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皇叔看上我 - xp1024.com
《奈何皇叔看上我》


第一章 初来乍到 就惹是非

睁开眼,黑漆一片。

貌似身边还有点挤!

卿灼灼懒懒的晃了晃身子,也不知鬼差风畔将她送到了哪里!

忽感气氛不对!

“嗯?”伸手一触,似有温度?似有心跳?似有……这是……什么?

只听一阵风儿掠过耳旁,跟着从她头顶翻去了一层。

赶紧扬手遮容,她从没觉过,光照如此刺眼!

“你是何人?”

卿灼灼闻声一愣,不由得后倾了些身子。傻傻的看着眼前,居然还坐了一个男人!

模样倒是生的好看,高束的发辫也未显凌乱!只是这身上单薄的一层是……内衣?

“呵!”不禁尴尬的挤笑,冷不丁的一口大气窜至喉咙口,“抱歉!跑错场了!”

迅速下榻,顾不上此处何地!

心里不停的嘟念:该死!自己方才伸手干嘛呢!

门还没寻到,就惊觉后方旋来了气力。

卿灼灼好奇的回头瞄了一眼,顷刻,便被男子挥来的掌法击了肩膀。

咚的一声,屁股受屈。

赶忙伸手抚抚自己的膝盖骨,这脚摔的!估摸着里面都破皮流血了!

嘶嘶,呼呼音色未断!

于她后方就迅速围攻来一群护卫,本就昏暗的屋里,顷刻就没了亮光,黑乎乎的只能看见大片脑袋瓜!

什么状况,这是哪?

“哪来的妖女居然敢擅闯我们护国府!”

“啥玩意?”护国府!她听见了!耳朵没毛病,就是一时惊讶,一时接受不了!

看哥几个举剑凶凶的样子,莫非要就地解决了她?

她可才刚到凡间,难不成就这么挂了?如此回到冥府,岂不是很丢脸?

这功夫,刚同她一个床上大眼瞪小眼的男人已是穿好了一身青衫华袍!瞬时走到了她面前!见了她,眸色一沉,眉头都要揪到眼缝里去了。

特别显恨!甚是怒火!

“谁派你来的!”

卿灼灼无奈眯眼,“没人派我来啊!”

“不说是吧!扔去后院喂蛇!”

“哎等等,等等,等等!”三个等等的语气皆不相同!足以证明她此刻的心慌!卿灼灼双手举过头,越发难受的撇嘴,“喂啥玩意儿?”她这辈子最怕的可就是蛇了!不禁滚动喉间吞咽,“诸位大哥!你看你们个个身强体壮的!犯不着跟我一般见识!”

“本王没有时间听你在这里废话连篇!”

“本王?”卿灼灼小声跟音儿,心中暗自想着,能以此称位自居的无疑是王爷!

且,这里还是什么护国府,看样子这位王爷亦有权有势!

某王撩眉,瞥远,显一脸傲人之气,“把她带下去!”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她都双手投降了,还想怎样!古代人是看不懂她这姿势吗?“我说,我真不是谁谁谁派来的!我就是,途径此地,歇个脚而已!”扯!话音未落,她就觉出了问题!

这答案道出来,自己都不会相信!更何况是眼前的这帮凶脸大哥了!

尤其是,王爷!看着就是人精一个!

她须得想一个能哄人,又能唬人的答案!

“试问,您这高墙大院,那么多护卫看守!我一个小女子,怎么能轻移混进来呢!还,滑溜溜的钻进了王爷的被窝里!”最后一句自是低的仅能自己听到。

好像拍马屁的说词儿起作用了!

片刻没听人接话!

卿灼灼趁热打铁,仰头憨憨,落着一副诚恳相,“其实,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子!只因犯了些小错,来凡尘受点苦!”唉声叹气,抿唇屈屈。

不说对方一时间信不信,单凭她的演技应该还在线!

“仙子?”某王几步靠近,就蹲在她的面前。

“……”猛地倒吸一口气,此间逢上的眼神大凶,特凶。就如方才在床上!床上?

深提,深呼,深埋眸光,顿时控制不住的于他身上瞎转悠。

某王眉间一蹙,“信不信,我现在就刺瞎你这双眼睛!”

信!她信!

“王爷!咱不得讲点情面么!凡人尚可讲情!何况,我还是个漂亮的女仙!”对待这种杀人狠辣的角色,就得闷着性子,柔着来!

她不觉恶心想吐,因从前做演员的时候,没少拿这种傻白甜的剧本。

“你说,你是仙子!那就别在此耽搁时间了!消失一个,给本王看看!”

“……”忍!必须抿紧薄唇做忍,“旋身而去,用的仙法太大!我暂时使不出!”

“嗯!”某王撩眉打量,“那什么法术能使?使来看看!”

“……”

“你是通晓古今,能未卜先知?还是让人益寿延年,可长生不死!”

卿灼灼苦苦撇嘴,小声低语,“我不是徐福,你不是秦始皇,要什么益寿延年,长生不死啊!”

“本王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小声叨叨,让本王听不清楚!还不如变个哑巴!”

