护她,让自己很自责。

杜蕾思抬起手,摸着他嫩白的小脸,“小爷就喜欢你这张脸。”所以,我就是喜欢。

红烛闻此,破涕为笑。

“小祖宗就会哄红烛开心。”语气中带着撒娇。

杜蕾思揽上男子的腰肢,笑的灿烂,“只哄你。”

不过说到从军,杜蕾思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情,“黄鹰公子也要从军的。”

“那个月缈楼的黄鹰公子吗?”武艺很棒,他是知道的。

“对。”

“不是被玉掌柜赎身了吗?”当时还觉得挺惋惜的,那样有武艺的男子不应该荒废在青楼。

后来又听闻他被玉掌柜赎了身子,便是更加惋惜。

“对啊,平胸喜欢他,便是和玉掌柜谈了要他去从军。”

“好事啊!”双手双腿赞成,不对,是三条腿。

“可是玉掌柜偏偏说要黄鹰进安家军。”杜蕾思有些为难。

“安家军吗?”倒不是不可以,那位公子的武艺他是知道的,而且同为青楼中人,也算是同行,据了解,那为人也是不错的。

“对啊,可我不想和安景澜开口。”杜蕾思有些为难。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开口,难道目前的疏远还不够,非要刻意的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吗?

红烛的脸色更加惨白。

杜蕾思光顾着沉思,也没注意红烛的脸色变化,“安景澜是个有自己原则的人。”否则也不会成为一军之将领,受到那么多人的拥护。

所以,她更不想去干涉,不想去搅乱那些原则,这是对对方最基本的尊重吧。

其实,不可置否,那是欣赏那些有自己原则的人的。

也不难看出,她身边结交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明确的准则。

红烛的脸上挂着笑容,双眼眼眸中都染上了笑。

“小姐!”

“小姐!”

两道声音传来,杜蕾思大惊,“你们怎么来了?”

来的人正是腊梅和腊肠。

“听闻你险些受伤,主夫很是担心。”腊梅回答。

杜蕾思看着腊肠,“你的身子好了?”就跟着跑了过来,看着满头的大汗,“你这不是胡闹吗?”

“腊肠担心你啊!”腊肠委屈的对手指,嘟起小嘴巴,眼神偷瞄着杜蕾思。

“放屁,你这是想出来玩。”杜蕾思哪里会不知道,他这身子,杜蕾思是千叮万嘱的务必要要养着,“你对得起我养你身子的那些银子吗?”

“姐姐……”委屈巴巴的小眼神,一看杜蕾思不吃这套,便是转向了姐姐,他姐姐可是吃这一套的。

“行了行了。”杜蕾思一看腊梅想要开口,便是真的没辙了,腊梅这个人,七窍玲珑心,唯独是个宠弟狂魔。

“噢耶!”腊肠高兴地跳了起来,双手还比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一旁的红烛看得一头雾水,伸出手,也照着腊肠的模样比划着手势,问杜蕾思,“这是什么意思?”

杜蕾思笑了笑,却是耐心的纠正着红烛的手势,将他的无名指弯曲曲向手掌,认真地模样,侧脸格外的美,红烛看得心跳加速。

这,就是他一颗心交给的女子,无憾亦无悔。

“这个手势表示的是胜利的意思。”耐心的讲解,完全不同于当时一时兴起对于腊肠的教授,看着红烛欲张开的小嘴,便是了解,“‘噢耶’的意思也是,这个手势搭配那个感叹语,表示格外的兴奋。”

红烛笑了,了然的点了点头,“明白了。”

杜蕾思歪过头,坏笑着看着红烛,“在床上太兴奋的时候可别这样表达。”

杜蕾思真的怕当场吓尿。

红烛脸红,娇嗔,“光天化日……”

“我的错!我的错!”急忙赔不是,要不然晚上不让上床怎么办?

“看!是画糖人!”腊肠兴奋的声音拉回了腻腻歪歪的两个人的思绪。

顺着腊肠的目光看过去,果然那街道旁边一个小摊位,一老妇正在那里认真地画糖人,而周围好多的人都在旁观。

杜蕾思见了也不禁欢喜上来,这可是儿时的回忆啊,便是拉着红柱的手,“走,去瞧瞧、”

红烛点头,便是顺势跟着杜蕾思她们一起上前去观看。

一看很是惊喜,这老妇手艺真是不错,这龙凤刻画的格外有神。

“小姐,我想要那个兔子。”腊肠指着那个已经做好,被老妇放在一旁的兔子,对着杜蕾思说道。

“去找你姐姐。”杜蕾思头一昂,哼。

“小气鬼!”腊肠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就转头,真的去找姐姐了,因为也只能找姐姐了。

“红烛,你喜欢什么?”杜蕾思笑着指着那糖人。

“红烛最是喜欢小祖宗送的木雕!”那是缩小版的他,那也是她心里面的自己。

恰巧一阵风吹过,红烛散落下来的发丝吹到了杜蕾思的脸上,发梢扫过皮肤,痒痒的。

“阿嚏!”很是不合时宜的打了一个喷嚏。

“噗嗤!”红烛笑了起来。

那面若桃花,真真的让杜蕾思看得入迷。

“小姐,要不您帮我们画糖人吧!”腊肠拿着那个兔子,身后的腊梅无奈的宠溺的笑容。

“这我可不会,这画糖人不仅仅是画工足,更是要手灵敏,这其中大有门道,我可不会。”真的不会啊!

说完看了一眼红烛,红烛的眼中那刚刚腊肠说完话闪过的期盼,渐渐消失。

杜蕾思心中顿时不舍。

第五十二章 半夜爬墙

这天晚上,杜蕾思翻墙出了自家的院子,已经很晚了,因为墙太高,她要等着腊梅把腊肠哄睡了以后才能出来,否则腊肠那个好热闹的肯定要跟着来。

看着高高的墙,杜蕾思第n次叹息,“腊梅,这个墙我要不要叫人拆了。”

否则日后将将军迎进了家门,那么这种爬墙出去看红烛的日子定然不少,从大门走,二老得了消息,定然要拧耳朵跪祠堂了,难不成每次都要腊梅过来帮忙带她过去。

“不用拆。”腊梅上前,照例一个足间轻点就上了墙头,看着地下杜蕾思,“将军功夫了得,他来了,就不用我带你翻墙了。”

反正将军那样子,哪里像是管你的。

杜蕾思手托腮,点了点头,安景澜的功夫比腊梅好多了,由他带着自己翻墙,安全系数肯定高了不少,“说得好。”

腊梅朝夜空翻了翻白眼,腹诽,好什么好,让正主带着自己去找小爷,好什么好……

杜蕾思被腊梅带到墙外面以后,便是拍了拍胸前的鼓鼓囊囊,“还好还好,没碰到。”

腊梅斜了一眼,“腊梅送您过去?”看胸前的鼓囊处定然是宝贝的东西,别半路被打劫了。

“不用不用!回去看着腊肠吧!”杜蕾思摆了摆手,京都这地方她这么些年也是熟悉的,再说虽然红烛搬家了,但是她也是不会迷路的。

摸了摸怀中,从里面掏出一个糖人,递给腊梅,“这个是给腊肠的。”那日在街上画糖人的时候,腊肠眼中的期待更是比红烛还要浓烈,终究是孩子心性。

腊梅看着手中的糖人,眉头有些微皱,这是个什么东西?

自是看出腊梅的疑惑,便是主动讲解,“这个叫做皮卡丘,是一种可以放电的动物。”

腊梅圆瞪双眸,“像闪电那样吗?”不禁借着月色观察起了手中的糖人。

“对啊!”杜蕾思献宝似的指着那个皮卡丘的尾巴,“看他的尾巴,闪电形状的。”暴脾气很像是腊肠。

“小姐亲手做的?”

杜蕾思抬起大拇指,蹭了一下鼻子,昂起头看“对啊!”谁叫我是无所不能的来自未来的人,哈哈哈哈!

快夸我。

“小姐还是多花些心思在生意上吧!”净整些没用的。

“嘿!”没等来夸赞,竟然等到了这番话,对着那跃上墙头的背影挥舞双手,“你就是嫉妒,嫉妒我的才华。”横溢……

墙头上的人微微撇头,“早饭我替小姐顶着。”算是谢了小姐为腊肠画糖人。

杜蕾思大喜算你还有良心,这样她就可以多和红烛待上一会了,哈哈哈。

睡到中午,好不好?相拥而眠。

轻车熟路的,许是兴奋过度,竟然拐到了洛柳楼,一拍脑门,该死的!走错了。

想要离开,却是被一个声音叫住了,正好是那肥胖的身子,“哎,蕾思。”

本来真心想偷着溜走的,装作没听到,可是这一句‘蕾思’,她觉得自己瞬间变成了皮卡丘。

“和你说了n遍,别叫我蕾思!”杜蕾思紧握双拳,口中银牙紧咬,真的想给那张肥胖的脸一拳头。

“你没和我说恩遍啊。”揉着脑袋,李子冉不明白恩遍是什么,但是看着对面女子暴怒的神情,自知理亏,便是嘿嘿的笑了起来,这一笑,眼睛都没了,“你也就和我说了百八十遍。”

杜蕾思真的无语了。

“别气,别气!”李子冉的手从丫头手中抽了出来,刚被擦拭干净的,便是拍着杜蕾思的后背,“消消气,消消气!洛柳楼来了新人,我请你。”

哟哟哟,这财大气粗的。

杜蕾思看过去,“新人?多少钱一晚?”

李子冉急忙凑上前,将刚刚得知的价格告诉了杜蕾思,手指张开,眼神得意,“五百两,没**的。”那意思就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赶紧走啊!姐妹。

“好嘞!”杜蕾思将李子冉胖乎乎的手放回了丫头手里面,“折现,明日送到杜家。”

然后在李子冉还来不及阻拦的时候,便是迈着步子离开了。

“哎!”李子冉跺了跺脚,她自己,怎么玩的尽兴。

漆黑的夜色下,洛柳楼一如既往的繁荣,人来人往,灯红酒绿,燕肥环瘦,并没有因为少了谁,而歇业。

张灯结彩的楼里面,二楼的窗户敞开,一男子墨发飞扬,一身黑色的衣服裹紧了清瘦的身子,琥珀色的眼睛并着另一边的淡绿色,在夜空中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唇角一边扬起,嘴唇轻启,“瞄~”

声音悠远悠长……

来到红烛院子门口的时候,夜已经到了后半夜,杜蕾思有些犹豫,会不会吵到红烛,来到墙边,想要翻过去。

红烛这处院子的墙必定不如杜家的高,许是有了爬墙的经验,虽然每次都是腊梅来之前她从没成功过吧。

但是今儿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连风都是拖着自己的屁股的,让自己网上蹿,那样子就好像足下生风,不对,足下安了两个窜天猴。

就那么三下五除二,她人已经趴在了墙头上。

正要往下跳,妈呀!吓尿了!这墙也不矮啊!又回头看了看刚刚自己蹿上来的地方,又是吃了一惊,听说过鬼打墙,没听说过鬼拖上墙的。

今儿怎么了?

眼神的余光瞥见一抹大红,定睛看了过去,院子不大,容不下小亭子,那花坛旁边只有石桌子并着石凳子。

这个季节夜晚是很凉爽,但是此刻已经夜深了,这单薄的衣服已经抵挡不了此刻的寒意,而且还有露水降临,这人,是在做什么。

只见那人手臂一抬,酒壶被举了起来,头扬起,优美的脖颈宛如高傲华美的白天鹅,手中的白瓷酒壶在夜空下仿若流星划过,紧接着,酒壶身子倾斜,一条宛如九天之上而下的琼浆呈抛物线的形状落了下来。

樱红的嘴唇张启,酒水落下,喉结松动。

一切都是那么的浑然天成,杜蕾思竟然不敢去打扰,终是明白了牛郎见到七仙女时候的心情,那种生怕自己一碰,眼前的场景就会不翼而飞一般。

唯有拿走点什么,才能有个挂念。

杜蕾思此刻摸着自己怀中的东西,薄唇紧抿,现在她眼下却是没有红烛的衣服可拿,那只好自己送他东西了。

“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拉回了杜蕾思的思绪,只见男子伏在石桌子上面,墨发铺散开来,月光下,男子的脸色苍白一片。

“红烛!”杜蕾思下意识的叫出了口,眼中,心里只剩下满满的关心。

第五十三章 哆来A梦

“你怎的来了?”红烛的心跳动的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喝了酒的缘故,他的脸红润极了,月光的照射下,格外的诱人。

被红烛抱在怀中的杜蕾思,双脚沾了地,又快速的缩回了红烛的怀中,“想你。”就翻墙来看你了。

红烛笑了,鼻息间充斥着淡淡的酒香,香醇美好。

杜蕾思感觉自己要醉了,醉倒在了红烛的迷人之中。

“那我们进屋?”红烛尾音上扬,请君入瓮,随时都是准备好的。

杜蕾思窝在红烛的怀中,却感觉到他的衣衫都有些濡湿,便是抬起头,看着他的发丝上面也是被露水打湿了,便是挣脱着要下去,面上有些嗔怒,“怎的不好好照顾自己?”还不如在楼里面,最起码有人照看着。

如今这院子有些空落落,只有三两小厮。

“相思病。”红烛俯下身子,将头窝在杜蕾思的颈窝,口气有些委屈,轻柔,像是猫的爪子,一下一下挠在杜蕾思的心上,痒痒的,却格外美好。

“这种病会传染的。”杜蕾思叹了口气,抬起手,抚摸上男子的后背,脊柱在掌心下格外的清晰,看来,又是瘦了。

“那小祖宗还来~”语气中已经带了些撒娇的意味。

杜蕾思轻笑,声音从喉间发出,带着愉悦,“甘之如饴。”

“嘴巴抹了糖?”红烛抬起身子,低下头,抬起手,如笋尖一般的手指划上杜蕾思的唇瓣,手指有些冰凉,手下的嘴唇却格外的性感,手指划过之处,更是诱人。

然后将手指探入自己的口中,小巧的舌尖围着手指打了一个转,似是在细细的品尝,这上好的美味佳肴。

“甜吗?”杜蕾思轻笑。

“你要不要尝尝?”妖媚的语气,表情分外妖娆。

两人四目相对,额头相抵,笑意更大,下一刻,男子俯下头,对着女子的嘴唇直直而去,没有一丝的迟疑。

女子亦是如此,唇瓣相互辗转反侧,舌尖纠缠,在口中舞蹈,不知过了多久,才依依不舍的分开。

两人都喘着粗气。

“对了!”险些忘了正事,杜蕾思从怀中鼓囊处掏出一物件,那是被油纸小心翼翼的包裹着的,递到了红烛的面前,“拆开看看。”

少了面对腊梅时候的炫耀,对于红烛,她更在乎对方的感受,希望他开心。

“送我的?”红烛很是吃惊,接过油纸包的手还有些颤抖。

“对啊!”可是费了好大心思的。

红烛的手纤细白皙,拆包裹都是那么的优美动人,红色衣衫的袖子也随着主人手臂的动作而像是夜空下飞舞的彩蝶,赏心悦目,举手投足都是风景。

真的,爱对了人,去旅什么游,世上最美好的风景都不及自己眼前这位。

“这……”红烛拿起包裹里面的东西,拿了起来,借着月光,那糖人虽然有些地方有些微的融化,但是丝毫不影响整体形象,更是不影响杜蕾思对于自己在意的那颗心。

原来并不是他单方面的付出,真的没有预想到这样的结果,这个女子竟然会这般的在意自己,他现在真的有些不知所措。

战场上的杀伐决断,那些机关算尽的计谋,在这爱情里面,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作用,连一败涂地,都是心甘情愿。

可是他明明做好了一败涂地的准备,可是却不曾想,现在如此的幸福,却也让他如此的不知所措,甚至有些恐慌。

怕因为这爱,而伤害了她,无论身心,他都不想这个女子受到任何的伤害。

“不认识这个东西吧?”杜蕾思上前,为红烛讲解着,“这个叫做多来a梦,你看这边。”杜蕾思伸出手指,指了一下糖人的肚子中间,“这里有个口袋,里面有无穷无尽的东西。”

她曾经,很想要个哆唻a梦,倒不是因为它的百宝箱,倒是因为她太寂寞了,想要一个陪伴,仅此而已。

可是那个时候,她孤身一人在孤儿院,陪伴她的却,只有影子。

“什么都有?”红烛扭头,看着女子的双眸,她,总是有千奇百怪的想法,她就是他的百宝箱。

“对啊!”杜蕾思笑弯了眼睛。

“有红烛吗?”会有其他的‘红烛’吗?是不是有了别的‘红烛’,她就不看他了。

明明知道又是自己在瞎想,可是还是忍不住,原来,他也有如寻常男儿家的心思啊!

杜蕾思笑的更欢,“估计是有。”看了一眼红烛嘟起的嘴巴,委屈的双眸,杜蕾思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不过我只要你这个红烛。”独一无二的。

红烛笑了。

“你亲手做的?”他记得,她那日在街上说不会做的,要是会做,肯定当时就给自己做了。

杜蕾思抬起头,“我找那老妇学的。”本来就是有画工,所以缺的只是画糖人的技术,便是被那老妇人指点着,做了画糖人。

红烛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有天才的,正如自己,他战场上屡屡得胜,人们皆言,他就是战场上的天才。

可是也正是因为如此,没人能够比他更明白‘天才’的含义,其实他们只是比常人下了百倍千倍万倍的汗水。

手牵过杜蕾思的手,让那双手摊在月光下,月光下,上面斑斑痕迹,怎么可能看不到。

杜蕾思外头看着红烛,“感动不?”

红烛无言。

杜蕾思以为他感动坏了,便是痞子样子上来了,一时兴起,“那作为奖励,就让小祖宗摸摸红烛的口袋吧!”哆唻a梦的口袋是百宝箱,她的小红烛的口袋更是子孙万代,也是很宝贝的。

说着,手便是向着那人的腰部划去,一路向下,正欲在近一步,却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了她的手臂上,温热的液体,不是露水。

“你怎么的哭了?”顿时哪里还有逗弄他的心思,急忙双手捧起红烛的连,那人已经泪流满面,惹人好是心疼,“怎的了?”

耳边是女子担忧的询问,里面满是真挚,怎么办?怎么办?一面是家国大义,一面是你,怎么办?

眼泪愈加汹涌,泪流满面,喉间竟然哽咽出了声音。

最后只得倒在女子颈窝,哭个痛快,有多久,有多久,没有这么肆意妄为的哭过了。

曾经以为,再也不会这般哭泣,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有人能够让他这般肆意妄为的哭。

可是,老天,终究待他不薄……

第五十四章 婚期将至

一番温存,杜蕾思趴在红烛的身上,脸贴着他起伏的胸膛,自己也微喘着,刚刚太激烈了,面上红晕还未消退,“我过两日要随爹爹去善佛寺。”

“嗯。”云淡风轻的应答,只是那白皙的面孔微微的侧头,眸子看向窗外。

夜深露更,窗外的树叶间有露水覆盖,一一滴露水悄然滑落,滴落至心间,却是无声,换来一室寂静。

“爹爹高兴,因为婚期……将至……”终是不愿意在自欺欺人,不得不委屈了红烛,正如娘亲所说,有些事情是要谈开了,不会因为不说,那些事情就过去了。

只会成为心中的刺,两个人之间的隔阂。

那是杜蕾思不愿意见到的情景,她一心有红烛,便是不忍再是委屈他。

身下的人颤抖一下,起伏的胸膛更加厉害,收回视线,看着屋顶,垂眸轻嗯一声。

手抚摸上女子散落在自己胸膛上的发丝,,“没事的,只要来看红烛,红烛不在意”

“可是我在意!”女子双手坏住身下男子的窄腰,仿若用尽全身力气。

红烛眼眸睁开,里面有着吃惊,“自古而来,女子本就多三夫四侍,红烛明白,自是不会生气。”本来能够找到心上人,对于他都是奢求。

遇见她,本就是感恩之极了。

“可我只想要你一个人,”苦笑,“红烛,或许你不信,我一直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的心很小,只容得下一个人”一直是这样的想法。

男子震惊,却更是不知所措,从没想过,她爱自己,丝毫不比自己爱她逊色,这样的女子,突破世俗眼光,活的通透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都很清楚。

这样的女子,他怎么放手?

如若选择,他宁愿是寻常百姓家中的孩子,这样就能没那么多责任扛在肩上。

从没有像这一刻那般,赶到肩膀压得自己喘不开气,仿若窒息。

从红烛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中午了,腊梅说替她挡了早餐,那么干脆午餐也一并挡了去吧。

一顿饭也是挡,两顿饭也是挡。

“小红烛,我们出去溜溜。”他自己一人在这院子里面,整个世界也都是她,没给自己留下任何的后路。

别再抑郁了。

杜蕾思揽着红烛的腰肢,出了门。

“不去看看玉掌柜吗?”上次街上玉掌柜可是护了杜蕾思,而且六皇子也在,如若不以礼相待,正经一点,被六皇子拿了话,传到宫中,定然会影响杜蕾思。

“不是看过了吗?”杜蕾思真真的不想见那人妖,而且和那人妖在一起,总觉得都是被他掌控的,无论话题还是行动。

红烛还想说什么,杜蕾思便是垂了头,“好好好!红烛说去就去。”

红烛笑了,牵起杜蕾思的手,向着玉石行走去。

到了玉石行,没见到玉掌柜,便是碰到了李胖子,这家伙又在赌石。

“嗨,蕾……”立马住了嘴,“思思!”

杜蕾思点着头,算你识相的意思。

“那五百两我差人送过去了。”李子冉笑呵呵的,胖胖的样子实在是像是一个肉球,最近听说减肥,不过还是有些成效的,双腿瘦了点。

“减肥有成效啊!”杜蕾思由衷的感叹。

李子冉闻此,开心坏了,“真的吗?”说着还不忘原地转了一个圈,“怎么样?”

杜蕾思点了点头,“不错!像两根竹签插了一个大肉丸子。”

“杜蕾思!你……”闻此,李子冉暴跳如雷。

红烛掩嘴窃笑。

“烽火戏诸侯不过尔尔。”

杜蕾思看着红烛的笑颜,如痴如醉。

“我要去把五百两拿回来。”李子冉好气哦……

“你已经送过去了?”回神,大惊,“你让下人说的什么。”

李子冉摸了摸下巴,想了一下,实话实说,“昨日洛柳楼遇见你,请你玩美男,你说美男不如红烛,便是让我折现,将银两送到府上。”

我曹!杜蕾思真的是好难过啊,这李自然是头猪吗?这话一说出来,那杜家主定然知道昨晚上她又去找红烛了。

看来院子的墙非但不会矮下去,看来还要高出几倍,直达天庭也说不定。

“你是猪吗?”

“瞄~”猫叫声传来,以黑色的身影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站定,赫然是温酒,“我不是猪,我是猫~”

杜蕾思翻了翻白眼,“梁上君子吗?”

“错!”温酒双臂打了个叉,摆在下胸前,“是梁上猫咪。”

“对对对!你说的都对。”杜蕾思是在不想和他再矫情下去,陪红烛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好吗?

“玉掌柜去恩来楼见贾小姐了。”温酒自是看得出杜蕾思此次来的目的,眼神瞥了一眼一身红衣的男子,红烛这人自是心思缜密,在绝情山庄那是一等一的心术高手,就是他这摄魂眼的功力也未必顶得住他那心术的变化自如。

所以这般做事滴水不漏的风格,自是红烛安排的。

“贾平匈?”李子冉闻此,问道。

“嗯!”温酒回应。

“我们走。”杜蕾思拉起红烛,就要走。

“去哪里?”红烛问。

“逛街。”给你买衣服,给你画糖人,给你所有的一切。

“先去恩来楼。”也不在意站在一旁的温酒。

“我也去!”李胖子闻此,一提到恩来楼,她的鼻间全是那恩来楼烤鸡翅膀的味道,真的是好酒没吃了啊,好馋。

此刻减肥的念头被抛之脑后,什么减肥,先吃了烤鸡翅膀在提吧。

叫上丫头,就跟着二人身后走了。

温酒看着那背影,那红色的衣衫,眸间的光芒蹦现,“红烛,即便被你拒绝千次万次,我依然要把你捉到手中。”

那浓烈的爱恋,那双眸不再单纯如猫咪,而是染上浓烈的占有欲。

离了绝情山庄,也绝对离不开我的手掌心。

杜蕾思并着红烛和李子冉来到了恩来楼,便是看到了那二楼姐妹们凭栏的位置上坐着的两个人。

“喂,你给我下来,那是我们的位子。”李胖子一阵狮子吼。

贾平匈闻此,屁股一歪,险些坐到地上,看着对面的湖蓝色衣衫女子,赔笑,“玉掌柜见笑了。”

这帮狐朋狗友。

杜蕾思抬手一个暴栗在李子冉的头上,白了一眼,“丢脸!”牵起红烛的手就上楼了。

“等等我啊!”李子冉在后面喊。

第五十五章 鹅怎么叫

“杜小姐来了。”玉掌柜看着上来的人,站起身,说道。

“玉掌柜身体可是无碍了。”红烛紧随在她身后,她不敢不问候玉掌柜一声。

“谢过杜小姐关心。”

“玉掌柜实属江湖好女郎,义气!”那日杜蕾思在街上被玉掌柜救下来的事情,贾平匈也是有耳闻,而且这次又是同意黄鹰去从军,让贾平匈对面前的这个女子的好感蹭蹭的往上升。

“玉某先行告辞了。”笑着行了礼,便是要走。

“我们送送玉掌柜。”贾平匈说着就拉着杜蕾思要去楼下送送玉尧殇。

行至楼梯处,才看到李胖子呼哧带喘的刚行至楼梯上,见着一众人下来,苦着脸,“这就走了?”

她还没上二楼呢,费劲啊。

“一起送送玉掌柜。”说着贾平匈就把李子冉拉了起来。

可怜的李胖子,刚刚凭着望梅止渴,对于鸡翅膀的强烈欲望才爬到了楼梯即将到达二楼的额地方,这下子被贾平匈一下子拉扯了下来,前功尽弃不说,连那体力也是没有了。

这下子,活生生的被两个丫头给抬上去的二楼,上楼梯的途中那两只小胖手翘着兰花指,“哎哟,别碰我的手,脏了!脏了!”

杜蕾思真真的翻着白眼,旁边的红烛掩着嘴巴一个劲儿的笑。

“眼角起皱纹怎么办?”

“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是,你就是!”回答的却是刚刚入门而来的张勤才。

芹菜依旧儒雅风度翩翩,得嘞~人齐了。

依旧凭栏的小桌子上,四个人各占一面,红烛一身红衣站在杜蕾思的身后。

杜蕾思最是看不惯这世俗的不平等对待,在她这里才没有那些世俗礼仪,我喜欢你,你就在我心坎,怎么忍心我坐着你站着,我吃着你看着。

“红烛坐我身边!”说着就拉着红烛坐了下来。

红烛有些扭捏,毕竟他是这个时代的人,思想根深蒂固。

张勤才虽然不太喜欢红烛,尤其是被杜蕾思放在心上的红烛,因为对着安景澜有着钦佩,所以在她看来,红烛无疑是插足了杜蕾思和安景澜之间。

甚至有的时候会想,如若没有了红烛,那么杜蕾思和安景澜是不是可以相敬如宾的在一起,毕竟杜蕾思的心性,她还是有些了解的。

根子不歪。

眼下,却还是开了口,“红烛公子且是坐下,无碍!我们几个都不是外人。”意思就是杜蕾思这个我行我素的性子,她们都了解,不在意。

没事!没事!无伤大雅!无伤大雅!

这杜蕾思,什么时候雅过……

贾平匈说起了正事,“黄鹰过些日子就要去从军了。”

“安景澜答应你了?”杜蕾思大惊。

“不是你和将军说的吗?”贾平匈闻此也是很吃惊。

“我没说啊!”杜蕾思拍案而起。

“我也没有啊!”贾平匈紧接着而至,也是拍案而起。

“喂喂喂!你们手不疼吗?”李胖子终于缓过劲儿来了,喘了半天了,筷子戳着桌子,对着楼下喊,“我这鸡翅膀怎么还不来?”

“吃吃吃,就知道吃!”

“你也不看看你们家院子的门要不要改大一号!”

贾平匈和杜蕾思相继的说着话。

李子冉委屈巴巴的看向张勤才,求救。

后者见此,轻咳一声,“我认识一挺不错的木匠!”

“啪”的一声,李胖子拍案而起,硕大的木桌子晃了两晃,终究是挺住了,没有趴下,楼下却传来不满声,“楼上干嘛呢?”

“干你弟呢!”李胖子咆哮而起,火气好大。

底下没了声音。

四个人眼神齐刷刷的看向李胖子,后者后知后觉,手真的好痛啊,急忙将手扬了起来,在空中甩啊甩,“呼呼!好疼!好疼!”

“鹅怎么叫?”杜蕾思坐了下来,端了一杯茶水递给红烛,然后自问自答,“该~”

说完还不忘瞟了一眼李子冉,贾平匈和张勤才见此,哈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后不禁逗打趣李子冉。

“该~”

“该~”

“你怎么知道黄鹰公子要去从军了?”而且还进了安家军。

杜蕾思疑惑着,平胸没和安景澜说,她也没有,那安景澜怎么会这么巧的找上了黄鹰公子。

“玉掌柜告知我的。”贾平匈说着刚刚玉掌柜约自己来这里恩来楼,并且告知了自己黄鹰公子要去从军了,安家军。

“而且听玉掌柜说了,十男侍卫亲自去找黄鹰公子的。”贾平匈双眼绽放光芒,她真的真的好想看到黄鹰成为第二个安景澜,这样娘亲就可以通融了。

好像看到了光芒,对于遥遥无期的事情,突然有了光亮,给了希望,多么美好。

“这安将军办事还真是特立独行。”连选兵都是这么奇特的方法吗?

“不过也正说明安将军也不是被世俗眼光束缚的男子。”一直没说话的张勤才看了口,然后还看了一眼红烛,继而对着杜蕾思语重心长,“切莫让他受委屈。”

杜蕾思牵起红烛的手,“如若感情上,我定然不能给予他分毫。”她已然心系红烛。

“你……”张勤才站起身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捉起了杜蕾思的衣服前襟,“象征性的安慰也不能给吗?什么时候这么tm的忠贞了?”

“行了行了!”贾平匈站起来,将张勤才拉到一边。

正好这个时候,店小二上菜了,香气扑鼻而来,可是众人却没了吃饭的心思,不过唯独一人,那就是李胖子,只见她左手一个鸡翅膀,右手一个鸡腿,大快朵颐,毫无形象。

“你们不吃啊?哈哈哈不吃全是我的了!”

姐妹们闻此,都嫌弃的看着她。

杜蕾思捂住红烛的眼睛,“太污勿视。”

后来,杜蕾思和张勤才单独走至一边。

“如果觉得不满生气,请全怪在我身上。”是我身不由己,心系了红烛。

“如果不是我的背景对于将军百害而无利,我定然护他。”她的家庭背景本就是朝廷上的文官,如若将军嫁过来,无意如虎添翼,那对于女皇最初的心思是背道而驰的。

她怎么会不知。

那样的男子,让她真的就想到了自己的爹爹,那样的男子啊!

第五十六章 豺狼

其实张勤才还有事情没有告诉杜蕾思,有些事情,真的,自己知道就够了。

正如有些感情,就深埋在自己心底那就好了。

话说那个时候,早在女皇要为将军选亲事的时候。

她便与安景澜交谈过。

“如若将军委身于我,我定然护将军无忧。”戎马一生也不会对他有任何约束,相敬如宾,有名无实,也会守护他的理想。

因为爹爹,曾经没人守护。

“多谢张小姐,你我皆知,你我的家世背景,如若结合,便如同引火上身。”

是啊!张勤才这般的深沉心思怎么会不明白目前的状况。

可是,看着那银白色的面具,终究是被心中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占了高峰,想要拼尽全力的努力一会。

正如那句,可能我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吧,可能我到了黄河才会死心吧!

那个男子却是格外的冷静,因为对自己没有任何的情感,所以才会满怀的理智,只见那人轻启薄唇,“张小姐的良人并非末将。”

多么冷静,多么沉着的语气。

因为没有感情,心湖才会波澜无惊。

张勤才苦笑连连,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终究还是要被埋藏在心底。

如今看着杜蕾思和红烛在一起,而那个男子被冷落着。

心里终究是有些不舒服,自己想要捧在手心里面的宝贝,放在别人眼里,却是弃之如履。

可是杜蕾思的心性自己又是非常清楚的,定然不会如自己娘亲那般的约束爹爹。

这样算来,也算是和自己的初衷差不多了。

叹了口气。

“怎么了?芹菜。”李子冉递过来一个鸡翅膀,“吃饱喝足就没烦恼了。”

“猪。”张勤才白了一眼李子冉,手却是接过了鸡翅膀,然后转头递给了杜蕾思,“给你身边唯一的男性。”

“还知道照顾人了。”杜蕾思接过,递给红烛,红烛谢过张勤才。

“我也要去寻找一个枕边人了。”啧啧的发出声音,看着杜蕾思和红烛,又看了看贾平匈一脸的相思样子。

“着什么急?我不是单着呢吗?”李子冉继续大快朵颐,对着楼下还喊道,“小二,再来一只烤鸡。”

“能和你比吗?”瞥了一眼李胖子身前的那堆骨头,撇了撇嘴,“你是有吃的就行。”要什么男人。

结账的时候,李胖子还在呼哧带喘的下楼,两个丫头在旁边帮她擦拭着胖乎乎的手,来到柜台,还打了一个饱嗝儿。

“吃美了?”杜蕾思问。

“肯定的啊!”敞开了吃。

“那就结账吧!”张勤才踢了李胖子屁股一脚,这肉感,一坨肥肉。

“我结账?”某人圆瞪双眸,那被脸上的肉挤得本就不大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儿圆。

“那肯定是你啊!”贾平匈斜靠在恩来楼的门边,嘴里面还衔着一根牙签。

“你……你们……”话还没出口,却是打了一个饱嗝儿。

这下子,连前台的伙计都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你……”李胖子肉肉的小手,指着小伙计,你了半天。

“本店概不赊账。”后厨出来一拿着菜刀的,耀武扬威。

李胖子怂了,最后无奈掏出了银子,然后对着刚刚前台的伙计说道,“你……你这伙计,多笑笑!”

这一说,又惹得一帮人哈哈哈大笑。

“怂逼格尔勒。”杜蕾思更是拍了拍李子冉胖胖的屁股。

“什么意思?”李子冉一头雾水。

“夸你呢!”杜蕾思牵着红烛的手就往外跑。

李胖子挠了挠额前刘海,看了看身旁掩嘴窃笑的丫头们,小手一伸,“笑什么笑,擦手。”

月上中天

杜蕾思将红烛安顿好了,才算是回了家,本来腊梅是答应为了杜蕾思抵挡早餐。

结果这一抵挡,便是连午饭也抵挡了。

就在晚饭还要什么借口抵挡过去的时候,终于杜家主忍不住了,咆哮,“这个丫头,还不回来。”

原来,大家心知肚明。

杜蕾思回到家中的时候,只见前厅灯火通明,自家老娘像是炭黑脸的包拯一般,坐在那里,而旁边还摆放着五百两的银子。

杜蕾思心里暗叫糟糕。

果不其然,娘亲这暴脾气,“反了你了,一个红烛走了,洛柳楼千千万万个红烛冒出来,对吧?”

说完还对着自家爹爹指了指,最后终是不忍心数落自己心爱的夫郎,便是又将矛头指向杜蕾思,“看你交的那些朋友,狐朋狗友。”拉着你去青楼,还给你钱,真是不往好处带。

“哪里狐朋狗友,一个个都是豺狼。”披着狼皮的羊,那帮朋友,都好着呢,

杜蕾思小声嘀咕。

杜家主夫急的直一直使眼色,杜蕾思见了,悄悄的吐了吐舌头。

“不知悔改。”杜家主母气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子,“去跪祠堂。”顿了一下语气,又加了一句,“跪到陪你爹爹去善佛寺那天。”

我曹!杜蕾思心里惊呼,那就是两天啊,膝盖是有多疼啊,比打王者五连败跪的还疼。

翻了个白眼,最后还是耷拉着脑袋认命了。

杜蕾思走后没多久,杜家主夫干着急,可是想要替孩子说几句好话,又怕适得其反。

杜家主母余光自然能够瞟到自己的夫郎,看着他着急的样子,真是的心疼坏了,这男人的身子本就不好,哎……

最终还是心疼战胜了一切,便是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自己夫郎,“你那连夜缝的什么‘跪的容易’还不赶紧给那个逆子送过去。”

杜家主夫闻言一喜,立马点头,深情款款的看了自家妻主一眼,便是走了。

杜家主母叹了口气,真是累心啊。

起身,弹了弹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长身而立,眸光看着门外,这个家的路还很长远,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挺住。

可怜天下父母心。

跪了两日,在腊梅腊肠还有杜家主夫的关照下,当然还有杜家主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杜蕾思终于还算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漫长的两日光阴。

从祠堂出来,见了硕大的太阳,真想亲一口后裔,谢谢你,留了个最美的太阳。

就这样,屁颠屁颠的随着自家的父亲去了善佛寺。

第五十七章 皇族来访

善佛寺还是老样子,古朴的钟声伴随着山间的清净,一切显得那么的飘渺。

杜家主夫这次来到满面红光,身子在雪莲的养护之下,显得好了许多,在加上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自己的女儿眼看着就要和大将军成亲,了了妻主与官家交好的心愿,也算是喜上加喜了。

腊梅和腊肠这次没有跟过来,这善佛寺香火旺盛,;腊肠的身子又没有好利索,所以怕是冲撞了某些迷信的说道,腊梅也就只好跟着留在了家中,她这个宠弟狂魔,如若是跟着来了,也会时时的牵挂着在家中的弟弟。

杜蕾思虽然没有手足,但是却分外了解腊梅对于弟弟的那份感情,所以也就将腊梅留在了家中。

夜晚,依旧露丝珍珠月似钩。

杜蕾思来到了善佛寺后面的小寺院。

果不其然的见到了那位白胡子的老者,虽然许久未见,可是心中那份熟稔却是丝毫不减。

“小丫头想不想学武?”老者端坐在菩提树下,大有一份仙风道骨的味道。

杜蕾思揉了揉鼻子,悻悻然道,“可以翻墙头不费劲吗?”

老者闻此睁开眼,唇角含起了笑容,“别说是墙头,就是龙门你都能跃过去。”

“哟呵!”这么玄乎?杜蕾思靠近老者,蹲下身子,与老者平视,“那我岂不是成了鲤鱼精?”

老者斜睨了她一眼,“做人精不是比鲤鱼精更好?”

“人精又是个什么样子?”玩笑意味渐浓。

老者终是忍不住,抬起手,用食指轻轻地戳了一下杜蕾思的小脑袋瓜子,“你个人精。”

“哈哈哈哈!”杜蕾思头夸张的随着老者的力道摇摆,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哈哈哈哈!”畅快的笑了起来。

“那敢问师傅尊姓大名?”神色正经,其实从她在老者这里学到了木雕,便是有心靠近他,这位老者不简单,初次见面,一语道破她身世,再后来一步步指引她走进自己的心。

助她走出了迷茫,这些,堪比前世的心理咨询师,真的是厉害的。

“小孩嘴巴真甜。”老者看到杜蕾思此等模样,便是将先前的称呼‘施主’改为了‘小孩’,也算默认杜蕾思刚刚的师傅称呼吧。

“宋经子。”

此言一出,万籁寂静啊,杜蕾思双目憋得通红,强忍着呼之欲出的狂笑,忍忍忍,忍无可忍,从头再忍。

“师傅,真是巧啊,我叫杜蕾思。”你叫宋经子,有没有很配,有没有……

“名字不错!”老者依旧淡定,因为不太明白杜蕾思话里有话的含义。

佛门清净,杜蕾思为自己刚刚污秽的想法感到深深深深的自责。

“师父说得对!”你教授我功夫,你是老大,你说的都对。

老者起身,杜蕾思急忙去搀扶,老者也没有推辞,只是笑着伸出食指戳了戳杜蕾思光洁饱满的额头,“调皮。”

“皮一下很开心啊!”

这夜,小寺院里面烛火一直未熄灭,里面翻书声,指导声,声声入耳。

清晨,杜蕾思伸着懒腰出来了,老者安详地睡着,杜蕾思去陪着爹爹出了早饭,便是拿了一些给老者。

孝敬师傅,应该的。

可是从进了小寺院,那老者便是没了踪影,杜蕾思一边看书一边等着老者回来,可是左等右等,没有等来老者,倒是等来一个消息。

让她蜜汁震惊。

“什么?皇家来善佛寺了?”杜蕾思看着前来通知自己消息的小师傅。

提起裙摆就向着爹爹的住处狂奔而去,“爹爹我们是不是要走了?”她还没来得及和师傅告别。

虽说来日方长,好武功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炼成的,而且她学习功夫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对付那自家院子的高大墙头。

“走什么走。”皇家来这寺院佛门之地,寻常百姓自是要退避的,但是如今因为安将军即将嫁入他们杜家,所以连带着此次皇家听闻杜家也在这里,便是特意嘱咐不用回避。

这下杜家主夫更加开心了,何时有过这等待遇。

杜蕾思真的不开心了,而且听闻爹爹又说了一句话,这消息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晴天霹雳。

“安将军是这次出行的总护卫。”

噗!一口老血如鲠在喉,险些喷涌而出。

果不其然,下午,浩浩荡荡的队伍就来了。

杜蕾思自然要前去迎接,既然人家都知道你在,如果你在扭扭捏捏的千呼万唤始出来,倒是让别人笑话了去。

虽然她在京都这么多年,纨绔桀骜,但是还是有底线的。

尤其是此等关系到杜家安危的事情,她更是不敢怠慢,如若不是在乎,怎么会应下那婚事。

最是讨厌被摆弄,像个棋子一样。

来人,高头大马,一派英姿卓绝,杜蕾思不禁脑海中回荡起那个飘雪的冬日,她初次见到那人凯旋而归,却是没有任何的欢喜迎接。

他就像是一个保护罩,只有在危险的时候,才会让人想起他来。

本是悲哀,可是此刻却更显得凄美。

此次皇家来的人不是很多,小媚儿自然是在里面,可是还有一个人,让杜蕾思一个头两个大,那就是六皇子。

他……他真的就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宫的机会。

不过此刻六皇子对着杜蕾思却是怨恨的小眼神,那个小傲娇的表情,一下子亮了。

走过杜蕾思身边的时候还在她耳边轻声说,“你若带本皇子出去,本皇子就饶了你。”

我去!你饶了我,饶了我什么啊,是玉掌柜为我挡的炮竹,又不是你。

我凭什么求得你原谅。

这日夜里,月黑风高,杜蕾思三脚猫的功夫,师傅教的好,她的弹跳力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只是一个晚上的点拨。

“你好了没有啊?”杜蕾思扶着踩在自己肩膀上面的脚,

“哎呀,别摸我脚踝。”男子的小脚丫还踢了踢杜蕾思扶着他脚的手。

大有一副,不要揩本皇子油地意味。

我……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碰”的一声,六皇子摔倒在地,满脸的土。

杜蕾思顿时无辜状,双手摊开,耸肩,“你说让我不要模你脚踝。”

第五十八章 京都盛传

玉尧殇的一生,经历了整个罄族的繁荣与衰落,他也与之载浮载沉,所幸,他最终没有被大浪淘沙。

在落英缤纷的年纪,仍冲出一条血路。

人生最悲凉的困境,也不过是孤独以终老。

而他,连地狱都曾亲自走过一遭,对孑然一身已无任何忌惮。

命运,让他从出生开始就颠沛流离,不断失去,一如被飓风席卷而过的荒原。

面对命运的予取予夺,如今的他,变得不再是以前的他。

“阿九,你累了吗?”一身湖蓝色的衣衫,男子斜靠在窗棂旁边,手中的酒坛子散发着浓郁的酒香,眼神迷离,嘴唇樱红。

有时,我们被人生强行掼倒,跌得头破血流,但你不挣扎而起,就只能在余生的痛楚和耻辱的记忆中,数点失败与永远未愈的伤疤。

而所谓凤凰涅槃,不过就是在挫败和苦难的锻造下重获新生。

这个世上,向来不乏传奇。

“主君想要行动了吗?”被唤作阿九的男子看了一眼窗棂外面,时机还不成熟啊!

“罄族族人已无多少。”语气荒凉。

“纯正的血统,只余下您一个。”

罄族是一个很神秘的族,游走在几国之间,这个族很是神秘,传说拥有了此族人的拥护,那便会一统大陆。

所以这个族一直是各国所追捕的对象,直到十来年前,终于,各国失去了耐性,他们的上位者秘密的联合在了一起。

因为共同的利益,因为面临的共同的威胁,他们不允许,绝对不允许有任何轻易可以毁灭掉她们的那种力量,就如罄族。

所以开始集中力量,大肆追杀猎捕她们族人,最后,终究寡不敌众。族人被秘密处决,甚至有的还被拉去做研究。

那简直是布满鲜血的地狱。

只有罄族人和罄族人产生的后代才是纯正的血统,而那一场血雨腥风的席卷而来,让玉尧殇成为了唯一的一个正统。

他们罄族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雌雄同体。

“我绝不会生育。”为了不再进入地狱,他绝对不会繁衍后代,即便是罄族人与寻常百姓家的女儿联合,那么生下的孩子虽然不是纯正的,但是力量也是比常人高出许多。

那也会成为灾难,列国追捕的灾难,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约束自己,以女性身份昭示。

“主君不必委曲了自己。”阿九站在月光之下,身影被拉长,带着一股子的苍凉,“据记载,若是罄族人用女儿身致使寻常男儿怀孕,产下的孩子,与寻常人无异。”这样就可以壮大罄族而且还免于被发现。

只有罄族人用男儿身,为寻常女子孕育下一代,那么孩子在父体孕育过程中吸收父亲的罄族人血脉,才会变得比常人强上百倍。

这样的孩子,虽然比正统罄族人差一些,力量还是有潜力的。

“我以前也这样认为。”找个男人就算了。

可是后来,脑海中响起洛柳楼的那一夜,他竟然第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女子,唇角浮起一抹苦笑,“身不由己。”偏生喜欢上了女人。

自主选择的性别,自主选择的配偶,却到了他这里,变得那么单一。

乃至唯一。

心,原来才是最大的局限。

不过,他经历了那样的黑暗,目前只想复仇。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注孤生吧。

阿九看着那抹身影,冷冽透露着请勿靠近,但是却显得那么孤寂以及悲凉。

话说,六皇子跌了一个狗吃屎以后。

夜色下又迎来了第三个人。

“你……你怎么来了?”六皇子如见了鬼魅一般。

“微臣负责保护皇子安全。”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感,像是一个例行公事,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她可以保护我。”昂起脖子傲娇的样子,纤细的手指一指,指向了杜蕾思。

虽然连六皇子自己都不信。

安景澜看了一眼杜蕾思,还没等杜蕾思开口,已经说话,“她的安全我也负责。”

“我……”我有功夫。

该死的,话还没说完,只见出来一白色衣服的老者。

“师傅。”安景澜先一步行了礼。

“我……”杜蕾思见此情景,再次哑口无言。

“这是你师兄。”老者向着杜蕾思介绍,然后又接了一句,“你未来夫君。”

“咚”的一声,杜蕾思栽倒在地上。

老者状似未看到,便是对着安景澜说,“她功夫没到家,悟性没你高,多担待些吧。”

杜蕾思拔掉头上的草,双手紧握成拳,气愤啊,感情自己被人家嫌弃了。

“无妨。”安景澜的声音在夜色下显得深沉稳重。

老者见此,抬手捋了捋自己的白胡须,甚是欣慰的看着安景澜。

“愣着干什么?”老者抬起手,食指依旧戳了戳杜蕾思的额头,“还不赶紧随为师学功夫去。”怎么一个个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杜蕾思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都到了小寺院门口才回过神来,看着院子中的菩提树,后知后觉,“师傅,我那日雕刻木雕,将军知道了?”

老者站定步伐,转身,看着杜蕾思,恍然大悟,“哦~知道了。”他告诉景澜了。

“那他没反应?”她现在好担心红烛,好担心安景澜会去报复红烛。

老者看着杜蕾思,想了想,他那日告诉了景澜,景澜是什么表情的。

哦~想起来了,“他挺高兴的!”

我曹!杜蕾思大惊,将军果然不是凡人啊,不过顺了顺胸口,这么说,将军也不会去报复红烛了。

再好不过再好不过!

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话说,杜蕾思和老者走了以后,六皇子依旧站在那里不动,看着高高的墙,就是不走,像是一个望妇石一般。

安景澜开了口,“夜深了,皇子应该回去睡觉了。”

“睡不着,不行吗?”傲娇的小脾气上来了,管对方是男是女,哼!我就是要耍小性子。

我就要,我就要……

“哎!哎!哎!”突然身子被腾空,那人,那人竟然将他扛在了肩上,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安景澜,你不会喜欢男人吧?”

安景澜脚步一顿,银白色面具之下的脸上浮现无奈,“该担心的是末将吧。”脚步再次抬起,“京都之中皆流传六皇子喜欢男人。”

六皇子,闻此,圆瞪双眸,脑海中快速的想起了那日杜蕾思说他‘同志’的情景!

真是……

京都之人皆盛传?

那么会不会传到玉掌柜耳中,不要!不要!他才不要她误会自己。

“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他要去找玉掌柜……

第五十九章 毁容丹

“师傅。”次日一早,杜蕾思屁颠屁颠的跑来小寺院找老者,院子里没人,树下也没人。

左张张右望望,一无所获。

最后只剩下房屋后面的那片园子了。

果不其然,那白色的身影蹲在那里在鼓捣着什么。

“师傅。”

杜蕾思的突然出现倒是没有吓到老者,只见老者慢悠悠的转身,看了杜蕾思一眼,没说话,继续鼓捣自己手里的东西。

“嘛呢?”杜蕾思蹲了过去。

老者急忙捂住,不让杜蕾思看,宽大的白色袖子真的就将那东西挡了一个严实。

“我不看,我不看!”不看就不看。

起身,拍了拍手掌,又拍了拍衣裙,准备趁机偷瞟两眼。

但是老者可是机敏的很。

“我去看书了。”撇了撇嘴巴,双手摊开,做放弃状。

“就不知道关心一下你夫郎?”老者出声。

夫郎?杜蕾思一懵,脑海中立马想到了红烛。

“我说的是景澜。”

杜蕾思‘哦’了一声。

那个男人?还要她去关心?那人可是赫赫大将军。

她还是去看书吧,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脚步抬起来就要往前面的屋子里面走。

“那石欲丹的副作用还真是大。”老者自顾自的说着。

“石欲丹?”杜蕾思停住脚步,那是个什么东西。

“可放入火中燃烧,使人情,欲高涨,”老者停顿了一下,站起身子,转头看着杜蕾思若有所思的样子,接着说道,“此物只对女子有用。”

果然,杜蕾思听到此言,整张脸都变了,想到了那日宫中之事,“将军不是无碍了吗?”

“谁告诉你无碍?”语气里带着一丝郁闷,那个孩子啊,什么事情都喜欢自己扛着,不嫌压肩膀吗?

“我……”有些羞愧,的确,玉掌柜那日在街上保护了她,她还知道要去问候,虽然是红烛拉扯着她过去。

“他官职在身,不定哪时出征,送过去吧。”说着,递给杜蕾思一个瓷瓶。

“师傅。”杜蕾思接过瓷瓶,她虽然对安景澜使用计谋嫁给自己,心有芥蒂,可是并非善恶是非不分之人,可是还是抬起了头,对着老者,四目相对,坚决,“师傅,我心有所属,不是安将军。”

“我知道!”

“你知道?”

“是啊,不就是那个红烛吗?那个红烛不就是……”

“师傅!”一道声音划破天空,突然袭来。

紧接着一挺拔身影落入视线。

“安将军。”

“杜小姐!”安景澜回礼。

来的正好,将自己手中的瓷瓶递给安景澜,“师傅给你的。”特意强调一下,不希望他误会。

老者闻此,怒目杜蕾思,恨铁不成钢。

杜蕾思接触到目光,便是抿了抿唇,对着安景澜道,“那日皇宫,多亏将军相助。”

安景澜看着手中的瓷瓶,那上面还沾染着她的温度,面具下的面孔带了一抹柔和,“是景澜冒失了。”

那个夜晚,她的话还盘旋在脑海,她守身如玉,她不惜出口伤人,说出那般侮辱他的话,不过是为了守住身子。

那一刻他嫉妒红烛如潮,一发不可收拾,才会迷了心智,那一刻真的就像那么有了床笫之欢,遂了女皇的意,遂了自己的心。

险些做了错事。

可是最终,肩膀上的家国大义,百姓安危唤醒了他。

他安景澜是为了黎明百姓安康和平而生的。

如若做了那等事情,杜蕾思那股子狠绝的劲儿,拼上性命也断不会娶了他。

那女子就像是一匹烈马,而他从未想过自己能够驾驭。

可是红烛……

“我去爹爹那边瞧瞧。”那天晚上的事情想起来令她不自在,便是借口离开。

老者摆了摆手,自是明白。

那女子走了以后,老者走到安景澜面前,“那次你问我要毁容丹便是为了她?”

对外宣称毁容毁身,身子是真的被杜蕾思破了,可是容貌却没有毁坏,而且女皇哪有那么容易相信,上位者的心思总是犹如蜂巢。

他便是找师傅寻了毁容丹,那蚀骨的疼痛,仿若一刀一刀划在了自己的脸上,那么的真实。

索性这毁容丹之所以为奇药,便是因为,那被药物回了的容貌会随着时间自行恢复,虽然时间缓慢。

但是那恢复的过程却也是承受着蚀骨的痛。

看着自家徒儿的沉默,便是明白了,老者抬起手臂,拍了拍安景澜的肩膀,“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毁容毁身。”

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走之前还不忘叮嘱,“自己的身子要在意。”

那石欲丹虽然只对女子有作用,可是那也是猛药,如若有人强制性的将药物作用吸出至自己体内,尤其那人还是男子,这副作用可就大了。

老者见着男子依旧不动,便是无奈再次开口,“如若将来想为她生儿育女,便……”

话还没说完,只见男子身子一颤抖,然后快速的拔开瓷瓶,将里面丹药倒入口中。

“哎哎哎!”来不及阻止,老者叹气,“傻孩子,吃一粒就行。”

“多吃点,多生。”

老者真的是险些摔倒在地,这个木头,真的是语出惊人,死不休啊。

这善佛寺里面反正已经是这番光景了,哦,对了,还有那一直站在墙下面转悠的六皇子。

姑且看看善佛寺外面的世界吧。

话说这玉石行的掌柜,摇着扇子,把玩着自己手里的玉石。

“不错不错,”玉掌柜频频点头,这批原石都很不错啊。

阿九干的真好。

“玉掌柜!”房梁上悬下来一个黑色人影。

对于温酒的突然出现,玉尧殇早就见怪不怪了。

“借一步说话。”温酒黑色的发丝悬了下来,都快到地上了。

玉尧殇看了看玉石行里面的人,最近新来了一批玉石,所以客人格外的多。

便是点了点头,“走吧!”去后面。

温酒应了一声,便是缩回了房梁上,然后黑影闪现,那房梁上已经没了任何踪影。

竟然是比那玉尧殇还早一步的来到了后面的小花园。

此刻,黑衣男子悠然的坐在亭子里面,手一边搭在桌子上面,看着缓缓而来的湖蓝色身影,“杜蕾思现在在善佛寺。”说完,看了一眼湖蓝色身影,已经行至亭子前,温酒继续说,“那是不是可以帮我去把红烛抢过来了!”

琥珀色的瞳仁伴着绿色,发出幽暗的光芒,他不光要了红烛绝情山庄庄主位子,还要他的人!

第六十章 折纸

烈日当头,一身黑色衣衫的男子在京都一处庭院门前徘徊。

他就纳了闷了,回想刚刚和玉掌柜的对话。

他本来是想让趁着杜蕾思不在,让玉掌柜帮着自己把红烛带回来。

因为毕竟之前是绝情山庄的人,他不便动用山庄的力量,所以才会和玉掌柜做了买卖。

他还记得刚刚,玉掌柜的表情,那意思就是笑他太傻太天真。

“杜蕾思在善佛寺,安将军可是也在?”

温酒想了一下,消息上说了,“对。”安将军是此次出行的总护卫。

“那今儿带不走红烛。”说罢,转身就走了。

“为什么?”温酒伸出手臂拦住那欲走的人,看着对方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是眉间微皱,“你知道什么?”

关于红烛的,他温酒不知道的事情。

绿色的眸子愈发闪耀。

玉尧殇神情冰冷,没了在外人面前那般的和气商人气派,只是散发着冰冷,酥胸挺拔,往前蹭了蹭,就在要碰到温酒的手臂的时候,后者退了一步。

玉尧殇紧逼其上,足下轻点地面,步步紧逼,直至把温酒逼到亭子的角落,眼角飞扬,眼神冷冽,出口,没有一丝情感,“交易以外的事情,自己去查。”

绝情山庄没人了吗?

再一眨眼,那湖蓝色身影已经到了亭子外面,温酒回过神,看了看自己的手臂,那里,刚刚被玉掌柜的胸碰到了……

不行,不行!他不能对红烛不忠!不行!他是要贞节牌坊的。

“知丫”一声,门开启了,也拉回了温酒的思绪。

急忙上前,“问一下,红烛公子可在?”

十男看了一眼自己身前的男子,尤其是那双眼睛,舌尖舔舐了一下薄唇,“你这双眼睛真美。”

美得摄人心魂。

“那你在多看两眼?”温酒唇间含着阴森的笑容。

十男却撇开了头,“小酌怡情,大酌伤身。”而对方那眼睛,看多了,怕是就沉迷其中了。

无法自拔。

算你识相,“红烛公子可在?”

十男沉默一下,开口,“在下也是来寻红烛公子,他不在!”

斩钉截铁。

不在吗?又想到了玉掌柜先前的话,看来这红烛公子和安将军还有联系?

来不及和这个男人再浪费时间了,便是急忙要走。

十男看着男子的背影,脚步轻点,便是跟了上去。

温酒看了一眼身后,脚下加快了速度,飞檐走壁,好不快乐。

“嘿!小子,还追呢?”真是后生可畏,后浪推前浪,但是他绝对不会被拍在沙滩上。

一个旋身,像是一跳跃的黑猫,轻松地来到了房檐最高处,看了一眼身后,唇角一边上扬。

只一瞬间,便是没了踪影。

十男薄唇紧抿,眼中带着愠怒。

该死的,跟丢了,眼皮子底下,跟丢了。

后来十男将此事告知了安景澜,安景澜看着窗外的夜色,手里面拿着杜蕾思给他的瓷瓶,有放了一粒药丸在口中。

悠然开口,“十男,边关如何?”

夏季快过去了,秋季丰收,玉楼民众大丰收,北漠民族又要蠢蠢欲动了。

“杜家又缺雪莲了?”那雪渊雪终年不化,很危险的。

十男这么一说,安景澜倒是想起来,这杜家主夫雪莲怕是要吃完了。

不过这次在善佛寺他也是见到了杜家主夫,面色红润多了。

看来雪莲还真的是名不虚传啊。

“过段日子,随你去边疆。”女皇也该下旨让他回边关了。

然后边关再次回来的时候,他和她怕是都要面对了。

那婚礼。

善佛寺里面。

安景澜闲暇的时候就和媚儿在一起,陪着她,看着孩子天真的笑。

在她的世界,一定有着无忧无虑,一定有着天很蓝草很青,人民很和平。

所以他怎么忍心打破。

六皇子一直缠着杜蕾思,致使杜蕾思只能窝在师傅的小寺院里面学习。

不过许是没了杂念,许是这香火旺盛之宝地,许是师傅教授的好。

她的功夫已然突飞猛进。

安景澜偶尔也会过来,点拨她两句,然后两人相视无语。

日子就这样过着,皇家在这善佛寺停了小半个月,杜蕾思并着爹爹也在这里呆了小半个月。

她时常想念红烛,但是又不敢太想念,怕红烛喷嚏一直打个不停。

所以只能投入书本学习之中。

夜晚,安景澜在,她断是不敢翻墙再去看红烛。

虽然那墙对她来说已经不在话下了。

怕安景澜对红烛怨恨,更怕那小尾巴似的六皇子。

终于,仿若是刑满释放。

终于,见了天日。

恭送了皇家人离开,媚儿从她的身边跑出来,抬起头,小巧精致的脸蛋看得出长大后定是绝美的容颜。

晶莹的眸子,一派清明,手挡在额头,遮挡着太阳。

杜蕾思蹲下身子,这样她就不会因为仰视而被太阳刺痛眼睛。

“媚儿乖。”

“这个给你。”媚儿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纸飞机。

“真漂亮。”那每一个折痕都很工整,可见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媚儿扁了扁嘴巴,眼神瞟了一眼不远处的安景澜,那双眼睛正注视着她。

刚想开口的话,被生生的憋了回去,咽了下去,吞入腹中。

“送给我的?”杜蕾思拿着飞机,在手中,然后朝着空中划了一个弧度。

却是不忍心撒手,她怎么感受不到,这飞机折的,花了多少的心思。

媚儿只看过一次她折纸飞机,而且她还没有刻意的缓慢速度,教她。

这孩子,定然是将自己送给她的的纸飞机拿回去以后,拆开来仔细研究的。

定然下了一番工夫,凭着这孩子的心思,这份情谊,她定然会好好地保存这纸飞机。

将纸飞机放好,放在怀中。

“我很喜欢。”

媚儿回到了安景澜的身边,安景澜的视线还在杜蕾思的身上,移动不开。

纸飞机,

她很喜欢。

脸上的笑容是真挚的,就好像面对红烛的时候。

红烛……

想到了什么,眸光低垂,染上一抹悲伤。

“哥哥,为什么不告诉嫂嫂是你折的。”

安景澜抬头,看着媚儿的天真无邪,抬手,将吹到她脸庞的发丝拢到了耳后,面具下的脸带着笑容,轻柔的说,“等你长大,就懂了。”

长大了,遇到喜欢的人了,就懂了。

那种想见却不敢见的心情。

第六十一章 吃药

本来想一出来就去看红烛的,但是爹爹在身边,便是现先行回了杜家。

安景澜护送着皇家回了宫中。

杜家主也是听闻了此事,对于皇家对于杜家特殊的照顾,很是开心。

对着杜蕾思开怀大笑。

“娘亲可否允我与张勤才等人一聚?”杜蕾思小心翼翼的问着。

杜家主闻此,停住了笑,“洛柳楼?”

“不不不!”急忙摆手,红烛不在了,她还去洛柳楼作甚,自然是去红烛的院子了。

她想念红烛的紧。

“早些回来。”眼看着自己夫郎又要替女儿说话,杜家主摆了摆手,算了吧。

去吧。

腊梅和腊肠听闻杜蕾思回来了,憋疯了的腊肠非要跟着杜蕾思一起出门。

腊梅自然是无可奈何,弟弟最大。

杜蕾思对这个宠弟狂魔真的无语了。

“都跟着吧!”

就这样,杜小姐领着两人这次大摇大摆的出了杜家大门。

在杜蕾思看来再好的马车也不过是小汽车,她不喜欢。

只喜欢高头大马,那就像是现代的摩托啊,她喜欢。

这京都繁华,自然不能随意骑马。

可是此刻却偏生有人骑着马而来,街道上的人都急忙避让。

马儿过去之后,路人皆指点,交头接耳。

腊梅凑到杜蕾思耳边,“怕是将军又要走了。”

杜蕾思循着话语看向那高耸的宫殿。

又看了看那遥远的边关,是啊!

边关少不了那个人。

恩来楼上,三个人早就等在了那里,看着远去的马,贾平匈眉头微蹙。

杜蕾思上来,四个人一下子没了声音。

“黄鹰要走了。”贾平匈开了口。

张勤才点了点头。

李胖子拨弄着眼前的饭菜,好撑啊!怎么不早说要来这恩来楼聚聚。

如果早知道的话,她定然在家中少吃一下。

这下子,好了,嘛也吃不进去了。

“安将军也要走了。”语气里面没有贾平匈那一点的不舍。

她,不怕他走。

怕的是,他回来。

如若回来了,也到了秋季。

那么,婚礼也就来了。

想到婚礼,她的心竟然没来由的抽痛。

“我先去看看红烛。”站起身,开了口。

张勤才想要说什么,最终开口,“去吧。”眼神看向一旁,去吧!

因为此刻局势已定,将军回来,那定然板上钉钉了。

不能与心爱之人名正言顺的苦痛,她怎么会不知道。

贾平匈也站起身子,拍了拍杜蕾思的肩膀,“此次皇家去善佛寺没让我娘护卫,而选了将军,女皇特意的安排。”

杜蕾思并没有大吃一惊,好像早就想到了。

女皇上次让他们二人去了宫中,用了石欲丹,她便是想到了女皇的迫不及待。

以及多疑。

此次特意更换了贾平匈娘亲的护卫,这般的做法,已经像是在大众,想整个朝廷,整个权势都在宣布。

安景澜是嫁定了杜蕾思。

果然啊!上位者的心思。

突然觉得那个人的悲伤,脑海中浮现媚儿纯真的笑容,更加凸显了那个人的落寞。

面具之下的,不为人知。

她知道自己绝对不可能爱上安景澜,她只是说不出的钦佩吧。

那种,并不是爱情。

她的爱,只属于红烛。

不知不觉的来到了那个小院子,夜空下更加显得静谧。

“夜深了,送腊肠回去吧。”杜蕾思轻声嘱咐。

“我先带你翻墙,我再走。”

杜蕾思顿时暴跳如雷,“这里又不是杜家,我翻什么墙啊我。”

呵呵呵!腊梅额头三条竖线,“那我先和腊肠回去了,明天早饭我替你挡了。”

“午饭呢?”杜蕾思可怜兮兮。

腊梅摇摇头,心有余而力不足,她们家杜家主母可是精明透顶的。

杜蕾思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走吧!

然后转身进了院子。

侍人开了门,见到杜蕾思便是想去告诉公子。

“我自己过去。”给他一个惊喜。

进了屋子,里面只有烛光在摇曳,屋子很安静。

可以听到几声咳嗽。

被刻意的压低了。

杜蕾思急忙上前,那人还在睡梦中,可是眉头紧皱,睡得极其的不安稳,面色苍白如纸。

杜蕾思蹲在床边,那人的手腕纤细,露在被子外面,长发披散下来,压在身后,杜蕾思的手抚摸上男子的手腕。

瘦了。

他病了吗?

眼神已经染上了焦急,无声询问着身后的小侍。

侍从点了点头,想表达什么,表达不出来,着急。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的人悠然转醒。

视线渐渐的变得清晰,“你怎么来了?”情绪激动,想要起身,喉间却传来刺痒。

“咳咳咳……”最终却咳弯了腰,头扎在了女子的怀中。

杜蕾思安抚着男子清瘦的后背,那骨骼更加的明显,仿若要穿透那薄薄的肌肤。

这人,又没有好生的照顾自己。

“吃药了吗?”红烛向来懂事。

那小侍想说什么,可是看了一眼红烛,最后闭上了嘴巴,什么也不敢说了。

“把药拿来!”口气染上不容拒绝。

小侍一愣。

“去拿吧!”红烛抬起头,苍白如纸的面容,嘴唇干裂。

小侍急忙起身,那药一直温着呢,这就去拿。

“红烛错了!”男人乖巧的将头靠在杜蕾思的肩膀上面,眼眸闭着,长长的睫毛好像蝴蝶的翅膀。

乖巧的让人心疼。

“哪里错了?”杜蕾思口气依旧不好。

“让小祖宗担心了。”强压下咳嗽,说着话。

杜蕾思实在不忍心,不忍心生他的气。

“红烛,你错在没有照顾好自己。”

因为你没有照顾好自己,所以我才会心疼,才会生气,气自己的无能为力。

“红烛知错了。”软腻的语气,惹人心怜,哪里还有气。

哪里还舍得生气。

伸出手臂,揽上红烛的腰肢,自己也坐了下来,让他靠的更加舒服。

杜蕾思挺直了腰板,让歪斜在她肩膀上的男人,靠的更加舒服。

扭头看着男子弓起的腰身。

因为身材高,所以将头靠在她肩膀上,后背式弓起来的。

想起每次的拥抱,男子将头扎进她的颈窝,也是这般的弓起后背。

他一直在委屈自己,只为和自己靠的更近一些。

第六十二章 屁股疼

看着男子乖巧的一口气将那黑乎乎的药汁全都喝完了。

杜蕾思接过小侍端着的蜜饯,拿了一颗投喂到红烛的口中。

“不苦。”红烛乖巧的说道。

杜蕾思抚摸上他的脸,由于生病,这个人没有什么精神,眼皮子都是耷拉着,强忍着睁开。

却是不舍得睡下去。

“睡吧!”杜蕾思轻哄着。

“你会走吗?”红烛依依不舍。

“不会!”杜蕾思谴退了小侍,为红烛盖上了被子,然后自己也上了床,搂着红烛,“陪你一起睡。”

“红烛今儿怕是不能伺候小……”

杜蕾思一个吻盖住了红烛欲说出口的话,吻很深,辗转。

空气中浮现起暧昧的气味。

“睡吧!来日方长。”身体最重要。

红烛自是明白那是杜蕾思在乎自己,小别胜新婚,半个月的分离。

她怎么会不想。

却是因为自己病着,而忍受。

顿时觉得甜蜜,将头歪靠在杜蕾思的胸前,困意来袭,真的累了。

那石欲丹比他想的还要烈,虽然有师傅的帮忙,但是身体上的恢复,还真是要一段时间了。

他有多少个夜晚没有这般安然踏实的睡着了。

时间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可是边疆的动荡终究是随着快马加鞭进京的次数越来越多而变得愈加严峻。

终于,女皇下旨,昭了常胜将军安景澜并着杜蕾思一起面圣。

边疆战事看来严峻非常了。

只是杜蕾思不明白,为何还要昭告自己一同进宫,这一番进去又是免不了的一番周旋。

女皇的精神不是很好,必定也是为边疆战事劳累了。

这北漠的民风彪悍,如若不是上位者是个草包,怕是玉楼也是艰难抵挡。

安景澜终究是武将中的佼佼者,虽然是男儿,可是在这玉楼,放眼看去,北漠边关也就只有他能够去抵挡。

女皇显示客套了一番,后来见着底下的二人都在周旋。

便是直奔了主题。

果然不出所料,那便是让大将军去边关,照例嘱咐了几句,便是又将安景澜支开了。

去见了媚儿。

只余下杜蕾思和女皇,上次的交手,让女皇这次没了和她玩躲猫猫的游戏。

直奔主题。

“安将军回来后,也就到了婚约的日子。”

杜蕾思自是明白,便是沉默着默认了。

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

更何况她这一介小小的草民,家里经商,更是要靠着官家,她能说什么?

“安将军离开的这些日子,杜小姐说过的话可要算数。”

杜蕾思抬眸,女皇的目光如炬,伸出食指。

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草民只娶将军一人。”

“年轻人记性就是好啊!”女皇笑了笑,满脸欣慰,可是眼眸深处明显的放松,还是让杜蕾思捉了个正着。

察言观色,她自小在别人的眼色下生活,这点东西,怎么能逃过她的双眸。

“那个红烛,好生安置了吧!”

杜蕾思这下子,满眼骇然。

女皇目光丝毫不弱,那里面甚至还满满的威胁。

“太女君如身边的通房小侍还缺那么一位。”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

哈哈哈哈!上位者啊!

钱权在手,心,却怎么也踏实不下来。

“草民定铭记!”

从皇宫里面出来的时候,杜蕾思有些累了,天空明明一派晴朗,可是她的心里面却是布满了阴霾。

“突然想起家中有事,就不送将军了。”

安景澜看着女子的头顶,墨发漆黑,头顶的两个漩涡看得真确,唇角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容。

怕是他出征之前,这便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道了别,杜蕾思心情烦闷,便是直接上了恩来楼。

贾平匈在巡城,恰巧路过恩来楼,见她在上面独自一人。

便是上来看看。

“心情不好?”贾平匈长臂一掀衣袍,利落的坐在了杜蕾思的对面。

“你心情倒是挺不错。”杜蕾思斟了一杯茶水,递给了贾平匈。

“将军要回边疆了吧?”喝了一口茶水,目光看向了远方。

“你这还做什么护城卫士,支起一帆布,神算子啊!”杜蕾思打趣贾平匈。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没事。”将杯子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起身,作势要走。

“对了!”想起一事,“听手下人说,在红烛院子前看见过温酒徘徊。”

“嗯?”杜蕾思放下水杯,看了一眼贾平匈。

她特意和贾平匈打过招呼,多多留意着红烛住处,保护着点。

怕是绝情山庄找麻烦,虽然这古代江湖,她不甚了解。

但是前世身为一名卧底,黑道里面摸得清楚,所以那些条条框框,以及保密工作。

都应该是异曲同工的。

她就知道,绝情山庄前庄主,怎么可能轻易脱身。

这不,新上任的庄主,都亲自来处理红烛了。

“我和你一起走。”杜蕾思拍案而起。

两人行至楼下,杜蕾思太着急,着急出门。

却是被前台伙计拦住道路,后厨拿着刀出来,“本店禁止赊账。”

杜蕾思一愣,指了指后面,“她付!”

话语落下,直奔斜对面玉石行。

进门就大喊,“温酒你给我出来。”

丝毫没顾及自己对于那个人妖的避而远之。

“这位小姐有何吩咐?”伙计急忙上前,准备处理这棘手的突发事件。

“温酒呢?”怒目伙计,那意思就是,不是温酒的,躲开,免得惹祸上身。

“喵~”一声猫叫自杜蕾思头顶传来。

抬头看去,男子一身黑色衣衫,头发倒是规整的束了起来,白玉簪扣。

“你下来。”你要不下来,我可就上去了。

“你上来啊!上面可好玩了!”他刚又去锦衣坊拿了几件花花绿绿的衣服,正撕扯的开心呢。

足间轻点,师傅教的武功,差不了。

可是,为什么没人告诉她,脚尖用力不用太猛,这不是高高的院墙。

只听“嘭”的一声,杜蕾思的头撞到了房梁上。

然后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臀部的疼痛致使她立马弹跳了起来。

“喵~”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温酒,脸皱成一团,真真的为她感到疼痛,手还作势放到了自己的屁股上,“疼不?”

“嗯!疼!”疼死了……

第六十三章 鬼门关

揉着屁股,那温酒倒是从房梁上面跳了下来,如同轻巧的猫儿一般。

“你你你……”杜蕾思指着男子。

“我我我……”男子也指着自己。

玉尧殇从外面回来,见到的就是这番滑稽的光景。

“杜小姐来了!”语气里面那热情劲儿,让温酒听了,不禁撇嘴。

“玉掌柜。”杜蕾思手从屁股上拿了下来。

看到这个人妖,她就像赶紧离开这里,对着一旁的温酒竖起了中指,眼眸犀利,“温酒,你要是敢动红烛一下,我就……”

“你就怎么了?”不怕死的继续挑衅,温酒一副欠揍的样子,双臂环胸。

杜蕾思看了一眼房梁,摸了摸刚刚撞到的额头,“我就把锦衣坊的衣服全买下来。”眼神一勾,咬着后槽牙说着,“尤其那些花花绿绿的。”

让你没得撕扯。

“你……”温酒环在胸前的双手拿了下来,眼神愠怒。

“我怎么会伤害红烛?”温酒收了玉掌柜的眼神,便也就不想和杜蕾思继续闹下去了,“我保护他还来不及。”

“我曹!”杜蕾思一听更是来气,“那是我的男人。”

“没成亲!”玉掌柜兜头泼了杜蕾思一盆冷水。

“关你屁事。”杜蕾思白了一眼玉尧殇。

“怎么不关玉掌柜的事情。”温酒嘴上快,便是连珠炮轰,停不下来,“我们说好的,红烛归我,你归玉掌柜!”

天啊!闻此,杜蕾思菊花一紧,手心中那触感再次传来,摸着的屁股此刻都觉得滚烫。

不过,什么?

红烛归他?

真是的,起初就觉得这个小子不是正常人,真的啊,没想到,还是个弯的。

“你竟然把主意打到我的男人头上?”不行!坚决不行!

这绿帽子,不能戴。

而且,红烛绝对不会给她戴绿帽子的。

“红烛是我的。”温酒丝毫不甘示弱。

“戳爆你二弟。”杜蕾思抬脚照着某人的裆部就去了。

“嗷呜”一声,杜蕾思听着都疼,忘了自己和师傅学了功夫,力道不比之前那般的柔弱了。

温酒的面上闪过赤橙黄绿青蓝紫,最后竟然强扯出一抹笑容,“没事!废就废,反正我用不上它!”

信息量太大,杜蕾思一时接不上话。

感情这位是个“0”号。

对面的男人嬉皮无赖,对于红烛,那却是胸有成竹。

杜蕾思怎么可以软了下去,红烛是她的。

就在两个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旁一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终于走了过来。

随手将衣服扔给了温酒,花花绿绿的衣服,温酒的最爱。

一跃而起,跳上房梁,“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继续去撕扯衣服。

手上功夫要到家,到时候,撕扯起红烛的衣服就毫不费力了。

最好不要穿衣服。

“我不是蕾思!”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玉掌柜,杜蕾思急忙宣告了自己的立场。

“我知道!”似笑非笑,脚下步伐却是不停,一点一点向杜蕾思靠近。

最后将杜蕾思逼至后院的小花园亭子中,邪魅的双眸上挑,像是目标锁定了猎物的吸血鬼,鲜红的舌头伸出,舔舐了一下上嘴唇。

“那夜的茉莉花开的真是漂亮!”终究,那层窗户纸捅破了。

玉尧殇看着被禁锢在自己怀中的女子的面容,女子惊骇的表情,便是更加确定了。

“我五成的利润都给了太女君如。”继续缓慢的说着,语言妖娆,整个人也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手就那样抚摸上杜蕾思的下巴,“花魁,说好的初夜呢?”

杜蕾思眼看着隐藏不下去,原来那个人妖直到那日的花魁就是自己了。

她最善于伪装,前世多少次面临被戳穿。

因为她是卧底,越是这种情况,越是敌人的压力大,越是要抗住。

走投无路,大不了同归于尽。

秘密这种东西,谁身上还没有啊。

玉尧殇低头,见着自己的那处正被女子攥入手中。

“杜小姐真是好功夫。”

“床上来战?”杜蕾思反客为主,步步为营。

两个人的姿势渐渐地变了,杜蕾思向前倾,而那男子后背微微的向后仰。

“玉某迫不及待。”

杜蕾思唇角一边上扬,眼神里面漂浮起了玩弄之意,浓烈至极,她从来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咸鱼,体内的狠厉因子在慢慢的苏醒,真拿她黑白两道混过的人当吃素的了。另一只手,拍上玉掌柜的臀部,游走在菊花周围。

邪恶的笑容浮现在整张脸上。

玉掌柜也不是一般人,强者和强者之间对决,总是不容易分个高下。

战事怎么会这么快停歇。

男子垂下头,发丝散落,垂在女子的肩上,嘴唇靠近女子的耳边,吐露芬芳,带着情。欲,那双眼睛却是清澈无比。

“后面用不上。”大手覆盖上杜蕾思攥着自己那处的小手,一个用力,后者吃痛松开手,然后大手将小手往下游走,常人的话,那个部位应该是会阴,可是这玉掌柜……

杜蕾思的手仿若触电一般,急忙缩了一下。

“你是……”不是人妖,是阴阳人……

“摸了我,就是我的人。”邪魅的声音,慵懒的神态,另一只手抚摸上杜蕾思的墨发,语气清冽带着坚决。

“管他什么红烛,绿烛,还是蜡烛,你是我的。”强烈的占有欲仿若在胸腔,奔涌而发。

从没有这么一刻,他的罄族意识这么的高涨,体内的力量在猛烈的冲撞,脖子上面青筋暴起,仰起头,喉结耸动,双目都变得通红。

电光火石之间,一阵蓝光出现,快速的将杜蕾思和玉尧殇分离开来。

头发披散在脸上,玉尧殇的脸,杜蕾思看不真切,只看到,他削弱的瘫倒在蓝衣男子的身上。

蓝衣男子深深地看了杜蕾思一眼,然后带着玉尧殇离开了。

一切那么快速,让杜蕾思一脸懵逼,刚刚发生了什么?

却不知,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第六十四章 由爱生怖

“小红烛!”杜蕾思翻墙而入,很是简单嘛。

红烛在院子中,见着她来,便是笑了,温婉的笑容,借着月光,洛神大概都不过如此吧。

“我这功夫厉害了。”水上漂姑且不说,反正普通墙头他都能翻过去了。

“是是是!小祖宗最是厉害。”缓步走来,张开双臂,杜蕾思像是一只纷飞的燕子,就往他的怀中扑去。

一夜,又是多情夜晚。

女皇的话还在耳边,多少杜蕾思还是忌惮的,为红烛担心,所以才会夜间翻墙而来吧。

“红烛,怎么那么多人阻拦我们在一起。”

“都有谁?”说来听听,男子换了个姿势,让女子靠在他的胸膛更舒服一些。

“有女皇,有温酒,有玉掌柜。”掰着手指头,“还有安景澜。”

“安将军不是不管吗?”他什么时候明确说过不让她与红烛交好了。

杜蕾思摇了摇头,手臂环上男子劲瘦的腰,“反正你是我的。”

又抬起头,“红烛,你不喜欢男的吧?”

红烛低头,用自己的额头顶了一下杜蕾思的额头,“想什么呢?我只喜欢你。”

“那温酒没戏了。”

“温酒?”怎么又扯上温酒了。

“温酒在你门前转悠。”杜蕾思悄声说着,就怕隔墙有耳。

他知道啊,十男告诉他了。

等待着杜蕾思的下文。

“而且温酒和玉掌柜做了交易,温酒要你。”

“那玉掌柜呢?”挑了挑眉,见杜蕾思眼神有些闪躲,生了逗弄她的心思,“也是要我?”

“呸呸呸。哪有3p那种恶趣味。”杜蕾思坐起身,身后的男子跟着起身,将被子披在她的身上。

“玉掌柜要你?”眉心蹙起来,不好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人闹着玩呢。”见着红烛还要问什么,杜蕾思不想要继续这个话题了,“反正我只喜欢你。”

木雕刻得的是你,心里也是你。

红烛无奈的笑了笑,他不愿意继续谈下去,他怎么忍心强迫她。

满眼的宠溺,最后将头窝进了女子的颈窝,“那红烛还要……”

杜蕾思对于这方面,那简直是有求必应。

此刻心坎都是愿意的,立马翻身将男子压在身下。

窗棂透进来的月光照在红烛如陶瓷一般的肌肤上面,泛着晶莹,脸颊红润,氤氲生辉,格外的诱人。

窗幔遮盖下来,掩盖了一室的旖旎。

玉石行

昏暗的室内,显然是在地下或者某间密室里面,因为这里面没有一丝的光亮,还泛着阴暗潮湿。

房间的四角各自被摆放了夜明珠,这才让昏暗的房间有了一丝光亮。

床上的人面色惨白,头发已经恢复了黑色,不过仔细看过去,那发梢还是泛着幽然的蓝光。

“磬族神力还是无法把控吗?”阿九焦急的看着缓缓睁开眼睛的男子。

男子唇瓣泛着紫色,在惨白的脸色的映照之下,更加显得可怕,那嘴唇已然成了黑色的。

“不稳定。”男子牵强开口给了简单的回答。

“主君,切莫动心。”心动了,便是最不好把控了。

罄族神力本就不好把控,如若他的心再动了,那么未来的一切就真的渺茫了不说,之前的努力很可能就是前功尽弃了。

“女人,玩玩就罢了。”床上的人扯出一抹笑容,身体的无力虚脱,让他的笑容很是难看。

“温酒没发现吧?”那日实在是太冲动了,凉亭之中竟然没控制好,让罄族之力蹦出体外。

索性那杜蕾思是个门外人,否则定然发现了这微妙的奇特。

“没有。”温酒那个人在房梁上专心的撕扯衣服,“还多亏了你带回来的衣服。”

床上的人随着阿九的笑,跟着笑了几下,胸口沉闷,“咳咳咳……”

咳嗽了起来。

“主君,注意身体。”这话说的严肃,毕竟,罄族的纯正血脉,如今就他一个人了。

原本的姓名也没了踪影,他后来取名玉尧殇,生意做大了,玉楼皇室注意到了她。

为表忠心,他为自己冠姓为玉。

女皇大喜,允了。

所以这玉掌柜在玉楼也算是传奇的一号人物。

温酒那次骂了屋子里面的所有东西,也没骂他玉尧殇一句。

“六皇子那边什么情况。”这颗棋子,也是要培养的。

“日夜想着见主君。”阿九白了屋顶一眼,有些无语。

主君这美男美女计用的还是得心应手的。

“那就好。”床上的人喘了口气,似乎是累了。

“过几日他就该来了。”过几日安景澜出征,那么那个皇子定然会借着送将军的借口央求女皇出来。

阿九还想说什么,一回头,看到床上的那人,已经歪着头,睡了过去。

看来真的是累极了。

也对,这个人,劳心劳力,真的怕他心力交瘁。

缓缓地走了过去,拉过被子为男子盖上。

一旦定了日子,那么时间就好似飞起来了一般,一下子,就到了日子前。

眼看着,将军回边关的日子就在眼前。

这夜,安景澜来到了善佛寺后面的小寺院。

老者好似预料到他会来,就那样端坐在菩提树下,双腿盘了起来,胡须落在两腿之间。

“来了。”听脚步,就知道,是那徒儿。

“劳师傅费心。”师傅在他身上真的没少倾注心血。

“平安归来。”老者睁开眸子,看着安景澜,“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能不明不白的走了。

定要留着性命结了自己的姻缘,这个木头徒儿,姻缘线已经被他结成了一个大扣子。

现在还想挥剑斩情丝,怎么可能。

且不说他自己受不了,就是看着那女子伤心,他定然比谁都不忍。

“由爱生怖,越是爱一个人就越怕她不能原谅自己,便是生了心魔,从而望而却步。”老者一语中的,道破安景澜的心思。

是啊!安景澜现在对杜蕾思的心思便是如此。

因为爱得深,知道那个女子同样对他情深,所以更不敢说出口,他怕,那个女子不原谅他,而且连红烛都不原谅。

那么之前浓烈的爱,只会变成对两个人的深深伤害啊!

第六十五章 你不一样

安景澜走了,果然,那是他们之间的最后一次见面。

可是将军走就走了吧,但是杜家人却是把杜蕾思看得特别的紧,好似得了什么命令。

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定然是宫里的那位。

爹爹一直将她带在身边。

“爹爹,如厕您也要让我跟着阿?”杜蕾思真的是无语了。

杜家主夫想想也是,便是将一物件塞到了杜蕾思身旁的腊梅手里面,然后说道,“领着小姐去祠堂吧。”

什么?不是吧!

杜蕾思欲哭无泪,真想说,爹爹,我陪您去如厕,你蹲着我站着,你在里面,我在外面守着。

腊梅摊开手,赫然是‘跪的容易。’

“小姐,主夫还是疼你的。”最起码还留下了这么一个法宝。

“疼疼疼,疼你弟弟!”

“小姐!”作为一名资深的宠弟狂魔告诉你。

骂我都可以,但你不能骂我弟弟。

结果杜蕾思跪在祠堂里面,苦巴巴的看着一旁的腊梅,“好腊梅,我膝盖疼。”

比吃鸡连这三局落地成盒还疼。

腊梅不为所动。

“腊肠这个孩子吧,心眼儿好,长得好,性格也好,人品好,思想品德也好。”杜蕾思说着,抬眼看了一眼腊梅,见后者表情有些松动,便是心下一喜,觉得有戏,便是加了把劲儿,“最是那欺负我的时候,我都觉得欺负的好。”

果然,跪的容易出现在了眼前。

“我去给你拿点吃的。”

杜蕾思喜笑颜开,“你有个好弟弟。我好羡慕。”个屁啊。

腊梅笑的更加欢乐,“我再给你拿个鸡腿。”

得嘞~

杜蕾思将跪的容易戴好,对着那一堆牌位,心里面好虔诚。

盘算着单排好还是双排好呢。

单排,怕遇到垃圾队友,万一队友四黑,那么她只能敢怒不敢言。

双排的话,认识朋友当中,那帮黑道上的,还没开打,就开语音把对面骂哭了。

最后被别人举报。

不好不好……

原来杜蕾思想的是这般的排位。

所以她也算是明白了,她不喜欢这个地方,是有原因的,因为那么多牌位(排位)。

而且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跪的膝盖疼。

话说这六皇子,果然就是央着女皇趁着大将军去边疆的空子,出来了。

出来以后,自是没有别的地方,直接就奔着那玉石行去了。

玉掌柜坐在亭子里面,看着书。

六皇子不忍心打扰,便是站在了不远处就那样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生的真是极好看的,每次见到,总是能够让他心惊肉跳的,这个形容词不好,应该是,总是让他心里面像是有小鹿乱撞一般的感觉。

“哟,六皇子来了啊!”温酒这下子换掉了黑色的衣服,穿上了花花绿绿的衣服,准确的说,这些花花绿绿的是布条,那衣服,色彩斑斓,堪称一道道彩虹。

“是不是阳光下我最灿烂。”温酒扬起手臂,还在六皇子的身前转了一个圈。

六皇子见此,险些噎到,

不过这个样子也是极好的,因为之前温酒这个男子在玉掌柜的身边总是转悠,他还在担心,与掌柜会不会和温酒擦出火花。

但是此刻看来,这个男子的审美还真得是非常的彪悍啊。

他之前的担心真的是多余的了,这样的男子,玉掌柜怎么会看上呢。

不过这边的动静也惊扰到了亭子里面的人,那人已经站起了身子。

长身玉立,周身凝聚着儒雅大气,他的头发是披散下来的,整个人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对着六皇子浅浅一笑。

如,出水芙蓉,一般美好。

“身子不爽利吗?”这玉掌柜可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子,六皇子这个紧张得劲儿。

走到身前,看着比自己还高的女子,有些担忧,脸色好苍白。

“要不我叫宫中太医过来?”

“不必了。”玉掌柜笑的儒雅,连拒绝都是软腻的,心下冷笑,叫太医来做什么?

找死吗?他体内的罄族神力还没有完全控制好,很容易在次爆发,不管是外界因素,或者自身因素。

“真的无碍?”六皇子满脸关切。

玉尧殇笑了笑,将书本合上,放在了桌子上面,“得六皇子关心,玉某无碍了。”

这话说的暧昧十足。

尤其是听到了六皇子的耳朵里面,简直就是心花怒放了。

伴随着娇羞,低垂下了头。

看了一眼温酒,后这见玉掌柜看过来,便是接着转了一个圈,嘴巴张合,无声的说着,“好看吗?”

玉掌柜点了点头。

好看,太好看了!他眼瞎了。

温酒得此,便是急忙屁颠屁颠的出门去了。

于是乎,晚上贾平匈来到了杜家府上,杜蕾思当时刚从祠堂里面出来。

“什么,那神经病穿的花花绿绿,花枝招展?”

贾平匈将白日里面巡城的姐妹看到的情景,告知了杜蕾思。

杜蕾思气愤极了,连说了三个‘神经病’。

想菊花开,想疯了啊。

可是你也别把主意打到我男人的身上啊。

于是,这夜黑风高,杜蕾思再次翻墙而出,去了红烛那里。

却碰了一鼻子灰,说是红烛外出了。

杜蕾思就纳闷儿了,这都脱离了绝情山庄,怎么就又玩失踪。

暗暗下定了决心,等到红烛回来,定要问个明白。

结果最后,月黑风高夜,真的就是翻墙玩儿了。

话说这六皇子,还真的是就赖在玉石行不走了,本来这夜晚都降临了,可是他依旧像是一块口香糖一般的黏在了玉掌柜的身后。

玉掌柜一脸无奈,可是一直保持着微笑,眼神里面还有着淡淡的宠溺。

六皇子可是高兴坏了,他就是喜欢爱人这个样子,拿他没辙,最后还是不忍心说自己的样子。

本皇子就是这么傲娇。

看不惯吗,这么傲娇也有人宠着……

哼!

最后,月上中天了,实在坐不住了,温酒已经在房梁上睡着了,呼吸声传来。

六皇子打了个哈欠。

“玉某带皇子去客房。”玉掌柜笑着开口,大女子风范,绝不轻薄了人家男儿。

“我去,我来了这么久,你都没说让我去客房。”房梁上的温酒一跃而起。

“你不一样。”话是对温酒说的,可是眼神一直看着六皇子。

皇子闻此,羞怯的低下了头。

真好!

第六十六章 男状元

夏季已经到了末尾,可是天气依旧很热。

红烛也不在,杜蕾思便是百无聊赖,不过女皇与之谈话过后,她的心里面总是有些不踏实。

她想要将那个人护在身下,可是又不能和杜家有着牵扯。

在天子眼下动手脚,真的要绞尽脑汁。

这不,刚刚又和娘亲吵过,说什么也不接手杜家的生意。

“娘岁数大了。”杜家家主软硬兼施。

“您老当益壮。”

“要多花些时间陪陪你爹。”继续软了口气。

“爹爹我帮您陪着。”

“孽子!”杜家主双手拍案,身子站了起来,脸色难看至极,鼻孔都冒了烟。

杜蕾思在街上逛游,想着做点什么,走到了一处胡同口,看到了一青衫男子。

男子背对着她,蹲在那帮孩童身前,墨发被规整的绾了起来,

“这是……”男子声音温润如玉,如青葱一般的手指,竖起了食指。

那孩童中有人便是答道,“食指。”

男子耳朵微微动了一下,面上定然也是笑了,揉了揉孩子的头,“对!”

然后又依次的束起中指,无名……

孩子都回答上来,稚嫩的声音,伴随着男子如清泉纯净的嗓音,一路蜿蜒而上。

指引光亮,那是圣洁的光芒。

男子束起大拇指,继续指引着问道,“这个呢?”

就在有的孩子张开口想要回答的时候,突然一道声音传来,“那是牛逼!”

声音洪亮中饱含顽皮,桀骜。

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孩子说完那句‘牛逼’,就撒腿跑了,一瞬间,打乱了所有的思维逻辑。

一瞬间,所有人愣在当场。

“噗嗤”一声,杜蕾思先是笑出了声音。

声音猝不及防的出现,也惊醒了男子,青衫男子站起身,转身,看着歪斜着身子,双手环胸,依靠在墙上的女子。

女子笑的明媚,无害,他的心才落了下来,但是动作还是依旧。

手臂微微张开,以老母鸡护着小鸡的姿势,呈现一种保护姿态来保护着身后的孩童。

“我不是老鹰。”杜蕾思抬起手揉了揉鼻尖。

“这位小姐,可是有何事?”男子的声音里面淡淡的。

如若杜蕾思没有听到他之前与孩子们说话的声音,那么会以为这个男子的话语很平常。

可是这般下来,反差有些大,那男子对着她的话语中,带着疏离以及戒备。

是的!

戒备!

杜蕾思这种前世睡觉都不敢睡踏实的人,最是能够感受到。

杜蕾思的的目光仔细的打量他下,唇红齿白,柳眉长身,身的书卷墨香,黑白分明的眼睛坦荡干净灵气逼人。

是个不错的男子,他身上如水的气息平静幽远。

“偶然路过。”杜蕾思笑,笑的莫不经心。

双眼移开男子,看了看他身后的孩子们。

孩童们躲在他的身后,可是那双滴里嘟噜的大眼睛还是会悄悄的打量着不远处的女子。

“那我们先走了。”

男子一笑,柔和的笑容,如同春风拂面。

杜蕾思的脚就那样向前垮了一步,身子动,嘴巴也就与此同时张开了,“公子为何不办一学堂。”

男子的身子一顿,杜蕾思继续说,“我可以出资。”

后来杜蕾思将这个话说给了腊梅听,腊梅白了她一眼,“您拿什么投资?”

那些首饰都被她换了钱财,交给了红烛公子。

杜蕾思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她的世界一直是复杂的,她世界中的人也是黑白掺杂,人心难测。

所以在乌云笼罩,遍地黑暗的那个沉浸中,突然一束光照了进来。

像是在昭告,这里也有光明的。

所以她伸手,想要留住那束光,她没有别的心思,只是不想那束光被黑暗驱赶。

她,心也不大,有红烛就够了。

男子低下头,和孩子们说了什么,那些孩子们便是都离开了。

脚步抬起,身子转了过来,青衫动,人影笼罩了杜蕾思。

“杜小姐花天酒地的那些钱的确可以建造不止一座学堂。”还可以请上好几个先生。

杜蕾思一愣,身子站直,负在身后的手交织在了一起。

脸上那刚才还剩下的一抹漫不经心,此刻消失殆尽,“你认识我?”

她知道自己是个二世祖,京都之中,名声不好。

但是这古代毕竟网络信息不发达,而且什么摄像摄影不都还没有,

即便是有关于她的画像流传出来,就好比前些年。

书坊里面流传出一画册,上面记载着京都之中有名的人。

她很荣幸的被列为其中,那种册子,一页一个画像,画像下面有备注。

就像是现代的动物百科全书,什么羊驼,底下是一张羊驼的照片,在下边有着羊驼的介绍。

羊驼(拉丁学名:vicugnapacos,英文名:alpaca)为偶蹄目、骆驼科的动物,体重55-65千克,头体长度1200-2250毫米等等。

但是最下面还要加上:网民恶搞的十大神兽之一——草泥马。

杜蕾思就是这样,她的底下备注,花天酒地,见到美男,五体投地。

重点不是那些,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tmd那个画像什么鬼?

八字眉,小眼睛,最受不了的是那大鼻子。

俗话说得好,鼻子大,**强。

画册一出,人们皆指着她画像上的鼻子,频频点头,“没错!没错!符文相符!图文相符!”

杜蕾思将那书本摔在地上,图文相符个p。

“有过一面之缘。”男子云淡风轻。

一面?那还真是缘分啊。

她自认为出了青楼就是恩来楼的自己,那男子一看就是书卷气息浓烈,穿着青衫,像朵莲花,书坊她杜蕾思是从不会去的,所以那样的男子与她能见过一面,实属缘分。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在她这里,人人平等,去她的女尊男卑。

“在下言青,陆洲知府言榛之次子,戊戌年新科状元,任职翰林院,曾经与杜小姐有过婚约。”

话语依旧轻柔,但是此刻杜蕾思却如寒冰覆面。

不笑了,笑不出来了。

她记得是有这么码事,后来言青莫名失踪了一段时间,各种不堪传闻袭来,杜家便是取消了婚约。

关键是这失踪还和她有关系。

可是没想到再后来,言青竟然考上了状元,而且那时候的小儿郎真的是长开了……

男大十八变……

第六十七章 北漠三皇女

蜜汁尴尬说的就是杜蕾思了。

直到言青走了,杜蕾思还看着那个青色的背影。

风吹起,却吹不走夏日的闷热。

坐在恩来楼吃酒,想着那个男子的话语,突然酒喝得就没劲儿了。

玉石行的门前,一抹湖蓝色的影子长身玉立,抬头,四目相对。

杜蕾思便是撇开了头,那人也没多做停留,大步向着恩来楼而来。

直奔二楼,杜蕾思见了,便是起身,跨上栏杆,就要离开。

玉掌柜是杜蕾思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的人当中最是捉摸不透的。

像是在雾里看花,却是看不真切。

索性不去招惹。

“留步。”早就看出了杜蕾思的意图,身子恢复的慢,玉掌柜强行拦杜蕾思,肯定不是上上策,所以嘴巴先开了口。

杜蕾思的身子在凭栏旁停驻,“花魁之夜已过,昙花也只是一现,还望玉掌柜切莫痴迷。”

话语说的简单明了,两个人都心知肚明,往事随波逐流,更何况只是那一刹之舟。

“可我这人就喜欢钻牛角尖。”一个旋身,湖蓝色的身影翩然的坐在了桌子上面,紧接着长臂一扫,那白瓷的杯子就被他拈在了手中,抬到眼前,看着那白瓷杯子映照下,显得愈发苍白的手指,眼神妖媚,毫不收敛,“怎么办呢~”

玉尧殇尾音上扬,眼神直达杜蕾思眸底。

莫名一阵心寒,那种无声胜有声的无声交流,杜蕾思前世经历了不少。

这一世,如此肆意张扬的冷意,还只是在眼前的人身上看到。

“我心里只有红烛!”快刀斩乱麻,她只要红烛。

“哦~”尾音继续上扬,将自己手中的白瓷杯转了一个圈,手腕灵活的转动,抬起的头,悠扬的脖颈,喉结若隐若现。

杜蕾思更是想到,那日摸到的他男**官的下面,那清晰的女**官。

脚步,往后几不可闻的退了一下。

“如若红烛消失了呢?”声音光明磊落,目光灼灼的看着杜蕾思,没有丝毫闪躲。

杜蕾思的身子站直,脚步向前,可是刚一步,就看着坐在桌子上的那人,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杜蕾思快速的恢复镇定。

“你不会!”

这个人的眼神告诉她,他不会杀了红烛,而且那眼神底蹦现着轻蔑。

换而言之,他不屑于杀了红烛,那么是为什么不屑。

“因为有人会让他消失。”人不诛我,我自诛。

很多的矛盾,大抵是自身的矛盾占着主要成分。

那个人,扛不了多久的。

垂下头,看着手中杯子的酒水,白白的,清澈见底,却倒映出自己散发着幽然蓝光的眸子,那是嫉妒如狂。

他们的爱是有多极致,那个人才会舍弃红烛。

体内的罄族血液又在奔涌,将水杯递到唇边,那上面传来芬芳,不似酒香那么浓郁,迷人的双眸闪着妖艳的光芒,是那女人的味道。

入喉,辛辣。

冲撞猛烈,喉头顿时一阵腥甜,强忍住咳嗽,再回眸,那水杯中的酒水变得浑浊。

红色扑面而来,印入眼眸。

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用力,那杯子应声而裂。

鲜血顺着手指地落在了湖蓝色的衣衫上面,酒水渗透手心中的伤口,碎瓷片扎进手心。

玉掌柜,面色不改,唇愈发的紫。

却是如饮血的鸟儿,妖艳非常。

“你来玉石行雕刻,我分你五成利润。”扭转话题的功夫,包括话题的掌控权,依旧掌控在他的手中。

杜蕾思抿唇看着眼前的一切,五成利润?

面上笑容变得淡了,“玉掌柜不赚钱了?”

那夜,玉掌柜给了太女君如五成的利润,此刻又说给自己五成的利润,莫不是,玉掌柜不想干了?

“我就知道,杜小姐七窍玲珑心。”

那夜,她倒是看的通透。

这个女子啊,藏得真是深啊。

手按在桌子上,身子撑了起来,一跃,灵巧的落了地,桌子上徒留下碎瓷片并着一个血手印。

杜蕾思后槽牙咬在一起,那一按,碎瓷片入手心,疼啊……

对自己都能这么狠,这人……

“静候佳音。”不急不缓,耐心,他有的是。

十年磨一剑,地狱烈火焚身,都耐不住他的耐性。

杜蕾思看着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凭栏外面,索性一掀裙摆,坐在了凭栏上。

“小二,清理桌子。”声音扬起。

那湖蓝色的衣衫已经行至到了玉石行门口,听闻此声,身形一顿,偏头,想要回望吧。

却垂了眸子,掩盖了满目的蓝色。

袖中双手紧握成拳,抬起步伐,迈向玉石行后面。

进入了屋子,深吸一口气,张开手掌,五指分开,气运丹田,那手心中扎入的碎瓷片。

“啾啾啾”飞出,没入了墙。

余,留下手心中的血窟窿,正往外渗着红色的血水。

蓝色的眸子,仔细的观察着自己手心的血,舌尖探出,舔舐了一下性感的薄唇。

我们罄族的血也是红的,为什么?

就留不下我们?

边关。

由于是和北漠接壤,但是边界线的两边却是截然相反。

一面,民众忙着准备丰收,另一面,则是死尸遍布。

有的时候,真的特别感谢我们身后的依仗。

安景澜看着不远处的北漠民族,眸子染过一抹坚决,这,就是他存在的意义。

他要为百姓扛起一片天空,因为有所为而让更多的人安康幸福。

“将军,,北漠三皇女亲自出征。”旁边的十男对着安景澜汇报着北漠的情况。

三皇女?

这个女人,那可是北漠的一员大将,卷土重来?这次休养生息了那么久,看来有备而来。

安景澜看了一眼身后,扫视一下跟随自己的将领。

“开会!”

当机立断,刻不容缓。

北漠民风彪悍,就是上位者无所作为,但是三皇女不一样,她虽然是上位者,但是却不受待见,发配边关,驻守。

安景澜与之交过手,大大小小林林总总,不下数百场。

自是清楚,那位皇女并非有勇无谋之辈。

之前他能够放心的和杜蕾思在京都蜜里调油,是因为这位三皇女受了伤被召回都城,休养生息。

伤,是重伤,不假。

但是修养了一年,那就有猫腻了。

凡为将领者,猜的不光是人前,还要往深处钻。

眸间染上冰霜,看来这三皇女此番定然来猛药了……

第六十八章 小黑豆子

安景澜所驻守的这处边关,是北漠与玉楼的重要防护。

名字唤作嘉陵关。

安景澜一身银色的铠甲,身形高大,穿过操场,鹿皮靴踏着坚硬的土地,皮革锦缎随着舒落宇的利落有力的动作,刷刷作响。

夏末的阳光从天空上落下,在他的耳边,听到的,那是身后的那帮人坚定地跟随着他的脚步声。

入账之前,安景澜回身,身后的人随着他的步伐也都停了下来。

众人看着他,他面上的银色面具闪耀着光芒,灼目,却是移动不开视线。

安景澜嘴角上扬,眼眸染着笑容,看着他们,和他一起保家卫国。

他,心里甚是骄傲。

安心吗?不知道。

脑海中翩然飞入女子的容颜,那灿烂的笑容,让他的身体都变得柔软。

甩了甩头,眸子变得坚毅,面具下的薄唇紧抿,现在是杀场,生死之间,百姓需要他保护。

儿女情长,着实要委屈。

挑开军帐,率先走了进去。

动作没有一丝停驻。

待众将都围住了行军图,安景澜的手指磕了磕边缘。

“北漠三皇女,咱们都不陌生,这次卷土重来,定是一场硬仗。”而且免不了。

一旁的将领们上前,目光落在行军图上面。

十男率先开了口,“我跟着安将军,必要时听任差遣。”

他是侍卫,安景澜的侍卫。

众人自然是没有异议的。

稍后,一位身材约莫175的,皮肤黝黑的小伙子走上前,伸手一指,“我去这里。”

这名将领名字叫做关小山,本就是这边疆土生土长的人,那时候北漠的人杀了他的家人,毁了他的家园。

那时候他尚小,幸而被到来边疆的安景澜遇到了,便是留在了军中,许是家仇国恨,这个孩子一度不爱说话。

安景澜时常摸着他的头,两人月下坐在操场上,良久不言。

那个时候的安景澜,刚创建了安家军,自己也刚刚不是一个孩子,比这个孩子也就大了三四岁。

却是生生的将这个孩子拉了回来。

世界上,本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

所以,静静的陪伴,不离不弃,乃是真理。

这个孩子走出了心魔,成长的很快,是个打仗的料子。

所以即便这个孩子刚刚成年,便已经是安家军的一名将领。

关小山此刻指的地方天险渐缓,离中心较远,最是不适宜守。

人群中,安景澜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

众人看着将军的意思,一名将领,虎背熊腰,颇有些北漠民族人的意思。

熊本往前一迈,手臂一扬,把在他身前显得像是一个小黑豆的关小山就挤到了一边。

声音高昂,“我来守。”

那架势,人来杀人,三皇女也是个人,照样杀。

有血有肉的,都要来试试他的长枪。

“我熊本带领的兵就是铁骑长枪为主,此处山势渐缓,正是我这支部队再适合不过了。”

小黑豆子关小山抬起头,仰着脖子看着虎背熊腰的熊本,眸子坚毅。

“熊本大哥,那三皇女来势汹汹,如果入侵,大哥你守的,不过也就是那么一道城墙罢了,而我手下的兵强弓善射,刀马功夫虽然不及你,但是冲击杀敌,也不在话下的。”

安景澜为此点了点头,走上前,拍了拍关小山的肩膀,面具之下的唇角弯了起来。

熊本见此,“那我就去守西面,那里面离着中路主营也是近,还可以顺带看顾着中路。”

安景澜看着行军图,这才上前,这东面和西面都安排了人手,剩下的就好说了。

便是又点了几名将领,然后分配了地点范围。

会议便是结束了。

三皇女来的很是缓慢,这一点也不符合她的性格,安景澜隐隐有些不安。

透过半掩的账帘,看着外面的篝火。

不由自主的,就又想起了杜蕾思。

她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想他?

想到和她在一起,面具下的脸竟然红了起来。

夜晚,最是怕的就是偷袭。

所以他睡不踏实的。

但是,一夜,相安无事。

杜蕾思这边,回去想了好久,她要赚钱养小红烛,她还要肆惮着女皇的话。

哎!真的是头疼啊。

红烛还没回来,她好想念啊,脑海中回荡着那青衫男子一身书生气息,总觉得忘记了点什么。

她云里雾里的回想着,那日,言青走之前,在她耳边说道,“言青失踪的那几日,杜小姐不是最清楚言青做了何事?”

一语惊醒梦中人,她那个时候不想成亲,不想成家,是条咸鱼。

知道自己的身上有着婚约,便是将主意打到了那小儿郎的身上。

可是那件事情,言青怎么知道的?而且那个时候她也真的没做什么,甚至连脸都没露。

只是让人把言青带走了,好吃好喝的供着,绝对没有半点轻薄。

只是后来的那些以讹传讹,夸张至极的言论的确也是有她的‘功劳’,但是绝对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后果。

只知道当时亲事没了,杜蕾思一身轻松,后续的事情便是不再理会。

这不,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那时候被退了婚,那小儿郎被家里关了起来,男子的清白名声没了。

不知何故,参加科举,最后竟然在一帮女人当中杀了出来。

着实一匹黑马,加上之前他的那些黑色事件传闻。

所以即便此时他进了翰林院,但是,却依旧没有人登门拜访求娶。

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一旁准备退下去的腊梅停住了脚步。

“小姐可是有烦心事?”一灯如豆,映照着腊梅严重的关心。

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她哪里睡得着吗?

“腊梅,做过的错事要怎么办?”

没头没脑的问话,也就是腊肠这种在杜蕾思身边久了,但是反应机敏的人能够接得住。

“小姐后悔吗?”

杜蕾思闻此,沉默,后悔吗?

若是以前,定然不后悔,但是现在有了红烛,她却参悟到了更深层的灵魂。

后悔吧……

腊梅见此,将烛台放在手中,笑而不语,温柔的看着杜蕾思,眼神的光芒很是灼亮。

四目相对,腊梅开口,“小姐心中已经有了办法!”

声音清明,如林中泉水敲打在鹅卵石上面。

晕出圈圈波浪。

第六十九章 老王

杜蕾思那么想了,也就那么做了。

来到玉石行,玉掌柜不在,据说是采集原石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就是出远门了呗!”杜蕾思坐在椅子上面,手指敲打了一下桌面,左手托着腮,眼珠子转了一圈。

伙计连连称是。

抬眸看去,房梁上那花花绿绿的东西挂满整根房梁,花花绿绿,晃眼睛。

起身,欲走。

“喵~”房梁那人又是双腿勾住房梁,这个人倒着吊挂在上面,依旧一袭黑色的衣衫,“红烛呢?”

杜蕾思看过去,那人鼓着腮帮子,像是青蛙一样,气鼓鼓的。

“我男人,要你管。”她现在都不知道红烛去哪里了。

“没回绝情山庄。”看出杜蕾思的疑问,温酒抢先回答了,掏了掏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小掌柜,“你们掌柜留给你的。”

“玉掌柜真是神机妙算。”杜蕾思瞟了一眼那正在看信的小掌柜。

这玉掌柜是算定了她会过来啊。

小伙计一目十行,然后将信揣回袖袋里面,双眼弯成月牙,“您自由,有活儿我们会去找您。”

杜蕾思看了一眼温酒,目光又回到了小伙计身上,点了点头,才算是离开。

身后的温酒倒挂在房梁上面,琥珀色的眸子散发出光芒。

离开了玉石行,杜蕾思便是想着去找言青,可是那人在翰林院,她也进不去啊。

算了,去之前遇到他的那个胡同找找,看看能不能有什么人联系上他。

迈步就是向那地方走去。

左拐右拐,到了胡同,三两孩童在玩耍,看了看也没找到那抹青色的身影。

“喂,小子!”杜蕾思斜倚着墙,看着那玩耍的孩童,“教你们的那男人呢?”

小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珠子瞪得溜儿圆,最后“哇”的一声,都跑散了。

那样子,就好像杜蕾思是山水猛兽一般。

所幸反应及时,长臂一挥,伸手捉住了那个小短腿的胖小子,捉住他的后衣襟,阻拦了他要逃跑。

那娃娃的样子有些喜人,像是被韩信捉住的小鲁班,胳膊短,腿儿也短,却还拼命地挣扎,最后徒劳。

杜蕾思蹲下身子,绷著脸,她不能笑,“你跑什么?”她没那么可怕吧?

“我我我……”小娃娃抽噎着,手脚并用,在空中蹬着,“我我……青哥哥说……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说完,小家伙又是‘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我们不是陌生人啊。”杜蕾思将小家伙放下,以防他逃跑,便是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让他的小屁股安稳的坐在上面。

“我们之前见过,不是吗?”杜蕾思脸色严肃去掉,尽量平和,平和。

天知道,该怎么和小孩子相处啊?

那孩子抽噎的更加厉害了……

杜蕾思举手投降,“我找你青哥哥真的有事。”

小娃娃眨了眨眼睛,睫毛上的泪珠晶莹剔透。

“真……真的吗?”他记得的,那次青哥哥教他们手指的时候,这个姐姐也在这里。

“对啊!”杜蕾思眼见这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容易攻破,便是继续道,“我要建造学堂,让你们上学。”

“上学?”果然,孩子听到了这两个字,眼神瞬间迸发出光芒,那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希望。

那光芒太过于强烈,竟然将那眼中的胆怯都打败了去。

闻此,胡同里面之前跑掉的小孩子也都探出了头,你啃啃我,我看看你,乌黑的大眼睛写满渴望。

那一张张小脸,那粗布麻衣,还挂着一摞摞的补丁。

杜蕾思站起身,想离开。

“你……你说真的吗?”胡同里面躲藏的一个孩子,双手攥拳,鼓足了勇气,出了胡同,对着那背对着自己的女子说着。

其实,那个孩子,是想挽留的吧。

杜蕾思觉得有什么东西刺进了眼睛里面,投射到心上。

苦笑着摇了摇头,红烛啊!遇到你以后,为何我变成了自己最害怕变成的那种人。

卧底最是不应该有这种感情的,尤其是她现在这样的感情泛滥。

杜蕾思脚步抬起,“说到做到!”

一锤定音。

玉掌柜那个毒玫瑰的钱,她都敢去赚,不是铁了心帮这些孩子吗?

“青哥哥去小王家了。”那孩子脆生的说着,眼神坦荡。

杜蕾思回身,看着孩子们,笑了。

因为有了期盼,更愿意积德,让那个人多些平安,让她能够在多些眷恋。

爱情是什么?

在杜蕾思看来,是唤醒她灵魂的优美乐章。

同样,她满胸腔的感激这扣响她心门的乐章。

在孩子们的带领下,杜蕾思七拐八拐的踩到了一处破败的屋子前面。

路途中,杜蕾思了解到,那个叫做小王的孩子就是那日冒出‘牛逼’话语的小孩。

那个孩子的爹爹去世的早,娘亲又是个吃喝嫖赌的主儿。

家败光了,便是将主意打到了自己家的儿子身上,那孩子刚不大,据说那孩子的娘亲老王已经和青楼打好招呼了。

就等着青楼来带人了。

虎毒还不食子。

那处破败的房屋就在眼前,可是门口却是蜷缩着一灰色衣衫的小孩子,孩子双手抱头,双脚弯曲,像是穿山甲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

那是自我保护的一种姿态,杜蕾思暗叫不好,大步走了过去。

“言青在哪里?”她的声音挂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紧张。

那孩子闻声,睁开眼睛,那双眼肿得像是核桃。

嘴巴被要咬出了血,双眸沉痛,嘴巴张合,却是说不出一个字。

最后在杜蕾思通红的双目下,那孩子手微微的抬起来,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

手抬起,指着自家的房子。

杜蕾思低骂了一句,起身,跨过篱笆,直对着那个门而去。

还敲个屁的门,抬脚。

“碰”的一声,门应声倒了。

瞬间,酒味扑鼻而来,杜蕾思好看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滚!小杂种!老娘还没过干瘾呐!”一道声音传来。

杜蕾思顺着声音看去,见那情景,本就通红的双眸更甚,此刻竟然像染了血一般。

第七十章 诡异的战争

夏末秋初,天气还是炎热,尤其是这战争不断的边疆。

秋老虎肆虐的时候,这边界的地方更显得荒凉,大地龟裂,闪耀着饥渴的嘴巴。

战争过后的焦土寸寸惊心,当你的身份不在是个战士的时候,不由得会为这些满目苍凉。

安景澜收回目光,身上的铠甲随着他的动作而响动。

“关将那边如何?”这场战事真的是诡异啊。

十男已经前去支援了,中路和西面虽然还是如往常一般是北漠的眼中钉。

北漠也是放了多数的士兵来攻打主路以及不远处的西面,可是常年的征战,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怎么会看不出,北漠这次来的兵都不是上等兵,甚至是下等,有的一看就是临时征战上来的百姓。

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不好的预感袭来。

便是立刻命十男去东面帮忙,北漠的三皇女果然不简单,可是凭着两人多次交战的经验,这三皇女再是足智多谋,断不会想出这般惊险的奇招。

看着底下的北漠军队,那士兵们一层层的死去,后面又是不断地进攻上来。

目光不由得眺望向那东面,惊叹,能想出这样奇招的人,是有着怎样狠厉的心肠。

那是用底层军队的鲜血,北漠民族再是彪悍,也是有血有肉的肉身,那人,好狠的心。

弱肉强食,分的倒是清楚。

弱者,便是活该成为强者的垫脚石吗?

双手紧握成拳,口中银牙紧咬,关小山,一定要挺住啊。

果不其然,十男赶到的时候,东面已经被击打的溃不成军,将领关小山也已经是身受重伤,但是依旧在抵死抗争。

在这嘉陵关的每一个人都清楚,东面西面和主路断是缺一不可。

就算是拿命,也要守住。

可是,有的时候,把命都搭进去了,却依旧于事无补。

十男领着安景澜分配给他的精锐部队,而且人数还不少,这样才勉强的抵挡住了北漠的攻击。

那带头的三皇女铠甲披身,狭长的眸子微微的眯在一起,远目眺望,喝令停止攻击。

心中有不甘,可是刚刚耳边传来那个人的密音,无奈,咒骂了一声,啐了一口,便是喝令停止攻打。

马蹄在原地踏步,缰绳在女子的手中,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晶亮的光芒,张嘴,一口白牙露了出来,马蹄踏起的尘土飞扬。

“十男侍卫,回去告诉你们将军,我破这嘉陵关之时,就是我辛末吴荣娶夫之日!”声音宽宏,胸有成竹,气势淘淘。

北漠撤兵以后,十男带着重伤的关小山,以及手上的将士们回到了主营。

将此话告诉安景澜的时候,后者沉默了。

“痴人说梦。”良久,低喝一声。

眼神轻蔑,更带着鄙夷。

“这三皇女这么些年了,还在想着将军?”一旁的熊本走了过来,扛着长枪,虎背熊腰,说话也是不过脑子。

十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熊本看了看十男,又看了看安景澜,“不过探子回报,三皇女的确从未娶夫。”年纪不小了,又是皇族,莫不是这心思真的就在将军身上。

这三皇女喜欢安景澜,在这边疆已经是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可是如今看来,真的是势在必得啊。

不得到将军,不娶夫郎。

十男闻此,狠狠的剜了熊本一眼,后者一愣,想到什么,便是要急忙告退。

熊本走了以后,十男上前,“将军……”

“走!去看看关小山!”

十男咽了口气,便是跟着将军走了。

这次东面损伤惨重,存活的将士寥寥无几,活下来的也都是负伤,或轻或重。

将领关小山重伤,昏迷不醒。

这是一场真正惨烈的战争,关小山重伤,十男伤左臂,中路城下北漠民族的尸体堆积如山,城上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关小山六万守军,只余不到一万。

东面算是最为惨烈的,安景澜怒目圆瞪,究竟是何人在操控。

熊本冲进中军帐的时候,手里是握着刀的。

然而他看见安景澜的时候,却呆了呆,安景澜拿着一个锦缎小荷包,细长的眼中有什么在闪烁,他的左腿曲起踩在椅子上,左肘支着膝盖,手背支着下巴,侧着头微微仰起。

关小山就安静的躺在安景澜身旁的行军床上,面目雪白,中军帐中满是熟悉的药味。

仿若睡着了一般。

关小山入了棺,安景澜将那锦缎小荷包一起葬了,站起身,看着北漠的方向,柔光退去,所有人都能感觉安将军身上残酷的杀伐之气。

那个孩子,他在已经习惯了将关小山当成孩子。

那个孩子刚走出心魔,笑着将锦缎荷包送给他,笑的灿烂,“这是我爹做的,现在送给你。”

在那个孩子的眼中,他是他爹爹最疼爱的人,而安景澜就是那个孩子走出心魔,丢掉家园以后最珍惜最疼爱的人。

安景澜看着天空,眼角湿润,小山,下辈子,请务必珍惜自己。

大营中一片肃穆,但是大敌当前,这次三皇女得了帮助,而且身后的那个人还是个狠角色。

不能掉以轻心。

黄鹰负了伤,站在一旁,东面激战的时候,他是在关小山附近的。

黄鹰功夫不错,所以安景澜便是将他安排在了关小山所驻守的东面。

黄鹰的大腿受了伤,险些碰到动脉,但是依然避免不了血液流失很多,此刻男子的脸色苍白,呈现病态。

“北漠精锐部队,来势汹汹,没有一点过度。”黄鹰回忆着,那战术还真是奇特,上来就是猛烈的对战,一直没有消减。

周围的几个伤兵也是这样的反应,那真是惨烈的激战,对面像是急着求死一般的冲上来。

气势上,绝非常人,受了伤,胳膊腿断了,都丝毫不在意,不死不休。

那流出的血,那断掉的残肢,都像是,不是自己的,有的甚至眼球飞出来了,胳膊断掉了,剩下了一根腿,也是单腿蹦跶着往上冲。

安景澜闻此,面具下的脸色一片惨白,陷入了沉思,他自小就是跟着祖母一起上战场,什么样的坚毅斗志都见过,可是据刚刚的描述,他却是真的没见过。

心中的不安更加浓重。

第七十一章 言青

明月当空,天高地阔,回首望望,夜浸重楼,无数飞檐斗拱,虹桥飞跨。

杜蕾思抬手,轻轻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夜凉如水,风牵起衣袖袍摆,怀中似乎还残留着那个男子温热的气息,她还记得,抱着言青,那个男子安静的躺在自己怀中,双目紧闭,却是掩盖不住颤抖的睫毛,以及睫毛上面的水珠。

他滚烫的体温在两人紧贴的身体间慢慢融合,却是让杜蕾思的心窝子满是悔恨。

才知道,原来自己曾经以为是咸鱼,原来却是如此荒唐,不惜毁了别人,来成全自己。

打着咸鱼的口号,做着不负责任,自私自利的事情。

房门开启,拉回了杜蕾思沉浸的思绪,转过身,看向屋子中走出来的白衣老者。

“师傅,言青怎么样?”冷不丁的一开口,才发觉嗓子干哑。

老者捋了捋胡须,眸光深长的看了一下杜蕾思,“睡下了,已无碍。”

杜蕾思闻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然后伸手,一块玉出现在了杜蕾思的手中。

手拿刻刀,便是开始雕刻。

“徒儿刻苦。”老者看了一眼,便是想着自己传授给她的那些功夫,以及那些书。

这孩子独独对这雕刻情有独钟,此刻更是雕刻了玉,更上一层楼。

“劣质玉,拿来练手。”玉石行提供的,拿来练手的。

“那个男子没失身。”老者意味深长的看着杜蕾思。

后者显然松了口气,“再好不过。”紧接着手下动作不减,开始认真雕刻。

老者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活儿,“又是红烛?”

杜蕾思手下动作一顿,抬了眸子,看了一眼夜空,唇抿着,点了点头,她想念红烛了。

“边疆动荡。”丰收的季节来了,这时候更是北漠眼红的时刻,每每这个时候,边疆不好打啊。

“安将近定能平安。”归来,后面两个字,如鲠在喉,归来吗?

那便是成亲了。

老者闻此,笑了笑,抬起手臂,捋了捋胡须,“你对红烛痴心一片,更要关注一下边疆战况了。”

说完,老者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杜蕾思手中的玉石。

直到老者走了,杜蕾思还是一脸懵逼的状态,红烛?安景澜?这有什么关联吗?

有些烦躁,想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足间轻点,跨坐上了树干之上,斜倚着身子,藕荷色的裙摆垂落在树枝之间,夜风袭来,飘荡不安,像是浪花,一阵阵袭来。

“支丫”一声,门开了,杜蕾思看了过去,只见一男子,长身玉立,白色的衣衫,那是师傅的,有些空荡荡,那男子原来是那么的单薄。

夜幕之下,他的周身围绕着一股子的孤独与苍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有谁生下来就是这般清冷的气质。

垂下了眸子,想到了那日,她破门而入。

屋子不大,一进门就看到了那被遮掩的床。

映入眼帘的,是那破旧的窗幔,白色被岁月染上了陈旧的米色,上面还好几处窟窿,飘荡着。

杜蕾思看的不真切,隐隐能看见一个纤长的身形,连同本性的挣扎,以及那反抗着的被堵住嘴的闷哼,呻。吟和惊叫,犹在耳畔身侧。

此情此景,杜蕾思的定力告罄,额头上闪出些汗光,大步向前,伸手拂开窗幔,走了进去。

木头床,破旧粗糙,开个半月形的床口,里面的人体若隐若现。

定睛一看,两具身体,那名长发散落的赫然是女子,此刻伏在男子的双腿之间。

言青呻。吟的声音带着愤怒,染着哭腔,听起来有些揪心,他跪在床上,双臂被高高的吊在床顶,身子起伏扭动,徒劳的挣扎。

像只被困住的青鸟。

杜蕾思双目通红,便是抽身快速过去,手臂扬起,快速的抽出扇子。

她,没有武器,如若有的话,定然将那女子千刀万剐。

扇子抜的像拔刀,来势汹汹,女子见着,闪身而退,此刻双目清明,哪里还有之前的欲。望满满。

杜蕾思口中银牙紧咬,一股子劲儿上来,扬手,折扇过,电光石火之间,那正蜷缩着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往房门外移动的老王,人已经滚落在了门口,睁大着眼睛,歪倒在了门槛子上面。

手起扇子落,缚住言青双手的粗麻绳被割断,言青无力的双手垂落下来跪在床上瞪大眼睛,一片茫然。

杜蕾思一时之间觉得,他湿润的睫毛好长,眨眨,心便随着跳跳。

大抽口气,稳住心神,扭过头,脱下身上的藕荷色绸锻外套,就向言青身上裹去,冰凉的手指触到滚烫的粉色肌肤,男子猛的颤抖起来。

黑发黏在苍白如纸的脸颊上,那湿漉漉的脸颊愈加红艳,水光潋滟的眼睛惊恐茫然屈辱委屈,一时之间混乱得凄迷,贝齿咬住朱唇,言青浑身蒸出热汗。

杜蕾思掏出手帕擦干他脸上的汗渍,合拢他胸前的衣襟,细长的眼睛默默的对上泛着水光的桃花眼。

手臂用力,将言青抱进怀里,靠着床头,言青哼声,低下头,汗湿的黑发层层从肩上滑落,遮住艳若云霞的脸颊,胭脂红色的眼角,璀璨的泪水滴滴的落在杜蕾思手上。

许是药效猛烈,很快言青就兴奋着释放,杜蕾思扯住纱帘,拢拢男子的头发,将衣服给他披好,然后看看双目紧闭,嘴唇微张的言青,伸手摘掉麻绳。

回身撤落破旧的窗幔将他再次严严实实的裹起来。

“我们走吧?”

言青猛地一震,双眸张开,却是一片清明,里面带着深深的痛苦,“言青名声已经不好。”

难得啊,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她着想,自从那次杜蕾思让人将他掳走以后,他的名声就不好了。

“你的名声好不好,我最清楚!”

我掳走你,你是不是清白,我最清楚。

说完,抱着男子,坚定地往外走去,走至门口,看了一眼瘫软在门槛上的女子,眼神漠然。

第七十二章 鲛人泪

一灯如豆,同样是黑色的夜幕之下,有的地方却是灯火通明。

正如嘉陵关敌对的北漠边境,灯火通明,人群欢呼雀跃,虽然只是喝着劣质的酒水,但是士兵们依旧精神满满,仿若又用不完的气力,更有甚者,胳膊都断了一根,可是依旧歪斜在哪里。

“喝喝喝!好酒。”

三皇女辛末吴荣看着这情景,笑的阴森。

撩起一衣摆,便是向着外面走去,

站在辽阔的草原之上,辛末吴荣仰头望夜空,秋初的夜里面还是有些凉,风吹过,寒风流过,抚弄着她的发根,双眸突兀睁开,闪着嗜血的猩红。

狠狠的呼吸着寒冷的空气,把身体中翻滚的岩浆热量散发出去。

遥望玉楼方向,双手攥拳,你们丰收?我们北漠凭什么满目疮痍。

繁华扰乱了眼,那都将是我们的。

还有那马上英俊的男人,面具覆面,说不出的韵味,北漠从来都民风开放,她更是不看外面,毁容毁身?

她不在乎。

英勇善战,杀伐决断,那英姿飒爽,才是她的心头好。

不知何时,心里早就暗暗发誓,如若对方不是安景澜,她辛末吴荣定然不娶。

这,在北漠,在整个草原已经不是秘密。

就在她脑子中想着那个男人的时候,有人在她身边咳了一下,辛末吴荣长眸中星光闪闪的回过头来,湖蓝色身影愣了一下,然后微微扯了扯唇角。

“三皇女思春了。”语气中带着调侃。

“你们玉楼就是封建保守。”女儿家喜欢男人为何不大胆表现出来,大胆求爱。

爱情,是争取来的,并不是对方拒绝了,就没有了。

“错错错!”湖蓝色身影负手在背后,看着遥远的天际,“玉某并非玉楼人。”

“反正都一样。”辛末吴荣摆了摆手,不太在意,“你不都御赐玉姓了吗?”

还真是温柔刀,刀刀割人心。

最是这种俯首称臣的,却背地里面帮着自己打玉楼。

“不一样。”电光火石之间,掌风来袭,下一秒,辛末吴荣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卡住了。

骇然的睁大眼睛,没想到那人会袭击她。

“我不是玉楼人!”眼神廖烈,面容严肃,咬着后槽牙,重申。

他,不属于任何的国家,他,体内流着的的罄族的血液。

他,是罄族唯一的纯正血脉。

怎可忘了民顶之灾的痛不欲生。

“好好好!”三皇女脸憋得通红,那人的手下力道却是不减。

这时候才真的明白,面前的这个人,生命对于面前的人来说,蝼蚁不如。

他目空一切,甚至皇族。

这样的人,她现在对付玉楼的档口,断是不能树敌。

天真的以为,这人是帮她对付玉楼。

此刻看来,这人根本就是自私至极,为的,不过是心中的目的。

玉尧殇从来都不屑于掩饰自己,他是罄族人,怎么会惧怕什么。

再说,他除了满腔的仇恨,还剩下什么,整个罄族,就剩下他一个正统的血脉,他害怕什么?

还有什么比他现在更惨?

“管住你的嘴,小心我放鲛人泪。”狠厉的话语,不带一丝的情感。

闻此,三皇女身子颤抖了一下,然后眸子看向了那灯火通明的营地。

视线一转,来看嘉陵关,关内。

“鲛人泪?”一旁的十男闻此大骇,不敢相信的又问了一遍垂首坐在营帐中央的男子。

男子叹了口气,起身,这是禁药啊。

而且随着罄族人的灭亡,已经失传良久了。

那个时候,他也在其中,罄族之人的惨状,他怎么会不记得。

哪里有漏网之鱼?

那不是一场战争,那是一种屠杀。

上到入了棺材的老妪,下到还在腹中的胎儿,无一幸免。

那是寒冷的冬日,鲜血遍布,突然了整个世界,尸体遍布,最后还是士兵们用铁锹铲了走去。

怎么会有人幸免?

这些年,他已经很少想到那些了,本以为淡忘了,可是如今想起来,却是清晰无比。

原来你经过的某些事情,并不会因为岁月而被磨淡,相反,会愈加的清晰。

罄族之人啊!定然是复仇而来。

神秘的族人,究竟在何处?

思绪飘来,不由自主的步出了营帐。

站立在夜空之下,良久。

身旁的十男上前,“将军,夜深风凉当心身体!”

安景澜回神,面具下的脸微微笑了一下,然后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襟,抬手将十男递过来的外袍裹好。

“南海之外有鲛人,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则能出珠,称为鲛人泪。”看着夜空,双目仿若回到那冰冷的惨烈屠杀,“这鲛人泪是罄族的秘药,常人服下以后,便能精力百增,毫无痛苦,直至其粉身碎骨。”

“其实那些人在服用鲛人泪的时候已经死亡了吧?”十男的眉头皱的紧紧地。

安景澜点了点头。

这人,是有多恨,才会草菅人命,在战场上用了如此狠毒的药物,用了如此狠毒的计谋。

辛末吴荣,还是看错了她,私欲太强,有勇有谋也终究只是徒劳。

看来,这北漠,真的要亡了。

突然,一只黑色的鸟儿飞进了视线,眼疾手快,便是捉住了小家伙。

小家伙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安景澜低语,“日夜兼程,辛苦你了。”

小鸟儿咕咕的叫了两声,就当是回应了。

鸟儿张开嘴巴,吐出一小丸儿,安景澜拿过来,放飞了鸟儿,鸟儿便是在他的头顶上盘旋,不肯离去。

将小丸儿掰开,里面有一纸条,上面写着师傅给他的信息。

果然是关于杜蕾思的。

可是,只有六个字,‘一切安好,勿念。’

杜蕾思个名字在安景澜脑中浮现的时候,他的嘴巴居然就会不由自主的做出个口型来,心也随着荡漾柔软。

幸福的笑意还是从眼角眉梢溢出,纵然是面具,仍然挡不住那满脸柔情。

他面向玉楼皇城的方向,摸出别在腰间的竹笛,悠扬的笛声慢慢的流淌在边关夜色中。

那是他,对于那个女子的思念,绵远悠长,诉不尽道不明,却是永无尽头。

原来有些事情,一旦开始,便是停不下来,一如,他爱她。

第七十三章 终身不嫁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山有乔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一叶莲舟,飘飘荡荡,在京都郊外的湖面之上,风吹着四周玉勾上的淡紫轻纱,杜蕾思所在的的船很宽敞,容得下两人对坐,中间桌,容得下锦绣屏风。

但是偏生,杜蕾思撤了桌子,拆了屏风,只余下一叶轻舟,然后身子一躺,大刺刺的双手垫在脑后,翘着二郎腿,修长的腿顺着滑落到大腿的裙子,而显露出来。

不过没有关系,因为此处荷花盛开,而秋初正是荷花盛开的末尾时节。

好啊!真是好!

风吹进华窗,杜蕾思头上的水蓝缎带轻轻的飘过肩膀,一缕黑发飞起来,伸手,将其捉住。

衔在了怒气的嘴巴上面,又想起自己曾经这个样子逗笑了小红烛。

往事历历在目,真tm的让人怀念啊。

“当当当”,一阵悠远的钟声传来,杜蕾思眼皮抬了一下,显然没什么兴趣,反倒是对于这扰了她清净的钟声颇有些不耐。

“可是何事?”这善佛寺的大钟这个时候敲响,定然是有大事情发生。

腊梅站立在小船之上,腊肠的身子好多了,腊梅也就放下心来,便是跟着小姐一起出来,陪在她身边。

“陆洲知府次子言青今日宣告终身不嫁。”

语毕,杜蕾思愕然抬头,神态顿时有些吃惊。

这,的确是大事情。

那时候莫名的消失了些日子,那个人都没有出来交代,任凭流言蜚语,此刻进了翰林院,本更是不应该对那些虚的,没有的事情多理会。

那人……

青色的衣衫,浮现在脑海,薄唇紧抿。

片刻,腊梅只觉得自己的眼前,黛色的人影晃过,再看那小船之中,哪里还有小姐的身影。

不由大惊,小姐的功夫何时这般厉害?

回神过来,赶忙身子一提,就追了上去。

善佛寺,百年老寺,香火旺盛。

此刻院子中围了许多的人,多一半都是好事的。

不过杜蕾思刚迈进院子,便是被眼尖的张勤才给看到了。

连忙招手,“蕾思,蕾思。”

一旁的胖子抬起肉肉的小手,就怼了一下张勤才的胸口,小拳拳捶你胸口~

“叫思思!”

杜蕾思走到几人面前,扶额无语。

平胸身着官服,显然今儿还在当差。

耸了耸肩,“这里人员聚集,我带人来维护。”

张勤才眼神一眯,精光闪现,“那你就带姐几个去前面瞧瞧呗。”

“你个矮子。”一旁的胖子刚刚丫头被人群挤散了,此刻洁癖又来了,刚刚碰了芹菜的胸,此刻正在那里擦手,手都快搓破皮了。

“你tm比我高?”张勤才看着那圆滚滚的李子冉,眼睛瞪得像铜铃。

杜蕾思无奈了,提起脚尖,就要自己往前面跑,佛门清静之地,断是不可以坐上院墙这等不和礼仪的事情。

若是被自小照着官家小姐礼仪严格要求自己的娘亲知道,那定是坏菜了。

虽然自从和安将军有了婚约,娘亲管束她的程度比之前松了不少,可是这等大庭广众之下的不合礼仪,杜家主定然气的鼻孔冒烟。

“跟着我。”贾平匈平淡冷静的口气。

杜蕾思脚步放了下来,得嘞~省了她的翻墙轻功了。

几个人跟着贾平匈来到了人群的前面,视野也就开阔了。

果不其然,只见一青色身影站立在前面,笔直的身子,书卷气息依旧浓烈,可是越是掩盖不住那浑身的苍凉。

在那男子的身后,挂着一幅三米长的雨荷图上。

淡墨白宣,荷叶接摇曳生姿,水色光荷花盛开,一派泱泱大气。

看看落款,果然是个青字,笔下行云流水,有种文人的潇洒。

“好画!”身旁的张勤才赞赏有加。

这四个人里面,肚子里有点墨水的,也就是张勤才了。

“小时候墨水喝多了吧?”李子冉挫着自己的手,果然破皮了。

“就喝了那一次。”张勤才翻了个白眼,那是个偶然。

看书看到睡着,梦到大饼油条,伸手来抓,墨水入喉,爽过头。

据说这是当时姐几个送给她的诗词,现在还挂在张勤才的房间里面,以示警钟。

断不可再喝了墨水。

那玩意对身体不好,而且,味道也不好。

听闻到声音,言青清亮的眼睛又抬起来,杜蕾思身着黛色的衣裙,立在人群中间,可是那一眼,他就是看到了她。

杜蕾思看过来,也看到了男子,四目相对,那袭青色的身影站在巨大的水墨雨荷图前,书卷气息化为俊逸,黑发长眸连那身后层层叠叠的墨荷都摇动起来,一时间,风雨声破纸而出,不知道是人入画,还是画成真。

杜蕾思清澈的眼睛,有一瞬间迷失。眼中满是那人弯弯的长眸,薄薄的红唇。

“在下翰林院言青。”

语气磅礴,定力非凡。

这人,用的是翰林院言青,不是那次相遇时候的介绍‘陆洲知府言榛之次子’。

杜蕾思双手握成拳头,眸光如炬,这人,是铁了心,自己扛。

“名声已损,终身不嫁。”语毕,那人纤细的手腕拿过一旁的墨汁,手臂扬起,黑色的墨汁在画上划出一抹弧度。

人群中,皆是一派惋惜。

那人,是将自己比作那画,画被泼上了墨汁,这人,也是有了污渍,毁了。

一辈子,便是一个人。

“言青收养一义子!”自此便也不算是孤单,话,铿锵有力,对外宣称。

可是那眼神却是一直没有离开杜蕾思,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刚刚女子欲上台的行动。

但是,女皇面前立下誓言,只娶安将军一个人,如若此刻她上来,那么宫里头如何看待。

曾经,那人将他掳走,他很过,怨过。

可是,真正的见了面,见了她,却是才发现,恨了怨了许久的人,其实反过来,也忘不掉了。

寒窗苦读,在女子中求功名。

现在看来,浮沉二十载,自己留意过的女子,只有她一个。

或许,那人早已镌刻在他的心间。

步履坚定,走出人群,手腕,被人捉住。

言青扭头,对上那人满含愧疚的目光。

言青笑了,周身的孤凉却更甚,他要的从来不是愧疚,身为文人的气节,他也不屑。

“杜小姐,建学堂的事,可还作数?”

杜蕾思一愣,神色稍霁,“自是作数。”

身下攥住男子手腕的手,也是松开了……

第七十四章 寿衣

边疆的战事一直都没有停歇的情况,北漠这次孤注一掷的劲儿头异常明显。

安景澜也负了伤,那次他亲自守着东面,也与三皇女打了一个照面。

三皇女黝黑的皮肤,偏生穿了一件黑色的铠甲,整个人在太阳底下,特别明显。

“安将军,您可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大喝一声,身后的士兵蠢蠢欲动,丝毫不知疲惫,“莫不是见到本皇女害羞了?”

继而哈哈哈的仰天大笑,身后的士兵面无表情,战场上,尘土飞扬,三皇女笑声独自回荡,却久久不停息。

“北漠三皇女说笑了,景澜已有婚约。”声音没有一点退却,冷硬冰凉,没有一丝情感,让人猜不出他心里想的什么。

“对我来说,将军活着,我追到天涯海角,将军亡了,我追到碧落黄泉。”黑黑的人,眼眸却迸发光芒,满脸也是认真严肃,她辛末吴荣对于这个男子,势在必得。

安景澜面具之下的面容没有一丝变化,且不说他心中有人了,如若没人,对于那个三皇女,他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此刻,更是满眼的厌恶。

不出所然,战争开始了。

安景澜见识到了那样的战争,便是更加肯定,那就是鲛人泪,罄族当年的确有漏网之鱼。

而且,这鱼,定然不小。

就凭那鲛人泪,那漏网之鱼之中定然有纯正血统之罄族人。

双手紧握成拳,喝令将士们只守不攻。

如若攻打,他们都是正常的人,而对方,已经犹如鬼魅。

拼下去,只会成为对方踏入阴间之路上的石头。

三皇女自从安景澜出现以来,视线就没离开过那个男子,这场战役,她不必用心,因为,在高超的战术,一如安景澜,也只是守不攻。

守?恐怕都守不住。

那个男人,近在咫尺,那个男人,一伸手就可以捉到身旁,任其疼爱。

她早就想过,日思夜想,那张倔强的脸,倔强的身子,屈服的时候该是何等的模样,真是想想都觉得心痒难耐。

渐渐地,这场拉力站,持续到月落日出,也没有丝毫的停歇。

看着初生的太阳,安景澜瞪大眼睛,大喝一声,“弓箭手准备。”

就是这个时刻,就是这阳光初生,破了黑暗的时刻,那如鬼魅的敌人,也定然会在这光亮的一颗有少许的愣神。

邪不胜正!

就是这一瞬间,电光火石的瞬间,安景澜举起手中的弓箭,对着那骑在马上的女人射了过去。

弓箭快速的发射出去,穿过那些行尸走肉,直捣黄龙。

三皇女也被这突如其来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拽动缰绳,想要扭闪身子,可是已经来不及。

安景澜的内里全都凝注在了这支箭上面,可见来势汹汹,

好的将领,懂的捉住时机,而那个时机,便是决定战争的胜与败。

辛末吴荣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那尖锐的箭尖对着自己,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那一刻,她能做的,只是将伤害降低,歪着身子,不要碰到那心脏。

留着命,来日方长,反正在他手下受的伤已经数不清,真是带刺的玫瑰。

不过,她喜欢。

等待着痛处,可是一抹白色的身影却如一轮明月一般的来到她的身畔,那人优美柔和的身段,清晰地就化解了那疾驰而来的尖锐箭身。

名副其实的以柔克刚,最后,那支箭被他拿在手中,竟然把玩了起来。

站立在马上,翩然落至三皇女的身后,目光如炬,看向那嘉陵关城墙之上。

黑与白形成鲜烈的对比,那人很高,宽大的白色衣服穿在身上,分辨不出男女,仔细一看,竟然是寿衣。

寿衣,自古都是死去的人才会穿上的衣服。

那人白色的纱巾覆面,可是即便隔着纱巾,可是安景澜依旧能够感受到来自那目光的恨。

“安将军可是还记得,那冬雪纷飞,大地呈现的一片血红?”一字一句都透露着浓重的恨意。

明人不说暗话,可是暗话说给心知肚明的人听,那便是比挑明白了还要刺耳,还要讽刺。

安景澜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话来,脑海中,回荡的,只是那扑鼻而来的血腥味。

紧接着,稍一失神,有寒光扑面,迎面而来,他的身子竟然不能动了,只是瞪大眼睛看着那向自己射来的箭尖。

果然啊,罄族人。

瞬间,扭转局势。

耳边传来那人狠厉的声音,“我定当血染长空,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你们,只会给身边人带来噩梦。

“啊!”被噩梦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杜蕾思睁大眼睛,看着窗幔。

夜,凉如水。

她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门口传来腊梅紧张的声音,“小姐,小姐怎么了?”

杜蕾思胸膛起伏,喘着粗气,“无……无碍。”只是做了噩梦。

她的梦中,一片血红,火光冲天之中,红烛向她远离,如飞蛾扑火一般的冲向那火舌之中。

火光冲天,那红色的身影很快就被卷入其中。

杜蕾思伸手去捉,拼了命的想要握住什么,可是最后徒劳。

跌坐在地上,想哭却哭不出来,张开双手,放在眼前。

虚无一片,终成空。

到头来,她什么也没有!

好可怕的感觉,那种恐惧,那种空虚,最可怕的是茫然。

她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疯狂的想念红烛,此时此地,此刻!

她想要抱住他,那样她才不会感觉到冰冷。

起身,赤脚踩在地上,来到桌子边,蜡烛摇曳,她斟了一杯水,水早已经冰凉了。

门外的腊梅静候着。

杜蕾思感觉到有些冷,便是对门外说道,“去睡吧,我只是做了噩梦。”

可是那梦比现实还要来的真实。

冰凉的水入喉,顺着喉咙直达腹部,整个人却是更加烦躁。

足间轻点,身子歪斜,一刹那,人已经从那敞开的窗户中出去了。

室内,只留下烛火,独自摇曳。

坐在红烛院子的墙头,那院子有些冷清,她手撑着高墙,下一刻,已经落到地面。

安稳,却是有些隔脚,因为,没有穿鞋子。

向着那熟悉的房间走去,可是却莫名的恐惧,她怕,对着的是一室苍凉,而那热情似火的红色身影,却不复存在。

一切,恍若梦一场。

第七十五章 红烛之死

“将军,真要这么做?”边关的营帐,一灯如豆,那床上的人却是一直未合眼。

受了重伤,那日很是惊心,射出的箭却回到了安景澜的身上,那力道,比他大很多。

箭尖本就尖锐,那一下子,竟然穿透了铠甲,直直的向着心窝而来,可是那个身着寿衣的人,却好像不希望他这么快死掉。

这么快死掉,只会便宜了他。

所以,那一箭,安景澜受了重伤,未免士气削弱,安景澜愣是没有用麻药,而是让军医拔箭。

足足有一半的箭身没入了身体里面,可见那人的力气之大。

是罄族来了,来复仇了。

安景澜汗如雨下,几次疼的要昏厥过去,可是唇被咬烂了,手指甲都扎进了手心里面,终究是挺了过来。

面对账外的兄弟们,还要强自镇定的鼓舞几句。

打仗,尤其此刻危急时刻,士气断是不能消亡的。

否则,嘉陵关就完了。

痛苦的闭上眼睛,那寿衣人的话语还回荡在他的耳边。

一旁的十男,看着安景澜汗如雨下,整张脸疼的都已经扭曲了,营帐内,谴退了所有人,才是摘下了面具。

那张脸,已经惨白一片。

眼中满是伤痛,十男虽然有不解,可是还是领了命令,“将军多休息,属下这就去办。”

安景澜看着那身影离开,心,撕裂一般的疼痛,想要伸手拦住那背影,也拦住即将隔断的情感。

可是他不能,他已经自私太久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如今罄族人归来,寻仇的话,自然不会放过他。

那是深仇大恨,所以这血红色的漩涡,本就不该那个女子被卷进来,他怎么忍心。

他那么的爱她,怎么还忍心自私的占有她。

痛苦的闭上眼睛,双肩耸动。

身上的伤,所造成的疼痛,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消息传来的时候,杜蕾思枯坐在自己的院子里面。

腊梅进来,看到的就是杜蕾思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何时见过小姐这般的模样。

饭菜已经凉了,腊肠上前,“小姐,吃点吧!”已经两天两夜滴水未站。

自从那日传来消息,红烛公子去世了。

怎么死的,便是无人而知。

杜蕾思疯了一般的拉扯着红烛,泪如雨下,情绪崩溃。

然后回到府中,便是一直这般枯坐着。

“腊梅!”久未开口,在说话的时候,感觉嘴唇都在撕裂,心,更是疼的叫嚣,“他,早晚都会离开我,对不对?”

却不曾想,是天人永别。

“那么多人阻拦我们在一起。”

她却想要力挽狂澜,将他留在身边,可是却忘了,人之渺小,怎么可以与那么强大的势力为敌。

江湖,朝廷。

知道彼此不简单,知道彼此的身后错综复杂,可是总是那么自欺欺人的告诉彼此,我们只要相互拥抱,这世界上便只是我们。

终究是做不到的。

红烛没有退路的,他爱得深,他斩掉一切藕断丝连,飞蛾扑火,和她在一起。

可是她却一直有牵绊,家庭,这个杜家都是她的责任。

他懂,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像红烛那样懂她,没有!

杜蕾思双手攥拳,狠狠地敲打着桌子,“为什么要离开我?”

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为什么?

是我,是我太懦弱,是我,以为可以两全其美,保护了家庭,呵护了你。

可是,在这个善恶本就不分的时代,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的两全其美。

有的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饭菜打翻,女子站起身,摇晃了几下,险些跌倒,可是手撑着桌子,撑着自己的身子。

脚步抬起,牵强的走向屋子里面。

腊梅呐呐无言,眼中带着泪,小姐,定然心痛至极。

缓缓蹲下身子,收拾起落在地上的碎瓷片。

一旁探出一个人影,除了腊肠,还能有谁,姐弟两个互相看了一眼,然后腊肠提起裙摆,蹲下身子,和姐姐一起收拾。

腊梅笑了。

“比哭还难看。”腊肠小嘴不饶人。

腊梅笑的更加厉害,笑着笑着,就哭了。

弟弟懂事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当杜蕾思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头顶的窗幔,她想。

其实人的一生,真的就像是那一场轮回,往日灰头土脸,蓬头垢面,低到尘埃,正如前世的卧底,如今再见荷花满塘,才发觉,大风吹过,一切都云开雾散,留下的却是自己早认为忘却了过往温情还有那心底的一丝信念。

她,从来不曾真的离开,又从来不曾,真的失败。

有些回忆是镌刻在灵魂里面的,根本不必划着一支火柴照亮时间的阴霾去慢慢摸索……

杜蕾思再次闭上眼,翻了个身子,面朝里侧卧,回忆起红烛温柔爱恋的眉眼,她对那个男子是那么的执着,那么的怀念,那么的清晰。

伸手,想要握住那个人的手,永远不要走远,归来吧,便就是圆满!

可是终究,冰冷的空气,叫嚣着。

这期间,张勤才,李子冉,贾平匈,都来看过她,杜蕾思却不发一言。

温酒也来了,双目通红,掩盖了那琥珀色,以及淡淡的绿色。

学堂在筹建,言青只是来了一个下午,陪着她一起坐着,不发一语。

临走,叹了口气,那被他收养的孩子,则是那日老王的孩子,小王。

对外宣称,老王生了重病,死了,留下了孩子,那青楼便是想要来收人。

杜蕾思是谁,那是风花雪夜场,无人不识君的主儿,去了青楼,刷了脸,便是将那孩子从虎口中脱了险。

人之初性本善,孩子不坏,只是现实的不公以及遭遇,让他过早的叛逆。

杜蕾思看着那个孩子,看他乖巧的跟在言情的身边,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那孩子一笑,白牙露了出来,看了看言青,答,“大拇指!”

一切尘埃落定,有的人却是褪尽铅华,接受了时间岁月的洗礼。

杜蕾思变了,变了好多,服简仪修,简简单单一身白衣,白簪束发,便能透出一股淡淡的黯然。

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仿若两坛深坛,想要将人卷了进去。

红烛死无全尸,据说落到悬崖下,杜蕾思为他建造了一个衣冠冢,就埋在了自己的窗子下面……

往后,一起入睡而眠,一起迎朝霞满天。

第七十六章 将军归来一

杜蕾思变了,变成了前世那样的人,那样日夜戴着面具生活的人,她就像是潜伏在这个世界的卧底一样,努力的学习这个世界的规律,尽全力去迎合这个世界。

守护她要守护的,坚持她所坚持的。

手,抚摸上窗下的衣冠冢。

秋季的夜风吹来,有那么一些苍凉。

杜家主和主夫也知道了红烛的离开,却没有一丝的放松,心里面反而沉重。

两人都明白,情爱,有多么重要。

他们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因为相爱,所以相守,而很幸运,他们能够一直相守下去,同床共枕下去的,他们两个人。

红烛离开以后,杜家主夫常常来看自己女儿,女儿日渐憔悴,他的心如刀绞一般。

不知过了几个日夜,杜蕾思的院子里面借着月色来了一位老者。

从敞开的窗子而入,看着烛火摇曳的旁边,枯坐着的杜蕾思,缓缓的走了上去,抬起手,揉了揉那孩子的头。

叹了口气,“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杜蕾思嘴唇颤抖一下,抬起头,看着老者,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那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可是,师傅,没了他,我哪里还有如意之事。”

老者闭上双眼,掩盖眼底的纠结与痛苦。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他们爱的深沉,他这个做师傅的,却是插手不进去。

徒儿自有徒儿福!

将杜蕾思的头揽向自己的怀中,然后手抚摸上她的头发,一下,一下,轻柔,有规律。

那双手就好像有魔力一般,让杜蕾思暂时忘却掉了周遭纷扰的一切,眼皮下垂,昏昏欲睡。

最后,竟然真的睡着了。

老者抱起女子,将她放在床上,拉过锦被,覆盖在女子的身上,掖了掖被角,却没有离开。

这一觉,睡的很长,她做了梦,梦里有好多人。

她看到了前世的养父母,也看到了精神病院的姐姐,临死前,身子被打破了洞,双目无神的哥哥。

那些人好像也看到了她,见到她的表情无疑透露着欣喜。

杜蕾思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她想,那些人是为她感到骄傲的。

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房间里面围满了人,坐在床边的是杜家主夫,双眼哭的像颗核桃,杜家主夫旁边站立的是杜家家主。

家主安抚着夫郎,双眼也担忧的看着床上的女儿。

旁边还有腊梅腊肠姐弟两个,腊梅没哭,腊肠却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还有她的狐朋狗友们,都来了。

那抹青色的身影也在旁边,虽然站在离床较远的地方,或许终究还是在意男女有别,双目中的关切却是那么真实,那悲伤浓郁,掩盖住清冷孤傲。

他的身边一小孩子趴伏在他的身旁,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杜蕾思。

“喵~她醒了!”房梁上倒挂着一个人影,黑色的人影。

声音一出,人们都看过来,杜蕾思想要笑,嘴唇却撕裂一般的疼痛,她忘了,自己滴水未进,已经好几天了。

“水……”牵强的开口。

言青急忙去倒水,他站的远,离着那外厅最近,倒了水,抬起手,顿了一下,还是递给了杜家主夫。

然后退回到之前的位置。

杜蕾思喝了点水,喘了口气,才算是笑了出来,尽管那笑容还是很虚弱,倒是不会那么难看了。

也透露着那么一点的烟火气息。

众人见了,心也是放下来一些,就怕她醒来,还是那般半死不活的行尸走肉。

一心想着要与红烛一起去了。

人死不能复生,多么简单的道理,聪明如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只是情之一字,就好像是蚀骨的毒药,让人忘却了周遭,一心一眼一世界,全是那个人。

索性,老者的到来,还有那入梦的关怀,让她明白,她现在还不能随着那人离开。

那人也不会愿意见到那样的她吧。

在这个世界,想要明哲保身,尤其是与安景澜有了婚约的杜家,怎么会安心。

她活下来了,可是却也是死了。

她的心死了,随着那个人的离开。

从此,活着,只为了百年后黄泉相见,她能笑着对那在那和桥上等着她的红色人影道上一句,“你看,我没让你失望!”

你看,我可以保护我保护的人。

你看,我变强了。

你看,我一路向善。

你看,这样的我,你骄傲吗?

对着言青招了招手,“学堂建的如何?”

言青没有上前,长身立足,却是慎重的回答,“差不多了。”还差先生,因为学堂是义务教学,而收留的孩子们又是贫苦人家,乃至是被妻主休离的夫郎所带着的孩子。

那些孩子,本是不能够进入学堂的,这个社会,这个制度,还是如吃人的老虎一般。

“缺先生吗?”杜蕾思眼眸带着笑。

言青领会,也笑了,“你可以。”

四目相对,杜蕾思点了点头。

言青便是带着小王一起离开了。

抬头看了一眼那房梁上,哪里还有人影,那只黑猫,也离开了,悄无声息,就好像是他来的时候一样。

其实温酒没有离开,那窗户下面的衣冠冢,一抹黑色的身影单膝跪地,在旁边,手颤抖着,抚摸无形的空气,就像是梦里千百次的抚摸着的那个人。

那帮狐朋狗友,芹菜的眼眸通红,俨然是哭过的,而李子冉,一个女人,哭的梨花带雨,比腊肠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平胸挺立着,军姿站的笔直。

“我没事,死不了!”杜蕾思轻声道。

“呸呸呸,说什么死!”李子冉哇的一下,哭的更加厉害。

一旁的芹菜抚了抚额头,无奈的看着李胖子,拉过她的手,那处绢帕擦拭那肉呼呼的手上的泪,“别哭了,都脏了。”

这话好,李子冉那个洁癖一下就不哭了,只是还是忍不住抽搭着。

贾平匈走过来,一拳抬起,那样子就是要对着杜蕾思打过来。

杜蕾思也不闪躲,害的她们担心,是她糊涂了。

那拳头停在半空中,又狠狠的落了下去,垂在身侧,“京都四少,缺一不可。”

杜蕾思点了点头,目送着三个人离开。

杜蕾思看着屋子里面还剩下的人,抬手,将父亲的手放在自己手心,抬头,对上杜家家主,“娘亲,从今往后,杜家,我扛着!”

第七十七章 将军归来二

杜蕾思开始接手了杜家的生意,跟着杜家主忙里忙外,早出晚归,腊梅跟在身边,有了照应。

腊肠的身子也好多了,三人行就成了这京都又是一个茶余饭后的闲谈。

“这杜家二世祖开始管生意了。”

“是啊!改邪归正了。”

也有的人嗤鼻,“保不准是惦记上了她娘亲的家产。”

不远处的一男子,湖蓝色的身影,将杯子放下,手安然的放在桌子上面,眸子低垂,看不清楚他的心思,十男看了一眼依旧繁华的帝都。

起身,想要从茶馆里面出去,出门,却是恰巧碰到了杜家主。

当然,也看到杜家小姐,京都主干路繁华,人多,十男又刻意的装扮了一番,毕竟本来应该在边关的侍卫出现在了京都,被人捉住话柄,倒是麻烦。

女子骑在马上面,面红齿白,没有任何的异样,只是,那双眼眸,却深沉的可怕。

那个女子,终究是变了。

她沉稳的跟在杜家主的身后,合乎礼仪的距离,面上露着淡淡的笑容,却透露着疏离。

就像是带着面具一般。

十男回了边疆,如实禀报,但是却没有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只是描述着杜小姐的外在表现。

最后总结,一切安好。

安景澜受了重伤,未免京都人心惶惶,便只是呈了一份密报给了宫中。

女皇亲笔安慰信,还赏赐了许多珍贵的药物。

而他,最想知道的却是那个女子的消息。

因为红烛之死,消息传了出去,他的心就好像在滴血。

所以,他能够明白,爱如厮,那个女子定然也是痛不欲生。

那一箭着实凶险,虽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是也让他在鬼门关走了一趟。

边关严峻,他又身负重伤,只能派十男亲自去看一看,她是否安好。

听着十男的话,安景澜的心口仿若撕裂一般,是有多疼,能让那个人一夕之间长大。

他记得,很久以前了,他变得成熟,是因为家中变故,安家只余下他一人。

那是如坠冰窟的痛,让他不得不撑起来。

如今,爱着她,那种最不愿意让她体会的痛,却加载在了她的身上。

手紧握成拳,一锤锤的垂向自己的胸口。

那伤口再次撕裂,,鲜血染红了里衣。

触目惊心。

“将军。”十男想要劝阻,可是看着行军床上的男子,强忍着别过了头。

或许,肉体上的疼痛,能分担一些将军心里的疼痛。

边关的战事因为那个神秘的一身寿衣的人的出现而变得胜负难分。

屡屡出奇招,安景澜这边就好像是被玩弄戏耍的猴子一样,可是无可奈何。

能够守住嘉陵关,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秋天到了,那北漠更是如狼似虎,且不说鲛人泪,即便是普通的北漠人,也是因为那饥饿而变得生死拼搏。

反正战死也是死,不战斗还是会被饿死。

三皇女目露凶狠,恨不得吃了安景澜,对于饥渴的狼来说,垂涎已久的肉,就在那里面好好地摆放着,可是她却死活过不去。

不是自己的能力问题,而是那个人,那个该死的玉尧殇。

偏偏是要她这般的起起伏伏,战事打打停停。

“你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三皇女忍不住问了。

那人笑的妖娆,眼底却冰冷一片,“辛末吴荣,听我的,整个北漠都是你的,何况一个小小的安景澜。”

玉尧殇斜倚在软榻之上,目视远方,他要的,从来不是一个玉楼,也不是一个北漠。

当初,他们联手,毁了整个罄族,他怎么会让那些人好过。

他,本就是应该死了的人,却因为心中的仇恨,从地狱中冲了出来。

他,要的是馄饨人间。

谁,也休想好过。

转眼就到了秋天,杜蕾思平日里面主要就是跟着娘亲一起去管理家里的产业,下午没什么事就会去言青那边。

学堂建立了起来,就在老帽街这边,这边算是京都的贫民窟了。

里面的人都是生活在这个繁华帝都的底层人民,她们用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双手,劳动,汗水,来换取家人的生存。

而有的人孤儿寡父的,就是被妻主休离的,日子清苦,家里没了女人,就好像没了顶梁柱一般。

这样的孩子是不允许上学堂的,被娘亲遗弃的孩子。

所以这座学堂也是请不到师傅的,因为这样的孩子受歧视,自然,学堂也没人来教授。

言青白日在翰林院,每每忙完就来这里教孩子们。

杜蕾思也挽起袖子,跟着孩子们一起。

她肚子里面笔墨不是很多,浪费了光阴,可是还要感谢亲自上阵的爹爹,让她不至于目不识丁。

言青是属于那种书生气息的男儿,杜蕾思在底下听他讲课,也是津津有味。

偶尔,她也会上台去讲授,但是多一半就是现在的思想品德老师。

做人,先打好根基。

张勤才和李子冉以及贾平匈知道了以后,也会经常过来。

自此,姐妹四个人,便是不怎么去恩来楼了,局儿一般都凑到了这老帽学堂。

李子冉学习不行,不过她财大气粗,纸墨笔砚全权资助。

而贾平匈则会教授孩子一些强身健体的功夫。

杜蕾思双手环胸,看着老帽学堂,笑了。

一袭青衫靠近她,她的笑意未减,“翰林院忙完了?”

男子轻轻的嗯了一声,顺着女子的目光看过去,空场地上,贾平匈正在教孩子们打拳。

小家伙们学的有模有样的,一板一眼,更多的是新奇,是兴奋。

“过些日子我去陆洲打理产业。”就是出差,看了一眼男子,“言青要不要一起去。”

男子闻此,面色有些难看,他自毁清白,立誓终身不嫁,爹爹娘亲气坏了。

杜蕾思自是了解,所以才会想着带他一起回去。

“这次去陆洲,我时间富裕,正想着去拜访一下言知府。”

言情闻此,脚步上前,立在她的面前,他身高高,影子更高,笼罩在了女子身上。

“不关你的事!”

杜蕾思见着言青严肃的脸,笑了,面容柔和,“怎么不关我的事,即便是退了婚,言知府我也要去拜访的。”

当年她就应该去的,本就不应该让一介男儿承受那么多流言蜚语。

而且罪魁祸首还是自己……

言青看着女子,她变了,变得对谁都温文有礼,但是却对谁都透露着疏离。

第七十八章 将军归来三

杜蕾思即将上马车启程,那个人还没出现,便是垂了眸子,想要盖上那马车帘子,却听闻腊肠惊呼一声,“言公子来了。”

杜蕾思跳下马车,果然,那青色的身影出现了。

四目相对,相视而笑。

陆洲,是京都周边的小地方,距离不远,傍晚时分便是到了。

看着熟悉的地方,言青愈加的沉默。

“先随我去杜家宅子,明儿我陪你一同去言府。”话说的滴水不漏,想的也是周全。

可是言青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子,胸口像是闷着一股气。

他更喜欢那日胡同里面,张狂肆意的女子。

叹了口气,“不必了,我提前支会家人,今日回家。”

杜蕾思闻此,也不再多挽留,便是和赶车的腊梅说了一句,去言府。

言府的门面不是很大,杜蕾思掀开窗帘看了一眼。

到了地方,言青下车。

杜蕾思也放下了窗帘,叮嘱了几句,另外加上,“天色已晚,改日再来拜访。”

亲疏有度,合乎礼仪。

她的行为举止让人说不出个‘不’来,但是却规矩的让人心疼。

言青垂了眸子,将一幅画递给杜蕾思,“言青拙作,杜小姐不嫌弃才好。”

杜蕾思接过画,展开,看到里面是一副花开富贵,舒了口气,便是小心翼翼的卷了起来,放在身侧,笑着点了点头,“欣喜至极。”

言青下了车,腊梅赶着马车,帘子是敞开的,没了男人在里面,即便这马车没有棚子,也是无碍的。

这个世界,给了男子太多的约束与不公。

“小姐,那画上是什么?”腊肠迫不及待的问着。

杜蕾思看了一眼男扮女装的腊肠,明白了腊梅的苦心,薄唇轻启,“花开富贵。”

“我以为是鸳鸯戏水。”腊肠没了兴致,眼中闪现着的八卦的光芒也消失了。

一旁赶车的腊梅扯了一下自己弟弟的袖子,示意他别说话了。

杜蕾思笑了笑,“无碍!”腊梅就是心思太灵通了,劳碌命啊。

不过也真的庆幸,她没有早生华发。

看着那满头青丝,杜蕾思退回到了马车最里面,她知道,腊梅明白的。

刚刚她当着言青的面展开了画,便是看着里面内容。

如若真的是鸳鸯戏水,她就断然不会收下的。

到了杜家的宅子,老仆做好了饭菜。

吃完饭以后,已经是月上中天了。

习惯性的来到窗子底下,想要与那个人说会话,可是才发觉,这不是在京都。

月圆当空照,更显得大地静谧。

却也显得自己更加的荒凉。

孤寂,却是寂寞了人的心。

冷冷清清,摇了摇头,走到房间里面,腊梅在掌灯。

“腊肠睡了?”

腊梅将烛火放下,走到床边,为杜蕾思铺床,头也没抬,嘴里却说出了难得的话,“如若都像小姐这般多的忧虑,定然睡不好。”

杜蕾思笑了,“难得腊梅说话这么不拐弯。”

床铺好了,腊梅直起腰身,“逝者已逝,生者要好好活着。”

“有那么明显吗?”抿了一口杯中的水,杜蕾思调皮的对着腊梅道。

腊梅叹了口气,“连腊肠都说小姐笑的好丑。”

“和你笑的时候一样丑?”杜蕾思接话。

腊梅一时语塞,又想到那时候红烛公子去世的消息刚传来,小姐那不吃不喝的样子。

心痛,便是想要离开。

腰身却被女子抱住,双臂环上腊梅的腰,脸颊贴着腊梅的小腹,“爹爹总说没能为我留下个兄弟姊妹为伴,我觉得还好,因为你和腊肠都在。”

突如其来的温情,打的腊梅措手不及,双眼泪目,嘴唇颤抖。

她,何其幸运,遇到小姐。

第二日的清晨,早早的到来了,可是对于杜蕾思来说,却格外的漫长,姗姗来迟。

她睡不着,倒不是说有认床的毛病,是因为梦中的人太伤心,她不敢睡。

有多久了,从红烛死后吧。

秋末的太阳,照耀着大地,给人感觉飒爽。

打起精神,穿了一件翠蓝色的长衫,外面罩了一件月白色的薄纱。

整个人不失大雅,却也很是亲近,不会显得疏离。

对于陆洲知府,杜蕾思也是这样的态度。

文人,总是有风骨的。

她前世黑道混得久了,却也研究起了白道,最后,各行各业,各种眼神,倒是也看了个真切。

琢磨人的游戏,怎么会难得倒她。

吃过早饭,带着腊梅就去了陆洲知府,她和言青说,忙完了会有时间,就顺道去看了陆洲知府。

可是她自己心里清楚,此次前来陆洲,主要就是陆洲知府。

没有带腊肠,怕是这些官场上的老江湖,暗中使力,从旁的人下手。

腊梅倒是个坚强的堡垒。

陆洲知府言榛的府上,不大,但是井井有条。

那古朴的凭栏,那鹅卵石铺就的小路,那修剪的整齐的花草。

无一不显露着主人对于院子的呵护,这人,对自己定然也是严格要求的,而且,这人也是个很古板的人。

想到这里,杜蕾思沉默了,想到那个时候,自己做的荒唐事情,言青在这个家是多么的难过。

又是顶着怎么样的压力,去参加科考,和一帮女人争个名头。

言青此人,身子娇弱,分人气息浓烈,却是个不折不屈之人。

一身傲骨。

这次能够回来……

哎……杜蕾思叹了口气,袖中的手紧握成拳,这本就是她当时种下的祸根。

不能让红烛失望,人总是这样,犯了错误,然后在一路向善。

来到了正厅,古朴规整的摆放着桌椅,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那位置,一眼看去,便是知道,不曾轻易动过。

这陆洲知府,为人还真是刻板啊。

这……是一场硬仗。

“晚辈杜家长女杜蕾思前来拜访!”自报姓名,坦坦荡荡。

有账,咱们明着算,是我的,我认。

文人大雅之士,最是讨厌畏手畏脚的蛇鼠之辈。

言榛看到杜蕾思如此坦荡,倒是吃了一惊,说实在的,言青是亲儿子,出了那样的事,这个女子竟然没露面。

她言榛是气愤的,更是失望的,本来不想见得,可是自家那儿子……

第七十九章 将军归来四

陆洲到京都的路程不算太长,马车摇摇晃晃,里面确实寂静非常。

言青头微微的垂着,好像睡着了一般。

杜蕾思抬手拿过一边的锦被,为他披上。

男子抬头,眼神清明,“我以为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杜蕾思一愣,只是片刻,就想明白了,“那日我与言知府在大厅交谈,你也在吧?”

怪不得言知府的眼神偶尔会看向那帘子后面。

“你可知道,那日帷幕内听你一句句倾吐情谊,那山一般沉重,还一般的神情,我却突然发发觉,竟然悔恨,为何自己不是你口中那人!”言青的话带着无奈与自嘲,“如若当时你派人掳走我,我能勇敢一点,出现在你面前,是不是就没有红烛了。”

杜蕾思看着男子,他的眉眼弯弯,鼻子小巧,唇红齿白,宛如江南水乡的温柔人,抬手,想要抚摸什么,却最终摸向了那滑落的锦被,淡淡的笑,露出来,依旧是面具一般,“那个时候的我混蛋无知,扰了言公子,还望见谅。”

当时记得她也言知府云里雾里的绕了一圈,言知府始终没有让她坐下,她也就昂首挺胸站立在大厅中央,和言知府身边的奴仆一般样子。

她脸上淡如止水的笑容,让言知府刮目相看,也让帷帐后面的言青心酸,如若是以前,这个女子定然不服这样的待遇。

可是如今,她内敛,她对于一切遭遇都泰然处之,更多的是成熟,这成熟却也是让人心疼。

绕来绕去,终究绕到了言青的身上,言青是言知府的次子,言知府只有两个儿子,她也只娶了一房夫,或许是这样的情况,让她和杜家主母能够成为好友,还订了婚约。

言家的大公子已经出嫁,据说门不当户不对,但是大公子愿意。

徒留名声不好的小儿子。

此事言知府又说了一道,杜蕾思却是搬出圣上旨意,只娶那安将军一人。

她还坦言,那时候年少无知,掳走了言青,惹了大祸。

闻此,言知府拿起旁边的杯盏。

杜蕾思身旁的腊梅想要出声替小姐挡,手腕被杜蕾思压制。

狭长的眸子看着言知府,四目相对,言知府的手一抖,杯中的茶水洒落在手上,滚烫感拉回了她的思绪,随后,将那杯子复又放回桌子上。

刚刚,帷帐也动了。

杜蕾思垂了眸,装作没看到刚刚言知府的动作,心中却下了决定。

开口,“那一天,闭目在经殿香雾中,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夜,我听了一宿梵唱,不为参悟,只为寻你一丝气息。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啊,不为修老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红烛,回首往日种种,心,早已经为你沉沦,是我一直掩藏了自己的真性情,想要变得淡漠,想要变成一条咸鱼。

可是你,却开启了我的新的人生。

如今你没了,我却发觉,一切回不到过去,而我却终将走向过去。

保护我所保护的。

变得强大。

而与你,唯有在梦中相见。

言知府闻此,那杯盏终究还是摔了下来,却摔在了自己的脚边,茶水溅了她白色的薄纱外罩,她如泰山一般,岿然不动。

这些,理应是我为过去而买的单。

此刻看着言青,发自肺腑的说着,“对不起!”

言青看着杜蕾思,嘴唇颤抖,却是扭过了头,只余下背对着杜蕾思,以及那耸动着的双肩。

杜蕾思叹了口气,正要闭目,却听闻男子沙哑的嗓音传来,“不用愧疚,如若不是当初名声毁了,言青也断然不会参加科举。”

那些艰难的岁月,其中的自我救赎,路程漫漫,艰辛只有他自己懂得。

不过索性,给我那些磨难,让我有了今日成就,只是猛然发觉,错的时间遇到对的你,一颗心沉沦至极,却是无法挽回。

杜蕾思轻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此后,一路上无言。

索性路程不算太长,到达京都的时候也就下午。

将言青送到了老帽学堂,杜蕾思也跟着下了车。

远远地就看到贾平匈在教授孩子们功夫,而一旁的芹菜则跟着比划。

安静祥和,太平。

却被一声啼哭给打破了。

众人看去,却是认得,那是李子冉的小丫头。

急忙询问,得知,李子冉流连赌石,交了几个狐朋狗友,被拐到了赌坊。

此刻输的被扣了下来。

杜蕾思口中银牙紧咬,面上却深沉,红烛已经离开了。

所以,现在,她更不能让身边所保护的人在受到一点伤害。

真的是,看我们只有钱,没有脑子了。

“上马!”将马从马车上卸了下来,一个抬腿,跨坐其上,伸手,拉过芹菜。

贾平匈自己有马。

叮嘱了腊梅留下照顾言青,三个人便是去着那小丫头说的赌坊。

途中,杜蕾思问了小丫头情况。

“输了多少。”

“两座宅子了!”

杜蕾思一夹马腹,马儿嘶鸣,速度加快。

到了赌坊,杜蕾思一行人从马上下来,抬了眼,看了一下这赌坊。

冷冷一笑,大步就朝着里面走了去,小丫头在前面带着路,刚刚被杜蕾思呵斥。

大难当前,没那么虚的礼仪,一屁股被踢上了贾平匈的马,整个人都是被挂在马背上的。

马儿速度快,小丫头的脸此刻都成了菜色。

“冉冉,快开啊,或许这把就赢回来了。”

一行人还没走到,便是听闻那声音了。

杜蕾思眼眸冰冷,冉冉?叫的还真tm的亲切啊。

“这话就说错了,冉冉家大业大,输了区区小钱,怎么会在意?”

温文尔雅的声音传来,明着听那是帮着李子冉,可是暗地里面却是挤兑呢。

杜蕾思冷笑一声,上前一步,越过小丫头,伸手就推开了关闭的房门,一步踏了进去。

“我来开!”清脆的声音,杜蕾思扫了一眼屋子中的人,就朝着那个肥胖的身子走了过去。

黝黑的眼眸扫了一眼李胖子,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让人分辨不出此刻这跟女子的情绪。

第八十章 将军归来五

李子冉看了一眼前来救火的好友,尤其见到杜蕾思来到她的身边,微微一愣以后,深深地看了杜蕾思一眼,胖胖的手拍了拍杜蕾思的肩膀,然后做到了椅子上面,说道,“好,你来开!”

“哎哎哎!我说不是。”刚刚那个未见其人就闻其声的大嗓门不干了,便是上前摆着手,说道,“冉冉,她谁啊?”她谁啊,就来开。

一旁温文儒雅的女子则是扇着扇子看着杜蕾思,细细的打量,没有出声音。

“杜家女杜蕾思!”杜蕾思愣愣的一瞥,那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让那个女子立刻哑口无言。

“既然是杜小姐,那常胜将军的未来妻主。”少女一副老成的样子,扇着扇子,语气里面却是带着嘲讽,带着不屑,故意在‘常胜教军’四个字咬重了音,“自然是可以开的!”

杜蕾思点了点头,不过眉头却是皱着,那话外音以及刚刚哑口无言的女子此刻都在一旁偷笑,她便是摸了摸袖袋,紧接着,“啪”的一声,陆洲杜家的分田田契便是落在了桌子上面。

这一下,那女子不笑了,而那一直扇扇子的女子也将扇子合拢,眼中的笑变得讳莫如深。

杜蕾思抬眼,对上正对面那八字眉,三角眼,大鼻子的人,这人长得着实和当年流传出去的画册,她的自画像有些相像。

而且那大鼻子,又是应了那句话,‘鼻子大,***强’的说法。

不过,那女人却是有着一双光洁纤细的手,,杜蕾思的眼眸尖锐,便是多停留了一下,原来是赌术高手。

杜蕾思拢了拢袖子,眼中几不可闻得笑。

“起手!”一旁的裁判娘子发了声音。

杜蕾思轻轻地捧起了盖蛊,抱起来就是一阵猛烈的摇晃,左摇摇右摇摇,就像是那果粒橙的广告,喝前摇一摇,喝后赛马跑。

那个之前窃笑的女子见此,不禁的哈哈大笑,这一看就是个门外汉啊,什么也不懂啊。

那一旁的温文尔雅女子倒是抿着唇不说话,淡然处之,自带少年老成。

“一二四。”杜蕾思打开蛊盖的时候,旁边的裁判念到。

杜蕾思一脸懵逼,看了一眼身边的李胖子,“胖子,这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闻此,那窃笑的女子便是毫不掩饰的哈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而那温文尔雅的女子此刻也是唇角带着笑容。

而在看看身后平胸和芹菜,则是一脸尴尬以及嫌弃。

杜蕾思一拍脑门,顿时歉意袭来,看着李胖子,“姐妹,对不住啊,我不会啊!”

“不会你还玩个屁啊!”哈哈哈哈,那女子又是哈哈大笑。

可是那八字眉的女子却是几不可闻的皱了皱眉头,不过她说不上话去。

田契归了那哈哈哈大笑的女子,杜蕾思表示不服气。

“继续。”说完,又是从袖袋里面掏出了荷包,整包往上面一扔。

然后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的乱摇乱晃,结果。

“一二四,尹小姐胜。”

杜蕾思看了一眼那个女子,后者对她点了点头。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哦!原来这比大小总点数为3至10称作小,11至17为大啊!”杜蕾思恍然大悟。

对面的笑声更加刺耳,杜蕾思脱下鞋,照着那人的嘴巴就扔了去。

不偏不倚,正好扣在那女子的口鼻之处。

无奈,没有脚臭,那女子面色难看,“哼,你是典型的输不起!”

杜蕾思看到她说话就来气,生气的直想去脱张勤才的鞋子。

芹菜连连求饶,“我的不臭,你去脱平胸的!”

贾平匈闻此,脸色沉了下来。

杜蕾思惹不起,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在贾平匈面前还真的算不上什么。

便是作罢,如此一来二去,杜蕾思身上值钱的都输没了。

越来越暴躁,像是一只困顿的小兽。

“不行!”双手一拍桌子,怒目圆瞪,那在外人眼中看来就像是输红了眼,这种时候最是容易倾家荡产。

因为杜蕾思是门外汉,所以她现在输红了眼,对面的人也就不疑有他。

“我要来把大的。”双手紧握成拳,举在眼前,嘴唇紧珉。

“好!杜小姐只管下注,我跟定了!”笑声更是大,不过后知后觉不笑了,怕杜蕾思在招呼她一只鞋子,毕竟她还有一只鞋子穿在脚上。

温文尔雅的尹小姐皱了一下眉头,责备的看了一眼那女子,却是无话可说。

“好,这话都说到这里了,那么这位尹小姐,您也是听到了。”杜蕾思缓缓地笑了,眼神一派清明,哪里还有刚刚的恼羞成怒,输红了眼。

“我听到了!”身后的张勤才先开了口。

一旁的贾平匈抬手摸了摸腰间的佩剑,脸上依旧严肃,“我也有耳朵。”

杜蕾思又看了一眼李胖子,后者立马说,“听到了!”

“好!腊肠,把赌注拿上来。”杜蕾思双手环胸,一派气势。

腊肠虽然不明所以,可是姐姐说过,相信小姐,便是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了一叠东西,放在了桌子上面。

“我杜家产业,京城宅子三处,陆洲两处,价值三十万两黄金,名下良田万顷,铺子京都两处,共计一百三十二万两,一共是一百六十万两。”

腊肠每说出一句,那刚刚笑的欢切的人眼睛就瞪大一分,那脸上刚刚的猖狂,现在已经全变转化为震撼。

这……杜家再是商贾大户,这也该是大部分家产了吧。

这女子猜的没错,因为这些东西,真的就是杜蕾思接手了杜家以后,交到杜蕾思手上的,是杜蕾思手上全部的杜家家产。

也就是整个杜家,大部分家产了。

而那李子冉的小丫头,直接晕了过去。

身后芹菜和贾平匈也呈堂节目,那一旁坐着的李胖子更是扯了扯杜蕾思的衣袖,“别学我娘。”

场面上,瞬间气氛爆棚。

“杜姑娘,这是不是太大了点?”尹小姐毕竟沉稳,此刻缓缓的开口。

“大吗?我怎么不觉得。”杜蕾思转头看着尹小姐,那温文尔雅的气质,尹姓这京都之中,还能有谁,自是那相府的千金。。

而至于是哪位千金,杜蕾思到是不担心,凭着相府家大业大,她便是不再担心这钱了。

第八十一章 将军归来六

“既然敢开庄,就不怕赌注大!”说完以后,杜蕾思转过头,冷冷地看了一眼那女子。

后者不自觉的后退一步,这眼神,她宁愿还是像刚刚那样飞过来一只鞋子,哪怕那个鞋子是那位佩刀侍卫的。

“可是我……我哪有那么多钱。”女子真的是没想到事情到这种地步,连说话都结巴了,没了主意,便是看了一眼那坐着的淡定女子。

“腊肠!”杜蕾思对着腊肠招了招手。

腊肠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

自小就是化做女装,和小姐走来走去,自是见过世面,虽然那世面是那些酒楼以及青楼吧!

但是此刻也是明白气氛中浮现的微妙。

张勤才看了一眼腊肠,便是垂眸笑了一下,有看了看杜蕾思,眼神变得思索探究。

“打欠条也行。”从腊肠手里接过纸和笔,放在了桌子上面。

腊肠恍然大悟,怪不得刚刚那个小丫头去找自己,还说带上纸和笔。

腊肠还想,感情这是要搬到赌坊办公吗?

“说不准的事儿,保不齐这一局还是你赢呢,这么多的钱啊!”一旁的张勤才笑着看着那有些退缩的女子。

温柔刀,刀刀割人心,带着绝对的诱惑,就像是那食人花,迷惑了你,最后却将你吞入腹中。

她们,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犹豫着的女子,一咬牙一跺脚,便是捋了捋袖子,大笔一挥,刷刷的写了下来。

三下五除二,欠条就写好了。

“你!”尹小姐见此,想要阻拦,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尹小姐莫要着急,来日方长,我们这帮纨绔子弟,最是有的是时间。”

淡淡的笑容,仿若瞳孔中渗透着森森的白骨。

眼中锐利的锋芒肆无忌惮的迸射出来。

尹长安,顿时说不出分毫个字。

腊肠将那借据拿给了杜蕾思,杜蕾思看了一眼,冷淡的笑容,然后手臂扬起,复又落下,便是将那借据给放到了桌子上面。

眼神扫过对面的人,最后目光停驻在了那个八字眉的女子身上。

“请。”厉喝一声,将那已经震惊到目瞪口呆的裁判的魂给叫了回来。

淡淡的笑容飘荡在脸上,朝那对面的八字眉伸了伸手。

那打了欠条的女子伸长脖子看了过去,而就连一直温文尔雅的尹长安也坐直了身子,折扇被她紧紧地攥在手中,指节泛白。

杜蕾思身后的好友也都看了过去,腊肠手心都出了汗,看着自己的小姐,有一瞬间觉得陌生。

那李子冉个大胖子,直接瘫在了椅子上面,额头渗着汗珠,泪流满面,嘴巴咬着手帕才是没哭出声音。

太感动了,思思,为了她,竟然……

太感动了,她要是个男子,定然以身相许。

盖蛊盖起,手指轻晃,杜蕾思哪里还是刚刚的左晃右晃胡乱的摇晃,只见那盖蛊在杜蕾思的手中如串花一般的飞速的旋转着,里面的筛子也随之发出了青翠的仿佛一条流线一般的碰撞声。

此刻,已经听不到盖蛊里面有几颗筛子了,只能听到连成一片的碰撞声,侧耳倾听过去,尹长安愣了神,眼神满是震撼。

而那八字眉的女子,此刻额头上的汗水滴落下来,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

脸色一片惨白。

“嘭”的一声,杜蕾思手一顿,盖蛊稳稳的扣在了桌子上面。

伴随着这一声,尘埃落定。

此后,一片寂静,针如若掉在地上,都能听到声音。

“四五六。”看也没看那解开的盖蛊,杜蕾思便是笑着对对面的人说道。

对面的人见此,都松了一口大气啊。

那八字眉的女子更是擦了擦脸上的汗水,然后与尹长安对视一眼,抿着唇,拿起了盖蛊。

随着盖蛊的摇晃,那女子的眉眼染上了得意洋洋。

蛊定扣在桌子上面。

“开!”裁判大喊一声,也是精神振奋。多么激动人心的时刻!

与此同时,杜蕾思手掌贴着桌面,轻轻地一压,一股巧劲就传了过去,然后几不可闻得笑了一下。

那笑容,稍纵即逝。

而那八字眉的女子更是学着杜蕾思,看也不看那蛊一眼。

“六六六,豹子,通杀。”声音高昂。

随着声音的落下,那尹长安并着那吃了鞋子的女子双眸迸发出光芒。

可是一道声音却与此同时,从天而降,“丫头,看清楚了再说话。”

“三四五,怎么会?”八字眉女子一下子蒙了,脸上还凝固着刚刚太兴奋而导致的喜悦表情。

怎么会?明明是豹子的啊!怎么会?

不可能啊!

尹长安并着那女子见此也是大吃一惊,不过随后紧接而至的是恐惧。

那些借据?

“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八字眉女子颤抖着手指着杜蕾思,“你……你……”

杜蕾思冷冷的看了一眼那女子,“跟我玩,你还要再回你爹肚子修炼修炼。”

前世,她混迹黑道,虽然是卧底,但是免不了碰这些东西。

黄赌毒,她最是深有体会,至亲都是被那些所害。

可是她抵触,但是不得不碰,这赌上面的技术,弯弯道道她还是懂的。

“噗”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两眼一翻,活活的气死了。

杜蕾思看了一眼对面脸色惨白的女子,只是一瞬间,扭转了脸,看向那尹长安,“尹小姐,三日后,将财物拉去杜府。”

拿了桌子上的东西就要走。

身后的女子道,“你早就知道我是相府千金?”

杜蕾思笑了一下,然后立马回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草民不知,还请莫怪罪。”

尹长安这一下子,又是吃了哑巴亏。

最后拉着自家的妹妹回家了。

身后的杜蕾思笑得更加阴冷。

“思思,她要是不给怎么办?”李子冉担忧的问,毕竟钱不是小数目。

张勤才上前,胸有成竹,“她肯定给。”

杜蕾思回头,与张勤才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是啊!相符的千金,这钱肯定是给的,对于赫赫有名的相府,失了钱财是小,可是辱没了相府的名声和面子可就是大了。

杜蕾思看着身后的好友,又看了看窗外的天空。

这天,真的是浑浊了,而她也终是被卷了进去,得罪了相府,便是更不可能明哲保身了。

可是,怕什么??

我并非良善之辈,如今更是不必再遮掩锋芒。

第八十二章 将军归来七

寂静的夜,冰冷。

杜蕾思的院子里面,谴退了腊梅和腊肠,便是走到了红烛的衣冠冢旁边。

席地而坐,看着天空中的月亮,“红烛,我这样算不算保护了想保护的人。”

没期盼能有人回答,多少个夜晚,都是这样自言自语。

“自然是算。”声音清脆,穿透夜空。

杜蕾思抬眸看了过去,高高的院墙之上,一黑色的人影躺在上面,侧躺着,一手撑着头。

“温酒。”杜蕾思开了口,楞了一下,复又温婉的笑着。

“杜蕾思,你知道吗?你现在的笑,特别难看。”温酒鲤鱼打挺,坐直了身子,双腿盘了起来,就那样在夜空之下。

杜蕾思抚摸着坟冢,“反正红烛看不到。”她便无所谓。

“虚伪!”那男子冰冷的说着。

“要的就是这样。”她虚伪,或许她本就虚伪,她本就习惯了虚伪。

女为悦己者容,而她的真实面目还要为谁而开启。

红烛已经不在。

“你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杜蕾思扭转了话题。

“考虑什么?”那人的口气依旧冷淡。

杜蕾思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搬家。”

“啊?”温酒疑惑。

“从玉石行的房梁搬到我家院墙。”杜蕾思继续笑,却是难得的开起了玩笑。

“喵~”那人抬起了手,做出猫爪的样子,那意思就是要来挠杜蕾思。

杜蕾思笑,“有空就来多陪陪红烛吧!”

毕竟,以后,她就没那么多的闲暇时间了。

这浑水,已经打湿了她的裤脚,而她也挽起了裤脚,准备往河里去。

“玉掌柜外出三个月余了……”而边关战起也快持续整个秋天了。

杜蕾思怎么会听不出温酒的话外音,“是不是红烛没了,你和玉掌柜的约定也不做数了?”

温酒白了她一眼,“我乃唐唐绝情山庄少庄主,怎么会轻信于人?”

“那你作何打算?”杜蕾思继续淡淡的问,脸上笑意不减,“等玉掌柜回来,把我捆了,扔他床上?”

“这个主意不错。”温酒来了精神,那琥珀色的眼并着绿色,夺人眼球。

多好玩的孩子,杜蕾思看了一眼红烛的坟冢。

“不过我要不要先为她制作一个假的***?”温酒手托腮,做思考状。

俗话说,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们将湖人,怎么可以失信于他人?

思考着,思考着,良久,再看那院子里,哪里还有人影。

三日后,果然,一顶玳瑁色的小娇子从相府的后门偷偷地出来了,然后绕了大半个京都,走的竟都是无人小路,然后最终到了杜家。

姐妹几个看到这娇子里面的钱财,都眼冒绿光,“思思,这……这么多钱?”

李子冉哈喇子都落到了手上,也不嫌弃,就是往旁边芹菜的身上抹去。

“恶心啊!”芹菜赶忙走开,一脸嫌弃。

“这些钱,资助老帽学堂,另一半,资助边关!”杜蕾思开口。

姐几个都没有怨言,双手同意。

“但是要怎么资助边关?”贾平匈问。

杜蕾思看着边疆的地方,“快到了。”

意味深长的话,她双手负于身后,一瞬间,人却是满身沧桑。

日子终究还是平静地过着,可是这只是表面现象,因为边关战事很不乐观,秘密战报一封一封的往宫里面送。

御书房里面,女皇成宿成宿的不出来。

第二天,直接去上朝。

可见情况着实是不乐观。

杜蕾思这边,平时里面照常的帮着杜家主母打理杜家,人际关系也是柔韧有俞。

杜家主母夸赞杜蕾思的时候越来越多,笑容也越来越多。

“用不了几年,我就能陪你去江南走走了!”看着自家夫郎,生意场上,着实亏待了这个男人。

本该风花雪月,相守浪漫的时刻,他却在深闺之中,为她相妇教女。

每个成功女人的背后,都会有一个默默无闻的男人。

这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思思越来越好了!”杜家主母赞叹着,满眼满脸的欣慰。

“那个孩子,本来就很好。”倒不是护犊子,是因为杜蕾思将先生气走了以后,杜家主夫便是亲自上阵。

可是那个孩子虽然顽皮一些,但是却是心思剔透。

这年头,聪明的孩子不少,但是有慧根,心思明镜的却是少之又少。

去那善佛寺,她也总是往后面的小寺院跑去。

他想要劝阻,主持师傅却是笑着摇摇头,说了一句,“命里有时终须有,是她的,总会来。”

言下之意,是福不是祸。

杜家主便是放了心。

说到了善佛寺,杜家主便是又想着去那寺庙中祈求福泽。

杜蕾思听闻了,便是抽出空闲时间,陪着爹爹上了山。

自从红烛离开,她也许就没来看过师傅了。

倒是师傅那次去看了她,苦笑着摇了摇头。

钟声敲响,却是让她的心难得的沉静了下来,安静祥和。

老者见着杜蕾思来了,便是也不理会,兀自的在那菩提树上面喝酒。

白色衣衫,随风而飘荡。

“天气凉了,师傅小心身子。”

树上的老者扬手,酒坛子应声而落,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酒水见到了杜蕾思藕荷色的衣裙上面。

面不改色,杜蕾思轻声道,“徒儿错了。”

“错在何处?”

“断不改轻贱了自己的性命。”

老者闻此,一跃而下,在杜蕾思的身边站定,“我屋中有一箱子书,你全看了吧!”

“好!”杜蕾思干脆的应了下来。

老者叹了口气,“床尾的黑箱子。”

杜蕾思闻此猛然抬起头,“徒儿可以看了?”

那黑箱子老者不是不让她碰吗?曾经千叮万嘱过。

“今时不同往日,你师兄有难。”意味深长,口气中透着疲惫与担忧。

杜蕾思这才想到安景澜,袖中的手颤抖了一下,边关不太平,她早就料到了。

此后,便是抬起步伐,向着屋子里面走去。

那黑色的箱子很是陈旧,带着被岁月侵蚀过的痕迹,杜蕾思掀开盖子,老旧的书籍散发出年代已久的味道。

那墨香却是浓郁至极。

拿出一本,便是细细的看了起来。

杜家主夫在这里一住又是小半个月,杜蕾思的书看得差不多,基本上每天就睡两个时辰。

老者很是欣慰,便是竟然手把手的和她实战。。

偶尔拉着她一起下棋,讨论那阵法以及要领。

第八十三章 将军归来 八

日复一日,三点一线,家里,老帽学堂还有善佛寺。

最近家里的生意比较清闲,她跑的也就是少了。

眨眼间,秋天就快过去了。

杜蕾思学的刻苦,老者倍感欣慰,便也是倾囊相授。

这日,去了老帽学堂,带着腊梅和腊肠,天气不错,秋风飒爽,吹在脸上,都让人能感受到神清气爽。

来到了老帽学堂,老远的就听闻小孩子们“哼哼哈嘿”的声音。

“定然是贾小姐来了。”腊肠依旧快人快语,不过自从红烛没了,杜蕾思变得沉默以后,他倒是不和小姐打闹逗趣了。

许是腊梅和他说了什么,亦或是他自己也是长大了,便是在外面,有人的时候,说话也会提前看看姐姐的眼色,生怕惹了什么是非。

人,有了顾虑,有了思考,那么便是成熟了。

走进学堂,才发现不止是贾平匈,就连芹菜和言青也来了。

“今儿翰林院不忙吗?”杜蕾思问着,秋日的金色阳光打在她的身上,脸上的笑容表面温暖。内里却看着虚无。

言青回过神,“不忙,最近在为媚儿公主授业解惑,所以不忙。”闲暇时候便是过来老帽学堂。

媚儿吗?那个安景澜的妹妹,点了点头。

看了一眼芹菜,后者立马道,“你也知道,我这就是一个闲差。”

杜蕾思笑着摇了摇头,京都府尹的千金又会差到哪里去,差事自然也差不了。

一旁哼哧哼哧的声音传来,原来是那个胖子,察觉到周围的安静,胖子抬起头,胖胖的小手举着鸡腿,“来点不?”恩来楼的。

众人一脸嫌弃的摇了摇头。

李子冉接收到众人嫌弃的目光,便是轻声咳嗽了一下,然后正襟危坐,对着身旁的丫头道,“擦手。”

众人见此,哈哈大笑。

平胸一身的汗水,下了课,简单地清洗了一下,就过来了。

“快过冬了,给孩子置办些棉衣吧?”反正银子有的是,感谢最大赞助商相府。

众人点头,“一会顺路去找温酒。”让他少撕扯点衣服,这就是资源浪费。

“最近功力怎么样?”贾平匈问着杜蕾思。

杜蕾思学习刻苦,用出了吃奶的今劲儿,当初她初来乍到,还是婴儿自己,看着自己的爹爹,一个大男人,抱着自己,撩起衣服,然后将她的脸贴向前胸,那震惊的感觉,无疑是天崩地裂。

“哇”的一声就哭了,杜家主夫满眼苦涩,独家主母也是很疑惑,心疼自家夫郎,怕是产后抑郁,便是请了奶爹。

可是小杜童鞋见了那奶爹,奶爹由于常年靠着这双乳的奶水赚钱。

可是小杜童鞋哪里见过这样的世面啊,哇的一声又是啼哭不止,奶爹不愿意失去这份差事,给大户人家做奶爹,更是工资高,还不用干别的杂活儿。

便是将小杜童鞋的摇的好像波浪谷一般小脑袋瓜子,强行的按向自己引以为傲的双峰,可是小杜童鞋是这么容易屈服的嘛?

错!大错特错!

那牙齿虽然没长出来,但是架不住手脚并用,小孩子的指甲长得最是快速,月子里面还不能剪指甲,所以小杜童鞋有了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件武器。

该死的,牙龈使劲的咬住,然后摇头晃脑,奶爹嗷嗷叫疼的时候,小杜童鞋就开始用自己的小手挠着那奶爹的腋下。

“哈哈哈哈”

“呜呜呜”

“哈哈哈”

“呜呜呜”

奶爹是一会哭一会笑,这下子可是认输了,杜家也是怕人疯了,便是给了点钱打发了。

自此小杜童鞋重新到了她爹爹的怀中,爹爹涨奶的厉害,她饿的肚子咕咕叫,可是怎么也就不去吸自己爹爹的乳投,不过目标转移了,转向了自家娘亲,。

本来这男人生产完以后,妻主是应该回避的,避免沾染了污秽之气。

可是翩翩的,杜家主母与主夫二人,青梅竹马,情深意切,便是像狗皮膏药一样,死活也分不开。

独家主母见着来人劝阻,便是昂首挺胸,“污秽之气?笑话!夫郎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人,说他污秽,那就是在骂我。生儿育女了,更是宠上天。”

自此,也是在杜家主夫坐月子期间,日日留宿,独家生意也是推开了不少,专心陪着,每日里面念念书,逗弄小杜童鞋,粘着夫郎,便是成了独家主母的日常。

回想那个时候,杜蕾思真的是怀念啊。

她也是人小胆子大,爱粘着自己的娘亲,竟然得寸进尺的小手扒开了娘亲的衣襟,然后张开小嘴,整个就往娘亲的乳投上亲了去,我吸我吸我吸吸吸!

虽然徒劳,但是她高兴啊,她心里舒服啊!她乐了啊。

杜家主母无奈,不过小家伙吸着她的**满脸幸福,而且很快睡着,睡着以后,杜家主夫就接过来,开始喂小家伙。

所以,整个月子过后,独家主母的胸部足足大了一个罩杯。

月子出了,杜家主母开始打理生意了,喝酒应酬的时候,双峰傲人,生意伙伴不免向她寻求丰胸妙招。

杜家主夫得意地笑了笑,“木瓜牛奶?非也非也!要想丰胸,和夫郎一同坐月子乃是正道也。”

众位同伴都点头称是,晚上回家以后,便是都奋力耕耘。

据说那一晚上,许多小天使都降临凡间,投胎进了男人的腹中。

回首往日,真的是秒不可及。

杜蕾思和贾平匈切磋了武艺,贾平匈笑着点头,感叹道,“突飞猛进啊。”

李胖子闻言,双眼羡慕,最是喜欢那飞檐走壁的人,便是说道,“平胸,鸡腿给你,你看我能突飞猛进不?”

贾平匈看了看那坨圆球,摇了摇头,“姐妹脂肪太多,根骨看不真切啊!”

“没见过这么挤兑人家胖的。”芹菜在一旁添油加醋。

众人哈哈大笑。

老帽学堂里面的时光总是快乐的,因为孩子们那一双双真挚的眼睛就像是一汪泉水,洗涤着这帮人风尘仆仆的内心,净化这污浊。

可是这帝都的污浊却是越来越浓郁。。

一道密令快马加鞭传来,“边疆大事,安将军被俘!”

第八十四章 将军归来 九

边关的密报,虽然是十分的严密,可是御书房里面除了彻夜未熄灭的烛火之外,还有女皇的摔奏折的声音,老嬷嬷跪在一边,浑身发抖,很少,女皇会发这么大的火。

“安景澜被俘,这让朕去找谁去边疆。”

老嬷嬷锤头不发一语,也自然是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了。

第二日早朝,安景澜被俘虏这个事便成了众所周知之的秘密。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杜蕾思还在善佛寺里面。

老者的眼神深邃,不发一语,拍了拍杜蕾思的肩膀,无声胜有声。

恩来楼,姐妹几个人已经许久没有来了。

还是二楼凭栏处的位置,气氛却是有些沉重。

“朝中有人推荐我去边关。”贾平匈饮了一杯。

“我听我娘亲说了。”张勤才面色沉重,年轻一辈的武将中贾平匈算得上是出类拔萃的。

杜蕾思的眉头却是紧皱的,不发一语。

良久,空气里面飘着烤鸡的香味,耳边回荡着李胖子吃鸡肉时候的吧唧嘴声音。

良久,两只小胖手油乎乎的挥舞起来,圆滚滚的身子向着楼下张望,随即道,“老板,再来两只烤鸡。”

众人无语。

又过了许久,李胖子吃饱了喝足了,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杜蕾思开口,“我需要你们帮个忙。”言辞一整,从未有过的正经。

以前,他们都是花天酒地,饭桌上也是谈论洛柳楼又新来了某某某,又是城西头的包子怎么怎么好吃,却是从没怎么聊过这事。

杜蕾思的身子正了正,不再是那般没了正经的歪斜在椅子里面。

“说说说!能帮的肯定帮!”双手放在丫头手里面,正在擦拭油渍的李胖子好爽至极。

思思三番两次的强囊相助,她现在就恨自己是个女儿身,如若是身为男儿那就再好不过了,当然以身相许,大恩大德,一辈子铭记。

人生得一知己已经是不容易,她很幸运,竟然有这么多的好朋友。

“以李家和杜家的名义捐款边疆,钱就拿相府的那笔。”杜蕾思说的,大家都明白,而且之前都说好的,那钱一半老帽学堂,另一半边关。

芹菜不出声,看着杜蕾思,贾平匈也是,等着杜蕾思接下来的话。

果然,杜蕾思继续说道,“劳烦芹菜和平胸在家母前唠叨几句,推举我带兵去边疆。”

“什么?”

三个人异口同声,谁都没有想到,杜蕾思竟然会找他们帮这样的忙

“战场上生死未卜,岂能儿戏?”张勤才急了,好友去送死,还要她在背后推上一把?

她,做不到!

贾平匈也是一脸严肃,那李子冉更是不赞同。

“我自有分寸!”杜蕾思站起身,笑了笑,温暖的笑容晃花了在场人的眼睛,这种眼中的光芒是几个好友自从认识杜蕾思以来,在她身上所没有见过的,。

这个人,真的变了。

好友们不再问了。

所以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朝堂之上已经有人提议了,杜家小姐带兵去支援。

女皇闻此,这才想起来那将安景澜许配的人,杜家的那个丫头?商贾之家的二世祖,难道要带着兵去边疆送死吗?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带着老态龙钟。

众人逆着光,看着那朝堂的大门口来的老者,一身白色的衣衫,儒雅之大气。

白色的胡须垂落在了胸口,老者年纪不小了,可是周身的气势却是让人趋之若鹜的。

果不其然,见此来人,就连女皇都睁大了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从那金黄色的凤椅之上站了起来,情绪激动的双手都在颤抖,身旁的老嬷嬷见此,急忙上前去搀扶。

“宋……宋老师傅?”

不是说封山了吗?

女皇太激动了,当年,这位老者可是有着万千光芒啊。

老者处变不惊,面容依旧是淡淡的,对于女皇激动得情绪,却还没有任何的受宠若惊。

很是平淡,他的一声太过于传奇,经历了无数的繁华,最后却依旧归入了平静。

心,平静下来以后,才明白,浮云万里,终究只是那天边的一角。

人,安逸了,平凡了,才是最难能可贵。

如若不是徒儿身陷险境,他怎么愿意打破那安逸。

跌宕浮沉,又与他何干?

“杜家小姐,根骨正,心思灵透,实属难能可贵,老夫便是收了她做关门弟子。”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的人都面面相觑,吃惊至极,更有年长一些的大臣,更是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确定没有听错吗?

这宋老先生是何许人也?他的传奇故事讲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竟然收了弟子?

女皇也是吃惊至极,“宋……宋老此言是真的?”

宋经子点了点头,言之确凿,“杜蕾思乃我宋经子关门弟子。”

一语毕,四下无声,而女皇却是直接跌坐在了凤椅之上,双目有些呆滞,难以置信。

真的是造化弄人啊,费劲了心机,千挑万选,为了防止安家的势力,而选择了那个商贾之家的二世祖。

可是,回过头来呢?哈哈哈!

命运啊,那位女子才是最不应该与安家结合的。

女皇抬起头,目光有些浑浊,看着大点之外的天空。

秋末,阳光升起来的晚,此刻才是将光芒洒向了大地。

日后,这玉楼,她作为女皇,想要坐稳了这凤椅,防着安家到已经不足为惧了,而防着这位杜小姐,可是重中之重了。

良久,女皇颓然的垂了头,“宋老,请容朕在考虑考虑。”

宋经子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站立在哪朝堂之上,“还望女皇以国家社稷为重。”

闻此,大殿之上的众位大臣,齐齐跪在了地上,“女皇息怒。”

这般公然的指责,这般大殿之上的明白话,也只有这位德高望重之人,能够说出来了吧。

女皇一愣,看着大殿之上跪满了的大臣,那白色的身影就那样的伫立,身姿笔直。

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有多久,究竟是有多久了?没有人这般的对着她说话。

不仅仅因为她是玉楼的女皇,更因为她只是她。

也是一名女子,也是为人妻主,为人母亲。

多少年了,这个男人,还是没有变啊!!

真是令人怀念啊!

第八十五章 将军归来 十

边关战事不断,尤其是在嘉陵关,北漠着实是打不过玉楼。

而且数年来,北漠也从未在嘉陵关这片土地上面吃到过好果子。

即便是骁勇善战的北漠三皇女来了以后,依旧没有扭转那局势。

可是近来几个月却是因为那穿着寿衣的神秘人物,而使得局势快速的扭转。

前几日,更是奇怪,那突如其来的风向,八月秋的天气竟然飘起了漫天大雪,寒风廖烈。

雪花打在士兵的脸上就好像是利刃在刮一般的疼痛。

而北漠这边却是提前知晓了这样的情况,便是全副武装,最后竟然将那嘉陵关的东面给破了。

眼看着就要冲到了嘉陵关里面,却见那殊死抵抗的安景澜带着残兵浴血奋战。

雪花落在血红的血泊之中,白与红的交汇,着实美妙。

北漠三皇女欣喜,那在血红中战斗,挥舞长枪的男子,周身的雪花飘落,打在他单薄的身子上面,着实美极了。

比那母皇宫中最美丽的飞天祭祀舞蹈都要让人叹为观止。

他,安景澜,她,辛末吴荣势在必得。

“冲啊!活捉安景澜!”三皇女厉喝一声。

因为领导者的命令,要活捉,所以给本来就和安将军武艺相差悬殊的北漠士兵们增加了难度。

不过,雪花纷飞,白茫茫一片之中,安景澜竟然没来由的莫名眩晕,银色面具之下的面孔极其的难看。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毅力支撑,他的兄弟们,还有远在帝都的她。

他不能倒下,十男定然已经在前来支援的路上了,咬了咬牙,一抬手,用尽了全力,将那近身的北漠士兵们推离开来。

但是安景澜的脚步也是虚飘了起来,眩晕感更加的厉害,他的双眼,触目的只是白茫茫的一片,脚下像是踩踏着棉花。

之前受的伤,又裂开了,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胸口处传来的温热,那是血液的流逝。

过不了多久,他的周身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寒冷。

他想,好想,再见上一面,哪怕只是一面,身披红色的衣衫,窝在她的怀中,墨发任由她去把玩。

只要将温暖给我,就好。

寿衣男子一个旋身,踩踏上了三皇女的骏马,看着抵死不从的那个男子,惊人的意志力,双手紧握成拳,脚下足间轻点,手指在空气中随手拈来一朵冰花,那冰花在他的指尖盛开。

最后沦为锋利的利刃。

辛末吴荣来不及反应,便是双目圆等,脱口而出的阻止还没有破口而出,那虚无的利刃便是向着那银色的铠甲而去。

‘噗嗤’一声,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利刃气息没入人肉中的声音。

然后便是看着安景澜单膝跪地在了血泊之中。

男子坚毅,牵强的撑着身子,手扶着自己的膝盖,想要起来。

渐渐地渐渐地,雪花落在他的头盔之上,竟然已经染上了一层霜白。

那人的双目染上了血红,唇也被主人咬破了,鲜红的血流淌在了银色面具之上,眼眸中闪过永不屈服的决心,唇角上扬,一抹不屑流出,“雕虫小技,还妄想称霸,不足挂齿。”

口气中轻蔑更加的明显。

“你想死?我成全你。”寿衣人凌空踏在天空之上,左右开弓,眨眼间,两只手上都已经凝结上了空气利刃。面纱后面的薄唇紧抿。

激将法?很好!我成全你。

“住手!”马上的辛末吴荣终究是醒过神来了,急忙一夹马腹,上前,作势要阻挡了寿衣人。

“你给我闭嘴!”那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王者气势,让人望而生畏,一瞬间,所有的人都黯淡失色,所有的雪花下的更加迅速,一片片,一团团,好像棉絮。

天地之间,万物静止,只余下,凌空的人,他的双眸眯在一起,闪着杀戮的光芒,“我连你一起杀。”

这话,绝对不仅仅是吓唬而已。

三皇女一愣,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人是个蛇蝎尤物,可是却不曾想,是这般的桀骜不驯。

这一刻,她终是认了,这人,她驾驭不了。

或许,这个人不是北漠的希望,而是北漠的灭亡。

呆愣之际,耳边传来快速的划破空气的声音,转头,鬓角的一缕秀发已然飘落在了白茫茫的一片之中,耳垂也滴着鲜血,血珠凝结,滴落在了雪地之上。

“啾啾啾”好几道声音传来,安景澜应声而倒,最终栽倒了雪地上面。

寿衣人凝结着掌中的气刃,笑的阴森冰冷,安景澜,你欠我的,慢慢还。

不急,我从地狱出来的那一刻,就发誓,余生,欺我辱我之人,我都要屠尽。

纤细的五指在纷纷白雪之中更加的透明,仿若一个眨眼,那双手,那个人就消失了一样。

“玉楼援军来了,还不快走!”又是一声历喝。

辛末吴荣双目通红,看着倒地的男子,又看了看天空中如蛇蝎鬼魅的玉尧殇。

手摸向了腰间的佩剑,丝毫没有要撤兵的意思,明显的要同归于尽。

“他死不了!”妖媚的声音,带着嘲弄。

一个箭身,便是飞到了三皇女的身边,低头,掀开面纱,唇伏在女子的耳边,舌头伸出来,舔舐着那早已经凝固住的血珠,唇将那受伤的耳垂含入口中,血腥味瞬间充盈蔓延整个口腔。

连同那鼻息间呼出的气息都沾染了鲜血的味道,三皇女不由得扭开了脸。

可是被玉尧殇含在口中的耳垂却是传来了剧痛。

口离开耳垂,三皇女伸手抚摸,竟然活生生的咬掉了,“你tm疯了。”疼痛与愤怒交加,让她气氛到了极点,剑出鞘,寒光闪过,已经到了玉尧殇的脖子上面。

后者毫不畏惧,眼眸脸色一点也没有变化,突然间一脚,崩驰的气氛中,他淡然,他胸有成竹。

轻启薄唇,舌尖探出,那带着血的耳垂出现在了舌尖。

三皇女伸手去拿,一个旋身,玉尧殇躲过了三皇女,躲过了利刃,而那耳垂已经滑入腹中。

耳后,笑容更甚,那是掺杂着美餐后的满足感。

“这是给你教训。”玉尧殇言辞冰冷,比这大雪纷飞的秋末还要冷上几分,“记住了,别指挥我。”。

“因为你不配!”

第八十六章 支援边疆 一

御书房里面依旧气氛紧张,不知道这是第几日了,女皇手抚着额头,眼睛微微闭着。

烦心啊!

‘哗啦’一声,将身前的奏折推到了一旁,明黄色的身影也站了起来,旁边的老嬷嬷赶忙上去搀扶。

女皇一甩手,袖子堪堪扫过老嬷嬷伸过来的手,然后负手而立,昂首挺胸,“朕,还硬朗,朕的江山,也依旧稳固。”

然后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大臣,鼻尖哼了一声,面色薄怒,便是抬起步伐,向着门口走去。

气氛太沉重,她有些喘不开气,头脑也被那些大臣你一言我一语,搅和的有些馄饨了。

索性秋高气爽,便是御花园走走吧。

秋天的风,吹透沉闷了一个夏天的空气,御花园景色优美,仿若收尽了天下的美景,可是却比那天下的任何美景都要美丽。

可是此刻看去,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凄凉。

阳光温暖,正是秋高气爽之时。

一穿着淡黄色衣衫的小女孩,扎着规整的头发,外面还裹了一条淡红色的披肩,据说这是那位杜家小姐差人做的,送过来的。

样式不错,比那披风小巧玲珑,正是春秋时节适合的。

不自觉地走了近,那身旁的小奴仆们眼尖的见到来人,吓得急忙跪下行礼,想要喊出声,但是女皇却是快了一步,对着众人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笑着摇了摇头,便是立直了身子,看着不远处的亭子。

那凉亭中的小女孩拿了一本论语,规正的坐姿,坐在了椅子上面,颇为认真。

而一旁,则是一抹青色的人影,身姿挺拔,文人气息浓郁,想必那就应该是翰林院的师傅吧。

小女孩看得颇为认真,坐姿端正,眼神亮晶晶。

秋风拂过她的面容,那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而扑闪扑闪,像是花丛中纷飞的蝶儿。

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小女孩忙抬起头,见到女皇站在自己面前几步之外,正神色淡淡的看着自己。

忙站起了身子,行礼。

一旁的言青见此,立马站起了身子,行礼。

女皇笑着免了礼,便是走上前来。

媚儿眉眼弯弯露出笑容,清脆的声音仿若银铃,“母皇到了多久,为何不出声唤媚儿?母皇快请坐下。”

女皇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摇了摇头,没有坐下,就那样站在小女孩身旁,身子还微微的弯了下来。

“媚儿在看些什么?”

媚儿笑容更加浓郁,急忙献宝似的把那本论语拿到了女皇的面前,仰着脖子,看了一眼女皇,“母皇,媚儿近几日都在通读论语,可是现在才体会到,这整篇文章里面,莫过于这一句最是无奈。”

“哦?说来听听?”女皇笑的和蔼可亲,眼神却是状似不经意的轻轻瞟了一眼一旁垂首恭敬站立着的青色身影。

媚儿便是挺拔了腰板,摇头晃脑的道,“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孔子在河岸上说,流失的一切就如这河水一样,日夜不停息。

“媚儿有何感悟?”女皇的笑意越发的深了,却是让人捉摸不透,像是一团漩涡。

言情垂手立于一旁,不发一言,只是静静地听着,细细的观察。

“这给媚儿的感悟就是,我们本就无法挽回什么,大的说来如若那荏苒光阴,小的说来如那境遇的更改,我们都只是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好像流水一般地从我们的面前流逝掉,日夜无休止。”

女皇闻此,终是直起了腰身,扭头,直直的看着那垂首的青色人影,开口,“那么言青觉得如何呢?”

见着言青不言,女皇哈哈哈笑了两声,“爱卿但说无妨。”

传闻这位戊戌年的男状元,也是颇为传奇的。

言青行了一礼,才是开口,“这世间本就是没有永恒的不变,只有永恒的变化。的确是让人有些悲凉,可是这话语里面的气势却是如此的磅礴,言青以前也读过,但是却没有那么深的感慨,实在是惭愧。”

女皇打量着这名男子,他是玉楼史上第一位男状元,便是特意带到了翰林院,帮助宫中的小皇子皇女们。

如今一席话,让女皇更加深深地盯着言青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那爱卿此刻是否还觉得凄凉?”

周围很静,言青能够听到耳边秋风刮着树叶摇动的声音,甚至是秋日的艳阳照耀在媚儿公主手上的书卷上的沙沙声音。

言青幻化呢抬起头,看着这位君主的眼睛,说道,“人世间,充满了变化莫测,看似真实的东西,伸手处,却是遗精了空虚。而有些原该是无妄的梦境,但是到了眼前,却发觉,那是真的鲜花灿烂,秋果硕硕。”

语顿,女皇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而一旁的媚儿紧抿着唇,眼神紧张,那女帝身旁的老嬷嬷额头上已经沁满了汗珠,眼神担忧的看着这位青衫言公子。

“微臣愚笨之见,女皇明察秋毫,定是能人定胜天。”

闻此,四周一片寂静,而女皇的脸上神情变化莫测,良久。

“哈哈哈哈!”女皇仰天大笑,“好!好一句人定胜天!”

手臂扬起,明黄色的袖子落下,手依旧抚摸上了媚儿的头,但是那力道却是比往日重了些许。

“媚儿,好好跟着言青学。”

“媚儿定当谨遵母皇教诲。”恭敬地行礼,脸上的神情放松了。

而那老嬷嬷也抬手擦拭了一下汗珠,常常舒了一口气。

偷偷瞟了一眼那青衫男子,男子不卑不吭,面无表情,平静如水,那是一种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大义凌然。

“言青啊,你可比你那娘亲坦荡多了!”

意味深明的话,说完,女皇便是挥了挥袖子,就走了。

本来就是从御书房直接出来的,身边也没带太多的人,走到了僻静处,女皇站住了脚步,身后的嬷嬷急忙恭敬地此后在一旁。

“你如何看?”

“老奴愚钝。”

“你啊你啊!”女皇转身,看着躬身的老嬷嬷,笑了,刚刚那流了满脑袋汗水的不知道是谁了。

“走,回御书房!”

老奴闻此,喜笑颜开,赶紧上前伺候着。。

那日御书房传出圣旨,“杜家女杜蕾思为将领,贾家女贾平匈为副,派兵支援边疆!”

第八十七章 支援边疆 二

边关大营。

“报三皇女,醒了!”

闻此,正在和玉尧殇吃饭的三皇女立马放下了筷子,就向外走去。

身后的玉尧殇,看着满桌子的饭菜,眼眸冰冷,眼底散发着淡淡的蓝色,雪白骨节分明的手,一用力,那象牙筷子便是化为了一滩粉末,争先恐后的从指缝间流走。

“好看吗?”一抬眸,见着刚刚那禀报安景澜醒了的侍卫还在那里,便是悠然一笑,眼眸闪着寒光,愈加冰冷。

那侍卫此刻如入冰窟,口中牙齿都在打着颤,愣是半晌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玉尧殇缓缓地抬起了手,袖子纷飞,一道寒光闪现,就听闻“啊”的一声,那侍卫惨叫的滚到了地上,双手捂着自己的眼睛,血流了出来,染红了整个世界。

平静以后,世界上便是只剩下黑暗。

玉尧殇看了看那被戳瞎的血窟窿,嫌弃的罩上面纱,抬腿,便是离开了。

话说辛末吴荣来到安景澜这边,见着行军床上的安景澜醒了,便是急忙上前,还未说话,倒是床上的人先开了口,“三皇女请本将来,有何贵干?”

那语气不卑不吭,也看不出一点的害怕,真不愧是安大将军。

“干。你,怎么样?”辛末吴荣可是眼馋好久了,如今真的就没人到了自己的身旁,还就不信驾驭不了了,多少次,梦中,与之相拥,那人退却了一身的冷傲不屈,而变得温柔乖巧,娇。喘连连。

搓着手心,此刻账中只有她们二人,便是欺身上前。

“来啊!怕你不成?”安景澜面色不改,面具下的脸色冷清,没有一点骇然与惊变,“反正早就已经被践踏。”

前些年,安景澜被俘,毁容毁身,这事情,整个大陆都是知道的。

而玉楼也一直在寻找那些人究竟所属于哪个国家,可是至今无果。

安景澜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感情莫测,平淡的口吻,带着一丝的威胁,“或许前些年虏走我的人,就水落石出了。”

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你来,我不怕!但是莫要只用下身思考,图了一时的爽快,而不计后果。

辛末吴荣怎么说也不是个愚蠢的草包,此刻安景澜的话,她停下了脚步,思考了一下,如果自己真的上了安景澜,那么到时候被他反咬一口,说前些年,毁了他的人,就是北漠三皇女等人,那么整个北漠就会受到来自各国的鄙视。

她辛末吴荣别说在整个大陆,就是在北漠,都是抬不起头来的,而且那王位,段是不可以让有这般污点的人来坐。

“你忽悠我。”思考了一下,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魂牵梦萦,辛末吴荣心下还是有着不甘,便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上前。

撕拉一声,安景澜只觉得自己的胸前一片冰凉,抬头看三皇女,手中赫然是自己的衣服前胸,面具下的脸色才是有了一丝的动容,可是面具阻挡,三皇女并未在意。

因为三皇女此刻的目光都汇聚在了男子的胸口,那里,布满交错的伤痕,新伤旧伤都有,就是没有那一点朱红。

她曾经大胆的猜测安景澜的那次扬言被毁容毁身其实是精心策划的,实则没有此事,可是如今看来,这个男人的身子的确是不干净了。

口中银牙紧咬,怒目圆瞪,双手狠狠地捶打在了行军床上,该死的!

手臂扬起,眼眸中涌现血丝,紧接着,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上,是那银色的面具。

安景澜的面具被那女子徒手掀了起来,入目的,却是让辛末吴荣圆瞪双眸,虽然……虽然早就预想到这般的结果,可是看到那满脸的伤痕,竟然爱恨之间,还有着一丝怜惜。

究竟是谁?是谁?将他毁成了这般的样子。

安景澜心中冷笑,还好,还好决定红烛的身份死去的那一刻开始,他便是又吃下了那毁容丹,没了杜蕾思,他再好看的容颜,还能给谁欣赏。

还愿意去取悦哪个女人?留着也是徒增伤悲,罢了!

索性毁掉吧,那如刀割一般的疼痛在脸上肆虐,他的心竟然有一丝的舒缓。

“啪”的一声,辛末吴荣扬起手,狠狠地掌掴了安景澜。

安景澜的头被打的偏了过去,唇角流出血丝,膻腥味在口中蔓延,可是唇角的笑容还是不变。

三皇女的手有些颤抖,他……他真的是好狠心的男人,对自己的痴情一片竟然全都当做放屁,但凡对她有一点情谊,都不会在自己的丑陋暴露的时候,还能笑得那么坦然。

该死的!

她的心很痛,天知道,她自小生活在北漠的皇宫,受尽歧视,她的爹爹本就是俘虏,她的出生是个意外,所以被对待的还不如猪狗,天知道,她是如何忍辱负重的走到这一步。

可是,从没想过,真心对待,真心想要拥有的人,竟然眼中丝毫没有自己。

“哈哈哈!”凄惨的笑声,传来,高声扬起,“拿本皇女的鞭子来。”

眼眸中染过心痛,但是很快被那抹耻辱给掩盖了,她想要用武力,让他屈服,不管什么手段,都想要让他屈服,就是要让他屈服。

鞭子呈了上来,是那种带着沟刺的鞭子,打一下不光是痛一下而已,那鞭子收回来的同时,上面的沟刺便是会划着被鞭打人的肌肤,那痛楚比刚刚被鞭子打的那一下可是疼了不知几倍。

黑漆漆的粗大鞭子,三皇女目中寒光闪现,薄唇紧抿,手中握紧,高扬鞭子,“安景澜,我今天就打到你屈服。”

她变卦了,不想得到他的心了,她要让那个男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只能安逸的呆在她的身边,当她的宠物,玩弄的宠物。

当一颗心,捧到了那人面前,换来的却是不屑。

对与三皇女这种人,只会感觉到屈辱,最后恼羞成怒,她的爱本就是自私狭隘,就如她的人一般。

“啪啪啪”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本就是重伤的安景澜,此刻狼狈的伏着身子,鞭子打在他的身上,疼在他的身上,心,却是被包裹,他想,死亡又何惧?