“你等会儿!你等会儿!”再唠两句,急什么急啊!动不动就说挖眼睛,变哑巴!吓唬谁呢!

卿灼灼高扬手臂硬拽一刻,愣是把某王爷从半截腰给劫了回来!霎时,又觉自己语气不对,便赶紧嘻嘻迎面,柔声道话,“我想老实交代,您也得给我时间呀!”

一个眼神飘去,周身拔剑之声尽消!

这气场,果真是出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

“本王就听你交代!量你也不敢耍花样!”鬼神之说,他信!可也仅信亲眼所见。

此刻不动,想听她说来,无非是好奇!亦觉她有趣样!比起那些杀手和有魅姿的女人,倒是不相同!

卿灼灼自是也清楚这点,故未觉王爷旋来的眼神别扭。忽感嘴角泛僵,再这么下去,腮帮子得受疼!如今,王爷要听她说了,她却想不到话了!

不可!

迅速在脑子里寻求台词儿,万不能失了机会,让对方等急!

“我虽是仙子,但也不能随便泄天机!”

“无妨!使招仙法便可!”他一直专研,却未学得一二,这会儿倒真想看看。

她最好能使出,不然,敢耍他,定不轻饶!

卿灼灼似读出了王爷所想,控制自己不去撇嘴,唯将眉毛撩高,撑住自己的神情。

此时,也不知是哪个朝代!

若是架空年间就更麻烦了!

不能未卜先知,就只得耍耍花枪!

第二章 胡编乱造 博得信任

卿灼灼低眸转目,寻思台词,“我就因为贪吃!多啃了一颗蟠桃!便被打下来了!所谓法术不能胡乱使用,那我就稍稍点点!”

“废话少说!再多讲两句没用的!就立刻扔你入蛇池!”

“……”这王爷养啥不好!偏偏养一窝冷血动物!谁说古代皇家各个似水柔情?她就遇上这么个动不动喊杀的王爷!

忍!为自己这条小命!跟他斗一斗!

眼瞅着天边日头爬上,他被一群护卫押到了大院。此间府墙高高,抬眼望尽,只有重重围堵!

无奈低叹,拖了那么久,风畔也没来救她!

求人不如求己!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如此回去丢鬼!

左瞥右瞥,忽觉稀奇,这王爷府上竟是一个女眷都没有吗?

被一帮大老爷们围着,着实不舒服!

“来吧!本王倒想看看,你会使什么法术!”背手间,回头一瞪。

那眸中,似还藏了些许期待!只是此刻笑意,越发阴冷。

“王爷,您得让他们放开我呀!没手,我怎么运行法术!”

一方手臂抬动,示意府上护卫收手。

卿灼灼赶紧晃晃自己的两条胳膊,嘶嘶音瞬时出口,当真酸痛。

稍缓片刻,眼珠微转,“王爷!您有钱吗?”

“怎么?你行法术证身,还要找本王讨赏钱?”

“不是不是!我哪敢啊!”当即憨憨应声,撩眉夸赞,“我这不是觉得您财大气粗!最不缺的就是钱么!所以想,白纸变钱有什么好看的!我若把钱变了白纸,那才叫厉害呢!您说是吧!”嘴甜的人,应是吃不得大亏!

眯着一双眼睛,等待某王回音。

“嗯!”这声嗯,道的舒坦,“你这丫头说的在理!”

呼的一口气窜出,庆幸,她忽悠人的本事没丢!

某王一个眼神瞥去,便让手下拿了七张一百两的银票给她!

七百两啊!

如果换成金元宝,会不会把她的眼睛闪瞎?

“别愣着了!变吧!”

“……”这王爷家的奴才都是哑巴吗?自夜间到此刻,皆是听主子在讲话!跟电视剧里演的不太一样啊!不该是护卫们替主子乱哼哼么?

嗯!这瞬,她得先咳咳了,“王爷!在我施法术前,可否借我一下纸笔?”

“你又想怎样?”瞬时拧眉揪起,表情说变就变。

卿灼灼唯有继续落哄,“我在凡间使法术!那不是罪上加罪么!可我此间为了证身,又不得不做!故,想写一张罪己状,送去天上!”

“……”

见某王垂思不言,她便借机再道,“也算是多在王爷面前使一招仙法么!”

“雪刃!给她拿纸笔!”

雪人?

挤紧牙缝,不笑!

一时没绷住!赶紧收回思绪!此间,需时时小心!

摇摇手掌,将雪人拦住,“不用拿过来,我跟着去就行了!我写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在!但我写完可以给你们看!”

“你最好别耍花样!”

“王爷!”这声呼唤落了重音,亦掺了些许撒娇,不知眼前冷血吃不吃这套!瞬时抬手指指,“您这府墙那么高!我若法力不够,必然逃不出!我若法力够,还能在这里做这么一堆麻烦事儿吗?”

“……”

“再等会儿!再等会儿!稍安勿躁!”她果真装不得柔弱!说着说着就变了平常口气!

让一个王爷等她!胆子是真肥!