只是心里终是留着遗憾,想要见到那个人,想要在见上一面,只是一面就好。

思及此,他用尽全力,一闪身,竟然躲过了那鞭子。。

三皇女见此,勃然大怒,“来人,米字架,将他绑起来。”

第八十八章 支援边疆三

拨了兵,点了将,便是上路了。

去往边疆的路上,艰辛,秋末的气候,越是往边疆走,越是炎热,人烟稀少,黄土高坡,骄阳灼烧着大地,廖烈的风刮着脸。

已经行走了半月有余,离着边疆也是越来越近了,这日休息,篝火旁,杜蕾思席地而坐,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束缚的人,此刻歪斜着,后背靠着树干,拿起一本书看着。

火光倒映着她的脸,头盔放到了一边,满头青丝只是用牛皮绳简单的扎了起来,这次腊梅和腊肠没有跟过来。

杜蕾思不允许,真的如果自己有个玩意,杜家爹爹和娘前,还要她们照顾。

贾平匈坐在杜蕾思的旁边,看着篝火,想着什么。

突然那边有些动静,贾平匈站了起来,杜蕾思慵懒的抬了一下眼睑,手指掀过书页,淡然开口,“无碍,许是在说笑。”

贾平匈点了点头,便是坐了下来。

风吹过,杜蕾思手中的书本被树上落下的叶子挡住了字迹,忙是伸手去拾起落叶。

与此同时,那边爆发一阵大声的争吵。

“吵起来了?”杜蕾思问。

贾平匈点着头,杜蕾思合上书本,站立了起来,向着那边走去,贾平匈跟在她的身后。

“玉楼国没有将军了吗?竟然让一二世祖带兵!”一字一句,格外清晰。

杜蕾思走近,看到的是一个民兵样子的女子,此刻满眼的泪痕,“我的家中还有夫郎以及未出世的孩子,我不愿去送死啊!”

那京都中的杜家小姐,二世祖一个,花天酒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语气中透露着绝望以及悲怆。

杜蕾思脚步一顿,扬起声音,“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声音一出,人们都将视线投向了杜蕾思。

树林中一下子也静了下来,除了呼呼的风声以外,篝火中那燃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更是清晰,对了,还有那玉楼的国旗,在风中猎猎。

杜蕾思笔直的站着,双手负于身后,整个人看起来很平淡,可是她身边的贾平匈扭过头去看她,月光下,女子的脸上,垂者的眼睛,分明的眼线和抿紧的薄唇,都在她泛着黑色的脸上勾勒着坚硬的线条。

这些日子,苦累,一起承受,女子的皮肤都变得黑了。

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地握着书卷,她看着这帮人,黑压压的一片,这哪里是去打仗,这就是去送死。

她们,心中没有信念,因为她是将领,因为对她没有信心。

军心不稳啊,乃是带兵打仗作战的最大忌讳。

“再往前走,不出五日,就到嘉陵关了,进了嘉陵关,就如同上了战场,那个时候,如果还有人想做逃兵,就休怪我无情。”眼神冰冷撕裂,看了一眼腰间的佩剑,接着说道,“所以,今天,我就在这里,把话挑明了,首先,我绝对不为难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

特意的在刚刚哭泣的女兵脸上定住了几秒钟的眼神,“如果想走,就今晚趁着月色,赶紧走!”、

此言一出,士兵里面有人面面相觑。

抬起脚,向着士兵当中走了过去,她的步履沉稳,语气清淡,如水一般,缓缓地穿进每一位士兵的耳朵里面,士兵们也都站得笔直,一个个腰板挺直。

“我是你们的主帅,我叫杜蕾思,我出生商贾之家,京都之中颇有盛名,大家向来并不陌生。”她本就是纨绔子弟,二世祖一枚。

“传言我风流,传言我花天酒地,传言我不务正业,甚至还有画册流传出去,八字眉,小眼睛,大鼻子。”说到这里,语气顿了一下,自己都轻笑出声,“可是!你们看看我,是长得那般样子吗!”

看到士兵们的眼中闪过疑惑,杜蕾思趁热打铁,“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真的了解我吗?你们真的清楚,真的明白,你们在跟着谁打仗吗?不!你们不知道!”

“我学习不认真,气走了师傅,爹爹亲自上阵,教授我,可是你们知道吗?那京都盛传的背后,是‘一岁能背诗百首,三岁能出口成章的’的传奇!”说到这里又是低笑一声,“即便我口说无凭,你们不信!”

苦笑一阵,爹爹说过她聪颖,那不是空穴来风。

“我去过贫困的老帽街,我和我的朋友们建了学堂。我去过大旱时候的郊区州县,我捐献了银两,救助了苦难民众,诸如此类,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在做,可是京都可有过关于这一星半点的传言?”有些事情,不是没做,只是不愿意说。

“如今我即将有夫郎,你们知道,就是赫赫有名的安将军,男儿不必不如女儿,我敬佩他,我感到荣幸,这样的一个男人站在我的身旁,婚姻的责任与义务,我坚守。”看了遥远的夜空,一颗星星闪过。

“我有一个梦想,非常的美好,我希望世界和平,然后我会去往小桥流水人家,青砖白墙琉璃瓦的江南走上一走,在清澈的湖水中撑着一只乌篷船,看着爱人坐在船头,我站立在船尾撑着蒿,唱着只给他听的歌,然后我们还会去吃他喜欢吃的包子,我们还会去他喜欢的雨天,蹲坐在房檐下面,傻傻的看着雨滴从房檐上像是珍珠一般的成串落下来,相视傻傻一笑,我们还会有许多的孩子,看着孩子们长大,看着他们蹒跚学步,看着他们呀呀说话,看着他们长大成家,看着他们为了梦想奋斗,然后我们相守到老,头发染了青丝,膝下围绕着子孙。多么好的景象,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想这样,不仅仅是我一个人,这是千百万年玉楼民众的心声,这心声,这梦想要靠什么实现,靠什么?你告诉我,你们告诉。”

士兵们哑口无言,抿着嘴,紧绷着脸,甚至有的人身子微微颤抖,而那刚刚要做逃兵的女子却是哭红了眼,她的孩子,就在老帽学堂,穿了好的衣服,教了好的文化。

还告诉她,娘亲,长大我要去当兵,保护你们,保护国家!

“要靠我们!”那女子哭泣着,哽咽声,声音颤抖着。

紧接着,士兵队伍里面,有的人也纷纷出声,“靠我们!”

最后,震天的呼喊,“我们誓死保卫自己的家园,愿未来么有战乱!”

情绪激昂,传遍每个角落。

这才是真正的士气!。。

这一夜,整个军队抱成团,愣是没有一个逃兵!

第八十九章 边疆支援 四

太阳初升,又是新的一天,贾平匈看着身旁已经骑上马的杜蕾思,“你怎么知道将军爱吃包子?”

杜蕾思一脸懵,扭头看着贾平匈,眼里带着不解,反问,“将军爱吃包子?”她不知道啊。

贾平匈扶额,看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军队,“那你昨日说与爱人……”泛舟湖上,吃包子,生包子。

“哦!红烛爱吃包子!”让她想与之携手的,她心底的那个人,陪着她雨天屋檐下面看水滴石穿的从来都只是红烛。

而安景澜,因为在她的名下,她便理所当然的将他归到了自己的麾下,因为是不想自己所熟知的任何一人离去吧!

红烛,我失去了一个你,已经悔恨至极了!

杜蕾思到达边关的时候,安景澜已经在敌军营帐里面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披头散发,面无血色,脸上刀疤错乱的旧伤痕上面又增添了新的,嘴唇泛着不正常的紫色,因为被那寿衣人灌了毒药,那种药发作起来奇痒无比,却是又分辨不出来哪里痒,最后只得去借助外力来打击自己,产生疼痛,才能稍缓一些,每每子时便会发作,一直到寅时才会停歇,可是寅时一过,那辛末吴荣又过来开始折磨他了。

安景澜被绑在米字架上面,衣衫破破烂烂,到处都是鞭打的痕迹,白色已经看不出模样了,被血水染红。

整个人也是奄奄一息,可是且不说那辛末吴荣,就是那玉尧殇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让安景澜死去,这对于安景澜来说,太便宜他了。

一身寿衣,如鬼魅一般,月上夜空,悬挂在黑漆漆的上面,可是那弯弯的月亮却是照不明亮那大地。

北漠的军营,士气鼓舞,从来没想过,玉楼的常胜将军能被她们俘虏,而且就在操场的米字架上面绑着,身体呈‘大’字型。

三皇女还说了,等到他屈服了,便是定然赏给姐妹们,让姐妹们逍遥个痛快,虽然那脸已经毁了,可是这军营之中也没个男人,这安景澜骁勇善战,体力定然是个好的,只要关上灯,两眼一黑。

那可不就是可劲儿的玩儿了。

安景澜整个人的精神已经是混混沌沌的了,吃饭都是被北漠的士兵们用筷子戳开了嘴巴,强行的塞进去。

最后咽下的都是血腥味道。

辛末吴荣最开始还会问上一句,“可是屈服?”

男子坚强的眸子,一派清明,那上面的明显的拒绝,刺痛着辛末吴荣本就变态扭曲的自尊心。

现在,安景澜精神都是混沌的,可是那个男子眼中虽然魂浑浊,但是那明显的拒绝,却是一丝不减。

“好!好啊!安景澜!我让整个玉楼崩塌,让你无国可倚。”让他再也没有任何的念想,乖乖的臣服。

扬起鞭子,又是开始抽打,烧红的铁烙铁滋啦滋啦的冒着响,上面是刻着大大的奴字,抬起来,就向着男子的脸上而去。

就在即将碰到肌肤的时候,士兵来报,“玉楼援军到了!”

啪嗒,铁烙铁落在了地上,险些砸中自己的脚,这么快?她明明算好了这个时候玉楼本就没有将领可以派过来了。

玉楼国本就良将不多,如今又是谁敢来这险恶的嘉陵关,来面对她这如狼似虎的北漠。

“主帅名不见经传,只听得姓杜!”

士兵的声音刚落下,那奄奄一息的人,浑身一个冷战,涌进了全身的力气抬起了眼睑,姓杜吗?京都之中武将中哪里有杜姓?

莫不是她来了?怎么会?她怎么会来?

怎么会?

他很想要见到她,特别想见那个女子一面,心心念念念的人,可是如今听闻有可能是她来了,为什么又期盼来的那个人不是她,因为如若真的是她,那么只能说明,红烛的死,给她的打击远远颠覆了他安景澜的预想。

终究是,他,害了那个女子。

“哼!就是来送死的!”耳边,辛末吴荣发出的不屑声音。

“来人,好好伺候安将军!”又是一声命令,身边那早就熟悉情况的士兵便是提起一桶水就浇到了安景澜的身上,见那人清醒,便是又开始鞭子招呼,那伤口又撒上了盐巴。

接着又是一顿打,丝毫不停歇,整个身子皮开肉绽,却是死不了。

“我这里有让他百依百顺的药!”寿衣人走了过来,看着辛末吴荣气急败坏的样子,便是知道安景澜又是没有屈服。

看了一眼操场上,鼻子皱了皱,甚至都能够闻到血腥味。

“我知道你有!”这个人,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大,神出鬼没不说,即便是让玉尧殇从阴间召来阴兵,肯定都不在话下。

“可是我不用!”她那扭曲的自尊,如果连一个男人都不能驾驭,那么年少的耻辱岂不是白费了。

“只要别让他死了就好!”辛末吴荣咬着后槽牙说道。

“你放心!”寿衣男子将装有那百依百顺的药丸的瓷瓶放在了桌子上面,眼神瞟了一下,“我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死掉的!”

死,何其容易,只是太便宜安景澜了。

“对了,玉楼援军到了!”

玉尧殇不甚在意的抚摸着自己的面纱,在他看来,谁来,都是死,这嘉陵关,他定能攻破,这玉楼,也定要亡国。

“也对,名不经转的将领!”辛末吴荣看着玉尧殇胸有成竹的样子,便是也笑了出来,“玉楼武将当中都不曾有杜姓。”

闻此,玉尧殇手指一顿,“你说什么?”姓杜?

“那首领姓杜?”双眸瞪得好像铜铃一般,申请变化莫测,让人看不出此刻玉尧殇的内心的忐忑。

一股不安袭上心头。

“玉楼援军首领姓杜,听闻还是京都的二世祖,而且……”话还没说完,那白色的身影便是已经冲了出去。

来到操场上,手指凌空捏着空气变成了利刃,啪嗒几声,安景澜便是从米字架上面摔了下来,重重的,整个人栽了下来,想要动弹,可是没有一丝力气。

玉尧殇看都不看安景澜一眼,对着身旁的士兵就说到,“带着他,上城楼!”

士兵有些犹豫,看了一眼身后赶来的三皇女。

玉尧殇此刻心思全在那玉楼的杜姓首领身上,便是无暇顾及,那三皇女自是有些畏惧这玉掌柜的,便是点了点头,。

士兵得了命令,便是拖拽着那地上男子的双腿,一路拖拽,远去,地面,只留下长长的拖拽痕迹,伴着猩红的血色……

第九十章 边疆支援 五

夜,依旧寂静,远在京都的皇城之中,那抹明黄色的身影,在听闻边关传来的最新消息的时候,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转身,对着身旁的老嬷嬷说道,“命人将消息传给宋老师傅。”

老嬷嬷领了旨意,就下去了。

女皇看着窗外的夜色,快入冬了吧,这夜都冷到骨子里面了。

她的脑海里面浮现出许多的人,死去的媚儿父君,媚儿,安景澜,宋老师傅……最后竟然定格在了那名女子的面容之上。

人的资质是无穷无尽的,也是难预测的,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竟然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这就不得不去重新思考了。

宋老师傅说那是他的弟子,这个是且从不缺乏传奇,宋老师傅就是一个传奇。

那个女子,犹记得为安景澜选择妻主的时候,她颇费了一番的心思,家世背景都细细的检查核实了,那个女子没有任何的出奇之处。

想到了边关传来的消息,一个初生的将领,竟然能够将俘虏了常胜将军的北漠大军之中,救出了安将军,过程自然艰辛,不必说,但是这结果已经是大大出乎意料了。

这个女子……

女皇的眸子狭长,紧紧地眯在了一起,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透过夜色看着灯火通明的宫殿,未来,真的是未知了。

女皇的密旨传来的时候,言青正在宋经子这里,烛火摇曳,他们早一步已经收到了消息,那传送消息的小鸟儿在屋顶上面盘旋,老者欣慰的点了点头。

言青站起身,“那晚辈就先回去了。”

宋经子点了点头,在那抹青色的身影打开房门的时候,老者长叹一声,“未来的玉楼,就靠你们了。”

言青脚步一顿,“国之兴亡,匹夫有责。”

宋经子点了点头,“看来,这命中自有定数。”不管什么原因,景澜将红烛的身份舍弃了,却是将杜蕾思的伪装也随之撕扯了下来,那个女子,并不是凡夫俗子。

月已经上了中天,宋经子拿过酒壶,走到院子中,脚尖一点,便是坐上了菩提树之上,白色的衣袂纷飞,扬起手,将那酒壶往嘴巴里面灌,那鸟儿在他身边盘旋了一会,最后落在他的肩头,许是累了,竟然将头扎向自己的羽毛里面,就那样睡着了。

宋经子哈哈哈笑了两声,空气中满是酒香,好一幅仙风道骨。

边疆的情况要复杂得多了,行军帐中,杜蕾思坐在床边,看着床上的男子,男子脸上伤痕纵横,只能勉强的看出来五官,新伤划在脸上,此刻发炎肿了起来。

头发散落,凌乱不堪,有的地方甚至被火烧断,那发尾有着被烧灼之后的卷曲发黄,再往下看,脖颈处有一道深紫色的勒痕,还记得当时两军敌对,她看着敌军将那个男子带了上来,竟是用手腕粗细的铁链子牵着他,而那链子的一端,他的脖子被束缚。

男子明显的不省人事,被拖拉在地上,扬起一地的尘土,杜蕾思那一刻,心中的嗜血因子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苏醒,从没有想过要用杀戮来平息心中的仇恨。

因为有了婚约,她理所当然的将那个男人护在麾下,倒不是多么喜欢他,但是却看不得这样的场景。

杀伐决断,从来都是老兵老将,但是杜蕾思一新人,她的脑海在那一刻被师傅黑箱子里面的书籍以及老者的教授实战所填充。

不放过任何一个敌军的破角,敌军坚强如机器人,那么她就将敌人打成肉泥,瘫软在地上一堆烂泥一般。

杀红了眼,从没想过自己刻苦学习的武艺,没了红烛,不需要翻墙以后,竟是在这战场之上挥洒的淋漓尽致。

长剑在身侧,削铁如泥,那人肉就更不用说了,剑拔弩张之中,她剑气如虹,向着敌军汹涌而去。

那早在路上就磨合好了,袒露了心扉的士兵们也是毫不退缩,见着主将不畏生死,冲上前锋,一瞬间,整个军队的士气高涨。

战鼓擂,震天响,划破天际。

血腥遍布了双眸,纵然是那能够驾驭风雪的寿衣人也呆愣的站在马上,只有他自己清楚,面纱后面的笑容是多么的苦涩,从没想过,会和她成为敌人。

手附在身后,空气凝结成的利刃就在手指之上,只需要一动手,那利刃便会是冲破人群,冲向她,可是他竟然犹豫了。

“你在干什么?”三皇女眼见着目前的局势,敌我差距太大,这场战役眼看着就要完蛋了,便是向着身后的那个人怒吼。

大敌当前,忧郁个p啊。

玉尧殇看着三皇女,利刃划破天际,直直的向着三皇女而去,三皇女也不是个草包,见着利刃来了,便是随手拽了一个旁边的士兵,利刃化为无形,那士兵的血肉之躯变得血红,然后拦腰而斩,分了家。

“闭嘴!”玉尧殇冷累的开口,他,从来不允许任何人指示。

三皇女吃瘪,便是急忙又投入到了战争,眼看着敌军越挫越勇,便是号令撤退。

撤退的口号一响起,就在这时候,玉尧殇手中再次凝结了一空气利刃,紧接着寒光一闪,唇角浮起一抹冷笑,看向了伏在地上,鲜血淋漓的那男子。

手再次扬起,空气凝结而成的利刃就向着为首的女子直冲而去。

“小心!”贾平匈喊了一嗓子,怎奈远水救不了近火,眼看着那利刃就要到了杜蕾思身上。

速度快的惊人,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体用尽了全力,甚至后来安景澜自己都在感叹,当时真的就是潜意识的意志力支撑了,便是为杜蕾思生生的挡了那一攻击。

见着男子口吐鲜血,倒了下来,玉尧殇面纱之后的笑容更加寒冷,果然不出所料,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让你回到她的身边吗,门都没有。

与此同时,撤兵之后的三皇女气急败坏的回到了营帐之中,却是发现之前玉尧殇放在她桌子上,可以让安景澜乖乖屈服的药竟然没了。

“谁拿走了?”

“你不要,我就拿走了!”妖艳的声音传来,带着喜怒难辨。

“给我!”咬牙切齿,下一次,如若安景澜在落到她的手上,她再也不会怜惜,再也不会想着让那个人的心屈服,因为刚刚在鬼门关的那人竟然冲过去保护着那杜姓女子,刺痛了她的心,践踏了她的自尊。。

如若下一次,定然直接喂药,好好玩弄。

第九十一章 边疆支援 六

“还没醒吗?”贾平匈走了进来,轻声问道。

杜蕾思点了点头。

“你休息一下,我来盯着!”已经两天了,从男子倒在女子怀中那一刻,被利刃穿透了身子,杜蕾思便是一直瘦守在他身边。

“你盯不了。”杜蕾思苦笑了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被男子紧握着的手。

贾平匈看了,便是没说话,寒暄了几句,便是离开了。

杜蕾思的左手就任由男子那样紧握着,放下手中的书籍,眼神看向男子的面庞,虽然看不真切,因为那上面已经如车祸现场一般。

还记得,那日,他倒在自己的怀中以后,双眼迷离,深情款款,那里面的爱意仿若囊括了天与地之间的深情,丝毫不顾及自身的伤势,自身的伤痛,竟然笑了。

好奇怪,那脸已经被毁了,可是杜蕾思就是知道,他是笑的,甚至是弯了嘴角,男子柔情满满,像是死而无憾的样子,热气吞吐,浑身滚烫,“我……我好想你……”

说完以后,便是整个人歪倒在了杜蕾思的怀中,不省人事了。

军医是师傅送来的江湖中人,据说还是神医,正好派上了用场,本来治疗的过程中,任何闲杂人等都不能进入,可是这安景澜却是紧紧地握着杜蕾思的手。

好几个人强硬的掰开,却依旧无果,那个人不省人事,可是手却是抓得牢固。

最后杜蕾思开口了,“安将军是我未过门的夫郎,我留下,应该无碍吧?”

神医看了杜蕾思一眼,又看了看那紧紧交握的手,最后点了点头。

治疗的时候,安景澜是赤身裸体的,杜蕾思一直看着,因为那身体太过于触目惊心,全身没有一处好的皮肤,千疮百孔,而那个人就像是破布娃娃一般的任人摆弄。

“您不用麻醉散吗?”杜蕾思眼看着神医拿着利刃就要去剜一处腐肉。

神医看了她一眼,眉头有些皱着,“此刻他还有什么知觉。”

杜蕾思看了看那床上的人,死一般的沉寂,抿了唇,不再说话,而是将那握紧她的大手,紧紧地回握着。

有的时候,生与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能同生,死,亦是不能同死。

最后,阴阳两别,擦肩而过。

她,又想起了红烛。

神医医治完以后,眉头却皱的更深,看了一眼杜蕾思,眼中有些担忧。

“但说无妨!”杜蕾思回应。

“将军体内有股不知名的毒素,具体是什么,老夫猜不透,还要等将军醒来……”后面的话,神医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毕竟是一男子。

“我会密切观察的!”语气坚定。

神医点了点头,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离开了账内。

杜蕾思看着床上的人,为什么脑海里面竟然会想到红烛,不停地那个红色的身影在她的脑海里面打转,苦笑了一下,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便永远的离开了,却也是永远不会离开。

最后,真真幻幻,分辨不清。

将书重新拿回到了手上,却是看不进去任何东西了。

拿命人制作的棉签沾了点清水,沾了沾男子干裂的嘴唇。

“嗯……”一声低吟就这样流泻了开来,杜蕾思的手一颤抖,棉签落在了地上。

“安将军……”俯下身子,在他的耳边唤了一句,语气轻柔,莫名的带了一点与红烛相处的。

自己的声音这么轻柔,传入耳朵,杜蕾思自己都吃惊了一下,后知后觉,苦笑了一下,便是轻声咳嗽了一下,恢复常态。

床上那人缓缓地睁开眼睛,由于是黑夜,账内只有一盏烛火,很快的,就适应了环境,安景澜的双眸黑白分明,此刻见着了杜蕾思,更是明亮异常。

杜蕾思见此也是一愣,想要出口的简单寒暄就说不出来了。

她与安景澜不是那么的熟悉,那双眼眸也本应该是陌生的,可是此刻,那双眼睛里面没了杜蕾思之前看惯了的冷静睿智,甚至是不怒自威的严肃。

取而代之的,竟然是初生一般的清澈,里面含着委屈还有那深深的眷恋。

“我好想你!”男子又重复了晕倒之前的话语。

杜蕾思一时间竟然语塞,也忘了之前就准备好的,等到那人醒了,就赶紧松开两人紧握的手。

就在杜蕾思还没反应过来之际,那人竟然扎进了她的怀中,双肩耸动了起来,像是一直受惊的小兔子一般。

良久,前襟的温热拉回了杜蕾思的思绪,那个男人……竟然哭了?

安景澜,不是如钢铁铸造一般的战神吗?

不是荣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男将军吗?

此刻,怎么竟然像是寻常人家的男儿一般,这样的脆弱,这样的急切的需要着女子的慰藉,甚至,这般的不合礼仪,甚至是以前打死她,她都不会想到会做出这般动作的男子安景澜!

“将军……将军哪里不舒服?”突然想到神医离开时候的欲言又止的样子。

杜蕾思抚了抚额头,眉头皱了一下。

男子从杜蕾思的怀中抬起头,双目通红,哭的很是伤心,嘴巴扁了扁,委屈异常,“我热,我想要!”

杜蕾思真的无语了,这……这真的是安景澜吗?

虽说,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可是……这变得那么不合常理。

“我……我受了伤。”

“那我在上!”那意思活脱脱你躺下,我上去自己动。

杜蕾思再次语塞,“将军,我觉得还是新婚之夜再行那夫妻之礼。”

其实她压根就没想过与将军那般鱼水之欢,此刻也是推脱之词罢了。

“可是我好热!”带着焦躁的声音,里面竟然还喊着一丝撒娇。

这……这撒娇,杜蕾思不陌生,而且心悸了一下,这是小红烛最是喜欢的样子。

看着眼前的男子,毁掉的面目,遍体鳞伤的躯体,杜蕾思的脸上沉了下来,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浮现。。

只见她不退反则进,脸贴近那面容,面容上面还留着清新的药膏味道,那是消炎止痛的,杜蕾思却毫不在意,舌尖舔舐上男子的耳垂,然后在耳蜗里面打转,声音勾人心魂,“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第九十二章 边疆支援 七

她想她真的是想红烛想疯了。

杜蕾思的心,在这一刻紧张异常,好像都停止了跳动一般,看着面前的男子,仿若除掉了那层银白色的面具以后,也除去安景澜的伪装,杜蕾思眯着眼睛,看着安景澜仿若变了一个人那般的娇羞模样。

“我也不知道我是谁。”勾人的声音,带着绝对的赤,裸。裸的诱惑,再次抬起头,娇羞的煽动眼睫毛,手抬起,抚摸上女子的衣襟,然后一路向下蜿蜒,“我只知道,我是你的,”

一瞬间,营帐里面满是暧昧,杜蕾思垂眸,眼角余光看到那男子的手已经划到了杜蕾思的腰带处。

杜蕾思看着眼前的人,柔弱无骨的躺在自己胸前,那样子,与红烛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瞬间,竟然忘记了去阻拦,等到门口的帘子突然被人掀起来的时候,才发觉衣服的前襟已经敞开了,肚兜都露了出来。

见到来人,急忙合拢上,平胸一脸揶揄,而那进来的二人中的另一个则是神医,则是尴尬非常。

轻声咳了咳,几不可闻的将被子盖上安景澜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熟悉感,都让两人为之一愣,因为那个时候,洛柳楼,杜家主母突然闯了进来,杜蕾思也是这般将被子盖在了红烛的身上,然后杜蕾思被揪着耳朵离开了。

“你……”杜蕾思迫切的想要正是心中的疑云,可是神医却上前。

“杜小姐,安将军中了蚀情毒。”

闻此,杜蕾思抬眼,看向神医,而身旁的男子依旧拉着她的手,不让她离开。

眼中闪着惊慌失措,见着杜蕾思要起身,他就像是没了安全感一般。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反常的状态,然后示意神医继续说,“蚀情毒就是让人的七情六欲中的情消除,然后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就会百依百顺,毫无下限。”

杜蕾思闻此,身子一颤,好狠的毒,那么安景澜之前?

“这毒是沾染在那利刃之上的?”她记得安景澜闭眼之前,是被那寿衣人手中的空气利刃击中的。

神医点了点头。

“可是有解药?”

“有是有,不过需要你配合,”意味深长的话语。

杜蕾思看了看男子紧紧粘着自己的样子,杜蕾思无奈的苦笑一下,“我想不配合也不行了。”

一旁的平胸笑了笑,打趣道,“反正你们也是未婚妻夫。”

杜蕾思更是无话可说,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这夜,着实累人。

穿着衣服躺在男子的身侧,揽着他,良久,后者才算是睡着了。

杜蕾思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看着身旁的男子,就像是那种感觉,一个一直以金刚形象出来的明星,例如施瓦辛格,然后突然有一天你发现他竟然演了一娘炮的那种感觉。

有点别扭。

可是想着刚刚的那种酷似红烛一般的撒娇,心里面竟然没来由的想要自欺欺人,揣着明白装糊涂,就这样一直糊涂下去。

可是,神医的出现还是打破了那些虚幻。

是她的心,魔障太深,对于死去的人不能释怀啊。

平躺着身子,手交叉交叠在脑袋后面,看着帐篷顶,却是睡不着,和自己对话。

不知何时染上的这个毛病,随着睡不着夜晚越来越多,她竟然学会了和自己对话,深刻的剖析检讨自己。

这,算是精神层面的一个升华吧。

不知不觉的都到了午夜,看来又要失眠了,唉声叹息认命的时候,侧过身子,想要顺势起床,却发觉了异常。

只见身边的男子背对着自己的身子怎么在发抖,夜深烛火忽明忽暗,看的不真切,但是发抖却是肯定的。

“将军?”试探的喊了一声。

那人的背脊一僵硬,传来细微的声音,“无……无碍。”

这声音里面都带着颤音,那要是还没问题就真的奇怪了。

将烛台拿了过来,光亮一靠近,杜蕾思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只见安景澜身上穿着的里衣都湿透了,连那头发都被水淋湿以后打成了一捋一捋。

这人究竟怎么了。

“可是……可是……吵……吵到你了?”

该死的,疼痛成这个样子还在想着吵着她?如果不是她发现了,这个人是不是打算就这样挺到天亮?

“很疼?”杜蕾思语气放的轻柔一些,心里面有些五味杂陈,她受不了别人对她好。

“寅时……就……就不疼了……”

话都说不利索,寅时不疼了,那现在还是再疼。

男子一直用后背对着自己,肯定面容更是难看,可是以杜蕾思现在的角度看了过去,那人每说一句话就好想用了全身的力气一样,那后背都是紧紧的绷直的。

不想去探究那深层次的东西,让她有些烦躁。

速度下了床,留下话,“我去叫军医。”

安景澜想要阻拦,可是那里有力气,那个人一出了帐篷,身上那仿若千万条虫子在每一根汗毛孔里面肆意的游荡的蚀骨感立马让他再也忍受不住了。

通红的双眸,染着痛苦难耐,而那满口的血腥味更是充斥鼻息,怕吵到她,便是咬着唇死硬的扛着,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以前,在敌军的营帐之中,他被捆束在米字架上面,可以肆无忌惮的挣扎,反正也有着束缚。

但是此刻不一样,他毒发的时候正是那个女人在他的旁边,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般的狼狈。

如今账内就安景澜一个人,便是再也控制不住那毒发的痛楚了。

当神医进来的时候,特意的让其他人都停在了帐子外面,就是怕有什么事情发生。

可是看到里面的情景时候还是大吃一惊,这……和他预想的最糟糕的情况也是差不多了。

只见帐子里面的行军床上,空无一人,而那床上的用品则都被撕扯的片甲不留,基本上都要成为粉末了,里面摆放的东西也是东倒西歪,该摔得也摔得差不多了。。

就在那角落里面,烛火已经熄灭,适应了黑暗以后,神医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果不其然,那最里面的角落里面,一个人影蜷缩在地上,正在瑟瑟发抖,披头散发,赤。身。裸。体。

第九十三章 边疆支援 八

容貌虽然毁了,可是那痛苦扭曲的表情还是可以看出来的。

“景澜,让我瞧瞧。”神医蹲下了身子,看着男子的模样,心痛的落下了眼泪。

男子透过散落的发丝间隙,看到了来人,便是讲蜷缩在身子前面的手,缓缓地,带着颤抖,伸了出去。

“别……别难过……”安慰着神医,那蚀情毒只是吃了他的爱情,其他事情都无碍,所以安景澜自是认得神医。

神医的眼泪更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垂下头,将安景澜伸过来的手握在手中,可是借着光亮,却是嘴唇颤抖了起来,这,这孩子的手,指甲都脱落了。

“我……我自己弄……的……”

神医点了点头,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傻孩子,正是因为你自己弄得,才会想到你承受的痛苦时多么的大,地面都被挠出了痕迹,那指甲都脱落了,可见,多么的痛苦啊。

“别……别告诉她……”在神医为安景澜号了脉,包扎了以后,正要叫人进来将他捆绑住,避免一会毒发又是弄伤自己。

安景澜竟然嘱咐了这么一句。

神医自是明白,如今这蚀情毒在他的身子里面,也不算坏事,本来就是喜欢那个姑娘。

点了点头,便出去了。

出了帐子,叫了两个侍卫,避开别人,交代了一些事情,才算是来到杜蕾思和贾平匈这边,月光之下,已经快到卯时了呢。

“将军怎么样?”家平胸急忙问道。

神医看了一眼杜蕾思,平静地说道,“无碍。”

“我想听实话。”冰冷的也,那个女子的话却比这夜还要冰冷,透露着威严。

神医顿住了身子,扭头看着杜蕾思,女子眉头深锁,双眸明亮,薄唇紧抿,这般的气质就不像是那传言中的二世祖,当初真的不知道是这京都之人都出门没带眼睛,还是这女子伪装的太过于好了。

“也是磬族的专有。”

又是磬族!

杜蕾思自是了解了磬族,来到这嘉陵关就了解到了,“那可是有解药?”

神医闻此,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这毒我都没见过,只在书中了解过。”

“那有如何断定?”贾平匈直来直去。

神医到也没多介意,道来,“书中说毒药子时发作,寅时结束,来无影去无踪,就算在中毒之人毒发的时候,依旧探不到任何异常脉搏,我刚刚给将军号脉。”

“果真如此?看不出一点异常?”贾平匈追问道。

神医点了点头,“连心跳都是正常频率。”

杜蕾思闻此,双眼眯了起来,舌尖舔舐了一下上嘴唇,“心跳频率正常,那就是最大的异常。”

一语惊醒梦中人,神医闻此,一拍大腿,“对啊。人都疼成那个样子,心跳怎么还不加快?”

杜蕾思点了点头,“还劳烦神医捉住这条线索,探查这毒药一番。”

“还望杜小姐不要嫌弃老夫叨扰。”

说着就走了,安景澜中毒的事情,他可是比谁都着急。

那抹身影消失,贾平匈拍了拍杜蕾思的肩膀,“敢情你是个神医啊?”打趣道。

杜蕾思抬起头,笑了笑,“人人都是神医,只看那病是什么?”说完还指了指贾平匈的心口。

对啊。这心病天下间可不只有自己来医治了!

杜蕾思是过了寅时才回到的营帐中,本来不想回去的,可是那人身中数毒,还偏偏有一种毒药是如神医所言需要她配合的。

叹了口气,就回去了。

账内的床上用品都换过了,行军打仗没有那么多讲究,杜蕾思倒没什么在意,反正她都是和衣而睡。

安景澜显然没有睡,虽然毒刚刚散去,但是他也被折磨的险些要了命。

每次都是死去活来。

“还没睡?”杜蕾思脱了外衣,钻进被子中,那人和她是分开的被子。

此刻见着她上了床,便是一溜烟的钻进了杜蕾思的被子。

无奈又无措。

“我好累。”语气柔软,人也竟然扎进了独雷色的怀中,手臂搭在女子的腰身上面,不一会就睡着了。

一些列的动作快的让杜蕾思没反应过来,可是醒过神来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男子均匀的呼吸声。

低头看着扎在自己怀里的脑袋,他呼吸的气息打在她的胸膛,隔着不厚的衣服布料,能够清晰的感受到那温热,直达心口。

有那么一瞬间,杜蕾思鼻头有些发酸,手竟然就那样抚摸上男子的后背,张口,说出的却是“红烛。”

红烛这个名字一响起,本就没有睡意的杜蕾思此刻更是精神百倍,那即将碰上安景澜后背的手也就远离了。

苦笑了一下,他不是红烛啊。

天边刚泛起了鱼肚白,杜蕾思就起来了,将被子掖了掖,男子的脸色苍白,伤痕满面,虽然神医的药很好,那些伤已经消炎消肿了,可是那张脸算是毁了。

出了营帐便是来到操场,练起了功夫。

远远的便是看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带愣了一下才是想起来,“黄鹰。”

真是巧啊,早知道会看到黄鹰,那么她出帐的时候就应该拉上贾平匈一起。

“杜将这么早。”黄鹰行了一礼。

杜蕾思忙扶起他,且不说这人还受着伤,即便没受伤,此处边疆战争前线,哪里还讲究那么多虚礼。

杜蕾思问了几句黄鹰的伤,黄鹰也问候了几句安景澜,便是去练功了。

黄鹰前脚刚走,贾平匈后脚就过来了。

“还真是不巧,黄鹰刚走。”杜蕾思打趣道。

“我知道。”贾平匈脸色有些沉。

“有心事?”杜蕾思也正色问到。

贾平匈欲言又止,最后开口,说出的竟然是,“我也是神医,我这病只能我自己医。”

语气里面半含着玩笑,算是回应了杜蕾思。

杜蕾思也笑了。

两人便是一起练功起来。

可是贾平匈却总是有一些魂不守舍,其实她的心思随着黄鹰的离开便是已经飘走了。

心中的疑云加深,可是却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或许是自己太在意黄鹰了,所以有些紧张过度。

可是,杜蕾思看到的只是操场上走来的黄鹰,可是她看到的却不仅仅是他走过来,还有之前,黄鹰那么早就从营帐外面回来,那么他究竟什么时候出去的。。

出去,又是做了什么呢?

第九十四章 边疆支援 九

余下来的几日,北漠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正好安景澜可以养养身体。

杜蕾思整顿着军队,安景澜刚能下床便是一起帮忙,习武之人,而且安景澜也是吃过边疆苦头的。

杜蕾思也没阻止,“安将军在,自是事半功倍。”这嘉陵关是他的地盘,这里的地势,这里的兵,他都是了如指掌的,这点,杜蕾思明白。

下了操场,走到一边,拿过水壶,拧开壶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士兵们也中途休息了一下,贾平匈也走了过来,“来口水。”

杜蕾思便是将水壶扔了过去,贾平匈接过,也喝了起来。

大汗淋漓,挽着袖子,撩起衣袍一角就坐在了杜蕾思的身边。

“我前些日子给你的图纸看了吗?”

贾平匈自是记得那图纸,便是点了点头,“那弓弩威力虽然大,但是射程比较短。”

杜蕾思看了一眼贾平匈,“研究的还挺透彻。”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武将之后,这方面怎么样也是略知一二的。”颇为自豪的说着。

若不是杜蕾思亲口尝了那酒壶里面的水,看着平胸现在的样子,还以为是酒呢。

这个女子,就喝了酒话多,平日里面都是闷骚,此刻话倒是多了。

“那你可知道如何改进?”杜蕾思继续问着。

“这……”贾平匈挠了挠头,“我对机关武器这方面只是略知一二,算不得精通。”

其实身为武将之后的贾平匈哪里是略知一二,此刻这般说,那是因为杜蕾思给她的图纸,已经超出了她知晓的范围,这个女子,自从红烛公子离开了以后,真得变了好多。

贾平匈抬眼正好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人影,便是转了一下眼眸,笑着说道,“你倒是可以和安将军讨论一下。”

说完,安景澜也走了过来。

贾平匈站起身与安景澜寒暄了几句,就借口离开了。

杜蕾思席地而坐,腿敞开着,手臂搭在膝盖上面,姿态随意。

本以为会是尴尬的对视,但是没想到安景澜竟然挨着杜蕾思坐了下来。

是那种贴着身子的挨着。

杜蕾思一愣,腰板瞬间就挺直了,“将军自重。”

安景澜听到她说这话,刚想伸过去得手愣是生生的被压了下来,可是心里堵得慌,好难受。

不甘心的在手收回来的时候,几不可闻得吃了一下杜蕾思的豆腐。

腰上被人突然的触碰了一下,杜蕾思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斜睨了一眼安景澜,后者银色面具下的双眼弯成月牙,像是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小孩子,满是得意。

那个时候,红烛在早晨醒来偷偷亲吻她,被她逮个正着以后,都会是这般的笑着。

那意思就是,你看,我亲也亲了,你拿我没辙。

又是红烛,她,垂了眸子,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中,传来的痛处拉回了她的思绪。

“将军可是懂得弓弩。”转移注意力,赶紧谈正事。

“算不上精通。”安景澜倒是谦虚。

杜蕾思将自己脑海中前世印象里面的那种弓弩描绘给了安景澜,后者则是越听眼睛越光亮,整个人显然兴奋了起来。

“来人!”杜蕾思说完以后,安景澜急忙叫来人,“去拿笔墨纸砚。”

杜蕾思看着那远去的士兵,又看了看安景澜,“图纸就在贾副将那里,我可以过去拿一下。”

“不想和你分开。”安景澜一本正经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情话。

这……

杜蕾思真的不太适应这样的安景澜,一时间只好装作没听到一般,急忙顺着刚才的正经话题,“你拿来笔墨纸砚也没用。”

“嗯?”

“我用的自制工具。”她绘画绘图可是不会用毛笔啊。

不过真的很不幸运,那自制的笔在画完那个弓弩图的时候用完了。

“那我们去拿。”安景澜站起身,特意加重了里面的“我们”两个字。

杜蕾思摸了摸额头,作了一下腮帮子,真的是,头疼啊。

“我的笔用完了。”摊了摊双手,那意思就是,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她自己去贾平匈那里拿图纸。

“我帮你做。”

“你很闲?”

“再忙都没有你重要。”

杜蕾思闻此,噗的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真的是,没想到啊,赫赫有名的安景澜安大将军道行如此之深,就连土味情话说出来都是头头是道。

比不过。

所以在这一回合安景澜完胜以后,杜蕾思将那铅笔的大概制作方法和他说了一下。

没成想,当天晚上,那人就制作出来了。

手艺了得啊。

而且还特意将那铅笔周身的毛糙打磨了一下,这样用起来不至于扎手,可是比杜蕾思之前做的那个精致多了。

“今儿我去十男那里。”安景澜又撂下一句话,“你好好画图。”

杜蕾思抬起头,看着安景澜,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明白的,他的毒每晚都会发作。

子时到寅时。

虽然神医对于那毒药已经有些门道了,可是毕竟之前也没有人记载过,整个磬族的大部分东西,在医学毒药领域都是空白的。

本来医毒就不分家,适量就是解药,过量就成了毒药。

有的时候,生与死,真的就是那么差之分毫。

安景澜走了,杜蕾思也没有挽留,她专心的画图,果然,这一夜又失眠了。

可是看着那张少了安景澜的空荡荡的行军床,杜蕾思脑子里面想的竟然全是红烛。

那个时候,安景澜扎在她怀中,白日里面让她语塞,都是会不经意的让她想到和红烛相处的种种。

苦笑着摇了摇头,红烛的衣冠冢就在杜家她院子里的窗户下面。

自己最近总是这般胡思乱想,莫不是那蚀情毒会传染不成?

赶明儿真的要去问问神医。

第二天,一早出了帐子,在去往神医帐的途中恰巧经过十男的帐,便是想着先将图纸送去给安景澜。

却不料,在门口遇见刚出来的十男,十男行礼,杜蕾思急忙阻止,依旧面容柔和,“没那么多虚礼。”

十男点了点头。

“安将军可是还睡着?”

十男点了点头。

杜蕾思便是想着将图纸给十男等那人醒了,再让十男给他,可是十男看着图纸却不接,“杜将自己送进去吧!”

看着杜蕾思欲言又止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安将军其实对杜小姐很好。”。

他用的是“杜小姐”并非“杜将”……

第九十五章 支援边疆 十

这几日,日子倒是过的安逸,唯有一点,那就是安景澜这个人,在和杜蕾思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正常了。

那简直就是一满腔深情巴不得糊住杜蕾思全身的那种感觉。

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张口就来的土味情话,还有那夜里子时之前的床上轰趴。

因为子时他体内的毒就发作了,而折腾到寅时,他也就生不如死了。

这一天,杜蕾思刚练兵完,便是看到神医过来找她。

“毒药有进展了?”用布巾擦拭脸上的汗水,青丝随意的束于头顶,却怎么也挡不住那抹英气。

神医点了点头,“我翻了翻古籍,还真的有一种草药是医治心脏的。”尤其是那种频率不稳定的病患。

杜蕾思之前和他探讨,两个人就顺着她说的那条心率太过于平稳的线索开始摸索。

医与毒本就同体。

终于让神医摸出了一点头绪。

“即刻命人去买来。”杜蕾思语气中满是兴奋和欣喜,是那种由心底发出的,脸她自己都没察觉。

“已经去了。”不是多么珍贵的药,普通药店都有售卖。

“辛苦您了。”由衷的感谢。

神医摇了摇头,不敢当。

临走,提醒杜蕾思了一句,说是将军寅时一过,毒素消除了,只是休息了一会,天刚亮就是出了营帐。

杜蕾思都是前半夜和安景澜睡,他毒发了便是由着神医过来照顾,她便是会去贾平匈那里休息。

“出了营帐便是去了树林方向了。”神医继续说着。

杜蕾思便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我去寻他。”说了一句话,便是向着那树林的方向而去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一旁躲在暗处的十男出来了。

“安将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神医叹息了一句,这蚀情毒让他对于杜小姐的暗恋毫不保留的表达出来。

十男却皱了皱眉头,神医知道的关于安景澜的事情,他都知道,神医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所以,对于神医说的话,他有些不赞同,但是向来想的多说的少的十男也就没搭腔。

杜蕾思来到树林的时候,就听到里面锯木头的声音,走过去一看,阳光穿透树叶之间的空隙,投射下来的光线打在男人的后背上面,显得温暖有力而且坚实。

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

察觉到来了人,安景澜转过身,只穿了一件深褐色外衣,带着银色的面具,头发随意的束于脑后,额头上还有汗珠。

阳光一照射,更是显得晶莹剔透,“来的正好!”爽朗的声音伴着朝阳清风一起扑面而来。

杜蕾思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目光触及到安景澜递过来的东西的时候,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这么快?”接过来那把弓弩,左看右看,端详着,不得不说安景澜在制造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也对,他可是一个将军,常年驻守边疆,阻挡着凶狠的北漠人,怎么会没有真本事。

怕这建造术也只是冰山一角吧。

其实杜蕾思绘制的是前世记忆中的诸葛连弩,顾名思义,是三国时候诸葛亮制作的,它是一把连弩。

一次能发射十支箭,活力很强,但是体积和重量偏大,单兵根本就无法使用,只能放在城墙上面,一般是用来防守用的。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种连弩的射程比较短,也就是贾平匈发现的那种问题。

杜蕾思也和安景澜讨论过,看了一眼安景澜,这东西还是有许多缺点的。

安景澜看了看还没制作完成的连弩,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沉默了一下,然后从一旁拿过图纸。

指着设计图上的几个地方,说着自己的想法,改进的想法。

杜蕾思听着他侃侃而谈,越听越不住的点头,不禁感叹,果然是古人,这思维逻辑都是差不多的。

这安景澜竟然顺着诸葛连弩的弊端考试改进,诸葛连弩的远离其实是很简单的。

安景澜也是一看图纸就明白了,他将连弩的根本不变,在外形上面,在体积上面改进。

最后的连弩出来照这样看,单兵用的话,肯定是没问题了。

“人才啊。”国之栋梁啊。杜蕾思毫不吝啬的夸奖。

安景澜面具下的脸笑了笑,真心的,“是你的人。”

又来了,杜蕾思立马脸色变得平常。

“晚上有奖励吗?”那意思就是在明显不过了,不过也是怕了杜蕾思装糊涂的功夫,安景澜便是又加了一句,“我身体无碍了。”

杜蕾思一下语塞,想了半晌,语重心长道,“将军后半夜还要与毒素奋战,前半夜就好好休息吧。”

然后心里面盘算着今儿晚上以什么样子的借口去找贾平匈睡。

安景澜便是不在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着图纸,安静极了。

“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将军了。”溜之大吉。

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杜蕾思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发现安景澜也正在看着她。

见她回头看自己,便是心中一喜,紧接着大步上前,一个拥抱便是将女子揽进了怀中。

杜蕾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挣扎,可是头顶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我好想你。”

深情款款,满满思念,男子见她不在挣扎,顺势将头扎进了女子的颈窝,额头还蹭了蹭,最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好久没这样亲密了,可是他却还是能够准确的找到当初他扎进她颈窝的那个位置,最舒服的位置。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语气竟然带着哽咽。

他,以前,不怕死,就算战死了边疆,媚儿毕竟是女皇的亲生女儿,没了安家,她也就对媚儿消除了戒备,即便是冷淡了媚儿,但是也不会置于死地。

可是,今时今日,不同了,他不想死去,他心中有一个人,现在想想在敌军营帐之中,酷刑加身,竟然有些后怕。

好怕,离开了世间,离开了她。

其实,蚀情毒,神医已经替他解了,他只是想任性的,找个借口,找一个能扎进她怀里的理由。

闭上眼睛,就让他,在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

日思夜想的人。

杜蕾思曾经说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现在在安景澜看来,现在他和杜蕾思的距离才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就是你爱的那个人。

而我,也不能说。。

思及此,更是痛恨那个穿着寿衣的人。

第九十六章 初露锋芒 一

玉尧殇身上的白色寿衣尤其的精致,那是上好的材料手工制作而成,是他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那个时候每缝制一针心中便是凝结一股怨恨。

那族人一张张无辜的脸,他们磬族人有什么错?

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甚至都没有理由,只是说他们磬族是威胁,那么就要大肆屠杀,斩草除根吗?

寿衣的领口平整的熨帖在衣服上面,盘扣一路向下,玉尧殇满眼的仇恨,眸底闪耀着淡淡的蓝光,可是在这夜里面却是格外的明亮。

抬起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上好的笋节一般,手落在那衣服上秀着的梅花图案。

梅花清雅飘逸,冰肌玉骨,凌寒留香,可是此刻在这白色的寿衣上面,却莫名的一股子苍凉。

磬族人讲究寿衣上纹绘图案,这梅花便是代表着逝者高洁,坚强。

一如万千的磬族同胞,他们本就高洁磊落。

旁边的阿九见玉尧殇沉浸在悲痛中,也没敢打扰。

没想到那人却说话了,语气透露着空洞与苍凉,“石榴花断是不可以秀在上面了。”

阿九闻此,唇抿得更紧了,寿衣上纹绘石榴花,寓意是多子多孙,流传千古。

莫名的心里一阵苍凉,磬族唯一的纯正血统,而这位却是满身疮痍,连自己的寿衣都早早穿上了,还提什么多子多福。

至于流传千古,阿九知道,在磬族灭了的时候,这个人也就死了,还提什么千古留名,谁还在乎那些虚的?

夜,苍凉一片,却是不及那个人的背影半分。

他们的主君,太苦了。

“阿九,你是不是有不解。”

阿九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那个人看不到,便是回答“是”。

“想问问我为何逼死了红烛以后,还要让安景澜中那蚀情毒?”

“阿九的确不解。”

当初两军开战,安景澜也看出寿衣人是磬族后人,两人曾私下见面,他蒙着面纱,声音也是伪装的。

最后两人打成了协议,却不是关于战事,而是那个女人。

“我安景澜与磬族的恩怨,切勿殃及其他人。”他还记得安景澜当时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那是懂了真情的。

掩饰不掉的。

“将军所指的杜家小姐杜蕾思?”明明是问句,可是那语气里面却是透露着肯定。

安景澜大方承认,“女皇赐的婚约,她也是无辜者。”

玉尧殇面纱后面的嘴角却是一边上扬,扯出一抹讥讽,还真是爱的深啊,到现在还在掩饰,“那就请将军让红烛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他玉尧殇胸有成竹,所以从不拖泥带水。

“你……”安景澜闻此,异常吃惊,这个人竟然知道红烛也是他?

“将军也断不能让杜小姐知道了去啊。”语气尾音上扬,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安景澜无路可选,那个女人的安危是他的软肋,舌尖顶着上牙堂,“好!我答应你。”

所以,那个时候,消息便是传到京都,红烛去世。

这些,阿九都知道的。

看着玉尧殇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眸中的蓝光又耀眼了一些,“阿九,你知道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死,很容易。”语气顿了一下,脑海中血红一片,那是多年的梦魇,口气冰冷如霜,“难的是,生不如死。”

他最是喜欢,诛人,必定先诛其心。

看着安景澜矛盾挣扎,明明爱着却又不敢去明着爱的时候,比刺他肉体百刀还要煎熬。

伤口,会愈合,大不了烙下疤痕,可是这一招,却足够安景澜在杜蕾思身边的每一日每一夜都过的煎熬了。

如今他为其服侍了蚀情毒,他思绪是清醒的,每每见那人,情难自禁的表达爱意的时候,却还要顾及着不能让那人察觉自己与红烛的关系。

真真的每时每刻都比在战场要耗费心神的多啊。

阿九此刻闻此,也是双眸一亮,“主君英明。”

玉尧殇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寿衣,声音扬起,带着穿透人骨骼的冷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天下,欠了他们磬族的,都要一一偿还回来。

这天,是要变了。

而敌对的军营,也就是玉楼这边,杜蕾思和安景澜一起,按照安景澜的想法,改造了诸葛连弩,工艺程序都捋顺了以后,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西下,冬日即将来临,边疆这地方地处北方,更是太阳落山的早。

不知道谁的肚子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两个人竟然都笑了。

“去吃饭吧。”杜蕾思说着。

安景澜看了一眼已经黑了的天空,“饭应该没了。”

杜蕾思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肚子还真的饿了,“回去看看。”

安景澜却摇了摇头,只说了,“等我片刻。”以后,便是足间一点,便是踏上了树梢。

安景澜没了踪影,杜蕾思才想到,那人之前受了重伤,不知现在运功可是有碍否。

收拾着工具,差不多了的时候,安景澜也回来了,只见他手上拎着一只野鸡。

“生火。”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向一边走去,自是去处理鸡了。

回来的时候,杜蕾思已经生好了火,见着安景澜手上处理好的鸡,便是接过来架在了火上。

在一边席地而坐,安景澜也顺势挨着她坐了下来,杜蕾思刚想往旁边挪挪,却是见着男子衣衫上面竟然有鲜红的血迹。

“你受伤了?”如若是平时,他一打将军打个猎肯定不在话下,可是那人之前被折磨的样子,杜蕾思可是亲眼见这的。

“你关心我?”却是没正面回答问题。

杜蕾思拾起一根树枝,填入火中,“出门在外,并肩作战的,我理应关心。”

巧妙的回答,云里雾里,却是句句在理。

安景澜抬起手扶了一下面具,眸子有些暗淡,他的心真的好煎熬。

片刻,几不可闻的深吸一口气,又笑起来,“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关心。”

杜蕾思看着他,心道,果然是中了蚀情毒的人。

摇了摇头。

安景澜装作没看到她眼中的无奈,继续说道,“是鸡血。”。

低头又看了一下那沾染了血渍的地方,竟然留了这么多血,看来那伤口定然不浅,回去又要免不了神医的一顿唠叨了。

第九十七章 初露锋芒 二

杜蕾思曾经参加过野外训练,她们那一行,如果连最基本的自我保护能力都没有的话,那么还谈什么做卧底往外面传递消息。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命都没了,还有什么身体,那就是一驱壳。

杜蕾思看着火架子上面烤着的鸡,火光倒映着对面男子的面具,他伸出手,手上还有那些刚刚愈合结痂的伤痕,有些触目惊心,杜蕾思看着他,后者自是察觉到了,便是另一只手拽了拽这只手的袖子,想要遮挡一下,

“没事!男人有点伤疤才性感。”脱口而出的话,后知后觉,安慰的意思。

红烛那身子可是晶莹剔透,没有一丝疤痕的。

安景澜闻此,垂下眼眸,面具之下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斜靠着大树,杜蕾思吃烤鸡,那人坐在离她不近的地方,倒是没有粘着过来坐。

也不去深探究,吃完了,吐了骨头,便是开始端详起这片树林。

“这林子还挺茂密。”秋季了,依旧枝繁叶茂,倒是适应了这边疆恶劣的天气。

安景澜闻此,也站起身,看了过去,“嗯!”这林子一直很茂密。夏日尤其更甚,有的士兵进去还会迷路。

“倒是好地方啊。”杜蕾思赞赏着。

安景澜不明所以,便是也没说话。

两个人回去以后,杜蕾思就连夜又是绘图,不过这次不是诸葛连弩了,而是新的东西。

不过还是要找安景澜配合。

完成以后,天色已经大晚了,就留宿在了贾平匈这里。

不过看着帐子外的夜色,时辰应该是不早了,可是贾平匈怎么还没回来。

便是起身,向着外面走去,总觉得她有心事,贾平匈这个人一直是直来直去的,可是到了边疆,遇到了黄鹰,怎么竟然有点躲着走的意思。

在外面走着走着,就是到了操场上。

嘉陵关关内,秋末的季节,夜里可是尤其的冷。

不过却不出所料的见着一人影,那人看着她,笑了笑,“还不回去?”

杜蕾思摊了摊手掌,耸了耸肩,苦笑了一下,“太晚了,留宿你这边。”

贾平匈自然是知道,这个人巴不得的不回去睡,赖在自己的营帐里面呢,便是笑了笑,也不拆穿她,到时极力的配合着点点头,“着实为将军考虑。”

杜蕾思笑着打了贾平匈一拳。

贾平匈揉着飞机场,看了一下京都的方向,叹了口气,“倒是有些怀念胖子和芹菜了。”

杜蕾思很是赞同,“是啊,她们也肯定想念我们。”

毕竟京都之中,四个人算是穿着一条裙子长大的,这个裙子的尺寸必须要大,因为李子冉可是从小胖到大的。

“思思,我见到黄鹰了。”贾平匈眸子深沉,却是转了话题,她此刻有着心事。

杜蕾思点了点头,“他很好,很能干。”

贾平匈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想要说什么,可是最终没说出口,她要怎么说,她说她云里雾里明里暗里都和黄鹰说过自己的心思。

可是那个人既不装傻充愣,也不明确的拒绝,只是飘渺的说着,‘以后,你便会不要我的,到那时,只希望你莫要恨我。’

贾平匈这个人就是个直来直去的,而黄鹰说着那缥缈的未来之话,她就很是苦恼了。

“情之一字啊!”杜蕾思感叹。

“可是没了红烛,我看你对将军倒是挺好的。”贾平匈笑着说道,牵强的掩盖下自己内心的苦楚。

“好吗?”杜蕾思想了一下,如果表面上的相敬如宾是好的话,那么她到时可以一辈子如此,难的就是付出真心吧,除了一颗心,她现在对于任何东西,都是可以给予他人的,甚至是毫不吝啬。

因为没有心,所以麻木,所以任何一个人都可以。

或许,她这个样子,对安景澜也是好的,他们两个不过就是各取所需,仅此而已。

他们之间,不需要情爱来维系,不是吗?

继而点了点头,“或许是好的!”

贾平匈拍了拍杜蕾思的肩膀,“好好过!生一窝孩子。”

杜蕾思噗嗤一声笑了,“安将军是猪吗?”还生一窝。

她想,对于父母的期盼,让安将军怀孕,也是未尝不可。

红烛啊,只有你知道,我现在的无所谓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心死以后所表现出的态度。

一颗心,早就随你而去了。

“时候不早了,赶紧回去睡吧!”杜蕾思说着。

贾平匈点了点头,便是起身,不过却是想起了一件事情,“你还记得你让我留意红烛住处的事情吧。”

杜蕾思当然记得了,那个时候红烛与绝情山庄断了联系,而且还搬出了洛柳楼,他的世界,就剩下她杜蕾思一个人了。

所以杜蕾思为了保证红烛的安全,便是让当差的好姐妹贾平匈留意着点。

“那个时候温酒去找了红烛,而我也遇见了另一个人去找红烛。”

“谁?”杜蕾思的直觉告诉她,有情况。

“十男。”她也是来了军营,见了那安将军身边的侍卫,才是认了出来,原来那人是安将军的贴身侍卫,十男。

杜蕾思站起的身子一下子绷得笔直,由于太震惊,头还带了一丝的眩晕。

然后不待贾平匈阻拦,她便是立马就向着十男的账子去了。

心中的那朵疑云又浮现了出来。

于是,这天夜里,十男侍卫的长子里面闯进来一人影,好在他还没有睡下。

“杜……”

话还没说完,脖领处已经被来人紧紧地攥住,那人面上带着寒冷,眼中带着迫不及待,就连攥着衣领的手都是有些颤抖的。

“你……你为什么会去红烛住处?”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

她从来都是喜欢直来直去,长枪直入的进攻,尤其是话语方面的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她总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靠的不管管事三寸不烂之舌,还有那脑海中的策略。

对于十男这般的男子,必须长刀直入,不给他任何的思考空间,才会让胜券大一些。

对方显然没想到杜蕾思会问这些,有一瞬间的呆愣。。

杜蕾思哪里会给他留下思考的时间,更是步步紧逼,“说话!你和红烛什么关系?”或者说,红烛和安景澜到底有没有关系?

第九十八章 初露锋芒 三

十男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大为不知所措,面上骇然中有着惊慌失措,嘴唇也是颤抖了一下。

最后却是强硬的咽了下去,险些……险些就顺着女子的话接了下去。

真的就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就在这个时候,十男的帐子被人撩开,来人一脸银色的面具,气质清冷,一派严肃,“红烛公子与未毁容时候的我有些相像。”

闻此,杜蕾思的手松开了十男的衣领,冰冷的眸子,看向了安景澜,“仅此……而已?”声音里面带着颤抖,有失落,有伤心,有跌入云端之后的凄惨……

安景澜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可是他想到了那位穿着寿衣的罄族人,还有那大雪之下罄族人的血液,那滔天的仇恨,本就不应该将她卷进来,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毫不闪躲的直对上女子的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四目相对,时间在流逝,不变的却是安景澜眼中的坚决。

最后,杜蕾思笑了,唇角缓缓的上扬,那是一种悲伤绝望,甚至是带着一点点的自嘲。

是啊,那个男子不动声色,就那样任由她看着,看了那么久,也没有看出一点破绽,那样的卓尔不群,那样的英姿飒爽。

这是将士,这是边关成长,战役中磨练的气质,这不是红烛所拥有的,这不是红烛那样的江湖男子所能够伪装的。

再一次,杜蕾思深深地看了安景澜一眼,那银色的面具甚至晃得她头晕,微微皱了皱眉。

但是,安景澜粘着她的时候,那一举一动,给她的感觉,太像红烛了,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调皮撒娇,温柔妩媚,她喜欢他扎进自己颈窝时候的样子。

若不是眼前这个男子杀伐果断,满身死亡杀气,她真的就肯定,确定了。

笑自己的傻,从来不知道自己是这样一个陷在回忆里面出不来的人,真是可笑啊,明明,明明和红烛在一起的时候,那个男子是在玉楼国边境驻守着的啊!

眼神变得冷漠,缓缓地收回了打量的目光,最后,淡漠的看了安景澜一眼。

她想,真是疯了。

安景澜见此,便是也知道,杜蕾思算是没有看出他来,虽然那个女子怀疑了。

淡漠对上冷静,漆黑的双眸,四目相对,实现在空气中交缠错过。

“安将军,你的毒解了?”

“多亏神医妙手回春。”安景澜的声音淡淡的,让人听不出情绪。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淡定严肃,严重的探究完全的平静了下来,这个人,真的不是红烛。

这一身的气息完全的不同,不是她心心念念的红烛。

难怪贾平匈说她,是不是把每一个温柔撒娇的男子都当做红烛,只要有一分的相似,就完全自动屏蔽了那九分的不像。

真是愚蠢,真是蠢到了极致。

那一夜过后,两个人之间冰冷淡漠到了极点,除了例行公事意外,便是没有单独相处过。

杜蕾思拿着图纸找到了贾平匈,贾平匈看了半天,挠了挠头,“你还真要去找将军了。”

回避,只会说明心里有鬼。

杜蕾思站起身,点了点头。

“我,要不要一起?”试探的问了一句。

杜蕾思转过头,“不必了。”淡漠的口气,没有人间烟火的气息。

杜蕾思来到安景澜帐子的时候,安景澜正在看着地图,看到她来了,明显的吃了一惊,站在那里。

还是杜蕾思开了口,“这是图纸,看看能不能做出来?”

安景澜急忙过去看,上次的诸葛连弩虽说是经过了自己的改造,但是那东西却是很好用,已经投入生产了。

这次,看着杜蕾思的图纸,抬起头,“这个怎么用?”

杜蕾思抬眸,看了他一眼,他脸上的伤口已经消肿了,可是上面的伤痕还是错综复杂。

安景澜一把拿过面具,罩在了自己的脸上。

“无碍!”扭开头,不去看,“和红烛一点也不像。”

安景澜拿着面具的手就僵在了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你研究一下,不明白的再来问我。”杜蕾思将那土雷的制作图纸留了下来,自己转身走了,没有任何的留恋。

异常决绝。

安景澜摊坐在了椅子上面,目光有些呆滞,看着手中的面具,心却是麻木的,紧紧地攥着那面具,直接都泛起了白色。

营地不远处的小树林,再次走进来,仿若还能闻到那烤鸡的味道,可是感觉却不一样了。

杜蕾思席地而坐,靠在了树干旁,随手拾起一截树枝,冷风吹过树梢,杜蕾思双眸睁开,侧耳倾听。

扬了扬眉,冷冷的看着林子的深处,那里面有脚步声,来人也没有隐藏自己,就那样明目张胆的靠近,脚步声也是越来越响,还真的是大大方方啊。

一头长发及腰,随意的披散在了身后,眉飞入鬓,那剑眉下一双眼眸,深邃的眼眸带着大海的蓝色,冰冷的仿若可以冻结住一切,但是却有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那株雪中的冰莲花,冷漠无双,却倾国倾城,散发着蓝色的光芒。

面上其他的地方被面纱盖住,不过那一身寿衣便是最最具有标志性的了。

“北漠的?”

那日她们与北漠对决,那空气利刃这是这位寿衣人所作所为的,而且据说他是罄族人?变幻莫测,神力无边的罄族人?

杜蕾思愣愣的看着对面的人,丝毫不惧怕来人。

几日未见,这个人倒是越发的冷了,也越发的变幻莫测了。

玉尧殇站在夜色中,定定的看着一身冰冷的杜蕾思,眼中有波光闪烁,状似细细的查看着。

她没受伤,那日,没伤害到她。

“玉楼真是大有人才。”语气带着嘲讽以及蔑视。

声线倒是不似女子那般的细腻,看来此人是男子了。

“杜某,京都盛传无能二世祖,阁下谬赞了。”那意思就是,我就一玉楼京都的纨绔,在你看来都是人才,那玉楼国岂不是处处都是人才,口气狂妄至极。

玉尧殇挑了挑眉,双眸闪着耐人寻味,“伶牙俐齿,别有一番滋味。”

“罄族人的口味还真是刁钻。”杜蕾思加重了罄族人。

玉尧殇眸光闪烁,迸发冰凉,那是他的痛,“还真是一朵浑身是刺的玫瑰。”面纱下的唇角上扬,闪着势在必得,偏偏他还就是喜欢。。

像是遇到了难驯服的宠物一般,非要让它温顺的我在自己的身边。

第九十九章 初露锋芒 四

“安将军,出来吧?”冰冷的蓝色眸子斜睨了一眼杜蕾思的身后,话语落下,果然一道褐色的身影出现。

“你跟踪我?”杜蕾思大惊。

安景澜抿着唇,不说话,他只是担心她,所以跟了过来,可是他体内的蚀情毒解了,那个女子也知道了,那么他还有什么理由和借口说出真心话。

只剩下一时语塞。

“我还不屑。”

看着杜蕾思眼中的冰冷,安景澜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声解释了一句,真的不想被她看轻。

是的,他不屑,他堂堂一玉楼国常胜大将军,不屑来行那偷听墙角的事情。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他会亲自跟着杜蕾思,那是因为,他牵挂担心自己的爱人,仅此而已。

“你竟然敢只身前来?”前来这小树林,这树林的不远处可就是玉楼军驻扎的地方。

“安将军,我磬族本是大陆之王者,为何不敢来此?”寿衣人哈哈哈大笑了一下,像是听到了荒唐至极的话语,“话说,安将军还敢面对我磬族,真的不会怕吗?”

狭长的眸子扫了一眼杜蕾思,意味明确,两个人之间也是心知肚明。

安景澜垂在身侧得手,抬起,快速的握住了杜蕾思的胳膊,眼神愤恨冷酷,像是燃烧着的火焰,“我不是怕你!只是我们之间的仇恨无关乎其他人。”

说的自然就是他们的约定,他放弃红烛,并且不会让杜蕾思知道红烛是他安景澜,就是因为想要保护那个女子。

而不是,真的惧怕。

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战场沙发,数不清的在阴曹地府门前徘徊,他怎的会怕。

“可是,安将军,她已经进来了。”那波涛汹涌的黑色海面,已经打湿了那个人的裙角,以后是敌是友,都不会是再无干系。

一想到,以后还会见面,还会和杜蕾思有着牵扯,便是莫名的高兴欣喜。

小野猫,等着被我驯服吧。

安景澜眸子染上伤痛,是他,害了她。

所以,一定要保护好她。

“半个月后,最晚半个月后。”玉尧殇看着夜色,想着京都传来的消息,眸光骤然一冷,那眼底的海蓝色像是冬日里面被冰冻的海面,冰峰四起,锋芒穿透骨头,“但是你们等不到了。”

话音落,玉尧殇一个转身便是悬在了半空中,眼看着就要离开。

“想走?没那么容易。”杜蕾思大喝一声,这个人还当真是邻里之间串门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磬族?就是他们,挑拨事端,挑起了战争,最后受苦的还是黎明百姓。

深仇大恨,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爱憎分明,都没有问题,但是你生灵涂炭,践踏天下苍生,那就真的说不过去了。

她如今为将领,那么每一位士兵,每一位甘心跟着她的士兵都在她的羽翼之下。

袖中掏出一段匕首,快很准,全身的力气全都凝聚在了这一点之上。

俗话说得好,看似无害,才是最中意逆风翻盘。

她身无佩剑,身子腾空,状似孟浪的追了出去,实则袖中暗藏杀机。

玉尧殇的身子一顿,足间轻点在树梢之上,整个人和那悬在夜空中的圆月重叠,仿若那广寒宫之上的仙子,一身白衣飘飘。

“舍不得我?”语带戏谑。

杜蕾思唇角一遍上扬,紧咬银牙,一个电光火石之间,力气全部凝结在短匕首的尖韧上面,眼眸带着冷酷嗜血的光芒。

危险的气息骤然逼近,玉尧殇脸上的戏谑还在,但是瞳孔紧缩,千钧一发之际,身子如矫捷的猫儿一般扭转翻越,等到再次驻步之时,手臂却传来一阵辛辣。

“够狠。”杀气腾腾的女子,让玉尧殇有了更多的性质,好啊!

“废话少说。”一直冷冷的站在一旁的安景澜,看着那寿衣人望着杜蕾思出神,眼神里面竟然还是慢慢的兴趣。

怎么可能,那是他的女人,虽然红烛不在,这个女人不爱安景澜,但是她杜蕾思也是他安景澜的妻主!

有一瞬间的愤怒,眼神冰冷,此刻唰的一下更是亮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话音才刚刚的飘荡在了夜空之中,手中的风刃已经飞射了出去。

朝着那树梢之上的寿衣人而去,来势劲急,快若闪电!

眼看着刚刚手臂受伤的寿衣人就要饮恨风刃之下,可是那寿衣人不愧是磬族之后,身子竟然微微的动了。

只见玉尧殇白色的袖子一挥,袖中突现一抹碧绿,在夜空中闪耀一下,是玉笛,顷刻间挥出,在身前一晃。

紧接着只听到砰的一声,那是一种实质性的刀剑碰撞才会响起的声响,在夜空中响起。

安景澜的这来势汹汹的一击,被玉尧殇手中的玉笛就那样以柔克刚的玉笛轻描淡写的化解了。

安景澜见此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他虽然重伤未愈,用不了全身的力气,不过这寿衣看来抵挡的可是异常轻松啊。

磬族人神秘莫测,却多是在秘药以及奇门之类上面,这武功之高却很少听说,现在看来这磬族太过于高深莫测了,怪不得当年会有哪样的下场。

想当年,他……

思及此,眸子难掩的苦涩,或许其中真的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故事。

看着不远处的寿衣人,这个人太危险了,如今这林中只有他们三个人,以二敌一,也不会有多高的胜算,那最好是……

心中有一个念头快速的闪过,安景澜快速的踏前一步,手中五指捉住杜蕾思的肩头,哪里料想到这一脚刚是踏出,眼前的景色却是陡然一变,漆黑的夜色之下,白昼竟然一晃而过,当漆黑再次迎上眼眸的时候,刚刚还在树梢之上屹立的寿衣人竟然消失不见了,一丝踪迹也寻不到了。

整个人竟然消失了,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

安景澜想到了什么,急忙退后一步,眼前的景色立刻又是一变,白昼再次闪现,急急的去寻找那女子的身影,女子气喘吁吁的靠在树干上面,整个人坐在地上,淡漠至极的样子,只是那嘴边留下一抹猩红。

寿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安景澜急忙开口,焦急的询问,“还好吗?”。

“无碍。”杜蕾思扬起手,挥了挥,然后随意的用拇指狠狠地擦拭了一下嘴唇,“只是被狗咬了一口。”

第一百章 初露锋芒 五

两个人回到了营帐,神不知鬼不觉,当然,那小树林的事情也就他们两个人知道。

“那个人怎么会在树林里?”杜蕾思满脸疑问,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她刚去了树林,那个人就那样大摇大摆,毫不做掩饰的过来了。

“军中有奸细?”安景澜的第一反应就是这般。

两军征战,双方营帐之中都会有敌方的奸细,这个是大家心知肚明的,可是这安家军都是经过他手的,不会出问题的,以前也没有过。

“我带过来的兵?”杜蕾思自然知道安景澜心中所想,便是接着他的话说着。

安景澜点了点头。

不约而同的,两个人想到了一处。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营帐外却传来了京都的消息,两人立马前去接旨。

可是接到旨意的时候,杜蕾思脸上惨白,而看向安景澜,只见后者的眼中满是震惊,那面具之下的脸色,应该是和杜蕾思不相上下的。

魂不守舍的两个人回到了营帐之中,这是自从得知安景澜体的蚀情毒被解了以后,两个人第一次夜间处在同一个帐里面。

但是,现在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那些上面。

杜蕾思坐在椅子上面,“他的消息竟然比圣旨还要快。”

安景澜坐在行军床上面,面具下的脸色一片严肃,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看来罄族人已经深入皇室。”

他,担心媚儿。

杜蕾思看出了他的担忧,“媚儿身边有言青。”言青,那个青衫男子,思绪缜密,定然能够照顾好媚儿公主。

安景澜点了点头。

圣旨上面说,子桑国力兵力都减少了,接连的战败也是让子桑国力空虚,所以,那边便是有兵力富裕。

急忙下旨调兵,来到嘉陵关这边帮忙。

十万大军正在快马加鞭的赶往嘉陵关,不出半个月,就能到了。

而那寿衣的罄族人,之前在树林里面就说了那些状似没头没脑的话,此刻两个人一琢磨,都是惊起了一身的汗。

“此次战役过后,便是接手杜家,经商吧。”安景澜看了杜蕾思一眼,深深地,真挚的,“于你,于我,都好。”于你我想要保护的,也都好。

杜蕾思抿着唇,出奇的没有说话,如若战败,照着那罄族之血海深仇,她与他断是都不能幸存,如若战胜了,回去以后,女皇怎么会放任她回去经商。

上位者心性多疑,也会选择将她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以便更容易把控。

“我给你的图纸看得怎么样?”杜蕾思转了一下话题。

安景澜沉默了一下,“已经交给十男。”

提到十男,杜蕾思深深的看了安景澜一眼,那面具下面的脸,那伤痕斑驳的下面,有着与红烛相似的面庞?

竟然想要看看,想要看一看一切与那个人有关的东西。

安景澜也察觉到了,便是说道,“逝者如斯,还是放下为好。”

杜蕾思轻笑一声,眸子转移到了帐顶,放下?谈何容易?

“子时要到了,我先走了!”不想再继续说下去,转身便是要走了。

安景澜看着那背影,刚刚她眼中的落寞和悲伤,他都看得真切,那个人,封闭了自己的心,不接受任何人扣响她的心门,甚至是将一颗心紧紧地包裹了起来。

因为,之前的伤太重,重到一辈子都无法愈合。

子时,还没到吧?为何他觉得身体像是比那毒发作时候还要疼痛的厉害,最后缓缓地蹲下身子,整个人抱成一团。

痛苦的,何止你一个人,我的痛,不次于你。

但是,我的爱,只会给你带来伤害,我怎么忍心你受伤害。

后半夜,依旧疼痛,他的双目,麻木痛苦,看得身旁的十男不忍直视,那是心灵和身体的同等的创伤。

寅时过了,俗话说得好,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就是来得快,好的慢。

可是这毒,来得快,去的也快。

只是床上的那人,身子被紧紧地束缚着,身体都勒出了不同程度的伤痕,或是青紫,或是斑斑血痕。

满脸的汗水,都打湿了头发,喘着粗气,第一句话,竟然是,“图纸安排的怎么样?”

十男看着安景澜的嘴唇上都是血迹,来不及擦拭,知道将军心中的挂念,便是说道,“已经安排下去了,那些硝石和硫磺也都有。”还加了一句,“秘密进行的。”

安景澜闻此,才是放心下来,紧接着,终究是坚持不住,整个人昏厥了过去。

十男默默地为安景澜擦拭着整理着,最后天边都亮了,他才走出了账外。

看着不远处,操场上已然有人开始训练,那人,正是杜蕾思。

接下来的日子,秘密进行的土雷制作,也正在进行着。

北漠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但是杜蕾思和安景澜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就在土雷弄好了的时候,也就是离着十万大军来此临近之时,北漠那边一定会有什么动静的。

杜蕾思和安景澜晚上估算了一下时间,便是决定行动。

“起来帮忙。”杜蕾思将贾平匈拉了起来,后者揉了揉眼睛,看到杜蕾思立马清醒过来,行军打仗,她睡得自然是不会太沉。

杜蕾思将贾平匈带到了小树林旁边,那里面安景澜已经到了,长身玉立,在月光下,那么的雄伟。

递给贾平匈一袋子东西,嘱咐道,“记住了,别碰它们,小力一点……”

然后同样对着安景澜旁边的十男叮嘱着,十男手里面也有着和贾平匈一样的袋子。

安景澜点着头,十男便是看了一眼里面,全是黑色的拳头大小的球。

虽然心中有疑惑,但是安景澜让他做的,上刀山下火海,他十男都不会皱眉。

“你留在这里。”对着安景澜说了一句,也不解释什么用心,便是提了身子,向着树林里面而去。

手中有,她和安景澜商量以及测算并且由她画出来的土雷分布图。

贾平匈和十男便是在杜蕾思的话音下,提起两麻袋黑球就跟着向森林里面去了。

月黑风高夜,秋风高起之时。。

暗黑,越来越逼近了。

第一百零一章 初露锋芒 六

这日,灿烂如火的夕阳缓缓落下,湮没在了天边,只剩下余晖寥寥无几。

眨眼之间,只见那星星点点的黑开始投射到了大地之上,取代了白日的光芒,整片天地之间,纵观而去,稍纵即逝,夜幕便是已经降临了。

营帐也都生起了火,火光飞扬,大军蔓延,火光随之飞舞。

连绵不绝,不知尽头。

杜蕾思和安景澜的帐子前面依旧是侍卫在森严的守护着,不敢有一点的放松。

帐子里面有火光渗透出来,投射在地上,照出了里面的人影,纤毫毕现。

这些日子,北漠都没有进攻,整个玉楼这边看着也很是平静。

这一晚上,也没有什么丝毫的异常。

“好了吗?”帐子里面,安景澜躺在行军床上,他的身子本来就弱了下来,今晚上的行动又是特殊,所以他白日里面便是尽量的休息,养精蓄锐,准备工作都是由杜蕾思去主张,这是他们提前就商量好的。

杜蕾思抬起手,拿起了一杯水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此刻没有空闲的嘴巴去回答安景澜的问题,便是扬起了手,在空中比了一个ok的姿势。

安景澜看着那手势,思绪想到了那日在街上,她向他耐心的讲解着那‘棒’的手势。

笑容爬上了脸,只是隔着面具,那个女子看不到。

杜蕾思刚放下水杯,后知后觉安景澜看不懂自己的手势,便是又补充了一句,“好了。”都安排就好了,就等着鱼儿上钩了。

安景澜拿过桌子上的糕点,那是特意为她准备的,松软的香糕,记得,杜蕾思最是喜欢红烛做给她吃,便是拈起了一块,递至杜蕾思的嘴边。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顾不得吃,顾不得喝,这些,他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杜蕾思看着眼前的香糕,自然而然想到红烛,那个时候,她最是爱吃这香糕,因为是红烛亲手做的,并且投喂过来的。

思绪飘远,便是借着安景澜的手吃了一口香糕,入口即化,却是少了一丝甜蜜,眉头稍纵,抬眸,银色的面具光芒有些刺眼,口中的香糕却是如同嚼蜡。

扭开了身子,离得那抹身影远一些,急忙转移话题,“把十男和平胸叫过来吧。”

安景澜的手还想再捏起一块香糕,此刻却是生生的顿在了那里。

“嗯。”应了一句,便是扭头去叫人。

十男和贾平匈也过来了,贾平匈自是见过那杜蕾思给她的土雷图纸,只有十男此刻云里雾里。

被安景澜安排着去给杜蕾思帮忙,最后却只是上树,下树,上树,下树。

那女子还真是奇葩,还打着节奏,“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最后人累了个半死,那耳朵也是一直回荡着那迷之节奏,导致上了床,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有魔音在耳畔久久回荡,不曾消逝。

多么痛的领悟。

结果,十男连到最后也是没有看出来杜蕾思弄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看见在那一片树林子里面,最后的结果是千条细丝连接,然后布满了那黑色的球。

“香糕?”十男看着那桌子上面的糕点,他喜欢,便是破口而出。

安景澜也没和他计较,袖袍一挥扔过去盘盏,“自己拿。”

后者看了一眼杜蕾思,又看了看安景澜,最后却是将香糕礼貌性的让了一下给贾平匈,后者摆了摆手,十男喜笑颜开,自己抱在怀中。

杜蕾思很少看到这样的十男,此刻目瞪口呆。

不过现在不是探究这事情的时候,看着几个人,说着正事。

“你看看过来,这些地方……”杜蕾思拿过那简易的分布图,直接一把铺开,手下动作划动,便是朝着几个人讲解了起来。

十男和贾平匈闻此,都看了过去,一看便是知道,就是那小树林的图形,而那分布着的,正是他们两个帮忙挂上的那些黑色的小球。

分布其中,精确的分布着,在分布图上面清晰的能够看出来。

“我画的。”看出了其他人的疑问,杜蕾思说道。

“安将军做的铅笔。”又加了一句,印证了一下可信度。

安景澜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些小小的‘铅笔’竟然可以画出这么精细的分布图,这女子,真是让他惊喜。

“巧妇难无无米之炊,还是要感谢安将军。”尽量的缩小着自己的光芒,她本来就志不在军中,要那么大的功劳也没用。

她明白,光芒越大,就越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你,将歪主意打在你身上。

又是夜晚,灯火闪耀,却是有些朦朦胧胧。

夜幕,缓缓的降落了下来,在这一方土地上面,千军万马好像都陷入到了冬眠时期,看似一片的安宁和谐。

“敌军突袭!”就在这寂静当中,突然一声尖叫破空而出,在整个军营面前像是一记闷雷炸裂开来。

杜蕾思和安景澜闻声,急忙赶了出来,却是迎面而来一把大刀,横空出世,朝着两个人便是横批而上。

目标很是明确。

那刀势犀利,无双无匹,力量之强,当世匹敌。

安景澜一下子瞪大了眼睛,利眸一瞪,手下迅速反应,反手便是出击,紧接着,只听到砰地一声,在耳边响了起来,那是刀剑碰撞的金属声。

格外的清脆,在这夜空之中。

人未到,刀已经到了,那刀碰到了阻拦,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弯,竟然原路返回了,杜蕾思和安景澜对视一眼,看了过去,只见那刀消失的地方,黑压压的敌军笼罩。

果然不出所料,敌军偷袭。

还记得安景澜问过杜蕾思,“你怎知敌军会偷袭。”

杜蕾思笑的自信,“行百里者半九十。”意思不言而喻,那敌军知道半个月,玉楼的援军就倒了,那么定然会选择在快要半个月的时候动手,因为那个时候,人也就松懈了,就等着眼看着的援军了,心情放松,那根玄蹦不起拉来,自然便是像一盘散沙一般。

可是敌军却是千算万算算不出人心,她杜蕾思怎么会让对方小瞧了去。。

罄族?不管你是神还是鬼,都给我脚踏实地,别整那些虚的吓唬人……

第一百零二章 初露锋芒 七

北漠这次看来是势在必得,只见那为首的三皇女气势满满,满面得意之色,狠厉的迸发着浑身的杀气。

眯着眼睛,看着那站在女子旁边的银色面具之人,那两个人并肩而站,看得辛末吴荣满面铁怒,身上的杀气夹杂着怒气,可以说是一下子冲上了夜空。

手中大刀再次疯狂狂砍,带着狰狞以及愤怒的烟火,随着刀在夜空之下旋转而出的刀花,快速的向着安景澜的周身席卷而去。

现在是后半夜,那个男子此刻身上肯定是被毒素所刺激着,这一刀,定然是接不下去。

果然不出辛末吴荣所料,那疯狂而来的大刀,让安景澜的身子斜了一下,那是闪躲的姿势,而并非打算应战。

那个男子踉跄了几步,眼中染过痛苦,辛末吴荣见了,更是得意,这个男人,面具之下的脸定然是扭曲成了一团,那毒素的效果,她在安景澜被绑在米字架上面的时候,倒是看得清楚。

于是辛末吴荣也不多做拖沓,想着速战速决,将男子活捉了回去,定然要好好的折磨一番,服下那药物,让那男子屈服,虽然不是心甘情愿,但是,口中银牙紧咬,安景澜,这是你逼我的。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捧着一颗真心,你却不接受。

她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这样践踏她的心,不可以!

安景澜捂着胸口,见那北漠三皇女的大刀连同着那人一起飞扑而来,目标就是安景澜,带着势在必得。

和杜蕾思对视了一眼,然后快速的身子一跳跃,背脊崩的紧,仿若忍受着痛苦一般,其实安景澜现在处于毒发的时间,杜蕾思早就猜到,敌军会利用这一点,索性,神医研究出了一点门道,将那毒发的症状减轻了许多,但是还是会有不适,却是安景澜可以忍受的了。

借着月光,杜蕾思看到男子面具的周边,汗水凝结成水珠,晶莹剔透,抿着唇,点了点头。

依旧,按计划行事。

“哪里逃?”眼看着安景澜要跑了,辛末吴荣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姑且不说援军就要到了,就是那男子,她也是日思夜想,愈加的深深想念了。

想要紧紧地将他占为己有。

眼看着那北漠三皇女追着自家将军,十男以及安家军怎么会呆愣在一旁,便是蜂拥而上,向着那对他们将军图谋不轨的人而去,吼声震天,其实上面是不能输的,虽然对面都女子,而且还是北漠的女子。

北漠民风彪悍,大家有目共睹。

“都给我上!”辛末吴荣见那人跑的远了,又是来了阻拦的士兵,便是对着身后的自己兵大声命令。

该死的,那个玉掌柜去了哪里?

不管了,一脸冷硬的去追那男子,只见那男子倒是跑得快,眨眼的功夫竟然都到了玉楼军帐这边的小树林那边。

辛末吴荣的兵队人多,此刻还有富余的小队,跟在她的身边。

杜蕾思自然是在战斗当中,玉楼这边剩下的就是一些残兵了,整个军队都在等着援军,此刻敌军突然突袭,便是有些慌了。

远远地看着小树林那边,安景澜,靠你了!

心中默念,抬手,手中的箭尖,直直的刺向了一个北漠士兵,“坚持,援军就要到了!”望梅止渴,只能这样了。

那辛末吴荣武功也是不错的,眨眼间,也已经追到了小树林,“安景澜,有本事你别跑!”一声狂吼,伴随着势在必得的得意。

安景澜看着紧接着自己身后的辛末吴荣,她手中的刀都在挥舞着,那银光更是闪闪。

眼中闪现出一阵光芒,陡然一亮,脚下速度也是快速,飞驰而退,三下两下,整个人就如矫健的兔子一般没入了森林里面,看样子,像是害怕了那杯莫三皇女,而赶忙逃跑的样子。

三皇女哈哈大笑,便是追了上去,怎么能放任他离开。

安景澜速度快,北漠三皇女也不是吃素的,两个人之间的间隙渐渐地缩小着。

甚至伸手,那廖烈飞扬的安景澜的衣摆都能碰到三皇女的手指尖。

但是也只是碰了一下,就离开了,距离又是拉远了。

眼看着到了那林子的中央地带,身后几寸之地就横着那细小的银线,如若不是杜蕾思画好了分布图,提前告知他们,那些土雷的位置,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异常发觉。

思及此,安景澜便是知道,不能再退了。

身子就那样停止,站定在了那一方土地上面,眼看着辛末吴荣的大刀向着自己横披而下,安景澜眸子锐利,瞳孔紧缩,身子向后一倒,身子紧绷,凭着那仅仅后脚跟着地,生生的将身子绷直,与那地面堪堪的平行了去,那身子的后背,与那地面之间的空隙不大,可是中间却是隔着一条银线。

肉眼几乎注意不到。

脸上只觉得寒光扫过,那面具都被掀飞了去,鼻尖几乎都擦到了那鼻尖,万幸,有面具。

安景澜身子依旧平躺,也没有任何的身起之势,着地的脚后跟顿了一下,然后身子保持着这个姿势,就直直的向着辛末吴荣而去,飞速的。

辛末吴荣见此,舌尖舔舐了一下门牙,冷哼一声,简直就是垂死挣扎,扬起手中的刀,便是向着安景澜砍了过去。

快速的从腰间抽出软剑,握剑,起身,还剑,临空旋转,这么多动作在瞬息间完成,安景澜一个飞身就避开了辛末吴荣那一刀。

体内的毒素也随着自己运用内力而好似崩开了一样,痛到窒息,身子失了一下分寸,被辛末吴荣看在眼里,那人紧接着而上,而之前跟着她一起来的士兵也都赶了过来。

以一敌百,不止。

安景澜暗叫一声不妙,将手中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的扔向了辛末吴荣,后者一愣,从没想过这人将武器都扔了,心中冷笑,却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硬生生的向着她而来,然后与那之前扔过来的剑再一次合二为一。。

用尽全力,撞向辛末吴荣,后者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第一百零三章 初露锋芒 八

情急之下,一把捉住了身后的树梢,气还没喘过来,便是感觉到手中有什么异样,不禁扭过头去查看。

眉头皱了起来,手中赫然是一把断掉的银线。

这是什么鬼?

就在辛末吴荣还没想明白的时候,便是听到,周身响起了声响。

“轰隆隆……”

“轰隆隆……”

然后就看到,正片树林,都是火光四溅,那声音就在耳边此起彼伏,

光亮冲天,整个树林仿若白昼。

巨响一声接着一声,顷刻之间,只见那树木横飞,尖叫声也都响了起来,凄惨的嚎叫淹没在了冲天的爆炸声之中。

有一声咒骂尤其的猛烈,“王八犊子。”那么随着滔天的怒气,隐含着痛苦。

火焰四射中,只见那一条条的人影东窜西跳,渐渐地都淹没了,都没了动静,消失了。

最后,只见剩下了一条人影在树梢间疾飞而走,此起彼伏,带着惊人的速度和力量。

但是,好像是计算好的一般,树林中的人影每落一处,那下方必会响起连串的爆炸声,气势滔天,一处漏出都没有。

树林周围赶过来的玉楼兵以及那救援的北漠士兵,顿时震撼之极的愣怔在了当地。

安景澜此刻已经没了多少力气,神医急忙赶来,探察他的情况,手中的绳子紧紧地束缚了上来,杜蕾思看了一眼。

“下去休息吧!”

安景澜头发散落,身子狼狈,那面具被挑飞了,露出了惨不忍睹的面目,此刻噙满了汗水。

咬着牙,摇了摇头。

神医叹息,十男便是默默地守护着安景澜,安景澜说不离开,他就跟着守在这里。

因为,他明白将军的苦。

“真是厉害啊!”贾平匈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看着林中的壮观景色,连连赞叹,最后砸了砸唇舌,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火光倒映在她的脸上,忽明忽暗。

却是遮挡不了那双眸之中的明亮,目光却是触及到了那一旁很远的地方,那人污垢满身。

显然也是刚刚浴血奋战,看不出模样,可是有的人,就是那样,被你深深的烙在了脑海里面挥之不去。

黄鹰,看了过去,本来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安然无恙,有没有受伤,可是这一眼看过去,武者的敏锐,察觉到那男子的周身,竟然不是喜悦兴奋,而是震惊和哀伤?

怎么会?

“怎么了?”杜蕾思问道。

贾平匈急忙笑了笑,“没事……”便是快速的转移了目光。

看着那林中的景象,还真是厉害啊,这……是个什么东西?

这样想,也这样问了。

杜蕾思笑了笑,“天机不可泄露。”

身旁的男子,身子被紧紧地束缚着,痛苦的弯腰靠在十男的身上。

杜蕾思闻此,故意不去看。

树林之中不断地传来爆炸声以及那哀嚎之声,破空而出,不知疲倦,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黑烟直上青云,树木乱飞,炙热的气息迎面扑来,带着浓浓的硫磺硝石味道。

嘴角抽筋,十男就在杜蕾思的身旁,看着火光四射中,那越来越没有那么矫健的身影,脸色发青。

这……就是那些黑球的威力吗?

贾平匈看着那一旁同样呆愣的北漠士兵,因为自己国家的三皇女都在那可怕的爆炸之中,眼看着就要遇难了。

哪里还有士气。

“还不快将这些俘虏压下去!”贾平匈厉吼。

这一声吼,吸引了那男子的注意力,黄鹰看了过来,正好与那贾平匈四目相对,那眼底还来不及收藏的悲伤,就这样落入了贾平匈的眼中。

稍纵即逝,黄鹰便是快速的随着玉楼士兵一起去压扣那些俘虏了。

北漠剩下的根本就还剩很多,如果齐心协力和玉楼现在的士兵,对抗起来。

未必没有生还的可能。

可是此刻眼前震惊的场景,以及那主心骨都破灭了,剩下她们,就好像是一盘散沙一般。

“我的人,你也想碰?炸死你!”口气愤恨,负在身后的手,紧握成拳,她身边的人,谁也别想带走。

眼神中闪过坚决。

安景澜一直看着女子,不舍得闭上眼睛,此刻听到女子的话语,心中温热,他,是她的人吗?

耳边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烟雾四起,可是他的眼中只有她。

疼痛让他的世界只剩下颤抖,撕心裂肺,可是眼中却是清晰,那个女子的一眉一眼都是那么清晰,原来,都镌刻在了心里面。

一旁的十男紧了紧手中的绳子,将军颤抖的愈加厉害了,汗水滴落的满脸都是。

那个女子,为何不在意?

“啊……”就在这个时候,一声野兽一般的品林死亡的怒号响彻在半空,被炸的在火光中一团漆黑,已经看不出来原色的辛末吴荣,一个猛扑,高高跃过树林,朝着远方落下,做誓死最后一拼。

杜蕾思唇角寒气凸显,十男看了一眼那女子,垂了眸子,可是放置黑球最多的地方,他亲自测试好,亲自估算逃命方位,亲自绑好的。

而那压着俘虏的黄鹰怎么会不关注那个女子,她的周身冷酷如冰,让人感到压迫。

此刻看着女子微妙的表情,心下一惊。

果不其然,耳边响起声音,砰的一声,剧烈的声响在半空中绽放,瞬间那一方天空黑烟滚滚,火光滔天。

所有的人都看了过去,俘虏们眼中是恐惧,而玉楼这边的士兵则是满脸震惊。

冷兵器时代,何曾见过这般的场景。

热浪扑面而来,带着烧焦的毛发和皮肤的味道,让人作呕。

心,也是颤抖,多么的残忍,手段多么的毒辣。

而全权策划,都是那个女子。

贾平匈的脸上早就已经面无表情了,这朋友,从没展现过如此强悍的一面。

究竟是藏得多深。

当一切,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面面相觑,早已经不知道如何用语言来形容了。。

脸色发紧,黄鹰看着几乎被夷为平地的树林,在看看身边一身漠然的杜蕾思。

擦了一下脸,发觉那血水混杂着汗水。。

“走。”一挥手杜蕾思当先就朝那几乎被夷为平地的树林走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一百零四章 初露锋芒 九

几个人跟了上去,寅时过了,安景澜喘着粗气,身子虚弱至极,可是还是要去看上一看,十男为他松了绑,便是带着安景澜跟了上去。

一行人走到了树林中,土壤被烧得焦黑,到处都是爆炸过后的惨不忍睹。

浓郁的火药味飘荡在空气中,久久回荡不去,也有的树木被小火燃烧的,间或迸发出刺啦的声音,扫荡了一圈。

那个土雷最多的地方,也就是辛末吴荣被炸的最后地方,此刻竟然没有任何踪迹。

没有断肢残臂,什么也没有,只有那焦黑的土地上,浓重的血腥味。

杜蕾思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跑了,居然还没有杀死她,叫她跑了?

一拳头狠狠的揍进身旁的断树,杜蕾思脸色相当难看。

“有人接应。”安景澜抚摸着树干上遗留下来的痕迹,沉声道。

有个脚印,有人在最后一刻接住了辛末吴荣,应该是那寿衣人。

眉色瞬间尖锐了起来,杜蕾思银牙紧咬。

“将那俘虏全都带回京都!”咬着牙吩咐。

这一战,北漠败了,而那辛末吴荣却是该死的逃跑了。

嘉陵关守住了,这一仗打的却是一路艰难,等到援军赶到的时候,却只剩下打扫战场,迎接胜利。

太女亲自征战,本以为是女皇给自己的历练,想要好好表现一番,会一会北漠的彪悍,却没成想,竟然一兵一卒都没有碰到。

安扎了营帐,听着嘉陵关之前的情况,安将军受了重伤,杜蕾思主持大局,以残兵民兵竟然打败了彪悍的北漠。

那北漠民风本就彪悍,如今还有神秘的磬族之人相助,竟然真的被玉楼打败了!

之前听闻边关的安将军被俘虏,她的心就一惊,她是皇储,她是太女君如,是太女。

这玉楼的未来,是她的,她怎么会不关心,远在边关,她也是时刻关注着,听闻嘉陵关的事情,便是觉得嘉陵关要不保。

当初选择杜蕾思前来,她是反对的,那个女子,她太女君如并不陌生,而不陌生的原因也仅仅是因为男人。

那个烟花柳巷的男人红烛。

所以,太女君如是反对杜蕾思前来的。

女皇大怒,一拍桌子,“那倒是你去啊。”

太女君如当时一时语塞,兵,没多少,大部分还是民兵,征兵临时征上来的,那就是一盘散沙,她没有作战经验,而且还是太女。

她这皇储的位置多少人窥探,她需要的是靠大的成功,大的建树让群臣支持她,让女皇更加信任她太女君如适合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

而不是这嘉陵关的战败,那样只会让她的皇储之位摇摇欲坠。

宫中尔虞我诈中长大的人,怎么会不懂得这些,便是沉默了,也同意了。

而听闻了杜蕾思竟然救回了安将军,而且这次又是从与子桑国的边关调过来的将士。

那都是战争中实打实练出来的,与民兵两个概念的,胜算自是大了。

便是自荐亲自出征,女皇思虑再三,对于太女君如,不得不说女皇还是比较认同的。

便是允许了。

行军路上的半个月,不断的传来北漠按兵不动的消息,太女君如却也没有理会,行军的速度只是比预期慢,却不见快。

半个月?北漠的探子也早就打听到了吧,如若那三黄女不是个草包,定然会趁着这半个月下手。

到时候,她领着十万大军再去,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所有的名誉,都是她的。

想象总是美好的,她也设想过来到边疆的千百种情况,却唯独没有想到这一种。

竟然……竟然将那北漠给攻打败了。

杜蕾思?火烧树林?将那三皇女炸回了老家?

狭长的丹凤眼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女子沉默冷静,没有任何的异常。

“诸葛弩?土雷?”

杜蕾思垂首,“都是安将军的功劳。”两手一推,将自己推了个干净。

本来还持着怀疑态度的太女君如,看着杜蕾思说的那么干脆,心下更是狐疑,“杜小姐见闻甚广。”

“太女谬赞。”依旧淡然,长身直立,却有一种孤傲的气势,“师傅赠与的书中有提到。”

宋老师傅传奇一生,自然闻常人之所未闻,见常人之所未见。

而见多识广以后,自然更加传奇。

太女君如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了,只好扬了扬手作罢。

就在杜蕾思告辞,想要离开的时候,太女君如眼中闪过狡黠,“我听闻洛柳楼要来新人。”

杜蕾思轻笑一声,太女君如啊,还真是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光明正大的不行就来下流的。

还真真是前有车后有辙,社交上的一把好手,以后如若有机会,定然推荐你去做外交官。

“我身上有婚约。”摆明了软硬不吃,别从我身上下手。

太女君如却不罢休,语气放轻了一些,“和红烛长得很像。”

红烛……两个字,成功的让杜蕾思心跳一停滞,抬眸看去,眼中已然带了狠厉,不过稍纵易逝,便是恢复了清明淡漠,“哈哈哈!”转过身,眼眸深邃的好像是一汪深潭,“我曾在女皇面前许诺,一声只娶安将军一个人。”

但是心中所爱,只有红烛,红烛的衣冠冢还在她的窗子下面,许久未归家了,真的很想念啊,有许多话,都想与你说。

有人多,人死后会变成夜空中闪耀的星子,如若想与之说说话,那么便是可以仰望着星空,抬起头,最先看到的那颗,定然就是。

那么,与之诉说,便可。

可是,红烛,我只想和你紧紧相拥。

张开双臂,却是触摸不到一点。

太女君如一时语塞,秀中的拳头握紧,便是真的没话可说了。

便是让杜蕾思退了出去。

出了太女的营帐,便是看到了那抹坚硬屹立着的身影,他的后背不同于红烛给人的柔软,他是坚挺的,他是刚强的。

却不是适合她的。

听到了动静,安景澜转过身,想要说话,那女子却看了口,“安将军,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想要说出口的话,又被安景澜强硬的咽了回去,卡在喉咙,不上不下,很难受。。

最后,只是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五章 初露锋芒 十

整顿了一番,便是准备回京都了。

安景澜站在嘉陵关的城墙上面,扫视了一眼对面的北漠,满目疮痍,一旁的十男默不作声。

“她爹爹个球的,再敢过来,直接给她塞回她爹肚子里面。”一旁的熊本哼哼唧唧,满脸愤怒,他黑壮的身子在阳光之下,裸露出来的肌肤冒着亮光,不过手臂却缠上了白色的布条,与黝黑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很是显眼。

这场战役,伤亡惨重,还好,最后胜利了。

安景澜回身,拍了拍熊本的肩膀。

熊本膝盖一弯曲,夸张的姿势,险些跌倒,“哎呦,老大,别拍我这个肩膀。”说着还扬了扬下巴,对着那手臂上的白色布条。

安景澜笑了,笑声都出来了。

熊本,十男也都笑了。

“真的不回京都?”十男问着熊本。

熊本脸上的笑容不减,“不了,将军的喜酒喝不上了。”他还要守着这边疆,因为罄族之人的参与其中,所以任何的事情都不能仅仅的看着其表面了。

安景澜闻此,沉默了一下。

熊本用肩膀碰了一下安景澜的肩膀,“老大,杜将不错的。”他是大老粗,不会什么华丽的辞藻,一句‘不错’,是这些日子以来,观察出来的,行军打仗,为人处世,言行举止。

不错!

安景澜点了点头,她岂止是不错啊。

十男看了一眼安景澜,触及到他眼底的那抹苦涩,便是打了圆场,“熊本,你的肩膀不疼了?”

熊本哈哈大笑,“不疼了!不疼了!将军喜事将近,熊本什么都好了!”

一片欢声笑语,那是胜利者的喜悦,不过也是对于死者的告慰,我们会带着你们的灵魂,看这个世界,也会带着你们的期盼,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大军浩浩荡荡的便是回了京都,留下的安家军一部分,驻守着嘉陵关,十年如一日。

春节,阖家团圆的日子,于他们,却是遥遥无期,所以,只有世界变得和平,变得没有战争,他们才能踏实的在家中相妇教女。

战争持续的时间不短,但是也绝对不是长的,因为大军回到了京都以后,还没有过年。

大雪纷飞,飘飘荡荡。

太女君如铁甲加身,高头大马,行走在前面,杜蕾思和安景澜在她的后面,其余的将领则在其后,紧接着便是数以万计的玉楼士兵,在那玉楼士兵当中,有着异族面孔的人,那些女人赤。裸着上身,麦色的皮肤接近黝黑,双手被绑在一起,排成队,被一条绳子穿了起来。

一行行,一串串,那明显就是俘虏,是北漠额俘虏。

出来迎接的百姓们看着那异国之人,那些人垂头耷拉着脑袋,可是那高大的身形,还偶有几个不屈服的,抬头怒目不屈服的样子,眼中闪过冰冷。

那身在都城,享受着太平安康的百姓,哪里见过这狰狞凶狠,有的孩子甚至被吓哭了。

一路上的坎坷折磨殆尽,那异国之人尚且这般的凶狠,如若是在那边关之中,战争之中,北漠的军队该是多么的难缠。

以安景澜为首的安家军,常年驻守在与北漠相邻的嘉陵关,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那一次次传来的捷报,那一次次回归京都,都无人过问。

那是有究竟多么勇猛的心,和多么坚韧的意志,守护着玉楼的安康,抵挡着北漠如狼似虎的虎视眈眈。

民众的目光看向那坚毅的背景之上,行在前面的将领之中,众位女子当中独独他一男性。

那么的奇异,却也是那么的明显。

京都依旧繁华,这次嘉陵关的胜利,出来迎接的百姓们多了,大家心知肚明,那是因为太女君如,以及那杜家女将杜蕾思,却没有一个人是因为他安景澜。

民众的欢呼声,响彻天际,鹅毛大雪似乎感应到了,便是下的愈加欢脱,撒在了那人的银色面具上。

恍若隔世。

上一次,她初次见着安景澜,也是在雪中,他孤傲的坐在马上,面对空无一人的繁华街巷,淡定自若,王者总是孤独的,但是他的孤独却是带着那么一股子的苍凉。

感应到杜蕾思的目光,安景澜转过头,看了一眼,四目相对,后者竟然微微一笑。

安景澜一愣,面具下的脸竟然有一丝呆愣,受宠若惊。

抬起头,看了一眼那恩来楼的二阁楼。

凭栏处,芹菜,李子冉,腊梅,腊肠,言青等等一袭人,都在迎接着她们,杜蕾思看了过去,原来骑着马在这条街上行走的视角,能够将那二楼看得那么清楚。

甚至那嘴型都看得异常清晰,即便是纷飞的雪,也阻挡不了那视线。

杜蕾思心下一惊,看着旁边的安景澜,“那日,你看到是我与芹菜说了什么?”

还记得,那日她竟然出手,用芹菜的爹爹将了一下芹菜,那女子便是为安景澜送上温暖。

以为做得滴水不漏,即便后知后觉的芹菜会找她算账,她也是觉得芹菜是高兴的。

那个时候,杜蕾思以为,不会与这样的男子有所交集,如若有的话,那么这个男子也应该是芹菜的夫郎,芹菜喜欢这样不屈服于女子之后的男子,突破世俗的雄鹰。

所以那个时候才会紧紧的护着腊肠,不让芹菜看出男扮女装,就是怕芹菜对腊肠生了什么心思。

此刻看来,原来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都没能逃过旁观者,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那男子,看的一清二楚啊。

“欠杜小姐一句谢谢。”安景澜轻启薄唇,思绪也回到了那个雪天,目光深远,看着恩来楼的二楼。

那时,那一刻,见了那女子,便是再也移不开眼。

“没欠!”杜蕾思开口,男子移开目光,看着杜蕾思,四目相对,等待着杜蕾思的下文。

“都以身相许了。”诚意足够大。

安景澜,竟然一时语塞。

他,是真的想要嫁给她。

“女皇驾到!”一声尖锐的嗓音传了过来,民众齐齐下跪行礼,将领们也都下马。

女皇,竟然亲自迎接。。

杜蕾思看了一眼太女君如,果不其然,后者嘴角上扬,眼眸闪过一声光亮,稍纵即逝,却被杜蕾思捉了一个正着。

第一百零六章 男大当嫁 一

女皇坐在高大的凤撵之上,一眼望去,那队伍中最过于刺目的莫过于那浩浩荡荡的北漠俘虏,被铁链捆绑住手脚,串在一起,相连,赤足的翻山越岭,来到玉楼的国都。

衣不蔽体,样子着实惨,一路上定然死伤无数,一早就有探子回传消息,说是这俘虏,死了的,就被士兵利落的从铁链子上面拆卸下来,丢弃在了荒野沙漠之中,竟然连个全尸都不留下,直接焚烧了。

实在太过惨绝人寰。

说是杜家那个女将下的命令,还说是怕那些死了的俘虏身上有疾病,会传染,产生瘟疫。

呵呵,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找的一手好借口。

病了的那些俘虏呢,则是被割断喉咙,按死者的方式同样的焚烧。

北漠此次背水一战,三皇女带兵,兵本就众多,此刻的降兵不下十万,还是抛除去路上的死伤。

女皇的眉头蹙了起来,能坐上如今这个女皇的位置,尔虞我诈,甚至边疆的残酷,她都经历过。

所以杜家那位女子,她此刻定然是不放过的。

有人立身马畔,张勤才回过头。

“张小姐。”

言青浓密的睫毛中眼睛向下看了看,脸上满是俊秀,良久他才发言。“女皇……琢磨杜小姐了。”

张勤才眨了眨眼睛,目光看向杜蕾思,那个女子,真的不一样了,挺拔的脊背,浑身散发着淡漠以及冰冷。

可是那目光随之竟然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一旁的男子,听闻娘亲说他被俘虏,定然吃了一番苦头。

心中苦涩,怜惜。

那样的男子……

京都之中,此刻一片的热闹繁华,女皇陛下亲自相迎,百官也都是随着一同前来,四处周围热闹非凡,随时隆冬季节,却是堪比那鸟语花香。

众人都说着恭维的话语,满脸的喜色难掩。

太女君如行礼,上前禀报,刚要开口,女帝却是抬起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眼神看向一旁的杜蕾思,“杜家女将,你来说!”

众人都吃了一惊,但是看向那当事人,只见那女子身子板儿笔直,不卑不吭,甚至对于女帝突然的点到,没有一点的惊慌失措,那么的淡定。

大将之风啊。

怎么就是京都的二世祖呢?

杜蕾思行了一礼,语气恭敬却不卑微,“末将已经向太女君如禀告过了。”

杜蕾思的唇角上扬,低垂的眸子里面闪过光芒,不禁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想要将她托进入皇室的皇储之争当中,她才不会那么傻?

你们家的事,你们自己决定,我现在只是在乎,我羽翼下的人,不要受到伤害,就好。

此刻,回上一句之前禀告过太女了,那么就摆明了话语权在太女手中,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样既是给了太女君如面子,更是告诉女皇,皇储之争,我杜蕾思,不参与,也不想掺和。

女皇满意的点了点头,便是让太女君如禀告。

太女君如看了杜蕾思一眼,听到女皇召唤,便是回话去了。

女皇扬起双臂,“我玉楼神威!”

底下的众人,都跟着镇臂高呼,“玉楼神威,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片声势浩荡,振奋人心,唯有杜蕾思垂着头,抿着嘴,你千万岁,干我何事?

是夜,举国大庆,烟花满天,京都之中仿若那过年一般的张灯结彩,彻夜不眠。

兵丁在城下欢呼,烟花在头顶上夜空中夺目。

杜蕾思站在城墙之上,仰头望着夜空,五彩的烟花倒映在她的眼眸之中,但是,只是一瞬间,便是沉了去,不见了踪影,混入那深坛。

御花园里面的群臣满满,安景澜独坐一角,没有人来招呼这个男将领,即便他是赫赫有名的常胜将军,即便这嘉陵关是他常年在守。

即便他身上的每一处伤疤都是为了保护她们而落下的,夜空中的烟火,同样的落入了他的眸子之中,却没有沉下去,而是被翻腾的汹涌不甘搅扰得更加灿烂夺目。

他,本就是不一样的男儿。

杜蕾思曾经对红烛说过,“你在我心中就是唯一的,不要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就是你,是那夜空中不一样的烟火。”

曾经想过千万种结果,没想到却是红烛灭亡,而剩下了安景澜,而且如今杜蕾思与安景澜只中只剩下无言冷清。

闭上眼睛,有什么东西划过喉间,一抹腥甜涌了上来。

城墙之上,杜蕾思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她曾以为会安然的度过余生,直到,遇到红烛。

她以为,可以担起责任,与之厮守。

却不曾想,责任与爱两难全。

如今,失去了红烛,失去了爱,她剩下的只有责任了。

战场之上,看过生命那样的成批成批消失,看过血流成河,甚至那个被化为自己羽翼之下的责任的男子都差一点死在自己的面前,他被利刃穿透了身体,她有这一瞬间的后怕。

害怕失去,这世间,这世间的一切居然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让她觉得真实的有些残忍。

一抹青色的身影,出现,站到了杜蕾思的身旁,无数的烟花在夜空之中绽放,散发出灿烂夺目的光亮,杜蕾思的侧脸却是倦怠和疲惫,言青真的好像伸手去摸一摸,可是手却是紧紧地攥成拳头,他不能。

口中银牙紧咬,大殿之上,婚期被当众定了下来,算一算,竟然是半个月以后。

明明知道,眼前的女子和他不可能,可是那消息传出来,就在自己的面前,就在自己的耳边,女皇宣布婚期的声音还盘旋在脑海之中,久久回荡不去。

更像是一只无形的大手,勒的言青的脖颈,让他喘不开气。

就那样站在女子的旁边,一身青衫,墨发在夜空之中纷飞,双眸含情脉脉,再也不要掩饰,就那样深深地静静的注视着那个女子。

杜蕾思转过头,看到言青的脸上竟然滚落两行清泪,便是急忙伸出手,想要擦拭,又后知后觉到了什么,便是想要撤回。

不曾想,言青快了一步,伸手轻轻地握住了杜蕾思的手。

侧了侧头,眼眸在烟火的照耀之下,慢慢的升腾起一种隐然的温柔。。

眉眼一动,笑意渐渐浮现,原来有一种心情,真的是要用笑着哭来表达。

第一百零七章 男大当嫁 二

庆功宴会上觥筹交错,杜蕾思与安景澜挨着坐着,她们这里倒是清净,来敬酒的很少,多是去了太女君如那里。

自来文臣武将不说相看两厌,也甚不对盘,何况这里坐着的正是常胜将军,那男子将军以及即将成为他妻主的杜蕾思。

再说了,那时候相府千金不是还吃了亏呢吗?

自然更是这方冷清,不过杜蕾思也落得清净,看了一眼安景澜,那男子仿若早就习惯了这种情况,也甚是不在意。

女皇坐在上面,清晰的看着下面的情景,太女君如在一帮觥筹交错之中微笑应酬,而那媚儿的小小身子则是钻到了杜蕾思和安景澜的中间。

“哥哥,我好想你。”两个人看着对方,一切尽在不言中,安景澜抬起手,擦拭了一下媚儿脸上的泪珠,“女儿家,哭什么?”

“谁说女孩子就不能哭。”媚儿嘟着嘴巴,看了一眼杜蕾思,“嫂嫂说过,男女平等。”

安景澜震惊的看着杜蕾思,杜蕾思淡然的喝着杯中的酒水,点了点头,“男儿不必不如女子。”

半晌,安景澜却笑了,早知她不一样,却没想到这么惊喜,处处是惊喜。

怎么会放手……

贾平匈坐在不远处的一旁,安静的喝酒,一杯接一杯,对这满桌子的菜,无动于衷。

她的脑海里面一直盘旋着那个身影,久久的挥之不去。

而坐在文臣那一边的言青,则是垂着眸子,眼角却扫视着对面的杜蕾思,那个女子那么淡然,究竟在想些什么?

本来以为,宴会就这么结束了,可是偏偏有人想要献殷情。

只见赫然是那小一辈的文臣,她的身边还坐着相府的千金,赫然是那尹长安,相府的千金,定然是想着向那尹长安献殷勤的。

竟然站起身来提议,说是这常胜大将军战功赫赫,功夫了得,那北漠的俘虏大家都见过了,那么的彪悍,大将军竟然都能守卫边疆那么多年,此刻便是露两手,让大家开开眼。

多么相似的情景,记得当初新年宫宴上面,皇子也是这么为难安景澜的。

可是那个时候,杜蕾思堵着一口气,那时候她没有认清责任,那个时候红烛还在。

身旁的媚儿眼看着又要站立起来,这次,杜蕾思伸出手,却是阻挡住了。

然后只见前一秒还端坐着的杜蕾思,下一秒竟然当着女帝以及群臣的面,掀了桌子,瞬间杯盘狼藉,那惹事的小一辈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的情况,顿时冷汗直流,身子委顿了下去,险些瘫软下来,眼神还不住的看向那尹长安。

贾平匈虎视眈眈的看着那惹事的人,目光扫过尹长安,脸色如冰敷面,手下的酒却是不停,一杯接着一杯。

太女君如的脸也沉了下来,眼睛直射向那尹相,目光缓缓地扫过,却是极具压迫力,该死的,杜蕾思现在是母皇绝对不会放过的一手棋,之前的京都女帝相迎的时候,杜蕾思也给了她足够的面子。

这个人,不能收复的话,也绝对不能惹,真是个傻x。

女皇倒是不想理会,就是那样手拖着腮帮子,看着底下,就好似看着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以一位旁观者的姿态看着。

太女君如一看女皇显然是没有理会的意思,明显的看戏,便是出声,先让侍者将那杯盘狼藉都收拾了一下,然后换上了新的,摆在了杜蕾思的面前。

面色一改,变得严肃,对着那位年轻的文臣说道,“这位大人,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烦劳再说一遍?”

那位文臣此刻哪里还敢说话,刚刚早就被杜蕾思那眼神吓得瘫软了,腿还在打着颤抖,那个二世祖,之前她是见过的,那人没有一点锋芒,平淡无奇,此刻竟然一个眼神都像是利刃,可怕!

“微臣不敢了,刚刚是微臣酒后失言。”哪里还敢说第二遍啊。

小心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豆大的汗珠,滚落至脸颊。

本来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可是看着面前摆放精美的实物,杜蕾思的目光却是一冷,怎么那么容易过去。

站起身子,“这位大人还真是刚正不阿,不畏强权,连这边疆险些为国捐躯的大将军都不放在眼里,依照本将看,哪天这大朝天子说的话,大人也能形同清风过耳,果然文人雅相,不屑朝堂啊。”

那女子一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汗珠瞬间将那规整的头发都打湿了。

跪爬至那上位者的脚下,“微臣不敢,微臣不敢啊!”

她哪里想过,这不是个软柿子,这是座瘟神啊。

高高在上的女皇皱起了眉,她在上面看得清楚底下的情况,刚刚太女君如明显是给了杜蕾思一个面子,就是代表此事揭过不提,没想到,这杜蕾思不依不饶咄咄逼人。

恼怒之余也没有失了冷静看着大殿之上那锋芒显现的女子,抿了抿唇,却是微微一笑,终于出来打了圆场,“依照朕看,这女士官怕是酒喝多了,如若说到了大不敬,那就有点刻薄了。”这一番话,着实给了杜蕾思一个交代,也是以柔克刚,将刚刚杜蕾思那句话,给打击了回去,烟消云散了。

“来人啊!带着士官去醒醒酒吧!”

最后,那位女士关便是被侍者拉了下去,至于怎么醒酒,那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听闻张勤才道,她娘亲再没有见过那个小一辈的文史。

“启禀母皇,这次家岭关能大胜,还带回了那么多的俘虏,杜将军着实是要赏赐的!”太女君如说话了。

“赏赐,肯定要好好地赏赐!”这句话正说到了女皇的心坎里面,这玉楼良将本来就不多,这下子出来一个奇才,怎么会放过。

而且她即将是安景澜的妻主,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才干,更是要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太女君如看得透彻,心里笑了一下,这杜蕾思如若能够站在自己这边,定然是好的。

眼神几不可闻的瞟了一下,那坐在安景澜身边的媚儿公主。。

男子嫁了人,说到底还是听从妻主的,如若这杜蕾思站在了她太女君如这边,那么媚儿公主背后的安家就不足为据了……

第一百零八章 男大当嫁三

“杜将军快说吧!”太女君如面的微笑。

杜蕾思看了看,却是面色不改,又看了看女皇,眸子里面带着疏远,但是并不缺乏尊敬,上位者的眉头总是触不得,不能没有一点惧怕。

随后离开了位置,然后跪在了那大殿之上,后背微微弯曲,“启禀女皇,杜某的娘亲年事已高,家中只有一独女,杜某恳请女皇答应杜某,解甲归田,打理生意。与将军成婚以后,定然全力支持将军驻守边疆,为国为民分忧解难。”

一语出,四下具静,那大殿之上此刻一根针掉了下去都能听到声音,不光是武将,就连那对面的文臣都是格外吃惊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子,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就凭刚刚太女君如的态度,都看得出来。

可是这个人,竟然放弃了大好的前途,而且是没有任何的征兆。

刚刚看着她应对那文臣的那股子劲儿,以为定要在这朝堂之上大显身手。

可是……

言情坐在一群文臣里面,格外的明显,且不说他这男儿的身份,就凭那张毫不吃惊的脸上,与那帮吃惊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女子啊,功名,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诱惑力啊。

安景澜看着对面的青衫男子,又看了看杜蕾思,面具下面的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将衣摆一掀,便是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女子的身边,齐齐的跪下。

“婚后,景澜定然更加努力守卫嘉陵关,还望女皇能够成全杜小姐。”他压上了自己,压上了安家,甚至是压上了媚儿的未来,只为了成全她。

杜蕾思看了一眼安景澜,默不作声。

良久,时间仿若过了许久许久,那上位者终究是耗不住了,脑子里面百转千回的弯弯道道,最后脱口而出的只是一声轻叹,“就依你吧!”

扶了扶额头,对着那还坐在位置上的媚儿招了招手,和蔼的笑容,“母皇累了,扶着母皇下去休息。”

媚儿不知是年纪尚小还是被安景澜保护的太好了,此刻天真的笑,那笑容灿烂如花,是皇室少见的纯真。

便是朝着那高高在上的人而去,在她的眼里,那个女人不是什么皇权在握的主宰者,而是她的母亲。

媚儿在女皇的身畔,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而女皇也是笑的慈祥,手抚摸上女孩子的头发,只是那眼角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安景澜和杜蕾思。

后者自是明白那眼神传达的意思。

扭过头,看到安景澜还在看着那走远的背影,杜蕾思叹了口气,“我不会伤害媚儿的。”

她,是你的底线。

我知道。

安景澜这才收回了视线,却是没有看杜蕾思,轻声道,“谢了。”

安景澜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最起码,那个女子离着战场远了一点,就是不知道那潜在的危险如何了,而且看太女君如刚刚的样子,显然对杜蕾思是势在必得。

而女皇最后的那一个回眸,也绝对不是不经意的。

安景澜紧紧的攥着杜蕾思得手,后者明显的想要挣脱开,可是安景澜却越发用力,因为,那抹青衫就在不远处。

宫中灯火通明,交握的手,自然被别人看的清楚,包括那青衫男子。

杜蕾思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是往僻静的地方走,安景澜自然是随着她,知道是手握着。

太女君如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狭长的丹凤眼满是肃静,带着一种生与死的凌然和庄严,目光中没有一点喜悦,甚至也没有哀伤,因为,她一路都在旁观琢磨别人的人生。

“让太女失望了。”

太女君如面上含笑,却是话锋一转,“别忘了去洛柳楼。”

杜蕾思明显的感觉那握着她手的大手有一瞬间的紧致,便是垂了眸子,“当着杜某未婚夫的面说别的男人,太女君如还真会戏弄杜某。”

一句话,给了安景澜面子。

“哈哈哈哈。是我思虑不周。”太女君如大笑了几声,便是离开了。

可是安景澜就不淡定了。

“太女君如想用那男子牵绊住你。”他,怎么能让她陷入其中。

“牵绊我做什么?”杜蕾思面带微笑反问,“我现在无权无势,而且杜家还没完全接手。”

“你并不是无权无势。”安景澜满眼苦涩,“长胜将军一颗心铺在你身上,你看不出来吗?”得了你,就是得了我。

杜蕾思面色瞬间冷如冰霜,竟然比这冬日的夜晚还要刺目,冷冻人心,说出口的话也是毫不留情,“你想要的,我都尽可能给你,唯有,别喜欢我。”

“是不是,你宁可喜欢言青,也不会喜欢我?”语气难得的没了坚硬强悍,安景澜语气带着悲凉。

杜蕾思打量着这个男子,“安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怎可被感情束缚住。”话锋转了,她不想牵扯进来言青。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眼眸深邃,那城墙之上的牵手,他怎么会没看到,为什么他安景澜牵着她的手,她就挣扎。

杜蕾思似乎明白了,便是低声笑了出来,“我的手,你看,你牵着,我不也不反抗?”

肉体上,能给的,都给你们,我没意见,因为没了心的躯壳只是行尸走肉。

有什么意义?

像是上一世,为了任务,为了名誉,为了心中的执念,她的身体根本不属于她,只是一个工具,唯有那颗心。

而这一世,心随着那人,离开了。

腊肠说,红烛走了以后,她变得好说话好脾气,甚至是有点逆来顺受了。

却不知,那是何等的悲哀,因为没有心,可以变得一切无所谓。

唯有对于红烛的执念,不想让羽翼下的人成为下一个红烛,就是她现在存在的意义。

仅此而已。

安景澜松了手,因为他感受到女子的悲凉而那握住了她的手,却握不住她的心,终究徒劳无所获。

“半月后,静候杜小姐迎娶景澜。”

杜蕾思点头,“定然十里红妆,万人空巷,倾城无比,举世无双。”。

闻此,安景澜面具下的脸更加凄凉。

第一百零九章 男大当嫁四

杜蕾思辞掉了将领的职位,便是不用每天早早地去军营操练,但是生物钟已经形成了,早早地醒来,起来练武。

腊肠打着哈欠过来,却意外的看到自家小姐已经端着脸盆和毛巾出来了。

于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提着的水,呆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确定不是幻觉,嘴巴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小……小姐……”

杜蕾思见了他,便是走了过来,微笑着,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水桶,“以后就多睡会,不用早早过来伺候。”

腊肠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是感觉手上的重量一轻,扭过身子看到的只是那个女子的背影,只见那人一手提着水桶一手拿着水盆,腰背却挺得笔直。

晨昏定省,杜家主之前都是这样要求的,但是怎奈自家的女儿不成器,便也就作罢了,这一早上刚醒来,就看到一笔直的身影里在门口,猛的一看,吓了一跳。

“娘亲,早!”

杜家主看过去,女子因为说话,嘴前呼出一口哈气,纯白的,透过那纯白,看着自己女儿,杜家主都有些呆了,仿若年轻时候见到自家夫郎,只是那一眼,就动心了。

有些尴尬的咳了咳,拉回思绪,点了点头,“思思有事吗?”

“没事。”笑的和煦,眉眼弯弯如月牙。

杜家主又是一愣,这孩子,大早上等在门口就为了和她说一句早?不过看那周身凝着清早的清新,倒是杜家主的心情没来由的好了,女儿懂事多了。

“你爹爹还在收拾。”杜家主道。

“那女儿先去忙了。”她记得,昨儿腊梅说过,上个月的账本收上来了,杜家主忙的还没来得及看。

“去吧!”看着那抹身影离开,杜家主揉了揉眼睛,竟然发现手上有些湿润,这心里啊!甚是欣慰。

杜家主夫听闻自家妻主说了早上的事情,心下也是欣慰,收拾完了,便是厨房煲了汤,然后送到了书房。

门口,腊梅腊肠都在,杜家主夫便是免了她们的礼,“天气冷,多穿点。”特意嘱咐着。

然后还亲自将身后小侍手中的汤接个过来,一阵香气传来,腊肠眼珠子都直了。

腊梅在一旁扯了扯腊肠的袖子。

杜家主夫自是明白这对姐弟的心性。便是笑了笑,食指伸出戳了一下腊肠的脑门,力道不重,后者却夸张的摇头晃脑,惹得杜家主夫轻笑出声。

“厨房有剩下的,快去吧!”

腊肠立马喜笑颜开,谢过主夫,便是去了厨房那边。

门,这个时候开了,杜蕾思一身月白色的长褂子,毛领将小下巴掩盖在其中,越发显得清瘦。

几人看过去,那女子却也是跟着笑了笑,“腊梅也过去吧。”

杜家主夫笑着点了点头,腊梅便是答谢,随后就去了厨房。

杜家主夫让小侍守在外面,自己跟着女儿进了书房。

“爹爹怎的过来?”杜蕾思一边帮着杜家主夫脱了大衣,一边说道,下雪不冷化雪冷,这天儿,杜家主身子本就萦绕,定是要好好养着。

“来看看你。”杜家主夫将汤放在桌子上面。

杜蕾思看了看手中磬色的大衣,目光柔和,“这大衣穿的可还舒服?”这是她亲手绘制的样式,让那锦衣坊的裁缝缝制的,领子的毛用的是上好的狐皮。

“甚是暖和。”杜家主夫的目光也看了过去,眼中一片骄傲与柔和,那大衣还真是稀奇,比披风更加抗风不说,还格外的保暖,这京都的贵夫们都羡慕着呢。

“赶明儿我再让锦衣坊做两件。”杜蕾思看着自己爹爹,爹爹虽然到了中年,但是家和,妻子疼爱,除了不省心的女儿让他增添了两条鱼尾纹以外,其他都还好。

长身玉立,本本分分,杜蕾思思索着款式以及颜色。

杜家主夫将乘汤的盖子打开,香气飘散开来,沁满整间书房,“是啊!多做两件,还有将军呢。”

想着马上就过门的女婿,杜家主夫的脸上更加笑得灿烂。

杜蕾思闻此,脑中浮现那抹坚毅的身影,不知道他的毒怎么样了?

“这是什么汤?”急忙转移了话题,将那大衣也抬手挂在了衣架上面。

杜家主夫已经乘出来一小碗,浓郁的香气扑鼻,端到杜蕾思面前,“猪蹄汤。”

杜蕾思点了点头,接过来,可是看到汤里面还有黑豆,“黑豆炖猪蹄?”额角随之也竖起三条黑线。

杜家主夫笑的狡黠,“补身子的。”

杜蕾思扁了扁嘴巴,心里明镜儿似的,这黑豆炖猪蹄,那可是的确补身子,补身又补肾。

喝了汤,杜家主夫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就要离开了,临走前,杜蕾思开口,“婚礼的事情,麻烦爹爹了。”

杜家主夫真的是忙死了,但是也高兴啊,什么都是最好的,那安将军怎么说也是将军。

他们杜家商贾之家,从没想过能迎娶到那般的家世背景之人,而且那人还是安家唯一的后人,如何不高兴。

“爹爹高兴。”

杜蕾思抬眸看了一眼外面还没化的雪,“头冠的话,我自己准备。”

杜家主夫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个女儿真的是对将军上了心,这婚娶之时男子是披散着头发的,而在行了新婚礼仪以后,会当着众位宾客以及长辈的面,由妻主亲自束发,表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头冠的话,大部分都是买的成品,什么寓意多子多孙,寓意永结同心,但是杜蕾思思绪却飘向了边疆。

他,不一样的,他是雄鹰,不应该被束缚。

她,也不想束缚他。

她这一生,随着红烛的离开,那颗心已经回应不了任何人了。

言青是如此,安将军,她不希望也是如此。

回了神,才发觉那黑豆炖猪蹄喝的杜蕾思连午饭都不想吃了,便是一溜烟儿的看账本,等到忙的差不多了,便是看着外面的天都黑了。

一拍脑门,糟糕,差点忘了,想着便是赶紧叫了门口的腊梅和腊肠一起赶往恩来楼。

夜晚的帝都一派灯火通明,尤其是最繁华的主干道上面,大红灯笼高高挂着,喜庆的气氛随着新年的临近而变得浓郁。。

大雪纷飞又如何,帝都人民热情似火。

第一百一十章 男大当嫁五

恩来楼更是大红灯笼高高挂,作为帝都有名的酒楼,这喜庆的氛围更是要涨上一涨。

杜蕾思赶到的时候,姐妹三个都已经坐在了那里,依旧是靠着二楼凭栏的位置,或许是等了许久吧,因为那李子冉面前已经一堆鸡骨头了。

“不好意思,久等久等!”杜蕾思脸上堆起了笑容,换上了另外的一幅面具。

她的人生中,磨练了许多的面具,就像是川剧变脸,根据不同的场合,拿出不同的面具,不同的心态,不同的性格表现。

起初是因为,前世的生活遭遇所迫,后来,做了卧底,便是真的成了保护色,成了伪装,成了活下去的武器。

李子冉摆了摆手,旁边的丫头立马上前帮她擦手,“赔礼就生分了,再给我点只**。”

“那我可点不了。”杜蕾思一屁股坐在了那个还空着的座位上,身子歪斜,头朝着李胖子偏了过去,眉头微挑,嘴角上扬,眨了一下眼睛,痞里痞气,语带揶揄道,“这***要去洛柳楼啊!”

说完哈哈哈的笑了起来,姐妹三个人臭味相投,一下子气氛回到了很久以前,好怀念。

“这才是思思吗。”张芹菜一拍桌子,站起来,“老板,再来只鸡。”

记得那一日,雪中迎接胜利的她们归来,她站在恩来楼的凭栏处,看着好友,于鹅毛大雪之中姿势挺拔。

她之前就从母亲那里听闻了边关的情况,知道那边疆的凶险,也自然对那女子的传闻是吃惊的。

那一日,她归来,张勤才却又是了然的,因为那女子,真的是大象初露,那身气势,端的令人刮目相看。

此刻,她虽然依旧痞里痞气,但是心思敏锐的张勤才还是觉得有什么地方变了。

贾平匈是见过战场上的杜蕾思的,所以此刻没说话,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那李胖子横吃海喝,依旧没什么变化,神经还是大条的很。

聊着过往的事情,却都是很明智的没有去触碰任何的边关话题,以及那即将到来的婚姻。

今夜,仿若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仿若回到,四大魔王占领帝都的那些年。

一顿饭,吃了下来热络非凡,老友老酒,如此甚是好。

真的想,时光倒流回去。

第二日,一行人又是相约,去了老帽学堂,学堂虽然还是老样子,但是里面的学生多了许多,还有的家长也过来了,其中还有那个当初不信任杜蕾思的士兵。

那妇女有些扭捏,也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搓着手,不过那胳膊上倒是挎着一个篮筐篮筐里面放满了自家鸡刚下的蛋。

杜蕾思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能够安全回来,是我们的幸运。”更是要好好生活,带着那些将血肉撒在边疆的每一位无名英雄。

那女子抹了抹眼泪,连连点头。

言青刚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目光触及到那抹身影,瞬间变得柔和。

白茫茫的天和雪地作为背景,那个女子月白长衫险些与那景色融为一体,却是毫无违和感,神秘美丽,带着吸引人眼球的魔力。

言青紧紧的攥着自己垂在身侧的手,似乎掌心中还能感受那一日宫中宴会,城墙之上,两人交握着的手,她的手传来的温度。

那么的清晰。

可那温度传到心里却变得冰冷,因为她说,“言青,我的心死了。”

心,死了!

言青满眼苦涩,那肉体就是躯壳了吗?

心,没来由的疼痛起来,像是被一双手使劲的揉捏。

“言青来了。”张勤才见着那抹青色的身影急忙招呼。

众人闻此,也都看了过去。

言青快速的收起了自己的情绪,打理了一下身上被风吹来的雪渣,再抬起头,脸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异样,迈步走了过去。

“翰林院不忙吗?”杜蕾思看着来人,先说了话,笑容依旧平淡的挂在脸上,眼神没有一点那出征归来时候的戾气。

言青点了点头,“媚儿公主聪明伶俐悟性高。”

杜蕾思点了点头。

几个人便是在老帽学堂里面教授孩子们。

时间过得很快,冬日里面又是白日较短,时间匆匆,和孩子们度过,显得格外的愉快,便是告别回了家。

言青一介男儿,再说也是顺路,杜蕾思便是送了他。

马车里面,杜蕾思将手里的手暖递给言青,“过年不回家吗?”

言青看着手里的手暖,温热迅速的从手心传遍至全身,不知是手暖的温度,还是那女子残留在手暖上面的温度。

言青点了点头,回道,“不回了。”

家里也是冷冷清清,他的名声也不好,再说了,还要看着她迎娶安景澜呢,说道她的婚期,言青的眼眸染上一模苦涩,可是稍纵即逝。

他是聪明的,明白杜蕾思欣赏他的,真是他的文人气节,他不可再矫情了。

不是已经决定好了终身不嫁了吗?将她,将那感情,将那遗憾就都留在心底。

如果有来生,那么他绝对不要再错过。

到了地方,言青下了马车。

杜蕾思掀开帘子,看着,那抹青色的身影,在雪色的映照下,有些寂凉。

突然出声,叫住了他,“言青。”

那人闻声快速的转过身,白茫茫之中,他的面上淡然一片,眉眼却青秀隽美极了。

杜蕾思笑了笑,“送我幅画吧。”当做贺礼。

言青沉思了一下,最终眼眸暗淡,却还是点了头,眼睛明亮,看着杜蕾思,等着她的下文。

杜蕾思垂眸轻笑一声,言青啊,你心里明明明白,为何还要这么执着,整理了一下思绪,再次抬起头,眼里已经清明一片,“栀子花吧。”

栀子花,花语,永恒的友谊。

言青的笑容一瞬间凝固在了脸上,良久,久到夜空又开始飘起了大雪,言青声音沙哑,扯了扯嘴角,却发现笑不出来,“还是玫瑰花吧,新婚贺礼,喜庆。”

腊肠看的云里雾里,一旁的腊梅却紧紧的盯着他,警告他不许乱说乱动。

腊肠只好干等着,无聊的数着落下来的雪花,一片一片。。

杜蕾思低沉了一会,最后笑容依旧淡淡的,“好!”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男大当嫁六

和言青道了别,杜蕾思也就离开了,马车摇摇晃晃,杜蕾思思绪有些乱,于是抬起手掀开帘子,对着外面道,“腊肠进来,我出去。”

腊肠身子弱,自是要照顾,现下没外人,没那么多规矩。

杜蕾思坐在了腊梅身边,才发现不知何时,雪又下了起来。

雪花纷飞,落在杜蕾思的发上,睫毛上,而那落在脸颊上面的,则是快速的化了,余下的便只剩点点冰凉。

“腊梅,玫瑰花好看吗?”美好的爱情啊,杜蕾思的眼神有些空洞,比这廖烈的寒夜还要冷上几分。

腊梅用余光扫了一眼身旁的杜蕾思,一手拉着缰绳,另一只手,为杜蕾思紧了紧衣领,语气平淡,“没见过。”

自然明白杜蕾思指的是什么,但是她走过的岁月中,没遇到过爱情。

杜蕾思仰头面朝夜空,今日没有星子,她却格外想念红烛,“有机会去看看吧,真的很美。”唇角勾起弧度,却更加显得凄凉。

言青回到家里,彻夜挑灯,作画。

画了栀子花,一朵一朵又一朵。

嘴角含起自嘲,那人说做朋友。

他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他不愿意,便是说画玫瑰,纯粹的贺礼,至于自己对她的情感,则表明是自己的事情,那个女子还管不了。

怎么管?他的这颗心,连他自己都管不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外面已然一片白茫茫,天和地之间,仿若无穷无尽,永远的可望而不可即,看着近,实则远。

这雪,又是下了一夜。

今年的雪,格外的多。

转身,回眸,看了一眼书桌,那上面,跃然玫瑰绽放,灿烂华美……

杜蕾思自是要去善佛寺的,虽然明知道会遇见安景澜,但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她的心,爱憎分明,黑白也没有颠倒。

大婚在即不说,就说那战胜归来,自是要来看望师傅一番。

皑皑白雪,红墙青瓦,青松翠柏,大雪后的善佛寺便像是一琉璃世界,清凉洁净,与那外面的纷纷扰扰恍如隔世。

那些繁华尘世离自己越来越远,变得如山中枯草落叶一般,无足轻重,抬起头,望着苍茫的雪境,内心竟然有了一瞬间的平静。

负手而立,脚尖轻点,踏上山间石阶,三两老尼一身粗布蓝衣,手拿扫帚在清理积雪,偶有山风吹过,枝丫上的雪花飘落,落在老尼的肩上,头罩上面,恍如一副画。

本可以一跃而上,到那山顶,可是如今却贪恋那宁静美好,抬起脚,稳稳的踏上台阶。

路过老尼,双手合十,打了招呼。

却不想,那老尼于她招呼完,又对着她身后招呼,杜蕾思眉头微皱,扭过头,眼角却瞥见一抹银白,心下明了。

便是停驻脚步,大方转身,面上含着一抹微笑,淡漠而疏离。

男子一袭白色的衣衫,看惯了他铁甲加身,如今一袭白衣,倒是显得身子越发颀长,长发如墨一般散落在身后,只是稍微用一条白绳束于脑后,那银色的面具映入眼帘,使他的周身散发出一种冰冷的气质。

面具之上映刻着的冷硬五官,散发着犹如傲雪寒梅一般的冷硬气息。

那人的嘴唇是薄薄的,此刻紧紧的抿在一起,眼睛深邃,一眼望不到底,却是那黑坛作为背景的瞳仁中倒映着一女子,月白长衣,黑发绾起。

杜蕾思脸上闪过一丝了解,“安将军的毒,这是解了?”

看他一片神清气爽,昨天夜里定然没有折腾。

安景澜点了点头,目光跨过女子落在了通往山顶的石阶上面,眼眸一亮,嘴唇微动,却闻到一苍老坚硬的声音,“无碍了,不耽误洞房花烛夜。”

杜蕾思闻此也转过头去,便是看到皑皑白雪之中,青松傲柏之上,一老者立于树枝顶端,赫然是那宋经子,此刻眉眼弯弯,目光如炬,手捋了捋垂到胸口的胡须,白衣随着山风而飘荡着。

好一幅仙风道骨。

只是这人说出的话,一语出,四下具静,就连那扫雪的三两老尼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台阶上的两人。

万籁俱静,此刻唯有山风呼呼的刮着,卷起了阵阵白雪。

正在尴尬之际,安景澜一个旋身,靠近杜蕾思,伸出的手,握住女子的手腕,紧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另一只手揽上女子纤细的腰身。

面具下的眉头一皱,太瘦了,腰间的手捏了捏,眉头皱的更加深,像是绳结,太瘦了,没有肉。

杜蕾思只余下圆瞪双眸,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具,山风略过面颊,几缕发丝飘荡纷飞在两人之间,纠缠万千,分不清是她的多一点,还是他的多一点。

安景澜目光专注,薄唇紧抿,揽着杜蕾思腰间的手,却是毫不放松,脚踏树枝,在林中穿梭,掠过阵阵白雪,坠落地上。

脑海中突然想起那日,他将她扛在肩头,从洛柳楼扛了出来,她的身上包裹着他的衣服,那个时候,这个男子的目光是不是也如这般,坚毅,灼目。

察觉到杜蕾思的视线,带着那么一股子的探究,安景澜扭头,四目相对,薄唇轻扬,“师傅说的对,不耽误洞房花烛夜。”

杜蕾思闻此,竟然一时语塞。

嘴巴张合了几下,最后只余下山风夹杂着片片雪花从唇边轻擦而过。

嘴唇,痒痒的。

落地后,安景澜的大手抚摸上女子的唇瓣,温热传来,杜蕾思撇开了头,目光带着一丝浑浊,“将军身体刚恢复,切勿轻易用功。”

“哈哈哈!还是思思关心景澜。”声音传来,两个人都看过去,只见那老者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那小庙宇院落之中的菩提树上。

神不知鬼不觉,来无影去无踪。

宋经子从袖袋中掏出一本书,然后拍了拍那书本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抬手拍打期间,一阵山风从他手中传出,卷起地上皑皑白雪,纷纷环绕在了杜蕾思和安景澜周围。

片刻过后,就飞入了天际,不见踪影,反应过来的两个人,对视,只看到对方满头白雪。。

那菩提树上又传来笑声,爽朗中还带着带着一丝顽皮,“哈哈哈。这么快就相守到白头了。为师甚是欣慰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男大当嫁七

“做师傅的,你们大婚送份大礼。”语毕,身子已经腾空,下一秒便是落在了二人的面前,手伸出,就将那书籍神秘的拿给了二人。

杜蕾思和安景澜看了过去,两人都愣住了,安景澜带着面具的脸看不出什么,可是那露在外面的耳朵却是红到了耳根。

杜蕾思则直接脸如火烧。

这……这都什么啊!

春宫图啊!

“咳咳”杜蕾思将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师傅费心了,安将军先收下吧。”

“还是杜小姐收着吧。”

宋老师傅见两人推来推去,一跺脚,积雪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手扬起,将那书撕了个两半。

一人一半,塞给两人,眉眼挑了起来,唇角上扬,“新婚之夜,合二为一,好好研究研究。”

那一天,她和安景澜之间的气氛由于两个人各自揣着的半本书而有些微妙的暧昧,尴尬却又有点说不出的小甜腻。

杜蕾思接下来的日子便是接手杜家,整日忙着打理,婚礼的事宜操办却也是进入了白热化,整个杜府一派喜气洋洋,入目全是大红色。

一日,杜蕾思在街上遇到了李胖子,胖子拉着她就要往玉石行里面走,“走走走,送你几块石头开出来作为新婚贺礼。”

杜蕾思翻白眼,“胖子,有点正事吗?”

这时候,一到声音凌空而降,“杜小姐此言差矣。”仔细听去,竟然带着点迫不及待,仿若等了那人好久。

杜蕾思和李子冉循着声音抬头,正巧看到那玉石行二楼的凭栏处立着一抹人影,湖蓝色的衣服,身姿挺拔,负手而立,微微垂着头看着她们。

阳光打在他的后脑,逆光看男子的面容,只看到他似笑非笑的唇角。

若是以前的杜蕾思,肯定一口噎回去,看什么看,也不会去换件衣服,一年四季衣服都一个样子。

可是现在,她的目光柔和沉寂,没有一丝的波动,唇角含着淡淡的不失礼貌的笑,不露牙齿,“本是无心,还望玉掌柜见谅。”

工整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

突然玉掌柜身边出现一抹黑色的身影,精瘦的腰身,用下巴指了指杜蕾思的方向,和玉掌柜说道,“我没说错吧。”说完还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子,低了头,在玉掌柜耳边低语,“红烛公子走后,她脑子就坏了。”

杜蕾思现如今的功夫,就是温酒放了一个死屁,她都能听见,更何况那根本就没放低多少的音量。

李胖子肥头大耳,扬了手臂,“你脑子才有毛病。”

杜蕾思嘴角抽动一下,得嘞,你看,这呆呆的胖子都听到了。

温酒挑衅的杨了眉,一副本来就是那样的表情,然后触及到杜蕾思冷漠的目光,身子便是往玉掌柜的后面。靠了靠。

“玉某刚刚归京,事情有所耳闻,还望杜小姐节哀。”唇角含着笑,眼眸冷若冰霜,与语气中的安慰一点也不相符。

让人捉摸不透。

不过杜蕾思却没有兴趣去探究,扬了头,逆光而上,丝毫不顾及那刺目的阳光,直视玉掌柜,“玉掌柜此言差矣,我大婚在即,应该是恭喜。”

面上冷气只增不减。

两人的气势都互不相让,温酒看了看杜蕾思看了看玉掌柜,最后一溜烟,跃上了房梁,“撕拉”一声,撕扯衣服去了。

“玉某还未收到喜帖。”

“你我不熟。”杜蕾思直接冷漠回答,这个人,古怪得很,杜蕾思眼皮跳了跳,便是想离开。

那抹身影却是先一步飞身下来,笑容一片,眼底却是像蒙了一层灰,让人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感,“玉某后背还有伤疤。”上次救杜蕾思落下的。

“一会我去拿去疤的药膏,御赐的。”

“玉某五成利润给了太女君如。”

杜蕾思抬了眸子,闪过一丝尖锐,面上薄怒。

这是要拿花魁之事压她,“玉石行玉器免费雕琢。”之前她要了那玉尧殇五成的利润,是为了养红烛,可是如今人都没了。

利润姑且不要了,当是当初解围的那太女君如的五成利润。

“当真是不熟了。”玉尧殇语气悲凉,面容也是哀伤覆盖上来,整个人弥漫着萎靡。

看的一旁的李胖子直鼻头酸酸,“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杜蕾思真的无语了,“请帖我明日亲自送上。”

玉掌柜闻此,脸变得甚是快,立马掩盖掉了悲伤,面孔如雨后晴天,还挂上了彩虹。

“定然备上厚礼。”

“行,最好人别来。”

时间飞逝,好像指间的细沙,流逝的飞快。

大红绸幔之间,时光穿梭,眨眼间,鼓声响,笛声鸣,婚礼如期而至。

红妆数十里,马车从街头排到街尾,井然有序,来往的人连续不断像天上的浮云。

万人空巷,都来观望,好大的排场。

迎亲的车马上画着青雀和白鹄,车顶盖的四角还挂着绣着并蒂莲花的旗子。

旗子随着风轻轻地飘动,金色的车配着玉饰的轮,可谓极尽奢华靓丽。

驾上那毛色青白相杂的马缓步前进,马鞍两旁结着金线织成的缨子。

聘金和彩礼数不尽,箱子眼花缭乱。

随从也是排成排,加起来要好几百人,浩浩荡荡,热热闹闹,一路上鼓声震天,鞭炮齐鸣。

杜蕾思坐在高头大马之上,一身红衣,头发规整的束起来,面若桃花,头上金步摇随之摇晃,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那不是靠衣装能够创造出来的。

路旁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这是那二世祖吗?”

“不像啊!”

“是啊!你看这女子,多精神!”

安家乃是忠良几代人,杜蕾思下了马,抬头,看着这古朴庄严的院门,巍峨庄严,让人不敢轻视。

周围人也都停下交头接耳,看着安家老宅,看着那守卫玉楼的英雄家。

抬起手,轻扣门板,却不想,门却自己开了,里面侍卫家仆寥寥无几,老仆眼中闪着泪光,而那为首的男子,一身红衣,红色盖头,墨发披散下来,露在后背上。。

杜蕾思握上那双手,感觉肩膀一重,那双手虎口处有着深厚的茧子,有些粗糙,却无声的诉说着这几代忠良对于玉楼的付出。

第一百一十三章 男大当嫁八

娶亲回来,安景澜身边只带了一个十男,但是战场上打磨过的人,气势惊人,杜蕾思牵着他的手,缓步走向队伍,却在高头大马前停下,杜蕾思扭头,看着男子站在那处不动,盖头火红,遮挡了他的眼睛,让杜蕾思有些疑惑。

“景澜可否与妻主共乘一骑?”声音清晰,带着坦荡。

周围围观的人却是倒抽了一口凉气,连那抹着眼泪的老管家都楞在了那里,任凭泪水滑落打湿新衣服。

这……男子与妻主一同骑马?不安分的坐在马车里面,不是摆明了不甘于妻主之后吗?这……还了得?

就在围观的人将视线转移到了女子的身上,只见女子低眉敛目,樱红的嘴唇仿若滴血,只消片刻,笑容爬上脸庞,嘴角上扬,让了一步,“景澜高兴就好。”

帝都之中,最是不缺乏八卦,杜蕾思没兴趣成为主角。

可是人群却世俗的眼光太牢固,此刻已经交头接耳。

安景澜虽然红色的盖头盖住了视线,但是耳力却丝毫不减,自是明白外面的情景,薄唇紧抿,他曾经想过终生不嫁。

因为世上能够容得下他安景澜的女子,定然是非凡之人。

那么婚礼可以从简,但是定要打破世俗的目光,他坚持初心,保家卫国,甚至不惜一生贡献给玉楼。

奢求的,不过是一非凡之人。

如今看来,那人能够容下他,但是世俗终是对他说不。

世事难料,真的到了这一步,因为爱她,他却不忍她处在风口浪尖,茶余饭后。

脚步动了一下,脚尖却指向了身后的马车。

杜蕾思看了一眼,没有阻止,那人上了车,脚步有着沉重,却更加稳健了。

杜蕾思长臂一挥,缰绳一甩,腊梅接个正着,那腊梅刚刚马车夫的位置此刻坐上了杜蕾思。

腊梅七窍玲珑心,一个眼神便是明白自家小姐想要做什么。

此刻,牵着那高头大马,回身看了一眼那马车,车子精致,车夫貌美,恍了人的眼。

马车四角的旗子在此飞扬,并蒂莲在皑皑白雪之中纷飞,异常美丽。

腊梅想,其实并蒂莲比玫瑰美丽的多,因为责任而在一起的相守,比动人心魄的爱情,更美,更光芒。

她那一日护送言情之时,小姐问她遇见过玫瑰吗?她就想说,与其玫瑰,她更想要遇见并蒂莲。

真诚的祝福,小姐和姑爷。

驾车的人与安景澜一帘之隔,安景澜随着马车摇晃,偶尔有几缕光调皮的穿透盖头,让他眼前忽然闪过光明,忽然闪过那大红身影。

回到杜家,时间掐的很准,太女君如也等在了那里,因为她要亲自主持婚礼。

安家只剩下安景澜一个人,那么高堂就是宋老师傅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家也都明白,再说宋老师傅传奇人物,当之无愧。

此刻坐在这里,更多的是情分。

杜家主夫高兴地直抹眼泪,独家主母表情也是微妙,鼻头酸酸的,却还要注重礼仪,保持微笑。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一声落,安景澜的盖头也随即纷飞,眼前突然光明,女子面孔就那样闯入他的视线,他的世界,他的心,人海茫茫,眼中只余下了你。

这最后一道礼仪,便是她要当众为新郎安景澜绾发,腊梅在一旁呈上来一托盘,杜蕾思纤细的手缓缓拿起。

在座的众人,都明白,那是妻主为夫郎准备的发冠。

只见此刻安景澜黑发如瀑般披散着,脸上依旧带着面具,或许是氛围的感染,那面具竟然不那么的冷冽,连散发着的银白光芒都变得柔软。

目光触及杜蕾思手中的发冠,眼眸闪烁,而周围的人面上都闪过吃惊,杜蕾思故意让众人看个明白。

没错,这是鶡冠,为古时候武官武将所戴,冠顶插饰鶡毛以示英勇。鶡是属鸱鸟类,性勇好斗,至死不却。

“我希望将军日后杀敌报国。”摆明了,不会束缚他。

给女皇最好的交代,太女君如丹凤眼眯了起来。

一般人家都会希望夫郎安稳持家,这鶡冠还真的没人送过。

安景澜面具下的脸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想要笑,笑不出来,鼻头酸涩,却又哭不出来,心中那一方强烈的顾忌被他按压着。

回神的时候,头发已经被人拿在手中,有温润的梳子自他发间流泻。

女子清朗的声音,“一梳梳到底,白头偕老,永世不离。”

安景澜嘴角含起一抹苦笑,永世不离?

进了婚房,满眼的大红,杜蕾思在外面应酬,一众姐妹过来帮忙挡酒,杜蕾思笑着应对,脱身倒是很容易。

玉掌柜双臂交叉环胸,看着那一方青色人影,落寞的表情尽收眼底。

言青察觉到目光,快速转头,对上玉尧殇暧昧分明的眼神,后者举杯,对着言青隔空敬酒。

嘴唇张开,无声,但是他知道,言青看得懂,“同是天涯断肠人。”

言青身子一顿,杯子攥在手中,酒水撒了出来,那么……明显吗?

眼眸苦涩,心下难受酸痛,望着杯中酒水倒映着的自己的面容,再次抬眸,面上毫不掩饰的苦涩,“断肠人切莫贪念。”

婚都结了,就别肖想了,原来玉掌柜喜欢安将军啊!

玉尧殇仰头,潇洒的饮尽杯中酒,眼眸中却燃起火焰,切莫贪念?

那是他看中的宠物,他怎么会放弃,那是他的……

昏暗的新房内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竟铺的满满。

安景澜按照习俗坐在了上面,腰板笔直,眸间含了一抹光辉。

杜蕾思先是去了自己原来的院子,和红烛赏了一会月,然后起身,向着那新房而去。

那新房的院子是新收拾出来的,离着原来的院子不近,踏着月光,拉长身影,杜蕾思红色的身影飘荡悠然,不急不缓。

到了新房,月上树梢。

前厅推杯换盏,好不热闹,这里,则是安静,没人来闹婚房,也没兴趣来逗弄这个彪悍的南将军。。

不过,杜蕾思倒是落得清静。

第一百一十四章 洞房激战一(爆更一)

大红喜幔挂在新房里面,触目所及都是大红色,绣鳳鸾的大红被祳堆满床前。

床边的喜帐上挂着龙凤呈祥的帐簾。

两双绣花鞋就在踏梯上,安稳地摆放着,全屋箱笼框桌都贴上了大喜剪纸,红烛把新房照得如梦般香艳。

红烛摇曳,忽明忽暗之间,更显得暧昧。

床上坐着一人,强大的气场不容忽视,盘腿坐在喜床上。

杜蕾思走到喜床前,弯下腰身,脸一下子就靠近了那男子,男子眼眸圆瞪,明显的吃惊,杜蕾思嘴角却挂了笑,一直淡淡的,再贴近,两人的脸颊都近在咫尺,甚至呼吸间都能被对方感受温热的气息扑上面颊。

安景澜的身体一僵,整个人绷得像石块硬邦邦的石头,面具下的脸升起红色,眼中浮现起一些迷离,而反观杜蕾思,却是一派清明,继续靠近男子,嘴唇就快到碰上,那黑色发丝垂落下来,遮挡着那交接的红唇,烛光撒下一片暧昧。

“呵。”一声轻笑传来,安景澜瞳孔紧缩,迷离却还来不及收回去,看着面前突然远离的女子。

杜蕾思扬了扬手中的花生,“景澜要不要来一个尝尝……”口气里面满是戏谑。

后知后觉被耍了,刚刚杜蕾思并不是要亲吻他,而是俯下身子去拿床上的花生……

安景澜见此,面具下的脸从黑到白,又从白转变成了铁青,最后黑着脸,眼中升起两簇小小的火苗,仿若在燃烧,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都成亲了,你还在戏弄我?”

“没有没有!”杜蕾思将花生皮随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面,看着男子周身的凝重,继而摸了摸下巴,笑了笑。

“杜蕾思,你不知道现在的你,笑的多么虚伪。”一切都只是在做戏,她从未动情,甚至连最基本的愤怒都没有过。

“我人前给了将军面子,将军不高兴?”口气生疏,面上笑容不变,花生味道不错,眼睛又瞟了一眼喜床上的花生。

安景澜见此,随手捉过身旁的一枚花生,对着那人砸了过去,“多吃,多生。”

杜蕾思哈哈笑的厉害,接过花生,熟练的掰开,然后抛向空中,掉入嘴巴里,咀嚼着,“我会尽一切妻主的义务。”

让你生孩子,可以啊。

“好啊!”安景澜唇角一边上扬,手臂撑着床,身子弹了起来,一个旋转,杜蕾思只感觉到那满屋子的红色都在晃动,紧接着,腰间便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脸色微变,果然,男子强烈的雄性气息扑鼻而来,触目是一片银白。

两个人也是紧紧地贴在了一起,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隙,连那男女不一样的构造器。官隔着衣服,都是契合的。

唇间瞬间温热,许是自己真的激怒了惹恼了他,那个男子的吻,此刻毫无任何技术可言,凭的就是蛮力,满腔气血,生涩,霸道,狂猛,咬着她的嘴唇不住地吸。允着。

一边吸,允,一边啃,就像小狗啃骨头那样,欢快激烈,用力满满。

像是一团火焰,毫不遮掩,也着演不了,来势汹汹,侵袭着未知的领域,所过之处无不升腾起巨大的热浪,那热浪燎原之势,不可阻挡,仿若吞噬了一切。

杜蕾思的眸间也燃起了星星之火,毫不示弱的反攻,掠夺城池之人如此嚣张,日后怎么了得。

身子前倾,踮起脚尖,如拂柳一般的腰肢在男子粗壮的手臂之间摇曳一下,紧接着便是如大海一般的汹涌而上,将那口齿只见充斥个丰盈。

淹没一切,水火既然不相容,那就整一个谁上谁下,谁高谁低。

安景澜的目光闪过一丝得意,她,被自己激怒了。

很好!

两个人就这样纠缠着,彼此的亲吻更像是一场无休止的撕扯啃咬,仿若遥遥无期。

彼此都想要征服对方,都想要让对方摇着白旗屈服在自己的磅礴气势之下。

与其说是洞房花烛夜的前戏,倒不如说是另外一种争斗,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偏偏要争一个头部破血不流,便来个誓不罢休。

安景澜的手臂,仿若钢铁一般的,紧紧搂着杜蕾思纤细的腰肢,力道之大,让杜蕾思感觉呼吸困难,仿若要断了气一般,唇齿之间的另一番争斗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彼此的牙齿蹂。躏着对方的双唇,包裹着,紧紧地,不肯放松一丝一毫,生怕有了间隙,被对方钻了空子。

虽然两个人的唇都有些麻木了,感受不到疼痛,只闻到口齿只见传来的血腥味道。

杜蕾思脚尖用力的点着地面,双手搭在安景澜的肩头,将他推到了墙边,压着他的身体,一个弹跳,双腿钳制住男子劲瘦的腰间,身子腾空,将整个重量交给安景澜,就那样挂在了安景澜的身上。

越来越激烈,两个人双目通红,唇齿尖的血腥味道越来越浓郁,甚至顺着唇角流了下来,滴落在大红衣衫上面,更添了一抹艳丽妖娆。

杜蕾思抬起手,手指狠狠地擦过自己的唇角,看了一眼手指尖上面的殷红,眼中闪过一抹亮光,快如闪电的另一只手覆上了安景澜的面具,紧接着掀开抛了出去。

“安将军带着面具,作弊。”

安景澜喘着粗气,丝毫不在意自己的那张满是伤痕的面孔暴露在她的面前,垂眸,看了一眼女子跨在自己腰间的大腿,白皙修长,唇角上扬一抹弧度。

而自己的腰间衣物刚刚被女子抓扯,腰带松了许多,却还没有掉下来,耷拉在那里,也就是个装饰了。

刚刚两人谁也不让谁,拉扯之间,女子裤子不见了踪影,而他的腰带则也即将阵亡。

大手一扬,一只手有力的拖住女子的臀部,另一只手快速的拉扯着自己的腰带,那腰带应声而落,随之落下的,还有安景澜的裤子。

“这下,可是公平了?”尾音上扬。

抬眸,正对上女子俏丽的脸颊,只是那笑脸依旧,安景澜口中银牙紧咬,抬头,向着女子樱红的嘴唇而去。。

手大力的拖住女子的臀部,另一只手继续揽在女子的腰间,让她更靠近自己,更贴合自己,合二为一。

第一百一十五张 洞房激战二(爆更二)

“你这是要把我吃了”杜蕾思凝眸仰着脖子,那人的唇樱红如滴血,嘴唇上的伤口定然不比自己轻多少。

“洞房花烛,理应吃饱。”饿了那么久了。

“你确定你不是意气用事”

“景澜清白早已毁了。”眸间没有一点暗淡,那本应是晦暗人生的事,在安景澜这里却每每提及,从不自怨自艾。

杜蕾思低头,看着安景澜,此刻他的衣衫没了腰带的束缚,此刻前大敞而开,露出来布满伤痕的膛,由于常年驻守边关的缘故,他的皮肤是小麦色的,在烛光的摇曳之下,此刻泛着光泽,随着男子喘息而带来的膛起伏,一路蜿蜒而下的线都写满了。感,可是,那尽头淹没在了囊裤之中。

喉头有些发紧,口也有些干燥,杜蕾思tiǎn)了tiǎn)唇,本就麻木的唇,此刻竟然感觉到如火烫一般的疼痛。

“嘶”倒抽一口凉气,

“还要继续吗”安景澜舌尖tiǎn)舐了一下上嘴唇,脸上倒是一片平静,不过就是有些意犹未尽,回味无穷。

“我说停,你会听”杜蕾思斜睨了一眼下的人。

男子轻笑出声,那面目全非的脸庞竟然那么的惑,给人淡淡的凉凉的感觉,不会甜的发腻,犹如薄荷一般,清爽无比。

“接下来干什么”自然是不会停下来。

“你不会吗”不是早就经历了那种事,虽然是在那种非自愿的况之下,不过转念一想,刚刚那可怕的亲吻经历,这位将军都向是在战场上征战一般的,攻城掠夺,威风赫赫。

眯了眼睛,打量起了男子,那周的冷硬依旧在,只是那张脸,虽然看不清楚容貌,但是因为笑容,而难得的显现出一丝丝的魅惑。

见杜蕾思这般打量,男子拖着女子腰间的手,放松了一下,子分开,那膛就更加显露出来,让杜蕾思一低头就能看个真切。

杜蕾思抚了抚额头,真想对他抱拳,真是服了,好直接的boy

安景澜见她好像不满意,便是长臂一挥,脚尖一点,连着那女子一起带到了喜之上,僵硬的手臂全程一个环,将女子紧紧地束缚在自己的前。

喜之上,杜蕾思压在安景澜前,男子宽阔的后背挨着,杜蕾思耳边传来咔嚓咔嚓碎裂的声音。

眼神流露惋惜,真是可惜了那些花生桂圆大枣。

“亲完了,也上了,一丝不挂”杜蕾思压着安景澜,不过这个姿势暧昧极了,或许两个人没有察觉到。

因为从局外人的视角看过去,男子材高大,女子小玲珑,此刻被揽在前,就像是小鸟一般,扎在了男子的怀中。

依依恋满满。

两个人衣衫本就所剩无几了,此刻隔着那几片衣衫,杜蕾思清晰地感受到男子滚烫的体温,他强健的肌满是弹,心跳也是那么有力

“安景澜,我们之间只有责任。”杜蕾思的脑袋抬高,离了安景澜几分,满脸正色,话还是要挑明白了,他们之间一早就说好,有各自想保护的人,在一起,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安景澜眼神有一瞬间的迷离,不过立马恢复清明,“可我偏偏一颗心扑到你上”他掩藏不了,自己是那么的她。

“我不会回应你的。”杜蕾思想要闪躲,那腰间的手却加重力道,让她更加贴向自己,滚烫的膛,灼烧着杜蕾思的脸,让她的脸也好似火烧一般。

安景澜一双剑眉微皱,“我不和死人争,但是我活着,你这子就只能是我的。”他毫不掩饰自己的霸道,自己的所有权。

如此美好的人,外面的人虎视眈眈,他不能再无所作为了,他要进攻,守住这座城池。

她,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夺走。

“可是我一心还就都给了那个死人。”心随着红烛而去。

安景澜却是一反常态,眸间甚至还亮如天边的星子,嘴角一抽,笑出了声音,声音在膛的震动中听起来那么的醇厚。

杜蕾思想要伸手扯住男子的口,安景澜却快了一步,翻,将女子压在下,喜上面的花生桂圆已被安景澜长臂拨到一旁,手一路往下滑,越过平坦的小腹,再次一路向下,划过白皙的双腿,却收住一路往下的势头,快速转移方向,向上探去。

最后触碰到那花心,只见传来的湿润感,让安景澜眼角上挑,“你的体可比嘴巴老实多了。”

安景澜笑得邪恶,杜蕾思脸上爆红,这一刻才明白,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一个善茬儿,百年难得一见的南将军,自小便是在战场上长大,马背之上玩耍的男子。

那是赫赫雄风,威震北漠边关的常胜将军。

眸子狭长,审视着男子,之前之所以没觉查到,是因为男子在她面前一直在收敛,这一刻,才是放开了,才是出击了。

而他,也是认真了。

安景澜抬着头,让杜蕾思看个够,眼神坦dàng),呈呈心,目光灼灼,像是火焰在燃烧。

杜蕾思的呼吸突然急促,的气息随着男子手下的动作而喷洒在男子的脸上,嘴巴张合,想要说话,唇齿间却只流泻出一声轻吟。

他的手熟练地在杜蕾思的小腹处打转,偶尔挪动,触碰一下腰眼。

动作轻柔,如猫儿挠着痒痒。

杜蕾思却子一僵硬,倒吸一口冷气,那是她的敏感点。

紧接着,手指一路向下,囊裤不知何时已经被褪了下去,腿间只余下一片清凉。

猛地一下,水声在这静谧的房间显得尤为清晰,。许久,虽然前戏充足,可是杜蕾思还是不自的皱起了眉头。

睁大眼睛,看着房梁,她不能闭上眼睛,和这个男子在一起,总是一场接着一场的较量,这又是她与安景澜之间的异常无声较量,谁先逃避,那就是输了。

舌尖在嘴里环绕,血腥味犹在,tiǎn)舐了一下后牙,眼眸一眯,手下用力,将那人反倒在了上,锦被下陷,杜蕾思长腿一扬,跨上男子的体,坐了上去。

看着安景澜无声的锁起来的剑眉,杜蕾思突觉酣畅淋漓,唇角扬起胜利的笑容,“安将军反应更是激烈啊。”

这一局,我们依旧没有输赢

第一百一十六章 洞房激战三(爆更三)

月亮高高的挂在夜空之上,散发着静谧的光芒,星子不多,但是却足够的闪烁,在这夜空之上,显得格外夺目。

今晚,注定了有些人的不眠。

屋子里面,一片喜气洋溢,大红色的纱幔,烛火在摇曳。

抽气声在空气中飘dàng)着,雌与雄**织的暧昧气氛充斥着整间婚房。

杜蕾思强忍着体的不适,试图让自己的体能够放松,可是部刚一抬起,下那人紧锁着眉头,大手扶上了杜蕾思的腰,薄唇紧抿,手下一个用力。

“我曹”,杜蕾思惊呼出声,眉头皱了起来,额头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安景澜眸子微眯,口气冷冷的道,“杜小姐是未经人事的处子吗”

闻此,杜蕾思眉毛倒立,怒从中来,你侮辱我可以,但是别侮辱红烛

未经人事的处子你是在说我的上功夫不好吗变相的说红烛公子上功夫也不好吗

眼眸一丝戾气,红唇更显得艳丽,唇角微扬,“哼”鼻尖一声冷哼,斜眸看了一眼下的人,他的面部表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于是杜蕾思声音更冷,“很疼吧如果这就是我们之间新的一场战役,那么我很乐意和你一决高下。”

我都不舒服,你这个只在n年前接触过女人的男人,会好受到哪里去更何况心理学不是说了,遭受过强bao得人,对这方面是会有抵触的。

杜蕾思语气中带了调侃,“我与红烛公子夜夜交欢,你输定了。”眸光一转,手往前探去,竟然撑在了安景澜的前上。

杜蕾思笑的更加邪魅。

底下的男子却是不甘示弱。

有的时候,体的习惯是无法改变的,在这里,两个人又都是暗暗的叫着劲儿。

杜蕾思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是喉间还是忍不住溢出些微口申口今。

安景澜见此闻此,不唇角露出一抹浅笑,只是这笑容还没有放大,就对上了女子平静的眼眸,那种得意瞬间凝结在了眼底。

“你以为,你赢了”杜蕾思啧啧叹息,低下头,抚摸上男子脸上的疤痕,手指触碰,有一条伤疤横跨了他的额头,直至脸颊,“在这领域,你要和我一份高下你觉得你能赢吗”

不自量力啊

目光又一路游走,划过他的膛,直至两个人贴合的部位,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次,两个人都下了真本事,用了全解数,他拧眉手下用力,她屏息下摇摆。

两人都到达了疯狂,最后,几乎同时,漫步云端。

时候,两个人交叠在一起,喘着粗气。

真是糟糕,又不分伯仲。

这种感觉,竟然有一些奇异,并不是完全的那么糟糕。

安景澜的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下来,打在锦被之中,泛起水韵。

空气中铺张着暧昧的气息,弥漫久久散不去,喘息声此起彼伏,杜蕾思的双腿有些颤抖。

扭过头看了一眼安景澜,竟然四目相对,男子急速的收敛自己眼底的绪,却还是被杜蕾思捉住了。

她,本来就观察力敏锐,刚刚那眼底是什么悲凉吗

“怎么了有点喜欢我了”安景澜子靠近杜蕾思,在后者还没反应过来得时候,快速的俯下子,双唇再次狠狠地压上了女子的双唇,吸着,着,甚至是咬着,那有力的双臂不知何时攀附上了杜蕾思光滑的腰肢。

直到口中再次穿来血腥味,杜蕾思才反映过来,伸出手臂,推拒着。

“不再装着淡漠了”邪魅的笑声夹杂其中,满是得意。

杜蕾思仿若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凝结在手掌之中,对着那人赤。的膛招呼了过去。

那人却不闪躲,生生挨下了那一拳,“恼羞成怒”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越发得意的脸,片刻恢复镇定,双眸明亮如初,tiǎn)了tiǎn)唇角的血迹,笑得灿烂无比。

她,险些就输了。

安景澜见此,面上得意消退,手抚摸上女子优雅的脖颈,红烛不在了,她能不能也喜欢一点点安景澜。

他好贪心

明知道,她的不会那么轻易得到。

低头,看着女子上的青紫色痕迹,一准心疼。

杜蕾思感觉到男子抚摸着自己青紫色伤痕处的手,手指在颤抖,低头看了看,眼中却是随意以及无所谓。

她,不在乎的。

安景澜撑着,起了,看了一眼地上凌乱的大红,那是破碎的衣衫,她的,以及他的。

吸了吸气,鼻端闯入的都是特别的气息,是独属于他们之间放纵过后的味道,刚刚,的确是真实的,不是一场梦。

长臂一伸,将上的女子揽在怀中,手臂穿过她的膝弯,另一只手臂穿过后背。

整个人抱在怀中。

杜蕾思也懒得挣扎。

赤足走向浴室。

杜蕾思的确有些累了,连番的战役,攻又攻心。

头微微的靠在男子健硕的膛上面,寒冬腊月,他的子竟然沁了汗,眉头微蹙,染了风寒怎么办这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可就是这下意识的反应,让杜蕾思圆瞪双眸,顿时激起一冷汗。

“怎么了”安景澜低头询问,墨色的发丝垂在肩头,由于男子低头的动作,发丝垂落到了杜蕾思的面颊上。

抬手,将那发丝放在手中把玩,“我送你的鶴冠可是喜欢”

安景澜沉默一下,脸上有丝冷漠,“喜欢。”后面加了一句,“你送的,都喜欢。”

杜蕾思将那头发下意识的放到了鼻子下面,又做起了小胡须状,闻此,抬头,四目相对,安景澜见此,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面容尽毁,可是杜蕾思就是感觉到了温暖。

那种仿若被自己压抑在灵魂深处的温暖,“安景澜,你和红烛,真的有些像、”

此刻,那么温暖。

安景澜停驻脚步,低头,深款款,“我会和红烛一样你。”

杜蕾思闻此,眼眸暗淡,摇了摇头,“可惜你不是他。”也不能替代他。

红烛,是独一无二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洞房激战四(爆更四)

新房的后面是一处浴池,不需要走过外面,与内室是相通的。

此刻,诺大的浴室中,雾气弥漫,隐隐袅袅。

清脆的水珠声划破夜的静谧,三两水珠洒落在烛台之上,那烛火摇曳了一下,继而继续拔的屹立在那里,发散着自己的小光明。

杜蕾思背靠着浴池边缘,子浸泡在了水池之中,抬眸,看着对面的男子,安景澜亦是靠着那浴池边缘,膛依旧起伏,看来,刚刚两人都是累极了。

乌黑的秀发披散在男子的后,小麦色的肌肤上面水珠点点,泛着微微的光亮,雾气升腾,那水珠缓缓的滑落,肌肤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这般的净精致,虽然那面孔面目全非,但是单凭这材,却是惑至极了。

肚饿里斯微微皱了皱眉,该死的,这么活色生香,她这上下辈子加起来看过的替真的是不少了,可是这个男子怎么就让她移不开目光呢。

或许是那碍眼的大红吧,时刻提醒着自己,今儿子的不同,这个男子的份。

暗暗地挑了挑眉,手臂扬起,滑落一水珠。

安景澜微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面孔此刻被水蒸的有些红润,挑了挑眉,悄声游了过去。

一步才刚迈出,杜蕾思骤然抬头,唇角冷笑,“安将军还这是好兴致。”

语毕,双臂一拍,池水飞而起,在前形成一道幕帘,安景澜见此,面上浮现一抹玩味,倒也不惊慌,飞而起,足间轻点池水,飞向后而退。

杜蕾思却毫不放过,手掌朝下,捉起池水,紧接着,向那人飞而去,水呈柱状喷而上,安景澜见此,脸色正了些,飞堪堪躲过。

水柱在他的后散落,落在地上,化为一滩水渍。

烛火又是摇曳了三两下。

杜蕾思脸上得意,可是却在唇角上扬的同时,那前一秒刚刚躲过自己攻击的男子,又是紧步而上,仿若不知道疲惫一般。

紧接着,杜蕾思感觉自己腰间骤然一紧,体已经凌空飞了起来。

没有池水的遮挡,她和他一样,红果果的袒露在了空中。

“你”双眉倒立,眼眸染上一层薄怒。

可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是只觉得自己的体腾空,没了支撑物,紧接着双眸圆瞪,清晰地感受到了地心引力的作用,随后,只听见噗通一声巨大的水声响起,杜蕾思便是坠入了那氤氲的池水之中。

水浸入口鼻,黑发在面前摇曳,沉到池底,手臂一撑,将体反弹而上,她真的没有什么精力了,此刻竟然有些有些微喘着气。

安景澜站在池边,看着水池中露出来的小头颅,嘴角勾起了浓浓的笑意,邪笑道,“景澜伺候的可好”

杜蕾思依靠在池壁上,美丽的脸低沉的可怕,“将军,当初女皇赐婚,你说过不会干涉我。”

“我是说过。”安景澜拿过一旁的毛巾,步履坚定地走向杜蕾思,他记得的。

杜蕾思悄悄的松了一口气,承认就好,看着男子走来,她也向着水池上面爬了一下,手臂一撑,拖离水中。

这个时候,男子也正好来到这处,蹲下自,将毛巾披在杜蕾思的上,手扬起,手指摩。擦上女子艳滴的红唇。

杜蕾思斜睨着眸子,瞪了过去,后者却邪笑起来,道,“我现在反悔了。”

话音才落下,就见杜蕾思脸瞬间变黑,安景澜低头看着自己的膛,那里一块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的东西正在抵着他,那是一只被削尖的木质袖箭,头儿却是锋利无比。

只要杜蕾思手下一用力,安景澜,必死无疑,即便他有快如闪电的速度。

杜蕾思缓缓的笑着,“堂堂大将军,出尔反尔。”

安景澜将看向膛的眼神手收了回来,唇角却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竟然笑了,“兵不厌诈。”

杜蕾思看着那张看不出模样的面孔,该死的,那自信地气质却是迎面袭来,居然是那种无形的魔力,吸引着她的目光,真是该死。

烦躁的时候,那男子竟然毫不畏惧的更加靠近她,气息也没有一丝的慌乱,坚硬的五官在那看不出模样的脸上,散发着凌然的气势,像是宣告,“我就是喜欢定你了,怎么办”而且,本来,你也是喜欢我的。

只是我不能说,也不想说,本以为,一直默默守候,直到危险排除,顾虑排除以后,正大光明的在一起。

可是他越来越发现,他的心上人太优秀了,被别人眼巴巴的盯着。

他,不得不出手。

杜蕾思眯着眼睛,那手中的木箭往前送了一下,只是一下,那箭头,就划破了肌肤,渗出殷红的血液。

“还真是狠心呢”淡淡的一笑,声音扬起的同时,手快如闪电一般的,向着那支抵在他膛的短箭而去,以命相搏。

刀尖上tiǎn)血,置之死地而后生。

当那枚木箭掉落进池水的时候,杜蕾思大怒,他

“你也喜欢我吗”负在后的手传来痛处,安景澜却毫不在乎。

“安将军,我只是想保护我的责任。”仅此而已。

“你一再的强调,没有喜欢。”语气带着惑人心的魔力,“是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杜蕾思大惊,闻此,飞快的离开那人远一些,“我累了。”

“那景澜服侍妻主。”握拳,走上前,那鲜血凝结在后的手掌之中。

步步紧bi),毫不退让。

杜蕾思刚想拒绝,却想到男子刚刚的话,此地无银三百两呵呵。

“好啊来吧”谁怕谁,反正大红喜幔遮着眼,谁是真,谁是幻

安景澜眉间微微一皱,然后一掌而出,掌风呼啸而过,那摇曳的烛火便是再也不住了,摇晃几下,最后直接熄灭了。

眼前一片漆黑,紧接着斜一个凌空翻,手臂已经揽上了女子的腰肢,后者也不挣扎,就那样安然的靠在他的肩头,媚眼如丝,“景澜真是好功夫,后定要大战三百回合。”

安景澜负在后的另一只手紧握成拳,垂眸,掩盖了什么,“今儿先睡。”

怀中的人点头,只是一下,便没了声音,安景澜低下头,只看到女子安然的睡颜。

谁输谁赢谁在意

第一百一十八章 洞房激战五(爆更五)

时光兜兜转转,岁月来来回回,流逝了什么,便是无法追随、

昨夜太过于疲惫,以至于醒来的时候难得的晚了一些。

翻了个,触目的大红让她的思绪渐渐合拢,看了一眼周,没人,被褥之间早已没了温度,可见那人定然是早早起来。

“腊梅。”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鲤鱼打,坐了起来。

门外候着的只有腊梅一个人,腊肠是男子,这场面

推开了门,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看着满地的狼藉,腊梅的脸色还是僵硬了一下。

“小姐,战果如何”腊梅不是八卦的人,此刻提溜着一双乌黑的眼睛也是要问上一嘴的,因为杜家主夫的吩咐。

“意犹未尽。”昨,仿若梦一场,却也酣畅淋漓。

见着腊梅就要弯下腰收拾,杜蕾思叫住她,“下去清理浴池。”

腊梅抬头,与杜蕾思四目相对,瞬间明白,提了裙角就往浴室走去,果不其然,那浴池底部的暗格尽数被毁,里面的木质箭更是被捏了个粉碎,只剩下一堆木屑堆在了浴池旁边。

杜蕾思拍了拍脑门,翻了翻白眼,“好啊好你个安景澜。”

这暗格是她让红烛特意弄得,里面的木质箭也是专门打造的,就是以防不时之需,毕竟洗澡的时候,光溜溜,不好防。

昨迫不得已拿出来,竟然被安景澜识破,狠狠地跺了跺脚,一个猛子扎进了浴池之中。

池水已经冰凉,此刻又是寒冬腊月。

“阿嚏阿嚏”连打了两个喷嚏。

打着颤抖,双臂拍打了一下水面,双脚蹬起水花,人便是离开了浴池,腊梅急忙用毛巾将杜蕾思包裹了起来。

“把这红色都都拆了。”杜蕾思冻得牙齿都在打架。

姗姗来迟,等到杜蕾思到了杜家大厅的时候,已经接近午时。

长廊小路,鹅卵石铺就,走在上面,九曲十八弯。

抬眸,却见到一抹背影,白雪皑皑作为背景,那人一红衣,颀长的子,负手而立,好似一团艳阳,红似火。

有一瞬间,杜蕾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红烛,可是走近了,却发觉那人墨发被规整的束起来,上面的鶴冠格外精神,此刻却是有些刺目。

呵呵,那不是红烛啊。

安景澜听闻脚步声,转过,看向女子,大红衣服衬的她肤白如雪,小巧的下巴窝在衣领里面,更显得小巧可人。

如若没见过战场上,她杀伐斗争,血腥扑了脸,依旧狠厉的样子,定然会被这女子所蒙蔽。

她,伪装的太好了。

“将军果然是强悍。”语气带着揶揄,意思就是不愧是有过那样经历的人,意指前些年他被绑走并且侮辱了。

她倒不是很在乎处与非处,但是昨夜,他的上遍布伤疤,却独独没有那守宫砂。

男子眸子低垂,在面具下投下一片影,薄唇紧抿,手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在抬起头的时候,眼眸冷冽,没有任何的退让,那种事怎么会打击到他。

杜蕾思见此,没了兴致,这人就是bi)着你发脾气,bi)着你卸掉伪装,她偏不。

“进去吧。”伸手,拉过安景澜的手向着大厅里面走去。

爹爹和娘亲早早的就等在那里,安景澜也早早来了,唯独缺了一个杜蕾思。

杜家主母想要让下人去叫醒杜蕾思,只听得安景澜阻止了,“昨晚太累。”四个字,信息量太大。

此刻终于姗姗来迟,独家主母和杜家主夫的面色虽然不怎么好看,但是毕竟自己家闺女,说了两句也就作罢。

按照习俗,走了一个过场,杜家主夫交代了安景澜几句,无外乎,体贴妻主,勤俭持家,恪守夫道。

末了,在独家主母的咳嗽声提醒之下,杜家主夫自是明白,在塞给安景澜红包的功夫里,说着,“早点让我们抱孙女。”

“咳咳咳”站立在一旁的杜蕾思手握成拳头,放在嘴边,咳嗽着,略带一丝尴尬。

“思思也是,也要努力。”杜家主夫白了杜蕾思一眼,这可是两个人的事儿呢,需要共同努力的。

杜蕾思扫了一眼安景澜,男子站的依旧笔直,面具下的眸子闪着微微的笑意。

午饭是杜家主夫亲自下得厨房做的,不知道安景澜吃什么,便是荤的素的都有,尽量均衡。

饭桌上,因为杜蕾思和安景澜两人的大红衣衫,而显得格外的喜庆。

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外面也时常有鞭炮声。

杜家主夫看了一眼外面的雪景,又看了一眼对面的两人,越看心里越欢喜,便是夹了一块红烧放在安景澜的碗里面。

后者一愣,后背都是僵硬的,有多久,没人给他夹菜夹,照顾他了。

这样的时刻,只有在久违的小时候方能有些微的印象。

“不吃”杜蕾思扭头,看着安景澜僵硬在那里,而自家爹爹此刻也有些尴尬,杜蕾思的眉头微蹙,伸出筷子,就要将那块红烧夹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有人快她一步,杜蕾思抬起头,正对上安景澜脸上的面具在动,那是那人在咀嚼。

杜蕾思揉了揉眼睛,看错了吗怎么刚刚在安景澜的眼中看到了柔软

正在疑惑的时候,却见安景澜吞咽入腹以后,对着自己爹爹笑了,“好吃”

那样子,那口气,就像是个天真的孩子。

而自己爹爹也回过神来,急忙扯着袖子又为安景澜夹了几块,“好吃就多吃点,多吃点。”

而自家娘亲也是不住的点头,“多吃点。”

杜蕾思砸了砸嘴巴,伸出筷子,想要将那所剩无几的红烧夹过来一块,却不料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杜家主母筷子也伸了过来,却不是夹红烧,而是阻拦了杜蕾思的筷子。

眼神闪过严厉,然后还斜睨了一眼安景澜的方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先紧着安景澜吃。

杜蕾思见此,将筷子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腾的一下子站起,眼睛瞪得溜圆,腮帮子鼓起来,目光一下子聚集到她这里。

想要说什么,可是触及到爹爹和娘亲眼中那威胁警告的讯息,立马如撒了气的气球,语气低沉下来,“我吃饱了。”

说完就转走了,安景澜想追过去,却被杜家主夫拉住,“没事没事,年底了,各地送上来的账本太多,思思要去忙的,对吧”说完还用桌子下面的腿提了一下自家妻主的。

奈何杜家主母商场波帕滚打半辈子,此刻却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愣愣的点了点头,“对”

第一百一十九章年临近一

杜蕾思坐在书放里面,看着账本,肚子咕噜咕噜,站在一旁的腊梅研磨。

拖着腮帮子,看着那墨汁一圈圈的晕散开来,“腊梅,你说这墨汁什么味道”

腊梅大惊,急忙用手捂住那墨,双眼满是戒备,“小姐作甚”

杜蕾思叹了口气,嘴角往下撇了撇,“我饿了”委屈巴巴的样子,我想念我的红烧。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谁啊”无奈的扯着嗓子,问道。

“是我。”低沉的声音,透露着独一无二的冷硬与霸道。

刚伸到半截的懒腰动作,戛然而止,与腊梅对视一眼,满眼吃惊,自然两个人心中都有答案,安景澜

立马打理了一下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然后正襟危坐,腊梅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小姐一派正经的样子,才是深呼吸一下,开了门。

寒冬腊月,又加上大雪刚过,此刻门一开,寒风夹杂着雪花飘散了进来,杜蕾思阿嚏一声。

安景澜面具下的眉头微皱,腊梅已经让开了子,安景澜修长腿急忙一迈,转,先腊梅一步关上了门。

腊梅早在安景澜进来的时候,就瞟见了他手上的东西,赫然是包裹严实的砂锅,而此刻散发出来的味道,腊梅记忆犹新。

便是对着杜蕾思道,“小姐,腊梅先去看看腊肠。”

杜蕾思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腊梅也不甘示弱,又瞪了回去,反弹。

最后杜蕾思无奈,摆了摆手,佝偻着腰,可怜兮兮的样子,“走吧走吧”

腊梅立马一溜烟的跑了,眼角都挂着笑。

开门关门之间,又是一阵冷风袭来,杜蕾思挫着手,跺着脚。

安景澜急忙将砂锅端了过来,连自己上的大麾都没来得及脱下,上面有着些许的水渍,那是纷飞的雪花落在其上,进了屋子融化成水。

透过那晶莹,杜蕾思的手抚摸上去,之间轻触,安景澜唇角几不可闻得扬起一道弧度,“不劳妻主,景澜自己可以。”

额一语惊醒梦中人,杜蕾思看了看男子银白的面具,眼中那一丝狡黠都没逃过她的眼睛,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此时此刻,倒是显得自己自作多了。

抬起手,抚摸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看着桌子上的砂锅,肚子叫的更欢。

安景澜见此,眉眼弯了,不过那笑容里面怎么还有着猫腻。

不纯洁

杜蕾思狐疑的掀开砂锅盖子,结果目光触及到砂锅里面的时候,肚子立马不饿了。

可见那黑豆炖猪蹄的威力啊。

“你吃过了”杜蕾思眯着眼睛,神狡诈的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想要看我笑话我到要先看看你的笑话。

安景澜面上一愣,所幸面具遮挡了脸,还没说出回答的话,喉间咯了一声。

“哈哈哈”杜蕾思见此哈哈大笑,是那种毫不掩饰的笑容。

安景澜看着女子的笑颜,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刚刚的确盛难却。

杜家主夫看着他吃,还不断地给他盛汤,他实在喝不下去了。

便是想到了杜蕾思,这么好的东西,自然也要拿过来让她分享一下。

杜家主夫闻此,连连称呼好,还是这女婿想的周到,于是将锅里剩下的所有汤都让他带来给杜蕾思了。

杜蕾思笑得肚子疼,发觉到两束光芒直直的过来的时候,止住了笑容,可是看了安景澜放在肚子上面的手,却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安景澜看着她笑,看着看着,自己竟然也笑了。

杜蕾思还在想,怪不得刚刚腊梅跑得那么快,这丫头,心思真是灵通,定然知道了这砂锅里面的黑豆炖猪蹄。

“你喝了多少”笑的上起步接下气,都伏在桌子上面了。

安景澜连大麾都没有脱,步履稳健的走了过来,宽阔的手掌,一下下的轻抚着女子的后背,冬里,她也曾在红烛的面前笑的如此开怀。

真的很怀念。

轻启薄唇,“喝的不多,今晚上定能伺候好妻主。”

笑声戛然而止,扭头,抬眸,看着男子眼里的得意,杜蕾思拍掉安景澜抚摸上她后背的手,“大战三百回合”

安景澜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来,闪过一丝狡猾,嘴唇也上扬的邪魅,轻吐,“不止”

杜蕾思和安景澜对视了三秒钟,后者笑容不变,眸光瞟了一眼桌子上的黑豆炖猪蹄。

杜蕾思见此,立马捧起桌子上的砂锅,喝了起来,咕咚咕咚下肚,此刻,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黑豆炖猪蹄,补又补肾

晚上,绝不能输。

京都一片喜气洋洋,那场盛大的婚礼也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闲话。

恩来楼里面,一片人声鼎沸,但分有钱的人家,过年了定然回来这恩来楼里面吃上一顿,一大家子,阖家欢乐。

鞭炮声响,喜气洋洋。

而在斜对面的玉石行里面,却又是另一副光景。

只见那密室里面,一男子萎靡的坐在角落,他蜷缩着子,好似受到惊吓的小白兔,努力的让自己后背贴着墙壁,借着夜明珠的光亮,能看到,男子的子在瑟瑟发抖。

汗水湿了衣襟,发梢变得蔚蓝,睁开眼,瞳孔都是蓝色的,却格外的清澈,就像是大雨刚过,被雨水洗涮冲刷过一般,格外的明亮。

男子双臂紧紧的搂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蜷缩成球的形状,口中喃喃着什么

靠近了听,竟然是有音调的,磕磕绊绊,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空灵感,像是那远古失传的。

阿九进来便是看到这幅光景,急忙将手中的药放在一旁,大步走过去,扶起了那人,脸上满是焦急,“主君主君主君你醒醒”

那人子颤抖的更加厉害,双目更加呆愣,表都是木讷的,那凌乱的发丝,有几缕粘在了脸上,连着那沁出来的汗水一起贴在脸颊,嘴唇发紫,不住的颤抖。

阿九将男子扶到了上,为他盖好被子,那人却依旧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使劲的往那里面靠着墙的地方而去,子发抖的厉害。

甚至往那被子里面钻,阿九俯下子,眼里泪水在打转,“主君,先把药喝了”语气轻柔,却难掩哽咽。

被子里面都得更加厉害,仿若筛糠一般,却夹着着声音,“为什么留我一个人为什么天人永隔多煎熬”

第一百二十章年临近二

新婚妻夫总是没羞没臊,可是杜蕾思却是谨遵长辈教诲,把自己听长辈话的这个能力此刻才算是发挥了出来,那真是在书放里面度过,夜里挑灯看账本。

听着小侍的汇报,杜家主与主夫面面相觑,后者怒目圆瞪,伸手掐了一下自家妻主的腰眼儿,抿唇斜睨,“咱家账本怎么还剩那么多”

看把思思累的,新婚都夜不离书房。

杜家主母一手揉着自己刚刚被掐的腰眼儿,还真是疼啊,一手挠了挠头,面上疑惑满满,“不应该啊。年前我特意看得差不多了。”

杜家主夫似是有所顿悟,满脸恍然,“是哦”自家妻主头些子可是没没夜的在书房里面忙活。

“我要去找思思。”杜家主夫说着,做事就要冲了出去,去书房一探究竟,可是不能委屈了景澜那个孩子。

“你就别掺和了”杜家主一下子就揽住了杜家主夫往外冲的子。

杜家主夫脚下一个踉跄,跌进杜家主的怀中,那双手臂紧紧的揽上他的腰肢,顿时杜家主夫腿儿都软了。

大眼睛睁着,仿若滴出泪花,杜家主母一看,立马软了脸色,口气也是柔了许多,“明回门,女皇要她们进宫的。”

杜家主夫想了想,点了点头,是哦,明天回门,而安家又是上下就这么一个人了,所以女皇体恤,特意让她们去宫里回话。

也是告诉世人,女皇对于安家忠良的照顾感激,并且昔一位皇夫出自安家,当时也是深受盛宠,诞下了皇女,虽然亡了,但是女皇重重义,一直将分记在心里。

点了点头,“是我思虑不周了。”还是自家妻主想的周到。

看着自家夫郎低迷的绪,独家主母揽在男子腰上的手紧了紧,看了一眼那小侍,小侍如若连这点眼色都看不到,那就真的是比瞎子还盲了。

立马退出了屋子。

屋里气氛直线升温,可怜门口的小侍,一出来,风中夹杂着积雪,打了个哆嗦。

书放里面,依旧一灯如豆,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透过门窗的缝隙看进去,赫然一女子歪斜在椅子上面,腿搭在书桌上,正睡得沉。

“将军,杜小姐睡着了。”一旁十男说着。

安景澜面具下的眉头一皱,瞪了十男一眼,那里面意味明确,叫他闭嘴,他也是有眼睛的好吗他难道看不到屋子里的人睡着了吗

十男急忙用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巴,猫着腰,沿着墙壁退了几步。

一不小心忘了刚刚的小丫头,撞了上,揉着手臂,回头,见腊梅怒目圆瞪罪魁祸首,那眼中写着,赶紧解开道。

十男拧着眉,“自己功夫不到家。”

腊梅想要还口,可是怎奈被人点了道,口不能言,子不能动。

安景澜又是瞪了十男一眼,后者立马闭嘴。

安景澜走到腊梅边,打量了一下小丫头,这丫头功夫不错的,如果是十男自己和她单打独斗,那么动静肯定会惊扰到里面睡着的女子。

索前来的是他和十男两个人,才趁其不备,点了。

“我只是来看看妻主,并没别的意思。”安景澜声音低沉,刻意的放低了音量,眼神还看了一眼那窗户上的光亮。

腊梅自然知道将军没有恶意,便是面色沉静了许多。

安景澜低了头,轻笑了一声,似乎是低低的自嘲,“我只是想悄悄的看上两眼。”难掩苦涩。

腊梅眼中深表理解,毕竟跟在杜蕾思边,她也是明白安景澜之余杜蕾思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我想要与妻主好好相守。”又说了一句话,然后眸子快速的对上腊梅,捉住了对方的第一反应。

当看到腊梅深表同意以及理解的目光以后,便是明白了这丫头的心意,扭头,对着旁的十男道,“解。”

十男扁了扁嘴,颇为不耐的伸出手,为腊梅点了道。

“姑爷,小姐看账本累了,就”

还没说完,就被安景澜眼中的一片了然所戳破了,愣是往下说不下去了,还怎么说还能怎么说这里面的景将军也看清楚了,她还能骗的了眼前的人吗

周的气势威严,这一刻也是散发出来,腊梅住了嘴。

不过那一声姑爷叫的安景澜还是心很是舒爽,这也算是名正言顺了吧。

“明进宫,切莫让妻主误了时辰。”没想到,安景澜上的气势一收敛,只是很平淡的嘱咐了一句。

之前腊梅还觉得被戳穿了,很是尴尬,在抬头看着那男子,周竟然没了凌厉的气势,只余下冷风席卷而来的雪花,掉落在男子的面具之上,头上,以及那鶴冠之上。

看到那鶴冠,腊梅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看了一眼书房里面透露出来的光亮,想说什么,最后嘴巴张合了几下,却看到那向着这边走来的影。

便是急忙招手,对着那人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腊肠见到姐姐,便是轻手轻脚的过来了。

见着安景澜,行了礼,可是看着姑爷边的侍从,又看了看自己姐姐,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呢

像是剑拔弩张

安景澜点了点头,没有多作停留,就走了,甚至都没有再看那书房一眼,周弥漫着冷漠以及萧条,这些,腊梅都可以感受得到。

十男走在安景澜后,肩膀有意无意的碰了一下腊梅的,小丫头扭头瞪了他一眼。

后者也是回瞪了回来,丝毫不甘示弱。

腊肠见了,便是跑到一旁,捉起一团雪揉成团,照着那侍从的子就扔去。

安景澜狭长的眸子眨都没有眨一下,那雪球来袭的瞬间,十男已经一个旋,如马踏飞燕一般的腾了空,脚尖对着那雪球而过,啪嗒一声,雪球散落,化为片片白雪,染白了十男的一角衣袍。

那人只是淡淡的看了腊梅一眼,余光扫过腊梅边的腊肠,却是什么也没说。

跟上了将军的脚步。

腊肠嘟囔着嘴巴,脚下狠狠地跺脚踩在积雪上面,“哼被他躲过了。”

“不得胡来”腊梅表严厉的叮嘱。

腊肠哦了一声,尾音拉长,带着委屈的意味。

腊梅笑了,揉了揉弟弟的头,这孩子就是被她和小姐宠坏了,明明招惹了别人,没有得逞,反倒他自己那么委屈。

第一百二十一章年临近三

玉楼国的风俗,乃是男子出嫁以后,三回门,如若是正夫的话,那么妻主自是要陪着的。

且不说这风俗一事,就是没有这风俗,凭着安景澜的世背影,在反过来看看杜蕾思这商贾之户,自然是好礼好伺候着,还要亲自陪同。

都是应该的,更何况这次还是女皇特意叮嘱的,回宫里。

安景澜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倒是杜家可是忙活开了,又是张罗礼品,又是张罗衣服,礼品送的贵重了,觉得皇家颜面受损,送的太寻常了,又是觉得显得杜家对安将军不太重视。

试问,他们杜家如何敢不重视。

特意去锦衣坊裁剪的衣服,本来好不容易婚后三了,可以脱了那大红色的衣衫,没想到,爹爹拿过来的衣服,竟然又是红色。

连那外面的披风都是大红色的。

刚想抱怨两句,没想到一人已经进来,男子长玉立,乍眼看去的瞬间,他沉静优雅站立的姿态,仿佛以一种天荒地老的姿势,暗示他所不能言明的一切绪。

窗外的积雪被太阳照,正在融化着,有水滴从檐瓦上滴落下来,滴答滴答,仿若滴在杜蕾思的心间。

唇角凝结一抹苦笑,眸子强硬的转到一旁,看着窗户间隙处传流泻进来的阳光,该死的,又想到了红烛。

这一切都在她脑子里面盘旋,仿佛化为那夜屋外熙攘吵杂的人群喧嚣屋子里面却只有她和红烛的缠绵,然而一切似乎都变的不再重要,不再吵闹,天地之间只有她们而已

“我先换衣服”声音里面苦涩冷硬。

安景澜还想说什么,杜家主夫却是拉着他的手腕,向着外屋走去。

知女莫若父,只见到了外厅,杜家主夫面色有些为难,“景澜,你是个好孩子,思思不坏的,再给她一些时间。”

安景澜自然知道杜家主夫话里面指的是什么事,以及是谁,此刻抿着唇,只是默不作声,看着自己上的大红衣衫,突然间很想喝酒,一醉解千愁。

杜蕾思在出来的时候,显然绪已经调整好了,并着安景澜和杜家主夫告别,两个人并肩而走,杜蕾思目视前方,端着子,生怕一扭头,见到那抹大红,乱了心绪。

上了马车,冬里面冷,马车里面加了几处厚实的软被,杜蕾思手里面拿着手暖,小下巴窝在衣领里面。

马车摇晃,她间或还是能够见着那男子,此刻他一条腿曲起,手臂随意地放在膝盖上面,眼眸眯着,薄唇在帘子间流泻下来的光芒照下,竟然水润透明。

那冷硬的面具撑着他的五官格外的立体。

察觉到那人眼睑跳动,杜蕾思急忙扭开了视线,安景澜睁开眼,看了一眼杜蕾思,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轻启薄唇,声音低沉富有磁,带着初醒的朦胧,“到了”

声音落下的瞬间,马车也停下了,腊梅掀开帘子,对着里面说到,“小姐,姑爷,到了”

杜蕾思点了点头,紧了紧披风,便是下了马车。

仰头,看着巍峨的宫,以及面前那通往皇宫的大门,到了这里,马车就不许进入了。

“腊梅回去吧”

腊梅点了点头,眼角扫了一眼安景澜边的十男。

“十男也告退”

安景澜点了点头。

杜蕾思伸出手,她的手白皙纤细,由于一路上捂着手暖,整个手心都是的,安景澜的手包裹其上的时候,就感受到了,那温暖。

换上面具,“将军这出戏可要演好了”上位者的眼睛可都毒着呢。

安景澜低笑一声,喉间发出一声闷笑,点了点头,不用演,他是真的。

两个人手牵着手,大红华衣,在这巍峨耸立的宫之间穿梭,老奴在前面领路。

好巧不巧的,半路上,却是碰到了故人。

“哟呵,杜家小姐这一还是不错的”依旧趾高气昂,那语气杜蕾思忘不了,上一次,他还嘲笑自己是戏班子的。

杜蕾思抬眸,光晕在了她的脸颊,看着前面的六皇子,这个人,倒是长高了不少啊,“不像是戏班子了”

六皇子也是想到了什么,哈哈笑了起来,少年白净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流光溢彩,六皇子皮肤白皙,又是喜欢穿艳丽衣服的,修长的材,姣好的容貌,皇家的孩子,长相自然是差不到哪里去。

这个少年声音也不再稚嫩,眸间划过什么东西,倒是先让了路,不似初次见面时候的嚣张跋扈。

“杜小姐和将军请。”一旁老奴出声提醒。

杜蕾思点了点头,安景澜看着六皇子,后者也看着他,四目相对,却交流了什么。

六皇子看着那渐渐远去的影,对着后的小侍说道,“准备准备,今天出宫。”

又有借口磨着母皇让他出宫了,捏了捏袖带里面的东西,心里涨的慢慢的,好想念。

杜蕾思和安景澜被带到了椒房。

这椒房倒不是什么女皇或者皇夫的住处,只是为了冬避寒,椒房内有各种防寒措施和设备,如用花椒和泥涂壁,因而叫“椒房”。

老奴进去通报,安景澜紧了紧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杜蕾思扭头看他,四目相对,等着他的下文。

“一会看了媚儿就回去。”

杜蕾思抿着唇,难得的点了点头。

她怎么会察觉不到六皇子的小心思。

可是两个人还是晚了一步,因为进去椒房,却是看到那六皇子已经在女皇边了。

两人见此,心里大叫糟糕,果不其然,女皇在简单的寒暄了以后,又是状似长辈一般的对两人教导了一番夫妻相处之道。

然后就听到说,“六皇子今儿就随你们一道出宫吧。”

六皇子喜笑颜开,眉眼间尽是得意,杜蕾思口中银牙紧要,少年却笑得越发灿烂,最后只得点头答应。

“景澜甚是想念媚儿。”杜蕾思将两个人交握着的手拉到了了她的腿上,然后另一只手还拍了拍安景澜的手背,满眼的疼惜宠溺。

女皇看了,连连点头,“媚儿也是想念景澜的紧,若是不舍,就带着出去两。”

年关将近,理应喜庆。

第一百二十二章年临近四

结果,从皇宫出来,变成了四个人。

在宫里用了膳,现在是下午十分,有六皇子在,出了宫,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要去哪里,自然是直接奔着玉石行去了。

走在街上,四个人气度不凡不说,当然还有两大红衣衫,更是惹的路人频频侧目。

快要到了玉石行,安景澜牵起了杜蕾思的手,杜蕾思扭头看他,“出宫了。”不用在演戏了,而且这是大街上。

安景澜面色如常,看了一眼交握着的手,他抖了一下袖子,本就宽大的衣袖,此刻遮住了两个人相连的手,并没有引起旁边人过多的关注,因为关注本就够多的了。

杜蕾思挣扎了几下,发现无果,索罢了。

一旁的六皇子轻咳了两声,媚儿闻声转过头,关切的问道,“嗓子不舒服吗”眼神清明。

说罢,扬起手臂还要作势去摸六皇子的额头,仔细的感受一下温度。

六皇子偏头躲开,在媚儿诧异的目光下,没有说话。

也扭开了头,不去看那交握着的手,脚下步伐加快了,更快的向着玉石行而去。

杜蕾思看着那背影,挑了挑眉,而一旁的安景澜则揉了揉媚儿的头,语气轻柔,“等媚儿长大了,就明白了。”

媚儿听此,张了张嘴吧,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一行人到了玉石行,就听到里面的笑声,果然,那六皇子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真的是变了一个人。

见着杜蕾思来了,房梁上悬下来一抹影,“喵”算是打着招呼。

杜蕾思斜睨了一眼温酒,还没说话,只见着温酒又出了声音,“这红色,我喜欢。”继而扭头对着玉尧殇说道。

玉尧殇依旧湖蓝色的衣衫,笑容淡淡的,不过可是迷煞了一旁的六皇子,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啊。

“杜小姐这衣服多少钱我买了。”云淡风轻,双眼像是凝结了冰霜。

这衣服,他看着也是碍眼,还不如让温酒撕毁了去。

“玉掌柜出多少”杜蕾思来了兴趣,话已出口,却眉间跳动了一下,因为感觉到那被安景澜攥着的手,明显的一紧。

安景澜眸子微眯,低下头,伏在女子的耳边,轻声道,“你倒是对谁都大方。”

明显的吃味了。

“哈哈哈,那就用玉石行五成的利润,如何啊”玉尧殇的话是接着安景澜说的,可是眼睛却与杜蕾思对视,一直没有移开。

仿若看不够。

气氛有些微妙,连房梁上的温酒也一个翻,落在了地上,轻飘飘的,可见此人轻功了得。

“好功夫。”安景澜眸子闪过尖锐。

温酒抬起手,用食指蹭了蹭自己的鼻翼,琥珀色和绿色的眸子散发着得意地光芒,“别声张,别声张。”

杜蕾思切了一声,表示不屑。

“杜小姐,咱们去后面比试一下”温酒如猫儿一般的,一眨眼又是跳上了房梁。

杜蕾思抬头,看了一压,不屑的道,“雕虫小技。”

想当初,她为了看红烛翻墙,都是分分钟的事。

“那你来捉我。”温酒笑着,小手扬起,做了一个招财猫招财的姿势,脸颊的梨涡若隐若现。

杜蕾思来了兴致,一个翻,便是想着那人而去,到了房梁上面,稍作停顿。

只听到撕拉一声,大红衣衫繁琐,此刻竟然被刮了一道口子。

“嫂嫂衣服破了。”底下,媚儿的声音传来。

杜蕾思看了一眼袖子上的三角口,打理了一下,口气轻松,“无碍。”一件衣服而已。

可是底下安景澜的额眼眸却沉了下去,她不在意的,这衣服她不在意的。

就像这婚姻

“哥哥在想什么”媚儿睁大着双眸,摇晃着安景澜的衣袖。

低下头看着媚儿,牵强的笑了笑,“没事。”

媚儿信以为真,哥哥说什么她都相信的,双眸绽放光芒,开心的唇角上扬,露出白牙,“那我们赶紧去吧,嫂嫂和那人都走远了。”

安景澜这才看了一下四周,只剩下他和媚儿了,便是急忙提了衣袍,大步向着后花园的方向走去。

玉尧殇牵着六皇子在院子里面逛着,边走,边是给他讲解这园子里面的每一处景观的由来,甚至那亭子旁边的石头,都会耐心给六皇子将,是如何走水路,运送过来的。

可是再看看六皇子,他哪里听得进去那些啊,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此刻玉尧殇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上面。

甚至是僵着手一动也不敢动,就是怕惊动了玉尧殇,怕眼前的心上人是因为没注意,才会牵着他的手一直不放。

就这样僵着手,可是六皇子心里也愿意啊,可是不曾想,这美好却被打破了,只见两人飞跃而来,踏着树枝,人影晃过,数值上面的积雪落下来,落在了六皇子的头上。

玉尧殇扭头,笑了笑,松开六皇子的手,抬手为他将那头上的积雪散了去。

六皇子失神的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才感觉出了汗,风一吹凉凉的,心里一阵失落,却不曾想,那心上人自上取出一方锦帕,执起六皇子的手,动作轻柔的擦拭了起来。

湖蓝色的锦帕质地非常的丝滑,触手柔软,那双修长的手就这样一手握住他的手,另一手拿着锦帕,一点点耐心的擦拭。

看着看着,六皇子的心都软成一滩了,眼角竟然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控制不住。

玉尧殇将六皇子的两只手都细细的擦干了,耳边又传来那人关心的话语,“天气凉,你出了汗,小心染了风寒。”说着,就抬手解下了自己上的大麾,轻柔的披在了六皇子的上。

六皇子一惊,忙伸手去拽那件大麾,虽然上面还有着心上人好闻的味道,他好喜欢,可是,眼中有着担忧,口中也是急切的说着,“你怎么办”

玉掌柜若是染了风寒,他更担心。

玉尧殇唇角含着笑,恰到好处,魅人心弦,伸出一根白玉手指,抵在了六皇子的嘴唇上面,阻止了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也阻挡了那人的动作,语气轻柔,“你要脱下来,我就要直接搂上你了。”

六皇子脸蛋一红,乖乖的将那大麾穿在上,心里甜蜜死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年临近五

年关将近,这场大雪也是洋洋洒洒的下了好久,雪后的京都被埋藏在了一片银白之中。

媚儿孩子心,宫中的雪,如若不是特意叮嘱不要去扫的地方,那么其他的地方是看不见雪的。

此刻见着玉石行的院子里面这么多的积雪,高兴的直转圈,安景澜牵着媚儿的手,看着她明艳的笑脸,很是欣慰。

虽然在皇城之中长大,但是媚儿心思纯良,此刻见着积雪,便是提议要堆雪人。

杜蕾思和温酒两个人追逐,一路下来,也是累了,便是坐在了院墙之上歇着,此刻听闻媚儿要堆雪人,温酒举双手赞成,手臂一撑,子轻盈的飘落到了院子里面,向着媚儿跑了去。

杜蕾思看着底下的景,媚儿在雪地里面转圈,不停地看着自己后的脚印,笑声仿若银铃,小脸红扑扑的,甚是喜人,安景澜静静的跟在她的后走着。

媚儿小眼珠一转,想到了什么,便是一溜烟的钻到了安景澜的后,推着他走,然后看着哥哥的大脚印,自己在抬脚踩着他的脚印走,看着那大小重叠的脚印,小姑娘甚是开心。

安景澜无奈的笑了笑,满眼的宠溺,放慢了脚步,怕是媚儿踩得不稳,摔倒了。

杜蕾思看着男子,心下又是失神了。

总是莫名其妙的想到红烛,记得冬里面他们嬉戏打闹,红烛也是这般宠溺的看着自己。

好怀念啊

六皇子也是很少能够肆意的玩雪,虽然已经成长为少年,但是眼中还是有着羡慕,玉尧殇看在眼里,伸手将他上的大麾整理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与六皇子额头相抵,“喜欢就过去吧。”

六皇子看着如此温柔的玉掌柜,抬起头,就能看到她嘴角洋气的弧度,那优美的眸子闪烁着,仿若天边最亮的星子,六皇子有些飘飘然,嘴里轻答,“嗯。”

便是一步三回头的去堆雪人了,玉尧殇看着那背影,眸子掩去了刚刚的柔满满,闪过冰封的锐利,仿若一朵雪莲。

杜蕾思看着下面的景,嘴角扬起,心里想着与红烛的美好。

旁突然坐过来一个人,杜蕾思眉头微皱,看都不用看自然知道是谁。

玉尧殇看着女子明艳的侧脸,仿若是散发着幽香的美丽花朵,他想要采摘过来,戴在头上,她是他看上的宠物。

一点一点靠近,鼻息之间呼吸,便是能闻到女子散发出来的幽香。

“你这伪装的功夫可以去做卧底了。”冷着眸子,刚刚玉尧殇与六皇子的亲昵举动,杜蕾思怎么会看不到,那人,伪装的还真是滴水不漏啊。

“呵”玉尧殇垂了眸子,还真是扫兴呢,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女子的手撑在侧,由于冬寒冷,她便是将手大半缩进了袖子里面,只露出一小截在外面,此刻看起来格外的小巧动人,玉尧殇眼底的蓝色若隐若现,手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触碰那双手,感受一下温度,一下,就一下,几乎是在心底乞求。

当指尖传来冰凉,杜蕾思猛然一惊,侧头看去,赫然对上玉尧殇如雪莲花一般的眸子,那张放大的脸近在咫尺,那双眼睛却好似在天边一般遥远,那么的空洞,那么的冰凉。

“你到底是谁”似曾相识的感觉,那边疆之战中,她全的血液澎湃再次有所感觉,那寿衣人

玉尧殇伸出舌头,tiǎn)。舐了一下薄唇,像是发现猎物的吸血鬼一般,带着势在必得。

却是话锋一转,扭头看了一眼下面正在和媚儿堆雪人的安景澜,“我有一秘药,能让人恢复容貌。”

杜蕾思一惊,看着底下那人,温柔的眼神,让那面具都显得不那么冰冷,她应该马上回到要的,她应该的。

可是此刻,她却犹豫了,她心里甚至有一丝恐惧,有一丝担忧,究竟在恐惧什么,究竟在担忧什么

“我未毁容之前的容貌和红烛公子相似。”

那人之前在边疆时候说的话,在加上那红衣之下,那看着媚儿时候的宠溺。

她到底在怕什么

双眸有些慌乱,摇着头,不不可能

真的是想红烛想疯了,再次看向对面的人,伸出手,“来啊,拿来”

玉尧殇却是笑的神秘莫测,刚刚女子眼中的慌乱他怎么会看不到,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他安景澜,她杜蕾思,他玉尧殇把他们看得真切。

他在等,他的面前有一盘棋,棋子都已经布置好了,本来可以满盘皆赢。

但是偏偏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而他,该死的对这位不速之客有着浓厚的兴趣,想要捉在手中的宠物,想要驯服她。

眸间含上一抹冷酷,那就让我们好好玩玩。

安景澜啊安景澜,死,对你,对你们都太便宜了。

邪魅的语气吞吐着气息,靠近杜蕾思地耳边,他竟然伸出舌头想要tiǎn)。舐,可是却忍住了,以后,多得是时间。

他这一声,漫漫路途,余下的光,都是徒劳。

“你要先帮我雕刻一枚玉。”

杜蕾思拧着眉,审视着面前的人,“什么图案。”

邪魅的眼睛,眼尾上挑,眼底的蓝光跃跃试,像是野外的幽蓝色鬼火,杜蕾思见过那种鬼火,和玉尧殇眼底升腾起来的,是一样的,只听那人口气冰冷如冰锥,“百鸟朝凤。”

“你要做什么”杜蕾思第六感告诉她有些不妙,谨慎的问着。

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危险气息那么的浓重,刚刚对于六皇子,明明是在放长线钓大鱼,他究竟要干什么

虽然她对旁人旁事漠不关心,但是此刻还是问出了口。

“娶你”坚定地眸子,里面的幽冥火变得更大了,仿若蓝色的火球,口气坚决。

“呵”杜蕾思扯了扯嘴角,这个社会,他要娶她不觉得可笑吗

玉尧殇仿佛没有看到杜蕾思眼中的别闹了,面容依旧认真,双眸仔细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他真的好想,好想让她永远的留在自己边,好好地欣赏,每时每刻。

眼眸里面的蓝色火球此刻如同大海一般的万丈光芒,波涛汹涌而来,呼啸而去,只留下那句,“以天下为聘。”

第一百二十四章年临近六

杜蕾思闻此,只觉得耳边犹如一声炸雷响起,双目圆瞪,嘴巴大大的张开,满脑子只余下那一句‘以天下为聘’。

好狂妄的语气。

四目相对,男子的唇角高高地扬起,满是自信,张扬,双眸中一刹那之间,仿若那宇宙翻转,画面万千,纷飞而过,化成一幅幅绵延的画卷,又突然仿若变成了那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变化万千。

那幽蓝此刻幻化成一只蓝色的精灵,仿若用尽力破土而出的新生嫩芽,又仿若是蜻蜓点水之后湖面上留下的一圈圈涟漪……

无数的时空变换,无数的众说纷纭,无数的过往错乱,再入了红尘,又是历经了劫难,上穷碧落又下了黄泉走上一遭。

最后都幻化成一线牵挂……

那么的真实,那么的震撼人心,伸出手,想要捉住那最后的凝结。

就在这个时候,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力量快速地冲了过来,仿若是那惊天的巨雷一般,在蔚蓝的天空之上,突然闪下一阵刺目的光芒,耳边炸响。

那蔚蓝,那牵挂,瞬间消失,杜蕾思恍然,只看到自己伸出的手,停顿在半空中。

“哥哥!”

“玉掌柜!”

“安将军!”

三声惊呼在耳边响起,杜蕾思才回过神来,刚刚的景象给了她太多的震惊,都是那句张扬的话语带来的内心晃动。

顺着声音看过去,瞬间大惊失色。

只见那目光触及的地方,一湖蓝一大红身影交叠在了一起,悬在半空之中,两个人墨发飞扬,大红衣衫男子的手狠狠的钳制住了湖蓝色的身影,将那后者死命的按在了树干之上。

安景澜内心的愤怒透过面具奔涌而来,那滔天的怒火周身都能感受得到,院子里面的三个人仰头,满面焦急。

杜蕾思坐在墙头之上,也是大惊失色。

“安景澜!”大吼一声。

可是那大红衣衫的人却状似充耳未闻,只是手指间的力道更加重了那骨节都泛起了白色,双眸中燃烧起熊熊的烈火,那是他的女人,口中银牙紧咬,想要生生的将手下的人扒皮抽筋,战场上的血浴,都不如此刻那般愤怒,“你到底是谁?”

被按在树干上的玉尧殇,面色有些惨白,可是唇角依旧挂着那上扬的笑容,眼中的蓝光已然消失,墨发散落,数值上面的积雪由于刚刚安景澜冲过来的力量之大,将他按在了树干之上,所带来的晃动,使得积雪落了他满头,乌黑变成银白,眼中没有丝毫恐惧,有的只是执意与不羁,眼底的邪魅让人看不清这人此刻的真实情绪。

“我是谁……安将军……都不会放过我……”

不是吗?

安景澜手下一颤抖,薄唇紧抿,面具之下的面孔已经黑成了一片,眼球之中的有血丝爬了上来,“罄族的是我所为,于她无关。”

“将军……在说什么……”玉尧殇眸底的笑意更甚,说出的话却是滴水不漏,此刻频临死亡的窒息又算得了什么?当初的地狱业火才是最最难熬,然后他都挺过来了。

“红烛已死!”满眼的狠厉,安景澜手下的动作丝毫不减轻,手下的那人就毫无反抗的被他压在树干之上,像是束手就擒,毫无反抗能力,可是只有离得近的安景澜能够看得清楚。

这个人,浑身透露着桀骜不驯,狂傲不羁。

那人脸上的笑容收了回去,那嘴唇因为呼吸困难而变成了紫色,眼底的不屈却依旧浓烈。

安景澜另一只手扬了起来,罄族,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已经让红烛消失,也没有让杜蕾思知道红烛就是他本人,而当年血洗罄族的事情,他也认账,一人做事一人当!

罄族,还想要什么?

就在安景澜手中的一掌想要拍下来的时候,底下的六皇子大喊,“安景澜,你竟敢刺杀皇族。”

一语出,掌风停留,落在了玉尧殇脸上几寸之处,安景澜又扭头看了一眼玉尧殇脸上的得意。

这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被来人袭击,六皇子的暗卫凭空而来,那是六皇子刚刚话语给出的指令。

安景澜被突然袭击,腹背受敌,头上鶴冠在袖子中安然的躺着,那飞扬的墨发散落在银白面具之上,眼中漠然一片。

而与此同时,“咳咳咳”咳嗽声传来,暗卫已经将玉掌柜带了下来,此刻六皇子张开双目,呈现保护的姿态,玉掌柜被护在身后,咳弯了腰,那湖蓝色的身影不住的颤抖。

杜蕾思不知何时也到了这边,正巧玉尧殇倒了下去,她一伸手,顺势接住了那身子,而一旁的媚儿见此,也上去帮忙。

“六皇子,哥哥他不是故意的。”小声的对着六皇子说,脸上带着歉然,小小的姑娘,眸子里面深深的歉意。

六皇子看都没看,只是双臂大张,紧紧地护着身后的人,紧紧的盯着那孤身一人的安景澜,仿若对方是洪水猛兽一般。

“我会像向母皇请求赐婚的。”眼神里面仿若豹子一般的狠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就快是皇族中人了,你休想碰她。

安景澜看着对面的情景,竟然想要笑,想要笑,也就这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那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只剩下满目的自嘲与苍凉。

杜蕾思眉头微皱,看着那大红衣袂纷飞,看着那抹黑发丝散落,又看了一眼倒在她身上的玉尧殇,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心间滋长,疯狂的滋长,一瞬间就好似变成了岑天大树。

她一直明白命运也许不在我们的受众,可是却一定是在我们的心中,未来是根据我们的希望和坚定而成型的。

什么人定胜天,什么天随人愿,什么心想事成,狗屁!

自己想要吗?想要就去争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看着怀中的湖蓝色身影,杜蕾思缓缓低头,唇靠近那人的耳朵,“一言为定。”

我雕刻百鸟朝凤,你讲恢复容貌的药给我。

杜蕾思知道,这湖蓝色身影的人,听得见的。

而那窝在杜蕾思怀里的人,闻此后,苍白的脸,紫色唇,唇角微微上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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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年临近七

回到了杜家,安景澜和衣就躺在了床上,侧身面向里面。

杜蕾思坐在桌子旁边,斟了一杯水,略有沉思。

良久,只余下烛火中燃烧,偶尔烛心爆出的几下刺啦的声音。

“你今天不该那么冲动。”说了句话,见床上那人身子几不可闻的动了一下,便是喝了一口杯中的水,继续说下去,“且不说罄族被灭已经多年,无迹可查,就说当下玉掌柜乃是玉楼主要的商人,而且太女君如的手上还有玉石行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动不了的!”