这场魔术,必须试演成功!

不然,她就等着回去投胎吧!

抬腿入了一处书房,此间华丽却不似黄金灿灿,炫目灼眼。左右瞧看,锈红色的摆设质朴复古。

她扬手轻抚,正中间挡着的红木屏风顺滑如冰,镶入的画作,亦是素雅清新。

倒是和某王爷给他的感觉截然不同!

背手行过,忽见侧方立了一个四角书案。

小步挪近,弯腰看去,镂空的图纹甚为养眼,久久的盯瞅都不觉厌烦。从前拍戏的时候,她就喜欢瞧这种古典的东西!

做功真的是太好了!

不禁让她啧啧的落了几声。

回头瞥了一眼杵在屏风旁的雪人大哥,此刻正两手盘胸,拧眉动唇,似要开口于她讲些什么!

可别!她知道肯定没啥好词儿!

“大哥!您就出去等我一阵吧!我尽量速度点!”

雪人大哥没有对着她道话,仅是甩手转了身去,要命的高冷。简直跟他那绷脸的主子一个样!

明明长得都很英俊,真是白白浪费了一副好面容!

卿灼灼瞬时回神,移至书案后方,抖抖袖口,准备办救命的正事。她先提笔写了几句敷衍人的罪己论,而后,开始拿出七百两大钞裁剪纸张。

不一会儿,就仰头挺胸的出了书房。

于门外静守的雪刃侧眸瞧了她一眼,忽觉她跟进去时完全不一样了!这气势,可不似装来的!

难道,她真会仙法?

卿灼灼自是清楚,雪人大哥已是心中生疑!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从他开始,一一拿下!

眼珠在眶中转了转,却并不侧移对上,脚下迈了大步,欲走回来时之地!

确信自己这傲气的神色,已是为自己赢了大半!

某王背手回身,见她踏行而归,脚底似带了风力,竟将她的裙摆甩甩掀动!

“王爷,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了!”

他撩眉醒目,不知为何,方才居然于她身上定了个神。薄唇扯扯,稍缓思绪,“开始吧!”

得了王爷的话,卿灼灼自信的扬起嘴角,先将腰间的罪己状抖出,贴着掌心匀速上移,上方夹进右手两指之内。下方左手扯紧,随移抻平。

凝眸一转,甚显犀利。

魔术好不好,全看演技强不强!

“大家可是都瞧清楚了!”罪状之上无非是胡编了两句蒙人的台词!“本仙君初临宝地,遭遇险阻,唯行法术,已证仙身!”可卿灼灼的心里却是在默念:天公公,地公公,保佑我的魔术,要成功!

死死的贴紧手心,生怕透了缝隙被眼尖的人瞧到。

“你不是说要用纸吗?怎么用了手帕?”

就不能别问那么多,只看她表演吗?

堵!堵在喉咙口,闹不出来!

第三章 雕虫小技 蒙骗过关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屏住呼吸,只得如气球撒气般,憨憨吐出,“我是觉得,纸太普通了!想那街上卖艺的,都能用个十几种方法将它弄没!绣绢好!雕虫小技使不来的!”

“这倒是!还从没见过有人能把手帕变没的!”

“那么大一块,又撕不动,扯不坏的,必然是只有仙法才能做到!”

“今儿个,我们是要大开眼界了!”

卿灼灼凝眉转目,半日不见哼哼的护卫们,这会儿,倒是出音了!于她来说,恰是时候!

润润喉咙,轻咳两声,“王爷!您可瞧好了!”她将捏着绣绢的手往下一扣,另一只紧跟贴上,故作一双手合十状,似在对天祷告!

小半会儿,两手撑开,就没了那块绣绢。

四面护卫,三两步靠近,瞬时将她围住。

“诶?还真没了?”

那目光瞥瞥,皆落好奇!

卿灼灼依旧凝眉转目,表现的极为淡定!早料到他们会是这种神色了!一个个在她看来,可真是没出息!

“行了!罪己状我送上去了!现在,变钱!”此刻再不用横臂挡腹,瞬时抬抬,活动了一番,“你们散开点,散开点!别我一发功,你们就受伤了!伤到你们,我可没那功力全救!”

一众护卫听音,赶忙纷纷散开。

但偏偏有人直勾勾的盯着她,不退不移!

卿灼灼扭扭薄唇,只能继续落哄,“王爷!您别拿自己的金贵身子赌!万一我没控制好力道怎么办!”

“就是啊王爷!我们退吧!”

嗯!这会儿,诸位大哥倒是跟她一路的了!

见某王依旧不动,他不挪,她挪呗!

后退,后退,拉开大距离,免得害她施展不开!

咳咳两声,再道,“王爷!那我开始了!”

这回某王没有落音,应是在心里寻思了什么!

卿灼灼撩眉一瞬,管他呢!先变了再说!

顷刻,掏出了某王赏赐的七百两大钞!

依旧做着唬人的假招,于众人面前晃悠一圈。右手掌心朝上,左手掌心扣下,两手来回扭动,从匀速到迅速,直至换了纸张!她便放去眼前,拉开贴合的双掌,再将指间捏紧两角,微微捻开。

“哎?银票呢?”