那侧卧面向里的男子,眸子骤然睁开,里面闪过尖锐,原来,早在那个时候,玉掌柜就变相的拉拢皇室了。

手紧握成拳。

杜蕾思知道那人听进去了,便是响起几声低低的咳嗽,“那就起来去吃饭吧。”

她可是记得,两个人刚回到府上,安景澜情绪有些低沉,杜家主夫看着直心疼,狠狠的剜了杜蕾思一眼。

吓得杜蕾思连忙快步走,心里也是明镜似的,这晚餐如若她家爹爹再是看不到安景澜,定然是要拧断她的耳朵的。

安景澜翻了个身子,平躺着,看着红色的帐顶,“你呢?”突然扭头,看向桌子旁边的杜蕾思。

闻声转过头,四目相对,撞进安景澜漆黑如坛的眸子中,一时语塞。

手也生生的顿在那里,不明所以。

“你呢?”安景澜又重复了一句,口气里面带着急切,“你的心里还是只有红烛吗?”他问的急切,想要迫不及待的得到答案。

杜蕾思心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敛了眸子,看着手中杯子里面的水,水清澈见底,脑海中闪过红烛笑的灿烂的脸,撒娇的,委屈的,大胆示爱的。

“也是个大雪天,他坐在墙头,等着我,大红衣裳积了落雪,我现在甚至还能想到他当时的表情。”语气里面融情满满,纤细的手攥着白瓷杯,白瓷杯在手中转着圈,杯底摩擦着手心,杯中水倒映着女子温柔的笑颜。

安景澜一时看呆,他也记得,那个雪天,他坐在高墙上面,腿麻了,下来时候,故意压倒她,一个吻飘然如羽毛,落了下来。

“你说,他也是爱着我的,对吗?”眸光依旧温和,看着安景澜,可是后者却能感受到女子眼底的尖锐,以及探究。

心下一惊,手不自觉的抚摸上脸上的面具,眸子瞬间染上哀伤,口气也是低沉冷漠,“景澜容颜尽失,景澜不知。”

杜蕾思见此,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既然心下做了决定,那么就要玉石为开。

起身,“去吃饭吧!爹娘等久了。”

安景澜也起了床,简单收拾了一下,跟着杜蕾思就出去了。

外面寒冷,风顺着领口往里面钻,杜蕾思有些畏寒,便是将下巴越发的缩进了领子里面。

风卷起的雪渣,眯了眼睛,突然,一高大身影走在了前面,宽阔的后背,为她遮挡着风雪。

安景澜垂眸,脚步故意的放慢,其实刚刚只是看她受了风雪吹打,忍不住就走了前去,为她遮挡,可是走上前了,又有些后悔,这般的走在她的前面,会不会于理不合,引起她的反感,思及此,脚下的脚步放慢了一些。

如若那人生气了,便是可以轻易地超过他,走在他的前面。

可是步子慢了下来,那后面的人也跟着慢了下来。

他想要稍微快一些,可是又怕风雪拍打女子,索性很是矛盾。

一只手,快速的伸了过来,与之垂在身侧的手,十指交叉,温暖袭来,安景澜吃惊的扭头,侧目,看着矮自己一头的女子,只见她长长的睫毛上面沾染着雪渣,伸手,想要摘下,却不料那人出声,“爹爹看着呢。”

安景澜的手就这样僵持在了半空中,心一颤,蒙上苦涩,,是啊!她又在做戏了。

上了饭菜,热气腾腾,有鱼有肉,有饭有汤。

杜家主夫赶忙给安景澜盛了一碗汤,又是嘘寒问暖,又是夹菜盛饭。

被冷落的杜蕾思抬起头,和她娘亲对视一眼,眼神瞟了一眼旁边的爹爹,那眼神就像是在问,我是你们亲生的吗?

她家娘亲,淡定的吃着饭,加了块鸡肉,杜蕾思连忙把碗往自家娘亲跟前放一放,没想到,杜家主母自己放到了自己的碗里面,用眼睛还不忘瞪了一眼杜蕾思,那意思就是自己没手吗?

杜蕾思再次把碗筷往桌子上一放,“我吃饱了。”

“坐下!”杜家主夫白了杜蕾思一眼,然后对着安景澜温柔的笑笑,“景澜慢点吃,思思等着你。”

杜蕾思叹了口气,“书房……”

话还没说完,就被杜家主母抢了先,“书房没有账本可忙了!”

得嘞,这下子只能坐在这里了,看了一眼低头吃饭的安景澜,以及他面前堆积成小山的菜。

晚上,无处可去了,两个人回到房间,安景澜坐在一边的软塌上面擦拭着手中的短剑,而杜蕾思则坐在椅子上面看着手里的书,津津有味,一页有一页。

安景澜的目光偶尔抬起,看一眼杜蕾思,那女子脸上有着淡淡的笑容。

“嘶。”该死,只见那被擦拭的锃亮的短剑上面几滴鲜红的惊现。

杜蕾思抬起眼皮,安景澜急忙将手放了下去。

“时候不早了。”

察觉到气氛的尴尬,屋子里面响起几声低低的咳嗽,安景澜站起身,又道,“我先去洗澡。”

杜蕾思晃了晃头,转头,继续看着自己手中的书,却发觉那抹身影依旧杵在那里,像是木桩一般,疑惑的抬起头,看了过去。

后者又是尴尬的轻声咳嗽了几下,“你……不一起?”

杜蕾思看着男子呆呆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是黑豆炖猪蹄喝多了吗?”

安景澜面具下的面孔闪现一抹无措,“你也喝了!”记得那日在书房。

杜蕾思放下书本,站起身,大步走向男子,抬起头看着他,手扬起,覆上那面具,“一起洗。”眼眸深邃,带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百鸟朝凤?她已经着手雕刻了,那恢复容貌的药也快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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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年临近八

新年伊始,家家举家欢庆,老的少的都会欢聚一堂。

年三十,贴对联,包饺子,团圆夜,就连那远在他乡的游子都会不负千里的往家里面赶,坐下来,陪在娘亲爹爹的身边说一说话,吃一吃饭。

大家一起动手包着饺子,杜家也不例外,虽然是商贾大户,可是里里外外也就那么些人,杜家主母就娶了这么一个夫郎,膝下也就这么一个女儿。

以前每每逢年过节,都是杜家主夫下厨房亲自做一桌拿手好菜,可是今年不同了,女儿娶了夫郎,一家子又热闹了些。

不过这包饺子,安景澜可不怎么拿手,杜家主夫可是对安静澜喜欢得紧,便是拉着他进厨房一起忙活,安景澜拿着那擀面杖,左看右看,左侍弄,右侍弄,结果赶出来的饺子皮竟然成了方形。

杜家主夫见此,笑弯了眼睛。

杜蕾思这时候也走了进来,虽然说女子远包厨,可是杜家倒是丝毫没这个规矩,厨房,她们母女俩谁愿意进来就进来,没事!

杜蕾思见此,利落的挽起袖子,走到安景澜面前,拍了怕他茶色的衣衫,上面沾染了白面片片。

安景澜有些囧,还没说话,便是看到杜蕾思利落的拿起擀面杖,三下两下就赶出了一个圆溜溜的饺子皮,更是有些不自然。

“我学的很快。”声音有些低,战场上面的赫赫威风此刻都不见。

杜家主夫笑了笑,刚想要出声安慰。

却见着杜蕾思往旁边一站,腾出了半个位置,然后长臂一伸,从旁边又拿过来一个擀面杖,递给了安景澜,下巴抬起来,示意安景澜拿着。

就这样,一顿饺子包下来,有大有小,下了锅,有散的,有整的。

饺子端上来的时候,杜家主夫瞪大眼睛,很是吃惊,话还没问出口,桌子底下的腿就被杜家主夫踢了一脚,结果张开了嘴巴,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被眼疾手快的杜家主夫塞进去一个饺子。

烫的杜家主母眼圈泛红。

“三十的这顿饺子,第一个就应该你吃,对吧?”杜家主夫温柔的说着。

杜家主母此刻烫的舌头都打卷了,面色想要笑,可是却是笑不出来,最后只能是点头,点头,对对对!自家夫郎说的什么都是对的。

杜蕾思为安景澜的碗里面加了一颗整的饺子,“我包的。”

安景澜受宠若惊,可是还是强自镇定,筷子一时不知道放在哪里,最后夹了几片散开的饺子皮方到了杜蕾思的碗中,尴尬的笑了笑。

一家人见此,笑了起来。

大年三十一家人守岁,等到子时钟声响起的那一刻,辞旧迎新。

夜空中绽放朵朵烟花,五颜六色,甚是漂亮,一一绽放在夜空之中,千姿百态,有的像银蛇狂舞,有的像孔雀开屏,还有的像绽放的花朵。

它们把街道装点的绚丽夺目,整个京都真的成了火树银花不夜天。

杜蕾思也是一身茶色的衣衫,和安景澜的一样颜色,自然是出自自家爹爹的主意,杜蕾思不禁感叹,自家爹爹这个时候就知道情侣装了啊。

站在新年的门槛,仰头望着夜空,前世,每每过年,她都感觉格外的苍凉,来到了这里,之前她总是蹭在红烛那里,与他一起过年。

刚感觉到温暖,刚要伸手捉住,就没了。

唇角扯起一抹轻笑,不过就那么一会功夫,杜蕾思再次抬起头,眼中一片清明。

灼灼的目光看着那夜空中的烟花,辞旧迎新,突然这一刻,有那么一种庄严、神圣之感由心而生。

做卧底的,直觉也就是对于事态的感知的灵敏度,是高于常人很多的。

此刻,她的直觉告诉她,这心的一年将是不同寻常的一年,这将是值得终生记忆的一年。

也是一个转折点。

所以她要加倍努力,奋发进取,努力的守卫,努力的追寻。

一披风围上了她的身子,杜蕾思为皱眉头,扭头,看到的却是自家爹爹。

杜家主夫见着女儿看到自己的时候满脸吃惊,便是笑了,果然不出所料,“思思定是以为来者是将军吧?”

杜蕾思也不掩饰,点了点头,目光坦然,“不是他,最好了。”

“思思啊,你娘亲现在提起你,可高兴了。”自家女儿争气,自家妻主高兴,他这个做夫郎做爹爹的,也就更高兴了。

“爹爹照顾好自己,就是娘亲和我最高兴的。”杜蕾思得手握住自家爹爹的,来这异世,最是爹爹对她万般的好,总是尊重她,即便是出了什么乱了,爹爹也定然尽力解决,然后还要来安慰她。

想想都觉得有些想笑。

“如今思思长大了,娶了夫郎。”一想到安景澜,杜家主夫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景澜那个孩子苦,你要多疼他。”语重心长的说着。

杜蕾思不点头也不反驳,将头窝在杜家主夫的怀中,看着满夜空的烟花,回忆过往。

等到杜蕾思将爹爹送回了屋子,再爹爹再三的催促下,才是磨磨唧唧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不是与安景澜的婚房,而是老院子。

那里有红烛的衣冠冢,她要去看看。

行至院门口,就见到一抹黑色的身影坐在院墙之上,眸中散发着琥铂色并着绿色。

杜蕾思远远的看着,良久,烟花燃尽。

她眸中满是眷恋的看了一眼那窗台下的坟冢,转头,往新婚院子的方向而去。

她刚进来,看到安景澜也是刚刚走进来,两人一前一后。

“刚回来?”杜蕾思斟了一杯热水,想了想,又斟满另一杯,随手拿起,递给了正在脱大麾的安景澜。

安景澜愣了一下,看着那递过来的白瓷杯,眸光一紧,没有什么犹豫,也没说什么话,手扬起,杯子凑近嘴边,仰头,一股脑都喝了下去。

神情淡然,眼眸中满是意犹未尽,“我还想喝。”

这次换杜蕾思愣住了,把白瓷杯往桌子上一放,扭身坐上了凳子,喝起了自己的那一杯,然后慢悠悠的说,“自己倒。”

反正都是白水。

安景澜没说话,将大麾挂了起来,然后坐到了杜蕾思的身旁,冷气袭来,杜蕾思打了个冷颤。

安景澜忙抬手摘掉面具,放置远离女子的地方,面具上凉气满满。

杜蕾思扭头,看着那张瘢痕错布的面孔,耳边却传来男子低沉的嗓音,“北漠派使者过来谈和。”

刚刚收到的消息,使者已经从北漠出发。

“可是为了那嘉陵关带回来的俘虏?”疑问句却带着肯定的语气。

安景澜眸光深沉,表情严肃。

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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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年临近九

大年初一,辞旧迎新,安景澜并着杜蕾思一道来到了前厅,杜家主并着主夫已经等在那里,说了拜年的话,杜家主与夫郎看着两个人甚是欣慰,照着例封了个大红包给了杜雷思以及安景澜,脸上笑容满满。

随后两个人就去了宫中,照例去拜年。

话说年华偷换,时光易启,才过了新年,又是元宵节。

正月十五这日,帝都格外的热闹,花灯遍布,尤其是那帝都城外的樊阳河之上,布置着精美的花台。

这里年年如此,帝都之中虽说会有各式各样的花灯展出,但是最大最高的花灯楼是要在这里搭建的,趁着元宵节一起燃烧,着实靓丽。

预示着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杜雷思和安景澜用过早饭回来,安景澜站立在院子门口便是不动了,遥看着杜家这一派喜乐洋洋,不禁回想之前。

自从安家就余下了他安景澜一个人以后,每每过年,他便是在边疆与安家军一起,那一日,没有什么喜乐,只是愈加思念亲人罢了。

杜雷思也跟着停住脚步,扭头看着沉思的男子,一伸手便是撑起身子坐在了院墙之上,将手肘撑着膝盖,拖着自己的下巴。

低头,看着满身萧条的男子,“将军过得好,才是亲人最愿意看到的。”状似安慰。

安景澜抬头,凝视着她,面具遮挡了他的脸,却掩盖不住他唇角流泻出的那丝苦涩的笑容。

其实这么多年,他安景澜带着安家军征战边疆,见过的死伤也算的上是不计其数了,本应该不是对生死有过多的执念了,可是如今的此时此景以及身边的女子,倒是真的让他有些惆怅。

杜雷思见此,也是明白安景澜的情绪没有多少好转,便是闭上了双眼。

安景澜抬起头,看着女子,眼中的柔情肆无忌惮的流露出来,知道她闭着眼看不见,才敢这么大胆。

伸出手,虚抚空中,视线从她秀丽的眼眸满满的往下移动,那小巧挺立的鼻子,不点自朱的小嘴,缩进衣领的小下巴……

阳光照射下来,映照在女子的身上,发间,渐渐的女子的周身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让安景澜的双眸更加如痴如醉。

“我有一个提议。”女子突然张开眼睛,唇角挂着笑容。

安景澜见此,立马扭开了头,不让女子看到自己眼眸中来不及掩饰掉的情绪。

杜雷思却是看到了,唇角几不可闻的扬起一丝弧度,“今儿晚上有花灯,我们去看看可好?”杜雷思本来不想带着安景澜去的,可是见着此刻的他,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出去逛逛花灯,可以让他顺便散散心,疏解一下心情,也是不错的。

安景澜有些吃惊,不过几乎是马上,就答道,“好!”然后眸间染上笑容,只要是她说的,都好!

花灯节这晚,帝都之人都会去樊阳河边看上一看花灯,祈福一下。

这晚,樊阳河边更是人满为患。

杜雷思并着安景澜,身后跟着腊梅和十男,腊肠戏热闹,但是腊梅不放心,便是让他留在了府上,腊肠嘟着嘴巴,腮帮子鼓囊囊的,甚是不难,不过也没辙,谁叫他前不久有一次贪玩险些受伤。

腊梅至今心有余悸。

帝都的大街上也是人挨着人,好不热闹。

杜雷思手中拿着一个红色妖姬的面具,戴在了自己的脸上,只剩下一张宛若星辰的眸子,流光闪闪。

“好看吗”问着一旁的安景澜。

后者点点头,她怎么样,都好看。

想着,便是掏出了钱袋付钱,小贩接过钱,看了一眼杜雷思,发觉她没有异样,便是笑了笑,从安景澜手中接过钱。

小贩的异样,让安景澜有些后知后觉,也看了一下身旁的女子,可是面具遮挡了,便是看不到女子此刻脸上的表情。

后来杜雷思又看上了一盏花灯,安景澜摸着钱袋不动了,杜雷思将脸上的面具移开,笑语嫣然的说道,“哪有那么多顾虑,男子付钱有何不可?”

安景澜一愣,知道她话语中的意思,随即掏出钱给了小贩。

看着女子大摇大摆的走着,甚是洒脱,这个社会,对男子有太多的束缚,一般男女出来,主动让男子付钱的,一般都会让人觉得这个女子压不住男子,有点弱。

所以他后知后觉。

许是太过在乎,竟然忽略了这个女子男女平等的思想。

腊梅看着自家小姐洒脱的样子,而安将军也一副时时守候的样子,心里甚是高兴。

她家小姐,自从红烛公子去了以后,便是整个人麻木,死气沉沉,就算脸上的笑容,那也是纯粹的面具。

“这公子,来看看这白玉簪子,冉冉生辉,和公子绝配。”卖簪子的中年妇女,笑弯了眼睛,看着两位,两人虽然戴着面具,可是那身上穿着的衣服布料可都是上好的,可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做生意的眼睛都毒着呢,便是连忙像她们推荐着。

安景澜的目光看向摊子瞅了瞅,面具下的眉头有些皱,刚想出声说离开,却见杜雷思到时爽快的应了一句,然后掏出钱袋,价都没有划一下,就将钱付了过去。

安景澜倒是吃了一惊,看着那中年妇女千恩万谢的样子,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杜雷思拉过安景澜的手腕,将他拉至一旁,拿出簪子,眸间染了笑,她怎么会看不出这簪子并非是白玉质地,根本就是一种白色的石头而已。

可是手抚摸上去,很有棱感,就像是眼前的人,人群中那么凸显,冷硬的气质,和红烛那么的不同,可是为什么她还是很期待甚至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别犹豫。

“送你了。”伸出手去,递给安景澜。

但那人接过簪子以后,杜雷思又是出言,“以前每年我也都会送红烛公子礼物。”

自从认识以后,便是一直如此。

安景澜闻此言,身子一僵,拿着簪子的手也顿在了那里!

杜蕾思见此,心情却更加的好,面具之下的面孔已经笑容荡漾。

心底的声音更加大了,心湖之上,都荡起一圈圈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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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年临近十

就在这个时候,两人身旁的街道上走出一群人,杜蕾思见此,面具下面的眉头微微皱着,安景澜自然也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让身边的杜蕾思翻唱的人。

目光凝视着对面,面具下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而对面那人扫视着人群,显然是在找寻什么,在看到杜蕾思和安景澜的顷刻之间,便是扬起手,嘴巴也张开。

而一旁的安景澜显然快了一步,伸手拉住杜蕾思的手腕就要往人群多的地方走。

可是那人那声音还是出来了。

只听闻,“杜小姐。”一声响起,杜蕾思还想着躲避,杜姓的人那么多,谁知道是她。

可是突然一道声音再次响起,“蕾思,杜蕾思!”这次好了,连名带姓。

她气的将脸上的面具戴正一些,和安景澜对视了一眼,就要再次逃跑。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肩膀就这样被一只手按住了,想要发力反抗,却是已经失去了最佳时机。

“玉掌柜,别来无恙啊!”杜蕾思闷哼出声,眼神里面透着一些疏离,她,其实是不愿意与这人多接触的。

这个时候,安景澜手伸了过来,掌风利落,划过那抚在杜蕾思肩膀上面的手,两两相碰,互不相让。

两个人对视着,面上均看不出异样,但是对峙的手掌却是暗暗的叫着劲儿。

“本皇子一看就知道是你们。”这个时候,一身棕红色衣衫的六皇子赶了过来,因为跑来的着急,此刻还微微的喘着气,虽然很是尽力的压抑着不平稳的气息。

说话的时候,口鼻处噗出大团白气。

因着今儿热闹,便是不仅仅带了暗卫,身后那明面上的侍卫也不少。

思及此,杜蕾思斜睨了一眼一旁的湖蓝色身影,玉掌柜真是高啊,看来这六皇子一颗心现在满满的都是扑在了玉尧殇的身上。

看着明中暗中的侍卫保护着,定然是央求了女皇半晌才会得以被放了出来,这心思,真的是错付了人。

想要这阴阳同体的玉掌柜,杜蕾思不禁腹诽,这六皇子怕是错付了一腔情感。

“玉掌柜倒是阴魂不散。”杜蕾思没有理会六皇子,而是眯了眼睛,将那红色妖姬的面具掀了起来,露出了洁白的小脸儿,明明是平淡的面容,可是那刚刚出口的话,任谁都能听出来,那口吻中带着的些许嘲弄。

只见玉掌柜脸上儒雅的笑容并未减少半分,可是所有人都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就连那六皇子此刻都歪着头,看着玉尧殇。

玉掌柜抬起手,牵住六皇子的手,宽大的袖子滑落,掩盖了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也给六皇子带来温暖。

只见玉掌柜的脸上也是温和的一笑,“玉某还真的不知,安将军竟然也对这人间烟火气息感了兴趣。”

说完还对着一旁的杜蕾思,微微的挑了挑眉,眼中带着戏谑之色,轻声的说道,“杜小姐还陪伴其中。”

“玉掌柜这废话说的,我自是要陪着夫郎。”杜蕾思毫不示弱的眼神瞪了回去人,然后就那样牵起了安景澜的手,后者的手常年习武,虎口处有着深深的茧子,杜蕾思手心轻轻颤抖。

此时腊梅和十男也跟着走了过来,腊梅还微微的喘着气,看到杜蕾思,腊梅轻拍了一下胸口,“小姐走那么快。”

语气中还有着未消去的担忧。

杜蕾思扭头看着腊梅,眉目清扬,将自己并着安景澜交握在一起的手抬起来晃了晃,唇角带着温润的笑容,“有景澜在,有什么担心。”

一直冷硬的人,此刻身子一颤。

此刻大概是玉掌柜太过于儒雅了,竟然仔细的看过去,却是渗透着一丝血腥味以及那隐隐而显露的强势。

“既然我们如此有缘,不如一起逛逛?”六皇子紧了紧与自己交握在一起的玉掌柜的手,轻声的打着圆场,他,自然也是察觉到了气氛的异常。

“六皇子太爱,可惜草民与六皇子……啧,有缘无份。”杜蕾思的话,虽然是接着六皇子说的,可是那眼眸却是一直看着玉尧殇。

玉尧殇与杜蕾思对视,他怎么会不明白,那个女子,无时无刻不在拒绝他。

思及此,玉尧殇不禁皱了皱眉,垂了眸子,看到垂落在前胸的墨色发丝,此刻那鼓囊的胸算是这群人中最为挺傲的双,峰了。

脸色也瞬间难看了下来。

安景澜唇角不禁微微的勾了起来,看着身旁的女子伶牙俐齿的模样,眸光中闪过一丝迷离,宛如那右肾的潭水,当真是魅惑非常。

竟然让一旁的六皇子侧了目,偷偷地看着安景澜面具之外的双眸并着那薄唇,同为男子,他似乎更能够感受的到,面具之下的容颜,如若不是伤疤斑驳,又会是何种风姿。

宫中之人,皆知,那安家入宫的皇夫,也就是媚儿的爹爹,当年何等的风华绝代,一身月白长衫,风姿卓绝,迷了众人的眼。

察觉到有目光,安景澜转过头,正好与六皇子的眼,对视了一个正着,面具之下的面孔微微皱眉,上前一步,看了一眼玉尧殇,然后对着六皇子道,“妻主向来是爱说笑的,六皇子莫要放在心上,既然大家都是元宵佳节来赏花灯,那么不妨就一同去瞅瞅。”

安景澜一身的冷漠气息,倒是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眼眸中却是没有丝毫的温润,玉尧殇又岂会看不出来?

杜蕾思察觉到安景澜的额冷漠,便是将被衣袖掩盖在下面的手,紧了紧。

六皇子也自然知道安景澜都出来化解气愤了,也就退了一步,拉了一下玉尧殇,身旁的女子比自己身高还要高,可是他六皇子偏偏喜欢这样的玉掌柜,一心扑在上面,嚣张跋扈都没了踪影。

“好!”六皇子回答。

就这样,本来安景澜和杜蕾思的二人行,此刻便是变成了四人行,甚至后面还跟着许多的侍卫,自然是拜了这宫中的六皇子所赐,街上的人,频频侧目。

很荣幸的,花灯节这一晚上,他们成了焦点,而且直到了那樊阳河畔,也一直被人侧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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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元宵佳节一

“今年的元宵节比往年倒是多了。”怎么觉得这么挤,杜蕾思嘀咕着。

安景澜抬起头,看了一眼前面的六皇子,又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侍卫们,抚了抚额,人还真的是多啊。

杜蕾思眼眸转了一圈,唇角含了一抹笑容,一个想法在心中成型。

这樊阳河畔,人更是多,那最大的花楼已经搭建好了,杜蕾思抬起头看了看,那花楼的前面有一个硕大的花台。

此刻有许多的人都再上面跪拜,满脸的虔诚,嘴里面还在说着什么。

在这群人的前面,也就是这花台的最前面,有一老者,白色的胡须垂落在胸前,穿着宽大的儒袍,此刻那袍子迎风而立,老这的手里面拿着帛卷,嘴巴张合,念念有词,杜蕾思他们一行人在外围,所以那老妇的嘴巴里念叨着的是什么,都听不清楚。

杜蕾思侧过头,压低了声音,对着安景澜道,“又是那一心考取功名的学子。”那老妇的口中说的也大抵不过是一些圣贤明德,以及兼济苍生之类的话语。

安景澜点了点头。

杜蕾思点起了脚尖,看着那花台之上的清一色的女子,没有一个男子,心里面不自觉地浮现了一抹青色的身影,那样的男子,究竟是如何艰辛的在一群女子里面夺取功名。

正是想着,只见到那花台中间的老者抬了头,合上了手中的帛卷,然后几乎同时,便是有一道青色的身影缓步上前,将老妇手中的帛卷接下。

此人杜蕾思一眼便是认了出来,乃是言青。

“这人唤作言青,如今是翰林院的学士,关键是他还是一男子。”六皇子的唇边挂起了一抹浅笑,心下也在暗暗的赞叹,这不服输的男子,在这个世道,竟然能够将一众女子比了下去,拔了头筹。

玉尧殇听此,不自觉的多看了那花台之上的男子几眼,若有所思。

杜蕾思远远地看着那抹身影,虽然自己站的很远,但是心境却是十分的平和,尤其是看到了那抹青色的身影,那人此刻,是何等的风姿卓绝。

花台之上的人也都尽数离去,留下花台,并着那后面的花楼,此刻花楼已经搭建完毕,电上了花灯,染白了夜空,甚是明亮靓丽。

樊阳河畔,一盏盏花灯自人们手中流泻处去,顺着水流一路向前游去,这樊阳河也算是一奇特的河水,之所以将花楼建在这里也是很有讲究的。

不说别的,单说这河水,便是常年不结冰的。

杜蕾思看着前面的两个人看得出出神,便是偷偷地拉着安景澜的手,走到了一旁,脚步轻盈的溜了,要去找言青了。

而这边,玉尧殇怎会不知后面的动静,可是还没来得及动作,身边的六皇子便是瞟了一眼身后,见着身后没人了,竟然脸上满是喜悦,喜悦还不忘偷偷地看了身边的玉掌柜一眼,玉掌柜装作未知。

六皇子便是正了色,手中紧握着两个人相握的手,心里欢喜,终于有了二人独处的机会了。

玉尧殇看了一眼不远处高高耸立的花楼,心生一计,便是拉了六皇子的手,手臂一伸环上了六皇子的腰身,然后脚下轻点,便是带着六皇子飞上屋檐之上,轻盈的几乎未曾发出任何的声响。

六皇子自是不会过问玉掌柜去哪里,此刻只是将头靠在那人的肩膀之上,看着底下侍卫慌乱的跟着他们而来,空气中暗卫随着他们一路向前的声音还在。

玉尧殇低头,与六皇子双目对视,一双眼瞳,便是深深的映入了彼此的眼中。

六皇子抬手捂着唇角,双眸弯弯,笑的欢快,还露出了孩子气。

玉尧殇见此,眸底的蓝色光芒,涌现,扫视了一眼身后的安慰,脚下力度提高,更是加快了步伐,眸间含起一抹冷笑,搂进怀中之人,便是想着前面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六皇子站在一处巷子的伸出,捂着胸口喘气,看着玉尧殇脸上宠溺的目光,继而又发出了笑声,那笑声很是欢快,很是过瘾。

方才,玉尧殇将他带到了这僻静之处,甩开了那侍卫以及暗卫,这次真的是两个人独处了。

“我将六皇子带出来,六皇子不怕我是歹人?”玉尧殇的嗓音微微的上扬,眼眸里面带着光芒。

六皇子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高上些许的女子,玉掌柜的身高,肯定是女子中的之最了,笑了笑,便是将头靠在了玉尧殇的肩上,然后手环上了玉尧殇的腰,感受着着女子独特的气息,唇边挂起来的满是甜美的笑容,开心之情溢于言表,“只要是你,我就甘愿。”

上胸碧落下黄泉,跟定了,认定了。

可是却不知道,世事难料,而且在不久的将来,他就要被和亲,终究是抵不过身为皇家之人的无奈。

不出意外的,坚实的肩膀顷刻之间便拥了上来,将六皇子搂得紧紧的,甚至六皇子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玉掌柜胸前那的格外柔软。

头顶上传来低沉魅惑的笑声,里面也是侵染着幸福的喜悦,此时无言,却是最为美好。

只不过六皇子看不到,那搂着自己的人,此刻眸子里面噙满的却满是冷若冰霜,甚至那眼底都燃烧着蓝色的火焰,那是愤怒,那是血海深仇。

六皇子满身的幸福,抬头,眼中满是迷离,而玉尧殇快速的更换了眼中的眸色,低下头,与那张樱红的此刻任人采摘的小嘴触碰了上。

面上幸福甜美柔嫩,丝毫看不出玉尧殇此刻心里的厌恶冰冷。

玉尧殇的吻细腻,安心,甚至是带着一种天然的柔软,包裹了六皇子,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想要融为一体一般。

甜蜜自两个人的口中流泻而来,辗转嘶磨。

六皇子此时身子发软,根本没有反抗的力气,而且他根本就不想反抗,,他迫切的想要进一步,所以就任凭玉尧殇的双唇移向脖颈,蔓延至锁骨,然后继续的往下,甚至是那双手解开了他的腰带,他都是心甘情愿的。

就在这一切要一发不可收拾的时候,玉尧殇的动作却停了下来,用嘶哑的声音,说着,“留到新婚之夜。”

六皇子闻此,更是羞涩,这人,是在乎他的。

可是玉尧殇的心里却是含着冷笑,满心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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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元宵佳节二

杜蕾思并着安景澜一起去找了言青,言青见着杜蕾思身边的安景澜,打了招呼,看不出什么情感,寒暄了几句,言青就被刚刚那花台前面的老妇叫走了。

而这边,宫中突然来了人,说是让大将军进宫,商量事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都是猜了出来,定然是为了那北漠的使者而来。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点了点头。

“我先将你送回去。”安景澜眸光眯起,看着面前的女子,诺大的花楼就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甚是美丽。

“我一会自己回去。”杜蕾思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来传话的宫中老嬷嬷,怎么会认不出那是女帝身边的嬷嬷,眸光一转,唇角便是挂起了笑容,眼神柔和,看着对面男子,“别耽搁了时候。”

“嗯。”顺着杜蕾思刚刚的余光,他斜睨了一眼那不远处的老嬷嬷,最后点了点头。

看着一行人离开,杜蕾思坐在了那花台之上,看着樊阳河畔手持花灯,放入水中,甚至是跪拜这,表情虔诚,口中念念有词。

想要寻那抹青色的身影,入眼的却是湖蓝。

“六皇子不在?”杜蕾思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疏离。

本不欲与之多交流,但是那人硬生生的挡在了自己的面前,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大活人自你面前,你绝对不能视而不见,摆明了,不让你跑。

“并着安将军一道回宫了。”眼前的女子矮了自己好多,低头都能看到她发顶的漩涡,玲珑乖巧的样子,那小下巴缩进了衣领,状似无害,可是内在呢,实则真是一只小野猫,倔强得很,负在身后的手不禁交握了一下,唇齿轻咬,眸底深处,蓝色的火焰丛生。

体内的血液又在翻腾,死后一般的想要破体而出,将这女子,占为己有。

“玉某送杜小姐回府上。”

杜蕾思抬头,玉尧殇的眼眸之中满是坚决,叹了口气,四下看了看,都怪自己刚刚将腊梅放走了,玉掌柜势在必得,她怎么看不出来,便是抬起头,点了点头,“有劳玉掌柜。”

走之前,还特意跑去和言青告别,言青是何等聪明的人,点了点头,眼眸还几不可闻的打量了一下杜蕾思身后的玉尧殇。

后者唇角含着笑,轻微点头,一脸无害,还挺了挺胸,那胸前傲人的双。峰更加明显。

言青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咳了咳,脸上浮现一抹不自然,急忙扭开了头,那目光也就一并的散了去。

玉尧殇见此,唇角浮起笑容,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挑了挑眉,眼眸带着笑,示意她,可是可以走了?

杜蕾思夹了那人一眼,一甩袖子,便是迈起了步子。

玉尧殇见着那背影,即将汇入人群之中,突兀的笑容染上眼眸,胸口舒畅,脚下大步迈了起来,三步并着两步跟了上去。

帝都之繁华的街道上面,人满为患,两个人被人群推搡着,间或的碰到一起,却又是快速的分开,杜蕾思侧着身子,避免和身边的人接触。

到了一处人流稍少的地方,杜蕾思止住脚步,玉尧殇也随之停下来,看着女子昂起的头,那小下巴也露了出来,洁白的面容,小巧玲珑,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抚摸一下,甚至是钳制住那小下巴,让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停止张合。

“就到这里吧,玉掌柜早些回去休息。”杜蕾思的话语里面透露着冷静与明显的送客之味道。

“好。”眸光流转,掩盖掉眼眸的一丝饥渴,平淡的面容之上,身子却紧绷着,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杜蕾思点了点头,紧了紧自己的衣领,转头钻进了人群,快速的往前走着。

看着那女子走远,玉尧殇抬头看了一眼夜空,月亮高悬,星子闪耀,他的眼瞳之中,蓝色疯长。

足间一点,人已经跃上了那玉石行的屋顶之上,怀中多了一物,低垂着头,赫然是那私藏的好酒,此刻寒冬的夜里,沁人心脾的凉,但是此刻却懒得温热那酒水,抬起手掌,手的起落之间,那封泥便是掀开。

手摩挲上坛口,眼眸眯起来,抬起酒坛,头仰起,就着月光,咕咚咕咚的痛饮了好几口。

细细一品,凉也有凉的滋味,醇也有醇的好处。

只不过是略略的伤身而已,没两下,玉尧殇俊美的脸上已经酡红了面颊。

阿九一除了源自,便是看到了醉卧在屋顶之上的玉尧殇,一副了不知南北的样子,面颊嫣然若傅粉涂脂,那粉色从脸颊脖颈一直向下延伸,渗进了未开的襟口。

阿九的脸色登然一変,急忙飞身上去,来到玉尧殇身边,半跪下来,低声道,“主君。”这夜凉伤身不说,还饮了凉酒。

眉头微皱,眸中满是心疼。

玉尧殇只是垂着头盯着不知名的地方,似乎是陷入了什么不知名的过往之中。

片刻之后,突然发出冰冷刺骨的笑声,在这有灯火阑珊繁华的京都城当中显得异常讽刺,形单影只,与那街上的大手拉小手其乐融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这人,就好像是从深渊当中爬了出来一般,挣扎着,眼眸之中更是透露着极端的讽刺以及自嘲。

撑着那屋顶打算站立起来,可是那手掌之下,瓦楞隔着手心,他顿时感觉到一阵虚浮缥缈,然后整个人就那样歪倒了下去,索性阿九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那人的手臂垂在身侧,身子跪伏在阿九的身上,眼眸痛苦的紧闭着,垂落的手随手捉起一旁的瓦砾,似乎不足以表达此刻的情绪,便是将那瓦砾攥紧手中。

如青葱一般的手指,骨骼分明,此刻指节泛白,更是有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间的缝隙流泻下来。

那眸子再次睁开,里面腥红一片,发梢处透露着淡蓝色,口中银牙紧咬,面容狰狞,脑海中映着那女子的笑语嫣然模样,可是那笑容却是向着别人绽放。

心有不甘,不甘!

喉间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然后扬起手,长臂一挥,阿九的人便被打翻,猝不及防来的冲击,让阿九毫无防备,滚落下了屋顶,起身,快速的赶到屋顶上,却是空无一人,哪里还有湖蓝色的身影,留下的只是破碎的瓦砾并着那触目惊心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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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元宵佳节三

杜蕾思回到府中,来到了原来的院子,那高墙之上难得的没有黑色的人影,便是将脸上作为伪装的笑容一并卸下。

矮了身子,靠近那坟冢,望着夜空之上的圆月,思绪万千,又遥望宫中方向,红烛,希望是我想的那样,希望,你还活着。

似乎是看透了女子的思绪,突兀的传来一道声音,“死了便是死了。”

杜蕾思闻此,眉头紧皱,怒视那声音的来源,扭过头,目光所触及的便是那院墙之上的一抹白色身影。

“寿衣?”这不是边疆之上的寿衣人吗?他来这里做什么?下意识的,将那坟冢护在自己的身后。

北漠人已经到达帝都了?

“吾甚是思念杜将。”口气毫不掩盖自己的欣喜。

杜蕾思脸上的面容平静异常,“我已经不是玉楼大将军。”抬眸,对上那寿衣人,眼神告诉那人,切莫这般叫。

那人闻此,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打了杜蕾思一个措手不及,强大的压迫力,将杜蕾思逼迫到了屋外的墙壁之下。

抬头,就能看到那张放大的脸,可惜被白色的面纱遮挡了大半。

呼吸之间,扑上面颊的是满满的酒气,这人,喝酒了,而且还没少喝,看着那面罩之下依稀可见的酡红了的脸,杜蕾思手下悄然用力。

玉尧殇斜睨了一眼,女子身下的举动,反手环上女子的后背,手指伸出,快很准的对着那穴位点了上去。

舌头舔舐一下上嘴唇,这女子师从宋经子,功夫在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再说这个女子狡猾如狐狸,他一眨眼,就怕那人找了空子就离开了。

“你想干什么?”杜蕾思小脸涨得通红,显然很是生气。

他的身高在女子面前很占优势,低着头,看着满脸愤怒,可是又无可奈何的女子,眼眸流露出嗜血的渴望,“我想要你。”

“不可能!”眼眸中满是倔强。

寿衣人抬起脚,踩踏上那坟冢,杜蕾思见此,眼眸通红,“你个混蛋。”这人竟然踩踏红烛的坟冢。

“你比我更清楚,那里面根本没人。”邪魅的嘴角上扬,眼眸带着狡黠的光芒。

杜蕾思一时无语,本就是衣冠冢。

双唇紧抿,眸间倔强如斯,“对啊,他在我心里。”永驻。

视死如归也不屈服的样子,真的是迷死人了,玉尧殇心下更是难以抑制的想要霸占女子,手缓缓抬起,那上面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你看!”语气妖娆,眸中带着酒醉后的迷离,手扬起,在女子的面前张开,环绕一下,让她更加看清楚那上面的血红,“我们罄族的血,也是红的。”

毫不掩饰自己的身份。

“你发什么神经!”杜蕾思看着面前的人,罄族与她何干?但是这人却是危险的,如何和他耗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只想要大声,以便被人发现,前来营救。

心里面突然浮现起那抹银白色的面具,她竟然想到安景澜,牵强的扭头,看了一眼,那坟冢,无声对视,红烛!你说,安景澜是不是你?

“我让你看着我!”怒火攻心,他都站在了她的面前,她为什么还会对自己视而不见,滔天的愤怒,那是嫉妒,那是不甘,那是怨恨。

带着鲜血的手就那样钳制住女子的小下巴,紧紧地攥在手中,强迫她的脸正对着自己,强迫她的眼中只有自己。

直到那双眸子倒映着自己的面孔,玉尧殇才松了口气,胸脯起伏,呼吸急促,双。峰被裹胸布包裹,此刻勒得慌。

杜蕾思依旧想要别看眼睛,不想看着那白色的面纱,不想看着那双满是怨恨的双眸。

“放肆!”低吼一声,随着这声低吼,‘啪’的声音响起,异常的清脆。

紧接着,杜蕾思只觉得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口中也是浮现了一抹腥甜。

玉尧殇看着女子的面颊,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手上哈能传来火辣辣的疼痛,立马大惊,眼眸中满是骇然,一张脸满是懊恼,微微的蹲了身子,和女子平视,双手颤抖着,捧着女子的面容,不小心触碰了那鲜红的手掌印,女子的眉眼一紧缩,发出‘嘶’的抽气声。

闻之,玉尧殇的面孔满是懊恼,像是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惊恐,懊恼,都摆在眼眸之中,手颤抖得捧着女子的脸,“我……我不……我不是要伤你。”

那双眼睛仿若下一秒就能流下蓝色的眼泪,像是海的哭泣,满脸的悲伤,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

甚至都语无伦次了,“别怪我,别怪我,好不好?”别讨厌我,别丢下我一个人好不好?

语气中竟然都透露着祈求。

杜蕾思看着面前的人,与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放了我。”口气稍缓,想要退一步,和谈。

玉尧殇看着自己手中捧着的女子面孔,自己那么的珍视她,她……竟然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

他怎么允许,怎么允许她离开,此刻,不知道是酒醉之后的迷离还是自己内心的呐喊,下一刻,头低垂,双唇就那样含住了那英红的小嘴。

心里面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赌注那张嘴,让那张嘴永远也不要说出离开的话。

不要!永远不要离开,就呆在他的身边,不好吗?

他是罄族的主君,天地只要他想要,都是触手可及的。

天上的星子,明月,都可以,只要你欢喜。

别离开,他怕死了失去,地狱业火焚身也不及孤身一人之痛。

他的吻像是暴风雨一般的席卷肆虐而来,睁大眼睛,看着唇下的面孔,辗转反侧,直到口齿之间铁锈味蔓延,他才松开。

胸膛起伏,看着女子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那小舌头竟然还舔舐嘴唇,满眼倔强。

见此,寿衣人眸间凄惨的笑容,死心吧?他的心怎么能死?还有血海深仇日日侵蚀着他,他的心怎么能死?

此刻,夜空中闪出一抹光芒,狭长的眸子凝视而去,那方向正是樊阳河畔,此刻那花楼被点燃,带着人们的虔诚心愿,带着无数人的信念而燃烧着。

火光映天,照耀着寿衣人的周身,杜蕾思只觉得一瞬间腰间被一条手臂环上,然后身子已经腾空,越过那高高的院墙,向着那火光而去。

身前的人,眼中满是嗜血的光芒,带着视死如归,“生不能同衾,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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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元宵佳节四

樊阳河畔,花楼被点燃,此刻燃烧得正旺,火光冲天,底下的花台之上跪拜着虔诚的学子,而那花台之下,则是遍布百姓,个个脸上虔诚,火光映照着人们的脸,将那份虔诚照耀的甚是夺目。

而那冲天的火光之中,突然冲进来一抹身影,快速的让人以为是眼睛花了,那花楼的构造其实是非常巧妙地,花楼高耸入云,那最顶端有一小巧玲珑的轩榭,里面放着百姓们的祈福,自古人们就信奉,高处有神明。

所以将自己愿望放到那离天的最高处,自然就是能够表达自己的虔诚。

那轩榭处巧妙的设计,着实花了一番心思,那火光冲天,可是那轩榭每每都是最后才会被燃烧,此刻花楼已经燃起了火,而那轩榭处,此刻却是多了两抹身影。

“你想死,别拉着我。”杜蕾思慌了神,漫天的大火围绕在四周,虽然这顶端的轩榭设计的再是巧妙,可是还是能够感受到火焰的灼烧感。

“同死!”这样就不会离开我了,我想要的,从来都在手掌之中。

杜蕾思抬眸,凝视着眼前的,那寿衣白的刺眼,看向那人露在面纱之外的双眸,竟然有着一股子的偏执。

这人莫不是疯了?

“我们先出去。”软了语气,最是这个时候,不能来硬的,便是想要换个法子,来个软的,先稳住局势。

她还不能死,她还要雕刻百鸟朝凤换取那药物,她还想要见到红烛。

她的身后还有杜家。

“出去你就跑了。”寿衣人捧着她的脸,上面还有清晰的五指印,真是该死,自己刚刚下手重了,俯下身子,隔着面纱,舔舐上女子的脸颊。

“你跑了,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说着,眼中竟然有什么东西盈满了眼眶。

杜蕾思看着眼前的人,眼角的余光看着火舌近在眼前,看来这花楼也坚持不了多久了,虽然每年带着红烛过来,看那花灯燃烧,往往燃烧个把时辰,可是此刻怎么觉得时间过得那么快,这火舌即将将人吞没了。

“不会的。我们先出去。”继续安抚着,眼神透过火舌努力地看着外面,想着逃生的办法。

额头已经开始滴落汗珠了,环顾了一下这轩榭,已经能够感受到外面火焰的温度了,看来这个轩榭也扛不住多久时间了。

抬手,安康只能和对面的那人,那人近在眼前,却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热一般,双眼闪着迷离甚至是小心翼翼,一副楚楚动人。

“来,帮我解穴。”语气继续的轻揉着,仿若蛊惑。

玉尧殇看着杜蕾思脸颊边上的张印,那么的鲜活,此刻那半张脸颊都肿了起来,心骤然像是被一只手紧紧地捏在手中,很疼,疼的他有些痉挛,高大的身影,就那样弯下了腰,恰到好处的将下巴支撑到了女子的颈窝,双眸微微的闭在一起,闻着女子身上的味道,突然感觉好舒服。

“别抖……”语气轻柔,舌尖探出,舔。舐上那小巧玲珑的耳垂,此刻那耳垂由于火焰灼烧的缘故,显得更加粉嫩,纤细如青葱一般的手指抚摸上,一举一动透露着沉醉。

杜蕾思心里直骂街,怎么不抖?都深陷火海了,还能淡定谈情说爱?

这么想,也这么做了,脱口而出,“我问候你祖宗,快放开我。”

那人闻此,身子一颤,却是眸间染着笑意,那面纱之后的唇角也微微的扬了起来,手指一路向下,绕起女子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间,把玩着。

眼中丝毫没有那种大难临头的危机感。

闻此话语,更是喉间发出一声轻呵,眸底染上冰冷,气息吞吐在女子的面颊,“我家中只余下我一人。”整个家族都只有他一人,仅此而已,她骂的再多,十八代?,他罄族纯正血统一脉,自此也变只是他一人了。

眸间一转,眸子染上光芒,那光芒有些锋利,带着霸道,“如果是你,我觉得我这一族可以有后代!”这一瞬间,玉尧殇的脑海中连自己都让自己感到意外,这说出口的话。

哈哈哈!

他竟然愿意为了这个女人生孩子?

哈哈哈!

食指卷曲,抬起女子的下巴,逼迫她的双眼之中只有他一人,见着那黑坛之中倒映的的确是他玉尧殇一个人以后,满意的笑着,俯下身子,在女子的脸颊舔。舐了一下。

“奖励你的!”语气中满是愉悦。

手指一路向下,顺着女子玲珑的曲线,那外面的披风早已经被拖了下去,火的灼热,此刻女子只剩下一件单衣,香汗淋漓,衣服紧紧的贴在了身上,那玲珑的曲线凸显。

玉尧殇的指尖仿若一把锋利的小刃,所过之处,女子的衣衫随着划开,露出里面雪白如陶瓷的肌肤,霍光的映照之下,泛着粉红,带着诱惑。

火光氤氲,闪耀着,夜色下,连气氛都变得暧昧。

杜蕾思被点了穴道,如今动弹不得,只感觉到那手指所过之处,起了鸡皮疙瘩,感觉到的满是厌恶。

“为何还在抖?”那人似乎不满,从杜蕾思的胸口抬起头,眉头微皱,脸上的白色纱巾随着火焰照耀的更加透明。

“热……”杜蕾思眼神有些眩晕,太热了,她口干舌燥,是那火舌的肆意袭击,她周身又不能动弹,身体与心灵的双重煎熬,生死之间的拉锯战,此刻让她筋疲力尽。

指甲狠狠的掐着指腹,一股钻心的灼痛感袭来,双眸突然大张,她……能动了。

口中银牙紧腰,双眸不断地扫荡这四周,那火舌已经将轩榭保包围,此刻她只想着怎么逃脱丝毫无暇顾及其他,包括那个疯子。

“怎么办?想把你吞入腹中。”怎么办?眼神迷离,带着沉醉。

他不想放她走,不想!

耳旁的密室传音装作充耳不闻,火舌将他们卷在一起,也没有关系,这花楼的火如何能强过那地狱的业火。

耳中传来急切的密室传音,直到那火舌临近,他的眸中终是闪过不忍,从地狱出来的那一刻就自诩从今往后,绝不心软。

可是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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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元宵佳节五

“将军!”这个时候,透过茫茫的大火,底下有人呼唤的声音传了上来,只是一声,那一声,那奋不顾身的身影,杜蕾思心下却仿若明镜似的,是他……

那么肯定,就是他。

这一刻,用尽了部的力气,虽然所剩无几,奈何对面那人也是惊讶之际,电光火石之间,手掌突兀的抬了起来,紧接着毫不迟疑的,一把将那面前的寿衣人,狠狠的推了过去,那方向是自己早就观察好的。

那火焰最是猛烈的地方,此刻那火舌已经卷起了寿衣人的衣角,白色的衣服,红色的火焰在灼烧。

那人双眸死一般的沉静,刚刚女子推他的那力度,用尽力啊!还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玉尧殇此刻像忘了躲那火焰,任凭燃烧他的周身。

与此同时,那抹银白冲了上来,快如闪电,带着毫不迟疑,带着勇往直前,这前面就算刀山火海,如今这熊熊燃烧的花楼,也算是火海了。

因为那里面有那个女子,他便是更加无畏。

耳边传来强有力的心跳声,抬起头,四目相对,那人的双眸灼灼,闪亮无比,仿若天边的星子,心跳乱了频率,张口,想说什么,却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据说当日安景澜抱着杜蕾思下来的时候,那夜空之上,那圆圆的姣白月光之下,红与黑外加掺杂着白色的布景之下。

那无畏的身影,自此流传,情比金坚。

青色的身影目送那男子离开,眸中染过苦涩,他也想冲上去,他的心早就冲上去了,可是怎奈,没有一点功夫,不过挺好的,看着那远去的背影,脑子里面回荡着刚刚那男子无畏的冲向火海之中。

没有给自己留任何的后路,看来,那个人深深地爱着她。

此生惟愿,我爱的人,有更多的人珍爱。

那不是更好吗?可是为什么心里还是泛着苦涩。

思及此,立马转身,和老妇说了几句,言语间带着满满的歉意,然后便是青色的身影离开樊阳河畔,汇入那京都的繁华街道之中,向着那城外而去。

夜色漫长,越到城外越是漆黑,虽然圆月照着大地,可是山间小路崎岖,男子一身文人气息,没有一点武艺。

就那样一往直前,脑子里面只有个念头,只有一个身影,只有一张面孔。

她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

路上荆棘刮破他青色的衣角,黑夜下面,山路格外的难走,甚至树枝刮破了他的肌肤,渗透血红。

当赶到善佛寺的时候,言青的一身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这可是廖烈冰冷的冬夜啊。

宋经子看着来人,大为吃惊,“怎么回事?”急切的口气询问着。

言青见到这老者的这一刻,身子里面那紧绷着的弦才算是松了下来,顿时,直觉得两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宋经子急忙过来扶住他,想要为言青把脉,看这样子,男子的身子定然也是受了病。

伸过来的手却被言青制止住了,想要说话,可是口干舌燥,只是惹来了好几声咳嗽,干咳,在这冰冷的夜色之中尤为撕心裂肺,仿若肺都咳出来了,言青唇齿紧咬,将那呼之欲出咳嗽死死的压了下去。

“杜……杜……”

“思思?”宋经子闻此,立马明白,看着怀中的人,手就那样被男子制止了去探勘脉搏的动作,“思思怎么了?”

定然是出了事情,宋经子眉头紧皱。

“被火烧……”牵强的说着话,可是刚说出口,却难以抑制的咳嗽了起来,见着宋老先生不放心自己的眼神,言青喘着气,摇着头,脸上牵强的浮现起笑容,“我……没事……”

宋经子看着言青,那个男子眼眸之间满满的坚毅,这个男子啊,情之一字,真是潜力无穷无尽。

将言青带入屋中,放在床上,在他口中放了一颗药丸,才算是三步一回头的离开。

这个男子啊,宋经子无奈的摇着头,袖子一甩,便是开了门,离开了。

那门关上的同时,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眸,紧接着一口鲜血破喉而出。

“噗”的一声,随后,那抹青色的身影便是再也支持不住了,重重的跌倒在床上面。

而那地上,徒留一滩泛着黑色的鲜血,那鲜血之中还有一颗药丸,赫然是宋老先生离开之前塞入言情口中,养身体用的。

话说,宋经子来到了杜家,便是见着守在床边的安景澜。

安景澜抬眸,见着师傅竟然来了,大为吃惊,不过眸间也是染上了喜色。

“情况如何?”宋经子看着躺在床上的杜蕾思,她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而且周身滚烫,那附在额头的沾了水的湿巾,此刻都在冒着烟。

见此,安景澜急忙将毛巾拿了下来,投入水中,让后拧干,重新的贴在女子的额头之上。

宋经子见此,眉头皱了起来。

“罄族。”还不待宋经子开口,安景澜便是已经说了出来。

那个时候,他冲了还上去救下杜蕾思,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杜蕾思的身上,可是常年征战边关,那种死人气味,他格外的敏感,那一刻,那个小轩榭上面,那种气味无法让安景澜忽视。

于是在将杜蕾思带离那花楼之下的时候,看了一眼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只有那熊熊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半个夜空。

宋经子探查一番,然后将被子网上拉了一下,盖住杜蕾思,掖了掖被角,面上的神色说不上凝重,却是摇了摇头,“她体内有股强烈的力量。”看着安景澜眼中迸发的紧张担心,宋经子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有益无害。”

“什么?”安景澜很是吃惊,怎么会?

“她醒了,带她来善佛寺小住,为师要教她一些本领。”宋经子唇角带着笑,可是眼眸却是更加深邃了。

那抹气流很是奇怪,像是活的一般,在杜蕾思的体内游走,将一扇扇闭塞的大门打开,那是武者修行路上久攻不破的一个个关卡,而此刻,那气流正在为她打开。

所以说,以后,这个女子武学方面,定然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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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元宵佳节六

宋老师傅从杜家出来的时候,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进去守着思思吧。”捋了捋垂到胸口的白胡须,眼神带着安慰,语气轻柔,虽然杜蕾思现在情况稳定了,但是体内的那奇异的活气流还是不容小窥,正因为是活的,不可控,所以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安景澜抿了抿唇,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师傅口中的意思,以及那话语之下难掩的担心。

“对了。”突然想起什么,宋经子止住了脚步,转身,对着自己的徒弟,那张银色的面具之下包裹的是怎样的一颗心,他这个做师傅的,是清楚的。

语重心长的说道,“要个孩子吧!”

闻此,安景澜一愣,抬眸,目光灼灼,看向师傅。

宋经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安静的杜家,他怎么会不明白,这杜家长女受伤归来,整个杜家还是那么的安静,定然是眼前的男子自己承担下来,怕是扰了杜家主与主夫,让二老担惊受怕。

哎,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景澜这个孩子啊!

“你这孩子,心思深沉,什么都想要自己扛。”偏偏生在这个女子为尊的时代,真的是太委屈了。

心疼瞬间浮上心头,宋经子的脸上都带着动容。

“思思去善佛寺住的时候,你一同前往。”这个孩子不肯给自己机会,那么只有他这个当师傅的操操心了。

安景澜抿着唇,最后点了点头。

看着宋经子白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直到看不见,安景澜才抬起脚步,向着杜家走去。

宋经子踏着晨曦赶回善佛寺,山脚的小路格外的不好走,他还是一身武艺的人,到了这山顶的寺院身子还是免不了被刮破了衣裳,更何况那文质彬彬,一心只读圣贤书的言青。

想到那抹青色的身影,宋经子急忙打理了一下衣服,快步向着后院走去,那里还有言青。

那个男子夜色之中匆忙走来,将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那是危急时刻方能显露出来的真情。

推开门的一刻,宋经子的脸上却是大惊失色,平日的沉稳都失了踪影,触目所及是地上的一大摊泛着黑色的血液,急忙上前探查男子,男子整个人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匍匐在床上面,面色惨白片,了无生机。

“言青?言青?”宋经子掐着他的人中,试图唤醒他,但是后者的双手却无力的垂在身侧,脸上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任凭宋老师傅任何动作加身。

宋经子见此,急忙起身,走到院子中,此刻天空已经亮了,初生的太阳绽放着光芒,透过薄云照耀着大地,大地之上一片雾气蒙蒙,此刻山顶之上,尤为明显。

眉头紧皱,宋经子的双眸确实无暇顾及这些,脚尖轻点,一个提身,便是落到了那院子中的菩提树上面,手抬起,一处树枝应声而落,显露出来的是空了一块的树干,此刻里面显出一物。

宋经子见此,手有些颤抖,那东西在这树干里面显然时候已经不短了,因为那树干里面滋长的新生,将那木匣子紧紧的包裹着,仿若要融为一体。

宋经子双眼泛起了一层水雾,他的双手颤抖,缓缓的伸向那匣子,他以为,他以为,再也不会动这个东西,可是没想到如今……

终究是破了自己当初的誓言,指尖轻触那匣子,冰冷瞬间传递了过来,让他打了一个寒颤,眸子扫了一眼那敞开的屋门,还能看到床上趴伏着的那一抹青色。

薄唇紧抿,眸子渐渐地染上坚定,最后运气到手掌之上,紧接着只听闻一声响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纷飞的木屑。

而之前树干上的白衣老者,此刻已经如风一般的进了屋子,而他的手里赫然多了一抹银白,在那初生的暖阳照射之下,显得格外光亮,好似新生一般……

屋子的门快速的合上,紧接着,屋子里面便是传来撕裂衣襟的声音,再然后就是男子闷哼的声音,久而久之,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看到那山下的帝都城里面,家家户户窗前都染上了光亮,那天也是暗黑一片。

言青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梦,但是梦中的场景却是尽数都忘了去,此刻只觉得头痛欲裂,整个人好像也是被车轮碾压过一般的疼痛。

想要起来,身子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思……”刚出口,便是快速的止住,话音一转,改了称呼,那眸中也是浮现苦涩,现在,她是别人的妻,那般称呼,于理不合,“杜小姐,怎么样了?”

声音里面很是虚弱,甚至说完这话,整个人就瘫软下去,胸口起伏,白色的里衣贴着胸膛起伏。

“无碍了!”宋经子简单的回答,但是也算是说了实话,杜蕾思此刻看来的确是没什么大碍了,将被子往上拉拢,看着言青苍白的脸色,眸间染过一抹心疼,这个人啊,自己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都不知道关心自己,醒来出口的第一句问的竟然是那女子。

哎!自古,情之一字,叫人身不由己。

思绪一转,唇角上扬,含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嘲讽,还在说别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想着那从树干之中取出的物件。

那个人离开以后,他也便是封了那匣子,本以为心死了,再也不会打开那匣子。

终究是生死之间,大彻大悟。

“思思醒来,会来我这里小住。”说着话,观察着言青的变化。

没想到,后者听了那话,毫不犹豫的急忙起身,可是身子太过于沉重,噗通一下又是跌到了回去,声音很大,摔得定然是疼痛。

可是那人却丝毫不顾及,急忙再次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可是试了几次,终究徒劳,言青是倔强的,最后便是要向着那床下爬了出去。

宋经子眼疾手快,给拦了下来。

言青看着老者,“宋老师傅,送我……回去。”他怎么能够让那个女子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他想要的不是愧疚,他不想要她愧疚。

“言青,你是聪明的,为何还要这般执迷不悟。”宋经子叹了口气,摇着头。

言青唇角强硬的扯出一抹笑容,眼神满是坚定,一副视死如归,“不是执迷不悟,是执迷不悔。”

明知执迷,却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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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元宵佳节七

杜蕾思醒过来的时候,正好是第二天的早上,睁开眼,就看到了身旁的安景澜,他的面具有些脏了,那是烟火熏过后的痕迹。

四目相对,想要将彼此望进深邃眼瞳,“你要是红烛多好?”

出奇的,安景澜这次没有反驳,而是默不作声,他忘不了,大火之中,看着她受到危险的时候,他的心仿若那窒息的感觉。

他忘不了,当时的念头就是让她活下来,没有什么家国大义,没有什么安家的组训,满眼,满脑子,满身,都是那个女子。

原来,所谓的爱情,已经深入骨髓。

“去吃早餐吧?莫让母亲父亲担心。”言下之意,杜家主母并着夫郎还不知道杜蕾思深陷花楼的事情。

“嗯。”点着头,便是伸出手,摆明了让安景澜扶着起来。

安景澜敛了心神,起身,将那温水中的毛巾拧了出来,细微的擦伤女子的双手以及脸颊。

“你知道,我深陷花楼火海之中,心中的念头是什么吗?”看着男子垂着头,细致的擦拭着自己的双手,动作轻柔,杜蕾思的唇角含起笑容。

“是什么?”低沉的声音传来。

杜蕾思眉头微皱,与红烛的声音还真得是天壤之别啊,“我当时想,如若最后一眼,便是想看你的真容。”不仅仅是恢复的容貌,更是那颗心。

安景澜手下动作一顿,抬起头,望进女子的眼眸之中,抿着唇,“我的心里是你。”

杜蕾思笑的更欢,“我知道!”

“红烛心里也只有我。”

安景澜闻此身子一顿,感觉到女子咄咄逼人之势,有些应接不暇,他的心早就缴械投降了,只是如今这形势,北漠使者即将到来,昨日女皇召他进宫便是详谈此事,而且据探子回报,那使者的队伍之中,有一男子,与红烛样貌格外相似,怕是来者不善。

眉头微皱,可是不应该啊,杜蕾思对于红烛的执念已经传进了北漠人的耳中?不应该啊?

有预感,这漩涡越来越深了,将来的处境会也来越危险,现在他对于那个女子的保护,唯有让她离着漩涡中心远一些。

虽然,她已经卷了进来。

“辛末吴荣要来了!”那使者团中,有她。

“她果然没死。”杜蕾思咬着牙,想着那边疆的战斗,脑海中浮现着马革裹尸,鲜血流成河的惨烈场面,还有那小树林中爆炸连天,可是那个女子还没死,还是没死。

“果真被人救了。”

安景澜点了点头,“是罄族人。”

“就是那日的寿衣人将我带上了花楼。”

闻此,安景澜身子一颤,突然站起了身子,那动作之慌乱,让他险些撞翻了一旁的水盆。

“小心。”杜蕾思急忙出口提醒,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冲了过去,怎奈浑身无力,最后只是跌回了床上。

“他们到达帝都了?”虽然是问句,但是安景澜眸中的吃惊却是泄露了一切。

杜蕾思抿着唇,若有所思。

看来这玉楼想要留下这俘虏,有一定的难度啊。

北漠定然不会没有任何的准备,抬眸,目光冲向安景澜,昨日女皇召他进宫,“北漠使者可是有异?”

安景澜知道瞒不过她,便是开口,“使团无异,除了随行之人中有一男子。”眸子又是看了一眼杜蕾思,后者等着他的下文。

叹了口气,“与红烛相似极了。”

闻此,杜蕾思鼻间轻哼,发出一声不屑,又来这招?

太女君如为了把持住她,在洛柳楼安排了一人,与红烛相似。

这北漠也竟然用了同等手段,真是让人应接不暇啊。

杜蕾思唇角的笑容渐渐放大,竟然生了逗弄安景澜的心思,“再像能有将军像吗?”

安景澜一时语塞。

不过,当那使团来了的时候,皇宫大殿之上,那人的出现,让杜蕾思手中的杯盏打翻在地,而一旁的安景澜,更是目瞪口呆,就连那高高在上的女皇都颤抖着身子,站了起来,口中念叨着,“爱君……”

当然,这是后话,此刻的杜蕾思还是满心的自信满满的。

杜蕾思并着安景澜去吃了早饭,然后让腊梅和腊肠将那家里的账册搬到了自己的房中,安将军大婚,此时候又是正值正月里面,便是每日去军营操练一番,然后便是回到家中。

进了门,看到杜蕾思将那账簿都拿到了房中,顿时一愣。

杜蕾思见了他,便是让腊梅和腊肠先回去了。

看着关好的门,杜蕾思抬起手,对着男子招了招手,“过来。、”

安景澜闻此,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杜蕾思站起身子,揽过他的手。

抬眸,望着他眼里面的血丝,这人,昨日定然守了一夜,不用腊梅告知,她也知道。

心下心疼,拉着他绕过屏风,走到了内室。

将那身影按到了床上,“睡吧!”

安景澜直到被她扶着躺了下去,盖上了被子,才恍然回过神来,脱口而出的竟然是,“我不是红烛,我真的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杜蕾思伸来的手制止住了,她充耳未闻,戏谑的说道,“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话一出,便是看着安景澜抿了唇,不说话了,而乖乖的躺回了床上。

杜蕾思见此,满意的点了点头,正欲出去继续看账簿。

却是感觉到身后两道灼灼的目光,于是止住脚步,转过身去询问,“要不我把账簿搬进来……”

话还没说完,安景澜立刻翻身,面向里面,那意思就是睡觉了。

杜蕾思笑的更加欢乐,“对了,你提的去善佛寺小住,娘亲并着爹爹答应了!”

安景澜闻此,唇间扬起笑容,伸手抚摸了一下面具,然后摘了下去,放置一旁,睡意袭来,此刻才感觉真的有些困了。

刚刚还想着问问杜蕾思,关于去善佛寺小住的事情,主母与主夫答应了否,没想到,那人却是记在了心上。

从没想过,会是这般的婚后,她定然已经怀疑,甚至有些肯定自己就是红烛,他也好想好想承认,否则面对她的疑惑也不会连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啊,想着那寿衣人,想着那罄族之人来找自己寻仇。

他,真的不想让她卷进来,受到任何伤害。

那样,他会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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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元宵佳节八

杜蕾思并着安景澜去了善佛寺小住,但是去之前,杜蕾思特意去了一趟老帽学堂,本来原计划是想着元宵节过了以后就去看孩子们的,可是却是那场大火给耽搁了。

等到带着礼物来到老帽学堂的时候已经是好几日以后了,因为那场大火将安景澜吓得着实不轻,杜蕾思也就很是乖乖的待在了家里,安景澜在她的身边陪伴着。

话说这日来到了老帽学堂,安景澜并着杜蕾思一起,张勤才还有李子冉以及贾平匈都像是约好了似的,竟然都来了,杜蕾思见此,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男子。

“你告诉她们嗯?”笑意满脸。

安景澜低头,四目相对,然后面具之下的脸竟然有些微红,索性面具遮挡,也是看不见的,便是咳了咳,点了点头,来缓解一下这尴尬。

“真乖!”杜蕾思脱口而出,救场扬起手,抚摸着男子的头了,附在身后的手一顿,她的脑海里面想的是那抹大红色的身影,如若是红烛现在在自己的面前,那该多好。

“思思!”张勤才见着了,便是向着这边喊了一嗓子,让后扬起手臂,挥舞着打了招呼。

杜蕾思回过神,立马扬起手,回了。

四个人到了一起,仿若好久未见,“胖子又胖了!”哈哈哈

张勤才调侃了一句。

“说我作甚,你看看思思,不也胖了!”李子冉有些羞涩,毕竟这体重是她一直的标签,现在娘亲想要给她娶夫郎,可是每每去找媒人提亲,媒人一听是李家的小姐,立马头摇的好似拨浪鼓一般。

那般的妙语莲花媒人,都不敢接这胖子的一单。

自此,李子冉才是认清楚,哦~原来如今京都之人皆是知晓我胖的混圆了,那我还减个屁的肥。

恰逢这过年的期间,李家府上好吃好喝,大鱼大肉,这李子冉便是撒开了腮帮子,可劲儿的吃,反正都知道我胖,那我还有什么顾虑?

气鼓鼓的瞪得眼睛好似铜铃一般,左手鸡腿,右手鸭头,左一口右一口,还对着身旁的丫头大喊,“去拿酒!”

结果,年过去了,她胖成了大大大肥猪。

贾平匈摇了摇头,看着面前的圆滚滚,语出惊人,不死不休,“胖子,你家大门要加宽了吧!”

一言既出,四下笑声顿时扬起。

真的是啊,越是平日里面少言寡语的,这说出话来,越是戳人啊。

真疼啊……

哈哈哈!

杜蕾思拉着安景澜的手,笑的弯了腰,而后者面具之下的脸上也带着笑容,并不是因为刚刚贾平匈的那句话,而是因为看着女子这把的开心,他也就发自真心的开心了起来。

抬起手,轻轻地抚着杜蕾思的后背,眼神,满是柔情。

一旁的张勤才自是观察着安景澜,这样的男子,这样的气场,总是让她忍不住的侧目,虽然一颗心已经强行的压了下去,更是从了娘亲给安排的婚事,是同为朝廷当差的礼部一官员家中的小公子,据说性子温润,是个当家的料儿。

当时张勤才听完母亲的话,心中的苦涩不是没有,可是还是低下了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劳母亲费心了。”

就这样,婚约便是这样定下了了,甚至,她与那唐家的小公子脸面都没见过,思及此,苦涩的摇了摇头。

“你们先聊着,我还有差事。”如今正月眼看着就出来了,帝都的治安却是万万不能松懈的,且不说驻扎在帝都外的安家军,就是那北漠即将到来的使者,也是不容她们这些护城侍卫掉以轻心的。

在座的人都不是寻常的百姓,三言两语之间,定然都是了解着帝都的形式,便是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那抹深灰色的身影离开。

那背脊带着武者的刚硬,杜蕾思若有所思,扭头,看向安景澜,“黄鹰怎么样了?”

“嗯?”闻此,安景澜还一时没明白过来,可是看着那抹离开的背影,便也是心下明了,“挺好。”能吃苦,心无旁骛的在军中战场杀敌。

杜蕾思见着安景澜这么说,便是叹了口气。

安景澜见着她有些落寞,也没出声。

倒是一旁的张勤才看在眼里,姐妹几个之间的事情,她也是清楚的,那贾平匈单恋黄鹰公子的事情,在这里早就已经不是秘密了,便是感叹了一句,“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语气中有些悲凉,不知道这话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贾平匈了。

唇间挂起笑容,那笑容更加苦涩,看起来。

或许这话,对于她与贾平匈两个人都是合适的。

“强扭的瓜不甜。”安景澜难得的接了一句话,他在外面都是沉默寡言的,带着战场边关而来的气场,带着血浴修罗的气魄。

此刻也是竟然有了一股子的人间烟火气息,对这情爱有了一丝见解。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低沉,不过还是胖子开了口,抬起胖胖的小手,拍了一下张勤才的胸口,刚刚好,位置刚刚好。

摸到了胸,可是,这胸也不见涨啊。

“就你大,你府都大!”张勤才自是明白李子冉想的什么,便是先一步开口。

李子冉见此,嘿嘿的笑了两声,来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然后抬手挠了挠额前的刘海,那一笑起来都眯在一起的眼睛,放了一丝光芒,斜眼看着身旁的张勤才,“你家里不是给你安排夫郎了?”

这消息,她还是知道的。

“你……”张勤才不自觉的看了安景澜一眼,然后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便是被杜蕾思抢了先,“胖子一直都这么八卦。”

哈哈哈哈,李子冉闻此,大笑了起来,那脸上地肉都有频率的跳动着,显示主人的开心,然后笑弯了,双手摊开,一脸你拿我没辙的样子,对着张勤才,道,“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八卦。”

一副我八卦,我自豪的样子。

张勤才无奈,面对杜蕾思的目光,颓了肩膀,扁了扁嘴,“礼部主侍家的小公子。”

“塘栖?”安景澜却开了口。

“是这个名字。”张勤才点了点头。

安景澜双眸眯了起来,口气里面难得的带了一点情绪,“张小姐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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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元宵佳节九

话说这个唐栖,在安景澜看来可不是一个简单的闺阁男儿,也定然不会相信这京都之中的盛闻,什么大家风范,什么持家好手。

此刻只是笑而不语,没了下文。

张勤才的心思不在那唐栖的身上,便也就没在多问。

一行人拿着东西就去看孩子们了。

这些孩子深知学习的机会来的不容易,都很珍惜,学习也都很认真,更何况这个地方是男女平等的,穷苦人家的男儿也是可以上学的,学堂照常接收。

其实在这玉楼国里面,穷苦人家的女儿尚且很大一部分上不起学,更别说男儿了。

此刻看着孩子们高兴地笑脸,杜蕾思很是欣慰。

安景澜看着老帽学堂,思绪万千的看着身侧的女子,手与女子的交握在一起。

杜蕾思抬起头,看着他,能感到他眸子里面的激动,心下开心,心中有个声音在迫切的说,“快承认吧……你是我的红烛……”

几个人从老帽学堂里面出来,想着去恩来楼坐上一座,自然李胖子是举着双手赞成的。

但是张勤才却沉默了。

“怎么了,芹菜。”杜蕾思问着。

张勤才抬起手,捋了捋垂在肩头的头发,有些为难大道,“我娘亲今儿要我办点事。”

几人恍然大悟,“那你快去吧。”李子冉胖乎乎的手摆了摆手,示意芹菜快走吧!快走吧!

就这样,张勤才又是走了,剩下了三个人,这恩来搂眼看着就到了。

李子冉却觉得周身冷嗖嗖的,不同于这冬日里面的寒冷温度,于是看了看身旁的杜蕾思,果然,对上那双眼睛,自己更冷了,将身上的夹袄紧了紧,缩了缩脖子,“思思……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杜蕾思抬起手,擦拳磨掌,笑的阴森,“嘿嘿嘿……你不觉得你在我们新婚二人之间……”有些碍眼吗?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杜蕾思手掌攥拳发出的咯吱咯吱声响。

“嘿嘿嘿!”李子冉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看了看恩来楼,鼻尖甚至能够闻到那香喷喷的烤鸡味道,可是……

看了一旁的杜蕾思,李子冉咽了口口水,眼眸一转,立马摆手,“不不不!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事。”一拍脑门,得嘞,正巧看到恩来楼斜对面的玉石行,于是胖胖的手指向了玉石行,“听闻新进了石头,我要去看看……看看……”

李子冉腹诽,呵呵哒!真的是笑话,烤鸡诚可贵,生命价更高啊!

这小杜童鞋一副你要是扰了我们妻夫的话,命不久矣的恶狠狠警告意味明显的样子,她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所以,此时此刻,也就只有溜之大吉了。

于是杜蕾思和安景澜就看到那像球一样圆滚滚的李胖子,毫不迟疑,一溜烟儿的滚向了玉石行。

杜蕾思对着安景澜笑了笑,“走吧!我们恩来楼。”

安景澜悻悻然,摸了摸鼻头,总觉得这女子此刻看来如狼似虎,一副就想要他亲口承认了自己是红烛方罢休的样子,“肚子饱了。”

杜蕾思不在意,脸上笑容又加重了几分,“我们可以泛舟湖上。”

“湖面结冰。”

杜蕾思不罢休,继续争取,“可以树林……”顺便打个野战。

安景澜面具下面的脸抽了抽,“我军营还有事。”

杜蕾思脸上的笑容多了一抹杀气,“我陪你去。”到时看看军营之中到底是有嘛事?

安景澜无奈,只好作罢,“回家。”

杜蕾思闻此,眼睛一亮,“回家!”回家好,回家的话,两人新婚的院子里有小厨房,有浴池,内室的话还有那柔软大床。

r突然神秘一笑,“上次在浴室,意犹未尽。”

安景澜面具之下的脸抽的更加厉害了,浴室?是指新婚之夜的浴室大战吗?你争我斗个你死我活,那人竟然还从浴池底部暗格摸出了短箭,当时女子脸上的坚决狠厉,他安景澜可是见识过了。

惊险万分。

可是此刻抬了眸子,看向杜蕾思,后者脸上不像是与他视死如归的样子,倒是像……欲求不满?

额……面具后面的眉头多了三条黑黑的竖线。

思绪一转,便是想到当初红烛与杜蕾思在浴池之中,鸳鸯浴……

这……

还没等着说话,垂在身侧的手已经被杜蕾思签了起来,然后容不得他有什么拒绝的话脱口而出,整个人便是被杜蕾思带着一路飞奔,然后带到了杜家院子。

两人新婚的院子,安景澜胸口起伏,看着面前的女子,巧笑嫣兮,“你……你这功夫增长的很快。”

杜蕾思点了点头,迈起步子,率先一步推开了门,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

微笑,眼中却闪着狡黠的光芒,“夫郎先。”

安景澜见此,喉结耸动,不过到了今时今刻,他进退两难,唯有昂首挺胸,大步向前,前路,刀山火海也就算了,关键,此刻他能,预示到,前路,赫然是那欲火焚身啊。

于是,这天杜家主夫乐开了花,听闻小侍说,杜小姐的院子里面白日并着夫郎一起回来,然后进了屋子,便是响起了莹莹袅袅的声音,而且久久不见停息,赫然是战事频频,一时半就没有停歇的势头。

杜家主夫闻此,眼眸转了转,顿时喜上眉梢,一撩衣袍,快步的向着书房而去。

那书房外面守着门的丫头们见着来人是杜家主夫,自然是放了进去。

这杜家主疼在夫郎是出了名的,所以这常年跟在杜家主身边的丫头们自然也是明白的,便是自然放了进去。

一推开门,冷气袭来,让书房里面的杜家主抬眸看了过去,一看是自家夫郎,立马站起了身子,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杜家主夫一见到妻主的脸色,便是带愣了一下,然后道,“可是扰到你了?”

杜家主此刻已经走到了自家夫郎的面前,抬起手,将他被风吹的有些凌乱的发丝捋了捋,“有什么事这么着急?连大麾都忘了穿。”

这时候刚出了正月,眼看着天气也是冷的,这男子身子本来就是那样弱,此刻这班样子,定然是心急跑着过来的,怎么就这么不知道疼惜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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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百三十八章 元宵佳节十

杜家主夫心里莫名一阵感动,目光灼灼,深满满地看着自家妻主,看着妻主将他的手包裹进了自己的手掌心,还不忘呵着气,搓着取暖,鼻头顿时一酸,眼泪就落了下来。

“怎么了”杜家主一看夫郎这架势,可是吓坏了,怎的了顿时手足无措,揽着自家夫郎,小心的问着,“怎么的了我我不是凶你,我我担心你我”

哎,怎么越说,自家夫郎就越是哭的厉害,这这可怎么办啊

手足无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没嫁错人。”杜家主夫见着自家妻主手足无措的样子,顿时破涕为笑,心下是高兴的,自己的妻主这么的在乎自己。

而且在这玉楼国,别说是自家妻主这样的富商,就算是寻常百姓人家,也是很少见着一妻一夫的,自己,是何尝幸运

“吓坏我了。”杜家主见着自家夫郎没事,心下的大石头也是落了下来,此刻满眼剩下的只是心疼,于是伸出手,擦拭了一下自己夫郎流下来的眼泪,“真是吓坏我了。”

这个男人,当初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她那个时候就发誓,今生今世一定尽自己的全力保护着这个男人,护这个男人。

而如今,她初心不变。

杜家主夫点了点头,这妻主温存了一番,这才想起来此番过来的事,于是哭红的眼睛,此刻笑意满满。

“有什么高兴事”搂着自家的夫郎,被自己攥在手心的手也温了起来,杜家主的眼神稍微好了些,心里的紧张也放下了一些。

杜家主夫脸上的笑容更加扩大,垂头,伏在自家妻主的耳边说道,“咱们快要抱孙女了”

杜家主闻此,浑一颤,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一般,“有了”

杜家主夫手拿着帕子嗔了一嘴,“看把你急得”

斜睨了自家妻主一眼,这妻主明明心里比他还要激动,于是在妻主焦急的目光中将那小侍禀报来的事告诉了妻主。

杜家主闻此,心下更是喜悦,特意的捋了捋自家夫郎垂在前的发丝,特意叮嘱的,“黑豆炖猪蹄,继续做。”

杜家主对此表示充分的赞同,妻夫二人也是不谋而合,“我让人已经在厨房炖着了。”

杜家主听到这话,抬起脸,对着坐在前的自家夫郎脸颊就是“啵”的一声亲了过去。

真的是贴心好夫郎。

于是杜蕾思和安景澜大战了三百回合以后,出来吃饭,看到黑豆炖猪蹄,两个人眼前一亮,像是比着赛着的看谁吃的多。

谁也不让谁,当那黑豆炖猪蹄见了底的时候,杜蕾思从汤碗中抬起脸,“还有吗”

杜家主夫惊骇的看着眼前一幕,惊呆了,还是边的杜家主母反应得快,立马对着旁的丫头说道,“去叫厨房在炖一锅。”

“两锅。”清冷的声音传来,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势,只见安景澜从汤碗中抬起脸,舌尖tiǎn)舐了一下嘴角的汤汁,对着那丫头道,“我也要。”

杜蕾思,闻此,狭长的眸子眯了起来,不服输的较劲着,两个人谁也不认输。

毕竟一会还要大战。

胜负难分,谁也不愿意就这样认输。

杜家主夫回过神来,对着那丫头道,“快快去”

丫头得了令,立马一溜烟的跑到了厨房。

于是一顿饭吃下来,风卷残涌,等到杜蕾思和安景澜两个人回到自己的房中时候,两个人都打着咯儿,肚子圆滚滚的,显然都是喝撑了,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都无声了,谁也没有力气了。

最后的最后,两个人都瘫在上,没有精力大战了。

而另一边的院子,杜家主夫被自家妻主揽着腰,敞开了窗户,看着夜空中的星星,“你说是孙子还是孙女”一脸憧憬。

杜家主抬手捏了捏自家夫郎的脸,笑着,“都好。”

她对于子嗣后代一向是不强求别的,自己的孩子,什么都是好的。

杜家主夫扭头,一脸温柔的看着自家妻主,真的嫁了这个人,此生无憾了。

杜家主松开主夫的腰,迈起步子,向着窗边走去,抬手,将那窗子关了上,“天凉。”

杜家主夫乖巧的点了点头,“夜深了。”

杜家主便是赞同,“睡吧。”

手又是环上了男子的腰,两个人便是向着边走了去。

虽然是老妻老夫了,但是依旧感不减。

话说那,张勤才借口离开了老帽学堂以后,就自己向着城郊的林子而去,其实哪里是母亲有事交代她,而是她看着安景澜并着杜蕾思那般的恩,心理还是有些矛盾的。

因为作为杜蕾思的好友,自小可以说是穿着一条裙子长大的,看着她婚姻幸福,自己应该说是比谁都开心的。

可是那个男子,却又是她喜欢的,哎。

矛盾的心里,失落与喜悦的冲击碰撞,像是一水一火,在她的心里面天人大战,冲击的她分外难受,一颗心也是被蹂躏的甚是尴尬。

所以只好找了借口就离开了,边的丫头一直亦步亦趋得跟着,脚步声传来让张勤才心里面更加的烦躁。

“我都和你说了,别跟着我了。”张勤才怒吼了一声。

已经说了好多次了,这么就还是不听,非要跟着,她现在只想要一个人静一静,一个人只想要一个人

后的丫头也不说话,默不作声的,但是却一直跟着,她的责任就是保护小姐的安全。

反正她会功夫,前面的小姐脚步慢,她就跟着慢,小姐加快脚步,就算是飞起来,她轻功也是不差,自然可以跟上。

小姐那三两功夫她还是有把握的,就算是让小姐一只手,也能不费吹灰之力的赢了去。

张勤才扁了扁嘴巴,无奈急了,脚下更是加快了步伐,林中落叶夹杂着积雪,踩踏上了以后,声音清晰的传来。

张勤才重重的踏着步子,将那愤恨无奈全都放在脚下,将那踩踏的每一步都当成不愉快,想要狠狠地踩踏下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树梢间突然飞过一抹白色的影,紧接着,电光火石之间,后的丫头只看到白影靠近,下一刻,自家小姐便是没了踪影。

第一百三十九章 樊阳河遇难一

张勤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搜小船上面,潺潺的流水上飘荡着一叶扁舟,静静地飘荡,明月沉入水中,抬眼看到的是一片漆黑,寒冷的风吹来,而那水面却是丝毫没有结冰,双眸一眯,这里定然就是樊阳河了。

努力回想着自己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快速的镇定下来,看了看周身,那月亮的光影落入水中,此刻就像是在身边一般,说实话,她真的没有近距离的看这樊阳河,因为这里一向被认为是祈福的地方,她也没什么兴趣。

此刻,樊阳河河面上很是平静,夜风拂过水面,竟然冷冽无比,不禁紧了紧自己的披风,抬手却发觉哪里还有什么披风。

张勤才坐了起来,看着这都小船之上可以确定了就她一个人,于是强忍着浑身的无力感向着里面挪了挪,让后背靠在乌篷船上面。

双手环胸,抱紧自己,企图能够感到些温暖。

此刻的张勤才抱着自己,身子尽量的蜷缩在一起,散开头发,领子紧了起来,细长的丹凤眼看着水天相接的那某一个点处。

小船飘飘荡荡,她的身子也跟着有规律的飘荡,此刻竟然莫名的有一种自由翱翔的感觉。

唇角上扬,她是不是要死了

那么她就是再也见不到安景澜了,生离死别的爱情有很多种,而自己的这种又该如何命名?

大抵安景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会有一些怜悯吧!可是如若他是怜悯自己的,那么她也很高兴,因为怜悯也算得上是一种另类的爱情吧就像是有的人,慈悲为怀。

张勤才仰起头,看着夜空之上高高悬挂着的月亮,长长的突出一口气,哎!那安景澜是她的好姐妹杜雷思的夫郎阿!

飘荡在水面之上,越来越让人觉得心灵平静,那种蜿蜒在黑暗与水面之间,缓缓东流而去的平滑荡漾最是逍遥如仙,其实她虽然身在高门之中,可是内心向往的不过就是游行山水之间的那一份洒脱,淡然处世,仅此而已。

眼皮有些耷拉,好像又要睡着了,贝齿紧紧的咬了一下下唇,与此同时,手也狠狠地掐上了自己的大腿根部,她怎么能够睡去?睡去了又岂会醒过来?最后的结果又是遂了谁的意。

她还有家人,娘亲对她希望坡大,爹爹抱憾而终,最是牵挂她,如若就这般一事无成的去了阴曹地府,恐怕爹爹也不会原谅自己。

爹爹饱读诗书,最是遗憾身为男儿身,索性,生了她这样的一个女儿,可以说是将毕生的期盼都放在了她的身上,她怎么能够有脸面现在去见爹爹?

疼痛刺激着张勤才,圆凳双眸,眸子下垂看了看,扯了扯飘散下来的凌乱发丝,扬起手,那头发便是披散到了身后,宛如流云一般的流泻而下,发质本就很好,只是此刻有些凌乱而已。

露出脸颊,白皙皎洁。

张勤才将下颚放在了膝盖之上,那刚刚被笼到后面的头发此刻又是花落了下来,挡住了脸颊,其实,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爱不爱安景澜。

有人说,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爱是深深的喜欢。

她对于安景澜,不像杜雷思对于红烛那般,一生只能灿烂一次,从此古井无波。

她对于安景澜,也不像贾平匈对于黄鹰公子那般,深刻而疯狂,甚至追至边疆,战场之下,马蹄之前,只想要他活着。

她张勤才甚至有的时候,忙起来根本就不会想起安景澜。

面临前线传来的消息,她担心的攥紧了信封,可是却不会追至万里。

习惯独自调试颓败的心情,从来不想要与他分享。

习惯看着那个男子绽放光芒,却从来不想他光芒下面的危险。

只是想看着他,却从来没想过保护他。

从来都是想着那光芒任意的肆无忌惮的四射,却不曾想过,他越光芒是不是越是危险。

她现在看着夜空,看着河面,竟然心情无比的清晰,原来她只想要牵着一个人的手,静静地看着世间的繁华,许诺一个人平常但是却坚定的誓言。

也许爱这个词,在她这里,还真的举足若轻。

长舒了一口气,这次被拦截至此也算是一场劫难。

但是此刻张勤才站起了身子,极目长空,摇了摇头,苦涩的一笑,可是那笑容又莫名的带着一股子的舒畅,眉头微微的动了动,“朋友既然邀我至此,为何吃吃不现身?”

清朗的声音折射着水波,一路扶摇而上。

话语过,静静地水面突然月影摇曳,渐渐的,竟然从里面生出了一个人来,那的确是一个人,从那河面的月影之中而出,一身黑色的衣衫,足间轻点水面,就那样长身玉立而月光之中。

长至脚踝的墨发随着身体的探出而漂浮在了水面之上,从四周荡漾开来,此刻的状态便是头发服帖的黏在脸上,黏在身上,更是凸显了男子的好身材。

那身黑衣更是惊奇,竟然入水而丝毫没有湿了的痕迹,晶莹的河水沾染上那黑衣人的身子,水珠竟然顺着那衣服料子而垂落下来,在月光之下闪出道道的光泽。

皮肤上倒是沾染了水,很是晶莹,此刻竟然显得吹弹可破,宛如山间精灵,水中仙子。

长而黑密的眼睫毛上还沾染了水滴,半遮住迷离的眼睛,小巧的鼻子挺翘着,撑得五官很是立体,而那樱红小巧的嘴唇此刻月光之下更显得晶莹爆满,性感万分。

腰下的衣摆此刻随着风轻轻的飘动着,胸口的衣服很适合身,恰到好处的欲露不露,精致的锁骨凸显,爆满的胸膛凸显,却是恰好的遮住了那胸口的粉红。

樱红的嘴唇微微的上扬着,一颗水珠恰好从额前的碎发上面滴落而下,顺着线条柔和的脸颊,昏昏的溜进了脖颈之中,划过那精致的锁骨,留下一道水痕,最后没入胸脯不见了踪影。

迷离的眼睛映着水光一色,此刻格外的勾人摄魂。

张勤才吞咽了一下,这……究竟是梦还是幻

不过那负在身后的双手却是紧紧的攥在一起,体内暗暗提气,功夫虽然不好,但是还是有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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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樊阳河遇难二

此刻的张勤才站立在船头,月光打在她的身上面上,让脸上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变得更加蛊惑。

“美人倾城啊!”赞叹一声,话说她和杜蕾思并着贾平匈与那胖子李子冉也算是京都之中颇有盛名的二世祖,那风流韵事最是不少的。

且不说流连花楼,就是那洛柳楼头牌的门内客她们之中定是有那一位。

所以看着眼前的人,她张勤才真的是由衷的赞叹,这人,的确倾国倾城,是个美人儿。

那樊阳河之上,投入河中的月影之间的那个人,那个黑衣美人,此刻闻此言语却是反应不是很大。

只见那人轻轻的侧头,眼眸弯弯,水雾蒙蒙着的半张迷离眼眸带着笑意满满,那双眸子里面便是波光潋滟的尽数都流露了出来,有一瞬间,张勤才就好像被雷劈中了一般的感觉。

触电了!!!

趁着张勤才呆愣的间隙,那樊阳河之上的黑衣男子脚下却是莲步轻移,缓缓的向着那一叶扁舟而去,准确的说,是向着那一叶扁舟之上站立着的人而去。

只消了片刻的功夫,甚至张勤才只感受到了河面上的涟漪刚微微荡开的间隙,那抹黑色的身影便是靠近过来,笼罩了她的周身。

那人朝着张勤才的身边靠近,然后双眸含情脉脉的看着此刻站立在船头,也就是在他身侧的张勤才,说道,“有没有人说过,张小姐的内在灵魂让人心神驰往。”

声音柔情似水,温温柔柔之下却是带着一股子的尖锐,好像一击致命,直达死穴。

张勤才微微侧目,迎上了男子的目光,口气依旧轻佻,“有没有人说过,公子的天人之姿让人魂牵梦萦?”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虽然对方很可能知道了自己的底细,而自己对于对方却是丝毫不知,这种敌强我弱的强烈差势之下,张勤才依旧淡定。

只是负在身后的手,手心中沁出的薄汗让她自己心里明镜儿似的。

男子是踏水而来的,抬起手,弯曲着手掌,只是将食指探出,微微的勾成钩子的形状,轻轻的触碰张勤才洁白的脸颊,男子得手很凉,是那种冰凉刺骨。

张勤才看了看那樊阳河,此刻刚出了正月,天气还是冷的厉害,更何况这樊阳河的河水之中,这人……究竟是什么人?

而且那支手划过自己的脸颊,缓慢的好似那凌迟,所过之处,张勤才的脸上竟然能感受到阵阵的麻木。

等到男子的手指从张勤才的眼睛下面滑动到她的下巴之时,张勤才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的衣服,夜风袭来,冷的打了个颤抖。

后来张勤才评论,物之反常,必定为妖!

那男子那个时候在张勤才的心中已经被规划为妖精那一类了!

男子更加的靠近了张勤才,脸上挂着浓重的笑容,此刻张勤才竟然感觉到有清新的水汽席面而来,能够情绪的感受到那人的温热气息。

呼吸之间,喷到自己的脸颊之上,感觉很是明显,张勤才竟然有些恍惚,竟然鬼使神差的觉得那人吞吐之间的温热气息竟然有种淡淡的暖香。

细腻但是却又不是妖娆,或许那个时候她就感受到了毕为妖的前兆,这……真的不像是一个人!

举手投足之间的一个回顾,都能够让人无法不想到那床笫之间的缠绵悱恻,想入非非。

身体的欲,望还在扩大,那是一种生理上不由自主的有感而发,不受主观意识的控制的。

后来杜蕾思曾经这样评价过那个男子,“真真的是蓝颜祸水!”

“可是令张小姐心跳加速?”语气九曲十八弯,带着妖媚妖娆的那股子劲儿,手指更是开始了星动,一路向下,最后停在了张勤才的心窝子处的方向,唇角一边勾起。

张勤才负在身后的手,一只手掐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掌心,稍微回了神,但是当再次触及到那男子的眼眸之时,有事不由自主的慌了神。

最后自己的手掌心都被掐出了血,张勤才才正视男子的双眸,那双眸子好似带着蛊惑一般,她真的是手心掐破了血才勉强的拉回了一丝神智,属于自己的清晰的神智。

“我已经没了心跳。”反唇相讥,毫不示弱,她这人最是心思敏捷,此刻竟然是在心理上先是败给了这个,她怎么能不在表面上强硬的撑着。

此刻连张勤才自己都知道,自己现在此时此刻这表面上的坚硬,其实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更加大的落败。

男人的视线看了过来,眸子半是迷离,可是近距离的观察之下,会发现那迷离的背后,却是无比的清晰。

目光缓缓的游走,最后停留在了张勤才的脸颊之上,而与此同时,男人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委屈满满,语气也是委屈劲儿十足,那眼眸之中此刻更是蒙上了一层水雾,“那……为何……为何我在张小姐的眼中看到的还是满满的冰冷……”

语罢,嘴唇竟然还带着一丝颤抖,那意思就是要哭了一般,可见这美人儿此刻是甚是委屈。

可是语音刚落,右手的两个手指头便是猛的向张勤才的双眼袭来,与此同时,左手一转,把那如狼似虎一般的利刃恶狠狠的剜向了张勤才的软肋之上,双手更是呈合抱之势。

张勤才和这个男子本来两个人就是几乎挨在一起的,张勤才这点功夫根本就看不到那男子此刻招式变化的迅速,以及那出手之快的猝不及防。

虽然一直提着一根神经,也索性是自己提着一根神经,才是勉强的堪堪躲过了一击,但也只是一击,本来以后后面肯定这是要见血了。

却是不料,被一股大力冲破了开来,甚至没看到那眼前的突变。

一抹身影从天而降,带着坚毅的力量,看着面前的情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是嘴唇微微的动了一下,那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之下闪现着光芒。

一出手便是势力大的,只见一股强硬的内力直直的喷向了那美丽的有些邪魅的男人脸上,逼得后者急忙退开,他见着面前的银色面具人也是大吃一惊,眉头锁在一起

电光火石之间,左手狠狠地划出一抹白色亮光,那黑衣男子踏着樊阳河的河水,借着月光,急忙而去。

片刻,河面静,却是留下一抹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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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樊阳河遇难三

昏暗的房间,‘嘶’的一声抽气声响彻夜空,将这寂静的院子打破了。

一男子看到来人,大惊失色,一下子就冲了上来,“公子!!”惊呼了一声,却还不忘压低音量。

唐栖的脸色发白,眉头皱着,侧过头垂首看着自己的腰际。

好嘛!安大将军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快很准。

唐栖眯了眼睛,伸出手,摸了摸腰上的伤痕。

“真的是好功夫啊!连公子的金丝软甲都被划开了。”一旁看过来的男子,情不自禁的竟然称赞了起来。

“你是不是傻!”唐栖闻此,抬起手,对着那男子的头就来了一巴掌,语气颇为不悦,“是不是傻?我都差点死了。”

那男子抬起头,揉了揉脑袋,悻悻的撇了撇嘴吧,说道,“这不是瞧见公子没事,我才敢说啊!”

说着这话,还不忘抬头偷瞄了一眼身前的公子,心里面吐着小舌头,做起了鬼脸。

唐栖斜睨了一眼男子,知道他最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再是惊悚的情况也是格外的乐观,天生的乐观主义。

便摆了摆手,“放好水,沐浴!”

“好嘞~”男子立马跑了。

待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唐栖的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手快速的撑住腰,疼的呲牙列嘴,虽说有金丝软甲,可是安景澜那一下子还真是狠啊。

他现在浑身都疼,这腰的部位可是要好好保养着,否则日后怎么办?

一想到日后,一想到那婚姻,唐栖就觉得头更疼了。

哎!长叹一口气,然后整个人就向着床上趴了过去,迷糊入梦之前,听到身旁有人叫着自己公子,牵强的抬着眼皮,见着那人脸青如鬼,唐栖嘴角想要挂起一抹安慰的笑容,可是却没有力气。

便是牵强的抬起胳膊,指了指自己受伤的腰部,扯开了喉咙,才说道,“没事……就是划开了一层皮。”

那意思就是,不信你自己看啊,真的没事!

这人跟在他身边多年了,最是担心自己,他心里都是明白的,最后见着那人点了点头,显然是放下心来。

唐栖便是再也坚持不住了,沉沉的睡去。

当张勤才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还是那个黑色的船篷,身体微微地摇晃着,眉头紧皱了一下,显然是回想着什么,摸了摸自己的头。

显然此刻,她还是在樊阳河的河上,那一叶扁舟之上。

不对啊!她记得,之前,也就是在她昏倒之前,明明是有人救了她,而且那个人是……

思及此,快速的转过头,果不其然,她的身边有人。

那人个子高,一色的面具被雾气浸的水润,此刻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那银白的面具之上,有的地方甚至还水汽凝结成了水痕,顺着面具滑落袭来,滴落在了男子的衣衫之上。

青锻狐裘披风垫在身子底下,那披风四周莹白的皮毛紧紧的簇拥着那人的身体,此刻就好像是那天边的战神一般。

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咽喉部却是传来了剧痛,胸口也虽之感觉痛的厉害,看着安景澜,那人,岂止是像战神,那男子,本来就是货真价实的战神,保卫着玉楼。

眸间闪出一抹苦涩,虽然之前自己在那水面摇曳的时候,仔细的审视了一下自己,可是此刻还是放不下啊!

哎!叹了口气,缓缓地抬起了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里还会痛。

此刻却是更加明显,身的痛楚之下,也是掩盖不掉那心痛的。

翻身想要起来,却是男子那边先传来了声响,“张小姐,切勿乱动。

随着男子清冷的声音传来的,是浓郁的药香,张勤才顺着那味道,望了过去,只见那乌篷船的船头,此刻立着一个炉子,炉子上面正冒着热气,药香味道便是从哪里传来的。

“多谢安将军出手相救!”昏倒之前的事情,她是知道的,也是响起来的,可是此刻看着安景澜,必须道谢。

而且避嫌,还要称呼安将军。

安景澜闻此,楞了一下,倒是坦然的多了,“张小姐和妻主是好友,便称呼我景澜吧!”他想要靠近杜蕾思,这些人都是她的好朋友,自然,他也要真心相待的。

张勤才看着男子眼中毫无杂念,一时之间心下却是又痛了,原来,只是她自作多情,只是自己再跳独角戏而已。

手突然捂住胸口,皱着翠羽眉轻轻地咳了两声,虽然是在努力的压抑着,但是,还是咳了出来。

“先躺下,妻主一会便过来了。”他已经传递了消息给杜蕾思。

“好……”张勤才也就没有强撑着了,便是就着男子的手势而重新躺回了船板之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奇怪了,怎么不感觉冷?莫不是那男子……

似乎是看出了张勤才的疑惑,安景澜也没有掩饰,“传了一些内力。”

张勤才了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对面的男子好似不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便是转了眸子,看着外面的炉子,炉子上面此刻冒着烟。

“将……景澜为何在此?”太巧了吧?不过也正是有了安景澜突然的出现,自己才能幸免于难,否则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安景澜将那炉子下面的火烧的旺了一些,然后转过头,看了一眼乌蓬里面的张勤才,缓缓道,“之前思思就是在这樊阳河畔的花楼之中遭到伤害……”所以他才会徘徊在这里,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虽然那场大火几乎烧掉了所有,但是这樊阳河上面却是水火不容,那场大火烧不掉一些痕迹,而且当时火光冲天,最是安的离开办法也就是这樊阳河了。

就算是罄族之人,也不会凭空消失吧,离开,总是有痕迹的。

“那可是找到了?”张勤才也关心了起来,那时候听闻消息,真的是吓了一跳。

安景澜闻此,面具之下的脸上闪过一抹落寞,垂下头,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张勤才见此,便也是了然,她本就是心思灵透,抬起眸子,看着男子,话锋也是转了一下,转到了别处,“可是看清楚那黑衣人了?”

安景澜闻此,身子一颤,抬起眸子,看着张勤才,四目相对,此时万千思绪在眸中辗转,各自心下都有了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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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樊阳河遇难四

当唐栖醒来的时候,小侍早早的就守在了一旁,见着床上的人醒了,便是咧开了嘴,“公子,可是好些了?”

唐栖微愣一下,然后手抚摸上腰,那昨日夜里破了皮的地方果然此刻包裹的像是一个大粽子,“我都说了,没事!”无奈的扶额。

小侍嘟了嘴,“担心啊。”

话说昨日公子就那样躺在床上睡了过去,他怎么能不瞎想,虽然公子在说过去之前千叮万嘱的说了自己没事,可是他就是很担心啊。

他小时候孤苦伶仃惯了,是公子遇见了他,将他带了回来,从此他才是有了一些安感并着归属感。

所以也是格外的珍惜公子。

“你知道爹爹为什么急着为我许配人家?”撑着身子,抚摸上腰间缠绕的包裹,那包裹的并不是很细致,显然做这些事情的人,当时也是慌了神。

乔伊关心他,他一直知道。

“这……乔伊不知。”他怎么知道哦啊,公子没有让他去打听啊,所以他怎么敢去,而且主子的心思不是一向不要去胡乱的猜测吗?

而且啊,他一心扑在公子身上,只想要对他好,这辈子,就服侍公子一辈子了,铁了心了。

唐栖看着乔伊眼中笃定的样子,便是知道,这小子又是想到什么刀山火海,唯公子是命了。

手撑起了身子,身子坐了起来,手却又是抚上了额头,“就是你和我太腻歪了,爹爹怕我弯了。”

啊?闻此,乔伊呆若木鸡。

下一秒,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眼泪鼻涕一会的功夫哗啦啦的都下来了,“公子明见啊,乔伊绝对……”

“我知道我知道!”唐栖急忙想要让乔伊宽心,“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

闻此,跪在地上痛哭的人,没了声音,片刻之后,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像是小兔子一般,抿着唇,一股子的倔强劲儿,“谁说我没有!”

额……这下子换做唐栖哑口无言了。

“公子是乔伊心中唯一的主子。”

语罢,唐栖松了一口气。

“起来吧!”

唐栖收拾完了以后,便是想着要去藏书阁找一些书来看,可是刚并着乔伊行至半路之上,却是听闻小侍过来传话。

说是那张家小姐等在前厅,想要见见公子。

乔伊闻此,柳眉倒竖,口气也生硬了,“什么张家小姐,李家大姨妈,不见!不见!”公子是任何人都能见的吗?

更何况昨日自家的公子还是伤了腰呢?思及此,乔伊眼眸关切的看着自家公子的腰部。

传话的小侍见到此时此景,便是有些不知所措,这唐府流传的公子有龙阳之癖,而那对象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平日里面乔伊和公子在一块,也是没大没小,公子从来不怪罪。

这……一连串的思绪穿了起来,此刻那传话的小侍,脸上堆砌了略显尴尬的笑容,左右为难啊,那便是家主等着呢,这边有有个吃醋的……

这……

不过唐栖此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丝毫没注意到小侍的眼神在自己和身边的乔伊身上流转千万遍,眼神愈加的八卦。

半晌,就在小侍要壮着胆子开口的时候,唐公子终于是说了话。

“乔伊,我们去看看!”声音里面带着疑惑还有心中那隐隐的不安。

那传话的小侍闻此,急忙点头哈腰的走到一旁,让了路给唐栖公子。

乔伊嘟囔着嘴,抱怨着,“公子太不爱护自己了。”

唐栖扭头,斜睨了他一眼,后者立马抬起双手,捂住了嘴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唐栖见此,才算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目视前方,脚步重新抬起,向着那前厅而去。

远远地就看到了那立在前厅的那抹身影,脚下微顿,长长的出了口气,面上换上了平日的温文而婉,大家公子风范简直是浑然天成。

听闻了脚步声,张勤才转身,触目所及,神色染上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楚。

唐栖面不改色的半弯了身子,对着自己的娘亲并着张勤才服了一下身子。

刚行到半截礼,就被张勤才伸出的手挡住了,“不敢当!”礼貌的笑容,出口的话也是很温柔。

唐家主母见着此番景象,便是笑了笑,摸了摸自己垂在前胸的发丝,就离开了。

唐栖大方的站立着,伸出手,“张小姐请坐。”

两个人之间的婚姻,都是心知肚明的。

张勤才也就不再拘谨,便是大方的坐了下来,脸上的笑意一直不变,看着依旧站立着的男子,也不说话。

这里是他唐家,他想坐下来的话,自然是不用她这个外人来多说一句话的,既然想要站着,那便是站着吧。

面前的男子身着的衣服风格显得人很是得体大雅,如若不是那张脸,她真的很难相信,凡人与妖精之间,差的仅仅是那一身装束。

“唐公子似乎早就料到张某会起来拜访。”张勤才开了口,率先开了口,语气却是直奔正题。

唐栖闻此,却是笑了一下,“没有。”如若想到张勤才会来,他那天晚上怎么会就这样用真容去捉了她?

本是计划好了,用摄魂眼迷失了她,然后让这个女子主动地退婚,这样便是他成了受害者,而且无缘无故的被退了婚,那么外界肯定会各种流言四起,最后唐家的大门口便是很难再出现求娶之人了。

正好称了他的心意。

“唐公子心中可有人?”眸光锐利,好似一把利剑。

唐栖见了,却是丝毫不惊慌,眸间含着笑,看着张勤才,想着那个夜晚,樊阳河之上的一叶扁舟,她醒了之后的思绪万千。

便是反唇相讥,“和张小姐情况相似。”

闻此,张勤才拍案而起,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降至了冰点,前一刻还是风平浪静,后一秒,也就是此刻,显然已经是剑拔弩张了。

“唐栖,我今儿来就是告诉你,退婚?也要你先提出。”那意思就是明显了,这事和你丫的死磕到底了。

本来今儿来还想着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两其美的办法?但是此刻看来,这人却是烧煤有悔改之一,甚至觉得当日让自己逃脱了,大表惋惜。

既然如此,那么就来硬的,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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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樊阳河遇难五

杜蕾思并着安景澜去了老帽学堂,下一站,又去看了看张勤才。

听闻了她讲的那日去了唐府之上的事情,便是哭笑不得。

“绝对是欢喜冤家。”捧腹大笑过后,对着身旁的安景澜说着结论。

“欢喜冤家你妹!”张勤才气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拿过一旁的杯子,仰起头,咕咚就贯入腹中一杯水,水凉了,此刻顺着喉咙而下,所过之处,竟然带着一股子的凉,真是爽快。

甩了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两个人,杜蕾思那吊儿郎当的样子,此刻倚着门框,双臂环胸,笑的灿烂,而那银色的面具,则看不清楚脸上表情……

“你们还去老帽学堂不?”

“我们回来了!”杜蕾思笑的更加灿烂。

张勤才叹了口气,眼眸暗淡。

“要不你送我们回家。”正好可以出去透透气,杜蕾思提议道,看着张勤才像是霜打的茄子,知道未来关于她自己的婚姻还是有场硬仗要打的,看来那个唐家的公子还真的不好对付。

思及此,眸子一转,看向了身旁的安景澜,“你怎么知道唐公子不是善茬儿?”

记得这人刚刚听闻唐栖的名字的时候,就说过,张勤才的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安景澜扭过头,看着杜蕾思,嘴角上扬,“你也应该认识。”

莫名的说出这么一句话,听者杜蕾思顿时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什么叫做她应该也认识,认识就是认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啊。

安景澜怎么会看不出杜蕾思的心理活动,眼眸中都显露了出来,便是抿了唇,不说话了。

其实他也不是很确定,因为之前在樊阳河之上,他赶来的时候,是看到了那人,但是当时毕竟是夜里,虽然月光照耀着河水,能够带来片片光亮,但是,不确定的事情,他不想妄下结论。

或许,他心里面还存着一丝侥幸,希望不要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么眼前的女子也就少了一些麻烦。

可是终是,世事难料,哪有那么多的因为所以,遂了你的称心如意。

一旁的张勤才看着两个人的眉来眼去,俨然一副含情脉脉,索性更加烦躁,斟满了杯子,一仰头,咕咚咕咚便是又是几杯水下肚。

“我不去了。”

杜蕾思回过神,“不送我们了?”

张勤才点了点头,“不送了,一会我要去老帽学堂。”那些孩子天真无邪,会暂时让她的心灵享受到片刻的安宁吧,所以,一会还是去老帽学堂转上一圈。

大人的世界太过于繁琐了,她此刻很是千思万绪的勒的她喘不开气。

就这样,杜蕾思并着安景澜一道离开了,路过恩来楼,杜蕾思停下了脚步,“进去买个烧鸡。”

安景澜点头,“进去吃也行。”

杜蕾思一笑,点了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于是,两个人就上了楼,拉了椅子,坐了下来,看着凭栏外面的景色,“我们一来就这个位置。”

安景澜拿起水壶,斟满了水杯,递给杜蕾思,然后又自己斟了一杯水,拿在手中,喝了一口,然后杯子在手中把玩着,转着圈儿。

“那一日我回帝都……看到了。”安景澜垂了眸子,想到那日,他第一次以安景澜的身份与之初相见,人群虽少,但是那一日,大雪纷飞,鹅毛大雪飘散在眼前,但是只是一眼,他就轻易的锁定了她。

从此,他一人分饰两角,让她受尽煎熬。

他也想结束这纠结,可是现在却不是恰当的时候,大敌当前,他怎么能够自私的将她拉下来,只为了一时的高兴舒服,而放弃了未来长久的相守。

他刚刚想说,那日他刚回帝都,心里眼里,只有她,可是终究理智将他那颗跳的如小鹿乱撞的心拉了回来,改了话锋。

杜蕾思杯子中的水喝完了,见着烧鸡还没上来,便是对着楼下喊了一嗓子,“老板,肚子饿扁了。”

底下有一瞬间的寂静,但是随后便是传来了大刀剁砧板的声音,紧接着,大嗓门袭来,高过杜蕾思,“老板没在!”

杜蕾思对着屋顶翻了一个白眼,倒是对面坐着的安景澜浅浅一笑,“还不饿!”

杜蕾思扁了扁嘴巴,手撑着腮帮子,拿了根筷子,占了一下杯子里面的水,百无聊赖,“我饿了。”

左等右等,还是不见动静,杜蕾思拍案而起,“走,回家我给你做去。”

安景澜一愣,不过立马就站起了身子,点了点头,她说去哪里就去哪里,都好。

只要她在身边。

杜蕾思嘿嘿的笑了两声,便是拉起了安景澜的手,就向着楼下而走,不过是翻了个身子,凭栏处下来更加方便,话说自从不用翻墙去看红烛了以后,她这为了初衷翻墙而学习的功夫一下子好似没了用武之地。

这下,正好用一下。

可是,就在两个人脚刚刚占到了地面上的时候,一抹湖蓝色的身影却凭空出现了。

“玉掌柜?有何贵干?”杜蕾思站直,手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她最是不愿意与这个人多做纠缠。

“玉石行新进了一批……”

玉尧殇的话还没说完,杜蕾思就扬起手,做了一个停止的动作,“夫郎肚子饿,赶着回家。”

言下之意很是明显,别让我在这里墨迹了,我想回家,这话还顺带着秀了一把恩爱,撒了一把狗粮。

玉尧殇却是并没有为此而止步不前,笑的意味深长,“真不进去看看?”

杜蕾思刚想拒绝,安景澜开了口,“好!”

从这个玉尧殇一出现,安景澜的视线就没有移开过这个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或许,这里是个切入口,也说不定。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这个男人跟在自己身边,轻易不说话,都是她去哪里,他就跟着,没有二话,可是如今竟然先一步开了口。

便是疑惑的看了一眼玉尧殇以及玉掌柜身后的玉石行,“好,那就进去看看!”

就这样,三个人金了玉石行,刚一进去,习惯性的看向屋檐,果不其然,那抹黑色的身影窝在那里,见到杜蕾思,温酒眼眸闪过一丝慌乱,身子一抖,险些掉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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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樊阳河遇难六

“喵!”杜蕾思见着温酒呆愣的样子,倒是先叫了一嘴,算是打了招呼,满眼带着戏谑的笑意。

温酒回了神,稳住了身子,白了杜蕾思一眼。

“哟呵,我怎么惹到你了?”杜蕾思挠了挠额前的刘海,问着。

“锦绣庄的裁缝说,你的喜服是定制的,没有第二件。”明显气呼呼的口气。

杜蕾思一笑,原来还是为着那件衣服生气啊,当下便是笑了出来,“不给!”斩钉截铁的口气。

如若是以前,那件喜服便是给也就给了,可是此刻这安景澜的身份还在有待推敲,她的百鸟朝凤也雕刻的差不多了,思及此,还看了一眼身旁的湖蓝色身影。

那人也正在看着她,四目相对,一阵低咳。

“下来啊!温酒。”杜蕾思对着那人招了招手。

温酒窝着身子,不情不愿的摇着头,“我心系那件衣服,所以看着你心烦。”意乱,心思也乱了。

“你不下来,我可就上去捉了。”说着,脚下抬起,作势就要上去捉人了。

温酒见此,急忙往房梁子里面那堆衣服靠了过去,“等会。”

杜蕾思看着温酒摇动小白旗,缴械投降的样子,笑的更浓,眼眸里面都带了笑。

磨磨蹭蹭,温酒最后还是下来了,可是刚踏上地面,那杜蕾思就发现了异常,只见到温酒平日里面的黑色衣服包裹着身子,此刻却是宽大的像是一面口袋。

“你胖了?”

温酒白了她一眼,“你才胖。”说着,还往后退了两步。

“我是洪水猛兽?”杜蕾思抬起手指指着自己,那意思就是我有那么可怕吗?先是钻到房梁里面不出来,这下子出来了,却是一个劲儿后退。

这是怎么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此刻杜蕾思简直就是一个大写的懵逼啊。

温酒尴尬的笑了笑,琥珀色的眸子都闪动着光芒,“不可怕,你不可怕!”

关键是,你身边的那个大将军可怕啊,那一刀,快很准,将那金丝软甲都砍坏了。

“那你过来啊!”对着温酒又是招手。

温酒嘿嘿的笑了一声,死活不过去。

杜蕾思一个箭步向前,就要拉住温酒,可是后者更快,显然都做好了准备,只是一个闪身,就轻巧的躲了过去,杜蕾思看着伸出的手,在空中,里面什么也没有,眉头微皱。

再是四周看了看,哪里还有温酒的影子,有些疑惑的捏了捏自己的手,然后嘟囔着,“哎?几日不见,你肚子胖了一圈。”

此言一出,安景澜瞄具下的面容微笑的更加深沉,果然不出所料,可是与此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束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快速的扭头,与那目光撞了一个正着,果不其然,只见那一身湖蓝色衣衫的玉掌柜正看着他,眼眸之中满是怨恨,这般恨的深,安景澜回视过去,脑海中翻卷了一个遍,也想不明白,正想要开口询问的时候。

杜蕾思走了过来,拉回了安景澜的思绪,“走吗?”话语出了口,不去看那玉尧殇。

刚刚温酒的那出戏,怕就是玉尧殇让他们两个人进来的原因吧。

如今那个人的目的达到了,便是他并着杜蕾思留在这里也是没了意义,现下开了口,想着离开,玉尧殇那满眼的恨意,让他有些不自然。

那个人,从第一次看到自己,就带着莫名的恨意,自始至终。

杜蕾思看了看自己的手,沉思了一下,眸光犀利,转向了玉尧殇,后者却是带上了淡淡的笑容,“杜小姐,这边还有些石头……”

“不必了!”说完就牵着安景澜的手离开了。

路上沉默,等到了杜家的门口,杜蕾思看了口,“你早就知道了?”

安景澜自然是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便是点了点头,随后补充道,“我不确定。”

所以才会说,你也有可能认识他。

杜蕾思摸着下巴,“如若真的是唐栖,那么……”再次抬起脸,眸子却看向了安景澜。

不言而喻,温酒对于红烛的痴狂,她都说句话看在眼睛里面的,每每她去红烛的衣冠冢,那个人绝对是在的,如若不在,那高高的院墙之上也会留下痕迹,他曾经来过。

“所以说不是欢喜冤家。”安景澜声音低沉,带着担忧。

“那一日,他当真对着芹菜下了杀手?”当日的的情况是多亏了安景澜及时赶到,随后安静来和她说了一下,也是避重就轻,此刻将整件事情串起来以后,才发觉,那个时候是多么的惊险。

“如若不及时赶到,光之前的摄魂术,就够张小姐命悬一线了。”安景澜想着那日的情景,他及时赶到,阻挡了唐栖的动作,可是躺起离开的时候,张勤才也晕倒了,他上前查看,男女有别,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刻,他怎么会不等到后面的杜蕾思赶到,就为张勤才输送了内力?

“芹菜不可能退婚。”没有原因的让她退婚,只会让她更加的疑惑,然后芹菜本就心思细腻,定然会有所察觉。

但是察觉到了温酒就是唐栖以后呢,她能怎么办?对于张勤才来说,知道的越多,面临的伤害越大。

“此事有待商榷。”安景澜抬起头,看着天边已经升起来的圆月,拉起了杜蕾思的手,“先进去吃饭吧!”

杜家主母并着主夫肯定又是等的着急了。

杜蕾思点了点头,便是跟上了安景澜的脚步,看着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那日去樊阳河可是查到了什么?”

安景澜脚步一顿,紧接着又是继续了脚下的步伐,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知道的事情越多,便是离着自己的初衷越远,所以,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了。

杜蕾思眉头微皱,“恢复容貌的丹药,我要拿到手了。”想着那与玉尧殇的约定,还有那抽空就会雕刻的百鸟朝凤,开了口。

“好!”

安景澜这略带敷衍的回答,杜蕾思怎么会听不出来,索性将那手握得更紧,言语之外的动作传递,你……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身前的男子脊背挺得笔直,却是没有回应,脚步却更加的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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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樊阳河遇难七

这样的日子过了没多久,安景澜依旧每天早上都要去军营,杜蕾思则习惯了早醒,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腊梅和腊肠早早的也就没了事做。

这一日,安景澜回来,却是打乱了这平静。

“北漠的使者来了。”

一言出,杜蕾思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想了一下,还真的是规定计划之内的路程呢。

不长不短,刚刚好,说不出什么异常,却是最大的不平常。

听闻女皇坐在琉璃殿之上等着,派了太女君如前去开城门迎接使者。

这无形之中算是给了北漠一个台阶,却又像是无形之中又打了北漠一拳,那拳头软软的,状似无形,可是压力颇大。

杜蕾思站在人群之中,身旁的男子身形高大,“这仗势还真得是不小。”

听闻安静来略带嘲讽的语气,杜蕾思的唇角也勾了起来,“景澜说的是谁?”

是那北漠,还是这玉楼。

两方本就是各怀心思,注意都是盯在了那嘉陵关带回来的俘虏身上,可是谁又是真的踏实下心思来谈和,谁又是真的踏实下心来,为这黎民百姓谋幸福。

为这百姓们的安康和平,不颠肺流离,不背井离乡而真的考虑过。

不过都是口是心非的自私鬼,各怀心思,揣摩对方,占尽便宜也丝毫不吃一点亏。

“都是。”安景澜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北漠使者的队伍。

这玉楼女皇派出了太女君如,对于战败国,战胜国的太女亲自来迎接,已经很是有面子了。

再来看一下这边的北漠国,使者之中,有一抹熟悉的身影,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面具之下的脸闪过一抹沉思,目光继续流转,只是在那辛末吴荣的身上停留了一个片刻。

因为据探子来报,这北漠使者的队伍之中,有一人,那个人才是真正让安景澜担心的,此刻定然是要亲眼看上一看。

只见那北漠使者的队伍之中,一行人浩浩荡荡,为首的骑着马,后面的步行,就在安景澜以为队伍就要结束,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人的时候,也正是准备在回去研究一下探子之前送过来的情报的时候。

却是突然见到那北漠使者队伍的最末尾的地方,一顶灰色的小马车跟在后面,亦步亦趋,马车棚子很小,很是不起眼,那马车的底板也不是那种好的木材,做工很是粗糙,像是普通农家的牛车上面随意支起来一顶灰色的小帐篷一般。

里面若是有人,那人定然也乘坐的不会舒服,可是安景澜的目光却是丝毫移动不开那灰色的帐子,他有预感,甚至是肯定的,那个人就那般的被安置早了那灰色的马车之上。

其实安景澜不知道,那灰色的棚子的确是不舒服,而且那车板子上面什么也没铺,甚至还订着铁链子,而铁链子的另一端却是一个人。

那个人呈兽卧状一般的匍匐在马车板子之上,那车板子上面很是粗糙,木屑纷飞,甚至血迹斑斑,那男子赤身裸。体。

身子上面也是血迹斑斑,因为这北漠到玉楼的路上,颠簸非常,他一直被拴着,不曾下来,空间狭小,他动弹不得,再说了,不动弹,那浑身都被木屑划破,血流了下来,身上的磕碰伤痕更是不计其数。

男子满头银发,那发丝长长的流泻下来,飘散在赤。裸的身子之上,可是却丝毫掩盖不住那身体的颤抖。

安景澜看到了,后面的玉楼与北漠的寒暄,他也就不想看,不想听了,无外乎就是他们在边疆打破了脑袋,争得你死我活。

到了这里,两国使者见面了,却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而那边疆的血浴之战却都在上位者的眼中变的无足轻重。

上位者,要的只是结果,要的只是自己的利益。

这些,他不是早就看透了吗?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此刻还是心凉。

如若不是为了玉楼百姓,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为何浴血奋战,征战十多年。

“走吧!”开了口。

杜蕾思见着安景澜的情绪不是很好,便是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一起离开人群,向着安静僻静的地方而去。

“我没看到那寿衣人。”杜蕾思的身高虽然不如安景澜那般的在人群之中鹤立鸡群,但是她也是可以踮起脚尖的吗,左一眼右一眼,虽然看的不是那么完,但是想看的,都看到了,想找的,也差不多都找到了。

所以,此刻问着安景澜。

“他早就到了。”那樊阳河边上,正月十五花楼燃烧的火光冲天,他的爱人深陷其中,每每闭上眼睛,他都觉得心有余悸。

杜蕾思闻此,垂了眸子,牵着安景澜大手的小手紧了紧,“我以后定当小心行事。”

猛地才是惊觉,安景澜这些日子除了必要的去军营操练,其余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和自己在一起的,也就是自那场大火之后,不管是去善佛寺小住,还是在杜府之中,包括去老帽学堂,他都跟在自己的身后,虽然很少言语,但是强大气场,让杜蕾思心安。

他,那一次从大火之中将自己救了下来,每日,自己都睡下了,他还要去那樊阳河之上去查找线索,这个男子啊,定然是吓坏了。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说的真诚,眼中也是明了的看着自己,最后,只能点了点头,还能说什么,反正日后她不管是否真的小心行事,他都会尽可能的跟在身边,不会在如那次那般的让她面对危险,

话说,师傅说了,她体内有股活气流,学习东西甚快。

那些日子在善佛寺,菩提树之下,两人相对而坐,学习着师傅教授的东西,女子领悟之迅速,安景澜都是看在眼睛里面的,对于女子这般的成绩,他也很是高兴。

突飞猛进的能力,也为她能够自保提供了保障。

只是这些日子,那活气流怎么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师傅说让他密切关注着,可是这些日子怎么就感受不到了……

“想什么呢?”杜蕾思扬起手,在安景澜的眼前晃了晃。

安景澜回过神,笑着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却是听着一声,“小姐,姑爷!”

杜蕾思和安景澜看了过去,只见腊梅急切的赶过来,询问以后,才得知,原来宫里来了人,在杜家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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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北漠使者一

照例给了打点,送走了宫中来传话儿的老嬷嬷,杜家主夫高兴坏了,急着忙着走了,说是要去锦衣坊定制衣服,杜家主扶额,在后面喊了一句,“今晚就进宫,哪里赶制的出来。”

杜家主夫闻此,脚步一顿,也对!不过前有车后有辙,只见杜家主夫笑的像花儿一般,“那我去买两件成衣。”

杜家主见此,扶额。

“爹爹就是这个样子。”杜蕾思笑了笑,无奈却带着欢喜,可见对于自己爹爹的亲近可见不一般。

安景澜自是看出了杜蕾思眸子里面的亲情浓重,便是点了点头,“挺好。”

如果不是逼不得已,如若不是战火还未平息,我也愿意在你身边,唠叨一辈子。

看你带着嫌弃却满眼宠溺的笑。

杜蕾思和安景澜穿着杜家主夫从锦衣坊买回来的成衣一起去了皇宫中赴宴。

马车之中,杜蕾思看着安景澜身上的大麾,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披风,服了扶额,无奈的说道,“爹爹真的是罗曼蒂克。”

安景澜闻此皱眉,“什么是罗曼蒂克?”

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脑子里面总是有着许多奇奇怪怪的想法,譬如那皇宫之中,女皇为他选亲的时候,这个女子哄着媚儿开心,还用银票折着纸飞机。

以及那战场之上,树林之中炸退了辛末吴荣,带回了北漠大批的俘虏,他还记得听闻探子回报,辛末吴荣在那次爆炸之中被炸毁了一只眼睛,纵使身边有着罄族之人,她的哪只眼睛也是回天乏术。

这个人,无疑是睿智的,只是睿智的深不见底。

安景澜投射过来的探究目光,杜蕾思怎么会感觉不到,于是笑了笑,“快进去吧!”

看着杜蕾思不想要回答的意思,安景澜也就没有多问,就那样随着她的脚步,跟在身侧。

进了大殿,里面歌舞升平,一片其乐融融大好景象,可是看着大殿之上的人,

安景澜的眉头皱了起来,杜蕾思拉着他来到了座位之上,女皇传话之中意思就是,能够俘获那么多的北漠俘虏,杜蕾思当时身为将领,是有很大的功劳的,且不是之前还将俘虏的安将军给解救了出来,然后扭转了局势。

所以这次的宴会,杜蕾思一定要参加,而且不光是安将军的妻主,更是那嘉陵关之上的将军。

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杜蕾思差点就要感恩戴德了,真是女皇英明啊。

吃水不忘挖井人,如今还想着她杜蕾思立下的功劳。

可是细细一想,就只是呵呵了,什么狗屁的感恩戴德,如今让她以将军的身份出席,只会让北漠将仇恨分散在她的身上。

这一招借刀杀人,女皇玩的还真是溜啊。

坐下了身子,便是不再出声,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只见他银色面具之下的眸子有些深沉。

“有事?”她能够感受得到,这个男子的沉思以及捎带着的不安。

语毕,还瞪了对面的辛末吴荣一眼,真是的上次没有炸死丫的,便宜她了。

本来以为辛末吴荣这丫的就算不死,也是个残废了,可是没想到啊,不知道是那土雷的威力不够,还是那罄族之人的妙手回春。

那林中爆炸,竟然只是夺去了辛末吴荣的一只眼睛,此刻那眼罩挂在辛末吴荣的脸上,杜蕾思竟然没有丝毫的痛快,反而是充满了浓重的惋惜。

辛末吴荣见着杜蕾思并着安景澜一起过来,而且早就听闻,他们竟然成婚,此刻桌子下面的双手紧握陈拳,她新的恨意像是熊熊烈火燃烧在胸腔之上,那被废了的眼睛此刻好像被刀剜一般,更是一种耻辱。

话说和安景澜斗了这么多年,伤在身,却从未真的失去什么器官,如今这下子,她失去了一只眼睛,还有那更为不能言语的痛苦。

她如今真的是,坐上那王位也没有丝毫的意义了,有什么意义,一个不能让男人怀孕生子的女人,那不是废物了吗?

即便是坐上了王位,也是没有继承人的。

北漠入了她的手,只会后继无人。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还是想要拼一拼,搏一搏,不为别的,只为那恨,那心中难以平息的怒火,让她日夜失眠,不能入睡,呀呀切齿,浑身颤抖。

安景澜看了一下那敞开的大殿之门,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而且北漠的人性格,尤其是这三皇女辛末吴荣,绝对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主儿,尤其是吃了这么大的一个亏,她肯定咽不下这口气。

不自觉握上了身旁女子的小手,杜蕾思见此,视线从辛末吴荣的身上移了过来,还想问上一句安景澜怎么了?

可是话还没出口,只见那大殿之上敞开的门之前,一个金色的身影缓缓的走了过来,那个人只身一人,身子纤长,省上的衣服半透明,能看到里面的若隐若现,此刻双腿之间随着迈步的动作,有一些影像浮现开来。

大殿之上的人都震惊了,那身影好似夜色之中摇曳的睡莲,如瀑布一般的黑色长发长长的垂到了身后,伴随着发丝的垂落,一双雾蒙蒙的子夜长眸此刻低垂半掩着,长长的眼线妆容精致,在眼尾处长长的斜斜的勾勒着,上挑着,带着一股子的妖媚,和那飞扬的柳眉一起几乎延伸至那鬓角之中。

杜蕾思见此,是震惊的,而那安景澜见了,面具之下的脸更是震撼无比,而那高高在上,一向清冷稳重的女皇,此刻竟然浑身颤抖,满眼的不敢置信,口中竟然已经喃喃出声,“爱君……”

媚儿满头雾水,因为在她的印象之中,父君的形象很是模糊,那个时候她还很小,不记得事情。

男子满满的走到了大殿中央,站定,抬起头,张开了眸子,那张脸更加清晰的呈现在了众人的眼中,殿之上倒抽了一口凉气,那发丝被拨开,他白皙的脖颈被一细致的绳索束缚着,而那手腕脚腕之上亦是。

那金色的薄纱,此刻站定的男子,大殿之上,烛火通明,此刻那男子的身子便是看得更加清楚,那薄纱如同薄雾,胸前的凸起,纤长的双腿,以及那赤。裸的莲足,都是可见的。

杜蕾思腾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子,作势就要脱下披风,可是有人比她还快,只见一大麾落在大殿之中男子的身上,赫然是安景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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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北漠使者二

杜蕾思吃惊的看着安景澜,那人却已经到了金色纱衣男子的身旁,浑身微微的颤抖,眼眸里面竟然闪闪发亮。

安景澜这个人轻易不会动情,而且边疆多年征战磨砺的坚硬意志,让他更说不可能在这皇宫大殿之上这般的失了规矩。

“舅舅……”后面的话,却只剩下哽咽,喉结耸动。

一语出,四下俱惊,此刻就好像是平地突然而起的一记闷雷。

炸的那座椅上的女皇本来已经站起来的身子都哐当一声坐了下去,后背重重的碰到了那座椅之上,双目却是痴呆一般。

她的脑海回荡的是媚儿的父君,那个男子的面容和台下大殿之上的人一模一样。

安家一女二儿郎,两个男儿是双生子,长得一模一样,难辨真假,三个孩子长大了,许是一个父亲生出来的,那安家的女儿竟然和那双生子模样像的很。

安家,世代大将,男女都同等对待,只是看武艺论英雄。

所以那双生子英姿飒爽,驰骋于边疆,据说当初女皇就是对那踏马而来的媚儿爹爹着了迷。

便是接进了宫中,宠着爱着。

那一袭月白华服,英姿飒爽的七尺男儿,媚儿虽然没有印象,可是那依旧是宫中惊叹的传闻。

双生子一人入了后宫,另一人便是死活不要嫁人,跟着去了边疆,却是没了音讯,当初安景澜的娘亲弥留之际,口中还喃喃着自己那失踪的杳无音讯的弟弟。

都说安景澜像他的娘亲,见过的人都说像极了,可是随着大将军毁容毁身,随着他一介男儿做了诸多女儿家都不可及的事情以后。

那惊人的容貌也就被人淡忘了,安景澜那一身惊世骇俗的作为更和百姓们茶余饭后闲谈的口味。

那人闻声,看着安景澜,表情没有久别重逢之后的欢喜,也没有见到亲人之后的委屈,更是没有一句与血肉至亲交流的话语。

而是只淡淡的看了安景澜一眼,之后,便是转了头,看向了高高在上的那个女子,“皇嫂,可还记得当初与我的约定。”

这一生‘皇嫂’出口,台上那女人眼眸之中尽是颓然,那离着最近的皇君将那脸上的颓败看得真切,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扎进了手心之中,传来的痛处,他都忽略了。

片刻之后,那位高高在上的女皇,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似笑非笑,却是笑意无,“自是记得。”

当初媚儿的父君被自己接进了宫中,说实话,谁都知道,安家是将门之后,志在边疆,志在保家卫国,而并非与儿女情长,囚禁于后宫之中,所以,当初女皇是怎么得到媚儿爹爹的,这之中还是有待考究的。

而那个时候,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子,每每听闻弟弟在宫外,边疆之上,战场杀敌,那心爱的男子眼中总是有着羡慕,羡慕过后,又是哀伤。

女皇怎么会不知道,再好的锦衣玉食也不如那个男子心中的梦想。

所以她不顾老祖宗的祖训,偏偏不雨露均沾,夜夜流连于心爱的男子房中,直到传来喜脉,她才稍微的松了口气,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边疆传来弟弟战场杀敌英勇无畏,那困在牢笼之中的媚儿爹爹更是日日寡欢。

所以,女皇亲自提笔,与边疆弟弟作了约定,自此,边疆安家弟弟失踪不见人影,而后宫之中的媚儿爹爹一路高升,位置只是比当初的皇君低了一点点。

可是后宫之中,尽是一些蛇蝎毒夫,看着媚儿爹爹的肚子渐渐大了,而且位置也是一路攀升,有的人眼红嫉妒,有的人心下生恨。

而最为担惊受怕的就是皇君,也就是太女君如并着六皇子的父君,而能够登上皇君位置的并不是简单的角色,所以在媚儿出生之后,就发生了变故。

“那我可是不需要行礼了?”男子的口气很是平淡,让人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众人的目光看向了高台之上的女子,那威武的女子这一刻动了动嘴唇,目光中的沉痛渐渐地消失不见,最后摆了摆手,“免礼!”

此言一出,那北漠的使者之中顿时笑声高扬,而为首的辛末吴荣更是眼眸都带了笑容,满是得意,虽然只剩下了一只眼睛,那是那眼中的得意之势丝毫不减。

双臂环胸,看着大殿之上的金色薄衫男子,眼眸带着鄙夷。

“他可是我们北漠的奴隶!”声音高扬,在这大殿之上回荡着。

此刻好似北漠的使者不是来要回那些俘虏的,而是来这里羞辱玉楼的。

杜蕾思紧紧地攥着自己手中的就被,那张脸,和红烛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虽然这个人年纪大了,比红烛大了不是一星半点,人到了中年,但是那脸上也只是增添了风霜,那是岁月雕刻的痕迹,却磨灭不掉那原有的风华。

这人,当年定是驰骋边疆,心比跳高,洒脱自然。

可是如今那人只是愈加的沉默了,对于站自在自己身旁的后辈安景澜,视而不见,这安景澜,是他亲姐姐的儿子啊!

那人抬了头,却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女皇,“既然皇嫂记得当初的约定,那么如今希望您能高抬贵手,将那北漠的俘虏尽数归还。”

狮子大开口,不是还一半,而是一张口就是部,好一个‘尽数归还’,好大的口气。

就在大殿之上的众位大臣以为那失踪的安家小儿子是痴人说梦话的时候,那高台之上的女皇却是意外的沉默了。

眼见着大殿之上的局势是沉默了,没有任何的进展,那辛末吴荣冷哼了一声,从左位置上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了大殿之上的男子身边,手臂扬起,扯住了那藏在发间的锁链,拉扯了一下,那安家的小儿子顿时踉跄了两步,那金色的薄纱之下,胸前鼓囊了起来。

安景澜顿时回过神来,张开大手想要去保护自己的舅舅,可是抬起手的瞬间,高台之上的上位者开了口。

厉吼一声,“住手!”语气之中,怒意横生。

双手随之拍打着椅子的扶手,显然是动了怒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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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北漠使者三

辛末吴荣不紧不慢的拉扯着那链子,低下头,伏在安家小儿子的胸前,因为链子的拉扯,那金色薄衫胸前高高耸起,看来,这金色薄衫之下,大有乾坤啊,定然有夹子夹着那男子的双ru。

嘴唇上扬,带着讥讽,又是动了动嘴,说了什么话,紧接着便是看到那安家的小儿子浑身颤抖的好似筛子一般,眼眸之中满是恐惧。

杜蕾思嘭的一下子,将那刚刚紧紧地握在手中的酒杯狠狠的放在了桌子之上,发出了一声青翠的响声,紧接着便是见着一道银光闪过,而那拉扯着链子的手臂,应声而断,辛末吴荣哀嚎一声,向后一个凌空翻身,手快速的捂上了自己的手臂,手指缝之间,有鲜血流了出来。

其他北漠的使者见着皇女被伤,立马蠢蠢欲动,却见到杜蕾思猩红的眸子,这人,在嘉陵关一战,已经在北漠出了名,嗜血的阎罗一般,此刻见着那人出手便是见了红,在这玉楼最是尊贵的皇宫大殿之上,丝毫不收敛。

而杜蕾思的这一举动,也是热的满堂文武俱惊,更是有的文臣晕了过去,而那文臣之中的言青却是看着女皇,身子绷紧,脑中回荡着的都是应对之策,在女皇发怒的时候,及时的上去替那女子挡住那灭顶之灾。

额头已经沁满了汗珠,因为之前那花楼着火,杜蕾思被救了出来,他连夜去找宋老师傅,那夜间火急攻心外加冬夜顶着火劲儿,身子伤到了内里,虽然宋老师傅亲自为他疗养,可是终究没什么大用处。

言青心下紧绷,当时就想着,如若真的万不得已,自己拼上性命也要换她的生。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说话的却是大殿之上站立着的金色薄衫男子,此刻他好似恢复了力气,随着那链子的松开,他的疼痛也减少了许多,此刻微微的喘了一些气,第一眼急忙去查看辛末吴荣,见她只是手臂受伤,才算是神色淡漠如常。

这一眼,却没有逃过身旁的安景澜,安景澜的眸子带着探究,而那金色薄衫的男子却是视而不见,始终对待安景澜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般。

杜蕾思此刻已经端坐在桌案旁边了,此刻挑着酒壶半脸着眸子,垂了头,掩盖掉那眼眸里面喷张而出的血腥,倒酒。

薄唇轻启,声音渗人的冰冷,“斩了她,太便宜她了。”

一般来说,这来使过来,大殿之上的上位者之间的交流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明知道各怀鬼胎,面上却绝对不会撕破了脸皮的。

女皇见此,手抬起,扶着额,她真的是头疼了,她算是真的明白了,这人天真无邪的外表之下的辗转心肠,真真的九曲十八弯,

还记得她让宫里人去杜家传话,让她并着安景澜一起来参加晚宴,还特意叮嘱她以大将军的身份,本来是挖了坑给她跳,没想到那人反倒是让嬷嬷传了话,大将军的头衔可以虚顶一下,但是大殿之上她定然带上将军的脾性。

女皇答应了,毕竟皇宫大殿之上,能有什么事。

可是真没想到啊!目光直直的看着台下那人,杜蕾思似乎感受到了,便是抬起眸子,与女皇来了一个四目相对,女皇清晰的看到,杜蕾思那狭长的眸子里面带着一种奇怪的光芒,此刻正在闪耀着,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痛恶。

台上那安家小儿子慢慢的转过头,也看向了杜蕾思,端详着,良久,淡淡一笑,“”这就是你的妻主?”

话是对着安景澜说的,可是那双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杜蕾思。

安景澜点了点头,后知后觉,那人没有看向自己,定然也看不到自己点头的动作,便是张开唇,“嗯。”了一声,回应了,肯定了。

杜蕾思不语,只是那样任由安子期一直看着,只见安子期的笑容渐渐的扩大,头扭开,看向安景澜,却是话锋一转,“没想到安家还出了你这么一个痴情种。”

话语中别有深意,眼眸狭长,妖媚的目光流连徘徊在安景澜的银色面具之上。

安景澜错愕。

杜蕾思见着安子期错开了眼睛,眯起了眸子,看着那抹身影,此刻安子期单薄的身子站在大殿之上,那一身淡金色的薄衫被室外吹进来的风一吹,轻轻地飘了起来,若隐若现洁白的皮肤之上有着斑斑伤痕。

那张脸,适时的猛然回头,四目相对,那张脸,映入杜蕾思的眸子之中,此刻呼吸一滞,令人窒息。

“我不是你舅舅!”这一句,仿若带着穿透梦幻一般的魔力,声音不大,却带着穿透人心,那一句不是,只是那一句不是,让杜蕾思恍然间再次遇见红烛一般。

而那角落里面,捂着自己的手臂的辛末吴荣见着杜蕾思眼中的迷离,弯了嘴角!

果然啊,这个人还是有用处的,苟延残喘那么多年,让她受尽了侮辱那么多年,都是因为他。

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个世上,为什么在遭受了侮辱之后,还要生下她。

让她成为皇室的笑柄,让她变得卑微,变得猪狗不如,被人踩踏。

她恨了这么多年,怨了那么多年,这么了安子期那么多年,如今还真的很庆幸这个人的命这么的硬。

话锋一转,安子期又看向安景澜,“你的舅舅死了。”一语双光,戳痛了上位者的心。

舅舅?有两个?一个死了,在那皇宫高墙之内,而另一个,却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

这两个男子的遭遇,都跟着那上位者息息相关,刽子手就是那上位者。

都是她!

安子期沉沉的目光逼视着女皇,一切又好似回到了多年前,那些风花雪月,那些策马扬鞭,那些心比跳高,无数的人在岁月的长河之中消失。

一如哥哥,一如姐姐,一如整个安家,他的眼眸深处浮现沉痛,如今将安家唯一的后人都出了嫁,她可是安心了?

可是夜能寐了?思绪万千,辗转回荡。

良久,双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皇嫂,就准了子期吧!”以为这名讳早就被自己忘了,可是现在才发觉,已经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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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北漠使者四

安子期的话语掷地有声,此刻那许久不曾听到过得名讳,将她的思绪带到了痛苦的深渊,记得安子期消失在边疆以后,她心爱的男子非但没有抹去眼中的担忧,还徒增了一抹新伤。

那个时候,作为女皇的她是有过后悔的,可是直到心爱的男子死去之后,她才开始怨恨自己,怨恨自己的盲目,早就想到这个结果,只是自欺欺人,那样的男子,风华绝代,策马扬鞭,是不应该被囚禁的,而她,却自私的将那人的翅膀折断了,让他留在宫中做一只金丝雀。

金丝雀做好了,却是失了野性,那人也就变了味道,最后寡言少语,最终枯萎了去。

思及此,痛苦的看了一下,那大殿的下面坐着的小女孩,她的眉眼有些像她的爹爹……

女皇的沉默,让大殿之上的玉楼群臣面面相觑,不明白女皇此刻的意思,是不是就是心思摇动了。

杜蕾思手上的杯子啪的一声就碎了去,酒水混着鲜红的血液一起流淌在了桌子之上,眸中的血腥再次喷张,那嘉陵关死伤无数,她可都是历历在目,以至于那段时间,见识了真正的杀戮,更加觉得生死之间一线之隔。

人的生命就那样被了结了,战争中陨灭的众人,不是到此为止的,有可能,下一场战争,无止无休的,会带走更多更多的人。

物是人非事事休,满目疮痍,最后,还剩下什么?只是徒增了满腔的悲凉罢了。

有何用?

杜蕾思嘴唇轻启,低声地说道,“杀戮千千万,地狱亡魂万万千,何时休?”

眸中寒光闪现,像是锐利的匕首,直直的射向了那大殿之上的金色薄纱男子,后者为之一愣。

而那太女君如闻此,脸色一变,立马站起身,对着上位者行了大礼,“儿臣恳请母皇三思。”

太女君如这一站立,那大殿之上的文臣也必定是马首是瞻,此刻沉沉欲动。

而那武将一派更是血气方刚,便将浴火奋战,来到大殿之上竟然如此的窝囊,对方一句话,一队使团,就能够让那个她们死了那么多姐妹带回的荣誉以及胜利成果化为乌有,怎么甘心咽的下那口气。

于是这大殿之上的文武百官第一次没有过多的言语,仅仅是凭借了一个眼神,就达成了共识,然后便是见着那文武百官纷纷站立起来,跪拜在地,“臣等请求女皇陛下三思。”

声音响彻大殿之上,久久回旋于众人的头顶之上,也在那心中激昂的盘旋了许久许久。

辛末吴荣见此,眼眸沉沉,薄唇之内的牙齿更是狠狠的挤压着,该死的……

心中低低的咒骂着,可是文武百官虎视眈眈,早就厮去了那伪善的面具,此刻的玉楼皇宫大殿之上,每一个人都厮去了伪善的面具,连那上位者也是如此。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可以说是牵着这根线走在前面的人,竟然是那抹站立的身影,此刻那女子的目光清冽笔直,像是一簇夹杂着电光的闪电,只要一碰,就立马爆照,发出猛烈的响声,与此同时,周遭之人借不能幸免。

思及此,辛末吴荣感觉到自己被炸毁了的哪只眼睛隐隐作痛……

安景澜走过来,握住了杜蕾思的手,杜蕾思回过头,看着银色的面具,回想着那张脸上本该有的姿色容貌,伸出手,缓缓的抚摸上银色面具,动作温柔,与此同时浑身的戾气也被慢慢的压了下去。

高高在上的女皇招了招手,对象,显然就是那坐在大殿之中的媚儿公主,只见后者脸上顿时浮现起灿烂的笑容,站立起来,向着那高台之上而去,然后坐到了女皇的身边,紧接着,握住了女皇的大手。

感受到手心中传来的温度,女皇垂了眸子,看着那大手并着小手交握在了一起,眼眸中甚是怀念,刚刚媚儿的笑容让她想到那努力想要尘封的面孔。

可是今天,今天似乎,那张面孔总是猝不及防的出现,久久挥之不去,本来以为已经遗忘了的事情,没想到就这样记了起来。

等到记起来的时候,才发觉,原来想要忘记的事情却一直忘不掉,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安景澜心疼的看着杜蕾思,任由她的手抚摸自己的面具,任由她的眼眸温暖爱怜。

“舅舅,许久未归,不如先回安家,这俘虏的事情,总是要磋商的,我们来日方长。”

女皇闻此,视线从媚儿与自己交握着的手上收了回来,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安大将军的话语,“子期,杜将军安将军在嘉陵关吃了不少的苦,而且战役之中死伤无数,一时感同生受袭来,便是有些失态了啊!”

女皇都这样说了,愿意退上一步,给一些时间,两国之间在好好的商量一下,而且北漠是战败国,既然主动的派了使者过来,定然也不能够太过于强硬了。

其实嘉陵关征战了这么多年,而带回来俘虏还是头一次,而且数字还是这么的庞大,再者,这北漠也是头一次派了使者前来谈判。

于是双方就都退了一步,所以最后这场宴会,就这般的诡异的进行着,但是也好,一直平静着。

只是女皇时不时的看着那北漠使者最后面的金色薄纱男子,没想到多年之后的再次相见,那个男子一身白衣换金装,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可是那一身绝世独立的风华,依然能够让她想起来当年那个男子的英姿飒爽,放荡不羁,心比天高的傲气。

辛末吴荣先是请求退下,因为手臂上受了伤,其实没多严重,但是总是要记上一笔的,你看,我们带着友好而来,你们呢?迎面砍了我一刀。

可是那杜蕾思却是皱了眉头,不耐的开口,“把狗血擦干净!”

周身戾气再次升腾而起,一干众人噤若寒蝉,而那北漠之中安子期抬起头看着杜蕾思一眼,然后转向她身边的安景澜,随后脸颊笑了笑,举止优雅的进餐,一脸从容……

安景澜握着杯子的手一顿,面具之下的眉头打起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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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北漠使者五

宴会结束以后,安景澜借口说是陪一下媚儿,扁丝留在了宫中,杜蕾思没说什么就先一步回家了。

安景澜看着那莫消失在夜色之中的马车,叹了口气,他今日的晚宴思绪纷纷,而且竟然都是负面的情绪,心里面住了人,所以受到的担惊受怕也就成了双倍的。

先前一个罄族之人已经让他慌了心神,这下子又是多了一个沦落在了北漠的舅舅,虽然是血脉至亲,可是他的心绪不宁却是丝毫不减,反而剧增,他能感受得到,有一股子暗流正在向他袭来,他杀伐暗斗多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现在他想的只是如何不让那股子暗流袭击了那个女子。

等到皇室的一竿子人等并着安子期以及北漠的使者去了御书房讨论那些个俘虏的何去何从的时候,安景澜行走在了皇宫的隐蔽之处,找了一处亭台轩榭,坐了上来,双手环胸,闭了双眸,身形笃定,仿若在等着什么人。

夜间的风吹过,过不久,就要到了阳春三月了,如今的冷风袭来,还是让安景澜脸上的面具愈加的冰冷了起来。

抬起手,摸了摸脸上的面具,眨了眨眼睛,轻启薄唇。

“出来吧!”那个人一直在暗处盯着,他怎么会感受不到,支开了杜蕾思,便是更加不愿意让她卷了进来。

便是寻了宫中这处僻静的地方,一来无人,二来免了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话音落地,只听到书上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紧接着便是见那树梢之上,一抹寿衣悬挂其上。

如若是不知情的人此刻看了过来,定然会吓得一个魂飞魄散,那寿衣本就是死了的人,躺进了棺材才会穿上的衣服,此刻在这寒冷的夜里面,宫中深处,一抹寿衣人影衔在了这枯老的树木枝头,定然会以为是不是冷宫之中的哪位冷君上吊死去,魂魄不得安宁,来索性命了罢……

安景澜鼻间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之声,“装神弄鬼!”

他并不是无神论者,可是征战沙场多年,死在他手里的不计其数,如若真的都是化作了厉鬼,他如今怎么还好端端的坐在了这里。

玉尧殇斜倚在树干之上,一条腿垂了下来,另一条腿曲起,脚撑在树干之上,手臂一条也垂在身侧,另一条则是状似随意的耷拉在了曲起的那腿处的膝盖之上,脸上的面纱随着风吹来而摇晃着,胸前平平的,那是裹胸布的功劳,此刻竟然有些勒得慌。

伸手,折了一小树杈,撵在白皙的手中把玩着,目光看着那小树杈,可是又仿佛是透过那树杈看向了别处。

“将军腰间的酒可否借在下喝一口?”月下独酌,是他曾经最喜欢的事情,可是自从心动了,每每月下独酌的时候,总是莫名的有种孤独感伤以及落寞。

安景澜睁开眼睛,垂了头,看向自己的腰间,只见那酒囊没了踪影,不禁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双臂继续抱着胸,沉默不语。

“哈哈哈!”树上却是传来了肆无忌惮的笑声,说不出里面的喜怒哀乐,却是带着一股子的苍凉劲儿。

“好酒啊!”称赞了一番,紧接着,又是仰起头,将那酒囊置于自己的唇畔一指远近,隔空张开嘴,酒水白皙,在空中扬起了一抹弧度,另一端,落入那人樱红的嘴唇之中,面纱掀开一角,此刻也是被溅出的酒水打湿了去,白皙的脖颈,优雅的下巴,酒水随之落下,更是增添了性感妖媚。

像是一个妖精,竟然比那魑魅魍魉还要有些滋味,有过之而无不及。

“北漠进贡来的,能差么?”

只是一句,树上的玉尧殇闻此,吞了口中酒水,将酒囊置于眼前,看了看,空空如也了,便是扬起手,随手一扔,正中底下安景澜的腰间,原物归还,只是少了酒。

抬起手,袖子擦了擦嘴角,不满的道,“我在北漠这么久,北漠也没说拿出这般的好酒。”

不公平啊!不公平!

那语气里面满满的不满以及委屈。

安景澜闻此,抬了头,斜睨了那人一眼,这下好了,他倒是委屈上了……

“爱和恨都太过于执着,性情偏激。”

玉尧殇闻此,敛了心神,垂了眸子,那之前被自己把玩的小树枝早就零落成泥碾作尘了,手指弹回之间,那小东西就化作了粉末。

回味着安景澜刚刚吐出来的话,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爱和恨太过于执着?

他安景澜屠杀他族人,恨,是不是应该?

他爱上杜蕾思,爱,由心不由他,是不是也是应该?

过于执着?如若连爱和恨都不去追求了,那么当初他从地狱业火之中冲上云霄,为的是什么?

性情偏激?罄族正统血脉只余下他一个人,他如何不这般偏激?

“你竟然还敢猜度我意,便是心下明白,自己当诛!”口气漠然冷冽。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顿时剑拔弩张。

“我没承认自己是红烛!”他们之前相约,只要红柱永远消失,那么就不会拉杜蕾思下水,可是如今这势头,这火苗明显就是向着杜蕾思烧了过去。

树上那人闻此,凌空一跃,便是来到了安景澜的身边,“我是该笑你天真呢?将军?”

杜蕾思也站立了起来,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形状。

“我没拉她入水,也没对她如何?”见着安景澜眸中怒火渐渐喷涌,玉尧殇面纱之下却是笑的更像是一朵正是绽放时期的雪莲,手负在身后,“你被北漠俘虏,她受命去封将去的边疆,自此沙发征战,带回了北漠俘虏,炸伤了北漠三皇女,自此被北漠视为眼中钉。”

事情娓娓道来,一连串的连接下来以后,这罄族后人却是将自己干净的扫了出去。

“你……”安景澜却是一时语塞,这人明着暗着都在搅乱一池水。

其心思缜密,其心狠辣残忍,其,怨念至深。

“如今不是我碰不碰她,。而是北漠想要置她于死地。”眼眸眼尾上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后面说出的话,好似一记闷雷,“你那个舅舅,就是辛末吴荣的亲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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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北漠使者六

直到安景澜回到了杜家以后,他的脑海之中还在盘旋着那句话,“你的舅舅就是辛末吴荣的亲爹爹!”

北漠与玉楼只见的敌对意识已经不是一年半载那么短短的时光,那是很久很久遗留下来的根深蒂固,所以安景澜看到舅舅在北漠使者团之中的时候,便是明白他过得不好。

这些年,甚至是惨不忍睹。

所以他忍不住冲动,将大麾披在了舅舅的身上,虽然知道此举于事无补,反而还会更加加重舅舅的遭遇,但是身体的条件反射,对于亲情的维护,已经身不由己了。

辛末吴荣对于舅舅的羞辱,他本来看作是对他安景澜的恨的转嫁,可是此刻脑中回荡着寿衣人的话,他的眸子中伤痛浮现。

他在想,辛末吴荣那般的对待舅舅还不如是出于对他安景澜的恨意的转嫁,如若舅舅是辛末吴荣的亲生爹爹,那么在大殿之上,怎么还会如此对待?可见,舅舅这些年过的,比自己想的要艰难许多啊!

北漠民风开放,夫郎基本都是可以抢回来的,更有甚者换夫为乐趣,而舅舅那般的天人之姿……

闭上眼睛,将那眸子之中的痛苦尽数的掩盖了下去,喉结松动,夜色之下,冷风袭来,他却只觉得周身燥热,体内的血液在翻涌,说不出恨什么,为什么而恨,只是满腔的恨意难平。

他很少有失控的时候,师傅说过,他什么事情都往自己的身上扛,就因为他做了许多平常女儿家都不可能做成的事情吗?

不断地告诉自己,不要太在意世俗的眼光,可是呢?到头来呢?

只剩下一句苦涩,自己吞入了腹中,生在了这样的年代,他有什么办法?终究是身不由己过后的自怨自艾。

他是从皇宫之中走到了杜府的,穿过了大半个京都,却是丝毫不觉得累,走过了大半个黑夜,天都蒙蒙亮了,却也不自知。

只是那杜府门前挂着的灯笼下面,那抹身影站立的笔直,安景澜见此,鼻头竟然算了,眼中涨涨的,这种感觉让他的心更加疼痛,说不上为什么,只是瑜伽的酸胀。

停下了脚步,看着那抹身影,她就那样笔直地站着,安景澜知道,她定然是在等着自己的。

心灵感应是真的存在的,杜蕾思感受到了安景澜的目光,笔直的身子顿了一下,然后头扭了过来,四目相对,所隔即便是山海,也经不住的一往情深。

那一刻,仿若九霄云端之上,两人之间仅存其中,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伸出手,静静的看着男子,等着他过来,牵住自己的手,然后那老院落之中红烛的衣冠冢,两个人亲手去除。

她想要的情爱,从来都不是太过于繁琐的,不需要身世背景,只需要你就是你,就是我眼中心间辗转反侧,流连盘旋的那个你。

仅此而已。

安景澜此刻陷入了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那双眼睛就是那般的澄澈,入了心间梦中,随之脚下的步伐再次抬了起来,一步一个脚印,成熟而稳重,踏实而坚定。

不知道过了多久,来到了杜蕾思的面前,女子额前的头发有些湿润,显然站在堵家门口的时间不短了,此刻晨曦以至,薄雾散开,初生的日头带着粉红色散发开来,给大地染上了一抹淡淡的温暖。

近了,才看清,杜蕾思的手臂之上还挎着一个大麾,她扬起手,安景澜顿时感觉身子一暖,他的大麾在大殿之上披在了安子期的肩头。

险些连自己都忘了,一直心思再别处,此刻大麾穿在了身上,安景澜才感觉身子刚刚的冰凉的,这才有了温暖,面具之下的脸上浮现了温柔的笑容。

“安景澜,问个路呗?”杜蕾思歪着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安景澜点了点头,虽然觉得有些摸不透她这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她想知道的,他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去你心里的路!”樱红的嘴唇张合,安景澜一下子晃了眼眸,心湖荡漾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层层飘散开来,一圈一圈,渐渐扩大,最后溢满整个心湖。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低下了头,弯了腰,唇含住那樱红,入口是冲入喉间,直达心理的香甜。

沉醉其中,闭上了眼眸,静静的享受着美好。

如果此刻时间定格,那么他愿意在这一刻一直沉睡下去,这般的相拥,这般的亲吻,这般的拥有彼此。

这一刻,他们的心是交融在一起的。

可是时间并没有停止,而是一点一点的在流逝着,良久,两个人松开了嘴唇,都胸口喘着粗气,起伏着,看着彼此,难得的真挚笑容,伴随着红了的眼瞳。

有激动有兴奋,更有久别重逢的欣喜万千。

“安景澜,你就承认了吧?”承认了你是红烛吧。

眼眸中酸胀着,就等着这一句话,就等着这个时机,大殿之上,那安子期的一张脸便是最好的证据,她想要的不过就是让安景澜亲口承认了。

让安景澜的身心都依偎在自己的身边,她所想要的不过仅仅而已。

只要你承认了,那么即便前面管他的刀山火海,我都陪你一起,认定了,便是了。

所以她等着,彻夜难眠,索性起身,目光看着寒冷的夜,心里面呢却是激动地,温暖的。

终于盼到了,等来了,这个人,也确认了,但是心里的大石头却一直悬挂着。

他不承认,那么未来的一切美好都少了味道。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确认过眼神,你就是我心间的人。

安景澜看着面前的女子,他多想马上点头,他曾经百次千次的想要告诉她,我就是红烛,我爱你,你也爱我的。

可是之前因为罄族突然来袭,他失了分寸,太过于在乎,以至于乱了阵脚。

可是如今看清楚了事态的发展,想到了自己的舅舅,想到了北漠,甚至想到了罄族的复苏,他怕了,真的怕了,因为此刻他身上背负的不光是他自己的性命,更是心上的人。

事态严峻,势必燎原之火,来势汹汹,这一刻,他眸光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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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北漠使者七

昏暗的房间里面,由于是石室,所以此刻显得格外的寒冷清冽。

阿九看着坐在床上的湖蓝色身影,想要开口叫主君,却又怕打扰了那个人,可是不叫的话,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

主君此刻就好像是老翁入定了一般,就那样坐在床上,忍不住,矛盾的心里也都挥到一边儿去,轻声咳了咳,便是想着张口发出声音。

可是阿九还没说话,那人皱了眉,扭头,看向阿九,口气生冷,带着被人打扰的不耐,“有事”

阿九一愣,见着主君说了句回了神,他哪里还有事情啊!便是摆了摆手,心下的大石头落地,就只好守在那里。

心里的疑问还是过一会再说吧,等主君想完了自己的事情,再来替他答疑解惑吧!

“你还在担心安景澜将实情告诉杜雷思”

一语道破,阿九一愣,然后下一秒心下对着主君竖起了大拇哥,果然是心思玲珑,神机妙算啊。

竟然能够讲自己心中的忐忑都给看了出来,主君心系那个女子,他阿九自然是知道的,而那个女子心系红烛,阿九也是知道的。

当主君提出让红烛消失,并且安景澜也不能将真相告诉杜雷思,这些事情,对于主君的做法,他阿九都是表示赞同的。

因为不让杜雷思知道安景澜就是红烛的情况之下,安景澜还被强行的嫁给了杜雷思,那么只会让原本失去了心爱之人的杜雷思对于安景澜这个强行进入的多余的人产生更多的怨恨。

而且说不定还会将那对于红烛离开的心酸悲愤都一并的发泄在了安景澜的头上,这样的话,那么杜雷思和红烛就永远走不到一起,换而言之,杜蕾思和安景澜也永远走不到一起。

其实很简单的两情相悦,被主君这么一弄,变成了三个人的爱情,多余的那个肯定是有的,所以,产生了间隙以后,主君也就更容易趁虚而入那感情之中。

可是如今看来情况扭转,主要矛头变成了北漠和玉楼,而且看着情况的发展,安景澜可是赫赫有名的男将军,定然也不会是一个草包。

创立了军男儿的安家军的人还是挺厉害的,所以这连他阿九都看得清楚的局势,他安景澜不可能看不清楚。

所以才会一直担心,安景澜会告诉杜雷思一切,那么杜雷思之前显示出来的行军布阵之能力,此时此刻,再是与安景澜身心合一,那么岂不是很难对付。

而且……思及此,阿九抬了眸子看了一眼那坐在床上的湖蓝色身影。

如若那样的话,自家的主君就没有任何的机会接近杜雷思的爱情了。

玉尧殇看了一眼阿九,只是一眼就将阿九的心思都看透了,面色之上倒是没有任何的大变,一直是淡淡的,挂着一股子领导者的处事不惊。

轻启薄唇,说出的话却是让人绷住心弦,“不会的!”音量不大,可是语气确是肯定的,玉尧殇说不会的。

阿九听了有些疑惑。

玉尧殇眯起了眼睛,四周围都是石头,墙角的夜明珠发出灿烂的光芒,此刻玉尧殇坐在床上,看着那石墙,却好像一双眼睛能够将那石墙看穿了过去一般。

仿若能够看到外面光秃秃的树干,层层叠叠,一片一片的交错之中,月光从那缝隙之中流泻了下来。

最后落进了他的一双蓝色眸子之中,“我说不会就是不会!”

安景澜不可能承认自己是红烛,不为了别的,就是为了那个女人的安。

正因为安景澜是聪明的,他看的清楚局势,再加上昨日他们两个人宫中僻静处的相见,外加上那日正月十五,樊阳河边花楼失火,杜雷思深陷其中。

安景澜后来去调查,他怎么会不知道,他故意留下了线索,都是将安景澜更加肯定自己分析的局势。

其实他分析的也没有错的。

他是罄族之后,罄族被几国连起手来剿灭杀害,他就是想要缴乱几国,血债血偿谁也别想躲过去,他罄族之人所剩无几。

他只有费尽心机的来攻克谋略,靠脑子来设置陷阱。

他一直在谋划,本来以为天衣无缝,本来以为手到擒来,本来以为顺水推舟,本来以为……

可是终究阿!世事难料,半路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也就是杜雷思,让他上了心,废了神,多了顾虑,将原本木已成舟的计划给生生的更改了去。

很多的目的可以轻而易举的就实现,可是如今却要考虑她的安慰,可是偏偏她还和安景澜有这关系,这下子就更费脑子了。

他苦思冥想,既不能伤害了她,可是还不能不用这颗很事半功倍的棋子。

所以,还真是颇费了一番的心思啊!

“那么主君会不会趁虚而入!”阿九着急的问着,以至于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措辞。

果不其然,“乘虚而入”的四个字传入到了玉尧殇的耳朵里面,他平静的脸上眉头皱了皱,动了动嘴唇,“什么叫乘虚而入!”他这是正大光明的争夺,好吗!!!

阿九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了两声,石室本来就不大,此刻里面部都充满了浓郁的尴尬气氛。

其实阿九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主君之前的意思,绝对不会诞下后代,也不会让寻常的男子为他生下罄族的后代,可是见着杜雷思以后,主君的变化,他这个身边人怎么会不清楚。

而且主君的心思,如若对方是杜雷思的话,那么主君是愿意为之诞下后代的,这个意义就大不同了,罄族的纯种血脉亲自上阵,用自己的肚皮孕育的后代,那虽然不足以与纯正的罄族之后代媲美,可是却也是比那些寻常家的孩子,甚至是主君如若让寻常家的男儿为之诞生的后代,强上一个千倍百倍了。

这怎么不是一件大喜事,所以阿九才会那么的兴奋阿!

玉尧殇垂了眸子,看了一眼自己平坦的小腹,脑海中回荡的是那个人的面容,那嘉陵关,她浴血奋战,虽然不是为了自己,可是却让他更加为之着迷。

他,是真的愿意为她诞下后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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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北漠使者八

这日,杜家主夫不断的唉声叹气,杜家主来到院子里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景,于是走了过去询问着自家夫郎,“可是遇见了什么烦心的事情”说出来的话大家一起解决,她最是看不得自家夫郎皱着眉头的样子,心疼啊!

看到妻主回来了,杜家夫郎立马起身,脸上却依旧眉头锁着,“思思这几天日夜待在书房,是不是和景澜闹别扭了啊?”

杜家主这几日是去了京都之外的地方查看了,所以对于杜家主口中这思思日夜待在书房的事情还真的不是很清楚。

“我走之前,你不是还和我说要抱孙女了吗?”杜家主想着自己离开之前,自家的夫郎脸上笑开了花,和她说着抱孙女不远了,看来小两口感情升温,蜜里调油。

那小两口的恩爱情况杜家主自然也是看的出来的,可是怎么就自己出去了这么几天,回来的时候,就来了一个南辕北辙的结果,告诉她孙女没戏了,而且两人还分房而眠,这……

杜家主也是过来人,感情上也是明白的,所以对于杜家主夫告诉自己的这个情况,她作为杜家一家之主,虽然平时都是她主外,自家的夫郎主内,可是这内院的事情她也是明白一些的。

眉头顿时也皱了起来,看来形式真的是不大乐观啊。

“我去看看!”当机立断,风尘仆仆的归来,还来不及歇一歇脚,还来不及和自家的夫郎亲热一番,还来不及交代下面的人要办的事情,这就立马十万火急的去着书房了。

门外腊梅和腊肠两个人守着,见着杜家主风风火火而来,心思剔透的腊梅顿时明白危机来袭,便是想要抬高声音给里面的小姐报个信儿,好让她及时的坐着准备。

可是杜家主眼光精明,真的多年了,商场之中摸爬滚打,腊梅那一个小眼神都明白她想要做什么,当即就是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一般,然后狠狠地瞪眼,如那离了弦的箭一般,快速的对着那腊梅而去。

小妮子见着家主这般的眼神,哪里还敢稍作动作,立马闭了嘴,愣是不敢出声了。

就这样,杜家主推门而入,入目的却是四下无人的空旷书房。

环顾了一下书房里面,四周围,只见那空空如也的书桌,立马回了头,视线立马对准了门口的姐弟俩,“人呢”

“不知道啊!”腊肠口直心快,此刻看着书房里面没有杜雷思的身影,也是皱着眉头,面上疑惑满满,真的是不知道啊。

话说小姐进去了以后,便是让她们姐弟二人来到门外守着,连饭都是敲了门放到门口,晚些时候那门开了,将饭拿进去。

可是她们是真的不知道,这书房里面竟然没有人啊!

杜家主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厉声道,“腊梅,你说!”

腊梅一看,躲不过了,把弟弟推出去了都不行,便是开口,“房梁上有吗?”

杜家主闻此抬头,之间那房梁之上的灰尘的确有擦掉的痕迹,看来这杜雷思还真的躲到过这书房的房梁之上过。

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看了一眼腊梅,那意思就是,你还行,说了实话,看了看着姐弟两个也是无辜加上满头雾水,便是抬高了声音,“小姐都跟丢了,这个月钱扣了。”

腊肠闻此,当下垮了脸,可是却也不敢说话。

就在杜家主走了以后,腊肠看了一眼那房梁之上,“小姐去了哪里”

腊梅走过去,拍了拍自己弟弟的肩膀,“这个时候你不心疼钱了”真的是担心起了小姐来。

腊肠闻此,哼了一声,“自然要担心小姐啊!这个月工钱还找她赔偿呢?”

杜家主将他的工钱扣了,怎么说也是为了小姐阿!所以这个钱定然要小姐来出的!

腊梅闻此,嘴角抽了抽,然后对着天空翻了一个白眼。

杜家主气急败坏的回来了,杜家主夫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女儿又是让妻主吃瘪了。

从小到大,多少次,女儿都是让自家妻主这般的气急败坏,本以为前些日子的情势看来,自己的女儿边疆也历练了,然后带着成绩回来了。

也懂事多了,以为会这样子的一直下去了,独家也就交到了自家女儿的手上,他并着妻主正打算有时间回去江南转上一圈。

可是此刻看来,思及此,杜家主夫摇了摇头。

“这个孽子!”独家主母往凳子上面一坐,夫郎立马将斟好了得水递了过来,只见前者接过水杯,一仰头,便是都喝了进去。

“怎么样”杜家主夫抬起手,为自己的妻主按摩了起来,想着消消火。

肩头传来的舒适感让杜家主体内的火焰也是少了一些,便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哎!跑了!”

“谁”杜家主夫闻此,手上的动作一停滞,谁跑了他自己心里清楚,肯定是思思,父亲关心的就是比较实在,他第一反应就是思思的安危。

杜家主自然是明白自家夫郎此刻心里面担心的事情,便是叹了口气,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是自己走的!”安着呢。

再者说,那丫头,嘉陵关,北漠凶险的军队之下都能够带回来俘虏,武艺定然也是不错,这个女儿啊,还真的是小瞧了她。

杜家主夫心下的大石头落了地,便是抬起了时候,继续那按摩的动作,见着自己的妻主揉着额头,便是抬起手,接替了她的动作,开始揉着额头,动作缓缓的,手下的力道轻重适中。

“思思这孩子是有分寸的!”

杜家主虽然心里也是明白,可是还是周了眉头。

杜家主夫叹了口气,“景澜那个孩子我是真心喜欢。”

这个社会上,男子能够这般的洒脱,他真的没有一点世俗的不公来看待那个男子,同为男子,他对于安景澜有着的只是疼爱。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这个姑爷,他知道,自家妻主也是这样喜欢的。

可就在这个时候,帝都之中的恩来楼来个一个戏班子,最近大火,而那台下此刻坐着客人满满,二楼处,一女子低头喝酒,一青衫男子守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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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北漠使者九

恩来楼本来在这京都就是出了名的,此刻又是来了有名的戏班子,此刻便是锦上添花,更加热闹非凡了。

话说,这二楼的杜蕾思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她的酒量本来就很好,前世可以说是想喝醉都是难得,而且她那个职业,也不能让自己喝醉,因为喝醉了不是睡一觉而已那么简单,有可能就是睡一觉醒不过来了,就那样永远睡下去了。

所以此刻一旁的言青想要劝说,但是杜蕾思看他一眼,眼神皆是清明,言青也就没说什么了,只是再一遍陪着她。

话说她从杜家出来以后,便是去了老帽学堂,烦心事情不能迎刃而解,那么只有不让自己更加烦闷下去,可是她自己待在杜家书房里面的时候,却是更加的烦闷,烦躁。

索性就去来走走,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老帽学堂,好友们都忙了,贾平匈基本很少有休息,因为北漠的使者来了,这帝都的安保障就要再上一个阶级。

而且张勤才也在她娘亲的安排之下很是努力工作,本来工作就有够她受得了,可是这与唐家公子的婚事更是让她在工作闲暇的时候还要去抽空思考。

真的是,困在之中,杜蕾思还曾经调侃张勤才。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

与人斗,就是张勤才此刻,焦头烂额,哈哈哈!

话说李子冉又在忙着失败了一次又一次,胜利无望的减肥大业,就好像万里长征一般,真的是艰难啊。

艰难的李家主母每每看着自己的女儿,总是会忍不住的叹气一声,“闺女啊!别减了,咱们把门加宽吧。娘有钱。”

对啊,帝都之有名的富商,李子冉的娘亲这话不是瞎说,要不然之前古董商也不会盯上她。

“加宽门作甚?难道娘亲要一次抬进来两个小侍?”

李子冉此言一出,气的李家主母顿时哼了一声,然后鼻孔冒烟,一甩袖子,“你想娘亲累死啊!”后院的夫郎够多了。

李子冉嘿嘿一笑,身上脸上的肉都跟着舞蹈。

李家主母见此情景也不说什么了,赶紧叫了一旁跟着的随身丫头,说了一句联系师傅,加宽门。

丫头听了这话,看了一眼自家小姐,她要先看看尺寸,然后找师傅商量加宽多少,毕竟照着小姐这长肉的势头,要打出很多的余量来,否则,明年李家又要加宽大门。

这帝都人多眼杂,商贾大户频繁的更换阔款大宅门庭,会惹人非议的,到时候可就不好办了。

那个时候,在老帽学堂却是看到了言青,那抹青色的身影,好像很久没见了,可是其实刚刚见了没多久,只是她杜蕾思没有讲目光放在言青身上而已。

那日北漠使者来的迎接晚宴之上,言青就在那帮文臣之中,清一色的女子,所以他这个男子按理说是格外的显眼的。

可是心里住满了一个人,眼里面试随着也容不下任何的人了。

言青自是看出了杜蕾思的不开心以及烦闷,便是说道这恩来楼来了戏班子,据说很是不错,帝都之中的富贵人家皆想要将这戏班子请到自家园子里面唱曲。

可是这戏班子架子颇大,愣是多少钱也不去,这下子来这恩来楼的人便是更多了,恩来楼也是每日人满为患了。

杜蕾思便是点头答应了。

其实杜蕾思哪里懂的什么戏曲,她前世就一卧底,庸的俗的都懂,细致的擦测人心也懂可是这些偏文艺的就只之甚少了。

其实她前世连什么是杂剧,什么是元曲都没搞明白过,但是如今来了,便是听上一听,或许可以暂时忘掉心中的烦恼之事。

如此也是甚好的吧,到时候再想对策吧。

古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话,没有qq没有微信,所以总而言之就是少了许多的娱乐,这下子恩来楼便是人满为患,老板见着杜蕾思来了,立马在凭栏那边又加了一桌,笑脸相迎。

“还是老板机灵,不比你家那个厨师……”

杜蕾思这话还没说完,只听到后厨传来大刀剁着砧板的声音,一声一声的。

“嘿嘿。”老板笑着搓了搓手,“后厨耳力极好。”

此言一出,杜蕾思一时语塞,倒是身边的青色人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音。

杜蕾思摆了摆手,让老板去忙了,便是结束了话题。

杜蕾思和言青坐在了老板给加出来的桌子旁边,也是凭栏旁边,二楼处的视角很是不错,杜蕾思也挺满意,虽然她对那戏曲没什么性质,但是看着言青看的津津有味,颇为满意,便是也低头吃酒,不说什么了。

其实言青是喜欢看戏,可是身边的女子更是让他欢喜。

杜蕾思顺着言青的目光看着那戏台子上面,其实现代的人们总是把古代的人们想的很是简陋。

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古代人很是讲究的,就如这戏曲,布景,衣服饰品,包括唱腔曲调,都是极尽豪华之能事。

而此刻的这个戏班子更是专业的,听着言青边看还边给杜蕾思介绍着,也勾着杜蕾思往那太子上多看了几眼,听言青感叹。

这戏班子搭建的戏台比起家里搭建戏台来听不知道要华美多少了,而且也是格外的专业。

言青家里本来就是官家,所以肯定也没少家里请戏班子听戏。

此刻他双眼绽放光芒,一边看一边称赞,此刻这般的看着现场的,真的特别感动。

那悠远绵长地华丽丽的唱腔,典雅含蓄的戏剧词都是那么的让他着迷。

其实,杜蕾思大抵是明白言青此刻的激动感受的,因为前世她也是看过现场版的演唱会,那种现实的真切感觉,和你在电视上面看到,以及听到的,都是不一样的。

那是一种更加真实,更加震撼的感觉。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下子从虚幻之中来到了真实世界,那般的真实,而且就在自己触目所及,就在自己的耳朵听力范围之内,真的很是感动。

所以杜蕾思转着手中的瓷杯,看了一眼杯中清澈的酒水,那上面倒映着一个人影,清秀的面庞,笑容淡然如水,却很真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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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北漠使者十

杜蕾思看着台上那戏子表演,唱出的竟然是喜的,虽然不明白,可是看那表演,还是体会得到。

顿时心下烦闷,嘭的一声,只见杜蕾思手中的杯子按在了桌子之上,发出的声音便是让同桌的言青,以及周边的桌子客人都看了过来。

可是那戏台子之上的声音还是很大,所以还有大部分人没有注意到。

于是,在言青目瞪口呆的注视之下,只见那白皙的小手覆盖上那瓷杯子,然后那小手竟然用了力气,然后骨节分明,指节都是泛了白色,然后言青脸上一片惊骇,因为那双手的指缝间渗出了殷红。

“你……”言青阻止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杜蕾思便是捉起那成了碎片的杯子,扬手,白瓷片儿带着殷红的血珠直直的飞上了那戏台子之上。

吓得主角慌了神,蹲了身子,好在那些白瓷片儿像是都长了眼睛一般的,没有伤到任何人。

底下观众见此变故,哗然一片。

“换曲目。”杜蕾思站了起来,那抬高的手上面鲜红的血液,让众人瞬间明白,刚刚的白瓷片儿出自这人之手,来这恩来楼,而且站的上座位的,都是非富即贵的,此刻见着有人砸场子,便是想要出来指责。

可是职责的话还没说,却是被女子高扬的声音止住了,“换《钗头凤·红酥手》”

“不……不会……”台上的角儿吓得哆哆嗦嗦,而且这说的词牌名根本就没有听过,他们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的了,可是这位小姐说的,她们真的没有听过。

“无妨,我念出来!”杜蕾思往前走了几步,走到了那一楼二楼的衔接处,让那场的人以及那台上的主角儿都能够看清楚她。

人群之中窃窃私语,自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有的人已经认出了她。

“杜家女,杜蕾思!”

“那安将军的妻主?”

“是呢。”

“边疆带回俘虏的那个?”

“是呢。”

窃窃私语,越说越是不甘往下说了,台上的角儿们自然也是听出了那多多少少断断续续的话语,自己也是在脑子里面美女拼凑碎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惹不得’。

而且就在这个时候,有个矮小的身影从后台走了过来,存在感有些低,但是却没能逃过杜蕾思的眼,只见那矮小的身影来到主角的面前,那主角见了,竟然蹲下了身子,弯了腰,洗耳恭听,姿态上面明显的高低之分,愈加明显。

那矮小的身影和那角儿说完话以后,视线扫视了一下在座的观众,最后停留在了杜蕾思身上,双手合抱,拱了拱手,笑容意味深长。

杜蕾思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绝不惹事儿。

这样的插曲就结束了,那角儿们此刻都站在台上,等着杜蕾思开口。

女子檀口轻张,缓缓道来,带着一股子苍凉,“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此言一出,坐在杜蕾思身边的言青却是垂了眸子,俊美的脸上浮现落寞满满,其实早该知道,能够让她如此伤神烦躁的男子,也就只有安将军一个人了。

心下一片苦涩。

那台上的角儿细细的斟酌了一下,然后就开了口。

能够花重金在这恩来楼挤个头破血流来听戏的,定然是身价高,而且还是对那戏有着痴迷的,虽然不说是部,但是也是占了多数的。

于是,在杜蕾思说完这词牌的时候,底下的人都纷纷住了口,听得到的感伤,悲怆。

以及苍凉。

杜蕾思重新做回了椅子之上,言青看着她的手指头滴下来的鲜红的血液,担心的咬了咬下唇,从袖带之中掏出了锦帕,便是想着为她包裹起来。

可是刚一抬手,杜蕾思就扭过了头,微微的对着他笑了笑,摇了摇头,其实刚刚言青的动作她怎么会看不见,而且言青对于自己的感情,她也是清楚的,所以不想害了他,最好的办法就是绝对不能留下念想。

言青的手一顿,最后将帕子收了回去,只是看着那滴下来的血液,像是一滴滴击打在了他的心窝子之上,很是疼痛。

或许杜蕾思此刻的情绪很是糟糕,再或者是那台上的角儿的感悟不够,所以当开口的时候,杜蕾思的眉头就是皱了起来,紧接着,在唱到‘春如旧。人空瘦。’的时候,杜蕾思的脸就直接的冷了下来。

大概是失望透顶的了,她只感觉到自己的心情本就烦躁,此刻雪上加霜。

许是先入为主,当感觉到那主角唱的不和自己心意的时候,便是觉得哪里都是不好的。

越来越感觉到主角就是敷衍了事了,又是坐着听了一会以后,竟然感觉到,这主角的声音表情也都不到位。

不知道是不是只有自己这样感觉,可是杜蕾思此刻糟糕透顶的心情让她根本就无暇顾及其他,以及其他人所想。

她一直认为,声音也是有表情和的,同样的一首歌,两个明星唱起来,那就是不同的感觉,不同的体会,给予听众的也就是不同的身临其境。

估计就是声音不同,所以表达的感情也是有所不同。

而台上的那个主角,许是之前欢喜的唱的太多了,以至于一下子到了悲情的时候,竟然声音没有到位,反正给杜蕾思的感觉就是这般,很是糟糕。

其实按道理来说,所谓的名角儿,那都是洗尽铅华,极尽的华美之极的,此刻没有把她要表达的那种心情唱出来,也没有唱出她自己所感悟出来的体会,也没有将自己的独特发挥出来,杜蕾思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站起身子,就要离开了。

这一次,不想惊扰任何人,站起了身子,那染了血的手,被宽大的袖子遮盖了去,转身向要走,可是一旁的言青,整颗心都在杜蕾思的身上,此刻见她有了动静,立马也站起了身子。

“你继续。”杜蕾思淡淡的道。

言青不知怎么,想要挽留,却知道,自己说任何挽留的话,都是徒劳,最后便是敛了眸光,脱口而出,“我唱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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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百鸟朝凤一

其实言青的声音很是清淡,像是那种雨后天晴的初霁,干净明亮,可是却不应该是唱这种感伤的词牌的。

杜蕾思摇了摇头,便是转身离开了,看着周围的宾客们都是兴致怏然的,小二姐正高兴地左一桌送茶,右一桌的倒水,忙的不亦乐乎。

正当杜蕾思的脚步迈下了台阶的时候,突然听到后面声音响了起来,“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声音带着浓浓的缠绵悱恻,此刻,那戏台之上的主角儿此刻所唱出的声音竟然显得那么的刺耳。

真真的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此刻,这恩来楼之中,所有的嘈杂,喧嚣,都隔离在了他的歌声之外,整个世界仿若了安静一片,她的脑海之中浮现出了红烛的那张脸,一颦一笑。

眸中竟然带了一丝晶莹,真的很想转过身去,可是她却万万不能,因为那人不是红烛。

这种感情失意的时候,最是容易有人进来,而那种感情失意的时候,突然冲进来的爱情,根本就不是爱,虽然她知道,如若那般,言青也是愿意。

可是她却万万不能如此的残忍,言青那般的男儿,她之前年少不懂事,已经害的言青声名狼藉,此刻如若再是糊涂的将他的后半生也一并着蹉跎了去,那么才最是可恶的了。

言青那般的男儿,比女子还要来的好强,在这感情上面,他之余为杜蕾思付出的,已经太多太多的委屈了,甚至那宋经子老师傅都说了,那一夜,寒气入体,而体内又是火急攻心,着急求救。

所以在那水火交接的时候,他没有任何的武艺可以护体,所以伤到了内里,身子已经是虚弱至极,恐怕日后连那生产之痛都是承受不住的。

言青的声音里面所包含的情感极致的动容,让周围的宾客们都目不转睛,就连那台上的主角都惊呆了,而更有的带着家眷来的,那些男子听闻了这般的声音,更有甚者都是落泪了。

哎,谁还没有点心事,谁还没有点感情上面的刻骨铭心。

杜蕾思口中银牙紧咬,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千斤的重量,可是她必须抬起脚步,因为留下,或者一个顿足,都是对那样的男子的不公。

于是,挺直了脊背,抬起了脚,一步一个脚印的走了下去,天知道,她的步履是多么的沉重,直到走到了楼下,那厨房的后厨都掀开了帘子,举着菜刀,看着杜蕾思怅然的脸,“用不用……送你……”

这个后厨啊,竟然没有拿着刀挥舞着,所以此刻杜蕾思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容,摇了摇头。

出了恩来楼,可是那楼里面的声音还是回荡在耳边,让她哀叹一声,抬起头,却是看到那玉石行的二楼处,窗户边站立着一抹湖蓝色的身影,正在看着她,此刻四目相对。

杜蕾思喘了口气,面色有些苍白,玉尧殇见此,一个脚尖轻点就冲了过来,趁着杜蕾思腿软就要倒下的千钧一发,将女子拦腰的抱了起来。

杜蕾思想要推开,手触及到那人的的胸膛,温热感瞬间传来,骇然出现在眸中,虽然快到春天了,可是这人只是穿了一件薄薄的衣服。

玉尧殇的衣襟前领本来就是有些长开的,那混圆的酥胸此刻也是格外的柔软,也就是这触手的柔软再次的拉回了杜蕾思的思绪,成了手掌就要离开那怀抱,可是玉尧殇是谁,那是罄族之后,力量本来就是强大的。

所以杜蕾思此刻就好像被囚禁在了铜墙铁壁之中,唇角一边上扬,“玉掌柜这般的与杜某在大街上这般,不怕宫中的六皇子吃醋?”

她是结了婚,而且有了安景澜,这些声名狼藉自然是不重要的,此刻的玉尧殇顾虑应该是比她大的。

果不其然,玉尧殇表情微楞,可是就也是愣了一下子,随后立刻马上便是换上了平常的淡然,“也对,那就去玉石行。”大街上,人多眼杂,不适合培养感情。

杜蕾思拍了拍脑门,顿时无语。

可是就在杜蕾思无语的时候,玉尧殇已经迈步,向着玉石行而去了,来到那大厅之中的时候,杜蕾思看了一眼房梁之上,发现没见到那只黑猫,便是问了一句,“温酒呢?”

“你喜欢他?”玉尧殇不答反问。

杜蕾思嗤笑一声,“我心里只有红烛。”

闻此,玉尧殇挑了挑眉,对于这个答案很是满意,看着怀中窝着的女子,只喜欢红烛?那真的是再好不过了,那么安景澜死了以后,是不是她心里就空了,到时候正好,他住进去。

“我的胸,可是枕的舒服?”

杜蕾思闻此,要不怎么觉得昏昏欲睡,仿若前世那般的舒服柔软大枕头,原来是……某人的胸。

而且这些日子光是顾着和安景澜生气了,夜晚也睡不着,饭也吃不下去,此刻没了力气,任由这个阴阳同体的人抱在怀中,而且还枕着这人的酥胸昏昏欲睡,真的是……

一言难尽啊。

“百鸟朝凤雕刻好了?”话语权永远掌握,游刃有余的。

不得不说,罄族之人之所以能够被几国所忌惮,也不是徒有虚名的,据说那罄族之中治国安邦的书籍就是有数不尽的,那种思想模式,那种为人处世,更是精通。

所以那场大火烧了的部,玉尧殇根本没看在眼里,他在乎的是那罄族的同胞。

杜蕾思看了看玉尧殇,脑海中想的却是安景澜,那张面具之后的脸,红烛吗?好久不见了,狭长的眸子半眯了起来,点了点头,“完事了。”连那毛边都打磨完事儿了。

此刻看着玉尧殇,她下定决心了,有些事情,就是要自己争取的,她想,她要出击了。

“好!”玉尧殇很是满意,却是不放下杜蕾思,继续向着后院走去,“我先带你去拿药。”恢复容貌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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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百鸟朝凤二

唇边的笑容带着意味深长,药,肯定是真的,杜蕾思不可能放心他,定然会去验证,而他玉尧殇更是乐意安景澜恢复容貌,于他玉尧殇,是好事。

犹记得,刚刚阿九来告诉他,杜蕾思在那恩来楼之中,说出来的词牌,再根据那探子来报,杜家最后的气氛,便是也能够猜出一二分,再结合宫中那北漠之人的出现,哈哈哈!

真的是好啊!越来越乱了,而那两个人的感情建立在波澜不惊的谎言之中,真挚的付出最是容不得丝毫的欺骗,所以此刻而人定然分歧遍布。

这个时候,他给的恢复容貌的丹药,无疑就让两个人回到了最原始的矛盾,也是最根本的矛盾——红烛。

哈哈哈,感情这种事情啊,真的不是酒,耗的时间越久就越是香醇。

话说,杜蕾思回到了府中,拿出自己雕刻好的百鸟朝凤,本来是想着拿到药就给了玉尧殇,可是那人却说,先放在她这里,也好留一手,这药如若有问题,还有这个百鸟朝凤作为把柄。

这个时代,百鸟朝凤的寓意很是明确,其实这个东西也是有典故的。

就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候,其实凤凰那个时候还只是一只很不起眼的小鸟,羽毛也很是平常,没有丝毫的异样,根本就丝毫不象传说中的那般光彩夺目。

但是这只小鸟有一个优点:小鸟特别的勤劳,不像别的鸟那样吃饱了就知道玩或者是睡觉,这只小鸟从早到晚忙个不停,而且将别的鸟扔掉的果实都一颗一颗捡起来,收藏在自己的洞里面。

突然有一年,森林就一下子发生了旱灾,而且还是大旱。

鸟儿们都觅不到食物,就都饿得头昏眼花,眼看着就快支撑不下去了。

这时,凤凰急忙打开自己的山洞,把自己多年积存下来的干果和草籽拿出来分给大家,和大家共享,也就是这样,他们一起共渡了难关。

旱灾过后,小鸟们为了感谢凤凰的救命之恩,便是都自发的都从自己身上选了一根最漂亮的羽毛拔下来,制成了一件光彩耀眼的百鸟衣献给了凤凰,并且一致的推举它为鸟王。

自此以后,每逢凤凰生日之时,四面八方的鸟儿都会飞来向凤凰表示祝贺,这就是百鸟朝凤。

而这个时代,又是女尊的社会,百鸟朝凤,岂不正是应了那一句,“以天下为聘!”

杜蕾思思及此,浑身打了一个冷战,便是想着赶紧将这百鸟朝凤送去给玉尧殇,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怪物,她不想招惹。

思及此,便是想要动作,可是就在打开门的时候,只见杜家主母气呼呼的走了过来,大手一挥,照着杜蕾思的耳朵就拧了过来。

入手,力道没掌控好,将杜蕾思拧的龇牙咧嘴,一旁的主君看得心疼不已。

“娘亲,娘亲,有话好好说。”急忙好话说着,“孩儿这都成婚了,别再这样。”多叫人笑话。

杜家主冷哼了一声,手下的力道却是不减,口中还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你还知道你成婚了?”

这刚成婚多久,就这般的夜夜让夫郎独守空房,这幅狼虽然说是个比女子还要女子的男子,但是之前两个人也是挺恩爱的,怎么就皇宫去了一趟,去迎接北漠使者以后,怎么就两个人就一个房间,一个书房了呢。

杜家主真真的恨铁不成钢啊,便是想着要罚杜蕾思去跪祠堂,这么想也这么说了,“去跪祠堂,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出来。”

以往都是罚个两三天,毕竟也是自己唯一的闺女,可是这次,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翩翩的没有个明确的时间。

杜蕾思揉着耳朵,便是向着祠堂走去,可是就在刚出门的时候,见着腊梅,杜蕾思顿时双眼绽放了光芒,来的正好啊,许久不见的跪的容易一定在腊梅的手上,此刻正好拿过来。

这个摇头就是机灵,现在都快成精了,真的是未卜先知,竟然知道自家小姐要去跪祠堂。

可是腊梅走近了,却是‘噗通’一声跪在了杜蕾思的面前,“不好了,姑爷……姑爷……晕倒了……”

闻此,杜蕾思只觉得‘轰隆’一下子,一道惊雷炸进了她的脑子之中,没有等到自己娘亲并着爹爹说话,她已经脚尖轻点,一个箭身火速的冲了出去。

杜家主看着自己夫郎,面上担忧,“走,去瞧瞧。”

杜家主夫眼泪都滴下来了,腿都软了,当下瘫软在了自家妻主的怀中,即便是走不动了,可是还指着门外面,“去……瞧瞧……”

最后生生的两个小侍抬着杜家主夫来到了院子之中,刚进院子,就听到里面自家女儿哽咽的声音,“大夫怎么还没来?”

厉吼着。

腊梅和腊肠都在门外面不敢出声,小姐……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气……。

腊梅看了看自己弟弟,然后转身就走了,没了一会功夫,就将那大夫带了过来,那大夫惊魂未定,开口就是,“我……恐高……”

“十倍诊金!”杜家主虽然是有名的商贾之户,可是却从来不会拿着自己有钱来压低别人,此刻难得的当下开口,十倍诊金。

老大夫急忙二话不说,走了进去,也不恐高了。

杜家主对着腊梅点了点头,这丫头定然是用了轻功将人带了过来,辛苦了。

回身去看了看自家夫郎,自家夫郎欣慰的点了点头,面上难得的有了一丝笑容,刚刚下的脸色惨白的杜家夫郎真的是担心坏了,他打心眼儿里面喜欢这个女婿。

“我又何尝不是呢。”杜家主矮了身子,拉过杜家主夫的手,那双手此刻还有些冰凉,握在手心里面,杜家主搓着手,想要暖了那双冰凉的手。

而室内,则是惊魂未定,老大夫进来了,便是想要让一干闲杂人等都退了出去,可是杜蕾思站在那里不动,“我夫郎!”

老大夫无奈,便是先开了窗幔走了进去,掀开被子,血腥味再次袭来,杜蕾思眉头一皱,刚刚她进来,安景澜稍微回了一些意识,便是死活不让她掀开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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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百鸟朝凤三

老大夫脸色凝重,杜蕾思见着了,便是明白,于是跟着老大夫一起出了屋子,来到外室,外室的杜家主并着杜家主夫一见着老大夫出来,便都是也跟了过来。

杜家主夫更是心如火烧,格外的焦急,此刻眼神慢慢的担忧,迫不及待的开口,“景澜无碍吧?”

老大夫面色有些凝重,“将军常年征战,身子根底已经是收了损伤,如今心力交瘁,又是心下思虑过重,一下子将陈年旧伤一并都勾了起来,所以……”

“继续说。”杜蕾思的喉间一紧,负在身后的手也交叠在了一起,此刻紧紧地握着,强硬的压下可自己声音里面的颤抖。

“这些日子正值将军每月月事,所以……”老大夫不便再说下去。

“老大夫开药方吧。”杜家主轻声咳嗽了一下,然后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杜家主夫毕竟是男儿,自己妻主和女儿都是女子,这方便的意识还是会少上一些,可是杜家主夫不一样,他是男子,凭着男子的直觉,自是上前一步,缴紧手中的帕子,“生育问题……”

老大夫眉间的紧缩更加加深,明眼人一看便是知道了,定然是杜家主夫说了一个正着。

叹了口气,老大夫抬起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将军体质已经极寒了,恐怕很难受孕……”

杜家自私意向单薄,而且杜家主就这么一个夫郎,而这个夫郎也就剩下了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女儿在女帝面前亲自许诺,此生只有将军一个人,所以……

这老大夫此刻的话语,对于杜家来说无疑就是晴天霹雳。

杜家主夫腿一软,杜家主眼疾手快,上前一步,立马扶住了他,家主面如灰色。

杜蕾思上前,将笔墨摆放好,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老大夫开是开药方子了。

其实她的心理对于子嗣看的不是太重,最起码没有杜家主并着杜家主夫看的那般的众,如今听闻老大夫说的话,安景澜没事,那就是极好的。

老大夫开好了方子,杜蕾思便是让腊梅去拿药,然后自己转身走进了内室。

外室,杜家主安抚了一下自家的夫郎,然后对着腊肠招了招手,吩咐付了诊金,然后便是送着老先生走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杜家主看着坐在椅子上还没缓过神来的自家夫郎。

杜家主夫闻此,抬了眼皮看着自己的妻主,眼神有些悲切,“我不是为着后继无人担忧。”声音有些些颤抖,杜家主夫扶着椅子扶手的手,紧紧地捉着。

杜家主见了,矮了身子,伸出手,将那大手牵了过来,然后放在了自己的手中,轻轻的拍了一下,状似无声的安慰,她怎么会不明白,自己夫郎一向是纯真善良,怎么会因为这个儿嫌弃了景澜去。

只见杜家主夫见此,眼泪吧嗒吧嗒掉了出来,“那个时候,我被告知难以受孕之后,内心的苦涩……”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

杜家主自是明白那段灰色日子的,便是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嘴上还轻轻的说着,“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杜家主夫点了点头。

杜家主拿过杜家主夫手中的帕子,抬起手,为他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思思定然有分寸,告知与否,她自己自然是有分寸的,我们就不用担心了。”

杜家主夫这才松了口气,心里面的了宽慰,便是腿也渐渐的不软了,等到腊梅回来了,便是吩咐去厨房煎药。

“我们也去歇息吧。”杜家主对着自家的夫郎说着,有后面加了一句,“腿还软吗?可是能自己走?”

杜家主夫点了点头,便是借着杜家主伸过来的手臂,将自己身上的力气部分放在了杜家主的手臂之上,然后起了身子,担忧的看了一眼那内室。

一眼,杜家主夫的仅仅一眼,杜家主便是心领神会,轻轻地道,“过会我们再来。”

知道自家夫郎担心安景澜,她也担心,但是眼下,人没有大碍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于是带着自己夫郎先是离开了。

而此刻,内室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虽然是打开了窗子,屋子里面的暖炉袅袅升烟,虽然天气还是有些寒冷,可是炉子中的炭火烧的旺盛,所以这个内室,此刻虽然开着窗子,但是也不会显得冷。

窗幔被掀起来了,男人盖着杯子,包裹的严实,面具银白,看不到底下的面容,眼睛闭着,那嘴唇苍白。

“可是好些了?”杜蕾思终是忍不下心,询问着。

爱一个人,就是恨不起来。

她本来很是生气,安景澜的不承认,可是如今见着他这般的景象,心下也是揪紧的一疼。

床上的人上眼睑动了动,干裂的发白的嘴唇却是并没有张开分毫。

杜蕾思摸了一下袖带之中的小瓷瓶,那是玉尧殇给她的,可以恢复容貌的药丸。

她也验证过的,没有问题的。

可是此刻若是拿了出来,那么两个人之间又会将问题回到了原点,最后僵持不下,两个之间弄不好就会长生一条不可以越的鸿沟。

想了一下,还是稍微缓些时日再说吧。

杜蕾思静静的坐在桌子边,目光能够直视那床上躺着的人,只见他眸子闭着,气息均匀,状似睡着了一般,可是杜蕾思心里面却是清楚得很,她在,安景澜怎么会睡得着。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仿若很久,又仿若没有多久,知道腊梅过来了,手里面还端着熬好了的药物,杜蕾思让腊梅将药放在了桌子上面,就让她退下了。

叹了口气,将那药物端了起来,刚要起身,就听到床上传来的声音,“一会十男回来。”声音里面浓浓的嘶哑,声音里面也是透露着疲惫。

杜蕾思闻此,手一顿,看着那黑黑的汤药,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尤其是那刺眼的面具,顿时胸口一阵烦闷。

你是否真的爱我,为什么要什么事情都一个人承担,虽然师傅说过,你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扛着,可是如若你信任我,爱我,为何还要自己这般……

手下将汤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起身,“那好!”就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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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百鸟朝凤四

听着杜蕾思的脚步渐行渐远,张开眸子,扭头,看着那桌子上面的药汁,刚刚杜蕾思放下那药碗的声音很大,此刻那白瓷碗的周围都洒出了一些黑乎乎的药汁。

他知道,那个人生气了,他听闻,那个人去了书房,夜晚,他等到太阳下山,等到子时,那人也不回来,如此几天,却又是听闻那女人于言青去恩来楼里面听戏。

哈哈哈哈,安景澜心如刀绞,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所以跪着也要走下去,为的是守护。

她刚刚就坐在那桌子旁边,为什么不坐到自己身边来,不过也是幸好,幸好她没有做到自己的身边来,如果是杜蕾思做到了自己的身边来,那么定然看到他眼角流下的泪痕,索性,幸好,真的是万幸,他还带着面具。

那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一路蜿蜒而下,索性流到了面具里面,她看不到。

他其实在战场上受过很多的伤,怎么就都没有这次这般的疼痛,感觉到身心俱疲。

胸口烦闷……

等到十男回来的时候,便是看着杜蕾思在院子中站着,负手而立,双眸看着远方,见着十男过来要行礼,便是急忙制止,也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伸出手指头,指了指屋子里面。、

十男便也是明白了,当下就进了屋子。

药汁有些凉了,十男拿了过来,此刻将军侧着身子面朝里,十男觉得有些不对劲,就急忙探了身子去查看,只见将军摘掉了面具,而那疤痕遍布的脸上,泪痕满满。

“将军……”

安景澜丝毫不顾及脸上的泪痕,只是抬起手,状似很是费力,摇了摇手,“倒掉!”

十男眉头皱着,想要劝说。

但是安景澜又开了口,他自然明白十男的担心,但是面容却不改,仿若狠了心一般的又重复了一遍,“倒掉!重新熬一份。”

十男思索了一下,便是照着命令去办了。

没过多久,杜蕾思就气呼呼的走了进来,她刚回了书房,便是听着厨房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侍卫十男竟然倒掉了药汁,重新熬制。

“安景澜,你这般的嫌弃我!”

安景澜还是侧卧着身子,面朝这里面,脸上浮现的表情都是不出所料,“是你嫌弃我!”

“安景澜!”杜蕾思咬着牙,大步的走过去,想要问上一问。

可是刚靠近那床,安景澜便是开了口,“因为我不是红烛,就嫌弃我!”

一句话,将这段时间的冷暴力归根结底的症结都摆放了开来,杜蕾思也愣住了,其实就这这么回事,但是她心中却是艰辛,他就是红烛,所以并不是嫌弃,而是埋怨,不开诚布公的,这该死的爱情。

“好!”杜蕾思拍了一下桌子,将那瓷瓶放在了桌子之上,“你既然说你不是红烛,那你就把这恢复容貌的丹药吃了。”

闻此,床上的男子身子一颤,眸子睁开,眸光里面竟然有些痛苦,为什么?你还是与那玉尧殇有了瓜葛,为什么?

心下苦涩,疼痛,说不出来,想要说什么,却哑口无声,嘴巴张合了几下,最终无声。

这个时候,十男走了进来,杜蕾思也不走,就坐在那桌子旁边。

十男见着里面的气氛,也是深刻的清晰地,能够感受到剑拔弩张。

主子不说话,两个人都不说话,十男就知道端着药去了安景澜的床边,将他扶了起来,那人想要戴面具,可是想了一下,手顿住了,将那面具放置一旁,任由十男扶起他。

半坐在床上,就着十男的手喝药,不是一勺一勺,而是脖子一扬,碗中的汤药便是都见了底,喉结上下耸动之后,口中便只剩下苦涩。

眉头眨都不眨一下,知道杜蕾思在看着他,张开眼,四目相对。

杜蕾思倒了一杯水,想着递给十男,让他拿给安景澜。

可是刚有这番举动,便是被安景澜制止,“没那么娇气,把药拿来!”

眸子锐利的看向桌子上的瓷瓶,杜蕾思倒是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安景澜的话。

还是十男眨了一下眼睛,然后走了过去,将那瓷瓶递给了安景澜,安景澜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杜蕾思,杜蕾斯的目光也一直没有离开安景澜,两个人这般的四目相对。

将那药丸放在手中,拿了起来,还特意的让杜蕾思看了一个真切,眼中是斩钉截铁,没有一丝的犹豫,满是坚决,张开嘴唇,嘴唇上面还残留着黑色的汤汁,他只是抬起手,用手背擦拭了一下。

那丹药也随之进了嘴中,吞入了腹中。

杜蕾思放在桌子上面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此刻竟然一时语塞,不过她能说什么,那人已经一不做二不休了,这般的吃了丹药,那遍布伤痕的脸,过些日子便是恢复了容貌,那么到时候的事实便是胜于一切的雄辩了。

“杜小姐,可是满意?”称呼都变了。

杜蕾思心下一颤抖,站起身子,二话不说就走了。

回到了书房,辣妹走了过来,看着杜蕾思在书桌前面精神萎靡,便是道,“小姐,回姑爷那里吧。”

“过几日!”现在怎么回去,他们两个中间此刻已经是泥泞一片了,睡也动弹不得,而且两个人之间也就是僵持在那里了。

所以眼下,解决的办法便只是唯有等待了,等待那丹药让安景澜的脸上阵容浮现了出来的那一刻。

两个人之间的形势才会有缓和的可能,否则即便她回去了,也只是两个人僵持着。

安景澜那个男子啊,还真的是倔强,和小红烛的性格一点也不搭配……

哎……

可是有一种直觉,她觉得不会错,安景澜就是红烛。

她要的,不过就是开诚布公,要的,只不过就是让他和自己一起分担,让他敞开了心扉,将自己肩头上面的责任分担下来一些,否则,日积月累下来,他定然会很累。

不对!他现在定然就很累了,想到了老大夫说的话。

便是问了腊梅,“将军那边情况可还好?”

腊梅知道杜蕾思担心,便回答,“吃了药,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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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百鸟朝凤五

安景澜的病真的或许是压抑了太久,突然来了,就一气都牵连了出来,这般的样子,断断续续,缠绵病榻一晃就半个月有余了。

一晃春天到了,而北漠的使者也耗不下去了,这些日子更是直接找到了女皇,想要要个结果,之前都是太女君如直接对应北漠使者。

“北漠使者过不了多久就会出绝招了。”杜蕾思站起来,恩来楼的二楼凭栏处的风景还是那么的好,这玉楼的帝都繁华尽收眼底。

垂了眸子,看着杯子中的酒水,夹袄穿在身上,此刻已经不用披着披风了。

腊梅上前,“凭栏处风大!”细心的说着。

杜蕾思抬起头,微微一笑,“无碍!”安景澜病了的这些日子,两个恩之间的关系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僵持了,面具下的那张脸杜蕾思便是没有理由再去查看。

因为当日,安景澜当着自己的面儿吃了丹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拉远了,她现在如果在揪着那张脸不放,那么定然两人之间如若真的是换了红烛,也是无法修复了吧。

虽然告诉自己,努力的告诉自己,这个时候要保持距离,可是还是忍不住要去靠近,会每日问着他的情况,也会在他的院子里面站上一站,直到十男出来,说道,“将军睡下了!”

她也就点了点头,回了书房。

安景澜的情况如今好了一些,自家的爹爹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

针对于安景澜很难受孕的这件事,杜家主夫还特意找到了自己的女儿来促膝长谈,说来说去,话里话外的意思,又是拿着杜家主年轻时候对自己的从一而终说着事儿。

杜蕾思最后拍了拍自己父亲的手,“孩儿明白,慢慢来。”子嗣不着急。

杜家主夫倍感欣慰,看着杜蕾思的脸,甚是欣慰的浮现在面庞之上,看来自己的女儿真的就是长大了。

这日才是抽了空和姐妹们约在了恩来楼。

张勤才皱着眉头,“这几日早朝上的折子关于北漠的也越来越多。”

“护城侍卫也增加了人手。”贾平匈也说着最近几日的变化。

李子冉这个时候则举了举手,对着楼下喊了一句,“再来一只烧鸡。”

姐妹们看着正在让丫头擦拭手的李子冉大胖子,纷纷汗颜。

“北漠也该有大动作了!”杜蕾思顺着腊梅的意思,回到了座位之上,腊梅还细心的将杜蕾思夹袄的领子紧了紧。

杜蕾思微微的笑着,看来这家里人生病了着实让腊梅担忧了。

“你这般的心细如丝,是该为你找个夫郎了。”腊梅年纪也不小了。

腊梅闻此,身子一颤,抿着唇,“终身不娶。”

“我看这腊梅丫头莫不是对腊肠姑娘生了心思。”张勤才脑子里面还回荡着杜蕾思身边的另一个小丫头,那个丫头心直口快的,甚是飒爽,可是这些日子总是不见那丫头。

腊梅闻此,白了张勤才一眼,“你才蕾思。”

“哈哈哈哈!”杜蕾思大笑着缓解了尴尬的气氛。

可是张勤才指着腊梅,“嘿嘿嘿,我说你这个小丫头。”说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还是那腊肠的性子惹她欢喜。

张勤才,杜蕾思,贾平匈以及那李子冉,几个人是穿着一条裙子长的大,而腊梅和腊肠也一直是跟着杜蕾思身边的,自然和各位小姐都是混熟了的,开玩笑也就没那么拘谨了。

张勤才又是个心思敏锐,但是爱开玩笑的。

所以大家也就习惯了。

“说我是蕾思,我可是有喜欢的人的。”

腊梅白了她一眼,“我知道,那唐栖公子不就是您的未婚夫郎吗?”

这下子,腊梅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呵呵……

张勤才哑口无言,倒是那李子冉看这烧鸡还没上来,将自己被擦干净的手指摆放在眼前,左看看右看看,白胖白胖的手,甚是满意。

“那唐公子长得如何?”她李胖子就是这么凡夫俗子怎么了。

“听闻唐栖公子品行大家风范。”贾平匈倒了一杯水,也参与了谈话,她本来话就少,只有喝了酒话才会变得多了。

张勤才坐下身子,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表示自己很是烦恼,期间太抬了眸子,对着杜蕾思撇了撇嘴,意思就是让杜蕾思赶紧找个话题,将这事儿掀过去。

可是杜蕾思耸了耸肩膀,表示爱莫能助,不仅仅是这样,尽然还添油加醋,“芹菜和唐栖公子见过了。”

话音落,李胖子双眼绽放着八卦的光芒,急忙询问事情的经过详细。

桌子下面,张勤才的脚狠狠地踩了一下杜蕾思,杜蕾思躲得快,幸灾乐祸的笑了笑,嘴上还说着,“后来,芹菜还亲自去了一趟唐府。”

“真的?”李子冉急忙更加凑了过来,连那小二姐上来的烤鸡都视而不见了,只是闻到了八卦的味道,在八卦的面前,烤鸡烤鸭的味道都可以自动忽视了。

张勤才黑黑的笑了笑,脸上带着尴尬,便是想着敷衍而过,“是去过……”

“如何如何?”

“不错不错……”敷衍的回答,只想要赶紧掀过去这话题。

话说那日她本着就是去退婚的,没想到两个人闹得不愉快,竟然比着赛着谁也不愿意先退婚,眼看着婚期就要将近了。

杜蕾思自然看出了张勤才的心中所想,于是眼睛斜着,看了一眼斜对面的玉石行,唇角勾起一抹笑容,“一会去玉石行转转?”

张勤才闻此,对着杜蕾思拱了拱手,多谢相救于水火之中,立马点头,“好主意。”

可是张勤才却不知道,这是从水深火热跳到了另一个油锅啊。

路上,杜蕾思拉过李子冉,说了什么。

只见几个人到了玉石行以后,果不其然,“喵”的一声传了过来,那黑色的身影就是在那房梁之上。

见了张勤才,眼神顿了一下,然后快速的扭向一边,钻进了房梁里面撕扯着衣服,耳朵却是竖起了多高。

只见那李子冉将刚刚杜蕾思告诉她的消息说了出来,“一会我们去洛柳楼吧,新来的小倌。”

房梁上的人听了,一下子跳了下来,“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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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百鸟朝凤六

“你去做什么?”杜蕾思回身,看了一眼温酒,此刻一身黑衣的男子已经立在了几个女子之间,那修长的身子格外的明显。

“我怎么不能去?”温酒昂着头挺着胸,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我也找男人!”

“噗”杜蕾思没想到这人……

因为张勤才,贾平匈,以及李子冉与温酒实在是不怎么熟悉,便是也没当回事,只是当着跟着就跟着吧,别碍事儿就好。

只是杜蕾思被温酒拉到了队伍的后面,压低了头,在杜蕾思的耳边道,“听闻洛柳楼有一小倌儿,特别像红烛。”

“呵呵!”杜蕾思敷衍的笑了笑,斜睨了眸子,眉毛上挑,“比安子期还像?”

“倒是不如!”温酒手托着下巴,状似沉思。

“你知道的还挺多。”如若这个人不是唐家的公子,就凭借他温酒这一江湖人士,怎么能够见到安子期,而且这安子期来到了帝都以后,便是一直留在皇宫之中,也就偶尔去安府看看。

温酒一愣,不过随即,琥珀色并着绿色的眼眸带着你懂我懂的意味,“有琢磨我的这个功夫,还是劝劝你朋友退婚吧。”

“你心里还想着红烛?”那怎么行,红烛没死,如若被纹就知道了,红烛就是安景澜,那怎么办?不行,绝对不能退婚。

唐栖,一定要嫁人。

“我心里只有红烛。”什么叫做还在想着?他温酒就从没忘记过,好吗?

杜蕾思哑口无言,片刻之后,回了神,还是被前面姐妹们的呼叫声拉了回来,因为她和温酒说话,本来就是走在了队伍的后面,此刻温酒又是语出惊人,不免得两个人都站在原地止步不前。

所以,此刻才是发觉了出来,已经被队伍落下了好远的距离,杜蕾思看了过去,扫了一眼张勤才,又扭头看了看温酒,“退婚,不可能的!”

他非但不要退婚,还会促成。

“你……”温酒气的攥紧了拳头,“你……”连着说了两个“你”,后面都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连那垂在身侧的手都握紧了拳头。

“快点啊!”前面的三个人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那李子冉,李胖子,此刻更是着急,她可是奔着这地方去的,而且接几个好久没有去过这个地方了,自从杜蕾思和安将军结婚以后,基本没去过。

“来了!”杜蕾思白了温酒一眼,然后快步的走了上去。

“我和你说啊!”李胖子胖乎乎的手勾搭上了杜蕾思的肩膀子上面,然后也看了看贾平匈,“你和平胸去边关的时候,我和芹菜都不敢去洛柳楼……”

“为啥子?”杜蕾思看了一眼芹菜,难不成她和平胸不在,李胖子和张勤才都没有兴致了?

不是应该没任何她们抢洛柳楼的红牌了,应该更高兴吗?

“你个没良心的。”胖子白了她一眼,“祈福当然要禁欲最为真诚。”

杜蕾思和贾平匈对视了一眼,然后恍然大悟,最后下了一个决定,这洛柳楼的红牌,这回都让给李胖子和芹菜了。

温酒走了过来,自然也是听到了姐妹几个的决定,然后他便是也插了话,“我再出一些银子,那些不是红牌的,也都送去张小姐房中。”最后最好来一个用力过猛,导致废了,才好。

杜蕾思瞪了温酒一眼,这个人啊,真的是处处为着退婚做打算啊。

再一看张勤才,那家伙,还满眼的感激,此刻拉着温酒的手,眼睛都泛红,“真的是太感谢温酒公子了,原来你对我这么有意思啊。”

温酒想要使劲的从张勤才的手中夺回自己的手,可是自己的手就那样被张勤才紧紧的握在了手中,任凭他怎么拉扯,那人却更加用力,死活拽不开。

“温酒公子啊,既然你对我有意思,那就随我去家中说明一切吧!”

温酒一愣,这个时候到是明白了她张勤才想要做什么了,哎哟喂,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便是斜睨了她一眼,然后空中银牙紧咬,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然后好让唐家绿的退婚?”

那话语都是从齿缝之间钻出来的,真的是好计谋啊。

“绿?”张勤才一头雾水,不过在看到杜蕾思的时候顿时恍然大悟,这奇怪的词语,包括那词语后面的意思,大家伙还是拜了杜蕾思所赐,才是明白的,原来绿色不仅仅的代表着春意盎然,更是代表着一种特殊的情感。

“嗯哼~”温酒点头,表明,他也是拜了杜蕾思所赐,了解的。

“嘿嘿。”杜蕾思看着大家看向了自己,便是嘿嘿的尴尬的笑了两声,“我们赶紧走吧!”

“对对对!走走走!”李胖子招呼着手,迫不及待。

就这样,姐妹几个人都来到了洛柳楼,二楼的雅间,杜蕾思没有进去。

“我成婚了,不便!”

“何时这么保守了?”李子冉小拳拳垂了杜蕾思一下胸口,然后看着自己的拳头,想着刚刚的手感,回味无穷,果然是比平胸的那个好多了。

“不去看看那像红烛公子的头牌了?”温酒是睁大着眼睛问的,说实在的对于杜蕾思此刻的举动,他是比任何人都吃惊的,因为当初她杜蕾思可是顶着太女君如的压力也要和红烛在一起的。

所以此刻竟然不上去看一眼,看着杜蕾思铁了心的样子,坚决不上二楼,只是在这一楼的大厅里面听着曲子,喝着茶,温酒见了,便是掀了衣袍,一屁股也坐了下来,“那我也不上去了。”

本来来这恩来楼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此刻便是坐在这一楼罢了。

贾平匈心中有黄鹰公子,那公子一直在安家军里面,所以她更是没有心思去找别的男人,此刻也是坐了下来,自己斟了一杯茶水,“我也不去了。”

张勤才不知道怎么的,温酒在,她来这烟花柳地竟然会放不开,于是也就一起吧,坐了下来,“我也不去了。”

最后只剩下了李胖子一个人,气得一跺脚,“你们都是大猪蹄子,我也不去了!”

大猪蹄子?众人闻了,便是看了看她胖胖的身子,胖乎乎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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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百鸟朝凤七

最后的最后,姐妹几个人并着一个黑色衣衫的男子,几个人就在这帝都最是繁华的洛柳楼里面的一楼喝酒吃茶了起来。

自然那老鸨也是不敢说什么,甚至是没有吩咐,都不敢让胭脂男子凑上去,你要问为什么,因为那黑衣男子,其实洛柳楼就是绝情山庄的地界儿,而那位公子,这洛柳楼的老鸨怎么会不认识呢?

便是见着,那个晚上,老鸨一直呆在这一楼,好想随时待命似的,连那进来的宾客都笑着说道,“哟呵,老鸨都出来接客了~”

局儿散了的时候,月已经上了中天,贾平匈一喝了酒就会变得话语格外的多,此刻嘟囔嘟囔的个没完。

“谁顺路给她捎回去。”结果杜蕾思这话一出,那肥如球的李胖子立马比那兔子跑的还快,一溜烟的儿的便是没了人影,刚刚是谁说大猪蹄子来的。

杜蕾思又看了看张勤才,后折摆了摆手,“我还要去想和唐栖解除婚约的事情呢,所以送不了……”

结果‘唐栖’两个字刺激了温酒的耳朵,便是一咬牙一跺脚,外加上附赠了一个瞪眼的动作,手臂一挥,只见那贾平匈已经到了张勤才的身边,“就你了!”

“你……”张勤才想要说话,可是看着温酒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让软了身子,最后没说话了,便是默认着送贾平匈便是了呗。

杜蕾思对着温酒拱了拱手,结果就回了杜府,后面的事情她就不知道了,只是后来有一次去玉石行的时候,便是见着房梁上没人了,为嘛没人?

结果还是玉掌柜给了答案,原来是和杜蕾思一同前来的人里面有张勤才,此刻张勤才也有些不好意思,轻声的咳嗽了一下,“我先去看看石头。”

玉尧殇神秘一笑,对着杜蕾思道,“温酒一见着张小姐,老远的便是跑了。”

“他跑啥?”杜蕾思问着,抬起头,才发觉玉尧殇和自己离得那么的近,便是急忙向后退去。

玉尧殇见此,眸底染过一抹伤痛,不过却是丝毫不会显示在脸上。

所以,杜蕾思思来想去,觉得张勤才并着温酒两个人之间这奇妙的举动,归根结底的原因,也就只有那晚上贾平匈喝醉了酒,嘟囔着说话,然后被张勤才送回了家,的途中。

温酒也在,那么他们两个人的那个晚上肯定发生了什么。

问张勤才,张勤才直说,“这次我真的要先去唐家退婚了。”这话说的云里雾里。

于是,杜蕾思便是想着要去问温酒,可是哪里见得到温酒的人影……

最后的最后,杜蕾思只好去问了贾平匈,可是贾平匈挠着脑袋,“我那日喝酒以后满脑子想的都是黄鹰,那里还顾得上其他……”

得嘞~杜蕾思知道这又是一个陷入了爱情里面出不来的,于是拍了拍贾平匈的肩膀子,不再问了。

安景澜的身子好了以后,便是每天早上又会去安家军操练,可是把杜家夫郎给心疼坏了,又是煲汤又是大鱼大肉的滋补着。

有一日安景澜竟然流了鼻血,来到书房门口,见着杜蕾思=刚刚从书房出来,两人打了一个照面,却是都不愿意先开口。

如若是红烛,那还好,杜蕾思觉得还有可能是对方先开口,可是看了看那银白的面具,真的是该死的,这人戴上面具以后,就一副威武大将军的样子。

如若不是自己死死的捉着心里面的那一丝心灵感应,并着百分百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的情况之下,打死她,她也不相信,这个威严冷漠的大将军,竟然会是那个像是猫儿一般的日里夜里缠着自己的小红烛。

哎……

最后,两个人就这样站着,还是腊梅机灵,最后将杜家主夫给请了过来,杜家主夫来了以后,连个孩子见着杜家主夫来了,便是都软了下来,这天儿的夜里面还是很凉的。

于是杜家主夫来了以后,便是没有多废话,就把两个人赶到了他忙呢自己的院子里面,自此杜蕾思结束了在书房的睡眠时间。

就这样,两个人同床异梦,杜蕾思睡在里面,安景澜在外面,但是两个人都没了新婚之夜那个时候的感觉。

当初不管是爱还是恨,两个人都是可以争斗起来,而即便是争斗了起来,那么肢体上也可以酣畅淋漓,此刻的沉寂,两个人之间,竟然找不到任何的一个理由来和对方说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

而且杜蕾思过来了,安景澜便是睡觉也不会摘下了面具的。

辗转反侧,终是不能入睡,直到难熬的夜晚过去了,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身子,起床了,安景澜的动作很轻,杜蕾思便是知道了,原来那个人,这一夜也没有睡好。

如若不是一直清醒着,试问有哪个人醒来了便是就是故意的轻手轻脚的。

那个人走了,门关上了,杜蕾思吸了一口气,却是还是能够闻到他的味道,将头狠狠地扎进了被子之中,那里面带着温暖,是安景澜留下的余温,还有他身上皂角的清香味道,淡淡的,却很好闻。

好像过了好久,杜蕾思才从被子里面出来,这个时候,初生的日头已经将光芒撒了进来,透过窗棂,现在的天气渐渐地变得暖了,那么天气也是变得渐渐地日长夜短了。

杜蕾思已经很久没有懒床了,可是今儿却是不愿意起来。

就这样,直到腊梅进来的时候,看到的竟然是自己小姐躺在床上,“有心事?”腊梅轻声的问着,她如何感受不到小姐这反常背后的心思,“为了将军?”