“就是啊!银票去哪里了?”

眸光两处晃悠,就听护卫句句询问,全是在为她吆喝!如此,倒成了免费的戏托!

这手法,她表演的极顺,因前世拍戏时,没少做训练!

当真为自己自豪!她的演技,不去一线占位着实可惜了!准备收工!合上大小相同的纸张,将其扣紧于掌心。

在古代赚钱还挺容易!这是某王爷心甘情愿给她的,可不是她明目张胆抢来的!不禁动脑寻思,想想离开王府后,拿这些银票干什么!

买房,买车!买衣服!买胭脂水粉!买……

“等等!”

忽瞧某王爷迈步靠近,眸色颇沉。

看样子,是来拆台的!

卿灼灼不慌,仍撩眉保持镇定。撩眉是生怕自己的表情突变,虽演技在线,但亦被他盯的心颤。

“再给本王把七百两变回来!”

“别介!”实在是绷不住了!刚刚到手的银票,怎么能说退就退呢!她还一样东西都没买呢!

某王爷薄唇吧嗒,“怎么?不行?”

卿灼灼委屈的瘪了小嘴,“我这一下子动了两回法术,缓不过来了!”死命攥住,就是不撒手!

已经变没了!

还找什么找!

瞬时撩眉转目,翘唇再道,“王爷!我现在流落凡尘,力道不够!您别为难我了行吗?您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好身份,没必要跟我这么个降仙过不去!”

“终归是七百两!”

要么不说话!

要么噎死人!

什么抠门王爷!

“您不至于这么小气吧!就七百两银票!您身份如此高贵!必是家财万贯!还缺这区区七百两银票么!”

又不说话!

当真急人!

某王爷无声撩眉,于她面前装聋作哑?

“王爷!您该不会要治我个罪吧!”

“嗯!”

“……”什么怪音儿!哼哼个啥!

“本王才发现,你怎么将头发披下来了?”

“……”咬紧牙缝,闭紧嘴巴。某王爷盯的还真是细!继续憨憨迎上,腮前僵痛,“哦,拜上界仙家须虔诚,不能束发!这是我们那里的规矩!”

她可不笨!见招拆招是她的强项!前世的剧本台词,不是白背的!吧嗒吧嗒小嘴,不成问题!

某王微微停了一刻,居然伸手扯上了她的衣袖。

卿灼灼拧眉低头,欲抽出。

怎得,动不了!

这养尊处优的王爷,竟还是个练家子?

见他稍稍一用力,便将她右臂的衣料给震了粉碎!

“王爷!”卿灼灼来不及反抗,就看他又拽紧了她的左袖!亦是咔嚓一声,分块落地。

她赶忙退步护紧,音色娇气,“王爷!我好歹是个女孩子!您这样,是不是太粗鲁了!”平日里,她露个胳膊,露个腿的都为常事!并不会有太多介意。可眼下,必得学着扭扭捏捏,不然以这王爷的机智,怕是要露馅了!

亏了她早有料想!胳膊加紧,贴了胸口。

还好,还好!拴在那地方,不易被发现!

掌心也微微用了些力道,都说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卧着张张白纸,应下娇羞。

“王爷这是做什么呢?还没呛声,便扯人家袖子!”都说一言不合,才什么什么!某王这是不动声色,就直接上手!

一旁护卫瞧的呆呆发愣,此间,她那两条白净的胳膊委实吸睛!

“给她找件衣服!”某王撩眉而去,顷刻吩咐了唯独没有挤近的雪刃。

“是!”

片刻,就又将眸光落在了她的身上,“你!”这声你,拉的音色颇长。

卿灼灼拧眉抬头,双手依旧交叉抱紧两条胳膊。

不一会儿,她的身上就罩了件素色长衫。

古代的衣服,分三六九等,她身上这件,一看就是下人所穿!然,还不是个丫鬟的衣服!

“王爷!您缺丫鬟吗?”

某王撩眉点点,“的确!府上甚缺!”

“……”看她作甚?她脸上有东西吗?

“从今儿起,你就留在护国府,做那第一丫鬟吧!”

“哎!”

“待还清你欠本王的七百两为止!”

第四章 第一丫鬟 何其狼狈

究竟是她嘴巴太欠!还是因某王爷神佛不惧?

明明表演很是成功!却偏偏被贬成了个小丫鬟!

卿灼灼扯着胸前两处衣角,一路无声谩骂!直至跟着雪刃行到了某处别院。

回神抬眸,望尽周边,终还是围墙高高,秋叶摆摆,使她不由得叹了口长气!既然逃不掉,那就索性老老实实的住下来!

以前做鬼不觉少一顿饿得慌,现在成了人,便又要为吃穿发愁了!

面前正中三间相连,左右两侧一处一房,倒是像极了老北京的四合院。只是此刻还未到晌午,就已是安静无声!

住在这里的人呢?都去哪了?