显而易见啊。

可是床上的小姐还是不张口,腊梅也不着急,便是将盆子里面冒着热气的毛巾拧干,走到床边,坐了下来,拉过杜蕾思纤细白皙的手,细细的擦拭着,小姐的手以前很嫩的,可是边关回来以后,多少的,有了茧子。

“小姐,心下也是明白的,不如和将军谈谈。”这两个人啊,总是这样憋着。

杜蕾思不语,自己何尝不明白腊梅说的,可是一真的做了,便是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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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百鸟朝凤八

安景澜的身子刚是好了,这宫里面便是不消停了,北漠的使者显然是坐不住了,便是又拿出了安子期来说事情。

听闻说是安子期要祭拜安家列祖列宗,这么大的阵势自然安景澜也是要过去,就这样,冷清了许久的安家府上这一天迎来了热闹。

可是热闹的背后,却是格外的凄凉,这座百年的老府也更加显得荒凉了。

杜蕾思并着安景澜来到了这安府的后院,这应该算是杜蕾思以一次正式的打量着安府,百年老府邸,处处透露着岁月风蚀过后的痕迹,古朴之中透露着庄严。

亭台水榭,那是属于风花雪月的后院之中,但是安家这府上家眷们居住的后院都没有一点盈盈袅袅的意味,反而是庄重的。

杜蕾思看着身边的男子,她算是知道,这安家就像是曾经古代的杨家将一般,这种家风是不可磨灭的,也是深入进府上每一位人的心目中的,就像是那杨家将,连一个烧火的丫头都能上阵杀敌,这安家,想当初定然也是这般的。

““只可惜他们都死了!”安景澜的声音里面透露着落寞,视线一转,又看向了前厅,此刻那里面很是热闹,安家终于不再是他安景澜一个人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想到那自己的舅舅安子期,眸光染上悲伤。

“我知道!”杜蕾思叹了口气,视线顺着安景澜刚刚的方向也看了过去,安景澜所想的是什么,她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可是我们应该紧着活人考虑,这个道理,你也是明白的。”

逝者如斯夫,活着的人,更要好好地珍惜,不管他催呢干净经历了什么,但是如今真的就只剩下这一点念想了。

杜蕾思知道,这些话,这些道理,安景澜心里面比谁都明白……

要不然,他怎么会愿意让安子期身为北漠使者中一员的身份,就这般的过来安府呢,他们安家几代人都是驻守嘉陵关的,多少的安家军都死在了北漠人的手上。

叹了口气,双手紧握成拳,更何况,那辛末吴荣竟然还是舅舅的女儿……

这些年,这往后的路程,该要何去何从,这般下来,那罄族之人势必要在安家与北漠之间的安子期身上大做文章。

那么就冲着一点,知道内幕情况的他就断是不能让安子期这个时候如此光明正大的来祭拜安家。

可是他怎么忍得下心,娘亲去世弥留之际心心念念的也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弟弟……

“人死不能复生。”杜蕾思看着那张面具,却是能够感受得到面具之下的荒凉悲伤,于是想要劝导着,因为安景澜戴着面具,又是闭着眼睛,只有身子微微的颤抖,杜蕾思以为他还在触景生情,好好地安家此刻竟然变得如此的荒凉,以为他安景澜是为着这么的情况,安家现在的此时此刻的悲凉景象而赶到哀伤,便是心里面想着怎么劝导他。

开了口,继续道,“时过境迁,总想着,自己如若会遇到这般的情况,那么肯定就是要疯掉的。”如若不是疯掉,那么也定然会癫狂。

思及此,想到了自己的前世,自己的前世不也是这般的荒凉,哥哥姐姐都没了,爸爸妈妈也不见踪影,就连养父养母也因着种种不能开口的原因而无法原谅她。

踏也因着自己卧底的工作不得已的与家人的关系逐渐的疏远,她那个时候孤立无援,想要的只不过就是让自己在乎的人面受自己的牵连。

那个时候,她也是悲伤的,此刻她竟然还在劝说安景澜,那个时候的杜蕾思自己,那种滋味,可是比疯了还要难过,到时不如一头撞死了的好,反倒是痛快了。

也就解脱了。

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她走出来了,因为红烛让她清醒,所以她既然走出来了,那么就要带着安景澜也走出来。

思及此,杜蕾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继续的说着刚刚的话,刚刚未说完的那些话语,“我以前经历了一些事情的时候,只是觉得恼火,明明知道自己的情况很是危险,可是却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会生不如死,大不了一死,只是不愿意牵连到自己的人。”

不愿意牵连到自己的人?安景澜的身子一颤,是啊,他何尝不是,如今的局势这般的严峻,他最是不愿意牵连到她啊,他将杜蕾思碰到了心尖儿之上,想着把一切的美好都留给她,怎么忍心她受到伤害。

思及此,手竟然请不自己的抚摸上了自己的面具,那面具下面的皮肉正在慢慢恢复,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可是在这张脸……

如若真的显露在了杜蕾思的面前,那么就是连最后他心中的那一点侥幸的浮木都会不见了踪影啊……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只是觉得他受到了感触,于是便心下欢喜,只是觉得两个人应该谈一谈,知道谈话会将两个人的心思解开一些,可是没有想到这么的有成就,便是张了口,继续的说着,继续的说着刚刚未说完的话语,“其实是一个人很简单,杀掉成千上万的人也很简单。”只要你足够强大,能够拿起那沾了血的刀刃,想到自己当初在嘉陵关的不就是那般的样子,以前总是觉得杀个人很困难,可是那个时候的杜蕾思,真的没有任何的心思去顾及其他。

想到那个时候的自己,那嘉陵关的浴血焚身,杜蕾思的身上竟然情不自禁的再次升腾起了那种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戾气,这种东西从来都是被磨砺而雕刻到了人的骨子里面的,她怎么控制的住。

只是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然后口中银牙紧紧地咬着,后槽牙触碰在一起,都是颤抖的,于是继续的说着,“可是,失去了自己的人总是很困难,哪怕是任何的一个,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砍去了生命,活生生的拔掉了爪牙一般的,满心的痛,满身的恨……”

更何况安景澜是失去了自己部的亲人,就连这个归来的舅舅,此刻看来,断然是不能部身心的回来了,她虽然不知道什么,但是总是隐隐的觉得,这个安子期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拴住了,将他拴在了北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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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百鸟朝凤九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没错,她说的一点错都没有,而且安景澜怎么会感受不到杜蕾思那心里面的疑惑,可是他怎么能够告诉她,自己的舅舅就是北漠三皇女辛末吴荣的亲爹爹啊。

他怎么说,那种苦涩,那种拿着刀的恨却是被亲情紧紧地牵绊着,那种矛盾的心情,前进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将他这个人给紧紧地夹在了中间,进退不如。

他知道这个女子肯定是愿意帮他分担的,她之前所做的种种,就连那生气,也不过就是生气自己对于她的不坦诚。

安景澜都明白的,可是越是明白,越是看的通透,却又是不能将事实告诉了她,怎么说,怎么告诉,告诉她以后呢,并肩作战?

不!安景澜转开头,不再去看那双真挚的眸子,他不能够那么的自私,她不应该因为他而失去那些美好,她值得最好的。

“你终究不愿自己摘下来?”杜蕾思的心此刻真的很疼,疼的她仿若没有力气再去争取了,那种软硬兼施都做完了,能尽的努力也都去努力了,可是为什么还是得不到什么结果呢。

手有些颤抖,她终是不愿意在逼迫下去了,知道他安景澜有苦衷,可是却不曾想,竟然这把的将自己排除在了外面……

如今只剩下呵呵了。

此刻的杜蕾思看着安景澜,手缓缓抬起,抚摸上了他冰冷的面具,目光深远而悠长,带着深深的爱恋与纠缠。

仿若投过了那面具,看到了那饱满的额头,挺直的鼻梁,以及那嘴巴上的红艳艳,看起来是那么的明艳动人,如瓷一般的肌肤,美丽的泛着光滑,红烛……

手颤抖着,而安景澜就那样直挺挺地站立着,连呼吸都不敢大声的喘息,他此刻甚至有一个念想,就是如若她真的摘下了自己的面具。

这样承认了也是好的,就这样相守,哪怕下一秒钟两个人就这般的相拥而眠,永不再醒来,最起码也是幸福的。

深吸了一口气,眸子睁开,那一瞬间,就想着面具脱离了脸颊,而他与之正视。、

却不曾想,那女子竟然扭过了头,手也哪班的垂落了下去,转了身子,安景澜此刻只能够看得到她的背影,以及那绷紧的后背。

然后清凉的风吹了过来,吹起了女子的裙摆,最后听到了女子的声音,以及那声悠长的叹息,风将他们带到了安景澜的耳边,让他听得更加的真切。

“自此往后,我绝口不提你的脸。”

绝口不提你是我的红烛,如若这即使你想要的,那么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应了你……

安景澜的心,在那一刻,竟然心如刀割。

看着女子渐渐远去的背景,他的心,终究是碎了一地,眼眶有些肿胀酸涩,他知道,这次,她真的伤心了,而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看着杜蕾思渐渐地远离了自己,安景澜自嘲的笑了笑,手抚摸上自己心脏的位置,自问,安景澜吗,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看到的结果吗,如今这个结果展现在了你的面前,为什么你的心,如刀绞一般呢……

为什么……

弓起了腰,缓缓地完了身子,然后,矮下了身子,痛……满身满心的痛,让他皱了眉,落了泪,满嘴满心的苦涩,却是说不出来,更不知道向谁说。

“将军……”十男这个时候将安景澜扶了起来。

安景澜看着十男担忧的面孔,摇了摇头,想要笑着表示自己没有事情,可是却比哭还难看,终究是脆弱的表露了出来,将自己全身的重量交给了十男,然后‘哐当’一声,面具掉落了下来,那面上的伤疤淡了许多,只余下些微的泛红,在那洁白的皮肤之上。

可是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绝美的面容,只见那脸颊之上,一滴清泪滑落下来,低着头,额头靠在十男的肩膀上面,此刻那清泪顺着脸颊滑落到了高挺的鼻子上面,最后顺着鼻尖滴落了下来。

十男叹了口气,将军的苦,他最看得清楚,将军爱着杜小姐的心,他也比谁都看得真切,而将军背负着的压力与矛盾纠结,他更是感同身受,如何不心疼……

安将军府上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别说这安家忠良接连为国殉职,就算是之前,安家也是忠派的,哪里有这么热闹,家里都是秉承着武将的吃穿用度节省,简朴也是传统美德。

如今,这安将军府上可是一片觥筹交错,就连那女帝都亲自来了一趟,虽然走了,但是却把太女君如留了下来,这其中的一位也已经非常明显了。

很是重视的。

杜蕾思在这宴席之上,还是坐在安景澜旁边的,作为安家的后人的安景澜,此刻便是这安家的东道主,此番迎接的是他归来的舅舅。

在外界的眼中,理应是高兴的。

所以,作为安景澜嫁了人之后的妻主的杜蕾思,也更应该是为了自己的夫郎能够有了至亲而感到高兴,最起码,他不孤单,有了夫家,有了后盾。

思及此,杜蕾思嗤鼻,什么后盾……

这安家此时此刻就是安景澜自己一个人撑了起来的,如若没有安子期,安景澜照样在她们杜家哪里不受待见了去。

别忘了杜家可是商贾之家,能和朝廷攀上关系,在这明眼人的眼睛里面,才最是求之不得的呢。

太女君如果然仪态得体,丹凤眼里面,言行举止之间都透露着温婉而不是威严,自古帝王最是会权谋之术,而这大大小小的聚会之中,更是最得人心的时刻,仪容举止得体,乃是最基本的。

杜蕾思多喝了几杯,为了这满眼的虚假,更是因为那张面具之下的面孔,那面具之下的心,为何这般的冷硬,不过,刚刚她既然放出了话,那么所有的苦痛,她都自己咽下去,无碍的。

只是心疼而已。

于是喝着喝着,月合约是难过,前世的酒量就是练出来了,这次重生,经常流连烟花柳巷,自然也是不在话下,于是多喝了几杯。

心,却愈加清醒……

第一百六十五章 百鸟朝凤十

于是这天夜里,便是看着杜蕾思一身酒气的从安将军府的前厅走了出来,她只不过是心情烦躁,多喝了几杯而已,没想到却是越喝越清醒的,唇角上扬,扬起自嘲的笑容。

一个错神儿,杜蕾思脚下竟然一个虚飘,整个人不受控制一般的前倾,险些摔倒了,索性腊梅眼疾手快。

“腊肠没跟来是对的。”杜蕾思自嘲的说着,如若是腊肠跟着一起来了,那么腊梅此刻分。身乏术,自然不会跟着自己出来,而且这么眼疾手快的扶住了自己,避免了自己来一个狗吃屎。

虽然三个人是主仆的关系,可是自小也算是一并长大了,杜蕾思又没有兄弟姐妹,便是将腊梅和腊肠两姐弟当成了自己的兄弟姐妹。

所以腊肠也就是她杜蕾思的弟弟,杜蕾思常常回想起来,如若自己有个弟弟,也断是对待腊肠这般的。

杜蕾思的心思腊梅自然是明白的,所以愿意将一生都奉献在了杜蕾思的身边,早就想好了不娶夫郎,终生伺候小姐,到时候弟弟的年龄到了,缘分有了,便是好生风光的将他嫁出去,仅此而已。

她生了这般的心思怎敢告诉小姐,如若让小姐知道了,定然会发怒,本来自己这年龄就不小了,小姐也提起过几位男儿,都是平凡人家的好儿郎,本来她们这种做丫头的一般娶的也都是做下人的,可是小姐介绍的这几位儿郎,那可都是平凡人家的清白儿郎。

小姐的良苦用心,她腊梅怎么会不明白,就连那没什么心眼儿,心直口快的自家弟弟都看得出来了呢。

“小姐出来走走也是好。”腊梅看得出来小姐心中的烦闷,小姐和将军之间的微妙零互动她也是察觉的到的。

与其在那大厅之中喝着闷酒,对着那心中苦闷源头的人,如今看着小姐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杜蕾思点了点头,却是不动声色的将腊梅扶着自己的手给,移开了,她如今要自己走,她没醉,她怎么会醉,她的心里此刻明镜儿似的,怎么会醉。

可是脚下像是踩了团棉花一般的,有些虚无缥缈,走路也是呈蛇形的了,腊梅在身后跟着,这个时候她怎么上前去。

小姐自然不愿意让她看到她伤心的样子,被情所困的狼狈样子。

在这说,自己此刻能做的,就是默默地陪伴在了小姐的身边,仅此而已了。

走着走着,沿着鹅卵石铺就得小路,一路就走到了临湖的小亭子之中,亭子古朴,不似亭台水榭那般的华丽,那亭台水榭此刻和这古朴简约的小亭子相比,此刻倒是矫情了许多了。

杜蕾思趴在那亭子之中的石桌上面倒是不见了动静,夜风袭来,带着些许的凉意,腊梅看着杜蕾思就那般的趴在是桌子上面,白皙的脸上烦着红晕,那发丝被吹来的夜风,刮得几缕发丝粘连在了脸颊之上,此刻看来平静的面容,透过那几缕交错的发丝,却是显得有些凄凉悲伤。

垂了眸子,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抬起脚步,便是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杜蕾思的脸贴在了石桌子的上面,眼睛半眯着,其中竟然有些水汽氤氲,走近了,才是可以看的清楚,被倒映着灯笼的湖水折射的层层叠叠。

今天,安子期回归安家祭拜,自是灯笼高挂,一片热闹。

腊梅还没开口,之间杜蕾思便是伸手捉住了腊梅想要抬手扶掉她脸上被也风吹乱的发丝的手,眼神一派清明,杜蕾思这个样子,绝对和前世的卧底职业脱不了干系的。

她怎么敢醉,又怎么能醉,就算是她的身体承受不住了,可是精神仍旧要保持这清明。

腊梅见此,满眼的心疼,她和小姐可以算是一同长大的,自问小姐没有经受过什么挫折或者是大的悲伤,但是她的潜意识里面总是会有一份超强的自我保护意识,这可以算是一种自我保护意识的下意识动作,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养成的,而是一种习惯,跟经历有关,却不是天生的。

疑惑归疑惑,不过腊梅知道,她的心无论如何都是袒护小姐的。

杜蕾思也是明白腊梅的,看着腊梅,两个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叹了口气,杜蕾思的气息里面带着浓重的酒香,轻启薄唇,语带苍凉,“腊梅,什么叫做情有独钟?”

腊梅一时语塞,情有独钟吗?她好像真的不知道,她的生活里面被小姐,被自家弟弟所填满,如若问情有独钟,她真的难以回答上来。

还记得那次小姐在送了言公子的时候就问她过关于爱情的,可是她爱情一片空白,怎么回答,那个时候,唯有雪花一片一片的飘落在了眼前。

后来在杜蕾思与安景澜大婚的时候,腊梅用自己的心看着别人的经历,略有领悟,可是如今,小姐又是问她,此时此刻既没有雪花飘落,只剩下夜风凉凉的拂面,她还是那个她,不知道如何作答。

腊梅不说话,杜蕾思也就不说话,只是这般的坐着,看着夜幕,看着这安将军府,久久不语。

腊梅也只剩下静静地陪伴着,夜风吹来,吹散着酒气。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传来,轻缓的,杜蕾思没有回头,却是已经猜出来了是谁,腊梅看了,眼眸里面的吃惊一闪而过。

刚想说什么,那一直没有看这边的杜蕾思便是已经开了口,“安家舅舅。”

这声称呼,于情于理都是对的,此番安子期来安家将军府上祭拜,虽然他是北漠使者中的一员,可是此番举动,也是承认他的安家身份的,所以杜蕾思此刻这句话,在情理之中的。

安子期听闻杜蕾思这么一叫,思绪竟然仿若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像她这么一般大,那时候自己鲜衣怒马,心比天高。

杀敌征战,以为未来就在自己手中,可是终究抵不过命运,最后只剩下造化弄人,满目疮痍。

俊美的脸上浮现起自嘲的笑容……

第一百六十六章 无以言表 一

杜蕾思闭着眼睛,重新趴回了石桌子的上面,呼吸之间又是满满的酒香。

腊梅走了,她索性就闭着眼睛趴着,等着腊梅回来吧……

安子期看着杜蕾思状似不愿意与自己多谈的的样子,却是但笑不语,缓步的走了过去,夜色朦胧,冷风袭来,他一身薄纱却是丝毫不感觉到冷,并不是他武艺高强,内功护体,寒冷不近身。

其实他那时候被带到了北漠以后,便是被废去了一身武艺,他在嘉陵关挂将的时候杀了那么多的被摸人,北漠人民怎么会放过他。

那个时候,北漠人得到了机会,便是将他的武功先是废掉了,然后就尽情的折磨他,他安子期本就是将军之后,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思想想必早就根深蒂固了。

这个不用说,北漠人也不是傻子,肯定都知道,所以酷刑都不必上了。

但是,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纵然是那般的钢铁一般的深刻烙在了安子期的心上,骨子里面。

可是他安子期终究是一介男儿,北漠速来民风开放,于是安子期便是被皇族先是享用了。

吃干抹净以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怀了王室的孩子,在这期间,也没有停止过被侵犯。

那个孩子生下来了,他当时一度想要杀死那个孩子,因为这个孩子长大以后更是难过,身上的血脉一半是北漠,另一半则是敌对的玉楼,那么这个孩子身子夹在了北漠与玉楼这征战不休止的民族之间,该何去何从。

那个国家能够真正的接纳她,如若真的是接纳了,这个孩子是否会接纳这样的自己!?

不管前路如何,摆在那个时候的安子期面前的只是这个孩子必定艰难。

可是他当时没有办法,他的武功被废除,还没除了月子,孩子降生就被抱走了,而他则是被扔进了地狱。

那日夜折磨的他,身心俱疲,生死不如,干最肮脏的活儿,夜晚还要在床上行污秽之事。

他那个时候,春夏秋冬都只有一块遮羞布避提体,冬日里面满身都是冻疮,便是也这样挺过来了。

男子本就弱,为父则刚,安子期曾经以为自己很是刚强,可是在那个时候,他才真正的意识到了,原来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儿罢了。

有了孩子,他有了惦念,有了不去死的牵绊,他生了孩子以后,没有被好好对待,导致染上了下体那处产道感染,九死一生,存活下来以后,便是永久的失去了生育能力。

自此,上到有衣服穿的仆人,下到衣不蔽体的下等苦力,都可以免费品尝他,只因为他是玉楼人,他是安家之后。

安家,在嘉陵关傻了那么多的北漠人,北漠人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血。

冬日的风吹过廊檐下的铜铃,发出了微微作响的声音,这声音拉回了安子期的思绪,他回过神,努力的将自己从那痛苦的回忆之中拉扯回来。

他苟延残喘的活下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玉楼于他,只是抛弃了他的地方。

生他养他的安家人,已经就剩下安景澜一个了,他还有何依恋,那高高在上的女皇,他更是咬牙切齿,当初怎么就那么巧,他刚从嘉陵关失踪,北漠就来了,就将他掳走了。

如若不是有人故意讲消息透露给了北漠,北漠人怎么会那么快,快的他措手不及,快的他毫无防备。

只以为成全了在宫中的哥哥,而自己也是闲云野鹤,可以在江湖之中凝结力量来保护玉楼,就连那个时候,他与女皇做了交易,为了哥哥离开了嘉陵关,故意失踪。

为将者,尤其是他们安家之后,离开了军队,那么便是像断了翅膀的鸟儿,没了希望。

可是那个时候的安子期可是心比天高,而且一身武艺,威名赫赫,真是大好时光,保家卫国的心思一点也不减少。

一腔热血想着保家卫国,更是想着去江湖凝结了力量,暗中默默地保家卫国的,可是……

真的没有想到啊,他誓死要保护,誓死要捍卫的,竟然那么毫不留情的扼杀了他。

“杜小姐没喝醉。”吞咽一口,安子期开口,如今他就是要抛开一切,从自己跟着北漠使者来玉楼的路上开始,他就已经下定了决心。

杜蕾思趴在是桌子上面,充耳不闻。

没想到安子期走了过来,竟然也坐了下来,“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刚刚不是还叫了舅舅。

虽然那一声舅舅,他怎么会担当得起。

那女子的敷衍礼仪,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可是他面上的这张脸啊,现在他顶着这张脸,便是自己能够靠近她的而不被拒绝的最好的筹码,不是吗?

看着那趴在石桌子上的女子,安子期便是也不着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他的余生估计也就剩下这一件事可做了。

他能做的,也就这么一件事情了啊,也是唯一的一件能够为自己的女儿所做的事情了。

还记得那一日,他的女儿过来找他,那是唯一的一次,虽然没说明白,但是他的女儿是这么多年,第一次正势他。

“舅舅那么聪明是作甚?”杜蕾思见着这人便是铁了心的不走了,这么久了,她趴在桌子上面,可是安子期就像是木头人一般的坐在自己的身边,杜蕾思真的想要甩袖子离开,可是那张脸,她竟然一瞬间哑口无言。

什么话,什么严肃的举动都最不出来了。

太像了……

为什么,那个人就是不承认呢?让她好生想念,一直活在午夜梦回之中,才能不必体会那张面孔带给自己的患得患失感……

此刻便是真的装不下去了,抬起头,见着桌子旁边的这人,秋水长眸,里面黑白分明,只是黑的有些不见底,甚至是吞没了周围所有的光线,又有一种死气沉沉,没什么生气……

这人,这么些年,终究是不好过得吧,那张面孔,像极了红烛,虽然年龄大了些,脸上也留下了岁月的痕迹,可是那眉眼,那脸,都像极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以言表二

“如今这玉楼安将军选的妻主都需要借酒才能舒缓了么?”

安子期将双臂交叠,放在了石桌子上面,他的下巴抵在交叠的双臂之上,看着旁边的杜蕾思。

他这双秋水长眸黑白分明,只是黑的看不见底,吞没周围所有的光线,没有什么生气。

整张脸却是很美的,可以说是完美,线条柔和,五官精致,不突兀,也不失棱角,皮肤细密洁白,有那么种奇异的风华在他身体里,久经不衰,落寞有,沉重有,可就偏偏道风华,掩住他的阴暗,他的疯狂,令杜蕾思明知道他有,却看不到。

安子期借着远处的灯笼倒影在湖面之上的微光看着杜蕾思,杜蕾思也看着安子期,就这么两道目光隔空对弈,目光流转之间,两人各怀心思,二彼此的心下也是明镜儿似的。

可是那样脸,掺杂了杜蕾思复杂的情感,丢失了太久,如今出现,她纵然是有再高的心理素质,可是都抵不过她爱红烛之深的那一颗心啊。

身不动,心却已经辗转了千百回……

恍若隔世,男子眼神邀约,女子心思,被人窥探已久,最后周瑜打黄盖,终究变成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谁真情谁假意,在此刻谁还在乎,彼此都是为了心中的那一点执念,此刻只想就这般的自欺欺人上这么一回,来抵御这夜晚加身的寒冷。

情不自禁,或者是情难自禁,杜蕾思竟然伸出了手,然后指间轻轻的触摸到了安子期长长的睫毛,看着对面的男子在自己的面前垂下了眼睛,杜蕾思感觉自己的脊背都是僵硬的,那指间都在颤抖……

“不恨吗?”声音里面带着颤抖,眼神里面的情感却是百感交集,分不清喜怒哀乐,“舅舅……”

她不得不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这个称呼,“舅舅”……拉扯着自己的思绪,这般的尽量不失控。

可是那张脸……

杜蕾思感觉自己浑身的每个细胞都是苏醒的,面前男子此刻面对着自己,没有旁人的时候,那一举一动,更加的像红烛,搭配上那张脸,竟然像是红烛和安景澜的结合体。

更让杜蕾思觉得,如若景澜对自己坦白了,那么他此刻也会是这般的样子,当岁月染上了他的脸颊,为他留下了痕迹以后,定然就是这般的样子,更加的真实,面前的人,此刻竟然这般的真实。

真实到杜蕾思竟然起身,双手撑住了石桌子桌面,伸出的手,不再是触碰眼睫毛,而是缓缓的,带着颤抖,太久了,终究是分别的太久了……

眸中染着痛苦,手抚摸上安子期的左边脸颊,那里面有条淡淡的痕迹,像是被钝器所伤,如今剩下了疤痕,泛着红,到不像是受伤之后被好生对待,而像是那伤口结痂,多年以后用生硬的方法残忍的将那伤痕并着脸颊的肉一并产铲除掉了,只为达到某种目的……

就像是你闲置已久的一件衣服。等到觉得它有用了,才发觉已经破旧不堪了了,便是强行动裁剪掉那些旧的破的,强行的安上新的。

其实这件衣服已经伤痕累累了,心,想到什么,突然的疼痛了……

安子期紧紧的盯着杜蕾思的眼眸,观察着她的变化,看着现在杜蕾思那苍白的面孔,脸上浮现起,意思笑容,那黑白分明的秋水长眸的底部竟然一闪而过一丝的诡异。

安子期抬起手,将杜蕾思的手紧紧的我在自己的手中,用自己的大手包裹着她的小手,声音里面带着一丝蛊惑,“心疼吗?”

心疼什么?是他安子期,还是杜蕾思透过他安子期所看的那个男人……

可是无论是谁,此时安子期说的话,都让杜蕾思无法回答。

她能说什么,只能想到的就是整个皇家,整个玉楼,甚至是黎民百姓,都欠了他们安家太多太多了……

最后安家战死沙场,忠贞烈骨,却仍然免不了上位者因为自己的私心而步步为营的算计,竟然还毫无任何手软的将那样风华绝代的男子推向了深渊之中……

杜蕾思此刻突然笑了起来,仰首大笑,那声音在这黑夜里面显得格外的清晰,最后杜蕾思笑的竟然倒在了石桌子上面,那只被安子期握住包裹过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一下一下的垂着石桌子,那声声闷响,带着无言的控诉。

不知道过了多久,杜蕾思趴伏在石桌子之上的身子只剩下无声的抽搐,五官甚至都扭曲了,泪水爬了一个满脸,嘴里也伴随着呜呜的声音,极大的隐忍,那垂着石桌子的手已经范了红,此刻紧紧的贴着石桌子,冰凉传入酥麻的地方,有点疼……

却不及心里面的万分之一……

安子期看着杜蕾思的样子,他的情感也是发生变化的,他也回首了自己的一生,却只剩下满眼的苍凉。

想到自己的女儿,安子期终究还是一个再是平常不过的父亲,思及此,安子期的面上罩上了寒冰,如冰霜覆面,“有什么好笑的吗?”

他怎么会没有看到杜蕾思笑到最后那哭泣的脸,一系列的感情变化在他这种遭受了人情冷暖之后的人,更是看得清楚。

杜蕾思看着亭子上面雕刻着的古朴花纹,顺了口气,无力的抬起了手,做了一个类似抓,类似挡的动作,轻轻的叹了一声,“哪里还有什么心啊?

杜蕾思这话是承接刚刚安子期的那句一箭双雕,可是她此刻说出的这话,可就不仅仅是一箭双雕了,无数的雕啊。

有心吗?玉楼皇室有心吗?有心的话,怎么会这般的对待安家,整个玉楼的百姓有心吗?有心的话,为何不会与世俗的眼光抗衡,容不下一个为了玉楼百姓浴血奋战的男儿一个容身之所呢让那般的男儿受尽嘲笑,甚至大捷归来都没有人迎接一下……

而安家人,有心吗?有的不过是那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信念与忠贞而已。

本以为支撑安家忠烈屹立不倒,没成想,功高盖主四个字的危害…

安子期闻言猛地站起身,上前两步,一脚便是将杜蕾思踢进了湖水之中……

第一百六十八章 无以言表三

安子期将杜蕾思踢到了湖里面,此刻正直冬末春初,湖水冰冷刺骨。

那湖面之上的湖水被重物砸到了以后,水面的平静也是甜的就被打破了,就好像是一张平整的纸张被突然滴落下来的冰雹所击穿,最后破了一个大洞一般的样子。

此刻,只见那湖中冰冷的水极慢极慢的溢了出来,而杜蕾思身子下面的水花更是将她的周身所包围着。

此刻安子期就那样的站在亭子边上,静静的看着水中的杜蕾思。

女子的头发很黑,小巧的脸颊皮肤很是白皙,睫毛弯弯的拍成了一个向上的弧度,今日这般的日子,她的衣着也是华丽而且精致的。

只是她却一直没有睁开眼睛,任由自己被冰冷的湖水侵袭了周身,任由自己慢慢的消失在了湖面之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渐渐的,渐渐的,最后,冰冷的夜,漆黑的眸子,只能够看到最后,那湖面之上只是流下了一个漂浮着的涟漪,一圈一圈,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

此刻,这般黑漆漆的浮动着的诡异感觉,竟然让人感到一丝的恐惧。

安子期骤然间只感觉到胸口疼痛,手抬起,抚摸上自己胸口的位置,佝偻了腰身,伴随着脚下的踉跄,向后退了一步。

此刻,他的脸色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

他的耳边回荡着悲切的绝望之声,声声撕心裂肺,那是他在角落偷偷看到的,那是他的哥哥,当时宫中来了消息。

他安子期同着哥哥是双生子,当时哥哥御马前行被女皇看中,便是下了旨意将安家的两个儿郎都接入宫中。

虽然他和哥哥是双生子,可是毕竟是弟弟,上有姐姐和哥哥,所以他的心气儿更加的高,被疼爱着没有边际。

记得当时知道哥哥要去后宫之中被囚禁在了那金丝雀牢笼之中,他还愤愤不平的。

没成想,其实圣旨最初是他们兄弟二人一同进宫,只是哥哥并着姐姐誓死不同意,哥哥情理并用,亲自去与女皇说,当时女皇被哥哥那御马前行的英姿飒爽迷了心。

而且姐姐也是在御前下了誓言,不死誓死不隐退,一直驻守边疆,绝不插足帝都任何势力……

哥哥和姐姐所做的这些事情,他都是被蒙在鼓里面的,是哥哥姐姐用手为他撑起了一片天空。

亲情像是利剑一般的刺穿了安子期的胸膛,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脑海之中,疼的他呼吸困难,连那头都摇摆了起来,手紧紧的捉着自己的心脏,骨节处都泛了白色。

骤然间,抬起了眸子望去,之间那湖中已经一片漆黑,脸连那一圈圈涟漪都不知何时没了踪影。

脚下损失感觉到虚无缥缈,双眸骤然间圆瞪,脸上闪过惊骇之色,就这样用尽全力拉扯着身子,迷迷糊糊之中但是却又满是毅力的跳入了那湖水之中。

只是一瞬间,黑暗之中得水像是洪水猛兽一般的将他紧紧的包裹在了其中,此刻就像是死亡濒临,恐惧总是接踵而来,然而他却没有摸到那人的手,他怎么能够离开。

怎么能够回到岸上,他绝对不能就这样的离开,哥哥和姐姐拼死为他守护出来的那片天空,他还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他眼前的天空是蓝色的,白云很白,白的那么的纯粹,一如他自己……

其实他一直不明确自己的想法,在离开了嘉陵关,被北漠逮捕了去的那些岁月里面,痛苦加身,面对精神和**上的折磨,他怎么会不恨?

然而,他的逻辑思维却迷迷蒙蒙的好像是一阵阵的迷雾一般,时而席卷而来,时而消散不见,云里雾里的,等到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时候,却是已经怀上了孩子。

他恨玉楼女皇,可是自小被灌输的保家卫国思想又是根深蒂固,他该保护玉楼的百姓,那是他分内的事情,他理所应当干的,甚至是引以为荣的事情。

可是玉楼女皇又对他是怎么回报的,对整个安家怎么回报的。

一腔热血换来的却是血泪满身……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一阵子,他是特别茫然的,也是特别馄饨的,他究竟该何去何从,报仇?找谁报仇?

他能伤害谁?他不能伤害谁?他能伤害什么?他不能伤害什么?

也许是太疼了,那些折磨,精神上面与**上面的折磨太疼了,可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竟然是玉楼女皇的暗中加害。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是行尸走肉了,只有附中的孩子,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安子期最终还是将杜蕾思给拉回了岸上,这个女子太冰冷了,可是浑身却不颤抖,没有丝毫的颤抖。

安子期只看到她睁着眼睛,睫毛甚至还在颤抖着,如若不是如此,单凭那空洞的眼神,安子期就以为这个人已经死了。

安子期推她,她没有任何反应,那双眸子之中仿若也没有什么大的触动,这个世界在此时此刻好像与她隔绝了,整个没有任何的关联一般。

隔着厚厚的一层透明的冰,任凭再是坚硬,却是怎么刺激都反应不过来。

安子期看着这样的杜蕾思,回想刚刚,如若不是心中那一痛,如若不是想到当初哥哥姐姐为自己的付出,如若不是被那亲情打了一个猝不及防。

他绝对可以眼睁睁的就这么看着这个女子死亡,他绝对可以的。

因为这是他女儿对他唯一的要求,这么多年了,头一次觉得能够帮到女儿,可是景澜那个孩子是无辜的……

那个痴儿……安家终究是出了一个被情爱所困了的傻孩子,不过也是万幸,索性除了保家卫国的铁的信念以外,生了情爱,那么是不是余生会多了那么一些个的温情?

感受到那么些许的温暖……

安景澜伸出手,扳过了杜蕾思的头,安子期看着那样的一张脸,顷刻之间,狠狠地颤抖了一下子,那双眸子何时变得极其的冰冷极其的黝黑了,那里面冰寒彻骨。

一时之间,安子期居然有种照镜子的错觉。

第一百六十九章 无以言表四

杜蕾思闭上了眼睛,眼睑动了动,稍后又是张开了,那眸子里面赫然没了之前的样子,此刻这般的竟然有了些许的生气,唇角一咧开,便是笑着说道,“舅舅这醒酒方式还真是粗暴啊!”

安子期此刻还压在她的身上,看着她一派与之前天壤之别的样子,微微的失了一下神,眸子动了动,秋水剪眸黑白分明。

杜蕾思见此,便是继续地笑了笑,眼神里面看不出丝毫的缝隙,通向杜蕾思心底的缝隙,开口道,“还真的是谢谢舅舅能够托我上来啊!”

杜蕾思莞尔,浑身恢复了一些力气,便是撑起了手臂,想要起来,就在这个时候,安子期竟然猛地低下了头,就这样,吻上了杜蕾思的嘴唇,她的嘴唇很凉,冰凉刺骨,可是却让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安定。

杜蕾思看着那张放大的脸,感受着嘴唇上传来的温度,骇然的表情竟然渐渐地归为了平静,最后竟然好像放下了什么,闭上了眼睛,任由安子期摆布。

谁知道,地狱是什么样子吗?谁知道,天堂是什么样子吗?

其实,所谓的天堂与地狱之间,不过就是隔了一个你的念想,此刻,她闭上眼自欺欺人,就是红烛,睁开眼,思绪恢复,就是安子期。

人啊!终究是披着一层皮而那样活着,从新开始倒不如从心开始。

一个死人还做着活人的梦,是什么意思?她不知道,她知道的只是,她一个活着的人,竟然在死人的梦中馄饨了那么多年。

她的前世已经死了,而她的前半段时光都像是一条咸鱼般的活着,将那前世已经死了的自己的梦带到了这个世界之上,然后她还恋恋不舍的在那死人梦中徘徊,而不肯轻易地离开……

而看着安子期,满眼四死气沉沉,是因为他正在自己的地狱之中,这一点,杜蕾思怎么会看的不够明白。

她清醒过来,只需要自己醒过来,面对这一切,从那死人的梦中醒过来,也就是红烛,让她思绪清醒,醒了过来。

可是安子期呢,他醒过来,他重生,却是不容易的,他的不堪,印在无数人的脑海之中,他的偏执,一如此刻,会被有的人憎恨,没有人会爱他,他失了家人,还能有谁为他撑起天地,这样的男儿,这样的经历……

他,无法重生的。

此刻,月亮之下,澄明却是万里。

思绪万千之下,安子期的气息渐渐地卒中了起来,杜蕾思能够理解的,有的时候,这样的亲密,对于长久的深埋于深渊之中的人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环节的最好良药。

他如此,于她杜蕾思亦不是如此?

想要拼了命的发泄,想要拼了命的得到,想要拼了命的去占有,或者说,换而言之,干脆就是想要拥抱温热的躯体,然后感受到那温度,来告诉自己冰冷的内心,你看,还是有直觉的……

杜蕾思曾经就用这种方法,将这样的理论以及功效发挥到淋漓尽致。

而恰巧是那个时候,有了红烛,那般的温暖,拥抱温热,焐热自己的额冰冷的心,麻木的思想。

可是……

转念一想,杜蕾思猛地伸出了双手,然后撑向了安子期的胸膛,那手心下面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安子期的心脏跳动如雷,一咬牙,眸子一紧,手下用力,一把推开,安子期便是翻落在了一旁,衣衫不整,薄纱已经半垂落了下来,那胸膛白皙,那乳=上面穿着的铜环在月光之下闪着寒光,随着男子起伏的胸膛而闪耀着,愈加的清冷。

翻落在一旁的安子期,目光有些愣愣的,薄唇紧抿,宽大的袖子之下的手,扣着地面,紧紧地,竟然有些颤抖。

杜蕾思舔了舔嘴唇,张口,嗓子有些紧,有些干涸,发出的声音也是有些哑的,“舅舅,你不是我的解药。”我的解药是红烛。

而我,也不是你的解药,你已经病入膏肓,我救不了你,而我,红烛是我的一线生机。

安子期慢慢的回过头来,像是慢镜头一般,那白皙的脸颊,樱红的嘴唇,以及长长的眸子,都像是慢镜头一般的转了过来,尤其是那双眼睛,带着不知名的情愫,带着百转千回的思绪,就这般的样子,看了杜蕾思良久,最后,垂了头,颓了肩膀,然后缓缓地起身。

那身体仿若疲惫到了极限,手臂撑着地面,都险些整个人扑倒在了那地面之上,紧接着,神展开来的弧度也是异常的缓慢,就好像是一下子老了下来的人一般。

那般的伪装,乍一看了下去,已然不见了踪影,留下的只是,真相,的残忍。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子期终于是站了起来,背对着杜蕾思,那薄纱还依旧锤落在了肩膀之上,月光下,湖面澄清的湖水之上,他的肌肤如雪一般,那乌黑的秀发垂落披散开来,背影的弧度,驼了的背,都感觉到满目疮痍。

杜蕾思伸手,捉住了他的衣袖,“留在安家不好吗?”

留下来不好吗?留在安景澜的身边,留在安家,不好吗?

杜蕾思怎么会看不出来,安景澜内心深处对于这个舅舅的可爱可敬,真真的不想要安景澜对于他来有着可恨的情感。

那大殿之上,感情可见澎湃。

那是邹然一身多年,突然如沐春风,多了一份温暖,可是这温暖的背后却是挂满了荆棘……

安子期闻言,身子一顿,缓缓的转过身,动作很是缓慢,就好像是迟暮的老人一般,愈加的死气沉沉,不管事那眼睛,这周身都散发了出来死气满满。

水顺着他的黑色发丝流了下来,爬上了脸庞,滴落在了胸膛,他的脸上湿了一片,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湖水,只是在这月光之下,比那鲛人落下的泪珠都还要凄美委婉。

“可是恨我?”你可是恨我?景澜可是恨我,还有谁,都可是恨着他?

他有些茫然无措,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还能仿若看到自己年轻时候的样子,肆意妄为,心比跳高,荡气回肠……

第一百七十章 无以言表五

杜蕾思看着安子期,望进了那双眼眸之中,却又仿若置身于一片虚无之中,透过那片虚无,她寻找,寻找到那抹红色的身影……

唇角一勾,摇了摇头,“从未恨过,一点也没有。”

她想,她的回答应该是对的,安景澜想必也从未恨过。

杜蕾思**的站了起来,浑身已经湿了一片。

“我生下了辛末吴荣……”

一句话,像是一记闷雷,炸在了杜蕾思的头顶之上,将她站起来的身子又是击打的一个颤抖,辛末吴荣……的……父亲……?

杜蕾思的瞳孔骤然紧缩,那被她炸掉了一只眼睛的……辛末吴荣?

想要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只是淡淡的垂了眸子,口中语气轻微的道了一声,“舅舅切莫在深渊之中越行越远。”

安子期闻此,张开手臂,竟然抱住了杜蕾思,将她的头按压在自己的心脏之处,就好像拥抱那些美好的过往,整个身子,随之都是颤抖着的。

“我差点让景澜恨死了我。”

杜蕾思伸出手,环抱住男人的腰,“他不会在意。”因为他知道,我的心里只有他。

“如若可以,请把我葬在安家。”下辈子,他还要和姐姐哥哥,爹爹娘亲在一起。

杜蕾思眼神悲切,贝齿咬着下唇,最后点了点头。

安子期松开了手,同样也松开了杜蕾思的身子,她就这样离自己远去了,不过这一刻,安子期却是满眼的释然。

杜蕾思看着面前的男子,淡如水的笑容,那眼中一片薄云淼淼,杜蕾思这一刻才算是真正的看到了很多年年那个心比天高,洒脱飒爽的安家小儿子,此刻的微微一笑,连那夜空的月,湖中的水波,都黯然失色。

杜蕾思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出来,眼角有些酸胀行,抬起手,抚摸了上去,赫然有丝温热的晶莹黏在了手指肚之上……

安子期淡淡的笑着,只是一眼,饱含深情,却是胜过千言万语,转过头,没有任何的流连,就这般金色的身影,最终隐没在了那黑暗里面。

杜蕾思就这样站在原地,一身的淋漓,夜风袭来,她浑身本能的一个颤抖,那是对于寒冷的本能反应,就差打喷嚏了,因为此刻牙齿都在打着颤抖。

就在杜蕾思想要离开的时候,那不远处的树枝之上竟然有人跳了下来,凌厉的风划过周身,一抹人影就这样出现在了杜蕾思的眼前,抬起手,就要狠狠的给她一个耳光。

杜蕾思虽然刚刚下了冷水湖,此刻头有些晕晕的,可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险,她还是有着应变能力的,一抬手,就捉住了那向她袭来的魔爪,眉头紧紧的皱着。

“你下流!”看着自己的手被制止了,动作没能够继续下去,唐栖便是想着要挣脱钳制,可是心里面的愤恨不平还是难以发散,便是嘴上开始下了功夫。

杜蕾思偏着头,斜着眸子看着来人,这人不正是那唐家的公子,“你腰上的伤好了?”

唐栖闻此,怒不可抑,气的浑身发抖,“你……你别转移话题……”

杜蕾思眸子里面闪过一抹亮光,手下的力道不减,紧紧地攥着这个人的手腕,口中银牙紧咬,她倒是要看看了,他唐栖究竟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告诉你,别对张勤才动歪心思。”

“呵!”唐栖闻此,看着自己被杜蕾思紧紧地钳制住的手腕,抿了唇,眼眸却是毫不示弱,隐隐的散发着琥珀色的光芒,“杜小姐倒是说说,什么算是歪心思?”

杜蕾思松开了手,甩了一下,“最好识相点,否则我不介意毁了绝情山庄。”

那个地方,她早就看着碍眼了,当初如若不是红烛为了她离开了绝情山庄,而为了避嫌,绝情山庄就将他赶了出来,后来搬进了普通院子,那么红烛是不是也不会离开她了……

绝情山庄啊,温酒他可是绝情山庄的庄主。

“你……”竟然敢威胁他?

“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既然能带兵去嘉陵关攻打北漠,初生牛犊不怕虎。

那么也当然能够只身前往江湖,将他的绝情山庄踏为平地,不是不可能的……

温酒眸子闪过精光,“我绝对不会伤害红烛。”

杜蕾思抬了眸子,听闻了那个名字,看着面前的人,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温酒说的话是真的,如若不是温酒这般的感情,她怎么会将绝情山庄的嫌疑洗刷掉了去。

“红烛是我的,现在我说张勤才。”红烛的所有权是她的,以前是,现在也是,未来也是,“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眸子里面绽放狠厉,是我的,和你无关,谁也夺不走。

“那你刚刚……”还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刚在做什么,那么亲密。

杜蕾思转过头,看着湖面想着什么。

温酒或者说是唐栖见着她不说话了,便是手都攥成了拳头,想着那院子里面的衣冠冢,心下钝疼,自古只闻新人笑,哪里见得旧人哭,更是替红烛不值得。

“你……你真是无耻!”他觉得自己真的是看走了眼睛,“你竟然连你夫郎的舅舅也不放过。”红烛死了以后,她娶亲了不说,竟然还对着安景澜的舅舅那般的样子,虽然那容貌也会让他响起了红烛,可是却不至于迷惑住。

杜蕾思快速的转过头,双眸看着唐栖,嘴唇颤抖了一下,却是抬起手,拨开了唐栖,迈着步子,向前走着,“没错,我下流,我无耻,我没有道德,我无视人伦,可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说到此处,杜蕾思止住了脚步,微微的侧头,斜睨了一眼温酒,“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就仗着自己喜欢红烛?断袖之风真的是助长了你的气魄。”如若说出去,绝情山庄还如何立足于江湖之上。

见着温酒不说话,杜蕾思却没有止住口,一股脑的说着,“你又有多干净,你不是喜欢红烛吗?他是男的,而你也是,你可知?你不光是官家公子,还是江湖之庄主,你比我好到哪里?”

至少,我比你还坦诚一些。

第一百七十一章 无以言表六

“杜蕾思,你给我站住!”

温酒的声音突然出来,杜蕾思却是没有回头,只是表情淡淡的,说不出什么意味。

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开口道,“我们的生活本来因为红烛有了交集,但是后来红烛是我的,我们也就没了关系,批次不需要太关注别人的生活方式,这样继续下去,不好吗?”

于你,于我,都不会太累,不好吗?

温酒闻此,手垂落下来,嘴唇紧紧地抿着,垂了眸子,“你……你这样有悖人伦!”

红烛喜欢的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啊!

“是与不是,我心中自是有分寸。”杜蕾思斩钉截铁。

温酒看这那又是迈起了步子的身影,自己站立在湖边,袖子中的手紧握成拳,月光之下,夜风袭来,水波荡漾,那湖水之中隐隐约约的倒映着长身玉立的男子,那男子的瞳孔散发着绿色的光芒,与琥珀色在这夜幕之下交织着。

“管不着是吗?”唇角扬起笑容,带着一股子的豁出去意思,“我去求女皇退婚,然后在嫁给你,你说可好?”

这般我不就是可以代替红烛盯着你了?最起码,红烛喜欢的人,不应该因为红烛的离开而变成这个样子,下流,无耻,有悖人伦。

杜蕾思脚步一顿,险些摔倒在地上,身子有些冷,尤其是风吹过来,此刻扭过头,看着那张脸,这安景澜可是当初在女皇面前,杜蕾思亲口答应只娶一个人的,那温酒此刻看来也不像是开玩笑的。

便是抬起了步子,若有所思的走了回去,到了大厅之中,酒席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张勤才也刚要走,看着杜蕾思,便是招了招手。

杜蕾思见此,正好自己也有事情和她说,便是快走了两步,到了张勤才的身边。

马车之上,有些静谧,张勤才道事先开了口,“思思有事和我说?”

杜蕾思抬起头,没有点头,可是四目相对,张勤才的心思又是灵透的,便是已经心下了然,“关于唐栖?”

杜蕾思这次点了点头,的确是关于唐栖,“你觉得唐栖如何?”也就是变相的问着,你们两个之间如何了,因为杜蕾思也是可以看得出来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有一些暧昧的。

张勤才扭开了头,神情有些不自然,“那晚上……那晚上……”言语之间,回到了那个晚上,竟然有了一些吞吞吐吐。

“生米煮熟饭了?”那就好办了啊,杜蕾思心下一喜。

张勤才“咳咳咳”,咳嗽着,被杜蕾思这语出惊人着实给刺激了一下,生米煮成熟饭?这般的大胆词汇,“你拿我当什么了?”

她张勤才虽然是风流了一些,那也是洛柳楼的常客了,可是真的到了谈婚论嫁,真的到了自己的心门之前,她却是比谁都要谨慎的,甚至是谨慎的有些保守了。

“那是什么?”杜蕾思顺着八卦的气味儿继续的问着。

张勤才白了杜蕾思一眼,她真的是很谨慎的,就像那对安景澜,也只是钦佩的样子,却是想尽办法的默默看着他,此刻对于唐栖,本来以为就是一场家族联姻,可是却没成想,两个人之间的每一次见面竟然都会在她的心上激荡起一圈圈的涟漪,那涟漪随着见面次数的增加而变得不断地扩大扩大。

最后……

在那个夜晚,“接吻了……”说到这里,张勤才还抬起手,抚摸了一下子自己的嘴唇,那温热的感觉还留在唇齿之间,虽然那是个意外,可是却咚的一声撞在了张勤才的心上,让她的身心都震动了。

“没做别的?”杜蕾思真的是吃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就接了一个吻……至于吗?

话说这帝都之中,杜蕾思,张勤才,李子冉,贾平匈,姐妹四个人,有哪个是纯情的人儿?

试问,哪个是?

怎么今儿这张勤才这般的样子,像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杜蕾思以为有大新闻,没想到,竟然只是接了一个吻……

“唐栖要退婚。”杜蕾思一记炸雷丢了下来,没办法了,看来张勤才这嘴巴里面是说不出来什么心里话,便是只好先出击了,杜蕾思这般想着,定然也是这般的做了出来,话说了出来。

此刻只见到张勤才,嘴巴能够塞下一颗鸡蛋,而那黄素昂眼睛瞪得像是铜铃一般,嘴巴张合了几下,最后猛地站起了身子,‘咚’的一下,脑袋磕到了马车的顶子上面,疼的弯了腰,蹲下了身子,“停……停车!停车!”

声音足够大,外面赶车的听闻了这个声音,便是立马拉了缰绳,帘子都不敢开了。

张勤才看着杜蕾思,表情很是严肃,“他在哪里?”

杜蕾思既然知道唐栖说要退婚,那么定然是知道他人在哪里,怪不得,席间唐栖便是离开了,一去不复返啊。

她本来是有意的等着唐栖的,故意拖到那么晚才回来,可是却没想到,等到了杜蕾思,便是只能一起回来了。

“你和他?”张勤才狐疑的看着杜蕾思,总觉得唐栖怎么和杜蕾思这么亲近呢?

杜蕾思急忙摆了摆手,“我只爱红烛一个人。”

闻此,张勤才一颗提到了嗓子眼儿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便是想着掀开帘子去找唐栖,可是想到了什么,便是扭过头,看着杜蕾思,“那你也要好好对待安将军。”

那个男人不容易。

杜蕾思点了点头,自然自然!安将军自然是要好好对待的。

张勤才又是顿住了身子,“你还没告诉我唐栖呢?”回过神来,看着杜蕾思,刚刚差点把这个正事儿给忘了,如若杜蕾思不告诉自己唐栖在了哪里,那么自己这般的贸然下了马车,该是何去何从?

该是去哪里去寻找唐栖,真的是乱了……

杜蕾思看着张勤才,便是笑了笑,哎,看来这下子张勤才是动了心思的了,这个毋庸置疑啊,果然白班的套路话语,还是不如一些真实的出击更能起到效果啊。

杜蕾思抬了抬眸子,“安将军府。”

那人,定然还没出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无以言表七

春天来了,万物复苏,可是对于这帝都来说,更细致一点的话是对于这百年忠魂的安家来说,却是飘着大雪的,这个春天,不是复苏,而是消亡。

因为,安家刚刚回来的小儿子死了,这个前半生耀眼辉煌,然后失踪以后多年,又是神秘归来的安家小儿子,死了……

葬礼是按照安家惯有的将士排场礼仪所走的,女皇也是哀叹了一声,允许了,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而且那俺家的小儿子如今又是跟着北漠的使者一起来的,可是归根结底,那祸根终究是她这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所造成的。

如今人没了,女皇还有什么可追究的,谁还要和一个死人来计较个什么。

女皇有些疲惫,感觉累了,葬礼上的事情,女皇又是拍了太女君如代表她去慰问一下安家,便是抬起手抚摸着额头,命人摆驾。

不是去帝君那边,也不是其他的侧君那边,而是去了另外的一个地方。

那宫殿离着她的住处不算近,一路上穿过了亭台楼榭,弯弯曲曲的长廊,并着那微凉的春风,人啊,终究是老了,年青的时候,风里来浪里去,即便是冬日,都敢在那廖烈的西北风之中与天斗,与地斗。

雄心满满。

可是这般的年岁,登上了自己的梦想,成了天之下,这一方土地之上的王,可是为何心态却是这般的苍老了。

连这春风吹了过来,都觉得是冷的呢……

抬起手,拉拢了一下自己的外罩,不一会,就到了这宫殿之中,远远地就看到了那小巧的人站在那里。

见到了她来,那姑娘便是急忙的跑了过来,笑着比那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母皇。”

女帝见了便是张开了双臂,将小姑娘漏了一个满怀,看着小姑娘的笑脸,以及那经晶莹的双眼,仿若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那个男子,那般的纯粹,她其实那个时候就知道,那般的男子是绝对不会适应后宫生存的。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毕竟是自私的,可以说,登上这个位置的人,有那个不是自私的,所以她自私的将他带入了后宫之中,任由他断了翅膀,然后利用他的神韵2,利用他生下来的孩子,将他的人和心都拴在了这金色的牢笼之中。

可不!这后宫之中不就是一座巨大的金色牢笼,外表光鲜,可是却失去了自由啊。

在此,她再也没能够见到那个男子肆意的笑容,骑在马上,昂然挺胸抬头,一派的孤傲洒脱。

如今,安家功高盖主的危险已经不存在了,有许多人和她说,应该斩草除根。

可是想到了什么……

女皇低下头,看着自己怀中的姑娘,她想,她终究是做对了,安家已然做了那么多,只余下了那安景澜一个男子,如今嫁了人,虽然杜家的那个丫头让她很是吃惊。

可是那丫头也是一个识时务的人,主动辞了官职,力保安景澜。

“母皇,我想去送送小叔。”孩子的声音带着悲伤。

女皇被这悲伤拉回了神,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了,她长大了,其实媚儿之前去过了安府,如今这安子期出殡,她也理应该去看看的。

女皇点了点头,吩咐了身后的侍卫保护公主,便是应允了。

媚儿不像其他的皇子皇女们那般的跪下来谢恩,而是贴近女皇的脸颊,嘴唇弩了起来,对着女皇的脸就是亲了下去。

女皇宠溺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媚儿的头发,叮嘱了几句,便是让她去了。

站起了身子,看着那宫殿,想到了那已经香消玉损的男子,“媚儿和你很像。”洒脱,自然。

“我爱过你的……”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愿意让眼底的脆弱流露出来,那个宝座,她坐上了,那么势必就要铁石心肠,可是爱过,求而不得,得到了却又仿若从未得到。

最后到头来,徒徒只是留下了一个媚儿,证明那份爱情曾经来过。

或许,那只是她一个人心中的爱情罢了。

不过,不管如何,女皇想到了自己就在安子期死后答应的事情,唇角浮起一抹苦涩,她如今能够为安家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安景澜亲自护送安子期的棺木来到了安家的祖坟,杜蕾思在安景澜身侧,让众人明白,安家虽然只剩下了安景澜一个人,可是还有她这个妻主在他的身边。

而做莫过于让众人吃惊的竟然是,杜蕾思从嘉陵关带回来的十数万俘虏竟然都被陪葬了。

谁人不吃惊,谁人不讶异,可是,又有谁人能够说什么呢?

这俘虏,是杜蕾思从边关带回来的,这如今让北漠的俘虏陪葬,定然也是邀功里面那位允许的,可是看这太女君如微微动容的脸,却是丝毫说不出任何话来。

在场的众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是明白,这……已经得到了宫里面那位的额默许了。

谁言,最是帝王无情?

媚儿来得晚,此刻站在了安景澜的身侧,沉默不语,可是这个孩子总像是在成长着,速度之快,让杜蕾思看得不是很真切。

因为那双小手,主动地去包裹住安景澜的大手,紧紧地包裹着,那细嫩白皙的小手骨结处都有了白色,可见是下了力气的。

心中,自然也是有了决定的……

安景澜一身甲胄站在了满天飘洒的铜钱之中,铜钱飘飘洒洒下来,像是在下雪一般,情景格外的悲凉,一直到尘埃落定,大坑填满之后,被铜钱结结实实的覆盖了上。

安景澜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在墓前竟然大声的哭了出来,这是他送走了的第几位亲人了……

自此,安家便是真的只剩下他了。

杜蕾思耳边传来悲伤的哭泣,看着那挺直的背脊,以及那颤抖的双肩,看向天空,那天空之上漫天飞舞的纸钱飘飘洒洒,舞动漫天,杜蕾思知道,安景澜哭的不仅仅是安子期,哭的更是安家百年数代忠良,更是哭的他自己啊。

杜蕾思很想很想走过去,可是脚下却是像年在了土地之上,她怎么过去,她过去了能说什么?

第一百七十三章 无以言表八

安子期本来就是个文武全才的,生在百年忠良之后,怎么岂是平淡的凡夫俗子,必定是能文能武,而且将军府自来是男女同等对待,谁更优秀,谁就是站的高的,对于男女之间的性别歧视,倒是少了几分。

这安家的儿子们是玉楼第一个驻守边关的男子,而安景澜而是少之又少的男将军,女皇封了将军,自然也是认可了的。

安家的儿子之中不乏被敌军掳走的,可是几经波折,也都算是有去有回,可是没成想到了安子期这里,战功赫赫,驻守边关,一心为玉楼,为百姓,可是到头来,却是被上位者抛弃了,被他一直所拥护的上位者的那一点点不足以启齿的私心所抛弃了。

多么的悲哀,致使安子期自此生活在水火交融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般的男儿顷刻间毁灭了。

信念是什么?那是自古留下来的一种组训,世世代代以此作为荣誉,作为信仰,这样的家风,可敬可畏。

却是最不应该被这般蹂躏对待的。

也许在安子期被捉走的时候,他没有绝望,也许,再被北漠的男女蹂躏羞辱的时候,他依旧抱着对玉楼的维护与衷心,在怀上了敌人的孩子的时候,他依旧存有一丝信念。

只是,在他的心里,玉楼留给他的越来越少,最后连着那上位者的诡计都一并斩断了去。

安景澜跪在了墓碑前面,泪水滴落在了土地之上,土地上铺满了纸钱,泪水滴落,晕湿纸钱。

安景澜身后的安家军,一片肃穆,个个落泪,悲痛不已。

整个天地之间,这一方仿若隔绝,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

“舅舅……舅舅……”

安景澜的眸子紧紧的闭着,垂在身侧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他口中银牙紧咬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舅舅有什么错,他们安家有什么错,上一辈的事情,娘亲从来都不愿意与自己多说。

可是如今舅舅这般的归来,他如何不做他想。

一时之间,目中全是白色,悲伤冲上脑门,他只感觉到自己好生的难过,喘不开气来,他们安家的信仰,他们安家用血肉之躯守护着的玉楼。

而如今,谁能来告诉他,安家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玉楼给了他什么?

“舅舅,我对着您的墓碑发誓!有我一个人在,安家就不会倒,有我一个人在,安家的人便绝对不会在受到伤害!”

只是那辛末吴荣,身为舅舅的孩子,此刻,却是连来看上一眼都没有,安景澜思及此,口中银牙紧咬,想必那辛末吴荣还在为着自己爹爹是玉楼人而感到羞辱吧!

哈哈哈!

伤了舅舅的一份,算上你,辛末吴荣!

突然间,眼前一黑,安景澜便是陷入了黑暗之中,耳边有许多人的惊呼,他都听不清楚,最后的最后,只知道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好想,好想告诉她,将一切都告诉她。

可是怎么忍心让她受伤害,所以,请在等一等我,在等一等我,好不好?

不要爱上别人,言青,温酒,玉尧殇,任何的任何的一个人,都不要爱上,请等一等我,好不好?

可是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或许想要说的话太多太多了,一时之间不知道先说哪些,只感觉到好累好累,最后只是歪倒在了那人的怀抱之中。

杜蕾思抱着怀中的人,不断地亲吻着他的面具,心痛不已,“大夫,快叫大夫啊!”

杜蕾思动了动手中的调羹,白瓷碗里面放着的是黑漆漆的药汁,苦涩的味道蔓延开来,杜蕾思都皱了皱眉,床上的男子已经醒了,醒来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抹了一下自己脸上的面具,感觉到还在,便是几不可闻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抬了眼睛,看了一眼杜蕾思。

“不是你心甘情愿,我不会摘下。”这个人啊,心中以及肩膀上的东西太重了,宁可压弯了腰,也不愿意让她分担一些,究竟是不信任我,还是怕压弯了我的腰。

杜蕾思将调羹递到安景澜的嘴前,安景澜动了动嘴唇,然后垂了眸子,闭上了嘴唇,扭过头,不去喝药。

就在杜蕾思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安景澜伸出手,从杜蕾思的手中接过了白瓷碗,然后放到嘴边,没有一点迟疑,仰头,喉结耸动几下,那白瓷碗便是回到了杜蕾思的眼前,里面的汤药已经没了。

杜蕾思睁着眼睛,立马从一旁的瓷碗里面拿过了蜜饯,她记得之前红烛就是这般,生了病的话,便是要自己来喂药,他才会吃,而且吃的很慢,最后还要吃上一颗杜蕾思喂过来的蜜饯,才会是满心欢喜。

生了病的人最大,那个时候的红烛更是个娇弱的花儿,杜蕾思无奈的宠溺,从来以为都是之前风花雪月情场的逢场作戏,前世卧底的后遗症,可是此刻看着安景澜,杜蕾思便是明白了,那一句,情不知所起,却一往情深。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的眉头皱了起来,很想伸手为她抚平,可是他现在肩膀上的重量因为舅舅又在增加着,前面的路程更是荆棘密布,他不能再自私了。

看着杜蕾思拿到自己面前的蜜饯,安景澜多么想张开口就这样接住,然后再趁机的舔舐一下女子纤细如葱一般的指结。

那个时候,他总是这般的调皮挑逗着她,乐此不疲。

痛苦的闭上眼睛,将那些回忆的美好全都生生的压了下去,片刻之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里面已经一片清明,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异常。

抿了嘴巴,摇了头,拒绝了蜜饯。

杜蕾思也不说话,顺从的将蜜饯收了回来,却是放到了自己口中,脸上挂着笑容。

“我们……”安景澜想说着什么,却是被杜蕾思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接下来的话语,那嘴唇软软的,暖暖的,他睁大眸子,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心跳的瞬间乱了频率。

而那舌头灵活的敲开了自己的唇瓣,紧接着酸甜入口,赫然是那之前自己拒绝掉的蜜饯……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以言表九

昏暗的室内只有烛火在摇曳着,增添了几分暧昧,安景澜口中的蜜饯吃掉了,可是口中还留着那酸酸甜甜的余香,让他的眼睛酸胀。

他想说的话,想必杜蕾思已经察觉到了吧,所以便是匆匆的走了。

看着那摇曳的烛火,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掌心都隔出了痕迹,却是丝毫没有感觉,已然麻木了。

杜蕾思在书房之中,看着腊梅端过来的饭菜,问了一句,“他吃了吗?”

这个他,腊梅自然是知道指的是谁,便是将那院子里面传来的消息说了出来,“姑爷没吃,说是等着您!”

杜蕾思眸光收紧,心下一疼,却还是强忍着开了口,“就说我吃过了。”

腊梅有些疑惑了,小姐不最是想要和姑爷亲近了吗?如今姑爷这般的让小姐过去陪着吃饭,小姐怎么好似很是痛苦的样子,可是心中有疑问终归是有,但是却不能问出来,小姐很是有主见,这样做,定然是有着自己心里面自己的打算,以及自己的想法的。

腊梅应了一声,便是对着门口的腊肠说了什么,腊肠听完以后,小脑袋还往书房里面探了探头,然后吐了吐舌头,便是走了。

腊梅关上门,走到了杜蕾思面前,轻声的说了句,“快吃吧,一会都凉了。”

语气轻柔的让杜蕾思抬起头,给了腊梅一个不用担心的笑容,可是想要怎么笑,却是笑不出来,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拿起了筷子,却又是踌躇了一下,抬起了眸子,问道,“景澜的事情,没有别人知道吧?”

腊梅自是知道杜蕾思说的什么事情,便是点了点头,“连腊肠我也没告诉。”

杜蕾思这才松了口气,“如若是爹爹知道了,那肯定露馅了。”

腊梅自是知道,“不过也会很高兴的。”二老不总是盼着能来个小的,也让他们解解乏子吗?

杜蕾思自然是知道腊肠说的,如若告诉了爹爹以及娘亲,安景澜有了身孕,因为有了身孕,对于舅舅的去世让他收到了刺激,才会晕倒了的,可是……

想到了大夫说的话,杜蕾思便是叹了口气,放下了筷子,顿时什么胃口都没有了,手拖着腮帮子,满眼的忧虑,“大夫说那个孩子有可能有问题。”

“但也只是有可能,不是吗?”腊梅开导着自家小姐,因为小姐她此刻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扣子,腊梅自己看着都心疼啊。

还记得姑爷昏倒的时候,小姐像是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无头苍蝇一般的乱撞,只是想着捉住手里面的人,直到大夫来了,想要为姑爷看诊,让一旁的人都退出去,可是小姐却依旧死死的攥着姑爷的手,死活就是寸步不离的守着,最后,大夫也就点头了,只能这般的任由小姐在里面。

所以当大夫说出安景澜是有了身孕的时候,杜蕾思是第一个知道的,顿时就呆若木鸡了,兴奋与高兴充斥了她的内心,那一刻,她感觉到满世界的鲜花都提前盛开了,花团锦簇之中,将一家三口紧紧的包围在了其中,她想,所有的美好,不过如此罢了。

可是紧接着,大夫却又说出了一句话,那便是腹中的孩子……有问题。

与正常的孩子不同,但是怎么有问题,因为安景澜怀孕的时间尚短,便是不太清楚究竟这个孩子哪里有异常。

最后,大夫竟然建议将孩子打掉,杜蕾思这一刻仿若五雷轰顶。

就是那种经历了大喜之后,漫步云端,紧接着,一个消息,像是有人背后退了你一把,将你从那云端之上狠狠地推了下去,而你,跌入了万丈深渊之中,却是比粉身碎骨更要帅的一个透彻,因为那伤害不仅仅是击穿了**,更是连带着灵魂都粉碎了。

杜蕾思送走了大夫,再三叮嘱不可告诉他人,最后还偷偷的让腊梅跟着去取药的小侍身子后面,偷偷地去老大夫那里拿了安胎药。

腊梅这边自是瞒不住,也不能瞒,腊梅听了以后只是皱着眉不说话,对啊!毕竟孩子的事情是真的不小。

不过这安景澜这一病倒是好得很快,就是那心思始终沉重着,总是想着与杜蕾思说些什么,可是杜蕾思哪能有机会让他开那个口。

可是,就在一次杜蕾思想要出书房的时候,便是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安景澜,此刻的他一身褐色的长袍,初春的天气还是有些寒冷的,尤其是今天,天气阴沉,仿若要下雨一般。

杜蕾思开了门,看着外面站着的人,这人的身材站得笔直,搭配上那脸上的面具,更是让人感觉到整个儿一立体的雕塑一般,让人心下生畏。

杜蕾思斜睨了一眼腊梅,这腊梅守在外面,怎么见着安景澜来了,也不给她来一点暗号,且不说这安景澜站在外面多久了,就是那肚子中怀着一个的身子,自然不能在这春寒料峭的天气里面这般的站着。

腊梅委屈的皱了皱眉,十男倒是从安景澜身后晃了出来,“她那些小动作,我都制止了。”

语毕,惹得腊梅一阵瞪眼,而瞪眼的对象,则是安景澜身后的十男。

杜蕾思一看这架势,便是知道了,于是快一步闪身,来到了腊梅身边,手指抬起,对着腊梅身上点了几下,动作完毕,只见腊梅一直挺立的身子歪斜了一下,长长的出了口气,更是恶狠狠的瞪着罪魁祸首。

这个人,十男,对吧?总是点她的穴,有意思吗?

“自己学艺不精。”怪不得别人,十男在军营之中呆惯了,平日里面也是一直跟着安景澜,便是对于别人,也都不放在眼里。

安景澜闻此,面具之下的眉头皱了皱,对着十男瞪了一眼,十男立马闭嘴,“你先下去。”

十男看了腊梅一眼,杜蕾思自知是躲不过了,便是叹了口气,摆摆手,让腊梅也退下去了。

“进去说吧。”杜蕾思看着穿的单薄的安景澜,心下一疼。

“不了!”安景澜抬眸,眸子明亮,闪着坚决,“与我和离!”

语毕,心痛的好似撕裂一般……

第一百七十五章 无以言表十

杜蕾思怎么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其实这些时间,她一直都在逃避,不想和安景澜面对面也就是因为这个很大的一部分原因。

他怎么会不明白安景澜心里面的苦,经过安子期的事情,他即便是一名武将,可也绝对不会是没有头脑的,如若是没有头脑的,恐怕也是能够看出来这其中的问题。

杜蕾思不知道安景澜什么时候走的,怎么走的,只是此刻她席地而坐,坐在了书房的门口,目中无神,心中更是没有了声音。

这个时候,一抹身影出现,杜蕾思知道,肯定不会是腊梅,抬起了头,阳光刺痛眼睛,看着那人,“腊肠……”

“将军定然是有苦衷的。”

杜蕾思听闻腊肠这般的说话,心中一笑,你看,就说即便是没有脑子的,恐怕也是能够看出来安子期这件事情上不简单,而且皇宫之中恐怕也是要有动静了。

腊肠都看出来有问题了呢。

“所以呢?”杜蕾思轻轻地抬高了声音问着。

腊肠抬起手,挠了挠后脑勺,这个他就真的不知道了,只是凭着同为男子的感觉,感觉到安将军绝对是有苦难言的,而且还是为了自家小姐好的。

杜蕾思没有等到腊肠的回答,便是垂着手臂,耷拉在了曲起的腿上面的膝盖之上,那白皙的手指垂落着,仿若能够够到土地一般,指尖轻轻的摇曳,好似主人的一颗心,摇摆不定,不知道如何是好。

晚饭,安景澜还是在屋子里面,没有过来与杜家主夫并着杜家主母以及杜蕾思一起吃,杜家主夫便是垂了气,满眼担忧的看着杜蕾思,“景澜这孩子还没好利索?”

杜蕾思一愣,然后恍然大悟,便是点了点头,“身子还虚弱。”

杜家主夫还想要说什么,却是被一旁的杜家主母制止住了,对着杜家主夫摇了摇头,“这孩子是心病。”

杜家主夫点了点头,“也是啊,这好不容易回来的舅舅就这么没了……”口气里面透露着浓浓的惋惜,以及哀伤。

便是招呼来了小侍,然后弄好了饭菜,外加滋补身子的汤汁便是让小侍送了过去。

杜蕾思一件那有鱼汤,便是想要说话,可是一旁的腊梅却及时的制止了杜蕾思,不动声色的传过来一记内力,杜蕾思恍然醒悟,现在安景澜身子还轻,孩子小,不是那么明显。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现在要瞒着所有的人,不让他们知道安景澜怀有身孕了,因为孩子小,所以大夫不确定是什么问题,等到孩子大一点了,就会知道了,到时候,如若是留不得,那么这个罪责,她承担着,绝对不让安景澜在承受了大夫之前说的不容易怀孕的悲伤之后,迎来了孩子的大喜,紧接着又是失去孩子,那么这个时候,他的情绪定然会比得知自己难以受孕的时候的情绪低落的多,有可能,更是对杜蕾思愧疚的。

他们杜家就杜蕾思一个女儿,怎么能够断了香火,这……安景澜怎么会不明白。

所以杜蕾思身上的担子还是很重的。

笑,希望你们陪着我一起笑,而哭,却只想要自己一个人哭。

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如此的伟大……

回到了书房,杜蕾思想了想,还是有些踌躇不前,腊梅倒是干脆的打开了书房的门,“小姐,去吧。”

杜蕾思看了腊梅明镜的双眸,点了点头,便是迈开了步子,向着那院子走了去,那里面灯火摇曳没窗户上迎着一个人影,杜蕾思一看,脸上便是焦急了几分,这人,怎么就不知道好好地照顾自己呢。

什么时候,能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

打开门,里面有些凉,杜蕾思大怒,对着十男道,“炉火呢,怎么撤的那么早?”她杜家是商贾之家,京都数一数二的,那点煤炭还算不了什么……

十男瞄了一眼安景澜,便是不再说话。

杜蕾思走到男人面前,抬起手,握住了安景澜的手,“怎么这么凉?”

安景澜低头看了一眼两个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瞳孔收缩,眼底的痛苦就这般的流露了出来,那么的清晰,所幸是低垂着头,所以没人看到。

快速的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眼神里面已经平静了许多,紧接着,他那长满茧子的大手就不动声色的挣脱开了杜蕾思的小手,“无碍。”

只是避重就轻的回了这么一句话。

十男见此,便是说道,“边关战事之时,条件每每都是比这要艰苦上好多,将军无碍。”

腊梅白了十男一眼,这小子,此刻还算是有点像那么回事了。

十男反瞪了回来,然后又看了看腊梅的周身,赫然是之前那被点了穴位的地方,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不服气吗?来试试啊,定然能够再将你定住。

“今时不同往日。”杜蕾思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眉头皱着,口气也是冷了几分,当下就吩咐了腊梅,去弄些煤炭过来,将炉火点上,让屋子温暖起来。

“不用了!”安景澜的声音分贝也提高了,战场上的气势一下子随着这句话而奔涌出来,让腊梅的步子一下子就愣在了原地,僵硬住了,准去的说,好像是定住了一般,就是不能动了。

抬起了眸子,面具之下,透露着有幽深,像是一潭池水,“一会我就回去安家了。”

杜蕾思没想到,是真的没有想到,安景澜决定和自己真的就这么一刀两断,虽然知道他是有苦衷,或者说是,他不愿意连累自己,可是为什么?你怎么能够轻易的做到,是你爱我太深?

如若真的爱的那么深,你怎么舍得这么快的和我分开,你怎么舍得?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眼眸里面的情绪一点点下沉,最后连脸都黑了,看着不动了的腊梅,斜睨了一眼,便是视线重新回到安景澜的身上,周身的气势丝毫不输给安景澜,战场杀伐算个屁,她也经历过。

“腊梅,还不快去!”忘了吗?谁才是这里的主人!

腊梅第一次见着自家小姐这般,看了看小姐和姑爷,手臂一伸,拉着呆愣的十男就赶忙离开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怀有身孕一

“你拽我离开干嘛?”十男被腊梅拉到一边,走了几步,反应过来,便是挣脱了腊梅。

腊梅站定脚步,看着十男,“姑爷怎么会有你这么个侍卫?”蠢,愚蠢,愚忠。

满心的保护主子,就没有一点眼力见儿吗,没看到那姑爷和自家小姐自然是有话要说的吗?没看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吗?

那个时候还敢在旁边站着的人,真的就不怕被波及了一个粉身碎骨吗?真的是……

“将军就要和你家小姐和离了,还叫什么姑爷?”十男看着腊梅,瞪了一眼,嘴上不甘示弱,这个男人跟在安景澜身边久了,也变得丝毫不想比女子差,也没了普通男儿家依赖女人的那种思想。

男儿也可以自己强大,不是吗?

腊梅真的想伸手去拧十男的耳朵,这个男人,怎么耿直的比她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还要让人操心,“你眼睛是聋了吗?你家将军真心想和我家小姐分开?”

十男听着腊梅的话一愣,摸了摸自己跌眼镜,又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眼睛?聋了?说什么呢?“你眼睛可以聋了?”

腊梅抬起手,真的想要一巴掌朝着十男的脑门呼过去,可是看着那张无辜的脸,手便是转移了方向,抬起的手,调转了方向,直直的拍响了腊梅自己的脑门,唉声叹气一下,“哎,你怎么就捉不住重点?”

真的是个呆瓜啊,怎么就听不出她话里面的什么信息是轻,什么信息是重呢?

“什么意思?”十男其实跟在将军身边,挺灵通的,只是照着安景澜的话来说,就是爱情这方面有些迟钝,只是他自己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可是如今遇到了这个女人,他怎么觉得自己总是卡壳……

“啪。”的一声,腊梅又抬起手,搭在了自己的脑门上面,“你是看不出来你家将军和我家小姐分开,会不开心吗?”

这么简单的事情,这么浅的真相,怎么就这个呆子看不出来呢,比她那个弟弟还跟上一层楼啊。

“那肯定不开心啊!”将军是红烛,与杜蕾思的爱情纠葛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而如今将军选择合离,也正是因为将军太爱杜蕾思了,怕自己的原因连累了杜蕾思。

这些,他最是能够体会将军的心情。

“对啊!”这个呆子也不傻啊,腊梅总算是松了口气,“所以啊,你让她们合离干嘛?”

还不赶紧给那两个人空间,让他们两个人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办法,能够不去和离的,其实许多的事情都不要憋在心里面,说出来,然后在一起去解决,这样不是更好吗?

其实腊梅这样想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的,最起码,杜蕾思也是赞同的,可是安景澜却是一个死心眼儿的,就是觉得自己会给那个女子带来灾难,所以……

“你是说,你拉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杜小姐挽回将军,然后……不和离?”十男真的是现在才反应过来,双眸瞪得溜儿圆,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腊梅。

拉美点了点头,手拖着下巴,这下子终于没有想要抬起手来抽十男的冲动了,可是没成想,下一秒,只见到那十男想要转身就跑。

“喂,你干嘛去?”腊梅急忙捉住十男。

十男,满脸焦急,“必须和离啊!”窦泽他们家将军会自责死的,如今灾难就要来了,北漠的使者还在,安家的舅舅也死了,如今俘虏也没了,女皇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掉这次机会,而徒劳无货的,所以定然会想到一些什么手段的,这其中定然会牵连到将军。

对付北漠的使者,定然就要从死了的安子期身上下手,那么说到安子期,定然就关联到安家,安家又只是安景澜一个人了,那么定然会牵连上。

这么一想,腊梅倒是明白了,她的心思本来就剔透,如今十男的一些列表现,她便是才出了一个所以然,自己都猜到了,那么比她还要知情的小姐,定然早就猜到了,那么还要这般的要求姑爷不要和离……

腊梅目光深邃的看着那院子的方向,变也是明白了自家小姐,这是早就预知到了前路的危险,可是依旧要风雨同行,尤其是,姑爷的肚子里面此刻已经有了……

那么,思及此,腊梅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十男的意思,反而握的更加紧了,十男也是着急,情急之下,便是扬起手,脸上焦急的神色很是明显,也毫不掩藏的刘卸了下来,抬起手,便是作势要去点腊梅的穴位。

同样的河不会掉下去第二次,腊梅已经被这十男点了两次了,不是她不够灵力,不是她不长记性,而是真的像十男说的那般,她不是十男的对手,可是如今见着十男的手又要伸过来了,腊梅情急之下,功力也不可能增长多少。

便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这般的向前倾身,不退反进,十男见此也是大吃一惊,可是出手的招式已经很难收回来了,于是就这么一踌躇的瞬间,只觉得女子的身子直挺挺的向自己袭击而来。

他举着手,却是不知道放在哪里,女子的胸脯直挺挺的想他而来,十男微楞,下一秒,整个人被扑在了地上,胸口柔软袭来,紧接着嘴唇上也是传来温热。

两个人四目相对,看着对方圆瞪的眼睛,在里面看着倒映着的自己,竟然都呆愣,久久回不过来神,腊梅在上,压着十男的身上。

风吹来,带着一声惊呼,“姐姐,你……”

这一声,让腊梅和十男都回过神来,两个人七手八脚的爬了起来,然后都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使劲的擦拭着,两个人还互相等着眼睛,深夜不屈服。

腊肠走近了,刚刚他只是看到躺着的那个人像是自己的姐姐,可是如今走近了,看到站起来的竟然是两个人,瞬间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伸出食指,指了指姐姐,又指了指十男。

看着两个人手足无措的样子,再是大大咧咧的腊肠也是感觉到了暧昧,眼角上挑,露出狐疑的笑容,语出惊人,“你们什么时候暗度陈仓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怀有身孕二

“你弟弟真不会说话……”十男拍了拍身上的褶皱,看着腊肠,然后又转了眸子,看向了腊梅。

腊梅正皱着眉头,想着一会赶紧去洗洗嘴唇,哪成想听到了这话,便是怒目圆瞪,看着十男,“你弟弟才不会说话。”

一向是护犊子的腊梅怎么能够不反击。

十男耸了耸肩膀,脸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没有弟弟。”

腊梅顿时哑口无言。

看着两个人拌嘴,一旁的腊肠倒是找了一棵树,身子倾斜,已在了树干上面,眼神中婀娜多姿,看着自家的姐姐,又看了看十男,上下扫视这十男,不住地点头。

不错不错,是个长相标致的男子。

抬起手,撩了一下自己垂落在肩膀子上面的发丝,挑了眼尾,一仰头,傲娇一般的走了,哼!他还在这里做什么,电灯泡吗?

飞上天,和太阳比一比,谁更亮吗?

他可不想要那般样子,耸了耸肩膀子,一溜烟儿的赶紧走了,此刻他是真真的多余了。

而另一处院子里面,则就不是那般的气氛了,只见此刻屋子里面只有杜蕾思和安景澜两个人,腊梅和十男都走了,杜蕾思看着安景澜,“你的心是不是铁做的?”双目灼灼的看着眼前的男子。

杜蕾思想,如若这个社会,这个年代,有金刚钻的话,她杜蕾思定然是要问上一问,安景澜,你的心是不是金刚钻做的,竟然会如此的坚硬,这般的感情,如何说丢开就丢开,即便是千千万万的理由,怎么会连一点舍不得也没有?

安景澜看着这含情脉脉的目光,他的心已经承受了太多的煎熬,此刻更是犹如整颗心都放在油锅里面煎着炸着。

双手垂落在身侧,此刻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口中银牙一咬,来不及了,如若在拖下去,那么真的就会连累她,连累整个杜家了,“还望杜小姐能给景澜和离书。”

杜蕾思真的生气了,她每次都会劝自己,他是因为太爱自己了,所以才会那般的样子,才会考虑那么多,考虑处处不要让自己受到他的牵连,可是现在看来呢?

怎么会这样??她也曾在夜间辗转反侧,扪心自问,如若连个个人的角色互换了,她会怎么办?她如若是处在了安景澜的位置之上,那么她要怎么办?

不言而喻,她定然也会将那个心爱之人推开,不想让他受到伤害,尤其是因为自己而让那个人,那个自己心爱的人受到伤害,那样的话,如若真的是伤害造成了,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可是转念一想,也会有不舍,也会有难过,走的时候,甚至是刻意的离开的时候,伪装的时候,她都觉得不可能那么完美,她杜蕾思是谁?

她的前世可是我点,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可是那个时候,试问自己如若和安景澜分开的时候,因为动了情,因为进入了内心,所以便不会那么坦然,可是现在如今看着安景澜。

他淡漠的双眼,杜蕾思的心,疼了起来,手抚上自己的胸口,呵呵……

连自己都忍不住要笑自己了,只觉得喉间有腥甜在踊跃,可是咬紧牙关,生生的直起了脊柱,同时也将喉间的腥甜尽数咽了回去。

眸子看了一眼男子尚平摊的小腹,眸子收紧,再次开口,却不再是挽留,“好啊!你若真想离开,和离书,我不给!”

安景澜额头上的青筋都露了出来,眸子更是染上了薄怒,看着杜蕾思,她为何,为何这般的固执,如若不是情非得已,如若不是迫在眉睫,如若不是怕她怕杜家受到伤害,他怎么狠得下心,难道不知道,他安景澜,好不容易有了爱的人,也有了爱自己的人,想到杜家主母,默默的维护自己,杜家主夫,从不掩饰对于自己的喜爱以及关心。

这些,他安景澜都看得见,都明白啊!

如若不是因为这般,他怎么能够说出这么伤感情的话来,想到这么没有后路的主意来,他,现在没说一句话,心都是在滴血,心中的爱支撑着他没有倒下,支撑着他继续奋斗。

怎么就不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真正的爱,不一定要相守,我愿意将我的爱化为保护层,一直守护着你,看着你平安喜乐,我变最是满足。

都说大爱无私,其实男女之间的小爱,何尝不是。

为了你,我愿意放弃我的全世界,与所有的美好都背道而驰,最后下入疾苦的地狱,也是甘之如饴。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颤抖的身子,眸光扫过安景澜的肚子,真的是该死,他现在还怀着身孕,怎么会承受这般的煎熬,而且自己此刻这般么有任何的办法能够将他分担肩膀上的重担。

而他安景澜竟然死要牙冠,就是不让自己分担,这……如何是好。

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什么,最后无可奈何,只有兵行险招才会这般的做了,此刻更是不能心软了,手一下子排在了桌子之上,表情严肃,“我说了,和离书绝对不给,如若想走,只能拿休书。”

安景澜听到这话,这从杜蕾思最里面说出的话,这般的绝情,休书?呵呵……

和离书都不愿意给自己吗?顿时心如死灰,为何要将他壁纸到如此的地步?

杜蕾思不放过安景澜眼中的任何情绪变化,景澜西方你能够原谅我,我这般做,只是想让你乖乖就范,不要再想着把我丢开,然后自己去冒险。

你看,我将自己推入了不忠不义,逼着你只有拿了休书才能离开,在你看来,现在定然觉得我这么对你,让你心寒了。

对不对,我就是想让你心寒,让你觉得我杜蕾思不值得你那般的守护,不值得你去不连累,你必须连累我,好说歹说我也是上过战场,我家也是京都之中数一数二的商贾之户。

再不济,我还有京都官僚之中的人脉,商贾之户的人脉更是手到擒来。

所以,景澜,你看看我,你来连累我,没有关系的,我这般让你心寒,请你,务必连累我。

第一百七十八章 怀有身孕三

“腊肠!”腊梅急哄哄的走了过来,平日里面还要敲个门,可是这个时候,竟然一下子就推开了门,下的里面的人机灵一下子站了起来。

“我什么也没看到!”腊肠举起了双手,举过头顶,做着投降状,他什么也没看,没看到……

没看到自己姐姐腊梅和侍卫十男压在一起,也没有看到两个人的手都抹着自己的嘴唇,更是没哟任何的感情,作为旁观者清的他,绝对没有任何观后感,绝对没有。

“没看到什么?”腊肠这话说的她一愣,没看到什么?

腊肠见此,立马摆手,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他怎么敢说看到了,打死也不能说啊,绝对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没看到,没看到。”

腊梅真的是懒得理他了,“我想问你,十男怎么看出来你是我弟弟。”怎么看出来你是男的?

腊肠闻此,看着自家姐姐,顿时焕然大悟,原来她找自己,这般的气势汹汹,原来不是为了那些事情,而是关于十男侍卫看出来自己是男子了啊!

吓死他了,真真的是虚惊一场啊,得知这般的事情缘由,原来是这么回事,腊肠便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一模,手停了下来,有看了看自家的姐姐,“姐,我没戴假胸……”

可不介就是被十男看出来了。

不过转念一想,眼珠子动了动,凑到腊梅身边,手肘捅了捅腊梅的胳膊,“我说姐,应该没嘛事儿吧?”都快成为一家人了,有什么话还是必须掖着藏着的?

“我哪里知道……”腊梅皱着眉头,有事没事,这哪里是她说的算啊,“你以后小心点儿啊。”

腊肠笑了笑,点着头,看着自己姐姐的情绪算是稳定了,便是小步子的跺了过去,凑近自家姐姐,还想问一问,八卦一下,自家姐姐和十男侍卫的进展如何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外突然想起了窍门声音、

“怎么了?”腊梅看了自家弟弟一眼,里面的警告意味明显,以后看你再胡闹的……

腊肠扁了扁嘴,你不说,早晚有你和我主动说的那一天,如今咱家可就剩下咱们姐弟两个人相依为命了,到时候如若你想要让十男侍卫来进咱们家的这个门,那么定然是要与我商量的,所以……

哼,你现在不说,等着你以后的,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求着我听,哼……

腊梅是真的不知道,这么暖的时间内,自己的弟弟心思竟然转了千百圈子了,门开了,进来的小侍脸色焦急,腊梅自是认得,这是杜家主夫身边的小侍。

“怎么了?”立马丢开了腊肠,不想在和他胡闹下去了,便是急忙拉过了小侍问着。

“姑爷,姑爷,拿着休书走了!”

休书?伴随着这里面的信息,像是一记闷雷一般的炸响在了腊梅的头顶,她是真的不知道会这般样子,自家小姐怎么会将休书给了姑爷,不是姑爷只是提出了和离,而且自家小姐那是一百个一千个的不愿意,躲在书房,与姑爷尽量的不见面,不就是想要拖延时间吗?

可是这是怎么了,怎么她拉着十男出去的那么大会儿的功夫,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出来如此糟糕的结果。

“主夫知道了?”腊梅问完就觉得自己算是白问了,这小侍就是杜家主夫身边的小侍,如今过来了,摆明了,杜家主夫定然是知道了。

腊梅不再说话,撩起了裙角,就向着杜家主夫的院子跑了去,而腊肠回过神来,也迅速的跟了上去,走了没两步,又折返回来,拿了假胸戴上。

这个时候,万万是一点乱子也不能出了,否则自己小姐更是心不由衷了。

腊梅来到杜家主夫的院子里面的时候,里面气氛异常的严肃,她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发现姑爷以及十男的身影,心里面叫了一声糟糕,坏了,看来已经走了。

那休书……真的写了?

小姐怎么会这个样子,怎么会这样做,别人不知道,她腊梅可是知道的,如今这姑爷的身上可是怀着孩子的啊?

怎么能够这般的危险呢?

“到底出了什么事儿?腊梅你说。”听到杜家主夫指名道姓的指着自己,让自己回话。

腊梅瞟了一眼自己小姐,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杜家主夫的面前,一脸的茫然,“这……这是怎么了?”

“连你也想要瞒着我?”杜家主夫生气的直哆嗦,身边的杜家主母不说话,却是抬起手替自家夫郎顺着气,轻轻地抚摸着后背,一下一下。

眼神却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腊梅,这小丫头的心思,和自家的女儿那是一条心的,一个眼神,两个人都能知道彼此心中的想法,所以杜家主母很难不怀疑,这两个人有什么事情没有瞒着她们?

正在腊梅茫然无措的时候,腊肠赶了过来,看到自家姐姐跪了下来,他也扑通一声跟着跪了下来,“都是我的错,都是腊肠的错!”

杜家主夫见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每次这自家女儿犯了错,或者是腊梅跟着参与了,最后先庭审出来人错的,都会是腊肠这个孩子。

然后你再问问他,你可知你犯了什么错,而这个孩子竟然会一脸茫然的反问你一句,“你说是什么错,就是什么错。”

说到底,就是什么错都认了,认了!

这个孩子啊,看着底下的三个孩子,杜家主夫真的是又气又是欣慰,三个人真的是情同手足,转过头,看着自家妻主,真的是无奈了。

“腊肠是真的不知情。”杜家主母最后放下了这么一句话,抬起手,摸上自家夫郎的手,示意他不要生气,紧着身子。

交给她。

然后就看到杜家主母站起了身子,缓缓地走到了自家女儿的面前,路过腊肠的时候,将腊肠扶了起来,而路过腊梅的时候,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附在身后的手,却丝毫未动,最后走到了自己女儿的跟前,气氛一下子严肃起来,“我现在只想知道,休书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七十九章 怀有身孕四

“思思,我们就是想要弄明白好好的为什么就将景澜休离了。”那个孩子,是苦的。

杜家主夫想着,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这小两口明明之前还是好的,怎么就转眼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且没有一点前兆。

杜蕾思抿着唇不说话,腊梅也低头不语,虽然杜家主母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毕竟是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人,那气场绝对是有一定压迫力的。

是以,腊梅低头不语,不敢抬起头来面对杜家主母,就连那杜家主夫竟然也不敢去瞧上一瞧。

良久,腊梅也不说话,那摆明了就是,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杜家主母怎么会看不出腊梅的心思,叹了口气,脚步动了起来。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杜蕾思的身边,看着自己的女儿,回想这这个孩子从小到大的点滴,她本就没有太多的时间陪伴自己的夫郎和孩子。

能够记得的这个孩子成长之中的事情,如今仔细想想,也就那么点滴。

其实,她是爱着她的,爱着这个女儿,也爱着自家的夫郎,爱着自己的这个家。

否则,这么多年过来,每每路过坎坷,每每遇到过荆棘,不都是心中的家,心中的爱人,心中那不灭的信念在坚持支撑着她吗?“杜蕾思!”连名带姓的叫自己女儿的次数,这个孩子从小到大,杜家主母也是没有叫过几次,即便是叫了,那也是十个手指头可以数的过来的次数,这次连名带姓的叫了杜蕾思,让这一屋子的人,目光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杜家主母。杜家主夫甚是疼爱杜蕾思,此刻见着自家妻主这般的样子,他的心一下子紧揪了起来,身子都绷直了,做好了为杜蕾思去求情的准备。杜蕾思抬起头,看着自家娘亲,不语,这个时候是不能让步的,行军打仗也是这个道理,敌不动我不动,最是要咬紧牙关,更何况,这场战役是关乎安景澜的。“我不管你们小两口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是,你们太看清我杜家了,从景澜那孩子进门的那一刻起,我便是将他护在了杜家里面!”如若不是这般,她怎么会允许任何一个男人进她们杜家,如若不是做好了准备,想了万种可能,怎么会让杜蕾思迎娶安景澜。真的以为,她一介商人,半生都在商场上面摸爬滚打,就是被利益熏了心,蒙蔽了眼睛吗?她一颗心通透着呢,看的清楚的,她爱她的家人,更愿意去守护她们不受到伤害,如若不是这般的信念,怎么会风里去,雨里来,走南闯北的讨生活,去拼搏。这安家虽然是只剩下了安景澜一个人,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浅显的道理她这一介平凡商人都明白,那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怎么会不明白?所以从安景澜进了她们杜家的门之前,她身为杜家主母便是会想到一些个可能了。可是没想到啊,孩子们,竟然想要用这种方式……真的是将她偌大的杜家放在何地?杜家主母的一番话,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原来,娘亲看的通透,而杜家主夫听了这话,便是再也坐不住了,站起了身子,便是对着腊梅说道,“快去,还不赶紧把景澜接回来?”腊梅听了杜家主夫的话,扭头看了看杜蕾思。杜家主夫一看就着急了,立马就要走过来,“快去啊!”语气里面满是焦急,不过还带着兴奋,高兴。那是一种溢于言表的感情,发自内心的,因为之前听闻安景澜拿着休书回了安府,可是把自己难过坏了,可是如今听到了自家妻主这么一番话,分析下来,竟然觉得,心下放送多了,顿时也高兴了。想着景澜那个孩子,总是想着委屈了自己,便是想着赶紧把人给接了回来,自己定然亲自下厨,给孩子炖点汤补补身子,好好地补补。杜蕾思的眉头一直皱着,心里面何曾想的不是安景澜,她手垂在身侧,此刻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薄唇紧抿,眼中却没有任何的放松,而是越发的缩紧了。你看看,安景澜,你瞧一瞧,连娘亲都能看出来你有苦难言,为何,你却狠心将我推开,难道我在你眼中可是愚笨至极的人?还是说,你就是想要我这般的心痛?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娘亲,丝毫没有理会腊梅看向自己的目光,就这样,直直的看着杜家主母,抿着唇不说话。杜家主母用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旁边的腊梅,见她还是不动,那意思就是摆明了,只有杜家小姐点头了,她才会起身动作,独家主母又看了看自家女儿,喉咙一紧,紧接着分贝大的声音就传遍了屋子的每个角落,“还不快去!”话,是对着那一旁的腊梅说的,可是杜家主母这眼神可是丝毫都没有离开自家女儿分毫。摆明了,这气,这话,是说给杜蕾思听得。腊梅闻此,身子一颤,连那一旁的腊肠都颤抖了一下,杜家主母很久没有这般的样子了,不!准确的说,在腊肠的印象里面,这位杜家主母很少管这些内宅的事情,如若遇见了,非要她处理的,便是也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家夫郎来处理。可是如今这般……腊梅就要起身,却在这个时候,膝盖刚离开地面的电光火石之间,只看到杜蕾思扭转过来的头,以及那瞪得好像铜铃一般的眸子,“跪下!”此言一出,分贝之大,让杜家主夫都愣了一愣,这个孩子,何时和她的娘亲这般的对峙了。腊梅闻此,只听到‘噗通’一声,膝盖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之上,而面上却是颤抖了一下,现在这情况,小姐这是动真格的了……而看那腊肠,已经整个跌坐在了地上。“娘亲!”杜蕾思看着自己的母亲,直视对方的目光,脸上的肌肉都是紧绷的,“我的心里只有红烛,从没有安景澜!”当红烛这个名字出现的时候,杜家主夫脸色一片惨白,自己这个孩子,怎么还是没有忘了那个死去的人……

第一百八十章 怀有身孕五

那一日,杜家府上的仆人们都瑟瑟发抖,因为在他们的印象里面,杜家人都是其乐融融的,即便是小姐再是顽劣了一些,家主说了几句,就回去杜家的祠堂里面跪着,从来没有像是今天这般的样子。什么样子呢?据说,那一天,杜家主母的院子里面传来家具摔倒,瓷器碎裂的声音,声音不绝于耳,杜家主母屋子里面的摆件可都是值钱的,这般的响声持续了很久,看来是将那些能摔得,倒是都摔了。那些能砸的,倒是也都砸了。最后,门开了,只见到杜家小姐呆若木鸡一般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腊梅和腊肠。而那屋子中传来杜家主夫哭泣的声音,以及杜家主母气的喘息声,喘气声都是粗的,看来,这是生了真的气了。杜蕾思回到房中,看着熟悉的场景,这里面,是她娶了安景澜开始便是搬过来住的院子,环顾了一下四周,尤其是看到那浴池的时候,便是想到了那新婚之夜两个人之间的暗斗。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锁门吧!”这里,她住不下去了。终究,还是没有去接回安景澜。腊梅看着自家小姐不言不语的样子,脑中不自觉地就浮现起了当初自家小姐刚刚得知红烛公子死了的时候,那时候的生不如死,行尸走肉一般。心,此刻,任然有余悸。便是开了口,“小姐,现在姑爷肚子里面还怀着孩子。”杜蕾思闻此,果然眼中有了光芒,看着腊梅,这个丫头啊,她从不是那些八卦的人,而且在她的心里面,其实是很传统的,所以如若不是真正的担心自己,便是放在平日里面,万万不会从她的嘴巴里面说出来男子怀孕这等八卦的夫道人家的事情。杜蕾思怎么不明白,于是语气放缓了,“未来还有硬仗要打,我不会倒下!”只是很气愤,心里面伤心难过,为什么千千万万的人都可以看出来,你有难。但是你却不愿意与我诉说,即便是为我担心,可是你怎么会不明白?其实我,包括我的家人,都是愿意为了你而战斗的,让你进了门,便是真的打心眼儿里面接纳了你。安景澜,或者红烛,其实,你的心结还是要靠你自己来打开,解铃还须系铃人,如若真的是有一天这心结你打开了,再是看看这周围的一切,其实早就接纳了你,只是你自己的纠结,你自己的心里面,还没有放过你自己。仅此而已。“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杜蕾思叹了一口气。腊梅怎么会不明白,自家小姐这话里面的意思,便是沉默了,不再说话,其实此刻,谁都帮不了姑爷啊!“不过,他的身体……”杜蕾思话说到了一般,终究还是没有说下去,其实说不担心,是假的,此刻他身心都在承受者煎熬,而自己的身体,包括那腹中的孩子,他都不自知,这……如何是好?腊梅自然是看出了自家小姐的欲言又止背后的思想感情,于是向前,“我可以去找十男侍卫!”“暗度陈仓?”杜蕾思眼神放光芒,就听到腊肠嚷嚷,什么腊梅和景澜的侍卫十男暗度陈仓了的,等等,此刻看来,真的有一腿?如若是有,那边是太好了。腊梅见此,头抬起,无奈的拍了拍自己跌额头,一定是自己那个嘴巴把不住门儿的弟弟说的,这个腊肠,口中银牙紧咬,想着等会回去,要怎么说腊肠这个小子。“珠胎暗结?”杜蕾思见着腊梅不说话,便是又忍不住说了一句。“小姐……”腊梅真的无语了,珠胎暗结?这都想到哪里去了,八字没有一撇的,好吗?杜蕾思哈哈笑了两声,“如若真的珠胎暗结才是好,这样就主仆二人都是孕夫了。”腊梅这下真的不想与自家小姐说什么,一转头,就要走。杜蕾思立马正色,叫住了腊梅,“去哪里?”还没做正事呢。腊梅停住脚步,回头,看着杜蕾思那紧张的样子,“自然是去办您交代的正事。”去找十男侍卫啊,然后想着怎么告诉他,他家将军有了身孕,而且还能够不让这位衷心的侍卫告诉他家主子。这有点难度,不过既然十男最是衷心,最是敬爱他家将军,那么这个自然也是一个突破口,只要三句不离他家将军安危,便是可以事半功倍。杜蕾思看着腊梅离开的背影,又坐回了椅子上面,陷入沉思,女皇肯定就快有动静了,就快了。而如今,她休了安景澜,更会给了女皇一个怎么样的借口呢?她还有许多地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话说,腊梅找到了侍卫十男,在安家将军府后院的一处偏僻假山后面,十男难得的不淡定了,“你说什么?”此刻已经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了,抬起手就捉住了腊梅的衣领子,借着身高优势,很是轻巧的将腊梅的人拎了起来,可是万万没想到啊,没想到。腊梅的腰带在十男的拉扯之间竟然送了,于是……于是腊梅的胸口衣襟便是松散了开来,身高的高低之下,从十男侍卫的这个角度来看,能够很轻易的看到了腊梅今儿穿着的藕荷色的肚兜……“混蛋!”腊梅立马扬起手,对着十男的脑袋就打了过去,十男也是没有闪躲,本来,这个社会,还没有哪个男子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来这般的拉扯掉了女子的衣衫,即便是已婚的妻夫,那也是很被社会所不能接纳的。但是总是有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譬如杜蕾思,之前就和红烛一起,打过野战……腊梅见十男也不闪躲,便是不在打了,看着十男扭开的头,以及那红到耳根子的耳朵,强自镇定了心魂,“回去好好想想我刚刚和你说的话,分析分析利弊!”然后紧了紧自己的衣衫,将那腰带打了一个死结,管他三七二十一,不会轻易掉了,才是王道,然后就转身走了。十男回过神来,人已经不见了,自己的脸却越发的红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怀有身孕六

十男端着午饭来到了安景澜的房门口,脚步有些踌躇不前,眉头微皱,他仔细的想了之前腊梅告诉自己的话,将军有了身孕,如若是现在告知了将军,定然让本就处在煎熬与矛盾之中的将军更加的为难。将军这些日子的焦虑心情,他都是看在眼里,而且,自家将军和杜小姐的感情纠葛,他是最清楚的,之前将军假扮成红烛在那洛柳楼之中,本是为了进入江湖,可是没成想,竟然惹了一身的情债,最后搭上了身心,搭上了自己。十男自顾自的摇了摇头,其实腊梅说的那些利与弊,他再是明白不过了,如今真的就是这般,如若是为了将军好,那么便是万万不能将这件事情告知将军,而自己既然知道了,那么定然便是会默默地保护着。叹了口气,敲了敲门,里面的人立马就有了回声,十男一愣,明明上午将军说有些累了,想要睡一会,便是让他离开,可是这才一会的功夫,那人此刻这般的清明,自己敲了门,下一刻那里面的人就有了回应,显然就是清明着呢。哎,心疼中,将军这是多么思虑甚重啊。开了门,走了进去,只见那人斜靠在床头,手里面拿着一把短匕首,在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眼中倒映着短匕首投射过来的寒光,此刻亮晶晶的。十男不动声色的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面,想了想,瞟了一眼自家将军的小腹,那里面还很平坦,谁能想到,在那里面已经有一个小生命正在酝酿了呢……见自家将军还是在哪里擦拭着匕首,显然就是摆明了不会立马吃饭,如若是平常,十男定然不会说什么,只管着静静地守在一旁,可是,今非昔比,将军的身体里面还有个小生命呢。咳嗽了一下,果不其然,安景澜的视线从匕首上面转移了过来,看了一眼十男,“不舒服?”十男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可是等到反应过来安景澜刚刚问的话的内容,便是又快速的摇了摇头,最后耸了耸肩膀子,将那放在桌子上的饭菜端了起来,看着安景澜,“将军,一会饭菜都凉了。”安景澜看着十男,轻声笑了一下,本就憔悴的脸,那紧皱着的眉头因为这一声轻笑却也没有减少多少,倒是痕迹轻了一些,“平日不也是饭菜凉了再吃。”一句话,换十男哑口无言,也对,自家将军从来都是有事情就先忙事情,之前杜小姐说过一句话,叫做,“吃饭不着急,脑袋有问题。”他当时还嗤之以鼻,因为他们家将军基本上都不会按时吃饭,什么事情都比吃饭要重要,而且行军打仗,饭经常不按时的,可是你看,他们家将军那脑袋哪里有什么问题,还比平常人都聪明多了,不是吗?就凭借那绝无仅有的南将军,这个社会,男子做到比女子还要强的,不也就他们家将军这一位吗?“今日饭菜好。”有汤。安景澜看了一眼十男手上的托盘,那里面赫然有冒着热气的汤,以前,他对于吃食这些外在的东西,都是不怎么在乎的,行军打仗惯了,也不允许他有什么讲究,尤其是在这些事情上面。不过自从进了杜家以后,与杜蕾思成婚了,杜家主夫更是变着花样儿的在他的衣食住行上面着实下了好大的一番功夫,其实安景澜怎么会不明白,杜家主夫想竭尽所能的给自己温暖,对自己好,杜家主夫是真的对自己好,也是让他感受到了温暖。想到杜家主夫,脑海中定然会想到那个女子,她……现在怎么样了……哎,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想到之前宫里来了人,说是让他和杜蕾思一起进宫,本来他和杜蕾思的婚姻就是女皇赐下的,此番这般安景澜被休离,女皇肯定是要问上一问的,安景澜闻此,眉头当时就皱了起来,看来暴风雨是要来了。恐怕这次进宫就是鸿门宴了,听闻北漠使者已经请奏说是要踏上归程了,所以此番女帝定然是要动手了。那么,他怎么能够拉着那个女子以身犯险,便是当即就回了那宫中传话的人。说是两个人已经休离了,那么这番事情,他定然进宫详情禀明女皇,至于那杜蕾思便是等到他与女皇说完事情始末,再做决定是否再召进宫中,毕竟此番杜家没了按大将军这个姑爷,那么撑死了也就是一个帝都富足之家族,入不得宫的。“放那里吧!”安景澜放下那短匕首,便是对着十男示意了一下,让他想将饭菜放在那里,自己作势就要起身下床去吃饭。十男既然知道了安景澜此刻有孕在身,定然是万分的小心,此刻看着安景澜要下来,便是下意识的制止,像这种事情,倒是不如自己将那饭菜直接端到安景澜面前,让他吃,来的方便。安景澜刚是一条腿下了床,此刻这般的见着十男制止的样子,倒是一愣,面具自从回到了安家,他就不怎么常带着了,此刻在房中,没有别人,如若来的,那么也就只有十男了。他的脸倒是恢复的差不多了,只留下以前那些比较严重的伤痕,此刻那些大的疤痕此刻还有一些红色的痕迹倒映在俊美的脸庞之上,安景澜本就生的好看,只是这些日子实在是劳心劳神的,让他脸色憔悴。“今儿怎么了?”他这腿脚又没有什么不利索的,怎么就还要他端过来吃。十男见此,心下暗叫一声糟糕,都怪自己太过于谨慎,小心翼翼了,此番想了想,便是嘿嘿的笑了两声。安景澜摇了摇头,苦笑一番。穿上了鞋子,便是做到了桌子旁边,拿起了筷子,看着这精致的饭菜,又看了看十男,“府里请了厨子?”十男点了点头,他刚请过来的。安景澜还想说什么,可是此刻竟然感觉腹部突然你抽痛了一下,立马手一个颤抖,筷子掉在了桌子上面。十男的一颗心啊,立马提了起来,“怎么了?“安景澜一手捂着腹部,面容紧皱,“无碍,可能是月事要来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怀有身孕七

屏风后面,十男等在那里,见着安景澜出来了,便是上前问道,“将军感觉如何了?”安景澜抬头,看着十男手中并没有拿着月事带子,便是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没来月事?”十男顿时额头上面三条大大的竖起来的黑线,他怎么会知道?这话问的,他怎么就不知道了,他现在可是知道的比他们家将军还要多呢,他们家将军现在怀着身孕,怎么可能来月事吗?不过,刚刚怎么了?腹部疼?十男反应过来了,立马来到安景澜面前,“将军刚刚可是不舒服?”眼神之中很是紧张。安景澜的手还放在腹部,点了点头,刚刚想要动筷子的时候,的确是腹部抽痛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以为是月事来了。“那要喝点药。”喝点安胎药。“喝什么药?”安静来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喝什么药?这么多年了,行军打仗,自己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太多的在意,否则也不会被诊断说是不易怀孕。“调理身子的药。”十男说完,小心翼翼的看了自家将军一眼,调理身子……恩……他这么说应该是没有错的吧,那安胎的药不也是调理身子用的吗?所以都是一个意思,他说的没错,对吧?“从没喝过!”安景澜看了十男一眼,总觉得他今儿怪怪的,十男跟在他的身边这么多年了,何时见过他喝过什么调理身子的药物,安景澜侧目,看了一眼桌子上面的饭菜,眸光流转,总觉得十男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身,“我是不是胖了?”十男闻此,险些咬了口中的舌头,急忙摆手,“没有没有!”可是看到将军看向自己的目光,顿时一愣,幸好脑子里面还是有一些理智的,便是急忙住了嘴,话锋一转,手指弯曲,放在下巴处,做着思考状,打量了一下自家将军,然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别说,还真有点胖了。”安景澜就这样看着十男,等着他的下文,双臂环胸,一副就等着你坦白的样子。十男轻声的咳嗽了一下,脑子中确实已经有了说法,便是煞有其事的说着,“杜家主夫的厨艺太好,把将军喂胖了。”果然,十男口中提到了杜家人,双臂环胸的安景澜立马便是胳膊耷拉了下来,眼神中也黯淡了光芒,然后眉头又习惯性的皱了起来,“把饭菜撤了吧!”顿时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其实他哪里有什么吃饭的胃口啊,从杜家出来,那纸休书那在自己的手中,他的心苦涩非常,是他自己要走这条路的,可是看着那休书,他的心就像是在滴血,明明是自己给自己的无路可退,按照他之前的设想,这休书自然是比那和离书的效果还要好。这休书,更能让杜蕾思并着杜家,与他安景澜来分割的清楚了,可是……他的心……自从回到了安家,他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好好睡过一夜的觉,脑中心中整日的被事情所牵绊,不过也幸好能够忙起来,否则一停下来,那个人的脸,那个人的笑容就会钻进来。“可是……”十男看着那饭菜,又看了看自家将军,的,小腹。这……真的不能不吃啊,可是还要什么话,还没等着他十男说出来,安景澜便是已经开了口,“收拾收拾,还要进宫。”说是欢送北漠使者的晚宴,还真的是女帝的作风啊,安景澜的眸子中一片深沉,已经想到晚宴该是什么样子了,不过,他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了,不是吗?杜蕾思这边听闻了北漠使者就要走了,今日的晚宴是女帝特意准备的欢送,可是却没有邀请杜蕾思,杜蕾思顿时眉头皱了起来,她不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她之前迎接北漠使者的时候,女帝说是让她以家岭关将军的身份出席的,可是这般的欢送宴会之上,虽然她已经不是安景澜的妻主了,但是最起码也应该去参加宴会,只以为她曾经是个将军,可是……女帝次饭的做法,便是全然的推翻了那一切,那曾经的一切。这一晚上,杜蕾思都是如坐针毡,一旁的腊梅定然是看得出来的,也是明白的,便是走到了杜蕾思的面前说道,“之前您不是找过了言公子,找过了张小姐,找过了贾小姐,”还有一些别的人,反正是去参加晚宴的,她能够找的,都去找了。为的就是如若宴会上面有一个突发情况,那么希望安景澜不是孤立无缘的,因为在这么些年,朝堂之上基本上清一色的都是女子,安景澜还是武将,那么一个男人,站在那大殿之上,每每都是会受到孤立的,而那个人又是傲骨铮铮的,骨子里面那是一个直挺。所以,她现在能够做的,就是这般的样子,安排好一切,接近自己所能呢过的安排好一切的照应,然后静静地等待,是啊!能够做的就只有等待了,实在是有些无奈。就在月上中天的时候,宫中传来了消息,结果让杜蕾思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传来的消息是,安景澜被捉进了大牢,暂时收回他手中的所有兵权,而北漠使者也被暂时扣押在了帝都之中,只是因为,那北漠使者之中的北漠三皇女竟然是安子期的亲生女儿,而那安子期,众所周知,就是安家的小儿子,也就是安景澜的亲舅舅。这样算下来,那么安景澜和北漠的三皇女其实就是亲戚。那么家岭关一关之隔的战争之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而就在这个时候,据说女帝又拿出了一些证据,证明,安景澜和北漠三皇女之间早就有了书信往来,那么这件事情可就大了,无限大了啊!如若真的来一个通敌叛国,那么定然就是斩九族的,就连那宫中的媚儿都是不能幸免的,如今,索性只是将安景澜压在了牢中。本来安景澜暂时是安全的,杜蕾思可以不必这么担心,但是关键是,现在安景澜有身子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怀有身孕八

辛末吴荣等人毕竟是北漠的使者,所以即便是被关了起来那也是在某一处不错的地方住着,吃喝也差不了哪里去,不过就是限制了人身自由,可是安景澜就不一样了。

他乃是玉楼国的大将军,如若事情真的是他预想的最坏的结果,那么……

思及此,安景澜抬头看了看漆黑的牢房,呼吸之间充斥着发霉的味道,身子下面的稻草里面仿若有什么东西在钻着,那墙壁之上唯一穿砸出去的小窗户,阳光射了进来,能够在光束之中清晰的看到飞舞的灰尘在纷飞。

“咳咳咳……”忍不住低声咳嗽着,身子软软的,不应该啊,他的身体一直很好,可是最近总觉得有些犯困,做点事情就会感觉到累。

眸光狐疑的扫向自己的小腹,手就那样覆盖在了上面,竟然有些颤抖,真的是……孩子吗?

可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又不自觉的泛起了苦笑,忘不了大夫说的那句,他这种被自己不好好调理的身体是极其不容易怀孕的,甚至一辈子都无法。

哎!人啊,终究是惯的,你看他在杜府的这些日子,被杜家主夫喂得,人也都变得娇惯了,此刻竟然在这牢房之中都有些忍受不住。

其实,当年嘉陵关打仗,那生活条件,和这牢房也是不相上下,夜晚经常被身边路过的老鼠弄醒,后来渐渐的也就习惯了,睡醒了看到自己的身旁一只趴着的小老鼠,他都不会有太多动容了。

心态,真的比女人还要强硬上几分了。

杜蕾思这边同样是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虽然她的生活条件此刻比安景澜要好上许多,可是,心,却是煎熬万分的。

心上人并着孩子都在别人手中,她必须想办法,一个弄不好,可就是一尸两命。

上了一趟善佛寺,找了师傅。

宋老师傅听闻杜蕾思说的安景澜怀了身孕,如今被关在了牢笼之中,立马就是坐不住了,双手一拍椅子扶手,立马站了起来,脸上怒气冲冲,“我去找女帝。”

声音洪亮,底气十足。

杜蕾思上前,制止住了宋老师傅,“师傅,您去了,您说什么?”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女帝既然走了这一步棋,将安景澜和那北漠使者一起被扣了下来,这步棋还真的是一箭双雕啊。

此刻宋老师傅过去了,能说什么,即便是说的妙语连珠,天花乱坠,天地都为之动容,可是女帝既然走了这一步棋,而且但凡坐上那个高高在上的的宝座之人,有几个不是铁石心肠,心比石坚。

“那你此番找我?”宋老师傅也不是一个糊涂的人,那个傻徒弟是他的心头肉,可以说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真的就是将安景澜视为己出了。

刚刚听闻了杜蕾思的话,的确是太过于冲动了,那颗心至今都还提到了嗓子眼儿呢。

“我想找师傅寻一味安胎药。”安景澜此刻的心情定然是煎熬的,他的身体底子又不好,怀了身孕已经是意料之外的惊喜了。

极其难得,可是如今这般的变故,加之他的心思此刻一定特别劳神,他又是一个有任何事情都想要自己扛着的人,此番的境遇定然也会让那肚子里面的孩子处在不利的境地。

所以她此番来,并不是想让宋老师傅去找女帝说上写些话,安景澜对于这些事情对宋老师傅只字未提,可见他也是不想把宋老师傅带进这摊浑水之中。

所以,杜蕾思明白安景澜的心思,怎么会允许宋老师傅进这摊浑水呢。

宋老师傅看着杜蕾思,眼神之中有着不解,“景澜不知道自己有了身孕?”

杜蕾思抬眸,坐在椅子上的身子绷直,而放在椅子扶手上面的手则是紧紧的扣着椅子扶手,抿着嘴唇没有说话,那意思就是默认了。

宋老师傅见此,便是心下明了,便也不再多问,转身就去拿东西了。

杜蕾思看着手中的青色瓷**,这是宋老师傅刚刚拿给自己的,里面是安胎的药物,眸光低敛,嘴唇有些颤抖,站起身子,谢过宋老师傅,抬步就要走出去。

想了想,扭头看着宋老师傅,“请师傅放心,景澜乃是我所爱之人。”声音坚决,里面满满的一腔真诚。

宋老师傅看着杜蕾思的背影,那步履坚定,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心爱之人?

扭转视线,看着院子中的菩提树,记得当初,思思坐在那颗菩提树的下面,雕刻着木雕,静心下来,雕刻出来的赫然是那景澜的模样,她说这是红烛,洛柳楼的公子。

当时她的脸上是大彻大悟,之后的惊喜满满。

这人就是她心中所爱之人。

宋老师傅自认看人很准,一双眼睛慧眼识珠,大半辈子看过的人自是都没有什么偏差,那个时候看她,便是知道,定然不是薄情寡义之人,只是初初顿悟了爱情真谛。

所以,刚刚那番话,她说,景澜是她心爱之人,想必她也是明白了,认清了,景澜就是那日木雕上面的心爱之人红烛公子。

哎,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天空,他那个傻徒弟啊,一番身姿,势必不比女儿差,怎么就这个心境比那普通的男儿还要更加爱的深沉啊。

但凡他爱的少一点,多在乎自己一点,分开神,多看看自己,那么也定然不会此番这般的痛苦艰难了吧。

其实,他想要的,何尝不都已经在了,只是那个傻孩子爱的太深沉罢了。

希望,老天有眼,不负情深之人。

杜蕾思拿到了安胎药,可是那大牢之中,她也进不去,这安景澜被关进了大牢之中,消息一出那杜家主母并着杜家主夫肯定就是都知道了。

杜蕾思刚一回来就被叫进了杜家书房,杜家主母和杜家主夫都在,书桌上面有厚厚的一碟银票,杜蕾思见了,便是心下明白了。

眼眶有些湿润,安景澜,你看到了吗?他们待你已经如家人一般,为何你自己却是看不清楚。

我们要的,是你,不是安将军那个虚无的头衔带来的光芒,从来,我们心里的只是你这个人。

第一百八十四章 怀有身孕九

杜雷思来到恩来楼的时候,张勤才以及贾平匈还有李子冉已经等在了那里,见着杜雷思来了,便都看了过来。

桌子上倒是清静,只有一壶茶水,要不然每次来李子冉定是要吃一个肚儿圆才肯罢休,更是要来了就马上吃。

此番这般样子,定然也是往心里去了。

“我娘亲参与安将军的案子。”来这里的目的大家伙儿都心知肚明,张勤才先开了口。

杜雷思看着张勤才,认真的道,“我已经将安景澜修离了。”

张勤才与杜雷思四目相对,话刚一出口,张勤才的人便是已经坐不住了,站了起来,手提上了杜雷思的衣领,“你到底是不是杜雷思!”

是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有情有义的好伙伴。

“如若不是,今儿约了大家应该去的就是洛柳楼了”。

那里面各色美男云集,环肥燕瘦,想要什么样子的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洛柳楼没有的。

作为整个玉楼最大的青楼,洛柳楼绝对敢这么说话。

呵!闻此,张勤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坐下来的时候也是突然间感觉到了什么,视线顺着那二楼上来的楼梯处看了一眼,顿时脸色成了酱紫色,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见那里面赫然站着一个人,长身玉立,头发归整的束了起来,脸色俊美,绝对是好看的男子,可是此刻男子的眼中却是出现了一抹愠色,整个人周身也是低气压。

张勤才口中银牙紧咬,斜着眼眸看了一眼杜雷思,在她耳边说到,“你算计我!”

杜雷思耸耸肩,表示很无辜,“我朋友不多,能叫的都叫来了。”嘴上说的无辜,可是心里却是在看好戏。

谁叫你对我的夫郎还是有旧情,那这样对温酒是不公平的,不是吗?

不过想到了什么,杜蕾思又扭头看了一眼已经坐在了桌子旁边的温酒,眉头有些皱着,这温酒的心里也惦记着她的夫郎啊!

那温酒对于红烛的一片情深,她可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阿!

这一对,还真的……

“言青一会该到了吧?”贾平匈倒是开了口,将这着实有些尴尬的气氛适时的缓解了一下,也让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一下。

杜雷思轻声咳嗽了一下,将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他去了老帽学堂,那边有事要安排。”

听到杜雷思这么说,心思一向敏锐的张勤才自然感知到了什么,在这么一个非常时期,用人之际,而言青竟然还要去老帽学堂那么只能说明,老帽学堂那边也有了动作,做了准备。

抬眸,深邃的目光看向了杜雷思,这个女人真的是对安景澜的情感,恐怕超过了每个外人所看所想的那样。

她,也要放下心了。

苦笑了一下,其实她不是早就想开了,早就知道要放弃了,可是千难万难的说服了自己以后,却发现想要放下,还是要需要借助时间的阿!

于是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男子,唐栖。

这个男子刚刚在楼梯处肯定都看到了,都听到了,可是还是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于是,张勤才抬起了手,落下的时候,却是覆盖上了塘栖的大手。

后者在张勤才的手中挣扎了一下,可是张勤才却是不为所动,铁了心的就要握着他得手,塘栖抬起眸子,狠狠地瞪了张勤才一眼,可是只见着她丝毫没有动怒,只是脸上挂着笑容,唇角微微的弯着。

含着一抹淡雅,一抹温柔。

塘栖一下愣了神,手也不在挣扎,只是感觉那包裹着自己的小手力道越发的大了,仿若在说着一辈子也不松开。

姐妹几个人这番交谈下来,便是都赶紧动作了,张勤才回去从她娘亲那里打探消息,而杜雷思拿着钱疏通关系,塘栖也是用了自己娘亲那边的关系,贾平匈本来就是武将,更是从自己这边的关系入手,想着疏通牢狱之中的守卫。

李子冉本就是商贾之后,也就是财大气粗了,倒是大把大把的拿钱,青楼或者麻将馆一些的娱乐场所,最是小道消息汇集的地方,她便是去收集。

就在这般的努力之下,时间很快,在安景澜被关进大牢的第二日迎来了杜雷思。

侍卫对杜雷思说了什么,杜雷思直点头做礼,然后才来到安景澜这边。

因着安景澜的身份特殊,所以他所在的牢房是一个独立的,杜雷思将手中的食盒放下,看着站在牢狱中间的安景澜,那人头发有些乱了,面具有些歪斜,好像是急匆匆带上的样子,眼眸之中布满了红血丝。

可是那身子却是依旧站的笔直,气势依旧在,杜雷思看的心疼,这个人啊,总是喜欢用坚硬德外可来包裹着自己,他不知道,这样会让爱着他的人很心疼吗?

“你过来。”杜雷思对他招了招手。

因为牢笼潮湿,所以此刻散发着发霉的味道,杜雷思不是不想走过去,而是她所处的地方光线最为透亮,此番时间,那光从那唯一的小窗之中流泻开来,这样才能让她看的真切,这个男人有无大碍。

否则,指望着这个男人亲口说出来,那是不可能的。

安景澜知道,自己此刻要跟她一刀两断,心里面想了无数遍,如若见到她,一定要狠下心来,不能连累了她。

可是真的到了这个时候,便是再也控制制不住了,有的时候,有点情不自禁,情难自禁,心里再是想的什么,之前设定好的什么,如今便是都没了效果,只是不由自主的靠近,靠近。

他发现,他不仅仅是想要靠近她,更想要更多,想要拥抱她,想要亲吻她,想要她……的一切!

就这般一点点的靠近,等到走近了,却发觉自己鼻头酸了,视线模糊了,他努力的眨了眨眼睛,将那模糊眨掉,可是却在下一瞬间,头被她抬起的手摁住了,下一刻,便是紧紧的扎向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庞,无法闪躲,也不想闪躲。

就这般,双唇被温暖紧紧的包围住了,那一刻,他只感觉鼻头更酸了,而视线,却模糊了一片。

第一百八十五章 怀有身孕十

“你刚刚给我吃的什么?”安景澜看着杜蕾思红肿的嘴唇,眼神还飘到了一边,明显有些不好意思,那红肿的嘴唇的罪魁祸首可不就是自己。

“毒药!”杜蕾思看着安景澜的面具,张开了口,缓缓的,可是吐出的话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安景澜闻此,双目大张,不敢置信的看着杜蕾思,她……也想让自己死吗?

杜蕾思自是看出了安景澜眼中的情绪波动,抬起得手停留在那张面具之上,“是对我的毒药。”看着安景澜的目光更加疑惑了,杜蕾思垂下了头,唇角含起一抹笑容,那笑容却不像是主人真的高兴,而是那里面带着悲伤与决绝。

这些,安景澜自然也是看的明白,眼中渐渐的变得骇然,最后双手牵制住杜蕾思的肩膀,“你疯了吗?”口气之大,声音之大,让他自己后知后觉的都是一愣。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疯了。”唇角的笑容依旧那般的挂在脸上,可是眼眸深处却是坚定不移,那还铁了一颗心的最好表现。

“你给我吃下的究竟是什么?”安景澜此刻的声音都带上了颤抖,眼里心里都是恐惧的,祈求着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生同衾,死同穴。”

杜蕾思坚决的这句话,却在传到了安景澜的耳朵里面以后,让这个男人的脚步都更加虚浮,先写站不稳,连着往后退了两步才算是险险的稳住了身子。

“你最好好好活着,你死了,我也活不长。”杜蕾思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安景澜,就转身离开了,如今安景澜是要犯,她能够这般的偷偷欺上瞒下着进来,已经是花了大功夫,实属不易了。

她多呆在这里一分,那么就会多一分的危险,如若真的是被发现了,那么就不知道有多少人会为此丢了脑袋啊。

所以,她既然已经把安胎药给安景澜吃了下去,那么她的目的达到了。

看着安景澜惊骇的样子,显然也是意识错了,以为吃下的是子父毒,一人死,另一个人也不会独活。

杜蕾思想要解释,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因为就是这般的情况,安景澜现在以为的,就让他以为是对的。

这样,至少对于这人世之间有了更多的依恋。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走了以后,良久,才是回过神来,双眸之中惊骇过后是醍醐灌顶,立马上前几步,走到了那牢门旁,那刚刚杜蕾思站着的地方。

那里面有精致的食盒,是她带来的,立马打开来,却是看到那冒着热气的汤的时候,泪水又是在眼眶之中晃荡。

这汤……光是闻着味道,就知道,定然是出自杜家主夫之手。

话说,杜蕾思回来了以后,并没有直接回到杜府,对着身后的腊梅说了一句,去安家军军营。

腊梅一下子就明白了,便也不在多问,跟着杜蕾思就一路直奔安家军军营。

主帅被,关入大牢,兵权都暂时交了出来,这安家军又是安景澜一手带出来的,里面如若真的有贪生怕死之辈,定然安景澜也不会将他招进来。

所以,这个时候,这帮士兵们定然不会乖乖的这般跟着别人,他们的心里眼里恐怕都只有安景澜一个人啊。

她要去安抚,此刻能去安抚的也就只有她了,且不说她是安景澜的妻主,虽然那是曾经。

可是好歹她也当初去嘉陵关与这帮男儿军们共同奋战过,所以,此刻也只有她去说,才会让那帮人切莫冲动。

临近大军军营,杜蕾思回头看了一眼那关押着安景澜的大牢方向,心中默念着,你的东西,你不在,我会替你守护住,好好的守护着,等到你回来了,保准安然无恙,一个也不能少,也绝对不会少。

安家军这边的情况比杜蕾思想象的要好上一些,最起码她看到了贾平匈在,那么这事情就好办了许多了。

不过在这里,她还见到了一个人,那便是黄鹰,想到了什么,又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贾平匈。

后者看着杜蕾思,笑了笑,“难于上青天。”

杜蕾思抬起手,拍了拍贾平匈的肩膀,语重心长道,“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换来了贾平匈的一阵轻笑,不过那笑声里面一点也没有心态放松的意味,反而是带着一点自嘲。

贾平匈在,再加上杜蕾思也来了,那么原本还有些躁动的安家军便是像又有了主心骨儿一般的暂时缓解了下来。

杜蕾思突然感觉到自己肩膀子上面的重量又重了一些,面对安家军这些士兵们一个个信任并且坚定的眼神的时候,杜蕾思是有些喘不过气的。

从安家军军营出来,回来杜府的路上,杜蕾思一直沉默不语,腊梅在一旁看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终于,到了杜家门口,杜蕾思停住了脚步,负手而立,长身立得笔直,背脊挺得直挺挺的,抬起头,看着自家门口因为自己娶了安景澜,而才敢挂起来的牌匾,那上面赫然两个大字“杜府”。

竟然灼烧了她的双眼,她们杜家本来就是商贾之户,在这帝都即便是数得上明的有钱,可是却依旧住在这不甚繁华的地方,更有甚的是,连正儿八经的牌匾都挂不起来。

直到她娶了安景澜,安景澜是朝廷的官员,而赫赫有名的杜家更是在这帝都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杜家这才可以挂上牌匾她以前活的馄饨,对于自家娘亲也是理解的太少,如今看来,爹爹耳提面命都是对的,自己娘亲吃了一辈子没有官家亲戚的亏,所以想要急切的攀上官家的心,她身为杜家有且仅有的唯一的女儿,应该是理解她娘亲这颗心的。

可是那个时候,在宫中,她不想要接了与安景澜的婚姻,她的那位吃了官家半辈子的气,急于和官家攀上关系的娘亲,竟然也跪了下来,在女皇面前想要拨了这婚事。

可见,她身为这样人的孩子,是幸运的。

脑海中,又回想起了安家军的眼神。

被期待,其实也是一种不小的伤害。

第一百八十六章 以命相救一

杜家上下都在为安景澜担心,但是又不敢去问杜蕾思,杜家主夫站在书房外面的不远处,眼神带着担忧。

突然,一只手臂环上了他的腰身,一股温暖安全包围了他,他的眼神露出温柔,那温柔掩盖了担忧,扭头,看着自家的妻主,“思思会处理好的,对吗?”

杜家主点点头,“我们的孩子,定然可以的。”

杜家主夫闻此,笑的更加温柔,只是低声咳了咳,“咳咳咳……”

“怎么了?”杜家主闻此,眼神担忧的看着自家夫郎,手臂抬起,就是为他顺着后背,让他顺顺气。

“没事的。”杜家主夫这些日子劳心劳神,夜晚也总是睡不好,自家妻主虽然一直嘴上说着没事,而且说着相信杜蕾思。

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自家妻主总是在自己睡着了的时候,又起身来,忙活着,帮着思思舒缓关系。

这些,这些……他怎么会不知道。

这娘两啊,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最是放不下的人啊,他怎么能够忽略。

总是想着不要让他担心,可是他又不是眼瞎心聋之人,怎么会看不到,怎么会感受不到?

“回去歇着吧。”杜家主也没有多说,也不再说了,再说也无益,自家夫郎的个性她比谁都清楚。

尤其在这个时候,他更是不愿意自己成为她们的包袱,所以,她也就不说什么了。

杜家主母将自己的夫郎送到了屋子里面以后,便是吩咐了厨房,说了几道菜,让厨房做好让杜家主夫吃。

这些,都是那个男人爱吃的。

其实,情爱,点滴之间都有融入,大半辈子同路的两个人了,怎么会不明白这些,总想着为对方多付出一些,假如真的忽略了自己,委屈了自己,也是甘之如饴。

爱情,让他们变得无私,爱,让他们甘愿为彼此默默地付出,只希望对方更好一点,仅此而已。

杜蕾思在书房之中看着自己手中的纸张,关于自己父母的心思她肯定也是知道的,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她能做的只有让安景澜尽快的回来,这也是解除二老担忧的最好的办法。

这也是她最想要的。

这几天她劳心劳神,真的就是将之前重生的那些安逸日子里面所省下来的脑筋全都有用在这里。

常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

而且,真真的应了那句话,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腊梅在一旁,不说话,静静的看着,可是她的心思也在动着,十男侍卫虽然没有被关入大牢,可是却被禁足在了安将军府上。

十男这般的地方比那关押安景澜的牢房要进入的容易,所以她定然去过了的。

“你去找过十男了?”杜蕾思抬起头看着她。

腊梅见此,看着杜蕾思的眼睛,点了点头,她还能,说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安将军府上了。

直到见到了十男,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心思原来竟然隐藏的这般。

“见过了。”的确是见过了,而且她的心,她也第一次我看到了,原来男人之中,除了她的弟弟,还真的有能够入了她的心的人。

“怎么样?”杜蕾思直直的看着腊梅,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闪躲。

“无碍。”那个人安然无恙,只是满心关心着他家将军。

“我说的不是这个。”杜蕾思疲惫的抬起手,用手指按压揉捻着自己的太阳穴。

“小姐……”腊梅只是确认了十男的安全以及状态良好,其他的真的没问。

“我再去一趟。”她知道小姐想要从十男口中得到什么情况,恍然大悟。

“可以。”杜蕾思摆了摆手,“去吧。”

腊梅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却是听到了杜蕾思说的话,“不急着回来。”

这话一出,听到了腊梅耳中,却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这话里有话啊。

抬起头,却没有转身,拉开了门,阳光照在腊梅的脸上,也照在了她的心上,暖暖的,“定不负众望。”

她想要的,努力争取。

另一边,张勤才这边也在努力的周旋,塘栖那边自然也没有疏忽。

抽空两个人就会碰面,虽然那个人不冷不热,但是张勤才却是努力的做好自己,表达出自己的心思。

这一日,谈完了关于安景澜的事情,塘栖站起了身,“我去退婚。”

张勤才一愣,站了起来,走到男子的身边,“我不想退婚。”

“我心里有人。”而且还是个和我一样的男人。

张勤才闻此,心里面咯噔一下子,“我心中也有人。”那日在恩来楼,他听到了,而且凭借这个男人的聪明,定然心里面明镜似的。

“所以我们不会幸福。”塘栖叹了一口气,袖子中的手紧握成拳。

“可是,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是最合适的,不是吗?”因为你心中有人,我心中也有人,那么我们就扯平了,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门当户对的最初选择。

所以,一辈子的相敬如宾,好过那些爱恨的浓烈缠绵,因为这样的相敬如宾对于这种官宦联姻才是最好的情况。

“你不了解我。”塘栖侧了身子。扭头,正好可以看到张勤才那张明明是少女的脸庞,眼中却闪着不同于她这个年龄的成熟与思虑。

他塘栖不是一般人,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的,他还涉足了江湖,还是江湖之中绝情山庄的庄主,所以,未来的路,谁也说不好。

而他的这条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未来回事一个什么样子。

“我不需要了解。”张勤才得语气一直很坚定,丝毫没有一点一滴的动摇。

不需要了解,不是吗?相敬如宾的官宦联姻,最好的就是不要过多的了解,了解多了,感情就多了,那么情况就会变得复杂。

牵绊多了,对于走过漫漫人生那么就会多少都受到影响。

可是张勤才看着眼前的男子,她怎么会感觉不到他的与众不同,和安景澜不一样的与众不同,或者说,比安景澜来的更加复杂,“我不会约束你。”

这般的男子,都如同她那已经不在的父亲一般,不应该被世俗囚禁的,不是吗?

第一百八十七章 以命相救二

案情在如火如荼的展开着,可是却也绝对不会拖得时间太长,因为北漠那边定然也是会有探子将消息带过去的,所以这边玉楼的时间不多了。

贾平匈这边也使着劲儿,将重心放在了安家军的身上,势必要守护好这安将军的心血,于是便是留在这里,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安家军里面。

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这里,所以她便总是能够看到黄鹰,这几日见到的次数加起来,真的是比两个人认识这么长时间见到的次数还要多上些许。

这一日,操练完了,贾平匈便是打了水去清洗身子,天气不知道何时已经悄悄的变暖了,北方的天气就是这样,一年好像就只有两季,夏季和冬季,而春天和秋天都是来去匆匆的,好似一眨眼,一伸手,还没有触及到什么,来不及捉住些什么,便是已经从手指缝隙之间悄悄的溜走了。

留下的,只是触觉很深的炎热以及寒冷。

出来的时候,便是看到了黄鹰走出军营的样子,贾平匈想了一下,便是抬起了步子跟着去了。

黄鹰好似走的很匆忙,所以贾平匈更加的小心,怕是被前面的人给发现了,一身灰色的衣服穿在男子的身上,格外的熨帖,左转右转,穿过人群,可是不管人群怎么样子的拥挤,贾平匈还是能够在那人群之中,一眼,只需要一眼就认清楚了黄鹰。

所以,最好的跟踪技巧,从来都不是锻炼出来的,因为,有些跟踪,跟踪某些人,用心,就够了。

而看着黄鹰的背影,贾平匈的唇角浮现起一抹苦涩的人笑容,她想,黄鹰,就是那个她用心就可以跟踪的人。

在这场追逐之中,她的功夫,她的一切外在都仿若在这一刻,这一瞬间化作了无有,留下的,只是一颗滚烫的心,仅此而已。

将自己的心摆在手中,放到了他的面前,那个人却是不接住,倒不是不削,是因为他们之间隔着太多太多的无法跨越的鸿沟,虽然贾平匈也隐隐的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么的遥不可及,仿若两个人之间隔着一张巨大的无形的网一般样子。

她却也很是苦恼,那网究竟是什么?

他本不是偷偷摸摸的人,行事最是喜欢光明磊落,对待自己喜欢的人,定然不屑于用这等手段,可是此刻,她迫不及待,她从没有对什么事情,什么人如此上心过。

都知道,她这个人,情愫一直是淡淡,感情很是不容易受到波动,可是见到了黄鹰以后,那一晚上,醉酒的她竟然出奇的那般行动。

即便是冒着断片儿的危险,却也是毫无忌惮,即便她最是忌惮与朝廷高官惹上是非纠葛,可是就在那个晚上,明明知道太女君如也在,却是那般的站起身子,说着那样的话。

她,的一颗心,早就跟随着黄鹰了,没了他,她的心有些空落落的,从未有过的空虚。

有些时候,真的就是这样,只有你自己真正的身临其境,才会明白,那些平日里面嗤之以鼻的情爱,之前还大呼着那些都不过是放屁,自己根本就不会放在眼里,更不会为之疯狂,可是到头开呢,真的是遇见了,却是比任何人都要疯狂。

仿若开了荤,再也停不下来。

这样想着,思绪扭转万千,可是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黄鹰钻进了玉石行。

本来以为黄鹰会去之前的老东家,可是……

贾平匈抬起头,看着‘玉石行’那三个大字,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据她所知,黄鹰的娘亲死了,可以说他在这帝都之中没有什么亲近的人了,他来着玉石行做什么?纯粹的来玩弄石头?

玩弄石头?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便是被贾平匈自己几乎毫不犹豫的就给否认掉了,什么玩弄石头,他黄鹰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她不能进去玉石行,她这个人如若但分了解她一点的,都会知道,这个人最是不喜欢这种地方,更是不可能只身一人前来玉石行,而且这种时刻,安景澜被关在了大牢之中,而安景澜又是杜蕾思的夫郎,虽然是前任夫郎吧,但是京都之中的明眼人还是看得出来,杜蕾思明里暗里的打点折着,疏通关系。

所以,作为杜蕾思的好朋友的贾平匈,此刻怎么会有心思来做这些事情,来这玉石行里面来玩弄寻乐子,就连那最是喜欢这些赌石的李子冉,这些日子在玉石行上了新石头的时候,也不会过来瞧一瞧了,因为,她,李子冉,也是杜蕾思的好朋友。

所以,此时此刻,贾平匈能做的只有是等,就这办的等在外面,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可是,她的脑海中想过千种万种黄鹰来到这玉石行的目的,却是没有想到此刻里面的情景。

只见那石室里面,黄鹰盘腿坐在了那中间的草蒲团上面,上半身是赤,裸的,灰色的衣衫已经褪去了,此刻露出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上半身,细看之下,他的皮肤是很光滑的,因为毕竟是曾经青楼的头牌。

也会因着这般的原因来保养着自己的身体以及皮肤,虽然在这些日子在安家军之中的上阵杀敌,多少都会身上落下一些伤痕,但是毕竟还是少数。

此刻他闭着眼睛,额头上大滴的汗珠流了下来,滴落在了自己的身前,而他的前面坐着的正是那玉石行的老板玉尧殇。

此刻玉尧殇依旧是湖蓝色的衣衫,前襟大大的敞开着,露出里面诱人的混圆,白皙的皮肤以及那硕大,此刻都是显露无遗的。

“你真的愿意以身祭祀?”妖媚的声音浮现在这石室之中,让人听着格外的清晰,虽然玉尧殇说出来的话,的音量不是很大,但是却是格外的清晰。

最起码,。此刻的黄鹰,听得是格外的清楚的,只见他紧紧地闭着眼睛,丝毫不敢去看那玉尧殇大敞四开的前襟,点了点头,“只要能够除掉安景澜,我愿意。”早在进了安家军的时候,他就是抱着以身祭祀的想法了。

只因为,他也是罄族之人,不过却从自己父亲那一代就不是纯正的罄族人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以命相救三

石室不知道何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席地而坐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等到阿九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只是主君衣衫大大敞开,然后那般的仰躺着在地面之上。

“主君……”天气虽然是热了起来,可是主君的身子……

思及此,阿九稍作停顿的脚还是继续的迈起了步伐,向着石室中间地面上此时此刻仰躺着在那里的人。

主君的皮肤在石室内的夜明珠散发出来的光芒的照耀之下,竟然皮肤之上铎着一层淡淡的蓝色,此刻散发着悠然温暖的光芒,淡淡的,但是却不容忽视。

“无碍。”地上躺着的人,翻了个身,此刻那仰躺着的身子却是侧了过来,一只手抬了起来,手撑着自己的头颅,那长长的墨发披散在了脸庞之上,遮挡着那好看的嘴唇。

黑色的发与樱红的唇在纠缠着,红与黑只见的纠葛缠绵,散发着别演的光彩,照射人的眼眸。

阿九看着自家主君,总是这般的妖娆,那散落的衣襟,由于男子的翻身的动作,此刻一边肩膀已经滑落到了衣衫的外面,更加显得清冷妖娆,却不油腻。

男子的眸子狭长,散发着清冷不带有一丝**的光芒,是那种自身风情万种,可是这主人的心里却是格外的清明之人。

阿九便是止住了脚步,既然主君都说了没事,他如若再是上前去,也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主君这个人,其实骨子里面倔强得很。

一条路跑到黑,也对,如若不打击这般的坚定的心智,那么怎么会在磬族那般的灭亡之后,经过万难,涅槃重生了。

“去杀了黄鹰。”清冷的声音传来,里面有着命令的意味。

阿九闻此,双目圆瞪,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主君,男子光滑的肩膀有些清瘦,此刻落在衣衫,的外面,更是显得有那么一点的我见犹怜之感。

可是阿九是谁,阿九可是玉尧殇身边的人,最是清楚自家主君的心性,所以这个男人怎么会这般的羸弱?

你看,此刻说出的话,那般的坚硬,定然又是生出了什么别的心思了。

可是他不明白,为何要去杀了黄鹰,“阿九不明白。”还望主君解惑。

后面的话还没说,只见玉尧殇一个翻身已经坐了起开,这下子,整个袒露的前身都,露了出来,呈现在了阿九的眼前,阿九立刻垂下了头。

“怎么?我这幅身体让你不忍直视?”磬族的纯正血统的象征,呵呵!这幅身体,怪异的样子,便是最好的证明。

他有时候在想,自己究竟是个什么鬼样子,自己究竟为了什么而活着。

所以,他只能不断的告诫自己,让自己时时的铭记那罪恶,那仇恨,那痛苦,只有这般的样子,他才会在问到自己为什么的时候,会有答案。

为了复仇。

“主君责罚。”阿九的身子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抿着唇,说着坚决的话语。

“那就快去杀了黄鹰。”语气依旧是和之前一般的坚决,丝毫没有松动的意思,那意思就是,杀黄鹰这个决定,他,玉尧殇是铁了心了。

阿九虽然心中有疑问,但是看着玉尧殇此时此刻的架势,便是不在多说了,只是领了命令,去办事。

话说,黄鹰刚刚从玉石行出来,便是被早就等在那里多时的贾平匈发现了,只不过她没有上前,只是依照来时候的模样,跟着前面灰色衣衫的男子。

她有些担心,因为黄鹰进去了那么久,她的一颗心一直是提起来的,此刻终于见到这个人出来了,便是在暗中跟着他的时候,细细的打量着他。

在看到男子,腰带的时候,贾平匈连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自己的愤怒,那腰带,竟然换了颜色,明明,明明在她暗中跟着黄鹰来的时候,黄鹰的腰带是同色系的灰色。

怎么此刻从玉石行里面出来以后,腰带竟然变了颜色,难不成……

想到了什么,却是连她自己也不敢在往下想了下去,那玉石行的老板可是玉尧殇,那个玉尧殇是宫中六皇子心仪的人,她怎么会不知道。

能够入的了那嚣张跋扈的六皇子的眼睛的女子定然是不简单,此刻,贾平匈满脑子都是酸酸的味道,她吃醋了,是真的吃了。

以至于平日里面感情淡薄之形容她的那些词汇,此刻通通都掉了一地,她没想过爱情带来的副作用还有就是乱了心智。

就这样跟着那抹灰色的人影,满脑子都是吃醋,而且那醋意竟然也是越来越浓烈。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觉跟着黄鹰不知不觉竟然来到了这是什么地方只是感觉到此刻她们离开了帝都,而且也不是安家军军营的地方,这一下,贾平匈急忙环顾了一下四周。

“你跟了我多久?”正站立在了树梢之上的贾平匈突然听闻这个声音,顿时一惊,这个声音她很熟悉的,因为这个声音正是黄鹰发出来的。

贾平匈自认为自己功夫不错,出生在武将世家,并且还是帝都护城之守将,所以这跟踪的功夫虽然没有怎么用过,但是应该不会被这么容易的发现的。

再说了,来的时候不也是没有被发现……

就在她想要站起了身子,跳下树梢的时候,却发觉在那底下的空地之上,已经出现了一抹身影。

那身影颀长,背对着贾平匈,让她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勺,而那黄鹰是面对着自己的,所以在这一刻,也就是那背对着自己的人出现的那一刻,贾平匈清晰的看到了黄鹰脸上所浮现出来的骇然。

吃惊,是那种不敢置信的吃惊。

所以,贾平匈又是将自己的身子好好的掩藏在了树枝之中,仔细的看着下面的情况,从黄鹰的表情之中,这个人是黄鹰认识的。

所以贾平匈并不觉得一时半刻黄鹰会有危险,现在她做的只是静观其变,看着下面的情况

可是,那个背对着贾平匈的人,却是不发一语,而那干净利落的动作却是让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只见那人出手就是致命的招式,直直的向着黄鹰而去。

第一百八十九章 以命相救四

此刻虽然已经临近夏天,天气也是渐渐地热了起来,这此时此刻,风吹了起来,竟然将那树枝之间刚刚钻出来的嫩芽,连并着一起卷着了起来。

贾平匈蹲在树干之间,很好的伪装着自己,风吹过,她看到下面那气势猎猎。

这个人的招式步步紧逼,每一招都没有留任何的余地,可见其想要将黄鹰置于死地的心,那是一目了然的。

底下的两个人在争斗,阿九的间间对着黄鹰,那逼人的剑气直直的迎面袭来,黄鹰的双目之中依然还有着不敢置信,他还没有出手,只是拼了命的去抵抗。

直到那寒烈的剑身将他的衣袖所割破了痕迹,他才骇然大惊,此刻,天地之间都仿若充满了凄凉的意味。

而黄鹰的眼中,这个男子的眼中,灰暗一片,从来不知道自己这般的可怜,他的世界不过是被一个人利用完了以后,在被另一个人继续利用着,最后,连那体内的一点血一点肉都不剩下了,却依旧被人惦记着……

他……嘴角浮起一抹凄惨的笑容,而那本就俊美的脸颊之上却是泛起了死气沉沉,满眼肃杀之意尤为明显,周身的气势也格外的凄凉阴森。

只见黄鹰反手便是从自己的腰间拔出了一把剑,此时这个剑暴露在了太阳之下,让树上的贾平匈却尤为吃惊,软剑?那不是思思喜欢用的吗?

可是此时此刻的情况,却是不允许她有任何的分神,扭转了头,便是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都回归到了那树下的两个人之中。

其实,黄鹰的功夫,她不算是真的了解,只是知道,他的功夫不错,一般情况之下,自保是足够的,就算是那战场之上,面对这彪悍的北漠女将,他也没有让自己留在那战场之上,永眠在那片疆土之下。

可是此刻这般的观看这黄鹰的功夫,还是让贾平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面,只见那底下灰色衣衫的男子,将那软剑平局当胸,目光中满是狠厉,薄唇紧紧地抿着,可以看得出来,此刻男子的表情,充分的透露出了,他的内心想要反击了,那是一种情绪波动的明显表象。

贾平匈又看了一眼和黄鹰对峙的那个人,那人刚刚的出手那凌厉的几个招式,便是让贾平匈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这个人,怕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家平行这般的看着,目光还是紧紧的追随到了黄鹰的身上,此刻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他的头发因为刚刚的打斗,准确的说是刚刚的闪躲,因为之前他都没有出手反击,只是竭尽所能的闪躲着,

任何一个明眼人,都是可以看出来的,他灰色的衣衫此刻有些松散,尤其是那条和之前贾平匈跟着黄鹰过来时候系的那条腰带明显不一样的,此刻竟然有些松动,很明显,这条腰带是匆匆系上去的,以至于此刻才会有些松散了。

此刻,黄鹰的衣衫虽然仍旧是那么的落拓,但是此刻看起来却是有些撂倒,因为那松散的腰带。

树干之上的贾平匈看得,手指紧握成拳,握着的拳头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可见此刻主人的心情。

黄鹰的脸,是有些憔悴的,此刻,却是焕发出了一种耀眼的光辉,抿着的唇,看着对面的人,这一刻,仿若心都死了,或许,死亡,对于他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徒徒的留在这人是之间,有什么意义?

就连衷心的人,也看着他没了更多的利用价值却也不肯放过他,榨干了他身上的血肉,却依旧想着他的尸体还能喂一喂那秃鹫。

呵呵……他不过只是想要在油尽灯枯的时候,和这个世界好好地告别,可是却依旧不被允许,他的世界,一片漆黑。

人,就是这样,当你豁的出去命,什么都豁出去了,什么都不在乎了,那么这一刻,也就是你灭亡之前的唯一璀璨了。

黄鹰此刻就是这般的样子,在安家军的这些日子里面,他就好像是一把被安插在匣子中的剑,与其说是韬光养晦,倒不如说是周围的一切感染了他。

正如玉尧殇说的那样,只有他能够进去安家军,或许,早在洛柳楼的那一夜,在那贾平匈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已经被玉尧殇盯上了,成了突破口,将他安插进去安家军的突破口。

在安家军的这些日子,也是他备受煎熬的日子,他努力的做自己,却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被冰冷的现实所击打,所以当贾平匈将自己的心事向他剖白的时候,那一刻,他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丑陋。

他不忍心拒绝,他真的很想欣然接受,可是如若接受,那么他便是会成为玉尧殇手中更多的利用价值,而也会对于贾平匈这边,以及安景澜造成更大的伤害。

灭族之痛,他那个时候并没有经历,因为不是纯正的血统,所以那个时候的爹爹已经跟着娘亲来到了北方,所以他没有那么多的切身感受。

唯有的,恐怕也就是父亲的遗愿了吧。

看着对面的阿九,这个人,竟然赶尽杀绝,此刻,黄鹰的周身散发这气势,凌然,乌黑的长发无风自起,手中的软剑紧握,这一刻,剑已出鞘,却不是面对敌人,而是对着他自己。

他,左右为难,身上背着父亲罄族之人的遗愿,而心里面又承受着煎熬,那爱的煎熬,他这一声,都是暗无天日,都是孤苦伶仃,终于遇到一个人,所以这一刻,他想向着天地呐喊,他想对着死去的双亲呐喊。

即便你们生养了我,却也不能这般的剥夺以及利用我的情感。

我,也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软剑举起,手臂高扬,阿九却是看着对面的人,站在那里不动了,很显然,他看得出来黄鹰的这个举动,因为下一刻,不需要他的动手,那么这个人也会死的。

或许,刚刚看着黄鹰的那个眼神,阿九心中也是明白的,这个人,本就不需要他动手了吧!

第一百九十章 以命相抵五

阿九觉得,这一刻他竟然是有些搞不懂主君的,其实刚刚在玉石行之中,黄鹰已经将自己能给的都给了,能拿的都拿出来了,甚至是体内的那点不纯正的罄族的力量都挖了出来。

而且这个人,本就不需要他动手,时日也已经不多了,可是主君竟然要让他来杀了黄鹰,这……着实是多此一举不说,而且还会更加显得残忍。

即便主君再是冷血无情,可是也不应该这般的在黄鹰的事情上面处理成这个样子。

黄鹰沉浸在自己的死气沉沉之中,抬起的剑向着自己的脖颈就直直的去了,没有一点的迟疑,很是显眼,必死的决心已经在心中长成了岑天大树。

就在这个时候,说时迟那时快,树枝之上的贾平匈手伸了出来,里面不知道何时多了一柄小小的刀,而此时此刻,几乎是同时的,向着那灰色的身影而去,小小的刀迎风挥出,直直的奔着那黄鹰的喉咙而去。

银光乍现,下一刻,是软剑哐当的落在地上的声音,同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让阿九回了神,眼眸迅速的额朝着贾平匈藏身的地方看了过来,这般敏锐的察觉,还真得非池中物啊。

也不知道,这个黄鹰哪里招惹来的这般的人。

下一刻,只见到那阿九直直的向着贾平匈而来,手臂一挥,几乎是肉眼所见不到的速度就来到了贾平匈的身侧,高扬着的手臂,手起刀落,干净利索,却是带着雷厉风行。

总是贾平匈,也为了眼前这速度而感到了吃惊,还来不及闪躲,人,就这般被击打了下来,管落到了地面之上。

可是,武将之后也并不是空穴来风的,不是吗?

只见那贾平匈像是一只灵巧的猫儿一般,在地面之上快速的打了几个滚儿,紧接着脚尖蹬着地面,身子快速的站立了起来,几乎同一时间,脚步刚站定,却是又一溜,整个人不进反退,足足的后退了七步,背脊正好贴上了一颗大树干。

而阿九见到这招式的变化,自然而然的也就改变了自己的招式,此刻手中的剑已经随着那变化了的招式,笔直的向着贾平匈刺了过来。

贾平匈见到那直直的指向自己的剑尖,双目圆瞪,脸上一片骇然,仰天长啸一声,那是危险临近时候的本能爆发,已经无路可退,便是身子突然的沿着树干划了上去。

而那阿九见着这个诊室,便是足间使劲的蹬着地面,冲天飞起,那手中的剑瞬间便是化作了一道飞虹,整个人与那手中的剑,此刻已经合二为一,直直的追着那贾平匈而去。

逼人的剑气,是贾平匈很少感受的到的,这般的习武多年,见到的这般逼人的剑气还是寥寥无几。

只见那已经逼近身前的剑气,人未到,那剑气竟然已经提前上来打招呼了,侧头,只见那剑气,催的那刚刚冒出来的新叶竟然都一瞬间飘落了下去。

这景象,真的凄惨决绝。

贾平匈快速的扭头,那剑堪堪的从她的面颊之上划过,她的动作将那发丝带起来一缕一缕,此刻竟然在还没有碰到剑的时候,已经被剑气给削掉了半截。

贾平匈眼看着自己已经处于下风,便是双臂一阵,已经略过了剑气飞虹,随着那飘落的嫩芽一起落了下来,以静制动,以柔克刚。

而那阿九却是丝毫攻势不减,反而是愈演愈烈,凌空一个倒翻,一剑长虹顿时就化作了无数的刀光剑影,快速的向着贾平匈撒了下来。

这剑,显然已经是出神入化了,光是看着此时此刻的这一剑之威,便是已经足够震撼住人的魂魄了。

贾平匈只感觉到自己周身,都是在那剑气的笼罩之下,无论向任何方向去努力的闪躲,可是仔细看来,都是徒劳的,看着像是已经避开了那剑气,可是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笼罩在了那剑气之下,还要往哪里逃呢。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叮”的一声,响彻在了耳边,顿时贾平匈只感觉到周身剑气火光四射。

而那此刻与剑气相抗衡的小刀正是自己之前投射过去,将黄鹰想要自杀的动作制止了的时候,投射出去的小刀。

那小刀不偏不倚的对着那剑气的唯一薄弱地方,不断地攥着,想要冲进来,而那不远处,贾平匈清晰的看到,那灰色衣衫的人,发丝无风自飞,那眉眼上挑,脸色一片惨白,抿紧的唇却是无声的在诉说着主人的竭尽全力。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心里面说不上什么滋味,只觉得疼,心疼他。

仰天怒吼,伸手,向着那正在努力冲破剑气的小刀伸了过去,想要捉住一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手刚刚触碰,只觉得满天的剑气突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风雨般的新出来的嫩芽都还没有来得及落到地面之上。

而黄鹰的腰带已经松散,立在那风雨之中,那软剑依旧平局当胸。

阿九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而他的剑还在手中,可是那刀锋已经生生的被折断了去!

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场景,最后,看了一眼那依旧矗立在原地的那抹灰色衣衫身影,最后扭过头,便是飞身离去了。

而贾平匈,满眼,满身,满心都在灰色衣衫的男子身上,此刻只感觉浑身无力,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样子,可是依旧想要里那个人近一点,在近一点。

那个人何尝不是啊,用尽全力迈着步子,向那个人靠近,贾平匈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男人,男人笑了,对着她笑了,那扬起的唇,是真实的上扬了,那纷飞的发丝之间,男子的双眸炯炯有神,而在那双深邃眼眸之中,格外的明亮的映射着的是她,是她,贾平匈。

她,终究是走近了这个男人的眼中啊。

越来越近了,越来越近,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走到他的面前,抬起的手,想要将风吹到他脸颊上的发丝别到耳后。

可是手刚一抬起,却见那人,“噗”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最后,就那般直挺挺的倒在了自己的怀里面……

第一百九十一章 以命相抵六

夜幕降临,虽然已经天气变得暖呵了,但是,这夜晚还是渗透这么一丝丝的凉气,此刻本是那善佛寺后面的僻静小寺庙里面,此刻不大的院子里面竟然站满了人。

“求求您,救救他。”为首的一女子跪在地上,而在她的怀中一名灰色衣衫的男子躺在那里,双目微微的闭着,眼睑都在颤抖,那张脸脸色惨白,就是强硬的吊着一口气了。

衣衫上面血痕遍布,那发丝凌乱,那张脸却是说不出额让人动容。

“我说了,我不救罄族之人。”一身白衣的宋老师傅,仙风道骨,站立在院子之中,夜色之下的衬托作为背景,将一身白衣的他,照的显现超脱世间万物。

可是那斑白的鬓角,那斑白的头发,包括那斑白的胡须,却又是在告诉众人,这个人也不过是一个凡人,会变老,同样也会有烦恼。

夜幕之下,一旁的梧桐树傲然的挺立在那里,杜蕾思站在不远处,看着跪在地上的贾平匈,她触目所及的是贾平匈颤抖的后背以及那不住耸动的双肩,也是因为这后背的遮挡,让杜蕾思看不清楚黄鹰的脸,她不知道那个人此时此刻的模样,却是能够深切的感受到那个人内心的凄凉。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不安。

罄族之人?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不知何时,杜蕾思的身边悄悄地一过来一抹青色衣衫,那人小心翼翼的看着陷入沉思的杜蕾思,那眉头习惯性的皱了起来,虽然不是深深的死结,可是却让言青忍不住的想要伸出手去抚平。

这么想,却不不敢这么做,手细微的颤抖了一下,那是身体的本能与内心的压抑之下的抗衡。

可是这点细微的举动,却是让身边的杜蕾思从深思之中回了神,快速的扭头看过来,当看到是言青的时候,眼底的那抹防备卸了下来。

看着面前的言青,他本是书卷气息浓烈的大好青年,即便是与她曾经有过婚约,并且因为她的恶意搞怪而让他蒙受了污名,但是后来他努力拼搏,成就了现在的自己,以至于翰林院之中唯一的男子。

单单这样,言青他就不应该在那帝都之中立下誓言,终身不嫁!

看着面前的男子,男子的脸色也不怎么好,尤其是那双眼睛,眼底布满了血丝,可见是这几日定然没有睡好觉,是啊!安景澜在大牢之中,她一直忙着周旋,而身边的朋友们能帮忙的,都在尽自己的所能帮着。

心里面是有愧疚的,她终究是负了言青的一片深情,却是也无能为力。

正在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时候,言青却不动声色的用手肘碰了一下杜蕾思,眼神扫了一眼那前面跪在地上的贾平匈。

言青的意思,她怎么会不明白,可是……

转念一想,还是走上前几步,负在身后的手对着言青比了一个‘ok’。

言青看着那个手势,唇角微扬,和她在一起久了,自是明白她的脑海之中总是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但是这种想法多了,那么也就见怪不怪了。

他何尝不知道,此刻杜蕾思不应该帮着贾平匈,准确的说,是帮着黄鹰说话,因为宋老师傅那一句‘罄族人’,带来的不明朗信息太多太多了。

可是看着那拥抱在一起的人,那贾平匈颤抖的身子,此刻杜蕾思上前,也实属无奈之举,不过此刻也只能这般的做了,也只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想着刚刚杜蕾思负在身后的手,对着自己比划的那个手势,他还是心里面像是吃了一记定心丸,总是这般,这个女子给他安稳以及安定。

那个时候,记得初次遇见,只觉得她顽劣,却是不知多年以后,再次相见,却是这般的光景。

物是人非事事休,可是何尝不是一个更好的开始,他的心境已然明朗,便是不会再去纠结那些强求不来的事情,比如别人的心。

活在当下,唯有做好自己,才能更好地守护着她。

“师傅!”杜蕾思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倒在贾平匈怀中的黄鹰,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转过了头,看着宋老师傅。

张勤才看着杜蕾思上前,眉头皱了一下,不过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唐栖,只见后者对她摇了摇头,张勤才便是牵住了唐栖的手,不再动了。

只是眼神一直追随着杜蕾思,感受着事情的变化,及时做好准备。

“景澜还在大牢之中!”宋老师傅语出严厉,却是带着悲伤,那语气的底部细细的听了下去,更像是带着一股子的失望。

杜蕾思的心一沉,‘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徒儿不强求师傅救人,但是如若今儿倒在这里的是景澜,如若景澜也是那罄族之人,师傅,您可想过怎么办?”

人,总是有私心的,对于宋老师傅来说,也是这般。

当初,自己心爱之人躺在自己的怀中,他只恨自己没有能力救她,只是恨自己,之后,心爱之人走了,而他活了下来,却是活着比死了的人更加难受。

宋老师傅的余光一直看着贾平匈,这个孩子啊!哎……

沉沉的叹了口气,袖子中的手却是依旧紧握成拳,“我不救!”

他的心在痛,自那心爱的女子走了以后,本以为自己的一颗心也麻木了,可是此时此刻,才是真的感觉,他也是痛的。

声音斩钉截铁,一身白衣的宋老师傅抬起了脚,第一次,没有那么的从容不迫,甚至有些是显露出来的逃跑姿态。

他怕,他的心死灰复燃,他怕,他的心,还会感知人情冷暖,他怕,他的心还会喜怒哀乐。

因为,那样,他便是更徒增烦恼,活着,只是为了赎罪,赎那个倒在自己怀中的女子的罪。

就在宋老师傅要走的这一瞬间,那一直眸子闭着的人,强硬的扯开了眸子,那微张的眼睛里面竟然闪现了一瞬间的光芒,只见他龟裂的嘴唇颤抖,“救……我……我能……保安将……将军……无恙……”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以命相抵七

一句话,如惊天之雷,因为在场的人这些日子都忙的焦头烂额,不是为了别人,正是为了黄鹰口中的安景澜,此刻悲观在大牢之中的安景澜。

最为吃惊的定然是贾平匈,黄鹰的这句话,一出来,众人心里自然都是明白了,安景澜的事情,他定然能够保安景澜无恙,那么安景澜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参与了。

“说,是谁?”杜蕾思一个箭步冲了过来,双手攥紧了黄鹰的衣襟,眼眸之中杀气毕现。

“思思!”早就注视着这边情况的张勤才,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急忙的拉扯住了杜蕾思。

衣襟松开,本就是出气多进气少的黄鹰咳嗽连连,贾平匈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带给他一丝温暖,他怎么会看不明白。

刚刚杜蕾思过来希冀自己的时候,贾平匈的姿态是保护着他的,将他圈在怀里的,别看着杜蕾思掐上了他的衣襟,是因为她只能扯到他的衣襟,因为有一个人在保护着他。

四目相对,双方都眼眸闪烁,在这个时候,你还愿意维护我?

武者,最是重情重义,看不得也看不起那般背叛的小人,他此番说出了会保安景澜无恙的话语,定然这事情他是承认了自己有参与其中。

那么他又是安家军的一员,所以他做好了被唾弃的准备,反正他的人生满是灰暗,不在乎了。

但是看到这个女子的眼中依然有着不舍,足够了,这一刻,黄鹰觉得,足够了。

双目灼灼,眼角有什么湿润流淌了下来,再后来,他颤抖的唇,身体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可是他依旧是开心的,“我……我不能说。”

虽然罄族的主君最后还是选择抛弃他,但是他有父亲的遗训,自是不得说出那幕后指使之人。

贾平匈的贝齿紧紧地咬着下唇,不点头也不摇头,她的眼神湿润,这一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知道有些冷,那种夏日日炎炎也带不来暖意的寒冷,她想,她的心,快要空了……

“可以了。”宋老师傅这个时候倒是说话了,他是这帮人里面最为淡定的一个,他想刚刚杜蕾思问他的问题,他已经有了答案。

人,他救,只是因为那句话,可以保安景澜无恙,那么足够了。

杜蕾思还想说什么,却是看到贾平匈看向自己的眼中竟然有些哀求。

一直是好姐妹,她们四个人只见从来没有说哪个人高一点,哪个人低一点,但是此刻,贾平匈却表现出一种,杜蕾思从来没有见过的低姿态,甚至是哀求。

杜蕾思怎么忍心,就连那紧紧地拉扯着自己的张勤才都看不下去了,贾平匈那般硬朗的人,何时出现过这种低姿态,不知道何时走过来的李子冉已经目中含了眼泪,胖胖的手,环上了杜蕾思的腰,紧紧地,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

她,也要拉着杜蕾思。

杜蕾思扭头,不再去看那双眼睛,里面有她拒绝不了的深情,别过的头,那双眼睛,正好对上了言青,后者布满血丝的双目之中已然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杜蕾思的手,终于在这一刻,垂落了下来,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将自己浑身的重量交到了李子冉和张勤才的身上。

就这样,黄鹰被宋老师傅带了进去,而留在外面的人,心思却各是不同。

依靠着菩提树,杜蕾思默然不语,贾平匈还是那般跪着的样子,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那双眼睛,盯着门,她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是回天乏术。

宋老师傅的妙手回春,也只不过是让这个人多撑一些时日罢了。

“他活不长了。”贾平匈的嗓子仿若要裂开一般,牵强的说出这些话,也只是撕裂一般的疼痛,而那心里面的真实痛感,却是不及万分之一。

杜蕾思默然不语,依旧那般的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之上,抬头,后脑勺靠向了树干,隔着那菩提树的树枝看着那黑漆漆的夜空。

今夜,星子不多,只有那一轮月亮挂在夜空之上,显得有些凄凉孤独。

“你也不说?”淡漠的开口。

杜蕾思说的什么意思,她贾平匈自然是明白,可是她怎么说,现在怎么能说,“不久就会说了。”

杜蕾思点了点头,目光有些朦胧,从那夜空之中抽回了自己的哀伤,扭头,看向那紧闭着的房门。

是啊!用不了多久贾平匈就会说了,因为,黄鹰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一事实,其实谁都是可以看出来的,不用宋老师傅说,在场的都能够感受的到,那死亡来临之前的征兆。

贾平匈看着那紧闭的房门,目光灼灼,不舍得眨一下眼睛,生怕错过那个瞬间,门就开启了,她怕错过,时间对于她来说,此刻便是比整个余生还要珍贵。

而房门里面,宋老师傅手拿银针,看着躺在地上的人,他出手相救已经是最大限度,也是为了自己的私心,为了景澜那个孩子,所以此刻还想让罄族之人上。床?

滑天下之大稽。

冰冷的地面之上,黄鹰**上身,眼神里面却依旧带着感激,“谢谢……”

“不用!”宋老师傅干脆的打断了这个人的话,他从没想过有生之年竟然会出手相救一个罄族之人,手拿着银针,目光如炬,看着每一处穴位,然后快速的落下。

“反正你也活不长。”

黄鹰闻此,唇边的笑容淡了几分,他的身体,他怎么会不知道,如今能够多活一日,都要感谢上苍,感谢这位老者,“安将军……我定然……会救。”

宋老师傅拿着针的手顿了一下,出奇的没有说什么话,沉默的抿着唇,只是更加专注的施针。

天边,不知道何时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当房门开启的时候,贾平匈想要快速的站起来,怎奈那跪了一夜的双腿丝毫没有知觉,整个人便是趴在了地上,几乎同时,一道身影也扑了过来,两道灰色衣衫相交的趴在地上,四目相对,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感受着彼此……

第一百九十三章 以命相抵八

杜蕾思看着远去的两个人,又看了看宋老师傅,这个时候天边已经亮起来了,眼眸染上担忧,“师傅,去休息吧!”

宋老师傅闻此,收回了视线,转眸,看向身旁的那颗菩提树,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那声叹气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着别人说,转了身子,却是脚步一顿,“别记恨什么。”

他的脑海里面清晰的倒映着那个男子,黄鹰是吧?躺在冰冷的地上,从进了这个院子,身负重伤,却从没有油过一丝乞求,唯有听闻那抱着她的女子的乞愿的时候,有了动容,那眼眸之中,才算是真的睁开了。

宋老师傅阅人无数,怎么会看不出,黄鹰明明可以不救安景澜的,反正总是一死,已经是油尽灯枯,如今他出手相救,也不过只是徒徒的增加了屈指可数的光阴而已。

但是那个男人,看向自己,眼中的祈求,求生**,都在无言地诉说着,哪怕……哪怕再让他多活一天,也好。

他想要和那个女子相守……

那一刻,经历过生死别离的宋老师傅都为之动容。

“怎么会记恨!”天地之间,唯有情爱最是言不由衷,也唯有情爱,最是不有的人啊!

这一点,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哪怕只有一天,一天的时间,我也愿意祈祷多活那一天,因为,能够铭记住我们的相爱,即便日后入了阴曹地府,也是微笑着呢,毕竟曾经拥有过。

宋老师傅走了,杜蕾思一个人站在菩提树下面日头照在了她的身上,让她的眉心里面的褶皱更加明显。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不像是贾平匈的家里,因为再是古朴节俭,那贾家也是将门之后,有人在朝为官的,所以那屋子也不会这般的小了。

“还记得吗?”轻轻的缕着斜靠在自己怀中的男子的秀发,还有一些湿润刚刚洗过了的缘故,贾平匈看着那乌黑的秀发在她的手中流泻,这样的一双手,从很小舞枪弄棒,有很多的茧子,从没有想过会儿女情长这般的抚摸着爱怜着某一个男子的发丝。

眼眸之中深情满满,柔情不满脸颊,

如水一般的目光流泻在男子的身上,刚刚沐浴完,黄鹰只穿了一件白色的里衣,此刻领口微微的松散着,露出了精美的锁骨,他的头斜靠在贾平匈的胸前,一只手臂压在脸颊之下,另一只手臂半垂在床榻之上,整个人慵懒却又显得温婉。

这是不同于任何时候的自己,他虽然可以说是在青楼之中长大,也是在青楼之中发光的,可是一直示人的样子从来都是冷硬的,不曾有过这般的柔情。

此刻的他,就像是剥了皮的山竹一般,黑紫坚硬的外皮脱落了,露出了里面白皙嫩美的果肉,那……是真实的他,是他这么多年不曾有过的卸下防备,此刻的他,柔软的像是一滩水。

等待着心爱的人肆意的拨弄。

“自是记得。”话语之中带着轻柔的笑意,伴随着声音缓缓地流泻出来,仿若那山林之中潺潺流下的小溪,清澈的让人想要贴近耳朵去倾听,这人间难得的发出声音的美景。

垂眸,半垂在踏上的那只手素净白皙,抬起来,骨节分明,纤细修长,当时初初的来到青楼,那青楼老爹便是一眼看中了他的这双手,连连称赞,如若多学上几套功夫,即便他面容生的偏些英朗,也是无碍的,定然能让那来的每位恩客都飘飘欲仙。

可是,只可惜后来,他这手却是学起了武艺,而那老爹口中的手活儿……

呵呵!身不由己的,也学了一些。

贾平匈看着那双手,抬起了自己的手,将那大手包裹在了掌心之中,“那一晚,在这里,我才知道什么叫一见钟情!”

那一晚上,在这洛柳楼之中举行了花魁大赛,她本就对这些没有太多的心思,便是吃着酒,吃着吃着也就多了,可是微醺的状态之下,还竟然见到这男子,却是眼前一亮,心中都是眺乱了频率。

自此,一颗心里面全是他,才明白,自己也不过一介凡夫俗子,遇到情爱,还没尝到其甜蜜,便是已经死心塌地了。

“我知道!”黄鹰眸光微转,、也回想到那一夜,笑容就这样更加浓烈的流泻了出来。

他自是在青楼之中,见到的最多的就是女子了,他们那个地方做的就是女子的生意。

自认为也是见过了不少的女人,那一个眼神便是能够明白了其心中所想,可是看到这个女子只是,同为习武之人,他也最是喜好同道中人,自是认识这位贾小姐,便是护城的将士。

楼里面的公子都对她们帝都之中的四姐妹很是了解,虽然这四个人基本上没有来过他们这楼里面,都是去了洛柳楼的红烛公子那边。

但是,他却不急不躁,一颗心早就被伤害透顶,无欲无求,却不曾想,那花魁大赛之中,那人见了自己,竟然那目光之中,虽然带着酒后的微醺,却是格外的清明真诚。

却不曾想,她竟然那般的执着于自己。

“你不知道!”贾平匈将那只办他在自己手中的大手放在唇边,然后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上去,一点一滴,缓慢而行,一点一点的,直到吻遍了那一双手,直到她的眼泪夺眶而出,你怎么会知道?我是那么的不舍?

黄鹰何尝不心痛,他好恨,恨自己这一生,留给这个女人的时间是那么的少,少到他愿意拿着一直努力保存着的尊严来换取,即便是那一日光阴也是好的。

他乞求宋老师傅,放下了一切的自尊,将自己低到了尘埃之中,曾经,他被摔倒在了泥土之中,曾经,他被折磨得遍体鳞伤,可是,他却一直强自的撑着自己,不让自己放下那尊严,那可怜的自尊,可是如今,感受着手掌之中传来的嘴唇的温热,他想,一切都是值得的。

只是,恨自己,只剩下自尊来交换时间,时间太短暂了……

第一百九十四章 以命相抵九

夜幕降临,贾平匈端了精美的吃食来到了楼上,身后跟着洛柳楼的老爹,脚步亦步亦趋。

“有话直说!”贾平匈脚步一顿,身子就直挺挺的停留在了那楼梯之上,头都没有回,眉头微皱,这洛柳楼自打红烛不在了以后,她们姐妹四个就很少来了,怕不是这段时间不来了,这老爹便是不认识了?

“贾小姐……”老爹声音里面带着小心翼翼,脸上堆满了笑容,让那精致的妆容此刻抖落下来二斤白粉。

贾平匈闻次称呼,脸色稍霁,才算是缓和了一点,看来这洛柳楼的老爹还是认得她的,眼睛没有瞎掉。

“您……您可以去客栈的。”这尊大佛他这青楼老爹怎么惹得起,虽然说顾客是上帝,可是也不是哪一位来洛柳楼的,他都奉为上帝,可是这一位不是平常人啊。

贾平匈快速的扭转过来头,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一般,里面射出来的光芒顿时将人震慑住了。

而那洛柳楼的老爹此刻拿着锦帕的手都是颤抖的,抬起来,擦拭着额头上沁出来的汗水,去客栈?她和黄鹰初次见面就是在这洛柳楼,一见钟情的地方也是在这里,如若不是在这洛柳楼之中,她们二人有这般的缘分,就凭这烟花柳巷之地,她如今有了心爱之人,怎么还会在这般轻易的踏足进来。

愤怒已经在眼中燃烧了起来。

老爹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下那楼梯,索性眼疾手快的伸手,扶住了那楼梯的扶手,才堪堪的稳住了身子。

“我们……我们这晚上要做生意……”小心翼翼的说着,可是语气里面已经有了明显的颤抖,他的一颗老心啊,真是要碎了,看着面前女子想要吃人的表情,老爹顿时摆了摆手,话锋一转,哈腰点头,“怕扰了您和里面那位的清净啊……”

老爹自认为自己这话说的滴水不漏,拉伸有度,任谁也说不出他一个错字来,可是却没想到,这平日里面最是不善于言语的贾小姐,竟然一句话噎的他喘不过气来。

只见那贾平匈语气冷淡,说出口的话却让人入赘冰窟,“哦。”语气一顿,看了一下这洛柳楼的四周,那些将头悄悄的伸出来的公子们见此,都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快速的缩回脖子,江门关了一个严实,“那洛柳楼就歇业!”

“这……”老爹闻此,顿时一时语塞,哑口无言……

他还能说什么?多说无益,只会徒徒的惹了一身的怨气。

抬眸子,看了一眼里面那位,真真的想要问上一问,要住个几日?

“损失我会双倍补偿!”脚步稳健的踏上了楼梯,头也不回的甩了一句话出来。

洛柳楼的老爹闻此,顿时喜笑颜开,那些将头探出来的公子哥儿们都看着老爹,后者见此,手臂抬高一扬起,那手中的锦帕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度,老爹尖锐的嗓音自此响了起来,“你们歇着了!”

关了门,看到床上还在安然睡着的男子,贾平匈将手中装着精美吃食的托盘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圆桌子之上,她自认没什么花销,这些年的俸禄也都还剩下许多,一直没有请点过,但是这些足够洛柳楼的补偿了。

即便,不够,那又如何,她早已经不想要去想那些以后了,眼前,这才是她真正的要捉住的,因为,如若此刻不紧紧的捉住,不好好的仔细的看看他,那么还有什么支撑她度过余下漫漫的后半生。

思绪飘转之间,贾平匈已经坐到了窗前,看着男子俊美的侧颜,熟睡中的他似乎很是安稳,鼻息之间的气息那么的均匀,贾平匈的手探到男子的鼻子下面,感受到那鼻息之间的温热,心,放下来了。

想要收回手,那一刻,却是被一双大手紧紧地攥住了,那双手有些凉,让贾平匈急忙拉了又一床被子在黄鹰的被子之上,口气满是担惊受怕,“可是冷了?”可是哪里有不舒服?

黄鹰一时之间心中酸涩,将那攥在手中的小手更加紧的拉扯住,欲语泪先流。

“怎的了?”贾平匈见着黄鹰的脸上流下了泪水,更加手足无措了,怎么就哭了?是不是哪里疼?

“我……没那么容易……死”后面的话黄英还没说完,嘴唇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堵住了后面的话的,是那温热的双唇,隐约之间带着颤抖,使劲的辗转在他的唇上,严丝合缝,生怕露出哪个一丁点儿的缝隙出来,那些后面的字就喷涌出来一般。

黄鹰哪里会不明白贾平匈的担心,稍微一愣神之后,整个人也就软了下来,任由她在自己的唇上肆虐,只是满眼不舍和心疼。

良久,贾平匈的唇移开黄鹰的唇,整个人趴在他的肩膀之上,这个人的肩膀不是很宽阔,可是却生生的扛起来那么多,那么多……

“我不允许你说那个字!”语气里面俨然已经呆了哭音。

“好!我不说了!”黄鹰也是乖乖的点头,手抬起,轻轻地抚着贾平匈的后背,那人的后背都在颤抖,可见她是真的害怕……

其实,对于自己的死亡,他倒是看得淡了一些,毕竟自己的生命之中能够多出来这些与她一起相守的光阴,本就是一大幸事了。

贾平匈从黄鹰的颈窝处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了他嘴角流下来的鲜血,急忙抬起手,用指肚儿轻轻的擦拭着,眼神中满是后悔,“可是咬到你了?”

爱情,让人变得柔软,不管是以前多么坚硬的贾平匈,这一刻,这在黄鹰的面前,总是想要将自己这一生的温暖,全都在这些日子里面,在这个人的面前,绽放的一个淋漓尽致。

“不疼!”黄鹰目光灼灼,摇着头,肯定的说着。

抬眸,看了一眼窗外已经漆黑的夜色,便是想要起来,贾平匈见此,急忙起了身子,然后搀扶着黄鹰的双肩,将他扶了起来,让他半倚在床上。

“怎么的这么晚了,不叫我?”语气里面带着惋惜,却是没有一丝嗔怪,只是觉得可惜了,寸光阴寸金的现在,他却睡到了天黑……

第一百九十五章 以命相抵十

“可是有想去的地方?”或者是什么想见的人?

贾平匈拿着勺子,里面是清淡的米粥,放在唇边轻轻的吹着,再然后凑近唇边感受了一下热度,便是递到了黄鹰的唇边。

黄鹰看着这般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贾平匈,真的从没想过,一介武者的女子经办能够做到比男儿家还要细致,他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要倾尽自己这一生的温柔给他,看了一眼那勺子中的米粥,嘴巴撇了撇,“你先尝一口。”

语气里面竟然带着那么一丁点儿的撒娇。

虽然只是一丁点儿,但是还是被贾平匈发现了,便是笑着摇了摇头,将勺子拿了过来,放在自己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小口,“不烫的。”

这样,将勺子递了过去,黄鹰才是开口吃了下去。

就这样,你半口,我半口的,等到饭吃完了,已经是夜深了。

坐在窗子边的软榻之上,黄鹰披了一件外衫,靠在家平胸的怀中,望着夜空之上的星子,眼神有些迷离,“这些星子真美。”

“是啊,思思说过每颗星子背后都是一段故事,每颗星子背后都有一个要守护的人。”她记得,杜蕾思是这么说的,当时她还嗤之以鼻,这般的多愁善感,鬼才信这种事情。

可是此时此刻,她想,她连鬼都不如,她竟然对那些月下风情信得不得了。

“那以后我就化作星子守护你。”清淡的语气,透露着对于生死的看淡,那份爱,已经超脱了生与死的界限,剩下的不过就是灵魂的交织,那是没有界限的。

等了好久,黄鹰发现身后的人也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便是将自己的手探出了衣服,抬起,摸索着,身后那人的脸颊。

手指尖刚一触碰到她的肌肤,不是很暖,带着一点凉,只见后者便是快速的扭转过头,黄鹰直起了身子,想要扭头看看,身后那人却忽而抬起手,板住了自己的脑袋,让他回不过头,只能透过开启的窗户看着夜空之上的星子。

身后那人,明显的抽气一下,吸了吸鼻子,才道,“好。”声音低沉,带着沙哑,“那我便没晚早早等星子出现,望着星子,想着你,伴着你。”我们永远不分开。

黄鹰叹息一声,忽而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似是沉沉的叹息,似是悲伤的演奏曲,握紧了拳头,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刚刚触碰她的脸时候,顺带着粘到的那一丝湿润。

“明天想去哪里?”贾平匈头高扬着,让自己的眼泪不至于在流泻下来,强自的调整呼吸,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带着那么浓重的鼻音,这一些列的动作,那人自然看不到,她也不想让他看到,“去你娘亲墓前?去你家看看?”

贾平匈头仰的高高的,只是自顾自的说着话,见着黄鹰也不说话搭腔,便是又强自的低沉一笑,喉头发出声音,努力的想要掩饰自己的哭泣以及无助,“要不去你爹爹生前……”

话还没说完,便是已经被脸颊之上突然爬过来的手掌所震惊住,顿时哑口无言,低下头,正看到黄鹰满脸泪痕的看着她,顿时,泪水像是泄了洪的水一般流泻开来,止也止不住。

两个人,相视对望,却是视线都渐渐的模糊了,抽噎声响起来,这空旷的夜空之下,尤为明显。

最后,相拥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慰藉,相互等待着分离,因为这一旦分离,意味着的不是天涯海角,而是天上人间,天人永隔……

怎么舍得?

还没来得及好好相爱,便是要别离,怎么舍得?

“我想……我想去看看安将军……”黄鹰抽噎着,说出这句话。

贾平匈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黄鹰此时此刻的身体。

“我欠下的债。”黄鹰一向是敢作敢当,他悲惨的一生当中,因为别无所求,因为心如死灰,而从未有过阳光流泻,他的世界一片阴暗,可是此刻,他却满怀感激的感激着曾经,因为那份黑暗,让他更加体会此时此刻的温暖与光明。

他想,在乞求来的时光岁月之中,要好好的陪伴爱人,更要在自己死后,让爱人无忧,最起码不会因为他的原因,曾经犯下的错,而备受煎熬与冷落。

因为爱,变得无私,以为爱,变得强大。

第二天,大牢之中,安景澜站立在那片草床旁边,看着出现在牢房外面的两个人,面容是淡定的。

这些几日,安景澜不是没有想过一些外在的可能,所以对于黄鹰此刻的出现,他不那么吃惊,只是有些心痛以及惋惜。

“我想和将军单独……”

黄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里面负手站立的笔直的安景澜所制止了,独处,不不必的,且不说别的,就是看着旁边贾平匈那担忧的眼神,他怎么会不明白,外界发生的事情……

“不必了!”其实丝毫没有减弱,有的人就是这样,即便在关在大牢之中,但是那种周身的气势却丝毫不会受到影响,你看到的依旧是那种战场上杀伐,身经百战的英勇将士,就像是那钢铁铸就的一般。

黄鹰想了想,看了身旁的贾平匈一眼,后者点了点头,黄鹰便也没有多说。

其实在这里,根本就不知道说什么,能说什么,黄鹰一来,这般站着的人都是脑子灵透的,作为事情的主人公,怎么会想不明白呢?

与其说,说什么,倒不如整个人往这一站,来的清晰。

黄鹰‘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旁边的贾平匈都措手不及,牢中的安景澜却是依旧站得笔直,只有那负在身后的手,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但是却没人看到。

这一跪,胜过千言万语。

安景澜抿着唇,面具之下的脸色却是一片惨白,他此刻不想说什么,他该知道的,心里面已经明镜儿是的,不想知道的,那便是对他而言有害无利的。

这些,他分的清楚。

所以,这一番景象,牢里牢外的三个人,各怀心思,却大抵逃不出这同一件事情。

跪在地上的黄鹰心中却愈加坚定,有些事情,一定要做!

第一百九十六章 生死相许 一

“主君,阿九有一疑惑。”幽暗的石室里面,男子单膝跪地,对着床榻之上半倚着的人说道,那窗幔虚掩着,此刻能从那敞开一些的缝隙之中看到那幽幽的蓝色,阿九知道,那是主君的长发。

“事情都没办好,还有疑惑?”里面人的声音是纯正的男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与平日里面特意伪装的女声简直就是天壤之别。

这声道的自由转换,可能和他雌雄同体的身体有很大的关系。

“主君责罚!”阿九闻此,双膝都跪在了地上。

窗幔无风自飞,飞扬起来的瞬间,清楚的见到里面的景象,只见那人衣衫半敞,胸前的混圆挺俏,欲露不露的,特别诱人,那精致的锁骨,在一路往上,尖尖的下巴,在向上,却是俊美无比的面容,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泛着不正常的病态。

“咳咳咳……”轻声的咳嗽了几下,手攥成拳头,放在薄唇前,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半张,露出里面幽蓝如天空的瞳孔,“黄鹰本就是将死之人,为何我还要多此一举?”

心中的疑问被看穿,阿九沉默不语,只是将身子跪的更加笔直。

“因为我高兴!”毫无厘头的话,从这人的嘴巴里面出来,竟然那么的理所当然,明明是那么的冠冕荒唐,可是这人的气质,说出来的话的渲染效果,都让人不由自主的点头。

你说是,就是,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阿九的背脊微微的驼了一下,可是只是一瞬间,又挺直起来,“主君,大业为重。”

切勿为了儿女情长而耽误了罄族的血海深仇。

“不用提醒。”心里身体里的每一寸伤痕与刀疤都在时时刻刻的提醒他,罄族的血海深仇,对于自己为何让阿九去杀害黄鹰,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解释,或许这次安景澜为此而没有死亡,只是他玉尧殇不想要这么便宜了他吧。

他必定要承受万千的痛苦才可以死去,必须!

“那主君,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黄鹰万一曝露了他们,该怎么办》?现在可是关键时期。

床上那人闻此,却是低低的笑了起来,紧接着身子放松,整个人,向着后面靠了过去。

他心里明白,黄鹰绝对不会曝露他们的,而且,玉楼这边他也绝对不会有危险,别忘了,玉石行的五成利润还掌握在太女君如的手中,别人不护着他玉石行这买卖,太女君如定然第一个首当其冲的过来保护。

“静观其变。”说完以后,蓝色的发丝散落在床榻之上,那人惨白的脸上显现出一丝疲惫,紧接着,闭上眼睛,蓝色的瞳孔被掩盖在了那张病态苍白的面孔之下,不再显现。

阿九起了身,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走到门口,床上那人却开了口,声音低低的,似乎在自言自语,却似乎在对这个世界说,他说,“冤有头债有主,无人管的,自己做主。”

阿九闻此,垂了眸,退了出去,出了石室,阳光照射了下来,他突然觉得有些不适应,急忙的抬起手,放在了自己的眼前遮挡,他是不是见惯了黑暗,不适应光明了呢?

扭头,看了一眼那石室,里面的人刚刚的话还回荡在他的耳边,那么的清晰,久久徘徊而不散去。

是啊,他们罄族的血海深仇,谁来管?

无人管的话,只有他们主君自己动手了,这些年,着实苦了他,可是阿九也不是瞎的,对于主君让自己杀了黄鹰这件事情,只是自欺欺人罢了,真正的原因,要问问他的心。

主君,终究成为了一个男人,不过这样也不是全无益处,最起码,是不是愿意诞下罄族的后代了?

但愿如此吧,背负着血海深仇,如今仍然能够为那个女子考虑,自己跌进了万劫不复,体验了那种生不如死,可是却不愿意让心爱之人同样承受那种滋味,问其原因,唯有真爱了。

只愿,那人能够不辜负主君的此等深情啊。

床上的玉尧殇此刻眼睑微微的颤动,颤动了几下之后,就张开了,他……睡不着。

脑子里面想的却是那个女子,那个女子再见到爱人的困境峰回路转的时候,会不会高兴?

想起她的笑脸,玉尧殇苍白的脸色之上竟然也浮现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曾几何时,他都以为自己忘了笑,却不曾想,身未动,心已经乱了频率。

而此时此刻,安景澜这边的情况,着实已经扭转,因为黄鹰主动投案,将事情说了出来,说是他故意的陷害了安景澜,伪造了来往书信。

那女帝自然是不信,因为这一切的一切,本来就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一是为了将安景澜拉下马,再一个就是,将北漠的使者留下来,扣下来,杀了北漠一个措手不及。

因为嘉陵关征战多年,这次是第一次带了俘虏而来,也是北漠第一次派使者来玉楼。

她作为玉楼的女帝,为何不在这次好好地表现一把?

黄鹰自是有了后手,便是主动说了自己的身份,他乃是罄族余孽。

此言一出,全朝廷上下震惊,就连那被关押的北漠使者闻此,也是全体哗然。

不为别的,就为那‘罄族’二字。

那罄族可是当年被她们几国联手毁灭的,上到入了棺的老者,下到还在腹中的胎儿,他们都没有放过,怎么会?

不过,经过验证,那黄鹰的确就是罄族人,虽然血统并非纯正,但是定然是罄族人无疑的了。

这一结果一出来,女帝双目呆愣,整个面容都是僵硬的,最后一屁股坐在了凤椅之上,手臂扬起,先不说,对于安景澜的处置,直接下了斩立决,“杀了罄族余孽。”

一句话,定生死。

不过,黄鹰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死亡?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那朝堂之上之中,独独空缺了一位,那不是别人,正是那护城的首领贾家年轻的小姐。

那个女子,此刻还在洛柳楼之中睡得正香甜,以为怀中搂着的还是那个男子,梦中有他牵着自己的手,灿烂的阳光照耀在她们身上,一切那么恬静而美好。

第一百九十七章 谢谢雨诺潇潇月票

天气阴沉沉的,好像是要下了雨一般,这个季节,如若是在江南的话,定然早就雨纷纷了,这帝都是在北方,所以这个季节才是雨季刚刚开始的时候。

“不行!”一身着月白长袍,头上梳理的整齐的男子拍了一下桌子,手掌触碰桌面的声音响了起来,与此同时,那道月白身影也随之站了起来。

只见男子较好的容貌上面,此刻怒目圆瞪,整个人也是有些颇为不满的,只见他看了一眼敞开的门,外面那阴沉沉的天气,“我要去找贾平匈。”

“你去干嘛?”一道女声这个时候传来了,与此同时,才发觉,那屋子的一旁,竟然还坐着一名女子,此刻天气阴沉,室内的光线不是太好,那女子坐着的位置堪堪的被遮挡在阴影里面。

“我要告诉她实情。”男子看了一眼那边的女子,然后眼神之中的坚定更加明显了,说出来的话,音量和底气都十足。

显然,心中已经定下了某种决定。

“然后呢?”女子的话语越来越轻,清淡的好似水波不兴的湖面。

“然后让他们……”

男子的话还没说完,女子就站起了身,然后将男子的话堵住,自己开口道,“见最后一面?”

然后黄鹰倒是死了,而活下来的那一个人会怎么样,如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便是罢了,可是那个人偏偏不是别人,正是当朝武将贾家的女儿,此时此刻还在任职帝都的护城将领。

那么深情可就不一样了,上位者看到了会是怎么样,以为她和磬族之人有情,那么定然会产生了猜疑之心。

而百姓……

“女皇处死黄鹰定然不会公布其磬族之人的事情。”塘栖开了口。

张勤才站起身子,看着塘栖,月白长袍加身,这一刻的感情波动是那么的真实。

他,就是一介男儿啊。

不过,他又是睿智的,自然,上位者定然不会将磬族之人的身份曝露给大众,但是上位者如若见到贾平匈那般的与黄鹰之感情,日后的打压,肯定是避免不了的。

见到张勤才犹豫,塘栖自是淡定不下来,现在时间就是生命,女皇下的是斩立决,此刻那黄鹰已经被送往刑场了,如若再是犹犹豫豫的,那么定然就来不及了。

“黄鹰都不想让贾平匈去冒险,我们有什么资格?”张勤才的语气里面已经带了一些无奈,语气也软了许多,她有些无力。

尤其是在面对塘栖的时候,理智往往是没用的,这个男人啊……

“你去不去!?”黄鹰的脚步已经蠢蠢欲动了,如鹰一般的锐利目光注视着张勤才,说着最后的话。

别墨迹,去还是不去?

有些事情,做了明明知道是错,可是不做,那么便是连错的资格都没有了……

人生处处都有哀伤,你没得选择,但是你却可以换种心态去感受,因为那样,至少回想起来,锥心刺骨之外还有真感情。

张勤才看着塘栖抿紧的薄唇,又看了一眼门外的天气,天边已经卷卷黑云压了下来,张勤才得眸光穆然一沉,袖子中的手紧握成拳,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的眉眼淹没在黑暗之中,却在她的心中渐渐的清晰起来,最后,真切无比。

雨,下了起来,急匆匆的,来的时候便是豆大的雨点,颗颗饱满的从天而降,降落在屋檐之上,降落在青瓦之缘,降落在树枝之间。

就在这点大颗大颗的从天而降之际,一顶青色的马车在帝都之中穿梭着,走走停停已经良久,车轮压过路中,滚滚车轮带起了雨滴点点,串成串,从转动的车轮之中甩了出去,在半空中划过一抹弧度。

最后,马车停在了洛柳楼门前。

马车帘子掀开,塘栖的月白长衫已经有些污渍,衣服下摆也是湿润了些许,见到外面的招牌,立马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女子,“来这里作甚?”

语气之中焦急之外有着不解,可是却没有生气,因为心底还是相信,张勤才来这里寻人,定然是有她自己的原因的。

“进去看看!”张勤才也不是很确定,可是这帝都之中有很多可能得地方,他们都去了,可是都没有找到贾平匈的踪影。

所以,此时此刻,才回来到这洛柳楼来看看。

“贾平匈钟情黄鹰的地方,可能是这里。”她也不太确定,但是那花魁之夜的一晚,贾平匈见到上台表演的黄鹰公子的时候,的确有些不正常。

所以,她才来到这里找。

“那你不早说。”闻此,塘栖的脸上闪过一抹嗔怪,一掀衣服下摆,便是干净利落的条下了马车。

此时此刻,雨已经下的有些大了,地面之上也是积起了不少的水,形成了水洼。

此刻,塘栖跳了下来,鞋子踩到水洼,激起的水渍打湿了他的鞋面。

“等一下我。”张勤才外秒有些斯文,本就是文官,看起来也没有塘栖那么利落,便是扬起手臂,喊了一嗓子。

前面的塘栖急忙扭身,等了车板上的张勤才一眼,一跺脚,便是回去一把将张勤才抱了起来,下一刻,已经双双落地。

张勤才骇然得睁大双眸,见到塘栖也是吃惊不小,见着塘栖额头上沾染的雨水,抬起了袖子,就为他擦拭。

“都怪我,文弱书生。”

“你会不会武,我还不知?”塘栖站着身子,任由她擦拭,双手臂垂在身侧,心中竟然有些异样的感觉,也不去理会,只是扭转了话题,“这洛柳楼怎么还不来开门。”

这青楼本就是晚上做生意的,此刻白日大门关着,很是正常,所以两人才会在这里敲门等着。

“知我会武,还回身去抱我下车……”张勤才小声的嘀咕着,手下的动作却是没停。

“你说什么?”塘栖回神低头看着她,还想说什么,却是被洛柳楼大门开启的声音转移了过去。

“门开了。”张勤才立马出声,手下动作也收了,回来,脸上神色却也急忙的掩饰。

塘栖瞪了她一眼,然后扭头看向那洛柳楼开启的门。

第一百九十八章 感谢雨诺潇潇的月票

天空黑压压的,白日里面竟然给人一种错觉,仿若是置身于夜幕降临之时。

在那帝都之中的刑场上面,此刻黑压压的人丝毫不畏惧这天气,聚集在这里,而在那刑场之上,一灰色衣衫的男子蓬头垢面,发丝被雨水打湿,那个人跪在刑场之上,双臂被绳子束在身后,衣衫已然被打湿了。

气氛静默,带着压抑,刑场之上的人交头接耳,但是声音都不敢太大,虽然玉楼国泰民安,但是那犯罪的人或多或少的还是有的,所以这刑场之上也是不乏行刑之人的。

只是,像是今天这般的情况的,还是真的少见呢。

据说,这人是被当今女帝下令斩立决的人,而且是立刻马上,当今女帝在民间的名声一向是勤政爱民的,而且这位将玉楼治理的安居乐业的女帝,也是仁慈的。

她的政治形象或者是在民众心中塑造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大之中带有温情,可是此时此刻,这般让女帝勃然大怒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这样的天气,人群很是庞大的数量,守卫秩序的士兵也是很多的,官员特意曾拍了人手。

此刻那行刑台上的人就那般的跪在那里,身子有些佝偻,雨点击打在他的身上,像是一下一下的重击击打着他的灵魂。

起初,刚刚被带到这刑场上的时候,他是死活不跪下来的,旁边的侍卫都是得了命令的,见到这般的情况,自然就是连话都懒得说,直接上了武器。

活生生的打断了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过后,那灰色的人影终究是跪在了那行刑台上面。

雨点很大,颗颗砸落下来,披散的发丝此刻蓬乱,雨水一冲刷便是整个贴上了面颊,让人看不清楚这个人的面容脸庞。

但是黄鹰却可以看到外面的人群,疼痛从身体由内而外的肆意叫嚣着,他却不眨一下眼睛,心里面早就麻木了。

那发丝粘粘在脸颊之上,透过那丝丝缕缕的发丝只见的缝隙,他强行睁开眼睛打量着人群,看的那么仔细,当确定在人群之中没有那朝思暮想,心心挂念着的女子之时,心里面是放松的,可是同是却又带着遗憾,带着悲伤。

其实,他何尝舍得?

目光骤然定格,脸上的表情在那一瞬间都是呆愣的,因为在那人群之中,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此刻也是直直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隔着雨幕,黄鹰都能感受得到,那个人的冷静与默然。

呵呵。

心里面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或许从他下令杀了自己的时候,就是已经冷漠透顶了。

但是,他能说什么,他能做什么?他是磬族之人,而那个人是磬族的主君。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磬族的不公待遇,为的就是磬族的血海深仇,或许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作为磬族后代的身份确定的那一刻起,他的一生便已经荒芜遍布了。

只是,在这人生之末尾,自己还能求得那一丝的温存,着实应该感到满足了。

他不会说什么,不会将任何磬族的幕后指使告诉玉楼,这是他作为父亲的儿子,唯一的保留了。

算是对得起父亲生他养他的恩情了,这么多年,磬族,他既熟悉又陌生,或许,他本不应该背负磬族的任何仇恨荣誉,但是他是父亲的儿子,那么父亲的遗训,终究是要遵守。

这一刻的四目相对,玉尧殇站在人群之中,便是已经明白了什么,后面便是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背脊弓了一下,更加的淹没在了茫茫的人群之中。

可是,就在玉尧殇要离开的那一个瞬间,可以说他都转身了,一个声音传来。

“住手!”带着决绝,带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那一份大无畏,快速而来,传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

人群之中,迅速的让出了一条道路,只见一匹黑色的马快如闪电一般的飞驰而过,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雨幕,直奔那刑场之上。

为首的侍卫还来不及阻拦,手中的长枪已然被一道白光所挑走,飞了起来,武器顿时离手,而那侍卫的脸上只剩下茫然。

秩序一下子被打乱,众士兵急忙提高警戒,可是还没待整顿过来,那人那马便是已经冲上了刑场之上。

矮了身子,一把将那跪在刑场之上的男子拥入怀中,紧紧的,浑身带着颤抖,双臂并拢,将黄鹰紧紧的搂抱住,这一刻,仿若要将他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面,与她合二为一,揉进了她的骨头里面,血肉里面。

立刻,马上。

黄鹰呆愣在,原地,任凭那人将自己搂抱住,紧紧的,喘不开气了,也想要拥抱。

一切都没有关系,只想尽情的拥抱。

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女人身上的味道,身上的疼痛渐渐地消失,鼻息只见传来女子身上雨水夹杂着泥土的清香,耳边传来她强烈的心跳声,心跳如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爱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无一不在昭告着,爱恋的美好。

他不想要她来,为她考虑周全,可是这一刻,她来了,真切的在拥抱他,黄鹰才算明白,这一切竟然是那么的美好,如若下一刻死亡,那么这一刻的拥抱就叫做天荒地老。

“黄鹰,你好残忍!”女子的声音带着哽咽,带着颤抖,却没有丝毫的嗔怪。

只是怀抱更加的紧了,好像一松开手,那怀中的人就那般的消失不见了。

黄鹰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泪水划过脸庞,满脸沾着头发,已然已经湿润了,此刻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只是流进了嘴巴里面,一片苦涩……

他残忍,他真的好残忍,留它一个人在这人世之间还不够,竟然连离开的时候都不愿意好好道别,选择这样的方式。

他可知道,这样做以为是为了她好,可是,殊不知,这样的做法只会更加的残忍伤害了她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生死相许二

“你真的好残忍。”声音里面慢满满的全是悲戚,贾平匈仔细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抬起手,轻柔的将他黏连在脸颊之上的发丝拨弄到一旁,露出那张愈加消瘦的脸庞。

黄鹰的脸是那种偏英俊硬朗的,此刻,竟然消瘦的不成样子,下巴尖尖的,脸色白的难看,颧骨突出,那双长眸此刻深陷在脸颊之上。

贾平匈的手颤抖着,“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残忍,多么的狠心,你让我就那样在梦中失去了你。”

她还在做着美梦,梦中有他,和自己携手奔跑在那片辽阔无银的草原之上,阳光照耀下来,甚是温暖,一切也是那么的恬静美好。

黄鹰闻此,本就湿润的眼眸此刻更是看不清楚眼前女子的容貌,他能够的清晰的感受到,那双轻抚他脸庞的手所带着的怜惜以及颤抖。

他,是有多么残忍。

“我马上就死了,我们………”后面的话,黄鹰却是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本来就是将死之人,与他她多了几日的欢爱也都是强行争夺过来的。

可是,面对她,面对着这个深爱着自己的她,他怎么说的出口,怎么说的出口“永世分离”。

“我知道。”贾平匈的手擦拭着黄鹰面颊之上的水渍,不知道是那天空的眼泪,还是黄鹰自己的眼泪,此刻已经爬满了他的面颊,她,已经快要看不清楚这个人了。

她努力的看着,努力的擦拭着,这张脸,是她余生都要挂念在心中的人,所以,一定要深深地可在脑海里面。

一定。

如何舍得忘掉,如何舍得让他淹没在余生漫漫的岁月长河之中。

“我知道时日无多,却不曾想离别如此之快,我想把和你在一起的每一日都当成最后一天,我……”

说到这里,贾平匈语态哽咽,锤了头,话,便是再也说不下去了,离别在即,天人永隔。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

“这多一刻的相守又有什么用?始终还是会留下你一个人的。”心疼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语态虔诚。

怎么就这么傻,还来这里做什么,这多了一刻和他黄鹰相拥,知不知道这众目睽睽之下,自然也在女帝的眼皮子底下,他,是将要处刑之人,而她不一样,她是正在冉冉升起的红星,她是一楼的栋梁。

这班般的过来了,怕是会为日后惹来不小的麻烦,他之所以自己过来,瞒着她,更是狠下了心,让她睡一觉,只当作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

怎么这个人就……

“我买了红烛。”雨水冲刷下来,却淹没不了贾平匈此刻的声音,里面更是透露着坚定。

此生声音落下,便是见到贾平匈自衣袍之间拿出了两根红烛,抬起手,用内力点上了火焰,即便雨水下来,拿那烛火扭扭捏捏几下,却仍旧那般的燃烧着,没有灭掉。

“黄鹰,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拥有和你在一起的美好记忆。”那记忆支撑着我,陪我度过每一天,贾平匈的眼眸看了一眼那忽闪的烛火,眼中竟然带着一丝乞求,看着黄鹰,希望他也能够在这一刻留下美好的回忆。

死亡,并不可怕,也不会是消亡,因为曾经再世为人,留下的美好回忆是会永存于有心人的心间,不是吗?

黄鹰见此,薄唇紧抿,目光闪烁,渐渐的,唇角竟然扬起了一模抹笑容,那么的明显,那么的耀眼,那么的能够表达自己的内心。

于是,在下一刻,只见黄鹰抬起手,竟然也用了那么自己身体里面所剩无几的内力,驱动着,任凭身体由于超负荷而肆意的叫嚣着,却是丝毫不去理会。

自此,烛火更加的旺了,任凭那雨水冲刷,也没有灭掉,因为她们二人内力相撑。

在场之人,这一刻都沉浸在静默之中,连那监督执行的官员都没有说话,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雷电从天而降。

伴随着贾平匈那一句,“一拜天地。”

高亢的声音,打破了雷电,气势如竹,势不可挡。

也是这一生声,拉回了那监督行刑的官员。

只见惊堂木一排拍,厉声吼道,“胡闹!!!”

此言一出,那行刑台旁边的侍卫自然也是有了动作,立马上前,举起了长枪,直直的打了下来。

贾平匈刚刚就注意到了黄鹰的膝盖,已经是无法动弹,分明有异样,此时此刻,风雨交加之中感受到那长枪袭来,在黄鹰紧张的眼眸之中,贾平匈毫不犹豫的拾起一旁的银白长剑,目光冷酷,带着嗜血的光芒,扭头,用余光扫了一眼。

只是那一眼之间,手中银白已经飞射而去,周遭之人,只见到那抹银白划开了雨幕,银光闪现。

下一刻,哀嚎声袭来,伴随着鲜红崩现,残肢飞了起来。

只见那拿起长枪的侍卫此刻倒在大雨之中,整个人显然已经昏厥了过去,而那个人的双腿,被利刃从膝盖划开,此刻膝盖以下,已经断掉,甩飞出去,不知道到了哪里。

众人抽气声一片,黄鹰满脸担忧。

贾平匈看着黄鹰,眼眸之中已经没有了刚刚的一片嗜血,取而代之的是温柔的安慰,示意他不必担心,只要留下美好回忆,就是对她最大的好。

手,牵起黄鹰的大手,两个人手指交握,深情款款。

两人携手共拜天与地,虽然天地对于她们这对恋人并没有太多的眷顾,但是这最后相守在一起的时光,对于二人,都是莫大的恩赐了。

尖锐的眼睛扫过众人,扫过之处,侍卫都不自觉的向后退,连那坐在监督座椅上面的官员都为止骇然,那是豁出去生命之外的守护。

“二拜高堂。”贾平匈口中声音不停,继续的说到。

黄鹰的手都是颤抖的,他的腿已经被打折了,此刻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看着身旁的女子,那女子在意他的身体,本想要这样就原位置叩拜,但是他这一刻却是抬起手做了一个制止的动作。

看着贾平匈略显吃惊的脸,他换换开口,“你母亲在帝都南门当值,此番我们朝南跪拜。”

第二百章 生死相许三

两人携手跪拜高堂,第三拜。妻夫对拜。

黄鹰的身子突然矮了下去,索性,贾平匈眼疾手快,将他接住,他的面孔已经带着一些死气沉沉,贾平匈的泪水就这样流泄下来,可是泪水在眼眶之中,却是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让她看不清楚了眼前的男子。

她怎么舍得。

抬起手,擦拭着眼睛,膝行移动了一下位置,让自己的身子与黄鹰保持着对立,深深地鞠了躬。

“婚礼仓促,还望夫郎莫要见怪。”语气之中带着欣喜,却也带着哽咽,此刻贾平匈搂着那已经到在自己怀中的男子,泣不成声。

黄鹰喘着粗气,任凭雨水打在脸颊之上,然后又会有一双温暖的手,为他擦拭掉,周而复始,仿若不知道疲惫一般的样子。

他嘴角上扬,肆意得上样,整个人笑得张扬,“能够……嫁……嫁与妻主……乃……乃是……黄鹰的……的福分。”

贾平匈的泪水更加难以控制,任凭全身湿漉漉,依旧紧紧的不放手。

这个时候,雨下的更加大了,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带头拍手,道了一声恭喜。

紧接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便是接二连三的想起掌声,道着恭喜,最后,竟然爆发除了雷鸣一般的掌声,在这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天气里面,这一方土地之上,温情满人间。

“她……她们……可是在……在道喜?”

贾平匈闻此,不住的点头,但是后知后觉,此刻倒在自己坏中的男子已经连那抬起头的力量都没有了,便是开了口,可是嘴巴张合了几下下,最后确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余下的只是一片哽咽。

黄鹰的意识已经开始渐渐的模糊了,此刻这班般的躺在贾平匈的怀抱之中,雨点冲刷着他的面庞,让他的思绪一时清醒,一时又有些模糊。

这种感觉就像是走在沙漠里面,饥渴难受的人,看到了不远处的绿洲,但是却又知道自己竭尽全力也走不过去了,只能这般的样子,去看上一看那美丽的景色,乞求留下点什么痕迹。

手抬起,牵强的很,中途垂落下来一次,被贾平匈握在了手中,看着那双小手,就那样快速的将自己的手握在里面,黄鹰的眸中颤抖着,他的手动了动。

示意了一下,那双小手感受到了他的意思,灵敏的掌握住了,然后跟着他的意思,交握的手缓缓的向上,然后到了黄鹰的脖颈之间。

指尖滑动,下一刻,一缕秀发已然落在了手掌之中,雨水早就已经将头发打湿了去。

此刻看着那手中的发,抬起眸子,牵强的睁开,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剩下浓重的喘息声。

“我知道。我知道。。”贾平匈急忙的应和着,看着怀中的人因为着急因为说不出话,表达不出来而着急着的样子,急迫的说道。

紧接着,怕是男子不相信一般的急忙抬起手,另一只手划上了自己的头发,片刻之后,手中已然出现了一律头发。

“你看,你看。”急忙的将自己的头发放到了黄鹰的面前。

黄鹰见此,长长的除了一口气,表示对的,抬起自己的大手,将那自己的头发放到了她头发之中。

意思不言而喻,结发夫妻。

同发同心。

贾平匈嘴唇都在颤抖,“我知道,我知道。”

都明白的,所以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下去了,请留些力气,多陪陪我,一时一刻,多一点,都是莫大的恩赐。

雨,大了,这一刻倾盆大雨,冲刷着这世间的一切,那雨滴落在地上,都形成了水雾,笼罩了起来。

行刑台上面的女子紧紧的抱着那怀中的男子,头低垂,扎进里面,可是雨幕渐渐小了以后,水雾也跟着散去了,人群之中又是抽气声响了起来。

因为,行刑台上的两个人,那被女子搂在怀中的男子。

手,不知道何时已经垂落了下来,耷拉在了行刑台上面,而那女子的双肩微微的颤抖着,渐渐的,颤抖加大,在渐渐的,有哽咽声音传来。

在之后,有哭声传来,片刻后,哭声放大。

雨,不知道何时,又下了起来,随着雨势的加大,那哭泣声音也愈加的大了。

悲伤之情,溢于言表,让闻者都忍不住要落泪,更何况,之前的一幕幕真切的发生在了众人的面前,所以,此时此刻,人群之中已经有人哭泣了。

雨势加大,地面上再次升腾起了水雾,哭声愈加大了,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响彻天地,竟然生生的冲破雨幕,盖过了雨声。

人群之中,一模湖蓝色的身影,这一刻脚步竟然生生的顿住了,不为别的,就为了那人群之中站着的一个人。

四目相对,那人直直的看过来,眼眸之中带着浓重的恨意。

下一刻,那女子已经直直的向玉尧殇的照面迎面而来,带着风雨欲来时候的阴暗气势。

玉尧殇脚尖一点,快一步的冲破了人群,向着不远处而去,走之前,看了一眼身后,那行刑台之上,永别。

回到了玉石行,阿九想要过来,却被玉尧殇制止,留在了阴暗之处。

温酒没在,因为那刑场的围观群众之中唐栖正跟在张勤才的身边,所以温酒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雨势很大,所以玉石行也是清净,没有半个客人:

门,却在不久以后,被一力道大力的冲破开来,“玉掌柜!”

玉尧殇此刻正坐在那椅子之上,身上还是那套湖蓝色的衣服,浑身已经湿透了,却是没有换衣服,坐在那里,像在等着什么人。

而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此刻到来的人。

“杜小姐。”站了起来,面上一片坦然。

话语刚一落下,一道掌风已经迎面扑来了,玉尧殇也不闪躲,任凭那一掌狠狠的钳上了他的脖子。

暗中的阿九见此,想要出来,却被玉尧殇一个狠厉的眼神给生生的逼了回去。

下一刻,玉尧殇面容依旧面不改色,“杜小姐做甚?玉某犯了什么错?何以至此?”

一连三个问句,句句犀利。

第二百零一章 生死相许四

杜蕾思手下力道顿了一下,目光灼灼的看着玉尧殇,片刻之后,只见双眸中一片通红,“无缘无故,我何以想要置你于死地。”

口气生硬冰冷,看向玉尧殇的眼眸已经无法直视,只是,斜睨了,目光,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更加的明显,此刻肆意的张扬,不再带有一丝一毫的收敛。

这一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之前还有一些收敛,此刻便是全部撕开了脸皮,这一刻,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算是全部坦诚开来。

是友是敌,这一刻已经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玉尧殇,的眼中闪过痛苦的神色,虽然是一闪而过,但是却没有逃过躲在暗处的阿九的眼。

只有真正在乎的人,真正把你放在心上的人,才会无时无刻的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哪怕是你眼中一抹细微的变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而玉尧殇,对于阿九来说,就是这样的人。

而杜蕾思,此刻已经被心中的怒火完全的覆盖住了理智。

所以丝毫没有在意到玉尧殇,眼中那异样的痛苦,或许真的从来没有将之放在过心上。

玉尧殇,站立着,脖子上扼着喉咙的那双手,虽然是得他呼吸困难,但是确是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我乃堂堂正正的玉楼商户,玉石行的牌匾还是当今圣上亲自赐的……”

玉尧殇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被杜蕾思抢了话语,“也对,太女君如手中还有玉石行一半的利润,你这玉石行在玉楼倒是吃香,到是靠山大的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选择在这里扎根生长,主实不是简单的人。”杜蕾思,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却是将情况分析的非常透彻,像是那隔着雾气的朦胧,突然之间,照射进来一缕阳光,一下子穿透了雾气朦胧,眼前的景色一下子便是豁然开朗,十分清明了。

玉尧殇闻此,倒也不掩饰,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大喜大悲或者是吃惊,依旧是一片淡然,只是那眼中一片冰冷,像是那雪山之上的雪莲,只消片刻,便是可以让人仿若置身于冰冷的冰窟之中。

玉尧殇此刻这般的沉默,看在杜蕾思的眼中,就像是一种默认。

此刻这般的情况,已然是撕开了脸皮,玉尧殇便是手中一个用力,轻而易举地将落在自己喉咙上的那只手,掀开了。

反客为主,湖蓝色的身影一个欺身向前,赫然已经将女子逼到了角落之处。

突然之间爆发的气势甚是凶猛,杜蕾思见此都是不由得吃了一惊,身子不受控制的出于本能的节节后退,脚尖轻点地面,可是却逃不过那个人的步步紧逼,最后,身高上面的限制再加上两个个人着实有些悬殊的武力。

在那玉石行的角落之处,一男子手臂撑住墙面,而在那被他拘束的一方天地里面,一女子昂着头,明知自己处于弱势,但是却没有丝毫的气馁,眼光依旧如鹰,一般的锐利,里面还带着一抹狠厉。

“你便是那磬族的白衣人。”语气里面透露着斩钉截铁。

几乎刚刚在那一个瞬间,杜蕾思是可以肯定的,因为之前在嘉陵关的战役当中,他她也是与那个人交过手的,再加上那次小树林当中,嘴唇上传来的温热感,让杜蕾思是确定的。

玉尧殇此刻只是低低的笑着,小容好像是那树林当中潺潺而流的溪水,缓慢而绵长。

却是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的心理变化,真是让人难以琢磨的深沉的人,不过也可以看出来,这个人的城府之深。

想到了什么,杜蕾思斜着眸子看着面前的人,由于身高的劣势,她比面前的人要矮上一头,也就是这样的情况,此刻,杜蕾思此刻能够清晰的感受到这人呼吸之间胸口得起伏,最后导致的就是那微敞的衣襟之中透露着的浑圆的酥胸呼之欲出。

“你还真是一个变态!”语气之中已经有了毫不掩饰的恶心。

“我竟然让你感觉到恶心吗?”

“不只是我,你让每一个认识你的人都感觉到恶心。”语气之中更是毫不掩饰。

语出伤人这一句话不是不明白,但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杜蕾思已经失去了理智,这一切的真相比她预想的还要让她吃惊,更是感觉到有些荒凉。

甚至带着一点点的手足无措。

“呵。”玉尧殇的脸上我说不出是什么样的表情,只是像死灰一般的木然。

“我那么喜欢你,你竟然觉得我恶心?”

“那真是不巧,我的心不大,只能装下一个人。”说到这里,语气停顿了一下,杜蕾思深深的看了玉尧殇一眼,眼中带着决绝,带着坚定不移,殊不知,这样的眼神才是最伤人的,以前就像是一把双刃剑,两个相爱的人,能得到快乐,乃至是无边无际的快乐,而我爱的人不爱我,就会让人感觉到无尽的痛苦,尤其是像玉尧殇这般偏执的人。

“可惜那个人不是你,也永远不会是你。”

杜蕾思终究还是小瞧了,偏执之人对于感情的这份执着,所以日后出现的情况,让她吃惊,让所有的人都感到措手不及。

“我想要的从来都会得到。”玉尧殇语气轻松,好像是刚刚那番狠厉的被拒绝,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但是躲在暗处,目睹了这一切的阿九,就是看的明白,就是那一个动作,玉尧殇手指指尖的颤抖,都可以体会出来,这个人其实是痛苦的。

玉尧殇血海深仇背负在身上,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爱,能够让他放弃了,亲手手刃仇人的机会,只为了让心爱的那个人不至于太过于伤心。

哀莫大于心死,玉尧殇曾经深切的体会过了,却却是不愿意让自己爱的人再次体会到,这样的爱,让阿九动容,是那个女子呢,确实在全然不知情的借口之下,理所当然的漠视了这一切。

这是不公平的,可是爱情,在这里面本来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第二百零二章 生死相许五

阿九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只见玉尧殇整个人半蹲在地上,湖蓝色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身上,此刻他的背脊是弯曲的,那双肩甚至还是带着一些颤抖,而且似乎曾经见过,这个人这般的样子,但是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有些模糊,但是却有格外的清晰,很矛盾,但是就是这个样子。

缓步得走上前,蹲下了身子,对于主君,他段然是不能居高临下的姿态。

湖蓝色的身影手臂动着,那散落一地的碎玉,正在被他一点点拾起,一点一点动作缓慢……

“这是信物?”阿九问着,虽然答案已经在自己的心中,但是他还是非常的吃惊。

因为磬族历届主君都会,制作一个信物给自己未来的伴侣,这个信物是独一无二的,而主君是这玉石行起家,那么这……

阿九想到了什么,电视更加仔细地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碎片:

玉尧殇的手有些颤抖,虽然双眸一直盯着地上的碎片,思绪也从女子走后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但是阿九的一系列动作语言却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机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玉尧殇,一只手紧握成拳,“这玉乃是千万之中挑出来的一个,说是玉中极品都是羞辱了它,我将他交予杜蕾思,让她在上面雕刻百鸟朝凤,我以为……”

说到这里,玉尧殇停止了自己的话语,嘴角含起一抹笑容,带着深深的自嘲,他想,他终究还是太天真了,把所有的事情都想的非常简单,以为付出就会有回报,如若不是回报,最起码栓得住她的人。

但是却不曾想,一切都错了。

想着刚刚女子决绝的离去,没有带着任何的留恋,或许,自己应该就是她避之如蛇蝎的的怪物。

自己与常人不同的身体构造,即便是自己,都有些嫌弃。

刚刚,她自那袖袋之中拿出了玉石,放到了自己的面前,可是他却没有接,女子拿着玉石见到这般的形式,便是扬起了手,“你不要?那么这东西也不是我的,丢了便罢。”

他,忘不了女子那一刻的表情,是那么的决绝,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紧接着,只听到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那女子谁之,也如风一般的的离开了。

而留给玉尧殇的却是满地的狼藉,以及一颗破碎的心。

“主君还望大局为重。”阿九觉得,自己此刻能说的也就是这些话了,关于那些情爱自己本来就是没有经验验,而且主君的那些事情本来就不允许自己来指手画脚,所以词不能说的也就没有这些以大局为重之类的话了。

如若情爱方面的安慰,见了刚刚那样场景的他,还能说些什么?

“安景澜留不得。”玉尧殇,看着那满地的破碎,眼眸之中闪过狠厉,有些事情,真的把他逼到了一定程度,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阿九闻此,没有说任何的话语,却是点了点头,满脸的坚定。

他这一刻感觉到,主君这番话的背后,是一颗多么伤痛苍凉的心。

经过了黄鹰的事情之后,女皇便是没有办法在按照原来的计划走了,于是,将安静澜放了出来。

既然安静澜都被放了出来,那么作为北漠的使者,被软禁起来的北漠三皇女辛末吴荣一帮人,自然也是没有继续软禁下去的理由了。

便是也被放了出来,于是乎,几乎是立刻马上的,北漠的使者刚一被放出来,便是说到要启程回去北漠。

女皇自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在留下她们,于是只好允许了,并且还派了安静澜带领一队安家军去互送。

务必要选安家军之中的精英,以此来表示女皇心中对于这次误会的愧疚。

其实任何人心里面都是明白的的,这只是表面功夫罢了,那两国交界的嘉陵关,相信不久以后,竟然还会狼烟四起,战争连连。

最后苦了的还是百姓。

安静澜被放了出来,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安家军,却在军营的门口碰到了一个人。

女子明眉善目,负手而立于与军营之前,昂首挺胸好像是一座山一般的矗立着。

安静澜突然有了一瞬间的恍惚,好像是好久好久没有见到了,他何尝不知心心念念?

此刻在这个时候见到了,却不能够表达自己的感情,因为危机四伏,护送北漠使者,难免不是被女皇暗中算计,所以,你就不愿意牵连她。

眼看着高头大马就要与自己擦肩而过,杜蕾思开了双臂,就那班整个人呈大字形的拦在了马前面。

“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将军怎么会这么快就忘记了?不认得我了吗?”语气之中带着薄怒。

安静澜闻此,她的声音传来,却更加让他心痛,只是攥着缰绳的手紧紧的,指甲都陷入了手掌心之中,那份痛楚才算是拉回了自己的一些思绪,银色的面具之下,下那张面孔却是不再坦然,试问,如何坦然的了?

但是带着面具,所幸那人是看不到的。

“还有要事,忘杜小姐海涵。”安静澜语气生硬冰冷,带着明显的疏离。

杜蕾思不怒反笑,大张开的双臂此刻也收拢了回来,附在了身后。“世人皆言,女子多薄情,但是此刻,杜某确实觉得,男子如若薄情起来,那也比女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听听,竟然连称呼都变了。

一句话,将安静澜听的是一愣,女子的语气之中带着嗔怪,除此之外,为何竟然还带着一丝的撒娇与埋怨。

就在安静澜呆愣的一瞬间,面之上已经迎来了一道犀利的掌风,没有任何的杀气,却是迅速的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下一刻,快速的反应过来了,以后,安静澜的手抬起,无助了自己的面具。

两人的力道此刻在交缠,而目的都是在于男子的那张脸上,四周无风四起,两个人的发丝都纷飞在了天空之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咔嚓一声,那面具竟然裂开了,生生的裂开了缝隙。

第二百零三章 生死相许六

有许多的时候,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而有些人有些事也不会像你想象的那番。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人生多变化无常。

此刻,杜蕾思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

为首的那个人高高的坐在马上,很难让人想象的到,昨日他还是那般虚弱的样子,记得腊梅和她说了从十男那里听来的情况,这个男子白日里面出了牢立刻便是前往军营,在军营门口竟然还与自己对峙了起来。

真的是一点也不示弱,可是晚上呢?回到了安将军府上,他却是再也承受不住了,听十男说那个男子刚一进屋就倒在了床上,愣是连起来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还是十男教那饭菜端过来喂给了他,那个男子却也是吃不下多少,明里暗里,十男将那安胎药也给喂了进去,才算是看着安景澜皱着眉头睡下了,但是夜里面也是总昏昏沉沉的醒过来。

今日又是送北漠使者,可是此番就在刚刚,那个人看到自己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个人啊,就像宋老师傅说的那般样子,将所有的责任与困难全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是对是错?

习惯性的摸了一下袖袋,突然间,双目圆瞪,想到了什么,便是立刻的对着一旁的腊梅说道,“跟上去。”

请接着便是带头翻身上马,跟着刚刚消失了的军队的方向前行儿去,腊梅虽然心下有些疑惑,但是看着小姐焦急的样子,此刻的事情竟然是万分紧急的,所以便是双腿夹紧马腹,紧跟着杜蕾思的方向去了。

此时此刻,大军行至了远处,到了返程的地方,三皇女辛末吴荣看着为首穿着军装的男子,吃亏的目光依旧是有些复杂,虽然有些事情辛末吴荣心里面是明白的,可是却又带着无可奈何。

对于眼前的男子,她是自始至终都想着占有的,哪怕他已经嫁了人。

落花有意,怎奈流水无情。

此番此景,两个人这般的看着,最后安景澜抱拳告辞,对于辛末吴荣是自己舅舅的亲生女儿,并且按道理来说,是他的表姐,可是在这里,安静看却是只字未提。

辛末吴荣此刻也是明白了男子的意思,对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或许是不承认的。

对于自己的舅舅在北漠的这些遭遇,让他痛恨北漠,那是肯定的,所以,自己还在妄想些什么呢?

她的身体里面也流着北漠的血,而且一直为北漠皇室尽善尽衷。

嘉陵关多少次的对峙,怎们让人不心寒?

安景澜就要离开的时候,几乎是那个瞬间,突然之间,只看到天边传来一阵诡异的声音,像是鸟儿的哀鸣,却也像狼群的嚎叫,边疆作战这么多年,安景澜和北漠的三皇女都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可是此番的诡异的声音却都让二人顿时大惊失色。

不为别的,就为那诡异的声音之中透露着明显的哀伤以及绝望。

还来不及发号任何的命令,只见那声音便是已经消失了,不见了踪影,安景澜的眉心紧紧地皱了起来,回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辛末吴荣。

她还没有动身,就那般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也是不大好看。

相对无言,便是只想快些离开,但是心里面却是隐约的有着一些预感,边疆沙发征战他的感觉一向都很准,其实此刻给安景澜都感觉却是那么的糟糕,甚至是带着危险的。

他觉得,甚至是心里面有一道声音在很明确的告诉他,走不掉了,真的走不掉了。

扭头,看了一眼刚刚的声音发起的地方,却也只是一眼,便是看到那边传来狂风大作,这里的地势有些险要,吃个突然而来的大风之中夹起了阵阵尘土,以及沙尘。

安景澜见此,急忙抬起双臂,翻身下马,用双手护住头。

安家军都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嘉陵关跟着安景澜也是一直在打仗的,大场面以及突然事件也都遇到过。

所以此时此刻,这突然的天气变化,这种诡异的节奏,安景澜知道安家军可以随机应变。

只是那北漠的使者,北漠的使团为了显示自己的诚心,便是将那互送使者的军队停留在了离帝都很远的地方,这也是女皇为什么派安景澜来互送的说辞。

而此番地界儿,距离北漠使团的军队护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虽然已经不远了,但是终究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此时此刻情况是危险的,安景澜于狂风大作之一中牵强地抬起了头,望了一眼北漠使团的方向。

眼眸之中却是看到了那趴在地上的人,也在看着他,四目相对,安景澜无法忽视,那个女子毕竟是舅舅的亲生女儿,舅舅临死之前都在牵挂着她。

本来在此之前,安景澜防备着女皇的军队,觉得安装女皇的行事作风在此地介儿解会一石二鸟,暗中将他和北陌的使者一同消灭掉。

所以,提前便是做好了防护的措施也带了安家军的精锐部队。

可是却不曾想,女皇的刺杀没有等到,等到的却是更为棘手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停了下来,四周万籁寂静,更是一种诡异的气氛袭来,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死气沉沉。

就在众人默不作声的时候,北漠的三皇女辛末吴荣站了起来,许是与磬族之人有过交流,他们在嘉陵关可是合作过得。

所以,北漠三皇女辛末吴荣此时此刻站了起来,对着那死一般沉寂的气氛之中看着,牟子之中是犹如鹰一般的锐利。

放在身体两侧的手此刻情景的握成了拳头,刚刚安景澜看向她的那一眼,让她冷硬如石头的心有了一刹那的松动,她的脑海之中竟然回荡的是一个男子,男子如乞丐一般,衣着褴褛,任人唾弃。

她不知道从何日起知道了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却是更加避之不及,在她的眼中更是恨,为什么自己是这个男人生下来的,这个玉楼的俘虏生下来的。

第二百零四章 生死相许七

她有时候就在想,哪怕自己的父亲是北漠的一个寻常百姓,那么她这些年受到的白眼以及冷嘲热讽,是不是就会没有了?

所以在那时候在她的心中便对于这个男人只有恨意,甚至在别人欺负这个男人的时候,她就会觉得以前家住在自己身上的白眼以及悲惨待遇,便会让它好受一些。

甚至,有的时候她还会和别人一样欺辱这个男人,比别人更加狠厉的欺辱。

甚至将那个男人亲自送到残疾人的居住地里面,在北漠,残疾人有自己居住的地域,在那里,黑暗无天日。

男子进去了,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人如饿狼猛虎一般的扑过来,可是站在外面的她却是没有听到任何的叫声,属于那个男子的。

她那个时候不知道自理自己的心里是什么样的感受,或许在那一刻,辛末吴荣的心是麻木的。

此时此刻,看着那熟悉的人,她必须挡在前面,不让那个人有任何的机会伤害到安景澜,不为别的,就为了他刚刚的那一个眼神,那个眼神唤醒了她对于父亲这一个词的深切感悟,哪个心在那一瞬间动摇了,甚至是有些悔恨。

人往往都是这样,子欲养而亲不待,树欲静而风不止。

突然间,刚刚安景澜的那,一个眼神唤醒了他心中本来以为已经消亡了的亲情,甚至她在这一刻才真正的深切感受到她是有些怀念她爹爹的。

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将全部的力气都凝结在了脚尖上面,也就是在那一个瞬间的爆发,辛末吴荣快如闪电,如箭一般地冲到了安景澜的面前。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也同时向安景澜冲了过来,想着打安景澜一个措手不及,但是那白色的身影,凌厉的招式之下,是呆着让对手死亡的气质。

在这个瞬间,也正是这个时候,辛末吴荣冲了过来,护在了安景澜的身前,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抵挡白衣人的招式。

磬族之人本就是可怕,这个时候纵然辛末吴荣武艺也是屈指一数,可是在这个时候,在白衣人袭击来的时候,辛末吴荣你真的全身的力气也只是看看得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如若想要反击的话,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白衣人被抵挡住了攻势,对于辛末吴荣的举动玉尧殇看在眼里,倒是有一些吃惊的。

可是此时此刻的状态,却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退缩,想到那散落一地的碎片,想到那雕刻着百鸟朝凤的玉石,想着脑海之中回牵梦萦的那张女子的脸,种种都不能让他退缩。

玉尧殇此番前来,定然是下了让对手死亡的决心。

玉尧殇虽然是依旧面纱负面,但是那说毛只中致人于死地的狠戾,却是前所未有的。

辛末吴荣能够看出来,自然安景澜也是看得出来的。

而如今,安景澜刚刚被放出牢房没多久,此番前来护送北陌的使者已经是硬撑着了,要不然不会为了女皇的暗杀而做了那么多的准备。

十男见到这边的情况,也迅速的加入到了战争之中,可是那白衣之人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前来的,一时之间,至刚刚那风沙散去的地方,只见突然出现了许多白色的身影,一个个身手矫健,定然是不凡者。

安景澜这边不敢松懈,而北漠的使团那边没有三皇女辛末吴荣的命令,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

辛末吴荣见此,明眸之中闪过一抹焦急,那是动了真感情的,且不说此刻严峻的形式,顾不得其他别的,便是朝着那北漠势团之中大声的吼了起来。

“燃放信号弹。”

只要信号一发出来,但依然放那么在不远处的北漠侍卫便是会急忙在第一时间赶来护主。

不过不到万不得已倒是辛末吴荣不会轻易的这班使用,不为别的,就为了那皇位之争,这般的没有将俘虏带回来,竟然还让玉楼的人让这些北漠的俘虏给陪了葬,她此番回去竟然还要动用了侍卫,到时候传到了自己母皇的耳朵中,不一定变成了什么样子。

而且,她本来在北漠的皇室就不受宠,她的亲生父亲是玉楼的俘虏,她自小也是受尽了冷落与嘲讽,虽然北漠之人豪放,选择皇位继承人的时候也多是翘勇善战的,不像玉楼那般的那么重视出身。

但是,她的出身却是不允许她犯一丁点的错,还要处处比别人做得好,才会在皇位之夺当中占有优势。

此番,却是直接然放了烟雾弹,实属心中动了真情。

北漠使者的烟雾弹一经燃放,那磬族之白衣人倒是没有显现出来多少的吃惊,反倒是那多在暗处的另一班人马,见到此情此景,都悄悄的舒了一口气。

磬族为首的人此刻双眸一眯,对着安景澜更是下了狠招,招招致命,如若不是辛末吴荣在一旁帮着,那么凭着安景澜此刻虚弱的身体,是如何也挨不过去的。

磬族之人攻势之迅猛,让身经百战的安家军都有些应接不暇,应付起来也是很吃力的,十男更是分。身乏术。

想要去帮助安景澜,可是总是有人阻拦着他,便是抿紧了唇,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战争之中,眼见着辛末吴荣是真的全心全意的帮助安景澜。

没有持续多久,辛末吴荣都感觉到了吃力,有些应付不上,就在这个时候,玉尧殇面纱之下的唇角微微的上扬,眼中眸光尖锐的闪了一下,最后掌风凌厉,照着安景澜的面门之上就袭击而来。

而辛末吴荣已经被打到了一边,撑起自己的身体都是费劲,那喉头之中的鲜血也是再也撑不住了,一口喷用了出来。

而那北漠被通知的侍卫也没有到来,这里毕竟地势险要,辛末吴荣看了自己的身后不远处一眼,真的是惊险万分啊,刚刚,差一点就掉了下去,那下面,可是万丈深崖,摔下去不死都难。

就在安景澜惊恐的睁大着双眸,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的脑海中想的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用手护住了自己的腹部。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一到身影从天而降……

第二百零五章 生死相许八

当安景澜没有感受到预期会传来的痛楚的时候,有些骇然,他快速地睁开了眼睛,当看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那张脸的时候,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比刚刚在面临生死境界的时候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刚刚白衣人的袭击显然就是要治他于死地,而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很清楚,没有办法抵挡白衣人的招式不说,那白衣人一招下来必定自己必死无疑。

那一刻,脑海中的空白,他还清晰地记得,可是此时此刻在看到面前女子的这张面容时候,才发觉刚刚那短暂的空白,不过只是过眼云烟一般的迷障罢了,破开了那层迷雾,却是心心念念却不敢承认的那个人。

杜蕾思快马加鞭,扬起了一路尘土,可是刚刚赶过来却是看到了眼前这么惊险的一幕,那一路上一直提着的一颗心,此刻更加的仿若要跳出了喉咙一般。

甚至浑身都是颤抖的,当时千钧一发的时候,稍微有任何的想法都会产生迟疑,那么后果便是不堪设想的。

所幸,她对于男子的爱已然深沉到了骨子里面,那一刻,几乎是立刻马上的翻身下马,身子仿若离玄的箭一般,直直的向着这边射了过来。

出于本能的,用自己的身体,那一刻忘了所有的身外之物,譬如武功,譬如内力,只是想着用最真实的自我来保护自己所想,保护的人。

其实磬族为首的那个白衣人打在她的身上,她其实是没有任何的直觉的,满眼满心的,全都是面前的男子。

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今他守护住了他保护住了他,那么便是她最高兴的事情。

知道身体仿若被大石碾压过了一样,紧接着喉间一阵腥甜。

只看到,“噗”的一声,鲜血便是不受控制的从那嘴唇之中涌现出来,这一刻让面前的男子措手不及。

同时,也让刚刚来不及收会招式的玉尧殇呆愣在了原地,手堪堪的垂落了下来,双肩一瞬间垂落,真个人颓败着,双目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就是这双手,伤害了自己心中所爱的人。

安景澜看着眼前突如其来的变化,整个人确实再也顾不及自己身体的疼痛以及不适,张开双臂,本能的将那女子歪倒的身体,接入了自己的怀中。

他的面具阻挡了他脸上的表情,但是却是还有这样不如他此刻泪眼盈盈的双目,那面具之上有着裂痕,是他刚刚从大牢出来,赶往军营,在那军营门口与杜蕾思对峙的时候,两个人震碎的。

由于低垂着头,所以那泪水并未留到面具之下,而是直接的滴在了怀中女子的身上。

杜蕾思嘴角鲜血流着,看着眼前的男子,满眼满心的疼惜爱恋,扯出一抹力气,缓缓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抚摸上了那面具,面具之上的裂痕此刻是非常明显的,纤细白皙的手指抚摸上去,一点一点的,眼中却是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水雾,嘴唇张合着却发不出声音,连接着那,抚摸上面具裂痕的手指尖都是颤抖着。

安景澜的心此刻像是被掏了一个大洞一般,泪眼模糊的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她眼中的不舍与依恋就像是一根一根尖锐的刺,根根都直达安景澜的心底。

他何尝不是,对她那么的依恋,那么的不舍,是放在心尖儿上的人,所以不敢轻易的去伤害,去触碰。

因为一旦她有任何的闪失或者是伤痕,那么他的整颗心都会碎了。

便是拼了命的想要保护她,就是不承想最后她还是因为自己而受到了伤害,思及此,眼眸之中的泪水红是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不……不要自责。”杜蕾思怎么会看不清楚他的眼眸之中的伤痛以及自责,一个眼神便是明白了内心,再说,此刻安景澜没有任何的遮掩,完全是发自本心的,这样的男人,让杜蕾思的心更疼了。

“你可知……你从来不是我的劫难……从来不会……不会给我带来灾难……相反……相反你给我带来快乐……让我感悟了人生的真谛……你……很好……我……很欢喜……”本来想说出那三个字,可是看到那张面具还横在两个人之间,便是犹豫了一下,话锋一转,将爱变成了欢喜。

怕他有任何的心里负担,怕他更是悔恨而不能独活,她……怎么忍心。

其实还有千言万语没有与他说,他就是那么的好,自己那么的爱他,重新活了一世,一直都是自私的,直到遇见他,他才开始明白爱让人变得无私,而因为爱,也心甘情愿的无私。

去热爱,去奉献。

正如她对安景澜说的那般,他从来都不是任何人的负担,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负担。

因为爱着他,所以心甘情愿的愿意与他分担一切的喜怒哀乐,他更是她人生道路上面最为明媚的一道风景。

她,真的舍不得。

安景澜的泪水打湿了杜蕾思的衣襟,此刻他说不出任何的话,心里身体上全都是疼痛,那种疼是由内到外而散发的,深刻到了骨髓,融入到了血肉之中那般。

他就要失去了,曾经想着如若自己死了,也是甘愿,只要能够保护住自己心爱的那个女子。

可是却不曾想,此时此刻与他想象中的形象是完全颠倒的,这般的情况让他措手不及。

可也正是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让安景澜在这一刻,突然深切的感悟到了,相爱的两个人若分别的话,那么留下来的那一个才是最难受的,最痛苦的,生不如死,却又不带着那个人的期盼而活着,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

此时此刻,安景澜明白了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知识,竟然想要以死来一走了知。

对于另一半来说,原来是那么的残忍,所以他承受不住了,如何承受得住呢。

他不要!顿时仿若整颗心都是一片清明,释然的微笑仿若雨后天晴的彩虹。

手掌抬起,一掌拍向了自己的面具,这所谓的障眼法,其实早就无法阻挡两颗相爱的心,只是他一直糊涂,一直在钻牛角尖罢了。

第一百零六章 生死相许十

安景澜的手带着力道,那面具也随之裂痕更加明显,最后。一片片的脱落了下来,就像是抽丝剥茧一般的细腻,这脱落的过程之中,两个彼此对视的人,双眸之中欣喜过后,更多的是一种虔诚。

那是一种对于认准对方和自己的心意相同的一种前所未有的虔诚,是凌驾于欣喜之上的情感。

面具脱落以后,露出的是一张因为缺少阳光照耀而显得苍白的脸,不过那苍白或许也是有一部分的原因,这个人的身体本就不好。

这些日子,他的确是吃了一些苦的,那眉眼之间,且不说脸上的特征,就连那面部表情的每一个瞬间都让杜蕾思的心里面怀念。

是他,是他!多少次的魂牵梦萦,心心念念的人,此刻这般真是的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可惜想要抬起手去抚摸一下那朝思暮想的面容,怎奈浑身没有了力气,抬起的手颤颤巍巍,最后又会垂落下来。

安景澜自然是看在眼里,伸出手,拉过她的手放在掌心之中,然后抬起来,让她能够触碰到自己的脸颊。

那双手有些冰凉,在自己脸颊边不住地颤抖着,安景澜何尝不是,腮边的肌肉都在颤抖,口中银牙更是已经在紧紧的咬着。

一切的情绪都在隐忍,他也想要爆发……

“终于等到你……”杜蕾思看着那样一张俊美的脸颊,瘦了,却是和记忆里面那张妖媚的脸颊重叠,少了妆容,多了一抹英气,他,真是这世间让她放在心上的心上人。

终于等到了,可是却不曾想,却是哦要面临着生死离别,悲喜交加。

“是我……”安景澜微微歪斜着头,垂了脸颊,将她有些冰凉的手夹在了自己脸颊与颈窝之间,磨蹭着,轻柔的,怀念的,依依不舍的。

声音里面已经有了颤抖,他真的控制不住,眼泪不断的往外涌,喉间也是不断的紧致,他如何能够坦然面对生死离别。

他不能,因为在他的脑海里面,包括在他预想的事情里面,从来没有将女子的死亡列入其中,其实此刻最受不了的,原来是他自己的那颗心。

最不坦然的,也是他自己的那颗心。

“我是红烛,也是安景澜,你喜欢哪个?”你若喜欢哪个,我便做哪个,再也不将自己肩膀上的重担与这感情掺杂在一起,我们没有错,爱情没有错,为何不能善始善终。

为了一己之私,与你纠缠不清,得了你的心,丢了我的心,却因为心中种种的顾虑以及肩膀上的担子而让两颗心不能心心相印。

是他钻牛角尖,是他的过错,这一切,都是他,他如何苟活。

而她,又为什么要死去,这不公平,该死的是他,是他安景澜啊!

此刻,想要仰天长啸,问上一句为何?为何?

“只要是你……”语气停顿了一下,目光定格在了自己抚摸上他的脸颊的那只手上,那只手被他爱怜的对待,他泪流满面,那弯起的嘴角,强行拉扯出来的笑容,此刻看来竟然是比哭还难看。

那张脸上,更是已经泪流满脸,自己的手,也被泪水所打湿,见到此时此刻的情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杜蕾思喉头哽咽,“我都喜欢……”

深沉的话,带着浓浓的爱意,是啊,只要是你,我都喜欢,你为何看的明白却一直不肯承认,究竟是对自己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为何总是要钻那象牙塔。

安景澜闻此,却是再也忍不住了,泪水一个劲儿的流,声音已经发出来了,呜咽哭泣。

像是一个可怜兮兮的孩子,马上就要被这个世界所抛弃了,孤身一人,被遗弃在角落里面,面临的就是终生的孤独。

看着怀中的女子,那眼皮都是强行睁开的,那女子,曾经那么的好,都是因为他。

他,被这个世界遗弃,活该!

“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安景澜的手抬起,覆盖上了敷在自己脸颊之上的那只手,十指交叠,双双颤抖,他,从来都只有这么一个女人。

杜蕾思闻之,双眸牵强的再次张开,嘴巴张合了几下,心疼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我……我一直没在乎……”

她在乎的只是他这个人,仅此而已,什么军前**,此刻经过安景澜这么一说,杜蕾思疲惫急了的身体倒是有一瞬间的清明,此刻更加愈加格外清明。

这个傻子……边疆传来他毁容**的消息时候,杜蕾思虽然没有太关注,但是这位男将军的一举一动可都是会传遍玉楼的大街小巷,此番的事情,她想不知道都难。

现在想来,时间上,竟然是她要了红烛初夜以后的事情,那么这个人,那个时候便是认定了感情,认定了她,甚至不惜毁掉自己的名誉,只想要红烛与她的这份姻缘吗?

真是个痴儿。

心中的疼痛更加剧烈了几分,她好想好想和他一起执手白头,可是为何老天不给她时间……为何?

他爱着她,那么久的时光,那么深刻的情感。

她爱着他,那么的执着,那么的包容。

为何,最后要这般的光景?头一次在了解了体会了爱的日子里面质问老天,为何让她重生,是想让她体会到前世那无厘头的情感,作为惩罚,让她体会悲欢离合吗?

“咳咳咳……”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拱了腰身,仿若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口中腥甜随之蔓延。

鲜血染红了安景澜的铠甲,更是激动了安景澜的情绪,只见他随手拿过一旁的长剑,紧紧的握在手中,那双眼之中是决绝的凌然,意思在明显不过。

你死,我绝对不独活。

“不要……”杜蕾思急忙制止,口中的鲜血还在蔓延,她却无暇顾及,手攥住那剑身,鲜血顿时流了下来,安景澜见此一吃惊,立马松了力道,查看杜蕾思手心伤势。

“孩子……还有孩子……”虽然此时的话有些语无伦次,可是听在安景澜的耳中,却是心中已经一片了然。

他的第六感,早就告诉他那个孩子,如今真的……

第一百零七章 离别在即一

争斗一直在继续着,由于磬族之人果然名不虚传,这可比他们之前预想的女皇的暗杀要难的多,所以此时此刻,十男被困住了,对方从一开始就在故意纠缠着他,他也是没有办法挣脱。

此刻,看着将军那边的情况也只能是干着急,所幸杜小姐过来了,可是现在,情况好像更糟糕了。

腊梅和杜蕾思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到来,可是腊梅刚一到来就和十男的情况是一样的,立刻被白衣人团团的围住了。

安景澜此刻得知自己怀孕还没有从那种悲喜交加的情绪之中反应过来,只看到一道身影直接冲了过来,目的很明确,就是他怀中的那个女子。

出于本能,也是身体的第一反应,安景澜拼尽全力护住了身前的女子,然后将她紧紧地搂在了自己的怀中。

看着那落空了的,此刻显然是愤怒至极的白衣人,那人在刚刚的一班争夺之中,面纱已经飘落了,此刻那张脸显露在了众人的眼前,安景澜双眸圆瞪,说实在的,的确是有那么一些吃惊的,虽然自己之前有过怀疑,可却不曾想竟然是真的。

磬族之人竟然在玉楼扎根了,还是女帝钦点的玉石商,细思极恐。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女子,那女子却没有任何的吃惊,“你早就猜到了吗?”

杜蕾思闻此,将那投到玉尧殇脸上的目光,收了回来,转移到了安景澜的脸上,然后点了点头,“之前……之前是一直自欺欺人。”

垂了眸子,想到那被自己摔碎了的百鸟朝凤,或许,从那个人让自己雕刻百鸟朝凤,并且对自己说了那番话的时候,杜蕾思就是可以肯定玉尧殇就是了,这么多的时光过后,再次回首看从前,全明白,那些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该到来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你潜意识里面的否定,而与你擦肩而过,离你远去。

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他有力的双臂将自己紧紧的搂抱,甚至还带着一些颤抖。

玉尧殇看着那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眼眸之中顿时一片通红,心里面都在滴血。

在一旁一直和辛末吴荣纠缠的阿九,一直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他的功夫应对辛末吴荣绰绰有余。

此刻看到那边的情况,又看了自己的主君一眼,顿时薄唇紧抿,双眼微微的眯在一起,下一刻,一掌向着辛末吴荣袭击而去,这一掌用了十足的力气。

也正是因为这样,辛末吴荣被打伤在地,甚至整个人的身体都向后拖了很远,最后撞到了一棵枯木上面才算是停止了。

只见阿九像是一道闪电一般冲向了那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用尽全力,显然是同归而今的气势。

安景澜一个措手不及,被突如其来的重力冲击的时候,只是更加紧的抱住了怀中的女子。

却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没有注意到那股力量撞击它们的方向,赫然是那地势险要的悬崖边。

等到安景澜察觉到是异常的时候,只看到阿九一张面容狰狞的脸,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

“我们一起死!”突然的大吼,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看向这边,想要做什么,却是都已经来不及了。

而只有那离得最近的玉尧殇,这一瞬间没有任何的思考,此刻的情况也容不得他做任何的思考。

身子一腾空,长袖一伸,向着那三人而去,堪堪捉住阿九的脖颈,指甲都陷入到了那阿九的皮肉之中,然后手臂扬起,连带着那阿九一起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

而杜蕾思此刻也是之前觉到自己的脑中亮光一闪现,就在那安景澜将阿九带走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用尽了身体本就不多的力量,将安景澜狠狠的推离悬崖边,向着反方向而去,而自己则是受到力的冲击以后,则更加快速的向着悬崖边而去。

“不!”安景澜如狼一般的爆发,声音里面透露着歇斯底里,当然,他也是拼了命的冲过去,可是怎奈此时此刻小腹之中一阵剧痛,脚下一个停顿,身子一个僵硬,就这么一个瞬间,那女子便是已经消失在了悬崖边。

与此同时,另一到绝望的声音,响了起来,赫然是那趴在地上的阿九,面容生无可恋,整个人趴在地上,脖子后面还在流着鲜血,发丝凌乱,那越加的显得脸上的表情狰狞绝望。

胳膊长长的伸着手指五指张开,拼命的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是终究是徒劳。

因为此时此刻悬崖边上已经没有任何的人了。

安景澜这一刻忘了怎么哭,只是手紧紧的捂着腹部,双目无神的看着悬崖边边上,那人,消失了……

呆愣的看着自己的面前,那之前还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此刻竟然没有了,而自己的怀中此刻只剩下空空如也,正如自己的心这般的空洞。

这一刻竟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了,必须如魔怔了一般的冲向那悬崖边,十男和辛末吴荣见此,都急忙的向这边赶来。

双双一同,才算是将安景澜给拦了下来,与此同时,北漠的救兵也及时赶到了,那磬族之中的白衣人见此情况,便是快速的撤离了。

“将军,你要为了肚子中的孩子着想啊!”十男心疼地说道。

“孩子?”安景澜的目光却是依旧木讷,孩子?他和杜蕾思的孩子,孩子……

思及此,却如疯癫了一般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让闻者不经落泪,里面透露着的是苍凉,悲伤以及绝望。那是一种对于自己未来命运已经很显然了的情绪。

是那种孤独的苍凉感。

“血!”就在这个时候,前来的侍卫见到什么,吃惊的说道。

这一声,也让十男注意到,此刻安景澜的衣摆之处已然鲜血遍布,顿时大惊,“将军可是哪里受伤了?”

安景澜闻此,呆滞的目光稍微有一些回神,手顿时覆盖住腹部,想到那之前腹部传来的疼痛,“孩子……”

第一百零八章 离别在即二

杜蕾思觉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睁开眼睛的时候,却整个人全都是漂浮的。

周围空荡荡的,黑乎乎的。看不到任何的人任何的情景。

突然之间,一道光束自远方射了过来,此刻她才看清楚自己身处在一个密闭的空间之内。

紧接着在她的周围涂仙出现了一个一个虚幻的人影,有她的养父母,面上全都是失望的,那种表情她再熟悉不过了,还有哥哥和姐姐的脸,哥哥在行刑之前,她竟然看到了哥哥在星星之前的样子,那张脸是淡然的,只有那眼中闪过牵挂的目光。

她的心一阵酸涩,竟然会有些期待哥哥眼中的牵挂,是不是属于她的?

紧接着,她还看到了姐姐,姐姐在疯人院里面,目光呆滞,怀中抱着一个破布娃娃,口中喃喃,她凑近,努力的想要听清楚姐姐嘴里边发出的声音,可是终究是徒劳,什么也听不清楚。

作为一名社会招募的卧底,她的所做所为没有任何的正名,可是,在此刻,她却感不到任何的悲伤。

只有满腔的遗憾,没有在有生之年多顾及一些亲情,心中有梦想是对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就是充满亲情的,因为哥哥和姐姐都触碰了法律的边缘,而她这么做只是想要弥补一些。

可是,怎奈,死的早了,来不及为养父养母尽孝尽忠。

随着自己心思的开阔,那到设进这个密闭空间的光柱则是越来越光亮,最后都变得刺眼。

她抬起手,用手掌挡在了自己的眼前,以此来遮挡那刺眼的光芒。

突然之间光芒乍现,是那种特别特别的光亮,可是她却觉得自己眼前一黑,紧接着整个人变是不行人事。

等到再次悠悠转醒的时候,却是发觉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子动弹不得,倒不是僵硬了,二是因为就连手指动一下,那身体就好像被人撕出一般的疼痛。

就是一种连她在濒临死亡都没有体会过到的痛苦,牵强的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就是一间不大的屋子,甚至是幽暗不见光明的。

眼睛逐渐的适应了这黑暗,刚想看看周围的环境,却发觉门吱呀一声响了,便是随着身体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快速的闭上了眼睛。

在门开起的那个瞬间,她能感受到阳光打在自己脸上的感觉,那是一种久违的温暖,或者说是她曾经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再也感受不到的那种温暖。

有些怀念。但是又有一些恐惧。

阳光只是洒在她的脸上片刻,门就被快速的关上了,紧接着,脚步声响起,声音不大,像是那种人小心翼翼的怕吵醒别人的动作,杜蕾思此刻觉得来者应该是善的。

那人走到了她的床边,然后将什么东西放下了,紧接着就是掀开了她的被子,那双手还想要继续动作……

杜蕾思想着,那么就会只剩下……吃豆腐了?

该死的!杜蕾思心中一个暗骂,紧接着,双眸便是张开,身子不能动,那么她的眼神却是丝毫不示弱,带着满眼的警告。

“你是谁?”睁开眼睛,印入眼眸的竟然是一张男子的面孔,她眼中顿时升腾起了愤怒,好一个登徒子,她在心中暗暗的咒骂着。

那个男子见此,一个惊讶,身子一个颤抖,便是将钠放在床边的东西散落在了地上,请接着便是听到一声声咔嚓的声音,显然是那些东西碎了。

“你……醒了?”男子见此,却是丝毫不在意,甚至是对于女子的眼中的愤怒以及防备全然不觉,只是声音里面带着颤抖,而那张带着污渍的脸上则满是兴奋与高兴。

真的醒了吗?

可是转念一想又想到了什么?便是问了出口,“你可记得自己是谁?”语气里面竟然带着一股子的忐忑,连那交叠在身前的手都有些颤抖。

女子看着他,觉得莫名其妙,她是谁?怎么会不记得?她可是一名卧底,她可是有养父养母,他可是有哥哥姐姐。

可是她叫什么名字?她此刻又是谁?这是在哪里?

想了这么多,眼神之中也浮现起了警惕,此刻便是不答反问,人在不确定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回答任何的问题,而是将问题在跑给对方。

这也是她自我保护的一种表现。

男子见此,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好事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

玉尧殇看了一眼地上的破碎瓷片,心中才是心疼了起来,这药怕是又要重新熬制了,倒不是这熬药费功夫,而是那些药引子着实得来不易。

话说他随着女子从崖上跳了下来,确实误打误撞地掉落在了这里,这里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

没有人知道这些人属于哪个国家,这些人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索性这里面环山抱水,这里的人们也自给自足,多少年来,一直这般的样子繁衍生息的。

杜蕾思刚刚掉下来,本来就九死一生,是他情急之下用全身的内力保护住了她,留了她一线生机,又四处不管任何代价的寻找药引子,这里的人们都是同价交换的,他也没有了功力,又为了救人而此刻比普通的男子还要弱上。许多。

所以,只有咬着牙,做苦力,来等价交换那些药引,有的药引在那地势险要,在那危机四伏的森林之中,他便是会用钱财来交换人们去为他寻找,他没钱,便是有人介绍了来钱快的办法,他豁出去一切。

这般的日子下来,女子的情况才算是稳定了。

可是,玉尧殇太爱她了,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封锁了她的记忆,想着,或许可以这样自私的拥有她一辈子。

弯下腰身,去拾起那碎瓷片,一边拾起一边说道,他的眸子低垂,睫毛卷而长,杜蕾思此刻看不清楚他的眼神,只是听到他说道,“你叫杜蕾思,,意外摔伤,险些丧命。”

杜蕾思?呵呵!真是好名字,怎么tm不叫岗本……

“你救了我?”试探的问着。

闻此,男子身形一顿,手指被碎瓷片割破,“我……是你的夫郎……”

第二百零九章 离别在即 三

火很大很大的火那火真的很大,此刻燃烧在自己的周围,安景澜感觉到恐慌,心中想的只有找到那个女子,那女子就在漫天的大火,火光之中,一个念头告诉他,女子就在那里,冲过去,救下她

安景澜的子顿时蜷缩成一团,然后快速的滚进了那火舌之中,顿时只是觉得脸上上火烧一般的疼,那种疼痛竟然比服用毁容丹的时候,脸上的伤痛还要明显。

立刻在大火之中寻找着心心念念的人,刚刚的那一个瞬间,毅然决然的冲了进来,哪怕只是凭借着自己心里面一闪而过的念头,却也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

直觉地认为自己应该进来,进来就可以见到她,却从未想过过出去,因为如若是与她死在一起,那么也是甘愿的。

屋子里面的烟很大,呛的安景澜不住地额搜。

那一直守在边的十男见着那躺在上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突然之间猛烈的咳嗽,便是急忙的去找来了大夫,女皇定然是知道了这件事的,便是请来了太医亲自为安景澜诊治。

本来十男是不愿意的,可是于于理他都没有任何的资格来拒绝女皇,于是,只好让出了位置,让那多名太医来为安景澜诊治,也就是这样,将安景澜怀孕的事抖落了出来。

为此,女皇还亲自来探望,责问十男,怎么就不知道注意

十男为此只好说了谎话,说是将军一直月事不准确,子又是不宜受孕的,所以谁都没有往那方面去想。

这话里面真真假假,女皇便是点了点头,照例说了十男几句,然后又是表示高兴,挥了挥袖子,便是赏赐了下来许多滋补体的东西。

十男此刻看着那忙活来忙活去的太医,整个人急的像是锅上面的蚂蚁,团团转,之前九死一生,孩子索稳定了,可是接下来的消息却又让人跌进了谷底。

这个孩子,怕是有问题的。

可是,十男也不敢做主啊,他哪里做得了主,如今杜蕾思没了,他们家将军那个架势就是要跟着去了,如若不是当时昏厥了过去,那定然不是他和北漠三皇女能够拦的下来的。

而如今,这个孩子乃是留住将军活在这个世上的一线生机,所以,他无论如何也定夺不了,虽然说残疾的孩子会受到歧视,但是,他还是咬了唇,以将军醒来再做定夺为借口,回复了去。

此刻,将军又是一直昏迷不醒,他真的第一次如此的心里没底。

腊梅此刻受了伤,也挂着手臂,过来了,满脸担心,“怎么样了”

十男一见到腊梅,顿时将她往旁边的黑暗里面推,一边推还一边警惕哦行的看了看四周,“你怎么出来了”

不是千叮万嘱不要轻易走动吗,如今将军府里面,人多口杂,杜家那边还不知道杜蕾思的况,只是说了杜小姐因着最近的事心不好,便是去了散心,边还有腊梅陪着,所以杜家二老不要担心。

而安景澜这边的况,虽然是瞒着杜家,但是看到此刻的架势,这消息怕是瞒也瞒不住了,因为满城皆风雨的散步着关于安景澜的消息,杜家定然也不是刻意瞒得住的。

这不,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十男刚拉着腊梅回到了屋子里面,就听到外面的人通报说是杜家二老来了,闻此,腊梅和十男四目相对。

“你千万别出来”十男又是警惕的顶住了一句。

腊梅自然知道此时此刻的况,如若杜家主夫知道了自己的女儿掉落悬崖,凶多吉少的时候,非要搭进去命不可,本来杜家主夫子就是弱的,而小姐又是杜家的唯一后代,如若

腊梅点了点头,事还要从长计议,此刻她断然不能让杜家人瞧见了去。

十男见此,才算是放心的离开了。

门关上,腊梅的眼泪却随之留了下来,她忘不掉自家小姐落下悬崖的那一刻,她多想,掉落下去的是她自己

十男见着杜家二老,杜家主夫看到了他,便是急忙的问着安景澜的况,杜家主夫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婿,即便是被告知安景澜已经与自家的女儿和离了,可是他依旧心里面就是认定了,安景澜就是他的女婿。

可是如今这个样子,听闻玉楼帝都都在传着凶多吉少,着实吓坏了他,当即便是腿都软了,如若不是即使服用了药物,怕是整个人都要昏厥过去了,他真的是将景澜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那样的疼。

十男自是明白杜家二老对于自家将军的,喜,尤其是杜家主夫,此时此刻便是如实的回答了一句,“将军和腹中的孩子都是安全的。”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是宫里面稀奇药材供应着,更是恨不得将整个太医院的人全部都带到了安将军府上,不管女皇这么做是给外人看还是怎么其他的目的,但是这对于自家将军来说,还是好的。

“孩子”杜家主夫吃惊的问着,显然是不知道的。

而一向镇定的杜家主,此刻面上神色也是变了,“思思可是知道”

十男一听到杜家主口中称呼到的思思,顿时眼神便是有些闪躲,这闪躲却没能逃得过一向精明的杜家家主,“怎么了”

十男急忙回过神,面上尽量的及恢复自然,“将军自己都不知道,杜小姐定然不知道的”

“景澜行军打仗,自是免不了疏忽,是我”杜家主夫此刻拍着自己的膛,满脸后悔自责,“是我都是我疏忽了”

杜家主见此,便是将投到十男上的探究的目光收了回来,急忙的安慰着旁的自己夫郎,“谁的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孩子没事就好。”

杜家主夫听闻杜家主这样说,便是也幡然醒悟,急忙破涕为笑,“对对,对对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杜家主夫便急忙拉着杜家主一起去探望安景澜,可是太医忙进忙出的,十男想让他们想回去,但是杜家主夫便是死活不走,非要等着

第二百一十章 离别在即四

安景澜昏昏沉沉的,还没有看清楚那女子的面容,还没有在火光之中寻找到那一抹心心念念的人影,便是周那被火灼烧一般的感觉此刻被一阵凉爽的风轻轻的吹拂着的。

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引入眼帘的却是十男那张脸,以及那双目通红的红血丝,“咳咳咳”

想要说什么,可能是太急迫了,而人又是长时间的昏迷之中刚刚醒过来,于是乎,此刻完了子,咳嗽了起来。

十男急忙递过来温水,让安景澜润润喉咙,安景澜就着十男的手便是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等到喉咙好了许多以后,便是急忙的不顾自己体此时此刻的极度的虚弱,直接问着十男,“可是寻到她了”

安景澜口中的那个她,十男自然是清楚指的是谁,可是他却无法开口。

垂了眸子,沉默的不发一言,安景澜看着十男此时此刻的动作以及神态,便是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来,目光呆滞,脸上一片绝望,也对也对啊

那悬崖那么的高,她摔了下去,一定很疼,很疼。

“我要去陪她”安景澜作势就要下。

十男见此,怎么许,便是急忙的上前制止,安景澜终究是子弱的,便是被十男一下子按在了上,“将军将军”

“她她怕疼的”目光讷讷的,口中一直喃喃。

十男见到安景澜这般的样子,更是心疼了,整颗心都碎成了碎片,然后孩子滴着血,他家的将军何时这个样子啊。

之一字,太伤人

“为了肚子中的孩子想想啊”十男苦口婆心的,可是却想不出任何的话语来劝导安景澜,因为,自家将军对于杜蕾思的感自然他是看的清楚的,所以怎么劝

于是,此时此刻,便只能够拿着这孩子来抱着一线希望了。

果不其然,安景澜在听闻到是男话语之中的孩子两个字的时候,那木讷的眼神之中竟然有了一丝闪耀,虽然稍纵即逝。

“一起”安景澜斩钉截铁。

“不能啊将军。”十男一听,这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这个孩子,这么艰难的活着”

不能剥夺它的生命啊,这是延续,是两个人共同的延续,也是两个人感的见证,不是吗

可是安景澜心此时此刻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已经显怀的小腹,手指颤抖的想要抚摸上去,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在经历了自己那帮绪的起伏之后还这般坚强的活着。

这个孩子手颤抖的,想要抚摸上去,可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之中的光亮瞬间的熄灭了,取而代之的是满面的死灰一般,生无可恋。

人都没有了他一无所有的

杜蕾思走了,带着他的心也一并的走了,此时此刻他安景澜只是一句驱壳罢了,那么有可以拿什么来守护,来护这个孩子

会委屈它的

思及此,眼眸之中更加是没有任何的生存**了,剩下的只有是与那死亡别无二样的沉寂。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只见到一道光芒了近来,照亮了昏暗的屋子,也使得此刻处在昏暗屋子里面的人,眯了眼睛,“姑爷”

这一声姑爷,足以说明来的人是谁了,本来腊梅就一直称呼安景澜是姑爷,此刻知道了他就是红烛公子,那一声姑爷叫的让人心颤,眼泪都涌了出来,十男嘴唇颤抖,而在他旁的安景澜,也是将目光投了过去。

此刻,安景澜迎着那照进来的光,迎着那叫他姑爷的女子,是啊,她是那个女子边最为贴的人,他知道的。

此时此刻,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腊梅迈着稳健的步子,一步一个脚印,其实她上的伤还在叫嚣着,疼痛由内而外,体和心里面都是疼的。

此刻,却不得不这般的让自己坚强,因为自己的上或许能够让姑爷感受到小姐的意愿。

最后,来到了安景澜的边,双膝跪了下去,安景澜的眼泪在那一刻地落了下来,紧接着便是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的滴落,整个眼睛都是朦胧的。

“请将军为杜家留后”声音铿锵有力,却又是带着理智的。

她怎么不悲痛,小姐落下悬崖,她生不如死,可是此时此刻,小姐最惦记的人,也都没有生存的**了,她必须理智,此刻唯有用伦理道德来约束姑爷。

因为,姑爷此时此刻已经没有了,因为他全部的都在小姐落下悬崖的那一刻,一并的随之而去了。

等到第二天,杜家二老大早上就过来的时候,安景澜已经倚靠着靠枕,在上,面色苍白,下巴都瘦的尖了,面容恢复了,而且带着面具此刻也没有了意义,那个人也不在了,自己也向她坦白了,那么还留着这面具做什么

杜家主夫是见过红烛的,那杜家主母更是见过,因为去洛柳楼逮自己那个孽子,也是明白洛柳楼的头牌是红烛的。

二老虽然吃惊,对视一眼以后,便都很是默契的选择不去问了,杜家主夫拉起安景澜的手,那双手虽然有着茧子,但是此刻却是有些冰凉,杜家主夫急忙将自己的双手都覆盖上去了,眼眸之中满是担忧与关心,可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还是安景澜苍白的面孔尽量的平和,他自然是听十男说了,二老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坠下悬崖了,他自然也是要瞒着的,“孩子无碍。”

杜家主夫闻此,淡淡笑了一下,可是那眼眸之中的心疼却是更甚了,“傻孩子,我们担心你。”

说实在的,虽然着急抱孙子,可是昨来,看到太乙忙里忙外的,也是明白这个女婿的况有多糟糕。

“我想喝汤。”安景澜淡淡的开口,因为杜家主母的目光有些锐利他此时此刻的悲伤还是极力的隐忍之后的结果,可是周依旧笼罩着,他真的怕被杜家主母看出来什么,便是想着转移注意力,后面补了一句,“爹爹亲手做的。”

“好好好,我这就去做,爹爹这就去做”

第二百一十一章 离别在即五

杜蕾思躺在上,复一,一直是这般的样子,她真的是摔断了全,每,只是那个男人回来,跟她讲一些外面的事,然后为她换药。

如若没有别的事,那个男人,那个自称自己夫郎的男人也不会回来,杜蕾思累了就睡,反正到了时间,那个男人会端着饭菜过来,饭菜虽然粗糙,但是还不至于坏掉,这段时间的观察,杜蕾思也知道,此时此刻她们的子不是很好过。

可是,她这样躺在上,动都不能动的人,就像是一个废人,问了,知道了,又能如何

男人细致的照顾她,全心全意,杜蕾思自是能够感受得到,之前作为卧底对于这些感知便是比常人都会敏锐上些许,此时此刻,更是。

不知不觉的,她的被子换成了厚的,而那一方小窗户外面,此时此刻竟然飘起了雪花,杜蕾思的四肢已经能够动弹了,她扭头,看着窗外,眼眸之中有些迷茫,时间还真得是过的快啊,这般下来,此时此刻便是已经到了冬了呢。

她就这样,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雪花,雪花熙熙攘攘,却是一直不见停下来的意思,于是乎,杜蕾思就这样看着,直到那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空气中掺杂了寒冷,她便是牵强的动了动手臂,然后将那被子往自己的上又是拽了拽。

完成动作的时候,她已经累的出汗了。

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这个时候男子到来照比平时的时间要是晚了一些,杜蕾思没有注意到自己在看到门开启,男子进来的时候,那心中的一下子放松下来。

看着男子,男子乌黑的发丝之上还带着几朵雪花,屋子里面不是很暖,所以雪花过了一会才是融化了去,与男子乌黑的秀发混为一谈。

男子自那怀中取出了一个馒头,馒头此刻还冒着气,杜蕾思看了看窗外的雪花,又看了看男子此刻起伏的厉害的膛,一下子便是明白了,这人,定然是跑着回来的,而且将那馒头放在衣服里面,以便保温。

这些,她都在电视当中看过,那是一种疼的体现,杜蕾思看着那馒头,又看着那男子,男子的脸有些肮脏。

玉尧殇见她看的自己出神,便是急忙抬起手摸了摸脸,尴尬的笑了几下,心道,是不是没洗干净一定是因为回来的太过匆忙了,所以脸都没有洗干净。

思及此,还紧张的打量了一下自己上的衣服,虽然有补丁,但是还不至于太过于肮脏,便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心里面的大石头也是随即落了下来。

“我可是你很重要的人”杜蕾思自然是将面前男子的一系列表状态都看在了眼里。

玉尧殇闻此,一愣,拿在手中想要递给她馒头的手就那样生生的顿住了,他看着那躺在上的人,脑海中回dàng)着过去的种种,他很重要的人吗

自然是的,他自从罄族被屠杀以后,满心都是恨,就快要成功的时候,却是出现了她,遇见了她,自此,便是仿若又跌进了那无尽的深渊之中,心,这一刻都是沉沦的,那般不顾生死的跟着跳下悬崖,那般不顾生死的用了全力气将她救了回来,甚至是现在

现在都在忍辱负重的医治她

“自是重要”玉尧殇眼眸坚定,却不曾发觉,那被拿在手里面的馒头此时此刻被他攥的已经是变形了。

杜蕾思却是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因为你是我夫郎”

闻此,玉尧殇一愣,随后点了点头,抿了抿嘴唇。

“你不愿意说便是不说了。”杜蕾思牵强的挪动了一下子,将上腾出了一些位置,虽然她的四肢能够动了,可是子主躯干还是不行的,所以此番这般的动作之下,已经是呲牙咧嘴了。

玉尧殇见此,后知后觉急忙过去,“你这”

杜蕾思抬了眸子,看着男子,男子的面容清秀之中带着一股子的妖媚,尤其是那上挑的眼角,杜蕾思这些子,姿势也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社会,竟然女尊男卑,而且

思及此,看了看面前的男子的小腹,有些很难以接受,这男人是怎么生孩子的

察觉到两个人脸对着脸,都要挨在一起了,于是都有些尴尬,“你是我夫郎”

杜蕾is眼眸之中一瞬间有些疑惑,因为她之前在男子照顾她的时候,看到过男子的手腕露在了衣袖之外,而那里赫然还是有着守砂。

玉尧殇这段子实在是太疲惫了,体承受不住,所以心思便是不愿意去费那么多劲儿,尤其是和经过自己亲手造成的失忆的女子面前。

“自然是。”

“我可是有什么隐疾”本来杜蕾杜蕾思也想问问,男子是不是有什么隐疾的,但是说到一半,便是被男子打住。

“自是没有。”

“那你为何还有守砂”杜蕾思继续问着,许是之前职业的本能,她发现一些异样,便是总想着要弄清楚那异样的源头,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般的奇异。

此时此刻,玉尧殇才后知后觉,自己这段子还真得是累的喘不开气了,竟然女子问的这么明显,他都没有想到这里,这哪里还是要为罄族复仇的主君

直起了子,“你我二人新婚燕尔,妻主未经人事,所以有些不谙这些上事。”

杜蕾思闻此,顿时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一般,她不谙上之事她之前做卧底那是多少跟男人她都玩过来了,怎么到这里就成了不谙笫之事

难道想到了什么,便是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伤心啊的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男人可是与之前的不同

难不成,器官都不一样难道是不带把儿吗

“你能脱衣服让我瞧瞧吗”

杜蕾思这做卧底遗留下来的探究精神此刻很是不合时宜的用在了这里,此刻,当这声音已经没有办法收回来的时候,杜蕾思和玉尧殇两个人都不为之震惊

第二百一十二章 离别在即六

这场雪,稀稀拉拉的下了两才算是天空放晴了,而杜家主夫刚一进安家院子里面的时候,却是见着自家女婿竟然坐在那外面,急忙走过去,走近了,见着安景澜整个人躺在躺椅上面,上的锦被滑落下来,一角此刻落在了雪地之上,有些晕湿了。

那脸颊越发的清瘦,下巴已经尖尖的了,只有那锦被之下此刻隆起来的腹部在昭示着,这躺着的这位是一位孕夫。

安景澜睡得很轻,可以说,自从杜蕾思录下了悬崖,他可以说是没有一个晚上睡得好,整个人这些子以来只是越来越消瘦了,丝毫没有正常的孕夫该有的红润以及变胖。

睁开了眼睛,看到自己的上盖着一件大麾,便是抬了眸子,隐约之间见到杜家爹爹,便是急忙回了意识,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却被杜家主夫制止了,眼中满是心疼的看着安景澜,口气颇为责怪以及埋怨,“思思怎么还不知道回来”

这个孩子,自己夫郎都快要生了,她还不回来,即便是生气,小两口赌气,也不至于这样长的时间啊,而且,更何况,他们小两口是有感基础的啊。

杜家主夫愈加觉得自己家的女儿不像话了,便是开了口,“回去让妻主派人去寻。”

闻此,安景澜一个机灵,立马制止,“不用”

杜家主夫闻此,有些疑惑的看着已经做起了子的安景澜,心疼的将大麾拿起来,披在了男子的上,“怎么了还在生思思的气”

安景澜闻此,垂了眸子,一提到那个名字,一想到那个人,他的心又是要碎一遍,“不不气。”

他怎么会生她的气,她还来不及,怎么会人心生气呢

杜家主夫欣慰的看着自家女婿,“思思这个孩子”

“爹爹,等到她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安景澜拉着杜家主夫的手,眼神里面竟然带了一丝恳求。

杜家主夫也是过来人,婚姻已经好些年了,自然明白这结了婚的男儿的心思,以妻主为天,而此时此刻,他们家思思若是自己不诚心回来,即便是被自己妻主强行拉了回来,那么后这想两口中间还是会有一些疙瘩的,如此想来,杜家主夫便是轻轻地拍了拍握住他一只手的那双手的手背,点了点头,“爹爹明白了。”

安景澜闻此,抿唇点了点头,想要笑一下,可是眼泪却是夺眶而出,他好想她。

怀孕了的男子就是这般的样子,他真的觉得现在的自己真的变得异常脆弱,经不起一丝的风吹雨打了。

杜家主夫又是叮嘱了几句,非要安景澜进屋子里面,还让十男将那屋子里面的炭火烧得更旺一点,这才放心的离开了。

而杜家主夫刚刚前脚走了,那后脚便是来了人,来人是一个女子,年龄不大,安景澜见了,便是有些意外,“媚儿你怎的来了”

媚儿见此,来不及脱下自己的狐裘披风便是向着安景澜走了过来,可是走到边,又是生生的顿住了脚步,抬起手挠了挠额前的刘海,“嘿嘿,我一冷气,一会在过去。”

怕舅舅着凉了,影响了肚子中的孩子。

安景澜见此,牵强的笑了笑,手抚摸上,此刻隆起来的肚子,点了点头。

媚儿此次前来,和安景澜说着话儿,想要让舅舅开心一下,可是直到离开了,却是也没能够让舅舅在真心的笑了起来,尤其是自己将亲手折叠的纸飞机送给舅舅的时候,舅舅竟然哭了,当时媚儿真的有些慌了,还记得这纸飞机还是舅娘送给她的,当时被舅舅拿走了,舅舅甚是欢喜,怎么此时此刻,同样的纸飞机,怎么自己亲手折叠的,送给了舅舅,舅舅不欢喜便是罢了,竟然还哭了,而且哭得那么伤心。

媚儿不很是懊悔,这下子好不容易央求母皇出宫来看舅舅,本想着让舅舅开心,可是却不曾想,竟然适得其反了

安景澜拿着那纸飞机,哭的伤心,一颗心,全都扑在了那女子的上,肚子里面的孩子此时此刻动了一下,安景澜的目光这才转过来一些,看向了自己隆起的腹部,轻轻地抚摸着,太医说,这个孩子生下来可能会有缺陷,可是他却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的。

眼眸之中的伤痛更加浓郁了。

而此时此刻,杜蕾思躺在上,脑海之中回dàng)的是昨自己说完了那样的让自己都是吃惊的话语以后,那个自称她夫郎的男子,便是放下了馒头,急忙的跑了。

夺门而出。

直到现在天亮了,那个人还没回来,如ur噢换做往常,这个时候应该是男子来送早餐了,想着昨天夜里还在下着的雪,那个人就那样跑了出去,她都来不及出口说话,便是夺门而出了,而且那馒头此刻躺在地上,杜蕾思心里面饿得慌啊,可是看着那滚落在地上的馒头,咽着口水,却是四肢无论如何动,都拾不起来。

最后上中天,那人还没来,杜蕾思的肚子叫的好像是那鼓声,最后,噗通一声,竟然整个人翻到了地上。

而玉尧殇推门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般的样子,急忙上前,扶起了女子。

等到杜蕾思重新回到了上的时候,却发觉,自己的体没有那么疼了,最起码那疼痛是可以忍受的了。

顿时面上一喜,可是还没说出什么话,只听到肚子传来的咕噜噜的声音。

玉尧殇闻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将放在一旁的托盘端了过来,放到女子的旁,“吃吧。”

饭菜还是的,但是那菜的颜色已经不成样子了,杜蕾思看了看,没有动筷子。

玉尧殇走过去,拿起筷子,要喂她。

杜蕾思看着嘴边的菜,想要问什么,一直想要问的问题,可是看着男子倔强的表以及动作,最后微微叹了一口气,张开嘴,任由男子喂。

她能问什么知道了又会怎样能帮上忙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别在即七

饭菜吃在杜蕾思的嘴巴里面,此刻真的叫做一个如同嚼蜡一般,面前的人喂着自己吃饭,不急不慢,眸子低垂着,看似很认真,那脸上也是一片平静,可是那如蝴蝶翅膀一般扑闪的睫毛却是遮挡着杜蕾思看向他眼眸之中的视线。

她喜欢看着对方的眼睛,这样不光能体现自己的真诚还能够实时的反馈着对方的心里变化,可是此时此刻,杜蕾思明明看不清楚这男子的眼睛,可是却能够深切的感受得到,自那男子上而散发出的淡定与坦然。

虽然那淡定与坦然那么的清晰,可是为什么杜蕾思自己心底却有一道声音在告诉她,这个男人在故作坚强与坦然,其实内心是很复杂与哀伤的。

杜蕾思吃完了饭,那人像是每次一般的拿起了布巾擦拭着她的嘴角,然后又投了水,冬里面的水凉的很快,此刻就剩下一丝丝的温乎劲儿,男子便是将那投了水拧干的布巾包裹在手中,在为杜蕾思擦拭脸以及手掌,就好像那个样子,布巾能够被男子的手掌心焐了一般。

杜蕾思嘴角轻扬,刚想说话,却不曾想,那布巾到了她的手掌,竟然真的有一丝温暖。

男子自然是看出了她的疑问,便是道,“子好了些。”

“你会武”杜蕾思很吃惊,如若是如男子所讲的那般,他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妻子与夫郎,那么怎么会武

玉尧殇站立在前,自然是知道,刚刚就知道,如若那么做,就会被女子所怀疑,可是看着她之前用冷了得水擦拭脸颊以及手的时候,很是心疼。

便是子刚刚功力有了一丝起色,便是恨不得掏空了自己去焐那毛巾。

抿着唇,不说话。

杜蕾思直直的看着他,良久,叹了口气,“我总感觉,你不是我的夫郎。”

男子闻此,整个人子仿若筛糠一般,他不知道,自己没了全的武力,竟然这般脆弱,不知道是不是心这般的袒露了出来,托在手心之中捧着,碰到了那个人的面,却是越加的害怕这样毫无防备的自己

双目之中的骇然,让杜蕾思有些无措,顿时要起安慰,可是子刚刚能动,此时此刻已经筋疲力尽,便是如何也起不来。

“没没事”声音都带着颤抖。

“真的”杜蕾思看着面前的人,竟然有些狐疑,是个人都不会觉得那个男子没事吧自己刚刚的话或许是伤到了他,可是她如若拖拖拉拉遮遮掩掩下去,那么男子这般对自己好,她便是更加愧疚,她虽然是一直黑道里面打滚,最是明白义气,而且她本是纯良,渴望着被,说实在的,她很喜欢男子的照顾,但是却又会觉得不地道,明明心中很是清晰的声音告诉她,这种感觉不对,不像是心心相印的夫妻。

杜蕾思索躺在上,反正子也动弹不得了,睁着眼睛,每每午饭过后都会稀里糊涂的睡上一觉,可是此时此刻却是没有丝毫睡意,瞪着眼睛,望着屋顶,只是却不曾发觉,那之前被自己丢在地上的冷硬馒头,此时此刻,却是不见了踪影。

而此时此刻,那刚刚被关上的门外面,积雪还没有融化,此刻便是真的应了那句话,下雪不冷化雪冷,外面的天气真的湿冷刺骨啊。

而在那不远处的一棵枯木底下,一个人顿在那里,手里面碰着什么东西,走近了看,便是能够清晰的看到,一个人,头发有些凌乱,衣服还是尚且算是干净的,那张脸虽然有些污渍,但是可以的看的出来,面貌应该还算尚可。

正在这个时候,走过来一个人,还没有走进,眉头就皱了起来,那满脸的嫌弃倒是一点也不遮掩,“到点儿干活了。”

那蹲在枯木底下的人闻此,便是从手掌之中抬起了头,那嘴唇边上还沾染着虽慢头屑,而那男子手掌之中捧着的,就是那被杜蕾思扔到地上的脏馒头,冷硬的像是冰块。

玉尧殇使劲的将那冷硬的馒头咽了下去,因为咀嚼不烂,此时此刻,又是到时间了,便是直接吞咽了下去,可是他现在的功力刚恢复的那一丝丝,便也是被刚刚自己给毛巾了,这个时候,吞咽下去的冷硬馒头从喉咙里面一直到肚子里面,整个过程像是开膛破肚一般的难受,可是此时不许他难受,便是猛地站起了子,却是一阵眩晕传来,大手就这样扶上那枯树干,整个摇晃了一下,紧闭了眼睛。

那来叫他的人此刻显然是已经不耐烦了,“走不走了”大声的吼着。

这一声音足够的大,玉尧殇猛然间不顾疼痛抬起头来,眼神担忧的看了一眼那不远处关着的门,这样的距离,她应该是听不见的吧,再说了,每每吃完午饭,她都是要睡上一觉的。

玉尧殇便是急忙应和,“来了。”

不顾体的异常,便是急急的跟着那人走了。

杜蕾思上的伤就快要好了,所以,那些药材一定要跟上,思及此,玉尧殇脚下的步伐更加快了几分。

而此时此刻,屋子里面正睁大着眼睛看着屋顶的女子怎么会没有听到那高洋的一声,带着不耐烦,不光是这一道声音,即便是后来玉尧殇那一声,她也是听得清楚,倒不是她的耳力多么的好,而是那声音的确很大。

杜蕾思的心,此刻不知道怎么的,愧疚竟然更加大了,她的脑海之中不断的回dàng)着上一辈子的事,她总觉得老天欠她的,总觉得应该补偿她什么

如若这一次的重生,包括这个男子的陪伴以及照顾,那么就算是老天的补偿,为什么,她却不想要,不想要任何人为她受苦,为什么

她自认为心善良,但是也没有到这般圣母的地步,于是闭上了眼睛,手攥成拳头,子却是依旧不能动弹,于是乎,便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眸闭上,索什么也不去想,却不曾想越是这样,想的越多。

第二百一十四章 离别在即八

安景澜这边一切都还算正常,披着大麾,虽然子很是不方便,但是他还是喜欢去外面转转,到不是什么呼吸新鲜空气,什么多运动,是真的想要去外面看一看,或许某一个瞬间,那一眼,便是看到那人回来了。

可是每次等来的都不是杜蕾思,而是杜家主夫,这天冷下雪路滑的,杜家主夫依旧每都会来看看他。

“爹爹注意子。”安景澜自然知道杜家主夫的子不是很好,如若真的是因为这样而让子更加糟糕,就不说杜蕾思回来会伤心了,就是他安景澜也是不愿意看到,也会难过的。

“不行,思思不在我边,她也不在你边,那我更要来看看你,不看到你,我也不放心,你这个孩子,也是不知道照顾自己的。”杜家主夫拉着安景澜的手,将那暖手的手炉塞到了安景澜的手中,看着面前的自家女婿,怎么这般的瘦啊,男子怀孕不胖的倒是听说过,可是这越来越瘦的倒是没有耳闻,此刻自家女婿这般样子,杜家主夫一方面埋怨自家女儿不知道心疼人,一方面又是特别心疼安景澜。

这瘦的,记得他年轻的子骨就不是很好,要不然也不会只为了杜家生了这么一个女儿,可是他子不好,怀孕的时候还胖了呢,怎么安景澜倒是收成这样,男子那张脸很好看,可是此刻因为太瘦了,颧骨都有些凸显了

安景澜知道杜家主夫是真的心疼自己,此刻握在手中的暖炉虽然暖不到他的心里面,但是最起码冰冷的手指倒是感受到了温暖。

长长地叹了一口,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眉眼之中尽量的带着笑容,“我跟您回去。”回杜家。

杜蕾思,你可看到了,你不在,二老我帮你守着,孩子,我帮你抚养成人,等到以后,二老归西,孩子长大成人,自力更生,我便是去寻你,只盼着你,能够别走的太急,能够在那奈何桥上等一下我,就一下,就好

“傻孩子,回家是好事,怎么还哭了。”杜家主夫心疼的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安景澜脸颊之上的泪水。

安景澜忙摇了摇头,“是景澜任了,让爹爹这般费心。”

杜家主夫闻此,心下一个感动,面上欣慰的笑容浮现,不过也是真心的高兴,“你这孩子,是思思对不住你,你能再回到杜家,我和妻主便是莫大的欢喜。”

就是因为这样,安景澜回到了杜家,也就是这样,一家人在节快要来临的子里面,便是每个人都盼着杜蕾思能够早归来。

即便是在大的事,这新年总是要回来的,而且这一个新年,还是小两口成婚以来,也就是杜家娶了女婿以来的第一个节,是有纪念意义的,所以这个孩子,即便在是不懂事,也是应该回来的。

更何况,杜蕾思自小虽然顽劣了一些,但是却从来不曾坐过太过于出格的事,家里人都知道,杜蕾思心中其实是有分寸的。

可是随着年关将近,却是没有任何的讯息传来,复一,丝毫没有杜蕾思的消息,帝都之中已经有了年的味道,但凡家中即便是有游子的,也是归了家。

杜家主夫心里着急,可是又不能在安景澜的面前表现出来,因为那个男子怀着孕,本来思思就一直内有陪在边,安景澜的渐消瘦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所以,安慰他还来不及,还怎么能够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更加的着急,那不就是变相的告诉安景澜,思思恐怕过年也不回来了。

杜家书房。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思思怎呢还不回来”杜家主夫不知道这句话说了多少遍了。

杜家主母此刻坐在书桌前面,她何尝不是着急,但是她毕竟是一家之主,如若连她都没有了主心骨儿,那该怎么办

可是,她之前还觉得自家女儿耍脾气,但是这段子过去了,不但没有自家女儿的一点儿消息不说,就连她派出去找人的手下,都也是没有任何消息,好无厘头。

这种况很是怪异,如若有消息,才是正常的,常言总是说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是,此时此刻,她们杜家女儿的况却是不太妙,这么诺大的帝都,杜家女怎么说也是知名度不小的,可是那她派出去的找人的伙计说,即便是去了洛柳楼,问有没有见过杜家小姐的时候。

那洛柳楼的人都摇头,愣是一个字儿也不说,而那藏宝阁的老板也是如此,问急了,便是说到,什么杜家小姐,我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才是怪了。

这种种的现象便是越来越不寻常,杜家主母是个商人,那商场之上就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多少的尔虞我诈,她没有经历过,此刻不好的预感袭来。

年关将近,杜家却是很闹,非但杜蕾思的好朋友们每每都换着人来,陪着这一家子,而且那宫中的女皇也是赏赐了不少的东西。

这一切的一切让杜家主愈加沉默,直到那天,那天夜空之上,烟花燃放,家家户户灯火通明,街上更是成群的孩子们在放着鞭炮,一派的喜气洋洋。

而再来看杜家这边,整个院子都是死气沉沉,甚至那大红灯笼都是象征的摆上了,但是和此刻府里面的气势相比较之下,更是衬托了那股子的清冷。

安景澜坐在大厅之中,年夜饭已经象征的吃完了,杜家主夫却头一年没有去厨房包饺子,这一次的信念,安景澜过得实在是不如去年。

就在新年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杜家主站了起来,看着外面的夜色,不顾那门口吹来的冷风,负手而立,仰头看着。

“景澜,谢谢你,给杜家留了个后。”语态苍凉,那一刻,这位在商场之上摸爬滚打,多少次挫折荆棘都没有让她倒下的商人,这一刻因为亲人的逝去,而驼了背,为弯了腰,而落了泪。

终究,还是倒下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感谢雨诺潇潇的月票

天空黑压压的,白里面竟然给人一种错觉,仿若是置于夜幕降临之时。

在那帝都之中的刑场上面,此刻黑压压的人丝毫不畏惧这天气,聚集在这里,而在那刑场之上,一灰色衣衫的男子蓬头垢面,发丝被雨水打湿,那个人跪在刑场之上,双臂被绳子束在后,衣衫已然被打湿了。

气氛静默,带着压抑,刑场之上的人交头接耳,但是声音都不敢太大,虽然玉楼国泰民安,但是那犯罪的人或多或少的还是有的,所以这刑场之上也是不乏行刑之人的。

只是,像是今天这般的况的,还是真的少见呢。

据说,这人是被当今女帝下令斩立决的人,而且是立刻马上,当今女帝在民间的名声一向是勤政民的,而且这位将玉楼治理的安居乐业的女帝,也是仁慈的。

她的政治形象或者是在民众心中塑造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大之中带有温,可是此时此刻,这般让女帝勃然大怒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这样的天气,人群很是庞大的数量,守卫秩序的士兵也是很多的,官员特意曾拍了人手。

此刻那行刑台上的人就那般的跪在那里,子有些佝偻,雨点击打在他的上,像是一下一下的重击击打着他的灵魂。

起初,刚刚被带到这刑场上的时候,他是死活不跪下来的,旁边的侍卫都是得了命令的,见到这般的况,自然就是连话都懒得说,直接上了武器。

活生生的打断了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过后,那灰色的人影终究是跪在了那行刑台上面。

雨点很大,颗颗砸落下来,披散的发丝此刻蓬乱,雨水一冲刷便是整个贴上了面颊,让人看不清楚这个人的面容脸庞。

但是黄鹰却可以看到外面的人群,疼痛从体由内而外的肆意叫嚣着,他却不眨一下眼睛,心里面早就麻木了。

那发丝粘粘在脸颊之上,透过那丝丝缕缕的发丝只见的缝隙,他强行睁开眼睛打量着人群,看的那么仔细,当确定在人群之中没有那朝思暮想,心心挂念着的女子之时,心里面是放松的,可是同是却又带着遗憾,带着悲伤。

其实,他何尝舍得

目光骤然定格,脸上的表在那一瞬间都是呆愣的,因为在那人群之中,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此刻也是直直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隔着雨幕,黄鹰都能感受得到,那个人的冷静与默然。

呵呵。

心里面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或许从他下令杀了自己的时候,就是已经冷漠透顶了。

但是,他能说什么,他能做什么他是磬族之人,而那个人是磬族的主君。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磬族的不公待遇,为的就是磬族的血海深仇,或许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作为磬族后代的份确定的那一刻起,他的一生便已经荒芜遍布了。

只是,在这人生之末尾,自己还能求得那一丝的温存,着实应该感到满足了。

他不会说什么,不会将任何磬族的幕后指使告诉玉楼,这是他作为父亲的儿子,唯一的保留了。

算是对得起父亲生他养他的恩了,这么多年,磬族,他既熟悉又陌生,或许,他本不应该背负磬族的任何仇恨荣誉,但是他是父亲的儿子,那么父亲的遗训,终究是要遵守。

这一刻的四目相对,玉尧殇站在人群之中,便是已经明白了什么,后面便是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背脊弓了一下,更加的淹没在了茫茫的人群之中。

可是,就在玉尧殇要离开的那一个瞬间,可以说他都转了,一个声音传来。

“住手”带着决绝,带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那一份大无畏,快速而来,传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

人群之中,迅速的让出了一条道路,只见一匹黑色的马快如闪电一般的飞驰而过,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雨幕,直奔那刑场之上。

为首的侍卫还来不及阻拦,手中的长枪已然被一道白光所挑走,飞了起来,武器顿时离手,而那侍卫的脸上只剩下茫然。

秩序一下子被打乱,众士兵急忙提高警戒,可是还没待整顿过来,那人那马便是已经冲上了刑场之上。

矮了子,一把将那跪在刑场之上的男子拥入怀中,紧紧的,浑带着颤抖,双臂并拢,将黄鹰紧紧的搂抱住,这一刻,仿若要将他融入到自己的体里面,与她合二为一,揉进了她的骨头里面,血里面。

立刻,马上。

黄鹰呆愣在,原地,任凭那人将自己搂抱住,紧紧的,喘不开气了,也想要拥抱。

一切都没有关系,只想尽的拥抱。

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女人上的味道,上的疼痛渐渐地消失,鼻息只见传来女子上雨水夹杂着泥土的清香,耳边传来她强烈的心跳声,心跳如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无一不在昭告着,恋的美好。

他不想要她来,为她考虑周全,可是这一刻,她来了,真切的在拥抱他,黄鹰才算明白,这一切竟然是那么的美好,如若下一刻死亡,那么这一刻的拥抱就叫做天荒地老。

“黄鹰,你好残忍”女子的声音带着哽咽,带着颤抖,却没有丝毫的嗔怪。

只是怀抱更加的紧了,好像一松开手,那怀中的人就那般的消失不见了。

黄鹰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泪水划过脸庞,满脸沾着头发,已然已经湿润了,此刻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只是流进了嘴巴里面,一片苦涩

他残忍,他真的好残忍,留它一个人在这人世之间还不够,竟然连离开的时候都不愿意好好道别,选择这样的方式。

他可知道,这样做以为是为了她好,可是,殊不知,这样的做法只会更加的残忍伤害了她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离别在即十

可是早饭的点儿都过去很久了,都上中天了,那个男人还没有来,中午了,还是没有,最后,都到了傍晚,杜蕾思实在忍不住了,就起了,虽然还是很疼,但是咬着牙使劲的忍着,心中有担心。

就在她废了半天劲,刚下了的时候,就看到那门被一下子撞开了,然后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冲了进来,杜蕾思吓了一跳,刚刚站稳的子都歪斜了,此刻便是手扶上了,索动作快,要不就是摔倒在地了。

只看到那冲进来的人,快速的关好门,抬起头的脸上脏兮兮的,甚至带了一点青紫,尤其是那脸颊,竟然有着五指印,头发也是乱蓬蓬的,连那一向最是干净的衣服此刻都是污渍遍布。

“怎么”杜蕾思焦急的问出了口。

可是男子在错愕的一瞬间以后,脸上的神态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淡然,虽然那眼底之中的悲伤还没有完全消失,却也没能够逃得过杜蕾思的眼睛。

“饿了吧,吃饭。”男子避开了杜蕾思刚刚的问话,然后将那护在前的饭菜放到了桌子上,由于一路上跑的急,所以那饭菜之上的油洒在了衣服上,玉尧殇却是无暇顾及其他,便是开始收拾东西。

“要离开”杜蕾思看着那饭菜,若有所思的看着正在忙活的男子。

男子手下不停,只是趁机应了一声。

杜蕾思缓了很久,才算是稳住了自己的体,保持了平衡。

玉尧殇以为她在吃饭,所以自顾自认真地收拾东西,时间紧迫,必须马上离开了,可是一个转,却是看到一个人,下了他一跳。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蕾思的面上一片认真。

玉尧殇此刻撞进了那双黑色的眼瞳之中,知道也是隐瞒不住,便是开口,可是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杜蕾思不急不躁,只是安安静静的等在那里,那意思就是,你不说我就站在这里。

玉尧殇心疼她的体,想要让她去上歇着,可是那女子眼中却是闪现着不容拒绝。

最后玉尧殇叹了一口气,怎么就是拿她没有办法。

“我我的体和平常不一样。”有些难以启齿,以前,她一直讲自己的体这般的样子看作是神为罄族纯正血统的荣誉,是那高高在上的象征。

可是罄族被灭了这么多年,他出来了以后,却是发觉,这般的子与常人那么的不一样,但是也没有什么好顾忌,可是直到自己遇见了她,才越发的觉得自己作为一名男子,这般的体是多么的难以启齿,多么的羞辱。

而今天被发现的时候,被称为妖魔鬼怪,他被人追着打,好不容易逃了回来,此刻却不得不免不了向她坦白。

“如何不一样”杜蕾思隐隐的觉得有什么问题,于是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前的男子。

男子材修长,面容长得又是好看,怎么就不一样,于是想到了什么,目光便是打在那人的私密地方,“不举”

玉尧殇一愣,“能举。”还能举高高,很高。

“那还能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

玉尧殇想了一下,最终认命一般的眯上了眼睛,心里想着,反正她现在的体也好的差不多了离开他,也能勉强照顾自己,那么便让他被抛弃吧,只是心里面的不舍捉的他的心难受,“你有的我都有。”

说完以后,背过子,再次转向杜蕾思的时候,只见前的凸起,杜蕾思见此,不由得大惊,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顿时觉得自卑,“你你是女的”

不是说是自己的夫郎吗难道这个女尊社会,连蕾思都能接受而且自己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喜欢女人

不对,不对,想到了什么,杜蕾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那人此刻前的混圆,咽了一口口水,“你说我有的你都有”手指在自己和这人之中来回旋转。

那以及,底下的

目光看向那人的下。体

玉尧殇见此,双目之中满是绝望,最后点了点头,“对。”

不想在否认什么,也容不得他否认什么,什么也藏不住了。

还不待杜蕾思说些什么,这个时候,门再一次被撞开了,门外面那么多的人,脸上都是复杂的表,既有害怕又有厌恶。

“快将这个怪物绑起来。”为首的一个女子,五大三粗,扛着锄头,一看那气势汹汹的架势就是肯不得将玉尧殇给剥皮砍了。

杜蕾思见此,立马上前一步,挡在了玉尧殇的面前,“各位找我家夫郎有何贵干”

这一句话,充分的给出了信息,这个人,是我的夫郎,不是妖怪,另外一个,我与这个人的关系,是夫妻。

所以在这个社会,男子地位低,有嘛事,问问他妻主。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交头接耳。

片刻,那为首的女子指着杜蕾思,“什么你夫郎,他是个怪物。”

“哦”杜蕾思尾音上扬,斜着眸子扫了一眼后的人,“敢问,是什么样子的怪物”

人群之中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最后,不知道被谁推出来一个小男孩,男孩约莫是十二。三岁的样子,眼神有些闪躲,尤其是看到那杜蕾思后的玉尧殇,眼眸更是垂了下来。

那为首的女子又开口了,“孩子,别怕,把你看到的说出来。”

玉尧殇闻此,子几不可闻的颤抖了一下,杜蕾思虽然挡在他前,但是还是能够感受得到他的颤抖,便是伸过去手,将那大手包裹在自己的手掌里面,攥紧,以此来表达着什么。

那小孩半晌才开口,“那那人体男女都有”

此言一出,就脸杜蕾思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气,男女都有阳人

杜蕾思的背脊颤抖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让后的玉尧殇那颗心再次的绝望个一个彻底,于是还不等杜蕾死说什么,便是已经绕过了杜蕾思,昂首,“我跟你们走,放了她。”

第二百一十七章 感谢妄想徒手摘星的月票

杜蕾思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屋子里面的人都没了影子,便是急忙的想去追出去,可是子又不方便,走起路来很僵硬,却是有了意外惊喜,一出门口,就看到那门口外面蹲着一个人。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之前指认玉尧殇的那个孩子。

“你干嘛呢”杜蕾思要不是着急,真想救起这个孩子的衣领好好地教育他一下。

什么叫做忘恩负义的下场

“你你知道了”小男孩看着杜蕾思的样子,一脸的吃惊,声音里面都带了颤抖,她知道了那个男人说的

“别瞎想。”杜蕾思瞪了他一眼,没有好气儿,“你这张心虚的面孔,不用说,我都知道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家夫郎的事。”

小男孩更加吃惊,急忙的摆着手摇着头,“我没没有”

杜蕾思不想说什么,此刻只是想尽快的找到玉尧殇,可是刚要走,裙子下摆却是被那个孩子紧紧地捉住了,杜蕾思的体刚刚恢复,还不是很利索,可以说是笨拙,也正是因为这样,那个孩子便是将她给捉住了。

“松手”杜蕾思就要失态了,越是着急,越是出岔子,自己体越是不利索,此刻还越来捣乱的。

没想到,一回头,看到那个孩子乌黑的大眼之中已经蓄满了泪水,嘴唇都在颤抖,满脸上已经全是泪痕,在看到杜蕾思回头的时候,更是张着嘴巴想要解释,“不是那样的,我不是有意的,我”

“够了”杜蕾思此刻心里面格外的焦急,光是想着刚刚冲进来的那帮人的架势,肯定也是明白玉尧殇落到她们手里面肯定是好不了的,此刻便是格外担心。

小男孩闻此,吓了一跳,整个人一愣,哭声也不敢发出,可是眼睛里面的泪水却更加汹涌的往外面涌现了。

“你知道那些人将他带到哪里了”杜蕾思看着这个孩子,忽而一想,独独他蹲在这里是为何

便是此刻这般试探的问着。

果不其然,那个孩子像是献宝一般的点着头,“我知道,我知道,她们往”说着,小男孩就抬起手,指着远处的某个方向。

杜蕾思一把拉下小男孩的手,“带路。”带着命令的口吻。

小男孩立马点了点头,便是快步的向着前面走去,明白此时此刻事态的严重,不过半途之中还是会停下来等等后的女子。

“快走”杜蕾思催促着,看着前面的小男孩又要缓慢了脚步,便是格外的着急,“别再回头”

小男孩见此,也不敢多作停留,便是一个劲儿的向着村子外面的那一片山坡之上跑去。

等到能够看到那一群人了的时候,小男孩这才敢停下了脚步,不过回头看去,那女子却是瑶瑶的落在了自己的后面。

看着前面的人群,又看了看远处的女子,一时之间,小男孩不知所措,最后一咬牙一跺脚,便是向着那女子跑了过去,等到近了,不顾那女子的反对,依旧搀扶起了那女子,随后不理会她的冷眼,便是拉着她往前走。

杜蕾思自然知道这个小男孩的意思,所以只是瞪了那孩子一眼,最后却是抿着唇,在小男孩的搀扶之下,自己忍着上的疼痛继续快的往前走,有的时候,真的是时间不等人。

可是即便两个人,一大一小互相搀扶着,竭尽最大的努力来到了那山坡之上,可是还是没能够那么及时,因为此刻,玉尧殇已经被五花大绑了起来,绑在了那棵枯死的树干之上,前几刚刚下过雪,这山坡之上无人打扫,积雪被晒化了,又重新的冻上,这般一来二去,这里格外的冰冷,犹如置在冰窖之中,而那被捆绑在树干之上的人,本来就衣衫单薄,此刻又是背靠着那冰冷的树干,子被捆绑着,血液不通,已经是垂下了头。

杜蕾思看着那场景,那一帮人独独歧视那一个男子,突然之间仿若回到了自己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在孤儿院里面,还没有养父养母的时候,他也是被一群孩子歧视的那一个,因为她的哥哥姐姐都触犯了法律,所以或许是连带反应,大家都觉得她也不是好人,戴着有色的眼镜看着她。

她自然是明白那个时候的感觉,明明都是人,我们都是一双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怎么就觉得我怀。

我打吵不闹,不打不骂,怎么就歧视我,欺负我。

思及此,杜蕾思一把甩开那个小男孩,自己抿着唇,眼眸之中闪着痛苦之后的坚硬,便是向着那人群之中走去,雪地之上有些光滑,她子不方便,路上本来就摔倒了很多次,此刻在这格外光滑的山坡之上竟然没有摔倒,这般坚硬的走到了那人群之中,冲过人群,大步的来到了那被五花大绑的男子边。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正常人了,或许更多的是觉得自己是超人,她想要面对这不公,说上拒绝。

那被捆绑着的人感应到了什么,便是牵强的抬起了头,这一刻,在看到了面前的女子,站自在自己的前,竟然有些恍惚,想要让她赶紧离开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蓬乱的头发,几缕垂落到了脸颊之上,呼吸之间,大团的白色气体阻隔了他的视线,却不及心里看得清楚透彻。

“不要怕你不是一个人。”杜蕾思垂在侧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之中,这句话,像是对着玉尧殇说,更像是对着自己小的时候说,一样。

不是一个人,那个时候,她多么的渴望有一个人能够站在自己的旁,不必说什么不离不弃,只要说上一句,你不是一个人,我和你同在,这一刻,你和我同在,就好。

一辈子,不离不弃,都太过于遥远了。

玉尧殇,闻此,这一刻,更加的确定,这个女子,是为了自己而来,只是为了自己,为了他玉尧殇而来到这里,护在了自己的边,说着你不是一个人

第二百一十八章 来者何人一

玉尧殇身上的白色寿衣尤其的精致,那是上好的材料手工制作而成,是他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那个时候每缝制一针心中便是凝结一股怨恨。

那族人一张张无辜的脸,他们磬族人有什么错?

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甚至都没有理由,只是说他们磬族是威胁,那么就要大肆屠杀,斩草除根吗?

寿衣的领口平整的熨帖在衣服上面,盘扣一路向下,玉尧殇满眼的仇恨,眸底闪耀着淡淡的蓝光,可是在这夜里面却是格外的明亮。

抬起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上好的笋节一般,手落在那衣服上秀着的梅花图案。

梅花清雅飘逸,冰肌玉骨,凌寒留香,可是此刻在这白色的寿衣上面,却莫名的一股子苍凉。

磬族人讲究寿衣上纹绘图案,这梅花便是代表着逝者高洁,坚强。

一如万千的磬族同胞,他们本就高洁磊落。

旁边的阿九见玉尧殇沉浸在悲痛中,也没敢打扰。

没想到那人却说话了,语气透露着空洞与苍凉,“石榴花断是不可以秀在上面了。”

阿九闻此,唇抿得更紧了,寿衣上纹绘石榴花,寓意是多子多孙,流传千古。

莫名的心里一阵苍凉,磬族唯一的纯正血统,而这位却是满身疮痍,连自己的寿衣都早早穿上了,还提什么多子多福。

至于流传千古,阿九知道,在磬族灭了的时候,这个人也就死了,还提什么千古留名,谁还在乎那些虚的?

夜,苍凉一片,却是不及那个人的背影半分。

他们的主君,太苦了。

“阿九,你是不是有不解。”

阿九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那个人看不到,便是回答“是”。

“想问问我为何逼死了红烛以后,还要让安景澜中那蚀情毒?”

“阿九的确不解。”

当初两军开战,安景澜也看出寿衣人是磬族后人,两人曾私下见面,他蒙着面纱,声音也是伪装的。

最后两人打成了协议,却不是关于战事,而是那个女人。

“我安景澜与磬族的恩怨,切勿殃及其他人。”他还记得安景澜当时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那是懂了真情的。

掩饰不掉的。

“将军所指的杜家小姐杜蕾思?”明明是问句,可是那语气里面却是透露着肯定。

安景澜大方承认,“女皇赐的婚约,她也是无辜者。”

玉尧殇面纱后面的嘴角却是一边上扬,扯出一抹讥讽,还真是爱的深啊,到现在还在掩饰,“那就请将军让红烛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他玉尧殇胸有成竹,所以从不拖泥带水。

“你……”安景澜闻此,异常吃惊,这个人竟然知道红烛也是他?

“将军也断不能让杜小姐知道了去啊。”语气尾音上扬,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安景澜无路可选,那个女人的安危是他的软肋,舌尖顶着上牙堂,“好!我答应你。”

所以,那个时候,消息便是传到京都,红烛去世。

这些,阿九都知道的。

看着玉尧殇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眸中的蓝光又耀眼了一些,“阿九,你知道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死,很容易。”语气顿了一下,脑海中血红一片,那是多年的梦魇,口气冰冷如霜,“难的是,生不如死。”

他最是喜欢,诛人,必定先诛其心。

看着安景澜矛盾挣扎,明明爱着却又不敢去明着爱的时候,比刺他肉体百刀还要煎熬。

伤口,会愈合,大不了烙下疤痕,可是这一招,却足够安景澜在杜蕾思身边的每一日每一夜都过的煎熬了。

如今他为其服侍了蚀情毒,他思绪是清醒的,每每见那人,情难自禁的表达爱意的时候,却还要顾及着不能让那人察觉自己与红烛的关系。

真真的每时每刻都比在战场要耗费心神的多啊。

阿九此刻闻此,也是双眸一亮,“主君英明。”

玉尧殇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寿衣,声音扬起,带着穿透人骨骼的冷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天下,欠了他们磬族的,都要一一偿还回来。

这天,是要变了。

而敌对的军营,也就是玉楼这边,杜蕾思和安景澜一起,按照安景澜的想法,改造了诸葛连弩,工艺程序都捋顺了以后,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西下,冬日即将来临,边疆这地方地处北方,更是太阳落山的早。

不知道谁的肚子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两个人竟然都笑了。

“去吃饭吧。”杜蕾思说着。

安景澜看了一眼已经黑了的天空,“饭应该没了。”

杜蕾思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肚子还真的饿了,“回去看看。”

安景澜却摇了摇头,只说了,“等我片刻。”以后,便是足间一点,便是踏上了树梢。

安景澜没了踪影,杜蕾思才想到,那人之前受了重伤,不知现在运功可是有碍否。

收拾着工具,差不多了的时候,安景澜也回来了,只见他手上拎着一只野鸡。

“生火。”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向一边走去,自是去处理鸡了。

回来的时候,杜蕾思已经生好了火,见着安景澜手上处理好的鸡,便是接过来架在了火上。

在一边席地而坐,安景澜也顺势挨着她坐了下来,杜蕾思刚想往旁边挪挪,却是见着男子衣衫上面竟然有鲜红的血迹。

“你受伤了?”如若是平时,他一打将军打个猎肯定不在话下,可是那人之前被折磨的样子,杜蕾思可是亲眼见这的。

“你关心我?”却是没正面回答问题。

杜蕾思拾起一根树枝,填入火中,“出门在外,并肩作战的,我理应关心。”

巧妙的回答,云里雾里,却是句句在理。

安景澜抬起手扶了一下面具,眸子有些暗淡,他的心真的好煎熬。

片刻,几不可闻的深吸一口气,又笑起来,“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关心。”

杜蕾思看着他,心道,果然是中了蚀情毒的人。

摇了摇头。

安景澜装作没看到她眼中的无奈,继续说道,“是鸡血。”。

低头又看了一下那沾染了血渍的地方,竟然留了这么多血,看来那伤口定然不浅,回去又要免不了神医的一顿唠叨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来者何人二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当然杜蕾思也不例外,那狠狠地踹着女子的脚也愣是生生停了下来,可是那只脚并没有收回去,而是仍然停留在那五大三粗的女子旁,那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只要稍微一用力,我又可以重新恢复到原来踢打的动作。

可见她是真的怒了。

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可以看到来者是一位老者,年龄很大。

头发都白花花的了,此刻披着素净的披风,杵着拐杖走了过来。

吃过了走来的老者,行走匆忙,显然是急忙来到了这里,杜蕾思看了一眼老者后,狭长的眸子扫过了老者后的那帮人,那里面很显然就有刚刚和自己脚下那五大三粗的女子一起前来捉拿玉尧殇的。

见此,杜蕾思的嘴角一边缓缓地上扬,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好啊,原来是搬救兵去了。

想到了这里,那脚下的动作更是不能完全收回来,脑子里面回dàng)着玉尧殇胳膊上面遍布的伤痕。

口中银牙一咬,杜蕾思下定了决心,今儿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要说出来个是非,也要说出来个理由让她这只脚有理由放下,否则,就算她这条腿将来废了,那今儿也要先把这女子给踢死。

她是卧底没错,但是却善恶分明,自己心里面有准则,她向来护犊子,自己认为对的都认真对待,自己这边的人,都骗了心的护着,更何况那人还受了那般的委屈。

想到了这里,那帮以老者为首的人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那老者后的熟脸儿见此景就要来拉走那杜蕾思脚旁的五大三粗女子,那五大三粗女子此刻那是真的看到见到了救兵,也是急忙的想要过去,即便是爬着过去,她也是愿意的,她也是迫不及待的。

可是就连这班的要求,那旁的女子却也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只感觉到自己刚刚起来的体被一记凌空的脚突如其来的踹倒在了地上,紧接着那只脚便是踏上了自己的后背,狠狠地,劲道十足,她起不来了。

“想跑”杜蕾思踩在女子后背的脚狠狠地又踹了一下,眼眸之中满是狠厉,扫了一眼刚刚想要上来搭救的那几个女子,只是这一眼,那几个女子见了,便是急忙的后退,知道那几个人走到了楼主的后,才算是停住了脚步,眼眸偷偷的望着这边。

“账还没算完,就想跑”杜蕾思继续说着。

那五大三粗的女子这下子怂了,不紧连话都不说了,此刻竟然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对面的老者见此景,轻生的咳嗽了一下,然后对着旁的一个人说道,“还不赶紧给人松绑”

那人闻此,立马点头,快步的走到了那玉尧殇的前,开始解绳子。

半晌,才吞吞吐吐地说道,“绳子扣冻住了。”

老者闻此,摸了一下自己的腰带,然后不顾其他人的反对,亲自杵着拐杖走了过去。

杜蕾思一直看着老者的动作,一丝一毫都不放过,就在老者自那腰间掏出一把短小精致的匕首的时候,寒光乍现,杜蕾思快速的反应,那一刻体都感觉不到疼痛了,麻木了,只见快速弯下腰,手牵制住那地上女子的颈动脉处。

众人见此都到吸了一口冷气,不是说那女人一直卧,是个废的,可是此刻看来,竟然是惹上了瘟神。

“老人家,我可就这么一个夫郎。”杜蕾思咬了一口后槽牙,说道,语气里面布满沉,那里面的威胁意思在明显不过,“您手下功夫可仔细着点。”

老者看着杜蕾思,眸子里面闪过好多绪,不过最后都归为淡然,开口便是已经古井无波,“老妇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小姐别手抖。”

两人对峙的气氛之中凝水成冰,剑拔弩张,那是一种无形的力道在两个人之间冲击。

“啪嗒”一声,那还绳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显然老者已经将玉尧殇松绑了,玉尧殇的子摇晃了几下,最后扶住树干才看看的稳住了形。

“这下小姐可是满意了。”老者看着杜蕾思依旧没有松开自家女儿的意思,语气中有些急迫。

杜蕾思一直没有放开过那边的任何一举一动,玉尧殇被松绑了,她自然是看在了眼里,此刻两个人四目相望。

老者的话拉回了杜蕾思的视线,脚下动作却依旧不变,摇了摇头,“还不够。”

老者闻此,握着拐杖得手紧了紧,那指节处都泛上了白色。

“想不刚刚您也看到了,我自认自家夫郎没有自虐的喜好”言语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一句话,让众人的视线都看向了那打树干旁边的影。

有几个知道内的人,此刻眼眸闪躲。

老者刚刚松绑的时候自然是瞧见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事竟然和那个逆子有关系。

“都怪老妇太纵容这个逆子了,子不教母之过,今儿小姐说什么,老妇绝无二话。”

杜蕾思怎么会看不出来那老者为人正派,如若不是这般的样子,何至于那么多人跟在她后,看来也是很有威望的。

即使如此,杜蕾思也不是混蛋,那双眼睛还分的清楚好与坏,于是就将脚抬起来,放了下去,此刻那脚下的女子倒是不动了,不是刚刚那一副猴儿急的样子打算跑的了。

气氛一时之间很是凝重,杜蕾思双眸就这样如海面上暴风雨来一般的沉静,盯着自己脚旁边的女子。

终于,女子抬起头,眼眸是坚定的,看了看那不远处的老者,又看了看杜蕾思,薄唇紧抿,“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我娘无关。”

终于是说了一句人话,杜蕾思双臂环,看着那女子,“她怎么欺负你的”

虽然是看着地上的女子,可是玉尧殇知道,杜蕾思这话是对着自己说的,着实是有着袒护为他撑腰的意思,前面得罪人的事她都做了,玉尧殇多少年了,都没有被人保护过,一个人,风里来雨里去,劳碌奔波,此时此刻

心下竟然酸涩

第二百二十章 来者何人三

老者在这个时候听到了这样的话,自然是明白了话语权掌握在了自己旁的这个男子上。

于是,包括所有人在内的视线全都转移到了玉尧殇的上。

玉尧殇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因为在他的眼中,此时此刻只有那女子一个人,其他人,他从来不放在眼里。

那女子是真心担心他的,所以这一刻他是满足的,所以那眼眸便是愈加的发亮。

四目相对,玉尧殇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丝比那晚霞还要温柔的笑容,不符合他冰冷的气质。

此时此刻就像是那万年不化的冰山之上,此刻霞光满满,给那冰冷的白色之上多上了一层暖色调点橘红。

玉尧殇竟然在想如若这一刻便是永恒,那么也就这样下去,好的。

可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他看着女子已经有些颤抖的子,他知道女子上的伤,所以怕是她的一直硬撑,此刻也是该要到极限了。

“我家妻主子还差后期调养,还望长者能够帮帮忙。”

画外音很是明显,放了你的女儿自然可以,但是要保证我家妻主的体康健,你们这边草药定然是要充足。

杜蕾思闻此,眉头却是一皱,本来是想要说什么的,可是转念一想,如若此刻自己这番说了,倒是显得有些扭捏。

而且,她对于玉尧殇虽然是感激的而且他说过是自己的夫郎,但是这句话自己是总是持质疑态度的,所以此时此刻便是不再说话了。

老者听闻了玉尧殇这般的说话,便是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子,见那女子也不在说话,便是就此应答下来。

只不过老者这边还没结束,正当那五大三粗的女子走过来的时候,衣服低头耷拉脑袋的样子,显然是知道自己这次是太出格了。

可是又觉得很委屈,自己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虽然娘亲大小便是教育她与人为善,可是这一次

女子刚想说话,但是老者已经抬起了手臂,做了一下制止的动作。

然后看了看周围的村民们,张开了口,“你们可知道他是谁”

其实老者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相信周围的很多人,包括那自己的女儿,心里面都是回答的这个人是妖怪,因为在来的路上,哪些人已经调事的始末都说给自己听了。

可是此刻老者的表是严肃的,底下的众人便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愣是谁也不敢先说话,反而都沉默着。

“可否公子将头发撩起来”老者扭头问到。

玉尧殇看了一眼杜蕾思,却发觉后者似乎在想着什么什么事,于是乎,便是点了点头,他的脖子后面

转过,将头发撩了起来,可见那修长的后脖颈上面印着一直不大不小的痣,脖颈后面有颗痣倒不是多么的稀奇,只不过玉尧殇的这颗痣却是红色的。

其实在现代,红色的痣也不会很稀奇,所以杜蕾思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意思,可是那些村民就不一样了,而那五大三粗的女子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眸,那种眼神是后悔的,真的。

杜蕾思刚刚将她踹的半死不活,她眼眸之中都没有过任何的悔恨,而且就在刚刚,她的娘亲来到这里的时候说了那番的话,她也只是大意凌然的不让母亲替她受罚,却没有什么后悔之心。

可是这一刻,杜蕾思却看到了她眼中的后悔之色,之色是那么的清晰无比。

“请公子处罚。”话语说完,只见那虎背熊腰的女子竟然生生的跪了下去。

唐唐的女子,在这个女尊男卑的社会里面,竟然跪了下去。

更让杜蕾思感到吃惊的是,全村的人见此竟然都跪了下去,就连那老者都弯了腰。

玉尧殇见此也是吃惊的,不过片刻之后,便是恍然大悟,想了一下那坠崖的位置,双眸圆瞪,“你们可是当年磬族救下的那”

老者闻此,泪眼朦胧,他们这群人早就没有家了,他们乃是那被灭了的小国皇族之后,被赶尽杀绝,便是寻着那皇族之中的秘书上面写的地方而去。

传言磬族之人本事大,又从不干预政治,可是如若他们想要参与,那么这天下都会到磬族人的手中,这些传言很早以前就在这片大陆上面流传了。

所以她们便是去寻找,可是路上艰辛,她们又是第一次,前面是迷茫,后面是屠杀。

这一刻,却是恰巧遇到了磬族之人,她记得,那个时候磬族的主君头发规整的束了起来,明明是男子的发髻,可是那前的象征却是女子特有的,那人的面容精致,雌雄莫辨。

所以在听闻了之前人告诉她的况,来到了这山坡之上,只是第一眼老者的心里便是已经肯定了大部分,这个人就是磬族现任的主君。

真好啊真好,磬族还有人活下来,而且乃是族中尊贵的血统。

“恩将仇报,还望恩人赐死,让我已死谢罪。”

老者听闻自己的女儿这般的说话,虽然心中有不舍有沉痛,却也是面上有着欣慰,“磬族救命之恩,全村人没齿难忘,此番”

老者说到这里,不忍的看了一眼玉尧殇那露出来的手臂上的伤痕,“还望恩人成全了我女。”

玉尧殇此时此刻,听闻这老者的话,那满脑子里面还回dàng)着从前,磬族没有被灭族的时候

此时此刻,自己的样子,没来由的竟然让她感觉到很凄凉。

“罢了不知者无罪。”玉尧殇走上前,虽然子此时此刻已经很疲惫了,但是她还是强忍着稳住形,迈着坚韧的步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跪在地上的女子面前。

亲手扶起了那女子。

老者见此,不眼泪滑落,磬族之人怎么会被屠杀,虽然各国之间都说他们谋反,意图威胁各国,可是老者在这世外桃源,听闻这般况的时候,想要贡献绵薄之力,却已经是为时已晚。

各国动作没想到那么的快,竟然将磬族满族皆屠杀干净

老者看着玉尧殇的背脊,莫名心疼

第二百二十二章 来者何人四

玉尧殇闻此本能的想要否认,可是想到了什么如若自己现在这样急于否认,反倒是给了面前的女子一些重要的信息,那么反其道而行,杜蕾思必然会肯定了自己与这名男子是相识的。

思及此,玉尧殇沉默了,不点头也不摇头,最起码这样的话会给女子一个缓冲的时间,让他不至于心底有深刻的想要去见安景澜的意思。

杜蕾思见此,果然沉默了,她感觉到自己就有些魔怔了,失去记忆的滋味还真的不好受。

“你的体需要休养,我就先走了。”玉尧殇突然间不想继续说下去,总觉得那些过去的事之间提到的那个人,会莫名的描绘着她脑海中消失的那些记忆。

他怎敢看轻的力量呢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竟然为了而不顾一切的,当时跳下悬崖的那一刻,他的大脑中一片空白,只有眼前的这个人心里面的这个人,仅此而已。

看着男子走了出去,杜蕾思突然觉得口有些憋闷,便是重新躺回了上。

子也就是这样一天天的过着,村里面的人对他们的态度好了太多,杜蕾思体上后续的药物也都是村民们送来的,但是玉尧殇却依旧不见踪影。

杜蕾思本来想问问他上的伤怎么样了,但是觉得自己关心的越多,反而对他越造成困扰,因为杜蕾思也是看的出来的,玉尧殇是喜欢自己的,那么自己既然无法给予他同样的,那么再多的关心也只是一种伤害。

便是依旧这般一一的过着,随着冬去来,天气渐渐的变暖,杜蕾思的体也渐渐的好转了起来,此时自己已经能够上下自如,自由的行走了。

而玉楼帝都这边的况则是有些复杂,因为安景澜思虑过重,怀了孕的子却是越来越瘦,而那腹中的胎儿也是没能够通过父亲的体来吸收到营养,本来就过于虚弱的胎儿,此时此刻竟然有早产的症状。

安景澜静静地躺在上脸色很是苍白,双目无神,这多多子了还是没有杜蕾思的音讯,他的心如死灰一般。

“将军,喝药吧”一旁的十男端着药碗,走了过来,想要扶起上的男子。

可是男子却看了他一眼,然后视线盯着十男手中端着的药碗,缓缓开口,“是不是快熬到生产了。”

那语气里面竟然有一种仿若要解脱的感觉。

十男闻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将军,你要走了,这孩子可就真的可怜了。”

此话一出,安景澜的手抬起来,颤抖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是啊,不是说好了等到蒋二老送走,然后将孩子抚养成人,以后再去寻找她吗但是却不曾想自己这白的思念她。

都说一不见如隔三秋,他仿佛觉得已经和她有一生的时间没有相见了。

他真的感觉到自己撑不下去了。

眸光一转,看到了那边上摆放着的纸飞机,每当安景澜思念杜蕾思的时候,便是会折纸飞机,然后再将这些纸飞机全都放飞出去,希望这些能够如鸟儿一般翱翔想在天空之上的物件儿带着他的思念飞向远方,告诉那个人。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手臂撑着上半,努力的让自己坐了起来,十男见此,急忙将那碗药端了过来,想要喂安景澜喝下。

可是安景澜却自己接过了药碗,然后对那飘着的难闻气味仿若视而不见一般,仰起头,便是将那药汁喝了下去,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十男见此,急忙拿过一旁的蜜饯,安景澜却是拒绝吃下,叹了口气,看着自己隆起的腹部,看着那不远处堆的满满的纸飞机,眸光如水,却尽数都是相思恋。

“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受到我是活着的,我也在为她努力着。”

可是即便是这个样子,孩子还是早产了。

初的天气,夜里面还是很凉的,这一晚上来的没有任何的征兆,因为这些子安景澜配合着喝药,即便是吃不进去饭,但是还是会强硬的吃上几口,而且太医在昨刚刚来看过了,说是况不错的,再往好的方面发展,可是却不曾想到今儿晚上竟然

杜家主夫和主母都赶了过来,只看到那被匆匆叫来的太医和产公们进进出出的,那铜盆里面的水白色的进去红色的出来,杜家主夫见到了,直接哭倒在了自家妻主的怀里面。

“景澜会没事的”杜家主的手抚摸上自家夫郎的后背上面,那后背此刻正在颤抖的厉害,想了想,又是补充了一句,“孩子也会没事的”

只是这后一句说的没有底气罢了。

就在这个时候,太医出来,摇了摇头,杜家主夫哭的更加厉害了。

“您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杜家主夫的话还没说完,太医便是开口,“我们会的,竭尽全力保住孩子。”

还记得里面安大将军一张脸面无血色,体还在不停的流着血,羊水已经破了,可是里面的孩子没有任何动静,为爹爹的安大将军有事没有多少力气让那个孩子出来,所以产公在里面想要借助外力。

但是这样的话,父体必定会承受特别大的痛苦,还记得安大将军痛苦的样子,却不忘对自己连连叮嘱,“务必把孩子保住”

那样的决绝目光,显然就是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错了是保大人啊”杜家主夫闻此,着急的对着太医说道。

太医愣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一旁的杜家主,之间后者抿唇,对着太医询问过来的目光,点了点头。

他们杜家要保的是景澜这个孩子啊

太医得了回应,便是急忙扭头去了屋子里面,进了屋子,却看到那孩子的头顶此刻已经露了出来,太医就没有在制止那产公用外力来助产,因为此刻已经来不及了,图若此时此刻停下,那么真的就一尸两命,谁都保不下了。

如今看来,这孩子肯能是活了,但是这安大将军,想到了什么看向那上的人。

第二百二十三章 来者何人五

上的那人面容痛苦,双眸紧紧地闭着,可是那面部扭曲的表可以看得出来,定然是分外痛苦。

太医见此,突然间大声对着一旁的人说道,“快快将毛巾塞进将军口中。”

这种借助外力来生产的痛楚很少有人能够忍受下来,有多少人都是半路中间就坚持不下去了,此刻看着安景澜的样子,他的况要严峻的许多,所以,太医急忙采取措施,避免他咬到了舌头,从而造成一尸两命,现在孩子可是还没出来呢啊。

看到毛巾塞进了安景澜的嘴巴里面,太医抬起手臂,用袖子堪堪的擦拭着额头上的汗珠。

而那产工,费了好大的力气将那毛巾塞进了安景澜的口中,见着上的男子,他深知况的严峻,这场生产在他的从业生涯之中,真的是罕见的了,拧了凝神,继续奋斗,那双手血红,腥味更加浓重。

此刻那上的男子,苍白的脸色上面青色的血管清晰异常,双目紧闭,发丝被汗水沾湿,浑赤。,连那前的浑圆此刻看来都是那么的干瘪,他的体,已经被这个胎儿掏空了,骨瘦淋漓的子下面一滩血水,白皙的男子仿若盛开在鲜血中的白莲,格外妖艳,有一种死亡之前孤注一掷的美丽。

“哇哇”终于,在这样的况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后,只知道外面的天气已经变黑了。

这一声孩子的啼哭声也是打破了夜色,漫长并且痛苦的生产期让上的安景澜此刻竟然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像是一个破布娃娃一般瘫软在了上,那敷盖在上的被子下面,此刻没有了那大腹便便,此刻便是基本上与是挨着的,因为那被子下面的人此刻像是纸片儿一样,薄薄的。

如若不仔细看,甚至看不到那腔的起伏,以为那人已经归西许久。

突然男子咳嗽了起来,躬着腰,格外的痛苦,手指却紧紧的扣着,一旁的太医见此,便是急忙的赶了过来,查看安景澜的况。

可是安景澜却是扬起了手臂,一下子将太医伸过来想要为他号脉的手阻挡了去,只是仿若用尽了全力气使劲的将双目张开,眼神却是涣散的厉害,他显然已经油尽灯枯。

“看看一眼”一眼就好,他想看一眼孩子,只是一眼就好,这个孩子,我平安的带到了人世间,我却没有气力在活下去了,是生是死都行,死了能够见到你,活着的话就是照顾家庭,替你守着。

左右离不开也好的。

襁褓中的孩子被抱了过来,是杜家主夫抱着来到安景澜的边,弯下腰,将孩子凑近那人,让他看个真切,“是个女娃”是她们杜家的的长孙女,是思思的长女。

杜家主夫嘴唇颤抖,眼神之中已经闪现着盈盈的泪光。

安景澜努力地抬起手,即便那手显得那么的无力,果不其然,那强行抬起来的手想要触摸那粉嫩粉嫩的小脸儿,可是抬起,落下,抬起,继续落下

几次下来,终于噗通整个人都瘫软在了上,此时此刻安景澜他已经没了一点力气了,大口喘着粗气,牵强抬起头,看向杜家主夫,嘴巴张合,发出嘶哑如枯木一般的声音。

想要说些什么临别的话,可是却不曾想,那自从生下来就一直没有哭过的孩子,眼角竟然滴落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整个人瘫转在了上的安景澜自然是看不到的,但是一直抱着孩子的杜家主夫倒是看的一个真切。

都说孩子是父亲上掉下来的,那么与父亲心灵相通的,所以此番看着这孩子这个样子,杜家主夫的心都碎了。

颤抖着唇,整个人强忍着没有倒下去,而是那双腿都在颤抖着,“景澜,爹爹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你忍心忍心让爹爹在失去儿子吗”

声音里面的伤悲是那么的浓厚,安景澜怎么会感受不到,他的新何尝不是撕裂一般的疼痛,思思,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我能够怎么办

安景澜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落了下来,他自小亲冷落,始终是自己一个人,而且在那嘉陵关征战的这些年里面,也都是吃尽了苦头,却是对于人世间的没有那么多的感受,不知者无畏。

可是却在尝到了亲的时候,才明白失去了这些之后,是多么的难受在,这些东西难以割舍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室内一直是沉默的,直到敲门声响了起来,听到外面的声音传来,“是我。”

杜家主夫急忙吸了几口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回道,“一会就将孙女抱过去给你看。”

由于不方便,所以杜家主母只是在外面等着,这个时候定然迫不及待的。

可是却不曾想到,杜家主母接下来的话语,“我想问景澜怎么样了”

一句话,只是这么淡淡的一句话,安景澜的哭泣便是再也把持不住了,那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般的流泻开来,流了一个满面,杜家主夫抱着孩子,看着安景澜趴在上,那后背颤抖的厉害,眼泪也是不由自主的又落了下来,脸上的泪痕未干,便是已经增添了新的。

“爹爹,麻烦您将太医叫进来。”他怎么能够死去,他死了,二老孤苦无依,杜蕾思就这么一双父母,即便是到了地下,她也是惦记着这个杜家双亲的,那么他何尝不是,留下孩子与老人,他叹了口气。

杜家主夫见此,便是明白了安景澜此时此刻的心思,便是急忙的擦拭着脸上的泪痕,然后想要笑出来,可是笑着笑着,却是眼泪越流越多。

最后抱着孩子,便是出去,杜家主夫和太医们都等在外室,杜家主夫看着杜家主母担心着急的样子,便是急忙对着太医,让太医进去。

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安景澜让太医医治了,杜家主母自然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时候才是看向了杜家主夫怀中抱着的孩子。

第二百二十四章 来者何人六

当消息传来的时候,张勤才正刚从外面回来,这个时候听闻了安景澜生下了女儿,立马霾的心有了一瞬间的光亮,便是想着去探望,可是又觉得男女有别,而且现在杜蕾思不在了。

不过她还是很高兴,思思有后了,便是想着将这个消息告诉唐栖,便是约了唐栖在恩来楼,恩来楼这个时候人不算多,因为不是饭点。

唐栖早早的坐在了那里,却是选在了一楼的位置,因为自从杜蕾思不在了以后,这恩来楼二楼凭栏处几个人常坐的位置便是拆了,老板也没说什么。

此刻唐栖依旧一很是得体的装扮,整个一大家公子,坐在那里,很是惹人侧目,张勤才来了,便是坐在了唐栖的外面,阻拦了那众人的目光。

“我刚来。”唐栖知道张勤才想要问什么,便是直接说了。

张勤才一愣,随机点了点头,抬起手,摸了摸鼻子,“我知道。”继而嘿嘿的笑了几下。

“安将军生下女儿了。”唐栖说道,语气里面倒是平淡的,就是握着杯沿的手紧了紧。

张勤才一听,她也是想告诉唐栖这个消息,没想到他倒是也知道了,便是说道,“我知道。”语气里面很是高兴,就像自己得了孩子那般,本来也是,几个人同姐妹,甚至比姐妹还要深,怎么能够不为杜蕾思感到高兴呢。

唐栖的薄唇紧紧地抿着,便是不再说话了,“我饿了。”

张勤才立马叫了小二,“我知道。”说完便是点了几道菜。

唐栖一听,自然知道这都是自己吃的菜,于是眼眸更加淡了下来。

恩来楼菜品还是很精致的,毕竟是这帝都之中有了名的,所以即便这个时候的客流量不大,但是还是要等上一等,于是乎在这等的过程之中唐栖心里面沉淀了许久终于说道,“这些菜都是我吃的。”

张勤才点了点头,“我知道。”

“我心里有人。”看了看张勤才。

张勤才一愣,又是点了点头,“我知道。”语气有些低沉,可是面容只上还是勉强的维持着微笑。

“我喜欢男人。”

“我知道”话刚一说完,张勤才扑通一下子站起了子,双手大力的一拍桌子,“什么”大声地吼了起来。

声音很大,所以人们都看了过来,就连那后厨此刻都拿着菜刀出来了,“吼什么吼在吼的话就走”

张勤才立马拉起了唐栖的手,她怎么能够不吼,怎们能够所以她应该走了,这里待不下去了。

一边走,一变心里面气愤,这唐栖心里面有人,她也是看得出来,可是本来以为自己的对手是一个女子,而且自己这正拼了命的对他好,想要将那女子比了下去,毕竟对方有的,她一样不少,也不下。

可是,你t突然告诉我,你喜欢的那个人是个男的,你让我怎么办,你让我怎么把他比下去,毕竟有些东西不是靠后天的努力就可以生长出来的



你让我怎么办

就在这个时候,手却被人给甩开了,回过神来的张勤才看着眼前的景象,后知后觉,自己竟然走出了恩来楼这么远,都快到城郊了。

只见到唐栖皱着眉看着自己,手还在抚摸着自己的手腕,张勤才心软啊,顿时上前去查看,“是不是拉扯疼了”

唐栖看着面前的女子,这些子和女子之间的交往,他也是有用心的,那些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了脑海,包括刚刚听到了自己那样的话,她其实是很生气的,也对,哪个女子不生气,就别说是他喜欢男人了,就算是换做任何的一个女子,即便是知道自己的未婚夫郎心里面有人,那么肯定也是受不了的,更别提,此刻她的这位未婚夫郎还是心里有人,有的还是一个男人。

可是刚刚她紧张自己的样子

眸子下垂,练去了眼底的那一抹思虑,“你陪我去杜家一趟。”

张勤才没想到唐栖话锋转的这么快,可是她一向是心思敏锐的,自然是明白这其中的一些关系,也就没有问什么,就点了点头,“正好我找你,也是想要同你一起去看看,毕竟你是男儿,与安将军”

说道安将军的时候,张勤才故意的顿了一下,没想到,唐栖的反应果然是条件反的,所以张勤才便是了然了什么事,最后没有再说话,而是两个人转了方向,向着杜家而去。

安景澜的命算是捡回来的,现在更是躺在上,如何也下不来,别说下不来了,就算是坐起来都是困难的,此番听说张勤才和唐栖来了,十男想要为他戴上面具,但是却被安景澜制止了,他现在这里,张勤才一个女子肯定不会进来,那么近来的便是只会是唐栖,那么戴上面具反而不必了。

不一会,一抹影出现在了安景澜的面前,两个人四目相对,唐栖想要笑可是却哭了出来,眼眸之中的兴奋渐渐地转变成了哀痛。

“你一直心里有人”颤抖的说着,这些事,他早就想到了,不是吗,可是却依旧那么的心痛。

本来以为自己想要的是一个答案,可是答案真正的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竟然真的不能够那么坦然,但是不容置否的是,她的心中会有一些慰藉,他知道,那些慰藉的来源,名字叫做张勤才。

“你并不是没我不可。”最起码他作为红烛的份死了以后,本以为许多的事,唐栖也就是温酒会看得清楚,没想到终究还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我会幸福的。”抬起手,擦了擦眼泪。

“会的”安景澜的面容一片惨白,与红烛那般的风种种全然不同,可是眉眼之间便是透露着风华绝代,姿容了得,这一刻,温酒笑了,他最起码还活着,不是吗,有血有有温度,不是吗

“孩子的名字可是想好了”温酒转移了话题。

既然已经都成了无法更改的往事,那么便让那些都深埋心间吧。

第二百二十五章 来者何人七

杜蕾思的体现在已经是越来越好了,可是最近这几天却感觉到心里面异常的不安,她这些感觉,这些话,都不知道向谁去说,因为综掘到在这个还不曾熟悉的坏境之中,有着不安全感。

她所说的不安全感不是那种潜在着危险以及人伤害的感觉。

躺在上,看着屋顶,想要出门溜溜,现在的子可以自由地行走了,倒是没什么阻碍,就是时间不能太长,因为会累的。

她的体,现在还是极其容易累的,想到了这里,便是起,外面的气候很是不错,尤其是这初的天气,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让她的心里面也感染上了那些绪。

便是走走停停,漫无目的,上披着一件披风,很是暖和,走着走着,便是听到了那不远处的大树后面有声音,本来就不愿意做那些听墙角的事,杜蕾思想着,便是想要离开。

可是却在她要调转脚步的时候,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杜小姐伤得很重。”一个女子的声音,杜蕾思听着很是熟悉,想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嗯。”另一道声音回应着,虽然只是淡淡的,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杜蕾思自然知道那个人就是玉尧殇了。

原来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竟然能够仅仅凭着一个字眼儿就能听出来是他。

“当初你来到这里,带着九死一生的她。”那人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也正是因为这个停顿,让杜蕾思想起来,这个人的声音就是那被自己打的五大三粗女子。

杜蕾思的眉头还没纾解开来,便是听到那个女子继续的说到时,“那时候你需要的草药都是稀有的,而你又打不走骂不走,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说到这里,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那女子口中说的况。

久久没有等到玉尧殇的回答,杜蕾思的双脚却迈不开任何的步伐,就一直的站立在了那里,初的风吹了过来,她紧了紧自己的披风,才发觉,这披风这般的合,而那布料,光是看那颜色便是知道,那是玉尧殇一直紧张着的那件他自己唯一穿的出去的衣服。

思及此,杜蕾思紧紧地抿着自己的嘴唇。

“那个时候都厌恶你,所以才会想出那样的法子想让你知难而退。”女子的话说到这里,有些歉意,更是带着愧疚以及后悔。

杜蕾思心里面猜测到了什么,那女子说的那些话,定然是与玉尧殇上的遍布伤痕有关系的,果不其然,那女子继续说道,“那个时候真没想到,你宁愿忍受无故的挨打来换取草药,我们”

“为了她,我愿意搭上命。”一句话,斩钉截铁,其实在追着杜蕾思一同跳下悬崖的时候,玉尧殇就知道自己的疯狂,对于这个女子的痴念。

杜蕾思闻此,一愣,整颗心说不出是什么样子的感受,只知道是没有任何的感觉,也感受不到任何的感觉,因为一下子好像整颗心都是被人小心翼翼的捧在手掌心之中,那种感觉是她上辈子一直渴求的,不是吗

“之前那般的对待你,真的很”

“不必愧疚”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女子,继续说道,“都是我心甘愿。”

杜蕾思抬起头,看了一眼天空之上的太阳,那太阳散发出来的光芒之中带着温,扑到了自己的面颊之上。

本来她想要体好了就离开,本来,她想要和这个人分开,各自不打扰,可是现在却突然觉得不是滋味,她扪心自问,就算是至亲,能够为彼此做到这个地步的也是不多见的,生死面前,危难面前,即便是夫妻都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比的就是谁的翅膀硬。

可是在这里,杜蕾思想到男子那在自己面前故作若软的样子,还有他在面对除了自己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所表现出来的强硬,都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玉尧殇回到小屋的时候,时间还尚早,现在他在这里受到的待遇很好,草药村民们都竭尽所能的帮忙,玉尧殇本来就是罄族之人,所以他的本领很大,平时帮着村民们看看病。

每有了更多的时间,所以还可以有了充足的时间为杜蕾思进行膳食调养。

也正是因为如此,杜蕾思恢复得更加快了。

但是,随着杜蕾思的体越来越好,玉尧殇却是越来越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总是在怕,在恐惧,怕她说出要走的话,他真的有预感,这个女子就像是天边的云,他捉不住的。

而且,玉尧殇第一次开始怀疑了,自己这般的将她的记忆抹掉了,是不是让自己更加的痛苦了。

每每这般的时候,杜蕾思都会睡上一觉,所以玉尧殇会进来看看杜蕾思有没有盖好被子,可是这次进来,小心翼翼的,给上的女子盖被子的时候,却发觉那上的人根本就没有睡觉,而是睁着一双眼睛,正看着自己。

顿时,玉尧殇有些无措,“你你醒了”

“没睡。”

“那你睡。”说着,就要转就走。

“我有话想和你说。”杜蕾思坐了起来,说道。

此话一出,见到玉尧殇的影顿了一下,“我还要去做饭,有事晚点”

“就现在说。”杜蕾思眉头微微的皱褶,口气里面带着不容拒绝。

玉尧殇垂在侧的手紧握成拳,口中银牙都是紧咬着,半晌,过了好半晌,终于垂了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转过子,因为垂着头,所以杜蕾思看不清楚玉尧殇此刻的脸上是什么表,但是可以感受得到他周的沉默已经伤痛。

是的,杜蕾思所感受到的就是这样的绪,她张了张嘴吧,想要说什么,可是却被对面的人先出了声音,“这些话过些子再说,好吗”

过些子再说吧,过些子了,她的子就更加好了,在这里让他在帮着调养几,可以吗那样的话,即便是离开了,他也会放心很多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来者何人八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在经历了那样的悲伤以后,自除了满腔的悲痛以及怨恨以外还会有,而且的这么的无私,从来不曾想过自己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去别人。

一辈子,包括余生,都不可能这样的了,所以,这一次就淋漓尽致吧

“我想现在说。”杜蕾思还是不让步。

玉尧殇抬起头,整张脸沉的可怕,可是那眸子之中虽然写满了倔强,但是还是用行动来选择尊重这个女子,他停住了子,没有离开,等待着凄惨的结果。

杜蕾思掀开被子,作势要下,玉尧殇也没有阻拦,因为知道也阻拦不了,这个决定,他早就猜到了。

杜蕾思看着玉尧殇的样子,那种心有不甘,但是还是认命的那种,她怎么会不理解,前世她也有过拼命的奉献,可是最后得到的是什么得到的就是直到自己殉职以后,份依旧没有被公开。

她却不得不认命,但是心里面也会有不甘心。

杜蕾思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玉尧殇的面前,她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你是男是女”

玉尧殇看着面前的女子,两个人四目相对,她仰着头,他垂着头,这个角度,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以及亲近。

“我心里只有你。”体虽然这个样子,但是心里却只有你,你觉得呢。

“你说你是我的夫郎。”说到这里,杜蕾思顿了顿,想了一下,看着玉尧殇眼眸之中的闪烁,已经得到了答案,便是继续的说着,“可是我的心里却总觉得有个人,而那个人,不像你。”

闻此,玉尧殇的面色整个变得惨白了,那些话竟然脱口而出,“你你想起来了”

杜蕾思眼眸锐利,像是鹰一般的盯着玉尧殇的眼睛,后者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知道说了些什么,便是没有在继续往下说,还好,没有说了一些别的什么。

“你知道”

玉尧殇摇头。

杜蕾思知道有些事,即便是不想让你知道,那么便是此刻的自己,这般的样子也不会知道,不过还是回到之前的出发点,想到那大树后面的对话,杜蕾思的眼眸收起了那份锐利以及探究,开了口,“我给我们三年时间。”

玉尧殇听到这里,眼眸绽放光芒,等待着杜蕾思的下文。

“时间到了,顺其自然。”

玉尧殇知道她不走了,知道她留下来了,三年别说三年,即便是三天,他都是愿意的,都是多出来的,以为自己抹掉了她的记忆,可以和她相守一辈子,可是这些子下来,都活在惴惴不安之中,他才明白,有些感,不是那种回忆消失了,感也就会一并没有了的。

三年吗玉尧殇想了想自己的体回复的速度,这一次,为了救杜蕾思,他真的是倾尽了全力,所以子也算是全部重新恢复了。

也就是这样,杜蕾思留了下来,不会刻意的去疏远玉尧殇,就是那样凭着自己的心走,给这样付出的一个人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给自己的前世一直渴望得到的某种绪一个机会。

三年,不长不短,如若到了,依旧心中无法走近,那么便是结果了。

从此,在山村里面,两个人就像是普通的村民一般的样子,玉尧殇白里面会帮着村民民看看病,季到了,细雨多了,偶尔杜蕾思会撑着伞送玉尧殇到村民家中问诊,也会坐在门口等着出门的玉尧殇归来,或者是夜间有什么突发况,杜蕾思会撑着灯笼将玉尧殇送过去看病。

杜蕾思尽自己一切的努力,像是回报,像是尝试着,走着一步又一步。

玉尧殇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他的体也一点一点的在恢复,两个人这样相守着。

这天夜里又是下起了雨,他们两个人将原来的小屋子又扩建出来两间,一间玉尧殇住,另一件当做厨房以及饭厅。

两个人的房间中间隔着厨房和饭厅,外面雷声大作,可是却传来敲门声音,杜蕾思急忙起了子,撑着伞就要去开门,可是玉尧殇却是先一步出去了,对着杜蕾思说道,“雨大,你子不好,我去开门。”

杜蕾思点了点头,有的时候她会觉得玉尧殇也不是这女尊社会的本土人物,因为这里都是女子照顾男子,而在他们两个人之间,玉尧殇总是承担了几乎是全部,像是前世的男子那般样子的照顾她。

果不其然,是村民生病了,玉尧殇做事就要出门,可是雨下的很大,杜蕾思便是不应了,非要跟着去,玉尧殇没有办法,便是让杜蕾思跟着一起去了,直到去了那里,顿时尴尬了,这这也是病了吗

这这是男子在生产啊

杜蕾思站在门外左右不是,还是玉尧殇看到了她,拉着她的手,将她按坐在了椅子上面,叮嘱着坐在那里,喝点乎水。

杜蕾思见此,只有木讷的点了点头,男子生产她来到这个世界虽然知道这里的规则了,可是男子生产,她还真的没有见到过,只是听说过。

然后看到那端出来的盆子里面的血水,杜蕾思惊讶的双目圆瞪,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真的真的生孩子了

就在这样想着,耳边突然传来孩子的啼哭声,“哇哇哇”

杜蕾思一下子激动的站起了子,“生了”那一声问的,竟然比等在旁边的孩子亲生母亲还要快一步。

“生了,是一位女孩。”产公怀中抱着一个小襁褓,杜蕾思看到了,急忙上前看着,产公见着杜蕾思那猴急的样子,偷偷的笑着,然后对着自己后的男子瞟了瞟眼神,笑了笑,“你看杜小姐这么喜欢孩子,你们小两口还不赶紧生一个”

闻此,杜蕾思和玉尧殇都同时看向了彼此,然后都咋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那么一些的尴尬,因为别人不知道况,可是她们两个确实清楚得很,什么夫妻他们两个明明清清白白的,感都没弄明白的况下,怎么能够上。

第二百二十七章 来者何人九

余下来的几日,北漠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正好安景澜可以养养身体。

杜蕾思整顿着军队,安景澜刚能下床便是一起帮忙,习武之人,而且安景澜也是吃过边疆苦头的。

杜蕾思也没阻止,“安将军在,自是事半功倍。”这嘉陵关是他的地盘,这里的地势,这里的兵,他都是了如指掌的,这点,杜蕾思明白。

下了操场,走到一边,拿过水壶,拧开壶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士兵们也中途休息了一下,贾平匈也走了过来,“来口水。”

杜蕾思便是将水壶扔了过去,贾平匈接过,也喝了起来。

大汗淋漓,挽着袖子,撩起衣袍一角就坐在了杜蕾思的身边。

“我前些日子给你的图纸看了吗?”

贾平匈自是记得那图纸,便是点了点头,“那弓弩威力虽然大,但是射程比较短。”

杜蕾思看了一眼贾平匈,“研究的还挺透彻。”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武将之后,这方面怎么样也是略知一二的。”颇为自豪的说着。

若不是杜蕾思亲口尝了那酒壶里面的水,看着平胸现在的样子,还以为是酒呢。

这个女子,就喝了酒话多,平日里面都是闷骚,此刻话倒是多了。

“那你可知道如何改进?”杜蕾思继续问着。

“这……”贾平匈挠了挠头,“我对机关武器这方面只是略知一二,算不得精通。”

其实身为武将之后的贾平匈哪里是略知一二,此刻这般说,那是因为杜蕾思给她的图纸,已经超出了她知晓的范围,这个女子,自从红烛公子离开了以后,真得变了好多。

贾平匈抬眼正好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人影,便是转了一下眼眸,笑着说道,“你倒是可以和安将军讨论一下。”

说完,安景澜也走了过来。

贾平匈站起身与安景澜寒暄了几句,就借口离开了。

杜蕾思席地而坐,腿敞开着,手臂搭在膝盖上面,姿态随意。

本以为会是尴尬的对视,但是没想到安景澜竟然挨着杜蕾思坐了下来。

是那种贴着身子的挨着。

杜蕾思一愣,腰板瞬间就挺直了,“将军自重。”

安景澜听到她说这话,刚想伸过去得手愣是生生的被压了下来,可是心里堵得慌,好难受。

不甘心的在手收回来的时候,几不可闻得吃了一下杜蕾思的豆腐。

腰上被人突然的触碰了一下,杜蕾思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斜睨了一眼安景澜,后者银色面具下的双眼弯成月牙,像是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小孩子,满是得意。

那个时候,红烛在早晨醒来偷偷亲吻她,被她逮个正着以后,都会是这般的笑着。

那意思就是,你看,我亲也亲了,你拿我没辙。

又是红烛,她,垂了眸子,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中,传来的痛处拉回了她的思绪。

“将军可是懂得弓弩。”转移注意力,赶紧谈正事。

“算不上精通。”安景澜倒是谦虚。

杜蕾思将自己脑海中前世印象里面的那种弓弩描绘给了安景澜,后者则是越听眼睛越光亮,整个人显然兴奋了起来。

“来人!”杜蕾思说完以后,安景澜急忙叫来人,“去拿笔墨纸砚。”

杜蕾思看着那远去的士兵,又看了看安景澜,“图纸就在贾副将那里,我可以过去拿一下。”

“不想和你分开。”安景澜一本正经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情话。

这……

杜蕾思真的不太适应这样的安景澜,一时间只好装作没听到一般,急忙顺着刚才的正经话题,“你拿来笔墨纸砚也没用。”

“嗯?”

“我用的自制工具。”她绘画绘图可是不会用毛笔啊。

不过真的很不幸运,那自制的笔在画完那个弓弩图的时候用完了。

“那我们去拿。”安景澜站起身,特意加重了里面的“我们”两个字。

杜蕾思摸了摸额头,作了一下腮帮子,真的是,头疼啊。

“我的笔用完了。”摊了摊双手,那意思就是,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她自己去贾平匈那里拿图纸。

“我帮你做。”

“你很闲?”

“再忙都没有你重要。”

杜蕾思闻此,噗的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真的是,没想到啊,赫赫有名的安景澜安大将军道行如此之深,就连土味情话说出来都是头头是道。

比不过。

所以在这一回合安景澜完胜以后,杜蕾思将那铅笔的大概制作方法和他说了一下。

没成想,当天晚上,那人就制作出来了。

手艺了得啊。

而且还特意将那铅笔周身的毛糙打磨了一下,这样用起来不至于扎手,可是比杜蕾思之前做的那个精致多了。

“今儿我去十男那里。”安景澜又撂下一句话,“你好好画图。”

杜蕾思抬起头,看着安景澜,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明白的,他的毒每晚都会发作。

子时到寅时。

虽然神医对于那毒药已经有些门道了,可是毕竟之前也没有人记载过,整个磬族的大部分东西,在医学毒药领域都是空白的。

本来医毒就不分家,适量就是解药,过量就成了毒药。

有的时候,生与死,真的就是那么差之分毫。

安景澜走了,杜蕾思也没有挽留,她专心的画图,果然,这一夜又失眠了。

可是看着那张少了安景澜的空荡荡的行军床,杜蕾思脑子里面想的竟然全是红烛。

那个时候,安景澜扎在她怀中,白日里面让她语塞,都是会不经意的让她想到和红烛相处的种种。

苦笑着摇了摇头,红烛的衣冠冢就在杜家她院子里的窗户下面。

自己最近总是这般胡思乱想,莫不是那蚀情毒会传染不成?

赶明儿真的要去问问神医。

第二天,一早出了帐子,在去往神医帐的途中恰巧经过十男的帐,便是想着先将图纸送去给安景澜。

却不料,在门口遇见刚出来的十男,十男行礼,杜蕾思急忙阻止,依旧面容柔和,“没那么多虚礼。”

十男点了点头。

“安将军可是还睡着?”

十男点了点头。

杜蕾思便是想着将图纸给十男等那人醒了,再让十男给他,可是十男看着图纸却不接,“杜将自己送进去吧!”

看着杜蕾思欲言又止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安将军其实对杜小姐很好。”。

他用的是“杜小姐”并非“杜将”……

第二百二十八章 来者何人十

这几日,日子倒是过的安逸,唯有一点,那就是安景澜这个人,在和杜蕾思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正常了。

那简直就是一满腔深情巴不得糊住杜蕾思全身的那种感觉。

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张口就来的土味情话,还有那夜里子时之前的床上轰趴。

因为子时他体内的毒就发作了,而折腾到寅时,他也就生不如死了。

这一天,杜蕾思刚练兵完,便是看到神医过来找她。

“毒药有进展了?”用布巾擦拭脸上的汗水,青丝随意的束于头顶,却怎么也挡不住那抹英气。

神医点了点头,“我翻了翻古籍,还真的有一种草药是医治心脏的。”尤其是那种频率不稳定的病患。

杜蕾思之前和他探讨,两个人就顺着她说的那条心率太过于平稳的线索开始摸索。

医与毒本就同体。

终于让神医摸出了一点头绪。

“即刻命人去买来。”杜蕾思语气中满是兴奋和欣喜,是那种由心底发出的,脸她自己都没察觉。

“已经去了。”不是多么珍贵的药,普通药店都有售卖。

“辛苦您了。”由衷的感谢。

神医摇了摇头,不敢当。

临走,提醒杜蕾思了一句,说是将军寅时一过,毒素消除了,只是休息了一会,天刚亮就是出了营帐。

杜蕾思都是前半夜和安景澜睡,他毒发了便是由着神医过来照顾,她便是会去贾平匈那里休息。

“出了营帐便是去了树林方向了。”神医继续说着。

杜蕾思便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我去寻他。”说了一句话,便是向着那树林的方向而去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一旁躲在暗处的十男出来了。

“安将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神医叹息了一句,这蚀情毒让他对于杜小姐的暗恋毫不保留的表达出来。

十男却皱了皱眉头,神医知道的关于安景澜的事情,他都知道,神医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所以,对于神医说的话,他有些不赞同,但是向来想的多说的少的十男也就没搭腔。

杜蕾思来到树林的时候,就听到里面锯木头的声音,走过去一看,阳光穿透树叶之间的空隙,投射下来的光线打在男人的后背上面,显得温暖有力而且坚实。

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

察觉到来了人,安景澜转过身,只穿了一件深褐色外衣,带着银色的面具,头发随意的束于脑后,额头上还有汗珠。

阳光一照射,更是显得晶莹剔透,“来的正好!”爽朗的声音伴着朝阳清风一起扑面而来。

杜蕾思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目光触及到安景澜递过来的东西的时候,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这么快?”接过来那把弓弩,左看右看,端详着,不得不说安景澜在制造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也对,他可是一个将军,常年驻守边疆,阻挡着凶狠的北漠人,怎么会没有真本事。

怕这建造术也只是冰山一角吧。

其实杜蕾思绘制的是前世记忆中的诸葛连弩,顾名思义,是三国时候诸葛亮制作的,它是一把连弩。

一次能发射十支箭,活力很强,但是体积和重量偏大,单兵根本就无法使用,只能放在城墙上面,一般是用来防守用的。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种连弩的射程比较短,也就是贾平匈发现的那种问题。

杜蕾思也和安景澜讨论过,看了一眼安景澜,这东西还是有许多缺点的。

安景澜看了看还没制作完成的连弩,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沉默了一下,然后从一旁拿过图纸。

指着设计图上的几个地方,说着自己的想法,改进的想法。

杜蕾思听着他侃侃而谈,越听越不住的点头,不禁感叹,果然是古人,这思维逻辑都是差不多的。

这安景澜竟然顺着诸葛连弩的弊端考试改进,诸葛连弩的远离其实是很简单的。

安景澜也是一看图纸就明白了,他将连弩的根本不变,在外形上面,在体积上面改进。

最后的连弩出来照这样看,单兵用的话,肯定是没问题了。

“人才啊。”国之栋梁啊。杜蕾思毫不吝啬的夸奖。

安景澜面具下的脸笑了笑,真心的,“是你的人。”

又来了,杜蕾思立马脸色变得平常。

“晚上有奖励吗?”那意思就是在明显不过了,不过也是怕了杜蕾思装糊涂的功夫,安景澜便是又加了一句,“我身体无碍了。”

杜蕾思一下语塞,想了半晌,语重心长道,“将军后半夜还要与毒素奋战,前半夜就好好休息吧。”

然后心里面盘算着今儿晚上以什么样子的借口去找贾平匈睡。

安景澜便是不在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着图纸,安静极了。

“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将军了。”溜之大吉。

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杜蕾思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发现安景澜也正在看着她。

见她回头看自己,便是心中一喜,紧接着大步上前,一个拥抱便是将女子揽进了怀中。

杜蕾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挣扎,可是头顶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我好想你。”

深情款款,满满思念,男子见她不在挣扎,顺势将头扎进了女子的颈窝,额头还蹭了蹭,最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好久没这样亲密了,可是他却还是能够准确的找到当初他扎进她颈窝的那个位置,最舒服的位置。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语气竟然带着哽咽。

他,以前,不怕死,就算战死了边疆,媚儿毕竟是女皇的亲生女儿,没了安家,她也就对媚儿消除了戒备,即便是冷淡了媚儿,但是也不会置于死地。

可是,今时今日,不同了,他不想死去,他心中有一个人,现在想想在敌军营帐之中,酷刑加身,竟然有些后怕。

好怕,离开了世间,离开了她。

其实,蚀情毒,神医已经替他解了,他只是想任性的,找个借口,找一个能扎进她怀里的理由。

闭上眼睛,就让他,在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

日思夜想的人。

杜蕾思曾经说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现在在安景澜看来,现在他和杜蕾思的距离才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就是你爱的那个人。

而我,也不能说。。

思及此,更是痛恨那个穿着寿衣的人。

第二百二十九章 谁家小孩一

玉尧殇身上的白色寿衣尤其的精致,那是上好的材料手工制作而成,是他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那个时候每缝制一针心中便是凝结一股怨恨。

那族人一张张无辜的脸,他们磬族人有什么错?

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甚至都没有理由,只是说他们磬族是威胁,那么就要大肆屠杀,斩草除根吗?

寿衣的领口平整的熨帖在衣服上面,盘扣一路向下,玉尧殇满眼的仇恨,眸底闪耀着淡淡的蓝光,可是在这夜里面却是格外的明亮。

抬起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上好的笋节一般,手落在那衣服上秀着的梅花图案。

梅花清雅飘逸,冰肌玉骨,凌寒留香,可是此刻在这白色的寿衣上面,却莫名的一股子苍凉。

磬族人讲究寿衣上纹绘图案,这梅花便是代表着逝者高洁,坚强。

一如万千的磬族同胞,他们本就高洁磊落。

旁边的阿九见玉尧殇沉浸在悲痛中,也没敢打扰。

没想到那人却说话了,语气透露着空洞与苍凉,“石榴花断是不可以秀在上面了。”

阿九闻此,唇抿得更紧了,寿衣上纹绘石榴花,寓意是多子多孙,流传千古。

莫名的心里一阵苍凉,磬族唯一的纯正血统,而这位却是满身疮痍,连自己的寿衣都早早穿上了,还提什么多子多福。

至于流传千古,阿九知道,在磬族灭了的时候,这个人也就死了,还提什么千古留名,谁还在乎那些虚的?

夜,苍凉一片,却是不及那个人的背影半分。

他们的主君,太苦了。

“阿九,你是不是有不解。”

阿九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那个人看不到,便是回答“是”。

“想问问我为何逼死了红烛以后,还要让安景澜中那蚀情毒?”

“阿九的确不解。”

当初两军开战,安景澜也看出寿衣人是磬族后人,两人曾私下见面,他蒙着面纱,声音也是伪装的。

最后两人打成了协议,却不是关于战事,而是那个女人。

“我安景澜与磬族的恩怨,切勿殃及其他人。”他还记得安景澜当时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那是懂了真情的。

掩饰不掉的。

“将军所指的杜家小姐杜蕾思?”明明是问句,可是那语气里面却是透露着肯定。

安景澜大方承认,“女皇赐的婚约,她也是无辜者。”

玉尧殇面纱后面的嘴角却是一边上扬,扯出一抹讥讽,还真是爱的深啊,到现在还在掩饰,“那就请将军让红烛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他玉尧殇胸有成竹,所以从不拖泥带水。

“你……”安景澜闻此,异常吃惊,这个人竟然知道红烛也是他?

“将军也断不能让杜小姐知道了去啊。”语气尾音上扬,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安景澜无路可选,那个女人的安危是他的软肋,舌尖顶着上牙堂,“好!我答应你。”

所以,那个时候,消息便是传到京都,红烛去世。

这些,阿九都知道的。

看着玉尧殇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眸中的蓝光又耀眼了一些,“阿九,你知道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死,很容易。”语气顿了一下,脑海中血红一片,那是多年的梦魇,口气冰冷如霜,“难的是,生不如死。”

他最是喜欢,诛人,必定先诛其心。

看着安景澜矛盾挣扎,明明爱着却又不敢去明着爱的时候,比刺他肉体百刀还要煎熬。

伤口,会愈合,大不了烙下疤痕,可是这一招,却足够安景澜在杜蕾思身边的每一日每一夜都过的煎熬了。

如今他为其服侍了蚀情毒,他思绪是清醒的,每每见那人,情难自禁的表达爱意的时候,却还要顾及着不能让那人察觉自己与红烛的关系。

真真的每时每刻都比在战场要耗费心神的多啊。

阿九此刻闻此,也是双眸一亮,“主君英明。”

玉尧殇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寿衣,声音扬起,带着穿透人骨骼的冷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天下,欠了他们磬族的,都要一一偿还回来。

这天,是要变了。

而敌对的军营,也就是玉楼这边,杜蕾思和安景澜一起,按照安景澜的想法,改造了诸葛连弩,工艺程序都捋顺了以后,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西下,冬日即将来临,边疆这地方地处北方,更是太阳落山的早。

不知道谁的肚子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两个人竟然都笑了。

“去吃饭吧。”杜蕾思说着。

安景澜看了一眼已经黑了的天空,“饭应该没了。”

杜蕾思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肚子还真的饿了,“回去看看。”

安景澜却摇了摇头,只说了,“等我片刻。”以后,便是足间一点,便是踏上了树梢。

安景澜没了踪影,杜蕾思才想到,那人之前受了重伤,不知现在运功可是有碍否。

收拾着工具,差不多了的时候,安景澜也回来了,只见他手上拎着一只野鸡。

“生火。”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向一边走去,自是去处理鸡了。

回来的时候,杜蕾思已经生好了火,见着安景澜手上处理好的鸡,便是接过来架在了火上。

在一边席地而坐,安景澜也顺势挨着她坐了下来,杜蕾思刚想往旁边挪挪,却是见着男子衣衫上面竟然有鲜红的血迹。

“你受伤了?”如若是平时,他一打将军打个猎肯定不在话下,可是那人之前被折磨的样子,杜蕾思可是亲眼见这的。

“你关心我?”却是没正面回答问题。

杜蕾思拾起一根树枝,填入火中,“出门在外,并肩作战的,我理应关心。”

巧妙的回答,云里雾里,却是句句在理。

安景澜抬起手扶了一下面具,眸子有些暗淡,他的心真的好煎熬。

片刻,几不可闻的深吸一口气,又笑起来,“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关心。”

杜蕾思看着他,心道,果然是中了蚀情毒的人。

摇了摇头。

安景澜装作没看到她眼中的无奈,继续说道,“是鸡血。”。

低头又看了一下那沾染了血渍的地方,竟然留了这么多血,看来那伤口定然不浅,回去又要免不了神医的一顿唠叨了。

第二百三十章 谁家小孩 二

可是此刻台上的口技还是让她临其境,那表演者竟然还有运用腹语,来增强了表演效果。

杜蕾思一时兴起,对于来到自己旁的玉尧殇也没有过的在意,这一刻,有些防备松弛了一些,“知道吗这腹语我可是见过更厉害的。”

“是吗”

“那是自然的。”

玉尧殇看着杜蕾思高兴的样子,便是也跟着笑了起来,应和着她,想要让她再多说出来点什么。

这样就会让他离着这个女子近了一些。

“在哪里呢”

“小时候,孤儿院对面的街里面就有一位老先生,那表演真的是绝了。”边说着,还边竖起了大拇指。

玉尧殇看着那手势,又看了看杜蕾思炯炯有神的双眼,一瞬间感觉,这个她,才是真正的她,可是孤儿院那是一个什么地方他只知道她和几个朋友在一起弄得老帽学堂。

杜蕾思听到旁边没有应和自己的声音了,一下子回过神,看到玉尧殇,有些吃惊。

玉尧殇倒是很是会缓和,脸上没有任何的异常,更加的平缓,然后笑着道,“我也觉得表演的很好看。”

杜蕾思笑了笑,便是沉默了,之后的表演,便是两个人都沉默着。

两个人回到了旅店里面,吃过了饭,杜蕾思就回房了,两个人自然是一人一间房。

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了声音,不一会,老板就上来了,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了”杜蕾思正捧着一本书看。

“来了客人,把店给包下来了”

杜蕾思放下书,这才正眼看着老板,这在从古至今都是这个样子,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可是也不能让我们没地方可住啊”

杜蕾思抬起头,看了一眼外面,外面此时此刻的天已经开始变黑了,本来这天气暖了,天儿也就跟着长了,此刻这般的样子,哪里还去找住处,这小镇上,旅店也就这么一家,此刻要是出去了,定然是要露宿外面了。

老板搓着手,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是看着杜蕾思那坚决的双眼,也是明白了这位客官定然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也不是那视财如命的,因为有钱就是任,明明夫妻二人,却是开了两间房,这不是有钱没处用吗

于是乎,老板点了点头,弯了弯腰,“我再去商量一下。”

杜蕾思点了点头,等到老板出去了,她再次拿起书,可是却看不进去了,就在这个时候,门又响了。

杜蕾思将书和上,放在了一边,绪有些烦躁,以为定是那老板又回来了,便是没有好脸色的去开了门,没想到,迎面的是玉尧殇。

便是脸色缓和,侧了子,让他进来。

刚刚的事,他也听说了,便是看着杜蕾思,“其实我可以办成女子,这样在外过夜,就没什么危险了。”

说到这里,杜蕾思抬起头,看着玉尧殇,是啊,他雌雄同体,可是怎么就觉得,自己主观意识里面过不去这道坎,于是道,“瞎说什么,明明是男子。”

她前世看过许多这样的案例,因为阳同体的人也是有的,虽然不多,但是很多的这样人,就会因为自己的别而对于自己的思想有着明显的分歧,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没有明确的别份得到外界的认同,这些人很容易心理上产生影,从而造成了抑郁,也就是抑郁症,这样的人,严重了,是会有自杀倾向的。

这个认知,心理学这个方面的认知在这里肯定是还没有的,所以,杜蕾思便是觉得有必要来给这个人一个劝告。

即便不是人,但是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毕竟,他救过自己,不是吗而且当初,也决定了三年之约,那三年之约不也是自己所同意的吗

就是因为这样,杜蕾思便是说出了这样的话,她也就是这么想的。

可是对于玉尧殇来说,他倒是不这么认为,只是觉得高兴,因为杜蕾思说自己是男子,那么是不是表示,她也开始敞开了自己的心了。

想到了白那般她的样子,玉尧殇心里面更是欢喜。

所以,当老板来了,为难的说着,那位客人说可以留下来一间,给杜蕾思他们夫妻用。

玉尧殇没说话,杜蕾思便是也同意了,眼下的况,最大的让不也就是这样了,她没有多少钱,但是却也不想惹事,毕竟,她和玉尧殇在这里在住个两三天差不多也就走了。

最后,也就是这样决定的了。

这晚上,狼个人同处一室,虽然天气暖喝了,但是地板终究是地板,于是杜蕾思找小二姐多要了两被子。

当小二姐抱着被子进来的时候,很是吃惊。

于是杜蕾思轻声咳嗽了一下,“惹了风寒,怕冷。”

小二姐看了看自己怀中的被子,又看了看这现如今的天气,撇了撇嘴吧,就出去了。

玉尧殇看着在地上铺好了被子,就躺上去的杜蕾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睡吧。”杜蕾思最后说道,然后翻了个,后背对着玉尧殇。

玉尧殇想说什么,见着那人的后脑勺,明显的不想继续说话了,便是他自己也就不知道说什么,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烛火还在摇曳,正像是此刻躺在上的玉尧殇的那一颗心一般的飘dàng)着,翻来覆去。

突然,地上那人也翻了个子,四目相对,“睡不着”

玉尧殇点了点头,他的确睡不着。

为了缓解尴尬,玉尧殇坐起子,被子从他上滑落,露出里面的里衣,雪白的衣衫,领口常开的有点大,露出了精致的锁骨,杜蕾思见此,别开了眼睛。

玉尧殇倒是没有什么顾忌,抬起手,束起大拇指,问着杜蕾思,“这是什么意思”

杜蕾思转过头,看着玉尧殇的手势,沉思了一会,还是解释了一句,“就是很厉害,很棒的意思。”

“饱含着佩服”

杜蕾思闻此,点了点头。

玉尧殇明白了,于是对着杜蕾思竖起了大拇指。

杜蕾思一愣,玉尧殇接着说道,“我这手势饱含了喜欢。”

第二百三十一章 谁家小孩三

“杜将军快说吧!”太女君如面的微笑。

杜蕾思看了看,却是面色不改,又看了看女皇,眸子里面带着疏远,但是并不缺乏尊敬,上位者的眉头总是触不得,不能没有一点惧怕。

随后离开了位置,然后跪在了那大殿之上,后背微微弯曲,“启禀女皇,杜某的娘亲年事已高,家中只有一独女,杜某恳请女皇答应杜某,解甲归田,打理生意。与将军成婚以后,定然全力支持将军驻守边疆,为国为民分忧解难。”

一语出,四下具静,那大殿之上此刻一根针掉了下去都能听到声音,不光是武将,就连那对面的文臣都是格外吃惊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子,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就凭刚刚太女君如的态度,都看得出来。

可是这个人,竟然放弃了大好的前途,而且是没有任何的征兆。

刚刚看着她应对那文臣的那股子劲儿,以为定要在这朝堂之上大显身手。

可是……

言情坐在一群文臣里面,格外的明显,且不说他这男儿的身份,就凭那张毫不吃惊的脸上,与那帮吃惊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女子啊,功名,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诱惑力啊。

安景澜看着对面的青衫男子,又看了看杜蕾思,面具下面的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将衣摆一掀,便是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女子的身边,齐齐的跪下。

“婚后,景澜定然更加努力守卫嘉陵关,还望女皇能够成全杜小姐。”他压上了自己,压上了安家,甚至是压上了媚儿的未来,只为了成全她。

杜蕾思看了一眼安景澜,默不作声。

良久,时间仿若过了许久许久,那上位者终究是耗不住了,脑子里面百转千回的弯弯道道,最后脱口而出的只是一声轻叹,“就依你吧!”

扶了扶额头,对着那还坐在位置上的媚儿招了招手,和蔼的笑容,“母皇累了,扶着母皇下去休息。”

媚儿不知是年纪尚小还是被安景澜保护的太好了,此刻天真的笑,那笑容灿烂如花,是皇室少见的纯真。

便是朝着那高高在上的人而去,在她的眼里,那个女人不是什么皇权在握的主宰者,而是她的母亲。

媚儿在女皇的身畔,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而女皇也是笑的慈祥,手抚摸上女孩子的头发,只是那眼角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安景澜和杜蕾思。

后者自是明白那眼神传达的意思。

扭过头,看到安景澜还在看着那走远的背影,杜蕾思叹了口气,“我不会伤害媚儿的。”

她,是你的底线。

我知道。

安景澜这才收回了视线,却是没有看杜蕾思,轻声道,“谢了。”

安景澜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最起码,那个女子离着战场远了一点,就是不知道那潜在的危险如何了,而且看太女君如刚刚的样子,显然对杜蕾思是势在必得。

而女皇最后的那一个回眸,也绝对不是不经意的。

安景澜紧紧的攥着杜蕾思得手,后者明显的想要挣脱开,可是安景澜却越发用力,因为,那抹青衫就在不远处。

宫中灯火通明,交握的手,自然被别人看的清楚,包括那青衫男子。

杜蕾思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是往僻静的地方走,安景澜自然是随着她,知道是手握着。

太女君如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狭长的丹凤眼满是肃静,带着一种生与死的凌然和庄严,目光中没有一点喜悦,甚至也没有哀伤,因为,她一路都在旁观琢磨别人的人生。

“让太女失望了。”

太女君如面上含笑,却是话锋一转,“别忘了去洛柳楼。”

杜蕾思明显的感觉那握着她手的大手有一瞬间的紧致,便是垂了眸子,“当着杜某未婚夫的面说别的男人,太女君如还真会戏弄杜某。”

一句话,给了安景澜面子。

“哈哈哈哈。是我思虑不周。”太女君如大笑了几声,便是离开了。

可是安景澜就不淡定了。

“太女君如想用那男子牵绊住你。”他,怎么能让她陷入其中。

“牵绊我做什么?”杜蕾思面带微笑反问,“我现在无权无势,而且杜家还没完全接手。”

“你并不是无权无势。”安景澜满眼苦涩,“长胜将军一颗心铺在你身上,你看不出来吗?”得了你,就是得了我。

杜蕾思面色瞬间冷如冰霜,竟然比这冬日的夜晚还要刺目,冷冻人心,说出口的话也是毫不留情,“你想要的,我都尽可能给你,唯有,别喜欢我。”

“是不是,你宁可喜欢言青,也不会喜欢我?”语气难得的没了坚硬强悍,安景澜语气带着悲凉。

杜蕾思打量着这个男子,“安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怎可被感情束缚住。”话锋转了,她不想牵扯进来言青。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眼眸深邃,那城墙之上的牵手,他怎么会没看到,为什么他安景澜牵着她的手,她就挣扎。

杜蕾思似乎明白了,便是低声笑了出来,“我的手,你看,你牵着,我不也不反抗?”

肉体上,能给的,都给你们,我没意见,因为没了心的躯壳只是行尸走肉。

有什么意义?

像是上一世,为了任务,为了名誉,为了心中的执念,她的身体根本不属于她,只是一个工具,唯有那颗心。

而这一世,心随着那人,离开了。

腊肠说,红烛走了以后,她变得好说话好脾气,甚至是有点逆来顺受了。

却不知,那是何等的悲哀,因为没有心,可以变得一切无所谓。

唯有对于红烛的执念,不想让羽翼下的人成为下一个红烛,就是她现在存在的意义。

仅此而已。

安景澜松了手,因为他感受到女子的悲凉而那握住了她的手,却握不住她的心,终究徒劳无所获。

“半月后,静候杜小姐迎娶景澜。”

杜蕾思点头,“定然十里红妆,万人空巷,倾城无比,举世无双。”。

闻此,安景澜面具下的脸更加凄凉。

第二百三十二章 谁家小孩四

生儿自是知道这个熟悉的动作代表着什么,便是歪了脑袋看着面前的大哥哥,这个大哥哥人真的是很好呢,还在帮自己看病啊,而且嘴巴里面还残留着香甜的滋味,那是大哥哥刚刚给自己的蜜饯残留的味道。

生儿笑的更加灿烂。

玉尧殇看着面前的孩子,知道这个孩子自然是知道自己刚刚在给她看病,便是脸上有些遗憾的表,倒是这个孩子歪着头对着他笑,他怎么不明白那是安慰呢。

这个孩子,倒是看得开,也倒是乐观啊。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玉尧殇说着,觉得自己能做的也就是这么点儿事儿了,以为这个孩子的不能说话,他还真的不知道如何下手,于是乎便是这般的问着。

生儿听了,便是急忙摆了摆手,便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就要跑了,糟糕了,爹爹这个时辰怕是午睡醒了,她可是趁着爹爹午睡的时候,偷偷的溜出来玩儿的呢,真是要赶紧回去的好。

玉尧殇拉住他,把那些蜜饯都给了她,摸了摸她的头,“都送你了。”这个孩子刚刚的样子,定然是吃的,不过看着那蜜饯,又嘱咐了一句,“一次不要贪吃,仔细牙齿。”

生儿闻此,自然是点了点头,那张小脸儿笑的都快眼睛眯成一道缝隙了。

在临走的时候,生儿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能送给哥哥的,便是腾出一只手,紧接着竖起了大拇指,她不会说话,自然平里面都是用一些简单的手势,不过这些手势仅仅限制在爹爹的面前,因为别人不懂,也不屑花时间弄懂她这个哑巴所说的话。

可是,只是那一个手势,却是让玉尧殇的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里面,这这手势

看着面前的孩子,那张灿烂阳光的面容,渐渐地,竟然与那一看口技表演的杜蕾思重叠上了,那比划着的手势,那灿烂的笑脸,那乌黑的双眸

那么的像。

等到玉尧殇回过神来,孩子已经不见,玉尧殇急忙追了上去,可是刚走出胡同,那纷纷扰扰的大街上,人流嘈杂,却是再也寻不到那墨小小的影了。

玉尧殇睁着眼睛,那双眼睛里面有着难过,有着震惊,有着落寞,最后一切归为平静以后,那眼眸之中闪现的却是不服输的坚决。

他怎么能够将那女子拱手让人,是他拼死救回来的人,是他放在心上,想要往后余生都是她的那个人。

总觉得,她失了记忆,而他玉尧殇守候在边,往后的余生那么长,总会有一天,被他玉尧殇所感动,哪怕只是那一线希望,他玉尧殇也是不愿意放弃的,可是明明说好的三年,此刻还不到两年,怎么连这么短的奢望都不给他。

不行绝对不行

于是乎,提起了衣摆,便是想着那居住的旅馆而去,他要离开,要带着她离开,立刻马上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杜蕾思一觉醒来便是听到玉尧殇说要走了。

杜蕾思很是吃惊,因为一向是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玉尧殇虽然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但是在自己的面前,他从来都不会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这一次,怎么这么的突然意外。

倒不是杜蕾思霸道,不让玉尧殇发表意见,只是这况太过于反常了,杜蕾思有些担心玉尧殇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因为这个人有什么事都是喜欢自己一个人扛着。

以前是她杜蕾思体不好,所以便是也不能问,因为问了也帮不上忙,可是现在的况不一样了,她的体好了,这个社会又是女尊男卑,所以她为一个女子肯定是出面的话,很多事都比玉尧殇出面要严肃上许多。

就像是那旅店之中遇到的事,全程都是她在说话,所以玉尧殇对外声称两个人是夫妻,处于对玉尧殇的个人安全考虑,杜蕾思就默认了,也不再辩解。

玉尧殇停下手中的动作,扭过头看着杜蕾思,脸色还是有一点暗淡,但是已经缓和了许多,不想自己中午那会看到那个孩子比划那个手势的时候那般惨淡了。

“难道说你想和我继续同处一室”玉尧殇笑的平淡,不像是有什么心事的样子,半开玩笑的口吻。

杜蕾思自然知道她晚上和玉尧殇在一个屋子里面很是尴尬,可是没想到玉尧殇也是这样的感觉吗

原来是这样啊,看着玉尧殇又继续转过去收拾东西,杜蕾思心下有些嘀咕,总觉得还有哪些事不对啊

“明早再走吧。”杜蕾思的心现在也摸不准了,现在的况总是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她的心思一直是想得多,眼神也是敏锐,。

杜蕾思看着玉尧殇平淡的转过子,眼眸之中也没有什么波动,只是平淡的点了点头,杜蕾思看着玉尧殇的样子,按道理说,如若真的有了什么事的话,那么她现在说了这样的话,说了这般延迟走的时候,那么玉尧殇不应该是这么平静的表现啊,即便是那眼神之中也不能是这么的平静啊。

所以说,究竟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况,杜蕾思真的有些猜不透了,不过,希望是她想得多了,职业病犯了吧,还是一切无事的才好。

这一条,照例和平常一样,她吃过了午饭便是来到了房间睡午觉,玉尧殇也依旧出门去了,杜蕾思便是这样睡了,可是却不知道玉尧殇出门是出门了,不过却没有离开旅馆的门口,叫了小二姐,给了音银两当做跑路费,说了几样精致的小吃,让小二姐去买了,而玉尧殇自己则是在旅馆的门口看着,观察着周围的况,一天,就今天这最后一天了。

明天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他自然知道杜蕾思之前问自己的那个话,包括那拖延了一的时间时候的疑惑,可是他能说什么,他已经表现的不正常了。

如若换作任何一个人,面临着手中幸福被人夺走的危险,定然没有稳如泰山的,如若稳如泰山,那心中定然不是深。

第二百三十三章 谁家小孩五

可是即便是这样,千算万算,还是没有算到那些意外来临。

因为有的时候真的是这样,谋事在人,而成事真的就是在天了。

就在两个人一早打算离开的时候,就连那旅馆的房间都退了,却很少不曾想到,在门口的时候,碰到了一个站在门外好像已经很久了的孩子。

那个孩子在看到玉尧殇的时候,顿时睁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巨大的笑容,很是灿烂,她发不出声,所以自然是跑了过来,一把拉扯住了玉尧殇的衣袍下摆。

玉尧殇见到小孩子,顿时呆愣在了原地,是她

杜蕾思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孩子,又看了看玉尧殇,“你认识”

玉尧殇知道,此刻即便自己说不认识,杜蕾思肯定也不会相信,所以便是点了点头,“无意中遇到的孩子。”

此刻杜蕾思不知道,玉尧殇话语之中的这个无意里面究竟是隐藏了多少的内容。

那孩子看了一眼杜蕾思,顿时就呆愣住了,然后仿若以为自己没有睡醒了的样子,感觉自己的眼前景象,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真实的,便是抬起了小手,揉了揉眼睛。

发现杜蕾思真的在自己的眼前,便是非常的惊喜,想要张开小手去抱住那个女子,可是又觉得有些突兀,小小的孩子,也不是很确定,便是兴奋地转过。

杜蕾思满头雾水的看着那小孩子跑过去的方向,又看了看玉尧殇,耸了耸肩膀,“真是个奇怪的小孩子。”

玉尧殇可不这么认为,便是拉起了杜蕾思想要离开,尽快的。

可是就在刚走出去几步,却是被人叫住了,“公子留步”

杜蕾思听闻这声音,倒带竟然有一瞬间的空白,先玉尧殇转过子,就像看看那有着这样声音的人是谁。

而安景澜在看到杜蕾思的时候,不光是大脑,就连神色都从未有过的吃惊,紧接着双腿一软,险些摔倒了去,索索心中还有那一股子的力量,让他睁开眼睛,看着自己朝思暮想的这个人。

魂牵梦萦的那个人,他不能倒下,虽然体四处都在叫嚣着,就连那双腿都觉得是飘渺的,可是却不能,绝对不能倒下,虽然没有找到傅氏一族,但是在这里却遇见了她

刚想要上去,可是却被突然出现的一抹影折挡住了视线,当那股灼的视线从自己的上消失的时候,杜蕾思竟然第一次感觉到烦躁。

但是她不是一个孟浪的人,喜欢看清了事态的发展然后再去做决定,这个她前世的工作心态分不开的,“敢问这位公子可是认识我家妻主”玉尧殇是背对着杜蕾思的,所以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杜蕾思自然是看不清楚他脸上此时此刻的表。

但是安景澜不一样,他能够看到,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亚于五雷轰顶,他不信,怎么会相信,那个人那么的他,他也深着那个女人,怎么会转眼,就娶了玉掌柜

玉尧殇见安景澜不相信,便是撞死若无其事的抬起了手,缓缓的抚摸上了自己的发髻。

这个发髻的样式,安景澜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已婚的样子。

而且刚刚玉尧殇说杜蕾思是他的妻主的时候,那个女人并没有反驳,不是吗

安景澜虽然视线被玉尧殇遮挡住了,可是他心里面明白在,这其中定然是出了问题,所以才会导致现在这个局面,而且看着刚刚杜蕾思的表,竟然是不认识自己了。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能,除非是有什么其他的隐

安景澜的脑子中不断的想着任何的可能,以为他已经知道了玉尧殇就是罄族之后,就是那个神秘的蒙着面纱的人,所以这个人定然是危险的,而且现在杜蕾思算是在他的手里面了。

安景澜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样子的用脑子了,可是就在刚刚的这一刻,在看到那个女子的那一刻,真的就是那样,有的人,隔着千山,隔着万水,心里面是一直思念着的,而且有许多的习惯,许多的感,原来不会随着时间而渐渐的消失。

本来以为有了生儿,也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好好的生活,转移了注意力,可是在刚刚那一刻,却觉得一直是自欺欺人,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的太深,心,已经难以自拔,烙上了深刻的烙印,再也挥之不去。

脑子在飞速的运转着,仿若用尽全部的力气,最后却是对着玉尧殇对视,“生儿告诉我想见一位大哥哥。”安静澜说完便是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视线再次对上玉尧殇的时候,嘴巴里面竟然道,“说是那位大哥哥人是极好。”

这“极好”两个字,安景澜加重了力道。

玉尧殇笑了笑,“男子嫁了人,自然所有的荣耀都是妻主家的,自然我家妻主人是极好的。”

这一路上,玉尧殇都是对外宣称她是自己的妻主,女子都没有任何的态度,可是现在,玉尧殇看了过去,却是能够看到女子状似和平常无异的外表之下,那紧绷的躯。

“我们就要走了,后不知何时再见,保重。”玉尧殇突然很想离开,这样的四个人,心里明白着的两个男人都清楚的知道,哪三个人是真正的三口之家。

之前,玉尧殇都是面对着的失忆了的杜蕾思,她对于之前的记忆都是空白的,所以,他说的话,以及陈述的事,杜蕾思虽然有疑惑,但是不会直接全部否认,因为她就像一张白纸,不知道那些图画是否曾经描绘过在她的上。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有人来了,而且还是知道事始末的主人公。

以前不知道的可怕,直到玉尧殇自己深刻的感受到了对于一个人的影响,所以此刻才是想要赶紧离开。

安景澜看着那两个人携手离开,多么想要阻止,可是他怎么组织,玉尧殇明显的刚刚威胁意味明显,那条毒蛇伤了自己不可怕,可怕的是伤了那个女子。

第二百三十四章 谁家小孩六

杜蕾思这边便是和玉尧殇一起离开了,两个人是一起骑着马走的,可是就在刚刚出城的时候,玉尧殇虽然知道应该松一口气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是有许多的紧张,心里面那根弦却越崩越紧,看着一路上一直没有说话的杜蕾思,玉尧殇的眉头始终无法展开。

于是乎,还是决定问上一句,“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杜蕾思却是恍若未闻。

玉尧殇的唇微微的抿了起来,薄薄的唇瓣此刻看起来有些让人心疼,因为那双薄薄的唇瓣正在被牙齿咬着。

便是深呼吸,又是张口,音量比较之前大了些许,可是那话刚一到了嘴边,还没有完全说出来,“接下来我”

话还没说完,却是已经被杜蕾思给制止住了,只见到那女子侧目,转过头来,对着玉尧殇,不回答反而是出口的问句,“我们是不是还没去善缘庙”

闻此,玉尧殇下意识的拉扯了缰绳,那马儿便是停了下来,玉尧殇侧目,认真的看着杜蕾思,善缘庙他自然是知道的,那是他们刚刚出来的那小镇之上有名的庙宇。

据说很是灵验,不过他记得,最起初自己和刚一来到这镇上的时候,他就对着她提起过这个庙宇,但是那个时候的杜蕾思明明表现的是那么的不在意,没有什么兴趣的。

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便是听到旁边的女子扬起了头,拉起了手中的缰绳,依然调转了马头,那马头此刻的方向赫然就是刚刚出城的地方。

玉尧殇顿时圆凳双眸,“你要作甚”

“回去看善缘庙。”回答的斩钉截铁,显然已经是下定好了决心的样子。

玉尧殇的心在那一刻真的很痛,他宁愿相信杜蕾思说的是真的,她是真的想要去那善缘庙,可是这一切的一切事经过,此刻回想起来,他能说什么还要继续的自欺欺人下去目前

浓重的悲伤袭来,可是那个女子已经先一步的离开了,看着那马蹄践踏过后,路面飞扬起来的尘土,心下一惊,顿时双腿一夹马腹,便是跟了上去。

他怎么能够许她离开自己的边,怎么能够三年还没到,别说自己的本来打算是那往后余生都将女子锢在自己的边了,怎么能够许

这边,安景澜看着那两个人离开的方向久久的回不来神,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一旁的生儿自然知道自家爹爹在用心思,便是很懂事的不去打扰,只是乖乖的站立在一旁,时间久了,腿有些酸了,可是却依旧抿着唇,满脸的倔强,强自的忍着。

于是乎,不知道过了多久,十男寻了过来,安景澜才算是回神。

“我遇见她了。”安景澜这是这么淡淡的说着,但是十男却最是明白安景澜的心思,能够让他失神的那个她,十男心里面明镜儿似的。

“可是安好”十男淡淡的问着,可是眉头却微微的皱了起来,如若那个女子没有事,安然无恙的话,怎么会和将军这般的分离,让将军独自一个人带着孩子在这里久久的回不过来神。

安景澜的双目有些失神,脑海中回想着刚刚的景,一切还仿若是做梦一般,“她不认识我了,但是她边跟着玉尧殇。”

这三个字传到了十男的耳朵里面,有一种意料之内的感觉,那一的境,他自然是记得的,杜小姐落下了悬崖,那玉尧殇,也就是那磬族之人便是跟着跳了下去,还想到自家的将军,如若不是那腹中胎儿有异常,让自家将军的行动慢了一拍,定然安景澜也是跟着一起跳下去了。

“这事儿定然是玉尧殇做的。”让杜小姐失忆,十男说完,垂在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不过仔细想想那一的形,杜小姐本来就凶多吉少了,那玉尧殇定然也是救了杜小姐的,所以在摸不清楚况的时候,将军为了杜小姐的安危定然才会委屈了自己,没有说出任何的话。

十男自然是一眼就看得清楚安景澜的心中顾虑,而且安景澜的心中顾虑也并不是不无道理的,不是吗

“十男,你务必要保护她的安全。”安景澜和十男的一个对视,两个人心中的想法便是已经撞到了一起,不谋而合,而且,此刻,也只有这样的办法了。

十男点了点头,“十男定然保护好杜小姐安全,暗中观察。”

安景澜点了点头,可是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是和十男又是叮嘱了几句。

就在说完了,十男要离开的时候,却忽而间听到自那远方而来的马蹄之声,安景澜猛然之间抬了头看了过去,只是那一眼,便是脸上的表已然不能云淡风轻,在世不能够淡定了下来,上的灰蓝色布衫将他那站立的子衬托得仿若是那迎风而立的胡杨树一般,那么的高昂,那么的铿锵有力,那一切的力量都来源于那一眼,因为那一眼,他看到了,那骑在马上面的女子,飞扬着墨色的发丝,那双目亮晶晶,闪烁着,那脸上的神采都飞扬了起来,整个人都是意气风发,风采卓绝。

安景澜知道,这个女子是他的,是他的

揽着生儿的手,紧紧地握着生儿小小的肩膀,那份力量传递到了生儿小小的躯之中,就好似在诉说,在诉说着,快看那是你的娘亲

那马儿一下子停在了安景澜的边,那骑在马上面的女子翻下马,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没有任何的迟疑,嘴边的笑容不减,让人很是舒服,给人一种洒脱的自然与爽朗,“公子可是知道这镇上有名的善缘庙”

安景澜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女子,女子头上的发丝有些凌乱,定然是那一路上骑着马着急的赶了过来,很想抬手,将女子落在脸上的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可是却忍了下来,那揽着生儿的手,骨节之间都泛起了白色,再次抬起脸,眼眸之中波动却并没有平息,“自然是知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谁家小孩七

等到玉尧殇赶到的时候,却是一切都晚了。

因为杜蕾思已经和安景澜说好了,便是由他带着一起去参观镇上的善缘庙,而且在这之前都已经说过了,镇上的旅店被人包了下来,而且这个镇上也就这一家旅店,因为镇子不大。

但是这也用不着玉尧殇担心,其实他真的很想担心,但是在他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安排好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杜蕾思和玉尧殇便是一起住进了安静澜的院子里面。

安景澜的院子不小,但是里面的人很少,而且,杜蕾思看着安景澜,又看了看他男子边的小女孩儿。

这个家里面竟然没有女主人,杜蕾思不知道为何,就是很想要问上一句这是为什么她自然也是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自己为客人和他们没有那么的熟,问这种人家的私人事显得是非常不礼貌的。

可是杜蕾思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就是很想要问上一句,不过却被玉尧殇给恰巧阻拦了继续下期的话题。

“不舒服”杜蕾思看着刚刚说自己不舒服的玉尧殇,他的脸色的确不好看,他为了救自己,体已经坏掉了,极致如若不是自底子强,恐怕就如那村里面的人说的那样,废人了。

杜蕾思想到白里面自己一意孤行地往前赶,却没有顾及到后的那个人,玉尧殇这体刚刚恢复,自己之前有他照顾着恢复,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他呢

顿时产生了愧疚的心,于是乎便是急忙的带着玉尧殇回到了客房,本来安景澜是想要让十男去请大夫的,但是玉尧殇却说不必了。

让安景澜感到失落的是,杜蕾思竟然也将他想要请大夫的意思阻拦了下来,说是玉尧殇自己也会一些医术,他说不用请大夫那便是不必了。

安景澜回到了房间里面以后,便是等着十男回来,十男刚刚一进到屋里面,安景澜便是和往常一样的问上一句,“生儿,可是睡了”

安景澜自从生下了孩子以后,体一直都不是很好,但是车还是竭尽全力的照顾孩子,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免不了还是要亏待孩子的,所以直到现在了孩子每天晚上睡觉还是由公带着。

“睡下了。”十男也是照理的回答着,和往常一样,“将军早些休息。”

安景澜确实坐在椅子上不动,丝毫没有要睡的意思。

十男见此,便是开了口,“将军,那玉尧殇不似装病。”知道安景澜定然还是为了白的事而闷闷不乐,而劳神着。

所以便是开了口。

安景澜闻此,叹了一口气,他定然知道白里面玉尧殇不是装病的,所以说玉尧殇的体是出了问题的,定然与杜蕾思有关。

看杜蕾思的态度就知道,玉尧殇的体定然是跟她有关系的。

“将军,我们何不就此机会将玉尧殇捉住,救下杜小姐。”这样做不就是免去了许多的担忧吗而且此时此刻的形式着实是有利的。

磬族之人很是强大,但是现在体出了问题,再结合之前杜蕾思的九死一生,那么定然可以猜想得到,杜蕾思之所以能够活下来肯定是跟玉尧殇有着不小的关系,而且玉尧殇她体上的损害,定然是因为救杜蕾思而产生的,所以百里面两个人那般的样子也就不足为奇了。

“杜小姐是有有义的,”十男安慰着,知道安景澜此刻的心定然非常痛苦,虽然一切的事理她都明白,但是感这种东西是没有什么理由的。

安景澜闻此,叹了一口气,起的时候,脚下竟然有些虚浮,幸好十男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了。

“将军”

“我没事。”安景澜缓和了一会儿便是睁开了眼睛,然后对着旁的十男笑了笑,抬起了手,指着的方向,“扶我到上去吧。”

十男点了点头,就将安景澜扶到了上。

夜里面,安景澜辗转反侧,他怎么会睡得着,那个女子的温柔此刻竟然是对着别的男人。

他曾经想过只要女子是活着的,那么什么样的况他都能接受的,但是此时此刻看来原来他太高估自己了。

也低估了的威力。

自己何尝不想像十男说的那样借此机会捉住玉尧殇,然后将杜蕾思待会到自己的边,可是有很多的事并不是像表面所表现的那样,如若真的那么做了,想必那个女子也不会回到自己的边,反而与自己离得越来越远,正如十男所说的那样,杜蕾思是一个重重义的女子,即便是失去了记忆,但是一个人的本不会变得,不是吗

所以,即便现在自己的心里面好像到个一般的疼着,但是万万不可贸然行事。

这就和行军打仗是一样的道理。

所以,一夜的辗转反侧之后,第二的安景澜明显的脸色不是很好看。

安景澜过去探望玉尧殇的时候,自然是见到了杜蕾思,后者见到他,吃了一惊,“公子子也不爽力”

安景澜闻此点了点头,倒是一旁的十男开了口,“小姐有所不知,我家将军为了生下孩子,九死一生,命大的活了下来以后,子也是大不如前了。”

杜蕾思想着那个小孩子,竟然是从面前这位看似很阳刚的男子体里面生出来,顿时还是有些缓不过劲儿来。

这个男子和她前世遇到的那些男的一样,外表看下来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异常但是在这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别,尤其是孕育后代这一方面,杜蕾思真的很是惊讶。

不过还有一个字眼,她觉得自己没有听错,“将军”

安景澜点了点头,“安某不才,曾驻守边关。”

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将军的含义,而且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无一不是女尊男卑的特别厉害,而如今在这里竟然能遇到一位男将军,真的是太出乎意料了,初见时候就觉得他特别,心中有抹异样的感觉,此刻看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睡觉小孩八

杜蕾思初见安景澜的时候,心中就有一股子异样的愫在涌动,此刻看来,对这个男子的兴趣,反倒是更加的大了。

杜蕾思见着安景澜,双目之中竟然毫不掩饰的泄露了感,这对于她经历了前世的经历以后,连自己都非常吃惊的自己的表现。

十男见到这般的况,便是先离开了,说是去看看生儿,安景澜点了点头。

十男走了以后,现在这个庭院里面只剩下杜蕾思和安景澜两个人了,算是两个人自从重逢以后的第一次独处吧。

安景澜思虑了一下,开口,“玉公子可是好些了”还是要先问问的,毕竟来这里的目的不能太过于明显,醉翁之意不在酒,其实是为了看杜蕾思。

杜蕾思点了点头,“他睡着了。”便是补充了一句。

安景澜闻此,便是走也不是,离开也不是,索杜蕾思开了口,“安公子现下也无事,倒不如坐下聊聊”不知道为什么杜蕾思对于这个男子总是有着莫名的想要接近。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自来熟的人,也都是有目的的去认识某个人,去接近某个人,像这样只是凭着心里面的想要接近,便是平白无故的去靠近一个人,还是头一遭。

安景澜微微的点了点头,“小姐客气了。”

杜蕾思很想说,就别叫小姐了,直接叫名字吧,毕竟小姐这个词语在她这种有着前世记忆的人的脑海里面,也不是什么好的职业。

可是刚要开口,转念一想,自己的名字

算了吧。垂了眸子,还是叫小姐吧,毕竟杜蕾思这个东西和小姐这个词汇不分伯仲,都那个样子。

于是乎,安景澜便是留下来,和杜蕾思聊着,两个人或多或少都有探究的意味,杜蕾思这边是因为心里直觉想要靠近这个人,但是她个人也是有理智的额,所以还是在不知道对方底细的况下,还是有所保留,毕竟前世刀尖上tiǎn)血的子,留给她对于生死之间的一线之隔还是很清晰的。

而安景澜这边是因为莫不清楚玉尧殇的况,而对于杜蕾思不得不试探了一些,天知道,他可以用命去守护这个女子,但是现在有了生儿,又见到了杜蕾思,更是想要余生之中有着一家三口的景可以回忆。

当杜蕾思听闻了安景澜说的过往,那些自己当将军的艰辛虽然都是一言带过,但是杜蕾思怎么会不明其中的艰辛,中国古代也是对待女子格外的不平等,而此时这里的男子就像是那些阶级制度之下收到不平等待遇的女子一般,所以对于这位男将军,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他的艰辛过程。

“羌笛何须怨杨柳,风不度玉门关。”只是由此一句话来感叹。

可是对面的那个男子,听闻了这句话以后,整个人却呆愣在了那里,连那手中的杯子都掉落在了地上。

“啪嗒”一声,让两个人都一愣,几乎是立刻,安景澜立马蹲下了子,矮着子去拾取地上的碎瓷片,杜蕾思见此,便是刚刚心里生出的疑惑还没有待仔细细想,体已经本能的过去安景澜的边,帮着他拾取那碎瓷片。

他一直低着头,杜蕾思一边拾取碎瓷片一边观察着他,可是男子低着头,让她看不清楚他的表,就在碎瓷片都拾取完了的时候,只见到那男子却依旧没有要起的意思,杜蕾思也不催促,只是静静的蹲在那里等着。

终于,等到男子抬起头的时候,她清晰的看到了他眼睛通红,刚刚定然是哭过的。

“怎么了”杜蕾思想要去扶住安景澜,可是却又觉得不合时宜,不合礼仪,于是乎,只能略显尴尬的站起了子,手中的碎瓷片放到了桌子之上,见着男子起,才是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距离男子不远不近的距离。

安景澜见此,淡淡的一笑,表示感谢,然后将自己手里面的碎瓷片放到了伸到他面前的小手里面,指尖碰到她的手心的时候,顿了一下,而后者依旧是顿了一下,因为杜蕾思深刻的感受到了,那碰到自己手心的指尖是那么的冰凉,有一种似曾相识的心疼。

眉头微皱。

安景澜见此,强迫自己不能太过于心急,于是乎,便是忍着心底那喷涌的冲动,想要抱住她,想要告诉她一切的冲动,强行的将自己的手拉了回来。

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眸之中尽量的平静一些,唇角上扬,强硬的扯出了一抹弧度,可是那笑容就连安景澜自己都很清楚,那笑容定然比哭还难看。

“刚刚那句话,我妻主也曾经说过。”安静看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自己还是红烛,那个时候他就知道如若自己和那个女子走到一起,那么定然会经理学多的坎坷,可是走到了现在,却不曾想到,原来以前那些预料之内的坎坷还是太少了。

杜蕾思一愣,手猛然间握紧,手心顿时传来了刺痛感。

“杜小姐,你的手”安景澜见着杜蕾思握紧的手,手指缝之间流下来的鲜红血液,顿时再也顾不得其他的谋略,便是立刻上前,握住了杜蕾思的手。

也就是在安景澜的手握住杜蕾思手的那一刻,另一只手却是强行的插。入了其中,带着势如破竹的气势。

“我家妻主的手,就不劳烦安公子了。”只见玉尧殇一脸铁青,握着杜蕾思的手很紧,带着微微的颤抖。

天知道,他刚刚看到院子之中的两个人拉着手的姿势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那份翻涌了,直接上前来。

这一刻,只想要告诉所有的人,这个女人是他的,是他玉尧殇的,任何人也不能夺走,任何人也不能反驳,这是事实事实

可是玉尧殇却是忘了,他这样做其实真的实在自欺欺人罢了,有些事,摆在了那里,并不是你说抹掉了那人脑海中的回忆,那些曾经的发生过的事,就会也跟着一起烟消云散的。

不是吗那个孩子不就是最好的解释

第二百三十七章 谁家小孩九

余下来的几日,北漠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正好安景澜可以养养身体。

杜蕾思整顿着军队,安景澜刚能下床便是一起帮忙,习武之人,而且安景澜也是吃过边疆苦头的。

杜蕾思也没阻止,“安将军在,自是事半功倍。”这嘉陵关是他的地盘,这里的地势,这里的兵,他都是了如指掌的,这点,杜蕾思明白。

下了操场,走到一边,拿过水壶,拧开壶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士兵们也中途休息了一下,贾平匈也走了过来,“来口水。”

杜蕾思便是将水壶扔了过去,贾平匈接过,也喝了起来。

大汗淋漓,挽着袖子,撩起衣袍一角就坐在了杜蕾思的身边。

“我前些日子给你的图纸看了吗?”

贾平匈自是记得那图纸,便是点了点头,“那弓弩威力虽然大,但是射程比较短。”

杜蕾思看了一眼贾平匈,“研究的还挺透彻。”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武将之后,这方面怎么样也是略知一二的。”颇为自豪的说着。

若不是杜蕾思亲口尝了那酒壶里面的水,看着平胸现在的样子,还以为是酒呢。

这个女子,就喝了酒话多,平日里面都是闷骚,此刻话倒是多了。

“那你可知道如何改进?”杜蕾思继续问着。

“这……”贾平匈挠了挠头,“我对机关武器这方面只是略知一二,算不得精通。”

其实身为武将之后的贾平匈哪里是略知一二,此刻这般说,那是因为杜蕾思给她的图纸,已经超出了她知晓的范围,这个女子,自从红烛公子离开了以后,真得变了好多。

贾平匈抬眼正好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人影,便是转了一下眼眸,笑着说道,“你倒是可以和安将军讨论一下。”

说完,安景澜也走了过来。

贾平匈站起身与安景澜寒暄了几句,就借口离开了。

杜蕾思席地而坐,腿敞开着,手臂搭在膝盖上面,姿态随意。

本以为会是尴尬的对视,但是没想到安景澜竟然挨着杜蕾思坐了下来。

是那种贴着身子的挨着。

杜蕾思一愣,腰板瞬间就挺直了,“将军自重。”

安景澜听到她说这话,刚想伸过去得手愣是生生的被压了下来,可是心里堵得慌,好难受。

不甘心的在手收回来的时候,几不可闻得吃了一下杜蕾思的豆腐。

腰上被人突然的触碰了一下,杜蕾思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斜睨了一眼安景澜,后者银色面具下的双眼弯成月牙,像是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小孩子,满是得意。

那个时候,红烛在早晨醒来偷偷亲吻她,被她逮个正着以后,都会是这般的笑着。

那意思就是,你看,我亲也亲了,你拿我没辙。

又是红烛,她,垂了眸子,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中,传来的痛处拉回了她的思绪。

“将军可是懂得弓弩。”转移注意力,赶紧谈正事。

“算不上精通。”安景澜倒是谦虚。

杜蕾思将自己脑海中前世印象里面的那种弓弩描绘给了安景澜,后者则是越听眼睛越光亮,整个人显然兴奋了起来。

“来人!”杜蕾思说完以后,安景澜急忙叫来人,“去拿笔墨纸砚。”

杜蕾思看着那远去的士兵,又看了看安景澜,“图纸就在贾副将那里,我可以过去拿一下。”

“不想和你分开。”安景澜一本正经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情话。

这……

杜蕾思真的不太适应这样的安景澜,一时间只好装作没听到一般,急忙顺着刚才的正经话题,“你拿来笔墨纸砚也没用。”

“嗯?”

“我用的自制工具。”她绘画绘图可是不会用毛笔啊。

不过真的很不幸运,那自制的笔在画完那个弓弩图的时候用完了。

“那我们去拿。”安景澜站起身,特意加重了里面的“我们”两个字。

杜蕾思摸了摸额头,作了一下腮帮子,真的是,头疼啊。

“我的笔用完了。”摊了摊双手,那意思就是,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她自己去贾平匈那里拿图纸。

“我帮你做。”

“你很闲?”

“再忙都没有你重要。”

杜蕾思闻此,噗的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真的是,没想到啊,赫赫有名的安景澜安大将军道行如此之深,就连土味情话说出来都是头头是道。

比不过。

所以在这一回合安景澜完胜以后,杜蕾思将那铅笔的大概制作方法和他说了一下。

没成想,当天晚上,那人就制作出来了。

手艺了得啊。

而且还特意将那铅笔周身的毛糙打磨了一下,这样用起来不至于扎手,可是比杜蕾思之前做的那个精致多了。

“今儿我去十男那里。”安景澜又撂下一句话,“你好好画图。”

杜蕾思抬起头,看着安景澜,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明白的,他的毒每晚都会发作。

子时到寅时。

虽然神医对于那毒药已经有些门道了,可是毕竟之前也没有人记载过,整个磬族的大部分东西,在医学毒药领域都是空白的。

本来医毒就不分家,适量就是解药,过量就成了毒药。

有的时候,生与死,真的就是那么差之分毫。

安景澜走了,杜蕾思也没有挽留,她专心的画图,果然,这一夜又失眠了。

可是看着那张少了安景澜的空荡荡的行军床,杜蕾思脑子里面想的竟然全是红烛。

那个时候,安景澜扎在她怀中,白日里面让她语塞,都是会不经意的让她想到和红烛相处的种种。

苦笑着摇了摇头,红烛的衣冠冢就在杜家她院子里的窗户下面。

自己最近总是这般胡思乱想,莫不是那蚀情毒会传染不成?

赶明儿真的要去问问神医。

第二天,一早出了帐子,在去往神医帐的途中恰巧经过十男的帐,便是想着先将图纸送去给安景澜。

却不料,在门口遇见刚出来的十男,十男行礼,杜蕾思急忙阻止,依旧面容柔和,“没那么多虚礼。”

十男点了点头。

“安将军可是还睡着?”

十男点了点头。

杜蕾思便是想着将图纸给十男等那人醒了,再让十男给他,可是十男看着图纸却不接,“杜将自己送进去吧!”

看着杜蕾思欲言又止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安将军其实对杜小姐很好。”。

他用的是“杜小姐”并非“杜将”……

第二百三十八章 谁家小孩十

这几日,日子倒是过的安逸,唯有一点,那就是安景澜这个人,在和杜蕾思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正常了。

那简直就是一满腔深情巴不得糊住杜蕾思全身的那种感觉。

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张口就来的土味情话,还有那夜里子时之前的床上轰趴。

因为子时他体内的毒就发作了,而折腾到寅时,他也就生不如死了。

这一天,杜蕾思刚练兵完,便是看到神医过来找她。

“毒药有进展了?”用布巾擦拭脸上的汗水,青丝随意的束于头顶,却怎么也挡不住那抹英气。

神医点了点头,“我翻了翻古籍,还真的有一种草药是医治心脏的。”尤其是那种频率不稳定的病患。

杜蕾思之前和他探讨,两个人就顺着她说的那条心率太过于平稳的线索开始摸索。

医与毒本就同体。

终于让神医摸出了一点头绪。

“即刻命人去买来。”杜蕾思语气中满是兴奋和欣喜,是那种由心底发出的,脸她自己都没察觉。

“已经去了。”不是多么珍贵的药,普通药店都有售卖。

“辛苦您了。”由衷的感谢。

神医摇了摇头,不敢当。

临走,提醒杜蕾思了一句,说是将军寅时一过,毒素消除了,只是休息了一会,天刚亮就是出了营帐。

杜蕾思都是前半夜和安景澜睡,他毒发了便是由着神医过来照顾,她便是会去贾平匈那里休息。

“出了营帐便是去了树林方向了。”神医继续说着。

杜蕾思便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我去寻他。”说了一句话,便是向着那树林的方向而去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一旁躲在暗处的十男出来了。

“安将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神医叹息了一句,这蚀情毒让他对于杜小姐的暗恋毫不保留的表达出来。

十男却皱了皱眉头,神医知道的关于安景澜的事情,他都知道,神医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所以,对于神医说的话,他有些不赞同,但是向来想的多说的少的十男也就没搭腔。

杜蕾思来到树林的时候,就听到里面锯木头的声音,走过去一看,阳光穿透树叶之间的空隙,投射下来的光线打在男人的后背上面,显得温暖有力而且坚实。

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

察觉到来了人,安景澜转过身,只穿了一件深褐色外衣,带着银色的面具,头发随意的束于脑后,额头上还有汗珠。

阳光一照射,更是显得晶莹剔透,“来的正好!”爽朗的声音伴着朝阳清风一起扑面而来。

杜蕾思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目光触及到安景澜递过来的东西的时候,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这么快?”接过来那把弓弩,左看右看,端详着,不得不说安景澜在制造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也对,他可是一个将军,常年驻守边疆,阻挡着凶狠的北漠人,怎么会没有真本事。

怕这建造术也只是冰山一角吧。

其实杜蕾思绘制的是前世记忆中的诸葛连弩,顾名思义,是三国时候诸葛亮制作的,它是一把连弩。

一次能发射十支箭,活力很强,但是体积和重量偏大,单兵根本就无法使用,只能放在城墙上面,一般是用来防守用的。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种连弩的射程比较短,也就是贾平匈发现的那种问题。

杜蕾思也和安景澜讨论过,看了一眼安景澜,这东西还是有许多缺点的。

安景澜看了看还没制作完成的连弩,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沉默了一下,然后从一旁拿过图纸。

指着设计图上的几个地方,说着自己的想法,改进的想法。

杜蕾思听着他侃侃而谈,越听越不住的点头,不禁感叹,果然是古人,这思维逻辑都是差不多的。

这安景澜竟然顺着诸葛连弩的弊端考试改进,诸葛连弩的远离其实是很简单的。

安景澜也是一看图纸就明白了,他将连弩的根本不变,在外形上面,在体积上面改进。

最后的连弩出来照这样看,单兵用的话,肯定是没问题了。

“人才啊。”国之栋梁啊。杜蕾思毫不吝啬的夸奖。

安景澜面具下的脸笑了笑,真心的,“是你的人。”

又来了,杜蕾思立马脸色变得平常。

“晚上有奖励吗?”那意思就是在明显不过了,不过也是怕了杜蕾思装糊涂的功夫,安景澜便是又加了一句,“我身体无碍了。”

杜蕾思一下语塞,想了半晌,语重心长道,“将军后半夜还要与毒素奋战,前半夜就好好休息吧。”

然后心里面盘算着今儿晚上以什么样子的借口去找贾平匈睡。

安景澜便是不在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着图纸,安静极了。

“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将军了。”溜之大吉。

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杜蕾思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发现安景澜也正在看着她。

见她回头看自己,便是心中一喜,紧接着大步上前,一个拥抱便是将女子揽进了怀中。

杜蕾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挣扎,可是头顶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我好想你。”

深情款款,满满思念,男子见她不在挣扎,顺势将头扎进了女子的颈窝,额头还蹭了蹭,最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好久没这样亲密了,可是他却还是能够准确的找到当初他扎进她颈窝的那个位置,最舒服的位置。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语气竟然带着哽咽。

他,以前,不怕死,就算战死了边疆,媚儿毕竟是女皇的亲生女儿,没了安家,她也就对媚儿消除了戒备,即便是冷淡了媚儿,但是也不会置于死地。

可是,今时今日,不同了,他不想死去,他心中有一个人,现在想想在敌军营帐之中,酷刑加身,竟然有些后怕。

好怕,离开了世间,离开了她。

其实,蚀情毒,神医已经替他解了,他只是想任性的,找个借口,找一个能扎进她怀里的理由。

闭上眼睛,就让他,在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

日思夜想的人。

杜蕾思曾经说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现在在安景澜看来,现在他和杜蕾思的距离才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就是你爱的那个人。

而我,也不能说。。

思及此,更是痛恨那个穿着寿衣的人。

第二百三十九章 归去来兮一

玉尧殇身上的白色寿衣尤其的精致,那是上好的材料手工制作而成,是他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那个时候每缝制一针心中便是凝结一股怨恨。

那族人一张张无辜的脸,他们磬族人有什么错?

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甚至都没有理由,只是说他们磬族是威胁,那么就要大肆屠杀,斩草除根吗?

寿衣的领口平整的熨帖在衣服上面,盘扣一路向下,玉尧殇满眼的仇恨,眸底闪耀着淡淡的蓝光,可是在这夜里面却是格外的明亮。

抬起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上好的笋节一般,手落在那衣服上秀着的梅花图案。

梅花清雅飘逸,冰肌玉骨,凌寒留香,可是此刻在这白色的寿衣上面,却莫名的一股子苍凉。

磬族人讲究寿衣上纹绘图案,这梅花便是代表着逝者高洁,坚强。

一如万千的磬族同胞,他们本就高洁磊落。

旁边的阿九见玉尧殇沉浸在悲痛中,也没敢打扰。

没想到那人却说话了,语气透露着空洞与苍凉,“石榴花断是不可以秀在上面了。”

阿九闻此,唇抿得更紧了,寿衣上纹绘石榴花,寓意是多子多孙,流传千古。

莫名的心里一阵苍凉,磬族唯一的纯正血统,而这位却是满身疮痍,连自己的寿衣都早早穿上了,还提什么多子多福。

至于流传千古,阿九知道,在磬族灭了的时候,这个人也就死了,还提什么千古留名,谁还在乎那些虚的?

夜,苍凉一片,却是不及那个人的背影半分。

他们的主君,太苦了。

“阿九,你是不是有不解。”

阿九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那个人看不到,便是回答“是”。

“想问问我为何逼死了红烛以后,还要让安景澜中那蚀情毒?”

“阿九的确不解。”

当初两军开战,安景澜也看出寿衣人是磬族后人,两人曾私下见面,他蒙着面纱,声音也是伪装的。

最后两人打成了协议,却不是关于战事,而是那个女人。

“我安景澜与磬族的恩怨,切勿殃及其他人。”他还记得安景澜当时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那是懂了真情的。

掩饰不掉的。

“将军所指的杜家小姐杜蕾思?”明明是问句,可是那语气里面却是透露着肯定。

安景澜大方承认,“女皇赐的婚约,她也是无辜者。”

玉尧殇面纱后面的嘴角却是一边上扬,扯出一抹讥讽,还真是爱的深啊,到现在还在掩饰,“那就请将军让红烛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他玉尧殇胸有成竹,所以从不拖泥带水。

“你……”安景澜闻此,异常吃惊,这个人竟然知道红烛也是他?

“将军也断不能让杜小姐知道了去啊。”语气尾音上扬,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安景澜无路可选,那个女人的安危是他的软肋,舌尖顶着上牙堂,“好!我答应你。”

所以,那个时候,消息便是传到京都,红烛去世。

这些,阿九都知道的。

看着玉尧殇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眸中的蓝光又耀眼了一些,“阿九,你知道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死,很容易。”语气顿了一下,脑海中血红一片,那是多年的梦魇,口气冰冷如霜,“难的是,生不如死。”

他最是喜欢,诛人,必定先诛其心。

看着安景澜矛盾挣扎,明明爱着却又不敢去明着爱的时候,比刺他肉体百刀还要煎熬。

伤口,会愈合,大不了烙下疤痕,可是这一招,却足够安景澜在杜蕾思身边的每一日每一夜都过的煎熬了。

如今他为其服侍了蚀情毒,他思绪是清醒的,每每见那人,情难自禁的表达爱意的时候,却还要顾及着不能让那人察觉自己与红烛的关系。

真真的每时每刻都比在战场要耗费心神的多啊。

阿九此刻闻此,也是双眸一亮,“主君英明。”

玉尧殇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寿衣,声音扬起,带着穿透人骨骼的冷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天下,欠了他们磬族的,都要一一偿还回来。

这天,是要变了。

而敌对的军营,也就是玉楼这边,杜蕾思和安景澜一起,按照安景澜的想法,改造了诸葛连弩,工艺程序都捋顺了以后,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西下,冬日即将来临,边疆这地方地处北方,更是太阳落山的早。

不知道谁的肚子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两个人竟然都笑了。

“去吃饭吧。”杜蕾思说着。

安景澜看了一眼已经黑了的天空,“饭应该没了。”

杜蕾思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肚子还真的饿了,“回去看看。”

安景澜却摇了摇头,只说了,“等我片刻。”以后,便是足间一点,便是踏上了树梢。

安景澜没了踪影,杜蕾思才想到,那人之前受了重伤,不知现在运功可是有碍否。

收拾着工具,差不多了的时候,安景澜也回来了,只见他手上拎着一只野鸡。

“生火。”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向一边走去,自是去处理鸡了。

回来的时候,杜蕾思已经生好了火,见着安景澜手上处理好的鸡,便是接过来架在了火上。

在一边席地而坐,安景澜也顺势挨着她坐了下来,杜蕾思刚想往旁边挪挪,却是见着男子衣衫上面竟然有鲜红的血迹。

“你受伤了?”如若是平时,他一打将军打个猎肯定不在话下,可是那人之前被折磨的样子,杜蕾思可是亲眼见这的。

“你关心我?”却是没正面回答问题。

杜蕾思拾起一根树枝,填入火中,“出门在外,并肩作战的,我理应关心。”

巧妙的回答,云里雾里,却是句句在理。

安景澜抬起手扶了一下面具,眸子有些暗淡,他的心真的好煎熬。

片刻,几不可闻的深吸一口气,又笑起来,“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关心。”

杜蕾思看着他,心道,果然是中了蚀情毒的人。

摇了摇头。

安景澜装作没看到她眼中的无奈,继续说道,“是鸡血。”。

低头又看了一下那沾染了血渍的地方,竟然留了这么多血,看来那伤口定然不浅,回去又要免不了神医的一顿唠叨了。

第二百四十章 归去来兮二

那晚上,十男过来了,安景澜照例问着,“生儿可是睡了”

十男也是照例回答着,随后便是躲到了暗处,想要说的话也没说出来。

杜蕾思自然看出了十男的言又止,于是乎站起了子,说道,“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安景澜想了一会,站起,点了点头,便是走了,十男在后面跟着,刚走出不远,安景澜便是已经咳嗽了起来,再也忍不住了。

“将军。”十男急忙上前,刚刚就说不要呆的太晚,这夜里面虽然不是很凉,但是将军的体还是承受不住的。

安景澜咳嗽了好一阵,才算是顺了口气,摆了摆手,示意十男无碍,“和她待着,我就很开心。”上的任何病痛都可以视而不见,只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太过于想念了,思念的子多么的难熬。

第二天,玉尧殇在杜蕾思的陪伴下吃了饭,吃完饭精神也好了很多,便是要杜蕾思陪着他去院子里面走走。

杜蕾思自然是答应的,这样下来,两个人就去了院子里面转转。

玉尧殇走了几步就累了,杜蕾思让他在小亭子里面休息着,自己则是去为他拿件衣服。

难得的杜蕾思这么体贴,玉尧殇也就点了点头,坐在亭子里面歇息着,他的子虽然在慢慢的回复着,可是由于之前救杜蕾思损耗了太多,后来也没有好好的照顾自己,以至于现在平静下来终于可以自我恢复了,但是又遇到了安景澜,便是大费心神,所以这办的下来,玉尧殇的体恢复还是很慢的。

杜蕾思的确是为玉尧殇去拿衣服了,虽然天气还是有些,但是玉尧殇的子毕竟很虚弱,所以还是在这风丝飘摇的白里面为他找件衣服披上。

可是就在杜蕾思回来的时候,却是看到生儿垂着头走了过来,杜蕾思急忙上前,蹲下子,问着,“怎么了”怎么垂头耷拉脑袋的,小娃娃怎么兴致不高

生儿见着是杜蕾思,想到了刚刚的一幕,便是摇了摇头,表示没事。

杜蕾思揉了揉孩子的头,“你等一下。”

便是快走了两步,将那衣服送了过去给玉尧殇,后者见着杜蕾思来了,还带着小不点,顿时脸色有点细微的不淡定,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杜蕾思也没有太过于在意,就是把衣服给了玉尧殇,“我回来路上看到生儿,兴致不高,便是带她玩玩。”

玉尧殇闻此,脸上明显地放松了许多,便是淡然地披上衣服,笑了笑,坐在了亭子里面。

他的衣袖之中那团褶皱被他掩藏的很好,生儿的小眼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玉尧殇,见着后者也在看她,便是一个缩头将自己缩到了杜蕾思的腿边。

“怎么了”杜蕾思矮下子关切的问着。

生儿摇了摇头。

杜蕾思便是揉了揉生儿的小脑袋,然后走到一旁,随手摘下了几朵狗尾巴草,然后快速的编了一只小兔子。

生儿见了,高兴坏了,拿着兔子笑的开心,眉眼弯弯,杜蕾思竟然越看越欢喜。

“去找你爹爹吧。”

生儿笑着点着头,然后和杜蕾思挥手告别,犹豫了一下,还是扬起了手,对着亭子里面的玉尧殇也挥手示意。

生儿走了以后,杜蕾思回到亭子里面。

玉尧殇的脸色比较苍白,“你倒是心灵手巧。”想着自己袖子里面那被自己揉成的一团,心里不是滋味。

杜蕾思点了点,“逗小孩的小玩意儿,你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就被玉尧殇打断了,只见到他认真的看着杜蕾思,口气也颇为正经,“我喜欢”

只要是你亲手做的,只要是有关于你的,我都喜欢。

杜蕾思觉得现在的气氛让她有些不自在,于是,站起,离得玉尧殇远一点。

可是这动作出现在了玉尧殇的眼眸之中,却是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中午的时候,安景澜睡了午觉,玉尧殇也睡着了,杜蕾思在院子里面坐着,却见到小小的影来到了自己的边。

“我带你出去玩玩”杜蕾思知道生儿喜欢出去玩,总想着陪陪这个孩子。

生儿高兴坏了,小小的子的一团,整个儿的扑到了杜蕾思的腿边,杜蕾思一个弯腰,便是将小家伙抱到了自己的怀里面,然后手指弯曲,勾了一下孩子的小鼻子,很是宠溺。“只玩一会,咱们就回来。”

生儿小小的人,此刻一本正经的点头,保证。

竟然让杜蕾思看得更加高兴欢喜了,突然想,如若自己有孩子,定然也是这般的聪明伶俐吧,如若自己有孩子

这想法真的不错。

不过首先要找到那个另一半

回头,侧目,看了一眼那不远处的房门,玉尧殇却是耸了耸肩膀,总觉得咯噔一下,很是不得劲儿,与他生孩子觉得好尴尬

杜蕾思前脚刚抱着生儿离开,后脚玉尧殇就走了出来,眼睛一片清明,哪里有睡着的痕迹。

他明显是故意避开杜蕾思的,袖子中的那团纸,让他心神不宁,怎么睡得安稳。

他来到了安景澜的院子,门口十男守着。

但是看到玉尧殇,却是像是知道他要来的样子,也不多加阻拦,便是开了门,让玉尧殇进去。

玉尧殇走进去,却看到安景澜正端坐在桌子面前,他的对面还放着一只杯子,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了。

“可是为我留的”玉尧殇自顾自的坐下。

安景澜拿过茶壶,为玉尧殇面前的杯子里面斟了一些茶水,“平常的茶水,不知入不入的了罄族主君的口。”

明人不说暗话,现在这里也没有外人,索就是开门见山。

玉尧殇端起了茶杯,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茶水,但是却没有喝下一口,反而是将那茶杯又放回了原处,从那袖袋之中拿出一团纸,“还请安将军不要动了歪心思。”

安景澜瞟了一眼那张纸,自然心下明白,今儿生儿回来便是将在凉亭之中玩纸飞机,被玉尧殇抢过去纸飞机的事告诉了他。

第二百四十一章 归去来兮三

“杜将军快说吧!”太女君如面的微笑。

杜蕾思看了看,却是面色不改,又看了看女皇,眸子里面带着疏远,但是并不缺乏尊敬,上位者的眉头总是触不得,不能没有一点惧怕。

随后离开了位置,然后跪在了那大殿之上,后背微微弯曲,“启禀女皇,杜某的娘亲年事已高,家中只有一独女,杜某恳请女皇答应杜某,解甲归田,打理生意。与将军成婚以后,定然全力支持将军驻守边疆,为国为民分忧解难。”

一语出,四下具静,那大殿之上此刻一根针掉了下去都能听到声音,不光是武将,就连那对面的文臣都是格外吃惊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子,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就凭刚刚太女君如的态度,都看得出来。

可是这个人,竟然放弃了大好的前途,而且是没有任何的征兆。

刚刚看着她应对那文臣的那股子劲儿,以为定要在这朝堂之上大显身手。

可是……

言情坐在一群文臣里面,格外的明显,且不说他这男儿的身份,就凭那张毫不吃惊的脸上,与那帮吃惊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女子啊,功名,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诱惑力啊。

安景澜看着对面的青衫男子,又看了看杜蕾思,面具下面的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将衣摆一掀,便是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女子的身边,齐齐的跪下。

“婚后,景澜定然更加努力守卫嘉陵关,还望女皇能够成全杜小姐。”他压上了自己,压上了安家,甚至是压上了媚儿的未来,只为了成全她。

杜蕾思看了一眼安景澜,默不作声。

良久,时间仿若过了许久许久,那上位者终究是耗不住了,脑子里面百转千回的弯弯道道,最后脱口而出的只是一声轻叹,“就依你吧!”

扶了扶额头,对着那还坐在位置上的媚儿招了招手,和蔼的笑容,“母皇累了,扶着母皇下去休息。”

媚儿不知是年纪尚小还是被安景澜保护的太好了,此刻天真的笑,那笑容灿烂如花,是皇室少见的纯真。

便是朝着那高高在上的人而去,在她的眼里,那个女人不是什么皇权在握的主宰者,而是她的母亲。

媚儿在女皇的身畔,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而女皇也是笑的慈祥,手抚摸上女孩子的头发,只是那眼角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安景澜和杜蕾思。

后者自是明白那眼神传达的意思。

扭过头,看到安景澜还在看着那走远的背影,杜蕾思叹了口气,“我不会伤害媚儿的。”

她,是你的底线。

我知道。

安景澜这才收回了视线,却是没有看杜蕾思,轻声道,“谢了。”

安景澜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最起码,那个女子离着战场远了一点,就是不知道那潜在的危险如何了,而且看太女君如刚刚的样子,显然对杜蕾思是势在必得。

而女皇最后的那一个回眸,也绝对不是不经意的。

安景澜紧紧的攥着杜蕾思得手,后者明显的想要挣脱开,可是安景澜却越发用力,因为,那抹青衫就在不远处。

宫中灯火通明,交握的手,自然被别人看的清楚,包括那青衫男子。

杜蕾思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是往僻静的地方走,安景澜自然是随着她,知道是手握着。

太女君如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狭长的丹凤眼满是肃静,带着一种生与死的凌然和庄严,目光中没有一点喜悦,甚至也没有哀伤,因为,她一路都在旁观琢磨别人的人生。

“让太女失望了。”

太女君如面上含笑,却是话锋一转,“别忘了去洛柳楼。”

杜蕾思明显的感觉那握着她手的大手有一瞬间的紧致,便是垂了眸子,“当着杜某未婚夫的面说别的男人,太女君如还真会戏弄杜某。”

一句话,给了安景澜面子。

“哈哈哈哈。是我思虑不周。”太女君如大笑了几声,便是离开了。

可是安景澜就不淡定了。

“太女君如想用那男子牵绊住你。”他,怎么能让她陷入其中。

“牵绊我做什么?”杜蕾思面带微笑反问,“我现在无权无势,而且杜家还没完全接手。”

“你并不是无权无势。”安景澜满眼苦涩,“长胜将军一颗心铺在你身上,你看不出来吗?”得了你,就是得了我。

杜蕾思面色瞬间冷如冰霜,竟然比这冬日的夜晚还要刺目,冷冻人心,说出口的话也是毫不留情,“你想要的,我都尽可能给你,唯有,别喜欢我。”

“是不是,你宁可喜欢言青,也不会喜欢我?”语气难得的没了坚硬强悍,安景澜语气带着悲凉。

杜蕾思打量着这个男子,“安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怎可被感情束缚住。”话锋转了,她不想牵扯进来言青。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眼眸深邃,那城墙之上的牵手,他怎么会没看到,为什么他安景澜牵着她的手,她就挣扎。

杜蕾思似乎明白了,便是低声笑了出来,“我的手,你看,你牵着,我不也不反抗?”

肉体上,能给的,都给你们,我没意见,因为没了心的躯壳只是行尸走肉。

有什么意义?