“雪人大哥!”不由得脱口而出。

见前方拧着眉毛的回头,她立马改音再唤,“雪刃大哥!”这会儿的语气必然与方才不同,简直轻柔的连自己都习惯不来。

“何事?”

“额,这里的其他人呢?怎么我一个都没有看到?”

“没有其他人!只有你自己!”

“诶?”

他说的倒是淡然,言罢还又转了身去!可知她心里渐生的慌颤?那么大的小院,就住她一个?这得有多奢侈?

“王爷不用给我这么好的待遇吧?我跟别人挤着住就行了!”甩着袖子,紧追了两步。脚下轻抬,便跟着他入了中间的屋子。

霎时,密无细缝的灰气就迅猛的扑到了她脸上!这状况,完全跟院内两个样!

“沁雪院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姑娘就自己收拾一下吧!”

“哎!”这种尘土飞扬的地方,让她怎么收拾!“你等会儿!”一转身,跟着他跨了门槛,停在石阶处,咳声不断。

前世,她即便是常常换地方,也没见过这么糟心的房子!

“姑娘还有何事?”

“就不能换个地方吗?”她有洁癖!洁癖大着呢!

雪刃顿时扬臂伸伸,“沁雪院内的任何一间房,你都可以住!”

说了等于没说!她都不用看,就知哪间都一个样!

待她回神,雪人大哥已是行步离去,走的那叫一个潇洒!不管她怎么喊,都肯定不回头了!那她还费什么口舌!

无奈!只得几步下了石阶,扭唇叉腰,退至小院中央。

再烦也是她在这世上,第一个落脚点!

免费白住的地方,总得付出一些代价!

深呼吸!加油干!怀揣着七百两银票,总有机会给自己加鸡腿!

……

雪刃一路奔回王爷的大院,于青竹亭下捧手复命。

“安顿好了?”仅仅只道四字,却不见抬头。手间捏一印花瓷杯,不一会儿就移到了嘴边,轻吹两下,小饮润唇。

“已依王爷吩咐,送去了沁雪院!”

“嗯!”从不会在他脸上看到多余的神情,即使为贴身护卫,也不曾瞧见过。

“王爷!雪刃不明!为何不杀了她?难道,王爷真信她是于天而降的仙女?”

修仙一直是他的追求!可仙家谬论?他从不轻易相信!

须臾,起身迈步,在院内的荷花缸前,低眸寻思,此刻,似有着他自己的打算。

“把这些蛙儿抬去喂蛇!”

“是!”

雪刃得令,挥手唤了几名护卫,将数只蛙儿连同荷花缸一并抬走。

……

她有洁癖!洁癖很大!

几个时辰下来,便将整个院子都打扫了一遍。

站在屋内的八仙桌前,这瞬才有欣赏的心情!

屋子很大,家具齐全!

院子很大,环境清新!

简直是住进豪华别墅的感觉!

就是还差一套新被褥!

“管它呢!先躺会儿再说!”

伸个懒腰,侧身倾倒!

“那个谁!赶紧出来干活!”

“……”屁股还没贴热床板呢!就听院内传来人声!

卿灼灼拧眉眨眼,目光移向纸窗。

哪个谁?这院子里,不是就她一个人么!

好奇的出了正房,顷刻就见一大娘叉着腰身站在院内,面色还有些犯凶。

她摸着耳朵,行步走下石阶,“您叫谁呢?”

“就你!”

“我?”

“王府的活一大堆呢!谁允许你一来就偷懒!”

“……”没弄明白,什么情况?

她于原地走了个神,瞬时就被提了耳朵!

“啊!疼疼疼!大娘你轻点!”

“走!赶紧跟我干活去!”

……

饿!肚子咕噜咕噜直叫!

突然觉得自己好生可怜!

拧紧眉头,咬牙切齿。

可恶的风畔!

把她送到哪不好,偏偏来了个惹不起的护国府!谁说王府就能睡大床,垫软枕!她这根本就是来吃苦的!

手下带感,使劲儿搓蹭。

这大冷的天,居然让她洗衣服!

洗就洗吧,还连个热水都不给!

啊!怀念现代的洗衣机!智能洗衣机!

“你磨磨蹭蹭的洗好了吗?”

耳朵刚清静一阵,就又迎了凶声!

卿灼灼无奈仰头,瘪瘪小嘴,“大娘,是要吃饭了吗?”

“吃什么饭!活还没干完呢!就想吃饭!”

“……”不带这么逗人的!这得干到什么时候?

她已经搓洗了好几件衣服了,总该让她休息一会儿!

“去!待会儿洗完衣服,把后院的蛇喂了!”

喂啥?

心里一怔,立刻甩手起身,“能不去吗?”

“还想着跟我打商量呢?”

卿灼灼赶忙后倾身子,就看她又将粗手伸来!大娘手劲儿太重,她的耳朵到现在还疼呢!

“呦呵!知道躲了!”

一次未防是疏忽,两次不防是傻子!

只见她一手叉腰,一手横指,语调高涨,龇牙咧嘴,“赶紧给我去!”