像是上一世,为了任务,为了名誉,为了心中的执念,她的身体根本不属于她,只是一个工具,唯有那颗心。

而这一世,心随着那人,离开了。

腊肠说,红烛走了以后,她变得好说话好脾气,甚至是有点逆来顺受了。

却不知,那是何等的悲哀,因为没有心,可以变得一切无所谓。

唯有对于红烛的执念,不想让羽翼下的人成为下一个红烛,就是她现在存在的意义。

仅此而已。

安景澜松了手,因为他感受到女子的悲凉而那握住了她的手,却握不住她的心,终究徒劳无所获。

“半月后,静候杜小姐迎娶景澜。”

杜蕾思点头,“定然十里红妆,万人空巷,倾城无比,举世无双。”。

闻此,安景澜面具下的脸更加凄凉。

第二百四十二章 归去来兮四

可是却不曾想到,到了第二,消失了好几天的安静啦终于出现了,只见到他带着生儿一起来的。

玉尧殇和杜蕾思正在院子里面聊天,见着两个人来了,杜蕾思急忙站了起来,“生儿怎么来了,我正要去找你。”

只见生儿听到了这个话以后,刚要张开嘴巴,虽然自己还是发不出声音,但是这几和杜蕾思一起呆着,养成了这种习惯,却是后知后觉的立马抬起了小手儿,狠狠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吧,然后还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边的爹爹。

这一系列的动作自然是没有逃过一旁的杜蕾思的眼中,顿时觉得气氛不对,便是看向了安景澜,果然见着后者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虽然他那样的人,杜蕾思知道他是坚硬的,刚强的,但是那个男人之前在自己的面前一直都不是这个样子的。

可是此时此刻,杜蕾思却觉得那个男人在自己和她只见树起了一道墙壁,租拦着杜蕾思的接近。

“杜小姐,生儿是我的孩子,还望以后不要干扰我的教育。”话说的没有一点感。

却把杜蕾思说的一脸懵bi),怎么就干涉了难道是昨的糖不好吃

刚想说什么,安景澜却是心头一疼,但是目光的余光看到了杜蕾思后的玉尧殇一直盯着自己,便是不许自己在退缩了。

“生儿最近一直不分场合的张口说话,这个孩子发不出声音,所以那样子很是不合时宜。”安景澜怎么会不知道杜蕾思这些子对于生儿的陪伴,他哪里是注重礼仪的人。

自小便是生在武将之家,跟着自家人上战场,如若真的是在乎礼仪,又怎么会以男二的份拼死也要闯出来,不在乎任何世人的是非指点。

可是如今,却不得不狠下心来,说着这些冠冕荒唐的话,只是想着她失去了记忆,便是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多的了解,所以,这些礼仪之类的冠冕荒唐的借口,许是最有用的了。

杜蕾思瞬间瞪大了眼睛,他这是什么意思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的面部变化怎么会不心痛,可是没有办法,后面虎视眈眈,一个不小心,与其让她受到伤害,还不如远远地看着她安好。

一咬牙一狠心,“我人要回来了。”

杜蕾思心中更加酸涩,他的人也对啊,他有人的,那个孩子,生儿不就是他和他的人最好的见证吗

自己这是在做什么啊怎么自从见到了他以后,变得就这么的不像自己,心思感何时变得这么的泛滥了。

“所以呢”杜蕾思却依旧不想就这样的被河水吞没,仍然在捉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问着,这句话,她想要听安景澜自己说出来。

能够将她的心击打的粉碎,不再有任何念想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说出那句话。

安景澜怎么会不知道,这一刻,如若那句话说出口了,那么两个人之间九折的再也回不去了,可是他没有办法

怎么能够忍心让她受到伤害,怎么忍心

嘴唇颤抖,眸光中险些就让晶莹露了出来,不过终究心里面的太过于浓烈,所以强硬的压下了一切心中翻涌的绪,最后

“所以杜小姐和和玉”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便是被自己生生的制止了,话锋一转,深吸了一口气,如若就这样的破碎,如若就这样的别离,如若就这样狠心的离你远去,你只会越来越好,不知者无畏,你也不会伤心,垂在侧的手紧握成拳,子已经在微微的颤抖了,可是依旧面上不愿意露出任何的绪变化,“杜小姐和你的夫郎,什么时候能够离开”

这些话,说出来是极其不礼貌的。

可是在这一刻,杜蕾思感到的却是机器的心疼

她的心好像裂开了一样,好痛

就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揉捏着她的心脏,让她疼的喘不开气,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即便是不知所起,可是这暖暖的几,怎么就会这般的一往深了。

她前世从来都不是一个被感牵绊住的人,可以说是薄凉,但是这一刻,却是从未有过的体会,生不如死,了无生趣,觉得预想到自己的未来,竟然会没有任何的快乐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浓烈的悲伤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竟然对这个男子有了这么深刻的感,现在的感觉,让她自己都好害怕,觉得这绪这心痛来的好迅速,打的她措手不及。

此刻,怎么回答她要怎么说,她竟然都不能潇洒的走开

最后,还是玉尧殇走了上上前,扶住了杜蕾思的肩膀,语气清冷的好像是一株雪莲,“我们明就走,这段时间叨扰安公子了。”

安景澜闻此,却是牵住了生儿的手,点了点头,转就朝着远处走去了,而生儿频频回头,看着杜蕾思的双眸一直盯着她们。

小小的孩子,怎么能够感受不到爹爹此刻的绪,那握着自己小手的大手满是颤抖。

她怎么会不知道,虽然年龄小,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她却自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懂事许多,为什么因为她希望快快长大,爹爹不再孤单,陪着爹爹一起等娘亲。

爹爹虽然不说,但是她明白,爹爹苦。

爹爹画的那些画像,她怎么看不出来,可是爹爹不让她说,可是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娘亲。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远处,十男被安景澜支出去了,走到半路才算是想到了什么,便是急忙回来了,可是刚走到院子里面,就看到一抹褐色的人影,弯曲着子,匍匐在墙边,而在他的边,一小小的孩子双肩颤抖,眼神焦急的四处张望,嘴巴大大的张开,可是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脸上一片无助以及恐慌。

“生儿”十男立马飞奔过来,将那男子扶了起来,却发现那男子面色苍白,双目紧闭,而唇角有鲜血流了下来。

十男大惊,“将军”

第二百四十三章 归去来兮五

安景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躺在上,而当双眼睁开的时候,迷茫之中一个小小的影蜷坐在自己的边,

顿时心里面涌现一种心疼,他当然知道这个小孩子是谁,而在自己往后的人生之中,这个孩子也将与自己相依为命,也是他活下去的动力。

安景澜牵强的抬起了自己的手,用了体里面全部的力气来抚摸着小孩子的头。

生儿本来有点缺乏安全感,而现在又是看到自己没有控制住,而在小孩子的面前晕倒了,那么这个孩子的心里竟然是安全感缺失了很多,所以,安景澜定然要先安慰她。

手抚摸着生儿的发丝,眸光一转,心中泛起了苦涩,可是嘴上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安景澜抬了眼眸,看向一旁的十男,“她们可是走了”

他自己的体安景澜自己最是清楚,之前受到的打击很大,所以他才忍不住在孩子面前就晕倒了。这一晕倒,也让他感觉到来势汹汹,所以当自己再次醒来的时候,心中明白自己睡了肯定是已经不止一了,而那一,那个女子说明便是启成,所以此时此刻,杜蕾思定然已经走了吧。

子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的,可是又怕在自己前的孩子再次为自己感到担心,安景澜尽力,尽全力的压抑着那股子悲伤。

可是生儿还是抬起了头,刚想张开嘴巴,但是想到爹爹之前生气,便是小手快速的原来抬起了起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只不过那只小手还是腾出来一只,然后双目圆瞪,指了指关着的门。

安景澜有一丝的疑惑,在看向十男的那一刻,得到了答案的那一刻,尤为激动,“怎怎的没有走”

“杜小姐说要等将军醒来亲自告别。”虽然只是一句简短的话,但是通过男的描述,安静澜在里面还是看到了那女子说这句话时候的坚定。

顿时心里面五味杂陈,甜蜜之中带着满腔的苦涩。

紧接着安静澜便是非要起,让十男为自己穿上衣服。

十男看着虚弱的安景澜,于心不忍,便是有些犹豫。

安景澜的脸色非常的苍白,而且。若是自己能够穿衣服,他此刻定然不会再当着生儿的面让十男来刺激伺候自己穿衣服,所以他现在的况可想而知。

生儿是一个懂事的孩子,但是孩子就是孩子,在这个时刻,她心疼爹爹。

生儿便是一下子扑倒在了安景澜的怀中,顿时泪如雨下,虽然她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但是那紧紧搂住安景澜腰间的手臂,却是无声的述说着什么,而且是这无声胜寺有声。

安景澜怎么会不明白,又怎么会不心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安景澜自己的心里面也在沉淀着,最后终于还是那战胜了一切。他觉得他的已经海枯石烂了。

那双大手缓缓地覆盖上了自己腰间的那小手之上。想要将那小手包裹进手掌,然后将它拉开,可是那小手却紧紧地攥紧了自己的衣裳,仿若用尽了全的力气。

安景澜抿着唇,最后叹了一口气,从他的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孩子的头顶。

可是心与心之间却不仅仅是用眼睛来看的真正的感受要比视觉来得更有冲击,来的更加真实。

“生儿你你可是喜欢她”安景澜的话,说的有些哽咽,他就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的生儿不会说话,虽然不会说话,但是心思却是格外的通透。

这些年,自己折纸飞机,自己夜晚哭泣,自己想念的紧了,觉得自己要记不住了,便是会画上几张那女子的画像,相思苦,苦啊

他不相信,生儿没有见过,只是有些话,他还没有想好怎么与生儿说,却不曾想到,当事真的发生了,当那个认真的出现了,他才恍然间明白了,原来许多东西,不用讲也是能够感应到的。

那是心与心的牵绊,例如血脉至亲。

生儿抬起头,乌黑的大眼睛之中已经是泪光点点,此刻闪现着晶莹,格外的惹人心疼。

看着自己的爹爹,生儿狠狠地点着头,她喜欢,特别喜欢那个女子,特别想叫一声娘亲。

安景澜见此,双唇都是颤抖着,“但是,你要明白,和娘亲在一起并不是最好的结果。”安景澜这句话听着像是很淡定,因为他要为孩子负责人,给孩子一种依靠的感觉。

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在如刀割一般,凌迟。

十男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这一路走过来,他看的是最清楚的。

所以,将军的忍痛割,他何尝不是痛心的,只是,还能怎么样此番已经注定无法扭改结局。

因为此刻的不完美才是最好的对策,否则天各一方,便是真的绝望。

他能怎么办

一种无力感深深的戳进了心窝。

所以,当安景澜再次出现在杜蕾思的面前的时候,杜蕾思有一瞬间是险些泪目的,她想问问,究竟怎么了可是受到了什么委屈

不是说人就要回来了吗怎么变得如此憔悴,整个人上死气沉沉,一点生气都没有。

可是,她以什么样的份说出这样的话

之前他还在赶她走,她如今这么问出了口,怕是连自己留在对方心里面的那一丁点的好都会烟消云散吧。

最后,袖子中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却是抿着嘴唇,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因为此时此刻的杜蕾思不敢张口说话,口她把她一张开了嘴巴,就什么话就不由自主的说出来了。

那么有些话一但是说出来了,那么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便是再也回不到以前。

因为珍惜,因为看重,所以不敢轻举妄动,为什么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件事,但是你在局中,被困惑,在自己的心中便是很难做出常人以为很简单的动作。

就像现在的况,玉尧殇很淡定的走上前,礼貌的问着,“将军体可是好些了”

安景澜抿着唇,也是讲不出一句话

第二百四十四章 归去来兮六

安景澜此刻也是讲不出任何的话语,他也怕,他也怕自己一张开嘴巴,那之前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如钢铁一般的自制力会被击垮,然后嘴巴里面便是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样子的话来。

最后,只是十男回了玉尧殇一句,“将军无碍,劳烦挂心了。”

“那便好”玉尧殇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安景澜,然后扭过子,面对这杜蕾思,“思思,我们是走吧。”裕泰不急不缓,依旧轻柔。

杜蕾思回了神,那脸上有着明显的落寞,那落寞刺痛了玉尧殇的神经,那袖子中的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可是他的脸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几个大人站在一起,可是有水注意到那个小小的孩子,此刻没了影。

玉尧殇和杜蕾思准备上路,这一刻,一旦踏上了旅途,那么就是没有任何的理由再回头了。

即便不舍,即便依恋,但是呢却没有人恶化的理由来捅破这层窗户纸。

杜蕾思和玉尧殇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是沉默的。

就在要出了镇子的时候,两个人翻上马,杜蕾思咬着牙,握紧手中的缰绳,她还在想些什么她还在奢求什么人家有家有口,人家还有孩子,你想做什么

“驾”,双腿一夹马腹,口中银牙紧咬,目光收紧,从牙缝里面挤出了这么一个字。

那底下的马儿昂首嘶鸣,便是向着前方而去,可是就在那一个瞬间,一抹小小的影好像是球一般的样子,滚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被那马儿踩踏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急切的声音传来,“生儿”

杜蕾思双目紧紧的收缩,手下在拉着缰绳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就在这一刻,一抹影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其实直接冲到了杜蕾思的马蹄之下。

杜蕾思自然是认得的,也就是那一刻她的心没来由的破裂开来,有什么东西在狠狠的敲击着,可是这些她都无暇顾及了。

因为此时此刻的况太严峻了,她做出了一个没有任何经过大脑,只是那样体的本能反应,快速的翻下马,下一刻,人已经扑到了那抹影的边,张开了自己的双臂,紧紧的拥抱着那一大一小的影。

那马显然已经控制不住了,这个时候即便是一旁的玉尧殇都没有了任何反应的机会,而那后不远处的十男,也是慢了一步。

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马蹄向着那三个人而去,杜蕾思用自己的体包裹着里面的两个人,这一刻,这一场景,从未有过的想过,可是直到多年以后,再回想起来的时候,却是觉得,那种感觉是那么的美妙,即便是下一刻死了,自己都觉得值得的。

她也很是庆幸,自己那个时候冲了上去,保护住了他们。

即便安景澜再是与众不同,但是他也是男子,在这个社会,他也需要被保护,被关怀,而自己,对于她来说,那更是自己的责任,而自己很高兴,承受以及担负起那样的一份责任。

可是这个时候的杜蕾思,记忆还没有恢复,只是凭着自己体的本能反应,也就正是因为这样,那小小的孩子亲眼看着眼前发生的变化,是那么的迅速,从来这个孩子都是成熟的过早,很是懂事。

所以在她的认知里面,自己犯的错,但是爹爹和娘亲都是相继的为了她而将生死置之度外,而此刻在危险的马蹄之下,她的心别提多么的难受。

可是也就是这样的一个瞬间,她张大了嘴巴,努力的想要诉说着什么,努力的想要与这个世界沟通,但是她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满眼满心的都是爹爹和娘亲,这两个她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两个人。

可是却要为了她而面临着危险,她痛苦。

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个瞬间,杜蕾思被马蹄袭击的那一个瞬间,她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不属于她曾经听到过的声音里面的任何一种音色,那石独特的,带着稚嫩带着新生。

却是那么的软腻,温暖人心。

她听到了,听到了那个小小的但是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

“娘亲”

在那一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的感受,但是却心里面有个声音再告诉她,肯定的告诉她,那个声音呼唤着的娘亲就是自己。

那一刻,眼前黑暗下去的前一秒,杜蕾思却是觉得这是自己再次醒来面对这陌生的世界,第一次感觉到有了归宿的一种感觉。

那是一种很美妙的体验,迹象是一个人,本来觉得自己是漂浮在空中的,可是突然之间就双脚踏上了这片土地,接着地,那是一种很踏实的感觉,就是心里面有了底儿了。

她的耳边紧接着响起了很多的声音,那些神印很嘈杂,但是杜蕾思的脑海之中却是不断的回dàng)着那小小的声音,那声音说的就是娘亲

杜蕾思好像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那个梦里面有着许多的温暖,是前世的所有加起来都不及其十万百万分之一的温暖,就是她冥冥之中觉得会期待的那种温暖。

她很舒服,舒服的想要一直沉浸在这梦里面,可是却又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是一阵一阵的刺痛,她很不喜欢那样的感觉,但是时间长了,却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期待。

她知道,那是一种牵挂,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这里温暖如,这里沐浴阳光,这里感觉舒畅无比。

但是她渐渐的却感觉有一种感总是在她的心里面拉扯着,让她痛起来。

也就是这样,在不知道多久的时间以后,杜蕾思终于还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里面又疼起来。

“你是谁”第一次,面对它,与之对话。

“娘亲”一个小小的,软软的,糯糯的声音顿时出现在了杜蕾思的耳边。

她只感觉到自己全一个颤抖,然后脑海之中就像是过电影一般的闪过一些画面,然后自己所处的这片温暖地方,渐渐地仿若迷雾慢慢的被一阵风吹散了,露出了许多的人,露出了许多的场景<b>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四十五章 归去来兮七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与这个世界一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还有杜蕾思的那一刻沉睡许久的心脏。

她的前坐着一名男子,男子此刻很是憔悴,但是看到杜蕾思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却是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亮。

杜蕾思看着眼前很是憔悴的男子想要说什么话,可使嘴唇却是超逗的说不出任何的只言片语,能够表达感的,此刻只有那么一双眼睛。

晶莹闪烁,最后,泪水爬满了脸庞。

“你可是认得了”虽然心里面已经有了答案,可是安景澜问出的话还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带着一丝丝的不自信。

天知道,大江南北都昂首的闯dàng)了过来,确实不知道在这个女子的面前,为什么自己总是这般的小心翼翼,甚至是不自信的。

事事没有固定的一成不变,安景澜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比女子弱,可是在这个女子的面前,自己却觉得低到尘埃里面。

或许,这才是,为了对方,愿意自己的全心都低到尘埃里面,也是心甘愿的。

人,总是要有那么一刻,低微到尘埃里面,才会恍然间有股绪划过心中,那就是,是那么的美好以及难以忘怀。

“想你。”杜蕾思泪流满面,那颤抖的嘴唇却是泄露了一切,那眼神之中的想念,怀念以及那浓重的怜,毫不遮掩的显露了出来,而此时此刻即便是在遮掩也是遮掩不住的,因为这种绪已经蹦不住了,见到了那个朝思暮想的人,那段曾经以为消失的又出现在了自己触手可得的地方,怎能够不激动,怎能够不兴奋,怎能够不感谢上苍,怎能够压抑的下去

安景澜闻此,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体,因为自己的那颗心早就飞奔到了那女子的怀中,只是这体还是麻木的,像是提线木偶一样,此刻得到了回应,这一刻,人,仿若整个之间,也就是在这个一瞬之间,时间段的让人觉得稍纵即逝,在不握住就会立马消失不见,他不舍得,这一刻等待的太久太久了。

张开手臂,想要微笑的将对面的女子营街道自己的怀抱之中,重新的拥有彼此,可是这一刻,却是再也笑不出来,唯有脸上的泪痕愈加的浓重。

有一种感,真的是需要笑着哭来表达的,而此时此刻的安景澜就是这样的一种绪。

两个人,终于是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在门的外面,一大一小两个人趴在门上面,盯着门缝,死命的往里面看着。

当这一幕出现了的时候,十男站起了子,抬起手捉住前面那小小影的后衣襟,然后提了起来,“小孩子,少儿不宜。”

生儿见此,嘟着嘴巴,等着十男,心里面腹诽,感你看完了,便是不让我看了。

屋子里面的两个人,久别重逢都不为过的,两个人那是经历了生离死别过后的再次相拥。

白里面已然控制不住彼此,迫不及待的想要感受对方的全部,那样才会让自己虚无了太久的心灵感受到一种真实感。

急切的相拥,急切的接吻,那一刻,好想回到了洛柳楼中的疯狂,却又也像那洞房花烛夜那一般的庄严。

两具体狠狠地交缠在一起,仿若那中止的感觉,即便是窒息了,也会是一种死而无憾。

要死,就一定要死在你的手里。

这样的感,这样的两个人,交织缠绕在了一起,安景澜一直觉得自己是理的,可是却不知道,只是没有遇到那心底的在乎,就像是现在,他可是比任何人,比任何时候都不想要理。

而杜蕾思,刚刚醒来,子虽然还处在飘渺的时候,但是当男子灼的手掌心摩挲上自己的皮肤的那一刻,她的心,真的就是落地了,那一种踏实的感觉袭击上了全,狠狠地喘息着,长长地舒这一口气,这一刻,张开怀璧,从男子的臂弯处穿了过去,然后换过男子滚烫炽的膛,一路向下,男子的材很好,一直都很好,可是杜蕾思却觉得很心疼。

“你瘦了”她的景澜瘦了,她的红烛瘦了,她的

双目之中已然又是泛起了泪光点点。

安景澜看着她这个自责的样子,怎么舍得,于是俯下头,便是用自己滚烫的嘴唇狠狠地吻上了那樱红的小嘴,包裹住了一切,将那份想念,将彼此之间的千言万语,此刻用人类最原始的行为,最冲动,最真实的行为,来表现出来。

因为太过于想念,因为曾经失去过,所以这一个两个人都格外的珍惜,此刻都尽的展现自己心中的怨是对于对方的那种渴望以及占有。

所以,在这白里面,两个人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他们,本来就都不是那种受到世俗眼光影响的那种人。

做自我,做真实的自我。

所以,在上,两个人坦诚相对,却是没有说上几句话,却是疯狂的占有彼此,也让对方占有自己,汗水洒满了两个人的体,那双目灼灼,却是紧紧地盯着对方。

两个人的喘息声越来越厚重,那房间里面都充斥着暧昧的旖旎味道,但是两个人却仿若不知道疲惫一般的样子。

只剩下,继续的疯狂,那种仿若世界末来临之前的样子。

要了对方一遍又一遍,最后杜蕾思趴在了安景澜的上,两个人的发丝都披散了开来,汗水将额头打湿,那发丝几缕黏贴在了脸颊之上,脸颊泛着红,嘴唇更是艳滴。

“玉”杜蕾思想要问出口。

可是这个字刚一出来,杜蕾思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子下面的男子狠狠地一个颤抖,便是深感愧疚,于是将唇游走在男子光洁的额头上面,手指将那黏贴在额头直上的发丝拨弄下去一旁,满眼恋,“景澜,我不提别的男人了。”

这一刻,我们难得彼此相拥,不提别的男人了,我只属于你,你只属于我<b>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四十六章 归去来兮八

落西山,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影双手托腮,看着桌子上面的饭菜。

“你吃饱了”十男问着。

生儿闻此,点了点头,然后又抬起了自己的头,瞪着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看着一旁的十男,“爹爹和娘亲是不是”

生儿刚刚会说话,也就是在那马蹄之下惊险万分的哪一个时刻,杜蕾思扑上前,将安景澜和生儿紧紧的都抱在了一起,用她自己的体阻拦了死神对于心的两个人的伤害,所以在那一刻,许是上苍也受到了感动,于是乎,生儿说出了自己生平的第一句话。

也就是有了这一次的开始,紧接着,便是像是豆子一般的字眼儿从生儿的嘴巴里面开始外面冒,就像是雨后笋一般。

就是这个孩子说话还是不太利索,毕竟是刚会说话。

十男耐心的听着生儿说话,不急不躁也不打断她,只是用自己的眼神鼓舞着她,也在无声的告诉生儿,慢慢来,很好。

生儿终于是把那句话说完了,就是爹爹和娘亲是不是不过来吃晚饭了。

十男看了看那院子的方向,点了点头,“估计明早晨才能出来。”

其实,十男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自己都不是确定的,因为那两个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所以这一刻的来临是多么的珍贵,如若两个人明早上出来了,都是万幸的。

十男又扭头,看了一眼自己边的小孩子,心中想的却是,如若没有生儿,那两个人估计指不定跑到哪里就厮守终生去了。

人,总是在失去以后才觉得珍惜,可是那两个人,在没有失去的时候,就知道对方的弥足珍贵,可是却还要经历那样的苦难。

不过,看了一眼自己旁,歪着脑袋,咕噜咕噜说着话的生儿,便是也很感激上苍,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此时此刻,在房间里面的两个人,两个人搂在一起,被子盖在上,可是那被子底下,两个人紧紧地挨着,温度互相取暖,也就是这样真实的温度,这样真实的感触,比任何的千言万语都让两个人感觉到安心。

安景澜的手臂揽着杜蕾思的肩膀,手掌却是一直紧紧地,生怕自己一个松开,那人就消失不见了,现在的自己妹妹会想到以前,都会觉得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杜蕾思自然是明白安景澜此刻的心,便是抬了头,眸子看着安景澜,认真地样子,带着保证,“我以后绝对会考虑个人安危的。”

但是你和孩子在那一刻,我还哪里想的聊那么多,失忆了还那样做呢,如若是正常的自己,定然据对不会还考虑自己的安危。

一听这话,安景澜便是更加的难过,心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掌紧紧的捏着。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翻了个,侧着子,面对着女子,然后另一只手搭上了女子纤细的腰肢,下巴抵上了杜蕾思的额头,“我真的怕死了。”

怕死了就那样的失去了你。

杜蕾思随后也侧过了子,两个人便是面对着面,然后,她的手臂缠绕上安景澜的腰肢,“我记得我所说的每一句话,你放心。”定然保护好自己。

但是如若你和孩子受到了伤害,那么就另当别论了。

安景澜闻此,才算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我不是有意瞒着你。”

安景澜说的是什么,杜蕾思自然是清楚的,这是两个人第一次在这般的平静的况之下,说出了这件事。

自然就是安景澜就是红烛的这件事。

“不管你是谁,我喜欢的样子,我自己最清楚。”不管是红烛还是安景澜,杜蕾思在那次断崖之上,听到了安景澜的话语,那一刻,她的心里面竟然没来由的松了一口,那一下子的放松,别人可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杜蕾思自己,怎么会不明白。

她的心,在那一刻竟然很是高兴,是这样的一种况。

“是我把你拉进漩涡。”语气中带着愧疚,这一次,索便是将事,将自己的愧疚都说出来,坦诚相待了。

这颗心都碰到了她的面前,所以不管怎么样,任她随意作为。

可是杜蕾思怎么舍得,手缓缓地抚摸上了安景澜的后背,那上面没有了往红烛的那般光滑,取而代之的是斑驳的伤痕。

手下的动作一顿,而安景澜也深深的感受到了杜蕾思摸到自己上的伤疤的时候的那一瞬间停滞。

于是低垂了眼眸,“我后会”

“不必”杜蕾思的眼中满是心疼,“当初在洛柳楼,红烛的装扮便是费了一番功夫吧。”

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起初的伪装或许还是别有用心,可是慢慢的,这个男子对于自己的,她怎么会感受不到,所以直到后来,这边不仅仅就是一种伪装,而是精心的装扮,就像是女为悦己者容。

就像现在,安景澜整个人成现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不自信。

杜蕾思抬起头,将自己的唇往前移动,直到亲吻上他的下巴,他这些子劳心劳神,外带着担惊受怕,所以瘦了许多,那下巴都变得尖尖的。

“有的人,不是用眼睛看得,有的感,更是要用心去体会的。”杜蕾思语气清单。

可是那一刻,安景澜却觉得这是自己听到过的最美好的话。

“你可知道,生儿的名字。”

杜蕾思被安景澜揽在怀里,耳边是他强烈有力的心跳声,一声一声,频率那么的清晰,杜蕾思觉得,这是那么的美妙,一切都那么的美好。

“我知道,景澜定然取好了。”

安景澜闻此,呵呵一笑,那笑声低沉而富有磁,带着一丝疲惫,带着一丝慵懒,甚是着迷。

“那你可要猜一下”

“一猜即中,如何”杜蕾思在安景澜的怀中钻着,像是一只小猫儿一般。

“洗耳恭听。”安景澜挑了挑眉毛,垂眸,看着自己怀中的女子,笑的欢乐,心中涌现一股一股的甜蜜,总觉得,这么些年的苦,终于是为了什么了<b>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四十七章 归去来兮九

“为什么会猜到”安景澜吃惊的看着杜蕾思,听到那个答案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的坐了起来,被子从上滑落了下来,露出了洁白光滑的膛。

杜蕾思一笑,抬起手将被子掀开,示意眼前的男人回到被窝里面。

安景澜乖乖的回到了杜蕾思的边,两个继续相互感受着彼此那真实的温度,安景澜是后背对着杜蕾思,部正好窝在了杜蕾思的小腹部,杜蕾思的一只手臂枕在自己的脑袋下面,而另一只手臂则是搭在了安景澜精瘦有型的腰部,状似无意的有一下没一下的在安景澜的小腹部位流连忘返,画着圈圈。

将自己的下巴放在了安景澜的颈窝,嘴唇tiǎn)舐了一下安景澜的耳垂,然后语气轻柔的说到,“辛苦你了。”虽然男人生孩子,杜蕾思没有见过,但是她也是这女尊社会长大的女子,自然是没吃过猪但是猪跑还是见过的。

安景澜的泪水瞬间充盈在了双眼之中,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委屈,因为他自小就很明确,有的路就是自己选择的,所以即便是非常的艰难险恶,但是跪着,跪在那满是荆棘的道路之上,却是也不能够有丝毫的退缩。

可是,如今,女子的一句话,就能够让他的所有委屈全部一股脑的涌现出来,原来自己,并不是真的坚强,而是没有依靠。

当你的心里面有了依靠,当你的心里面有了那么一个人,那么你所有的坚强,都不必了,你可以明目张胆的委屈,你可以明目张胆的柔弱。

因为,此时此刻,你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无依无靠,必须靠自己了。

杜蕾思的手,一路往下滑,划过那片茂密,划过那耷拉着脑袋的鸟儿,划过那两颗圆润,伴随着褶皱,还想一路往下滑,却发觉前的这个男人,体抖得更加厉害。

杜蕾思瞬间心疼万分,从安景澜的这种表现,她怎么看不出来,这个男人,至少可以肯定,在生产的时候定然是九死一生

杜蕾思的那只手停顿在那里,还有一点点,只要再往前,前进一点点,只要一点点就可以碰到那伤痕,那是这个男人为自己生儿育女留下的痕迹。

杜蕾思的心如刀绞一般的疼痛,“我没能陪在你的边。”语气里面带着满满的愧疚。

安景澜抬起手,大手覆盖上了那双小手,“你现在陪着我,我很开心。”语气里面除了安慰以外还有满心的真诚,其实还有一点那便是感激,因为他其实已经很大的一部分都觉得杜蕾思是永远的离开了自己的。

可是如今,他真的很感激,感激这一切,让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边。

然后杜蕾思便是感觉到那覆盖在自己手上的大手带着自己一点点的前进,杜蕾思看着男子有些微微发红的耳朵,轻声的笑了笑,“景澜,你知道我不是普通的女子。”

安景澜闻此,也是笑了起来,他自然知道杜蕾思的不一般,那只手更是坚定的带她来到了自己的私密地带,那里有一切无法用言语描绘的过往。

杜蕾思感受着那伤痕,手指都在颤抖,本来前世女子生产的时候那腹部的剖腹产留下的伤痕已经够狰狞,但是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单单凭借着拿手指之下的感受,虽然没有剖腹产的伤痕那么大,但是却是比之更加的狰狞。

“是男子都会经历的。”只是没有他这么惊险,这么痛苦吧,后面那句话,安景澜定然是不会说出口的,那样的话,女子便是会更加的自责。

杜蕾思贝齿紧紧的咬着下唇,然后眸子低垂,轻轻的吻上了安景澜的后背。

“不要再生了。”

安景澜怎么会不知道杜蕾思这句话背后对于自己的心疼,心中感动,但是一码事归一码事,手紧紧地握着那小手,如果这样一辈子不分开,那是多么一件美好的事啊。

“我现在只是挂名将军。”有名无实,手中一点权力也没有,而且自己的体,他最是清楚,所以也很是忍受这样的结果与安排,“所以,后可以的话还是想再为你生个孩子。”

杜蕾思一听就着急了,“那你岂不是又要”

话还没说完,就被安景澜反动过来的子,一把揽入了怀中,只听到头顶上传来男子温柔的声音,“让你陪我整个孕期。”

杜蕾思不再说话,想了想,开口,轻启薄唇,“还有生产。”

安景澜叹了口气,“生产还是算了,女子进去会沾染晦气。”

杜蕾思抬起头,双手捧上安景澜白皙俊美的面孔,“你怎的也这般迷信。”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她的眼中满满的倒映着的都是自己,而且还只是自己一个人,那个人的眼中是那么的虔诚。

安景澜这一刻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虔诚,从来,他都只是信自己,相信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中,相信人定胜天,尤其是在带兵打仗的那些年里面,每一次都是自己给了自己最坚定的后盾,最坚定的准备,最坚定的新信念。

可是后来,后来的种种事,他才真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能力很小,许多的事,最后还是要靠祈求老天来实现。

正如杜蕾思回来的这件事,他真的感激命运。

也是因为太过于她,所以自己愿意成为一名虔诚的信徒,用自己毕生的祷告,换取她的平安一生。

“杜安生,平安一生。”杜蕾思说着,然后又看了安景澜一眼,觉得那个男子的眉毛在听到自己后面的解释的时候微微的往上挑起来一下,便是笑了笑,抬起手指,在男子精健的膛上面画着圈圈。

然后眸中狡黠的光芒扎线,一路慢慢的向下游走,当游走在小腹,肚脐的周围,她垂了眸子的目光,清晰地看到那个人的反应,于是乎,终于忍受不住这秀色可餐的男人,决心不逗他了,便是松了口,“杜安生,安景澜生的孩子”<b>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四十八章 归去来兮十

第二,两个人早晨果然出现在了早餐桌子上面,只不过来的有些晚,而且为什么来了,十男表示有些吃惊,于是看了看坐在自己旁的小小孩子。

那孩子接收到了十男的目光,甚是骄傲,回了十男一个昂起下巴的骄傲得意的神色。

“娘亲爹爹人是铁饭是钢”小孩子说的很慢,而且还是断断续续的,但是为大人,而且这个孩子又是特殊况,所以大家都选择倾听,虽然,一旁的杜蕾思闻此还是皱着眉头,因为她预感到孩子接下来的事,说出来的话,会很是不好意思,虽然这里没有外人。

但是还是不忍心打断自己的女儿,于是乎只好紧紧地握着筷子,尽量的展现出慈母一般的笑容。

小孩子受到鼓舞,更是说了起来,“今儿早上我特意去叫了爹爹娘亲起”

生儿的声音刚刚落下,只听到啪嗒一声,筷子掉在地上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十男。

十男怎么说也是一介男儿,而且此时这里,坐着的四个人,三个人是一家三口,只有自己

于是乎,站了起来,脸红都红到耳朵根子了,“我我吃饱了。”

生儿闻此,歪着头看着十男,“可是明明没吃呢啊”

十男看着生儿,这个小小的孩子,突然间觉得自己这样的想法虽然说会很对不起将军,但是他还是觉得,小小生儿还是晚点说话的好

于是乎,十男走了以后,安景澜侧头,对着杜蕾思说到,“我都快忘了十男也是个男人了。”十男可以说是一直和自己在一起,年龄也是差不多的,两个人。

“有合适的就留意着点。”杜蕾思自然知道安景澜说的是什么意思。

安景澜沉思了一会,点了点头,然后又抬起头,看着杜蕾思,“你边那丫头”

杜蕾思闻此,急忙摆着手,“不行不行”头也摇的和拨浪鼓似的,“腊肠是男人。”这点安景澜应该是知道的。

安景澜点着头,“我知道。”

杜蕾思后知后觉,“你是说腊梅”

“对”安景澜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个女子不错的,沉稳。

杜蕾思闻此,陷入了沉思,“可是腊梅出了名的疼弟弟,我觉得她可能要等腊肠嫁了人才会考虑自己的终大事吧。”

杜蕾思可以说是很了解腊梅的,凭着自己对于腊梅的认知,那个女子定然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却不知,这个东西啊,真的是太强大了,之前腊梅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直到认识到自己的心,却是阻挡不住的蠢蠢动

吃完饭以后,两个人带着生儿到了外面去买东西,逛逛街。

当看到那玉石行的时候,杜蕾思停驻了脚步,“没想到都开到了这里。”磬族的势力默默的都伸到了玉楼的小镇里面,还真的是不容小觑啊。

安景澜牵着杜蕾思的手,看了一眼前面并没有停下的十男和生儿,眸子转了过来,静静地看着杜蕾思以及她旁的玉石行,“玉尧殇走了。”

杜蕾思闻此,沉默,想说什么,可是又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恢复了记忆,但是那与玉尧殇的记忆却是消失不掉的,所以他为了自己做的那些事,那些忍辱负重的事,她也是人,也会有感动。

可是心却是没有办法骗人,她真的不他。

“落花有意奈何流水无。”安景澜一直在看着杜蕾思,自然是将她的表全部都看在了眼睛里面,也是明白的,于之中,那个人是苦的。

可是立场不同,他没有办法去同玉尧殇。

“他走时还好”杜蕾思终究还是问出了口,看着安景澜的眼睛,没有任何的闪躲,她对于玉尧殇的感,自己是清楚的,那不是,感动或许可以成就一时的柔软,但是却不会柔软一生。

只有那真正的,才能让彼此长长久久,而她与玉尧殇之间没有。

安景澜自然是明白的,杜蕾思心里面都缕的清楚,那么他害怕什么呢

“况不好。”安景澜不会忘记那一时刻,那个人疯了一般的来抢夺杜蕾思,眼眸瞳孔,甚至连那风中飘扬的头发都变成了蓝色。

眼看着面孔都变得狰狞,可是安景澜怎么会放开手,好不容易回到自己边的这个女子,是他的人,是他的心中挚。

再也不会像那个时候悬崖的那一刻,再次让这个女子从自己的手指缝隙之间如细沙一般的溜走了。

两个人便是对弈了起来,十男和安景澜一起,却是都难以抵挡,但是玉尧殇毕竟子损耗的太过于严重,所以打起持久战,便是不会有好结果。

就在安景澜和十男觉得时机到了,看着对面那个以一敌二还外加子收了损耗的男子招式速度都有减弱的趋势的时候,便是要动手反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个人从天而降,转的一个瞬间,就是将玉尧殇带走了。

那一刻,安景澜真切的感受到了,玉尧殇对于杜蕾思的,比自己想的远远深了太多,浓重了太多太多。

因为杜蕾思,他损耗了体,如此之严重,而且十男和他一起对付玉尧殇的时候,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个男子脑子中没有任何的计谋,可以说是,心的人被夺走了,他只是凭着体的本能搏,想要夺回来,仅此而已。

杜蕾思听完这些话,沉默了一会,再抬起头,看着安景澜,抬起手,将安景澜眉心的褶皱抚平,笑着道,“他救了我,我很感激,仅此而已。”

那种感是感激,不是

安景澜闻此,笑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像是雨后的彩虹一样,那么的绚烂夺目。

杜蕾思看着那样一张面孔,“你比红烛和安景澜都美好。”

所以,我喜欢的只是你,心很小,只能够装得下一个你,仅此而已。

如若在师生生的塞进去一个人,那么她的心定然负荷不了,有的人就是这么样子,心小成这样,但是很满足。<b>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朝廷风云一

此时的玉楼帝都虽然表面是平静的,但是暗地里面却是已经波涛汹涌,因为女皇的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宫里面亲近的人都知道,那体是每况愈下啊。

太女君如这边,怎么会不知道女皇这么多年立自己为太女,为的是什么,那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面上将自己立成太女,这样也就是正因为有了太女这颗大的树,所以外界的一切力量都是针对着她的。

而最后当这些路障和太女君如斗一个两败俱伤的时候,那么又是谁坐收渔翁之利

在这皇宫之中,有哪位还是纯洁的,所以太女君如这自小就在皇宫中摸爬滚打长大的孩子,定然早就看穿了这一切,看穿但是并不代表一定要说穿,她思来想去决定将计就计。

既然立她为太女,那么就别想着轻易收回去。

为他人做嫁衣这种事,她太女君如绝对不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上。

想想宫中的姐妹,有的人说媚儿公主应该是最不可能下一任太女,可是太女君如却是宁可错杀一万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的人的狠角色,当时听到这个猜测的时候,丹凤眼直接bi)视那门客,然后手握成拳头撑着自己的太阳,“最是纯洁的人,却背后有着最为不纯洁的猫腻。”

媚儿公主天真无邪,在那宫中生长出来的人,有几个是出淤泥而不染,自古都是可以用五根手指头数出来,而那媚儿活成那个样子,定然是有人暗中不让她受到污染。

安景澜,别说,肯定有他的原因,但是如今安家已经倒了,最后这意味赫赫有名的男将军也因为男儿必经的生产消耗过甚,被女皇夺取了权力。

这么如此看来,媚儿公主最是不可能被女皇册立为真正的太女,但是太女君如之所以被女皇选为最初的太女,就是这个孩子和她太像了。

太女君如慵懒的抬起手,一挥袖子,“拖出去,斩了。”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好像那并不是一条鲜活的人命,甚至连动物都不如。

母皇最用的便是障眼法,如今看来,媚儿这边必须盯紧了。

从椅子上面起,太女君如再也不理会那一旁苦苦哀求的门客,只是当做视而不见,从来,她只喜欢有用的人,如若某一天成了废物,那么她太女府不养无用之人,留着也是浪费了粮食。

负手而立,半晌,那好求饶的声音散去了以后,太女君如的丹凤眼微微的眯了起来,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晌午过了,看来是要过去拜访一下了。

于是乎,带着人便是向外面走去了,带的人不多,只是一个贴侍从,暗中的暗卫都一并省略了去,她现在要去的地方越少人知道越好。

她边的暗卫,那是老祖宗为了历届太女亲自培养的,所以其中的人必定和宫里有着联系,一朝一人之下,一朝就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此刻的玉石行里面,温酒坐在房梁上面,就像是在那里打窝的鸟儿,死活不肯走。

“这玉掌柜都外出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回来”温酒百无聊赖的撕扯着那红橙黄绿蓝靛紫的七彩衣服。

底下的人依旧不说话,那店里的小二该忙活的就忙活,丝毫不受到房梁上的那位梁上君子影响,因为这些子,都习惯了。

就在温酒以为自己这次又是要无功而返的时候,却是发觉一抹湖蓝色的影突然站立在了那房梁之下,温酒见此,大吃一惊,急忙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后下一刻已经从房梁之上飞而下,“玉掌柜,你可算回来了”

语气里面满是吃惊,倒是没有多少兴奋的程度。

玉尧殇斜了眼眸,看了一眼旁边的温酒一眼,“久等了。”

张嘴不提任何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的去向,温酒看着面前的人,外貌还是那个外貌打扮,湖蓝色的衣服,前襟依旧可以看到里面硕大的呼之出,可是这个人,此刻看起来,总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温酒打量着,却不知道玉尧殇自然是将他的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确却是没有丝毫的作为,而是就这样大刺刺的任由温酒看着。

过了片刻,玉尧殇口气清冷,那眸子中没有任何的表,就像是被那冰雪封住了一般的湖面,平静但是那平静的底下到底有多狰狞,却是无人而知。

“可是看完了”

温酒嘿嘿的笑了两声,抬起手双手交叉在自己的前,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那双眸子散发着绿色的光芒,而另一只琥珀色却是稍微显得很暗淡,如若温酒边的人定然知道,这样的样子,表示他对这件事赶到了兴趣。

“以后你就不用来了。”玉尧殇利落干脆的将这句话撂下,然后看了一眼温酒,快速的将头对着大敞开的店门,“楚河汉界,以后离我远一点。”着未来的路,他一个人走。

“之前的约定”

还没有等到温酒说完,玉尧殇便是瞪了他一眼,只是这一眼,就把温酒看得一愣,明白的人说话,一个眼神就是包含了千言万语,太多太多的信息了。

温酒见此,垂眸一笑,这样就被看出来是啊,塘栖要结婚了,和张勤才。

“可是玉掌柜对于杜家小姐”温酒说话故意说到一半,有许多的时候,那没有说完的另一半,更是让人思想翩翩,浮想联翩。

温酒的眼眸带着玩味。

玉尧殇见此,唇角一边上扬,他哪里会是这般就说出心里话的人,别说心里话,就是温酒今儿想从他嘴里弄出任何的信息,不管是于他有没有益处,有没有害处的,他都绝对不会让温酒得逞,“不牢费心”

语气之中带着冰冷,带着疏远。

温酒闻此,倒是也不觉得尴尬,便是轻轻地笑了一下,这一笑,将眸子之中几呼出的感便是全都掩盖了下去,江湖混迹这么年,喜怒不形于色,便是最基本的。<b>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五十章 朝廷风云二

就在温酒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却看到门外一个伙计赶了进来,看了一眼温酒,玉尧殇点了点头,“但说无妨”

于是,小伙计便是开了口,说是太女君如一会回来到玉石行这边拜访。

闻此,玉尧殇和温酒立马对视了一眼,前者的眼中依旧像是一株冰冷的雪莲一般,温酒的眼中则是不同的,只看到他满是吃惊以及不可置信。

“你要和太女君如联手”那就意味着与杜蕾思,安景澜为敌。

她这个人,不是一直想得到杜蕾思吗虽然不知道玉掌柜是怎么一个想法,但是温酒就是觉得玉掌柜不会伤害杜蕾思,可是今儿时隔这么久的再次相见,温酒却觉得这个人格外的陌生。

“不牢费心。”依旧冰冷地话语,冰冷的表。

太女君如要来,他温酒定然是不便待在这里了,可是真的觉得搞不懂玉尧殇了,不过这个玉掌柜一直都是谜一样的人物,只是大致的方向感觉得不会错,就是那种觉得玉尧殇不是歪门邪道的,可是此时此刻看来,却是让温酒很是迷惑。

而现在又听说了太女君如要来,温酒的一颗心真的是提到了嗓子眼儿里面,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要走了。

“不要乱说”临走时候,玉尧殇冰冷的华语不带一丝的感。

温酒一愣,这种仿若一把冰冷的尖刀直抵自己的后脊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好好准备结婚,到时候我亲自送上贺礼。”玉尧殇最后的两个字贺礼,语音是加重,那话语里面的一位已经很是明显了。

“你要挟我”温酒不敢相信的看着玉尧殇,见着对方一脸的严肃,尤其是那眼眸之中没有任何的到来,那冰封也是没有任何的松动融化。

温酒一笑,表是有些不屑的,“你觉得张小姐会在意我”

“你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温酒的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被玉尧殇的冰冷眼眸给顶了回去,那个人此刻就像是万年不化的冰封,只是一个眼神,便是给人一种彻头彻尾,直戳心窝子的寒冷。

温酒突然间很疑惑,面前的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自己江湖绝山庄的消息都打听不到他和杜蕾思具体的事,也是知道他快回来的,但是却打听不到具体的事。

所,玉尧殇此刻这么说,温酒倒是觉得自己第一次看透这个人,他是如此的冰冷。

转念一想,自然是明白玉尧殇话中的威胁,那边是他的家人。

塘栖本就是管家出,娘亲保守,姿势不知道他在江湖上的事。

如若是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太女君如就要来了,温酒掐算着时间,觉得真的要走了,便是抿了唇,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玉尧殇看着门外,心中默默的数着,果然不出自己所料,再次抬眸的时候,与此同时,门口赫然出现了一道影,颀长气场十足,一看,不是那太女君如,还会是谁

寒暄了几句以后,玉尧殇便是将太女君如请到了后面。

此刻室内只有两个人,遍野都是开门见山,太女君如打算和玉尧殇联手。

“希望玉掌柜能够诚意一点。”太女君如说的最多的这句话,就是这个了。

玉尧殇的心理定然是明白,太女君如能够干在近就来拜访他,定然也是有备而来,所以,太女君如的话必须每一句都要细细的斟酌,这句话,玉尧殇想了半晌,最后笑了笑,那笑容很是官方,因为那眼眸之中的冰冷丝毫没有减退。

“太女大可放心,我的心已经死了。”这一句话,虽然依旧是一成不变的口气,但是第一次提到了心这个字眼,所以让太女君如在吃惊的同时感觉到满意。

因为这个心得字眼,太女君如没想过会这么轻易的从玉尧殇的嘴巴里面说出来,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个字眼,太女君如觉得自己这一次也算是没有白来。

等到太女君如走了以后,玉尧殇的整个人确实没有丝毫的放松下来,等到来到了石室里面才算是放松了下来,整个人立马就瘫软了下来。

阿九见此,急忙过来,将玉尧殇扶到了上。

依靠着,玉尧殇喘着粗气,很是难过,不管是**上还是心里面。

没过多久,阿九就端过来一碗汤药,玉尧殇闻了闻,便是皱了眉头。

阿九刚想说一些劝玉尧殇喝下去的话,可是却不曾想,玉尧殇先开了口,“我要清晰的感受她从我心里消除的过程”

一句话,阿九便是明白了,玉尧殇这药,是不会喝的了,记得那一自己将主君救了回来,主君整个人都是不在状态的,可以看得出来是崩溃的,已经很久很久都没见过主君这个样子,这么些年,磬族灭亡以后,他更是沉稳隐忍的,可是却不知道,这样大的打击,他还能否承受的住。

可是想到磬族的未来,阿九还是忍痛的跪在地上,祈求玉尧殇,为了磬族的未来,要振作起来,儿女私还是先放一边。

阿九知道自己这样说很是残酷,但是看着主君,他何尝不是需要更加理。

可是没有想到,主君闻此,便是让阿九将他脑海之中关于那个女子的记忆消除。

这让阿九很是吃惊,其实阿九何尝不知道,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可是还是没有说出口,确实不曾想到,玉尧殇竟然自己先说了出来。

阿九不语,却不曾想到玉尧殇是铁了心的,真的哀莫大于心死了,手指扬起,阿九大惊,这是

果不其然,只听到玉尧殇虔诚的跪拜,然后举起了自己的一只手,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轻启薄唇,那嘴唇还有这皲裂,面孔也是苍白的没有一丁点儿的血色,只是那一双眼睛,闪现着决绝的光芒,但是同时那光芒却也是让人心惊的,因为里面一片荒芜,就像主人那一刻斑驳的心

只听到玉尧殇缓缓的说到,那誓言<b>章节内容正在努力恢复中,请稍后再访问。

第二百五十一章 朝廷风云三

玉尧殇的誓言句句诛心,诛的是他自己的心,而那另外的女子则是没有任何的感受。

“玉尧殇以罄族主君的名义起誓,如若后再上杜蕾思,定然遭受烈诛心,熬成白骨,忍受此种痛苦。”说的坚定,但是面容却是好像死灰一般。

那是忍了多大的决心,那是有着怎样的绝望,曾经不顾一切的去,曾经不顾一切不求回报的去付出,只是为了那心中唯一的灵魂,证明自己并不是行尸走,证明自己还活着。

可是就在那一刻,就在这一刻,他彻底的绝望,一无所有的一生。

他的脑海之中记忆在慢慢的消退,他为自己消除记忆,很是艰难,因为同一体里面会有排斥的,那种两两撞击的感觉,让他如夹在两道墙壁之间紧紧地受着挤压。

六皇子头呕吐的跑来过,但是却被玉尧殇的闭门不见而感到难过,便是去找了太女君如,太女君如见了,只是伸出手,揉了揉自家弟弟的头,叹了口气,她怎么不明白自家弟弟的心思,可是这玉尧殇乃是罄族之人,罄族之人的别还是有待推敲的,那么罄族之人的一颗心呢

岂不是更加不能够肯定。

此刻的安景澜这边倒是很平静,真的就在南方,离着玉楼的帝都北方那么的远,好像也就真的离着那纷扰汹涌愈加的远了。

可是大家都是成年人,都是经过风吹雨打的,所以,心里面也是明镜儿似的。

南方的秋天雨绵绵,生儿歪着脑袋趴在安景澜的怀中,显然已经睡熟了,一旁的十男便是接了过去,小孩子动了几下,抬起小手揉了揉自己的略带婴儿肥的小脸颊,然后继续歪着头舒睡着。

安景澜见了,与杜蕾思相视一笑。

十男抱着生儿走了,安景澜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肩膀,却在下一刻,一只手已经放到了他的肩膀子上面,力道适中的揉捏了起来,“可是舒服了”

安景澜闻此,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杜蕾思歪着头,看着安景澜美好的侧脸,突然感觉在他的脸上闪过了岁月的痕迹,这张脸是那么的安谧静好。

突然之间很感谢这岁月的流逝,让她看清楚了那么多的真实感,让她成长为人母亲,让她真的觉得自己有了一个家,而这个男人,又是文武双全,上得了战场,杀得了敌人,还能够生得了孩子,教育孩子成长。

突然觉得想要开上一句玩笑,“景澜,以前我觉得好男人就是除了生孩子什么都能做。”然后看了一眼安静蓝,手下的动作依旧力道适中的揉捏着安景澜的肩膀,安景澜闻此停顿,便是扭过头来,看了一眼杜蕾思,等待着她的下文,期待着。

杜蕾思见此,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在安景澜柔美的脸颊上面印上一吻,虽然动作很快,但是那双唇沾上脸颊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而且还带着温暖的感觉,不出所料,杜蕾思看到这个男人的脸瞬间红霞覆盖了上来。

“但是见到你,我算是见识到,好男人还能生孩子。”

安景澜嗯了一声,这声音尾音上扬,带着一丝疑惑,”男人不都是能生孩子的吗“

之前大夫说他很难受孕,他很是难过,不是不能生孩子的男人才会不正常,怎么现在听到杜蕾思的话,那意思就是男人生孩子,她是刚刚见识到的,觉得很厉害,甚至带着一点二的不正常,匪夷所思。

杜蕾思点了点头,手臂勾住安景澜的脖子,一个旋转,整个人便是躺在了安景澜的怀中,安景澜坐在椅子上面,怀中突然出现一个人,双手急忙一起揽住了怀中的女子,眉头微皱,“怎的这么孟浪,摔倒怎么办”

杜蕾思眉毛上挑,嘴角上扬,倒是不答反问,“你能让我摔到”才怪呢。

安景澜随即弯了眉眼,摇了摇头,摔到她,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

多少次,都怕就这样失去了,可是现在真的抱在怀中了,竟然还是会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不真实,这幸福,这份,他真的就这样拥有了吗

外面的细雨还在绵绵的下着,打湿了草地,雨水从屋檐上面滑落下来,一滴滴的好似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打在了敞开的窗户上面,室内有些安静,两个人就这样互相看着彼此,仿若样把对方砍到白头才算是罢休。

暧昧,一下子飘dàng)在了屋子里面,每一个角落。

“景澜,我与别人不同,你可知”杜蕾思抬起脸颊,将自己的嘴唇放在男人的耳垂边上,然后随着话语的说出,那轻轻地呵着气,伴随着痒痒的感觉。

安景澜就像是一只小猫儿一般,收起了爪子的猫,从来不觉得自己会像一种这般温顺的动物,因为在嘉陵关,只知道别人称他是老虎,却不曾想,老虎能变猫,只是看遇到了谁。

垂着眸子的安景澜,杜蕾思突然很喜欢这般温润静好的他,不对这个男子是个多面派,不过转念一想,这个男子的每一面,她都喜欢。

“哪里不同”安景澜的眸子虽然低垂,可是脑子却还是在转动着的,想到之前的种种,还是问着,好不容易,她想要对自己敞开心扉了,是吗

“哪里都不同。”杜蕾思不想要继续的周转下去,一个话题,如此的敏感,本来,在自己失忆的那段子,觉得自己既然重生了,那么就当是在奈何桥上,将孟婆给的那碗汤药打翻了,前尘往事都没有如烟而去飘散,而是深深地映刻在脑海之中,所以便是永久的自己封锁起来吧。

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恢复了记忆,边还有这样一个男人,她想坦诚一切。

作为卧底的时候,坦诚就表示将自己的命都叫到了那个人的手中,可是此时此刻,杜蕾思却是坚信,甚至是迫切的,想要将自己的命交到这个人的手中,因为,这个人何尝不是在就将命之置之度外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朝廷风云四

“有什么话,非要来到外面说”安景澜坐在亭子之中,杜蕾思就坐在他的旁边,将头歪在他的肩膀之上,他轻轻地斜了斜肩膀,让她考的舒服一些。

默默的举动,杜蕾思何尝不明白,便是笑了笑,但是那笑容浅尝辄止,因为后面还有重要的话要说。

将手,伸到了外面,外面还在飘着绵绵的细雨,此刻雨点打在手心之中,凉凉的,一只大手将她的小手拉了进来,然后放在自己的手心之中,眉头微皱,语气之中带着心疼,“着凉了怎么办”

杜蕾思也不说什么,任由安景澜拉着自己的手,任由他将自己的手放在掌心之中。

“景澜,我有前世的记忆。”一句话,飘然的落了下来。

安景澜的手一顿,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中有惊讶,可是却没有任何的茫然,因为他知道,因为他明白,并且是坚信着自己心中的想法,这个人,不管是谁,都是他的人。

对于这一点,杜蕾思很是高兴。

“飞机土雷”安景澜问着,语气里面带着询问,但是却又带着肯定,而且那眸子之中尽是玩味,却没有任何的惊恐,是人是鬼,又如何

心之所向,暖花开,一片光明,璀璨未来。

杜蕾思点了点头,眼神回望着对方,嘴角也含起了笑容,“冰山一角。”轻吐了四个字。

她的脑子里面有许多现代化的东西,那些安景澜和红烛见过的,都只是她显露出来的冰山一角,仅此而已。

“那以后,保家”后面的卫国,安景澜却是说不下去了,他怎么说,能怎么说,且不说自己现在就是一个挂了名的将军,有名无实,即便是有实权,可是自己的体,还能够如何呢

杜蕾思自然知道他眼中的落寞代表的含义,便是从依靠着他的动作坐了起来,眸子看着旁的男子,这个男子被岁月染上了芳华,记忆中的安景澜,头发是规整的扎起来,精神饱满,容光焕发,而记忆中的红烛却又是慵懒的,妩媚的,勾人心弦的。

可是在看现在的男子,他不属于前面的任何一种,可是却又是融合了两者,现在的安景澜没了面具,现在的安景澜没了斗志昂扬,有的不过仅仅是守着她,守着这个家,仅此而已。

可是,这并不是他的心之所向,对吗

“还想着保家卫国吗”其实杜蕾思问出口的时候,就知道了答案,明明是那么的明显,就像是岳飞,将那精忠报国刻在了上,虽然安景澜没有将那家国大义雕刻在上,可是骨子里面,那种家族的熏陶,已经深深地影响了他。

杜蕾思看得见,安景澜虽然极力的掩饰,但是这个男子的骨子里面还是带着落寞的,双手环住男子的腰肢,他一直都不是个胖人,她不敢问怀孕的那些子,这个男人是否胖过,因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此刻的体是多么的糟糕,如若还能够舞枪弄棒,他何至于躲到这江南的地方。

而且这些子,杜蕾思的观察,这个人,好像要放弃武艺了。

自然感受得到杜蕾思的心疼,安景澜手臂也回应着杜蕾思,将她圈在了自己的怀中,粗布青衫,粗茶淡饭,他都不会在意,本来,他也不是很在意这些,但是对于自己骨子里面,对于自己从小就一直坚信的一个信念,如此的即将破灭,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安景澜不愿意骗她,便是叹了一口气,“有你就够了。”

杜蕾思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精神支柱,但是现在看来,真的是世事无常,她将自己环上安景澜腰间的手,更加的紧了。

“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

“如若让你涉险,我不要”斩钉截铁,他失去过,所以更加珍惜。

杜蕾思将脸颊贴在安景澜的口,耳边传来清晰的心跳声,亭子外面的雨声渐渐地小了,不知道是雨势减小了,还是耳边的心跳声太过于强烈,以至于世界之间,只能够感受到彼此。

南方的雨就是缠缠绵绵的,淅淅沥沥的,确实不知道那时候放晴,天气这两天一直雨连连。

生儿自从会说话以来,便是成了一个小话痨,偏偏的还谁都不忍心打断她,这个小家伙

就在第三天雨连连的时候,却是迎来了一位客人,与其说是客人,倒不如说是旧相识。

“小姐”来人翻下马,所以已经被打湿,却是来不及脱下来,便是急忙向着杜蕾思扑了过来。

杜蕾思看着来人,惊喜满脸,“腊梅怎么来了”

进了屋里面,端来茶,腊梅的一颗心却是依旧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家小姐,刚刚听到消息的时候,整个杜家都沸腾了,可是这一年中,家主已经着手将家业往外托付,准备来到这南方安享晚年。

所以听到自家女儿没有死的消息,先是一愣,便是急忙丢下手里的一切就要赶过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杜家主夫突然病倒了,便是没有将这个消息告诉杜家主夫,一来是怕杜家主夫绪上面有波动,对于病不利,二来是怕,杜家主夫听到了消息,定然会是不顾一切的冲到这边来,北方与南方只见路途遥远不说,就是这气候各方面的差异也是很明显的。

所以,考虑了种种的因素,便是杜家主决定让腊梅先过来,等到杜家主夫体好一些了,再告诉他这个消息。

杜蕾思听闻自家爹爹生病了,急忙问道,况如何

腊梅回答,老毛病了。

“我可以去采摘雪莲。”安景澜急忙说道。

杜蕾思却是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面,轻轻地拍了拍,“我陪你一起。”

安景澜本来以为,她会阻拦自己,毕竟自己的体

可是却没想到,她是那么的明白自己,如若不让自己去,那么一颗心定然连安景澜自己都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没有任何的用处,原来,她都懂得

第二百五十三章 朝廷风云五

总有人,在人生道路上面的某一段,某一地点,在等你,对你张开怀抱,不管你当时多么的狼藉,不管你当时是多摩的落魄,不管你当时是多么的孤寂无助,它都懂

那个怀抱将你紧紧地包裹,那个怀抱向你无声地诉说,诉说着那些只有你心底能够真正感受到的温暖。

无疑,杜蕾思就是安景澜人生道路上面的这样一个人,眼眸没了想来如钢铁一般的伪装,此刻是含脉脉。

杜蕾思自然也是接收到了安景澜这样的目光,以及那目光之后来自于心底深处的那一份感,便是将他紧紧的按着,向着自己的体,有那么一瞬间,是想要时间静止住的。

生儿醒了以后,见到腊梅是有一些眼儿生的,尤其是腊梅见到小小姐的这一哭,着实把生儿也弄哭了。

只听到,“哇”的一声,小孩子便是哭了出来,“娘亲爹爹”

安景澜急忙将扑向他怀里的生儿抱住,然后对着腊梅露出了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杜蕾思见了,便是拉着腊梅就去了外厅。

怎么就这么一七窍玲珑心的人,到了这个时候怎么杵在那里像是一桩木头一般样子,杜蕾思不摇头苦笑,“我们家孩子可,我知道,但是能让腊梅晕头转向还是有些距离吧”

哈哈哈

明明知道小姐是在开玩笑,可是腊梅却是觉得自己很委屈,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了下来。

杜蕾思一看,觉得况不对,便是止住了脸上的笑容,表也变得严肃了许多,关切的问着腊梅怎么了

腊梅摇了摇头,咬着唇,不说。

杜蕾思脑子里面转过很多的可能,腊肠病了爹爹子不好了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在进门的时候,腊梅肯定就是全都说了,这种事,最是不会瞒着杜蕾思的。

所以,杜蕾思思前想后,那么此刻腊梅的委屈,只能是因为她自己了。

沉淀下来了心思,杜蕾思抬起手,将一只手放在了腊梅的肩膀上面,“我不在的这些子,苦了你了。”

当初自己摔下悬崖的时候,边是跟着腊梅的,所以自己出了事,她肯定不能面对家里人,而且自然还会伴随着深深地自我谴责。

这些,杜蕾思都猜对了,但是还是落下了什么东西,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走了以后发生的事,因为要瞒着杜家人,那么腊梅定然也是要藏起来,在腊梅藏起来的那段时间,在暗处的她更是对自己的无力感到深深的谴责,所以那段时间,体上的疼痛倒是没有什么,可是心,却是被践踏的一片荒芜了,甚至想过就这样追随小姐而去,可是作为一个姐姐,她心里又是放不下腊肠的,所以深深的矛盾之下,终于等到了杜蕾思还活着的好消息。

也让那一刻备受煎熬的一颗心,终于可以在这道夹缝之中开始了重新的喘息,而且是马不停蹄的就赶到了这边,当然是回到府里面能够光明正大的回去了,看了自己想念已久的弟弟,报了平安,也第一次将那在在悬崖边上的况告诉了杜家家主,终于,心里面松了一口气,便是带着杜家的心意马不停蹄的赶到了南方。

所以,便是有了开头的那一幕,到了南方这边便是雨水开始多了,但是腊梅却是风雨兼程,丝毫不敢有停顿,也不是不敢,就是自己的那一颗心都不云溪自己停下来,不见到小姐,自己的心里面总觉得这美好的好似一场梦,而且这场梦随时都会有可能破灭。

便是怎么忍心让他破灭呢,直到走进门的那一刻,真的就看到了小姐,可是那个时候的腊梅一路的风雨兼程,整个人看到杜蕾思还是有一种头重脚轻的模糊感觉,而且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是恍恍惚惚的。

所以,直到生儿醒来,腊梅看到了小小姐,又是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适应能力,所以此时此刻才算是真的在自我意识里面清醒过来,自己之前都是深深的现在了自己的自我意识深渊里面无法自拔。

人就是这样,当过分的执着于某一件事的时候,你的自我中心就会渐渐的缩小,最后凝固至你的全世界里面只有那么一个念头了,所以到头来,你的整个人都是将赢得。

也就是因为这样,腊梅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杜蕾思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腊梅的哭泣声音不大,其实在杜蕾思的面前,她很少哭泣,不是因为她没有什么苦恼烦闷的事,是因为她必须坚强,她还有一个要保护的弟弟,毕竟长姐如母。

杜蕾思张开双臂,将腊梅搂进了自己的怀抱里面,在她的耳边轻声的说着,“没事了,没事了不委屈了。”

腊梅闻此,哭声越来越大。

杜蕾思轻声的安慰着,手在腊梅的后背轻轻地安抚着,一边说着一边用自己的肢体语言表达着,双重的功效下,才算是将腊梅给安抚了下来,这也就说明了,腊梅的心魔因为杜蕾思的离开而形成,此刻是多么的大了。

杜蕾思看着这样的腊梅怎么会不心疼,而且腊梅还是因为自己的事而变成了这个样子的,怎么叫人不心疼。

时间过了好久,腊梅才算是平复了下来,杜蕾思拉着她的手,这一刻,哪里还有什么主仆,杜蕾思抬手给腊梅脸颊上面的泪珠擦拭掉了,笑了笑,“我不在的这些子,你受苦了”是发自真心地感谢。

其实重活一世,自己的边真的拥有了很多很多前世都望尘莫及的东西,比如有,比如

所以里应该是珍惜的,人就是这样,你换了一个角度看世界,你换了一种心态生活,那么不同的视角之下,不同的心态之下,定然会有许多新的不一样,也会发现更多的闪光点,才会觉得,哦原来世界真的不是一片黑暗的,最起码,我头顶之上的这片天空不是那么的黯淡无光光芒

第二百五十四章 感谢雨诺潇潇的月票

天空黑压压的,白里面竟然给人一种错觉,仿若是置于夜幕降临之时。

在那帝都之中的刑场上面,此刻黑压压的人丝毫不畏惧这天气,聚集在这里,而在那刑场之上,一灰色衣衫的男子蓬头垢面,发丝被雨水打湿,那个人跪在刑场之上,双臂被绳子束在后,衣衫已然被打湿了。

气氛静默,带着压抑,刑场之上的人交头接耳,但是声音都不敢太大,虽然玉楼国泰民安,但是那犯罪的人或多或少的还是有的,所以这刑场之上也是不乏行刑之人的。

只是,像是今天这般的况的,还是真的少见呢。

据说,这人是被当今女帝下令斩立决的人,而且是立刻马上,当今女帝在民间的名声一向是勤政民的,而且这位将玉楼治理的安居乐业的女帝,也是仁慈的。

她的政治形象或者是在民众心中塑造的形象一直都是高大之中带有温,可是此时此刻,这般让女帝勃然大怒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所以,这样的天气,人群很是庞大的数量,守卫秩序的士兵也是很多的,官员特意曾拍了人手。

此刻那行刑台上的人就那般的跪在那里,子有些佝偻,雨点击打在他的上,像是一下一下的重击击打着他的灵魂。

起初,刚刚被带到这刑场上的时候,他是死活不跪下来的,旁边的侍卫都是得了命令的,见到这般的况,自然就是连话都懒得说,直接上了武器。

活生生的打断了骨头,咔嚓咔嚓的声音响起过后,那灰色的人影终究是跪在了那行刑台上面。

雨点很大,颗颗砸落下来,披散的发丝此刻蓬乱,雨水一冲刷便是整个贴上了面颊,让人看不清楚这个人的面容脸庞。

但是黄鹰却可以看到外面的人群,疼痛从体由内而外的肆意叫嚣着,他却不眨一下眼睛,心里面早就麻木了。

那发丝粘粘在脸颊之上,透过那丝丝缕缕的发丝只见的缝隙,他强行睁开眼睛打量着人群,看的那么仔细,当确定在人群之中没有那朝思暮想,心心挂念着的女子之时,心里面是放松的,可是同是却又带着遗憾,带着悲伤。

其实,他何尝舍得

目光骤然定格,脸上的表在那一瞬间都是呆愣的,因为在那人群之中,他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此刻也是直直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隔着雨幕,黄鹰都能感受得到,那个人的冷静与默然。

呵呵。

心里面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或许从他下令杀了自己的时候,就是已经冷漠透顶了。

但是,他能说什么,他能做什么他是磬族之人,而那个人是磬族的主君。

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就是为了磬族的不公待遇,为的就是磬族的血海深仇,或许从他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作为磬族后代的份确定的那一刻起,他的一生便已经荒芜遍布了。

只是,在这人生之末尾,自己还能求得那一丝的温存,着实应该感到满足了。

他不会说什么,不会将任何磬族的幕后指使告诉玉楼,这是他作为父亲的儿子,唯一的保留了。

算是对得起父亲生他养他的恩了,这么多年,磬族,他既熟悉又陌生,或许,他本不应该背负磬族的任何仇恨荣誉,但是他是父亲的儿子,那么父亲的遗训,终究是要遵守。

这一刻的四目相对,玉尧殇站在人群之中,便是已经明白了什么,后面便是再也没有看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手握成拳,放在唇边,咳嗽了几声,背脊弓了一下,更加的淹没在了茫茫的人群之中。

可是,就在玉尧殇要离开的那一个瞬间,可以说他都转了,一个声音传来。

“住手”带着决绝,带着将生死置之度外的那一份大无畏,快速而来,传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

人群之中,迅速的让出了一条道路,只见一匹黑色的马快如闪电一般的飞驰而过,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雨幕,直奔那刑场之上。

为首的侍卫还来不及阻拦,手中的长枪已然被一道白光所挑走,飞了起来,武器顿时离手,而那侍卫的脸上只剩下茫然。

秩序一下子被打乱,众士兵急忙提高警戒,可是还没待整顿过来,那人那马便是已经冲上了刑场之上。

矮了子,一把将那跪在刑场之上的男子拥入怀中,紧紧的,浑带着颤抖,双臂并拢,将黄鹰紧紧的搂抱住,这一刻,仿若要将他融入到自己的体里面,与她合二为一,揉进了她的骨头里面,血里面。

立刻,马上。

黄鹰呆愣在,原地,任凭那人将自己搂抱住,紧紧的,喘不开气了,也想要拥抱。

一切都没有关系,只想尽的拥抱。

缓缓的闭上眼睛,感受着女人上的味道,上的疼痛渐渐地消失,鼻息只见传来女子上雨水夹杂着泥土的清香,耳边传来她强烈的心跳声,心跳如雷。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她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无一不在昭告着,恋的美好。

他不想要她来,为她考虑周全,可是这一刻,她来了,真切的在拥抱他,黄鹰才算明白,这一切竟然是那么的美好,如若下一刻死亡,那么这一刻的拥抱就叫做天荒地老。

“黄鹰,你好残忍”女子的声音带着哽咽,带着颤抖,却没有丝毫的嗔怪。

只是怀抱更加的紧了,好像一松开手,那怀中的人就那般的消失不见了。

黄鹰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泪水划过脸庞,满脸沾着头发,已然已经湿润了,此刻分不清雨水还是泪水,只是流进了嘴巴里面,一片苦涩

他残忍,他真的好残忍,留它一个人在这人世之间还不够,竟然连离开的时候都不愿意好好道别,选择这样的方式。

他可知道,这样做以为是为了她好,可是,殊不知,这样的做法只会更加的残忍伤害了她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朝廷风云六

经过了商量,大家便是决定了,既然杜家主夫体不好,不能够前来,而且还需要时间来缓和,再告诉他杜蕾思还活着的这个消息。

所以一家人收拾一下,便是准备去玉楼帝都,路途遥远,耗费在上面的时间足够让杜家主夫来消耗了,于是乎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便是收拾一下,就启程回到帝都。

“我们虽然回去了,但是纷纷扰扰随心就好。”安景澜不愿意给杜蕾思任何的心理压力,因为即便他不再带兵打仗了,但是他依旧是大将军,虽然只是挂牌的,边疆的还有他的兵。

再者说来,他在宫中还有媚儿呢,女皇总会有老的一天,那时候,宫中的争斗便是不由己了,他是不愿意媚儿在那纷扰之中掺杂了去,可是有许多的事,就是由不得你的意愿去做改变。

所以说,随心就行,否则一颗心岂不是cāo)碎了去。

杜蕾思自然是明白的,看着安景澜微微的笑着,点了点头。

“好好好都听夫郎的。”她用的是夫郎,所以这一刻,它们就像是寻常人家的一对小夫妻一般的样子,那么的安逸美好,却又是那么的真实,实在。

晚上吃饭,有一个小插曲,那就是十男和腊梅只见,两个人互动明显多了,腊梅在杜蕾思的边那么久了,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腊梅这个人,怎么会轻易的对除了她那个宝贝弟弟之外的人,那么多的互动,如若是平常,或许都不会多看上一眼。

可是看着现在,啧啧啧,竟然还主动给十男夹菜了,真的是

这速度,要上天啊。

安景澜自然也是看着两个人的互动,都看在眼里,也不说什么,能说什么呢十男子自己边那么久了,这个人,安景澜就差以为他无所不能了,可是现在才是明白,十男的心里真的需要另外一位。

“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夜深了,烛火摇曳,室内很是静谧,这是独属于两个人的夜晚。

安景澜本是靠着看着手中的书,抬起头,看着烛火之下,杜蕾思那温柔的侧脸,点了点头,“自然是高兴地。”尤其是你边的人,我怎么能不高兴。

杜蕾思从桌子旁的椅子上面站起了子,缓缓地走到了安景澜的面前,将他手中的书拿过来,“夜深了,对眼睛不好。”

两人相视一笑,突然觉得这样的模式像极了老夫老妻,不过两个人也就是老夫老妻了,话说杜蕾思在很久以前就是认识了红烛,然后在成年以后又是遇到了安景澜,自己这辈子真的就是和这个人打交道,只不过这个人一人分饰了好几角色。

“突然间很想念我的小红烛。”杜蕾思抬起手,将安景澜垂落下来的一缕发丝放在手中把玩儿着。

安景澜闻此,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便是羞的垂了头,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眼眸之中便是一下子装满了万千的妩媚。

杜蕾思的眼眸也在这一瞬间亮了起来,正如那许多年的那个夜晚,第一次两个人肌肤相亲的那一个夜晚,当时只是感觉惊为天人,却不曾想过会一起这样的携手度过余生,但是的自己还处在上一世的执念之中无法自拔。

直到遇见了这个男人,她的命运轨迹算是发生了变化,并且在自己完全预料不到的方向里面快速的运转着,最后潜移默化的,整颗心,都开始这般的运转。

沐浴更衣,安景澜的子可以看出来原本很是白皙,但是架不住常年的边塞征战,架不住艰苦的军旅之途,更是架不住那次次与死神擦肩而过的危险,体本来就瘢痕遍布,这一些,杜蕾思都明白,此刻沐浴之中,那些原本的面貌便是流露了出来,但是上面的伤痕也让杜蕾思惊讶。

“可是疼”安景澜抬起头,眸子透过氤氲的水雾,此刻晶莹剔透,就像是人心底那最纯净最为透亮一缕灵魂。

杜蕾思点了点头,“心疼。”

安景澜垂了眸子,水没过他的前,“衣橱里面有衣服。”

杜蕾思已经猜到了,当看到那整齐的摆在一处之中的红色衣衫,顿时觉得格外怀念,心中也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愫。

杜蕾思来到屏峰后面的时候,安景澜正起,看着杜蕾思回来了,便是说道,“还要等一会。”他还要将那些伤疤遮盖住。

杜蕾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安景澜的体,“其实我最喜欢原汁原味。”

安景澜闻此,撑着浴桶的手臂明显的顿了一下,抬起头,看了一眼杜蕾思,随后点了点头。

当收拾好一切的杜蕾思,安静的坐在上等着的时候,手撑着额头,歪斜着,从自己的这个视角,能够清晰地看到外面的月亮。

古来自有,月有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这些,她都懂得,但是在此时此刻,却是由衷的希望,自己与安景澜之前遇到过的那些悲欢离合算是到此为止,未来的子不管什么样子的困难,都是希望携手与共,不要分开的。

就在杜蕾思陷入自己的思绪之中之时,一直柔弱无骨的手缓缓地爬上了自己的腰,就像是一条水蛇一般的缠绕上了杜蕾思的体,那滑嫩的触感,让杜蕾思的体立刻起了反应。

眸光之中染上了一层氤氲,当转过头来,看到此刻正矮了子,蹲在自己面前的红衣男子时候,那一张脸,氤氲水色,温婉如初,不是红烛还能是谁

那样的眼神,半是抬起,半是张开,迷蒙之间的勾引,那就是毫不掩饰的勾魂。

杜蕾思的心噗通眺乱了频率,双手捧住那个男人俊美的脸颊,红烛虽然是化妆,但是那妆容也不喜欢过分的浓烈,此刻烛火摇曳只见,那妆容不深不浅,但是却足够动人心弦。

举手投足之间,妩媚油然而生,是那么的自然,男子缓缓的起,修长的腿在那敞开的裙摆之中袒露出来,修长白皙

第二百五十六章 朝廷风云七

等到杜蕾思一行人来到玉楼帝都的时候已经过了约莫个把月了。

杜家主夫的子本来好的差不多了,但是杜家主约摸着杜蕾思一行人就要回来了,便是将杜蕾思没有去世的消息告诉了自己的夫郎,结果可想而知,。

杜家主夫便是一下子又病了,所以杜蕾思一行人赶到的时候,杜家主夫甚至都不能出门来迎接,而是卧病在。

杜蕾思急忙飞奔而去,见到自家爹爹的那一刻,眼泪就落了下来,两个人相拥着哭泣,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前一秒还觉得自己是在地狱里面,可是下一秒边却百花齐放,百鸟争鸣,黑暗的天变得明亮,雪白雪白的云朵飘dàng)在边,阳光洒满了大地,黑暗被驱逐的无了踪影,温暖的阳光照在上,这个人飘飘然

杜蕾思替自家爹爹擦干了眼泪,“我回来了,爹爹。”

杜家主夫自从得知杜蕾思没了以后,便是会没来由的哭泣,索杜家主找了大夫,而且手边的生意也放下许多,更多的时间则是在家里陪着杜家主夫,开导他,也就正是因为这种种的关怀,让杜家主夫的眼睛没有哭瞎。

但是眼神儿却是不好了。

此刻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很快的凝结,让杜家主夫更加看不清楚自己的女儿,那孱弱的子摇摇坠,杜蕾思往前凑了凑,抬起手又是擦拭着杜家夫郎的脸庞,想要让自己笑一下,来安慰这位经历过丧子之痛的中年男子。

“回来就好”最后,还是杜家主母前来打了圆场,要不让还真的不知道杜家主夫要哭泣到何时。

好不容易,杜蕾思将杜家主夫哄睡着了,看着中年男子的睡颜,有些柔软。

出了房间,娘亲去守着爹爹了,她在院子中看到那拔的影,“爹爹睡了”

杜蕾思点了点头,“是不是我离开以后,你们都没睡过安稳觉”

这里的男子,心思比杜蕾思想的要细腻上许多,不仅仅是这里的风俗,更是男子的心理上面的天生带来的,她以前总觉得安景澜在这个社会,在这个风俗之下,顶着压力,活出了一个男人本来就该有的样子,如若每个人都能得住这压力,吃得了那些军旅征战之中的苦头,那么这个社会,风俗会在人的脑海之中转变过来。

可是现在这一刻算是真正的醒悟了过来,这个男子,能够走到现在,究竟是多么的坚强,索,他遇到了自己,自己也遇到了他。

“现在就好了”

就这样,平静的子中慢慢的度过,一家人也其乐融融,杜家的生意放下了许多,所以杜家主也不是经常的出门了,更多的时间都待在家里。

生儿很是喜欢这样的家庭,自从会说话以后,下家伙越发的活泼开朗,整个儿一人见人。

杜家主夫的病在这般的其乐融融之下,好的也是很快。

这样的子,其实也不错,直到边关传来乐消息。

这一,书房之中,杜蕾思在忙活着,当听到门外的腊梅敲门的声音,以为有事过来送什么十全大补汤,安景澜倒是很喜欢下厨,估计是和杜家主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这下子可就是苦了杜蕾思了,想着前些子那些出自安景澜只手的汤,甚是怀念爹爹的猪蹄黑豆汤啊。

真的是饶了她吧

“今儿又是什么汤”对着门口进来的腊梅说道,杜蕾思双手抱头,甚是苦恼啊。

“小姐,边关传来消息了”

闻此,杜蕾思立马换上了严肃的表,边关两个字,杜蕾思自然是明白它的含义。

“可是嘉陵关”杜蕾思站起了子,看着腊梅。

当腊梅点了点头的时候,杜蕾思蹭的一下子就冲了出去。

来到房间,果然看着那个男子负手立于窗前。

那个男子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到来,杜蕾思的眼眸之中担忧更深,因为虽然安景澜的子是弱了,但是武功上面却是没有受到影响,所以自己这般毫不掩饰的过来,而他却没有察觉,那么便是他已经深深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了。

直到靠近,那个人才发觉,“何时来的”

杜蕾思点了点头,“刚来吧”怎么会刚来,她都站在这里看他好久了。

安景澜自然知道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便是说道,“你都知道了”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不答反问,“难道我不应该知道”

安景澜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不用”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却是已经被杜蕾思的话语堵住了,“我有说过你有事”

什么叫做不打自招杜蕾思歪着头看着安景澜,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耀在了男子俊美的脸颊之上,男子的五官立体,当初红烛是有一种柔的感觉,此刻卸去了妆容,又多了一股子安景澜的高傲霸气,所以这个人此刻格外的美好,只是那眼眸之中却是有着许多的忧虑。

总想着自己的肩膀上面扛着,怎么就改不掉这个毛病,现在连孩子都有了,这个男人怎么就好事学不会倚靠呢。

安景澜明白杜蕾思的意思,便是上前走了几步,将女子揽向自己的怀中,然后将下巴放到了女子的颈窝,叹了口气,“我很担心他们,但是我的体”

“不是还有我吗”杜蕾思声音里面有了一些放松,明显的绪上面也是好了许多,原因可想而知,自然是某位放在心间上面的男人终于懂得讲什么事都要适当的与她分担一下,这个男人啊,如若不是这般的bi)迫着他,他早晚要是累死了,怎么办

杜蕾思可舍不得,一想到那些如果,心就跟着紧紧地揪了起来,怎么能够不难过,怎么舍得

于是乎,叹了一口气,“如若真的担心,可以上书一封”

“不行”安景澜的双手握着杜蕾思的肩膀,认真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他怎么能够让她再去那边疆怎么能够让她去承担哪些危险

第二百五十七章 朝廷风云八

在这人世之间有许多的事,大抵就是你换了另外的一个角度去看这件事,那么你就会从另外的一个维度,另外的一个视角却得到另外的一种答案,虽然那个答案并不是你想要看到的,但是它却是真实的存在着的。

那种存在是不会因为你所愿意或者不愿意而就消失不见的,它就摆在那里,由不得你。

之于边疆嘉陵关那件事,就是这般的样子摆在眼前。

这一天,天气还算是尚好的,生儿跟着腊肠去玩了,腊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朋友一般,这个腊肠,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其实,有的时候越是长不大,就越是证明这个人其实是被保护的很好的。

那些促使他长大的外界因素,都会被关心他护他的人默默地挡走了,就像是那个姐姐腊梅,就像是杜蕾思之于腊肠就像是姐弟。

所以,腊肠如今还是像个孩子一般的长不大,处处充满着孩子气,着实是他泰国与幸福了。

而生儿自小出生便是跟着自己的爹爹,安景澜的教育不得不说还是有着安家自古留下来的风格的,再加上生儿自己的天资,所以很多的事,她都表现得很老成。

所以这腊肠和生儿便是正好的忽略了年龄的差异,能够开心的在一起玩耍。

杜蕾思和安景澜,当然还有腊梅,自然也是乐的他们两个的开心。

后院里面,亭子下面,安景澜坐在那里,半晌都没有移动过一下,不远处,一个女子负手而立,看着男子的背影,不知道多久时间了。

杜蕾思的双眸之中定然是沾满了担心的,因为凭着这个男子的功夫,即便是之前收到了巨大的创伤,但是杜蕾思这般的走近,他也会知道的,有所察觉的,可是这一次,这一次竟然她站在这里这么久,那个人却一直不动。

那么定然是有其他的事,占据了他的脑海。

至于是什么样子的事,杜蕾思的心里面怎么会不明白呢

终于,还是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了一下,这一个叹息,安景澜的后背一个僵直,头木然的转了过来,在看到杜蕾思以后,目光变得柔和,眨眼之间,那之前显露无疑的烦恼,竟然被他掩藏的所剩无几了。

杜蕾思笑了笑,尽量的自然。

走了过去,步子很稳健,来到安景澜的边,两个人四目相对,安景澜早就站了起来。

“虽然天气好,但是风还是凉,你应该注意体。”杜蕾思抬起手,拉扯了一下安景澜的衣襟,言语之间,刻意的加重了注意体这四个字。

之于这四个字的含义,杜蕾思自然是知道安景澜也是心知肚明的,注意体,不仅仅是外在的体,还有内在的精神,所以那一句别太劳神的话,自然也是在其中的,不说,但是字里行间却是带着的。

安景澜自然也是明白的,他眸光深邃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的心思通透,自然什么也瞒不住她,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刚刚还想着掩盖一下绪,隐瞒一下她,不让她跟着担心。

唇角一边微微地上扬,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担心担心有什么用呢他的体

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刚刚听闻那嘉陵关大拜的消息,脑子里面就全是百姓们生灵涂炭的场景,打仗打仗,最后苦的还是平民百姓,上位者的一个决定一句话,那么就是将百姓们推向了水深火之中。

他们不在乎改朝换代,他们只想要平安过子,如此的简单,仅此而已。

可是就是这般简单,却也终究是失望。

记得,那个时候他们在嘉陵关大败了北漠,那个时候的场景,还恍若昨夕,可是看看

看看现在的这般样子,早就已经是满目疮痍了。

杜蕾思看着眼前的男子,自然是将他的全部表变化都尽收眼底,那么他心底里面的感,杜蕾思也是深有感悟的,因为她早就将这个男子看到了心里面。

手抬起,握住了他的大手,“景澜,我可以去的。”

“可是”安景澜抬起头,目光直视面前的女子,这个女子如画一般的面容之上,满是真挚。

安景澜知道,也明白,可是终是害怕恐惧,所以才自私了,不想让这个自己心里面的女人再次生死未卜,再次置于危险之中。

“你是安家人,我是安家的媳妇,难道不应该保护百姓”且抛掉了这样的一层关系不说,即便是她杜蕾思只是玉楼之中的一个平常百姓,但是俗话说得好,匹夫有责。

她难道就没有责任吗她这般的沉积,只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想要好好地守着这个男人,仅此而已。

可是现在局势变了,变得她不得不不去计较那些朝廷所带给她们的不公平。

“我”安景澜张合了嘴巴半天,最后终于还是没有点头,也没有说出个只言片语,他现在很乱,他的心第一次将自己放在了那天平之上,他承认自己自私了

杜蕾思见此,也不再多说了什么,只是将自己覆盖住那双大手的小手,我的更加的紧另外,无言的默默诉说着,默默地传递着无尽的力量。

他说什么,她都回去照做。

他不说,那么她就不去做。

就是这样。

生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怀里面拿了许多的小物件,什么小泥人啊,什么小花鼓啊,腊梅看到了,便是瞪着眼睛看了一眼生儿后的自家弟弟。

腊肠接收到了姐姐的目光,不好意思的抬起手,揉了揉鼻子,然后嘿嘿的笑了。

的确,这些东西都是他玩的。

“先过去吃饭吧。”十男打破了尴尬,给了这姐弟一个台阶,腊梅还想说什么,却是被十男拉扯住了手指,腊梅终究是贝齿咬着下唇,最后张口,说的话却是,“先吃饭去”

腊肠如临大赦,急忙拉着生儿去了饭厅,看着两个人的背影,腊梅摇了摇头,“他什么时候能长大。”

“有我们保护,他不急着长大。”十男的声音也带着坚定的守候。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朝廷风云九

尽管安静蓝没有说什么,而杜蕾思也就不再提及此事,子本来以为就这样过着,可是有些事一定注定要乐乐,那么便就是一定会来的,时间也不会脱的那么短。

“北漠使者又来”安景澜问着告诉他消息的十男。

十男点了点头,的确,这次嘉陵关的战役,北漠打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这边嘉陵关也是惨败,所以,北漠这个豪迈不羁的民族,上一次派使者过来吃了亏,那么这一次定然会连本带利的一起给羞辱了回去,所以来者不善这四个字,便是在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很多人的脑海之中。

这么浅显的道理,自然大部分人都会明白的。

可是十男这消息刚过来,下午便是接到了宫里面的传旨,说是晚宴要安景澜去参加。

这是一场鸿门宴,安景澜自然是知道的,传旨的人走了以后,杜蕾思和安景澜两个对视着,心里面都是明白的。

“我这体,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上场打仗,他是不行的了。

所以那么女皇还要自己过去晚宴,那么便是只有一个原因了,那就是面前的女子,这个女子当初在嘉陵关那是何种的重重创伤了北漠。

所以女皇这一次的目标一定就是杜蕾思了。

反过来看杜蕾思,她倒是淡然得很,没有安景澜那么紧张,只是笑了一下,“我早就准备好,就等你一句话。”

所以,没事的,不用担心,有些事,是需要我去为你扛起来了。

也会为你减少一些遗憾,毕竟你为我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直到现在,都不开口让我去征战,这份,这颗真挚的心,我何德何能,现在能够做的,就只是这般的守护着你,你的一言一行,我都放在心底,当做最深刻的事去对待,唯有如此。

安景澜这一刻的心从没有过的忐忑,因为知道不远的将来会是什么样子的况。

所以之于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他能够说什么呢

晚宴进行得很顺利,只是对于杜蕾思,安景澜却是始终都没有松口,袖子中的手几次都紧握成全,指甲将手心扎破。

回到了家中,那紧绷着的神经才算是松懈了下来。

门口等着的不仅仅是杜蕾思,自然还有杜家二老,这里的人,没有任何一个愿意失去杜蕾思的。

所以当安景澜下了马车,看到门口的人的时候,松懈的神经带动着体,险些瘫软在地,他的子真的是像一滩水,软的不成样子了。

杜蕾思眼疾手快的将安景澜扶了起来,以至于他没有摔倒。

安景澜的双腿都在打颤,将全部的重量都交到了杜蕾思的上,抬起头,看着女子眼中的担心,还有那紧紧皱起来的眉头,于是抬起了手,手指微凉,指肚摩。擦着那拧成川字的眉头,摇了摇头,“我没事。”

杜蕾思看着他,仿若将安景澜给穿一个洞,后者看着她,半晌,转了头,看了杜家二老,说了一句,“思思也没事”

我没有将她交出去。

闻此,杜蕾思揽着安景澜腰间的双手紧了紧,仿若用尽了全的力气,双唇紧紧地抿在一起,看着安景澜,满目心疼,心里面尤其更加疼痛裂。

这个男人啊

可是事终究是半点不由人的,注定了的事,那么真的就是无论花费了多少的人力以及心思去扭转,最后都是徒劳的。

所以在北漠使者进来的时候,有些事,已经变得不再那么的简单了,因为那北漠使者之中有一个人,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玉尧殇

是他,却又好像不是他,因为人的外在仅仅是一具有特征的皮囊,但是人最重要的还是内在。

安景澜看到那个蒙着面纱的人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晚宴,杜蕾思没有来参加,因为安景澜一直没有将她交出来,所以女皇纵然很是想要让杜蕾思来参加这晚宴,但是却是没有办法。

所以在晚宴之上,安景澜就明白了,这一次,杜蕾思不是他想要不交就安全的,因为这个人,这个如梦魇一般的人来了。

他对于杜蕾思的意变态到什么程度,安景澜还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所以在回到了家的时候,夜深人静,安景澜却是辗转反侧。

“晚宴上遇到烦心事儿了”杜蕾思将手臂环上了安景澜的腰。

她怎么会不知道,如今的形式之下,安景澜的烦心事,除了杜蕾思只玩的话,那么还能有谁。

杜蕾思此时此刻之所以这样的问,就是因为想要为此来帮助安景澜解开心结,不就是上阵杀敌

没事的。

苦难又不是没有吃过,嘉陵关也不是没有去过。

这一次就不仅仅是土雷那么简单了

可是却不曾想到,安景澜只是叹了一口气,夜深了,天黑了,连窗棂流泻下来的光亮都没有了。

安景澜又是被对着杜蕾思,可是两个人都是交了心得,所以那些个没有言语的时候,她也能够感受到安景澜内心的不安。

“怎么了”口气变得紧张。

安景澜自然知道杜蕾思的担心,便是转过了子,两个人面对着面,夜深了,天黑了,但是两个人的眼睛却是灼灼的,没有任何的睡意,却都牵挂着彼此,这是多么的难得,他为他着想,她为他担忧。

总是这样,时间才会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来发生,才会有那么多美好的诗词歌赋来歌颂,所以,我们不必为了没有得到的而去否定它,永远要相信,我们没有得到的,但是并不一定是不存在的。

“我在宴会上看到玉尧殇了。”

安景澜的话一出口,杜蕾思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他”怎么会在

还没死心吗不杜蕾思的心里面其实比谁都明白,那个人怎么会死心,只会将那求而不得的,归结到恨里面。

最后就像是滚雪球一般的样子,越来越大,越滚越快,越来越不受控制,最后一旦爆发,便是搭上了一条命也是不足为奇的。

第二百五十九章 朝廷风云十

自从在宴会上面见到过玉尧殇以后,安景澜便是知道,杜蕾思这一次已经不是自己想要护就能够护住的了。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将领,仅此而已。

突然间感觉到有些无助,安景澜自小就唱进了悲欢离合,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人世之间徘徊着,很是明白,他的上,任何的事都要靠自己,不光是自己要靠着自己,而且背后的整个安家都在他的肩膀之上,现在安景澜又回过头来看了看现在的自己。

这个人啊,真的就是这样,有了依靠,便是自己都对自己松懈了。

杜蕾思怎么会看不出安景澜的落寞,生儿被十男带走去睡觉了,屋子里面就剩下了她和安景澜两个人。

男人高很高,此刻正站在桌子的旁边,斟着水,高大的躯因为要倒水而弯曲着,杜蕾思的心莫名的一疼,他那样的人,不是没有见过他在那战场之上驰骋。

那样的人就应该是雄鹰一般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般,为了家常而弯腰,这一切的一切,造成了这一切的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都是她,都是她啊

是她,杜蕾思。

可是不是没有想过和那个男人说,那个男人的心里面肯定也是明白的,问他,也只会白问,因为答案很清楚,定然会说上一句,因为你,所以甘之如饴,委屈是什么

走上前去,双手穿过那个人的肩窝,然后环抱住他,当触碰到安景澜体的那一刻,杜蕾思清晰的感受到那被自己圈在手臂里面的男人体猛烈的一颤,竟然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反应是想要挣脱的,杜蕾思哪里能够让他离开。

便是将自己的手臂拢的更加的紧了,安景澜自然也是感受到了,便是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只是那样站立着,任由杜蕾思那般的抱着自己,他背对着她,而她是从后面抱住的的他,所以他的后背对着杜蕾思,而杜蕾思断然不会看到他脸上的表。

他便是开始按兵不动。

打仗的那一东西在心里面那是随手就来,这么多年的征战,如若不是真的有大本事,又怎么会当上大将军,而且还是那女尊国都屈指可数的男将军。

杜蕾思感觉到自己手臂之中的男子此时此刻的确是安分了许多,但是也不敢真正的放松下来,微微的松懈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整个人也是舒了一口气,眉眼下垂,如蝴蝶羽翼一般的眼睫毛遮挡住了那眼底里面是绪,不过那周却还是充斥着萧条的。

良久的沉默,时间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屋子里免得住烛火在摇曳着,灯芯间或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切都是那么的绪。

终于,有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一个声音紧接着打破了这一室内的沉寂,“你要不要喝口水”起初那杯盏之中的水还在冒着气,可是现在看来却是那气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剩下的便只是凉了。

杜蕾思没有说话,而是将脸颊贴在了男子宽阔的后背上面,然后用脸颊摩。擦着男子的后背,仿若隔着衣服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对方体上面的温度。

安景澜手臂动了一下,感觉杜蕾思咂着自己口的小手臂并没有再紧致下来的意思,便是又松了一口气,然后拿起了那杯盏,示意转,可是则个动作得到的答复却是杜蕾思挨着安景澜后背的脸颊不动了。

拿着杯盏的手就那样停留在了半空之中,安景澜的眸子平静如水,可是心里面却是波澜起伏,其实他们之间,自从那一次的生死离别之后,再次的相遇以后,最初满是惊喜,满是欣慰,满是希望,但是后来,尤其是两个人的自况都变了,安景澜变得和之前不一样,杜蕾思虽然刻意的掩藏着自己,但是哟肚饿人就是这样,自己上的光芒,那不是想要掩盖就能够掩盖的。

所以两个人由最初的高涨绪渐渐的转变成了低沉,两个人都变了,不变,但是有些东西还是有着外界的影响,因为更珍惜,更护彼此,所以想的就是更多,以至于兜兜转转的花了些许的心思,为着对方着想,最后苦了自己,可是也不愿意说什么,而是继续甘之如饴。

两个人都明白,他们在一起太不容易,不仅仅是过去,因为在眼前还是有着重重地困难,虽然两个人都有信心,但是却不愿意让对方再去受到痛苦了。

于是乎,在乞求美好未来的的同时,总是想着自己能够承受更多,让对方在这艰苦的现在能够安逸上些许,都是彼此最美好的心愿。

可是现如今,一切闲的都会那么的无力。

想到了这里,安景澜的肩膀往下垂了下去,这一特征是明显的自我不满意,杜蕾思虽然看不到安景澜的脸上此时此刻所展现出来的神,但是看着那背影,她也是明白的。

所以叹了口气,将自己手臂之中圈着的男子更加的搂紧,让他更加的靠近自己,让他更加的感受着自己的内心,于是乎,两个人之间这最原始的拥抱却是充满了最单纯的。

“你怎样都是好的。”杜蕾思踮起脚尖,让自己的唇瓣凑近了男子的耳边,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安景澜一愣,然后双膝微微的屈了起来,让自己的高变得矮一些,这样方便女子的行动。

这样的动作,杜蕾思的脸上挂起了笑容,眉眼弯弯只见唇瓣都是上扬了起来。

只看到她将自己的唇瓣放置男子的耳垂边上,伸出小巧的舌头,灵活的tiǎn)。舐上了安景澜的耳垂,一瞬之间,就好像是一股强烈的电流顺着那个地方迅速的传入到了安景澜的体里面,全都站立了起来,立马子都是软的。

“等等一会上了”深深的呼吸着,他最是想念她,怎么会受得了这样的挑。逗。

杜蕾思也不想要继续逗他,便是点了头。

第二百六十章 似曾相识一

一夜好眠,可是第二天却是暴雨腥风,因为杜蕾思真的就这样出去了,因为宫里面又是传来了消息,说是媚儿生病了。

这个消息传来,杜蕾思便是跟着安景澜一起进了宫,当看到媚儿躺在上,但是眼神之中有些些许的回避,杜蕾思和安景澜对视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一趟进宫,那该来的便是真的就躲不过去了,杜蕾思走了过来,抬起手拍了拍安景澜的手背,然后垂了头,看着媚儿有些闪躲的眼神,叹了一口气。

媚儿嘴巴张合了几下,好像有话要说,但是却又觉得为难,最后索就放弃了,什么也不说了。

但是那双小手却是紧紧地拉着安景澜的,那意思就是不想要安景澜离开,杜蕾思自然知道,媚儿有些话不方便和自己讲,那么定然是要和自己亲近的哥哥说上些许的。

突然间眉头舒展,一瞬间心里百转千回,最后却是释然,这个孩子,也是有苦衷的吧。

媚儿本就是皇族之人,安景澜之前将她保护的太好了,所以现在一下子她自己有些不适应,但是皇族之人终究是皇族之中长大的,眼中不经意间就能看到那些明恋里面的争斗,所以杜蕾思知道,媚儿定然也是能够适应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罢了。

生在皇家,就多不过这样的命运,从古至今,有几个皇族之人能够全而退的你想要平凡可是有人不信,那么你一味的退让便只会增长了对方的心思,最后只会死路一条。

杜蕾思便是先说出去转转了。

安景澜自然也是明白的,便是点了点头。

相视一笑,那些没有说出来的话便是两个人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清晰的明白了。

杜蕾思出来以后,便是沿着长廊一直走,宫中的景色是不分季节的,四季如何变化,那里面都是一排的生机盎然,就像是皇家外面的假象一般的样子,永远是那么的美丽,里子里面却是满目疮痍。

走着走着,便是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只是沿着那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一直晚宴的走了下去,一圆弧形的拱桥坐落在了湖的上面。

杜蕾思提起了裙角便是走了上去,她的衣着一向都是素净的,这次进宫因为是媚儿生病了,虽然那或许只是女皇的一个借口,但是她和安景澜还是来了,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安景澜是媚儿的哥哥,仅此而已。

那些晃花了人眼的权利与财富,在两个生死离别过,痛苦过的两个人之间,变得那么的举足轻重。

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杜蕾思往下看了一下,发丝也随着她的动作而飘dàng)下去,遮住了脸颊,却也让风儿有些能够嬉戏玩耍的玩伴,于是乎,风儿便是顽皮的吹起了她脸颊边上的发丝,让她美丽的侧脸隐隐现。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印了那么样子的一句话,你在桥上看风景,而看风景的人却在看你。

没错,此时此刻还有另外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不远处树枝上面斜靠着白衣人,那人蒙着面纱,眸子斜飞入鬓,虽然妆容清淡,而且还带着白色的面纱,但是却让见者能够肯定的说上一句,这人啊,真的是妖媚的呢。

雌雄莫辨的风气,尤为浓重,不过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这人,绝对都是佼佼者。

此刻,白衣人斜靠在树干上面,一手手肘支着树干,另一只手,则是撑着额头,就那般饶有韵味的看着那半圆拱桥上面的女子。

然后那女子豪斯发现了什么,便是从将自己的发丝放入手中,下一刻,几根发丝便是出现在了手中,然后将那发丝的一端记在自己的手指上面,紧接着又从自己上的荷包里面拿了一些什么东西,一切准备工作就了以后,那女子便是弯下了子,将那东西放入水中。

白衣人还在若有所思的功夫,便是看到那湖面之上一尾鱼赢越而上,在半空之中划过一抹弧度,带着那湖水水珠。

紧接着,被女子握在了手中,鱼儿不老实,在女子的手掌之中来回的翻腾着,以至于那水珠便是纷飞,然后便是落在了女子的衣襟上面。

女子不怒反笑,笑容之中纯真静谧美好,白衣人见到那样的笑容一愣,心口莫名的一疼,这样的笑容不正是自己内心最终的渴望。

可是他背负了太多太多,终究是,穷尽了这一生一世却是再也不会这样的笑容出现在了他的脸庞之上,纤细的手指抬起来,然后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那张脸冷若冰霜,和他体内的那颗心一样。

足间轻点,打算离开,可是噗通一声传来,白衣人立马扭过了头去查看,那深邃的眼眸之中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担忧。

他的双手沾满了鲜血,只会杀人,脑海之中也不会担心别人。

却看到了那女子扬起的手臂,以及那鱼儿在半空之中在画下弧度,紧接着钻进了湖水里面,消失不见了。

有些不解,但是思考了一下,有些恍然大悟,便是想要过去。

可是就在他想要过去的那一刻,突然之间出现了一抹影,那影朝着女子而去,女子听到了脚步声,也看了过去,然后在那圆形的拱桥之上,两个人站在了一起,那阳光照在两个人的上,他们手牵着手,却是这一刻,白衣人的心又是一阵疼痛。

怎么了,他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会感觉到心痛不已,为什么

他本就一心复仇,他的心中只有仇恨,他的肩膀之上担负的是整个罄族,他杀人如麻,眼睛都不眨一下,心跳的频率都甚至不会起伏。

可是在这一刻,面对那陌生的人,怎么他的心竟然会痛起来

他,还有心

怎么会

白衣人弓着腰,很是痛苦的样子,直到那圆形拱桥上面的两个人走远了,他才抬起头,面上后面的脸噙满了汗水,他大口的喘着粗气,如青葱一般的手指紧紧地捂住口,却是徒劳。

第二百六十一章 似曾相识二

刚刚的那个女子虽然没有了踪影,可是那树梢早就已经站立了起来的白衣人却是佝偻起了腰,而那面纱之下的面容也是有为的痛苦,虽然此时此刻有那白色的面纱覆盖着面庞,但是露出来的上半部分的面孔,还是可以看到那人拧成川字的眉头以及那双目之中的闪烁。

脚步声传来,白衣人的武功何等的高深莫测,自然是明白的,便是伸出了手,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抚摸上了树干,然后几不可闻的深深呼吸了一下。

见此,那靠近白衣人的脚步声也随之停了下来,便是不再靠近了。

白衣人轻轻地,轻轻地,抬起了眸子,那双甚是妖媚的眸子斜飞入鬓,眼角微微的上扬着,可是此刻不知道为何,就在那浅浅的一回眸之间,不知道何时,那眼眶之中竟然显现出来了一点的微红。

“可是有何事”清冷的语气从那面纱之后传来,带着低沉的沙哑,又带了一丝妩媚,那丝妩媚可以看得出来是装扮出来的,但是这个人却是此时此刻更加的显得雌雄模辩,也就理所应当的带着那股子的吸引力。

“您确定要六皇子和亲”六皇子可是太女君如的亲弟弟,而且还是当今的凤后所出。

白衣人闻此,目光变得深远,狭长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里面带着满满的深邃,最后点了点头。

六皇子必须去和亲,这样才能更加的激怒了玉楼,他要的不过就是生灵涂炭,他们罄族的仇恨始终子啊他的肩膀之上,他现在没有任何的挂念,唯独

唯独一颗心都在复仇上面,他的手中鲜血淋漓,他的念头对于这个世界充满了所有的恶意,没有一点点的善良,他是个魔鬼。

别人怎么评价他的,他都知道,这段子的手段不仅仅用在了嘉陵关,更是放眼江湖之中,都是能够听闻他白衣之人的传闻,形势狠辣,动作利索,一点点的余地也不会留下来。

因为他的脚下他的本来就是一条不归路,他也从来没有想过会给自己留下什么任何的一丝一毫的退路,他也不需要,活在这世上除了复仇还有什么意义呢他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出来。

徐徐清风这个时候恰到好处的吹拂了过来,掀起了白衣人那面庞之上的面纱一角,那人没有丝毫的动作,可是那调皮的风儿却是没有任何的停顿,仿若对于顽皮这件事没有任何的想要收敛的意思。

索也就是在那么的一用力,一下子就扬起了白衣人那白色的衣袂,衣袂飘飘之间,那白衣人轻垂腰间的长发此刻也是随着一起微微的飘动了起来,发丝吹拂在了脸庞之上,偶尔几缕发丝触碰到了白衣人露在面纱之外的眼睛,发丝与那眼睫毛之间的触碰,让白衣人的眼睛眨了一下,这才像是一个活着的人。

可是也就是在这么的一刹那,这白衣人的思绪却是肆意的缠绵了万里。

恰似,刚刚的那一个回眸一瞬,他读懂了世间红尘万丈,唯独且近且远的你

这个你,他的心里面浮现起杠杆半圆的拱桥之上的人,那人用发丝吊起了鱼儿,那言行举止,那眼眸那申请,无不带着他懂的却是不敢靠近的一切一切。

你没见到我,可是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目光停驻在你上的时候,恰巧风儿都停止不动了,阳光洒下来的光芒都变得不在夺目,因为有了对比,因为有了你,你更加的光芒万丈。

有的人,就是这样,不用多看,不用细看,只是那一个瞬间,一个言行举止的细微变动,那么都是牵扯了你的思绪,牵扯了你的心弦,由不得你愿意或者不愿意,由不得你资助或者是不自主,因为那一切都是发生了的。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心到底是多么的空洞,但是看到那拱桥之上后来的那只手的两个人,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可是终究是不能,他不由己。

或许,我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得那轻悄悄来的你,又或许,从来不曾记起

没一个瞬间,刚刚流逝的那每一点每一滴的光,都放若是伴着那淡淡的幽香,让相遇,显得是那么的分外妖娆。

在那朦朦胧胧的空白的粗糙的充满一切的黑暗与沉寂的岁月,最美好不过的是,我看到了你,而那入了我的眼中的你,是那么的静谧。

也如那些街道上面,或者是寻常说书人之中的那说的那番“时光不偏不倚,我们正好相遇,如此甚好而已。”

从来,他都不是会为那些不着边际的言论而停下脚步的,因为那些所谓的美好从来都不会属于他,他是从那地狱之中爬出来的人,他是那背负了血海深仇的人啊

他这个样子的,走着这样的一条不归路,路上稍不留神,就是万劫不复,那些所谓的美好都是遥不可及的,他不敢触碰,也不想触碰,顺只是不屑的,但是在刚刚的那一个瞬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心里面那一瞬间的空白以及心痛代表着什么

时光虽浅,可是那女子的的眉目却也早已烙在了他心间。池水微漾,似乎是读懂白衣人此时此刻的心的波澜起伏。

然而,有些时候总是那般羞涩,我们往往怯于开口,总害怕被知道,又害怕不被知道。

就这样,跌跌撞撞地,谁,错过了长发及腰,谁的心里又会默念下一个长发及腰但是,谁又何尝意会到,待到下一个长发及腰,彼此又会是一个怎样的模样

他又是如何不知道,可是却是踌躇,不为别的,甚至是有些害怕的,自问,他天不怕地不怕,因为多年前的那场灭顶之灾,都没有能够制服的他,让他从那地狱之中给生生的爬了出来。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就在刚刚,就在刚刚的那一个瞬间,他的脚步停顿,可是内心的恐惧却是那么的清晰,他唯一不能够气派你的就是自己

第二百六十二章 似曾相识三

刚刚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白衣人是明白的。

而那边一直默不作声地人,顺着那白衣人间或投向那半圆的拱桥的眼神,以至于眉头渐渐地凝结了起来,他刚刚好像是看到了那个女人,那个让主君那么痛苦地女子。

那个让主君将自己的记忆生生的挖掉了的女子,还记得主君曾经说过的誓言,发过的誓,那样的狠绝,可是他却也是知道的,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任何的药物能够控制,二而且心这种东西,那什么东西能够拉扯回来。

可是想到了主君当时的那誓言,阿九的子一颤,连那背脊都是发凉的,以至于最后的最后抬起来的头却是满眼的惊恐。

“刚刚阿九过来,看到了两人携手而去。”试探的问出口。

白衣人闻此,双目紧眯,里面的瞳仁散发着蓝色的幽幽光芒,那白色的面纱之下,薄薄的嘴唇也是紧紧地抿在了一起,透露着危险。

想要转移话题,是因为心事被人窥探了吗

不知道,反正就是莫名的觉得有许多的烦躁,所以那白衣人便是将自己的思绪,眸光,表,以及那话题都是想要牵引着一起往旁边拉扯。

便是开了口,思绪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那害了北漠三皇女的人可是答应出征”

他就是要把那个人bi)到了嘉陵关,所为在那个地方收到了伤害,那么定然让三皇女酣畅淋漓的在那里讨回来一个痛快。

阿九点了点头,言又止。

白衣人自然是看到了阿九的这个样子,或许是心里面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诉着他,让这个话题扯得更远一点,那么刚刚他那不经意之间外泄出来的心思是不是就会被人淡忘了,至于自己的心里面也是希望淡忘,可是却自己心里面明劲儿似的,终究是自欺欺人罢了。

阿九抿了抿唇,开口,“就是刚刚那携手离开的女子。”

闻此,仿若一道惊雷打击到了白衣人的头顶之上,那双前一刻还妖娆十分的眸子,这一刻却是突然之间大睁起来。

什么

他要对付的,要为三皇女报仇的对象竟然是刚刚的那个人

那样的人吗

为什么之前想到过置那人于死地的想法,这一刻怎么就变得模糊了呢,然后竟然想不起来。

果不其然啊,白衣人抬起了自己的手臂,那骨节分明的手从那宽大的袖子之中探出头来,指尖缠绕上了一缕发丝,随之那双眸也变得竟然扑朔迷离。

果不其然啊,岁月虽然是淡淡的,静谧的仿若是如流水一般,可是它终究是承载了多少回忆,夹着了大千世界多少张脸庞的的笑,萦绕在多少人的脑海之中久久的挥之不去

多少嬉戏,又究竟是谁伴着谁的影,烙印在心头

究竟又是谁谁,手持了书一卷,那样的一笑而过,淡淡的,仿若不经意之间的,但是呢,又是谁的心儿又蹉跎

美好,总是稍纵即逝的,那悠悠的时光却是绘成了淡淡的伤。

多少的人心中都是是充满了这样深刻的渴望“我心中的山水,只有在你的眼中都看到”。

可惜,步步皆殇,你一丝一毫都不曾看到或许,这就如同那所谓的“谁先认真就谁先输”。也已然体会到,还没真切开赌,却已满盘皆输

转,让淡淡的伤在心中隐隐地痛着,不让任何人知道。但岁月,它明白,我们总害怕受伤,但偏偏又很是认真。

因为固执,不知何时,早已在青的这片领土根深蒂固。

时而的沉默,旁人一头雾水,我们仅为淡然笑着回应,如此便好

岁月浅淌,牵念成殇。等到花开,却等不到你来终于,狠下心决定,你最后来或不来,我都准备离开

如今,你知或是不知,你都是我心间那道浅浅的忧伤。

不怪岁月不温柔,不怪你不怜惜以待也许,一开始就不该打扰。已然,默默地打心底承认,宿命就是宿命,本就该轻悄悄地走,带着忧伤,就不该再在此执意徘徊

双眼微红,挥手说再见,但我说的再见,是在也不见

“以后再说。”良久的沉默以后白衣人终于还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里面的语气,语气里面所包含的感,还来不及阿九的深一步的探究,那白衣人便是已经甩了一下自己的衣袖,率先一步的离开了。

留给阿九的只是那样一抹看不出任何绪,异常冰冷的背影。

可是此时此刻阿九的内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跳是那么的快速,他总觉得自己的预感能力还是很强的,尤其是在主君这里,以前就觉得他会栽在那个女人的手里,果不其然。

可是后来的种种变化虽然其中有酸甜苦辣,但是最后的结果还是比较好的。而那个人也终于是离开了。

最后留下来的这个人,虽然心里面已经是满目疮痍,但是这样的结果,对于留下来的这个人未尝不是好的。

所以阿九也很欣然的接受了下来,本来以为经过那样的事况会一点点的变好,但是却不曾想到兜兜转转,最后两个人还是相遇了,一切都好像是围绕着一个中心点在转着圆圈。

由最初的分开经过了无数条路无数时间的变化更改,最后才发现在某一点在那儿出其不意的某一个时间段你和他又相遇见了。

过程甚至是开始都是可以预料的,但是唯独结果你是万万也想不到的,这就好比你一个人,突然之间进行了一场旅行,然后就这样没有目的地慢慢地走,走在路途之中,看着边闪过的风景。

会觉得一切是那么的美好,但是突然之间你看到了不远处的终点,然后就会觉着想要回头去看上一看探视这个时候你却发现在那些你以为美好的都已经长来了遥不可及的过去,而你能做的只是往前继续走,这朝那终点继续的走,然后在迈向新的。

可是阿九就觉得,主君这里,无论重点都有那个女人。

第一百六十三章 似曾相识四

其实阿九所认为的担忧他真的希望那只是他自己多疑的担心才是好的,可是有许多的事并不是你不愿意去相信也就不会发生的。

就在这个时候,阿九抬起了头,看着那早就已经消失不见了的踪影,然后又慢慢的扭转了自己的头颅,就像是脖子落枕那样的缓慢,只不过脖子落枕疼的是脖子,而此时此刻的阿九疼的却是那样的一颗心。

他记得很清楚,甚至是现在想起来,可以说是历历在目的。

记得主君那个时候心痛裂,便是切除了记忆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记忆,可是精神上和体上不得不说都经历了巨大的痛苦,所以,最后导致了主君终于是没有过来

看着那个人就那样倒了下去,阿九的心里面比谁都不是滋味。

不过,索主君还是醒过来的,而且时间上也不是很长,但是阿九还是不放心,只是因为主君醒过来的时候,眼神还是木讷的。

阿九还记得,清晰的记得,主君只要有想不明白事的时候,他便是会一圈一圈的绕着湖畔慢慢的走。

所以也就是为什么玉石行的院子不是很大,但是还是要有一个湖的原因了。

记得那个时候,那一刻,早晨的阳光照在了那个人的上,一切显得竟然是那么的萧条。

阿九的心,疼死了。

为什么世间要给主君那么痛苦的枷锁,不是说没一个生命都应该被温柔以待吗可是偏偏没有一点温柔打在他们的主君的上啊

只见那投下来的阳光随着他的脚步,一缕一缕的落在他整个人的上,其实不管是作为男人还是女人,主君的容貌都是极其美丽的。

他的眼睛细长,经常下敛看着地面,他的鼻子很拔,将整个脸庞都撑起来了,很是立体的感觉,长得非常不平庸,也对,磬族的正统血脉啊

他的嘴唇丰润,此刻却是薄薄的拉成一条线。

他的皮肤很好,本来就很好,可是此刻却是反着病态的那种苍白,抬眸垂眸之间,那两道眉毛很好的镌刻在了那绝美的脸庞之上,每动一下都是绝美的魅力。

那样的两道眉毛,即有了女子该有的英气,弯弯的浮在眼上,也有着男儿那种过于柔和的感觉,但是却透露着不可欺。

有的人的气势就是与生俱来的,这一点,你不得不承认,因为很多的事实就是这样的摆在了你的面前,不是吗

这张脸有的时候也会少了惊艳和凌厉,凭空多了一种疏离的书卷气

只可惜,常言道,平生皆被功名误,百无一用是书生,况且,这位唐唐的磬族之主君。

此刻玉尧殇负着手,抬起了自己的手,那如青葱一般的手指张开,指缝之间透露出来的缝隙,让他眯着眼睛,因为从那手指之间透露出来的阳光打在了他的上,此刻也是打在了他的脸上,以至于他的眼睛眯了起来,收到了阳光一时之间的照,而显得反应了起来。

等到过了一会,眼睛适应了阳光,随之他的头也低垂了下来,便是那木讷的眼神开始渐渐的有了黄亮,一点一点的,然后便是看到了那个人,主君便是就那样将自己的手远离了自己的脸颊,自己便是那样像是一个初生的孩子一般的看着自己手心指尖的老茧,有些好奇,手指张开,在自己的眼前转了几圈,然后慢慢的,那双眸子里面的新奇开始渐渐的淡了起来,最后的最后,那手垂了下来,最后的最后,阿九听到了,那一声由主君发出来的叹息,是那种不由的叹息。

阿九不知道那代表着什么,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就在一旁默默观察着的阿九却是心里面仿若被刺痛着,狠狠地用刀子婉着自己的的心口,手,抬起来,就那样不受控制的无助了自己的口。

玉尧殇的心里面突然感觉到很累了,而在一旁的阿九也是深刻的感受到了主君的不容易。

哎连接着叹息了三声。

谁说这个主君做的清闲,就算是不能惊才绝艳,却也是因为天资所限,单就这双手,就能看得出,此人是尽力了的,只是尽力了,却没有人赏识罢了

阿九想了些许的多,当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却是看到主君在那里竟然是自顾自的摇头,湖畔微风吹过,一缕黑发从肩头被撩向后,头上本来就不十分牢固的白玉簪跌落下来,一头青丝随之散落

脚步顿了顿,只看到主君缓缓的弯下腰,微微皱起眉,屏息去拾地上的簪子,没想到这个时候却有人一步抢先,主君讶然的抬起头来一看,噤声

阿九的样子其实也是很美的,一席长长的银丝长袍,貂皮滚边,衬得他本来就十分华丽的眉目愈加明艳起来,一时间令人感觉,那都愈加金黄,阿九这个人一直便是跟在主君的边的,只是一直都活在暗处,默默地守护者

男子晶亮的黑眸看着对面的玉尧殇,此刻阿九的嘴唇颤抖了一下,然后朱丹一般的嘴唇从容的吐出话语来,

“主君的上有伤,还是我为您绾发吧”

这个时候的阿九用的的是陈述句,这语气论谁都能够听得出来,所以他的态度明显。

自然对于阿九这态度,玉尧殇也是明白的,于是乎,眯起了眼睛,无奈的苦笑,难道,就料定他不会拒绝么

就在这个时候,只看到玉尧殇就这么果断的后退了后退一步,然后便是轻轻的抬了眼,目光中是带着一些复杂的看着他对面的阿九。

这人人难道一向如此自负那双眼睛之中由之前的木讷渐渐的变得有了一些的光亮,然后就这样看着自己对面的男子,这个男人他是认识的,他是

突然之间,只感觉到了口疼了起来,玉尧殇皱着眉头轻咳了两声,听见那男子踏前两步,按住口,吸了口气,玉尧殇急忙将手摊开在他面前,淡淡的开口,“阿九”

第二百六十四章 似曾相识五

阿九的黑眸中闪过一道光芒,嘴唇抿了起来,微笑浅浅的浮现在脸上,不过攥着白玉簪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松动,良久他看着那倒在他怀中的主君的目光变得有些迷离。

甚至是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的,阿九觉得,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阿九的这种目光刺得玉尧殇全难受,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是睡了一觉似的,但是当醒过来的事后,却是感觉到自己的心都是空的了。

然而,他已经不是以前的玉尧殇了吗可是他上对于仇恨的复仇却是和以前一样。

所以他变了吗可是却又没有变,不是吗

在她恢复的那些记忆里面,阿九是很优秀,也一直是好的合格的守卫。

玉尧殇此刻便是微微沉了脸色,摊开的手向前伸了伸,此地女子为尊,对男人倒也不是十分苛刻,但是,像玉尧殇这般举动,倒是十分没有风度了,只不过他一向强硬惯了,没觉得有何不妥,但是那口的高耸,还是让他微微皱眉。

虽然皱眉但是依然然没有举动,玉尧殇此时此刻倒也是不废话,干脆回,就那么散着头发自顾自走了

男子独自站在垂柳下,有些怔忪,其实阿九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对于眼前的人的感,黑衣刺客惊现与漫天焰火之下,几乎所有人都去护驾了,只有他没有一丝丝犹豫的挡在了他面前,长剑破开膛的声音,现在仍然十分清晰,那个人就那样一掌将刺客打晕在地上,第一件事,竟然是带着穿的长剑,直接去摸他的口有没有被利刃伤到

人生在世,再怎么眼高于顶,目迷五色,心里面却还是震动了的。

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文不惊人,武不压众,阿九可以说是从来没有那个样子过,他一直都是优秀的,出色的。

想来他自己己也知道这一点,为了能炫目一点,他从来便不在服饰上打主意,时不时搞得珠光宝气,五彩缤纷,像一只雄孔雀

每每被人嘲笑,便显出一种惴惴不安的模样来,还不时不时偷偷瞟他,实在令人不胜其烦

此时此刻阿九的手里面握着手里的白玉簪,一双眼眸定定的看着那人散发白衣飘然而去

今,是他失忆以后第一次见他,他却忍不住已经等待了许多的天

怎料这个人褪去了往浮华,一白衣,一只玉簪,半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态度也是从没见过的冷漠决绝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她么

这就是与不的区别

生死一瞬之后,那些曾经刻骨铭心,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变得就这样消散了吗

阿九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太女君如其实很早以前就原来在京城早就有自己的府第了,这让她十分的舒心。

可是却还住在宫中,不为别的,就正是为了那更好的摸清楚那局势。

可是就在这一天,太女君如一入御书房,太女君如有些目迷,时过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多受重视的皇女,只不过她是凤后所出,只不过女皇想要力起她这个大杆旗帜,让所有的敌对势力眼中都看到她而已。

女皇,贵气凌人,美艳如花,皇太女如珠如玉,触目生辉,小皇妹粉雕玉琢,玲珑剔透。

好,真个好

如此差不多年龄的姐妹好几个在一起读书,表面上的安逸压抑着里子里面的波涛汹涌,母皇还真的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不由自主的摇摇头,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皇上看见皱了眉头

“伤可大好了”

“托母亲洪福,已经无碍了”

”嗯“

”儿臣乞归”

“也好”

太女君如踌躇了一下,皇上凤眉一挑

“还有何事”

“儿臣想提早去封地”

三双美眸齐齐落在她上,皇上眉头一皱,怒上心头

“京城放不下你了”

太女君如斟酌了一下语言,还没开口,就被一盏茶砸在上,滚茶泼了一,从小到大也没有这种遭遇的太女君如着实愣住了。

就听皇上在上面咆哮

“滚朕不想看见你这个没出息的窝囊相给朕滚到皇女府去闭门思过”

小皇女惊叫一声

“母皇息怒”

太女君如被小皇女一推,飞过来的烟台勘勘从她额角擦了过去,撞倒了铜鹤,把细长的它脖子都打变形了,小皇女跪在地上抱住皇上的腿。

“母皇,母皇不要生气”

太女君如一脸黑墨满狼狈的从御书房踉跄而出,走的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边的老奴见了不由唏嘘

“下,老奴掺您出去吧”

太女君如看了看她,递给他一只手臂,那老女人便扶了,一路上絮絮叨叨

“下,您说您,唉”

“老奴也不能多嘴,不过下做事总是要顾及皇家脸面的,皇族一向南征北战,尊贵非常,您这您”

太女君如出现在皇女府,底下的下人了一跳,赶着几步跑上来握住她的手,一边扶她往里走,一叠声的问

“这是怎么了这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往下您脸上泼墨”

“皇上”

“下您又惹皇上生气了”

太女君如抬眼看了看他,心里突然十分舒坦,外头传言他的这个弟弟嚣张跋扈,但是他的心里面确实知道的,他的这个弟弟,最是心里面柔软那些外表的嚣张跋扈,只是为了掩盖内心的脆弱而已。

其他之所以在御书房里面不顾大局的跟着母皇对抗,就是因为那些人的手竟然都伸到了自己的弟弟这里面。

竟然要让她的弟弟去北漠和亲。

这剧真的就是刺痛了她的心。他做的一切努力。你不是想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老子有能力来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是如今呢,现如今的这种形式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人不仅仅是要舍弃了他更是要舍弃了自己的弟弟,那么他们姐弟两个都将成为这场政治战争的牺牲品,这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

所以对于现在来说,他根本就已经估计不到以后了目前的燃眉之急,就要立马解决。

第二百六十五章 似曾相识六

其实尽管是太女君如在那大之上闹了一闹,甚至还拿出了自己想要封地去的这句话,那就是**的威胁啊,所以女皇怎么能够忍受得了太女君如的威胁,这么多年,这个孩子一直这样做她竖起来的旗杆。

可是这一次,这个孩子竟然威胁了她,作为与楼的女皇,她怎么能够忍受的了有人这么的威胁她,所以那一在那大之上,才会是那么的生气的吧。

而太女君如这边,却依旧没有任何的消息,有的人就会告诉她,没有消息那就是好消息,不是吗

而且女皇那边不是还没有答应让六皇子出嫁到北漠那边吗所以说这应该是好消息,但是太女君如的眼皮总是在跳,所以她怎么能够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

而且这么多年了,那女皇的心思,她这个做女儿,尤其是做了太女的人不清楚的吗

所以她很是烦躁,可是却又碍于自己的羽翼并没有丰满,虽然连她自己都知道那个时候不能和母皇来硬的,可是那是她的弟弟,那是她的亲弟弟啊,怎么能够忍受的了啊

可是现在,现在的况却也变得着实的糟糕了。

瞬间更加的烦躁,于是立马起,袖子一挥,那额头上面的包裹的白色纱布透露出殷红的鲜血,以至于她有些眩晕,所以那子一阵的摇摆过后,太女君如抬起的手终于还是放在了椅子扶手上面,就那样强硬的撑住了子,才没能够让自己倒了下来。

可是短暂的沉默以后,却还是抿着唇,那样一张坚毅的脸上此刻更加刻画出了坚韧不觉,抿着唇,还是强硬的站稳了子,然后才是对着门外面的侍从开了口,“去别院。”

就这样落下了一句话,那么便是起去了别院,别院里面有着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这位太女下倒是很少进别院。

因为那诺大的别院里面就居住了一位爷,据说那位爷还不是心甘愿的呆在那里的,所以那别院里面的事也不是他们这些下人能够随意猜测的,所以也就是这样的况,太女下也是非常不喜欢底下的人嚼舌头的。

别院这边,太女君如自己独自一个人进来的,而那些带过来的下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就守在了下面,不过那些守在外面的下人却是都开始装聋做哑了,因为里面的那位是不愿的,所以自家太女虽然很少来,但是每一次来里面定然会有许多的不堪入耳的声音,但是一来二去的,下人们也就习以为常了。

可是这一次,太女进去了那么久,里面竟然没有男子反抗的咒骂声

据说里面那位也是个脾气硬的。

就在下人们胡乱猜想的时候,其实里面的场景和谐的不能再和谐了,因为这一次和以往不一样,男人事先已经被

此时此刻,上半倚着一男子,男人那双美丽的眸子此刻是半眯着,眼睑也是半抬起的样子,很是撩人。

此刻见着那女子来了,便是轻巧矫健的从上翻而下,玄衣半敞根本也就是毫不在意,就那样赤着一双脚走到了太女君如的边,然后宽大的袖子里面伸出了如青葱一般的手指,紧接着,就那样挑起了太女君如的的下巴。

“怎么的你终于肯屈服了”太女君如的丹凤眼斜睨着,看着面前的男子,男子的脸妖娆至极,与记忆里面的那张朝思暮想的脸渐渐地重合在一起,七八分相似,从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她就将他绑在了自己的边,因为他,和红烛太像了

而那男子低着头,看着面前的太女君如,这个女人什么份,他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就是骂了,怎么着

想到了什么,也不是吃素的男子,抬起手,紧接着那刚刚还在太女君如下巴上面的手,便是已经伸手扯开太女君如额头上的纱布,细长的手指摸上了她刚刚愈合的粉红色伤疤,太女君如快速的捏住他的手腕,和他两厢对视,一瞬间,两个人之间,无声之中夹杂着一触即发的某一种剑拔弩张。

空气里面此时此刻几乎爆出刀剑相撞的声音

“你是太女君如”男子的声音第一次这么的问出来,虽然答案他的心里面早就明白了,但是此时此刻就像是想要捉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的样子。

“你觉得我可能放你走”太女君如丹凤眼中的眸子此刻就像是那看到了猎物一般,翱翔在空中的雄鹰一般,不管是气势上面,还是言语上面,都丝毫不给对方任何的希望。

其实她这个人也不全是草包,如若是真的草包那么怎么会忍辱负重,甘心被女皇利用了这么多年呢

有的时候,沉默并不代表屈从,而是代表着另外一场反抗的站前筹备工作。

太女君如这话说得这么明白,男人自然也是明白的,所以这一个瞬间便是可以看到他的黑眸闪了一下,上顿时现出了一股子的煞气。

“你以为我以为自己走得了”以退为进。

太女君如闻此,挑了挑眉,很好,脑子转的够快,这么长时间,这两个还是第一次开始了正面的战争,可是她之前已经在母皇那里输了一次了,所以在这里,她怎么许再次输了,所以便是一边唇角勾了起来,不知道那笑容之间的嘲讽是对着自己的还是对着对面那个男人的,

薄薄的嘴唇换换张启,“你有什么要求,能满足的我尽力。”

说着这个话的时候,太女君如的眼神还有意无意的看着那男子敞开的衣襟,那表以及行为举止已经再是明显不过了,她等不及了,甚至是不想啰嗦的,你开口吧,只要你开口,我们各取所需,不过如此。

男人闻此,那被贝齿紧咬着的下唇仿若都要滴出血来了,而那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起,而太女君如这边目光毫不退缩的和他相抗,看着他的黑眸渐渐地泛出一股血腥气

第二百六十六章 似曾相识七

“当然,我希望和你两清,如果不能,要杀要剐你冲我来”

男人的黑眸眯起,此刻竟然散发着一股子危险的光芒,甚至是带着一点歇斯底里的意思,

”我告诉你,别到时候让我有机会说,你和我做的时候,嘴巴里面喊着红烛的名字“

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当红烛两个字出现的时候,太女君如的体很是明显的震了一下子,紧接着便是看到了太女君如一下子寄站起了子,像是被触动到了心底那忌之地似的。

抬起的手一把推开离她越来越近的男人,站起来,冷声说道,此刻不光是那表变得冷了,就连那眸子之中都像是凝结成了雪花一般的样子,那语气也是冷言冷语,带着冰锥子一般。

“别搞你好像上我一样纠缠不清,你愿意告诉所有的人,随便你,如果你对我没什么要求,你现在可以哪里来的回哪里去了,解药明天奉上,解毒之后,我不想在我的府第里看见你。”突然之间,太女君如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挫败感。

红烛母皇亲,都是她求而不得的,最后还要摔得这么的惨淡,呵呵了,真的,这一刻感觉到自己是这么的无理,未雨绸缪的这些年,她自己一点一滴的建立起来的一切,却在关键的时候让她自己看清楚了,原来羽翼未丰

的,全是,她从来都不曾有过羽翼啊

男人听到了太女君如这样的话,脸色一下子气的变成了青绿色,一双黑眸几乎喷出火来

太女君如就那样直的站在边,淡淡的一偏脸,便是不让任何人看她的那双眼睛,不让任何人试图窥探她的内心,她已经输了。

她想,如若劫难过后,她只想要带着亲人去封地就好了

“你可以走了”语气带着冰冷,其实太女君如在这里一向都是没有感的,且不说她的语气,就是那表都是那么的冷若冰霜,就好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是丝毫不为过的。

他女君如与那个男人都这太多太多的纠葛了,其实再次再想想,说多也不多,就是因为他的那张脸,酷似红烛,罢了仅此而已。

以前,她难得的落点清闲下来的时候,她就喜欢上午端着茶,拿本书在自己的书放里面看看书,可以说这些年为了那些虚无的皇位以及权势,她真的是cāo)碎了心,顾不得自己其他的感,甚至都不会想到弟弟喜欢的竟然是那玉石行的老板,而那人,却是已经消失无踪,据说是罄族的余孽,可是没有捉到人,所以也就是这样,对于这种说法也是无法考证。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想必百姓不知道,但是她为皇族之人,怎么会不明白

在别院索也没有离开,她现在做什么都是错,还是不做的好,因为母皇那边毕竟还在气头上面,六皇子也没有被要求去和亲,所以现在的况,总的说来,还是有乐观的趋势的。

那么现在这边,剩下的便是解决了和这个男人的事吧。

总觉得自己之前,毕竟是太过于郁了,什么老谋深算,可是到头来,终究是天定。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太女君如想到这些,便是苦笑的摇摇头,旁边的下人看到了唐这般这种不管不顾的架势,别人也许招架的住,可是他们此刻在别院,真的未必能管得住。

所以下人们面面相觑,最后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敢壮着胆子迈出来一步,说上一句,太女下,我们回府吧。

所以,就这般的这帮人大眼瞪小眼,最后都扁了扁嘴吧,不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还是迎来了一抹影,那人子纤细,衣服穿在他的上很是不合,尤其是那刺眼的红色,男子的脸色苍白,头发披散下来。

此刻愣是穿上一的红色衣衫,真的是格格不入,就好像是两个世界的东西,非要混淆在一起,但是明眼人还是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那根本不一样,好吗

“散了吧”太女君如自然也是看到了不远处的那个人,

抬起了手,用手指展了展眉头,近心神不宁,不过她活该。

那个男子看着太女君如,竟然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索,看到太女君如让人们都散了,那么自己索也就席地而坐,坐了下来,不过,他的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琴。

太女君如坐在哪里,就那般望着那个男子弹琴,半晌无语,直到一曲终了,不对,那曲子还没有谈完,但是那琴弦便是已经断了。

倒也不能怪那个男子,他本来就是舞枪弄棒的江湖人士,但是她太女君如看上了那样的一张脸,便是将那人给夺了回来。

眸子扫过那人红色的衣衫,不为别的,太女君如心里面是最明白的,因为这个男子如若不穿这红色,那么将赤**

而且就连那琴都是太女君如强硬的让他学的,威bi),因为利对于这个人,根本不管用

“太女下。”

琴音骤停,太女君如就那样直愣愣的看着这个男人,目光满是笑意,可是那笑意却并没有直达心底,甚至是泛着一点点的冰冷,

这个男人,终究还是屈服了吗看来自由是该回归了。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不觉的,太女君如的嘴巴里面竟然冒出了这么样子的一句话,这话一出来,让太女君如自己都是大吃一惊的,不是说好了放这个人自由的吗但是如若这么一问,不光是自己,就是那个人,都会觉得,这自由根本就不是她本意要放他自由的。

你问了名字,就会还有牵绊,不是吗

说完以后,突然觉得尴尬,于是乎,便是将那桌子上面的杯子给拿了起来,眼神也看向了别的地方,那意思就好像是再说,你就当我刚刚什么也没说。

可是那个男人见此,却是提起了裙角,然后向着这边走了过来

第二百六十七章 似曾相识八

有时候人的一生之中总会经历许许多多的事,有的事是在你意料之中,而有的事永远是超脱你的意料之外。

其实狠多的事也都是这样的道理。

其实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有的时候,你觉得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其实在你再次回想起来的时候却发觉基本上已经忘了,但是很多的时候也会忘不了,那么,在这个时候就会需要外界的助理那么就是时间和新欢新欢的话,如果你说是替代品,那么也是有可原的。

没的原理就是这样的,就像此刻太女君如她看着这渐渐想自己走过来的男人那样红色的衣衫穿在他的上却觉得格外的刺眼,这个时候的她自己才恍然大悟,原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或许那个在她心中本来以为可以驻扎一辈子的人,就这样渐渐的模糊了影,而当新的一个人出现的时候。起来,不知不觉之间转移了自己的注意力,本来以为是替代品,但是自己的心里。

就在这种精密的时候自己。因为真的心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如果他走了,怎么会那么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竟然还会再问一问名字。

“你可是想好了”太女君如开个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的男人那红色的衣衫由于太过于宽松。

而且这个男子的脸色惨白,虽然她的容貌上与那个男人有着七八分的相似,但是整个人的气质上其实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所以说他与进入在这个时候才真的发现了那一红衣穿在这个人的上,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下,请放我离开,后定当前来看望,你”乃木之间沾染着力气,看似柔弱,可是那隐约之间还是没看出那心底的不满意,所以说他这句话说的到底是有多少分诚意,或者说这份诚意值为零,那么太女君茹心里面此刻跟明镜儿似的。

他进入自小生在皇家看破不说破的事,有很多很多,却此时此刻这么一件微不足道的事,他却不想要这样做了,所以这个时候男子的话刚刚落下,太女君如便是十分不认可的皱了眉,然后便是不想要伪装,当然她不想了,也就这么做了,只见胎女钧儒站起了子便是立刻的站起了子没有任何的犹豫因为他在这个时候便是不想看步步说过,因为如果错过了此次机会,他知道这个人比永远都不会回来,心里面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是。一直缺一行初除了心里面本能的反应站了起来。故作不耐的拖住他的手,

“我当你走了,那么他,我怎知你会来与我想见”看你泸州话说的虽然是问句,但是隐约之间却透露着陈述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件肯定的事。

而这事的结果,大家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但是却都不愿意说破,而是寻找不喜欢的选择沉默。这就像是一个借口,一个台阶,为了两个人后更好的毫无瓜葛,就好像是一场梦梦醒了,梦中人也就散了。

不同的是,梦中的那些人都会对于梦中的场景有些留恋,但是此刻的两个人,想想如若梦醒了以后,两个人谁都不会愿意提起这件过往。因为会生出很多的是非不说,就连那感都是过于虚伪的。

“下你不是要让着我,能够穿上红色的衣服。琴棋书画也都按照您的期待所去学习,,而且您昨也曾说过了会放我离开的,您难道忘了吗”

男子此刻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之间明显的都拧成了一个纽扣。所以说对于想要离开的那份心太女君茹是看在眼里的却不知为何心突然之间有意思,像是被石头重重的锤了一下的感觉。有些闷闷的,但是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对于泰女君主来说是有些熟悉的,但是却又是完全陌生的一种感觉,因为面前的男子是前所未有的,这一刻,就连太女君如自己都知道这个人或许不仅仅是替这么简单的吧

太女君如放开了男子的手,表冷了下来

“你心里有人了么”

对于话题的突然变化,男子明显的显得哑然,看着太女君如负手走到凉亭边上,以手支着下颌,眯起眼睛目光远远的看着阳光下的湖面,他骤然就心疼起来,下一直一直那样追着那个人,甚至差点为他死掉,下是累了么

等到男子清醒过来,他的手已经抚上了太女君如的头而女子顺势倒过来,抱住他的腰,贴在他上,轻轻的说着,

“其实,你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人,你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一天一天的过子,直到慢慢的老了,有一天离去”

“”

“我从来没有开口求过别人和我在一起我不知道怎么说你会觉得我是认真的,会喜欢和我在一起”

“下”

“和你在一起很舒坦,不用谋划,不用揣测,不会担心你会对我有偏见,我可以放心的想做什么做什么,在你边很安静,不会再去掠夺,不会再有野心,我就想安安静静的坐在你边,每时每刻都不离开你,知道你是我的,就算你出去了,也会回来,回到我边,而我不管去了哪里,都记得,会回来找你”

“下,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太女君如闻此轻轻一笑,抬起头来

“我不做下了,和你去江湖,你就不喜欢我了”

男子闭了闭眼睛,勉力扯出一个笑容

“是下要不是下了,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你不是那种人”

男子苦笑

“下怎么知道,下从小衣食无忧,须知贫jiàn)夫妻百事哀,短衣少食颠沛流离,贪官污吏土豪恶霸,这世上没有乐土,如果下不是下了,我还怎么会喜欢下呢”

太女君如皱了皱眉头,松开了手,

“我还真不知道你很现实,环境巨变总是要摧残感的”

红衣男子紧紧的抿了唇,脸色有些白,太女君如突然之间就笑了笑。

第二百六十八章 似曾相识九

太女君如闻此轻轻一笑,抬起头来

“我不做下了,和你去江湖,你就不喜欢我了”

男子闭了闭眼睛,勉力扯出一个笑容

“是下要不是下了,我就不会喜欢你了”

“你不是那种人”

男子苦笑

“下怎么知道,下从小衣食无忧,须知贫jiàn)夫妻百事哀,短衣少食颠沛流离,贪官污吏土豪恶霸,这世上没有乐土,如果下不是下了,我还怎么会喜欢下呢”

太女君如皱了皱眉头,松开了手,

“我还真不知道你很现实,环境巨变总是要摧残感的”

红衣男子紧紧的抿了唇,脸色有些白,太女君如突然之间就笑了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是因为已经逝去了吧”

慢慢的站起来,太女君如看着男子的那一双明亮的眼睛。

而这个时候究竟是他的伪装太好,还是说。真的没他本的原因,此刻的他显得是那么的真诚所说的话都是真实的,没有一丝丝的虚假。

“可是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如果我能保住你皇女正夫的份,你答应和我在一起么”

“我”

太女君如此刻却感觉到非常的疲惫,便是抬起了自己的手臂,摆摆手,偏过头去,背对红衣男子看着湖面,呆愣着,这个时候,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他的脑子现在是一片空白的,也不知道能想些什么,或许根本就是什么也想不到,什么也想不了,只能这样木纳地看着湖面。

“如果我保不住,我决不纠缠你”

“下,你究竟为什么看上了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因为他只是那个男人的替代品,不是吗

“我”

太原我其实是个感觉到一个人真的好难,他总觉得自己的一分钟经历过的事太多太多了,但是却感上面是有些空虚的,但是现在回头来看,其实他并不空虚只是一片荒芜而已,在那里寸草不生。

有的时候她对于那个男人真的就是见到了他和别人在一起,尤其杜蕾思的话,她会觉得很烦,见不到红烛的时候,她竟然会很想念,甚至牵肠挂肚。

当她在那一天看到红烛偷着哭时她是有希望不明白的,你想我的时候是那么的含脉脉。嘴上说不喜欢我,而你却无法骗自己的心。总是隐隐约约有一种在潜滋暗长,在鼓惑涌动自己的心。

想我你就说,但是你还不那么的承认,总是盖弥彰的叫我猜,我象被困顿的一头狮子,被你装在的笼子里,再凶猛也蹦跳不出来。我就象一头困兽,被你引得痛苦难耐,想撞破的笼子冲出去,把你一口吃掉,叫你成为我口里的美味。。

但是,你就是不放开我,那样的困着我,叫我的狂暴无处可施,我象在痛苦不堪的挣扎,也无事于补。你在那笼外,在看我的蹦跳,左右前后的乱撞,还不时用你的美丽勾引我,我喜欢得暴跳如雷,喜欢得五体投地,但你就是不放我出来,你就这样看着我,欣赏着我,一头毛头狮子的野,那样的叫你有非分之想。

桂花开的时候,我没有看到。闻到风里的香时,你已经开了,我象站在楼内的窗里想。多少年了,我都是这样,无时无刻不再想你。而你却总是那么的对我不冷不。我真的好苦又可怜,你就象潜藏在我心里的痛,始终忘不了,也割舍不去。

闭上双目,就象坠入雾里。在迷离中我象看到你,桂花开的香,香醉了我的神经。我雾色迷离的去想、去盼。多么期望看到一树菩提,一片塔影,有一只蝴蝶飞来,落在我的塔楼上,用你的羽翅在梳洗塔楼上的美景,你象灵机一动,又飞走了,变成一个你,轻轻的合上你的香,把我的珍藏。

我总是这样迷离的想,多少年我始终这样的为你,也不明白你知不明白其实喜欢和上一个人是很难的。不是不了解,而是太了解。就象无法跨越的鸿沟一样,彼此都有所顾忌。想还不敢,不还很想,痴了念,醉了醒,一半相思一半迷离,好苦也好累。如同乖巧的你,看似好温柔,而对我凶起来,是那么叫人难以理解。也许应验了那句话“得越深恨就越深”的道理。

一个人不是没有节制,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但是一个人有时为了尊严而去,还真不是那回事。你越是这样,对待人家良苦用心,人家还未必领你的。如果你不按着常理出牌,她还真乖乖的听你的话。啊真是叫人捉摸不透,有时就是那么的怪。

就象我和你,不就是这样吗我对你好时,你却那么的不理我,而我对你凶时,你就乖乖的听话。我真弄不明白,的所在了。

我们一向以来,都是这样分崩离合的去猜。有时火药味极浓,有时还那么的不完。我不明白这样的能维系多久,但我心里明白,是放不下的栅栏,一经触碰,就难以脱险。

谁都想舒舒服服的去,谁都想把幸福的花开满。但是事实就是不一样,你想这样偏就不按着你的想象出牌,有时你想躲都躲不开,有时你不想躲她偏就来。

有时就是那么的难解难分,答案真是无法锁定。

你对我凶时,我很无措。你对我笑时,我很茫然。不是我的错觉出现了毛病,而是现实就是这样。

你突然就回到了现在,太女君如看着面前的男子,一时之间的有些恍惚,,自己曾经所谓的荒唐,是不是也会在这个男人的上,同样的出现。

你说现在来说的话放开是不是真的就是一种最好的选择。,对于彼此来说都是好的。

太女君如真的是太累了,最近的一连串的事让她变得从未有过得怀疑自己。

也就是这样,太女君如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次转过子过来的时候,脸上虽然满是疲惫,“你走吧”

第二百六十九章 似曾相识十

当太女君如醒来的时候,况是出乎意料的,可是一切的一切又好像是在意料之中,因为那个人就真的这么走了。

看着眼前,依旧熟悉的别院,甚至湖水都是泛着涟漪的,但是那个人,那抹红色衣衫,脸色苍白的人却是已经消失了。

太女君如看着眼前的景,竟然有那么一瞬健的恍惚,或许,或许,那个人从没真正的出现过一般的样子。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眼眸之中浮现出来一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失望,或许在她的心里面,至少在刚刚的那么一个瞬间,她以为那些话是真的,自己没有感觉到有一天自己会面对一个男人的时候说出那样真心的话,可是现在的结果让太女君如自己都感觉到莫名的一种颓败。

就这样太女人如同别院回到了帝都,但是刚刚到自己府上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乐宫中传来的消息。

一时之间,太女君如整个人都带愣住了,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地上,言之中,却也再也来不及隐藏自己真正的绪因为那愤怒已经从心底直接用了上来他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武逆过上位者,为什么此刻上位者会如此的对待她。

她明知道自己只不过就是上位者手中的一枚棋子,但是各取所需,他依旧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来能够扳回一句,但是却从没有想过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抵不过上位者内心最原始的那个决定,所以他终究是牺牲的。

但是太女君如自己知道,她的命运,再次出生在皇室家族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所以他对于自己的牺牲从来都是有预想到的就是从没有想过自己的爹爹一级自己的弟弟会一样的遭殃,而且此次和亲去北漠那注定就是一场有去无回。

自己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里面长大的嘴里面更是含着金汤勺。

虽然姐都传言他嚣张跋扈,对于这一点太女君如一直都是袒护的,但是她自己的心里面也是明白自己的弟弟上的这些缺点还是有的,那么就是因为周围的人的惯。

而且他们的爹爹本就是这个国度最为尊贵的男人凤后。

所以太女君如总觉得自己的弟弟未来一定会比父亲差不了多少,但是这么一来,当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前所未有的震惊,或者工种,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

太女君如的一颗心都插上了翅膀,向着那宫中飞奔而去,但是有一个理的声音告诉他,现在她不能去,因为这个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他就已经知道了很明显宫中是有他的眼线的。

对于上位者的心思,太女君如显然是很明白对于未来的心思他一定是很明白的,因为这么些年的且他们是一起相处,而且你钧儒这么多年来一直也是为了自己能登上那个位置在做准备所以上位者是什么样的心思,他心里面也已经明白的7788所以他有眼线的事竟然不能让母皇知道,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但是此时此刻他心里面却没有任何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的理智。

就像明明知道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但是面对你亲人面临着的危险,定然就是奋不顾的往前冲着。

太女君如现在就是这样的思想,所以他立马骑上了吗,向着那皇宫中而去。

双紧紧的夹着马夫呢,速度就好像是雷电风行在街上的人纷纷都让开了道路。

不知道还没有行至宫门前的时候,突然间从天而降,一抹红色的影就那样硬生生的接住了他的前路,而且在电光火石之间太你钧儒的心还是有着善良的地方,他以为会碰到无辜的人便是拉紧了缰绳,由于事发得太过于突然。,体坛,女眷如急忙地拉紧了缰绳,而由于急忙拉紧了缰绳,导致了它的重心不稳,整个人便是连着那马蹄飞扬,而向后倒去,本来以为自己这一次凶多吉少。

现在的况,他连自己都没有预想的到,对于这种突发况太李军蓉一直都都有着应对的策略,但是此刻他的脑子十分的混乱,所以如果不是非常的混乱,那么也定然不会在明知道危险在明知道前路迷茫的时候,仍然要向着公众而去,所以就在这个时候,她觉得自己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没有想到在自己就要追落的时候子却是一清像被人抱住了一样,紧接着便是一个怀抱将她拥入,可是下一刻却是出奇的有些让人意外,因为他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倒不是睁不开眼睛,而是眼前变成了黑暗,一片漆黑。

既然慢慢的思绪竟然也变成了黑暗然后就只觉得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但是现实中他确实被一个红衣的人抱住了。

当太女君如悠悠转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儿边的侍从也是非常担忧地看着她。

“我怎么回来的”他有想要做起来,可是却浑都觉得是酸痛的准确的说也是软弱无力的,所以便是开口了这玩得开口,其实他想问的就是是谁把他送回来的。

可是在旁边的是从见到她女君如醒来,就这样问你脸上却显现得很是疑惑。

太女君如看到边是从的脸上的疑惑自己的心里面也是一愣便是话锋一转说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那侍从看到太女君如这么问才算是明白过来,便是说了出来。

太真如听着边侍从说的话说,竟然自己是倒在了自己府上的门口,然后被人发现了抬了进来,可是他也进入心里面明镜儿似的,他根本就不是自己来到自己府上的,而是被那个人给带来至于那个人是谁,他可以肯定的是那么红色的衣衫,绝对不是红烛那么会是他吗

那么他这么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一时间,泰宇君如的心里面有些乱,可是现在眼下的紧急况却是宫里面的亲人,便是急忙想要下,口中还焦急的说着,“我睡了多久”

第二百七十章 有幸识君一

太女君如从来没有想过感总是想象比现实美丽,相逢如是,告别亦如是。就好像是那一位深深的藏在自己的脑海里面的红衣男子,只不过这个时候的男子不叫红烛了,而是那个想要问出口,而且就那样问出了口,可是却没有得到回应的那么样子的一句话。

我们以为得很深、很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像是那样的一句话,不知所起却一往深。

来岁月,会让你明白,它但是很浅、很浅。

最深最重的,务必和时一齐成长。

其实反过来你也可以自己问自己,感究竟是什么

其实感就像是一朵绽放的最美丽的花,花开花落我依然会珍惜。

而且感就是一首动人的最深的诗,抑扬顿挫我依然会倾听。

感是一场轻柔的最温和的雨,晴空万里我依然会欣赏。

感是什么

感是两个字。

感从实际上来看,就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从理感的角度,感真是以为深长啊

而且也是因为感的缘故,就这样把两个陌生人能够突然熟络到睡在同一张上。

然而,相同的两个人,在分手时却说,我觉得你越来越陌生。

感将两个人由陌生变成熟悉,又由熟悉变成陌生。

感正是一个将一对陌生人变成侣,又将一对侣变成陌生人的游戏。

其实很多的人都会说上这么样子的一句话,从来不相信感能够天长地久,“感”,只是一个丘比特无聊之中想出来折磨世人的无聊游戏。很抱歉,我拒绝。

在我看来,感只是一个过程罢了,一个证明或不的过程。

也许,它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也许,能够一向到死。假如,两个人的能够一向到死都不变,那死亡的存在,就是终结这个过程,像这场感游戏里的“ga”。

换而言之,你以为不可失去的人,原先并非不可失去,你流干了眼泪,自有另一个人逗你欢笑,你悲哀绝,然后发现不你的人,根本不值得你为之悲哀,这天回首,何尝不是一个喜剧

尽时,自有另一番新境界,所有的悲哀也但是是历史。

要让感简单,最好就是精选适合自己的对象。一个真正值得去、也懂得回的人,自然会让感变得简单。这样,两人之间平时不需要猜测心意,不用担心行踪;不害怕在无意之间激怒,不怀疑做任何事的动机。两人之间,有一点牵挂,却不会纠缠;两人之间,有一点想念,却不会悲哀。

感这件事,最充满玄机,什么时候遇到什么样的人,那几乎是命中注定。感不是找到的,必须是遇到的。历经千回百转的大概不是感,感必须是,等了又等,然后,她出现了,你认定了,这就是了。

开始的开始总是甜蜜的,之后就有了厌倦、习惯、背弃、寂寞、绝望和冷笑。

以前渴望与一个人长相厮守,之后,多么庆幸自己离开了。

曾几何时,在一段短暂的时光里,

我们以为自己深深的着的一个人。

之后,我们才明白

那不是,那只是对自己说谎。

世间交错,甜蜜纵横,浪漫者甚番。但因封建之世,无自有可谈,何为恋有敢而不敢曰着;有喜新厌旧者;而真者无几。刻骨铭心,心心相印,难舍难分,嘘寒问暖。予独恋之风吹雨打而不分,携手陪伴走天涯

予谓敢而不敢曰着,世间虚伪者也;喜新厌旧者,时间贪婪者也;唯有真者,世间伟人者也

封建黑之呼呼,压迫,犹如大牢;感甜之蜜蜜,自由,犹如飞鸟;东方月老庙,西方丘比特,毅超曰“何黑之有”

有相逢就有别离,但是每个人都害怕别离。

大家都明白,最后一次的别离就是死亡。

我们口里说“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心里却舍不得喝掉手中的酒,

还想再唱一支歌,再唱一支歌。你可不能够不走

在最有感觉的时候,她没有停下脚步,

那么,也不必在一齐走完那段路之后,

回头去寻找那些散落在地上的感觉,路已经走完。

感中最伤感的时刻是后期的冷淡,一个以前过你的人,

忽然离你很远,咫尺之隔,却是天涯。

以前轰轰烈烈,以前千回百转,以前沾沾自喜,以前柔肠寸断。

到了最后,最悲哀的分手竟然是悄无声息。

想起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我们也有快乐的回忆,

这足以证明,我们的谊,根深蒂固。

你对我的好,我都懂,

感也许我不懂

但我还有必须的良知,谁对我好,我会将她记在心中。

原先友也会变成感,

成熟不是看年龄,

这些我也许都不懂

来到宫中的时候,时间上面刚刚好,因为太女君如晕倒以及醒来的时候就好像是被人掐算好了似的,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六皇子去和亲的消息已经是满城街风雨了。

太女君如立刻召集了所有的门客,这一次,准确的说,这个晕倒让她感觉到了什么。

经过了迅速并且缜密的短暂会议以后,太女君如便是翻上马,再一次的向着那宫中而去,这一次,她的背脊得很直。

这一次,她脸上的表云淡风轻,这一次,这一次,她的心里面是有底的,因为有些对策已经想好了。

其实就在太女君如骑着马从街上走过的时候,暗地里面一双眼睛正在看着她,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太女君如的背影消失不见了以后,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了。

有许多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当离开的时候,或者准确的说是当分别来临的时候,便是真的才会明白自己所想要的是什么,而且那个时候,所谓的顾及面子,所谓的前仇恩怨,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变得那么的不值得一提。

这个时候,红衣男子大抵就是这样的想法吧,他看着那个女子,若有所思。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有幸识君二

月洒银灰,花间离影。草径漫长,光影迷离。放下一天的琐事。再一次踏上了这条林荫路。望,满天星光,观,远处灯火。心的疲惫淹没在宁静的夏风里。那种轻松,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

天命已过,应,静于心,凝于神。烟云过往,人生过半。花间之事,随风去,世俗之言,耳边落,深藏而不漏,遇事而不惊。但,行于人世,走于红尘。三千烦恼丝犹在,那一缕忧思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特别是在这无人的夜空下,却无法抹去思绪里的一点红。坦然的心游走在一条晃悠的钢丝上。于是心不在坦然,而是成了一种难以磨灭的向往。

思维支配着心,心,分泌出无数个影点。促使着每一条神经,汇聚在大脑里,逐渐形成一条思绪的纽带。飘逸在眼眸深处的湖上,于是,清净的湖水泛起圈圈涟漪。在夏夜清澈的湖面上泛舟。觅见摇曳的夏莲下,一裘白色的丽影,手托莲蓬,静思于碧绿的荷叶之上。月色朦胧,眼光似水。凝视着湖面的波纹。谁在这静怡的夏夜,和我一样触动了心底的那根弦。

人生有许多无奈,也有很多无法言表的语言。只有隐藏在自己的心底。不予表白天下。唯恐惊扰了平静的生活。这种无奈的隐藏,促使了一个悠长的梦魇。所以只有在夜幕掩盖下,才把隐藏很深的心事,交给美好而又凄迷的梦,来释放一下心底的怀。

秘密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形成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隔山相望,互相交流着一种无声的语言,都希望山风能把只有对方听懂的话,来回的传递。隐形的感,达到了**。整个心充满了无数次狂,劳累和疲惫瞬间幻化的无影无踪。

有的人说过,幻觉的产生,来源于生活,来源于错过。

萧山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的感觉,但是却不是什么好的滋味,他的一红衣是那么的鲜艳,而且看那衣服的款式也定然不是寻常人家的衣服。

他别锢在了别院那么久,想要不听到关于她的事都不行,所以自己为什么会被捉了过来,萧山自己的心里面想必也是明镜儿似的。

可是在萧山知道了事原来是这个样子的时候,自己的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样子的感,他自己在那一时刻竟然也是说不清楚了。

那个女人每次来到别院都要折磨他,倒不是体上面的,而是精神上面,这个女人是皇太女,所以她很不错,很擅长攻心之术。

如若她将来做了帝王,心术如若是正的,那么也会是玉楼百姓的幸运,可是那个女人那次来了,却是提前给他下了药,从没有想过这个女人会霸王硬上弓,不是先攻心再攻吗而且不是说心攻破了以后子就不攻自破了吗

怎么会就这一次竟然想着要县攻破了子呢所以这其中一定有猫儿腻,可是真的很奇怪,萧山自己都搞不懂自己了,因为那个时候他心里面首先不是担心自己的安危,而是浮现在脑海之中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是什么让那个女人改变了想法,那么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时候开始,事的出发点竟然变成了那个女人。

萧山的想法一经冒了出来,她自己都是大吃一惊的。

所以当那个女人来的时候,他更加的掩盖掉自己心中那一种愈加清晰的感,因为他真的怕,世事无常,可是他在江湖,那个人在朝廷,那么他们之间存在着太多太多的不可能。

所以他很成功的激怒她,可是资后的结果却是出乎了萧山自己的预料,因为那个女人竟然会真的放他离开了,而且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萧山知道,这个女子的上真的是有着大事的,从别院出来了的他,本来最是应该回到自己的庇护所,可是却是消无声息的跟着,直到那些事到了他的脑海里面。

却不曾想,江湖之中人人称赞,甚至炽手可的萧公子竟然会为了这朝廷,更是皇宫之中的事cāo)了心,而且还是大心,因为这就是一个无底洞,只要你踏进去一脚,你后面的路可能都与这个无底洞有关了。

可是那一刻,他萧山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两个人明明都是错过的了,从他从别院出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的,而且且不说这些,就旦旦说这两个人的份,那都是会被许多的人,多方面的分派势力所反对,算了,如若这些都是外界因素,他萧山从来都不怕那些虚无的外界因素,曾经多少的艰难困苦,都是他自己扭转的。

可是你如若去看内在的因素,你却会更加觉得心寒,两个人的不可能,因为那个女人的眼里,他只是那个叫红烛公子的替,她的眼里根本没有什么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萧公子,有的只是那青楼红牌红烛。

虽然世人皆言红烛公子香消玉殒,可是有的人就是这样,虽然人都没了,可是那股子慕却依旧存在于许多的人的心理,世界上最是求而不得,而让人罢不能。

那种感觉,你控制不住,却是可以被他深深地控住住了。

所以说来说去,他们两个人,终究还是会错过的。

那种刻骨铭心的错过,给未来的人生路装点出一道道沟壕。相信在那岁月的冲洗下,在那场耀眼的烟花之下,终究是会成了终生的苦盼。

就如同那样一句亘古不变的话语,“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

在许多人的心里,都有一个永远解不开的结,这种结伴着慢慢的人生路,越演越清晰,到最后只能,“升落,物换星移,对空长叹今夕何夕。月圆月缺,云卷云舒,潮进潮退故人新人”。

谁不为自己的梦而动,谁不为自己的心事而感叹。但明于天下的是自己的另一半人生,藏于心底的是红尘里的过往。正所谓有所思,夜才有所梦。

第二百七十二章 有幸识君三

太女君如来到皇宫之中的时候,果不其然她的母皇是拒绝见她的,那么她也就没有强求,这件事对于她这太女的打击有多大,女皇那样精明的人,怎么能够不明白,下了圣旨的那一刻起,女皇就是知道了,要舍弃她这一个旗子了,而她也不会那样继续听话的任由做她的棋子了。

所以杀了吗倒是很有可能的,太女君如的心咯噔一下子,可是这个时候,她个人的安危算得了什么,她没有家室且不说,所以她的这一生之中,爹爹和弟弟就是她的生命之中的最难以割舍,所以,怎么能够弃他们于不顾,别人不拿他们当宝贝,没错,说的不是别人,就是那上位者,那高高在上的女皇。

可是她却不能,因为那是亲人,绝无仅有的亲人。

所以总是再说什么人生本就耐人寻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以前太女君如对这些可以说是嗤之以鼻的,可是现在看来,自己回顾着自己的之前人生岁月,才是明白了,古人言接是有道理的,对那些嗤之以鼻态度的人,只是还没有到了那个境地,没有遇到那样的况而已。

有些事总是与实践分不开关系的,都是这般的样子,诗词歌赋,还有名人名句,再或者说是传诵至今的所谓古人云。

等等等等

人生之中,有酸有天女,有苦有乐,点点滴滴。

这样子的一点一滴,点点滴滴,最后汇成漫长的故事。

可惜,故事的结尾却总是离不开曲终人散,离不开那些个所谓的被称为的狼狈收场。

所以会说,如果注定分离,那么过程请务必来一个轰轰烈烈。

因为无悔,因为每个人的人生之中多多少少,或多或少的,都会有,或者是曾有相同的段落,甜蜜而又忧伤。

即便是那些个后来,后来你还是留下背影,虽然从此与我无关,但是过程之中有了我的参与,那么有些人有些事甚至于有些记忆是跟着你一辈子,最后你的体消亡了,但是这份记忆会跟着你一直一直的走下去

从此的留下一段思念,经常会无缘无故的思念,尤其是妹妹夜深人静的时候思念那个常常回旋在梦中的人,思念那个曾经畅谈天昏地暗的人,思念思念你曾带给我的所有。

剪不断,那刻骨铭心,理还乱,那丝丝网交织在一起。

所以总是会那样的潜藏于心中,夜深人静时才敢将那一幕幕来上演。

如今孑然一,习惯了冷漠,习惯了孤独。才是最好的明白了,原来的原来,所有的一切本非我该所有,久之便也释然。

只是还放不下。

你我转之时眼中的泪水,背道而驰。

相遇,那一刹那的恍惚被苦笑所取代,回不去。你却不曾远离。无论消散的时光带来过多少残酷。

抬起头,一片落叶,落在了太女君如的头顶之上,抬起了手,将那落叶摘了下去,却是放在手中把玩着,看着不远处的宫,她的脚步顿了一下,她知道,弟弟肯定并着父君一起在那里面,想着里面的景,突然之间太女军如觉得自己肩膀上面很是沉重,重的她都没有力气喘息了。

晚风残云醉深眸,半月油然戏卧榻。望着窗外的残月,懒散地坍塌在头,泪水是最真诚的伙伴,漫漫长夜,除了徘徊在心房的你,只有流不尽的泪珠是慰籍心灵的阳光。

六皇子从来都不知道,所谓的哭泣所谓的无助,可是在这么短短的几天,他却好像什么都体会到了,可是有什么用呢,最后还不是只剩下两个字屈服。

他不是没有对自己说过放下,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放下有时候比遗忘更让人痛苦。

放下要勇气,要释怀,有时也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一份心安遗忘,是对记忆的邂逅,对时光的嘱咐,对自己的慰籍明知不可能,还是会上一个人。究竟是和自己过不去,还是不肯放过他感,有时候就是作jiàn)自己,在自己狭窄的世界里一厢愿,自作多罢了

是缘份未到还是已经缘尽听他的执着到底是不是正确的他接下来应该是选择决断,还是默默地将一份深埋葬无论怎么选择,都是心头难跨的砍。

看似简单的意,我早已经在一个人的暗恋里憔悴。

从倾慕上玉尧殇的一瞬间,六皇子就知道他自己的世界已然为那个女子沦陷。

上一个不该的人,是作孽,还是自作自受。六皇子以前不知道,可是现在明白了,却是为时已晚,因为早已经沦陷,连自己都拉不回自己了、

或许那个女子早已经心有所属,可六皇子自己还是谁付不了自己。说到底,还是不肯放过自己,不甘。直到那天,所有的自作多都有了最残酷的结局,才归于平静。

曾经,我以为我可以不插足你的生活,后来,我发现我做不到,我在意你,我想要知道你的所有,知道你过得好不好,所以,我涉足了你的生活。

不过,我也仅仅只是个过客,等时间一到,我亦悄无声息地滚出你的世界,你也不会察觉到。现在,便是如此,你是我一米八的阳光,而我只是简单的一个时光沙漏,会被岁月湮没,惊不起半点波澜。这般甚好,我可以借一个合适的借口,慢慢地将你遗忘,浅浅的岁月里,你可能不再是我的所有,但是依旧是心头深刻的纹理。

也许,我们早就命中注定,上辈子是我欠你的我用这辈子来偿还所有。希望,下辈子,我们早一点相识,珍惜好彼此。

缘来缘去,缘深缘浅,我们终究不是缘中人。

是自己太过于执着了。

“凤后,皇太女,不好了六皇子六皇子自缢了。”

啪的一声,杯盏摔了一个稀碎,太女君如整个人都呆愣在了那里,刚刚进来见到弟弟没在父君这里,他就是很是吃惊的,心中总是有不好的念头,现在看来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有幸识君四

六皇子最后还是还是醒了过来,可是那种感只有自己才是最清楚的,那种鼓起了所有的勇气就一门心思的想着解脱了。

其实自杀是真的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气的,因为在哪个最关键的时刻,却也是最难抉择的时候,因为一点点的对生活的或者说是对某一个人的留恋,都会让你放弃的。

所以在那个时候,六皇子那脚踢翻凳子的那一刻,天知道,他流下了两行清泪。

可是在这一刻,在自己重新睁开眼睛的这一刻,看到了面前哭的双目通红的父君,以及那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的皇姐,这一刻,他真的后悔了,他不应该这么做的。

因为,他所以为的解脱,只不过是一道道强加在着自己的人的上的枷锁,而且,这个枷锁没有任何的钥匙,那么就会是一辈子。

所以,六皇子这一刻就觉得自己混蛋,所以嘴唇颤抖着,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语泪先流,见着他这个样子,凤后和太女君如的一颗心都碎了。

哪里还舍得说上六皇子半句话,只是心里不断地谢天谢地,六皇子没有死。

“啪”的一声清脆声音响了起来,屋子里面很静,所以这一巴掌打起来,便是响声充斥了整间屋子,在屋子里面的人都是一愣。

后知后觉,才发现是六皇子抬起了自己的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双目泪水充盈,眼泪像是泄了闸的洪水一般,不断地涌了出来,“是我没有用,是我对不起你们。”如若不是他这般的懦弱,怎么会让自己的至亲收到了这么深深的恐惧。

这么多年了,他一直被保护的很好,他幸福的忘掉了皇族的男子总是有着太多的不由己,本来也是存在着私心的,觉得父君和姐姐会保护自己的,可是却不曾想到,谁能保护他他这个样子的永远长不大,谁能保护他一辈子

真的就是那样,如若不是经历了苦难,那么定然也就不会来的成长。

现在老天选择让他回到了这个世界,选择让他回到自己刚刚跳下来的那个地方,此刻六皇子的双眸闪烁着泪光,看着至亲的人,那目光却又好像是透过了许多的迷茫,透过了许多的雾蒙蒙而看到了彼岸。

至亲之人都在等着他,可是唯独却没有看到自己一心求死所为的那个人。

六皇子想到了什么,然后嘴唇易变轻微的上扬,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今生今世我算是找不到你了,并不是因为你给我的回忆让我充满勇气。

而是因为,我突然长大了,变得有责任,明白许多的事不能那么的自私了,所以所谓的儿女长,真的不适合生长在帝王之家里面,而且帝王之家也培养不出真正的,所为的高官大人们还要讲究一个门当户对,那么这帝王之家,怎么会真的让他随心所的选择自己的。

以前的自己,真的是太傻太天真了

其实在我们的生命之河之中,那极其短暂的相遇,然后再是那样的一眼,便是觉得人生若只如初见了。

然后便是会有离别,那么别离之后呢

那些孑然独立的岁月,因为某些事,也或许是因为许多的事,你明白了过来,明白了人士之间人淡薄,那么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岌岌可危,反正归根结底与一切的坚强,硬气,都没有一丝一号的关联。

不由得由奉守着那句老生常谈的话安慰捉襟见肘,唯有冷暖自知。

所以如此的说来,如此的看来,我们其实都并不关心他人,亦疲惫到不常愿做没有回报之事。可是为何,我们还是仍时时怀念,过去我们曾经是被彼此那般毫无保留地盛关怀过,以至于让我在后看多了人淡薄的年岁,在这炎凉的时间某个角落寂寞起来的时刻,想起你来便会微笑。

六皇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缘故,让他突然之间生出了这么多这么多的感悟,也让他明白了自己真的长大了吧,真的要护自己真正应该去的人。

眼神之中那抹坚毅却是深深地刺痛了太女君如的心,她的丹凤眼微微的上挑着,口中银牙紧要,那袖子中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都是因为自己,因为她无能,才会让弟弟成长,她这么多年的努力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父君和弟弟吗

她这么多年的宠着小六,不就是想让他永远像一个孩子一样,永远都不要长大吗可是终究是无力抗衡,她终究是个失败者。

不管你曾经距离那个位置多么的近,可是你没有碰到它,那么你就是一个失败者,你就是失败的。

历史永远是由胜利者去书写的,那么她呢,她的一切一切的努力全都被抹杀掉了,一切的一切

永远没有会记住她,因为她是个失败者,失败者的一切努力都会被缩小,而胜利者只需要一个正确的决策就可以被歌颂成丰功伟业。

这些,她太女君如怎么会不知道,所以这一次对于她的打击前所未有的大,那袖子之下紧握成拳的双手,

此刻看来竟然是那么那么的可笑,她还有什么哦不应该说她还讷讷够失去掉什么

所以那双目之中变得通红,那双眸子变的血腥,她的口中银牙紧咬,以至于鲜血都充斥在了嘴巴里面,可是太女君如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心中只有满满的恨意。

她恨自己,恨上位者,更恨那没有血的恶魔,将他们当成一颗颗的棋子,最后都成为那诺大的皇权之下的牺牲品,垫脚石

想想突然觉得可笑,最后笑着笑着就觉得自己越发的可悲了

哈哈哈抬起头,笑了起来,真的觉得可悲

紧接着,便是看到太女君如一言不发的冲了出去,然后凤后和六皇子面面相觑,过了良久,凤后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六皇子也是反应过来,大呼,“皇姐,我嫁,我心甘愿的”

第二百七十四章 有幸识君五

其实,人的这一生啊,我们能够抓住的都只是看起来庞大却本质上无关紧要的东西;而那些我们遗失了的,总是无从弥补的部分,因为它形态微小,或甚至本就更不可见。

比如因成长而遗失的青,因权钱名利追逐之间而失去的快乐,因名誉而失去的自由,一些列的等等等等

太女君如这些子真的想的太多太多了,她总觉得有的时候的幡然醒悟,其实也是不错的,能够让她放手一搏的,也就是现在了,以后也就没机会了,以后也就不会再有人值得她这样做了。

可是要不怎么就说世事无常了呢,每个人都不可能预知到自己的未来,就连太女君如也是这般的样子,而且在那以后还真的就出现了这么一个人,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此刻的太女君如的脑子里面想着的全是世界上的此刻,有那么多人来了又去了,也总有一,会是我们的终点。而很显然,在太女君如的这里,这一天差不多已经到来了,虽然之前的她总是会时常无故的担心,希望那样一个永别的时刻,她不会忘记她自己将什么不可弥补的东西遗留在了人间。

人应当忍于希望的惑,活得像河流一般绵延而深。静静穿过悲伤的茫茫平野,欣悦的深深山谷,穿过生命中那些漫无止境的孤独和寒冷。

那是从来不曾悲伤地坐在她边的人。

可是现在转过头看一下,竟然觉得自己是那么的可悲,可悲的是,在曲终人散之后,她才恍悟,原来她曾来不曾看透自己的内心,原来,那一袭大红色从来都不仅仅是代表了一个人,一个由始至终的一个人,其实她需要的是心灵上面的慰藉,她需要的不过是那一双手,那一个眼神,而不是拿一袭红衣。

所以失去以后才会懂得珍惜,只是有些晚了,为时晚矣,今夕何夕

她才是明白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不快乐,曾经一度的那些那些被自己一厢愿所认定为平滑而空白的过渡里。

你忘了绝望与悲伤曾带着怎样巨大的羽翼从上方尖啸而过。

其实再而言之,那些所谓的记忆,就是因为要保存住“喜欢”才奢侈的存在吧。

为着彼此深藏的秘密,我们想要传递给对方的温暖,始终无法泅渡至彼岸。

甜是。涩如思念。而汤之浓稠都是内心待解的焦灼心态。

在夏的阳光下,依在树旁等待他的影。尝试在千百万人之中一眼就找到你。看你越过茫茫人海,脚步轻轻,他国有愁绪,向我奔来。

因为没有人关怀,却又一直受伤害,甚所以才想召唤出另一个世界的力量。而自己唯一的朋友,也竟是自己所创造出来的唯一的依托。

那样也好。在错失了整个世界之后,备受伤害的心终于不需要再顾及他人的想法。

就算是为让我知道,我应当活着,去寻找你生活的那个温暖的彼岸。而你应该永恒的在那里,等我到来。

仅仅是那些隔着一个世界的温暖,在无数次拐曲、迷失之后,平安的到达彼岸。

你知道吗。

我会依靠着你所给的温暖在第一时间里、认出你。并且依靠他们,去追寻你所在的那个彼岸。但这是因为,你所带来的光芒,足以逾越一个世界远的距离。

倘若我们各自有自己的轨迹,那么,若非平行,我们总会相遇。

倘如没有他人。也许我之轨迹与你之轨迹,终会交叠至一处。

倘若没有他人。其他事。没有属于彼此的心结,那么我们的轨迹也不会忽然失衡,如此这般,只在一处相会,而后各自离别。行驶至天涯之远。

可这个世界,却存在着那么多种未知。

那么,就让我去一个永恒的空间。

以永恒的生命,来达成永远的存在。

让我以永恒来证明你追寻的彼岸,一直就在这里。

幸亏你能忘记我。

因为,喜欢着、却又隔着一个世界之远的悲伤,我一个人承受便好。

你以为我感觉不到,刚刚那些冰冷消失的瞬间,你带来的温暖么

沉浸于黑暗的过去,无法逃避的黑色时光。然而在内心深处被黑暗吞没之处,在那样一个污浊的地方,却有着难以置信的光亮。

人类的世界,很痛苦。猜测、嫉妒、毁灭、损坏。

鸣谢那些生命中带来幸福的人们,无论你们现在还是过去式。

年轻,本来就是一处忘了又记起,美化又可笑的戏。

从来没有人宁愿相信常理,或者用三段论严格解释自己的遭遇。因为很美的事本就是一场证明,证明你曾进这样无遮拦的遇见过美好。

一小部分的影子随着忽忙合上的书本被夹在了里面,即将进行一场短途的旅行。

无数暖湿气流随着车辆经过,卷起风低速搅动着逆光的颜色,让人看不见眼前,看不见后,看不见别人的表,看不见远方的灯火,看不见一秒秒之后的光经是否与这一瞬有什么不同。

暧昧让人受委屈,找不到相的证据。连拥抱都没勇气。

我是不是已经等待了太久还是只能陪他到这里。

可笑,却又浪漫。

思绪百转千回,再是抬眸,已经到达了那大之外,老奴上前,“太女下请进吧。”

于是乎,太女君如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然后抬起了手,捉住了自己的裙摆,然后一步一步,极其稳重的向着那台阶之上走着。

每一步都当做最后一步那样的对待这,甚至是有着纪念,大之上的人不是很多,而六皇子的事显然上位者是知晓的,便是挥手,退了无关紧要的人,抬起眸子,有些疲惫的用手自己按摩着太阳,因为边的老嬷嬷也被请了出去。

太女君如不会不明白这架势的,便是沉默不语,以退为进,自己闺女的格,女皇还是知晓的,便是开了口,“小六无碍了”

太女君如闻此,心中不冷笑了一声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有幸识君六

太女君如如今的事看穿了女皇的那样一颗冰冷的心,他是现在就在想,如若登上了那个宝座真的是会变得这样铁石心肠,六亲不认的话,那么此刻的他竟然会感觉到些许的后怕。

因为自己当初为了自己所保护的人,一心想要登上那个位置,可是到头来呢想没有想过后果,那是一把充满了魔力的椅子,如若坐上去,那么整个人都会有着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变化。

那简直是太可怕了。

看着那高高在上的人并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太女君如从心底生出了一种冰冷的感觉。

“六弟已经无碍了。”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太女君如自然是明白还是不够的,因为消费者此刻正在用眼睛以及新一起在观察着他那么,如若他此刻表现出来了任何的异常,那么他以后在心底里面已经预算好的道路就会变得没有尽头,所以说他强忍着内心的翻腾儿脸上露出了一点点笑容,那笑容看起来不是那么的明显,但是却与现在的况很是合适,因为他的弟弟遭遇了那样的事,所以说他现在只能够笑的礼貌,而真的心底笑不出来。

“多谢母皇挂念。”

那高高在上的女皇见此,没事儿之中,虽然还是有着怀疑的,但是此刻的况却未尝不是一个好的况,难道非要兵戈相见,非要挑明了所有的一切吗,所以此刻女皇觉得需要的是安慰便是摆了摆手让他女君如平了。

“那你便过去陪着吧。”女皇有些累了,抬起手,抚摸着自己的太阳,的确,她写真的感觉就是腹背受敌的那种。

他还不觉得自己所谓的决策有什么对错因为他经历了许多的风雨才登上了这样的位置,那么他自己内心对于自己是有一定的自信的,所以面临现在的这种况北磨这边又开始新一轮的进攻边疆,而且又提出乐这般苛刻的条件,所以说他不免有些怀疑自己。一律现在整个娱乐的况,那么他们是否武将太少了,这个时候女皇的心中只想着怎么让武将回来。

那么不免想到的就是杜蕾思了。

太女君如这个时候却是跪了下来,“噗通”一声,说明与地面触碰的声音传来在这本就清静的大之上,此刻显得格外的明显连上那被疲惫侵蚀的女皇,双目都圆瞪了起来,整个人的子在椅子上面都直立了起来。

还没有等到太女君如开口,女皇已经从那椅子之中站了起来,还带了一只手上面发出的声音竟然比太女真如跪在地上的声音,丝毫差不了多少,可见着女皇心中的怒气,“六皇子一定要嫁”

太女君如闻此,面上凸显无辜之色,“母皇,六弟平里面虽然嚣张跋扈,但是终究还是识大体的,所以这和亲一说,他并没有拒绝。”

女皇闻此,心里面刚刚抬起来的大石头才算是稍微的放松了下来。轻声的咳嗽了一下,来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可是却不知道这一切的一切让太女君如的心里面雪上加霜,真的一切都心寒了,那么她可以毫不顾忌的放手一搏了吧

“那你此番动作,意何为”已经恢复常态的女皇坐在了那把椅子上面,状似不经意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上面那些并不存在的褶皱。

太女君如的眸光微敛一下,然后抿了抿唇,抬起头,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中年女人。

她再一次更加的肯定了,扪心自问一下,如若是想要让她将来成为那样的人,那么她愿意吗,真的愿意吗真的会快乐吗

答案很显然的呼之出,不她会失去掉一切的,所以说,她怎么能够不在这个时候将自己的内心的真正的绪给梳理了起来,所以,太女君如的眼中浮现出了坚定,“母皇,儿臣想去封地。”

此言一出,女皇的眼神之中闪过不敢置信,可见在她的眼中心里,这个位置是多么的具有吸引力,而此刻她任命的皇太女竟然想要舍弃掉这一切,而去那封地,在她的脑子里面,这种况如若是换成她自己,那么绝对是万万不可能。

太女君如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母皇想的是什么,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女皇这个人尔虞我诈惯了,从来都不会相信有傻子出现在这皇族之中,所以说如今她太女君如一反常态的站在那里,说着想要远离这一切的纷争,那么如若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那么她这个母皇都可以认为是,她太女君如想要换一个方式来夺取这宝贵的高高在上的位置。

所以说太女君如怎么会不明白,也正是因为明白,才是继续的说着,“我要带着父君。”

听到了这话,女皇的心反而踏实了一些,“你要带着朕的凤后去哪里”

太女君如膝行了几步,然后说道,头颅仰着,从下而上那样仰望着女皇,她知道自己这样的姿态像极了一个失败者,总是有人说着相由心生,那么她如今这副落魄的乞讨者的可怜样子,是不是会让母皇更加的放松了心态。

“母皇,您的凤后有许多的人选,可是儿臣的父君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啊”说话的同事,太女君如已经带上了哭音,那样子显然就是内心已经崩溃了,那是她心底最是柔弱的地方啊。

女皇就是女皇,此刻还在勾心斗角,计算着自己的孩子,这位自己一直当作棋子的孩子。

其实,她知道,这个孩子也是知道自己只是她手上的一枚棋子,可是这么多年了,却是一直安分守己的坐着这没旗子,不急不躁的一步步走着自己心里面预想的道路。

可是现在呢,终究还是崩溃了,这个孩子,其实不是她外表表现出来的那般的满不在乎,其实之所以这么多年一直保住了她父君作为凤后的位置,也是为了牵制她太女君如。

如若不是这一次的北漠使者来势汹汹,她怎么会这么早的牵制她太女君主的王牌拿出来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有幸识君七

人这一辈子,总是要经历过许多的大起大落,而你自己最重要的就是要正确的面对这些大起大落,正是自己的态度,让自己的心态保持一定的平稳,这样,才是最关键。

此刻,太女君如从大之上下来,出来的时候,只觉得平里面刺眼的阳光,此刻这般的只直视过去,竟然也显得那么的平常。

其实转念一想,人人短短就是那么数十载,生命也是来来往往的,俗话说得好,什么来方长,可是在幡然醒悟之后的胎奴君如的眼睛里面,其实并非如此,来并不方长。

时光就好像是那流水一般的,岁月也是无声,然后就那样无声无息的将人们的头发崔白了,眼角也随之长出了皱纹,之前的之前,她太女君如的每一天都是匆匆忙忙的忙碌着,围着自己想要保护着的人,总觉得自己那样做了,登上了那个位置了,那么就是对于自己所想要护在怀里的人的最好的保护,可是却殊不知,其实每一天,人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应该是有着它自己每一天都精彩的,不是吗

去秋来,花秋月,下雨冬雪,这一段一段,之间的之间,这一路上面的一段路程又是一段路程,我们都这样走了过来,可是突然之间你蓦然回首,才发现在记得边已经有了不可或缺的人,那么不知不觉的之间,已经不可或缺了。

太女君如看着那阳光,突然之间脚下的步伐却是迈动不开分毫了,她突然之间,想到了自己曾经是年少的时候,曾经非常的不理解自己的母皇以及自己的父君,总觉得许多的事只要是自己认为对的,便是想要一直做下去,那么自以为是的想要保护自己所保护的人,可是到头来呢

得到了什么

到最后不还是红尘来去一场空。

太女君如突然想到自己这一路的成长,没有什么倚靠。这一路全都考的自己的毅力,不放过任何的一个机会,也是自己付出了自己的所有,那么的竭嘶底里的去争取。

所为很多的事只有把你bi)到了那里,bi)到了世界角落里面,bi)到了世界那孤独的夹缝里面,你才会转过

撞了南墙才会回头,可是她太女君如真的很庆幸,自己还没有等到装上了南墙,还没有头破血流的时候,亲人的呐喊将自己的内心就这样给唤醒了。

自己曾经是如何的cāo)劳,如何如何的那么的不易,唯有经历过后,才知其中艰辛。其实在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感同受,唯有亲经历,才能深解其味。

其实这许多的许多,太女君如这一刻明白了很多很多,可是也放弃了很多很多,她看着那道圣旨传开,她看到了自己的周轻松了许多,她已经不再是皇太女,可是摘掉了那厚重的枷锁以后,才真正的明白了,原来那么的轻松。

午夜梦回,多少次,都是害怕,可是现在看来,这一幕真的发生在了自己的面前,内心的淡定和平静,才是弥足珍贵的。

人生,其实何尝不就是一场轮回,在自己年轻的时候,年轻气盛。带到长大了,以为自己的羽翼已丰,不再需要护佑之时,却不曾发觉自己已是夕阳暮景。

谁还没有年迈之时。

人生,总是吃过生活的苦,才知道幸福有多甜蜜;走过太多弯路,才明白自己要怎么活。衡量幸福的标准,不是你得到了多少,而是要看你当下拥有多少,并且,要懂得珍视。

在这个世界上,那些人,是唯一尽心付出却不求回报的人,也是最不愿意给我们添麻烦的人。

我们不要总说自己没时间,自己付出的已经够多够多了,可是真正没时间的不是我们,而是那些陪着你走过一段一段人生路途的边的人。

他们内心的孤独,对与自己的渴盼,以及在那岁月深处,面对失去她的恐慌,才是最需要我们抓紧时间去慰藉的。

其实在她小的时候,父君的处境也不是那么的好的,远不及现在条件好,但不论怎样,他却依旧护保护着自己和弟弟的茁壮成长,他从没说过自己想要登上那凤后的位置,可是自己确实自以为是的想要觉得,他就是想登上那个位置。

她甚至现在才想起来,当初父君登上那个位置,与那个女人站在一起,执手看整个玉楼的时候,那双眼之中却依旧挂念的只是她和弟弟。

而今,她长大了,可是自己却还是没有能够让父君真正的省心下来。

少一些自以为是的时间,多给父君增添一些衣服;这一次,自己去封地,那么一定要在有空的时候,多带着亲人出去转转,虽然那里并不一定会如帝都这般的繁华,虽然哪里的风景并不一定美如画,可是她就是莫名的知道,父君也是高兴的。

至于弟弟,她也会想尽办法的,她总觉得,自己活着一天,弟弟就不必长大。

那么多的浪费了的时间,就觉得她应该为他们做些什么。他们也需要一点时间为自己而活,他们也需要好好的享受一下自己生命的光彩,不论成与败,他们都是她太女君如着人生路上最重要的人,他们的开心快乐,就是她太女君如真正的最大的成就。

很多事,都是拥有的时候,不疼不痒毫不在意,失去了以后才知道珍惜,追悔莫及。当白发换走青丝,当皱纹刻于脸颊,才突然惊觉,原来自己,已然快要老去。幸好,已经发现,一切还算来得及。

太女君如抬起了脚步,开始走,走到父君哪里,。想要开始想着以后的道路,她定然拼尽全力,将那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住,然后永远也不要分开。

还记得,失去了太女份,但是赢得了新生。

完美人生,不是要得到别人的喝彩,而是要活出自己的精彩。不是要成就多少,而是要不留遗憾。余生,请活好自己,更请善待边的人,你便此生无憾。

第二百八十九章

余下来的几日,北漠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正好安景澜可以养养身体。

杜蕾思整顿着军队,安景澜刚能下床便是一起帮忙,习武之人,而且安景澜也是吃过边疆苦头的。

杜蕾思也没阻止,“安将军在,自是事半功倍。”这嘉陵关是他的地盘,这里的地势,这里的兵,他都是了如指掌的,这点,杜蕾思明白。

下了操场,走到一边,拿过水壶,拧开壶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士兵们也中途休息了一下,贾平匈也走了过来,“来口水。”

杜蕾思便是将水壶扔了过去,贾平匈接过,也喝了起来。

大汗淋漓,挽着袖子,撩起衣袍一角就坐在了杜蕾思的身边。

“我前些日子给你的图纸看了吗?”

贾平匈自是记得那图纸,便是点了点头,“那弓弩威力虽然大,但是射程比较短。”

杜蕾思看了一眼贾平匈,“研究的还挺透彻。”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武将之后,这方面怎么样也是略知一二的。”颇为自豪的说着。

若不是杜蕾思亲口尝了那酒壶里面的水,看着平胸现在的样子,还以为是酒呢。

这个女子,就喝了酒话多,平日里面都是闷骚,此刻话倒是多了。

“那你可知道如何改进?”杜蕾思继续问着。

“这……”贾平匈挠了挠头,“我对机关武器这方面只是略知一二,算不得精通。”

其实身为武将之后的贾平匈哪里是略知一二,此刻这般说,那是因为杜蕾思给她的图纸,已经超出了她知晓的范围,这个女子,自从红烛公子离开了以后,真得变了好多。

贾平匈抬眼正好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人影,便是转了一下眼眸,笑着说道,“你倒是可以和安将军讨论一下。”

说完,安景澜也走了过来。

贾平匈站起身与安景澜寒暄了几句,就借口离开了。

杜蕾思席地而坐,腿敞开着,手臂搭在膝盖上面,姿态随意。

本以为会是尴尬的对视,但是没想到安景澜竟然挨着杜蕾思坐了下来。

是那种贴着身子的挨着。

杜蕾思一愣,腰板瞬间就挺直了,“将军自重。”

安景澜听到她说这话,刚想伸过去得手愣是生生的被压了下来,可是心里堵得慌,好难受。

不甘心的在手收回来的时候,几不可闻得吃了一下杜蕾思的豆腐。

腰上被人突然的触碰了一下,杜蕾思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斜睨了一眼安景澜,后者银色面具下的双眼弯成月牙,像是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小孩子,满是得意。

那个时候,红烛在早晨醒来偷偷亲吻她,被她逮个正着以后,都会是这般的笑着。

那意思就是,你看,我亲也亲了,你拿我没辙。

又是红烛,她,垂了眸子,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中,传来的痛处拉回了她的思绪。

“将军可是懂得弓弩。”转移注意力,赶紧谈正事。

“算不上精通。”安景澜倒是谦虚。

杜蕾思将自己脑海中前世印象里面的那种弓弩描绘给了安景澜,后者则是越听眼睛越光亮,整个人显然兴奋了起来。

“来人!”杜蕾思说完以后,安景澜急忙叫来人,“去拿笔墨纸砚。”

杜蕾思看着那远去的士兵,又看了看安景澜,“图纸就在贾副将那里,我可以过去拿一下。”

“不想和你分开。”安景澜一本正经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情话。

这……

杜蕾思真的不太适应这样的安景澜,一时间只好装作没听到一般,急忙顺着刚才的正经话题,“你拿来笔墨纸砚也没用。”

“嗯?”

“我用的自制工具。”她绘画绘图可是不会用毛笔啊。

不过真的很不幸运,那自制的笔在画完那个弓弩图的时候用完了。

“那我们去拿。”安景澜站起身,特意加重了里面的“我们”两个字。

杜蕾思摸了摸额头,作了一下腮帮子,真的是,头疼啊。

“我的笔用完了。”摊了摊双手,那意思就是,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她自己去贾平匈那里拿图纸。

“我帮你做。”

“你很闲?”

“再忙都没有你重要。”

杜蕾思闻此,噗的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真的是,没想到啊,赫赫有名的安景澜安大将军道行如此之深,就连土味情话说出来都是头头是道。

比不过。

所以在这一回合安景澜完胜以后,杜蕾思将那铅笔的大概制作方法和他说了一下。

没成想,当天晚上,那人就制作出来了。

手艺了得啊。

而且还特意将那铅笔周身的毛糙打磨了一下,这样用起来不至于扎手,可是比杜蕾思之前做的那个精致多了。

“今儿我去十男那里。”安景澜又撂下一句话,“你好好画图。”

杜蕾思抬起头,看着安景澜,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明白的,他的毒每晚都会发作。

子时到寅时。

虽然神医对于那毒药已经有些门道了,可是毕竟之前也没有人记载过,整个磬族的大部分东西,在医学毒药领域都是空白的。

本来医毒就不分家,适量就是解药,过量就成了毒药。

有的时候,生与死,真的就是那么差之分毫。

安景澜走了,杜蕾思也没有挽留,她专心的画图,果然,这一夜又失眠了。

可是看着那张少了安景澜的空荡荡的行军床,杜蕾思脑子里面想的竟然全是红烛。

那个时候,安景澜扎在她怀中,白日里面让她语塞,都是会不经意的让她想到和红烛相处的种种。

苦笑着摇了摇头,红烛的衣冠冢就在杜家她院子里的窗户下面。

自己最近总是这般胡思乱想,莫不是那蚀情毒会传染不成?

赶明儿真的要去问问神医。

第二天,一早出了帐子,在去往神医帐的途中恰巧经过十男的帐,便是想着先将图纸送去给安景澜。

却不料,在门口遇见刚出来的十男,十男行礼,杜蕾思急忙阻止,依旧面容柔和,“没那么多虚礼。”

十男点了点头。

“安将军可是还睡着?”

十男点了点头。

杜蕾思便是想着将图纸给十男等那人醒了,再让十男给他,可是十男看着图纸却不接,“杜将自己送进去吧!”

看着杜蕾思欲言又止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安将军其实对杜小姐很好。”。

他用的是“杜小姐”并非“杜将”……

第二百九十章

这几日,日子倒是过的安逸,唯有一点,那就是安景澜这个人,在和杜蕾思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正常了。

那简直就是一满腔深情巴不得糊住杜蕾思全身的那种感觉。

旁若无人的秀恩爱,张口就来的土味情话,还有那夜里子时之前的床上轰趴。

因为子时他体内的毒就发作了,而折腾到寅时,他也就生不如死了。

这一天,杜蕾思刚练兵完,便是看到神医过来找她。

“毒药有进展了?”用布巾擦拭脸上的汗水,青丝随意的束于头顶,却怎么也挡不住那抹英气。

神医点了点头,“我翻了翻古籍,还真的有一种草药是医治心脏的。”尤其是那种频率不稳定的病患。

杜蕾思之前和他探讨,两个人就顺着她说的那条心率太过于平稳的线索开始摸索。

医与毒本就同体。

终于让神医摸出了一点头绪。

“即刻命人去买来。”杜蕾思语气中满是兴奋和欣喜,是那种由心底发出的,脸她自己都没察觉。

“已经去了。”不是多么珍贵的药,普通药店都有售卖。

“辛苦您了。”由衷的感谢。

神医摇了摇头,不敢当。

临走,提醒杜蕾思了一句,说是将军寅时一过,毒素消除了,只是休息了一会,天刚亮就是出了营帐。

杜蕾思都是前半夜和安景澜睡,他毒发了便是由着神医过来照顾,她便是会去贾平匈那里休息。

“出了营帐便是去了树林方向了。”神医继续说着。

杜蕾思便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我去寻他。”说了一句话,便是向着那树林的方向而去了。

看着那远去的背影,一旁躲在暗处的十男出来了。

“安将军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神医叹息了一句,这蚀情毒让他对于杜小姐的暗恋毫不保留的表达出来。

十男却皱了皱眉头,神医知道的关于安景澜的事情,他都知道,神医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所以,对于神医说的话,他有些不赞同,但是向来想的多说的少的十男也就没搭腔。

杜蕾思来到树林的时候,就听到里面锯木头的声音,走过去一看,阳光穿透树叶之间的空隙,投射下来的光线打在男人的后背上面,显得温暖有力而且坚实。

莫名的有一种安全感。

察觉到来了人,安景澜转过身,只穿了一件深褐色外衣,带着银色的面具,头发随意的束于脑后,额头上还有汗珠。

阳光一照射,更是显得晶莹剔透,“来的正好!”爽朗的声音伴着朝阳清风一起扑面而来。

杜蕾思竟然有一瞬间的恍惚,不过目光触及到安景澜递过来的东西的时候,吃惊的长大了嘴巴。

“这么快?”接过来那把弓弩,左看右看,端详着,不得不说安景澜在制造方面还是很厉害的。

也对,他可是一个将军,常年驻守边疆,阻挡着凶狠的北漠人,怎么会没有真本事。

怕这建造术也只是冰山一角吧。

其实杜蕾思绘制的是前世记忆中的诸葛连弩,顾名思义,是三国时候诸葛亮制作的,它是一把连弩。

一次能发射十支箭,活力很强,但是体积和重量偏大,单兵根本就无法使用,只能放在城墙上面,一般是用来防守用的。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这种连弩的射程比较短,也就是贾平匈发现的那种问题。

杜蕾思也和安景澜讨论过,看了一眼安景澜,这东西还是有许多缺点的。

安景澜看了看还没制作完成的连弩,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沉默了一下,然后从一旁拿过图纸。

指着设计图上的几个地方,说着自己的想法,改进的想法。

杜蕾思听着他侃侃而谈,越听越不住的点头,不禁感叹,果然是古人,这思维逻辑都是差不多的。

这安景澜竟然顺着诸葛连弩的弊端考试改进,诸葛连弩的远离其实是很简单的。

安景澜也是一看图纸就明白了,他将连弩的根本不变,在外形上面,在体积上面改进。

最后的连弩出来照这样看,单兵用的话,肯定是没问题了。

“人才啊。”国之栋梁啊。杜蕾思毫不吝啬的夸奖。

安景澜面具下的脸笑了笑,真心的,“是你的人。”

又来了,杜蕾思立马脸色变得平常。

“晚上有奖励吗?”那意思就是在明显不过了,不过也是怕了杜蕾思装糊涂的功夫,安景澜便是又加了一句,“我身体无碍了。”

杜蕾思一下语塞,想了半晌,语重心长道,“将军后半夜还要与毒素奋战,前半夜就好好休息吧。”

然后心里面盘算着今儿晚上以什么样子的借口去找贾平匈睡。

安景澜便是不在说话了,只是低头看着图纸,安静极了。

“那我先走了,就不打扰将军了。”溜之大吉。

见对方还是没有反应,杜蕾思走之前还回头看了一眼,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发现安景澜也正在看着她。

见她回头看自己,便是心中一喜,紧接着大步上前,一个拥抱便是将女子揽进了怀中。

杜蕾思的第一反应竟然是要挣扎,可是头顶传来男子低沉的声音,“我好想你。”

深情款款,满满思念,男子见她不在挣扎,顺势将头扎进了女子的颈窝,额头还蹭了蹭,最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好久没这样亲密了,可是他却还是能够准确的找到当初他扎进她颈窝的那个位置,最舒服的位置。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语气竟然带着哽咽。

他,以前,不怕死,就算战死了边疆,媚儿毕竟是女皇的亲生女儿,没了安家,她也就对媚儿消除了戒备,即便是冷淡了媚儿,但是也不会置于死地。

可是,今时今日,不同了,他不想死去,他心中有一个人,现在想想在敌军营帐之中,酷刑加身,竟然有些后怕。

好怕,离开了世间,离开了她。

其实,蚀情毒,神医已经替他解了,他只是想任性的,找个借口,找一个能扎进她怀里的理由。

闭上眼睛,就让他,在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

日思夜想的人。

杜蕾思曾经说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就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现在在安景澜看来,现在他和杜蕾思的距离才是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就是你爱的那个人。

而我,也不能说。。

思及此,更是痛恨那个穿着寿衣的人。

第二百九十一章

玉尧殇身上的白色寿衣尤其的精致,那是上好的材料手工制作而成,是他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那个时候每缝制一针心中便是凝结一股怨恨。

那族人一张张无辜的脸,他们磬族人有什么错?

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甚至都没有理由,只是说他们磬族是威胁,那么就要大肆屠杀,斩草除根吗?

寿衣的领口平整的熨帖在衣服上面,盘扣一路向下,玉尧殇满眼的仇恨,眸底闪耀着淡淡的蓝光,可是在这夜里面却是格外的明亮。

抬起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上好的笋节一般,手落在那衣服上秀着的梅花图案。

梅花清雅飘逸,冰肌玉骨,凌寒留香,可是此刻在这白色的寿衣上面,却莫名的一股子苍凉。

磬族人讲究寿衣上纹绘图案,这梅花便是代表着逝者高洁,坚强。

一如万千的磬族同胞,他们本就高洁磊落。

旁边的阿九见玉尧殇沉浸在悲痛中,也没敢打扰。

没想到那人却说话了,语气透露着空洞与苍凉,“石榴花断是不可以秀在上面了。”

阿九闻此,唇抿得更紧了,寿衣上纹绘石榴花,寓意是多子多孙,流传千古。

莫名的心里一阵苍凉,磬族唯一的纯正血统,而这位却是满身疮痍,连自己的寿衣都早早穿上了,还提什么多子多福。

至于流传千古,阿九知道,在磬族灭了的时候,这个人也就死了,还提什么千古留名,谁还在乎那些虚的?

夜,苍凉一片,却是不及那个人的背影半分。

他们的主君,太苦了。

“阿九,你是不是有不解。”

阿九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那个人看不到,便是回答“是”。

“想问问我为何逼死了红烛以后,还要让安景澜中那蚀情毒?”

“阿九的确不解。”

当初两军开战,安景澜也看出寿衣人是磬族后人,两人曾私下见面,他蒙着面纱,声音也是伪装的。

最后两人打成了协议,却不是关于战事,而是那个女人。

“我安景澜与磬族的恩怨,切勿殃及其他人。”他还记得安景澜当时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那是懂了真情的。

掩饰不掉的。

“将军所指的杜家小姐杜蕾思?”明明是问句,可是那语气里面却是透露着肯定。

安景澜大方承认,“女皇赐的婚约,她也是无辜者。”

玉尧殇面纱后面的嘴角却是一边上扬,扯出一抹讥讽,还真是爱的深啊,到现在还在掩饰,“那就请将军让红烛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他玉尧殇胸有成竹,所以从不拖泥带水。

“你……”安景澜闻此,异常吃惊,这个人竟然知道红烛也是他?

“将军也断不能让杜小姐知道了去啊。”语气尾音上扬,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安景澜无路可选,那个女人的安危是他的软肋,舌尖顶着上牙堂,“好!我答应你。”

所以,那个时候,消息便是传到京都,红烛去世。

这些,阿九都知道的。

看着玉尧殇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眸中的蓝光又耀眼了一些,“阿九,你知道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死,很容易。”语气顿了一下,脑海中血红一片,那是多年的梦魇,口气冰冷如霜,“难的是,生不如死。”

他最是喜欢,诛人,必定先诛其心。

看着安景澜矛盾挣扎,明明爱着却又不敢去明着爱的时候,比刺他肉体百刀还要煎熬。

伤口,会愈合,大不了烙下疤痕,可是这一招,却足够安景澜在杜蕾思身边的每一日每一夜都过的煎熬了。

如今他为其服侍了蚀情毒,他思绪是清醒的,每每见那人,情难自禁的表达爱意的时候,却还要顾及着不能让那人察觉自己与红烛的关系。

真真的每时每刻都比在战场要耗费心神的多啊。

阿九此刻闻此,也是双眸一亮,“主君英明。”

玉尧殇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寿衣,声音扬起,带着穿透人骨骼的冷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天下,欠了他们磬族的,都要一一偿还回来。

这天,是要变了。

而敌对的军营,也就是玉楼这边,杜蕾思和安景澜一起,按照安景澜的想法,改造了诸葛连弩,工艺程序都捋顺了以后,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西下,冬日即将来临,边疆这地方地处北方,更是太阳落山的早。

不知道谁的肚子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两个人竟然都笑了。

“去吃饭吧。”杜蕾思说着。

安景澜看了一眼已经黑了的天空,“饭应该没了。”

杜蕾思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肚子还真的饿了,“回去看看。”

安景澜却摇了摇头,只说了,“等我片刻。”以后,便是足间一点,便是踏上了树梢。

安景澜没了踪影,杜蕾思才想到,那人之前受了重伤,不知现在运功可是有碍否。

收拾着工具,差不多了的时候,安景澜也回来了,只见他手上拎着一只野鸡。

“生火。”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向一边走去,自是去处理鸡了。

回来的时候,杜蕾思已经生好了火,见着安景澜手上处理好的鸡,便是接过来架在了火上。

在一边席地而坐,安景澜也顺势挨着她坐了下来,杜蕾思刚想往旁边挪挪,却是见着男子衣衫上面竟然有鲜红的血迹。

“你受伤了?”如若是平时,他一打将军打个猎肯定不在话下,可是那人之前被折磨的样子,杜蕾思可是亲眼见这的。

“你关心我?”却是没正面回答问题。

杜蕾思拾起一根树枝,填入火中,“出门在外,并肩作战的,我理应关心。”

巧妙的回答,云里雾里,却是句句在理。

安景澜抬起手扶了一下面具,眸子有些暗淡,他的心真的好煎熬。

片刻,几不可闻的深吸一口气,又笑起来,“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关心。”

杜蕾思看着他,心道,果然是中了蚀情毒的人。

摇了摇头。

安景澜装作没看到她眼中的无奈,继续说道,“是鸡血。”。

低头又看了一下那沾染了血渍的地方,竟然留了这么多血,看来那伤口定然不浅,回去又要免不了神医的一顿唠叨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杜将军快说吧!”太女君如面的微笑。

杜蕾思看了看,却是面色不改,又看了看女皇,眸子里面带着疏远,但是并不缺乏尊敬,上位者的眉头总是触不得,不能没有一点惧怕。

随后离开了位置,然后跪在了那大殿之上,后背微微弯曲,“启禀女皇,杜某的娘亲年事已高,家中只有一独女,杜某恳请女皇答应杜某,解甲归田,打理生意。与将军成婚以后,定然全力支持将军驻守边疆,为国为民分忧解难。”

一语出,四下具静,那大殿之上此刻一根针掉了下去都能听到声音,不光是武将,就连那对面的文臣都是格外吃惊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女子,前途可谓是一片光明。

就凭刚刚太女君如的态度,都看得出来。

可是这个人,竟然放弃了大好的前途,而且是没有任何的征兆。

刚刚看着她应对那文臣的那股子劲儿,以为定要在这朝堂之上大显身手。

可是……

言情坐在一群文臣里面,格外的明显,且不说他这男儿的身份,就凭那张毫不吃惊的脸上,与那帮吃惊的面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个女子啊,功名,于她而言,没有任何的诱惑力啊。

安景澜看着对面的青衫男子,又看了看杜蕾思,面具下面的薄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将衣摆一掀,便是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女子的身边,齐齐的跪下。

“婚后,景澜定然更加努力守卫嘉陵关,还望女皇能够成全杜小姐。”他压上了自己,压上了安家,甚至是压上了媚儿的未来,只为了成全她。

杜蕾思看了一眼安景澜,默不作声。

良久,时间仿若过了许久许久,那上位者终究是耗不住了,脑子里面百转千回的弯弯道道,最后脱口而出的只是一声轻叹,“就依你吧!”

扶了扶额头,对着那还坐在位置上的媚儿招了招手,和蔼的笑容,“母皇累了,扶着母皇下去休息。”

媚儿不知是年纪尚小还是被安景澜保护的太好了,此刻天真的笑,那笑容灿烂如花,是皇室少见的纯真。

便是朝着那高高在上的人而去,在她的眼里,那个女人不是什么皇权在握的主宰者,而是她的母亲。

媚儿在女皇的身畔,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而女皇也是笑的慈祥,手抚摸上女孩子的头发,只是那眼角不经意的瞟了一眼安景澜和杜蕾思。

后者自是明白那眼神传达的意思。

扭过头,看到安景澜还在看着那走远的背影,杜蕾思叹了口气,“我不会伤害媚儿的。”

她,是你的底线。

我知道。

安景澜这才收回了视线,却是没有看杜蕾思,轻声道,“谢了。”

安景澜的心里松了一口气,最起码,那个女子离着战场远了一点,就是不知道那潜在的危险如何了,而且看太女君如刚刚的样子,显然对杜蕾思是势在必得。

而女皇最后的那一个回眸,也绝对不是不经意的。

安景澜紧紧的攥着杜蕾思得手,后者明显的想要挣脱开,可是安景澜却越发用力,因为,那抹青衫就在不远处。

宫中灯火通明,交握的手,自然被别人看的清楚,包括那青衫男子。

杜蕾思无奈的叹了口气,便是往僻静的地方走,安景澜自然是随着她,知道是手握着。

太女君如却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狭长的丹凤眼满是肃静,带着一种生与死的凌然和庄严,目光中没有一点喜悦,甚至也没有哀伤,因为,她一路都在旁观琢磨别人的人生。

“让太女失望了。”

太女君如面上含笑,却是话锋一转,“别忘了去洛柳楼。”

杜蕾思明显的感觉那握着她手的大手有一瞬间的紧致,便是垂了眸子,“当着杜某未婚夫的面说别的男人,太女君如还真会戏弄杜某。”

一句话,给了安景澜面子。

“哈哈哈哈。是我思虑不周。”太女君如大笑了几声,便是离开了。

可是安景澜就不淡定了。

“太女君如想用那男子牵绊住你。”他,怎么能让她陷入其中。

“牵绊我做什么?”杜蕾思面带微笑反问,“我现在无权无势,而且杜家还没完全接手。”

“你并不是无权无势。”安景澜满眼苦涩,“长胜将军一颗心铺在你身上,你看不出来吗?”得了你,就是得了我。

杜蕾思面色瞬间冷如冰霜,竟然比这冬日的夜晚还要刺目,冷冻人心,说出口的话也是毫不留情,“你想要的,我都尽可能给你,唯有,别喜欢我。”

“是不是,你宁可喜欢言青,也不会喜欢我?”语气难得的没了坚硬强悍,安景澜语气带着悲凉。

杜蕾思打量着这个男子,“安将军是顶天立地的男儿,怎可被感情束缚住。”话锋转了,她不想牵扯进来言青。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眼眸深邃,那城墙之上的牵手,他怎么会没看到,为什么他安景澜牵着她的手,她就挣扎。

杜蕾思似乎明白了,便是低声笑了出来,“我的手,你看,你牵着,我不也不反抗?”

肉体上,能给的,都给你们,我没意见,因为没了心的躯壳只是行尸走肉。

有什么意义?

像是上一世,为了任务,为了名誉,为了心中的执念,她的身体根本不属于她,只是一个工具,唯有那颗心。

而这一世,心随着那人,离开了。

腊肠说,红烛走了以后,她变得好说话好脾气,甚至是有点逆来顺受了。

却不知,那是何等的悲哀,因为没有心,可以变得一切无所谓。

唯有对于红烛的执念,不想让羽翼下的人成为下一个红烛,就是她现在存在的意义。

仅此而已。

安景澜松了手,因为他感受到女子的悲凉而那握住了她的手,却握不住她的心,终究徒劳无所获。

“半月后,静候杜小姐迎娶景澜。”

杜蕾思点头,“定然十里红妆,万人空巷,倾城无比,举世无双。”。

闻此,安景澜面具下的脸更加凄凉。

第三百零一章

玉尧殇身上的白色寿衣尤其的精致,那是上好的材料手工制作而成,是他自己一针一线缝制的,那个时候每缝制一针心中便是凝结一股怨恨。

那族人一张张无辜的脸,他们磬族人有什么错?

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甚至都没有理由,只是说他们磬族是威胁,那么就要大肆屠杀,斩草除根吗?

寿衣的领口平整的熨帖在衣服上面,盘扣一路向下,玉尧殇满眼的仇恨,眸底闪耀着淡淡的蓝光,可是在这夜里面却是格外的明亮。

抬起手,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如上好的笋节一般,手落在那衣服上秀着的梅花图案。

梅花清雅飘逸,冰肌玉骨,凌寒留香,可是此刻在这白色的寿衣上面,却莫名的一股子苍凉。

磬族人讲究寿衣上纹绘图案,这梅花便是代表着逝者高洁,坚强。

一如万千的磬族同胞,他们本就高洁磊落。

旁边的阿九见玉尧殇沉浸在悲痛中,也没敢打扰。

没想到那人却说话了,语气透露着空洞与苍凉,“石榴花断是不可以秀在上面了。”

阿九闻此,唇抿得更紧了,寿衣上纹绘石榴花,寓意是多子多孙,流传千古。

莫名的心里一阵苍凉,磬族唯一的纯正血统,而这位却是满身疮痍,连自己的寿衣都早早穿上了,还提什么多子多福。

至于流传千古,阿九知道,在磬族灭了的时候,这个人也就死了,还提什么千古留名,谁还在乎那些虚的?

夜,苍凉一片,却是不及那个人的背影半分。

他们的主君,太苦了。

“阿九,你是不是有不解。”

阿九点了点头,又后知后觉那个人看不到,便是回答“是”。

“想问问我为何逼死了红烛以后,还要让安景澜中那蚀情毒?”

“阿九的确不解。”

当初两军开战,安景澜也看出寿衣人是磬族后人,两人曾私下见面,他蒙着面纱,声音也是伪装的。

最后两人打成了协议,却不是关于战事,而是那个女人。

“我安景澜与磬族的恩怨,切勿殃及其他人。”他还记得安景澜当时面具下的那双眼睛,那是懂了真情的。

掩饰不掉的。

“将军所指的杜家小姐杜蕾思?”明明是问句,可是那语气里面却是透露着肯定。

安景澜大方承认,“女皇赐的婚约,她也是无辜者。”

玉尧殇面纱后面的嘴角却是一边上扬,扯出一抹讥讽,还真是爱的深啊,到现在还在掩饰,“那就请将军让红烛从这个世上消失吧。”

他玉尧殇胸有成竹,所以从不拖泥带水。

“你……”安景澜闻此,异常吃惊,这个人竟然知道红烛也是他?

“将军也断不能让杜小姐知道了去啊。”语气尾音上扬,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安景澜无路可选,那个女人的安危是他的软肋,舌尖顶着上牙堂,“好!我答应你。”

所以,那个时候,消息便是传到京都,红烛去世。

这些,阿九都知道的。

看着玉尧殇转过身来,面对着自己,眸中的蓝光又耀眼了一些,“阿九,你知道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死,很容易。”语气顿了一下,脑海中血红一片,那是多年的梦魇,口气冰冷如霜,“难的是,生不如死。”

他最是喜欢,诛人,必定先诛其心。

看着安景澜矛盾挣扎,明明爱着却又不敢去明着爱的时候,比刺他肉体百刀还要煎熬。

伤口,会愈合,大不了烙下疤痕,可是这一招,却足够安景澜在杜蕾思身边的每一日每一夜都过的煎熬了。

如今他为其服侍了蚀情毒,他思绪是清醒的,每每见那人,情难自禁的表达爱意的时候,却还要顾及着不能让那人察觉自己与红烛的关系。

真真的每时每刻都比在战场要耗费心神的多啊。

阿九此刻闻此,也是双眸一亮,“主君英明。”

玉尧殇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寿衣,声音扬起,带着穿透人骨骼的冷意,“好戏,还在后头呢。”

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这天下,欠了他们磬族的,都要一一偿还回来。

这天,是要变了。

而敌对的军营,也就是玉楼这边,杜蕾思和安景澜一起,按照安景澜的想法,改造了诸葛连弩,工艺程序都捋顺了以后,已经是傍晚了。

夕阳西下,冬日即将来临,边疆这地方地处北方,更是太阳落山的早。

不知道谁的肚子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两个人竟然都笑了。

“去吃饭吧。”杜蕾思说着。

安景澜看了一眼已经黑了的天空,“饭应该没了。”

杜蕾思拍了拍衣服上的木屑,肚子还真的饿了,“回去看看。”

安景澜却摇了摇头,只说了,“等我片刻。”以后,便是足间一点,便是踏上了树梢。

安景澜没了踪影,杜蕾思才想到,那人之前受了重伤,不知现在运功可是有碍否。

收拾着工具,差不多了的时候,安景澜也回来了,只见他手上拎着一只野鸡。

“生火。”说了一句话,就开始向一边走去,自是去处理鸡了。

回来的时候,杜蕾思已经生好了火,见着安景澜手上处理好的鸡,便是接过来架在了火上。

在一边席地而坐,安景澜也顺势挨着她坐了下来,杜蕾思刚想往旁边挪挪,却是见着男子衣衫上面竟然有鲜红的血迹。

“你受伤了?”如若是平时,他一打将军打个猎肯定不在话下,可是那人之前被折磨的样子,杜蕾思可是亲眼见这的。

“你关心我?”却是没正面回答问题。

杜蕾思拾起一根树枝,填入火中,“出门在外,并肩作战的,我理应关心。”

巧妙的回答,云里雾里,却是句句在理。

安景澜抬起手扶了一下面具,眸子有些暗淡,他的心真的好煎熬。

片刻,几不可闻的深吸一口气,又笑起来,“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关心。”

杜蕾思看着他,心道,果然是中了蚀情毒的人。

摇了摇头。

安景澜装作没看到她眼中的无奈,继续说道,“是鸡血。”。

低头又看了一下那沾染了血渍的地方,竟然留了这么多血,看来那伤口定然不浅,回去又要免不了神医的一顿唠叨了。

第三百零九章

余下来的几日,北漠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动静,正好安景澜可以养养身体。

杜蕾思整顿着军队,安景澜刚能下床便是一起帮忙,习武之人,而且安景澜也是吃过边疆苦头的。

杜蕾思也没阻止,“安将军在,自是事半功倍。”这嘉陵关是他的地盘,这里的地势,这里的兵,他都是了如指掌的,这点,杜蕾思明白。

下了操场,走到一边,拿过水壶,拧开壶盖,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士兵们也中途休息了一下,贾平匈也走了过来,“来口水。”

杜蕾思便是将水壶扔了过去,贾平匈接过,也喝了起来。

大汗淋漓,挽着袖子,撩起衣袍一角就坐在了杜蕾思的身边。

“我前些日子给你的图纸看了吗?”

贾平匈自是记得那图纸,便是点了点头,“那弓弩威力虽然大,但是射程比较短。”

杜蕾思看了一眼贾平匈,“研究的还挺透彻。”

“那是当然的,我可是武将之后,这方面怎么样也是略知一二的。”颇为自豪的说着。

若不是杜蕾思亲口尝了那酒壶里面的水,看着平胸现在的样子,还以为是酒呢。

这个女子,就喝了酒话多,平日里面都是闷骚,此刻话倒是多了。

“那你可知道如何改进?”杜蕾思继续问着。

“这……”贾平匈挠了挠头,“我对机关武器这方面只是略知一二,算不得精通。”

其实身为武将之后的贾平匈哪里是略知一二,此刻这般说,那是因为杜蕾思给她的图纸,已经超出了她知晓的范围,这个女子,自从红烛公子离开了以后,真得变了好多。

贾平匈抬眼正好看到向这边走来的人影,便是转了一下眼眸,笑着说道,“你倒是可以和安将军讨论一下。”

说完,安景澜也走了过来。

贾平匈站起身与安景澜寒暄了几句,就借口离开了。

杜蕾思席地而坐,腿敞开着,手臂搭在膝盖上面,姿态随意。

本以为会是尴尬的对视,但是没想到安景澜竟然挨着杜蕾思坐了下来。

是那种贴着身子的挨着。

杜蕾思一愣,腰板瞬间就挺直了,“将军自重。”

安景澜听到她说这话,刚想伸过去得手愣是生生的被压了下来,可是心里堵得慌,好难受。

不甘心的在手收回来的时候,几不可闻得吃了一下杜蕾思的豆腐。

腰上被人突然的触碰了一下,杜蕾思一个激灵,险些跳起来,斜睨了一眼安景澜,后者银色面具下的双眼弯成月牙,像是偷吃糖果被发现的小孩子,满是得意。

那个时候,红烛在早晨醒来偷偷亲吻她,被她逮个正着以后,都会是这般的笑着。

那意思就是,你看,我亲也亲了,你拿我没辙。

又是红烛,她,垂了眸子,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中,传来的痛处拉回了她的思绪。

“将军可是懂得弓弩。”转移注意力,赶紧谈正事。

“算不上精通。”安景澜倒是谦虚。

杜蕾思将自己脑海中前世印象里面的那种弓弩描绘给了安景澜,后者则是越听眼睛越光亮,整个人显然兴奋了起来。

“来人!”杜蕾思说完以后,安景澜急忙叫来人,“去拿笔墨纸砚。”

杜蕾思看着那远去的士兵,又看了看安景澜,“图纸就在贾副将那里,我可以过去拿一下。”

“不想和你分开。”安景澜一本正经的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着情话。

这……

杜蕾思真的不太适应这样的安景澜,一时间只好装作没听到一般,急忙顺着刚才的正经话题,“你拿来笔墨纸砚也没用。”

“嗯?”

“我用的自制工具。”她绘画绘图可是不会用毛笔啊。

不过真的很不幸运,那自制的笔在画完那个弓弩图的时候用完了。

“那我们去拿。”安景澜站起身,特意加重了里面的“我们”两个字。

杜蕾思摸了摸额头,作了一下腮帮子,真的是,头疼啊。

“我的笔用完了。”摊了摊双手,那意思就是,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她自己去贾平匈那里拿图纸。

“我帮你做。”

“你很闲?”

“再忙都没有你重要。”

杜蕾思闻此,噗的一口老血差点吐了出来。

真的是,没想到啊,赫赫有名的安景澜安大将军道行如此之深,就连土味情话说出来都是头头是道。

比不过。

所以在这一回合安景澜完胜以后,杜蕾思将那铅笔的大概制作方法和他说了一下。

没成想,当天晚上,那人就制作出来了。

手艺了得啊。

而且还特意将那铅笔周身的毛糙打磨了一下,这样用起来不至于扎手,可是比杜蕾思之前做的那个精致多了。

“今儿我去十男那里。”安景澜又撂下一句话,“你好好画图。”

杜蕾思抬起头,看着安景澜,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是明白的,他的毒每晚都会发作。

子时到寅时。

虽然神医对于那毒药已经有些门道了,可是毕竟之前也没有人记载过,整个磬族的大部分东西,在医学毒药领域都是空白的。

本来医毒就不分家,适量就是解药,过量就成了毒药。

有的时候,生与死,真的就是那么差之分毫。

安景澜走了,杜蕾思也没有挽留,她专心的画图,果然,这一夜又失眠了。

可是看着那张少了安景澜的空荡荡的行军床,杜蕾思脑子里面想的竟然全是红烛。

那个时候,安景澜扎在她怀中,白日里面让她语塞,都是会不经意的让她想到和红烛相处的种种。

苦笑着摇了摇头,红烛的衣冠冢就在杜家她院子里的窗户下面。

自己最近总是这般胡思乱想,莫不是那蚀情毒会传染不成?

赶明儿真的要去问问神医。

第二天,一早出了帐子,在去往神医帐的途中恰巧经过十男的帐,便是想着先将图纸送去给安景澜。

却不料,在门口遇见刚出来的十男,十男行礼,杜蕾思急忙阻止,依旧面容柔和,“没那么多虚礼。”

十男点了点头。

“安将军可是还睡着?”

十男点了点头。

杜蕾思便是想着将图纸给十男等那人醒了,再让十男给他,可是十男看着图纸却不接,“杜将自己送进去吧!”

看着杜蕾思欲言又止的样子,终是忍不住加了一句,“安将军其实对杜小姐很好。”。

他用的是“杜小姐”并非“杜将”……

第三百一十章

时光没有让太女君如以及六皇子等待的太久,不多久的时间便是传来了消息,可谓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太女君如再也顾不得自己是哪个钢铁一般的女子的我形象了,便是这样生生的强忍着的眼泪就这样滚落了下来,于是乎,六皇子感觉到,有一种情感,真的是要笑着哭才能够表达出来的。

“姐姐,我们可以回家了吗?”是啊,‘家’这个字眼儿此刻对于他们来说是那么的奢侈。

从六皇子踏出帝都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做好了背井离乡,一辈子的打算,甚至是不久于人世的打算,因为之前有过太多太多的血与泪的历史意义的摆放在了他的面前,就是是之前那赫赫有名的武将之后,安家的公子,都被北漠人给热摸得那般的样子。

最后终是落下了一个求生不能求**的下场,这种感觉是那么的让人毛骨悚然,一瞬间的感觉是那种濒临死亡的寒冷,周身都是被寒冷所蔓延着,骨头里面都被冷风所侵蚀着。

这一切的一切的噩梦都将要在六皇子他自己的身上重演了。

人们总说,惧怕的是未知的未来,可是如若你真的知道了你的未来,而你又对于那些你惧怕的未来没有任何的反抗之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光一点点的流逝,自己一点一点的走进去那可怕的未来漩涡之中的时候,你才知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最为可怕。

于是乎,人们对于这已知的未来,满是恐惧,却是无能为力,只能够束手就擒,可是仅仅是束手就擒,却还是不能够满足那可怕的未来的胃口,于是乎,那噩梦一般的未来想要吞噬你更多更多,全部的身体已经不足以填补它的胃口了,只能够吞噬着你的灵魂,甚至是你那本来就少得可怜的自主的思想都不放过一丝一毫。

这……才是真正的可怕之处,而六皇子经历了那最为恐惧的状况,他夜不能寐,虽然离开了帝都之后,有着姐姐陪在了身边,可是这也不足以消除他对于那已知的未来的恐惧,一丝一毫都不能够薄弱。

反而会更加的恐惧着,因为他真的好怕,好怕姐姐会因为自己这般的样子,这般的身份,而受到那么多那么多本来就不应该属于她所遭遇的那些困难坎坷以及荆棘,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些种种会让姐姐失去许多许多,最后变得一无所有,你看,这不,姐姐失去了太女的身份,还不就是因为他。

父君总说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可是六皇子即便是这么些年来,被保护的那么好,所以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可是他终究再是顽劣,再是桀骜不驯,却也不是傻子,刁蛮任性,没有头脑的人,于是乎,就是心里面明明白白,将证件事情照的跟那明镜儿似的,才是骗不过自己一分一毫。

于是乎,这般的情况的罪魁祸首,更多地归咎于自己,所以,他觉得恐惧的同时还带着千百万分的愧疚。

终日活在愧疚之中,而久久的无法自拔,与此同时,他也不能向外界去求助,他怎么求助,他向谁求助,有的人,有许多的人都会说,你有一直保护着你,将你一直都保护的很好的父君以及姐姐啊。

可是听到这样的回答,六皇子的心仿若撕裂了一般,那愧疚便是更加的加深了,他有何脸面向姐姐和父君去求助啊。

如若不是自己的原因,让有心人知道从自己这个突破口入手来击破姐姐的话,怎么会接连着连累了姐姐和父君呢?所以怎么还有任何的脸面来求助呢?

而太女君如这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母皇会下圣旨让他们回去,可是让她更为吃惊的竟然是现在,彪悍的北漠人怎么会允许即将到口的肉就这般的被打翻在了地上,然后还眼巴巴的看着别人收回。

这一切的一切,简直就是太匪夷所思了,其实在她大彻大悟以后,就好像是有一个冰冷的物件,为着那某一个目的而变得冰冷无情的血液凝固的怪物之后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甚至是眼中身体里面都渐渐的流淌着新的温暖的血液的人。

那种感觉很是温暖,就好像是冰冻了许久的千年冰山,久久的常年不受到任何的一丝一号的阳光的青睐,于是乎,便是一点一点,渐渐地自我更加的冰冻了。

可是突然之间一缕阳光冲破了那阴暗已久的天际,然后突然之间对着它微笑,紧接着便是徘徊在了那冰山的头顶之上,久久的不散去,就这般的阳光穿透了那寒冷冰冻的山峰,紧接着,便是那外面的温暖一点点的溶进了自己的呢内心,暖洋洋的,像是渗透了血液之中,然后使得她冰冻已久的血液变得温暖,在然后,那血液开始流动,缓慢的缓慢的却是不停歇的流淌着那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让太女君如明白了,活着真好。

有这么多爱自己的人围绕在身边,身边还有那么多的美好,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

这般的样子,这般的袭来,这般的思想感悟,让此刻的太女君如更加的感谢上苍,最大的幸运莫过于和弟弟以及父君的相守在一起了。

所以说,这次能够从深渊之中再次回到了云巅之上,对于太女君如来说就好像是起死回生了一般的样子,她默默地发誓,在心底发誓,那誓言响彻了她的世界。

以前的对于那个位置的期盼,是带着多少一些的虚荣以及贪念,可是如今看来,此时此刻的誓言,对于亲情的真挚的守护,是她的双眼都擦亮了,那心底的眼眸也是清澈的。

看到了整个世界,看到了自己的内心,看清楚了这眼前的一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感觉到无比的满怀着感激。

“我们回去见父君。”

这句话甚至是有些颤抖的,可是六皇子却是能够深深地感受到了姐姐心中的那一份不比自己弱上丝毫的感激与兴奋。

第三百一十一章

月下的夜色很美,在这边疆的边陲小镇之上突然之间来了一群行色匆匆的人,那些人找了旅店便是住了下来。

在这旮旯地方的人们,看着这些人进来,便都齐刷刷的一双眼睛看了过去,看那帮人,很是明显的,那帮人绝对不是平凡的人们,但是那些视线扫视了骨球之后,却是稍纵片刻便是都垂下了眼眸,愣是任谁都不敢多看上几眼了,那其中的人群之中的白衣人的眼眸竟然会变色,可谓是稀奇至极。

但是却有不敢再去深深的探究着,这种地方的人们活得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在这战乱纷飞的年代之中,他们这些山高皇帝远的平头老百姓们,而且那些上位者的一个政治外交上面的不和,受苦收单的可不就是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了吗。

于是乎,他们这群人,在这个地方生长到了现在,真的是有着太多太多的不容易了,所以更加的明白着自己性命的珍贵,因为命运的多舛,让他们更加珍惜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天,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

也已经深了,可是这边关的地方,这里还好了,黄沙也少了许多,还记得那个时候就快要进入了北漠的领域,犹记得那最先迎接他们的竟然是那扑面而来的黄沙,漫天飞舞着而来。

也让太女君如和六皇子深深的感受到了北漠之人的蛮横是有何而来,他们在哪办的恶略的环境之中成长,生命里迎接着那般的洗礼,所以说更加的努力。

人就是这个样子,在安逸的环境之中呆的久了,那么自己渐渐地也就会荒废了自己的人生,俗话说得好,温水煮青蛙,其实人,何尝不是这般的道理,那安逸的环境就好像是那温水一般,人在这里面待着只会感觉到舒服,可是最后呢,最后的结果又会是什么呢?

不就是和那只青蛙一样的下场吗?于是乎,很多人发现了事情的真相以后,却是真的捶胸顿足,后悔莫及,却是也没有任何的后悔的余地了。

为时已晚矣!

这一晚上,太女君如睡不着,便是想着去外面走走,可是却不曾想到刚刚打开门就看到了隔壁的六皇子的房间还亮着灯,便是抬手敲了起来,可是里面却没有任何的回应,眼眸圆瞪,想到之前的事情,以及自己弟弟的种种表现,便是脑海中立刻浮现起了一抹人影,那人白色的衣衫,面庞之上围着白色的面纱,让人看不清楚他的容颜,直觉告诉太女君如,这个人绝对和自己的弟弟是认识的,于是乎,太女君如立刻转了身子,向着那旅店的外面而去。

而出现在太女君如脑海之中的那个人,此刻正在旅店不远处的那一湾浅浅的水塘边上,而他的不远处,在那低矮的树干之后,又有一抹身影躲在那里,只见到那躲着的那个人两条腿曲起,两只小手搅在了一起,明显地感受到了主人有些忐忑的心里,此刻那搅在一起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面,目光凝重,一眨不眨,一下都不敢错过的,紧紧的在那幽深的黑夜中远眺,此刻只见到乌云散开,露出一弯新月,小小的月牙儿映在不远处的水中,池水微微荡漾着,晕开了那弯浅黄色,层层叠叠的飘开。

而就在这月芽之下,湖面旁边的岸上,只见到一抹在这黑夜之间尤为明显的白色飘荡,随着风力度的加大而一点点的散开,就好似那迎风绽放着的静谧的睡莲

这衣服倒不是多么做工繁琐的华丽衣服,就是个极其普通的白色,纯白色的锦衣,之间那人侧身躺着,手指随意的撑着脑袋,一条腿半曲着架在另外一条腿上,长发随意的披散着,被风吹起几缕发丝落在水中,那人却也毫不介意,任由那水洗涤着他的黑发,雪白的袖袍带在河岸边沿,沾了水,那人也懒得提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抹白色的身影无意识的翻了个身,此时此刻本就松垮的前襟敞开,而那敞开的前襟之处,果不其然,有着那一层裹胸布,六皇子怎么会不知道那是什么,在他任性的成长经历之中,怎么会没有过男扮女装,而男扮女装之余女扮男装,最终要的点就是那两处混圆的醒目。

于是乎,连六皇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脑子里面此刻是什么样子的想法,只觉得轰隆的一个声响之后,他的脑子里面便是一片空白了。

而此刻,那不远处的那个白色的人影,一截雪白的胳膊也露了出来,在这个莹润的月色下竟然找不出半点瑕疵,如青葱一般的食指上,居然系着一根细细的钓鱼线,线的另外一段,隐在水中……

六皇子看的出神,可是身子却是隐隐的感觉到了颤抖,那是一种心灵的呼唤,他知道这个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啊,可是他为什么女扮男装的出现在了北漠的使者团之中,为什么?

虽然他们之间或许应该是敌对的关系,可是为什么?她不喜欢自己吗?那么之前的那些种种又是什么呢?他真的好想知道啊。

天知道,他是多么的想念着她啊,怎么可以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他没有告皇姐,也是因为怕皇姐会对她有什么伤害,所以才敢这样自己小心翼翼的跟着她,所以现在这般的样子,六皇子的一颗心,更加的肯定了,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心上人啊。

可是现在,他却不敢靠近,是为什么呢?怕之前的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逢场作戏吗?接近他,偷走了他的心,只是为了别有用心吗?种种的猜想此刻就像是过电影一般的出现在了六皇子的脑海之中,让他的整个人一并着更加的乱了。

怎么办?那种近乡情更怯,不!不能用近乡情更怯来形容,因为你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心思,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别有用心,所以怎么会变成这样?

第三百一十二章

六皇子想要走,想要逃离,可是心里面却是那样的不甘心,对于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他怎么忍心呢?

想到了这里,六皇子便是不自觉的已经起身,有的时候你的心你的思想可以极力的告诉自己,不停的告诉自己,可是你的身体却是做出了你自己内心最真实的答案,有的时候,口是心非,但是其实最诚实的何尝不是身体,条件反射便是更好更进一步的验证了,不是吗?

可是就在六皇子起身的那一个瞬间,几乎是与此同时,恰巧那人那边的那鱼线动了动,牵着那白衣人的食指也紧跟着跳了跳,乍眼看去,竟然有些调皮可爱的意思……

总是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可是却不曾想到,那人本来就是赛西施啊!