“我不去!”说什么都不去!这种事,绝不能妥协!

“胆大了是不是!”

大娘凶狠,居然又对着她扬臂!

别以为是个长辈,她就不赶动手!

卿灼灼自护的甩了一下,霎时便将掌心的水珠淋在了她的脸上。

趁着大娘眯眼一刻,赶忙转身逃跑!

“死丫头!你给我站住!”

站住不动的是傻子!

“让开!让开!”白日里也没见府上那么多奴才!这会儿黄昏已落,都出来瞎晃悠什么!

卿灼灼横臂扫去一切障碍,脚下不停,依旧朝前猛跑。

此瞬正逢某王于府外归来,忽听一阵让人头疼的吵闹,顿了步子,凝眉瞧望。

围在王爷身旁的护卫纷纷退避,因她的仙女身份,已是成功的印在了众人心间。

“让开!让开!”卿灼灼奔的太快,脚底难控,即使看到了他,也无法止住。摇摇晃晃间,就攥紧了他的胳膊!

事情来的太突然,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只好顺杆爬下,先过了这关再说!

“王爷!救命!”

第五章 冷傲背后 也有情面

苦追她无果的大娘,在遇到当家王爷后,只得喘息着大气,慌颤跪地。

卿灼灼得意甩眼,不由得还扯了扯嘴角。

却不晓得,某王神色凝重,已是低头瞧了许久。

“你知不知,你的这一双爪子!白日里,本王就想剁掉!”他的语速颇慢,也因此显了更加浓烈的杀气!

卿灼灼赶忙松手,眨眼呆看,幸好,还在!

不禁滚了下脖颈,倒吸一口冷气。

说什么呢?说什么好?

某王的衣袖上,是被她蹭了些水迹!可她这瞬,又没得东西给他擦。正寻思着用些好听的话来哄,却忽然,先听他问了话。

“你手怎么了?”

“诶?”卿灼灼掌心朝上,红迹明显。无非是用凉水洗过衣服之后的表现,“就,洗衣服洗的!水实在是太凉了!”没一会儿,就忘了对方的身份,竟还吧嗒小嘴诉起苦来!

“……”

王爷这表情是几个意思?皱皱巴巴的看不明白!

王爷!王爷!对方是个动不动就喊杀的王爷!

“其实衣服洗了也就洗了!可千万别让我去喂蛇!我这辈子最怕那玩意儿了!”求啊!瘪嘴啊!两手合起敬拜呀!只要不让她去喂蛇,干啥都行!“王爷……”

“孙婆婆!”

“老身在呢!”

“以后!府上重活,就不要让她干了!让她去厨房帮忙!”

“是是!”

诶?转转眼珠,还未反应过来!王爷居然替她说话了?

“雪刃!”

“王爷有何吩咐?”

“你带她去买几件衣服!”

“……”什么情况?某王转性子了?

忽见王爷侧身逢来,她赶忙退开些距离。

“本王的护国府,即使是个下人,也要穿着得体!”

“……”

直至他摆袖走离,卿灼灼的神情都还是僵的!若不是雪刃行来唤了她,估计她要在原地站到入夜!

“姑娘!快些跟我走吧!不然,街上的衣坊就要打烊了!”

她缓缓思绪,哦了一声,便跟着雪刃出了府去。

……

衣服,随意挑两件也就罢了!

真正的古代服饰,哪里有剧组里的光鲜亮丽,刺绣精美!

好看的太贵,便宜的无样!

要说王爷给的银子不少,可她总不能抱着一颗摇钱树使了劲的拽扯吧!

这就跟上网打游戏是一样一样的!什么等级,用什么装备!花钱办来的有意思吗?

额!她现在也没钱!

借钱来用亦不自在!

“姑娘倒是朴实!王爷让我带你买衣服,你就仅挑了这两件!”

卿灼灼听声憨憨,“衣服再多,不是也得一件一件的穿嘛!有两身换洗就可以了!”

“姑娘说的倒是在理!”

左一句姑娘,右一句姑娘,听着别扭!虽然叫着年轻,可久了就腻了!

“我叫卿灼灼!雪刃大哥以后叫我灼灼就好了!”

她的笑容都要僵了,奈何人家不接!真是什么样的主人,教出什么样的手下!此刻,着实显了她的傻里傻气!

猛地俯身,单手捂去,就差哎呀呀的出声了!

“你怎么了?”

“我胃疼!我都饿了一天了!”

“……”雪刃凝思转目,片刻无言,仅是侧去了步子,在一包子铺前,给她买了两个大包子。

这会儿,卿灼灼就是看看,都觉舒服。

“谢谢你雪刃大哥!你简直是太好了!”

“回去吧!”

这人,还是要命的少言!

卿灼灼低眸一阵,将裹了油纸的包子塞进衣领,反正这件身上的男衣回去后,肯定丢掉!

最重要的是暖着热乎气儿!

古代可没有微波炉给她用!

雪刃送她回了沁雪院,礼貌的点了下头就走了!

这瞬已入夜,院内黑漆漆!