那般的女子,世间上有几个人能够及她的分毫,他六皇子本就是眼界都养的刁钻了的人,可是看到了那玉石行的玉尧殇玉掌柜的第一眼,便是深深的被她吸引了,所以说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怎么能够放弃,怎么能够离开?

只见到那白衣人的手在六皇子的视线不远处旋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洁白如雪一般的颜色的袍子下,此刻弹起的手臂那是细长并且白皙,连六皇子这一介男儿都看的是呼吸一窒……

这份慵懒,这份随意,这样的风情,居然会在这一刻全部的凝结在了这样的一个人身上,老天似乎太过于偏爱她了。

六皇子这般的看着,却是心里面也是幸福着呢,因为自己遇见了这样的女子,因为自己爱上了她,而她曾经也爱着自己,不管是什么样子的原因,爱了就是爱了,即便那是假的,可是他自己就是感觉,无比的真实,那感觉,那过往,在他的心里面就好像是烙印一般的深深的凝刻在了上面,心上面,久久的呼之不去。

一条红色的锦鲤从水中被拉起,啪的落在了那有些荒芜的大地上,噼里啪啦的跳动着,而那白人只是慵懒的抬了一下眼睑,拿下鱼嘴中的鱼钩,然后是便不再理会。

这一下看得六皇子着实的很是吃惊,在这里他不进的联想到了自己,自己是不是也就像是这条鱼一般的样子,被她随意的扔在了一边,不对,不对的,她待自己是不同的,因为……因为之前,她还给了自己和姐姐独处的空间的,不是吗?

她的心里面还是有着自己的,不是吗?

此时此刻那鱼儿离开了水,越发的扑腾,水渍溅到了那白色衣服的人的身上,那人却是眉头微皱,突地长开双眸,大腿扬起,旋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只见那雪白的袍子下,弹起的大腿笔直有力,不似一般女子。

月光下,一道红色的光芒从如玉雕一般的脚趾闪现,刹那间那鱼儿的身子凝固,紧接着鲜血喷溅,那人覆盖着面纱,可是六皇子却是知道,心里面明镜儿似的,明白,那个人,那个人的唇角此刻定然是缓缓的勾起了一抹笑容,鲜红欲滴的唇如啼血的杜鹃!

“心有贪念,勿怨他人!”只听闻那人那边有着清冷的口气传来,六皇子情不自禁的裹了裹自己的外衣,不知是大漠的天气作祟,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总觉得自己的心里面此刻像是结了一层冰一般的样子,那愈加的寒冷了,就好像是哪希望之光离着自己越来越远了一般的样子,是那种看不见希望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抓着这一跟浮木能够上岸,可是却不曾想到……

到头来,或许真的会一场空……

这样想着,六皇子的脚底下便是更加不由自主的往前走着,可是那月色迷蒙之间,那白色的身影却是紧紧的沉醉在了其中,只见到那白色的身影就那般的侧卧着身子,眼眸一直盯着那湖水之中,那扑腾的鱼也被她杀死了,形状模样简直是惨不忍睹。

可是六皇子不知道自己这样前进的话会变成什么样子,可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告诉着他往前走,往前走,如果不走出这一步的话,那么你就不会知道结果是什么,即便是连那心中的一点希望也都破灭了,也都变成了虚无。

说白了,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心中的那一点不甘,那一份希望,那执着的爱意。

所以说到头来的话,苦难吃尽还是怨了自己,怨不得别人。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

六皇子便是抬起了步伐往前继续走着,可是那月光之下,自己的身影被拉长,越是靠近,越感觉到周身的寒冷向着他一点点的袭来。

他总觉得有些东西在渐渐的离着自己近了,就在自己即将靠近的时候,腰身突然一紧,整个人便是被人大力提了起来。

六皇子见此顿时大吃一惊,可是那嘴巴来不及惊呼,却是被一只大手给阻挡上了,双眸就这般的圆瞪了。

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见到了那人后,整个人的反应竟然是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紧绷着的神经在这一刻也都放松了下来,原来是姐姐。

六皇子自己心里面的这一瞬间放松,连他自己也骗不过去,他清楚的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如果姐姐没有来的话,他会一直紧张着,被姐姐给救了起来,不能说是就是拉了回来。因为他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是自己的前日意识里面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也不能说算是危险吧,因为他只是感觉到那种环境的清了,或许就是那个人还是这般的让自己为之着迷。

不知道这样的时间过了多久,只觉得姐姐将他放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客栈的附近,所以说眼看着近在眼前的客栈,而且将他放在了外面,他知道姐姐是有话要对自己说,所以便是沉默着想着该如何应答他不是说搪塞,而是说想要有些事情和姐姐说出来,其实不说的话,他觉得按照今天,晚上的情况来说,姐姐也应该是知道了一些事情。

第三百一十三章

太女君如就这样看着自己面前的弟弟,此刻的男子就没有任何犯了错之后的委屈,因为在她的印象里面,这个弟弟每每犯了错误以后,而且是自己知道了错误,便是会撒着娇,或者是垂着头,表现出一副认错的样子。

父君和她就是受不了弟弟的这副模样,便是会千百倍地宠溺着,然后哄着。可是就是现在太女君如,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男子,那六皇子的眼眸之中却明显的一副倔强的样子,太女君如怎么回不知道在弟弟的心里,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刚才的处境是有多么的多么的危险。

人就是这样,在自己认为对的事情上一如既往的往前走着,即便是撞了南墙也不想回头见了,棺材也不想落泪。就是这股子的执着劲儿用在了爱情上面,正如他当初那般的样子,对着红烛,太女君如自己也是一直是那样的不惜用所有的一切来换取那个人的一次回眸,来自于对那个觉得真心什么都不是的年纪里面,却仍然想着,用自己的一腔热情去感动他,哪怕说自己当初甚至有想过,如若有一天登上了那个位置,后宫之中只有红烛一个人,那么她也是甘愿的,就是那样的满腔热情,可是最后还是得不到那种遗憾。

而她的心到现在还是痛的,这个时候她真的能够深刻的感受到人世之间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你得不到,可是却用一生都会去想念,去惦记着。

太女君如看着面前的弟弟,何尝不知道弟弟此时此刻对于那个人的真实情感,所以说才会表露出这般的面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错了,其实太女君如也说不出来该怎么告诉他,因为在感情里面根本就没有对错,你这样的对别人却不能要求那人以同样的方式,来回报你,这就是爱情爱情里面没有任何的平等,你爱了,那么你就必须承认必须接受这种不平等,因为在爱情里面真的没有平等不平等,只有爱的多与少,而你爱的多了,也就变得心甘情愿了,最最无私的爱情,

看着面前的弟弟太女君如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不想要弟弟刚刚脱离了危险,又在陷入另一种危险之中,她真的只想好好的珍惜着这亲情。所以说弟弟和付军他都想尽可能的保护住一个,也不想要离开,哪怕搭上了自己的后半生,也想和这两个男人的安慰,因为红烛已经不在了,在她的生命当中,觉得最为真挚的也就是这两个男人了看着面前的弟弟,她真的不想让弟弟受到情爱之苦,而且是受到这种心怀鬼胎的情爱。

“你是爱惨了她了。”太女君如这样问着,而对面的六皇子没有想到姐姐这么单枪直入的问了出来,神情一滞,整个人呆愣了一下,可是片刻之后,那倔强的眸子却是更加的坚毅,充分的显示出了主人的那种坚毅的心里坚毅的意志。

是的,他爱玉尧殇就好像胜过了所有的那种感情啊,就是人这一辈子一定会有的一种喜欢,就是那种不求任何回报的风险,我只是一心的爱你,不求你爱我,但是我希望你爱我。

若你爱我,便是我人生之中的大幸。如若不爱,那也是没有办法,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风险。

太女君如看着面前弟弟的表情,便是已经从那表情之中看出了那最为真挚的答案,然后呼出了一口气,“可是这终究是错的,你如若再继续下去,你回到帝都,也终将是逃脱不了自己的心,你的一颗心也终将会被囚禁在牢笼之中,那种事情是连姐姐都没有办法解救的那种虚无缥缈的情爱真的就比得上你人生的安全吗?”

在经历了差点被送到北漠的事情之后,君如知道自己的弟弟是长大了,眼界也开阔了,思想也成熟了,但是有些事情上难免的会有一些小性子,其实弟弟的性格是坚毅的,有一些一冲着一个目的不达到不罢休的那种劲头。可是,一个请按上面儿玉尧殇也并非良人。

作为姐姐来说,她也是最不愿意的看到的便是弟弟受伤,所以在这里她不得不阻止他,可是却又不知道自己以什么样的理由阻止他,连自己陷入情爱之中的无法自拔,却又怎么能够去里惨开别人去引导别人的。于是乎只能够斩钉截铁的说道“玉尧殇的话,我绝对不会同意的,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玉尧殇有什么不好的,在之前不也是你和父君都同意的吗?而且你和她私下里面不是也做了一些交易吗?”这些话虽然六皇子说的不是那么明显,可是究竟是什么样的交易?太女君如自己心里面心知肚明,可是在这个时候,她付在身后的双手却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那抿紧的唇也显示出了她自己心中的那一丝。厉害或许在那个时候玉尧殇就给自己下了圈套,想要扳倒她,可是她却被那座椅的诱惑蒙蔽了自己的心,以致于没有看清楚一切在她最为想要得到利益,需要利益的时候,金钱的**,而玉尧殇在这个时候却给了她最好的诱饵,她最后还是上钩了。

与其说最后,倒不如说起初她就没有挣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玉石行作为一楼的玉楼国的皇商,也算得上是皇商了,却没有想到竟然这样的背叛了她,真的有些悔恨,或许在那个时候,她暗中就已经帮着北漠了。

她将这些话想要说给弟弟听,可是有什么用呢?这样的话只会徒增烦恼,而且越是这样说在此时此刻的话,自己刚刚向他带离了玉尧殇的身边,无论如何,弟弟都不会相信她说的话里面全部是真的,于是乎太女君如没有说话,只是说“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六皇子看着姐姐的背影,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执着了,有些时候是应该听听别人的意见,但是又想到那个人,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第三百一十四章

就这样,一行人各怀心思的往玉楼国前进。

其实这一段路程并不是那么的漫长,可是却是因为归心似箭所导致的感觉,路程却是那么的长,远比来的时候要长上很多。

因为在那里有自己等待着的人,也有等待着自己的人,所以这一段路显得更加的漫长了。

太女君如不知道为什么北漠的人会将自己以及六皇子放回去,可是她心中却有一种念想,甚至是自己敏锐的直觉,能够感受得到这件事情,竟然与那个白衣的人有着莫大的关系。

不得不说,太女君如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因为因为这件事情的背后的确是与玉尧殇有着莫大的关系。

其实在最初的时候,北漠三皇女是极力反对的,因为眼看着就到了自己的家中。

而玉楼国的女帝却又传来了一道圣旨,这算什么呢?在这个时候也不算是抗旨了,大不了就是与玉楼国干上一架。

其实无论打多少架,她觉得自己只要不死,还是有赢的希望的。

北漠民族民风是彪悍的,这是众所周知的,而玉楼国的民族一直是处于安逸的时候,他们不善于战斗,更多的时候想要和平解决,于是和再退一步的情况之下,养成了北漠人更加喧嚣的气焰,这也是北漠最后的底线,也是自己最后的帮派,他们就是拿着自己的命能够活在出去。

而玉楼还觉得人要留着自己的命去享受呢而已美好的未来。

所以说北漠这边当时大可以带着六皇子,并且连太女君如的一起带着回道北漠,那样会有更好的结果,可是却不曾想到白衣人却极力的阻止了这件事情。

其实玉尧殇怎么会不知道?如果是将六皇子还有太女君茹送回玉楼国的帝都的话,那么就等于是放虎归山,而且就是这一回去的话,便是没有了回来的希望,而且但是无论如何,他的脑海里面却是浮现出了一抹身影,这抹身影,他谁也没有告诉,但是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包括他自己的身体都会不由自主的向着那里靠近。

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任何的原因,也不需要任何的原因,明明就没有见过几次面,却仿若自己的一生全都依着那个女人生长似的。

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这种感觉,让玉尧殇很是烦恼。

而看到,她与别人在一起的时候,心里面更是莫名的烦躁,总想着如果自己站在她的身边那该多好啊!

他愿意用尽全身的力气站在她的身边儿,现在的话,他愿意不惜危险,包括惹怒了北漠的情况之下,而将六皇子以及太女君茹送回玉楼的帝都,只是因为想要再多看那女子一眼,仅此而已。

想要找着机会靠近一些,不是说玉楼国一妻多夫吗?那么自己是不是能够有幸成为她的夫郎呢?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惊到了。

玉尧殇很是吃惊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明明之前都是一心想着复仇,一心想着为自己的族人复仇,他这般辛辛苦苦的建立了,于是航这边辛辛苦苦地渗透到了玉楼,在帝都里面,难道不是为了族人报仇吗?

突然间见到了一个女子,而且是见面都没有超过三次,就这般的一心都扑在了上面,他真的很是纠结,他想将自己的这一位这些心结,以及这些不结告诉别人来诉说。

可是他洗能告诉谁说呢?他也没有办法只能自己顺着自己的心所幸现在北漠的人还不敢惹怒了自己,于是乎他便待着太女君主以及六皇子回了帝都。

这段路何止于太女君如以及六皇子感觉到漫长,就连玉尧殇自己都感觉到格外的漫长。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般的归心似箭,就好像那里才是自己的故乡,那里才是自己的归宿一般。

他的心在告诉他的身体,他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让他自己都感觉到莫名其妙。

当一行人回到了帝都的时候,连那女皇都感觉到格外的吃惊。

而皇夫得知自己的儿女回来的时候简直是太过于吃惊了,他真的很感激杜蕾思。

与其说是感激,倒不如视感谢吧。你在自己那边绝望的时候,是那个人给了自己的希望,不管她有什么样的剧的居心,但是自己的儿女回来了,便是最高兴的事情了。

于是乎,太女君茹以及六皇子,便是骑马来到了皇夫这边来看望皇夫。第二天便是传来了消息,女帝这边大喜,因赶紧的就告诉了玉楼国的民众,向百姓们下发了消息说皇夫见到了自己的儿女,病情好转了许多,而另一方面的话,却还是没有放弃的声音一脉的,你下咯,因为不管是皇甫的话,女的自己也是有私心的,因为找到了神医一脉的话,对于女帝自己何尝不是一个好的现象,这样的话她自己可以在这个位置上多坐很久。

人总是自私的,但是尤其是坐在这个位置上面已经变得冷冷漠无情的人更加是自私的,因为他此刻只想着自己,只想着自己的大好河山,只想着自己在外的在背的长久。不会想到其她将自己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之上,这边是女帝这边是这个座椅的可怕之处,所以说在这一科太女君如也真切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这座座椅的可怕。

她一心,他看着自己的父君,心里面感觉到格外的疼痛,对父亲说了一句话,“我今生今世的我想要坐太女。我只想陪着父亲以及弟弟好的生活。”

但皇夫听到,他这样的话是要是以前肯定会说她,说上几句她没有出息,不想着那野心勃勃的座椅,可是此时此刻在经历了痛失儿女的情况之下,皇夫也感受到了最大的快乐,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儿女都在自己的身边,他这一辈子的奔波,为的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儿女能爱意能平安吗?

那个座椅有什么样的好,坐上了那个位置会让人变得更加的深不可测,更加的自私,更加的冷漠无情。

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皇夫自然也是如此。

第三百一十五章

程锦回到了屋中,发现司空诺笙仍然是她出去时候的那个姿势,就那样抚摩着小腹,站立着,依旧是挺拔的身影,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真实了许多,不似之前那般的强硬的伪装。

“诺笙……”程锦有些苦涩,却是不知说些什么。

司空诺笙回眸,看着程锦,泪水止不住的落了下来,“程锦,这个孩子你会喜欢的,对不对?你也会为它忙活一夜做牛奶,对不对?会很爱很爱它,对不对?”会很用心很用心的留下它,对不对?不似之前那次一样,失去它,对不对?

程锦一愣,司空诺笙泪眼朦胧,嘴唇颤抖,程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司空诺笙的身前,将头埋入了男子的怀中,一瞬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用力,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着这个有些颤抖的身躯。

良久,头顶上传来,“对不对?程锦,对不对?”声音里面满是坚决,不容许程锦有丝毫的闪躲以及逃避,程锦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司空诺笙的身躯抖动得更加厉害,可是依旧问着,“对不对?”声音里面也是愈加的颤抖,甚至夹杂着一丝恐惧。

程锦闻此,心一阵抽痛,紧紧攥成拳头的手,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之中,抬眸,目光中却时饱含着柔情,“对!”坚定的声音,这一刻,她的心尘埃落地,“诺笙,我会对它很好很好,我会很爱很爱它,我会为它做牛奶,我会教它写字……”对上司空诺笙的泪流满面,程锦的喉咙发紧,咽了一口气,却是继续张开嘴巴说道,“即便是它想要天上的星辰,我都会终其一生为它建造云梯,直到它满意!”

司空诺笙笑了,嘴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终于,终于点了点头,“程锦……程锦……谢谢!谢谢!”谢谢你爱我,谢谢你爱我们的孩子!

这日,对于司空诺笙来说实在是太兴奋了,以至于夜不能寐,程锦倒是显得淡定了许多,有些不同寻常。

“程锦,你不意外吗?你不兴奋吗?”司空诺笙看着躺在自己怀中的女子,问道。

程锦抬头,笑了笑,“傻瓜,我是女子,自然要沉着稳重些的!”

“可是……”

“嘘!”程锦将自己的食指放在了司空诺笙的唇上。

“这个孩子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避重就轻的回答司空诺笙,程锦现在也就只能这样回答他,因为再多的言语在事实的面前终究是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不!”司空诺笙从未有过的悲伤,一切都不可能了,他不干净了,甚至怀了那个人的孩子,那个人却不是程锦,怎么办?怎么办?

曾经他一度的以为,自己守在程锦身边,即便是死了,也守着她,那么就足够了,可是此时此刻,他还有什么资格继续留在她的身边,什么资格?

手紧紧的揪住自己腹部,为什么?为什么?从云端跌入地狱的滋味是生不如死!“程锦,没有,我没有,慕容雪漫她没有,我们没有……没有啊!”他记得的,明明没有发生关系,连慕容雪漫触摸他的身子,他都能恶心的呕吐,不是!不会的!不会的!

“你浑浑噩噩,保不准你不清醒的时候,与慕容雪漫……”

“不!”还没有等独孤牧一说完话,一声凄厉哀鸣响彻天际,司空诺笙就这般的倒下了,双目圆瞪,那般的骇人……

“诺笙!”

“诺笙!”

“诺笙!”

谁在叫他,谁?为何意识开始涣散,为何?

最终,司空诺笙跌倒在了程锦的怀中,这次不光是鼻孔,甚至连眼角以及耳朵,嘴巴都在流血,不断的流血,程锦吓傻了,一个劲的呼唤着司空诺笙,拍打着他的面颊,低头闻着他的嘴唇……

可是……可是都是徒劳……

一旁的独孤牧一这个时候也是不知所措,他跌跌撞撞的后退,花容失色,后退,后退,口中喃喃着什么……

君无药牵强的从地上爬起,阳光照射进眼睛以及皮肤,刺痛传来,那么的清晰,皮肤上面灼烧感传来,他都不在乎,只是看着女子泪如雨下,他的心不知所措,却是再也不能这般的袖手旁观,别哭……别哭……别哭,他最爱的人。

心中只想着不要让她哭泣,不要!于是几乎是爬着,来到了司空诺笙身边,果断的拿起了袖中的匕首。

寒光闪过,程锦大惊,急忙将司空诺笙互在怀中,双目愤怒的看着君无药,“休想伤害他!”

君无药见此,心灰意冷,嘴巴张合了几下,却是最终没有说出解释的话,他怕自己说完话,就没有力气了。

决然的抬起手臂,匕首再次扬起,电光火石之间,程锦一脚扬起,将君无药踹了出去。

“唔!”被踹出的君无药伏在地上,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骨头好像散架了一般,好在匕首还在手里,于是咬紧牙关,将匕首向自己的手臂扎去,一次,两次,三次,终于鲜血流淌了下来,双目瞬间绽放光芒。

看向程锦,后者眼中满是防备,怀里紧紧的护着司空诺笙。

君无药冷笑,他想程锦一定在以为他疯了,疯了!

是啊!他是疯了,无可救药!爱情让他发疯!

爬!爬!爬!

终于再次来到程锦身边,将流血不止的手臂扬起,“给……给他喝!”

程锦一愣,片刻,便是明白了君无药话里的意思,难道他能救诺笙?思及此,程锦一把拉扯过君无药的手臂,放在了司空诺笙的唇边,可是司空诺笙已经昏迷了,程锦见此,于是低下头,吸附君无药的血液,然后再口对口的喂给司空诺笙。

一次一次又一次……

程锦此刻只是想着要救活司空诺笙,于是丝毫没有注意到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了的君无药。

君无药意识涣散之前想的竟然是,早知如此,便是将匕首划在脸上,这样,程锦的唇此刻亲吻着自己的脸颊,那么……该是多好……

第三百一十六章

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精神支柱,也从来不觉得任何人会成为自己的精神支柱,可是这一刻六皇子清楚地明白那样的一种感觉,于是乎,在这个遭遇了大脑空白的种种瞬间之后,他依旧踏上了那路途。

太女君如被剥夺了太女的位置,这一举动,这一消息传了出来可谓是震惊了朝野啊,那么一方面是这么多年来,太女君如怎么说也是在这个位置上面坐着的人,那么周围的党羽肯定也是有的,这移动而连其他,可谓也算是动静不小了。

那么另一方面的话,也是这太女的位置

第二日,君无药醒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狼藉,顿时红了脸颊,即便再云淡风轻,毕竟是男子,看到此情景,终究是淡定不住了,急忙穿好衣物,整理了一下,然后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布满灰尘的盒子,显然盒子很久没人动过了。

这个盒子是师傅留给自己的,并且叮嘱只有在自己的守宫砂除去之时才能打开,君无药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沉睡的女子,长长出了口气。

抹去灰尘,纤细的手指打开,入目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拿起纸条,才发现下面有一个小锦盒,打开纸条,内容很简短,可是当看完里面的内容时候,君无药整个人都傻了。

此刻的心情无以加复,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颤抖的拿起那个小锦盒,打开来,里面有一个红色的药丸,手指更加的颤抖了,那个药丸被君无药几次拿起复掉落。

这时,一声猫叫传来,君无药回身,将猫儿快速的抱起,像是努力的去寻找慰藉!

那是一只玳瑁色的波斯猫,也是他的朋友,他为它取名千己,顾名思义,君无药太孤单了,所以想要这个世界上有上千个自己,那该多好,这样的话,他们就能相互理解,一起玩耍,而不被别人孤立,不被别人视为异类。

“千己,我该怎么办?师傅说我的病情会传染下一代,所以……”思及此,君无药的目光转向了那锦盒里面的红药丸,眼神复杂,哀伤落寞却是那么的明显,叹了口气,“我服下它,就不可能有孩子了呢,那我就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猫儿好似听懂了君无药的话语,喵的叫了一声,然后头转向了床的方向。

君无药看过去,床上的女子依旧昏睡着,她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还不知道要睡多久,想来醒来也是不会记得昨日的事情的。

顿时,悲伤席卷而来,身为男子失了清白,又无法生育,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不是吗?

思及此,君无药快速的拿起那颗红药丸,朱唇张启,闭合,将头仰起,喉结耸动,片刻之后,睁开眼睛,眸子恢复冷清,一如往昔般。

不!那双眼睛比往昔更加的空灵了,因为连希望都没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程锦身上的伤竟然全都好了,而且沉睡中,心结解开,她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那里有阿也,还有婚礼,很是圆满了!

正因为这样,她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她要尽快的离开这里,回子桑!

可是在这之前,她要找到那个如大漠一般的男子,急忙起身,当看到洞口站立着的纤瘦身影时候,泠然开口,“他在哪里?”

冷硬陌生的口气,让君无药有些恍惚,这……和那日的温存截然不同,顿时心中一抹悲伤,片刻,一抹苦笑浮现,捋着怀中波斯猫的毛发,“千己,不是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吗?为何还会在意?”还会心痛。

他还要在意什么,心痛什么,连那颗红色的药丸都吃了,他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终究是孤身一人,所以,不要去幻想了,面对现实吧!

“死了!”扭头,冷漠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

“尸骨呢?”

“埋了!”

“埋在哪里?”

君无药抿唇不语,可是刹那间脖子已经被人钳制,力道之大,让他一惊,明白眼前女子这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威胁,而且君无药也知道这女子是真的敢对自己下杀手!

因为那夜的事情她不会记得,那夜的温存,与自己肌肤相亲的感受,都不会记得!

因为自己现在在她看来君无药这个人就是陌生人,可是,可是如若她知道那夜发生的事情,还会这么冷漠的对待自己吗?

呵呵,唇角再次浮起讥讽的笑容,君无药,你在想什么呢?你还在期盼什么?你已经没有未来了,不是吗?

“带我去!”程锦不明白眼前的男子,只想着尽快的办完事情回到子桑,回到司空诺笙身边。

所以冷冽的眸子在这个昏暗的洞穴里面闪着决绝的色彩,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了。

君无药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喉咙上的钳制让他的喘息都有些困难,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程锦出了洞。

当雨后天晴的阳光涌入眼睛的那一刻,君无药痛苦的弓下身子,程锦回头才第一次看清楚男子的容貌,顿时大惊,蹲下身子,“你有白化病?”

男子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发丝,眉毛以及眼睫毛全部是白色的,连那瞳仁都是黯淡无光的灰色,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眼睛因为刺痛以及不适,已然眯了起来。

“白……白化病是什么?”眼睛痛苦的勉强睁开一丝缝隙,却连近在咫尺的女子的脸庞都看不真切了。

他不知道什么是白化病,只知道师傅说他的病无药可医,所以江湖皆传言——神医君无药医治百病,却治不好自己。

“罢了!”程锦别开了眼睛,不想和自己毫不相干的这人扯上关系,毫不留情的拉上了男子的手腕。

可是当君无药站起来的时候脸上赫然多了一块纱巾,那纱巾面料柔软有韧性,竟然能够遮挡部分刺眼的阳光,如青葱一般的手指缓缓抚摸上,却是大惊,这面料和那保住女子性命的斗篷是同等质地,都是大漠不可多得的宝贝,“你能够留着性命多亏了身上的那件同质地的披风!”

第三百一十七章

当程锦被带到一处坟冢前面的时候,她情绪有些失控,双腿跪在了地上,那是一个光秃秃的坟冢,没有任何的碑文,她的脑海里面响起那句——大漠的男子,爱了便是爱了!

手却不受控制的挖起了泥土,雨后的泥土很松软,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渐渐的没入地下,君无药叹了口气,可是片刻女子却怒气冲冲的跳上了地面,十指还在滴着鲜血,原本白皙的双手此刻也是泥土布满。

“他到底在哪里?”

君无药一愣,雪白的眉头有些微皱,却依旧坚定的说着,“那具白骨就是!你沉睡了三十来日,他已经换化成了白骨。”

“我最后问你一句!”女子突兀的来到了男子的面前,手再一次的钳制住了男子的喉咙,沾满泥土以及鲜血的手却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到纱巾。

“这具尸骨牙齿呈现玫瑰红色,所以一定是窒息而亡!如若这是他,那么杀死他的凶手就是你!”而且这具尸骨的舌骨断裂,更加确定是机械性窒息而亡的,这一点法医常识,她程锦,懂!

男子听到程锦的话时,面上的表情再也不能云淡风轻了,有了一丝的落寞,原来他在她的心里面竟然和杀人凶手并列,眸光看向不远处的千己,终于咬了咬牙……

“大漠国的三王爷被师兄送回大漠疗伤了!”轩辕莫寒的伤势显然要比眼前女子的重得多,若不是师兄用师傅留下的珍贵老参为他吊着命,恐怕他现在也是一只白骨了!

君无药终究是不愿意隐瞒女子,不过后来君无药知道,他对于这个女子的任何请求都不忍拒绝,有求必应,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最终才发觉,那竟然是‘爱’,可是发现的时候,不知道是否已然错过!

“嗯?”程锦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拉起了君无药,“那就劳烦阁下随我去大漠走一趟了!”

她的世界已经颠覆,混淆,所以经受不起任何的意外以及打击了,目光紧紧的凝视着男子,潜意识里面竟然期盼,他不要骗她,否则她真的再也没有勇气在这个纷扰的世界走下去了!

子桑帝都。大公主的宫殿

“公主,为何……为何要把司空诺笙接过来?”司空蓝图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心里面满是苦涩。

“蓝图,如若我做了女皇,国君必定是你的!”慕容雪漫转过身,朱唇上扬,带着笑意,“司空诺笙可是来了?”

“来了!”司空蓝图没有忽视掉慕容雪漫在听到司空诺笙来了的消息时候眼中闪现的光芒,那是她看到自己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欣喜若狂……

“好!那我去看看!”说着,慕容雪漫就转身向外走去。

“公主,妾身也陪你一同去吧!”

慕容雪漫扭头看着司空蓝图,眉头微皱,整个人已经明显的不悦了,冷冷的道,“想要做一国之君,必须要有气度!”

看着拂袖而去的女子,司空蓝图的脸上浮现一抹落寞,其实他宁愿不做国君,只想要让慕容雪漫眼中有自己啊!

男子的爱在这个帝王家是多么的卑微啊,可是他此刻却是连这一点卑微都不复存在了!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司空诺笙……

司空蓝图想到这里,双手垂落在身侧,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口中银牙紧咬,如若你消失了,那么便好了……

当慕容雪漫来到司空诺笙的房中时候,躺在床上的后者身子动了一下,慕容雪漫知道司空诺笙醒了。

因为那娥坨国进贡来的神丹有着起死回生之妙,虽然司空诺笙在丞相府的时候几乎断气,可是那神丹还是不负众望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想着这个男子今后就是自己的了,她终于抱得美人归,慕容雪漫满脸笑容。

她走近床边的时候,却看到男子依旧闭着的眼睛,于是一抹不快涌上心头。

慕容雪漫大手一挥,轻易的掀开司空诺笙的被子,见男子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慕容雪漫心中更加气愤,自己这般欣喜的来见他,可是他竟是这般的不愿意睁开眼睛?难道这么多年的执着与深情终是连他的一瞥都得不到吗?

不甘心,慕容程锦遂将男子的前襟敞开,就在那一刻,明显的感觉到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却依旧闭着眼睛不睁开,慕容雪漫见此,将那已经裸露出来的红豆儿用手触碰,见男子依旧不睁眼,慕容雪漫用食指快速的在那红豆上面来回的摩挲,直到那粉色的的红晕绽放,紧接着她俯下身子,从朱唇中吐出一抹唾液,恰好滴在了那昂起头的红豆儿上面。

司空诺笙再也忍受不了了,腹中翻滚,瘦弱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身子弓起,“哇!”的一口,竟然吐了。

由于他这些时日都没有怎么进食,所以尽管对于慕容雪漫的触碰感觉到恶心,可是胃中吐出的却只是那些未消化的黑色汤药沫儿!

“你……”慕容雪漫一下子起身,看着自己衣服上沾染的秽物,一瞬间脸色铁青,手抬起就要挥下,可是看着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儿的时候,愤怒的甩袖子,然后扭头离开了!

就在慕容雪漫走了没多久以后,司空蓝图就来了,看着司空诺笙那敞开的衣服,脸色顿时不好看,尖酸的话语带着暗讽,“都是鳏夫了,竟然还如此的不从,真是欲擒故纵的好把戏!”

尽管面对司空蓝图的尖酸话语,可是司空诺笙却抿着嘴巴不说话,胸口还在喘着粗气,袒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上下浮动着,甚是迷人!

司空蓝图见此,自小娘亲就拿他们兄弟比较,偏偏他怎么努力也是不如司空诺笙,如今自己的妻主竟然深深爱着他,司空蓝图的心里面更是不是滋味,男人的嫉妒心是特别强的,甚至强于女子。

“当初是你非要选择那个处处不如大公主的二公主,此刻二公主故去了,你却来勾引大公主,你好放荡!”

“她不会死,而且妻主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司空蓝图对于自己的谩骂暗讽,司空诺笙都可以不去在意,可是……可是唯独他说到慕容程锦的时候,司空诺笙疲惫不堪,身子没有一点力气的情况下,竟然还不由自主的去维护!

原来他爱她,早已深入骨髓!

第三百二十五章

当念儿软软的声音传来,“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进来了!”

独孤牧一的心揪起,顺着脚步身的方向转过脸。

“看我疏忽,忘了少庄主看不见了!”百里无情换了一眼独孤牧一身旁的小奶娃,脸色很是不好看。

“无碍,能得到殿下相见才是牧一的荣幸!”继续的客套话,独孤牧一将念儿小小的手握在掌心里面。

“若初,这是无二山庄少庄主独孤牧一!”似笑非笑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无情,先放我下来!”看也没看独孤牧一一眼,程锦对于百里无情以外的男人都可以选择无视。

熟悉的声音传来,独孤牧一身子一颤,握着念儿小手的手掌不自觉的紧握。

小小的念儿抬头看了一眼那握着自己小手的大手,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那刚刚说话的女子身上,若有所思。

“不知少庄主有何事?”百里无情将程锦放下,可是程锦却没有看独孤牧一一眼,只是站立在自己的身边,眼中只有他一人,这样的感觉这好。

独孤牧一回过神来,“我来带孩子滴血验亲!”

“哦?”百里无情闻此,目光凶狠的看向了那个小奶娃。

程锦见此,疑惑的目光看向独孤牧一,第一次正视这个无二山庄的少庄主,其实观察下来,程锦便是明白了,恐怕这男子前来是为了自己,而如今滴血验亲,那么……

伸手拉住了百里无情的大手,目光看向那个小小的奶娃身上,却不想那个娃娃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程锦一瞬间竟然哑口无言,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天与地都是白茫茫一片,你自己一个人置身其中,孤独感瞬间扑面而来,可是偶然间你回头,看到了身后却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瞬间感觉,原来,我在这一方天地走过,留下了一些东西……

“若初……”百里无情见此,急忙将女子拉回,用自己的半个身子阻挡在她的面前,成功的阻挡了那孩子与程锦的对视。

“我想殿下不会拒绝牧一的吧!”独孤牧一继续说着。

百里无情沉思想了一下,片刻,“滴血认亲的确是个好方法,可是你就不怕我在过程中做手脚?“他百里无情一向不是一个善良光明磊落的人。

“怕!”独孤牧一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那脸颊面对的正是百里无情的方向,准确的说,是百里无情身后程锦的方向,“牧一想请若初小姐来与侍人一起去准备需要的物品!”

百里无情闻言,顿时接话,“那怎么行,若初是当事人,怎么可以……”

“好!”一直沉默的程锦却是打住了百里无情的话,走上前,看着独孤牧一,那脸上的自信让她的目光转移到了那小奶娃的身上,“你……叫什么?”

小奶娃深邃的眼眸看着程锦,“我叫念儿。”

“大名!”程锦继续道。

小奶娃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沉默不语,爹爹他们一直叫他念儿,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名叫什么,他有一次趴在外祖母的膝盖上问她,外祖母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找到你娘,你就有大名了!”

当程锦带着侍人以及准备好的东西再次出现的时候,百里无情的双拳紧紧握着,他知道念儿是程锦的孩子!他当然知道!怎么办?口中银牙紧咬,不行!如果真的验出来了,那么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饿坨,他不允许若初心里面有别的牵挂,他的若初,他的爱人,心里面只能有他一个人!

独孤牧一拉着念儿的小手,揉了揉念儿肉嘟嘟的小脸,微笑道,“快过去吧!别怕!”

听着念儿走过去的脚步声,扭过头“看”过去。

程锦看着独孤牧一胸有成竹的样子,又看了看一旁百里无情愈加发狠的面孔,心中已经有了眉目,执手放在唇边,咬破肌肤,血液流了出来,滴落在了青花瓷碗之中,然后蹲下身子,将走到了自己身前的念儿小小的身躯抱在怀里,“怕疼吗?”

念儿看着女子,又回头看了看爹爹,“爹爹说,娘亲是世间最好的女子,不会重女轻男,所以念儿定然和女子一样优秀!”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唇边,麻利的咬了下去,雪珠流出,念儿的小脸走些发白,可是想到程锦正在看着他,于是昂起小胸脯,面上尽量的镇定,“念儿……念儿才不怕!”

“噗嗤”一声,程锦笑出了声音,看着念儿将血液滴进了瓷碗里面,眼眸中一闪而过恋恋不舍,想要放下念儿,可是念儿却撒娇不下来,非要说亲眼看着结果,程锦的眼眸中染过一丝心疼。

视线扫过独孤牧一,虽然知道他双目看不见,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围着她打转,从她刚一进屋子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程锦敏锐算是一部分,倒是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那人的感情太过炙热。

“回殿下,血液不相容。”

随着声音落下,程锦清楚的看到那青色衣衫的男子身子猛然一晃,面色瞬间惨白,唇色都开始加深,如果不是打击太大,心脏由于这突然而承受不住,他的唇色怎么会加深。

怀中的孩子身子也是一个僵硬,猛的在程锦的肩头咬上一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啊!”程锦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所惊到,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臂,那小身子哧溜就滑了下去,程锦急忙看过去查看,眼神里面本能的浮现起了担忧。

可是小身影却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快速的来到青色衣衫的男子身旁,担忧的问道,“爹爹,你没事吧?”

独孤牧一的心碎了一地,他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否则血液怎么可能不相容,明明是母子,他独孤牧一身子清白,只有她程锦一个女人,这孩子绝对是她的啊!

等等,身躯一顿,猛然想到了什么,如若都没有错,那么就是那

第三百二十六章

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精神支柱,也从来不觉得任何人会成为自己的精神支柱,可是这一刻六皇子清楚地明白那样的一种感觉,于是乎,在这个遭遇了大脑空白的种种瞬间之后,他依旧踏上了那路途。

太女君如被剥夺了太女的位置,这一举动,这一消息传了出来可谓是震惊了朝野啊,那么一方面是这么多年来,太女君如怎么说也是在这个位置上面坐着的人,那么周围的党羽肯定也是有的,这移动而连其他,可谓也算是动静不小了。

那么另一方面的话,也是这太女的位置

第二日,君无药醒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狼藉,顿时红了脸颊,即便再云淡风轻,毕竟是男子,看到此情景,终究是淡定不住了,急忙穿好衣物,整理了一下,然后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布满灰尘的盒子,显然盒子很久没人动过了。

这个盒子是师傅留给自己的,并且叮嘱只有在自己的守宫砂除去之时才能打开,君无药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沉睡的女子,长长出了口气。

抹去灰尘,纤细的手指打开,入目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拿起纸条,才发现下面有一个小锦盒,打开纸条,内容很简短,可是当看完里面的内容时候,君无药整个人都傻了。

此刻的心情无以加复,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颤抖的拿起那个小锦盒,打开来,里面有一个红色的药丸,手指更加的颤抖了,那个药丸被君无药几次拿起复掉落。

这时,一声猫叫传来,君无药回身,将猫儿快速的抱起,像是努力的去寻找慰藉!

那是一只玳瑁色的波斯猫,也是他的朋友,他为它取名千己,顾名思义,君无药太孤单了,所以想要这个世界上有上千个自己,那该多好,这样的话,他们就能相互理解,一起玩耍,而不被别人孤立,不被别人视为异类。

“千己,我该怎么办?师傅说我的病情会传染下一代,所以……”思及此,君无药的目光转向了那锦盒里面的红药丸,眼神复杂,哀伤落寞却是那么的明显,叹了口气,“我服下它,就不可能有孩子了呢,那我就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猫儿好似听懂了君无药的话语,喵的叫了一声,然后头转向了床的方向。

君无药看过去,床上的女子依旧昏睡着,她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还不知道要睡多久,想来醒来也是不会记得昨日的事情的。

顿时,悲伤席卷而来,身为男子失了清白,又无法生育,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不是吗?

思及此,君无药快速的拿起那颗红药丸,朱唇张启,闭合,将头仰起,喉结耸动,片刻之后,睁开眼睛,眸子恢复冷清,一如往昔般。

不!那双眼睛比往昔更加的空灵了,因为连希望都没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程锦身上的伤竟然全都好了,而且沉睡中,心结解开,她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那里有阿也,还有婚礼,很是圆满了!

正因为这样,她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她要尽快的离开这里,回子桑!

可是在这之前,她要找到那个如大漠一般的男子,急忙起身,当看到洞口站立着的纤瘦身影时候,泠然开口,“他在哪里?”

冷硬陌生的口气,让君无药有些恍惚,这……和那日的温存截然不同,顿时心中一抹悲伤,片刻,一抹苦笑浮现,捋着怀中波斯猫的毛发,“千己,不是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吗?为何还会在意?”还会心痛。

他还要在意什么,心痛什么,连那颗红色的药丸都吃了,他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终究是孤身一人,所以,不要去幻想了,面对现实吧!

“死了!”扭头,冷漠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

“尸骨呢?”

“埋了!”

“埋在哪里?”

君无药抿唇不语,可是刹那间脖子已经被人钳制,力道之大,让他一惊,明白眼前女子这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威胁,而且君无药也知道这女子是真的敢对自己下杀手!

因为那夜的事情她不会记得,那夜的温存,与自己肌肤相亲的感受,都不会记得!

因为自己现在在她看来君无药这个人就是陌生人,可是,可是如若她知道那夜发生的事情,还会这么冷漠的对待自己吗?

呵呵,唇角再次浮起讥讽的笑容,君无药,你在想什么呢?你还在期盼什么?你已经没有未来了,不是吗?

“带我去!”程锦不明白眼前的男子,只想着尽快的办完事情回到子桑,回到司空诺笙身边。

所以冷冽的眸子在这个昏暗的洞穴里面闪着决绝的色彩,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了。

君无药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喉咙上的钳制让他的喘息都有些困难,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程锦出了洞。

当雨后天晴的阳光涌入眼睛的那一刻,君无药痛苦的弓下身子,程锦回头才第一次看清楚男子的容貌,顿时大惊,蹲下身子,“你有白化病?”

男子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发丝,眉毛以及眼睫毛全部是白色的,连那瞳仁都是黯淡无光的灰色,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眼睛因为刺痛以及不适,已然眯了起来。

“白……白化病是什么?”眼睛痛苦的勉强睁开一丝缝隙,却连近在咫尺的女子的脸庞都看不真切了。

他不知道什么是白化病,只知道师傅说他的病无药可医,所以江湖皆传言——神医君无药医治百病,却治不好自己。

“罢了!”程锦别开了眼睛,不想和自己毫不相干的这人扯上关系,毫不留情的拉上了男子的手腕。

可是当君无药站起来的时候脸上赫然多了一块纱巾,那纱巾面料柔软有韧性,竟然能够遮挡部分刺眼的阳光,如青葱一般的手指缓缓抚摸上,却是大惊,这面料和那保住女子性命的斗篷是同等质地,都是大漠不可多得的宝贝,“你能够留着性命多亏了身上的那件同质地的披风!”

第三百二十七章

当程锦被带到一处坟冢前面的时候,她情绪有些失控,双腿跪在了地上,那是一个光秃秃的坟冢,没有任何的碑文,她的脑海里面响起那句——大漠的男子,爱了便是爱了!

手却不受控制的挖起了泥土,雨后的泥土很松软,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渐渐的没入地下,君无药叹了口气,可是片刻女子却怒气冲冲的跳上了地面,十指还在滴着鲜血,原本白皙的双手此刻也是泥土布满。

“他到底在哪里?”

君无药一愣,雪白的眉头有些微皱,却依旧坚定的说着,“那具白骨就是!你沉睡了三十来日,他已经换化成了白骨。”

“我最后问你一句!”女子突兀的来到了男子的面前,手再一次的钳制住了男子的喉咙,沾满泥土以及鲜血的手却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到纱巾。

“这具尸骨牙齿呈现玫瑰红色,所以一定是窒息而亡!如若这是他,那么杀死他的凶手就是你!”而且这具尸骨的舌骨断裂,更加确定是机械性窒息而亡的,这一点法医常识,她程锦,懂!

男子听到程锦的话时,面上的表情再也不能云淡风轻了,有了一丝的落寞,原来他在她的心里面竟然和杀人凶手并列,眸光看向不远处的千己,终于咬了咬牙……

“大漠国的三王爷被师兄送回大漠疗伤了!”轩辕莫寒的伤势显然要比眼前女子的重得多,若不是师兄用师傅留下的珍贵老参为他吊着命,恐怕他现在也是一只白骨了!

君无药终究是不愿意隐瞒女子,不过后来君无药知道,他对于这个女子的任何请求都不忍拒绝,有求必应,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最终才发觉,那竟然是‘爱’,可是发现的时候,不知道是否已然错过!

“嗯?”程锦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拉起了君无药,“那就劳烦阁下随我去大漠走一趟了!”

她的世界已经颠覆,混淆,所以经受不起任何的意外以及打击了,目光紧紧的凝视着男子,潜意识里面竟然期盼,他不要骗她,否则她真的再也没有勇气在这个纷扰的世界走下去了!

子桑帝都。大公主的宫殿

“公主,为何……为何要把司空诺笙接过来?”司空蓝图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心里面满是苦涩。

“蓝图,如若我做了女皇,国君必定是你的!”慕容雪漫转过身,朱唇上扬,带着笑意,“司空诺笙可是来了?”

“来了!”司空蓝图没有忽视掉慕容雪漫在听到司空诺笙来了的消息时候眼中闪现的光芒,那是她看到自己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欣喜若狂……

“好!那我去看看!”说着,慕容雪漫就转身向外走去。

“公主,妾身也陪你一同去吧!”

慕容雪漫扭头看着司空蓝图,眉头微皱,整个人已经明显的不悦了,冷冷的道,“想要做一国之君,必须要有气度!”

看着拂袖而去的女子,司空蓝图的脸上浮现一抹落寞,其实他宁愿不做国君,只想要让慕容雪漫眼中有自己啊!

男子的爱在这个帝王家是多么的卑微啊,可是他此刻却是连这一点卑微都不复存在了!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司空诺笙……

司空蓝图想到这里,双手垂落在身侧,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口中银牙紧咬,如若你消失了,那么便好了……

当慕容雪漫来到司空诺笙的房中时候,躺在床上的后者身子动了一下,慕容雪漫知道司空诺笙醒了。

因为那娥坨国进贡来的神丹有着起死回生之妙,虽然司空诺笙在丞相府的时候几乎断气,可是那神丹还是不负众望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想着这个男子今后就是自己的了,她终于抱得美人归,慕容雪漫满脸笑容。

她走近床边的时候,却看到男子依旧闭着的眼睛,于是一抹不快涌上心头。

慕容雪漫大手一挥,轻易的掀开司空诺笙的被子,见男子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慕容雪漫心中更加气愤,自己这般欣喜的来见他,可是他竟是这般的不愿意睁开眼睛?难道这么多年的执着与深情终是连他的一瞥都得不到吗?

不甘心,慕容程锦遂将男子的前襟敞开,就在那一刻,明显的感觉到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却依旧闭着眼睛不睁开,慕容雪漫见此,将那已经裸露出来的红豆儿用手触碰,见男子依旧不睁眼,慕容雪漫用食指快速的在那红豆上面来回的摩挲,直到那粉色的的红晕绽放,紧接着她俯下身子,从朱唇中吐出一抹唾液,恰好滴在了那昂起头的红豆儿上面。

司空诺笙再也忍受不了了,腹中翻滚,瘦弱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身子弓起,“哇!”的一口,竟然吐了。

由于他这些时日都没有怎么进食,所以尽管对于慕容雪漫的触碰感觉到恶心,可是胃中吐出的却只是那些未消化的黑色汤药沫儿!

“你……”慕容雪漫一下子起身,看着自己衣服上沾染的秽物,一瞬间脸色铁青,手抬起就要挥下,可是看着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儿的时候,愤怒的甩袖子,然后扭头离开了!

就在慕容雪漫走了没多久以后,司空蓝图就来了,看着司空诺笙那敞开的衣服,脸色顿时不好看,尖酸的话语带着暗讽,“都是鳏夫了,竟然还如此的不从,真是欲擒故纵的好把戏!”

尽管面对司空蓝图的尖酸话语,可是司空诺笙却抿着嘴巴不说话,胸口还在喘着粗气,袒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上下浮动着,甚是迷人!

司空蓝图见此,自小娘亲就拿他们兄弟比较,偏偏他怎么努力也是不如司空诺笙,如今自己的妻主竟然深深爱着他,司空蓝图的心里面更是不是滋味,男人的嫉妒心是特别强的,甚至强于女子。

“当初是你非要选择那个处处不如大公主的二公主,此刻二公主故去了,你却来勾引大公主,你好放荡!”

“她不会死,而且妻主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司空蓝图对于自己的谩骂暗讽,司空诺笙都可以不去在意,可是……可是唯独他说到慕容程锦的时候,司空诺笙疲惫不堪,身子没有一点力气的情况下,竟然还不由自主的去维护!

原来他爱她,早已深入骨髓!

第三百二十八章

队伍浩浩荡荡的走了,与六皇子一起离开的,还有已经不是太女的君如,最伤心的人,莫过于凤后了,因为他全部的思念,全部的牵挂都离开了,从此在这个诺大的皇宫之中,他真的就是自己一个人,邹然一身了。

世人皆言他是这玉楼之中,全国上下最尊贵的男人,可是又有谁知道,与其这样在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他真的宁愿做一个平凡的凡夫俗子,只是那般的想一个寻常的百姓人家的男儿一般的样子,嫁了人,便是安心的在家里面相妇教女了。

想到了这里,凤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那个女子是万万人之上的人啊,虽然岁月依旧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丝毫没有因为她与众不同的身份而对她手软。

但是那眉眼之间的清澈,那股子精光却是丝毫不减,凤后甚至记得,年少的时候,初初见到了那个时候的她,那个时候的女皇并不是太女,所以总是行走在姐妹的旁边,但是一颦一笑之间,却是尽显风华。

那一次,那一眼,他便是明白,有的人纵使在一旁,却是依旧像那句话一样——是珍珠,在哪里都会放光的。

也就是那一眼,便是心中有了人,做了打算,他原来,最初的初衷不在乎什么名利什么最尊贵的男人这一类的头衔,原来,他也曾经情窦初开,一心扑在了情爱之上。

其实那个时候,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宁愿她只是一个平凡的王爷,可是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自己骗自己,那样的人,那样严重散发着的光芒,怎么会一辈子平庸,注定是不平凡的。

他也历经磨难,誓死守护在她的身边,她说过,那个位置很孤独,也及时那句话,凤后听到了心里面,铭刻在了自己的心上面,所以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

或许外界,甚至是这个女人,都觉得是他不愿意离开这个位置,是因为贪恋这个位置带来的钱权名利以及是那‘最尊贵的男人’的头衔。

可是午夜梦回,他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他心中最初的那份希意,只不过就是想要与她并肩的站在最高处,不让她感到孤独啊!

可是看着已经出了城的队伍,凤后的心里面对眼前的女子竟然第一次产生了质疑,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么多年的誓死守护,究竟是有什么意义呢?

当回到宫里面以后,凤后就病倒了,宫中的御医都看过了,可是却都是摇头,说是最主要的还是心病。

这心病究竟是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

凤后病了的消息,被封锁了,可是杜蕾思和安景澜还是听到了消息,当时言青在大厅坐着,一身青色的衣衫,却是更加显得人格外的消瘦,侧面看来,那下巴尖的吓人。

安景澜的脚步停了下来,有片刻的迟疑以及停顿,一旁的杜蕾思自然是感受到了,所以也就跟着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你要不进去,我们就回屋。”

这里杜蕾思用的是‘我们’,所以那言下之意已经很是明显了。

安景澜抬起头,眼中看不出多少的情绪,只是摇了摇头,“我明白你,进去吧。”

杜蕾思笑了笑,拉着安景澜的手便是一同进去了,向着那大厅走去。

脚步声传来,言青站立了起来,一袭青衫垂了下来,更加的显现他修长的身材。

“宫中可是有事?”杜蕾思开口直奔主题。

言青点了点头,也是明白杜蕾思定然也是有了耳闻的,也对啊,她在这帝都里面朋友也是不少的,在加上安景澜这边,所以这公里免得消息只要是她想要知道的,便是没有不知道的。

突然之间,言青觉得自己在她的身边还能做些什么呢,是不是很多余,心里面的失落太过于浓烈一下子冲击到了脸上。

安景澜同为男子,自然心思也是敏锐上很多的,但是身旁的杜蕾思自然也明白,便是率先开了口,“言青,你说。”

言青抬头,双目直直的看着杜蕾思,面前女子的一双眼睛明显的看穿了一切,也对啊,他当年的那些心思,也没想着隐瞒,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感情上面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你如果想要公平的话,那么千万不要来爱情这个领域来讲道理,因为,这里从来都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

你怎么对待她,是你的事情,而她怎么对待你,也是她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如若你喜欢的人也恰巧喜欢你,那么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啊。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言情的心里面说不出的羡慕。

“凤后病了,严重!”最后两个字的语音加重了,自然就是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

杜蕾思闻此,和身旁的安景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是都明白,也如实的告诉了言青,“这件事情我们有所耳闻。”

言青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又闭口不言,最后却想要告辞。

这次,却是被安景澜出声阻止了,“我和思思琢磨,这件事里面透着蹊跷。”

言青闻此,迈出去的步伐却是生生的顿在了那里,他的心里面在这一刻其实是有些感激安景澜的,这个男人的心胸其实很大,不过这也说明了,他对于杜蕾斯的充分的信任。

这一刻,他愿意说出来,他和杜蕾思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给他言青听,那么也就说明。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安景澜开了口,此言一出,他明显的感觉到了,握着自己大手的那只小手力道紧了紧,于是对着旁边的女子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是真挚,其实他怎么看不出来,言青是真的想要帮助杜蕾思,所以说有的时候你爱的人,身边的朋友多了,也会让你爱的人路途变得平坦许多不是吗?

而且他相信杜蕾思,就像杜蕾死相信他一般,如果他们两个之间连这么一点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么他们不可能走到现在。

第三百二十九章

当太女君如行至在半路上的时候,护送弟弟的一路,她异常的沉默,像是一位守护的将士,沉默在此刻却显得这是位姐姐。

六皇子一路也是沉默,这样的路途已经行至了大半,因为在不远处,也就是用不了几天的时间,那么就会到了玉楼与北漠的边境之处,在那里,北漠派了人前来迎接,而在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分别了,因为,失去了太女位置的君如,便是会前往自己的封地,在一刻的分别到来,以后将会意味着往后的日子,甚至是往后的余生,都将不复相见了。

在那个交通不便利,甚至是政治纷争严重的制度社会,真的很难再相见了,而且北漠……

六皇子只身前往的可是北漠啊,北漠……

想到了什么,思绪便是飘到了那多久以前,安景澜的舅舅……

所以君如此刻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路的沉默,虽然沉默,但是眼前的弟弟不知何时早就已经脱掉了稚嫩的面容,那样的一张面孔,即便是放到了寻常人家的家里面,那也是定然会许配到一个好人家,值得一个好的妻主,好好地珍惜。

可是却是偏偏升到了帝王之家,自古,最是无情的便是那帝王啊。

能够坐上那把椅子的人,是有多么冷酷无情,在这一路之中,要放弃多少,人,在登上了那个位置的时候,已经麻木了。

世人皆言,高处不胜寒,那地方可是至高无上的巅峰啊!

她,曾经的太女君如,自问薄情寡义,清冷淡薄性子,可是却不曾想到,还是在半路职中选择了放弃。

六皇子走了过来,临近北漠,靠近嘉陵关,所以气候变得干燥,风也时常刮起来,六皇子的衣袂纷飞,君如看了过去,眯着眼睛,夕阳的余晖虽然已经减弱了许多,但是这愈加荒芜的地界儿上面,还是刺了些眼睛。

君如眯着眼睛,看着渐渐走到自己眼前的弟弟,衣袂纷飞之下,她弟弟的身子越发的清瘦了。

不远处的地方,那白衣人为首的北漠使者正在看着这边,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监控之下,这也是君如为什么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眼看着都要到嘉陵关了,想要下手到时候便是会更加的不容易了。

可是,这一路走来,这里的情况真的是大大的超出了君如的预想,且不说这边她被剥夺了太女的位置以后,那些她身边的暗卫也就随即被女皇收了回去,可见对她的不留情。

本来以为,那个人多少会顾忌一些母女情分,而且会看在自己这么些年这么安稳的当她的棋子,没有功劳也有枯老的份上,会让那些暗卫跟着她直到封地。

那么,那样的话,她就可以趁着那些暗卫在,而动手救下弟弟,可是却不曾想到,那个人哪班的无情冷血,终究还是超出了预料。

君如扞卫弟弟的决心怎么会为此而消失呢,不会的,就算是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她也不会让弟弟就这样的去了北漠,成了那群饿狼口中的食物。

任由那些人去践踏。

可是到了这里,君如眉头皱了起来,多日来沉默严肃的面孔此刻看起来更加的凝重了。

已经走到君如面前的六皇子,也不顾忌什么身份礼仪了,他如若现在还看不清楚自己的状况,还在端着架子不收起来,那么真的就是活该了。

自己,本来心已经死了,可是姐姐这般的为着自己,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失去了他,最起码还有姐姐护着父君,但是如若姐姐也因为他而失去了,那么他这么些年所受到的父君以及姐姐的爱护,那么都是什么。

他又成了什么了?

于是乎坐在了地上,太女君如回神,看着弟弟,也一甩衣服下摆,索性坐了下来。

两个人看着同样的方向,就是以白衣人为首的那边,因为那里的人也一直盯着她们,不是吗?

六皇子抬着头,双眸闪烁着,一股不知名的情愫瞬间流露了出来,就那样隔着风沙看向那白衣人,直挺挺的。

这样的瞬间,时间都好像是凝固住了一样,也就是这一眼,最后竟然闻到了一丝气球的滋味。

也是这一举动,下一刻,那白衣人竟然带领着自己的人走远了,刻意的给了六皇子和君如独处的时间,这样的时间实属不易。

“姐姐,我跑不掉的。”怎么会看不出君如的举动,所为血脉相连,心意相通,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为了他想要做什么样子的事情。

“太女不适合我。”淡漠的开口,可是在那语气的背后,任谁都能够听出来带着安慰。

六皇子垂了头,嘴角向上拉扯,仿若在自嘲,“都怪我,长不大,才会让人有了下手的机会。”他总是这样肆无忌惮的被姐姐和父君护在怀里,偏生还自欺欺人的以为会是保护一辈子,然后便是不愿意长大。

不过,有些时候,突变来的很是突然,就像是睡醒了,发现一切都是梦,而你,也终究是要面对现实了。

“到了封地,好好活着,还有父君。”其实六皇子想说,父君就托付给你了,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父君怎么不是交给姐姐,都是姐姐一个人扛着,他能做什么,自始至终,他都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现在,他能够做的就是让姐姐安然无恙,不要再因为他而受到连累。

“你认识那个人?”君如生性就是心思敏锐,自然是察觉到了弟弟刚刚的异常,而且更让君如感觉到吃惊的,竟然是,那个白衣人竟然就真的给了她们独处的空间。

“所以,我们跑不掉。”这句话,说的是肯定。

君如闻此,便是沉默了起来,因为弟弟说的这句话,她,此时此刻,此种状况之下,她绝对是表示赞同的。

“我会好好活着的。”不管如何,期待着重逢,期待着见面,虽然前途坎坷,荆棘遍布。

“他是谁?”君如的眼睛终究还是亮了起来,像是要捉住浮木一般……

第三百三十章

于是,起身去了娥坨。

临行前,她去看了诺笙,那个男子依旧沉睡,没有丝毫的起色,“诺笙,我起初是因为阿也,开始恨你,后来却是因为你只是你——司空诺笙,而爱上了你!”手缓缓地抚摸上男子凹凸不平的面容,那轮廓很是残忍,仔细分辨才可以看清楚五官,程锦的眼泪滴落下来,这些年,她不知道在司空诺笙的身边哭泣过了多少次。

古有孟姜女哭长城,可是现在她这十余年的眼泪并不比孟姜女要少啊!为什么终是不能撼动这事实,这比长城还要坚固的事实!!!

“诺笙,我要去娥坨了,我想有的事情这么多年了,应该有个了结了!”

程锦来到娥坨,见到了缘休,十年来,第一次问出了口,“为何这么匆忙登基?”他怎么样了?

缘休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程锦了然,便是打开门迈了出去,果然见到了那一袭大红色的衣衫,可是程锦却知道那人是蒋离。

蒋离没有回头,却道,“这最近半年,他没有踏出寝宫一步。”

“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娥坨的人的心目中,他是位杀伐决断,处事不惊的娥坨一代英明女皇。”

“这些年,我经常会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而他总是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

“听说,姑苏玉树为你生下了女儿,却身亡了,他喝的烂醉,对着姑苏玉树的墓碑连声诉说‘对不起’!”

“听说,慕容念云游四海,普济众生,他便派出身边死士务必守护孩子的安全!”

“他看着他们的幸福,只觉得满目苍凉,他怪自己,恨自己,是他自己没能留住幸福,没能守护住若初,让若初匆匆的离开,不知何时归来。”

“我曾经来找他深谈过一次,本想将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可是还没有开口,便是被他严肃的回绝了,他说他愿意将自己囚禁在‘若初’的牢笼之中,哪怕孤独终老,永无幸福,欢乐!”

蒋离抬头凝视着夜空中悬挂的月亮,微微地笑了。

“你可知,离去,逃脱牢笼,其实很简单,可是他却逃不开心锁,只因为,他不想和你再无半年牵连,所以守着缘休,也不愿意缘分真的休止!”幻想,有时候真的很有魔力。

“你是若初,你也是慕容程锦,人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忘,唯有情,无法忘记,难以舍弃。

你,其实恋着他的吧!”

蒋离这一生,从未有过一个念头,如此的强烈,如此的不顾一切。

她转过身子,踩着月光,大红衣衫纷飞,黑色如墨的发丝飞扬,双目闪亮,“若初,十年了,我们都已不再年轻,褪却了一身的骄傲与孤冷,只余下了一颗等待守爱的心。

去看看他吧,因为他早已决定用一生去守望你的回眸。”

昏暗的寝宫,只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窗棂泄露进来,空旷的寝宫中间火盆烧的正旺,烟熏袅袅,床上一男子着红色衣衫,侧身而卧,单手撑着太阳穴,青丝流泻开来,散落在大红色的衣衫上面,红与黑交缠。

愈加显得妖艳的小脸消瘦苍白,那种白透露着不健康。

咳嗽不时的从唇间挣脱而出,十年了,他脑海中女子的身影却依旧清晰,一颦一笑都甚是清晰。

眸子低垂,捻过垂落在榻上的一缕青丝,放在唇边,陷入回忆,当初,若初也是这样吻着他的发丝的吧!

他又在想她了,十年了,转眼一瞬,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是仿若过了千年,他很多次坚持不住,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可是十年来,她来看缘休的时候,他能够远远见到她的侧影,那一瞬间,死了的心又仿若轮回,新生。

甚至于很久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甚至是她的音容笑貌,都如同镌刻在了百里无情的心底,久久磨灭消散不去。

心窝处传来疼痛,他摸着心口,蒋离对他说过,“****是世上唯一无药可解的毒蛊!我束手无策!”

是啊!他也知道他这****没有解药,唯有自己的心放下,或者那个人来张开手心接住他这颗坠坠而落的心。

可是她不稀罕,不稀罕这颗残破不堪的心,他的心已经被相思啃噬的千疮百孔了,如今时至今日,他终是要离去了,爱过,守候过,拼尽全力追逐过,为什么他此刻还是遗憾,为什么?

“咳咳!”手掌捂住嘴唇,再次张开手心,那刺眼的鲜红铺满。

唇角扬起自嘲的笑容,“你说过永远爱我,不再让我独自一人,也不会在乎我这违背世俗的身躯,可是如今我这般模样,你却在哪里?”

“我在这里!”大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突然闯入的阳光让床上的男子急忙的张开手臂去遮挡,可是那阳光包围的重心,长身玉立,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说,“我在这里!”

百里无情不相信这情景,这情景只有在梦中出现,此刻更是显得不真实,整个人急忙撑臂而起,可是却一个无力而跌回到了床上,抬起头颅,圆瞪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身影,当那身影来到床畔,终于看清面容的时候,百里无情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出口的却是,“我马上去死,求你!求你不要挖掉双眼!”

还记得,你曾经说‘此生不复相见!’还记得你说宁愿挖掉双眼,也不要见他,如今,如今这美好仿若虚幻,他伸出手,伸到半空中,却不敢去触碰,即便下一刻死亡,他也是心甘情愿。

程锦将那半空中止步不前的手承接住,握在自己的掌心,时隔十余年,她再次握着这人的手,记忆却在脑海中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下子全都喷涌出来,程锦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可是那笑容的背后却透露着放松的呼吸,“百里无情,嘴巴可以忘了你,心却不能,脑袋更是不能!”

总是说着不爱你,总是说着忘了你,可是此刻真正的明白,心里面从没有真正的放下,脑子中喷涌浮现的美好记忆也没有放下。

“若初永远爱百里无情,拉钩,永远不变,若是变,终生颠沛流离拉钩,永远不变,若是变,终生颠沛流离!”伸出另一只手,探出小拇指头,这是属于若初和百里无情的亲密动作,只属于他们。

百里无情泪流满面,却是笑了,那笑容仿若重生的希望,仿若沙漠中久行的旅人终于见到了绿洲,缓缓地,缓缓地伸出自己的手,然后探出小拇指头,勾上了女子的小指头。

自此,两人执手,两人承诺,两人诠释,若初永远爱百里无情,永远不变!

第三百三十一章

这日,程锦正在和轩辕莫寒一起练剑,下人便是极忙来通传,说是玉树扑倒了一老妪,欲与其发生关系,众人都在拦着,场面很混乱!

程锦一听,便是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我不是说过不需任何女人靠近玉树的住处吗?”

轩辕莫寒放下手中的剑,也来到了程锦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往玉树的住处走!

“莫寒,你去叫一下君无药!”面色凝重,不过还是抬手擦拭了一下轩辕莫寒脸上的汗水!

男主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点了点头,便是扭头离开了!

程锦便是跟着下人一路到了玉树的住处,还没走近,便听到熟悉的声音,“上来!你上来啊!上来!给我个孩子!给我个孩子!”

程锦的脚步一顿,下一刻,便是更加快速的向着那声源处走去,触目的是混乱的场面,男子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不堪,没有穿外衣,而且还赤脚,明显的从床上急忙下来的。

众人一见到程锦来了,便都是松了一口气,程锦大步向前,将玉树拉扯起来,“玉树!玉树!”

男主双目迷离,茫然的看着程锦,歪着头,嘴边甚至还有唾液流了下来,物是人非,有谁会想到,这个疯癫不修边幅的男主,曾经纯真美好偶尔有些任性,被家人时刻捧在手里的子桑大将军独子呢?

程锦的心很难受,说不出的滋味,她觉得对不起清雅,真的!很对不起!

玉树的手塞到了嘴巴里面,吸允着,不时的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这种表现着实不应该是正常男子所能表现出来的,程锦抬起手,拉扯出玉树塞在口中的手指,惹得后者很不高兴,皱着眉头,目光看着程锦,然后往下移,当看到程锦胸前的高耸时候,嘿嘿的笑了起来,双目变得灼亮,“上来!上来!给我个孩子!”如梦魇一般的,如魔音一般,一遍一遍,一声一声,传入程锦的耳朵!

程锦看着面前的男子,看着他拼命的撕扯着自己本就凌乱的衣衫,此刻更是春光乍泄,那裸!露出来的****残破不全,是被伤害的,程锦的双眸顿时火红,那日救助玉树时候的情景历历在目!

终于,程锦一把将玉树抱了起来,看着那双眸子,那樱红的小嘴,玉树,我曾经说过你有什么值得我看的?其实我错了!错的离谱!因为我从没有好好的看过你!

对不起!!!清雅!对不起!玉树!对不起!!!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踏进屋子半步!”狠狠的留下这一句话,然后踢开了大门,抱着玉树向着屋子里面走去!

将男子放在床上,程锦想要起身,可是男子的手却紧紧的捉着程锦的袖子,眼底有着恐惧,程锦清晰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恐惧,可是想要继续探究下去的时候,男子却快速的闭上了眼睛!

程锦低下头,额头抵着男子的额头,小心翼翼的轻声说着,“玉树!我是程锦,睁开眼看着我!”玉树!我是程锦啊!别怕!!我是程锦!睁开眼睛!来!

男子的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程锦继续轻声哄着他,唇吻上了男子的脸颊,鼻子,嘴唇,男子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

当程锦从玉树的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月已经上了中天,抬眸却见院落中站着几个人影,程锦扣着盘扣的手一顿,然后停住了脚步。

月光下,几个男人站立在那里,个个身姿颀长,个个英俊非凡,个个气质超然,月光都羞涩的藏在了云中羞愧的不敢出来。

良久的沉默,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最后君无药走了出来,来到程锦的身畔,抬起修长的手,为她系好那盘扣,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手指触碰脸颊,被程锦握在手心,“怎么如此冰凉?”

君无药的白发飞扬,夜风袭来,他的喉结耸动,“他们的手也一样冰凉!”因为我们等了你良久。

这个时候,一个下人端着汤药欲上前,却被独孤牧一拦了下来,“这药不必送了!”

小人点头应是,便是退了下去。

“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轩辕莫寒阻挡,“我的身子还没大好,可以以后在要孩子,你先专心于姑苏玉树。”

一句话,程锦看着这几个男人,他们明白她,懂她,君无药拉起程锦的手,为她在吃了一记定心丸,“我已经写信给师兄,他会前来助产,姑苏玉树会没事的,所以刚刚那碗避孕药不用吃!”

独孤牧一也上千,将程锦被风吹在面上的发丝梳理到了而后,笑着说道,“饿了吧,我为你熬了粥!”以前,程锦最爱喝独孤牧一亲手熬的粥了。

程锦点着头,大大的眼中却蓄满了泪水,得夫如此,还有什么可求的?

走到轩辕莫寒的身边,程锦看着男子坚毅的脸颊,他爱惨了她,也吃了很多的苦,她怎么能再委屈了这个男子,他沉默,将一切情感放到心间,默默的付出着,她既然让他住进了心房,怎么忍心他再受委屈,于是踮起脚尖,吻上男子的嘴唇,有些冰凉,“莫寒,不碍的,我们的孩子想来就来!我欢迎!”

深情的对视,轩辕莫寒垂在身侧的手张了又合,合上了又再次张开,然后身体紧紧的绷直,再放松,深呼吸,几次下来,终于伸出手,一条臂膀穿过女子的膝盖处,另一条手臂穿过程锦的腋下,这样将女子打横抱在了怀中,紧紧的,不想松开,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那弯弯的月亮躲在云层后面。、

君无药与独孤牧一见此,对视一眼,然后独孤牧一说,“我去看看念儿睡得是否熟了?”

君无药附和道,“我也随你去看看念儿!”

两个人,一个青色身影,一个米白色长衫,就这样并肩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程锦笑了,将头埋在了轩辕莫寒的怀中,“呆子,还不抱我回房?”

轩辕莫寒一愣,低头看着程锦,“你不是要喝粥?”不是饿了吗?不是要吃独孤牧一亲手熬的粥吗?他只是太想念她了,所以忍不住抱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二章

百里无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再次睁开眼睛,以为永远坠身黑暗,以为再也不会看到阳光!

可是他错了,他睁开了眼睛,触目的并不是黑暗,而是光明,一片光明!

他的女儿被安然的放在一旁的摇篮里面,平和的睡颜,嘟囔的小嘴都让他热泪盈眶,他从没想这样的生活会出现在他的一生里面!

探出身子,匍匐至床边,伸出手臂,勉强能够触碰到摇篮,可是他想要抚摸一下孩子,额上汗珠滴落,差一点!就差一点!

“扑通”!整个人摔在了地上,闷哼一声,用手紧紧捂住嘴巴,不能出声,会吵醒孩子的!

听到里面的动静,外面的人急忙进来了,扶起他,“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蒋离看着面前的男子,骨瘦粼漓,哪里还有一点百里无情冷酷,杀伐决断的风华!

爱情,真的是可怕!幸好她不会爱,也不能爱!

“孩子……孩子……”他想摸摸孩子,手伸出,向着孩子的方向!

“缘休吗?她在睡!”

百里无情闻此,手垂下,无力的垂下,缘休?牵强的扯开嘴唇,“谁为她取的名字?”虽然答案早已经在心中,他和若初的孩子,这名字还能是谁取的?

“你这是何苦?”蒋离扶起百里无情,将他安放在了床上,然后从摇篮里面将孩子抱出来,抱到了百里无情的面前!

百里无情抚上心口,缘休?为何要让他醒来?为何要让他知道这些!

缘休?缘分到此休止!缘休!好一个缘休!“她……在哪里?”他不想要与她缘休!不想!

“你想做什么?紫河车给你服下了,她……在陪着司空诺笙!”那人的心情定然很不好!因为司空诺笙因为没有紫河车而生命垂危!

此刻若是百里无情再过去,定然不是好情况!

百里无情不依,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你还想做什么?”声音里面冷漠,也带着气愤!

来人正是程锦,她的身边跟着君无药,君无药特别喜欢孩子,每日都要前来探望小缘休,今日程锦陪着他一同过来,可是刚到门口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为什么缘休?为什么?”百里无情挣扎着离开蒋离的怀抱,他想问个究竟,为什么?既然缘休那么为何还要将紫河车给他,让他活下来!为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做多么的残忍吗?

“因为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父亲!”程锦实话实说,她一直认为孩子是无辜的,由始至终任何的错误都不能牵扯到孩子,不能!!

所以,她选择了百里无情,只是为了孩子,一切为了孩子,至于取名缘休,也是为了告诉百里无情,他和她的缘分到此为止,再无可能!

“不要这样,好不好?好不好?我错了!可是我爱你啊!”百里无情想到什么,然后攥上蒋离的袖子,“蒋离,无****你会化解,对不对?你可以让司空诺笙不必死亡的,对不对?”

一句话,让在场人们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蒋离身上。

蒋离抿唇不语!

“蒋离,只要你肯出手,我将皇位给你,我将饿坨给你,我会远走,再也不回来,好不好?好不好?”他可以什么也不要了,只求不要让缘分到此为止,不要!否则他会生不如死的!尝过了爱情的甜蜜,他怎么逃得过这劫数!

“百里家族一直占为己有的东西,我不稀罕!”她的确不稀罕皇位权势,看着狼狈不堪的百里无情,这个男子体内流着她最厌恶的百里世族的血液,却有着她最欣赏的真情!“我可以出手,但是只能让蛊虫死亡,而司空诺笙虽然没有生命之忧,但是也不会醒来!”的确,司空诺笙腹部会消退,但是他中毒已深,怕是神经都已经腐蚀,惟有百里世族的紫河车能够让他再生。

程锦沉思,百里无情见此却满怀希望,双目骤然明亮,“若初!若初!司空诺笙不会死,这样我们有机会可以再生个孩子,可以再有紫河车,可以救他的!”对不对?只要他活了,那么若初是不是也就愿意多看他百里无情一眼了,不会恨他了!即便是厌恶也可以,但是,求求你,不要恨!

程锦拉着君无药的手,紧了紧,良久,抬起头,看着百里无情的双眼,她在那双眼中看到了乞求,卑微的乞求,“我们已经缘休,我不会和你上床!”

“难道你不想救司空诺笙?”百里无情骇然,他没想到程锦会拒绝!

蒋离也皱着眉头!不明白程锦的举动!明明百里无情的办法是迄今最好的,最明智,最可取以及唯一的办法了!

“如果我用了这种方法让他醒来,他定然会唾弃我!”程锦看了一眼君无药,继续说着,“我不和不爱的人上床!”尤其是百里无情你,你害了司空诺笙,杀了清雅,侮辱了玉树!

“哈哈哈哈!”百里无情突兀的笑了起来!声音怆然!

程锦不再看他,而是拉着君无药向外走去,她想她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缘尽于此,已然休止!

关门声响起,百里无情却流下了泪水,瘫软在了床上,喃喃,“她不是恨我,她是从没想过原谅我!”显然后者比前者更让人撕心裂肺!

而门外,程锦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了君无药的肩上,风儿吹过,头顶传来声音,“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再也不能生育!”由于生产缘休,百里无情的身体被损耗的太过于虚弱,能够存活本就是万幸,而且不能再孕育了!

程锦睁开眼睛,目光看着远方,良久,却故作轻松的道,“因为不想和他上床啊!”

君无药低头,看着女子的笑颜,却不戳穿,只是心,有些刺痛,“那你就不怕他找别的女人生孩子?”

程锦摇了摇头,却不说话!君无药见此,拉起女子的手,转移话题,“走!我们去看诺笙!”

如何会与别的女人上床生孩子?怎么可能?因为爱着她,所以任何不是她的人,都不可以!都不会有感觉!

第三百三十三章

当杜蕾思听到了消息的时候也是非常吃惊的。

“什么?”虽然杜蕾思知道,宫中自然会是出现一系列的变故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现如今六皇子要和亲,这个,其实杜蕾思和安景澜两个人也猜的差不多了。

可是却不曾想到,站起了身子的杜蕾思,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逆着光有些看不清楚安景澜此刻脸上面的表情,“太女君如真的要去封地?”

被问到的人沉默了一下,薄唇抿着,点了点头,片刻之后,说了一句,“而且,她现在已经不是太女了。”

杜蕾思闻此,叹息一声,自古以来上位者的心思都是捉摸不透的,帝王家自古都是没有任何的亲情的,可是现在看来,那份冰冷直接达到了心底,让人不寒而栗啊。

“媚儿还好吧?”杜蕾思的话锋一转,便是转到了媚儿这里。

安景澜眼神一顿,抿着的嘴唇更加的紧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杜蕾思说的话里面的什么意思,那更深层的意义,他怎么会不明白,“现在还好。”安景澜垂了眸子,轻吐了几个字。

杜蕾思点了点头,“媚儿是我们的妹妹,未来也会没事的。”怎么会不知道,媚儿也是生在了帝王家啊,怎么会没事?可是她们两个会保护媚儿的,尽全力,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终归不会太坏吧。

这一日,宫中欢送北漠使者在即,而举行了大的宴会,当然了,北漠使者一走,自然作为和亲的六皇子也定然就跟着一路走了,所以,这公众今晚上的宴会还是很大型的。

杜蕾思和安景澜自然是都在应邀的名单之内,所以两个人便是一同前往,穿着方面倒没有那么多的考究,只是颜色同色系罢了,穿的不能太过于简单,自然是繁琐的一些,虽然平日里面都是轻装上阵,这次繁文缛节了一些,倒是也没什么。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抬起手,将她额角的一缕碎发轻轻地撩了起来,然后看着面前的女子,月光皎洁之下,就想要俯身去亲吻,唇渐渐的靠近女子的额头,却是突然感受到一道伶俐的目光直直的向他们两个人迸射而来。

由于太过于直接,那个人也丝毫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所以安景澜的动作明显一滞,两个人都看了过去,只见那不远处的凉亭里面坐着一人,那人红色的衣衫格外的喜庆,可是就是那一张脸,索然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是却是丝毫没有进入到骨子里面,反而是与那个人的内心形成了巨大反差,这个人很不高兴,甚至是悲伤的。

“六皇子?”安景澜率先开了口。

杜蕾思站直了身子,手习惯性的去拉住安景澜的手,安景澜的身子现在不如以前了,所以她必须要时刻的保护他,因为心里面有了顾忌,因为心里面的爱深,所以才会这般的无时无刻的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习惯,就像现在这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深深地刺痛了那位身着红色衣衫的男子。

“你还记得你之前对我说过什么?”抬起手,六皇子的指尖直指杜蕾思。

后者一脸懵,看了看身旁的男子,安景澜也有些疑惑。

“说过什么?”她说过的话太多了,怎么记得和他六皇子说的是哪一句,而且他们两个人的交集也并不是多么的深,对吧?

“哈哈哈!”六皇子闻此,忽而扬起了头,大笑着,那笑容里面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是那么的苦涩,白皙的脖颈从红色的衣服里面分离出来,此刻显得格外的刺目,尤其是那紧接着滑落其上的晶莹,更是增添了一抹凄凉。

“你不记得了。”眸光一转,那闭着的眼睛已经骤然之间睁开了,清冷的眸子里面一片空无,就这样扭头看着杜蕾思,“你说我喜欢男人!”

此言一出,连期出一脸平静的安景澜,都呆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带着疑问。

“那是玩笑。”这么一说,杜蕾思自然也就想起来了,还是那个时候她帮着爹爹去那聚宝阁拿簪子,见到了六皇子,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见到了那玉尧殇,六皇子便是对那玉尧殇一见倾心了去,太过于明显了,那份爱,这个六皇子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

“一会你大可以在大殿之上也如此说。”六皇子的唇此刻红的有些吓人。

杜蕾思拉了拉安景澜的手,然后对着六皇子说道,“我们先走了。”

她才不想要因为六皇子而将自己和安景澜的情况弄得如此之糟糕。

“杜蕾思,你这是见死不救。”突然身后脚步声响了起来,杜蕾思自然知道是六皇子要上前来拦住她们,索性抿了唇,叹了口气,倒是自己转过身来,“我见死不救?你皇姐为什么要去封地,你不清楚吗?”

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真的是高估了六皇子,总以为这个人之前就是太过于任性了,帝王之家的孩子总是不会太过于蠢笨的,可是却是没曾想到,这个六皇子真的是被溺爱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经历了这么大的磨难,竟然还不愿意自己长大。

此言一出,身边的安景澜的目光带着探究,看向了六皇子,后者见此,也是一愣,可是片刻之后就出了声音,“我怎么会不知道?”垂了双肩,整个人也就好像是那谢了气的皮球一般。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让我在大殿之上多此一举?”难道就是要推我一把,让我和景澜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日子再次分离?

怎么可能,如今,她定然是要拼尽全力的去守护者她的景澜,守护住他们的家啊。

“皇姐不应该去封地的。”他的皇姐怎么能够去封地,他的皇姐是应该坐上那个宝座之上的女人啊,应该是高高在上掌控万人的王者啊,怎么可能?

他的夫君也应该一直是那最尊贵的男人,可是这一切却是因为他,因为他,都要消失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难道小主人以为,没有主人的默许,当年您能顺利地杀了君后,并且成功逃脱吗?”迷彩女子抬眸看着面前被哀伤笼罩着的身影,嘴里面却说的是事实。

君无药身子一颤,险些跌倒,是啊!当年的他,小小年纪,即便这么多年来,一直自欺欺人的以为当年是他的怨恨太深,才会有那么大的力量逃离了皇宫,其实却是不愿意面对那事实,“你回去吧!”

“小主人!”迷彩衣服女子诚恳的目光注视着君无药,“主人让属下告知小主人,如若有需要可以随时相告,虽然半月与子桑一直没有什么交情,但是若是小主人开口,半月国定然倾囊相助!”

君无药一愣,“倾囊相助?”喃喃自语,垂着的眸子中情绪变化莫测,倾囊相助吗?那个人也知道他和子桑二公主程锦的关系了吗?只要他开口,半月国便会来帮忙,那个人想要传达的意思是什么?他想他明白了。

那个人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整个半月,乃至是子桑以及整个大陆,他君无药是半月国的皇子,血脉正统。

呵呵!唇间浮起一抹苦笑,为何……为何这爱护来的这般的晚,为何在他受尽了人情冷暖的时候,那个人才走过来,对他说,‘你本可以不受那些坎坷悲伤,我本可以用羽翼保护你’。

“回去吧!”良久,淡然开口,语气里面的态度一直坚定,他想他不会开口请求那人的帮忙,那人愧疚吗?想要弥补吗?他偏不,偏不给那人这个机会。

迷彩女子无奈,只是再次行了一个庄重的礼仪,然后起身离开了。

女子离开后,君无药身子摇晃,瘫软在了地上,闲君急忙过来搀扶,手指搭上了君无药的命脉,却被君无药巧妙地阻挡了去,“师兄,我无碍!”

“还说没有问题,你都用血喂养司空诺笙半年了!”看师弟这个样子,那个锦荣公主怕是还没让百里无情怀孕,他这个傻师弟就要血干涸而亡了。

君无药惨白的脸上带着一丝温柔,是的,他想到了程锦,“没关系,我会坚持到她传来好消息!”眸子看向自己腰间的锦囊,那里面有着若初的解药。

“哎,师弟啊!那蛊虫的胃口越来越大了!”本来已经到苏醒的时刻,却是被外界血液强行压制。

“可是如果她醒来发现司空诺笙没了,会伤心死的。”是吧!程锦那么的爱司空诺笙,如果解药拿来,却是发觉一切到头终成空,那么该是多么的悲伤欲绝啊。

他不愿意看到她伤心,难过!

“那么你呢?到时候他活了,你的身体未必还能坚持的住!“身体里面的血液这般的供不应求,更何况师弟身子本来就虚弱,怕是就算最后勉强捡回了一条性命,余生多半时间也会缠绵病榻吧。

“我有师兄,死不了的!“君无药笑了起来,可是那笑容却比哭泣还要难看,因为知道,他知道,自己死亡终究带给那女子的影响要小于让她面对司空诺笙的死亡。

“一个月,再过一个月,如若还不传来消息,我便亲自上娥坨,将解药喂给她1”管它什么司空诺笙,什么该死的爱情,他只要他的师弟。

“师兄……”君无药还想说什么,却被闲君阻挡,只见闲君面色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看着君无药的眼睛,一字一顿,“我只剩你一个亲人了!”

这世上,现如今,他只剩下是第一个亲人了!!!

冬日的娥坨银装素裹,刚下了一场雪,程锦迫不及待的来到长廊,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笑开了颜。

“天这么冷,还出来作甚?”后面缓步而行的红衣人看着前面的身影,笑着跟随,满眼宠溺。

“屋里憋得慌!”她喜欢雪,白茫茫的一片,天地相近,仿若能够心贴心。

“有我相陪,还憋得慌?”故意逗弄女子,“难道若初看腻我了?“

女子停下脚步,看着落后自己一段距离的高大身影,嘟起了嘴巴,“你就会戳我的心肝,明知道我看你是怎么也看不腻的!”翩翩戳她心窝,让她难受。

“那便坐下来歇息一下!”语罢,百里无情红色的大麾扬起,铺在了长廊之上,身旁的侍人欲上前为殿下加衣服,却被后者制止。

“着凉怎么办?”程锦顾不上雪景,快速的来到百里无情身边,想要脱下自己的狐裘为他穿上,却被百里无情长臂一挥揽在了怀中,呵出一口白气在女子的头顶,“你看这样就不冷了!”

程锦笑着扬起头,小手抚摸上百里无情线条优美的脖颈,眸子一顿,面色一滞,却是立马恢复了正常,手放下,缩进了袖中,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百里无情亲昵的抚摸着女子如墨一般的发丝,“若初,为我作画,可好?”

程锦一愣,片刻回神,“画什么?”

“画我,可好?”眸光深邃的望进程锦的眼中,想要将女子的身心穿透。

程锦快速的低下头,怕眼神中泄露什么,执起百里无情的手,在自己的小手里面把玩了起来,“好!”

百里无情轻笑出声,低沉的嗓音更甚,低着头的程锦,面上眉头却更加紧皱。

就在百里无**命人去准备的时候,却听到侍人来报,“无二山庄少庄主来访!”

百里无情狭长的眸子眯紧,不愧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无二山庄,消息竟然如此灵通,他本来以为,第一个来他娥坨‘探访’若初的会是子桑的皇室呢……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慕容雪漫呢。

“若初,你想不想与我一同前往?”柔情肆意的看着怀中女子。

程锦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她恨不得一天到晚的陪在百里无情的身旁,因为有他在身旁,她感觉安心,感觉温暖。

牵起女子的小手,百里无情看也没看一眼长廊上面的大麾,就那样前行。

“怎么穿这样少,会着凉!”程锦被百里无情拉着手

第三百三十五章

当念儿软软的声音传来,“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进来了!”

独孤牧一的心揪起,顺着脚步身的方向转过脸。

“看我疏忽,忘了少庄主看不见了!”百里无情换了一眼独孤牧一身旁的小奶娃,脸色很是不好看。

“无碍,能得到殿下相见才是牧一的荣幸!”继续的客套话,独孤牧一将念儿小小的手握在掌心里面。

“若初,这是无二山庄少庄主独孤牧一!”似笑非笑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无情,先放我下来!”看也没看独孤牧一一眼,程锦对于百里无情以外的男人都可以选择无视。

熟悉的声音传来,独孤牧一身子一颤,握着念儿小手的手掌不自觉的紧握。

小小的念儿抬头看了一眼那握着自己小手的大手,然后将视线转移到了那刚刚说话的女子身上,若有所思。

“不知少庄主有何事?”百里无情将程锦放下,可是程锦却没有看独孤牧一一眼,只是站立在自己的身边,眼中只有他一人,这样的感觉这好。

独孤牧一回过神来,“我来带孩子滴血验亲!”

“哦?”百里无情闻此,目光凶狠的看向了那个小奶娃。

程锦见此,疑惑的目光看向独孤牧一,第一次正视这个无二山庄的少庄主,其实观察下来,程锦便是明白了,恐怕这男子前来是为了自己,而如今滴血验亲,那么……

伸手拉住了百里无情的大手,目光看向那个小小的奶娃身上,却不想那个娃娃也在看她,四目相对,程锦一瞬间竟然哑口无言,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就好像天与地都是白茫茫一片,你自己一个人置身其中,孤独感瞬间扑面而来,可是偶然间你回头,看到了身后却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瞬间感觉,原来,我在这一方天地走过,留下了一些东西……

“若初……”百里无情见此,急忙将女子拉回,用自己的半个身子阻挡在她的面前,成功的阻挡了那孩子与程锦的对视。

“我想殿下不会拒绝牧一的吧!”独孤牧一继续说着。

百里无情沉思想了一下,片刻,“滴血认亲的确是个好方法,可是你就不怕我在过程中做手脚?“他百里无情一向不是一个善良光明磊落的人。

“怕!”独孤牧一沉默了一下,然后抬起头,那脸颊面对的正是百里无情的方向,准确的说,是百里无情身后程锦的方向,“牧一想请若初小姐来与侍人一起去准备需要的物品!”

百里无情闻言,顿时接话,“那怎么行,若初是当事人,怎么可以……”

“好!”一直沉默的程锦却是打住了百里无情的话,走上前,看着独孤牧一,那脸上的自信让她的目光转移到了那小奶娃的身上,“你……叫什么?”

小奶娃深邃的眼眸看着程锦,“我叫念儿。”

“大名!”程锦继续道。

小奶娃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男子,沉默不语,爹爹他们一直叫他念儿,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大名叫什么,他有一次趴在外祖母的膝盖上问她,外祖母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找到你娘,你就有大名了!”

当程锦带着侍人以及准备好的东西再次出现的时候,百里无情的双拳紧紧握着,他知道念儿是程锦的孩子!他当然知道!怎么办?口中银牙紧咬,不行!如果真的验出来了,那么绝对不能让他们活着走出饿坨,他不允许若初心里面有别的牵挂,他的若初,他的爱人,心里面只能有他一个人!

独孤牧一拉着念儿的小手,揉了揉念儿肉嘟嘟的小脸,微笑道,“快过去吧!别怕!”

听着念儿走过去的脚步声,扭过头“看”过去。

程锦看着独孤牧一胸有成竹的样子,又看了看一旁百里无情愈加发狠的面孔,心中已经有了眉目,执手放在唇边,咬破肌肤,血液流了出来,滴落在了青花瓷碗之中,然后蹲下身子,将走到了自己身前的念儿小小的身躯抱在怀里,“怕疼吗?”

念儿看着女子,又回头看了看爹爹,“爹爹说,娘亲是世间最好的女子,不会重女轻男,所以念儿定然和女子一样优秀!”将自己的小手放在唇边,麻利的咬了下去,雪珠流出,念儿的小脸走些发白,可是想到程锦正在看着他,于是昂起小胸脯,面上尽量的镇定,“念儿……念儿才不怕!”

“噗嗤”一声,程锦笑出了声音,看着念儿将血液滴进了瓷碗里面,眼眸中一闪而过恋恋不舍,想要放下念儿,可是念儿却撒娇不下来,非要说亲眼看着结果,程锦的眼眸中染过一丝心疼。

视线扫过独孤牧一,虽然知道他双目看不见,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全部心思都在围着她打转,从她刚一进屋子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程锦敏锐算是一部分,倒是很大的原因是因为,那人的感情太过炙热。

“回殿下,血液不相容。”

随着声音落下,程锦清楚的看到那青色衣衫的男子身子猛然一晃,面色瞬间惨白,唇色都开始加深,如果不是打击太大,心脏由于这突然而承受不住,他的唇色怎么会加深。

怀中的孩子身子也是一个僵硬,猛的在程锦的肩头咬上一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啊!”程锦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所惊到,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臂,那小身子哧溜就滑了下去,程锦急忙看过去查看,眼神里面本能的浮现起了担忧。

可是小身影却稳稳的站在了地上,快速的来到青色衣衫的男子身旁,担忧的问道,“爹爹,你没事吧?”

独孤牧一的心碎了一地,他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否则血液怎么可能不相容,明明是母子,他独孤牧一身子清白,只有她程锦一个女人,这孩子绝对是她的啊!

等等,身躯一顿,猛然想到了什么,如若都没有错,那么就是那

第三百三十六章

从来不觉得自己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精神支柱,也从来不觉得任何人会成为自己的精神支柱,可是这一刻六皇子清楚地明白那样的一种感觉,于是乎,在这个遭遇了大脑空白的种种瞬间之后,他依旧踏上了那路途。

太女君如被剥夺了太女的位置,这一举动,这一消息传了出来可谓是震惊了朝野啊,那么一方面是这么多年来,太女君如怎么说也是在这个位置上面坐着的人,那么周围的党羽肯定也是有的,这移动而连其他,可谓也算是动静不小了。

那么另一方面的话,也是这太女的位置

第二日,君无药醒来的时候,看到床上的狼藉,顿时红了脸颊,即便再云淡风轻,毕竟是男子,看到此情景,终究是淡定不住了,急忙穿好衣物,整理了一下,然后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布满灰尘的盒子,显然盒子很久没人动过了。

这个盒子是师傅留给自己的,并且叮嘱只有在自己的守宫砂除去之时才能打开,君无药回头看了一眼床上依旧沉睡的女子,长长出了口气。

抹去灰尘,纤细的手指打开,入目是一张已经泛黄的纸条,拿起纸条,才发现下面有一个小锦盒,打开纸条,内容很简短,可是当看完里面的内容时候,君无药整个人都傻了。

此刻的心情无以加复,他不知道怎么形容,只是颤抖的拿起那个小锦盒,打开来,里面有一个红色的药丸,手指更加的颤抖了,那个药丸被君无药几次拿起复掉落。

这时,一声猫叫传来,君无药回身,将猫儿快速的抱起,像是努力的去寻找慰藉!

那是一只玳瑁色的波斯猫,也是他的朋友,他为它取名千己,顾名思义,君无药太孤单了,所以想要这个世界上有上千个自己,那该多好,这样的话,他们就能相互理解,一起玩耍,而不被别人孤立,不被别人视为异类。

“千己,我该怎么办?师傅说我的病情会传染下一代,所以……”思及此,君无药的目光转向了那锦盒里面的红药丸,眼神复杂,哀伤落寞却是那么的明显,叹了口气,“我服下它,就不可能有孩子了呢,那我就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猫儿好似听懂了君无药的话语,喵的叫了一声,然后头转向了床的方向。

君无药看过去,床上的女子依旧昏睡着,她的意识还没有恢复,还不知道要睡多久,想来醒来也是不会记得昨日的事情的。

顿时,悲伤席卷而来,身为男子失了清白,又无法生育,他本来就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不是吗?

思及此,君无药快速的拿起那颗红药丸,朱唇张启,闭合,将头仰起,喉结耸动,片刻之后,睁开眼睛,眸子恢复冷清,一如往昔般。

不!那双眼睛比往昔更加的空灵了,因为连希望都没有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程锦身上的伤竟然全都好了,而且沉睡中,心结解开,她做了一个很美妙的梦,那里有阿也,还有婚礼,很是圆满了!

正因为这样,她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她要尽快的离开这里,回子桑!

可是在这之前,她要找到那个如大漠一般的男子,急忙起身,当看到洞口站立着的纤瘦身影时候,泠然开口,“他在哪里?”

冷硬陌生的口气,让君无药有些恍惚,这……和那日的温存截然不同,顿时心中一抹悲伤,片刻,一抹苦笑浮现,捋着怀中波斯猫的毛发,“千己,不是早就知道了这样的结果吗?为何还会在意?”还会心痛。

他还要在意什么,心痛什么,连那颗红色的药丸都吃了,他还有什么可以期盼的,终究是孤身一人,所以,不要去幻想了,面对现实吧!

“死了!”扭头,冷漠的话语,不带一丝感情。

“尸骨呢?”

“埋了!”

“埋在哪里?”

君无药抿唇不语,可是刹那间脖子已经被人钳制,力道之大,让他一惊,明白眼前女子这是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威胁,而且君无药也知道这女子是真的敢对自己下杀手!

因为那夜的事情她不会记得,那夜的温存,与自己肌肤相亲的感受,都不会记得!

因为自己现在在她看来君无药这个人就是陌生人,可是,可是如若她知道那夜发生的事情,还会这么冷漠的对待自己吗?

呵呵,唇角再次浮起讥讽的笑容,君无药,你在想什么呢?你还在期盼什么?你已经没有未来了,不是吗?

“带我去!”程锦不明白眼前的男子,只想着尽快的办完事情回到子桑,回到司空诺笙身边。

所以冷冽的眸子在这个昏暗的洞穴里面闪着决绝的色彩,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觉地加大了。

君无药此时已经说不出话,喉咙上的钳制让他的喘息都有些困难,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程锦出了洞。

当雨后天晴的阳光涌入眼睛的那一刻,君无药痛苦的弓下身子,程锦回头才第一次看清楚男子的容貌,顿时大惊,蹲下身子,“你有白化病?”

男子有着一头银白色的发丝,眉毛以及眼睫毛全部是白色的,连那瞳仁都是黯淡无光的灰色,此刻在阳光的照射下眼睛因为刺痛以及不适,已然眯了起来。

“白……白化病是什么?”眼睛痛苦的勉强睁开一丝缝隙,却连近在咫尺的女子的脸庞都看不真切了。

他不知道什么是白化病,只知道师傅说他的病无药可医,所以江湖皆传言——神医君无药医治百病,却治不好自己。

“罢了!”程锦别开了眼睛,不想和自己毫不相干的这人扯上关系,毫不留情的拉上了男子的手腕。

可是当君无药站起来的时候脸上赫然多了一块纱巾,那纱巾面料柔软有韧性,竟然能够遮挡部分刺眼的阳光,如青葱一般的手指缓缓抚摸上,却是大惊,这面料和那保住女子性命的斗篷是同等质地,都是大漠不可多得的宝贝,“你能够留着性命多亏了身上的那件同质地的披风!”

第三百三十七章

当程锦被带到一处坟冢前面的时候,她情绪有些失控,双腿跪在了地上,那是一个光秃秃的坟冢,没有任何的碑文,她的脑海里面响起那句——大漠的男子,爱了便是爱了!

手却不受控制的挖起了泥土,雨后的泥土很松软,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渐渐的没入地下,君无药叹了口气,可是片刻女子却怒气冲冲的跳上了地面,十指还在滴着鲜血,原本白皙的双手此刻也是泥土布满。

“他到底在哪里?”

君无药一愣,雪白的眉头有些微皱,却依旧坚定的说着,“那具白骨就是!你沉睡了三十来日,他已经换化成了白骨。”

“我最后问你一句!”女子突兀的来到了男子的面前,手再一次的钳制住了男子的喉咙,沾满泥土以及鲜血的手却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到纱巾。

“这具尸骨牙齿呈现玫瑰红色,所以一定是窒息而亡!如若这是他,那么杀死他的凶手就是你!”而且这具尸骨的舌骨断裂,更加确定是机械性窒息而亡的,这一点法医常识,她程锦,懂!

男子听到程锦的话时,面上的表情再也不能云淡风轻了,有了一丝的落寞,原来他在她的心里面竟然和杀人凶手并列,眸光看向不远处的千己,终于咬了咬牙……

“大漠国的三王爷被师兄送回大漠疗伤了!”轩辕莫寒的伤势显然要比眼前女子的重得多,若不是师兄用师傅留下的珍贵老参为他吊着命,恐怕他现在也是一只白骨了!

君无药终究是不愿意隐瞒女子,不过后来君无药知道,他对于这个女子的任何请求都不忍拒绝,有求必应,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最终才发觉,那竟然是‘爱’,可是发现的时候,不知道是否已然错过!

“嗯?”程锦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拉起了君无药,“那就劳烦阁下随我去大漠走一趟了!”

她的世界已经颠覆,混淆,所以经受不起任何的意外以及打击了,目光紧紧的凝视着男子,潜意识里面竟然期盼,他不要骗她,否则她真的再也没有勇气在这个纷扰的世界走下去了!

子桑帝都。大公主的宫殿

“公主,为何……为何要把司空诺笙接过来?”司空蓝图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心里面满是苦涩。

“蓝图,如若我做了女皇,国君必定是你的!”慕容雪漫转过身,朱唇上扬,带着笑意,“司空诺笙可是来了?”

“来了!”司空蓝图没有忽视掉慕容雪漫在听到司空诺笙来了的消息时候眼中闪现的光芒,那是她看到自己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欣喜若狂……

“好!那我去看看!”说着,慕容雪漫就转身向外走去。

“公主,妾身也陪你一同去吧!”

慕容雪漫扭头看着司空蓝图,眉头微皱,整个人已经明显的不悦了,冷冷的道,“想要做一国之君,必须要有气度!”

看着拂袖而去的女子,司空蓝图的脸上浮现一抹落寞,其实他宁愿不做国君,只想要让慕容雪漫眼中有自己啊!

男子的爱在这个帝王家是多么的卑微啊,可是他此刻却是连这一点卑微都不复存在了!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司空诺笙……

司空蓝图想到这里,双手垂落在身侧,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口中银牙紧咬,如若你消失了,那么便好了……

当慕容雪漫来到司空诺笙的房中时候,躺在床上的后者身子动了一下,慕容雪漫知道司空诺笙醒了。

因为那娥坨国进贡来的神丹有着起死回生之妙,虽然司空诺笙在丞相府的时候几乎断气,可是那神丹还是不负众望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想着这个男子今后就是自己的了,她终于抱得美人归,慕容雪漫满脸笑容。

她走近床边的时候,却看到男子依旧闭着的眼睛,于是一抹不快涌上心头。

慕容雪漫大手一挥,轻易的掀开司空诺笙的被子,见男子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慕容雪漫心中更加气愤,自己这般欣喜的来见他,可是他竟是这般的不愿意睁开眼睛?难道这么多年的执着与深情终是连他的一瞥都得不到吗?

不甘心,慕容程锦遂将男子的前襟敞开,就在那一刻,明显的感觉到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却依旧闭着眼睛不睁开,慕容雪漫见此,将那已经裸露出来的红豆儿用手触碰,见男子依旧不睁眼,慕容雪漫用食指快速的在那红豆上面来回的摩挲,直到那粉色的的红晕绽放,紧接着她俯下身子,从朱唇中吐出一抹唾液,恰好滴在了那昂起头的红豆儿上面。

司空诺笙再也忍受不了了,腹中翻滚,瘦弱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身子弓起,“哇!”的一口,竟然吐了。

由于他这些时日都没有怎么进食,所以尽管对于慕容雪漫的触碰感觉到恶心,可是胃中吐出的却只是那些未消化的黑色汤药沫儿!

“你……”慕容雪漫一下子起身,看着自己衣服上沾染的秽物,一瞬间脸色铁青,手抬起就要挥下,可是看着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儿的时候,愤怒的甩袖子,然后扭头离开了!

就在慕容雪漫走了没多久以后,司空蓝图就来了,看着司空诺笙那敞开的衣服,脸色顿时不好看,尖酸的话语带着暗讽,“都是鳏夫了,竟然还如此的不从,真是欲擒故纵的好把戏!”

尽管面对司空蓝图的尖酸话语,可是司空诺笙却抿着嘴巴不说话,胸口还在喘着粗气,袒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上下浮动着,甚是迷人!

司空蓝图见此,自小娘亲就拿他们兄弟比较,偏偏他怎么努力也是不如司空诺笙,如今自己的妻主竟然深深爱着他,司空蓝图的心里面更是不是滋味,男人的嫉妒心是特别强的,甚至强于女子。

“当初是你非要选择那个处处不如大公主的二公主,此刻二公主故去了,你却来勾引大公主,你好放荡!”

“她不会死,而且妻主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司空蓝图对于自己的谩骂暗讽,司空诺笙都可以不去在意,可是……可是唯独他说到慕容程锦的时候,司空诺笙疲惫不堪,身子没有一点力气的情况下,竟然还不由自主的去维护!

原来他爱她,早已深入骨髓!

第三百三十八章

队伍浩浩荡荡的走了,与六皇子一起离开的,还有已经不是太女的君如,最伤心的人,莫过于凤后了,因为他全部的思念,全部的牵挂都离开了,从此在这个诺大的皇宫之中,他真的就是自己一个人,邹然一身了。

世人皆言他是这玉楼之中,全国上下最尊贵的男人,可是又有谁知道,与其这样在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他真的宁愿做一个平凡的凡夫俗子,只是那般的想一个寻常的百姓人家的男儿一般的样子,嫁了人,便是安心的在家里面相妇教女了。

想到了这里,凤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那个女子是万万人之上的人啊,虽然岁月依旧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丝毫没有因为她与众不同的身份而对她手软。

但是那眉眼之间的清澈,那股子精光却是丝毫不减,凤后甚至记得,年少的时候,初初见到了那个时候的她,那个时候的女皇并不是太女,所以总是行走在姐妹的旁边,但是一颦一笑之间,却是尽显风华。

那一次,那一眼,他便是明白,有的人纵使在一旁,却是依旧像那句话一样——是珍珠,在哪里都会放光的。

也就是那一眼,便是心中有了人,做了打算,他原来,最初的初衷不在乎什么名利什么最尊贵的男人这一类的头衔,原来,他也曾经情窦初开,一心扑在了情爱之上。

其实那个时候,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宁愿她只是一个平凡的王爷,可是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自己骗自己,那样的人,那样严重散发着的光芒,怎么会一辈子平庸,注定是不平凡的。

他也历经磨难,誓死守护在她的身边,她说过,那个位置很孤独,也及时那句话,凤后听到了心里面,铭刻在了自己的心上面,所以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

或许外界,甚至是这个女人,都觉得是他不愿意离开这个位置,是因为贪恋这个位置带来的钱权名利以及是那‘最尊贵的男人’的头衔。

可是午夜梦回,他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他心中最初的那份希意,只不过就是想要与她并肩的站在最高处,不让她感到孤独啊!

可是看着已经出了城的队伍,凤后的心里面对眼前的女子竟然第一次产生了质疑,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么多年的誓死守护,究竟是有什么意义呢?

当回到宫里面以后,凤后就病倒了,宫中的御医都看过了,可是却都是摇头,说是最主要的还是心病。

这心病究竟是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

凤后病了的消息,被封锁了,可是杜蕾思和安景澜还是听到了消息,当时言青在大厅坐着,一身青色的衣衫,却是更加显得人格外的消瘦,侧面看来,那下巴尖的吓人。

安景澜的脚步停了下来,有片刻的迟疑以及停顿,一旁的杜蕾思自然是感受到了,所以也就跟着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你要不进去,我们就回屋。”

这里杜蕾思用的是‘我们’,所以那言下之意已经很是明显了。

安景澜抬起头,眼中看不出多少的情绪,只是摇了摇头,“我明白你,进去吧。”

杜蕾思笑了笑,拉着安景澜的手便是一同进去了,向着那大厅走去。

脚步声传来,言青站立了起来,一袭青衫垂了下来,更加的显现他修长的身材。

“宫中可是有事?”杜蕾思开口直奔主题。

言青点了点头,也是明白杜蕾思定然也是有了耳闻的,也对啊,她在这帝都里面朋友也是不少的,在加上安景澜这边,所以这公里免得消息只要是她想要知道的,便是没有不知道的。

突然之间,言青觉得自己在她的身边还能做些什么呢,是不是很多余,心里面的失落太过于浓烈一下子冲击到了脸上。

安景澜同为男子,自然心思也是敏锐上很多的,但是身旁的杜蕾思自然也明白,便是率先开了口,“言青,你说。”

言青抬头,双目直直的看着杜蕾思,面前女子的一双眼睛明显的看穿了一切,也对啊,他当年的那些心思,也没想着隐瞒,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感情上面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你如果想要公平的话,那么千万不要来爱情这个领域来讲道理,因为,这里从来都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

你怎么对待她,是你的事情,而她怎么对待你,也是她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如若你喜欢的人也恰巧喜欢你,那么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啊。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言情的心里面说不出的羡慕。

“凤后病了,严重!”最后两个字的语音加重了,自然就是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

杜蕾思闻此,和身旁的安景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是都明白,也如实的告诉了言青,“这件事情我们有所耳闻。”

言青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又闭口不言,最后却想要告辞。

这次,却是被安景澜出声阻止了,“我和思思琢磨,这件事里面透着蹊跷。”

言青闻此,迈出去的步伐却是生生的顿在了那里,他的心里面在这一刻其实是有些感激安景澜的,这个男人的心胸其实很大,不过这也说明了,他对于杜蕾斯的充分的信任。

这一刻,他愿意说出来,他和杜蕾思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给他言青听,那么也就说明。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安景澜开了口,此言一出,他明显的感觉到了,握着自己大手的那只小手力道紧了紧,于是对着旁边的女子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是真挚,其实他怎么看不出来,言青是真的想要帮助杜蕾思,所以说有的时候你爱的人,身边的朋友多了,也会让你爱的人路途变得平坦许多不是吗?

而且他相信杜蕾思,就像杜蕾死相信他一般,如果他们两个之间连这么一点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么他们不可能走到现在。

第三百三十九章

当太女君如行至在半路上的时候,护送弟弟的一路,她异常的沉默,像是一位守护的将士,沉默在此刻却显得这是位姐姐。

六皇子一路也是沉默,这样的路途已经行至了大半,因为在不远处,也就是用不了几天的时间,那么就会到了玉楼与北漠的边境之处,在那里,北漠派了人前来迎接,而在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分别了,因为,失去了太女位置的君如,便是会前往自己的封地,在一刻的分别到来,以后将会意味着往后的日子,甚至是往后的余生,都将不复相见了。

在那个交通不便利,甚至是政治纷争严重的制度社会,真的很难再相见了,而且北漠……

六皇子只身前往的可是北漠啊,北漠……

想到了什么,思绪便是飘到了那多久以前,安景澜的舅舅……

所以君如此刻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路的沉默,虽然沉默,但是眼前的弟弟不知何时早就已经脱掉了稚嫩的面容,那样的一张面孔,即便是放到了寻常人家的家里面,那也是定然会许配到一个好人家,值得一个好的妻主,好好地珍惜。

可是却是偏偏升到了帝王之家,自古,最是无情的便是那帝王啊。

能够坐上那把椅子的人,是有多么冷酷无情,在这一路之中,要放弃多少,人,在登上了那个位置的时候,已经麻木了。

世人皆言,高处不胜寒,那地方可是至高无上的巅峰啊!

她,曾经的太女君如,自问薄情寡义,清冷淡薄性子,可是却不曾想到,还是在半路职中选择了放弃。

六皇子走了过来,临近北漠,靠近嘉陵关,所以气候变得干燥,风也时常刮起来,六皇子的衣袂纷飞,君如看了过去,眯着眼睛,夕阳的余晖虽然已经减弱了许多,但是这愈加荒芜的地界儿上面,还是刺了些眼睛。

君如眯着眼睛,看着渐渐走到自己眼前的弟弟,衣袂纷飞之下,她弟弟的身子越发的清瘦了。

不远处的地方,那白衣人为首的北漠使者正在看着这边,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监控之下,这也是君如为什么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眼看着都要到嘉陵关了,想要下手到时候便是会更加的不容易了。

可是,这一路走来,这里的情况真的是大大的超出了君如的预想,且不说这边她被剥夺了太女的位置以后,那些她身边的暗卫也就随即被女皇收了回去,可见对她的不留情。

本来以为,那个人多少会顾忌一些母女情分,而且会看在自己这么些年这么安稳的当她的棋子,没有功劳也有枯老的份上,会让那些暗卫跟着她直到封地。

那么,那样的话,她就可以趁着那些暗卫在,而动手救下弟弟,可是却不曾想到,那个人哪班的无情冷血,终究还是超出了预料。

君如扞卫弟弟的决心怎么会为此而消失呢,不会的,就算是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她也不会让弟弟就这样的去了北漠,成了那群饿狼口中的食物。

任由那些人去践踏。

可是到了这里,君如眉头皱了起来,多日来沉默严肃的面孔此刻看起来更加的凝重了。

已经走到君如面前的六皇子,也不顾忌什么身份礼仪了,他如若现在还看不清楚自己的状况,还在端着架子不收起来,那么真的就是活该了。

自己,本来心已经死了,可是姐姐这般的为着自己,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失去了他,最起码还有姐姐护着父君,但是如若姐姐也因为他而失去了,那么他这么些年所受到的父君以及姐姐的爱护,那么都是什么。

他又成了什么了?

于是乎坐在了地上,太女君如回神,看着弟弟,也一甩衣服下摆,索性坐了下来。

两个人看着同样的方向,就是以白衣人为首的那边,因为那里的人也一直盯着她们,不是吗?

六皇子抬着头,双眸闪烁着,一股不知名的情愫瞬间流露了出来,就那样隔着风沙看向那白衣人,直挺挺的。

这样的瞬间,时间都好像是凝固住了一样,也就是这一眼,最后竟然闻到了一丝气球的滋味。

也是这一举动,下一刻,那白衣人竟然带领着自己的人走远了,刻意的给了六皇子和君如独处的时间,这样的时间实属不易。

“姐姐,我跑不掉的。”怎么会看不出君如的举动,所为血脉相连,心意相通,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为了他想要做什么样子的事情。

“太女不适合我。”淡漠的开口,可是在那语气的背后,任谁都能够听出来带着安慰。

六皇子垂了头,嘴角向上拉扯,仿若在自嘲,“都怪我,长不大,才会让人有了下手的机会。”他总是这样肆无忌惮的被姐姐和父君护在怀里,偏生还自欺欺人的以为会是保护一辈子,然后便是不愿意长大。

不过,有些时候,突变来的很是突然,就像是睡醒了,发现一切都是梦,而你,也终究是要面对现实了。

“到了封地,好好活着,还有父君。”其实六皇子想说,父君就托付给你了,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父君怎么不是交给姐姐,都是姐姐一个人扛着,他能做什么,自始至终,他都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现在,他能够做的就是让姐姐安然无恙,不要再因为他而受到连累。

“你认识那个人?”君如生性就是心思敏锐,自然是察觉到了弟弟刚刚的异常,而且更让君如感觉到吃惊的,竟然是,那个白衣人竟然就真的给了她们独处的空间。

“所以,我们跑不掉。”这句话,说的是肯定。

君如闻此,便是沉默了起来,因为弟弟说的这句话,她,此时此刻,此种状况之下,她绝对是表示赞同的。

“我会好好活着的。”不管如何,期待着重逢,期待着见面,虽然前途坎坷,荆棘遍布。

“他是谁?”君如的眼睛终究还是亮了起来,像是要捉住浮木一般……

第三百四十章

于是,起身去了娥坨。

临行前,她去看了诺笙,那个男子依旧沉睡,没有丝毫的起色,“诺笙,我起初是因为阿也,开始恨你,后来却是因为你只是你——司空诺笙,而爱上了你!”手缓缓地抚摸上男子凹凸不平的面容,那轮廓很是残忍,仔细分辨才可以看清楚五官,程锦的眼泪滴落下来,这些年,她不知道在司空诺笙的身边哭泣过了多少次。

古有孟姜女哭长城,可是现在她这十余年的眼泪并不比孟姜女要少啊!为什么终是不能撼动这事实,这比长城还要坚固的事实!!!

“诺笙,我要去娥坨了,我想有的事情这么多年了,应该有个了结了!”

程锦来到娥坨,见到了缘休,十年来,第一次问出了口,“为何这么匆忙登基?”他怎么样了?

缘休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程锦了然,便是打开门迈了出去,果然见到了那一袭大红色的衣衫,可是程锦却知道那人是蒋离。

蒋离没有回头,却道,“这最近半年,他没有踏出寝宫一步。”

“整个皇宫,甚至整个娥坨的人的心目中,他是位杀伐决断,处事不惊的娥坨一代英明女皇。”

“这些年,我经常会站在他的身后,看着他,而他总是站在你的身后,看着你!”

“听说,姑苏玉树为你生下了女儿,却身亡了,他喝的烂醉,对着姑苏玉树的墓碑连声诉说‘对不起’!”

“听说,慕容念云游四海,普济众生,他便派出身边死士务必守护孩子的安全!”

“他看着他们的幸福,只觉得满目苍凉,他怪自己,恨自己,是他自己没能留住幸福,没能守护住若初,让若初匆匆的离开,不知何时归来。”

“我曾经来找他深谈过一次,本想将自己的感情表达出来,可是还没有开口,便是被他严肃的回绝了,他说他愿意将自己囚禁在‘若初’的牢笼之中,哪怕孤独终老,永无幸福,欢乐!”

蒋离抬头凝视着夜空中悬挂的月亮,微微地笑了。

“你可知,离去,逃脱牢笼,其实很简单,可是他却逃不开心锁,只因为,他不想和你再无半年牵连,所以守着缘休,也不愿意缘分真的休止!”幻想,有时候真的很有魔力。

“你是若初,你也是慕容程锦,人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忘,唯有情,无法忘记,难以舍弃。

你,其实恋着他的吧!”

蒋离这一生,从未有过一个念头,如此的强烈,如此的不顾一切。

她转过身子,踩着月光,大红衣衫纷飞,黑色如墨的发丝飞扬,双目闪亮,“若初,十年了,我们都已不再年轻,褪却了一身的骄傲与孤冷,只余下了一颗等待守爱的心。

去看看他吧,因为他早已决定用一生去守望你的回眸。”

昏暗的寝宫,只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窗棂泄露进来,空旷的寝宫中间火盆烧的正旺,烟熏袅袅,床上一男子着红色衣衫,侧身而卧,单手撑着太阳穴,青丝流泻开来,散落在大红色的衣衫上面,红与黑交缠。

愈加显得妖艳的小脸消瘦苍白,那种白透露着不健康。

咳嗽不时的从唇间挣脱而出,十年了,他脑海中女子的身影却依旧清晰,一颦一笑都甚是清晰。

眸子低垂,捻过垂落在榻上的一缕青丝,放在唇边,陷入回忆,当初,若初也是这样吻着他的发丝的吧!

他又在想她了,十年了,转眼一瞬,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是仿若过了千年,他很多次坚持不住,忍受不了相思之苦,可是十年来,她来看缘休的时候,他能够远远见到她的侧影,那一瞬间,死了的心又仿若轮回,新生。

甚至于很久以前两个人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甚至是她的音容笑貌,都如同镌刻在了百里无情的心底,久久磨灭消散不去。

心窝处传来疼痛,他摸着心口,蒋离对他说过,“****是世上唯一无药可解的毒蛊!我束手无策!”

是啊!他也知道他这****没有解药,唯有自己的心放下,或者那个人来张开手心接住他这颗坠坠而落的心。

可是她不稀罕,不稀罕这颗残破不堪的心,他的心已经被相思啃噬的千疮百孔了,如今时至今日,他终是要离去了,爱过,守候过,拼尽全力追逐过,为什么他此刻还是遗憾,为什么?

“咳咳!”手掌捂住嘴唇,再次张开手心,那刺眼的鲜红铺满。

唇角扬起自嘲的笑容,“你说过永远爱我,不再让我独自一人,也不会在乎我这违背世俗的身躯,可是如今我这般模样,你却在哪里?”

“我在这里!”大殿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突然闯入的阳光让床上的男子急忙的张开手臂去遮挡,可是那阳光包围的重心,长身玉立,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说,“我在这里!”

百里无情不相信这情景,这情景只有在梦中出现,此刻更是显得不真实,整个人急忙撑臂而起,可是却一个无力而跌回到了床上,抬起头颅,圆瞪的双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身影,当那身影来到床畔,终于看清面容的时候,百里无情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出口的却是,“我马上去死,求你!求你不要挖掉双眼!”

还记得,你曾经说‘此生不复相见!’还记得你说宁愿挖掉双眼,也不要见他,如今,如今这美好仿若虚幻,他伸出手,伸到半空中,却不敢去触碰,即便下一刻死亡,他也是心甘情愿。

程锦将那半空中止步不前的手承接住,握在自己的掌心,时隔十余年,她再次握着这人的手,记忆却在脑海中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下子全都喷涌出来,程锦的脸上浮现一抹苦笑,可是那笑容的背后却透露着放松的呼吸,“百里无情,嘴巴可以忘了你,心却不能,脑袋更是不能!”

总是说着不爱你,总是说着忘了你,可是此刻真正的明白,心里面从没有真正的放下,脑子中喷涌浮现的美好记忆也没有放下。

“若初永远爱百里无情,拉钩,永远不变,若是变,终生颠沛流离拉钩,永远不变,若是变,终生颠沛流离!”伸出另一只手,探出小拇指头,这是属于若初和百里无情的亲密动作,只属于他们。

百里无情泪流满面,却是笑了,那笑容仿若重生的希望,仿若沙漠中久行的旅人终于见到了绿洲,缓缓地,缓缓地伸出自己的手,然后探出小拇指头,勾上了女子的小指头。

自此,两人执手,两人承诺,两人诠释,若初永远爱百里无情,永远不变!

第三百四十一章

这日,程锦正在和轩辕莫寒一起练剑,下人便是极忙来通传,说是玉树扑倒了一老妪,欲与其发生关系,众人都在拦着,场面很混乱!

程锦一听,便是急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我不是说过不需任何女人靠近玉树的住处吗?”

轩辕莫寒放下手中的剑,也来到了程锦的身边,陪着她一起往玉树的住处走!

“莫寒,你去叫一下君无药!”面色凝重,不过还是抬手擦拭了一下轩辕莫寒脸上的汗水!

男主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点了点头,便是扭头离开了!

程锦便是跟着下人一路到了玉树的住处,还没走近,便听到熟悉的声音,“上来!你上来啊!上来!给我个孩子!给我个孩子!”

程锦的脚步一顿,下一刻,便是更加快速的向着那声源处走去,触目的是混乱的场面,男子披头散发,衣衫凌乱不堪,没有穿外衣,而且还赤脚,明显的从床上急忙下来的。

众人一见到程锦来了,便都是松了一口气,程锦大步向前,将玉树拉扯起来,“玉树!玉树!”

男主双目迷离,茫然的看着程锦,歪着头,嘴边甚至还有唾液流了下来,物是人非,有谁会想到,这个疯癫不修边幅的男主,曾经纯真美好偶尔有些任性,被家人时刻捧在手里的子桑大将军独子呢?

程锦的心很难受,说不出的滋味,她觉得对不起清雅,真的!很对不起!

玉树的手塞到了嘴巴里面,吸允着,不时的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这种表现着实不应该是正常男子所能表现出来的,程锦抬起手,拉扯出玉树塞在口中的手指,惹得后者很不高兴,皱着眉头,目光看着程锦,然后往下移,当看到程锦胸前的高耸时候,嘿嘿的笑了起来,双目变得灼亮,“上来!上来!给我个孩子!”如梦魇一般的,如魔音一般,一遍一遍,一声一声,传入程锦的耳朵!

程锦看着面前的男子,看着他拼命的撕扯着自己本就凌乱的衣衫,此刻更是春光乍泄,那裸!露出来的****残破不全,是被伤害的,程锦的双眸顿时火红,那日救助玉树时候的情景历历在目!

终于,程锦一把将玉树抱了起来,看着那双眸子,那樱红的小嘴,玉树,我曾经说过你有什么值得我看的?其实我错了!错的离谱!因为我从没有好好的看过你!

对不起!!!清雅!对不起!玉树!对不起!!!

“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踏进屋子半步!”狠狠的留下这一句话,然后踢开了大门,抱着玉树向着屋子里面走去!

将男子放在床上,程锦想要起身,可是男子的手却紧紧的捉着程锦的袖子,眼底有着恐惧,程锦清晰的看到了他眼底的恐惧,可是想要继续探究下去的时候,男子却快速的闭上了眼睛!

程锦低下头,额头抵着男子的额头,小心翼翼的轻声说着,“玉树!我是程锦,睁开眼看着我!”玉树!我是程锦啊!别怕!!我是程锦!睁开眼睛!来!

男子的身子开始颤抖了起来,程锦继续轻声哄着他,唇吻上了男子的脸颊,鼻子,嘴唇,男子的身子抖的更加厉害了!

当程锦从玉树的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月已经上了中天,抬眸却见院落中站着几个人影,程锦扣着盘扣的手一顿,然后停住了脚步。

月光下,几个男人站立在那里,个个身姿颀长,个个英俊非凡,个个气质超然,月光都羞涩的藏在了云中羞愧的不敢出来。

良久的沉默,对视,一切尽在不言中,最后君无药走了出来,来到程锦的身畔,抬起修长的手,为她系好那盘扣,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发丝,手指触碰脸颊,被程锦握在手心,“怎么如此冰凉?”

君无药的白发飞扬,夜风袭来,他的喉结耸动,“他们的手也一样冰凉!”因为我们等了你良久。

这个时候,一个下人端着汤药欲上前,却被独孤牧一拦了下来,“这药不必送了!”

小人点头应是,便是退了下去。

“我……”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轩辕莫寒阻挡,“我的身子还没大好,可以以后在要孩子,你先专心于姑苏玉树。”

一句话,程锦看着这几个男人,他们明白她,懂她,君无药拉起程锦的手,为她在吃了一记定心丸,“我已经写信给师兄,他会前来助产,姑苏玉树会没事的,所以刚刚那碗避孕药不用吃!”

独孤牧一也上千,将程锦被风吹在面上的发丝梳理到了而后,笑着说道,“饿了吧,我为你熬了粥!”以前,程锦最爱喝独孤牧一亲手熬的粥了。

程锦点着头,大大的眼中却蓄满了泪水,得夫如此,还有什么可求的?

走到轩辕莫寒的身边,程锦看着男子坚毅的脸颊,他爱惨了她,也吃了很多的苦,她怎么能再委屈了这个男子,他沉默,将一切情感放到心间,默默的付出着,她既然让他住进了心房,怎么忍心他再受委屈,于是踮起脚尖,吻上男子的嘴唇,有些冰凉,“莫寒,不碍的,我们的孩子想来就来!我欢迎!”

深情的对视,轩辕莫寒垂在身侧的手张了又合,合上了又再次张开,然后身体紧紧的绷直,再放松,深呼吸,几次下来,终于伸出手,一条臂膀穿过女子的膝盖处,另一条手臂穿过程锦的腋下,这样将女子打横抱在了怀中,紧紧的,不想松开,抬头看了一眼夜空,那弯弯的月亮躲在云层后面。、

君无药与独孤牧一见此,对视一眼,然后独孤牧一说,“我去看看念儿睡得是否熟了?”

君无药附和道,“我也随你去看看念儿!”

两个人,一个青色身影,一个米白色长衫,就这样并肩的消失在了夜色之中,程锦笑了,将头埋在了轩辕莫寒的怀中,“呆子,还不抱我回房?”

轩辕莫寒一愣,低头看着程锦,“你不是要喝粥?”不是饿了吗?不是要吃独孤牧一亲手熬的粥吗?他只是太想念她了,所以忍不住抱了起来。

第三百四十二章

百里无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再次睁开眼睛,以为永远坠身黑暗,以为再也不会看到阳光!

可是他错了,他睁开了眼睛,触目的并不是黑暗,而是光明,一片光明!

他的女儿被安然的放在一旁的摇篮里面,平和的睡颜,嘟囔的小嘴都让他热泪盈眶,他从没想这样的生活会出现在他的一生里面!

探出身子,匍匐至床边,伸出手臂,勉强能够触碰到摇篮,可是他想要抚摸一下孩子,额上汗珠滴落,差一点!就差一点!

“扑通”!整个人摔在了地上,闷哼一声,用手紧紧捂住嘴巴,不能出声,会吵醒孩子的!

听到里面的动静,外面的人急忙进来了,扶起他,“你的身体还很虚弱!”蒋离看着面前的男子,骨瘦粼漓,哪里还有一点百里无情冷酷,杀伐决断的风华!

爱情,真的是可怕!幸好她不会爱,也不能爱!

“孩子……孩子……”他想摸摸孩子,手伸出,向着孩子的方向!

“缘休吗?她在睡!”

百里无情闻此,手垂下,无力的垂下,缘休?牵强的扯开嘴唇,“谁为她取的名字?”虽然答案早已经在心中,他和若初的孩子,这名字还能是谁取的?

“你这是何苦?”蒋离扶起百里无情,将他安放在了床上,然后从摇篮里面将孩子抱出来,抱到了百里无情的面前!

百里无情抚上心口,缘休?为何要让他醒来?为何要让他知道这些!

缘休?缘分到此休止!缘休!好一个缘休!“她……在哪里?”他不想要与她缘休!不想!

“你想做什么?紫河车给你服下了,她……在陪着司空诺笙!”那人的心情定然很不好!因为司空诺笙因为没有紫河车而生命垂危!

此刻若是百里无情再过去,定然不是好情况!

百里无情不依,就在这个时候,房门突然被打开,“你还想做什么?”声音里面冷漠,也带着气愤!

来人正是程锦,她的身边跟着君无药,君无药特别喜欢孩子,每日都要前来探望小缘休,今日程锦陪着他一同过来,可是刚到门口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况!

“为什么缘休?为什么?”百里无情挣扎着离开蒋离的怀抱,他想问个究竟,为什么?既然缘休那么为何还要将紫河车给他,让他活下来!为什么?难道她不知道她这样做多么的残忍吗?

“因为我不想让孩子没有父亲!”程锦实话实说,她一直认为孩子是无辜的,由始至终任何的错误都不能牵扯到孩子,不能!!

所以,她选择了百里无情,只是为了孩子,一切为了孩子,至于取名缘休,也是为了告诉百里无情,他和她的缘分到此为止,再无可能!

“不要这样,好不好?好不好?我错了!可是我爱你啊!”百里无情想到什么,然后攥上蒋离的袖子,“蒋离,无****你会化解,对不对?你可以让司空诺笙不必死亡的,对不对?”

一句话,让在场人们的视线都转移到了蒋离身上。

蒋离抿唇不语!

“蒋离,只要你肯出手,我将皇位给你,我将饿坨给你,我会远走,再也不回来,好不好?好不好?”他可以什么也不要了,只求不要让缘分到此为止,不要!否则他会生不如死的!尝过了爱情的甜蜜,他怎么逃得过这劫数!

“百里家族一直占为己有的东西,我不稀罕!”她的确不稀罕皇位权势,看着狼狈不堪的百里无情,这个男子体内流着她最厌恶的百里世族的血液,却有着她最欣赏的真情!“我可以出手,但是只能让蛊虫死亡,而司空诺笙虽然没有生命之忧,但是也不会醒来!”的确,司空诺笙腹部会消退,但是他中毒已深,怕是神经都已经腐蚀,惟有百里世族的紫河车能够让他再生。

程锦沉思,百里无情见此却满怀希望,双目骤然明亮,“若初!若初!司空诺笙不会死,这样我们有机会可以再生个孩子,可以再有紫河车,可以救他的!”对不对?只要他活了,那么若初是不是也就愿意多看他百里无情一眼了,不会恨他了!即便是厌恶也可以,但是,求求你,不要恨!

程锦拉着君无药的手,紧了紧,良久,抬起头,看着百里无情的双眼,她在那双眼中看到了乞求,卑微的乞求,“我们已经缘休,我不会和你上床!”

“难道你不想救司空诺笙?”百里无情骇然,他没想到程锦会拒绝!

蒋离也皱着眉头!不明白程锦的举动!明明百里无情的办法是迄今最好的,最明智,最可取以及唯一的办法了!

“如果我用了这种方法让他醒来,他定然会唾弃我!”程锦看了一眼君无药,继续说着,“我不和不爱的人上床!”尤其是百里无情你,你害了司空诺笙,杀了清雅,侮辱了玉树!

“哈哈哈哈!”百里无情突兀的笑了起来!声音怆然!

程锦不再看他,而是拉着君无药向外走去,她想她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了!缘尽于此,已然休止!

关门声响起,百里无情却流下了泪水,瘫软在了床上,喃喃,“她不是恨我,她是从没想过原谅我!”显然后者比前者更让人撕心裂肺!

而门外,程锦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了君无药的肩上,风儿吹过,头顶传来声音,“为什么不告诉他,他再也不能生育!”由于生产缘休,百里无情的身体被损耗的太过于虚弱,能够存活本就是万幸,而且不能再孕育了!

程锦睁开眼睛,目光看着远方,良久,却故作轻松的道,“因为不想和他上床啊!”

君无药低头,看着女子的笑颜,却不戳穿,只是心,有些刺痛,“那你就不怕他找别的女人生孩子?”

程锦摇了摇头,却不说话!君无药见此,拉起女子的手,转移话题,“走!我们去看诺笙!”

如何会与别的女人上床生孩子?怎么可能?因为爱着她,所以任何不是她的人,都不可以!都不会有感觉!

第三百四十三章

当杜蕾思听到了消息的时候也是非常吃惊的。

“什么?”虽然杜蕾思知道,宫中自然会是出现一系列的变故的,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样子,现如今六皇子要和亲,这个,其实杜蕾思和安景澜两个人也猜的差不多了。

可是却不曾想到,站起了身子的杜蕾思,抬头看着面前高大的男子,逆着光有些看不清楚安景澜此刻脸上面的表情,“太女君如真的要去封地?”

被问到的人沉默了一下,薄唇抿着,点了点头,片刻之后,说了一句,“而且,她现在已经不是太女了。”

杜蕾思闻此,叹息一声,自古以来上位者的心思都是捉摸不透的,帝王家自古都是没有任何的亲情的,可是现在看来,那份冰冷直接达到了心底,让人不寒而栗啊。

“媚儿还好吧?”杜蕾思的话锋一转,便是转到了媚儿这里。

安景澜眼神一顿,抿着的嘴唇更加的紧了,他怎么会不知道杜蕾思说的话里面的什么意思,那更深层的意义,他怎么会不明白,“现在还好。”安景澜垂了眸子,轻吐了几个字。

杜蕾思点了点头,“媚儿是我们的妹妹,未来也会没事的。”怎么会不知道,媚儿也是生在了帝王家啊,怎么会没事?可是她们两个会保护媚儿的,尽全力,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终归不会太坏吧。

这一日,宫中欢送北漠使者在即,而举行了大的宴会,当然了,北漠使者一走,自然作为和亲的六皇子也定然就跟着一路走了,所以,这公众今晚上的宴会还是很大型的。

杜蕾思和安景澜自然是都在应邀的名单之内,所以两个人便是一同前往,穿着方面倒没有那么多的考究,只是颜色同色系罢了,穿的不能太过于简单,自然是繁琐的一些,虽然平日里面都是轻装上阵,这次繁文缛节了一些,倒是也没什么。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抬起手,将她额角的一缕碎发轻轻地撩了起来,然后看着面前的女子,月光皎洁之下,就想要俯身去亲吻,唇渐渐的靠近女子的额头,却是突然感受到一道伶俐的目光直直的向他们两个人迸射而来。

由于太过于直接,那个人也丝毫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所以安景澜的动作明显一滞,两个人都看了过去,只见那不远处的凉亭里面坐着一人,那人红色的衣衫格外的喜庆,可是就是那一张脸,索然画着精致的妆容,但是却是丝毫没有进入到骨子里面,反而是与那个人的内心形成了巨大反差,这个人很不高兴,甚至是悲伤的。

“六皇子?”安景澜率先开了口。

杜蕾思站直了身子,手习惯性的去拉住安景澜的手,安景澜的身子现在不如以前了,所以她必须要时刻的保护他,因为心里面有了顾忌,因为心里面的爱深,所以才会这般的无时无刻的把对方当成了自己的习惯,就像现在这下意识的动作却是深深地刺痛了那位身着红色衣衫的男子。

“你还记得你之前对我说过什么?”抬起手,六皇子的指尖直指杜蕾思。

后者一脸懵,看了看身旁的男子,安景澜也有些疑惑。

“说过什么?”她说过的话太多了,怎么记得和他六皇子说的是哪一句,而且他们两个人的交集也并不是多么的深,对吧?

“哈哈哈!”六皇子闻此,忽而扬起了头,大笑着,那笑容里面任谁都能够听得出来是那么的苦涩,白皙的脖颈从红色的衣服里面分离出来,此刻显得格外的刺目,尤其是那紧接着滑落其上的晶莹,更是增添了一抹凄凉。

“你不记得了。”眸光一转,那闭着的眼睛已经骤然之间睁开了,清冷的眸子里面一片空无,就这样扭头看着杜蕾思,“你说我喜欢男人!”

此言一出,连期出一脸平静的安景澜,都呆愣了一下,然后看着眼前的女子,眼中带着疑问。

“那是玩笑。”这么一说,杜蕾思自然也就想起来了,还是那个时候她帮着爹爹去那聚宝阁拿簪子,见到了六皇子,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们见到了那玉尧殇,六皇子便是对那玉尧殇一见倾心了去,太过于明显了,那份爱,这个六皇子表现的太过于明显了。

“一会你大可以在大殿之上也如此说。”六皇子的唇此刻红的有些吓人。

杜蕾思拉了拉安景澜的手,然后对着六皇子说道,“我们先走了。”

她才不想要因为六皇子而将自己和安景澜的情况弄得如此之糟糕。

“杜蕾思,你这是见死不救。”突然身后脚步声响了起来,杜蕾思自然知道是六皇子要上前来拦住她们,索性抿了唇,叹了口气,倒是自己转过身来,“我见死不救?你皇姐为什么要去封地,你不清楚吗?”

揣着明白装糊涂,她真的是高估了六皇子,总以为这个人之前就是太过于任性了,帝王之家的孩子总是不会太过于蠢笨的,可是却是没曾想到,这个六皇子真的是被溺爱的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经历了这么大的磨难,竟然还不愿意自己长大。

此言一出,身边的安景澜的目光带着探究,看向了六皇子,后者见此,也是一愣,可是片刻之后就出了声音,“我怎么会不知道?”垂了双肩,整个人也就好像是那谢了气的皮球一般。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让我在大殿之上多此一举?”难道就是要推我一把,让我和景澜好不容易在一起的日子再次分离?

怎么可能,如今,她定然是要拼尽全力的去守护者她的景澜,守护住他们的家啊。

“皇姐不应该去封地的。”他的皇姐怎么能够去封地,他的皇姐是应该坐上那个宝座之上的女人啊,应该是高高在上掌控万人的王者啊,怎么可能?

他的夫君也应该一直是那最尊贵的男人,可是这一切却是因为他,因为他,都要消失了……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我这一生之中只有安静拦着一个男人,这就像是一个宣告杜蕾斯斩钉截铁的说道,而且说完这句话以后,他就抬头看向了那高高在上的女皇,这也是在想遇着上的一个忠告,因为这就像一个定海神针一般的想安静,蓝的一颗心再次紧紧的定在了那里。而且也向周教那些异样的目光,以及一支有着别样心思的人,给了一记沉重的拳头就像是在说他这样的一个人,他这样一生的一个态度,所以说。他说完这句话以后,便是目光灼灼地望向了高高在上的女皇,那样的意思就是说我把我的态度已经办明白了,剩下的就是按照你说的算了,可是他这样的态度却是已经推翻了女皇先前最后的打算,因为他之前的打算都是基于在这一个态度的否定之上,因为他就是想要让杜蕾斯江雨瑶汤给取了进去,这样。即可以梦蚌相争,渔翁得利也可以,他就做熟了欲望之力,但是事情却是远远的超过了他的想象,他想说些什么,但是想到了刚刚杜蕾斯的那个眼神,他觉得这样的人还是不要再惹,因为日后毕竟玉楼的。吴江还是很少的,虽然俺家的安静啦,已经不再是支柱了,但是安静来的情话毕竟会转移在杜蕾斯的身上,时刻也看到杜蕾斯对岸竟然这般深情款款的态度,那么定然,这种家国宝一的清华也会自然而然地转移到了这个女子的身上,而这名女子,又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武将,所以说这对于玉楼来说,杜蕾斯是一个很好的存在,而且也就像是一柄利刃一般地在绿地的身后。有的时候可以拿来守卫边疆,他听到太女君茹之前也说过在战场上面的师兄,所以说对于杜蕾斯,他此刻是更加的有着惜缘长留的打算,所以说在这个时候他不能轻举妄动,此刻杜蕾斯表现出了坚决的态度,他平时不能再说什么了,只能他这个坏人不能做了。做了便是想着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余姚上看了一下这个人的态度,但是北漠的使者现在差好多步,将预留放在眼里,只不过是因为之前与杜蕾斯的一场边关在嘉陵关的战争,而导致了企业课背默的是既是你及时以及鸡蛋,但是总的说来的话,他们民众恢复的函数。快速现在看来的话有着某些奇特力量的帮助他们便是早已经不讲玉儿放在眼里了要不然也不会这盘明目张胆地带着自己的带着安静兰的亲人来到这里明明就不像是时若来谈判反而像是赤裸裸的挑衅所以说现在玉龙在自己的手中这班的以及其他国家的虎视眈眈之中,他没有必要待将自己内部的战争搞得明面儿上来,所以说他现在便是不发一语,想着另外的招录,因为他只要毕竟要给自己留下一条退路的,所以说他现在想要看看余姚,上虞窑上是什么样的态度,之前那个人一直在盯着独雷私之实,图的是个眼神,一直在盯着自己注意。就好像是一种清醒的恋爱,但是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御窑上去发现这个人虽然戴着面纱,可是那眼神之中却也不是满满的爱意以及事,甚至还有一些是疑惑的,所以说女皇弄到这里,也不知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思,他们之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她现在也很是疑惑,所以说现在这种情况更是不能轻举妄动,他便是就这样手托着腮,竞观的看到大殿之上。情况选择自己静观其变。而眼中就那么值钱的玩味,或者说是期待,便是少了些许,就在鱼疗汤看着杜蕾斯的时候,那某些宁的目光不知道怎么的,就突然像是一柄利刃一般的刺进了自己的心中,他不知道自己对于这个女子的感情,但是冥冥之中有一种想像,就好像是自己有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而心中那么移动,随着那一日的那个拥抱。好也像是某些东西在翻江倒海的向着自己扑面而来,只是有什么东西在受阻挠,而阻止了他自己内心的真实的情感,娜娜情感还是熊勇,他觉得如果真的全部出现的话,他自己都是措手不及,也抵挡不住的,他不知道自己这般坚定的意志,以及在经历了大风大雨之后的复仇之路上会选择会遇到这样的劫难,但是她听到别人说是。是自己将一些记忆封闭的变数觉得哪些事情还是情有可原现在这里李志明的高速再告诉着他一定要压抑自己的情感可是他那些话却是说不出口明明是想靠近这个女子她的心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这个女的可是理智又告诉他他在复仇道路上已经越走越远没有办法回头了而紧只能在一个劲儿地往前走但是他自己的心里面却是另一种想法姐一会儿以及困惑以及两局难的时候,他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其实他知道你弟现在的态度,就是只要自己一说话,那么便是任何的决定都会支持自己的,因为他因为自己现在的决定也无疑是对于女皇来说是好的,无论如何自己这一翻话肯定都会给吐的是造成困扰,而杜蕾斯的倚仗编制与楼与楼,国家当家做主,变成女皇。所以说,此刻的话。女皇只不过是想要接着自己来,像杜蕾斯这边抛下以及门类,想要给她一个小小的警告,或者说以以及敲打,这个是一楼的主任还是没有变的,他也不会再那么的穿过,但是看透了这一切的御窑上却是。不想就这般的放弃他,不知道自己心里面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他有一个我情感在想在胸腔之中乱撞,想要冲破开来,就在自己压抑着,努力的压抑的这种情感的时候,确是两难之时,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同保,那边是丰厚。忙了。一时之间,整个大店的人都显得格外的直径,这种事情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接受,所以说这里的事情暂时被搁浅,女皇一下子排山,拍案而起。

第三百四十五章

吃过吃过,真的是英语的那句话,虎毒不食子,所有作为人,父亲母亲的,都会为了自己的孩子而不及的平常自己的性命。对于峰后来说杜蕾斯是明白的,他终究还是走投无路了,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但是对于杜蕾斯来说,有什么事情她是可以事先和杜蕾斯商量的,而如今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是他实在是没有任何的筹码来盒杜蕾斯,谈了关于不了解他的人,或者说是不亲近的人,他终究还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毕竟在这宫中九了丰厚自己的心事,也会倾向于吾力而不图,没有任何的土里东西怎么会帮助你做事情的,如果帮的话呢,也是不敢接受的,因为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所以就是因为这种小心翼翼的。头像以及对于人性的不可信,导致了如今的这种状况,所以说。帮后最后的期盼的话,不过就是说想要让台女君主留下来,以及六皇子也留下来,所以说杜蕾斯怎么会不明白,而如今这般的情况,她自己已经。躲到了相应的结果,所以说关于丰厚的心愿的话,现在也不需要他的帮忙了,因为他这样的话,意思一去是那么它身为她自己亲自己出的孩子的话,自然会首销。那么说太女君茹的话,也不会去被发配到荒芜的地界儿,至于流黄水的话也不会出价,因为毕竟是父亲亲生,不仅刚刚。去世三年之内都不会再有任何的大喜之事,如果有的话也会是搁浅,这是处于一个民族风期的一个考量,置于北陌人民从来都不会在乎这些礼仪,但是玉楼的确是特别的猪屎,所以说关于丰厚这一这一做法,虽然杜蕾斯不是赞同的,但是却也却也是明白,这个是目前为止最有效。见效最快的所以说果不其然在丰厚大商之后女帝自然而然的就颁布了嗯他有进入以及硫磺日跟着去地里去守孝而至于北漠的使者只能是他硬着头皮的去推脱了因为不管如何的话如果真的强行的江流黄水在家厨具的话那么不仅仅嗯嗯,北陌你不仅仅是与楼的民众了,自然是普通百姓都会引起到强烈的对于他的这个点。不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虽然是明白百姓对于自己拥护,以及对于自己想要推翻自己的一个利弊关系的,就是这般的样子。所以说他现在只能是这样的想法这样的做法而被没那边不知道为什么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被墨水热也没有任何的反驳至于什么原因的话女皇现在无暇顾及但是却也派的人一一直在盯着北陌叔叔那边的情况,而对于两国的使者来这边交涉的话,是属于完成的事情,吴江的话只是负责驻守边关那边的事情,而完成的话,延庆知道的也是很多的,他毕竟是在翰林院里面,嗯,当差异的,所以说这件事情的话,他也是很有参与,毕竟它作为众多女子当中的嗯嗯,极少数的男子可以说是上的了,大店的为。你男子只能说是女皇,对于他还是很器重的,所以说他将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她也说出了自己想法,他其实是很担忧这种情况的,因为两国的交涉很能影响到两国边疆的情况,而变强,如果在嘴巴甜妞的话,那么百姓们则是最为受苦的。至于言情的话,他虽然是文臣,但是心系天下,他终究还是善良的,凉山的。嗯,杜蕾斯的话也表示理解,因为他对于这样的情况也是没有想到的,只有安静澜在一旁默默地不出声,等到过来一会儿眼睛走了以后,嗯,俺久兰才抬起头来看到的便是杜蕾斯,担忧自己的双眼位置,站了起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被磨的民主肯定是粗犷,而且是性格直爽的,如今这般的样子,吃了亏还能够一直在。你一直稳住脚步没不住做成的,那么其中肯定是有高人指点,而且这位高人的话,定然也是北漠的使者,都听命于他的,这才是本模式中使者之中最为说话有力度的人,当然这个人大家都是清楚的,那边就是余姚上,所以说这个人还是要蟾蜍的好,如今的话,嗯,杜蕾斯的确是不想插手这件事情,因为自从说了自己的态度之后。也在那日大殿之上看到了女皇的态度,也是明白了女孩儿的心思,所以说他的确是不想插手这件事情,任何有。嗯,有机会,嗯,对于他圆顶栏之间的感情产生破坏的人以及事情的话,杜蕾斯都会做到一个零容忍,如果没有办法零容忍的话,那么他也要尽量尽量的去避免,嗯,降低这种情况,所以说他对于这件事情的话,还是不想要离的,但是安检拦就是不一样,毕竟俺家几代忠良守护着玉龙,看着预留一点点的逐渐的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他的这种。我情怀保家卫国的清华以及爱国的情怀是磨灭不了的,正如你的预料的那样,所以说这部分的情怀也转移到了俺杜蕾斯的人上,因为爱屋及乌,所以说也愿意为她守护玉龙,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杜蕾斯去边疆守护家庭观的原因了。

看着安静来眼中的担忧,杜蕾斯心里边就是明星似的,他嗯没有说什么,只说了如果女滴叫我去的话,我绝对不会推辞,这是这个时候,其实俺就蓝的心里面是矛盾的,她又何尝喜欢,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于娜哦,危险的人物在一起,如果真的是杜蕾斯的话,那么肯定会这件事情成功的概率是有的,但是却。你也是有一些危险的,因为毕竟他会与那个人在正面的接触,再有那样的情感,以及那个人再大点之上的,表现得犹豫的时候,他还是有一些担忧的,所以他现在的心情是矛盾的,杜蕾斯走上前便是将手覆盖专业呢,安静澜的手背之上,语重心长地说道没有关系的,我的心坚定不移,你是知道的。王静兰抬起头来笑了笑。那嘴角的苦涩线路出了他自己心中对于这个女子的愧疚,想说出口的愧疚,却是被杜蕾斯稳价来的嘴唇吻住了约,稳住了那几箱说出口的话语。两组的。吻过后才说道。

第三百四十六章

北漠的民风肯定是粗犷,而且是性格直爽的,如今这般的样子,吃了亏还能够一直在。你一直稳住脚步没不住做成的,那么其中肯定是有高人指点,而且这位高人的话,定然也是北漠的使者,都听命于他的,这才是北漠使者之中最为说话有力度的人,当然这个人大家都是清楚的,那边就是玉尧殇,所以说这个人还是要产除的好,如今的话,杜蕾思的确是不想插手这件事情,因为自从说了自己的态度之后。也在那日大殿之上看到了女皇的态度,也是明白了女皇的心思,所以说她的确是不想插手这件事情。

在杜蕾思看来,任何有机会,对于她和安景澜的之间的感情产生破坏的人以及事情的话,杜蕾思都会做到一个零容忍,如果没有办法零容忍的话,那么他也要尽量尽量的去避免,降低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

所以说时至今日,此时此刻,她杜蕾思对于这件事情的话,还是不想要理的,理解是一回事,但是想要出手帮忙却是另外一回事,而真的出手帮忙了,则又是另外的另外的一码事儿了。

这世界真的是很复杂的,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而社会的形成又是远远地离不开人的,推动社会的发展的也是人类,但是人类却也是繁琐的。

但是安景澜就是不一样,毕竟安家几代忠良守护着玉楼国龙,乃至是牺牲掉了性命也在所不辞,这安府的确就是靠着几代忠良的血肉之躯而当做地基建造起来的,而安景澜心中的那一份自小就被耳濡目染的那一种家国情怀,可是不容小觑的。

看着玉楼一点点的逐渐的变成如今的这个样子,他的这种家国情怀,保家卫国的情怀以及爱国的情怀是磨灭不了的,正如女皇当初的预料的那样,所以说这部分的情怀也转移到了杜蕾思的人上,因为爱屋及乌,所以说也愿意为安景澜守护玉楼,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杜蕾思去边疆守护嘉陵关的原因了。

看着安景澜眼中的担忧,杜蕾思心里边儿明镜似的,他虽然嘴巴上面没有说什么,但是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呢,她最是会察言观色,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又不需要她去可以的观察琢磨,因为安景澜在她的面前基本上不怎么掩盖的。

所以说杜蕾思格外的珍惜,格外的爱护,其实与其说是爱屋及乌都是轻的,其实杜蕾思对于安景澜的这种爱,他安景澜就是杜蕾思在这个世界之上的全部,乃至前世今生这两次为人之中最为珍惜以及爱护着的。

所以说别说爱屋及乌了,只要是安景澜喜欢的,想要守护的,杜蕾思绝对是毫不犹豫的,只是这一次对象是玉尧殇……

如今,杜蕾思只说了如果女帝叫我去的话,我绝对不会推辞,这是这个时候,其实安景澜的心里面是矛盾的,他又何尝喜欢愿意让自己喜欢的人于与那么危险的人物在一起,如果真的是杜蕾思的话,那么肯定会这件事情成功的概率是有的。

但是如今听到了杜蕾思的回答,安景澜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原来她在自己的心目中的重量竟然比多年积累下来的耳濡目染的家国情怀还要举足轻重了。

所以说安景澜的心情此时此刻还是无比的矛盾的,

而此次这般的杜蕾思去交涉的话,那么免不了的要与玉尧殇正面额接触,因为毕竟他会与那个人在正面的接触,再有那样的情感,以及那个人再大点之上的,表现得犹豫的时候,他还是有一些担忧的,所以他现在的心情是矛盾的。

杜蕾思自然是看得出来安景澜内心的这种矛盾,但是她能说什么呢,有许多的事情,必须是靠着自己来解决的,而且安景澜目前的状况的话是心里面的矛盾,所以说在这一点的基础之上,局算是杜蕾思,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的。

只能是支持着他的决定,而这就是对于安景澜来说最大的帮助了。

杜蕾思走上前便是将手覆盖住安静澜的手背之上,语重心长地说道,“其实没有关系的。我的心坚定不移,你是知道的。”

安景澜闻此,便是抬起头来,笑了笑,但是那笑容之中额苦涩,任何一个人都是能够看出来的,更何况是杜思呢,而且那嘴角的苦涩更是显示出了安景澜自己心中对于这个女子的愧疚,想说出口的愧疚,却是被杜蕾思接下来来的嘴唇吻住了去,稳住了那几乎就要说出口的话语。

良久的吻过后,杜蕾思抬起头,看着安景澜迷蒙的双眼,抬起手轻轻地抚摸上了他日渐尖尖的下巴,这个男人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却也是为了自己而变成了这般的模样。

“景澜,你不必愧疚,你为我付出的何尝少呢……”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你那么好,有那么多人喜欢。”一起安安景澜虽然不被别人看好,但是他的内心还是有着自己的那一份独特的骄傲的,可是在于到了杜蕾思之后,而且杜蕾思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是的这个女子无论在什么样的情况以及情景之下,都显示出了那份独一无二的独特魅力,所以说,对于言青以及玉尧殇的爱慕,安景澜同为男子,又如何不明白呢?

可也是正因为对于那样的情感格外的名儿,却也是于嘉的害怕,索性自己的小心翼翼都被这女子看在了眼里,真的很幸运。

“有的时候我都觉得这不像我自己。”他身为大将军,本来果敢果断就应该是他的特征,但是这般的在儿女情长之上却是只是显得那么的墨迹。

“那是因为你太爱我。”杜蕾思也是了解。

“如果是言青,他会将你照顾得更温柔,如果是玉尧殇,他会让你的心更加的自由,你选择谁都不会像我这般的将你带到了这样的一个充满羁绊的境地。”

杜蕾思窝进了安景澜的怀中,“没有如果!”

第三百四十七章

言青这几日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本来他的身体就因为那一次的连夜去找老师傅解救杜蕾思而受到了外界的寒露以及自己内心的着急以及恐慌所带来了对于身心上面的伤害。

在加上这段时间的北漠使者这边出现的问题,以至于整个皇宫,上下的文臣们,整体之中都在为着这个问题而感觉到气氛的紧张,而言青更是不轻松,因为他不仅仅是要面对宫廷之中的问题,还要难得的抽出来的间隙时间,还要去杜蕾思那里,传递消息,以及商量着对策,所以说,对于言青来说,这一段时间上面过得,的确是昏天暗地,没有任何的自我了。

于是乎,在这一个午后,翰林院之中,言青昏倒了。

得知消息的杜蕾思和安景澜第一时间便是赶了过去,因为还在老帽学院,两个人现在都是无官一身轻,也是多了许多的自己的时间,所以说两个人便是忙着自己的事情了,虽然皇宫之中,关乎玉楼国的家国大事,人人有份,而安景澜的家国情怀,又是传递到了杜蕾思的身上,所以他们两个人肯定是还是有着烦心事,心里面也是还会有着惦记的。

但是毕竟那许多的事情还是要等到言青来了以后才会知道更加新的进展,言青这阵子也好久都没有来了,所以说她便是带着安景澜出来,来到了老帽学堂,一是来看看孩子们,二来时为了让安景澜来散散心。

因为毕竟安景澜的心里面还是有心结的,所以说如果任由他待在家里面,而使劲的琢磨这些事情的话,她觉得安景澜会钻牛角尖一般的样子,于是乎,杜蕾思便是想着带着安景澜来到了老帽学堂这边,让他可以教教孩子们习武,强身健体嘛。

今儿阳光还是很好的,所以杜蕾思才会选择今天带着安景澜一起过来,安景澜呼吸道了新鲜空气,而且有看到了孩子欢乐的笑脸,整个人也是心情放松了许多,杜蕾思看着安景澜这样的变化,觉得自己的做法是非常正确的。

安景澜其实很喜欢孩子,这一点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对于当初生儿的那般对待,其实只是因为他爱她杜蕾思最甚,当初他的心就随着杜蕾思一并走了,这一点杜蕾思知道,也是毋庸置疑的这一点,只不过生儿出生了,所以说安景澜才没有跟着杜蕾思一起去了,但是那一颗心却是已经遗失了,于是乎在这般的一点一点的时光错脱了下去的时候,恍惚之间,安景澜再次遇到杜蕾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孩子那么大了,而且还遭受了那么多的不平待遇,他的心终究还是太偏向杜蕾思,现在他的身边有了杜蕾思,而生儿也变成了一个活泼可爱的孩子,可是这个孩子却和腊肠很是亲热。

于是乎,现在的安景澜,便是会市场的有着另外的一种心思,便是他的家国情怀,会觉得因为自己的家国情怀而让杜蕾思收到了委屈,所以说安景澜此刻的注意力又是全部的回到了杜蕾思的身上。

所以说兜兜转转了这么久以后,杜蕾思还是扶额的看着安景澜。

向着怎么样子的去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其是安景澜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杜蕾思的身上,肯定是因为太过于爱她了,这一点杜蕾思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杜蕾思确实不愿意看到安景澜这版的矛盾,最后还会导致心理上面的自我否定,当初他可以不在意别人的看法,驻守边疆十数载,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只是一个空头衔,身体上面也是不允许他那般的再像平常一样。

所以说,杜蕾思便是想到了这样的办法,将安景澜带到了老帽学堂这边来,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看着安景澜和孩子们相处的那么愉快,杜蕾思坐在一边喝着茶,和教书女子们聊着天儿。

可是却不曾想到,这个时候,腊梅却是赶来了,其实安景澜在身边,十男也在,所以杜蕾斯就去让腊梅暗中看看言青,她多少还是不放心的,那个男人外表太过于坚毅,因为自己与他之前的那些事情,那些过往,以及自己多次表态自己只会有安景澜这一个夫郎,而言青那边的话,他也是当初宣誓此生不嫁,其实在不久前,他们就已经说开了,也是安景澜在场的。

可是杜蕾思的心思和气的敏锐,上辈子这可是她活命的本事,所以说这般的看着言青,她多少还是不放心,倒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因为那是一种像是家人的感觉。

这件事情,杜蕾思也没来得及和安景澜说,本来是想要等到回去的时候在和安景澜说的,这一天出来,好不容易的将那一些家国大事吨级在脑海里面的烦恼暂时的放下来。

可是却不曾想到,腊梅这个时候来了,而带来的消息更是让众人大吃一惊,那就是言青晕倒了。

马车摇晃,可以看得出来车夫赶的很快,这件事情也很着急,可是车厢里面的气氛确实有些不一样的凝重,杜蕾思张开了口,想要试图解释,可是看着旁边安景澜垂着眸子的样子,她的手却是先拉起了安景澜的大手,“我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终究还是选择了借口。

安景澜抬起了眸子,深邃之中带着一些不明的韵味,“我不会想多的。”

杜蕾思点了点头,“我知道。”她知道安景澜肯定是相信自己的,而且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是怕安景澜现在的思想,总是会想的太多,所以说杜蕾思才是想着,等到从老帽血糖回来以后,安景澜的心情也是放松了许多以后,杜蕾思在告诉他,可是却不吃呢个向东半路上竟然出现了这样的问题,以至于安景澜现在的误会,杜蕾思绝对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现在让她说什么,她又不知道如何说起。

安景澜建这杜蕾思不说什么了,便是又垂了眸子……

第三百四十八章

关于言青昏倒了这一事情,其实就是应了那一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有许多的事情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一直停留在了这里,而停滞不前。

那么这个时候,不仅仅是人还是这其中的事情,那么都是需要一个点或者说是一个外力去推动的,于是乎,在这般的‘机缘巧合’之下,言青昏倒的这件事情,倒是成了这个关键转折点到来的一个导火索。

杜蕾思和安景澜赶到言青这边的时候,此刻太医已经诊治完毕了,正好和来的两个人擦肩而过,于是乎,杜蕾思停下了脚步,对着太医们说道,“请等一下。”

说完这句话以后的杜蕾思,便是扭过了头,话锋一转,对着身旁的高大男人说着,“你先进去看看言青,我怕不方便。”

杜蕾思这个时候口中说出来的‘不方便’,想必这在场的人都是理解的,因为这个社会虽然是女尊社会,而杜蕾思已经娶了夫郎,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了,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不是吗?

而那言青虽然是已经宣布终身不嫁的男儿,但是言青毕竟是一个还没有任何情事之欢的男儿,不是吗?所以说此刻杜蕾思说出了这么的一句话——不方便,便是在正常不过了。

可是安景澜的眸子看了眼一旁被杜蕾思制止住脚步的太医们,又看了看杜蕾思,自然是明白杜蕾思此刻这般说出来的话,以及这般的做法那些背后的更深层次的意思,他以前虽然是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甚至是不在乎这些世俗对于自己的甚至是可以说是有些畸形的看法,但是毕竟他也是一个男儿。

在那嘉陵关驻守了的那么长的岁月里面,玉楼这边的行军布阵哪一个不是他在操控着,所以说他的心思绝对还是细腻的,也就是说以前的一切一切,只是自己不想要去在意,也可以说是他安景澜是骄傲的,不屑于去在意那些坊间的看法。

可是现在呢,他怎么会不明白杜蕾思此刻这般的做法,以及这般的说辞的背后的意义,其实在这个时候,甚至是此时此刻,这一个瞬间,安景澜都是希望自己是傻的,心思不是那么的细腻,可是终究是徒劳,那些已经被心所看穿的一切人和事,那么自己的眼睛即便是瞎了的,却依旧能够将这一切的一切看的一个清楚。

所以说,此刻安景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思,但是却是依旧的抿了唇,什么也没有说。

安景澜的眼神变化,以及那脸上的神态变化,都让杜蕾思尽收眼底,这个男人啊,还以为能够够在自己面前伪装一下,可是却不知道,因为心底的认同,因为那内心深处的深爱,以至于他的身体都是那么的诚实的。

以至于,现在的安景澜在杜蕾思的面前,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出来当初在洛柳楼那般的红烛了,那个时候还不够爱,如若是喜欢,那么也只是淡淡的爱。

有句话怎么说的,不就是说,爱是深深的喜欢,而喜欢则是淡淡的爱,两者之间的确是有着很深的衔接关系,可是这句话的深浅程度确实没有一个明确的告诉我们,所以爱情与喜欢只见的转化关系,以及转化程度,还是要因人而异的。

但是杜蕾思却是知道,心里面也很是明白,之余安景澜,她是深爱着的。

而现在的安景澜,之于她杜蕾思。自然也是深爱着的,这个世界上最深爱的人就是她杜蕾思,这一点,杜蕾思可以打包票。

所以说,看到安景澜现在这个样子,杜蕾思怎么会不心疼,爱到了一定的境界,尤其是两个人之间还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事情,乃至于生死相别,阴阳两隔都是经历过的,所以说到了现在而言,两个人之间早就已经是紧密的连接在一起的同一个生命了,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痛苦以及磨难过后,本来以为那句话说的很对,风雨过后肯定会有彩虹的,可是却不曾想到,这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没有尽头一般的样子。

其实他们两个人,孩子有了,而且生儿也是不很喜欢粘着他们两个人,所以说现在的他们连个人本来是应该有着更多的时间以及自由的空间的,可是却不曾想到安景澜的信仰,以至于玉楼国的命运多舛,都是紧紧的连接在一起的,所以说现在的他们两个人并不是只是他们两个人,而在它们的背后,在他们两个人肩膀之上,除了杜家以外,扛着的那可是整个玉楼国家啊。

于是乎,现在杜蕾思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松懈以及怠慢,对于安景澜这边,杜蕾思是放了一百个心在他的身上,对于安景澜,那更是全心全意的。

也是因为安景澜,这一路的一路上面,让她解开了心结,前世的种种都将是有因有果,她也不会再去怨恨任何的人,心中的那一个本来以为是死结的东西突然之间被解开了。

那么杜蕾思还想那些去做什么呢,她知道,自己既然重生在了这个女尊社会,而且现在有事认准了安景澜这样的人,那么好的坏的,她都照单全收,不是吗?

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任何的怨言,而且任劳任怨,活在当下,享受生活,更要去承接生活夹杂在当下生活之中的苦难以及磨砺。

于是乎,现在看着那男子的背影走远以后,杜蕾思对着各位太医笑了笑,然后抬了手臂,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言青的家里面的确不大,因为他的家里本来是富裕的,可是因为年少的时候言青与杜蕾思的事情,以及长大之后,言青认为自己走了对的路,可是对于封建古板的家族来说,他的这条路,甚至于在这条路上踏上的每一个脚印对于家族来说都不是欢喜的。

所以言情在京都这边,本来就是孤身一人,他有不喜欢别人伺候,每天也是忙的晕头转向,这里与其说是他的家,倒不如说是个宿舍。

第三百四十九章

找了好久,才算是来到了一个相对于僻静一点的地方,杜蕾思便是也就开门见山,“言青身体如何?”

果不其然,只见到杜蕾思问出了口的话以后,这几位太一边是面面相觑,很是显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果然不出所料,杜蕾思的春娇一边微微的上扬,然后看着这几位太医。

“您是家属?”以为太医战战兢兢地说着,因为左右为难,另一边是女皇,而另外一边则是眼前的杜蕾思,这气势,如何也是不得得罪的,也是得罪不起的。

对于这样的问题,杜蕾思沉思了一下,“想必各位耳闻的自然不比在下少,在下还曾去了嘉陵关有些日子。”

这一句话,一语双关,因为当初言青在那寺庙之中敲钟明志,宣告自己终身不嫁,那些他与她之间的传言便是已经不知道何时早就传开了,更有甚者添油加醋,坊间流传的不知道是什么样子,而且那段时期,以至于在拿过去后的很久,这件事情仍然是百姓们差异饭后的谈资。

这一切的一切,当初杜蕾思和安景澜只是不愿意去过多的理财,可是并不代表他们不知道外面的那一些事情,以及那些疯狂滋长的负面新闻,其实当初言青身上的压力,来自于更方面的舆论的压力定然也是少不了的。

而且杜蕾思这边是她和安景澜两个人一起面对,那个时候的他们可以不顾及别的说法,以及对待他们的看法,因为当初,其一是因为他们当时都是位高权重的,因为当初安将军以及杜蕾思可都是出了名的人物,而且他们两个之间额感情可以跟着消融掉一切负面的。

就像是在一座大山的脚下,那么一块不一样的石头,怎么会能够凸显出来,而且在这座搭讪的额面前,这一刻石头也就不算怎么回事了。

其二是因为他们两个都有彼此,所以在那个时候不算是在这个世界之上的悲凉的存在。

可是我们再来看看言青,言青就不一样了,不是吗?

当时且不说言青就一个人,而且再说了,他可是这件事情的主角,之前的关于杜蕾思以及言青之前的事情,小时候的事情,虽然传得有鼻子有眼,可是终究没有任何的主角来出面澄清或者是给一个说法,所以在哪班的情况这下,那些个信息被称之为谣言。

可是言青这边就是不一样了,且不说,他与杜蕾思的那些传言,就是这敲钟明志,在这一刻许诺下誓言的就是他言青本人,而且当时在场的人,可不是一两个那么简单的啊。

很多很多的事情,他发生在一起,虽然有的不可否认的是存在的一定的偶然性,可是这件事情呢,这件事情之中,发生之下,却是那么多那么多的情况积累,以致于长生了火花,而这些火花之中还伴随着爆炸,这是带着攻击性的,就像是这件事情所带来的言语上面的攻击,当时的言青……

杜蕾思鬼门关中徘徊了一阵之后,和安景澜在了一起,重新的团聚,而且现在又是幸福的三口之家,爹爹的身体也是还算可以的,所以她便是觉得更加的珍惜,对于这个世界要善待,对于身边的人也要珍惜以及爱护。

而言青这边,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的心思,他的牵挂,但是在自己这里,其实已经很明白的拒绝过了,以及那些日子也是都说开了,所以最后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就是这一层隔阂,世俗的曾经的言语的更几所留下来的伤疤,如果这一层突破了的话,她相信,他们会成为家人。

最起码。杜蕾思觉得言青是值得的。

太医们是万万没有想到杜蕾思会将于自己不利的言论拿出来这般的光明正大的当做反击的利刃,可是却又是应了那一句话,鬼将出奇招,这杜蕾思当初在那嘉陵关是如何的应用挫败北漠士兵的,这些事情他们都没有亲眼的看到过,可是光是那第一次带回来玉楼的俘虏,确实让整个玉楼都沸腾了,这么多么可喜可贺的事情。

这样的一个举动,胜过了那大肆宣扬了n久的国强民富,在外国眼中玉楼站起来了,所以说,这也是这几位太医对于杜蕾思这般忌惮的原因。

不过这般的看来,也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那帮太医便是没了什么攻击力了。

紧接着,便是又是良久的沉默,最后的最后,杜蕾思站直了身子,双手负在背后,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说了一句话,“如实相告!”

她不怕别的,只是怕这消息到了女皇那边,就会变成另外的一种病情,这种事情,想必大家都会心知肚明,而见到了太医们刚刚那样的表现,杜蕾思更加的是明白了,这其中定然会是有着猫腻。

就好像是一盘生肉,切割好了,然后端上来,就等着那个上位者在上面添加一点作料,那么这块肉会是好吃的还是难吃的,那么完全就是取决于方作料的那个人了。

关于言青的这件事情也是。

最后杜蕾思还是没有见到言青,一来时言青的身体实在是虚弱,二来也是男女有别,言青这个时候便是更加的替着杜蕾思考虑,虽然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便是愈加的想要看看自己的精神支柱。

但是言青终究是理性的。

回到家的时候,关上门,两个人在了屋子里面,安景澜开口,拿在手里的书确实怎么也看不下去,倒是杜蕾思斜倚在床上,也是捧着一本书看,可是却是看得很认真。

安景澜开了口,“其实言青是为了保护你。”不让你在受到流言蜚语的叨扰。

这种对于在乎的人,对于想要守护的人那样努力的拼命地想要尽一点绵薄之力的感情,安景澜碧水都是明白的,他自己现在何尝不是这般的样子啊。

那种力不从心,却还是想着努力的去守护着什么的那一份的心情,他明白!

第三百五十章

来到了屋子里面,那么剩下的就是安景澜以及杜蕾思两个人,有许多的话,杜蕾思知道,安景澜想要与她说,于是乎,杜蕾思看着对面的男子,虽然杜蕾思是拿着书在很认真的看着,当然了,是装作很认真的样子,因为她也是在一直偷偷地观察着安景澜。

那个男子,连书都看不下去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都已经深了,杜蕾思看着安景澜那别扭的样子,便是叹了口气,然后率先合上了书本,站起了身子,随手的掸了掸身上那并不存在的衣服褶皱,将那本书放在了一旁,便是走近了安景澜的身边。

“夜深了,睡觉吧。”

安景澜闻此,腰背挺得笔直,背脊直挺挺的样子,杜蕾思自然知道这个男子的故作坚强的外表,于是乎,便是有些心疼,本来想着不多说什么的,让安景澜自己从自己的心魔之中走出来,可是却终究还是心疼的,心疼这个男子,如果真的是那样,你让他自己从那心魔之中走出来的话,那么可能再疼,即便是那剥皮抽筋额疼痛,他咬烂了嘴唇,也绝对不会说出一个‘疼’字来。

有的人,就是这么的坚毅,比那钢铁还更甚,自然,这安景澜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于是乎在这般的情况过后,杜蕾思也是这么的了解着安景澜,怎么会不心疼。

因为越是了解,便是愈加的爱恋,愈加的爱恋,到现在便是愈加的心疼你,愈加的心疼,最后乃至于现在,导致的最直接的结果就是杜蕾思很是心疼。

其实,有很多的人都会说,杜蕾思为什么要让安景澜自己一个人这般的只身一人的来走出心魔,杜蕾思就不能伸出手来,帮助安景澜一下吗?

其实,如果真的能帮助的话,杜蕾思怎么会不帮呢?正是因为不能帮,而真的一旦出手帮助了,对于安景澜来说那并不是帮助,而在那个坚毅的男子的思想里面,这就变成了拖累。

对与安景澜,杜蕾思愿意花费全部的心神去对待,所以说关于察言观色,摸清别人的心思,杜蕾思上辈子,可以说是靠着这个吃饭的,但是呢?

这辈子,本来想着便是就像是那一条咸鱼一般的样子碌碌无为的度过此生,对于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她自然也是不愿意去耗费一点的心神去了解,以及去探究,直到那心结被打开,直到那颗心,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被敲击开来。

人们总是在经历了这样的那样的事情之后,才会觉得某些特质在于自己的身上其实并不是毫无用处的,就好像是真的应了那句话,许多的东西放在了你的身上,总是有着用处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用上而已,也仅此而已。

就是这般的样子,杜蕾思的心里面都是明白的,而对于安景澜,她便是耗费了全部的心神,即便是这一辈子只看他一个人,她也觉得上天对于给了自己敏锐的观察力,便是莫大的感激的。

“还不来?”杜蕾思上了床,看到安景澜依旧那样的端坐在桌子旁边,而手里的那本书不知道何时早就已经放到了桌子上面,其实杜蕾思哪里会不知道,安景澜抱着书根本就是一点都没有看进去,其实杜蕾思还知道,这事情安景澜自己要是知道,但是就是掩饰不了,虽然他自己已经很是极力的去掩饰了,可是还是这般的而被杜蕾思发现了。

安景澜听到杜蕾思叫自己,便是木然的起身,整个人一愣,双目看着杜蕾思地时候还带着一丝的恍惚以及茫然,杜蕾思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这个人刚刚定然还是沉浸在了自己的内心世界之中的。

就像是我们小的时候,上课神游的时候,突然之间被老师点到了姓名,然后便是猛然之间的站起了身子,或者说,神游的太过于厉害了,而以至于全然都没有听到老师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所以说,在这种情况之下,还要老师反复的念着你的名字,那么当你恍然大悟的时候,站起身子来的时候,那一种神情,以及双目之中所呈现出来的样子,便是安景澜现在的样子。

杜蕾思掀开了被子,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那肢体语言的动作再是明显不过了,再说了,她杜蕾思与他安景澜自然也是合法的了,所以说,怎么还能够在乎那些有的没的,而且这夜深人静的,两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便是这般的动作巨制再是正常不过了。

可是安景澜的双目迷蒙之中换上了惊讶,紧接着便是脸上票上了两朵红晕。

杜蕾思看到安景澜这般的样子,不自觉得‘噗嗤’笑出了声音,紧接着便是撞死不耐,或者说是等不及的样子,便是对着那依旧呆呆的站立在了桌子边缘的男人说道,“还不快过来。”

又说了这一句,安景澜才是呆愣的点了点头,然后答应着,快速地脱去了外衣,便是朝着杜蕾思的方向去了,两个人的体温渗透布料,传递给了彼此,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深夜里面更加的能够让彼此都感受到彼此的火热。

越是这样,安景澜的脸色便是越红了,然后只见到他闭着的眼睛紧紧地,可是却不知道杜蕾思此刻正在侧卧着身子,手臂一只撑了起来,手撑着头,正借着烛光,来看着安景澜脸上此刻那强装睡觉的样子。

有些好笑,记得最初见到小红烛的时候,便也是这个样子吧,那个男人的第一次,虽然事故坐着青楼的男儿的风骚,可是那微小的动作还是被杜蕾思发现了去,那个小红烛虽然是和她发生了关系,那是红烛的第一次,自然而然的就是安景澜的第一次,那衣服慷慨就义的样子,装作不在乎,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杜蕾思前世养成的习惯,睡觉都不会睡得沉,所以说来到了这里,自然那些习惯也是一时半会的改不掉的。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杜蕾思甚至还记得那个时候红烛的表情,或许连红烛自己都不记得了,而且杜蕾思敢打赌,安景澜道现在也不知道那一晚上,也就是红烛的第一次给了杜蕾思的时候,那一夜,状似睡得很是熟的杜蕾思,其实多一半的时间都是醒着的。

而那件屋子被布置的很是俗气,是那种花房一般的样子,因为当初红烛就是那洛柳楼里面的头牌,当初的初夜更是被许多的人都盯着的,杜蕾思能够抢到,其实意料之中,同时也是意料之外。

当时京都之中皆是传言,传言那杜家虽然是这玉楼的帝都之中数一数二的富商,可是那方圆八佰里就那么一棵独苗儿,这棵独苗儿可不就是杜蕾思了,而杜蕾思这个独苗儿可是却不老实啊,刚刚成年,便是风流韵事比比皆是,而且那秦楼楚馆之中更是她是常客。

或许没有成年的时候便是那般的放荡不羁了,只不过当时应该是没有流传出来,再说了,杜家那么的有钱,自然会多多少少的花钱来摆平一些事情,堵住一些嘴巴。

其实这些事情,以及这些传言,杜蕾思都知道,也早就耳闻了,可是他根本就不在意,也就每每听到这些都是好不在意的一笑而过,只不过这可就苦了杜蕾思的娘亲——杜家主了。

想当初,杜家主最是要用着官家子女的那一套来对待杜蕾思,天知道,她多么的想要杜蕾思能够像官家小姐那般的样子,而且杜家主自打经商以来,这一路上最是吃了官家的亏。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这玉楼帝都与杜家齐名的李家,也就是李子冉的娘亲,有钱了以后,非要娶上好几个小侍,个个都是官家的孩子,虽然不是嫡出。

但是也是乐的李子冉的娘亲屁颠屁颠的,真的就是不管长得什么样子,最主要看的那就是一个身份了。

但是杜蕾思的娘亲就是不一样,因为娘亲对于爹爹,便是真的就是这个样子,从始至终就是这么一个男人,所以说,虽然杜蕾思有的时候很是看不惯自己的娘亲这种非要效仿官家的孩子,而且还是处处都要这般的委曲求全,对于官家简直就是抬头看着。

但是对于自己的娘亲,在这个社会,在这个寻常人家,都会娶上不止一个夫郎的社会里面,她半辈子的艰辛努力换来了庞大的家业,以及财产,但是对于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子,也就是自己的枕边人,依旧只是这么一个的这个事情,她杜蕾思真的就是特别的佩服,最起码她的娘亲思想里面虽然是这半辈子她走南闯北吃了官家的亏,以至于落下了这样的一个思想,但是这些都是后天的原因。

但是这个女人对于家庭,对于自己的男人的这种责任,这种感情,甚至是这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真的是从心底里面佩服。

杜蕾思能够只有安景澜这样的一个男人,虽然两个人是相爱的,而杜蕾思很爱很爱安景澜,虽然在这个社会的人们看来,杜蕾思这般有本事的女子,能够上战场杀敌,才智上面也是有着过人之处的,这样的人,在哪里都不会饿肚子,就是说有本事的。

而再来看看安景澜,安景澜虽然是安家的后人,而安家又是玉楼的功臣,世世代代的守护着玉楼,以及玉楼的百姓们,可是那男子做成了将军,而且整个安家也就剩下了他一个人了,所以说这般的情况,安景澜上战场杀敌,而安景澜在边关的时候又是据说被破了相同时也是破了身子,可是杜蕾思确实知道,那个男子的第一次是怎么没的。

她比谁都清楚的,不是吗?

本来以为他的诸多身份,以及战绩赫赫,包括了他的家族祖祖辈辈所带来的荣誉能够让他这样的男子少一些世俗的白眼,可是却不曾想到,世俗丝毫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留下的只是一个又一个破碎的伤心时刻。

在那个飘着雪的本来是应该高兴的凯旋的日子,那街道却是冷清的,那样的男子脊背笔直,挺起来,傲然地看着这一切,其实他的内心天生就是这般吗?

不!不是的!变成了这个样子,只是因为承受的多了,心也就跟着麻木了,所以说整个人在这个时候,便是真的对这种情况产生了免疫了,杜蕾思当时看着那马上面的男子,那周身的冷漠。

其实现在想想,那个男子是不是在那个时候,会有一种自我追问的瞬间,甚至是可以说自己反问自己,这个真的就是我自己守护,我的家族拼了性命也要守护的国家以及人民吗?

其实在哪一个瞬间,结果就已经出来了,而那个人却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依旧是那样拼了命的去守护,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用自己的满腔炽热的鲜血去守护。

虽然明知道结果会是如何,根本就是得不到任何的回报,甚至说连接纳都很难做到,但是时至今日,在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的不公待遇以后,安景澜呢,那个男子呢,依旧是哪一种根深蒂固的家国情怀,想着自己的微薄的力量去守护着。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看着看着,就低下了头,然后亲吻上了那颤抖的眼睫毛。

安景澜的脸其实很好看的,不!是特别好看,!不!又是再一次的否定,杜蕾思的心底蹦出一道声音,那声音带着坚决,这个男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

也是杜蕾思眼里面最好看的男人,因为她的眼里只有他一个人,心上也是,所以这个男人可以肆意的挥洒。

安景澜睁开了眼睛,当杜蕾思离开了自己的脸颊的时候,安景澜依旧圆瞪着双眼,看着她,呆愣愣的竟然问出了那样的一句话,“你不困?”

杜蕾思又是笑了出来,抬起手,抚摸上安景澜的眼睫毛,以及那水润的红唇,“我饿了。”

安景澜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第三百五十二章

果不其然,女皇果然要在言青晕倒的这件事情上面做些手脚,不过女皇的眼线是众多的,所以说那一日杜蕾思去到了言青那里,并且将太医们留住了,这一系列的事情女皇怎么会不知道。

她之所以能够坐在这个位置上面,而且如今她的位置也是做了这么多年了,一转眼,她都改退位,所以说这个国家哪里还有她没有掌控的地方呢?

所以说当杜蕾思并着安景澜正在自家的小院子里面,安详的晒着太阳的时候,便是听到了前院传来的消息,皇宫派人过来了。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安景澜是着实吃惊,但是看着依然安详地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子,那般的平静安逸,顿时之间那一颗提上来的心,也感觉到了被一只手,一只无形的手,那般的轻柔的抚摸着,一点一点的抚摸着,那双手那般的有着魔力,让一切都可以安静下来,在此,安景澜只感觉到,自己的眼里面只有杜蕾思一个人。

这个世界仿若自己的内心一般,这个人,这个眼前人,便是自己的唯一,也就是自己的一切。

人生终究是要有许多的过往要拿过来回忆的,因为人老了,因为岁月擦拭掉了一切,所以说当孤独袭击过来的时候,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偏安一隅,然后怀中紧紧的抱着那些曾经的回忆,一点一点的垂下了头。

也正是因为了这样的事情,所以说在每每晒着太阳的时候,安景澜都会让杜蕾思紧紧地依偎在自己的身旁,而杜蕾思也很是享受这样的时光,她自然是明白安景澜的心思,而安景澜何尝不是也很清楚的理解这杜蕾思,两个人这般的相互纠缠半生,没想到到头来,这般的相依相偎。

人啊,真是奇特的动物,而人生,真的是一场奇妙的旅程。

有的人来了,有的人走了,而有的人却是在你的身旁,陪着你,拉起了你的手,看着那一路上的风景,一路上,过影云烟,而入了彼此眼的眼中的,最后还是彼此,那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啊。

“看呆了?”杜蕾思睁开眼,嘴角含笑的看着安景澜这般的样子,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都痴迷了,真的怕他再继续这样看戏去的话会是走火入魔了,虽然说看着自己的心爱之人能够这么爱恋贪慕的看着自己,自己也是非常的高兴以及满足的。

但是现在情况,那皇宫之中的那位已经派人过来了。

虽然杜蕾思很想要很想要安景澜就这样一直看着自己,甚至说在这一刻,她的内心是强烈的呼喊着,能够让时光在这一刻静止的,那么该是多好的啊。

但是眼下还有许多的事情没有处理完,自然是包括了那些安景澜的情怀在作祟,如若不是那些情怀,他们可以放下一切,趁着时光正好,趁着两个人还都没有完全的衰老,最后携手一起踏遍世界大千的每一个角落,尝遍人事之间的至美香甜,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啊。

充裕着灵魂,丰满着彼此你我的最美好的精神世界,是多么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但是在那些最深处的心底,两个人之间都是有着放不下的种种。

对于杜蕾思来说,这一世的重生,让她放弃了对于上一世的过于执着,但是对于安景澜来说呢,他没有上一世,所以说有的还是对于自己的这一世的某种情怀的难以割舍,毕竟是那么多年的家族了,毕竟是那么多祖祖辈辈誓死守护的疆土,毕竟是几代人浴血奋战所传递的不屈不挠的精神。

人的肉体可以随着年岁岁月的蚕食而变得残缺不全,甚至最后都会是消失的,但是精神呢,却不会的,有的只是流芳百世。

对与安景澜,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

“你永远最美,看不腻。”安景澜申请款款的话语,突然之间让杜蕾思不知所措,这个男人的嘴巴里面绝对不会轻易地突出这般的话语,所以说现在看来,一只手便是急忙地伸了出去,然后探上了安景澜的额头,紧接着又是松开了手,抚摸上了自己的额头,额前的刘海儿被女子自己先开了,纤细的手指抚摸上去,然后便是看到那张小脸上面闪着疑惑,“不烧啊。”

安景澜看着对面女子的举动,自然知道她是想要让自己开心,便是伸出了自己的大手,拉上了杜蕾思的小手,将那小手从额头上面拉了下来,“走吧,一会女皇亲自来了。”

杜蕾思点了点头,笑了,然后却是说道,“我起不来了,你拉我。”

安景澜无奈的摇了摇头,但是脸上的笑容却是一个劲儿的泛大,于是乎,在这般的情况下去,便是手把手的将杜蕾思给拉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杜蕾思却是暗中使用了力道,借着安景澜拉自己起来的那势头,一溜烟的自己也暗中使着劲,就这般的一眨眼的功夫,整个人便是像那树袋熊一般的攀附在了安景澜得身上。

安景澜的脚下一个不稳,险些摔倒,可是那双手却是紧紧的拖着杜蕾思,防止那个女子摔倒,所以说这样的保护姿势,即便是两个人一起摔倒了,那么安景澜也绝对会将杜蕾思紧紧地护在怀里,让她不至于受到伤害。

所以说在这一刻,杜蕾思绝不放手,即便是他脚下踉跄了一下,杜蕾思心里面也是明白的,在这个关头,更是不能够让安景澜觉得自己一无是处,甚至是即便最坏的结果,两个人一起摔倒了,杜蕾思也是做好了不放手,不帮忙的准备。

那样好强的一个人,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不明白呢,而对于杜蕾思的良苦用心,安景澜自然也是知道的,他的脚步站稳了以后,便是看着怀中的女子,然后手指轻轻地抬了起来,食指弯曲,然后轻轻的挂了一下杜蕾思挺俏的鼻子,满眼满脸都是带着宠溺,“磨人精。”古灵精怪。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两个人来到大厅的时候,但见到那宫里面来传信儿的人都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可是却又不得不等,这就是阶级社会的等级制度,官大一级压死人,真的不是假话,更何况这位是宫里面下人,而让她过来传达消息的,那可就是女皇啊。

所以说,怎敢不从,那可是掉脑袋的,但是到了外面可就不同了,她是宫里面过来的人,那么代表的就是女皇,所以说,别说是这杜家了,就算是当初的安家,她的到来也就是等同于圣上,安家几代人都是忠臣,所以说对于人情世故这方面还是一如秉承着将家风范。

但是也没有让宫人吃瘪过,可是眼下,这杜蕾思并着安景澜一起到来的时候,时辰可是过去很长的时间了。于是乎宫人看着二人的眼神也是满是说不出的感觉。

那种感觉写着两个字,不爽,可是这不爽的背后却又是没辙,滚刀肉一般。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深深地感受到了对方对于自己的用心,所以说,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怎么还能够任由自己这般的堕落呢。

两个人一起来到了前厅,听到那宫人传来的消息竟然是让自己进宫,而特意的嘱咐了一句不让安景澜跟随,是美其名曰的说着安景澜的身体不好,所以说是此番便是想着不让安景澜来劳心费神了。

自然是接了圣旨,怕安景澜再是乱想,杜蕾思便是拉起了安景澜的手,与爹爹和娘亲行了礼以后,便是和安景澜一起离开了。

到了家里面的后花园,向着和安景澜说些什么,但是却没有想到安景澜却是先说了话,只听到他说道,“去吧!我相信你。”

杜蕾思看着安景澜,阳光从树叶之间的投射了下来,照在了安景澜的脸上,斑驳的树光打在了安景澜的身上,那散发出来的光芒让杜蕾思顿时眯上了眼睛。

这个男子,杜蕾思从来都是从来都是觉得她是光芒四射的,就连在之前分开的那些日子,杜蕾思也是格外的想念安静澜这般的模样,可是如今终于变成了这般的模样,赌了一次,却觉得不仅得有些心疼。

这样的一个男子究竟是怎么样的遭遇?能够让它变得那般的脆弱又如何,是什么人,什么样的竞技,那么他将那么柔弱的自己在逼上。这般的强硬以及坚强,杜蕾斯还是万幸,自己能够在这个世界上遇到了这样的一个男人,而所幸这个男人就在自己的身边,自己肯定是要好好珍惜的。于是乎便是拉起了安景澜的手。

“我知道,我也懂你明白我的。”深情款款的说着这般的话。

也就是这样,杜蕾思便是进了宫,而安景澜也就是这样在家里面守候着,其实不出所料的,杜蕾思早就料想到了女皇是要说些什么,也就是他之前跟安婷来说的,也就是安景澜所担心的那样,无外乎就是想让她去看一下,或者说是解决一下北漠使者的事情。

但是呢,在于女皇这边正是没有什么原因,所以说如今言青病倒了,那么女皇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但是之前的眼线来报说。杜蕾思便是问清了,他也一门。研究的情况,所以说女皇这次叫她杜蕾思进宫来,肯定也是有备而来的,如果是没有任何的防备,或者说没有任何的提前准备的话,女皇也不会让杜蕾思进宫来,一但是让她进来了,便是有着心里边的胸有成竹。

这样的情况无外乎对于杜蕾斯这边是不利的,因为敌在暗,我在明,他不知道女皇那边的心思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所以说她走在这一路上便是心里面思绪万千,想着各种各样的可能。

总是说这上天会将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可是杜蕾思这边总是这样的想着,而且心里面也是千丝万缕的心思,再辗转这儿,可是她却知道这个时候的女皇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思,她也觉得自己这一次不会说侥幸地将上天的这个机会来获得,必定是要付出一些什么东西的,所以说到了女皇的书房的时候,杜蕾思表现的还是很是淡定的,毕竟是在来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样子,而女皇眼睛更是明亮,她这般的人,她这般坐上了这个位置的人,肯定是见过的人也太多太多了。

女皇觉得自己看透了杜蕾思,可是有的时候又觉得看不透,她就好像是一个人,你明明白白跟她看的很透彻,遇到了这件事情的时候,这个人肯定会往左走,但是你突然之间发现他往右走了,这个时候你就会觉得自己其实一点儿也不了解他。

那么杜蕾思就是这个像谜团一样的人,女皇,也就是对于她来说,这样的感觉着杜蕾思这个人是不简单的。

所以说女皇这边一方面不动安静来的原因也是多找有杜蕾思的原因的,以前的话是觉得将安景澜推给了杜蕾思,会大大的削弱了安家,但是却是没有想到那一只小白兔竟然是一只猛虎,不知道自己当初做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但是对于未来的话,如果真的她有心将帝位传给媚儿的话,对于媚儿来说,安景澜以及杜蕾思何尝不是一个得力的助手,其实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眼下的事情如果解决不了的话,那么还有什么未来可谈的。

女皇的思绪万千,考虑到这一点的话,也不也很是情有可原的,所以说这一次让杜蕾思来了。看着她这个样子便是也直接了当,开门见山的说着,“朕听闻,你去看言青了。”

杜蕾思闻此,看着女皇这样的表情,便是也直截了当地坦然了,“对!我是去探望了。”

女皇看着杜蕾思这样的样子,便是礼节性的说了一句,“那么言青的情况现在可好?”

听闻跟女皇继续这么说着,杜蕾思的唇角淡淡的扫过了一抹笑容,不答反问,“难道太医没有向您汇报吗?”

女皇听到杜蕾思这般的说着,也是笑了起来,避免了气氛的尴尬,但是脑子里面却是在快速的想着下一步该如何作答。

第三百五十四章

女皇看着杜蕾思,杜蕾思也这样看着她,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的充斥着,可是最后还是女皇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太医的确是汇报给了朕,但是朕却是想听听爱卿是怎么说的?”

此时此刻,女皇这话里面倒是包含了两层的意思,其实在这里的话,明人不说暗话,但是此刻女皇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自然是在面对杜蕾思的时候感觉到了压力,这一点的话,不仅仅是杜蕾思,就连女皇自己都是感受到了这一点,所以说的话,此刻才是这般的对着杜蕾思说出了话。

而且那意思很是明显了,现在我想要听听这件事情从你的嘴巴里面说出来是什么样子,女皇此举也是很明显的从侧面的在试探着杜蕾思的意思。

这就像是一根抛过来的橄榄枝一般,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女皇此时此刻心里面想的是什么呢,但是她还是在犹豫着,与此同时也是在沉默着,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是,在她的心里面,潜意识里面,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的说服自己,因为她自己的心里面有个坚定的想法,因为在北漠使者,也就是玉尧殇的这件事情上,杜蕾思是绝对不会妥协的,这不仅仅是为了自己内心的那一抹坚定的信仰,以及那一句没有说出口的对那个男人的承诺,更多的是自己对于那个男人的心,而且她现在的一举一动,状似不经意,或者说是在女皇的眼睛里面自己只需要轻轻巧巧的做那一件事情,或者说是在女皇看来,与玉尧殇在一起,或者说是将他娶进门的话,对于自己的话,更是有利而无害的。

可是杜蕾思想的终究是不一样的,因为心里面的那个人究竟是有多么的在乎,只有她自己是知道的,所以说的话,这里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但是女皇这边这么问的话,杜蕾思的话,怎么说,言青那边的话,虽然没有爱情,但是心里面的任何感情都是觉得多少对于言情还是有愧疚的,且不说两个人之前有婚约,就是那言青之前为了自己做的事情的种种,她能够怎么说呢?

其实对于言青,杜蕾思怎么会不知道,她有时间还是会去山上寺庙里面看看师傅的,所以说言青的状况,杜蕾思还是知道的,有些事情,她只是不说,因为说出来也是无济于事,根本就解决不了的,而且也只是徒增了烦恼了吧。

于是乎,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杜蕾思本来就觉得对于言青是有亏欠的,现在又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况,她可以做出任何的决定,可是却是不想要连累言青,可是终究那个男人还是这样的被卷了进来。

杜蕾思还沉浸在自己的回忆当中,记得当初自己的师傅和她说的话,“那个孩子和景澜不同。”

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师傅口中的不同的意思是什么,的确,如果说是让杜蕾思自己看的话,她也是知道的,言青和安景澜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且不说他们两个一个文一个武,就是那周身的性格,以及那整个人给人所呈现出来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可以说是南辕北辙的。

所以当师傅说出了这样的话的时候,杜蕾思惊讶之余却是很快的镇定了下来,她记得自己当时只是说了一句话,“我一声,只能有安景澜。”其他的人,唯有辜负。

这后半句话,杜蕾思没有说出来,但是那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不过的了,当时的那气氛,便是已经说明了一切,所以说,师傅也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可是对于言青对于自己的付出,杜蕾思还是从师傅的口中知道了。

你不能因为自己心里面上的愧疚或者说是因为某些事情而带来的后果的恐惧不知所措,而就去拒绝接收那些信息,而且还是那些你本就应该知道的信息,所以说,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呢,也就是这样,她自然能够知道的。

但是女皇似乎远远比杜蕾思自己想的还要关心她的事情,就连这些事情,看来女皇都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知道的话,怎么会在言青的事情之上这般的费这心思,而此时此刻也是这样的想要杜蕾思来,说着这一切的事情。

这般的意思,女皇此时此刻这般的意思便是再明显不过了,因为她就是想要言青是一个导火索,从而的将杜蕾思带入进来,然后就好像是一个把冰一般的紧紧的攥在手里面。

而那边,北漠使者玉尧殇一行人,也会因为杜蕾思这个关键人物的进入而打乱了那些原本就计划的完美无瑕,天衣无缝的那些个计划,从而,可以说女皇拥有了杜蕾思这关键的一步棋,可以说是纵观棋局的话,那满天的风云便是任由她呼来唤去了。

可是杜蕾思怎么会不了解女皇所想的,只是在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的回答了,因为她的心里面的的确确的不能够将言青不管不顾,所以说女皇这一步棋,走的虽然是铤而走险,整个人的心怀气质以及那心里面的所想所念,此刻都是这般的展现的淋漓尽致了,可是她自己却是毫不在乎的,不是吗?

因为此刻她和杜蕾思两个人就是这样的摊开了自己所有的表象来针锋相对的,这完全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女皇身后的权势以及财富其实此刻都是对于杜蕾思构成不了任何的影响,但是她的手里面独独的还捉着一个言青,所以说打感情牌的话,女皇自己手中紧紧握着的这个牌,虽然不大,但是却是能够爆发出无穷力量的。

因为毕竟外界的物质东西是可以测量的,但是人心的这个东西,确实可大可小的,因为这个人在你的心中所站的位置大,那么于别人,他或许是微不足道的,但是对于你来说,他便是可以和天空做美的。

且不说别人,就是安景澜,杜蕾思也是明白的。

第三百五十五章

女皇看着眼前的女子,一瞬间的沉默,但是这股子的沉默却是在两个人之间蔓延着火药味道的,可是杜蕾思却是一再的坚持着,没有任何的妥协,也就是因为这个样子,所以说女皇被杜蕾思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毫不退让仿佛真的就是凄然了自己的自尊一般的样子。

于是乎,在这样的良久的沉默以后,终于,高高在上的女人,还是被激怒了,这一瞬间,她真的感觉到了压力,那一种被侵犯了的危机感以及压迫感,所以说,就这样子的甩袖子开了,便是只是留下了那样的一句话,“那么你就在这里面好好考虑吧。”

这样的话语里面带着的是慢慢的严肃以及愤怒,所以说杜蕾思怎么会听不出来呢,她来的时候便是做了很多的准备,如今这样的情况也算是自己脑海里面所欲想出来的比较糟糕的状况之一了,只是不知道安景澜那边会是怎么样的想法,所以说如今杜蕾思这般的情况,其实连她自己也是知道,这是被软禁了,于是乎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她装饰罩了一把椅子坐了上面,看着窗户外面渐渐灰暗的天空,心里面却是只是担心这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的心思此刻一惊是脆弱的了,如果在这件事情上面杜蕾思自己再是处理不好,而让那个男人感觉到了心里面上面的压力,所以说如果真的是到了那个时候的话,安景澜自己的心里面就是会更加的矛盾以及自责,从而在家国大义的根深蒂固的保家卫国的思想里面,而让自己更加的矛盾着,始终的钻着牛角尖,以至于在左后的岁月里面,纵然是杜蕾思带着爱情的手,充满着深情款款的去拉住他,那么安景澜也会犹豫着,他回想,会想很多很多,自己是不是出来的话,会将杜蕾思更加的带到深渊里面,自己的对于家国情义的愈加重视,便是对于杜蕾思的更加严重的伤害。

所以说,杜蕾思知道这一切的一切,可是现在也是无可奈何,她知道女皇是肯定不会杀了自己的,但是就像这般的将她杜蕾思软禁了起来的样子,也是不知道要有多久的,所以说,杜蕾思现在真的有一瞬间的茫然,接下来改怎么走呢,下一步要落在哪里?

就在这个时候,窗户外面好像传来了脚步声,杜蕾思便是直接的一个机灵站了起来,可是稍纵即逝的瞬间,便是没有了任何的动静,快的杜蕾思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错觉,而那门外的守卫确实没有任何的反应。

但是杜蕾思却是没有任何的松懈,她不会怀疑自己的直觉,因为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这敏锐的观察力以及感觉都给了自己很大的帮助,于是乎,杜蕾思便是小心翼翼的金顺的看着窗户外面。

可是就在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窗户外面的时候便是听闻到自己的头顶上面突然传来了细微的东京,就是这么一瞬间的事情,杜蕾思却是立马弹跳了起来,双目圆瞪,谨慎的看着那房梁之上,那房梁之上黑漆漆的,可是杜蕾思的感觉很是明显的告诉着她自己,这上面的确是诱人的,而且那个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就好像是杜蕾思此刻谨慎的看着那黑漆漆的里面一般的样子。

“谁?”声音不大,但是她知道,那里面的人肯定是能够听到的,但是声音又是不能够太大的,因为门口的守卫肯定也不是吃素的,女皇不敢轻易的碰她,所以说既然将她杜蕾思囚禁了起来,便是起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这把的囚禁了杜蕾思,所以说那门口的守卫此刻拍出来的肯定是有一定实力的,于是乎,杜蕾思便是眼睛斜睨了一眼门的方向,她知道,那黑漆漆里面躲藏着的人肯定是能够看到自己的表现,所以说她这般的眼神的示意之下,也是很是明确的告诉了那黑漆漆里面的人,此刻现在这个人的处境。

那个意思,杜蕾思表现的也是很明确了,如果你在不现身出来的话,那么只要我此刻一高声音的话,那么门口便是会来人的,所以说,你还是乖乖的下来吧。

毕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可是就是这动作之后的一很长的一段时间,都是沉默,在这四下寂静的房间里面,有一个人在和自己对峙着,杜蕾思很是明白那样的感觉,她也很是清楚的感觉到了另外的一个人的存在,在这个房间里面,现在,此时此刻,肯定是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于是乎,杜蕾思作势张开嘴巴,想要大声的呼喊,可是就是这一个瞬间,那房梁之上,终究还是弹跳下来一抹身影,轻飘飘的罗爱了杜蕾思的身边,好似一股清风那般轻轻盈盈的附在了自己的脸上,杜蕾思感觉到自己的脸颊之上有什么东西轻飘飘的扫过了自己的脸颊,就这么一瞬间的事情,如果真的是换做别人的话,肯定是感觉不到的,但是杜蕾思很明确的感觉到自己的脸颊有什么东西扫过,那温柔的触感,像极了唇。

杜蕾思的脚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但是那伏在背后的手却是紧紧地我在了一起,随时准备着进攻的姿势。

那人轻飘飘的落在乐杜蕾思的斜前方,但是因为屋子里面的光线很是暗淡,工人也没有来掌灯,或者说是,女皇根本就没有让人来掌灯的意思,就是想要让杜蕾思在这黑暗之中更加深刻地反思着,要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为止,只有这般的一个不速之客前来。

而关于一些列的物质上面的给予,却是没有派任何的人前来。

杜蕾思就这样的眯着眼睛,她知道自己身后的动作不可能被人看见,可是那一抹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却是能够感觉到自己此时此刻的这般的动作,于是乎,那负在身后的手却是更加的紧紧的攥在了一起,充满着警惕……

第三百五十六章

“为何不愿意娶我?”黑暗之中突然传来了这般的声音,也就是在这样的一个瞬间,让杜蕾思附在身后正在准备的做着防卫工作的双手一瞬间就停止了任何的动作,因为在这一瞬间,其实这样的对话在这样的时期里面已经是再明显不过的了,这个来认识谁,想必这一句话,也就是仅仅的这一句话,便是已经昭然若是了。

其实,这句话这般的说了出来,那便是也说明了,来人并没有像这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杜蕾思自然也是明白着的,“因为不爱。”

杜蕾思的话依旧这般的干净利落,不管是什么时候,她都是明白的,在这世界之上,尤其是在感情的世界里面,如果真的不喜欢,如果还在继续地拖延的话,那就是一个混蛋了,不是有句至理名言说得好吗,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搞对象就是耍流氓,而杜蕾思不是一个流氓,自然也不会是一个耍流氓的人,其实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杜蕾思是真的嫌弃麻烦。

感情里面就是这样,一个人如果对于你没有感觉,那么便是如何的话也是强求不来,不是有那样的一句话吗,你觉得他高冷,其实不是的,他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人的时候,那么就会变的非常的暖,所以说,那个人不是冷暖的任你定义,其实真的是心态绝对了一切,尤其是态度。

杜蕾思很是了解,便是看着那朦胧的人影,因为黑暗的关系,让她看不清楚对面的人,但是负在身后的手却是没有放松,一直保持着警惕的动作。

那人听到了杜蕾思的回答一会,淡然的笑了一下,其实她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就如同见到了,便是真的一颗心都是全部都扑在了上面一般的样子,真的很难理解,但是感觉却是那么的真实。

“我若说,我就要嫁你呢?”那人继续淡然的口气说着话,但是口气里面不自觉的已经带上了一抹严肃,是啊,毕竟他从来都知道自己不应该沉沦在风花雪月里面,这种情爱对于自己来说更加是奢侈的,甚至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或许更根本的是,在经历了那烟惨烈的灭族之后,他的心里面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情感,或者说是一片荒芜,没有任何的生长的迹象了,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人生本来就是一场很是奇妙的旅程,它让你本来就是一片荒芜的风景之中,生出一朵美丽的鲜花来,但是却是带满了刺,让你根本就是可望而不可即,所及说,这也是很痛苦的,但是玉尧殇的认识呢改制中本来就是太过于灰暗了,所以说以至于面对这朵鲜花的时候,明知道是浑身长满了刺的,但是却还是想要飞蛾扑火一般的过去。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杜蕾思斩钉截铁,她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的浪费口舌,因为如若真的在继续纠缠下去的话,她可能会给安景澜造成一定的危险,所以说,杜蕾思怎么能够忍受那样的人在受到那些难以忍受,刺心的伤痛呢?

玉尧殇一愣,眸光一紧,袖子里面的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然后良久,时间从手指缝隙之中悄悄的流逝而去,留下的只是满室的沉默,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玉尧殇先是开了口,只见那好看的嘴唇薄薄的,舌尖在嘴巴里面顶了一下上牙堂,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的眸子在暗淡的夜色之下发出了单蓝色的光芒。

就是因为自己情绪上面的波动,而使得眸子变得蓝色了,这也是玉尧殇鲜为人知的一面,可是当后知后觉自己的眸子变了色以后,却是看到对面的女子在看到了自己这样异于常人的表现之后却好似没有丝毫的吃惊,便是一愣。

“我们似曾相识。”就像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总是感觉你应该是我的,这种感觉本来以为会随着见不到你的时光延长,而变得渐渐的消失殆尽,但是却不曾想到,时隔那么久的时光之后,我再次见到你的时候,却是比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想要拥有你的感觉更加的强悍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百爪挠心,痒痒的,奇痒无比,但是却又是无可奈何,那样子就是那般的无奈,不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感受。

但是那一日,当我的面纱滑落下来的那一个瞬间,你突然扑了过来,而我本能的张开了双臂,当两具身体就这样抱在一起的时候,虽然那样的时间是那么的短暂,确实让我明白了,我真的一颗心满满的都是你了。

而且我甚至有一瞬间是惊喜的,是那种百花争艳,万物复苏,甚至有一瞬间,感觉到自己的人生或许可以出了复仇之后的快感以外更好地追求。

自己可以重新回到那彩色的世界,可是如今的种种,却又是将我打回了深渊之中,就像是那种你漫步云端了,但是却一瞬间再次跌落悬崖,那样的感觉其实很是清冽,也是来的更加的痛苦,所以说,玉尧殇自己在刚刚才会在杜蕾思拒绝了一遍又一遍之后还是坚持的问这什么,最后还是想着要去争取,其实要是按照他以前的性格的话,那就是对一切都是毫无感情的,他的世界里面只有灰色,因为在他的世界一片荒芜之后,他就秉承着这个是接待我的种种不公,那么我遭遇了一切的痛苦,所以,任何人便是都没有了快乐的资格。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放到以前,或者说是玉尧殇正常的心里面上面的话,依照着玉尧殇式的处事风格的话,那么肯定就是我得不到的,任何人都别想得到,宁可玉碎不要瓦全,但是这一刻,不知道怎么的,他那么的想要这件事情顺心如意,甚至是一想到要毁灭,却是心里面撕扯着的疼痛。

所以说,玉尧殇才会又说道,“我是不是忘掉了什么?”

第三百五十七章

其实人生就是这么的奇妙,在你的想法当中,你会认为许多的事情都是潜意识里面发生的,就好像你今天刚刚做了一件事情,就会恍然觉得,哦,我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这其实。与其说是似曾相识倒不如说是潜意识里面的一种思想上面的变化所以说的话之后你要上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心里面对自己也是有着一些否定了但是他虽然他的心里面充满了自我的否定,但是他的潜意识里面还是希望这些事情是真的,有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那么他与这个女人之间,便是有着徐浩的联系。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潜水员和你想要靠近这个女人,其实从第一眼见到我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那个时候这个女人的终身表现的特别的槟榔,尤其是他的眼里面只容得下那一个男人,所以说于他而言的话,始终觉得自己是多余的编制,一直不敢靠近,可是当那一个晚上她的面纱掉落的时候,那个女人冲过来。甚至能够感觉到怀抱中。他的身体的感觉。所以说其哥才会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想着,不能够放过任何的一个机会,哪怕说是动用自己已经安排好的计划,以至于让这句话产生了一些无可弥补的后果。可是现在他就是没有让自己安静下来的任何资本,也没有那样的本事来控制自己的情绪,所以说他才会坐班的挺晚,他进了宫,而且被软。今晚起来的时候。才会这样悄无声息的进来了。本来想着在暗处不想要出现的,但是却没想到这个女人的命,为了观察力却如此的灵敏,一直以自己没有办法躲过他的事情,其实在那个时候还是有退步的,那就是在那个女人没有发现,或者说已经发现的时候,她便转身就走,那么这样的话,便是谁人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变成谁也不知道那个人就是他,即使那个女人知道他。来过,也不知道哪个人就是她,所以,但是他没有离开,在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里面有一个声音在呼之欲出,以至于他以至于他的身体那般城市的就这样进来了还容不得脑子里面做任何的控制的指令,便是身体突然不由自主的靠近,他总觉得这个女人得周身有一种魔力,让自己迫不及待的靠近,主要靠警察企业,内心便会觉得安稳,便会觉得如果谁在她旁边的话,肯定会是一夜无眠,很美的一场酒。但是却不随人愿,这个女人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想要多余的话语,张口闭口变成拒绝,想要团结一切与她的联系,其实在这一方面的话,他也是受害者,他如果不是当初被灭了族,又怎会对天下人都怀念了敌意。

世事无常,人生就是总有这么多的不如意,他在那一瞬间也就认了,所以在这些年里面,他也静静的平静,老师也情绪,只是一心的想着复仇,就像是自己减少本来就担负着的使命一样,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程序都没有想过会有彩色的发放,但是这个女人的出现,却让他觉得自己的世界又可以便的光芒亮丽了。

对于自己从来都没有这样近乎乞求的口吻来对一个人说的话,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她说着这样的话,用着这样的态度,所以说他吃过就像是第一天的尘埃里边有一句话说得好,如果你真的没有地调查里面,那么影片是真的没有爱过。其实这句话真的就是说明了他此刻的状况,他自己的心里,她也是明白的,但是面对面前的女人,她却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你如果说对面的人给自己一个回应的话,哪怕只是一个动作,一个眼神,甚至都不需要言语,那么差别对于他来说就是无穷的动力,可是那个人确实没有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那么冷漠的拒绝着出口的话,也是格外的商人,但是他却始终想要抓着这根稻草壁纸。有的就是不愿意后退,

杜蕾思看着面前的男子,如果说失忆了,那就那到是好了,但是他学期的过去种种的点点滴滴,还记得自己掉下悬崖的时候,那个人也冲了过来,不知如不知道当时他是否是故意的,如果真的是故意把那么他掏出自己接下来悬崖,那也是钱一只的动作,只能说明他的心里面是有自己的,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在崖底的生活,他也是记忆的亲属的,如果说真的是事业那边的是好的,可是他却真的。记得那一盒的每一点,每一滴做起是打那些族人在面对自己的是吼他挺身而出,为自己所受的委屈,当时她不知道什么原因,公历也就是烧退了,所以说前台把那个人情况下还能过期自己于不顾,甚至于由于自己的原因,让她受到了周遭的冷眼旁观,所以说。在那个时候,他的心里面真的就是。这就是有一瞬间的动动,要不然的话也不会。与它和平相处。

那些过去终将成为过去,可是在他的心里面却永远都挥之不去,因为有些东西是深深地印在心里面的,不是说想要忘记就能忘记的。所以说,人为的改变而改变了自己的思想,你说想要给丰顺抓住,他总是破土而出,就好像是雨后的春笋一样。可我还得往上,却自己提档也抵挡不住我的时候,只需要拿一个人一个联想,就好像是在那个时候面纱掉落的那一瞬间,他自己的里面的钱,一日,深圳市有一瞬间的激动,就是让市赶集一般的联想,他们还在活着。竟然会有一瞬间的高兴就好,像是见到了朋友一样,但是那个人却不忍心我自己做朋友,所以说这样的情况之下,他也不能因为自己这样的心理而伤害任何的人因为他一旦不再犹豫不决片是对于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的伤害,而是。三个人,四个人的伤害,所以说他始终这扇门不能打开,因为打开了进来的就不会太是他一个人那么言青又该怎么办?

第三百五十八章

难道就真的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吗?那个人最后这样的说的就好像是说的最后的一句话,如果真的就这样再被拒绝的话,他真的没有勇气才说出装回来第二句话了儿面前,此时此刻的杜蕾思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的想法一级潜意识里面虽然发出的声音以及那没有说出来的话,所以说他现在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确实。一反常态地保持了沉默,没有初中那种给我拒绝的话来,而是胶囊画风一转,说了一些别的事情,她就向玉尧殇说了一个故事,“从前有一个男子,是奴隶阶级的年轻男子。有一天,一个女子从外面回来,打算回到自己的家里面,路上的时候时候便是看到了这个作为奴隶阶级的年轻男子正在乞讨,于是动了恻隐之心,就是便走了上前去,给了那男子一碗水喝。

男子自知自己的身份低贱,以为自己毕竟是努力阶级的男子,所以说是便是不敢去伸手来接那女子对于自己的施舍,但是那个女子却是微微的一笑,便是笑着说道,“没事,我是一个圣女,在我的心里,谁都是平等的,在我的眼里面也是看谁都是平等的,没有贵贱的分别,所以说,没关系,你收下吧!”

也就是因为这个样子,这个女子的笑容以及那一段话,就成了将那个男子拉起来的大手一样,紧紧的拉着他,他本来以为自己的周身是不满泥泞的,触目所及之处也都是黑暗,因为在这个本来就男女不平等的社会里面,自己又是奴隶阶级,所以说他的这么写年岁里面是看不到任何的光亮的,以至于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觉得那就是一道光,照亮了自己的世界。

这一刻,年轻的男子真的是非常的欣喜的,他小心翼翼的张开了手,很是虔诚恭敬地将那手伸了过去,接住了女子的施舍,稳稳地,然很有礼貌地点头致谢。

女子走后,男子目送着她的背影,久久的回不来神。”

“后续可以不听吗?”玉尧殇的神色此时此刻是格外的落寞的,他的心里面似乎知道了后面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自己却又是无力的阻止刺客,只能是这般的说出一句话来想要师徒的阻止一下,可是明明知道结果不尽人意,如意却已有说出了哪一句话?心里面就像不受控制一般的样子。

杜蕾思看着玉尧殇,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玉尧殇看到对面的女子摇了摇头儿没有继续说着任何的话语这一瞬间整个室内也被沉默的空气所浸染着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只是这样的沉默终究是没有持续的太长因为外面的天气已经黑了屋里面有没有长任何的灯。

所以说此时此刻,室内是漆黑一片的,而外面又是很机警,门口却虽然有人把守着,但是里面没有人发出声音,外面就没有动静,可见上位者的寻思是多么的恨觉,就好像是如果你不先认筹,低头认错的话,那个人绝对不会妥协的。

有许多的事情大家都是很明白的一句说不说出来。亲并不代表着心里面不明白,所以说此时此刻这般的沉默气氛也昭然若示了这一事实。

最后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因为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就好像你对于一些没有力量所触及的领域,感觉到是一点感觉到一直都无力的感觉,所以说此时此刻,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玉尧殇预想的轨迹。

他之所以来到这里,最初的目的绝对不是仅仅的在这里听她说话,而是自己有一肚子的话想要说给他听,可是到了这里以后,面对那个女人,他始终感觉到自己心里面还是有一定的压力,唯一至于很多的话都没有办法说出去。

所以首先就弄到了现在的这样的地步,那个女人说什么,别人对我是什么了,他无力反驳,也不想去反驳着一颗只想与她静静的呆在一起,至于做什么,说什么,全都不在乎了,平时就那样四目相对,胖着对方,其实室内是黑暗的,但是有的人就是这样欺骗夜再黑,周围没有任何的阳光,但是你触目所及的地方,他就是光源,他就是光。我要你依然可以把它看得非常的清楚。

而无疑,杜蕾思就是玉尧殇眼中的这个人。

人生在世,你失去了什么东西,其实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那些失去的东西终将会失去你,没有任何的力量去挽留,而且你挽留了以后也不会改变任何的结果,所以说对于未来才是你真正所关心的。而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他之所以在自己的人生之中遇见了,便是想要在未来更加的争取,他已经失去了所有,本来以为自己一无所有了,直到遇到。好了,他以后才发觉,原来有些东西是可以靠着自己来握住的,那么他为啥没不再努力一下努力的方向,为什么不放在这些未来可以碰到的东西,而非要将指在那些已经失去了的,过去的来自于自己已经永远失去,失去了的东西上面那如丝般的执著,说白了也就是执迷不悟。

玉尧殇怎么会不明白这样浅显的道理,自己的心一直在封闭的状态,而且一直活在仇恨当中,只从那一天发生了以后,他便将自己紧紧的把我了一冷库的面貌比是众人,但是其实他自己的内心,夜深人静的时候,却依旧可以扪心自问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回答他的终究是无无边无际的无声,以至于自己内心的迷茫,其实在很多。时候,她一直觉得自己是漫无目的的漂浮的没有。如果离得可能就好像是无脚鸟一样,一旦落了地边就是预示着希望,而他也就是那样,一旦爆了照片,就预示着他自己一生的终结。

所以说,遇到了杜蕾思与其说是灾难,但是又何尝不是一个新的奋斗的目标,就像是一抹新生一般的样子。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于是乎,杜蕾思便是在玉尧殇这般沉默的状态之下继续的开始说着那些话语。

“后来男子便是爱上了女子,就是那种想要不惜一切也要得到对方的感觉,或许也正是因为女子那思想之中的男女平等观念,更或者是因为那次初初相遇的时候,那一个眼神,那一个笑脸。就那一刻便是决定了以后,乃至是后半生,非那个人不嫁。

便是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一日,便是拦住了圣女的道路,圣女见了他,也明白这他的意思,便是开口说了那样的一句话——我本是圣女,一生都是无法结婚的,所以说,我们明明是不可能的,为什么你明明知道,前路是荆棘阻隔,即便你满身痕迹的跨过了那些荆棘阻隔,却依旧不能够我们一起相守,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呢?”

“因为爱,因为那一眼,因为想要共度余生。”玉尧殇接着杜蕾思的话,说了起来,其实他何尝不知道杜蕾思在开口的那一个瞬间,其实玉尧殇当时阻止杜蕾思说话,就是因为他知道,杜蕾思接下来讲的故事里面,肯定会是含沙射影的,所以说是肯定的针对于自己与她之间这般的关系的,所以从最开始,在杜蕾思说话的最初,玉尧殇便是已经本能的带入了。

而如今杜蕾思说到了这里,玉尧殇又怎么会不感觉到心里面的阻塞,他是真的很了解男子的心理的感受,所以说才会那样的换就那般自然的脱口而出,甚至是带着委屈的口吻。

杜蕾思看了玉尧殇一眼,淡淡的,但是却是让对方有一瞬间的呆愣,那双眼神太过于清淡了,明显的就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也对啊,她本来就没有将自己代入到了故事之中的女子身上去,而且她之所以对自己讲这样的故事完全就是为了开导自己,甚至是想要让自己主动去放弃这一切,包括那样的一颗爱着她的心,赤诚的心。

所以说,她的语气很是平静,这一点一点也不出乎意料,只是玉尧殇自己刚刚的情绪还都在股市里面的那个男子身上,所以免不了的会有些许的委屈情绪,包括自己这般的想要得到她,不惜放弃了那触手可及,而且正在步入正轨,一点点一点点,虽然缓慢但是却很稳当的复仇之路,这般的走着,想必不出很久,便是终将会迎来胜利的曙光,也及时因为这样,也终将会完成了自己的灭族之恨。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原本玉尧殇以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切,自己的全部的时候,却是不曾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将自己的全部计划都打乱了,而他沾满鲜血的双手,曾经说过,佛挡弑佛的话语,一定要坚决的走完这条复仇之路上的玉尧殇,在这一刻,自己都在怀疑着自己,这是不是老天和他开的一个玩笑啊。

要不然的话,这个女人的出现,以及着一些列的状况出现了以后,他自己都是心知肚明的,对于那个女子,他如若是将她杀了,那么他的复仇之路可以说是真的遇到了一个捷径,也可以取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因为这个女子不仅仅是自古缺少武将的玉楼国赫赫有名的新生一代武将,并且还是那安景澜的挚爱,所以说这么说来的话,如果真的将这个女子杀害了的话,那么玉楼国的武力值则会大大的降低了,多一说,这何尝不是一个好的办法,对于玉尧殇以前的观点就是,为了复仇从来否不会考虑旁人的感受,就像是那样的一句话,以及那样的一个心理一样。

上天已经是对我如此的不公平,就连命运也是对我如此的不公平,都在我寒冷的心里面在此的雪上加霜,也就是因为这样,种种的伤害,将这样的一个人留在了这个世界之上,却是忍受着比常人还要痛苦的感受,活脱脱的就是映照了那样的一句话——生不如死啊。

所以说,玉尧殇的心里面,自己都是明白的,这个世界之上,没就没有真的什么狗屁的感同身受,所以他的痛苦以及不公抱怨,从来都没有奢求有人能够懂得,因为他知道,没有人能够明白那个时候,那个曾经的那样的一个瞬间,那个男孩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是看到了杜蕾思就不一样了,具体哪里不一样了,玉尧殇却是也说不出来,反正就是感觉的到,那是一种由内而外迸发出来的力量。

他控制不住,他一个人的外界力量控制不住那样的心里,而且他也不想控制,真的就是那样的一种感受,总是想要一点点一点点的靠近,不惜用上任何的代价,其实在灭族的时候,罄族的纯正血统就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就知道,其实他已经一无所有了,所以说,现在要说那什么来换取那个女人在自己的身边,那么唯独就是押上自己了,本来他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没有了任何的留恋了,现在看到了光芒,即便那光芒在世俗的眼中看待,于他就是那永无翻身,可以轻易地将他埋葬了的业火,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她是圣女。”杜蕾思淡淡地回答着。

玉尧殇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杜蕾思,良久,两个人在黑暗之中,其实此时此刻的环境,如果是让外人看的话,两个人都是被淹没在了黑暗之中的,但是偏偏在局中的两个人却是格外的将对方看的一个清楚,而且彼此的心里面还都是明白的,对方肯定也是将自己看了一个清楚。

这样的清楚,不仅仅是仅限于身体上面的,乃至外表所表露出来,其实最真切的还是心理。

只见玉尧殇说道,“如若不是圣女,也定然不会娶。”

因为有些人的心里面没有你,便是你强求也强求不来。

玉尧殇的这句话说了出来,室内变得特别安静,一颗针此时此刻若是掉落下来,都能够听真切。

第三百六十章

对于余姚双这样的说法,对面的杜蕾斯竟然没有任何反驳的原因,因为他心里面明明知道一摇上起个,说出来的话就是事实,他并没有将自己完全的带入到这个女子当中,所以说对于那个女子的所作所为,他本着就是护士的意思,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来观察着这个故事,以及这样事情的发展,正如她觉得她跟玉尧殇之间,其实两个人之间并不是爱情,或者说连任何的感情都不是。

其实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有句话说得好,感情就是两个人的事情,而在她和玉尧殇之间,始终都是玉尧殇一个人在努力,在认为这是感情,而杜蕾思这边,她很是明确,自己的感情就是在安静澜这边,所以说,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当初言青的到来,以至于言青为杜蕾思做了那么多的牺牲之后,此时此刻却还是依旧只是站在远处静静的看着杜蕾思,以及安静澜。

那个女人只有在那个男人的身边才会是高兴的,才会是露出了真正的笑脸。所以说对于感情的这件事情来说,始终都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而如果这个舞台上只有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始终也凑不成一场完美的表演,正如此时此刻的两个人,一个人在拼命地往前走到另一个人在拼命的往后退,那么这样的话,两个人永远也走不到一起,也就正因为这样,所以造成了现在这般的结果,以至于杜蕾思在此时此刻,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都要考虑这不走了以后会所造成的后果,因为他往前走的话,不仅仅是对于自己的一种考验,更是对于他身边人的一种考验。他现在根本就经不起失去了,而他所本来就所剩无几,此刻更是。谁也不能舍弃。

所以说,玉尧殇静静地看着杜蕾思,而杜蕾思也是因为玉尧殇这样的看着自己,在这一瞬间,那挺直的眼神竟然在对方的注视之下,有了一丝的扭转,也就是因为这一瞬间的思想,导致了她的头微微的往旁边一偏,眼神有些错位,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紧紧的直直地盯着对面的男子。

对面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这个女子此时此刻的动作,言行举止所代表的一切,所以说他现在的心里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因为高兴的话,可能就是这个女子终于除了在石漠以外的表情表现了出来,对于自己,但是悲伤的是,在自己这样的逼迫之下,给的这么大的压力之下,他仍然还在坚挺的。战斗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屈服可见他的意志以及他对于自己的心思是多么的渺小甚至说是岌岌可危基本上没有分毫。

那是一种心灵之上的绝望,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玉尧殇知道,自己的结果就像那故事之中的男子一样,不!或许自己比那故事中的男子还要悲伤。

思及此,玉尧殇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女子,那女子就站在距离自己的不远处,因为室内的漆黑一片所以导致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刺客看起来有些遥远。

但是,与此同时,黑暗有给了自己勇气,让自己能够那样的直视对面的女子,黑暗包裹着他,也给了他勇气,这或许和他自己的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有着很大的关系吧。

所以说,现在玉尧殇直直的看着杜蕾思,不放过她的一言一行,甚至于任何细微的表情。

但是他却不知道,或者说是忘记了,对面的女子也是会武艺的,而且当初如若不是有那么一星半点的真实的本事,又怎么会在初出茅庐的时候就在边关打了胜仗,而且将那北漠的俘虏带了回来,这是整个玉楼多少年来都没有见到过的场景,而且或许是跟着本民族的民风有着很大的关系,在嘉陵关,也就是玉楼和北漠的交接处的地方,玉楼军队虽然有着丰厚的物资以及是绝对的后援也就是政府的支持,但是在嘉陵关这边却是一直都没有讨到过任何得便宜。

所以说杜蕾思这一战打的,可谓是让玉楼全国的民众都感到吃惊以外,更位置震惊的就是北漠民族了,他们民风彪悍,所以说一直都觉得,或者说是自诩为最是勇敢,骁勇善战的民族。

只是北漠地处的地理位置不是很好,以至于自然环境很是恶劣,所以说,在这个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的时代里面,北漠还是很吃亏的。

但是他们在嘉陵关一直是称王称霸的,突然之间来了一个玉楼的人带了他们那么多的俘虏,让他们的自尊在很大的一方面受到了极大的损伤。

所以谁是他们才会将安家的儿子带了出来,来到玉楼,与其说是使者,倒不如说就是赤果果的羞辱,所以在那个时候,在将那张王牌亮出来的时候,却已经没有将俘虏带回来,所以他们有一瞬间是真的感觉到了恐惧。

他们是真的怕就连自己的民族风气,那种天生的优越感都被打压了之后,他们接下来要面临的会是什么呢。

所以说,这也是他们明知道玉尧殇是磬族人之后,却依旧愿意和他一起合作,其实当初几个国家一起联手灭掉了磬族之后,他们北漠也是其中的一份子,他们又怎么会想不到如果真的帮助磬族人后代,也就是玉尧殇付了仇以后,那么他们自己本民族也绝对不会幸免。

毕竟灭族的仇恨也不是那么容易忍受的,于是乎,在最后,就连过河拆桥这样的事情,玉尧殇这般狠辣的人肯定是可以做的出来的,所以说,他们怎么会不怕,但是与其说怕,但不如说拉着几个垫背的,也就是让玉楼首当其冲的陪葬,所以说,再三考虑之下,或者说北漠的人已经没有任何筹码,没有任何可以拿的出手的筹码了,以至于必须妥协了。

他连现在都解决不了,有又什么资本谈以后呢,所以说,他们北漠无路可走,唯独玉尧殇这一条。

第三百六十一章

“其实你自己的心里面比谁都清楚结果的,不是吗?”杜蕾思说完这话,看着对面的玉尧殇,静静地等着男子的回答。

只见到,玉尧殇不答反问,“难道你不清楚吗?”