卿灼灼用力的吐了口大气,抬腿进门。

行了几步,恍然想起前世,每当她拍戏到深夜,闺蜜雪惜都会帮她提早在住处点上灯。她怕黑,自小如此。

那会儿,她觉得自己很快乐!因世上,有了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

她信,她们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人能比过!

只是可惜!

后来,她变了!

又或许,是因她变了!

身后的轻咳声,顿时将她从深思中带出。

卿灼灼回神转去,惊见孙婆婆捧着两床软被走近。

“给我的?”

“王爷吩咐我拿过来的!”

“谢谢王爷!”赶忙接过,垫在两件新衣之下,似生怕对方反悔,有机会劫回去!“谢谢孙婆婆!”扬扬唇角,语调甜甜。

“小嘴倒是可以!只是今后离王爷远点!莫要有别的小心思!不然,有你哭的时候!”

孙婆婆的话,似透着深意!

卿灼灼还不能明白,只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些许,事情并不简单!

“您放心!王爷那是何许人!高高在上的!离太近,万一做不好,是会丢命的!我能踏踏实实的混口饭吃,就可以了!”

“嗯!”孙婆婆听言点头,声线也似顺了许多!顷刻抬手,将一团油纸放在了她拖着的新衣上。

“别饿着肚子睡觉了!记得吃了!”

“诶?”这孙婆婆竟也和白日里不一样了!见她转身欲走,卿灼灼赶紧出声,“婆婆!”

“又怎么了?”那眼神着实显了不省心!

“我怕黑!”这不算得寸进尺,只是见了救命稻草,揪住不放而已!

孙婆婆帮着她点了亮,又帮着她铺好被褥!虽然嘴里叨叨没完,可卿灼灼已逐渐适应。

孙婆婆走后,她便脱衣休息。

差点忘记衣领中的绢帕!赶忙取出,扔进盆中,毁去证据!

只是可惜了她那几行漂亮的书法!

做了演员之后,她学到的东西可多了!

谁说演员靠颜,亦有很多努力的地方!

不然,怎么说“台上一出戏,台下十年功呢!”

忽然想起,今日上街没有买束发的丝带!这根陪了她多年的粉红皮筋儿,算是光荣下岗了!

还是前世,雪惜送她的礼物。

结束了!都结束了!

行去梳妆镜旁,轻轻梳理。看着镜中的自己多年未变,始终还是那张二十岁的脸蛋,只是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咸,早已全全经历。

一面啃着包子,一面瞄着银票!

此刻幸福满满!

对她来说,现在只有填饱肚子,还有安稳度日能带动她前行!

至于爱情,可笑又无趣!

男人,从来都只是吃着碗里,惦记锅里!

何时,有过专一!

第六章 这个丫头 很是特别

“王爷!”

“把人送回去了?”天已黑,而他却依旧习惯独站窗前赏月。只是今日的夜空,少了星辰点缀,怕是明日,又要降雨阴凉。

“是!”

“那丫头买了多少衣物?”

雪刃捧手回应,“就买了两件衣服!还不是些特别好的料子!”为此,他也很是吃惊。

“别的没买?”

“没有!卿灼灼说,有两件换洗就足矣!”

“卿灼灼?她叫卿灼灼?”倒是一个很特别的名字。

“嗯!雪刃随她一路,终可断定,她的确不是什么仙子!”

“哦?”这声哦,并无半分震惊!仅是掺了些许好奇,眸光转转,顷刻对着雪刃稍稍侧了一点。

“因她今日说自己饿的胃痛!试问,神仙怎会如此!”

“倒是个有趣的丫头!”

次日,卿灼灼从床榻上咕噜翻下,趴在地上,撩动发丝,甚是想念前世的席梦思!即便是在冥府,也没睡过这么硬的板床!

撩开眼皮,见窗外依旧漆黑,想着还没到点!就又爬回了床上。

迷迷糊糊的摸索,好不容易抓到了枕头,奈何于此时,听得院内,传来了孙婆婆的粗声!

“小丫头!起来干活了!”

惹不得!只好顺着!一想到孙婆婆,就想起自己的耳朵!

再不能被拧了!

“婆婆!这才几点呀!”懒洋洋的出了门,哈切一个接着一个!

“说什么呢!赶紧去厨房帮忙!”

“诶?”她才发现,原是今日阴天,看这样子,可能还得下些雨!

“还在那愣着!是不是又想挨训!”

“啊!好了好了!”见孙婆婆起了步子,她赶忙捂着个头,奔下石阶与她擦肩!

昨天多温柔,今儿怎么又变了!

……

原以为,到厨房帮忙要吵几道小菜!她还想着古代食材就那几样,能做出什么呢?然,事实证明!她连拿汤勺的机会都没有!

主掌伙食的张老头,对她生了一脸歧视!居然让她蹲墙角剥蒜头!

还没完没了的剥蒜头!简直是大材小用!

她变魔术那会儿,王爷就该把整府的人都叫齐,如此,看谁还敢欺负她!

可惜现在招数用尽!也犯不着跟这些无知的人浪费口舌!