杜蕾思沉默,随即抬起了头,“我怕你看不清楚。”

“我看不清楚什么?”玉尧殇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深邃了起来,刚刚消逝下去的蓝色眸子光芒,在此时此刻就好像是一抹出生的阳光一般的照射了下来,然后舌尖舔舐了一下上嘴唇,“我看不清楚什么,你说啊!你告诉我啊!”

杜蕾思见到玉尧殇的这个样子,便是沉默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又睁开了,再次睁开的时候,整个人的眼睛直中已经变得很是清澈了,再也没有刚刚那迷蒙的样子,因为她想到了安景澜。

那个男子,那个如钢铁一般坚毅,却是又如那个如钢铁一般坚毅却是又如水一般细腻的男子也上杜蕾思,在心里面有了一瞬间的冷静,因为他的心里面始终是有着这个男子的,而且他的心里面满满的都是这个男子,所以说呀,里面咱也是出不出去不了任何人了如果真的是碰碰到了别人,那也是没有任何的呃地方去,再装下另一个人了,因为心里面已经满了。

所以说他刚刚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想到了安景澜,一瞬间便是因为那个人,而让自己的整个人的心都沉寂了下来。

这现在事情的发展也不是她所愿意看到的,所以说现在此时此刻自己这般的反应,也让他有一些感觉到自我的懊恼。

至于后续如何,他想要努力,努力过后边也是不会后悔了,于是和杜蕾思就这样睁开了眼睛,然后继续的说道。

“其实你可以想象得到,或者猜得到,事情到最后结果可想而知,便是男子用尽了浑身解数,不惜多入到了魔道之中,想要用一些进入来迷惑女子,只要将女子留在了身边,他觉得他就胜利了就赢了,但是。结果却是不尽如意因为中江人的心灵不能够被任何东西左右如果是将强行的将一个人留在身边那么留住的终将只是那个人的身体一具躯壳罢了,而真正的心灵却是任何的家族都加锁不住的心情是自由的是向往的是任何东西都求情不了的,所以说在某一个值气气人的夜晚之中,会孤枕难眠,会自己心里面明镜似的指导。自己这般就是输了,而且输得那样的彻底,所以说重要是痛苦的,而所在的,而所幸运的是还没有来得及痛苦,便是已经被阻止了,我阻止了那无尽的深渊,深渊之中,继续的堕落,姐拯救了,你也拯救了我最后男子中央是明白了那个道理,放了女子的自由。而女子也继续开始潜心的休息了。”

有些事情并非有些事情并不是仅仅靠着你一己之力就能够改变的,尤其是在面对感情这种事情更是不能够改变的。

所以说此刻杜蕾思讲的这些故事,玉尧殇怎么又会不明白。

因为那故事里面的很多蜘蛛有都在映射着自己,让他清楚地知道杜蕾思此时此刻说出来的话的确就是面对自己的。

其实如若他自己不知道或者说是自欺欺人的话,那么终究日就像他说的那样终究会在某一个夜晚孤枕难眠儿自己的心里面或者脑子里面都是清楚的自己输了,所以就是输了根本就是没有办法,甚至都没有一点点以胜利的可能性,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

就好像人心都是那么小,但是有一个人突然间将它填满了,那么你便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将他从自己的心里面,心上面就好像一个深深的烙印,一半儿那个位置的烙印,始终与他的形象是相符合的,任何人来这里都没有办法契合,所以说失去了她也是一生的孤独,如果得到了那边虽然是孤独,但是最起码还是有一具身体留住的这样的思想让渡让。

疗伤自己深爱的熟悉,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想法,于是他开口了。

“我们之间是不是经历了什么?”

玉尧殇此话一出,一问出了这样的话,杜蕾思看着他,静静地看着他。片刻之后,却是恍然大悟一般的样子。

就好像是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一些什么事情,然后嘴角一边轻轻地上扬,露出了一抹状似嘲笑的表情。

不知道这种表情是在嘲笑着自己还是在嘲笑着对面的男子,亦或是嘲笑着他们两个这般荒谬的曾经那一段再跌入谷底的荒唐的事情。

其实大家都是明白的,都是心知肚明一半的样子,心里面是明镜儿似的,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无法抹去的,但是如果说你真的想要抹去,甚至是从自己的记忆长河之中让她消失,他靠着外在的能力,那边是你的心里面有别的所想,或者是真的心如死灰了,都来世界竟然有一瞬间明白了你要放那个时候的想法。

便是说道,“我告诉的你的,你会信吗?”

玉尧殇听到杜蕾思这个时候,从嘴巴里面突然说出来的这样的话,就这般静静地看着杜蕾思,最后还是点了一下头,他觉得只要这个人说,那么他就信不知道自己心里面的这种感觉,为什么如今的强烈,但是他就是迫切的想要听到女子口中的回答,所以说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这样的回答。

在玉尧殇的心里面,在他的心里面的这一刻,他已经无法算计任何的计谋了,完全对一切的言行举止都是凭心而发出的,所以说在这个时候的玉尧殇,完全都没有考虑到后果,而是真的就是本性出发的。

而在而这一切,看在杜蕾思的眼睛里面,却更像是一场笑话,只见到杜蕾思语气轻蔑,甚至是状似不经意的,不经意的说道,“如若你真的想要忘记的,那么又何必的想要想起来吗?”

也就是这一也就是杜蕾思说了这样的一句话,玉尧殇五雷轰顶!

第三百六十二章

玉尧殇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不死心,因为在这里虽然没有得到杜蕾思亲口承认那些过去的事情,但是通过与杜蕾思的交谈,即便是黑暗之中耶稣毫阻拦不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人之间的相互试探。

所以说,此番下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最起码玉尧殇知道了,自己之所以见到这个女子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其实是有原因的,所以说这般的情况下来以后,也算是不枉此行的,本来以为自己的心里面多少会轻松一些,但是却不曾想到,从杜蕾思被软禁的地方出来以后,玉尧殇的新里面却好像是有一块大石头,那块大石头此刻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的样子,以至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站在树梢之上,看着这诺大的黑暗无边,夜,已经黑透了,但是终究是没有那么所谓的黑的无穷无尽,因为终将黎明会到来的,然后带来了光亮,这一切的一切,都中奖不能够被漫无目的的黑暗无边无际的吞没了。

所以说,此刻压在玉尧殇心中的,却是黑暗与光明之间的两难抉择。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世人眼中的所谓的光亮,对于他,这个磬族遗孤来说就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以至于将来到了黄泉,他都是无言来面对自己的族人们的,但是他的光明呢?

他所谓的光明,自然都是自己一直以来信奉的为了族人报仇雪恨,但是对于世人而言呢,那毕竟是鲜血满地,那样的屠杀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点的良知而有所收手,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周身已经不满了鲜血,他的双眸之中不会出现除了蓝色意外的颜色,他的周身必将会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之中,但是他现在确实有一些害怕,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脑海之中盘旋着的那个女子的状似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却是让他的心都为之一振,他还记得那个女子说着——如果你报仇雪恨了以后呢?那么你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玉尧殇真的答不上来,因为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报仇雪恨之后的日子,或者说是报仇雪恨了之后的那段岁月里面,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世界之上只有他一个人了,而他自己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吗?

玉尧殇自己最是清楚自己了,所以说此时此刻的心态,玉尧殇他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态还用别人来告诉他吗?不!他自己再是清楚不过了。

他突然觉得胸口有一些憋闷,便是烦躁的在胸口一划,夜色之中,只见到那外衣的突然间裂开一道裂痕,而随之里衣也撕裂了开来,那衣服偏巧不巧的变成了深v领子,衣服的裂痕到了凶沟之中,便是没有再往下继续的蔓延而去。

只是如果看这个人的侧身,便是能够清楚的看到,那胸前鼓出来的地方,那赫然是女人才有的胸部特征。

夜色之下,那道身影,格外的凄凉,落寞,以及一切负能量的形容词,几乎都可以运用到他的身上,杜蕾思透过窗棂,遥遥的看着。

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杜蕾思的目光,有的人就是这样,他不管在哪里看着你,触目虽然不所及,但是彼此之间的心灵上面还是会有所感应,玉尧殇站直了身子,扭头,目光顺着那幽深的夜色看向了远方,杜蕾思却是明白,他在与她对视。

他的身体……

杜蕾思知道的,所以说这个人……一瞬间自己的心里面五味杂陈,但是她为了安景澜,她的心中有信仰的,所以说,自己绝对不能让步,更何况玉尧殇的目的不单单是伤害安景澜,伤害玉楼国。

他的加过仇恨,那是对于现如今的整个世界,至于之前的那些事情,安景澜时有耳闻的,关于磬族的事情,所以说随着玉尧殇这般的出现,伴随着对于磬族之神秘的渐渐也是在揭开了面纱,所以说,杜蕾思也是了解的。

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更是历经了两世的人,真的是能够深切的体会到玉尧殇的那种痛苦,但是深有体会是身有体会,但是确实不能够认同,因为终究还会有灾难发生,因为终究还是要涂炭生灵,所以说为了安景澜,也为了自己心里面的那一点对于无辜的怜悯,她也是要组织的。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的感同身受。”杜蕾思的脑海里面突然之间回荡起了这句话,这句话是谁说过的,她杜蕾思此刻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却是记得那句话实在嘉陵关听到的,那个地方,杜蕾思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且不说那是自己第一次屠杀的地方,更是安景澜一直驻守的边关,所以说,杜蕾思忘不了那里,忘不了嘉陵关。

更是忘不了这句话,但是更多的,对于“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的感同身受”这句话,杜蕾思却不是因为这句话是在嘉陵关听到的,那是因为,这句话是真的。

是那么的真实,道尽了人世间的苍凉,也是道尽了人与人之间中奖还是有许多无法跨越的鸿沟一般的样子。

所以说,杜蕾思就这样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夜风吹拂着那个站在树梢之上的人影的衣摆,那个人就那样迎风站立,侧面五官立体,发丝飞扬,衣袂翩翩,竟然有一种欲乘风而去的感觉。

杜蕾思有一瞬间的吃惊,或许真的就是那样,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两面性,或许这样的两面性,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也不敢去面对,以至于一直被藏着掖着,连自己都不远啊一面对的,也不愿意去承认的另一面,又能够有多少被世人所熟知呢?

所以说,杜蕾思看着玉尧殇,那个人就那样迎风站立着,自己的内心却是一直坚定着,她绝对不能让步,因为退一步并不意味着海阔天空,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真的,如果她也抵挡不住了,那么人间地狱!

第三百六十三章

玉尧殇直到最后离开的时候还是不死心,因为在这里虽然没有得到杜蕾思亲口承认那些过去的事情,但是通过与杜蕾思的交谈,即便是黑暗之中耶稣毫阻拦不了两个武艺高强的人之间的相互试探。

所以说,此番下来,也并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的,最起码玉尧殇知道了,自己之所以见到这个女子会有这么强烈的感觉,其实是有原因的,所以说这般的情况下来以后,也算是不枉此行的,本来以为自己的心里面多少会轻松一些,但是却不曾想到,从杜蕾思被软禁的地方出来以后,玉尧殇的新里面却好像是有一块大石头,那块大石头此刻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的样子,以至于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站在树梢之上,看着这诺大的黑暗无边,夜,已经黑透了,但是终究是没有那么所谓的黑的无穷无尽,因为终将黎明会到来的,然后带来了光亮,这一切的一切,都中奖不能够被漫无目的的黑暗无边无际的吞没了。

所以说,此刻压在玉尧殇心中的,却是黑暗与光明之间的两难抉择。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世人眼中的所谓的光亮,对于他,这个磬族遗孤来说就是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以至于将来到了黄泉,他都是无言来面对自己的族人们的,但是他的光明呢?

他所谓的光明,自然都是自己一直以来信奉的为了族人报仇雪恨,但是对于世人而言呢,那毕竟是鲜血满地,那样的屠杀绝对不会因为一点点的良知而有所收手,因为在那个时候,他周身已经不满了鲜血,他的双眸之中不会出现除了蓝色意外的颜色,他的周身必将会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之中,但是他现在确实有一些害怕,不知道为什么?

或许脑海之中盘旋着的那个女子的状似一句不经意的话语,却是让他的心都为之一振,他还记得那个女子说着——如果你报仇雪恨了以后呢?那么你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玉尧殇真的答不上来,因为他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报仇雪恨之后的日子,或者说是报仇雪恨了之后的那段岁月里面,自己将会变成什么样子,是不是世界之上只有他一个人了,而他自己早就已经“死”了,不是吗?

玉尧殇自己最是清楚自己了,所以说此时此刻的心态,玉尧殇他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态还用别人来告诉他吗?不!他自己再是清楚不过了。

他突然觉得胸口有一些憋闷,便是烦躁的在胸口一划,夜色之中,只见到那外衣的突然间裂开一道裂痕,而随之里衣也撕裂了开来,那衣服偏巧不巧的变成了深v领子,衣服的裂痕到了凶沟之中,便是没有再往下继续的蔓延而去。

只是如果看这个人的侧身,便是能够清楚的看到,那胸前鼓出来的地方,那赫然是女人才有的胸部特征。

夜色之下,那道身影,格外的凄凉,落寞,以及一切负能量的形容词,几乎都可以运用到他的身上,杜蕾思透过窗棂,遥遥的看着。

那人似乎是感受到了杜蕾思的目光,有的人就是这样,他不管在哪里看着你,触目虽然不所及,但是彼此之间的心灵上面还是会有所感应,玉尧殇站直了身子,扭头,目光顺着那幽深的夜色看向了远方,杜蕾思却是明白,他在与她对视。

他的身体……

杜蕾思知道的,所以说这个人……一瞬间自己的心里面五味杂陈,但是她为了安景澜,她的心中有信仰的,所以说,自己绝对不能让步,更何况玉尧殇的目的不单单是伤害安景澜,伤害玉楼国。

他的加过仇恨,那是对于现如今的整个世界,至于之前的那些事情,安景澜时有耳闻的,关于磬族的事情,所以说随着玉尧殇这般的出现,伴随着对于磬族之神秘的渐渐也是在揭开了面纱,所以说,杜蕾思也是了解的。

她作为一个现代人,更是历经了两世的人,真的是能够深切的体会到玉尧殇的那种痛苦,但是深有体会是身有体会,但是确实不能够认同,因为终究还会有灾难发生,因为终究还是要涂炭生灵,所以说为了安景澜,也为了自己心里面的那一点对于无辜的怜悯,她也是要组织的。

“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的感同身受。”杜蕾思的脑海里面突然之间回荡起了这句话,这句话是谁说过的,她杜蕾思此刻没有什么印象了,但是却是记得那句话实在嘉陵关听到的,那个地方,杜蕾思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且不说那是自己第一次屠杀的地方,更是安景澜一直驻守的边关,所以说,杜蕾思忘不了那里,忘不了嘉陵关。

更是忘不了这句话,但是更多的,对于“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的感同身受”这句话,杜蕾思却不是因为这句话是在嘉陵关听到的,那是因为,这句话是真的。

是那么的真实,道尽了人世间的苍凉,也是道尽了人与人之间中奖还是有许多无法跨越的鸿沟一般的样子。

所以说,杜蕾思就这样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夜风吹拂着那个站在树梢之上的人影的衣摆,那个人就那样迎风站立,侧面五官立体,发丝飞扬,衣袂翩翩,竟然有一种欲乘风而去的感觉。

杜蕾思有一瞬间的吃惊,或许真的就是那样,每个人都是有着自己的两面性,或许这样的两面性,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或者说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愿意,也不敢去面对,以至于一直被藏着掖着,连自己都不远啊一面对的,也不愿意去承认的另一面,又能够有多少被世人所熟知呢?

所以说,杜蕾思看着玉尧殇,那个人就那样迎风站立着,自己的内心却是一直坚定着,她绝对不能让步,因为退一步并不意味着海阔天空,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真的,如果她也抵挡不住了,那么人间地狱!

第三百六十四章

有很多的事情,我们都可以去靠一些人为的力量,亦或者是某些的天赋秉异,但是最终的结果还是要来源于你自己的意志,也就是你自己的本心,你的心思想要有哪些方面的发展,也就是你想这个事情往哪个方面发展。

因为是这样的情况,所以说玉尧殇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沾满了鲜血,但是在此之前,他都不会觉得是什么,包括自己这幅男不男女不女的身子,他都没有什么感觉,但是现在却是一直在想着以前,所以说,人在江湖,造过的孽迟早都是要还回来的,也就是因为这样,玉尧殇眼眶之中积攒的泪水再次滑落了下来,却是更加的湛蓝,就像是那大海的颜色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玉尧殇的泪水划过脸庞,自己却是感觉不到他温热,只是感觉像是一道冰冷的剑锋划过了自己的脸颊,而且越加的冰冷刺骨,甚至玉尧殇的周身都好像是身处在那雪峰之巅一般的样子,现在这般的感觉,让他愈加的难过,落寞,不知道前路要如何的发展。

阿九虽然离开了,但是却是心思还在玉尧殇那边,其实这都是废话,阿九的心思何时不再玉尧殇的身上了?

看着那远处的样子,又想了想之前的那些状况,自己都时不时的在想着过去的种种,但是阿九知道,自己是最不能心软的,而且他也明白,现如今哪种情况才是对于主君最是有利的,而那个女人,最是应该除掉的,虽然那个女人没了,主君肯定会怪罪自己,但是阿九自认为贱命一条,如果真的能够牺牲了自己,为着主君做上一些事情,那么是再好不过的了,这么想了,阿九的心思也就王哲这个方面转了,便是那头微微ie的抬了起来,眸子拉长,微微的眯起了眼睛。随后薄唇紧抿,露出了一抹杀意。

那眼中的杀意在这个夜色之中更加的明显,也是显的更加的阴森冷酷。

杜蕾思这边等着女皇,而女皇一直默不作声的就这样晾着她,看样子真的就是在等着自己开口一般,其实杜蕾思自己倒是觉得没所谓,前世因为自己的工作的原因,也就是她曾经是一个卧底,那么必备的心理素质是一定要强硬的,所以说,此时此刻,她是真的能够轻易的应付。

敌不动我不动,就这样静观其变,如果这种情况到了前世的话,那么杜蕾思绝对的是可以应对自如的,但是现在不是,如今的杜蕾思身边有着安景澜,而她的心里面也绝对的做不来孤身一人那个时候的心情。

心有牵挂,便是注定要花费更多的心思,所以说杜蕾思自己被女皇留在了这里不闻不问的,就是门口一直有守卫眼加看管着,不给她吃不给她喝,夜里也不给点灯,完全就是与世隔绝的意思,这绝对是考验心理的绝佳方法,杜蕾思看着这样的情况,其实真的是想笑的,因为别说,自己对于这种情况,还真的没在怕过,因为她自己的心理素质绝对是能够应付这样的情况,因为在前世,别说是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了,就是那突发情况之下的突然袭击都是比比皆是的,所以说,杜蕾思真的不会怕的,也绝对不会妥协的。

但是现如今,真的就是情况不一样了,因为有安景澜,而安景澜此时此刻的心理上又是因为自己之前的缘故,以及两个人之前所经历的种种的磨难,再加上生产念儿的时候对于安景澜身体之上的损耗,最是造成了那个男人的身心都收到了巨大的创伤。

所以说,杜蕾思现在最是担心的就是安景澜了,别的,还真的没有太过于考虑,所以在这样的情况过了三天之后,杜蕾思真的就是坐不住了,便是偶尔的在屋子里面踱着步子,而玉尧殇自从那个第一夜来了以后却是再也没有来过了。

杜蕾思现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所以思绪是万千的,那种剪不断理还乱,因为自己会想到很多,所以说在乎的也是愈加的厉害,便是这般的情况下来,再加上身体上滴水不进。

此刻的她,嘴唇都是发白的,而且是皲裂了,但是自己却是完全不在乎,只是觉得体力有些跟不上,但是心里面却是一直都在惦记着安景澜。

也就是因为这样,杜蕾思真的在想了,有了那想法,如果今天还是这样没有任何消息,也没有任何动静的话,她就真的要先出手了,虽然这般的两方对峙之下,先出口的人绝对是没有任何的优势,而且也会容易被对方制止住,所以说这般的情况再加上对方在这个阶级制度分明的社会里面,是那万万人之上的女帝,那么杜蕾思这边便是真的不知打结果如何了,因为这牌有可能打到最后,就是稀巴烂了。

但是她杜蕾思真的坐不住了。

就在夜晚渐渐来袭的时候,杜蕾思的脚步抬了起来,脑子里面想着一会要是求见了女帝要说些什么,言语上面要如何的严谨,以及话语之间如何能够巧妙的不留下任何的把柄,如何做如何说才能够让局势变得不那么的艰难,对于自己有利一些。

这么想的,杜蕾思便是想着这么做,可是却没想到,在自己要敲门对于外面的侍卫传达自己想要见女皇的意思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门竟然在这一刻打开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安景澜,杜蕾思见到安景澜真的可谓是大吃了一惊啊,“你怎么来了?”

安静澜看到了杜蕾思,甚是心疼,言青之前还安慰他说杜蕾思没事的,只是被女皇给关起来了,没有任何的危机生命安全的举动,于是乎安静澜也就自我安慰着。

可是夜不能寐,白日里面也是吃不下午饭,自己的心里面总是堵得慌,他也觉得自己现在的心理有些偏激,或者说是有些悲观,总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悲伤。

第三百六十五章

可是现在的情况,安景澜看到自己面前的杜蕾思,他的一颗心真的就是五味杂陈,“我们走吧!”

安景澜不是一个没有顾虑,如此孟浪的人,可是现在却是不管不顾的在这皇宫之中说出了这样的话语,所以说杜蕾思却是很是欣慰的笑了,她知道这个男人也是如此的爱着自己,那么就足够了。

杜蕾思摇了摇头,“你所守护的,就是我所守护的。”

安景澜怎么会不明白杜蕾思这句话的意思,而且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的,其实都是明白的,对于安景澜,更是对于安景澜的这种家国情怀,所以说,怎么能够不去守候,如果真的就是这样离开了,那么安景澜的一生都不会畅快的,毕竟安家的真正后代就是他了,所以说他的这种精神更是受到家族几代忠良的熏陶,怎么能够收走就走。

但是最起码,之前安景澜绝对不会说出来这样的话,在他看来,或者说对于整个安家来说,对于玉楼,对于自己的家国情怀都是至死方休的,如若真的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来了,那么可是要跪祠堂的。

对于死亡,安景澜从来都没有畏惧过,如果真的委畏惧了,那么他也不会誓死守护嘉陵关那么久,甚至是不惜搭上了自己的一切,当然,对于当初自己嫁给杜蕾思,或者说是杜蕾思这个女人,自己对这个女人最初的看法,也仅仅是适合结婚,可以让皇家对于自己的顾虑少上一些。

但是后来,后来就真的后悔过,后悔将那个女人拉了下来,安景澜自认为是保家卫国的忠良,但是他手上的鲜血也是不少的,在战场上面的杀伐征战,何人能够保证自己的手是干净的,如果真的下不去手,那么就是对方将你杀掉。

一个寻常的士兵都会知晓的道理,一个寻常的士兵手上都会有鲜血,那么更何况他这一介将军,更何况还是男儿身子的将军,寥寥无几,所以说他所付出的努力,所获得的战绩都应该是比寻常的女子更加的多的,所以说,从某一种角度来说,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只不过看对谁了。

所以说后来的接触以至于自己的一颗心都不受控制的像她那边靠拢的时候,安景澜真的好怕,怕一切的前途迷茫,怕一切的旧账,真的就是那一段时间前后都是行不通。

但是现如今,经历的种种,让他真的恐慌,他怕在本就迷茫的未来之中再是没有了这个女子的身影,那么未来的路即便是鲜花开满脚下,但是于他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这几日见不到那个人,他的心惴惴不安,那种感觉只有他自己能够明白,尤其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加的明显,本来两个人的床如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感觉到格外的冷,冷的发黄,冷的瘆人,冷的让安景澜无措,不知道这般的寒冷再这样持续下去他会不会疯掉。

可是下一刻,一个念头浮现脑海,只见安景澜的嘴角上扬,浮现起一抹视死如归,不!不会疯掉的,只是会死了,人都死了,哪里还会疯掉,而且他知道,如果那个女子离开了,那么他安景澜的生命绝对不会熬到疯掉,因为还来不及疯掉,他就随着那个人一起去了。

或者很多人都会说他不在意自己的孩子,也就是念儿,本来那个孩子自小跟着安景澜就是吃了许多的苦头,这些苦头更多的是在心灵上面,那个时候安景澜行尸走肉,怎么能够有心思再去观察着念儿。

但是安景澜知道,如果再来一次那般多的情况,念儿肯定会承受不住的,念儿现在也大了,有了许多关心她的人,所以说如果真的是像之前的自己那般的样子,行尸走肉的陪着孩子,硬陪,那么最后真的对于孩子,是一种无法磨灭的伤害了。

安景澜看着杜蕾思,手抚摸上女子的脸颊,手指都在颤抖着,而杜蕾思也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手在那一瞬间,快速的覆盖住摸着自己脸颊的大手,安景澜的手指冰凉,可是那触感却是真实的,“景澜,有你真好,别担心,我没事我……”

可是接下来的话还没有说完,杜蕾思便是已经晕倒了,幸亏安景澜眼疾手快的将杜蕾思扶住了,安景澜将那女子顺势带进了自己的怀中,一瞬间,俊美的脸上一片惨白。

而门口的人也急忙进来了,那人自然是女皇,因为安景澜来的时候女皇便是跟着一起来的,所以说安景澜再进了屋子里面对于杜蕾思说的那一句离开,绝对是发自真心。

因为他知道女皇就在自己的身后,所以说那句话不仅仅是说给杜蕾思听的,更是说给女皇听的,这么多年,这么多事情,女皇之所以能够这般肆无忌惮的来威胁杜蕾思,只不过就是心里面有那一个肯定,也就是肯定身为安家后人的安景澜绝对不可以放任自己的国家不管,所以说,她才会那般的样子。

但是如今安景澜说出了这样的话,女皇真的就是一愣,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安景澜会真的说出那样的话来,且不说安家世代忠良,就是说那媚儿,也是安家的血脉,怎么安景澜就会这样的放任不管。

女皇冲了进来,看到安景澜怀中的杜蕾思,那女子已经昏倒,一时间女皇无语,之前的思路以及说辞,全都是被安景澜那一句离开而打乱了。

本来还想着做一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情,但是此刻看来,真的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看着安景澜,而此刻那个高大的男人周身散发着低气压,那是一种在战场上才会出现的气势。

女皇曾经也是征战过的人,所以说怎么会不明白,这个男人啊,自己真的惹怒他了,触到了他的软肋,“媚儿现在长大了,至于安家……”话说到这里,安景澜停顿了一下,看了怀中女子一眼,“我说了算。”

第三百六十六章

直到安景澜离开了,女皇依旧是那样的静静的站在原地,因为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走,也会是因为这重打击自己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又是此时此刻说出这话的是安景澜,安景澜可是安家的后代,安家又是世代忠良,所以说这样的打击如何能够让女皇此时此刻这般的醒悟啊。

就好像是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却是突然之间天边传来一道惊雷,让在场的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惊,但是看着那天边,也就是此时此刻天边的样子,却是也分辨不出来那未来的天气究竟应该是如何的。

所以说,现在的女皇站立在原地,双脚就好像是被胶水粘黏住了一般的样子,愣是移动不了分毫,可见这打击还是很大的。

而杜蕾思这边,安景澜抱着杜蕾思回到了安家,安家二老得知安景澜进了宫以后,便是就在门口站着盼着看着,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女婿将女儿带回来。

时间流逝,但是二老却是相互搀扶着一起守在门口等着那遥遥无期的女儿以及女婿,肃然不知道自己的女婿能不能将杜蕾思带回来,但是二老依旧守护着,这就好像两棵树一般的样子,总是想着将自己茁长成长,枝繁叶茂,然后树荫大了起来,将自己身下小花小草,也就是自己的孩子所遮盖了起来。

我们何尝不是这样的呢,所以说安景澜当看到了门口相互搀扶却是依旧守候着的二老的时候,很是感动,也很是明白二老的心情。

二老见着安景澜来了,便是立马上前,想要问出来的话却又是不敢问,因为怕是结果不是好的,所以说,就这般的眼巴巴的看着安景澜,其实安景澜又是何尝说得出口,只是在而老的注视之下,点了点头,所以说这一个动作有时候真的就是胜过了千言万语,一切的一切都在不言中,当马车行驶到了门口的时候,二老急忙上前,可是随之却是呆愣在了原地,因为他们看到了,看到了安景澜怀中的自家女儿。

紧闭的双目,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那本就不是很圆润的脸蛋,此时此刻都颧骨凸了出来,而且那皲裂的嘴唇,无一不昭示着这个女子对于离开家人的视线的这几天生活的很是艰难。

顿时,也就是这一个瞬间,杜家主夫的眼泪就落了下里,而杜家主母的心里面也是五味杂陈。

安景澜急忙抱着杜蕾思往屋子里面走去,可是刚走几步,随之后面又快马加鞭的来了人,只见那是宫中的侍卫,然后从那快马之上又是颤颤巍巍的下来几个老者,那衣着怎么会无人认识,那毕竟是宫里面的太医啊。

侍卫说明了来意,便是说着女皇兵令他们快马加鞭的将太医送到了杜家的府上,目的自然也就是为了杜蕾思诊治,安景澜的眸子微微的眯了一下,然后垂了眸子,收起了自己周身的冷酷气场,尽量的平静自己的心理,然后薄唇轻启,说了一句话,“谢过女皇!”

声音平平淡淡,不悲不喜,不感激不波动,这句话一出来,让前来护送太医的侍卫首领为之一阵,心里面向着怎么向女皇回话。

就这样,安景澜抱着杜蕾思回到了两个人的院子,在旁边一直守着,太医诊治了一下,安景澜依旧沉默着不说话,不发一言,几个太医被这个屋子里面的气氛也是渲染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刚刚在宫里面接到通知,然后便是被人带上了马,太医们都是年岁高的长者,在太医院里面都是输的上名字的医术高超,医术担当,所以说怎么受得了那马匹的颠簸,可是却不曾想到,那一路上面,看成是十万火急的气势,那马匹疯了一般的奔跑,差点吓得太医们魂都没有了,此时此刻又是安景澜这个罗刹在这里。

真的就是,惨兮兮了。

他们那个不是太医院里面横着走的,但是这一所经历的事情,真的是让她们大为吃惊啊。

人总是有大起大落的,但是她们这个时候宁愿自己的事业是大起大落,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丢了自己的性命,她们这几个人,怎么会没有点眼力见儿,宫中的后宫里面人也是很多的,后工业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所以说见惯了里面的争风吃醋,明争暗斗,但是却不曾想到,这般的宫外面却是比宫里面还可怕,最起码宫里面不用掉脑袋,但是现在这样的情况就不一定了。

且不说如果将杜蕾思一直不好,她们回到宫里面会受到女皇的惩罚,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如果真的她们几个真的诊治不好这个女子,那么就凭着现在安景澜这尊罗刹,那么她们几个恐怕也是出不去了,她们几个也就是交代在了这里了。

不过索性,不过万幸的就是杜蕾思身体上面没有什么大碍,杜蕾思的命没事,她们几个虽然魂都丢了,但是索性,这条老命也是留住了,也就是这个样子,安景澜周身的气氛也算是好了一些,但是却没有给几个太医任何的表示。

最后还是杜家主上前来说的话,将几位太医请了出去,跟着去开药方了,而杜家主夫也跟着离开了,想着给小两口留点时间。

自家的女儿没了什么事儿,那么便是最大的放心了。

老两口安顿好了太医,便是亲自派车将太医送走了,回到了屋子里面,老两口一颗提着的心才算是稍微好了一些,毕竟杜蕾思还没醒,老两口还是担心的。

“要是思思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活了?”杜家主夫说着,眼泪便是又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

而一旁的杜家主母看到了这种情况,便是急忙的安危了起来。

可是杜家主夫眼泪就好像是绝地一般的样子,任凭杜家主母怎么劝说以及安慰都是止不住的样子。

“都怪你,非要思思去参加什么选亲。”其是杜家主夫说出这样的话以后就后悔了,因为对与安景澜他是真的喜欢。

第三百六十七章

杜家主夫说完以后便是撇了撇嘴吧,也是不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过了。

杜家主母怎么会不了解自家的夫郎,毕竟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而且还是那么久的衣服一起,就是那种人定了的协会搜一生的人,无论顺境逆境,无论贫穷或者是富有,都会不离不弃,保持着一颗初心。

所以说,杜家主夫也是出声安慰着“你呀!”

杜家主夫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全家人都知道杜家主夫的这个性子,所以说作为女儿以及女婿的杜蕾思以及安静澜,又怎么会不明白杜家主夫的这个嘴硬心软的特征呢?

可是再清楚,终究还是比不过杜家家主,对于自己夫郎的清楚,对于他这个性子的明白,对于他为人的了解。挤压以及对于这个男人的肯定,否则的话也不会就这样与这个男人一个人想守终生了,在这个给了女子诸多特权的社会里面,而且杜家还是京都的富商,所以说你大可以为了自己心中对于。门市的盘符儿像李佳一样,取上一些一些官家的男儿,那么自己的生意也会容易许多。

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杜家家主依旧没有做任何的事情,就算是平日里面的应酬,在那花天酒地之时,也是勤勤的守住自己的底线,可谓是身心都守护着,所以说看着自家夫郎这个样子。但是杜家家主却是明白,心里面也是清楚的很。自己的夫郎,对于安静澜这个女婿是多么的喜爱,所以说自家夫郎,也就是一时的冲动,再说了,自己的女儿那个样子,别说是别人了,度佳家族最是心疼,所以说自然而然也是明白。自己夫郎刚刚情急之下说出那样的话,表示很是理解。

“人生在世,有许多的事情你不能强求,就像是那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但是人生之中,因为这几个字儿也会产生诸多的遗憾,所以说我们在一起走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我想你的心里也应该是更加的看的透彻,以及明白了。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相信他们两个竟然都是有福气的孩子。”杜家主这样的安慰着自家的夫郎。

杜家主其实是一个很少说话的女子,只有在大的场合一起家里面需要他拿主意的时候,他才会跟着家里人来做深刻的讨论,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在言语上面才会表现的多说一点,但是这个时候在面对了自己夫郎这般难过。我在面对了自己的女儿受了这么多罪的时候,他却是这样的说着这些话,相信不仅仅是说给杜佳嘱咐听得,更加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人生在世啊,终究是有诸多的不易,他这一生当中已经得到了很好的爱情,也生活了稳。肯定,所以说在事业上也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人了,自己的女儿长大了,也没有了以前让自己操心,还找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婿,所以说杜家住,现在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对于自己的孩子出现了这么多的磨难,她何尝不是像自家夫郎一样的心疼你,可是她是一个女子,是这个家的主人,所以说他这样的忧伤以及难过,怎么会轻易的表现出来呢?这种坚强背后的隐忍,才是一个女人成熟稳重的标志。她不能垮掉,他更加不能将悲伤表现在脸上,因为那样的话会让家里面的其他人都感觉到更加的难过以及悲观。

所以她如今厉害了,这里就是杜家的一个标杆,一个榜样,所以说她绝对不能够不乐观,不坚强。

杜家主夫听到自己的妻主这样的说着,心里面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感受,他的一颗心酸酸的涩涩的。

他是一个男人,也是一个很平常的男人,但是因为有了这个女人的出现让他变得不平凡,他也知道京都的上流社会里面都会流传着他的故事,起初是因为他的女儿因为过分的宠爱,以至于杜蕾思小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不好的传言,以及不好的事情发生在加上杜蕾思总是成年以后,流连于秦楼楚馆,所以说多少上面都会给杜家带来一些不好的影响,而且在这连墙都会透风的社会里面,所以说杜家的这点事情在外人眼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但是,后来杜蕾思很是争气,也娶到了安静澜这个夫郎,两个人的日子也就这样相安无事的过着,在外人眼里,家庭的和睦就是最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说,人们也就将原先放在这个女儿的眼光,思想都放在了杜家其他人的身上。

当然。度佳家族对于只有读家富朗着一个人的事情,上面在京都的上楼,上流社会里面还是很少见的,因为毕竟女子有钱有势,以后拖拖货少的都会因为自己的私心,以为自己也会因为自己的情感而不嘲地阐述着着急和男人,更何况寻常家的女子头部只是一个福利。大,更何况他们呢,而男人没有无意去阻止,只能任由他们这般的样子,所以说对于度假,只有度假芙兰一个男人的话,那么这图多货少的话,不是说独家富兰的手腕多么的高明,肯定也是有独家家族对于这个男人忠贞不一的思想,否则的话女人在外。男人在世有手段也是阻拦不了的,尤其是在这个给了女子很多特权的社会里面,它的重心都是偏向你知道,所以对于男子来说,本来身份地位都是处于弱势的,而度假家家产。很多确实只有度假,弗朗着一个男人,而且都嫁夫朗,也只有一个女儿在吴云雨,所以说对于杜家家主很多人还是佩服的。而对于度假主播,见过他的人都会说上两句,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那种鲨鱼袭击的男人,如若是有心机的话,也不会莫名的对着别人使用心计,所以说对于。我家现在上流社会里面的人哪,一个不是羡慕杜家主夫。

现在也是很满足的,想到这里,心里面一下子宽慰了很多。

第三百六十八章

队伍浩浩荡荡的走了,与六皇子一起离开的,还有已经不是太女的君如,最伤心的人,莫过于凤后了,因为他全部的思念,全部的牵挂都离开了,从此在这个诺大的皇宫之中,他真的就是自己一个人,邹然一身了。

世人皆言他是这玉楼之中,全国上下最尊贵的男人,可是又有谁知道,与其这样在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他真的宁愿做一个平凡的凡夫俗子,只是那般的想一个寻常的百姓人家的男儿一般的样子,嫁了人,便是安心的在家里面相妇教女了。

想到了这里,凤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那个女子是万万人之上的人啊,虽然岁月依旧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丝毫没有因为她与众不同的身份而对她手软。

但是那眉眼之间的清澈,那股子精光却是丝毫不减,凤后甚至记得,年少的时候,初初见到了那个时候的她,那个时候的女皇并不是太女,所以总是行走在姐妹的旁边,但是一颦一笑之间,却是尽显风华。

那一次,那一眼,他便是明白,有的人纵使在一旁,却是依旧像那句话一样——是珍珠,在哪里都会放光的。

也就是那一眼,便是心中有了人,做了打算,他原来,最初的初衷不在乎什么名利什么最尊贵的男人这一类的头衔,原来,他也曾经情窦初开,一心扑在了情爱之上。

其实那个时候,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宁愿她只是一个平凡的王爷,可是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自己骗自己,那样的人,那样严重散发着的光芒,怎么会一辈子平庸,注定是不平凡的。

他也历经磨难,誓死守护在她的身边,她说过,那个位置很孤独,也及时那句话,凤后听到了心里面,铭刻在了自己的心上面,所以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

或许外界,甚至是这个女人,都觉得是他不愿意离开这个位置,是因为贪恋这个位置带来的钱权名利以及是那‘最尊贵的男人’的头衔。

可是午夜梦回,他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他心中最初的那份希意,只不过就是想要与她并肩的站在最高处,不让她感到孤独啊!

可是看着已经出了城的队伍,凤后的心里面对眼前的女子竟然第一次产生了质疑,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么多年的誓死守护,究竟是有什么意义呢?

当回到宫里面以后,凤后就病倒了,宫中的御医都看过了,可是却都是摇头,说是最主要的还是心病。

这心病究竟是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

凤后病了的消息,被封锁了,可是杜蕾思和安景澜还是听到了消息,当时言青在大厅坐着,一身青色的衣衫,却是更加显得人格外的消瘦,侧面看来,那下巴尖的吓人。

安景澜的脚步停了下来,有片刻的迟疑以及停顿,一旁的杜蕾思自然是感受到了,所以也就跟着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你要不进去,我们就回屋。”

这里杜蕾思用的是‘我们’,所以那言下之意已经很是明显了。

安景澜抬起头,眼中看不出多少的情绪,只是摇了摇头,“我明白你,进去吧。”

杜蕾思笑了笑,拉着安景澜的手便是一同进去了,向着那大厅走去。

脚步声传来,言青站立了起来,一袭青衫垂了下来,更加的显现他修长的身材。

“宫中可是有事?”杜蕾思开口直奔主题。

言青点了点头,也是明白杜蕾思定然也是有了耳闻的,也对啊,她在这帝都里面朋友也是不少的,在加上安景澜这边,所以这公里免得消息只要是她想要知道的,便是没有不知道的。

突然之间,言青觉得自己在她的身边还能做些什么呢,是不是很多余,心里面的失落太过于浓烈一下子冲击到了脸上。

安景澜同为男子,自然心思也是敏锐上很多的,但是身旁的杜蕾思自然也明白,便是率先开了口,“言青,你说。”

言青抬头,双目直直的看着杜蕾思,面前女子的一双眼睛明显的看穿了一切,也对啊,他当年的那些心思,也没想着隐瞒,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感情上面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你如果想要公平的话,那么千万不要来爱情这个领域来讲道理,因为,这里从来都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

你怎么对待她,是你的事情,而她怎么对待你,也是她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如若你喜欢的人也恰巧喜欢你,那么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啊。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言情的心里面说不出的羡慕。

“凤后病了,严重!”最后两个字的语音加重了,自然就是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

杜蕾思闻此,和身旁的安景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是都明白,也如实的告诉了言青,“这件事情我们有所耳闻。”

言青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又闭口不言,最后却想要告辞。

这次,却是被安景澜出声阻止了,“我和思思琢磨,这件事里面透着蹊跷。”

言青闻此,迈出去的步伐却是生生的顿在了那里,他的心里面在这一刻其实是有些感激安景澜的,这个男人的心胸其实很大,不过这也说明了,他对于杜蕾斯的充分的信任。

这一刻,他愿意说出来,他和杜蕾思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给他言青听,那么也就说明。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安景澜开了口,此言一出,他明显的感觉到了,握着自己大手的那只小手力道紧了紧,于是对着旁边的女子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是真挚,其实他怎么看不出来,言青是真的想要帮助杜蕾思,所以说有的时候你爱的人,身边的朋友多了,也会让你爱的人路途变得平坦许多不是吗?

而且他相信杜蕾思,就像杜蕾死相信他一般,如果他们两个之间连这么一点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么他们不可能走到现在。

第三百六十九章

当太女君如行至在半路上的时候,护送弟弟的一路,她异常的沉默,像是一位守护的将士,沉默在此刻却显得这是位姐姐。

六皇子一路也是沉默,这样的路途已经行至了大半,因为在不远处,也就是用不了几天的时间,那么就会到了玉楼与北漠的边境之处,在那里,北漠派了人前来迎接,而在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分别了,因为,失去了太女位置的君如,便是会前往自己的封地,在一刻的分别到来,以后将会意味着往后的日子,甚至是往后的余生,都将不复相见了。

在那个交通不便利,甚至是政治纷争严重的制度社会,真的很难再相见了,而且北漠……

六皇子只身前往的可是北漠啊,北漠……

想到了什么,思绪便是飘到了那多久以前,安景澜的舅舅……

所以君如此刻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路的沉默,虽然沉默,但是眼前的弟弟不知何时早就已经脱掉了稚嫩的面容,那样的一张面孔,即便是放到了寻常人家的家里面,那也是定然会许配到一个好人家,值得一个好的妻主,好好地珍惜。

可是却是偏偏升到了帝王之家,自古,最是无情的便是那帝王啊。

能够坐上那把椅子的人,是有多么冷酷无情,在这一路之中,要放弃多少,人,在登上了那个位置的时候,已经麻木了。

世人皆言,高处不胜寒,那地方可是至高无上的巅峰啊!

她,曾经的太女君如,自问薄情寡义,清冷淡薄性子,可是却不曾想到,还是在半路职中选择了放弃。

六皇子走了过来,临近北漠,靠近嘉陵关,所以气候变得干燥,风也时常刮起来,六皇子的衣袂纷飞,君如看了过去,眯着眼睛,夕阳的余晖虽然已经减弱了许多,但是这愈加荒芜的地界儿上面,还是刺了些眼睛。

君如眯着眼睛,看着渐渐走到自己眼前的弟弟,衣袂纷飞之下,她弟弟的身子越发的清瘦了。

不远处的地方,那白衣人为首的北漠使者正在看着这边,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监控之下,这也是君如为什么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眼看着都要到嘉陵关了,想要下手到时候便是会更加的不容易了。

可是,这一路走来,这里的情况真的是大大的超出了君如的预想,且不说这边她被剥夺了太女的位置以后,那些她身边的暗卫也就随即被女皇收了回去,可见对她的不留情。

本来以为,那个人多少会顾忌一些母女情分,而且会看在自己这么些年这么安稳的当她的棋子,没有功劳也有枯老的份上,会让那些暗卫跟着她直到封地。

那么,那样的话,她就可以趁着那些暗卫在,而动手救下弟弟,可是却不曾想到,那个人哪班的无情冷血,终究还是超出了预料。

君如扞卫弟弟的决心怎么会为此而消失呢,不会的,就算是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她也不会让弟弟就这样的去了北漠,成了那群饿狼口中的食物。

任由那些人去践踏。

可是到了这里,君如眉头皱了起来,多日来沉默严肃的面孔此刻看起来更加的凝重了。

已经走到君如面前的六皇子,也不顾忌什么身份礼仪了,他如若现在还看不清楚自己的状况,还在端着架子不收起来,那么真的就是活该了。

自己,本来心已经死了,可是姐姐这般的为着自己,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失去了他,最起码还有姐姐护着父君,但是如若姐姐也因为他而失去了,那么他这么些年所受到的父君以及姐姐的爱护,那么都是什么。

他又成了什么了?

于是乎坐在了地上,太女君如回神,看着弟弟,也一甩衣服下摆,索性坐了下来。

两个人看着同样的方向,就是以白衣人为首的那边,因为那里的人也一直盯着她们,不是吗?

六皇子抬着头,双眸闪烁着,一股不知名的情愫瞬间流露了出来,就那样隔着风沙看向那白衣人,直挺挺的。

这样的瞬间,时间都好像是凝固住了一样,也就是这一眼,最后竟然闻到了一丝气球的滋味。

也是这一举动,下一刻,那白衣人竟然带领着自己的人走远了,刻意的给了六皇子和君如独处的时间,这样的时间实属不易。

“姐姐,我跑不掉的。”怎么会看不出君如的举动,所为血脉相连,心意相通,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为了他想要做什么样子的事情。

“太女不适合我。”淡漠的开口,可是在那语气的背后,任谁都能够听出来带着安慰。

六皇子垂了头,嘴角向上拉扯,仿若在自嘲,“都怪我,长不大,才会让人有了下手的机会。”他总是这样肆无忌惮的被姐姐和父君护在怀里,偏生还自欺欺人的以为会是保护一辈子,然后便是不愿意长大。

不过,有些时候,突变来的很是突然,就像是睡醒了,发现一切都是梦,而你,也终究是要面对现实了。

“到了封地,好好活着,还有父君。”其实六皇子想说,父君就托付给你了,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父君怎么不是交给姐姐,都是姐姐一个人扛着,他能做什么,自始至终,他都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现在,他能够做的就是让姐姐安然无恙,不要再因为他而受到连累。

“你认识那个人?”君如生性就是心思敏锐,自然是察觉到了弟弟刚刚的异常,而且更让君如感觉到吃惊的,竟然是,那个白衣人竟然就真的给了她们独处的空间。

“所以,我们跑不掉。”这句话,说的是肯定。

君如闻此,便是沉默了起来,因为弟弟说的这句话,她,此时此刻,此种状况之下,她绝对是表示赞同的。

“我会好好活着的。”不管如何,期待着重逢,期待着见面,虽然前途坎坷,荆棘遍布。

“他是谁?”君如的眼睛终究还是亮了起来,像是要捉住浮木一般……

第三百七十章

灯光昏暗,室内一片昏暗,这样的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天边都泛起了鱼肚白,却是看到床上此时此刻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却是依旧双目紧闭着,没有任何的即将睁开眼睛的迹象,也就是说,床上躺着的女子,也就是杜蕾思,此时此刻没有任何的苏醒的迹象。

安景澜看着床上安静的女子,一时间感觉到很是难过以及自责,就那样做了下来,静静的守护着,呈现出了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守护着自己的心上人,守护着自己的全部,不容任何人来侵犯,即便是死神也不可以,虽然安景澜也是知道,心里面也是明白的,太医的话自然还在耳边,而且既然女皇让人快马加鞭的将太医们送了过来,那么太医们心里面也是明白此件事情的重要性,自然也是明白此时此刻床上躺着的这个人的重要性,所以说安景澜的心起起伏伏的样子不过就是因为对于杜蕾思现在还没醒的担忧。

“思思,你真懒,都睡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起来?”安景澜牵起了床上女子的手,将那娇小的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大手里面,让自己的温暖传递给她,然后放在嘴边,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随即又是放在自己的脸颊,微微的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娇小的手的温柔的触感,闭着的眼睛,就像是感受着那女子在抚摸着自己的脸颊的感觉。

时光走走停停,人生路上又何尝不是这个样子,总觉得能够慢下脚步来看看周围的景色,可是却发觉,你并不是一个人,你停下来,那么周围的和你有关联的人也都要停下来,陪着你,守护着,你并不孤单。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当你变得不再孤单了,周身的人陪着你一起停下来看着周围的风景,你不在孤单了,但是你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他们这样的安静的陪着你,可是你为什么不在开心的时候问一下,他们开不开心,他们喜不喜欢这样的风景?

“这样的我,你怎么会喜欢?”安景澜真的觉得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莫名其妙的在乎别人的看法,要知道,他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周期爱你的话他安景澜一介男儿就不会那样的登上将军的位置,也不会在那样的年纪依旧守护在嘉陵关,甚至都没有想过自己的终身大事。

如若不是为了消除女皇心中的怀疑,如若不是为了安家以及媚儿,他怎么还会回来,真的就是那样,将在外军令有所不从,他真的不想要卷入这漩涡之中,而且安家只是想要保家卫国,从来不想要掺和朝廷的个事情,如果当初不是女皇非要娶了安家的公子,那么安家绝对不会有人主动去进宫的。

安家的人,骨子里面都是充斥着一种高傲,到不是那种倚老卖老的感觉,也不是自诩忠诚的那种感觉,就是踏踏实实的,想着靠自己的脚踏实地,然后一步一步的跟着自己家族的祖训,然后按照自己的心,一个劲儿往前走,不想着依靠任何人。

因为任何人依靠着,都是有可能离开的,所以说安景澜自小就是自立自强的,所以说,以至于现在,他的心里面或多或少的都是因为自己开始依靠杜蕾思,而且他的心里面也是明白的,以及肯定的,入股综合各世界上真的没有杜蕾思了,那么定然他安景澜也就是活不下去的,其实这样的思想是很可怕的,当你有了想要依靠的人,当你有了想要依靠的人,那么你的心里以及情绪上面,都是这个人,所以说,对于这样的认知,安景澜的心里是从没有过思想准备的,他不知道爱情是这么的可怕。

当他正在陷入沉思的时候,那紧闭着的双眼,那双手紧紧地攥着的小手,用那小手轻柔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就好像是那个女子向平日里面再温柔的看着他的样子。

可是却不知道,床上的女子睁开了眼睛,睫毛忽闪忽闪,像是蝴蝶的翅膀一般的样子,睁开眼睛的那一个瞬间,她有片刻的茫然,当光束射进了眼睛里面的时候,她的心里面感受到了久违的淡然,但是随即便是对于一个人的思念便使用上了心头。

可是心里面浮现的身影,与此同时,她的眼睛适应了光亮以后,便是触目所及的地方就看到了这样的光影,杜蕾思何时看到过这般软弱的安景澜,他俊美的脸庞之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一阵心疼涌了上来。

杜蕾思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喉咙里面很是干涩,所以说杜蕾思现在目前为止真的只是想要咳嗽,可是她自己也知道,如果咳嗽了,便会打扰了这样的静谧,也会吓到眼前的男子,

这个男子,一向都是坚强的,从来都不会讲自己的软弱表现出来,而现在,他这个样子,杜蕾思真的很是心疼,又想到了自己昏倒之前耳边传来的他的声音,他说了什么,杜蕾思清楚的记得,他说离开!

这是杜蕾思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的情况,倒不是对于安景澜对于自己心思以及爱意的不确定,是因为他过于了解安景澜,也知道安景澜对于自己的爱意,所以说更是明白了安景澜的心。

他热爱祖国热爱人民,也是热爱家族,所以说这般的样子这样的秉性的人,又怎么会让杜蕾思怀疑呢,她的一颗心能够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对于自己的爱情。

她是那么的敏感,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很是敏感的,而且他的心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开的,定然也是感受到了自己对于他的爱意,其实爱情就是这么的奇妙,当你心有灵犀的感受到那浓烈的爱情的时候,如果真的动了心,那么便是会更加真切的感受到对方的爱情,而且对方也是这个样子的。

他也是能够感受到你对于他的心意,正如安景澜,正如她自己。

第三百七十一章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时光在悄悄的流逝着,安景澜依旧沉浸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他在感受着那种片刻的温存,自己的脑海中还在想着这个女子睁开眼请,温柔的看着自己的样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安景澜深深的出了一口气,然后便是缓缓地张开了眼睛,可是睁开眼睛的那个一瞬间,便是呆愣在了那里,只是那样呆楞着,紧接着便是激动地想要笑出来,她醒了,心心念念的这个心爱之人都醒了,所以说安景澜怎么会不激动,他的心情怎么会不波动呢。

于是乎,想要笑出来,拼命地想要笑出来,可是却是留下了泪水。

安景澜的泪水滑落下来以后,杜蕾思却是慌了,一个紧张,险些摔倒在床上,本来这些日子在皇宫里面便是滴水不进,被女皇控制着,心理上生理上都是承受着压力以及煎熬的。

现在这般的放松下来,看到了安景澜,也就是在哪一个瞬间,杜蕾思的神经,那一条紧紧绷着的神经终于还是松懈了开来,也就是那一个瞬间,杜蕾思便是晕倒了,所以才会有了之前的那一幕——杜蕾思晕倒在了安景澜的怀里面。

其实在晕倒的时候,杜蕾思真的想要坚持,坚持坚持在坚持,因为她听到了安景澜的那一句话,说是要让她带着离开,所以说怎么会放心下来,不知道安景澜会对着女皇说什么,也是明白了自己这一个运到,更是会刺激了安景澜的那一刻波动不平的心情,怎么会不明白呢?

可是身体上面真的是坚持不住了,这最后能够坚持到安景澜来也只是靠着那强韧的意志力而已,所以说,杜蕾思担心着,可是却又放心不下,但是身体上面,以及心理上面却是再也承受不住了,便是提着一颗心,终究还是晕倒了。

“你醒了?”明明是看到了眼前的真相,而且那女子睁开了眼睛的真相就这样红果果的摆在了眼前,但是安景澜还是不确定的问着,真的,因为太过于害怕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所以就那样的问着,那面容只上的双眸圆瞪着,真的就是怕一个眨眼,那个人便是又躺回到了床上,最后只剩下闭着眼睛的样子。

所以说,因为心里面的恐惧,以至于安景澜的声音里面都是带着颤抖的。

杜蕾思的心更加的疼了,心疼,便是想要说些什么安慰这个男人,但是最后终究是因为喉咙的干裂导致了那整个人弓起了身子,然后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安景澜见此,整个人大惊,手忙脚乱的拍着杜蕾思的后背。

强忍着痛苦,杜蕾思的声音沙哑,“水……水……”

安景澜听到了这个声音,便是恍然大悟,水?水?

对啊!水啊!现在杜蕾思需要水啊!于是乎便是急忙跑到了桌子旁边,斟了一杯水可是手太过于颤抖,以至于将那水杯里面的水剩下的就所剩无几了,他的俊美的脸庞痛苦的紧紧揪成了一团,杜蕾思的心很是疼痛,可是还来不及安慰为什么,那抹身影便是急忙的再次折返了回去,又是跑过去倒水了。

杜蕾思看着那慌乱的背影,一瞬间苦笑着摇了摇头。

屋子里面的动静自然是惊扰到了守在门口的丫头,所以说探明情况的丫头们,便是急忙将杜蕾思醒过来的消息禀报了过去。

杜家家主以及杜家主夫得知这个情况以后,便是急忙的就去杜蕾思的院子里面,此刻打开门的瞬间,正巧正在倒水的安景澜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开门声惊扰到了,一个呆愣,紧接着那手中的杯子以及水壶都被打翻在了地上,水溅了一身,可是那人却是毫无直觉。

杜家主夫见此,急忙过来,将安景澜拉到了一边,紧接着便是和旁边的随从说道去端茶倒水。

安景澜一瞬间后背有些驼了起来,杜蕾思却是将这一切都是看在了眼里,她真切的感受到了安景澜周身所弥漫的那一种悲伤以及无能为力的无措。

杜蕾思很想安慰他,但是却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而且该死的喉咙就好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火辣辣的撕裂的疼痛,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只是拉扯着自己旁边的母亲,示意母亲将安景澜带过来。

可是杜家主母却是领会错了,只是觉得自家的女儿想要喝水,那种口渴更加的迫切,正好这个时候,随从已经端了水过来,便是杜家主夫急忙让随从过来,递了水给杜蕾思喝水。

杜蕾思着急啊,小脸紧紧的皱成了一团,最后还是摇着头,却是生生的将那递到自己嘴边的水杯给打翻在了地上,这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让杜家主夫和安景澜都看了过来,安景澜看过来的时候,正好和杜蕾思对视,四目相对,安景澜的眼眸之中满是心疼,而也在杜蕾思的眼中看到了对自己的疼惜,这一切的一切,她杜蕾思都是明白的,所以说自己其实也是很幸运的,不是吗?

遇到了这样懂得自己的人,而且爱护自己的人,所以说,安景澜便是勇敢地走了过去,他怎么能够继续的退缩下去了呢,怎么能够,如果真的就那般的软弱,那般的继续缩在自己的壳里面不出来,又是如何有脸面对得起这样的女子?

而且他倚靠自己的妻主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是吗?在是强大的人,也终究是要有所依靠的,不是肉体,不是心灵,而是人生路上的相偎相依。

也就是因为这个样子,他的步伐更加的坚定,走到了杜蕾思的面前,语气轻柔,“我去给你倒一杯?”

虽然安景澜问出来的句子是问句,可是那口气里面却是透露着浓烈的肯定,这个女子就是在耍小性子,想让他走出那厚重的壳,安景澜看着杜蕾思。

杜蕾思见着这样的安景澜,随后便是笑了,然后歪着头点了点头,看着眼前俊美的男子,笑得格外甜。

第三百七十二章

杜蕾思醒过来的消息传出去以后,女皇便是带领着宫里面的太医一起来了,速度之快让人咂舌,刚刚脱离了分别智库的小两口还没有来得及说说什么贴心话,而且杜家二老赶过来也没有多久的时间,还没有来得及和自己的女儿说说什么话,便是被这样的消息给惊呆住了,因为女皇竟然亲自来了。

要是说让宫里面的太医过来,而且还是之前给杜蕾思看病的那几个太医,在听说杜蕾斯醒了以后,其实女皇大可以派那些御医前来为杜蕾思看诊,但是现在竟然亲自来了,可见这意义的不同。

安景澜想要说什么,但是还没来得及,便是听到了前面的通报声音,说是女皇已经到了,安景澜抿了抿嘴唇,将杜蕾思的手放进了被子里面,然后就站起了身,准备去迎接女皇。

杜蕾思知道定然在自己晕倒的时候安景澜本就紧张的心情更加的紧紧揪在一起,所以说也一定是安景澜和女皇说了什么,其实说了什么内容,这些内容的大致方向,杜蕾思心里面是有数的,因为在她还没有晕倒的时候,便是已经听到了安景澜的声音,以及那说出来的话语了,便是有些担心地看着安景澜。

安景澜自然是感受到了杜蕾思的目光,便是站直的步子,在打算往外迈步出去的时候及时的制止住了自己的步伐,然后躺在床上的杜蕾思便是看到了那坚挺的后背顿住了的身影,紧接着就是那人扭转过头来,对着杜蕾思笑了笑,表示安慰,然后又觉得杜蕾思还是会担心,便是又补充了一句,“女皇到你面前之前,我绝不多言。”

她懂他,自然而然的,对方也是和她一样的懂着,明白的自己,所以说,现在看来,这是很温馨的情节。

杜蕾思点了点头,然后便是弯起了嘴角,这个人让她放心,那么她便是放心的,不是吗?

这样才会让那个男人更加的放心,他为了自己已经付出了太多太多了,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子里面就剩下杜蕾思一个人了,此刻,她自己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房梁子,依稀记得,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晕倒了,可是醒来的时候见到的却是满屋子的人呢,那个时候的玉尧殇还是玉石行的老板,那个时候他们还都没有撕破脸,现在呢?

虽然时光过去了很久,而且这一次晕倒,醒来之后,女皇也是亲自赶了过来,但是杜蕾思的心里面却是空落落的,那是一种苍凉的感觉,但是所幸的是,她的身边还有爹爹娘亲,以及安景澜,自然还有他们的女儿——念儿,以及一切一切的值得珍惜的人,这个世间才会不再那么的悲凉。

上一世的自己,生活的太过于悲戚以及苍凉,所以才会在这一世感受到了这么多温暖的时候,却觉得还是不够,就觉得想要那种人世间满满的都是柔情以及温暖,可是那种就是不可能的,因为有人在的地方就会产生战争,人们的世界观价值观以及人生观里面所产生的差异那是很难被同化的,所以说,这样就是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分歧,所以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一些列的战争。

有的人看到了这里就会反驳的,什么战争,却是一点都没有看到,但是杜蕾思就会说,其实战争更只是局限在就在眼前的样子,没有硝烟的人与人之间的战争也是一场张正不是吗?勾心斗角,彼此之间的勾心斗角,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哪一个勾心斗角不是一种战争呢?

也就是因为这样,杜蕾思就这般的静静想着,然后看着房梁之上,好像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可是那影子一晃而过,杜蕾思想要看得更加清楚一点,确实被推门声拉了回去。

便是见到一行人走了进来,杜蕾思作势要坐起来行礼,可是却不曾想到,安景澜快了一步,竟然将杜蕾思按住了,无声的表达着什么。

女皇看到了,便是急忙的出声,“不用起来,不用起来。这件事说到底,是朕疏忽了,把你忘在了宫中。”

好啊,真的是位高权重,一句话说得这么轻巧,可是却不想想那是一条人命吗,安景澜想要出声,但是杜蕾思却是急忙的制止住了,就这样小手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安景澜的大手,那眼神之中的阻止再是明显不过了,女皇现在之所以这么做,别人不明白,可是安景澜和杜蕾思这两个当事人难道还会不明白吗?

所以说这样下来以后,安景澜便是抿紧了薄唇,没有说任何的话,反倒是杜蕾思开了口,“多谢女皇前来探望,已无大碍,不必牵挂。”

能屈能伸乃是大人也,这件事情,这样的做法,这样的能屈能伸,安景澜怎么会不知道呢,之所以没这么做那还不是因为,现在受到伤害的人是他的挚爱,是能够让他失控的女人,所以才会在那样的家庭背景之下,说出了离开的话语。

安景澜仅仅说了那样一句要离开的话,就让女皇就了这么大的动作,可见这件事情的震惊是有多么的大,其实对于安家这般的家庭背景,能够在国家需要自己的时候,退身出去,这对于家族来说其实是一件羞耻的事情,但是安景澜虽然身体上面已经没有任何的奉献力量了,但是即便你死了,你也要葬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之上、

女皇看着杜蕾思,也看着安景澜,然后便是接着寒暄了几句,安景澜话不多,因为他真的怕自己说出什么话来,那些话,都是他控制不住。

这样的时间呆了没多久,太医也是又为杜蕾思全方位的检查了一遍,最后说着,没什么大碍了,女皇才是准备离开。

在杜家的时间,女皇呆的真的是够久的了,且不说她身为一个国家的领导者,日理万机,就是现在这北漠的使者还在宫里面,自然她也是不能离开太久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

女皇走了以后,杜蕾思的屋子里面有时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这个时候,放量上面的人影,却是又晃了一下,这一下子杜蕾思看得真切,所以说,便是快速的出声了,“你是谁?”声音不大不小,可是足以让房梁上的面的那个人听得见。

只是片刻之后,那房梁之上却是没有的回声,杜蕾思作势就要坐起来,本来她的身体上面也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之所以运到,大部分的情况都是来源已体力不支造成的,多休息就会好的,也是精神高度的紧张造成的。

就自己的这一个动作,那房梁之上便是下来了一个人影,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黑色的面纱,可是有些人真的就是那样,及便是全副武装的在你的身边,可是你还是能够一下子就将他认出来。

“你来做什么?”杜蕾思并不觉得他来到这里是好意,变实验中满是警惕。

那人只是躲在黑色的面纱后面,听着杜蕾思这样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发出任何的声音,于是乎,杜蕾思便是这般的看着他,两个人之间就这样无声的对峙着。

“你再不走,景澜就回来了。”杜蕾思冰冷的开口。

玉尧殇透过黑色的面纱看着杜蕾思,议案知道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跟着来到了这里,其实他在听闻到了杜蕾思晕倒的时候便是急忙的赶了过去,可是他毕竟是要躲在暗处的,所以说身份上面也是带来了诸多的不便,更是听闻女皇也在那里,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那个人会不会对杜蕾思伤害。

所以真的就是出于好意,他甚至都是怀疑的,自己当初究竟多么爱这个女子,是不是如果不抹掉那一段记忆,他自己都是活不下去的,可是他到了那里,看到的只是另一个男子抱着她的样子。

那个样子相依相偎,他还听到了那个男子对于女皇说的话,其实他是佩服的,也是嫉妒的,嫉妒那个男子能够那般的潇洒的为了这个女子而抛弃下所有,坦然的说了那样的一句话,那个男子抱着女子走了以后。

别说是女皇了,就连他这个局外人,真的,在那一刻真的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局外人,真的就是怎么样子都是插不进去的,所以说莫名的就感觉到一阵悲伤。

看着那背影一点点的远去,玉尧殇觉得自己的心都是空落落的,他就那般站在那里,看着那离着自己远去的人影,也不对,或许说那个人一直都没有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等到玉尧殇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其实是因为外界的刺激让他回神,如果不是因为那女皇,他或许真的就是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沉浸在自我当中,但是没想到那边,女皇那边传来了动静,只听到女皇那边传来了动静,紧接着便是看到女皇像是一阵风一般的走了过去,然后又是让人找了太医,再三叮嘱,务必快马加鞭的赶到了杜家。

在那一刻,玉尧殇真的想要冲上去,跟着一起去。

可是却被制止了,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阿九。

“阿九!”玉尧殇这个时候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口气。

阿九一愣,随即跪倒在地,“主君,您真的不能再靠近那个女子了,会害了您的。”阿九真的是心疼啊!

玉尧殇怎么会看不到阿九这样的心情,但是他真的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一点他自己真的就是爷没有办法的。

所以在哪一个瞬间,玉尧殇自己的眼睛里面都是满满的无奈。

无奈过后就是无措,真的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啊,心里真的是苦闷的,但是却是无可奈何,心这个东西,真的拿他没有办法。

阿九的眼神悲切,其实在这一刻,玉尧殇面对阿九的时候怎么会不愧疚,就好像是在面对这自己的那些已经亡了的族人一般的样子,他的心里面不仅仅是对于阿九的愧疚,更是因为对于那些已经去世的族人的一种无法释怀的悲伤。

所以,玉尧殇强忍着心里面的那份惦念,虽然,在那一刻他的心都是飞出去了,跟着那些太医一起快马加鞭的赶到杜家了,但是他的身体,他的脚步,必须停下来。

唯有停下来,才能够真的就是对于那些族人的安慰,阿九在这一颗又怎么会看不出来玉尧殇的心里面想的是什么?

可是现在虽然玉尧殇没有离开,但是心思却是早已经不在这里了,阿九也是可以看的出来的。

所以说,阿九也在打探着杜蕾思的消息,熟不知,那个女子醒过来的时候,玉尧殇就赶了过了,阿九怎么会不知道。

看着玉尧殇离开的背影,阿九垂在身侧的双拳紧紧的握在了一起,甚至于那嘴唇里面的紧紧抿在一起的双齿因为触碰,或者说是主人此刻的情绪,都发出了各吃各吃的声音。

这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恨得牙痒痒。

玉尧殇此时此刻看着杜蕾思,想说什么,最后却嘴巴张合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了声音,他还能说什么,事实已经这个样子。

“我和女皇说了,不求嫁,要离开了。”

玉尧殇的这句话,此刻听在了杜蕾思的耳朵里面真的就是不亚于五雷轰顶,什么?你不要求嫁给我了?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你要早说了,我何至于被女皇整成这个样子啊,真tm的逗我玩儿呢?

找乐儿呢?

一瞬间杜蕾思如若不是真的体力还没有恢复,躺在床上连做起来都费劲,杜蕾思凭着现在心里面的这股子气,真的可以把眼前的人揍一顿。

“你真好心。”杜蕾思几乎是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这句话。

玉尧殇透过脸上覆盖着的黑纱,看着那女子,竟然有一瞬间的好笑,而他在此时此刻也真的失控笑了出来,只听到安静的室内响起了玉尧殇“噗嗤”一声的轻笑。

杜蕾思见此,自然是明白玉尧殇笑得是什么,于是额间竖起三条黑线……

第三百七十四章

“你肯定在想是不是有什么阴谋。”余姚上看到了杜蕾斯的反应,就这样说着,其实在她的心底里面也是明白,这个女子对于自己一定是有诸多的怀疑。当然了,就连御窑上自己都知道,自己所来的目的并不单纯,他之前没有遇到这个女子的时候,满心的复仇来到玉楼这里也根本就。都没有什么真正的目的。

说什么是身为北漠的使者,说什么是为了两国友好的发展,其实一切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他复仇道路上的一个个借口而已,现在不一样了,她对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而且一想到伤害这个女子,假如我不是。自己是别人伤害她,她都觉得自己会想尽办法的去阻止。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对!”杜蕾斯看着雨瑶汤这样说着,便士也很坦然的就回答了,他的确是不相信眼前的男子,因为这个人的来路,目的都不是很明确,而且莫名之中透露着一种血性,或许与他是亲主人的身份逃脱不了关系,毕竟亲族当年的灭族之灾,现在谈。气来还是有很多人都会大吃一惊的,那是多么血腥的事情,换做平常人就换做是局外人,就算是不了解这些政治的,贫民百姓都觉得是很吃惊的,究竟是多大的仇怨才能够被灭族,当时的君主们,几国的君主联合出兵去围剿。说是亲族之人会歪门邪术,也就会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所以说百姓们也都是跟着欢呼这场胜利,但是却不知道这些上位者的心里面,其实都是各怀鬼胎。庆祝真的灭亡了,那么他们带给百姓的又是什么呢?百姓们生活的确比那个时候更加的水深火热了,因为那个时候有着庆祝的存在,所以给活都不敢大肆的新兵去斗争,去挑衅,这就好像是一个平行物上面的共同。支撑点,而有一天这个平行唔想着共同对这个支撑点产生攻击的时候,那么自然是寡不敌众,即便是你有天大的本事,自己一个人与成百上千的人一起斗争,那么结果还是很是明显的,那就是必输无疑。所以说当这个平衡丢失掉的时候,本来以为这个平行误会就这样平行的发展。下去,但是人终究跟普通的动物不一样,他们都有自己高级的思想以及情绪,或者说是更多的贪婪,光是比动物高级了,但是其他的一些弊端也就随之初出现了。

许多的事情终究是。有因有果的。因果循环之下。必定是。剪不断理不断的恩怨情仇没有终点,因为它的开始已经那样的惨烈了,所以想要结束也就变得不再那么轻松儿,这个平行物失去了共同的支撑点之后,那么却不再平衡了,人们有了自己更多的思想,或者说这个平行雾状的美。一部分都有了自己的思想,这也就产生了内部的斗争,这也就是后来所说的清除之后,这个世界依旧没有安然,没有和平那些曾经达成共盟的统治者,上位者们,如今却都纷纷为着自己的利益考虑,最后一几只四只下不过黎明,百姓的安危,将百姓们。再次的推入到了那个水深火热的生活,他们这就是残忍的鱼肉百姓,可是百姓们无名无权,也没有任何的手无数鸡之力,所以说也就这样看看的。随着自己的祖国,随着自己的上位者的命令一起运动着,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这都是无奈的,这都是没有办法的,当下的社会就是这样的一个状态论,谁都没有了解,任谁都没有办法解决,而现在杜蕾斯他们想做的仅仅是。想要让这件事情不再继续惨烈而已。

“我要说没有,连自己都不信。”玉尧殇黑色面纱之下的面容有着一瞬间的惨白。

但是这一切的一切,杜蕾思却都看不见,她也不愿意去看见。

因为在杜蕾斯的眼睛里面只有安静,兰一个男人能够入得了他的眼,他的心就是这样的小,现在只能够容得下。安景兰一个男人,不管世事如何变化,不管岁月如何变迁,他都觉得自己历经两是能够爱上的,这个男人一定是自己心里面唯一的男人,他不想要自己的爱,残缺的给那个男人同样的,他也知道一颗心。得到的很不容易,便是格外的珍惜,所以现在对于余姚上他完全就是没有任何的感情,他也知道如果自己掺杂感情的话,那么这件事情便会变得更加的复杂,所以说现在只是以一个平和,平稳以及正式的态度来跟他说话。

“我要你去互送。”玉尧殇终于还是说了话,因为在这个屋子里面的两个人身子上面都是有五一的,所以对于这钱来的脚步声的声响还是有所耳闻的,想来定然是安静兰送完了女皇以后,着急的赶到了杜蕾斯热屋子里面,便是脚步声也已经传来了一摇上,自然也是知道情况的便是说,完了这句话就要走,而。他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做了,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门就已经开了儿,杜蕾斯呆了那里,准确的说是他躺在了那里,双目有些呆愣,因为他还做不起来。

安静澜走了过来,看到杜蕾思这个样子便是说到,“不舒服吗?”

问完这句话以后安静啦,见着杜蕾斯没有给自己任何的回应以为他不是不舒服,只是有点渴了,毕竟是有了之前杜蕾斯刚刚醒过来的经验,按井栏边是明白,现在的病人是很缺水的,鱼,似乎就要转过身子去桌子边给杜蕾斯去倒水,可是就是转身的一个瞬间,自己的手臂确实被那床上的人紧紧地攥住了。

“北漠要走了?”杜蕾斯这句话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里面却是肯定的,因为刚刚她觉得雨瑶霜没有理由骗自己,所以说现在想了一下,右摇上刚刚说的话肯定都是真的,而这一消息安静了,不可能不知道,所以说杜蕾斯现在便是这样的说出话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你这么知道的?”按钮栏听到了杜蕾斯,这样的话以后便是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因为他脑子里面快速的回想了一下,再自己去红中街,杜蕾斯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要跟着他离开的话,变成什么也没说,杜蕾斯就晕倒在了自己的怀中,所以说这一件事情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通知杜蕾斯,他怎么会知道呢?

而且的话。这件事情现在知道的人不多吧,也就是当时他被女皇突然赵静红的时候才知道的,所以说算下来日子不多,所以说现在这样的事情的话,应该也很少有人知道,如若知道的话,那么丢人,还有其中的人就是。

思及此,安静澜一愣,“他来过了?”

安玖兰这个时候口中的,他自然在这个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当然也就是安景蓝和杜蕾斯自己的话,心里面也就是彼此明白的这个他指的是谁?当然了,指的就是余姚上。

杜蕾斯听到了安静澜这样的话以后便是点了点头,对于这件事情,他不愿意隐瞒,因为隐瞒的话,毕竟就是说自己心里面是有愧的,而他对于安井栏的话,心里面没有什么愧疚,如果说是有的话,也就是因为对于自己失忆的那段时间,所对于余姚商的那种心里面的一种感觉。嗯。所以说现在的话,她更愿意的话,不愿意去说谎,嗯,也不愿意去掩饰,因为如果真的眼湿了,后来被安锦兰知道的话,那么定然又是会有许多的麻烦,两个人在一起毕竟就是要坦诚的在一起。而对于之前所自己与御窑商在一起,以及自己心理上的变化的时候,那是因为。嗯她自己失忆了记不得安井栏但是他对于自己心里面一片空白的时候对于余姚上有那样的感情竟然还有的时候想着要试一试与他一起的时候嗯感觉到还是有些愧疚的所以说现在杜蕾斯点着头发觉看不到他点头。因为安定蓝是背对着自己的,所以杜蕾斯下意识的便是轻声的,嗯了一句。

俺竟然听到了这个声音以后,其实他的身体上面是僵硬了一下的,身体上面的僵硬也是不急,心里面的一个震撼。其实现在想想,那刚刚自己心里面的震撼也变得挺有可缘,因为自己太在乎他了,而那个男人何尝不是呢?那个男人可以看得出来对于杜蕾斯也是有真感情的,安静来的桃垂了下去,其实她真的就是想要自己一个人拥有杜蕾斯。他也不是说多么的霸道,只是因为在杜蕾斯对于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坦白说,想要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他的心里面便是也就是想着两个人这样能够彼此搀扶着彼此,只有彼此一个人这样的度过一生,那该是多么一件美好的事情啊。

安静澜没有说什么,但是杜宇,杜蕾斯对于安井兰这样的反应确实很满意的,因为这个男人不像在当时自己谈及年轻的时候会说到让他把眼睛给迎娶进门,所以说这个男人在这一刻,杜蕾斯可以想象得到,她是有了一点的自信的,甚至是对于自己,对于杜蕾斯这个人的话是有着自信的。对于他们的感情是有着自信的,对于他们两个能够只是彼此的唯一,而相伴走一生的是很有大的自信的。

想到了这里,杜蕾斯竟然轻笑出声,就是这一个笑声让安静来?回过头来,你看着杜蕾斯的样子,双目圆瞪,半晌以后,竟然气鼓鼓地说道,“你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笑得出来?”

杜蕾思看着安静澜的样子,歪着头说到,“我爱的人对我有信心,相信我,我怎么能不高兴呢。”

那肯定是心里面乐开了花的呀,安玖兰听到杜蕾斯这样说着,便是心里面的那么紧张以及忐忑,顺势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而是那个气氛也有之前的紧张以及凝重,刺客变得轻松,以及欢快了一些,而且安景兰竟然表现出了难得一见的有些娇羞,只见他垂着头,双毛微微地垂着,然后脸颊边上竟然浮现出了。红色的云朵儿,那小耳朵都变得红了,杜蕾斯这一瞬间,竟然仿佛到了,看到了很多年前的红烛,这个时候却又是忍心的。都起了他。

“小红烛?”杜蕾斯的语气里面带着情挑,就好像是很多年之前两个人之间最深刻的回忆,那帮他只是红烛儿,他就是一个他心里面的人在那个时候,安景岚就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就是这个青楼里面的一个小官儿的话,那么便是晴便是会。容易得很多,哪怕说是自己声名狼藉,也是平常权力的想要跟他在一起,其实在那个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人是自己心里面的人,但是他有诸多的因素,比如说国家大义,比如说家族以及他镇守的边疆,所以说再多的心思花在他身上的始终是没有那么的多,而自己也在刻意的忽略了这一点,所以说最后在两个人终于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原来自己与。你这段缘分早就深深的种在了自己的心里面,其实他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感情,不仅仅是靠着自己才能够培养起来的,所以他觉得在那个时候,杜蕾斯早上自己,而且一直在自己的身边,没有找过任何的人,虽然他外表上是不正经的,但是他对于感情来说,倒不是说那么的随意,因为他从来都不随意的付出,也不随意的去。招惹与他们之间所做的也都只是表面的功夫,对于这一点的话,安井兰作为当年的红烛,也是深有体会,也是能够看的明白的。所以说何尝不是更加的珍惜眼前的女子,而且这一份情来的如何的不容易,她们两个走到今天如何的不容易,两个人却是深切的有体会,所以在这一个时候,两个人都觉得要相信彼此,从来都不觉得要因为别的一些事情而对彼此产生怀疑,这一些事情早就他们也就过了那样的年纪。

第三百七十六章

就这样,女皇也算是解决了心头大患,最起码北漠的那帮人也同意离开了,便是急忙的派了杜蕾思去送,但是安景澜这关却还是过不下去,而且女皇不止一次的去看望杜蕾思。

所以说这一日,杜蕾思和安景澜一起在屋子里面,杜蕾思的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眼看护送玉尧殇一行人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了,杜蕾思和安景澜这边却是两个人之间越来越平静,终于这一日的晚上,两个人照例一起在屋子里面,还是安景澜坐在那里,而杜蕾思在,偶尔之间两个人说上一句话,偶然之间,安景澜倒杯水去给杜蕾思,这样的氛围其实是安静且恬然的,可是这一天,气氛却是有些凝重。

因为白日里面圣旨下来了,而且日期也定下来。

杜蕾思也看不进去书,眼神不住的飘向一旁的安景澜,而后者则也是如此,眼神有时候相互触碰,四目相对的时候,便是无语,对视一下,就又分开。

良久之后,杜蕾思叹了口气,将手中的书本合上,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面,看着安景澜,烛火摇曳,映照着安景澜俊美的侧脸,格外的立体感十足。

“我会平安回来的。”知道安景澜担心的是什么,所以这一次更加的小心翼翼。

“你回来以后呢,不过还是过河拆桥。”安景澜说话的口气此时此刻很是淡然,这话其实不像是安景澜说出来,对于安家,一直都是那种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样子。

而且世代忠良,这般的话从安经理那口中说出来,杜蕾思真的额很是吃惊。

安景澜现在所说的过河拆桥,可不就是在说女皇吗,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不就是在说,就算是杜蕾思平安的回来了,可是等在后面的又是什么呢?女皇能够这么轻易的放过她妈?

且不说杜蕾思这一去本来就是很危险,谁都可以看得出来,那玉尧殇对于杜蕾思是势在必得,如今这般的放弃了嫁给杜蕾思,竟然又改成了让杜蕾思去护送,而且还不能带上安景澜,所以说任谁都会想到这一切的其中定然回事有猫腻的。

这一趟真的很危险,他真的是好怕失去她,为什么上天就是不能安排两个人一起安逸的生活呢,难道就是这么的就困难的一件事情吗?

难道就会死因为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特殊,或者说杜蕾思并不是像之前那样传闻的什么都不是,所以才会让女皇选择了她,而让安景澜嫁了过来,可是后来发现,那个女子的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未知,将安家的唯一的儿子嫁给了她,却是如虎添翼,所以说,女皇才是会担心的。

就好像是,你期限对于这个东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期待,但是突然之间她光芒万丈,真的,这种强烈的差异感的话,真的不知道比那种原先就看到这个东西,然后这个东西也是没有辜负众望,就是这样的一飞冲天,也是光芒万丈了,那种意料之外真的是比平常的意料之内,情感要是冲击的更加猛烈,而且猛烈的也不是一星半点的。

所以说,女皇最初那般的做法,其实安景澜也有想过,本来他的思想就是符合安家的,而且安家世代忠良,那种生是玉楼的人,死是玉楼的鬼,这种感情真的就是特别的强烈的,所以说男儿家一辈子的终身大事,安景澜也觉得无所谓的,只要是能够打消君主对于自己的怀疑,使百姓能够更加的安逸平和的话,那么他真的就是愿意的。

那么会有人问了,他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不会觉得委屈吗?

其实安景澜何尝不是这样的问过自己,但是每一次他自己给出的回答都是——我自愿,为了心中的信仰,为了那些精神上面的满足,真的,这一辈子,都是无怨无悔,哪怕说是将来有一天躺进了棺材里面,回想着自己这样的一生,那么也是无怨无悔的。

人的这一生,何尝不是在不断的提升着自我的价值,这样的人生才是有意义的,才是让人感觉到无怨无悔的,也就是这样的想法,这样的信念,这样的信仰,让安景澜成为了这样的一个人,驻守边疆那么多年,无怨无悔,只要是守着自己身后的那一方百姓,守着自己的国家,守着自己的信仰,自己心里面的那一份责任,那么就是无怨无悔的。

玉楼的百姓们都是太过于安逸了,总是觉得边关的战争离着自己很远很远,而且在这个社会,也不是现如今的网络社会,先进发达,消息的传播速度之快之信息广。

所以说,人们总觉得是国泰民安的,但是,却不知道,之所以百姓们感觉到安逸,那是因为边关有许多和安景澜这般的将领们在守护着他们,所以说,有句话说的很好,“哪有那么多的岁月静好,不过就是有人在替你负重前行。”

这句话,杜蕾思真的是十分的赞同的,所以说,她现在之所以这般的样子,对于女皇这边的态度,也真的就是完全的顾忌着安景澜这边的思想以及情怀。

但是,没想到安景澜现在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也对,其实在自己被女皇囚禁在了皇宫之中以后,安景澜真的是爆发了,为剩下的那一点思想以及情怀,都被女皇给消磨殆尽了。

所以说,所谓的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是思想和肉体不是同样的概念,便是本想着,只要安景澜心里面高兴,便是一切都是无所谓的,所以说,对于对于女皇的妥协,杜蕾思是甘愿的,一切也都是愿意的。

现在安静啦呢心思,杜蕾思也是明白的,便是笑了笑,其实语气还是很轻松的,“我不是有你呢吗?到时候你去救我啊。”

听到了这话,安景澜看了杜蕾思一眼,“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

杜蕾思笑得更加的欢切了,继而大笑出声……

第三百七十七章

而在玉尧殇这边的情况,却是不如安景澜与杜蕾思那边的轻快了。

只见到,昏暗的房间里面,房门紧闭,而门外边的阿九也是静静地站立在了门口,可是过了好久,阿九还是抬起了手,敲动了房门,而屋子里面的声音有些沉闷,但是阿九还是听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主君,主君,发生了什么事情?”阿九在门外面焦急的询问着,里面的声音在阿舅这样说着的时候,便是有了一瞬间的停止,但是接下来,便是更加大的动静,并且还夹杂着沉重的闷哼声音,隔着门的阿九都能够听的真切,于是乎,便是急忙的退了们进去,真的就是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完全就是心里面想的就只有玉尧殇的安全。

刚推开门,便是看到室内的黑暗,但是更让阿九吃惊的就是那屋子里面全来的声音。

“站住!谁让你进来的。”这个声音是主君的没有错,可是阿九却是能够清晰的听得出来,这声音下面夹杂着的痛苦的感受,阿九一个吃惊,本来以为主君又是发作了磬族的残留里面,便是想着要去上前帮助,但是却不从想到,主君的声音又是想了起来。

“你的眼里面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主君?”声音更加的严厉了。

这样的声音让阿九呆愣在了原地,可是片刻之后,阿九抿着唇,“主君,您是想要放弃了吗?”

其实阿九这次来,就是想要问问玉尧殇,这个问题的,因为玉尧殇竟然只让杜蕾思去护送,然后就这样回到了北漠,那么他们这一次,至少在这一次的环节上面没有讨到任何的好处。

虽然这样对于他们本来的计划没有什么多大的影响,但是却是有害无益的,所以说阿九现在真的真的很是担心,担心玉尧殇为了那个女人会毁掉了一切,其实真的就是阿九还是那样的一句话,其实他从第一眼看到了那个女人,便是觉得,主君会在那个女人的身上出点事情,如今看来,真的是这样,但是阿九却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去阻拦,他要怎么阻拦。

他要怎么去做?

他现在真的心里面很是迷茫,真的想要谁来给他指一条路,磬族的复仇大业,真的就不能这么毁掉了,而且主君也绝对不能够有任何的闪失,虽然知道主君这一次让杜蕾思那个女人去送他,定然是有着自己的心里面的打算,但是却是也是明白,无论是什么样子的打算,主君也都不会去伤害那样的一个女子,那样的一个被主君放在了心上面的女子。

真的,阿九现在甚至是怀疑的,其实也不是怀疑,或者就是,现在就是这么一回事,那主君的心里面的天平之上,恐怕那个女人的重量,和磬族的复仇大业差不多了,不!或者说是……

阿九想到了什么,目露惊恐,看着那黑暗深处,耳边回想着那粗重的喘息声,一个恐怖的想法浮现在了阿九的脑海之中,真的……

恐怕现在主君的心里面,那个女子是最重要的了。

阿九想要离开,可是现在真的不能够离开了,于是乎,垂落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而那口中也是银牙紧咬着,最后,最后,却也是站了起来,“主君,冒犯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为了磬族好,所以说,阿九这样想着,便是抬起了步伐,向着玉尧殇走去了,身体随着阿九的步伐一点点的靠前,而渐渐地淹没在了黑暗之中,阿九的身子也是被黑暗渐渐地吞噬掉了。

而那黑暗之中的玉尧殇已经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也是不能够阻拦的了阿九的步伐了,而且经历了那般的打击之后,他现在没有任何的力量了,也是没有了任何的力气了,其实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接收。

于是乎,在阿九靠近了以后,目光也是适应到了黑暗,便是玉尧殇清楚地听到了阿九发出的声音,只听到阿九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那靠着自己走过来的步伐同时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玉尧殇的嘴角一边上扬,露出了嘲讽的笑容,那是自我的嘲讽。

阿九怎么会看不到眼前的状况,只看到玉尧殇那发丝变成了枯木的模样,是那种没有任何的顺滑的干枯,就好像是枯木一般的样子,然后那身体更是让他吃惊,通体得泛着白色,甚至能够看到皮肤下面的血管,皮肤下面的血管格外的清晰,而且渐渐地,骨骼都要泛出来了。

阿九看到了这样的情况,只听到噗通一声,随后便是整个人都跪了下来,语气颤抖,半天才是找到了自己的魂魄,回了神,语气却是依旧颤抖着,甚至那想要说出口的话语,都是颤抖了半天才是说了出来,便是说到,“主君……你违背了什么……什么誓言?”

主君许下了誓言吗?

玉尧殇看着自己透明的双手,苦笑着,却是心里面明镜儿似的,其实了解自己的莫过于自己了,虽然失去了那之前的记忆,但是玉尧殇却是明白的,自己的这个誓言绝对是和那个女子有关系。

“和那个女人嘛?”阿九也自然是看出来了。

玉尧殇现在的这个样子,完全就是违背了誓言的样子,有一种誓言是磬族所独特的,如若违背了,那么定然尸骨无存,尤其是太阳底下,定然会骨肉分离,只剩下那一具骨头,但是却不至于死掉,最后死掉的人,都是自杀的,因为他们忍受不了这样的痛苦。

这种誓言的恶毒就是体现在了这个地方,它让你生不如死。

“你应该比我清楚。”玉尧殇的身体以及心灵都是经历了这样的痛苦,巨大的痛苦,便是现在这般的锤头,说出的话都是没有任何的生机勃勃,他现在脑子之中一片空白,剩下的都不知道该市何去何从。

“那个女人……”主君定然是在那让自己帮他磨掉了记忆的时候发誓的。

爱情,真的是不给人留余地……

可怕……

第三百七十八章

日子过得很快,就像是手指缝之间的细沙一般,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都已经流逝掉了。

在玉尧殇他们离开的那一天,杜蕾思从家里出来,特意没有让安景澜去送,可是安景澜怎么会同意呢,于是便是跟在了杜蕾思的身后一起出来了,以前都是他出征,杜蕾思送,可是现在却是反过来了,所以安经理那看到这样的情况,此时此景,自己的心理又是着实难受了起来。

杜蕾思之所以不想要安景澜跟着来,还不就是因为怕他触景生情,以至于心里面不好受,所以便是不想让他跟着来,可是安景澜非要跟着过来,这不!看着现在这样的状况,的确,是难受了。

杜蕾思便是拉起了安景澜的手,轻声的说着,“我这又不是去打仗,你看你这苦瓜脸。”

半开玩笑的话让安景澜轻声的笑了出来,“你这……真的是不在乎啊。”

杜蕾思将拉着的安景澜的手,抬了起来,然后放到了自己的唇边,轻轻地吻了上去,那一吻,饱含深情,其实杜蕾思是想要问上安景澜这张俊俏的脸蛋的,但是却也是顾忌到了,这里毕竟不是开放的现代社会,这般的大庭广众之下,而且还是光天化日,且不说是人群之中寻常的百姓们,他们两个可是格外的显眼的,所以说此刻要是在作出了这样的动作之后,这样的在这个社会可是被看作是出格的事情的话,难免会惹人非议的。

虽然杜蕾思根本就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活过了上一辈子,现在这样的人生,早就已经将那些虚的,有的没的抛弃掉一边了,只想要开开心心,坦坦荡荡的,舒舒服服的过完这一生。

本来这一生相当于就是白赚的了,怎么会不开心自在的过下去呢。

“等我回来。”杜蕾思深情款款的看着安景澜,眨了眨眼睛,便是继续的说到,“养好身体,等我回来。”当然了,后面的话,虽然杜蕾思没有说出来,但是安景澜还是明白杜蕾思的意思的,便是红了脸颊,然后大将军就这样羞涩了起来。

“真是没个正经。”娇嗔了一声,杜蕾思看着安景澜这般的样子,便是笑得更加欢切了。

于是就这样,小两口就挥手告别了,在离别之前,自然杜蕾思还是再三的叮嘱自己的好朋友们,照顾一下自己的家里面,其实玉尧殇这般的动作,她怎么会感受不到危机呢,她毕竟是那么一个敏锐的人,之所以对着安景澜那般的没正经的样子,只不过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太过于担心,虽然知道,安景澜肯定会是担心自己的。

言青在前一个晚上,杜蕾思就与他见过面了,言青是男子身份,所以对于安景澜这边肯定也是有着许多的同为男子的更加感受,便是拖言青多多照顾。

还记得言青点着头,“你要平安回来。”

杜蕾思点了点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巴张合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任何的话语。

言青看着杜蕾思这样子,自然也是明白杜蕾思想要说的什么话语,便是没有等到她说出来,便是已经开口了,其实很多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先说了,你先开口了,也就处于了,劣势,但是在这里,甚至是在杜蕾思这个女人的面前,燕青总是愿意去输,甚至是心甘情愿的,所以言青还是开口了。

“不是早就说开了,你不必愧疚。”他不找妻主,真的不必愧疚,因为人生真的很奇妙,兜兜转转,是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是强求不来。

但是同时,人也是非常奇妙的,因为有些人你明明知道自己得不到,也永远都不会得到,但是你却是说服不了自己分好,真的就是那一句话,遇见了这个人,任何人在你的眼里都是将就。

而言青又不是一个愿意将就的,如果真的可以将就,那么这个人也就不是他言青了。

杜蕾思看着言青的身影,男子身影修长,此刻穿了一件绿色的衣服,整个人便是更加的透露出了一种竹子一般的坚毅的样子,杜蕾思看着看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月光早就已经将那个男子的身影拉长了,杜蕾思才是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人生在世,最难得的就是活得明白,活的有理想有目标,所以说言青既然这般的样子,杜蕾思也是很理解的,所以就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但是在她这里,真的还是那句话,她的心里面只有安景澜,经历了上一辈子,现在这一辈子,杜蕾思更加的通透明白,也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什么事最应该,最值得珍惜的,所以说,对于言青,杜蕾思真的打不开心门。

就这样,起身告辞,月光将杜蕾思的身影拉长,却是看着那背影就知道那个女子该是多么的风姿卓绝。

此时此刻,言青的眼里面甚至是连那月亮都是不及这个女子的一点分毫,可是这个人确实终究不属于自己的,这与这个女子,言青知道,自己终究是一场苦恋,可是言青却是知道的,如果他再去找另外一个人,将就一下子的话,那么肯定是更加的难受的,思及此,言青便是叹了口气,垂下了头,然后这个人再是没有了之前杜蕾思在这里的那般的挺拔的样子。

人们都是这样,想要吧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在心里喜欢的,在乎的人的面前,所以说就形成了伪装,伪装真的是有好坏之分的,言青整个人便是瘫坐在了那椅子上面,然后像是一个垂老的人一般的样子,整个人没有了任何的生机。

任凭夜风吹着他的身子,他是个文人,骨子里面就是带着那股子的高傲劲儿,他其实真的很难接受别人给自己的施舍以及怜悯,可是在感情这里,在杜蕾思这个女子这里,言青真的觉得,如果能够施舍给他一点的爱,那么也是欣然接受的,真的!

第三百七十九章

出了玉楼的帝都,便是真的踏上了道路,这一路上究竟是要面临着什么样子的问题,其实杜蕾思的心里面都是没有一点底儿的,毕竟这一次,没有任何的陪同了。

杜蕾思知道安静澜会担心,所以在自己这里的话,一定要努力,一定要平安得回去,而且也是要快点的回去,因为她拖延一天,那么安静澜就会多担心一天,这是肯定的,杜蕾思的心里面知道,虽然安静澜最后在自己的面前也表现的轻松了许多,而且杜蕾思这边也是安排了朋友们去照顾安静澜,但是杜蕾思就是知道,安静澜定然会担心自己。

只要她杜蕾思一天不回来,那么安静澜就不会是真正的放松了,杜蕾思怎么能够忍心看到安静澜遭受那样的痛苦呢?

队伍走的很快,但是路途也是遥远的,所以说在队伍走到了傍晚的时候,便是有了一处村庄。

便是有人提议到,“今儿就在这里休息吧!?”语气是询问的,北漠的三皇女便是点了点头,“就这样吧。”

杜蕾思听到这样的话,便是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起来,看了看天边,“时辰还早。”意思再试明显不过了,就是可以继续的往前走走。

而队伍里面的阿九皱起了眉头,看了看自己身边不远处的黑色身影,那黑色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玉尧殇。

因为由于诅咒的缘故,玉尧殇的身体上面已经发生了变化,而他一直穿的白色衣服以及那白色的面纱,这个时候他身体上面的变化就会看的多少看得出来有些端倪,于是乎,便是只能够穿着黑色的衣服,将自己用黑色的布料包裹了起来,就好像是让自己与这个世界隔绝了一般的样子。

因为外面是白日艳阳高照,而他却是再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了阳光之下。

这其实是很悲哀的一件事情,但是现在的状况真的是束手无策的,因为那诅咒是让磬族之人都没有任何办法的诅咒,在这个世上,磬族可是很神秘的同时也是能力很是潜力无穷的,所以这个时候这样的诅咒连磬族都没有任何的办法,那么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是无解了。

这个时候啊,就看着那黑色的背影,心里面真的就是满满的心疼,所以说对于北没撒谎,你提出来的,想要现在就休息,其实啊,酒是非常赞同的,而且这个休息对于御窑商来说也是一种解脱,最起码在他的现在的体力以及这种精神状况之下,能够坚持一天。其实他黑色的面纱之下,那那样的痛苦,以及那样的强人,真的就是身体都在流血,因为在太阳的照射下,或者说是在白日里面,真的就是他的身体是没有任何的皮肤以及a血肉,甚至说到最后的话,只能够骨头凸显出来,就好像是一副活着的骨头架子一般,但是这个诅咒就是。不要生气,即便是这样的状态,仍仍然是活着的是有意识地,其实人死了并不可怕,而且好像就是一种解脱,但是这种的话就是说让你知道了你现在的状态,但是你的意识就是清醒的,你就知道你是这个状态,但是你就是死亡不了,你就是解脱不了,这也就是这样的诅咒的很毒,恶毒之处。

而北陌三皇女说了这样的话以后杜蕾斯竟然是拒绝的,竟然还想要继续往前赶路哈,酒是绝对不认同这样的做法的,因为对于主角来说真的是不能够再坚持了,她的身体,那黑色的面纱包裹之下的身体都是在滴血的,或者说是和血已经浸染了黑色,只是拿黑色的衣衫,不太明显而已,显示不出来那血的颜色那学的。汹涌,以及那雪的血量。

“再走走的话,恐怕就要露宿野外了。”阿九在这个时候说出了这样的话来,本来这里面没有他说话的份,而且他也就是说的身份是摇上的随从,所以说他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在组织还没有说话的时候,他便说出来了,很显然就是以下犯上,而且与这帮人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因为这是上位者们在做决策,至于他这种人的话,现在的身份只是能够服从的,但是,他就看着一条双,觉得他现在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能够说出话来的,他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而且它痛苦已经让她濒临崩溃了,这样的感受是。阿九作为一个亲主人,见识过这种诅咒的人的话,一种的深刻体验,而那些没有经历过这种诅咒,或者说是只是传说中听到过这种诅咒的人,其实对此事有些不太敢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恶毒的诅咒,但是这些东西的确你不相信的话,他就真的就是存在的,所以说艾灸现在不得不说出话来。

“当兵的还怕露宿野外?”杜蕾斯对于阿久的话还是不认同在他里面,其实人人都是平等的,没有说尚未度以及吓人之间的那种特别清晰的阶级制度,毕竟是受过现代思想的女子,她的钱也是,毕竟还是在男女平等的社会中,从小灌输的这样的思想,所以说他对于阿久的话来说,对于哈酒来说话,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歧视,只是说对于。我说的话不赞同,北墨冰字取就是强悍的自然不在乎这些,露宿野外,而且的话当兵的话本来就是怎么就吃不了这样的苦,而且这些人的话未免显得就太过于娇贵了,其实她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在于安静澜这边他不想要安静,篮球等,所以说他要尽可能的能够早一天回去,就是一天能够早一天安全就平安。能让他早一天放心的话就让安井兰早一天放心,这也是杜蕾斯此刻唯一的要求,他这么做努力的目的,所以说未来的事情怎么样,未来再说,现在他只是想要管到自己眼前的事情,自己眼下这样的困难怎样度过,怎样能够与安静兰尽快的见面,怎样能够让安静来不那么的担心。

第三百八十章

气氛一瞬间就这样僵持在了这里,杜蕾思这边的依旧骑着马屹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停下来休息的意思,而这边呢,以阿九为首的,便是已经作势就要去休息了,而北漠的三皇女则是站在中央,保持着中立,只见到北漠三皇女双臂环胸,丹凤眼微微的挑着,看了看杜蕾思,又看了看阿九,最后目光却是停在了一身黑色包裹着的玉尧殇的身上,甚至,她的眼神之中还充满了疑惑以及探究。

北漠的三皇女虽然当初被杜蕾思炸坏了一直眼睛,可是却是丝毫不影响视线的,而且北漠的三皇女城府在豪爽以及讲义气为主流的北漠里面,算得上是城府很深的了,而且有很多的事情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好像是玉尧殇现在的样子,她北漠的三皇女也不是个瞎子,心里面多少也是有数儿的,对于这个合作者,她可是丝毫没有松懈的。

毕竟皇室里面关于当年的罄族的事情还是多少都会了解的,而自己之所以和他合作,无疑就是险中求富贵,而且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不是吗?

北漠的皇室子嗣众多,所以说竞争力也是很大的,除此之外,北漠的女皇的身体真的是老当益壮,脑子里面越来越多的繁殖后代,国家政事都不太理会了,所以说她虽然身为三皇女,但是今后的路却是很难走的,想必她自己也是清楚的,女皇这些年身体没有任何的坏处,反倒是皇子一个接一个的出来,所以说三皇女的危机自然是更加的重了,而且在三皇女一直引以为傲的嘉陵关上面,她又是丢了一只眼睛,更是被女皇所生气。

失败者从来都不需要怜悯,也不会得到怜悯,这是北漠民众一直所信奉的,他们的眼里面只有最强的那一个,所以说在北漠与其说是像玉楼这样的嫡庶有别,这样的长女继位倒还是好的,她作为三皇女只需要干掉前面的两个,可是却不曾想到,北漠的民风以及习俗却是另外的一番光景,这里面,只有强者,只有强者才配拥有一切,才配收到人们的好感,拥护,才会成为北漠的统领者。

因为北漠的民众也是希望着,希望那个君主,那个统领着他们的人,是北漠最强悍的,所以说,三皇女在嘉陵关这边,让玉楼派来了赫赫有名的安家一家人,都没有在嘉陵关这里对于北漠这边产生任何的损害,那还不是因为有着她三皇女来驻守着嘉陵关,所以说,这也是三皇女引以为傲的,这也是三皇女在民众,在人民群众,在北漠的人民群众之中最是有说服力的象征了,可是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她想要娶了安景澜,后来也就一直为之奋斗着,其实她是真的喜欢安景澜的,真的,她本来就是北漠的女子,北漠的人也是对于男女之间这种的性别差异,本身本来就不是很浓烈,而且北漠的人就是喜欢骁勇善战的,而且安景澜正好就是这样的男子,虽然他戴着面具,但是在很久以前,他不戴面具的,所以那个时候的三皇女便是见到过他的那个样子。

爱上了,喜欢上了,对于北漠的人来说,便是任何的艰难险阻在这里都会变得有意义,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见证,对于对方的爱意的最好的见证。

所以说,三皇女一直执着着,也没有娶任何的男子,但是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玉楼的女皇倒是积极地跟进着安景澜的婚事,毕竟在嘉陵关那里,北漠三皇女和玉楼的人打过很多次的交到,也是明白玉楼的民风,想必安景澜这个样子的的确是要让女皇来为其担心婚事了,而且对于安景澜的婚事,北漠的三皇女也不是个草包,自小便是在皇宫里面长大的,也是尔虞我诈里面摸爬滚打的样子,自然是女皇对于安景澜的婚事,北漠的三皇女也是多少猜出来了一些。

所以说,北漠的三皇女不止一次的明里暗里的和安景澜提及过此事,也是有过毛遂自荐的意思,但是都被安景澜拒绝了,北漠三皇女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安景澜,身为北漠的人,更是北漠皇室的子孙后代,怎么会轻易的被打败呢,人生在世,唯有感情,也就是遇到了自己心仪的人才是最为难得,所以说,她已经坚持了这么久,怎么会就这样放弃呢?

北漠三皇女经过了明里暗里的对于安景澜的提议,都被对方没有任何余地的拒绝了,所以说她知道了,在安景澜这里是行不通的,但是安景澜不同意,北漠三皇女就会放弃吗?

不!她怎么会就这样放弃呢,对与安景澜的执着,对于北漠三皇女而言,真的是一点也不亚于她对于皇位的执着。

所以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还为了此事特意的和母皇去商量了,想要派使者去求亲,想要和亲,因为在嘉陵关这里,她和安景澜都是两国的将领,也就是更能在嘉陵关这个地方代表这两个国家,他们的身后,都是自己的国家,他们在这里又都是最高的将领,所以说往小了说,他们在这里是领兵打仗,可是往大了说,他们在这里就是代表这两个国家,他们身后的国家啊。

如若是他们两个能够结成连理,那么便是真的对于两国的和平,友好而是前进了一大步,女皇觉得三皇女这样说也是很有道理,而且关键是,安景澜是男人,北漠得三皇女是女人,而这婚后,男人自然是跟着女人一起,所以说安景澜也定然会跟着一起回到北漠,那么最后的最后,他们北漠可不就是将这武将给收入囊中了吗?

玉楼本来就很少有武将,出了安家一家人以外很少有了,而这一辈又是只剩下安景澜了,还是一个男人,所以说,北漠的算盘在这里打的还是很好的,可是却不曾想到……

第三百八十一章

气氛一瞬间就这样僵持在了这里,杜蕾思这边的依旧骑着马屹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停下来休息的意思,而这边呢,以阿九为首的,便是已经作势就要去休息了,而北漠的三皇女则是站在中央,保持着中立,只见到北漠三皇女双臂环胸,丹凤眼微微的挑着,看了看杜蕾思,又看了看阿九,最后目光却是停在了一身黑色包裹着的玉尧殇的身上,甚至,她的眼神之中还充满了疑惑以及探究。

北漠的三皇女虽然当初被杜蕾思炸坏了一直眼睛,可是却是丝毫不影响视线的,而且北漠的三皇女城府在豪爽以及讲义气为主流的北漠里面,算得上是城府很深的了,而且有很多的事情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好像是玉尧殇现在的样子,她北漠的三皇女也不是个瞎子,心里面多少也是有数儿的,对于这个合作者,她可是丝毫没有松懈的。

毕竟皇室里面关于当年的罄族的事情还是多少都会了解的,而自己之所以和他合作,无疑就是险中求富贵,而且除此之外,她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办法了,不是吗?

北漠的皇室子嗣众多,所以说竞争力也是很大的,除此之外,北漠的女皇的身体真的是老当益壮,脑子里面越来越多的繁殖后代,国家政事都不太理会了,所以说她虽然身为三皇女,但是今后的路却是很难走的,想必她自己也是清楚的,女皇这些年身体没有任何的坏处,反倒是皇子一个接一个的出来,所以说三皇女的危机自然是更加的重了,而且在三皇女一直引以为傲的嘉陵关上面,她又是丢了一只眼睛,更是被女皇所生气。

失败者从来都不需要怜悯,也不会得到怜悯,这是北漠民众一直所信奉的,他们的眼里面只有最强的那一个,所以说在北漠与其说是像玉楼这样的嫡庶有别,这样的长女继位倒还是好的,她作为三皇女只需要干掉前面的两个,可是却不曾想到,北漠的民风以及习俗却是另外的一番光景,这里面,只有强者,只有强者才配拥有一切,才配收到人们的好感,拥护,才会成为北漠的统领者。

因为北漠的民众也是希望着,希望那个君主,那个统领着他们的人,是北漠最强悍的,所以说,三皇女在嘉陵关这边,让玉楼派来了赫赫有名的安家一家人,都没有在嘉陵关这里对于北漠这边产生任何的损害,那还不是因为有着她三皇女来驻守着嘉陵关,所以说,这也是三皇女引以为傲的,这也是三皇女在民众,在人民群众,在北漠的人民群众之中最是有说服力的象征了,可是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呢?

后来她想要娶了安景澜,后来也就一直为之奋斗着,其实她是真的喜欢安景澜的,真的,她本来就是北漠的女子,北漠的人也是对于男女之间这种的性别差异,本身本来就不是很浓烈,而且北漠的人就是喜欢骁勇善战的,而且安景澜正好就是这样的男子,虽然他戴着面具,但是在很久以前,他不戴面具的,所以那个时候的三皇女便是见到过他的那个样子。

爱上了,喜欢上了,对于北漠的人来说,便是任何的艰难险阻在这里都会变得有意义,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好的见证,对于对方的爱意的最好的见证。

所以说,三皇女一直执着着,也没有娶任何的男子,但是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玉楼的女皇倒是积极地跟进着安景澜的婚事,毕竟在嘉陵关那里,北漠三皇女和玉楼的人打过很多次的交到,也是明白玉楼的民风,想必安景澜这个样子的的确是要让女皇来为其担心婚事了,而且对于安景澜的婚事,北漠的三皇女也不是个草包,自小便是在皇宫里面长大的,也是尔虞我诈里面摸爬滚打的样子,自然是女皇对于安景澜的婚事,北漠的三皇女也是多少猜出来了一些。

所以说,北漠的三皇女不止一次的明里暗里的和安景澜提及过此事,也是有过毛遂自荐的意思,但是都被安景澜拒绝了,北漠三皇女并没有因此而放弃安景澜,身为北漠的人,更是北漠皇室的子孙后代,怎么会轻易的被打败呢,人生在世,唯有感情,也就是遇到了自己心仪的人才是最为难得,所以说,她已经坚持了这么久,怎么会就这样放弃呢?

北漠三皇女经过了明里暗里的对于安景澜的提议,都被对方没有任何余地的拒绝了,所以说她知道了,在安景澜这里是行不通的,但是安景澜不同意,北漠三皇女就会放弃吗?

不!她怎么会就这样放弃呢,对与安景澜的执着,对于北漠三皇女而言,真的是一点也不亚于她对于皇位的执着。

所以说,也正是因为如此,她还为了此事特意的和母皇去商量了,想要派使者去求亲,想要和亲,因为在嘉陵关这里,她和安景澜都是两国的将领,也就是更能在嘉陵关这个地方代表这两个国家,他们的身后,都是自己的国家,他们在这里又都是最高的将领,所以说往小了说,他们在这里是领兵打仗,可是往大了说,他们在这里就是代表这两个国家,他们身后的国家啊。

如若是他们两个能够结成连理,那么便是真的对于两国的和平,友好而是前进了一大步,女皇觉得三皇女这样说也是很有道理,而且关键是,安景澜是男人,北漠得三皇女是女人,而这婚后,男人自然是跟着女人一起,所以说安景澜也定然会跟着一起回到北漠,那么最后的最后,他们北漠可不就是将这武将给收入囊中了吗?

玉楼本来就很少有武将,出了安家一家人以外很少有了,而这一辈又是只剩下安景澜了,还是一个男人,所以说,北漠的算盘在这里打的还是很好的,可是却不曾想到……

第三百八十二章

真的就是应了那样的一句话,“半路杀出来一个程咬金”,而这件事情的这个程咬金不是别人,正是杜蕾思,可不就是北漠的算盘还没有打好,这边玉楼便是已经传来了将安景澜安大将军许配给了杜蕾思啊。

当时的杜蕾思真的是名不见经传,如若说是有名气的,也不过就是在那玉楼的帝都之中的二世祖生活状态了。

可是后来却是没有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会带来这么大的震撼力,因为真的是现在想起来当时的情景,那树林之中突然出现的动静,那威力真的是很大的,能够活下来,三皇女都是觉得自己是非常幸运的了,而也就是这个样子,现在想起来,哦,不,不是,是现在看到杜蕾思,北漠三皇女都觉得自己的眼睛真特么的疼啊。

不知道想了多久,只听到一道声音传来,将三皇女给从自己的思绪之中拉了回来,“继续走。”

这道声音有着些微的疲惫,但是但凡练武的人都能够听得出来,底气十足的,说话的这个人是底气十足的,玉尧殇说完这句话以后还看了看北漠三皇女。

然后看了有不一会的功夫,但是北漠三皇女触及到了玉尧殇的目光,那目光虽然隔着黑色的面纱,可是北漠三皇女却是知道,也是明白的,这个人的目光定然是狠厉的,所以北漠三皇女在接受到了这样的目光之后,便是将自己放在玉尧殇身上的目光给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眼神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四处看着。

玉尧殇看到北漠三皇女这样,便是将自己的看向三皇女的目光收回了,转而看向了杜蕾思,“杜小姐,请!”

杜蕾思看着玉尧殇,两个人四目相对,刹那间便是又分开了,于是乎便是双腿夹紧马腹,先行一步了,她只是想要早点完成任务,早点回去,早点见到安景澜,其他的谁去在乎……

可是阿九这个时候却是沉默了,主君现在的情况,阿九想必是比谁都是清楚地,此刻这样的掩饰,却是更加的让阿九担心,主君如若不是不想要产生不必要的麻烦,又怎么会这般的样子,所以说想到了这里的阿九,便是更加的担心起了主君的身体状况,阿九毕竟是罄族之人,所以自然是比谁都是能够理解这诅咒的力量。

杜蕾思先走了,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玉尧殇的身体虽然极度的疲惫,甚至是疼痛的,但是却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这个时候,只见到玉尧殇看着北漠三皇女,依旧是那样的高姿态,对着北漠三皇女说道,“三皇女,请!”

北漠三皇女微笑,随后点了点头,扯动了缰绳,便是跟上了杜蕾思的脚步,风吹过,将北漠三皇女的发丝垂乱,那顽皮的发丝一跳一跳的跳上了那蒙着那残败眼睛的眼罩上面,一时间女子脸上的笑容凝固,眼睛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口中银牙紧咬,握着缰绳的双手也是紧紧的。

就是这个样子,在杜蕾思的带领之下,大部队往前走着,就在天黑了的时候,非常的幸运,遇到了一个客栈,阿九算是最为高兴的一个,但是他也是明白这个时候自己绝对不能够表现的太过于兴奋,于是乎,便是垂着头不说话,听着领导者们发言。

玉尧殇静默的呆在一旁,一身黑色就要与那夜色融为一体了,但是有的人就是这样的,即便是站在那里,也是散发着不容人忽视的光芒,而玉尧殇就是这个样子,且不说他是罄族的纯正血脉,就是这么些年的磨练以及非常人的经历也会让这个人有许多的不一样,异于常人的不一样。

最后,还是杜蕾思开口,看着北漠三皇女,“三皇女意下如何?”

杜蕾思开口,问的是三皇女,这样的一句话让玉尧殇其实是大吃一惊的,这么说的话就是放过了自己,将那矛头对准了三皇女,难道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异常?

不可能的!玉尧殇及时的否定掉了自己的这个可怕的想法,他现在周身都是疼痛的,这把的样子却是已经在竭尽全力的隐忍以及伪装了,而且他处处都在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任何的破绽。

北漠三皇女压根就没有想到杜蕾思会将问话转到自己的身上,这样一来便是脑子快速的下意识说道,“就在这里吧。”

回头话刚说完,便是觉得,该死的,不是应该把话题在抛回去吗?

顿时懊恼不已,于是乎,就在北漠三皇女的这一声‘好啊’之下,他们便是都住进了客栈,一瞬间,生意惨淡的客栈一下子就是火爆了起来。

杜蕾思选了一间房,就进去了,而玉尧殇这边便是也一头扎进了房间里面,当洗漱了一下,出来吃饭的杜蕾思得知玉尧殇没有下来的时候,而且阿九说道,他不吃了,杜蕾思闻此,双眸便是微微的眯了起来,脑子里面快色的运转,便是稍纵片刻之后,就放下了筷子,对着那店员说道,“小二姐,受累将饭菜送到楼上,双人份!”

这话后面还加了双人份,便是一时间,人们都看向了杜蕾思,杜蕾思却是丝毫不理会众人的目光,然后站起了身子,就向着楼上走去。

可是阿九这个时候却是站立了起来,有些生气的说道,“杜小姐,你这样的话,为何不当初答应了女皇。”

这阿九的话中的答应女皇,这个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当然指的就是那玉尧殇以及杜蕾思的婚事,可是杜蕾思却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装了糊涂,“答应什么?”

阿九想要继续说什么,却是听到了杜蕾思继续往前走的脚步声音,北漠三皇女意犹未尽的看着杜蕾思的背影,若有所思。

杜蕾思的脚下缓慢且稳重,她怎么说,她除了装糊涂还能在呢么说,她现在真的是不能够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务必要盯紧了玉尧殇,这样才能更有保障安全回家。

第三百八十三章

小二姐带着餐点,随着杜蕾思一起进了房门,可是到了二楼房间的地方,却是不曾想到杜蕾思竟然停下了脚步,在玉尧殇的门口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那里,可是说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是杜蕾思的眼神却是暗中默默地观察着底下的动作,底下的所有人的动作,果不其然,杜蕾思自然是看到了阿九紧紧地盯着自己的样子,而且那拿着筷子的手更是将拿筷子攥得紧紧的,看到这样的场景,杜蕾思的唇角几不可闻的浮现起了一抹弧度。

就在底下的阿九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杜蕾思已经一只手扶上了门,而阿九在这电光火石的瞬间更是站起身来。

却是没有想到,事情总是很戏剧性的,而且发生了巨大的反转,只见到杜蕾思的手只是这样轻轻地放了下来,然后便是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衣服裙摆上面弹了弹那根本不存在的褶皱,一瞬间气氛就那样的僵硬在了那里,杜蕾思扭转头,正好对上阿九那圆瞪的双眼,然后便是对着阿九戏谑性的笑了一下,继而转身对着自己身后跟着的小二姐,颇为有礼貌的说了一句,“抱歉,我的房间在那边。”

说完,便是只看到杜蕾思抬起了脚步,向着旁边自己的房间走去了,而小二姐也一直跟在身后,杜蕾思打开了门,状似无异的接过了小二姐手中的托盘,礼貌的点了点头,道了谢,就关上了门。

而底下吃饭的人,本来就觉得玉尧殇没有下来吃饭而感到有些反常,这个时候又是经过了杜蕾思刚刚的那一场临时做戏,便是都将目光看向了阿九,此时此刻阿九还站立着,这个时候的气氛真的是很尴尬的,阿九抬起手,将手握成了拳头,放在了唇边,轻声的咳嗽了几下,装作没在意的坐下了身,“吃饭……吃饭……”

北漠三皇女自然是有所察觉的,但是看着阿九的这个样子,她的心里面便是更加的产生了疑惑,但是同时北漠三皇女又是明白这个时候最是应该不动声色的样子,便是低下了头,一起吃饭,“吃饭……吃饭……”偶尔附和上几句。

外面大家热热叨叨的吃着饭,可是却是不曾想到杜蕾思现在这样的状况,只见她刚刚进门的姿势还在保持着,那手中的托盘还都在手上,没有位置都没有移动分毫,真个人僵硬着,可是在这个僵硬的身体上面定然会是有原因的,只见到一道寒光正架在她白皙的脖子上面,这个时候的她真的是可以猜测得到,这个来人是谁,虽然来人是那样的倒挂在屋顶之上,此刻的剑被他用奇怪的姿势拿着。

杜蕾思可以想象得到,他此刻也定然是不好受的,于是乎,便是说道,“放下武器,好好谈。”说完这句话以后,便是感觉到那架在自己脖子上面的剑传来了冰冷的感觉,双眼微微的眯在一起,露出了狡黠的光芒,“你看,我这不还给你带了一份饭。”

这样的一句话,便是已经将来人的身份给暴露了出来,玉尧殇也是一愣,杜蕾思明明没有看到自己,而且自己特意在她进来的时候,强忍着身子上面的巨大的不舒服而让杜蕾思避免了看到自己,可是却还是被这么轻易地发现了。

“本来想让你暴尸荒野。”玉尧殇这话说的狠厉,绝对不只是开玩笑而已。

可是杜蕾思却是听出了另外的一层意思,她上一辈子就是卧底,所以说心思是格外的敏锐的,现在看到玉尧殇这样的样子,说着这样的话,在结合着他之前的态度以及种种情况,当下便是心里面已经有了许多的数儿了,“你身体这么严重?”活不长了?

杜蕾思这个话一出来,便是清晰的能够感受得到那架在自己脖子上面的剑传来的抖动,可见自己猜的对了,可是听到这个消息以后,杜蕾思的眉头竟然皱了起来,如若真的是这个样子,在结合着玉尧殇刚刚说的话,那么定然这一趟更加的不平凡了,因为照着玉尧殇之前对自己的那股子劲头,便是杜蕾思怎么会不联想到什么?

再是想到刚刚玉尧殇说的那样的一句话,“让你暴尸荒野。”

那不正是可以联想得到,想要拉着她杜蕾思一起死吗?

杜蕾思便是一时之间无言,静静地等着那个人的回答,可是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只听到外面的人吃饭的声音都消散了,看来是下面的人已经吃完饭了,那么阿九肯定也是可以脱身了,阿九最是在乎玉尧殇的,所以吃完饭脱了身以后,阿九最是会急忙去做什么。

杜蕾思便是先开了口,“阿九会去找你的。”

意思就是不想讲事情闹大的话赶紧松手,而且这玉尧殇的身体状况,想必如果被有心人知道了,正如北漠的三皇女,那么如果北漠的三皇女知道了玉尧殇先在这么样子的身体状况以后,那么会怎么样,绝对不会乖乖的和他这般的合作,肯定歪心眼子又是多上许多的,这样的话肯定会给玉尧殇带来很大的麻烦,也就是这个样子,让玉尧殇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失神,就在这个档口,杜蕾思翻身,将自己的头扭转,然后整个人下腰,随即便是整个人都在那剑的下面旋转了一个圈儿,紧接着就这般的脱离了危险。

可是眼看着脱离了危险,但是却不知道从窗户那边突然之间传了进来一道身影,电光火石之间,便是带着杀气满满的向着杜蕾思袭击而来,杜蕾思刚刚为自己脱离了危险,一直紧绷的神经刚刚是放松了,可是却不曾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紧接着便是那尖锐的危险向着自己急袭而来,这个时候任凭杜蕾思的敏锐的感知能力,但是身体上面的反应终究还是满上几分的,于是乎便是等着那刀剑划破自己的身体,传来的感觉的时候,却不曾想到……

第三百八十四章

只听到那清晰的身影传来,什么声音呢,自然是那刀剑没入了人的身体的声音,杜蕾思闭着眼睛,等待这疼痛的袭击,但是却不曾想到,没有预期的疼痛感觉传来,而自己则是被一抹巨大的力量包裹了起来,那个人周身寒冷,杜蕾思直接打了一个哆嗦,可是那个人又是将杜蕾思抱得紧紧的,让杜蕾思挣脱不开。

紧接着,便是传来温热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像是冰与火在杜蕾思的身体上面轮番的表演着,杜蕾思的鼻息之间瞬间的充斥了血腥味道,突然之间的杜蕾思便是睁开了眼睛,可是看到的眼前一幕却是让杜蕾思大吃一惊,只见到玉尧殇整个人都扑在了杜蕾思的身前,而他的身上是黑色衣衫包裹着,但是那刺鼻的血腥味道却也是从他的方向传来的,这是一点错都没有的。

目光再次看向不远处,便是看到阿九手持着刀剑那样呆愣的站在那里,那样的神情比杜蕾斯自己还要吃惊,而他的间接已经在滴血了,所以说杜蕾斯顿时骇然的看向了自己怀中的玉尧殇,此刻他已经没有了什么力气,本来这个人的身体就是虚弱的,这一点杜蕾斯能够猜测的。而现在看着眼前的情景,很显然杜蕾斯明白了自己闭着眼睛的时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这也是很显然易见的,肯定就是冲进来的那个人,就是啊九儿啊,就想要杀自己的,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想要啥自己,但是多少也是猜测出来了一点事情,因为阿九对于这个世界上最在乎的人那么只有余姚伤了,所以说他直说。过一次,他自己便是有着余姚商的关系,但是御窑商事先肯定是不知情的,要不然的话也不会在这般的惊慌失措之下采取了第一反应便是直接的扑了过来,而这一这一件很显然的待着就是致命的伤害。而此时此刻的余姚商,在杜蕾斯的怀里面,那黑色的面纱滑落了,可是现在她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甚至能够看到底下的血管在。绿色在流动。杜蕾斯侵害的看着他,竟然一瞬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儿,玉遥汤也没有想要杜蕾斯说什么话,便是抬起了手,而那嘴角却是裂开了一道弧度,竟然是笑了出来,他笑着对杜蕾斯说你看我的血也是热的,我和你们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这一句话便是紧紧地戳了在场人的心窝。只见到青岛这句话的啊,就急忙的便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而他手中的那把剑也随即掉在了地上。

阿九的膝盖上面沾染了余姚上的先写就那样,他跪在了血泊之中,看着眼前的人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这样做自己会成为伤害主君的杀手。一瞬间他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满眼的泪痕,紧紧的含在眼中,口中则是不停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去为杜蕾斯党那一件,为什么要做?虽然不惜生命,难道爱情就这么的伟大,可是他的手里面还紧紧攥着玉瑶汤的记忆呢,御窑上的记忆还没有回复我,连那一段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他都没有记起来,可是却现在有这么大的魄力来用自己的身体抵挡住那致命的危险。

杜蕾斯看着御窑上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在这一个瞬间,显然被感情冲击的啊,酒不如杜蕾斯来的猛烈,边是想着要开口叫医生,可是就在这一个瞬间,被余姚伤的手捂住了嘴巴又要上的手,另一只手随即在背后点了杜蕾斯的牙血,一瞬间杜蕾斯便说不了话了,御窑上这样笑着,便是说道。他的眼神有些浑浊,他的脸是苍白的过分,他的心态此时却是无与伦比的放松,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会这般的安逸过他不知道死亡在平民接近给他,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任何的恐惧,他也没有在这一刻没有感受到仇恨,他知道如果他真的死了,或许对于他来说就是一种解脱,他只是这样静静的看着杜蕾斯。编制有些欣慰的说道,你能够为我寻找大夫,能够出口喊带不来看我,便是我已经很满足了。而杜蕾斯的双眸在这个时候却是微微的眯在了一起,他不能说话,只能够用脸上的动作以及眼睛里面的神情来对于姚商表现着自己的。挣扎。而与好上看着杜蕾斯这样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的,可是却他知道时间就剩下那么多了如果现在不说的话,将来也是很少有机会说到了,这也是自己与他最近的一段时间了吧,也是最近的一刻了,他只见他说的,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喜欢了,你我不知道之前我们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的心就是想要不断的与你靠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在我。丢失了那段记忆里面,我也是这班的认为着说到了这里,余姚上便是转头看向拉九二哈,就在这个时候,只是颤抖着嘴唇不说话,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权御窑上去。说到阿九那一段记忆还不能给我妈啊,就这般的回答着,却是沉默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知道那段记忆在他手里面是好还是坏,或许对这一刻,如果知道了记忆对于主角来说会更少一。也遗憾,甚至比没有报酬的遗憾还要找四级词,便是阿九抬起了手掌,就那么一瞬,曙光说了出来,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余姚商的身体里面却好像充满了一种异样的涌动,而最涌动出现异常的便是自己的心,了此刻,他的心跳在大幅度的增长着,可是下一秒的时间,他的脑海里面就像过电影,一边的闪现着各种各样的画面。在那山谷之下,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相守,他们两个人一起的温柔,杜蕾斯,甚至对于自己还是笑的,但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啊。余姚上从来没觉得自己的人生会出现这样的瞬间。

第三百八十五章

杜蕾思看着眼前的情况,整个人都是懵了地,只看到玉尧殇静静地靠在她的怀里面,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有可能是生死离别,他的目光太过于真挚,甚至是带着乞求的,却是又满是光满闪烁的,此刻阿九颓败的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人抽取了灵魂一般的样子,现在只是那样的跌坐在了地上,眼神木讷,整个人也就像是一滩烂泥一般的样子。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最清楚不过的还是要当属玉尧殇自己了,因为他的脑海里面像是迸发出烟花一般的璀璨,因为那些曾经过往,只看到他张合着嘴巴,“如果你不曾遇到他,那么……”

玉尧殇口中的这个‘他’究竟是谁,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所以说玉尧殇刚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是被杜蕾思给打断了,“不可能。”对于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杜蕾思从来都不想要如果,因为那些如果,那些假设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因为已经发生了,那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这么急着反驳……是……是因为……你的心里……”与药商的脸色愈加的惨白,整个人一副即将羽化升仙的样子,杜蕾思看了真的就是不忍心开口的样子,杜蕾思现在的不忍心,真的不是那种因为心理面有着某种感情,或者说是某种情愫而产生的那种感情,那种不舍。

而是真的就是那样,杜蕾思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冷血的人,经历了上一世的那一种悲凉的状况,她定然性子里面,骨子里面多少都是会薄凉的,于是乎……便是开了口,“不……”

杜蕾思还没有反驳的话说出口,便是被倚靠在自己怀中的玉尧殇的动作吓了一跳,只看到玉尧殇好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的样子,拉扯了一下他自己的衣服,杜蕾思本着伸手去阻止,但是那衣衫却是应声而裂开了,杜蕾思本能的扭头,但是玉尧殇的手快速的在她的身后点了她的穴道,自此,杜蕾思便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玉尧殇,只是这一眼,便是整个人呆愣在了那里。

她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杜蕾思甚至长大了嘴巴,她是活了两世的人,自然是连那阴曹地府都是走过一遭的人,可是就在这个时候看着眼前的状况,她却着实不知道自己的心里面是什么样子的感受。

只见到那撕裂的衣衫里面根本就没有什么非礼勿视之类的东西,因为那撕裂的衣衫里面只是看到了那通体的透明,就像玉尧殇的脸上一样,甚至是那本来隐藏在匹夫之下的血管都是清晰可见的,薄如蝉翼的皮肤,现在看来竟然是一碰就化了的样子。

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样的人竟然还活着?阴曹地府里面的人也比不上他的恐怖。

“我……活不长……长的……”一句话,断断续续的从玉尧殇的嘴巴里面吐露出来,也就是这样的一句话,让一旁摊在地上的阿九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你……你是我……我命中……的劫数……”玉尧殇继续的说着,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却是杜蕾思不愿意听到,也是杜蕾思宁愿自己不知道的,因为她的心思本来就是敏锐的,她自然是能够从玉尧殇的这话里面听出了这个原因,自然是因为自己玉尧殇才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杜蕾思不愿意知道,但是玉尧殇何尝不是在努力的,或者说是在故意的将这个信息高速给杜蕾思,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她所愿意接受的,因为有的事情就是这样,譬如感情里面,从来都不是平等的,有的时候你付出的太多太多,但是对方给予你的甚至不可能是十分之一,这样明显不平等的事情,可是对于付出的那个人来说,却是异常高兴地。

这就像是此时此刻的玉尧殇一般的样子,他为杜蕾思做的绝对不仅仅是一星半点,而是将自己的整个信仰,将自己的甚至是整个生命全都搭进去了,其实也不能说是搭进去,因为有了对她的爱,真的是让玉尧殇从未有过的矛盾,这把为了杜蕾思没了性命,对于他玉尧殇来说,其实也算是一种解脱了吧。

“心之何如,有四万张迷津,遥恒千里,其中并无舟子可渡人,除了自渡,他人爱莫能助。”杜蕾思张了张嘴巴,她不能动,所以目光一直是触及着玉尧殇的身体,所以说只能够这般的说着话。

玉尧殇怎么会不明白,可是他的一颗心只是为着她一个人转悠了,哪里还想要救下来,只想要一直那般的沉溺下去,“我不愿渡……”

玉尧殇这话说的很是决绝,但是却是莫名的透露着一股子的苍凉,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人,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心境,才会这般的凄惨绝望。

“主君!您还有大仇未报啊!”阿九的声音带着饱满的惋惜,其中的苍凉并不比杜蕾思少上多少,其实人世之间哪有那么多的仇恨,活着的人永远都是不如死去的人来的痛快,这么多年,主君所承受的痛苦,他阿九怎么会不明白,刚刚他已经将记忆都还给了主君,那么定然回事明白了一切的酸甜苦辣,主君与这个女人之间的一切酸甜苦辣,主君自己都是明白,都是清楚地,所以说,主君现在说的话,绝对都是发自真心的,所以说阿九怎么会不明白呢?

也正是因为这个样子,阿九的声音里面更加的透露着苍凉,“主君,如若你死了,我定然让这个女人替你陪葬……”

话还没说完,却是被玉尧殇一下子阻拦了去,“如若她有闪失,我就算到了阴间,也定然拼上不能投胎转世的代价,也会上来救护!”语气坚决,玉尧殇的身体此刻非常的虚弱,可是说到这里的时候,气势里面却是满是坚决的。

阿九在一旁恶狠狠的看着杜蕾思,而杜蕾思的身体不能动,所以说她的目光只是盯着一个地方看。

第三百八十六章

杜蕾思的身体不能动,但是她的人在做什么,倒是不得而知了,其实杜蕾思在暗中使着劲儿,而玉尧殇的身体本来就是虚弱的,这个时候又是跟阿九在生气,所以说以至于注意力没有那么集中,便是忽略了自己身边的杜蕾思暗中使劲儿的这件事情。

阿九看着主君,主仆二人就这样对视着,终于,阿九抿了唇,起了身,凝转头,恶狠狠的瞪了杜蕾思一眼以后离开了。

这个时候的玉尧殇还躺在杜蕾思的怀中,杜蕾思的身体已经能够动了,她自己清楚地,她的身体自己现在是能够操控的,而且现在玉尧殇这般的样子,杜蕾思可以肯定,心里面是很肯定的,如若是真的自己与他斗争起来,那么定然是有胜算的。

就在杜蕾思要动的时候,却看到玉尧殇看了她一眼,之后,快速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然后一阵风吹过,门应声打开,而他的衣衫状似无意之间的被那从门外面吹进来的风给吹了远去,而最后不偏不倚的正好落在了阿九刚刚跪着的那一滩血迹上面。

杜蕾思圆瞪双眼,对于眼前的状况还摸不着头脑,不得不说,玉尧殇作为罄族的主君,是有着许多的名副其实的,也是理所当然的,且不说自己的纯正的罄族的血脉,就说这头脑这智慧,这心术,也都是无人能及的,所以说杜蕾思真的有一瞬间的摸不着头脑,可是片刻之后,脑子里面也算是想出了一些思绪,但是却完晚了,因为杂乱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口,而此时此刻的门却是大大的敞开着。

杜蕾思一愣,自己的身体还来不及挣脱开来,站起身,便是一个顺势,被玉尧殇生出来的长臂给紧紧的勾在了怀中,此时此刻一股子的冰凉直接穿透了杜蕾思的衣衫,那冰凉刺骨的寒冷直接浸染了杜蕾思的肌肤,让她为之一振,杜蕾思想要挣扎,但是虽然她之前暗中用力,已经将玉尧殇对于自己学位的封锁已经是解开了,但是她却是真的低估了玉尧殇这个人的强大,只看到他现在这般的样子,且不说身体上面所呈现出来的异常状态,就算是刚刚被阿九那一副想要置她杜蕾思于死地的狠厉样子,那一刀剑过来,被玉尧殇的身体突然的抵挡住了的架势,而现在玉尧殇揽住自己身子的手臂竟然还那么的有力气,所以,也是不难看出来,这个眼前的人真的就是被自己给低估了。

只听到薄唇在杜蕾思的耳朵边上吞吐着气息,玉尧殇此时此刻连那吞吐出来的气息都是寒冷刺骨的,“我为你挡剑,怎么会白白挡……”尾音上扬,杜蕾思闻此,薄唇紧抿,双手紧握成拳,可是没有办法,该死的身体是能够动了,但是嘴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又是不能说话了。

可是现在自己的身体能够动了,却是有什么用处呢,因为,她杜蕾思现在整个人基本上就是被这玉尧殇控制着的,她根本就移动不了分毫。

也就是在这个时间里面,门口,准确的说是那大敞四开的门口,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因为这个客栈本来就没有什么客人,所以这里此时此刻住满了他们的同行之人,于是乎,听到众人的倒吸一口凉气,怎奈这个时候的杜蕾思还没有办法动弹,于是乎便是咬着后槽牙,想要说什么,只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看什么看,关门!”玉尧殇低声喝了一声,便是直接说道,于是乎,也就是玉尧殇的这一声低声呵斥,门口的人,自然是以北漠三皇女为首,而北漠三皇女私下里面是与玉尧殇有着某种勾当的,所以这个时候看到了这样的情况,便是急忙对着身后的人说了一句,“看什么看,没看过男欢女爱啊!”

这一句话,真的是玉尧殇的心里面为着北漠三皇女竖起了大拇指,真的就是这句话乃是画龙点睛之笔啊。

门关上以后,玉尧殇才是瘫软了身子,在杜蕾思的身上,手臂轻轻抬起,杜蕾思便是能说话了,“这样你满意了?”

玉尧殇的唇角画起了一抹弧度,但是很是妖媚,同时又带着一点的无奈,“我满意什么?”

明知故问,杜蕾思真个是后真的不想和他说废话了,“敢为阁下是男是女?”便是扯开了话题,因为玉尧殇瘫软在了杜蕾思的身上,杜蕾思自然是知道玉尧殇的身体的异于常人,之前就是知道的,他们两个人之间有过太多的接触了,其实如果不是玉尧殇想要故意让杜蕾思知道自己的情况的话,那么凭着杜蕾思不爱管闲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性格,一定会是不发现的。

但是玉尧殇就是想要让她知道,便是这件事情在两个人中间也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于是乎,在这个只有连个人的房间里面,玉尧殇的笑声从唇瓣之中溢了出来,紧接着,更是轻笑出声,“上半身女人,下半身男人。”不男不女,你可知这种痛苦?

“人妖。”杜蕾思毫不留情的说出了这样的话,其实她真的很少说出这种带有歧视眼光的字眼儿,因为她这个人多少都是薄情的,多少都是对于许多自己不在意,甚至是对于自己无关的事情都会不甚在意的,可是却不曾想到在这里说出了这样的话,多少因素也是因为玉尧殇的做法有些过分了。

竟然搭上了自己的清白,虽然她不是很在乎玉尧殇,但是她在乎安景澜那个男人啊,所以说如果将来真的是有什么风言风语穿到了安景澜的耳朵里面,那么杜蕾思该怎么办?

“不是好词儿。”与啊哟上虽然不明白,但是从杜蕾思的语言形态里面也是能够明白,者定然不是一个好的形容词,所以说,一瞬之间,他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用手臂撑起了自己的上半身,这样下半身就更加贴合杜蕾思了,继而脸上的笑容更加的妖娆……

第三百八十七章

“玉尧殇,你是流氓吧你!”杜蕾思的声音都是带着颤抖的,因为她现在这个时候动弹不得,而她的身体又是被玉尧殇紧紧的压制住的,现在又是这个样子,杜蕾思真的是此时此刻,声音里面都是带着颤抖着的样子,而最是为难的那种情况,就是此刻她的身体能够清晰的感受的到玉尧殇的身体,尤其是那个部位的样子,杜蕾思的身体本来就是经历了前世的社会,对于这种男女之事最是明白的,但是毕竟这一世,她是在这个女尊社会长大的,所以说是或许在这潜移默化的环境之中,她也是早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态之下沾染了女尊的女子的习性,或许是思想里面也是那么的大女子了。

所以说,现在让玉尧殇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给压着,而且还是这样的姿势压着身体,杜蕾思的心里面能够好受得了吗,而且还是完全不出于自愿的,所以说,杜蕾思的心里面此刻是很愤怒的,而且刚刚的玉尧殇明显就是故意的,让那门打开了,而且还是那个样子的让好多人都看了过去,杜蕾思的心里面怎么想,虽然她们的这支队伍现在是以北漠的人居多,但是不代表没有玉楼的人啊,所以说杜蕾思的心里面真的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现在自己又是这个样子的被玉尧殇给压在了身子下面,杜蕾思的身体真的是动弹不得,所以说,现在的杜蕾思怎么能够不生气。

玉尧殇看着杜蕾思的这个样子,真的是很难过,难道自己的这么一点点的触碰都能够让她如此的厌恶,看着被自己压在身子下面的女子的眼神都好像是要自己吃下去的样子,他的心真的很痛,但是现在他的身体还算恢复的不错,他的身体里面本来就流着罄族人的血液,而且他的身体又是经历过改造的,所以说其实他真正的潜力究竟是有多深,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体内恢复的不错,虽然他的身体被阿九伤害了,但是却在这个时候恢复起来也是很好的,于是乎,只是自己这么想的,便是低头看着,只看到杜蕾思惊骇的样子。

因为杜蕾思看到了什么?玉尧殇怎么会不知道呢,因为现在他的身体正在恢复着,所以说那之前几近透明的皮肤也是逐渐的恢复了正常,于是乎便是清楚地浮现出了自己原本的身体的样子,而那衣衫也是被玉尧殇自己之前给划破了,所以说结合了前面的事情以及现在自己的恢复的身体状况,玉尧殇的脸一瞬间竟然一片煞白,比之前因为诅咒的样子所展现出来的样子还要难看上许多分,那是一种惊慌失措,那是一种恐惧,因为他的这具男不男女不女的身子从来都没让人看过,甚至连他自己洗澡的时候都是不愿意多看一眼的,可是现在,竟然这样完完全全的呈现在了杜蕾思的面前,而且这个女人还不是别人,正是杜蕾思,正是他玉尧殇放在心上,甚至是愿意搭上性命的人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事情只那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事情只那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玉尧殇在自己的脑海之中重复着问着自己,因为很是难过,因为很是出乎意料,所以说玉尧殇的脸刚刚还挂着邪魅的笑容,这一刻却是满脸煞白如那哭魂野鬼一般的样子,着实吓人。

一瞬间的失神,杜蕾思正好是捉住了这个空档,抬起手臂,将趴在自己身上的玉尧殇给推到了一边去,刚刚她暗中使劲儿已经是解开了穴道,这个时候更是捉住了机会大胆的出手,干净利落。

玉尧殇一瞬间呆愣,可是却是没有对于杜蕾思推开自己的动作没有任何的吃惊,或者说他的注意力没有在杜蕾思推开自己的这件事情上面,或者说是玉尧殇先在想的这件事情,远远比杜蕾思推开了他的事情要是严重的许多,最起码在玉尧殇的眼里面是这个样子的。

只见到杜蕾思站起了身子,玉尧殇便是圆瞪双眸,他的发丝散落,出现了许多的零碎的头发,在那些零碎的披散下来的头发之中,能够清楚的看到了淡淡的蓝色光芒,杜蕾思自然也是看到了。

“传言不假。”其实在安景澜那边的话,杜蕾思也是知道了一些关于罄族的传言,现在真的看到了,便是吃惊之余不免有一些惊叹,这世间真的有这么神奇的族人,人们的心理就是那个样子,对于一些不同于自己的东西会产生莫名的恐惧,或者说是明明是好的,却是偏偏要往坏处想,所以说,在目睹了玉尧殇这个样子的时候,杜蕾思的心一瞬间竟然有些揪紧,她又是心里面清晰的浮现起了自己的前世。

她自己跌前世不也是这个样子的吗?她自己一个人鹤立独行,没有人理解,总是认为她是不好的,但是谁又是能够透过外表看到她的内心呢,其实她只是一个卧底,是一只披着狼皮与狼混在一起的小羊啊!

她的内心也是期盼着和平,她也是好人,也是有自己的底线的。

看着玉尧殇,杜蕾思的耳边响起了万千的罄族之人的呐喊,以及伸冤的声音,杜蕾思看着眼前的玉尧殇,看着那一张本来惊为天人的脸,此刻却是一片死灰一般的样子,杜蕾思知道,其实玉尧殇长得真的很好看,不管是男儿装扮,亦或者是女子的装束,都是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美的样子,要不然的话,那样眼高于顶的六皇子怎么能够看上玉尧殇的呢?

杜蕾思看着玉尧殇,那个人也是看着自己,但是却是双手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胸口之上,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玉尧殇现在的动作的原因呢?

其实玉尧殇何尝不是在无言的诉说着——不要看,不要将自己不好的样子展现给心上人,杜蕾思明白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

虽然杜蕾思明白玉尧殇此时此刻的想法,但是明白是明白,终究还是不能够所认同的,因为这种事情他是理解的,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人之常情,人的心理就是这样的,尤其是在自己在乎自己喜欢人的面前,总是想着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那个人,自然而然的也就变了成了将自己不好的一面,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展现在自己在乎,或者说自己喜欢的人的面前。

“我走……”杜蕾思看了几眼那个男人,哪个男人已经双腿蜷曲儿,双臂紧紧的环绕着自己的胸膛,整个人是一个蜷缩的姿态,慢慢的靠近着墙角,直至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躲在了那个角落里面。

杜蕾思闭上了眼睛,然后离开了。

直到那个女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后没了声音,完全的消失在了这空气中,那个男人便是睁开了眼睛,也是明白了,此时此刻,那个女人已经走远了,因为凭借着自己对于那个女人的了解,他是不在乎自己的,如若一点的在乎,那也只可能是他对于。那个女人会造成威胁,所以说才会多留一些,多警惕一些,那完全就是为了安全考虑,所以说没有任何的感情事情,其实他回复了亲以后,便是明白那些突然之间闪现在脑海之中的美好记忆,同时自己以前靠着手段来争取来的那些过往,那些记忆都是没。好的,如若是有了,那便是应该满足的。所以说现在的雨瑶觞很是后悔自己刚刚的做法,因为这样的话完全就是将之前他们在一起的记忆所刷新到了另一层含义,那么自己也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将自己都不愿意对自己袒露。或者说连自己都不愿意去面对的另一面,而展现在了那个女人的面前,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它变得,更加的难过。

现在的玉尧殇,渐渐的松开了自己环绕在自己胸口的手臂,慢慢的瘫软了下来,随之而来的就是那两只手臂吹落在了身体两侧,耷拉在了地上。

玉尧殇的眼眸之中满满的都是蓝色,却也是这个时候,只有他自己能够的深切体会到那严重自己眼中满满的蓝色代表的是多么的悲伤以及绝望,她搭上了一切,甚至是自己的性命,终究还是得到了一个不圆满,其实这样的结果他自己早就预料到了,但是却还是那句话,不撞南墙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或者说她始终怀着以前的诶。也或者说是那些希望都是他自己给的,但是真的当阿九将记忆还给自己的时候,对于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因为过去的那样的情况,在那女子失去了记忆的情况之中,自己使用了那样的手段,都没有将她紧紧的拴在自己的身边。那么现在的自己做的这些,对于那个女人做的这些事,事情就显得有许多与过去不一样了,而且程度上也是不如过去的程度深,所以说失败是却是以定的,只不过是连那以前的一点点心意,一点点希望都没有了,这才是最过瘾残忍的。

有句老话说得好,叫做……哀莫大于心死,其实真的就是这样的,在那一刻只有当事人能够了解那样的痛苦,感觉就好像是万箭穿心一般的,真的就是每一箭都刺痛自己的内心,但是又紧接着一箭接着一箭,好像有一万支箭一般的没有尽头的样子。

玉尧殇的心好痛。

而就在杜蕾思这边按着计划在送行的时候,帝都里面安静澜倒是真的是杜蕾思想的那般的样子,很是担心,甚至是整个人都是瘦了的那种衣带渐宽的感觉,真的就是那种思念以及担忧,他自己才是明白了他对那个女人是多么的在乎,也是低估了那爱情的味道,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一生之中要依靠谁,所以说他在宾馆的那些年当中,也始终是自己一个人,她也是觉得自己不会说是缺。女人的或者说是缺一个依靠,因为她自己就是自己的依靠,他也没有办法倚靠任何人,而且是整个国家,或者说是平民百姓都靠着他的,在这样的责任感,在这样的自我意识长期的灌输之下,安静澜,真的很难想象的到,自己对于这个女人竟然会有这么深的依恋,所以说看着窗户外面安静,南边吃饭。看的心情还是没有的,按道理说他们已经到了边界。

那么说,杜蕾思也是姜女皇交给的任务完成了一半儿,哦不与安静澜这样想着编制又被自己的想法所否决了,因为既然送到了边界的地方,那么便是完成了逾那个人之间的接触,自此扁食没了接触,或者说是各走各的路,这样的话,其实那个女人对于女皇交给他的任务,对于安静。兰来说便是已经完成了80%,因为许多的事情终究不是你相信一个人就能够解决的,这其中有许多的变数,所以说外界的或者说是本心的,他其实是非常相信那个女人的本性只是对自己一个人的,但是她却知道世事无常,在宾馆打仗的那么些年,她见过了许多的哦。不然时间或者说是突发事件有,有许多的事情都是你想不到的,基本上是想也想不到的,只要是靠你临时发挥,所以说安静啦,免不了还是担心的。

“有人来访。”门外的侍从这样说着,也就是这一句话将安静澜的思绪拉了回来,其实安静澜不用想也知道来人是谁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人,便是杜蕾斯走后,他总会时常的来自己这里陪自己说的话,其实她怎么不知道这些多少的话,或多或少的都是在杜蕾斯走之前交代了的,或者说是有意的叮嘱过得。

想到了这层意思,安静澜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站起了身双手拍打了一下那衣服上本来就不存在的褶皱边。

就在他大步的向前走去,可是却不曾想到见到来人的时候却是大吃一惊,“师傅!”

第三百八十九章

室内只剩下杜蕾思一个人了,她的手臂还保持着刚刚拥抱玉尧殇的状态,她的思绪现在有些混乱,于是乎便是牵强的站起了身子以后,缓缓的走到了桌子旁边,其实是慢慢的踱着步子,她的脑子里面现在很乱很乱,因为这一晚上的发生的变故且不说让她措手不及,就是现在这些个事情串成一起,也是很混乱的一个状态。

慢慢的,不知道用了多久,但是终究还是来到了桌子旁边,最后便是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面,但是整个人都是木讷的,脑子里面也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提起笔,想要写些什么,确实不知道从何下笔,而且玉尧殇的事情对于安景澜说本来就是一个敏感的地区,区域,所以说杜蕾思真的不知道写些什么,因为她现在为之混乱的就是玉尧殇,所以说杜蕾思便是叹了一口气,然后便是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可是呢,过了一会,便是手托着腮帮子,看着窗户外面,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拿起了桌子上面的那只笔,可是毛笔上面的墨汁很显然已经干涸掉了,最后杜蕾思还是叹了一口气,便是重新不在说话了。

就那样的思绪在游走着,紧接着便是时间一点一点的就这样流逝了,不知道就这样的时间过了多久,只知道在这个过程之中,杜蕾思是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困意的,所以说,当看着窗户外面的夜空,天边都是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便是大吃了一惊,最后,站起了身子,将那一张白纸上面只是仅仅的滴了几滴墨汁的样子,抬起了手,就是将那白纸,沾染了几滴墨汁的白纸给揉成了一团,最后顺着窗子扔了出去……

就这样,杜蕾思也没有休息,因为接下来就是要早早的赶路了,再次看到玉尧殇的时候,那个人依旧是裹着黑色的面纱,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异常,看着玉尧殇先在这般的样子,杜蕾思真的就感觉昨日的种种其实就是自己的一场梦,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幻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杜蕾思在庸人自扰,所以说,杜蕾思这么想的,可是事实终究是事实,不是可能会被自欺欺人所掩盖的,有些事情发生了,便是不会你以为你当做没有发生一般的样子,便是那些事情就不会真实的存在了的,所以说,杜蕾思的眼光看向了玉尧殇的身后的时候,却是发现了一直盯着自己的那一双眼神,那眼神里面带着很是明显的恨意,很是浓重,而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别人,想必大家也是猜测的出来的,没错这双此时此刻正在恶毒,满眼仇恨都快要溢出来的样子的主人,就是阿九。

那日他杀杜蕾思未遂,而且还是上海了玉尧殇,想必,现在他对于杜蕾思的恨意更是上了一个层次的,所以说杜蕾思看着这个眼神,便是自己的心里面都是明白的,此时此刻的阿九想必,连吃了杜蕾思的心思都是有了的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了,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杜蕾思别开了眼神,便是正好看到了北漠三皇女那满目的意味不明,此时此刻看着杜蕾思,杜蕾思被这眼神又是一惊,于是乎,只是快速的翻身上马,然后双腿一夹马腹,就是快速的行走在了队伍的前面。

看着那背影,玉尧殇的身体倍感疼痛,看着那升起来的太阳,眯着眼睛,看来今儿又是一个炎热的天气,从玉楼到北漠,越是往北漠走,便是天气越会变得干燥,所以说自己的身体……

玉尧殇捂着那伤口,怎么可能那么快的愈合,虽然他是磬族人的纯正血脉,但是那伤口真的是太深了,想到了这里,玉尧殇便是扭过头,眼眸的余光看了一下阿九,后者的眼神还在跟随着那个女子,此时此刻的眼神之中的恨意便是被玉尧殇看了一个真切。

玉尧殇眸光一紧,周身的气势瞬间也是变得低气压,阿九怎么会感受不到,便是快速的看了过来,速度之快,快到阿九没有来得及收了自己眼眸之中刚刚对于面对杜蕾思的时候恨意满满,于是乎,便是看着玉尧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准确的说是,一时语塞。

玉尧殇看着阿九,口气警告意思满满,“不许碰她!”玉尧殇在这里对阿九说的话,中的词语用的是‘碰’,而不是伤害,而且这个意思,也是在明显不过了,多么的体现了玉尧殇对于杜蕾思的爱护,便是不仅仅是伤害不行,而是连碰都不能碰了。

阿九看着玉尧殇,他怎么能够答应,便是不说话,而玉尧殇看着阿九这个样子,便是周身的气势更加的冰冷了,最后那迸发出来的寒意让阿九的周身都是卷起了沙土,那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如若不答应的话,便是不将他玉尧殇这个主君放在了眼里,便是什么都不用说了,而且是说什么都是没有任何的意义了,不是吗?

现在的阿九连他这个主君说的话都不放在眼睛里面了,那么还有什么意义待在磬族。

阿九怎么会不知道玉尧殇此时此刻是认真的呢,而且阿九跟在了玉尧殇身边这么多年,怎么会不了解玉尧殇,所以说这个时候,阿九抿着唇,最后点了点头,他真的没有办法离开主君,真的没有办法,他的身体以及思想都没有办法,因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跟着玉尧殇,跟着磬族,已经是他的全部生活,全部信仰,人这一辈子,真的就是那样,如若是认准了一件事情,那么毕生都会成为心里面的最真挚的惦念,于是乎,便是再也无法挣脱开来,尤其是像阿九这般的样子,整个身体,整颗心灵都是在这些年里面,无时无刻的在为着心目中的理想所守候着,所以说如果真的是离开了,那么阿九自己都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了。

第三百九十章

最后,阿九啊哈哈四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可是真的没有想到,杜蕾思对于玉尧殇来说真的就是天劫一个啊,而且还是那种最是难以过去的劫难,没想到阿九点头了,玉尧殇却是不干了,“哑巴了?”,这说出来的话依旧是口气生硬的。

阿九沉默了一口,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说道。我阿九绝对不会做伤害杜蕾斯的事情。

得到了这样的回答,得到了啊,就这样肯定以及郑重的承诺以后,御窑上才算是点点了头,然后便是转过了头,转过了身子,像着队伍方向前进,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儿新商家上就上,让雨瑶伤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准确是走的更快了,因为作为领队的杜蕾斯想要尽快的完成这趟旅程,因为昨日的一夜的思索让他明白了现在的状况不仅仅是人身安全,而且还有精神上的禁锢,他觉得这一段旅程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的,多所以说他想了一夜,也没有想到该和杜安井兰说些什么。因为在他的心里面都不知道如何的安慰自己,又能想要如何的安慰安静兰呢,与其说写些什么,倒不如说没有消息,因为如若是写些什么的话,凭着安静澜这般敏锐的观察力,便是知道了他现在所在的处境。所以说杜蕾斯还是说不要写些什么东西,就让那些留在京都的人们陪着安静来,然后将他的心思一点点。免得转化吧,这就是应了那一句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这一行队伍便是这样快马加鞭的走着,可是与楼道北默的这一段路程终究不是很近的,临近中午了,便是寻了一个地方,大军开始驻扎在了这里,然后便是吃些什么东西,也就在这个时候,临近北漠的地方,本来就是人烟稀少,而这里也是数目很少,隐约可见到几个几棵小树。也都不是很大,那阴凉处也不构成的下这么多人,所以说啊,酒便是率先占领了一处树木。

二九这样的举动完全就是已经管不了别人怎么看他了,因为在他的眼里面,现在煮菌就是最重要的,他自己能够切身的感受到主君的身体多么的虚弱,这一路来,他的眼神都没有离开过主君的身上,再加上主君本来自己的身上受到了诅咒的威胁,而且再加上那为杜蕾斯挡了一剑,r9夏的手,所以说他知道自己手下的庆祝,当时就是想要制。杜蕾斯于死地,所以说才会那般的中的下手儿,那一件却是深深的刺在了主君的身上,纵然是有着刀剑。不破资深的人也不过是会受到伤害的,而且伤得不轻,更何况是之前就受到了诅咒的主军那儿,于是乎阿九这般的占领了一棵树木,就让余姚上过去休息,可是那黑色的人影却是不动,最后就是站立在了那里,任由阿九站在那树底下,看着他,换着他,可是他却依旧不往那边走,只是静静地矗立着。和大军一样静静地矗立在阳光底下这个时候还这般的逞强其实俺久的心里面是比谁都着急的可是北陌乡皇女虽然不知道情况但是多少也是猜测出来一点雨瑶商的身体恐怕是出了一些问题所以说便是这个时候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装作对于这种情况视而不见便是向一边走去了北漠的三皇你终究还是有一些自己的所以说在这件事情上他做的还是很对的,反正现在就剩下杜蕾斯一个人了,御窑上就那样静静地看着杜蕾斯,而杜蕾斯就在那边席地而坐,闭目养神一般的样子,丝毫没有管玉瑶觞的意思。所以说御窑上电视也走了过去,然后就那样坐在了杜蕾斯的身边,这样的举动,这样的大的动作,肯定是会让杜蕾斯有所察觉的,准确的说是余姚时候,就是故意的,想要让杜蕾斯有所察觉。

而之前两个人在旅馆之间的事情,被那部队里面的很多人都是看到了,所以说现在的举动的话更加是无疑的,在那之前的谣言上面加上了实锤,也就在这个时候,其实他们周围是没有什么人的,但是他们两个人都知道,这其中竟然还是会有许多眼睛在盯着他们,一被摸,三皇女为首,那边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阿九。就怕自己对于住,对于余姚上要做什么事情,杜蕾斯便是半眯着眼睛,扭头看了一眼御窑上,然后轻微的开了口,你过着你过这里来不怕就对我更加的恨意吗?余姚上听到这一句话,便是轻笑了一声,然后说了一句不会的,便是摇了摇头,紧接着就那样跟着杜蕾斯一起坐着。其实杜蕾斯看着他一身黑色的衣服,还是忍不住。如开口了,你不热吗儿玉遥上这个时候却更加是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杜蕾斯会说这样的话,也没有想到杜蕾斯会打理自己,但是现在他说出了这样的话,嗯,余姚上便是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其实都无所谓了,热与不热终究是包裹了这一副残破的身子,这副黑色的面纱下面是怎样一具残破的身子?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那个时候他也像杜蕾斯所产坦诚了这具身体,只是他没有告诉我杜蕾斯这具身体会越加的透明,最后只剩下那一些内脏在行走的怪物,却始终是死不了。这诅咒终究还是太过于可怕了,连他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而在那不远处打就看着两个人的状况确实心里面着急的主君的身体在太阳下无疑就好像是火着一般的感受所以说啊九现在便是走了上前来将那水滴给了余姚商趁机为他遮挡了一下阳光而就在这个时候阳光却是更加的刺眼很烈了。

没有想到太阳会对自己造成这样大的伤害,御窑上本来以为自己能够扛得过去,可是这个时候终究是因为身体上的伤对于自己太过于严重的损害了,所以说一时之间整个人眩晕了起来。

第三百九十一章

玉尧殇晕倒了以后,大部队的整个行程也就是理所当然的停滞了下来,杜蕾思虽然想要说什么,因为是困定的啊,杜蕾思肯定会因为这样而有意见的,因为玉尧殇的晕倒,直接的导致了大部队的行程速度,所以说这样下来也是间接的影响到了杜蕾思回去见到安景澜的时间,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离不开安景澜,所以说,总的一句话,说来说去,安景澜再杜蕾思的心里面是最重要的。

还记得当时玉尧殇晕倒了,还是阿九急忙的将玉尧殇给抱在了怀里,之于杜蕾思则是呆愣在了那里,没有任何的表示,其实在这个最为突发的特殊情况里面才是最能够显示出来当事人的真实的情感以及想法,而阿九将这一切都是看在眼里的,所以说那嘴唇抿紧,目光之中带着满满的愤恨,最后目光拉拢回来以后,看着那被黑色的纱罩住的玉尧殇,阿九的眼睛里面只剩下满眼的心疼。

有的时候,承诺固然是重要的,但是在啊阿九这个时候看来,杜蕾思哪里值得???

于是乎,便是将主君安顿好了以后,杜蕾思坐在旅店的一楼,角落里面喝着茶,天色已经到了傍晚,大夫为玉尧殇诊断完以后,阿九就去护送了,其实怎么会看不出异常,那个大夫出来的时候那眼神神态言情举止,都无不暗中看着阿九的眼神,所以说刚刚房间里面只有阿九和大夫留在了还在昏迷的玉尧殇的房间里面,所以说里面法身了什么事情还是可以猜测出来一些的。

然后杜蕾思喝着茶,旅店一楼的角落这边的暗影将杜蕾思的身子大半都是掩盖在了其中,太女君如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样子,顺着杜蕾思的目光看向了那走远的阿九和大夫的身影,便是开了口,“恐怕那大夫命不久矣。”

杜蕾思一愣,刚刚想的的确是太过于出神了,以至于连北漠三皇女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她都没有什么感觉的,可是现在想想北漠三皇女刚刚的话,便是点了点头,将那刚刚放在自己唇边抿着的杯子,放在了自己的面前,北漠三皇女这句话,杜蕾思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的,而且北漠三皇女话语之中那个命不久矣的,杜蕾思也是知道的,定然是那个大夫了,杜蕾思对于北漠三皇女的话也是颇为赞同的,但是她现在真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只是想着赶紧的将这护送任务完成以后,回到玉楼的帝都,现在杜蕾思的脑子里面只想要这样,而且玉尧殇现在的情况,或许就是连玉尧殇自己都是控制不了,也是无法控制的,毕竟是……

想着那个晕倒在自己面前的人,杜蕾思怎么会猜不出来,恐怕玉尧殇对于现在这般的路程,对于现在这样的行走状态,真的是吃不消的,所以说对于外界的情况,他也真的是有心无力了……

杜蕾思几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但是在现在分不清楚敌我的状态之下,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最不应该掺和的事情,最好的办法便是不去掺和,而且现在的状态很是明显,她杜蕾思就是玉楼这一边的,而玉尧殇和北漠三皇女是与她杜蕾思呈现的对立面的,但是看着现在的状况,这被磨得三皇女和玉尧殇看来也是不是真心的,两个人的心中只是有着共同的利益,而另一方面所说的人心难测,也就是这两个人,肯定是各怀鬼胎,心里面都是有着自己心里面的算盘的。

“三皇女来一杯?”杜蕾思便是扭转了话题,对着一旁的被没收那皇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紧接着便是自顾自己的拿起了茶壶为着自己又是倒满了一杯,随后便是看着一旁的北漠三皇女,不说话了。

按兵不动,是兵法之一。

北漠三皇女也是在嘉陵关打过很多战役的,与安景澜的交手并不是很少,而是很多的,于是乎便是走近了一些,居高临下的看着杜蕾思,“难怪安景澜会选择你。”

这话说的倒像是将安景澜看的很是透彻一般的样子,自然地,这个时候,尤其是杜蕾思还在为看不到安景澜而烦恼的时候,一个女人站在你的面前,说着很是了解你相思对象的话,那么这样的情况放在谁的身上,谁都不会给那个人好脸色的,对不对,更何况是异常爱着安景澜的杜蕾思,而且现在的杜蕾思还是处于思君不见君,不是不见,而是无法见到,这……真的是很烦恼啊,而且如若这样的情况,小两口相隔异地,但是手机通讯以及网络都是那么的便利,所以说真的就是天涯若比邻了,但是现在呢,写个书信,都要好多天才会送达,而且时效性也不是很好,而且两个人之间也没有真正的及时交流,所以说杜蕾思现在真的是心里面这个烦躁啊。

于是乎,现在特别还是听到了北漠三皇女这样的说法,于是乎,刚刚还想邀请她坐下来的样子,便是手臂一挥洒,只见到那刚刚还在杜蕾思手中的茶杯,便是已经呈现了抛物线的状态,然后好巧的桥的一杯水全部都是洒在了那对面的椅子之上,杜蕾思看到这样的情况,便是摊开了自己的双臂,然后耸了耸肩膀,“真是可惜了。”

北漠三皇女见此,不怒反笑,便是抬起了自己的手臂,而且就那样手臂一挥洒,那水渍便是扫落下来大半,随后便是就要眼看着一屁股坐下来,可是杜蕾思现在是铁了心的不想要让北漠三皇女坐在自己的对面,因为杜蕾思此刻看着她就很是心烦。

尤其是想到,北漠三皇女刚刚说的那话,那趾高气昂的姿势,谁给你的自信啊,你就这么了解安景澜,安景澜是她杜蕾思的,怎么就轮到别的柔嫩那么了解了。

于是乎,桌子下面长腿一伸,就在北漠三皇女要坐下来的时候……

第三百九十二章

就在北磨三黄女想要坐下来的时候,而就在这个时候,桌子底下的杜蕾斯的那条腿好脚布调的就那样将拿椅子给踢翻倒了,然后说了一句,道不同不相为谋,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其实他觉得他和被窝上网,你已经余姚商都不是一条路的,而刚刚杜蕾斯说的这句话,也就直接反驳了北磨乡坊你之前说的那一句,安景兰,怪不得会选择她的意思,因为他们与她和于瑶霜之间真的有了太多太多的不同,他们的心思里面都是为了国家,很少都为之一己之私,如若真的是安,竟然背着一。给知识想了一想,但分享到了一楼的一点不好,那么也就不会这样拼死拼活地围着玉劳晓敏,所以说于公于私,她和安景兰以及余姚商河北没山皇女都不是一路人,所以说杜蕾斯现在说着这样的话,那双眸子抬起来,斜眯起来看着对面的北没三皇女,意思再是明显不过了,我们不是一类人那么野。就不允许你再这般的靠近我,其实杜蕾斯怎么会不知道北磨乡坊女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思接近自己的,其实很难说出来。

如若说御窑上接近自己是为了心中的感情,这16s是知道的,也是很清楚的,过去的种种,自己的脑子里面也都是印象深刻的,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说你想要忘记,那些记忆就会凭空消失了。所以说杜蕾斯对于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太过于掩藏的,因为那也是隐藏不了的,也就是因为这样。杜蕾斯明白余姚上靠近她的目的,或多或少的都是因为这心中的那一份的情感。可是对于北陌殇王女就不一样了,杜蕾斯不知道他接近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是杜蕾斯确实很清楚地向北没撒谎女这样的人因为他的王位,因为他自己的私欲,甚至能够和御窑上合作,而且两个人都是心怀鬼胎,那么说这样的人肯定是心。真不成的,对于没有目的的来想接近一个人,正如他接近杜蕾斯自己这样,肯定是怀着一些不纯的目的的,所以说杜蕾斯现在这个时候自己的思绪已经是很混乱了,而且一个御窑上还让自己都分不开神情。那么再来一个北陌桑红女掺和在其中,定然会让于杜蕾斯措手不及,也是会在这一段。旅途之中很是难以脱身的,这样的话就会在自己与angel蓝之间,阁下一道桥梁,让两个人之间很难走。走在一起,这条桥梁就紧紧地恒大在两个人之中,让他们难以拥抱,其实想到了与安定蓝的再一次分离,杜蕾斯何尝不是连呼吸都是感觉到痛的,但是有什么办法呢?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的避免那些事情的发生,所以说于杜蕾斯无时无刻的不想要小心翼翼。

北漠三皇女也是知道杜蕾思的意思的,便是扁了扁嘴巴,最后扭头离开了,只不过在北漠三皇女离开的时候,还不望看了一眼楼上的房间,那房间里面正是躺着此时此刻还在晕倒着的玉尧殇,然后便是听到了北漠三皇**阳怪气的来了一句,“肌肤之亲都有了,这个时候何必表现得如此冷漠。”

杜蕾斯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北没撒谎,你这样说的话,整个人气的都是打哆嗦,而且那垂在深色的两只手也是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恨不得一拳就将他桌子拍碎。姜大北陌殇皇女的另一只眼睛也打瞎了,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现在这个时候如果再出什么差错的话,那么他就是真的连玉楼都回不去了,如果连玉楼都回不去的话,那么肯定会是在让安景兰。更加的为难,在她与国家之间,真正的做到了明确的风格,那么就好像是那种感情,你的精神和你的肉体上缺一不可的感情,在安景兰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杜蕾斯怎么会不明白呢,安静来是爱着他的,但是同时也是爱着祖国的,所以说,要不然也不会经历了这么多才是吐出了一句想要跟他离开,这个时候或多或少的,阿景兰也是对着。与狼有着更多的失望了,但是正是这个节骨眼上,杜蕾斯却不能这么做不能再造成了他的心理负担了如若真的是那么那样的话,那么它的一生的信仰就该何去何从呢?杜蕾斯不想让一个有血有肉的大将军,一心为着人民,为了百姓,为了自己祖国的大将军消失,所以说杜蕾斯现在不能这么做。

于是乎,杜蕾思听到了北漠三皇女这样的声音,但是却没有回答什么,其实就好像自己心中此时此刻再说出的那一句话一样,对于敌人最大的藐视,就是漠视他的存在。

而对于北漠三皇女,杜蕾思现在就选择了这样的做法,北漠三皇女虽然只是剩下了一只眼睛,但是丝毫不有损她看人的实力,于是乎便是哈哈哈大笑了几声,就那样离开了。

而就在北漠三皇女离开以后,杜蕾思本来以为杜蕾斯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松了一口气了,但是却不想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个时候杜蕾斯的桌子边上来了另外的一道身影,其实杜蕾斯不用看,也应该能够猜测到,在这行军的队伍里面,只有两个人不,或者说是三个人对自己感兴趣,第一个就是余姚上了那班的明显,而第二个就是北陌的三皇,以他的性子,他的心里。阴晴不定,他的目的不纯,所以说杜蕾斯也是明白的。还有一个就是啊,久了,二九,对于自己充满了恨意,其实只不过就是因为余姚伤的缘故,杜蕾斯都是明白的,而这个时候站在他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阿九,杜蕾斯默默地抬起了头,看着哈酒。“大夫送走了?”

其实意思再试明显不过了,连北漠三皇女也是看出来了阿九定然对那个大夫下手,所以说现在杜蕾思说这个话,心照不宣了。

第三百九十三章

其实安景澜真的是比杜蕾思想的还要难过上好几分,因为真的就是这样的情况,你将一个人放在心里面了,而那个人现在却是没有在你的眼前,而且你的眼前之中会出现许多的人,他们虽然都是闭口不谈那个你放在心上的人,但是她们每一个人都是与你放在心上的那个人息息相关的,所以这种情况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提醒着你,那个人不在你的身边,那个你将她放在心上的人这个时候生死未卜,关键是不在你的身边,你没有她的任何的讯息,哪怕是好的坏的,都没有……

安景澜站起身子,看着窗外,窗外的月亮很圆,但是月圆人却不圆,安景澜从来没有过像这样的时候,这么的无力,越是靠近杜蕾思,真的就是那样,越是安景澜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无能为力,以前安家只是剩下了他一个人,所以说他的肩膀上面的责任是非常大的,而那个时候他也就是自己,但是有着自己跌光芒,有着自己的骄傲,有着自己的一身本领,可是现在呢,现在呢?

想到了什么?安景澜的嘴角浮起了一抹苦笑,他真的感觉到了无力感,甚至还带着很多的,程度很深的自卑感,他以前从来不觉得自己身为男儿的无力,因为女子能做的,他安景澜也不差,都能做,而且女子带兵打仗,他却是比那些女人做的更好。

所以说,安景澜从来都是骄傲的,甚至是有着自己的自尊的,他的自尊心也是极强的,所以说那个时候,他有着自己跌骄傲,有着属于自己的荣耀,所以说,一切的外在的属于这个世俗的眼光上面的异样,对于他来说,都是可以闭着眼睛不去看,堵上耳朵不去听的,因为那些对于他来说算得了什么呢?

可是人终究是这样,有了软肋,那么要的也就更多,在乎的更多了,那么就会想的很多,那么就会愈加的拿着自己和别的人去比较,然后最后受了伤害的还是自己。

安景澜叹了一口气,然后嘴角浮现起了苦笑,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然后自己的心里便是有了梦靥,最后难以消除,还要靠着杜蕾思帮自己缓解情况。

一时之间,现在的安景澜唯有能够对着窗户外面的月亮来诉说自己的思念,他现在真的是,没有那个女子就不行的,活不下去的。

人生路漫漫,途中总是会遇到好的风景,但是他现在就是非常的坚信,未来的那一路上面,始终都不会有比这个女子还要美丽的风景了,因为此时此刻的安景澜就可以确定以及肯定,这个女子在于自己的这里是多么独特的存在,是多么的独一无二,最后成为了人生之中,乃至是整个生命之中都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因为那一部分缺失了,不仅仅是代表着安景澜的整个人生不完整了,而是代表着他的人生活不下去的,人生之路无法继续在去走下去的。

于是乎,真的是一个特别的存在,真的是一个无法缺失的存在。

对着月亮叹息,真的就是应了那一句话,心有翎溪不点也通,这边的杜蕾思坐在那草地上面,旅馆之所以很是冷清,便是这周围人烟罕至,来到旅馆居住的都是这路过这里的人们,都不是常住的,所以说此时此刻这片略显荒凉的大地之上,月光的笼罩之下,将坐在草地上面的这个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最后不知道过了多久,便是将她整个人都是罩住了。

杜蕾思看着那月亮,心里面想着自己的心爱之人,那人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睡着,是不是也在想她,就像她现在这般的想念着他?

想念吗?杜蕾思想到了这里,不自觉的,嘴角就是上扬了起来,那个人吗?肯定是想念自己的,而且是比自己这般的想念着他还要想念自己呢。

想到了这里,杜蕾思的嘴角便是上扬了起来,不知不觉的便是请笑出声音来了。

“在笑什么?”突然之间一道声音传来,带着冷冽,真的就是比这夜风还要冷上几分,因为快要到了北漠了,所以天气也是往着干冷的方向而来,此时此刻,这人的声音更加的冰冷了,杜蕾思闻此,整个人都是一愣,可是稍纵片刻便是明白了过来,眉头皱在了一起,轻启薄唇,“你不去陪着你家主君,来我这里做什么?”

杜蕾思的口气里面很是轻松,可是到底真的轻松不轻松,杜蕾思本人可是最清楚现在她自己的状态的,来人不是别人,现在这冷冽的声音里面透露着浓重的恨意,所以说现在对于自己这么恨的人,除了阿九是最为第一名的了。

于是乎,杜蕾思自然能够猜得出来来人是阿九,但是阿九打扰了她思念安景澜,这个才是让杜蕾思最为生气的,但是生气归生气,但是防备的准备还是一点也是松懈不得的,来者不善,阿九的整个人不用看,杜蕾思也是能够清楚地感受的到,阿九这般的到来,整个人都能够感受得到他的来者不善。

“你放心,我答应了主君,不会伤害你的。”阿九自然是看出来了杜蕾思的防备,于是乎便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其实这一句话的确不是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反倒是对于现在这样的两个人对峙的情况,很是符合这个情况之下的正常对话,但是这里面就是莫名的透露着不寻常,究竟是哪里不寻常,杜蕾思说不上来,但是她的观察力以及感受能力是敏锐的,这一点毋庸置疑的,所以说,杜蕾思在听到了阿九这样的话以后,心里面包括整个人,不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反倒还是更加的紧张了起来。

“与我何干?”杜蕾思依旧其实上面不能输,而且也不能将自己心里面的紧张更加的暴露给敌人,因为阿九已经看出了她的防备,所以杜蕾思便是要开始采取措施了。

第三百九十四章

“呵!”阿九听到了杜蕾思这样的回答,便是低声的轻呵了一句,而且那声音就好像是从鼻孔里面发出来的一般,带着一种藐视的感觉,杜蕾思怎么会听不出来呢,于是乎便是也不在说话,只是这样的以静制动,静静地等着对方,也就是阿九的下一步动作会是如何的进行着。

阿九看着杜蕾思,其实他是可以继续的等下去的,杜蕾思真的不愧是击败了北漠三皇女,而且还将北漠三皇女的一只眼睛弄瞎了的人,所以说现在的阿九真的是相信的。

但是他虽然知道杜蕾思的想法,但是他却不能跟着她这般样子的继续消耗下去,因为现在阿九的时间不仅仅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时间,更加的是关系到了玉尧殇的情况,所以说,真的就是他现在必须采取行动了,而不是就这样的与杜蕾思一只消耗在这里,因为这样的话,他阿九可以等下去,但是屋子里面躺着的那个人便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办法坚持下去了,那个人现在何尝不是处在危险的边缘。

“我还没有说什么话呢?杜小姐就这么的着急撇清关系,看来是你不了解情况,还是你不了解我啊?”这话说出来的样子,带着玉尧殇的模样,其实在一个人的身边久了,便是或多或少的都会潜移默化的沾染一些对方的习惯以及秉性,之前阿九一直没有显露出来,那是因为玉尧殇在他的身旁,他阿九一直都是一个守护者的身份站在玉尧殇的身后,可是现在不一样了,那个男人被许多的事情给打击到了,所以现在这般的样子,卧病在床,真的就是很难再是回到原来的那个玉尧殇了,阿九的心真的是在这一刻比谁都是痛苦的。

“我阿九虽然答应了主君,不会伤害你分毫,但是却没有答应他,不伤害你的心上人啊。”这句话从阿九的口中说出来,更加的比这个夜色还要冰凉,因为这句话说的正像是一把刀柄一般的样子深深地刺痛到了杜蕾思的心里面,因为如若真的是爱上一个人了,那么就一定会是对于杜蕾思现在的心情是深有体会的,那种感觉就是比伤害了自己还要难受。

其实阿九还没有说出来安景澜的名字,只是淡淡的一句‘你的心上人’,便是已经将杜蕾思激怒了,只看到再是也镇定不下来的杜蕾思就说“嚯”的一下子站起了身子,快如闪电一般的向着阿九袭击而来。

手段之迅速,让阿九也是暗中为之一愣的,其实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女子,这个在之前都不胜武力的女子竟然会是有这么大的深藏不漏,因为那些年,阿九也是跟着玉尧殇在京都之中待上了很久的时光,对于杜家的这个女儿也是早有耳闻的。

之前他和主君之所以会在玉楼的帝都潜伏那么久,就是因为在暗中地掌握着玉楼的情况,所以说,他们搜集的也都是对于玉楼来说很是主要的那些人以及事情,对于杜蕾思来说,他们真的没有特殊的关注,但是没有关注并不代表着会没有情况,有的人的消息就这个样子,你不去关注但是依旧会传到了你的耳朵里面,比如那些无关紧要却是非常的迎合了老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论的资本的事情,就好像是杜蕾思以前做的那些荒唐事情。

“你胆敢伤害他?”杜蕾思的口气无比的狠厉,她的眼神带着一股子的嗜血的恨意,其实在之前阿九怎么说杜蕾思,包括是在之前的阿九无论是言行还是举止上面的刁难,都是能够让杜蕾思保持绝对的理智的,但是就在刚刚,刚刚阿九谈及到了安景澜的时候,才是真的感觉到了这个女子是有软肋的,而且还是特别的深刻,因为那个人已经是深入骨髓里面,才会在那一刻让杜蕾思没有了理智,只是凭着自己身体上面的本能而对于阿九展开了出击。

阿九看着杜蕾思,可是脑子里面想的却是玉尧殇,玉尧殇这样的一个有着罄族的纯正血脉的人,高高在上的主君,却是因为一个女子将自己弄的如此的狼狈,甚至是连那一直是支撑着他从地狱之中挣脱出来的灭族的仇恨都能够排在了第二位,但是却不曾想到,世事无常,老天对于每个人的命运都是有着明确的安排的,所以说对与玉尧殇,阿九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女子的心里面是真的没有主君,而且也是不能够有主君的。

怎么会看不出阿九的心思,现在阿九很是显然绝对他动不了自己,便是将那想法转移到了安景澜的身上,所以说,杜蕾思怎么能够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本来安景澜受到一点的伤害,杜蕾思都会是心疼至极的,更别提,安景澜受到伤害还是因为自己。

“我这双手,我这个人,为了主君,可是说不出会做出什么事情了?”阿九的笑容之中带着很是明显的计谋。

这个笑容,让杜蕾思的手送了一下,随即将阿九松开了,“你什么时候下的手?”

阿九的这个笑容,杜蕾思怎么会不明白呢,最是那最后的一抹勾起的唇角,更加的显示出了很是显然的明显的表明了阿九已经得手了,杜蕾思看着这个样子便是心里面已经都明白了,整个人此刻也是颓然的看着对面的人。

阿九笑了笑,“这事情,杜小姐就不必操心了。”不是说好的与你无关吗?阿九这个时候的心里面正是得意,其实也不能说是得意,只是觉得这应该是一个好的开端,不是吗?

看着杜蕾思现在的样子,阿九知道,自己当初的这一手段还是做得对的,不多当初没有告知主君,阿九很少自作主张,所以说对于这件事情,阿九却是心甘情愿的受罚,因为值得。

“那蛊虫,我能隔着万里都操纵。”这一句话,便是将杜蕾思心里面的所有疑问都解答了,安景澜的确……

第三百九十五章

杜蕾思听到了阿九这样的话,杜蕾思自然是知道那蛊虫的厉害,所以说她此刻是非常的气愤的,而且如今想到那蛊虫就存活在安景澜的身子里面,而能够操控蛊虫的母蛊则在阿九的身上,一时之间杜蕾思是觉得安景澜就像是被人操纵的提线木偶一般的样子。

一般随时都会有任何的危险,而且不受控制地受制于他人,这对于安景澜来说是多么难过的一件事情,他之前可是潇洒自如的大将军呀,所以说杜蕾思此时此刻是真的极其愤怒的,尤其是她那垂落在身侧的两手,此刻更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口中银牙紧咬,就这样,双目紧紧地盯着阿九,心中的愤恨全流溢了出来,脸上的表情甚至恨不得就像是把阿九撕了一般。

可是阿九看着杜蕾思现在的表情,倒是,“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还后续继续说道,“所以说现在你没有资格跟我谈任何的条件”。

而杜蕾思这边的话只是明着不说话,最后却是蹦出了一句与这件事情无关,的确也是能够最真实的表现她的想法的事情,只见到她对着阿九就吼道,“你还是人吗?”

可是却不曾想到,阿九听了这句话以后,整个人比杜蕾思更加的愤怒,于是一瞬间的功夫,就整个人便是已经到了杜蕾思的面前,由于身高的优势便是这样。将杜蕾思看待了,眼下也是说到满眼的愤恨,“我……我是不是人,你不知道吗?我们罄族还有活着的人吗?当初被灭了族,我们能存下来的都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厉鬼,哪里还能敢称得上为人。”

杜蕾思听到这句话以后,没有说什么话,但是阿九却丝毫没有将自己的怨恨而减轻。而是还在继续的说着,“也对,我们不能称之为人!因为人。是自私自利的凶残无边的,所以说我们怎么敢成为人,我们不与人为伍。”阿九的话语里面带着浓重的藐视。

可是杜蕾思却没有任何的言语来反驳,因为她在安景澜那里也或多或少的知道了当年罄族的事情,所以说她对于阿九以及玉尧殇的事情,知道的也是有一些的,所以说对于阿九此时此刻的愤恨,杜蕾思是有一些理解的,但是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真的感同身受,所谓的感同身受也只不过。是有的人的表面上的一句话而已,真正的体会不到对方的感情,如若不是设身处地,除了不是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那么太多的感受,太多的感同身受,也终究只是一句话而已。

有的时候你会说你发自真心的想要帮助他,理解他,但是你却足以不能够体现到当事人的那种锥心之痛以及深刻的情感。

也就是这样,杜蕾思便是垂下了头,但是过了以后又是抬起头,“可是安景澜没有错,我们没有错,我们与你无关,你为何要这样对我们?”

阿九听到这句话以后,便是笑了起来,像听到了这个事情,是一个很大的笑话一般,“之前他说他安静澜没有错吗?而你这个女人没有错吗?当初屠杀罄族的,那没有他吗?”

可是杜蕾思便是当即反驳道,“他也是受命于人的。错的不是他,错的只是各国的尚上位者,你们恨错了人。无辜百姓这些无辜的将领又有什么错呢?”

阿九却不以为然,紧接着便是云淡风轻的笑了一下,整个人都是不屑的面容。“我明确地告诉你,安景澜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只是在你的眼里如珍宝一般,我的眼里只有主君是最大的我最在乎的人。”

杜蕾思听到这句话,便是笑了一下,“那么我最爱的人,你这样伤害他,你觉得我该怎么样对待你最重要的人呢?”

阿九听到这句话以后,却还是不怒反笑。因为现在的杜蕾思没有任何能够止住他的条件,资格了。

只看到阿九张开了他的手,然后便是看到他的右掌的掌心之中,突然之间传出一条小虫子,雪白的酮体。可是这条虫子却不像外表这般的柔顺,这一点杜蕾思是知道的。

“你住手!”杜蕾思满眼在乎的呼出口。

阿九一看,便是知道杜蕾思怕了,便是更加笑了起来,“你知道怕了吧,你看看现在的情况,你没有办法,你没有任何的资格跟我谈条件!”

杜蕾思看着阿九,目光狠狠,最后,从牙缝里面挤出一句话来,“你究竟想要怎样儿啊?”

“我想要怎样,我想要的你最清楚不过,我只是想要罄族的人得以安息!!!”

“可是想要让罄族的人安息,不仅仅是报仇这样的一件方式,让活着的人更加好好的活着,不是更好吗?”其实杜蕾思言语之中所指的人是谁,阿九也是知道的,可是阿九的眸子边是顺着杜蕾思的话,看见了那个屋子里面,想着那个屋子里面此刻躺着的人。

便是对着杜蕾思说道,“活着的人好好的活下去吗?可是他偏偏的喜欢上了你,而你却对他没有任何的感觉,现在主君为你伤成了这般的样子,他怎么样好好的活下去,你让我们怎么样的好好的活下去?所以说主君的不快乐造成了我怨恨你,所以才会牵连到安静澜,其实说到底,归根结底全都是你的错,所以说现在你应该知道怎么办了?”

杜蕾思的唇紧紧的抿着,她没有想到阿九的思绪竟然是这般的,没有任何的道理,可是却知道现在的阿九根本就是说的是事实,她已经没有任何的条件跟别人讲了,因为现在就好像那手里的小虫子一般,上面的不是虫子,而是透过那条虫子,杜蕾思能够看到安景澜,所以说她现在抿了抿唇,只是语气软了一些,“说到你想让我怎么样??”

阿九听到这句话以后,其实他知道杜蕾思一方面已经妥协了,但是他这个时候却笑不出来,他只是说到,“我只想要主君开心快乐。”

第三百九十六章

开心快乐吗?杜蕾思听到这句话以后便是心里面有了一些思绪,因为无论如何的话,要让玉尧殇开心快乐,杜蕾思也是知道的,可是她真的没有办法做到那个样子,因为她在心里面时时刻刻的都是想念着安景澜,所以说她怎么能够让玉尧殇快乐,她的存在只会让玉尧殇更难过而已。

最后她还想要说话,可是看到对面阿九的眼神,她也知道,说再多都是没有用的,最后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了,“我尽力而为!”

其实尽力而为的话,只是外表的,她的内心,连同整个人都无法尽力而为,因为不爱就是不爱,爱就是爱,有许多的事情是发自真心的,没有办法伪装的。

所以说杜蕾思对于现在的情况只能说是退一步来讲,而至于结果如何的话,她不敢保证,想必她也保证不了,因为那些事情不是她说她的意志能够控制身体的,因为那颗心才是操纵她的主要根源。

直到阿九走了以后,杜蕾思依旧静静的矗立在了那里。

她看着天边的圆月,心里面更加的想念着安景澜了,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会持续多久,这样的分离还会持续多久,只是想着如果这次回去了,她一定不会再顾及一些其他的感受,坐下来与安景澜好好的谈一谈。

余生那么的短暂,她们俩的前半生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所以说后半生只想要自己为了自己好好的活着,所以说,真的要与安景澜好好地谈一谈,将对方的顾虑,让对方亲自说出口,而不是只是她这样为对方想着,如若真的是没有办法的话,那么在想到解决,如果是两个人真的是观点一样的话,那么后半生何不开开心心的来享受一番。

人生苦短,而两个人在一起想走着实是不容易的。想到了这里,杜蕾思收回了眸子,看了看自己周边的情况,脑子里面想着自己现在的处境,目前还是先能够安全的回去,见到了安景澜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对于第二天,玉尧殇的醒来,杜蕾思一点也不在意料之外,因为阿九昨天晚上找到自己那夜晚的对话,就是预料了今天玉尧殇的醒来。

杜蕾思对于安景澜的在乎,其实远远都超过了任何人的预想,只见到阿九看到了出现在玉尧殇门口的杜蕾思的时候,着实的吃了一惊,可是杜蕾思却是垂着眼眸看了一眼阿九,其实准确地说是用眼神斜睨了阿九。

四目相对,两个人无声的诉说着,其实两个人之间都是心照不宣的,没有任何人言语便是可以想象的到,因为她们两个人之间就是一场交易,你对于我在乎的人好,那么我也就会对于你在乎的人好,两个人之间,手里面攥着的永远都是对方的软肋,所以说杜蕾思主动的前来这样的事,是想着让阿九不要动万里之外的自己放在心尖上面的人。

阿九也自然是明白的,杜蕾思这番的举动,阿九怎么会不明白她的良苦用心?

如今看到这个女子倒是识时务,所以说阿九也是点了点头。

于是乎就这样,而屋子里面醒来的玉尧殇,虚弱的躺在床上,看到的便是杜蕾思的进来,看到进来的人的时候,玉尧殇很是吃惊,想要坐起来,因为他现在整个人都是虚弱的,其实就是在鬼门关里徘徊了一圈,在罄族被灭的时候,他都没有觉得自己离死亡是这么近距离的,他也没有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有些怕甚至恐惧死亡,那个时候只是想要大义凛然的赴死,但是因为心中仇恨的不甘才让他坚持下来,可是现在他就是对死亡感到有一些恐惧,为什么?

其实他自己的心里就是给出了最好的答案,可是现在他的身体快要承受不住了,受到了诅咒的影响,他的腿已经完全不是不听使唤了,别人不知道,可是他自己对这清楚不过,那被子下掩盖的两条腿,已经是没有任何的知觉了,甚至说对于自理能力,他都是即将逝去的。

杜蕾思不知道玉尧殇的情况有这么的糟糕,所以说她走进来的时候,心里面想的却是另外的一个男人,真的如果说不是阿九用安景澜来胁迫的话,她真的连玉尧殇来看都不会再看,因为有些事情过于纠结的话,反倒不好,因为两个人之间没有可能,那么这样做的话对于自己,对于他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啊。

杜蕾思是理智的人,对于自己没有办法用感情用事的事情上面,她更加的理智,所以说看到玉尧殇这个样子,杜蕾思的心里有一些的恍惚,她还没有仔细的观察着室内的人,便是就这样走了过来,然后,破天荒的先说出来话,“醒了。”

她不知道怎么照顾人,准确的说她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不在乎的人,如今说只是这么简短的一句话,已经很不容易了。

玉尧殇一愣,点着头,但是不敢相信。

其实他现在的身体是非常的虚弱的,人在虚弱的情况之下,也是本能的流露出了一些内在的本质,上面的最原始的脆弱。

其实他想要喝水,现在喉咙很干,所以只能点着头,却又不想让这个女子动因为女子动了的话,他就感觉下一秒就会消失了的样子,所以说他现在看着这个女子却是就这样看着,静静的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门外有人敲门时候,阿九的声音传开,“主君你可是渴了。”

有些人就是这样,即便不在你的眼前,你在乎他,你就会在意他一切的需求。而听到这样一说,杜蕾思便是反应了过来,顺着阿九的话说道“你去拿一些水来。桌子上的水凉了。”

杜蕾思特意在后面加了一句话,其实就是说给阿九听的,阿九自然知道杜蕾思的这句话的言下之意,就是你看我都这样细心的对待着玉尧殇了,所以说你也要细心的对待着安静澜。

第三百九十七章

当程锦被带到一处坟冢前面的时候,她情绪有些失控,双腿跪在了地上,那是一个光秃秃的坟冢,没有任何的碑文,她的脑海里面响起那句——大漠的男子,爱了便是爱了!

手却不受控制的挖起了泥土,雨后的泥土很松软,看着那娇小的身影渐渐的没入地下,君无药叹了口气,可是片刻女子却怒气冲冲的跳上了地面,十指还在滴着鲜血,原本白皙的双手此刻也是泥土布满。

“他到底在哪里?”

君无药一愣,雪白的眉头有些微皱,却依旧坚定的说着,“那具白骨就是!你沉睡了三十来日,他已经换化成了白骨。”

“我最后问你一句!”女子突兀的来到了男子的面前,手再一次的钳制住了男子的喉咙,沾满泥土以及鲜血的手却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到纱巾。

“这具尸骨牙齿呈现玫瑰红色,所以一定是窒息而亡!如若这是他,那么杀死他的凶手就是你!”而且这具尸骨的舌骨断裂,更加确定是机械性窒息而亡的,这一点法医常识,她程锦,懂!

男子听到程锦的话时,面上的表情再也不能云淡风轻了,有了一丝的落寞,原来他在她的心里面竟然和杀人凶手并列,眸光看向不远处的千己,终于咬了咬牙……

“大漠国的三王爷被师兄送回大漠疗伤了!”轩辕莫寒的伤势显然要比眼前女子的重得多,若不是师兄用师傅留下的珍贵老参为他吊着命,恐怕他现在也是一只白骨了!

君无药终究是不愿意隐瞒女子,不过后来君无药知道,他对于这个女子的任何请求都不忍拒绝,有求必应,甚至不惜牺牲自己。

最终才发觉,那竟然是‘爱’,可是发现的时候,不知道是否已然错过!

“嗯?”程锦低头沉思了一下,随即拉起了君无药,“那就劳烦阁下随我去大漠走一趟了!”

她的世界已经颠覆,混淆,所以经受不起任何的意外以及打击了,目光紧紧的凝视着男子,潜意识里面竟然期盼,他不要骗她,否则她真的再也没有勇气在这个纷扰的世界走下去了!

子桑帝都。大公主的宫殿

“公主,为何……为何要把司空诺笙接过来?”司空蓝图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看着面前背对着自己的女子,心里面满是苦涩。

“蓝图,如若我做了女皇,国君必定是你的!”慕容雪漫转过身,朱唇上扬,带着笑意,“司空诺笙可是来了?”

“来了!”司空蓝图没有忽视掉慕容雪漫在听到司空诺笙来了的消息时候眼中闪现的光芒,那是她看到自己的时候从未有过的欣喜若狂……

“好!那我去看看!”说着,慕容雪漫就转身向外走去。

“公主,妾身也陪你一同去吧!”

慕容雪漫扭头看着司空蓝图,眉头微皱,整个人已经明显的不悦了,冷冷的道,“想要做一国之君,必须要有气度!”

看着拂袖而去的女子,司空蓝图的脸上浮现一抹落寞,其实他宁愿不做国君,只想要让慕容雪漫眼中有自己啊!

男子的爱在这个帝王家是多么的卑微啊,可是他此刻却是连这一点卑微都不复存在了!都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司空诺笙……

司空蓝图想到这里,双手垂落在身侧,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口中银牙紧咬,如若你消失了,那么便好了……

当慕容雪漫来到司空诺笙的房中时候,躺在床上的后者身子动了一下,慕容雪漫知道司空诺笙醒了。

因为那娥坨国进贡来的神丹有着起死回生之妙,虽然司空诺笙在丞相府的时候几乎断气,可是那神丹还是不负众望将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想着这个男子今后就是自己的了,她终于抱得美人归,慕容雪漫满脸笑容。

她走近床边的时候,却看到男子依旧闭着的眼睛,于是一抹不快涌上心头。

慕容雪漫大手一挥,轻易的掀开司空诺笙的被子,见男子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慕容雪漫心中更加气愤,自己这般欣喜的来见他,可是他竟是这般的不愿意睁开眼睛?难道这么多年的执着与深情终是连他的一瞥都得不到吗?

不甘心,慕容程锦遂将男子的前襟敞开,就在那一刻,明显的感觉到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可是却依旧闭着眼睛不睁开,慕容雪漫见此,将那已经裸露出来的红豆儿用手触碰,见男子依旧不睁眼,慕容雪漫用食指快速的在那红豆上面来回的摩挲,直到那粉色的的红晕绽放,紧接着她俯下身子,从朱唇中吐出一抹唾液,恰好滴在了那昂起头的红豆儿上面。

司空诺笙再也忍受不了了,腹中翻滚,瘦弱的只剩下一把骨头的身子弓起,“哇!”的一口,竟然吐了。

由于他这些时日都没有怎么进食,所以尽管对于慕容雪漫的触碰感觉到恶心,可是胃中吐出的却只是那些未消化的黑色汤药沫儿!

“你……”慕容雪漫一下子起身,看着自己衣服上沾染的秽物,一瞬间脸色铁青,手抬起就要挥下,可是看着那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儿的时候,愤怒的甩袖子,然后扭头离开了!

就在慕容雪漫走了没多久以后,司空蓝图就来了,看着司空诺笙那敞开的衣服,脸色顿时不好看,尖酸的话语带着暗讽,“都是鳏夫了,竟然还如此的不从,真是欲擒故纵的好把戏!”

尽管面对司空蓝图的尖酸话语,可是司空诺笙却抿着嘴巴不说话,胸口还在喘着粗气,袒露在外的白皙皮肤上下浮动着,甚是迷人!

司空蓝图见此,自小娘亲就拿他们兄弟比较,偏偏他怎么努力也是不如司空诺笙,如今自己的妻主竟然深深爱着他,司空蓝图的心里面更是不是滋味,男人的嫉妒心是特别强的,甚至强于女子。

“当初是你非要选择那个处处不如大公主的二公主,此刻二公主故去了,你却来勾引大公主,你好放荡!”

“她不会死,而且妻主在我心里……是最好的!”司空蓝图对于自己的谩骂暗讽,司空诺笙都可以不去在意,可是……可是唯独他说到慕容程锦的时候,司空诺笙疲惫不堪,身子没有一点力气的情况下,竟然还不由自主的去维护!

原来他爱她,早已深入骨髓!

第三百九十八章

队伍浩浩荡荡的走了,与六皇子一起离开的,还有已经不是太女的君如,最伤心的人,莫过于凤后了,因为他全部的思念,全部的牵挂都离开了,从此在这个诺大的皇宫之中,他真的就是自己一个人,邹然一身了。

世人皆言他是这玉楼之中,全国上下最尊贵的男人,可是又有谁知道,与其这样在后宫之中尔虞我诈,他真的宁愿做一个平凡的凡夫俗子,只是那般的想一个寻常的百姓人家的男儿一般的样子,嫁了人,便是安心的在家里面相妇教女了。

想到了这里,凤后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那个女子是万万人之上的人啊,虽然岁月依旧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丝毫没有因为她与众不同的身份而对她手软。

但是那眉眼之间的清澈,那股子精光却是丝毫不减,凤后甚至记得,年少的时候,初初见到了那个时候的她,那个时候的女皇并不是太女,所以总是行走在姐妹的旁边,但是一颦一笑之间,却是尽显风华。

那一次,那一眼,他便是明白,有的人纵使在一旁,却是依旧像那句话一样——是珍珠,在哪里都会放光的。

也就是那一眼,便是心中有了人,做了打算,他原来,最初的初衷不在乎什么名利什么最尊贵的男人这一类的头衔,原来,他也曾经情窦初开,一心扑在了情爱之上。

其实那个时候,现在回想起来,真的宁愿她只是一个平凡的王爷,可是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自己骗自己,那样的人,那样严重散发着的光芒,怎么会一辈子平庸,注定是不平凡的。

他也历经磨难,誓死守护在她的身边,她说过,那个位置很孤独,也及时那句话,凤后听到了心里面,铭刻在了自己的心上面,所以一直在她的身边陪着。

或许外界,甚至是这个女人,都觉得是他不愿意离开这个位置,是因为贪恋这个位置带来的钱权名利以及是那‘最尊贵的男人’的头衔。

可是午夜梦回,他一遍一遍地问着自己,他心中最初的那份希意,只不过就是想要与她并肩的站在最高处,不让她感到孤独啊!

可是看着已经出了城的队伍,凤后的心里面对眼前的女子竟然第一次产生了质疑,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这么多年的誓死守护,究竟是有什么意义呢?

当回到宫里面以后,凤后就病倒了,宫中的御医都看过了,可是却都是摇头,说是最主要的还是心病。

这心病究竟是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

凤后病了的消息,被封锁了,可是杜蕾思和安景澜还是听到了消息,当时言青在大厅坐着,一身青色的衣衫,却是更加显得人格外的消瘦,侧面看来,那下巴尖的吓人。

安景澜的脚步停了下来,有片刻的迟疑以及停顿,一旁的杜蕾思自然是感受到了,所以也就跟着停了下来,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你要不进去,我们就回屋。”

这里杜蕾思用的是‘我们’,所以那言下之意已经很是明显了。

安景澜抬起头,眼中看不出多少的情绪,只是摇了摇头,“我明白你,进去吧。”

杜蕾思笑了笑,拉着安景澜的手便是一同进去了,向着那大厅走去。

脚步声传来,言青站立了起来,一袭青衫垂了下来,更加的显现他修长的身材。

“宫中可是有事?”杜蕾思开口直奔主题。

言青点了点头,也是明白杜蕾思定然也是有了耳闻的,也对啊,她在这帝都里面朋友也是不少的,在加上安景澜这边,所以这公里免得消息只要是她想要知道的,便是没有不知道的。

突然之间,言青觉得自己在她的身边还能做些什么呢,是不是很多余,心里面的失落太过于浓烈一下子冲击到了脸上。

安景澜同为男子,自然心思也是敏锐上很多的,但是身旁的杜蕾思自然也明白,便是率先开了口,“言青,你说。”

言青抬头,双目直直的看着杜蕾思,面前女子的一双眼睛明显的看穿了一切,也对啊,他当年的那些心思,也没想着隐瞒,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感情上面的事情从来都不是公平的。

你如果想要公平的话,那么千万不要来爱情这个领域来讲道理,因为,这里从来都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地方。

你怎么对待她,是你的事情,而她怎么对待你,也是她的事情,与你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如若你喜欢的人也恰巧喜欢你,那么这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情啊。

看着眼前的两个人,言情的心里面说不出的羡慕。

“凤后病了,严重!”最后两个字的语音加重了,自然就是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

杜蕾思闻此,和身旁的安景澜,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便是都明白,也如实的告诉了言青,“这件事情我们有所耳闻。”

言青点了点头,还想说什么,但是却又闭口不言,最后却想要告辞。

这次,却是被安景澜出声阻止了,“我和思思琢磨,这件事里面透着蹊跷。”

言青闻此,迈出去的步伐却是生生的顿在了那里,他的心里面在这一刻其实是有些感激安景澜的,这个男人的心胸其实很大,不过这也说明了,他对于杜蕾斯的充分的信任。

这一刻,他愿意说出来,他和杜蕾思觉得这件事情很是蹊跷给他言青听,那么也就说明。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安景澜开了口,此言一出,他明显的感觉到了,握着自己大手的那只小手力道紧了紧,于是对着旁边的女子笑了一下,那笑容很是真挚,其实他怎么看不出来,言青是真的想要帮助杜蕾思,所以说有的时候你爱的人,身边的朋友多了,也会让你爱的人路途变得平坦许多不是吗?

而且他相信杜蕾思,就像杜蕾死相信他一般,如果他们两个之间连这么一点的信任都没有的话,那么他们不可能走到现在。

第三百九十九章

当太女君如行至在半路上的时候,护送弟弟的一路,她异常的沉默,像是一位守护的将士,沉默在此刻却显得这是位姐姐。

六皇子一路也是沉默,这样的路途已经行至了大半,因为在不远处,也就是用不了几天的时间,那么就会到了玉楼与北漠的边境之处,在那里,北漠派了人前来迎接,而在那个时候,就是真正的分别了,因为,失去了太女位置的君如,便是会前往自己的封地,在一刻的分别到来,以后将会意味着往后的日子,甚至是往后的余生,都将不复相见了。

在那个交通不便利,甚至是政治纷争严重的制度社会,真的很难再相见了,而且北漠……

六皇子只身前往的可是北漠啊,北漠……

想到了什么,思绪便是飘到了那多久以前,安景澜的舅舅……

所以君如此刻看着自己的弟弟,一路的沉默,虽然沉默,但是眼前的弟弟不知何时早就已经脱掉了稚嫩的面容,那样的一张面孔,即便是放到了寻常人家的家里面,那也是定然会许配到一个好人家,值得一个好的妻主,好好地珍惜。

可是却是偏偏升到了帝王之家,自古,最是无情的便是那帝王啊。

能够坐上那把椅子的人,是有多么冷酷无情,在这一路之中,要放弃多少,人,在登上了那个位置的时候,已经麻木了。

世人皆言,高处不胜寒,那地方可是至高无上的巅峰啊!

她,曾经的太女君如,自问薄情寡义,清冷淡薄性子,可是却不曾想到,还是在半路职中选择了放弃。

六皇子走了过来,临近北漠,靠近嘉陵关,所以气候变得干燥,风也时常刮起来,六皇子的衣袂纷飞,君如看了过去,眯着眼睛,夕阳的余晖虽然已经减弱了许多,但是这愈加荒芜的地界儿上面,还是刺了些眼睛。

君如眯着眼睛,看着渐渐走到自己眼前的弟弟,衣袂纷飞之下,她弟弟的身子越发的清瘦了。

不远处的地方,那白衣人为首的北漠使者正在看着这边,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那些人的监控之下,这也是君如为什么迟迟没有下手的原因,眼看着都要到嘉陵关了,想要下手到时候便是会更加的不容易了。

可是,这一路走来,这里的情况真的是大大的超出了君如的预想,且不说这边她被剥夺了太女的位置以后,那些她身边的暗卫也就随即被女皇收了回去,可见对她的不留情。

本来以为,那个人多少会顾忌一些母女情分,而且会看在自己这么些年这么安稳的当她的棋子,没有功劳也有枯老的份上,会让那些暗卫跟着她直到封地。

那么,那样的话,她就可以趁着那些暗卫在,而动手救下弟弟,可是却不曾想到,那个人哪班的无情冷血,终究还是超出了预料。

君如扞卫弟弟的决心怎么会为此而消失呢,不会的,就算是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她也不会让弟弟就这样的去了北漠,成了那群饿狼口中的食物。

任由那些人去践踏。

可是到了这里,君如眉头皱了起来,多日来沉默严肃的面孔此刻看起来更加的凝重了。

已经走到君如面前的六皇子,也不顾忌什么身份礼仪了,他如若现在还看不清楚自己的状况,还在端着架子不收起来,那么真的就是活该了。

自己,本来心已经死了,可是姐姐这般的为着自己,他怎么会感受不到,失去了他,最起码还有姐姐护着父君,但是如若姐姐也因为他而失去了,那么他这么些年所受到的父君以及姐姐的爱护,那么都是什么。

他又成了什么了?

于是乎坐在了地上,太女君如回神,看着弟弟,也一甩衣服下摆,索性坐了下来。

两个人看着同样的方向,就是以白衣人为首的那边,因为那里的人也一直盯着她们,不是吗?

六皇子抬着头,双眸闪烁着,一股不知名的情愫瞬间流露了出来,就那样隔着风沙看向那白衣人,直挺挺的。

这样的瞬间,时间都好像是凝固住了一样,也就是这一眼,最后竟然闻到了一丝气球的滋味。

也是这一举动,下一刻,那白衣人竟然带领着自己的人走远了,刻意的给了六皇子和君如独处的时间,这样的时间实属不易。

“姐姐,我跑不掉的。”怎么会看不出君如的举动,所为血脉相连,心意相通,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的姐姐为了他想要做什么样子的事情。

“太女不适合我。”淡漠的开口,可是在那语气的背后,任谁都能够听出来带着安慰。

六皇子垂了头,嘴角向上拉扯,仿若在自嘲,“都怪我,长不大,才会让人有了下手的机会。”他总是这样肆无忌惮的被姐姐和父君护在怀里,偏生还自欺欺人的以为会是保护一辈子,然后便是不愿意长大。

不过,有些时候,突变来的很是突然,就像是睡醒了,发现一切都是梦,而你,也终究是要面对现实了。

“到了封地,好好活着,还有父君。”其实六皇子想说,父君就托付给你了,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父君怎么不是交给姐姐,都是姐姐一个人扛着,他能做什么,自始至终,他都什么也做不了。

所以现在,他能够做的就是让姐姐安然无恙,不要再因为他而受到连累。

“你认识那个人?”君如生性就是心思敏锐,自然是察觉到了弟弟刚刚的异常,而且更让君如感觉到吃惊的,竟然是,那个白衣人竟然就真的给了她们独处的空间。

“所以,我们跑不掉。”这句话,说的是肯定。

君如闻此,便是沉默了起来,因为弟弟说的这句话,她,此时此刻,此种状况之下,她绝对是表示赞同的。

“我会好好活着的。”不管如何,期待着重逢,期待着见面,虽然前途坎坷,荆棘遍布。

“他是谁?”君如的眼睛终究还是亮了起来,像是要捉住浮木一般……

第四百章

“你叫我的爱人。”杜蕾蕾深情款款的说着,没错,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是我的爱人。

玉尧殇看着面前的女子,真的一时之间是忘记掉所有的,原来,原来爱情真的能够让人们沉浸在其中,而且无法自拔。

就这样,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两个人一个清醒一个糊涂,可是清醒的人却宁愿糊涂着。

这样的事情不知道是不是好的,但是最起码在这一刻,他们两个是舒服的,对方的存在对于自己来说是很舒服的,是很美好的,这就足够了,不是吗?

就这样,美好的时光算是开始了,但是对于玉尧殇来说,这是美好的时光,但是对于杜蕾蕾呢。

玉尧殇看着对面的女子,虽然心里面是有这疑问的,也是有这担忧,甚至是有着愧疚的,自己这样其实也不过就是自欺欺人罢了,但是他现在真的想要为自己在活一回,因为身体越来越差,他已经能够感知到那真正的地狱,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而杜思思这边的话,她没有什么前世的记忆甚至连之前的记忆里安静澜的样子也是消失的无影无踪的。

杜蕾蕾看着自己的爱人,头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面,却是被玉尧殇给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下,杜蕾蕾感受到了对方这样的条件反应以后,便是抬起头,一脸很是受伤的表情,她明明能够感受得到,能够清楚的感受得到,这个男人也是喜欢着自己的,可是为什么,却有着这样表现?

后退?看着自己靠近他,他竟然后退?

杜蕾蕾真的很是不解,而且还是一脸受伤的表情,“你……”玉尧殇怎么忍心看到杜蕾蕾这个样子,他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很疼的那种,一时之间,杜蕾蕾便是看到了玉尧殇捂着自己的胸口,而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度痛苦的样子。

看到对面的男子这个样子,杜蕾蕾再也来不及生气了,于是便是急忙的上前,想要查看男子怎么样了?可是当她靠近玉尧殇的时候,却是发现了那男子更加的后退了。

“你怎么了?”察觉到了对面男子的不一样,便是更加的上前想要查看,可是玉尧殇却是一直的后退着。

这个男子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可是在这一刻,当那个女子在渐渐的靠近他的时候,他却只想要闪躲,只想要这样的闪躲着,不想要自己那残破的身体,以及自己现在这样的面貌来面对这个新生一般的女子。

其实就好像是每个人在于自己爱的人的面前的时候,无论你多么好,你都觉得不好,无论多么的不好,都会把这些不好放大。

所以说玉尧殇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他看着那女子渐渐的向自己靠近,所以整个人却不住地一个劲儿地往后退,最后逃到了床的最里面,也就是墙角处,这个时候才是真的再也没有后路可退。

玉尧殇看着女子渐渐的靠近,直到到了他的面前,乞求一般的语气说到,“不要……不要……不要过来……不要看我。”

杜蕾蕾看着男子这个样子,其实在她的潜意识里面便是感觉得到这个男子的与众不同,虽然知道那揭开伤疤的过程是很痛苦的,但是杜蕾蕾却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喜欢的,而这个人给自己的感觉,她肯定这个人也是喜欢她的,所以说,杜蕾蕾决定了,必须揭开伤疤,这样便是更加的有助于两个人日后的一起牵手走过风雨一程。

“没关系的!相信我……”杜蕾蕾声音轻柔的安慰着这个男人,只看到男子索瑟着身影躲在了墙角里面,墙角投下来的阴影将他的身子,笼罩了去,他才是感觉到了一些安全感。

杜蕾蕾走过去,张开双臂,面带着微笑,想要男子来到她的怀里,想要用自己的双臂拥抱男子,想要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他的冰冷的灵魂。

可是只看到那男子还是不出来,只是更加的躲在那阴影里面,“没关系的,我喜欢,我第一眼见到你就知道你是我心里的人,住在我心里的人,你别怕,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别怕。”

杜蕾蕾说着这样的话,看着那男子抬起了头,用眼神偷偷的看着杜蕾蕾,像是在询问着她的话里面的真假,就好像是有着魔力一般的样子,杜蕾蕾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看到这个人的第一眼,就觉得哪里都是正确的,都是对的,那么的贴合。

看着男子的眼神,杜蕾蕾甚至知道,这个男人的想法,便是张开了嘴巴,继续的说着,“我也不怕,没关系的,无论你的什么样子,我都不怕,我都不会怕的,我说真的。”眼神坚定,顺带着整个脸的神情都是认真的无与伦比,其实她说的就是真的,她就是感觉到自己的这一生,从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开始了,开始了她的这一生。

然后看到了这个男子,那么她的这一生才是真正的开始了。

其实玉尧殇从来都没有想过杜蕾蕾会这样对自己,而且她还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所以说当杜蕾蕾对他说了这样的话的时候,他便是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前,他知道这是蛊虫的影响,但是他自己的心里宁愿自己是自欺欺人的,他愿意。

当这一切都是真的,虽然这一切终究归根结底不过只是一场梦罢了,但是他不愿意醒,他现在只想沉浸在这美梦之中,久久的不愿醒来,如果可以的话,他愿意在这里长眠。

于是乎,便是看到玉尧殇慢慢的往那怀抱之中前去,一点一点的挪动着自己的身子,直到他靠近了那双手臂,但是他还是有一些害怕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子,她是那么的美好,而反观自己呢,自己的身体,自己的心灵,都已经是毁灭掉了,毁灭到了极致。

想到了这里,他有些退缩,但是女子却及时的拉扯住了他的手臂。

第四百零四一章

玉尧殇看着杜蕾蕾捉住了自己的手臂,所以说整个人可以说是一颤抖,可是当真切的感受到了那温暖的时候,才是整个人最吃惊的时候,就这样看着女子,直直的看着,真的是很是不确定的样子。

杜蕾蕾看着这个男子,手拉扯着玉尧殇,感觉到玉尧殇有些疼了吧,便是急忙的松开了手,然后就是看到了对面的男子吃惊的样子,松开了手,可是松开手的一瞬间便是被那男子急忙的拉扯住了,感受到掌心传来的冰凉,杜蕾蕾却是更加的能够感受到了男子的存在。

“不冷。”知道男子所顾虑的是什么,杜蕾蕾就这样的看着男子,自然是明白的。

玉尧殇看着女子,看着两个人之间紧紧地握在一起的手,才是真正的感受到了感受,“你真的不冷?”其实这个语言之中的‘不冷’两个字,在场的两个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杜蕾蕾看着玉尧殇,便是很是镇定以及肯定的点了点头,“不冷。”

这个不冷不仅仅是代表着身体上面的感受,更加的还有心灵上面的感觉。

玉尧殇笑了,整个人就这样,随着这个笑容的荡漾而整个人都扑进了杜蕾蕾的怀抱里面,两个人就这样紧紧地拥抱在了一起,杜蕾蕾自然是能够感受的到玉尧殇身体上面的异常,而且玉尧殇睡觉的时候特意的将自己的束带解开了,没有想到这个女子会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间里面。

可是现在,他真的确定了,这个人是不在乎的,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样子感觉到寒冷,果不其然,杜蕾蕾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吃惊,只是平淡的说着,“每个人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我也有,你也有,但是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我们要往前看,不是吗?”

玉尧殇听到了杜蕾蕾的话,整个人像是没了力气一般的样子,真的,是彻底的放松了下来,“真的吗?可是我的过去……”

话语停顿了,杜蕾蕾也是知道了这样的男子定然有着许多心酸的过去,自然杜蕾蕾的心里面泛起了心疼,“你的过去不必给我交代,我要的是与你携手的未来。”那未来必定是全新的,那未来必定有你有我。

可是玉尧殇趴在了杜蕾蕾的的肩膀上面,脸颊温热,微微的闭起了眼睛,其实玉尧殇多么的想告诉杜蕾蕾,你知道吗?你知道你的过去吗?

如果你知道,你的过去的话,那么你该何去何从,我真的不想要让你在像之前那样一般的样子,当你想起来自己的过去的时候,又是脑子里面还有着与他玉尧殇在一起的画面,那么真的会让她痛苦,让她难过,玉尧殇是见到过杜蕾蕾这般的样子的,所以说自己的内心现在很矛盾的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他真的不想要让杜蕾蕾更加的恨自己了。

因为太爱了,所以连自私都觉得不可能,变得无私,爱就是这样,这么的有魔力,让人变得无私,让人变得连自私都觉得是不配的,所以说,现在的玉尧殇就是这样的感觉。

就在玉尧殇很是矛盾的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耳边传来女子温柔的声音,带着哄睡一般的魔力,“没事的,有我呢,睡吧!什么也不要去想了。”

因为现在的玉尧殇身体真的是特别的虚弱了,所以说如今这样的情况,此时此刻还在爱人的怀抱之中,终究还是睡了过去,这一睡觉得很甜,脸那面无血色的脸颊都是带着笑容的,显得格外的柔和。

杜蕾蕾将玉尧殇放好了,便是轻手轻脚的为他掖了掖被角,然后便是这样的出了门。

可是却在门口遇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给杜蕾蕾的感觉就是来者不善的意思,“他睡着了,不便打扰。”

阿九看着杜蕾蕾,缓缓开口,“我来看你!”

“你我素不相识。”杜蕾蕾的记忆虽然没有了,可是人的性格是不会变的,不是吗?她还是那么的坚毅,还是那么的坚韧不拔。

阿九看着面前的女子,很是有气势,真的,如果这个女子的心里能够无论何时都放着主君的话,那么真的,罄族的仇恨在就报了。

可是报仇?是对还是错?报仇以后呢?但是现在虽然蛊虫在杜蕾蕾的身体里面,才会让这个女子对于主君是这般的爱护着的,可是终有一天她会醒来,而且阿九真的不敢冒险让她去再一次的与安景澜见面了,爱情的力量,阿九算是真的见识过的,所以怎么还能够这般的在主君这个样子的时候,还在想着那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呢?

现在真的就是想要,哪怕是偏安一隅,也是想着主君能够安稳快乐的度过余生,其实刚刚阿九在外面便是已经听到了里面的情况,他虽然看不到,但是心里面也是明白的,主君如今能够睡得这么的安稳,定然是心里面的也是踏实的,阿九在这一刻真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做法是对的,他真的不后悔。

“屋子里的是我家主君。”阿九坦白的说道。

“主君?”杜蕾蕾低声的重复着这个称呼,半晌,再次抬起头对视阿九的时候,满眼的坚决,“主君怎么了?”她喜欢那个男人,那个男人也喜欢她,那不就是足够了吗?

“他与常人不一样。他……”阿九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被杜蕾蕾给阻挡回去了,“我都知道了。”垂了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阿九自然是明白的,但是也是特别的吃惊,“他……他告诉你了?”

杜蕾蕾看着阿九,其实自然是心里面很清楚的知道阿九的话里面是什么意思,便是摇了摇头,“我不需要知道。”我能做的只是守护未来。

阿九闻此,点了点头,杜蕾蕾随之也走了。

打开了门,看到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却是心里明白他没有睡着,“主君责罚。”

玉尧殇嘴角动了一下,便是缓缓开口,“解药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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