“你!过来!”

“……叫我呢?”起身走近,呆呆眨眼。她有名字好吧!你来你去的多没礼貌!“我叫卿灼灼!”

奈何人家根本不管她是谁!伸手就将托盘推给了她。

卿灼灼身子后倾,差点没端住。

“把饭菜送去王爷的湛雅园。”

为何让她去?她不去!瞬时控制不住的瘪唇。昨个,孙婆婆还说教于她,让她离着某王爷远一点呢!

这里面定有文章!她害怕,腿软!

“让我干点别的行吗?”

“还想剥蒜头?”

闻言立马侧身,端饭菜出门!比起剥蒜头,送饭还是能应的!

卿灼灼的记忆力极好!走一遍的路,凭感觉,就能顺利寻到!

这会儿,王爷正于园中舞剑,其所行招式她也看不懂,只是觉得特别厉害!她想出音喊的!却恍然被淋下的雨滴吸了目光。仰头看天,感叹这说降就降的……那是什么?

乌云密布,眸前阴暗。

却是有一道亮光迅速闪过。

她惊讶的瞧见一方长剑挥动,奈何某王爷还没有发现!

端着托盘的身子不由自控,顷刻就拦住了那道灼眼的亮光。

身子不由得一颤!

痛!已经有好多年没有受过伤了!

亦是好多年没有瞧到自己流过血!

卿灼灼咬着牙,侧眸静看肩处鲜红,这位置,若换到某王爷身上,应是刚好在胸口。

来人即刻收剑,亦是显了神情慌张。

他的力道虽不重,却是再次给了她痛念。一刺,一抽!妈呀,这是想要痛死她!

无力的摇晃,瞬时打翻了手中的托盘。

直至觉了后方横臂轻扶,自己终稳稳地落了地。

“卿灼灼!你……”

“我不疼!不疼!”前世经了多少伤,这点破皮算什么!“我不疼!没事!没事!”

“十七皇叔!我只是想跟你切磋剑法!不知怎的,这丫头就冲了过来!”

“……”什么?切磋剑法?

若是如此,她这伤受的可真冤!

一次次的哄着自己,奈何还是没能控制住!

……

卿灼灼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躺在沁雪院的正房之中。肩膀处虽还有疼痛,但已是被人包扎彻底。

用力的支撑半身,躺的着实有些麻了。拧眉侧头间,忽见某王爷正坐在她的房内圆桌前,悠哉的喝茶。

寻思片刻,赶忙下榻。

几步走近,本想抬手打声招呼,却没料到,王爷竟在这时转了头来。

还恰恰将眼睛撞到了她的手指上!

就看他觉痛的起了身子,伸手不停不歇的揉捻眼角。

卿灼灼双唇一紧,立刻转去水盆边,洗净绢帕。而后,又慌张的拿回他面前为他轻轻擦拭。

嘴里还嘟嘟道着,“王爷您没事吧?”

奈何王爷这会儿都不愿搭理她!

她只好,站在旁边,等待训话。

雪刃于门外闻声跑进,恰同王爷擦清了眼睛,拧眉间,摆了摆手掌,就示意他又乖乖退了回去。

“你这手上弄的什么?”

“诶?”卿灼灼顿时两手弯曲,互抠指尖。这可不是她要诉苦,是某王爷主动追着她问的,“王爷不是让我去厨房帮忙么!清早,张伯让我剥了一大框的蒜头!”说着,还挥动手臂,表现的极为生动。

“……雪刃!”他看的有些呆了,停了一刻,才出声唤了门外。

“哎!”雪刃闻声再入,心中甚为疑惑,因不知何故?

“告诉孙婆婆!以后厨房里的事,也别让她做了!”

“是!”得了令,立马去传!虽不解主子之意!但越发觉了卿灼灼厉害!

“王爷!您哪都不让我做!我在王府里干什么呀?白吃白住也不合适呀!您不是让我还银子么!”明明心里偷着乐,却还要装作一本正经!

“以后,端茶倒水就可以了!”言罢,摆袖坐下,并对着她说了声,“坐吧!”

“哦!”让她坐,她便坐了!可又瞬时想起,人家是个主!屁股沾了一点,就立马起了身。

王爷这玩笑开的有点大!同王爷平起平坐,还要不要脑袋了!

“怎么了?”

卿灼灼憨憨一笑,“没事!没事!我突然觉得,站着也挺好的!”

“伤还疼吗?”

“诶?”猛地眨眨眼,“不疼了不疼了!我皮厚,没事!”

“是啊!你是仙子,哪有痛念!”

第七章 以身护主 可有赏赐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聊点正事行不?

“王爷!我以身护主!是不是该有赏赐?”

“你还想讨赏?”

某王凝眸转目,于她脸上绕了一大圈。

然,卿灼灼就是有胆子说,“要求不高!给我换个地儿住就行!这里就我一个人!到了晚上,太瘆得慌!”

“你还想跟旁人住?”

“啊!”有问题吗?

“本王府上,没有女眷!你是想去跟护卫们挤挤?”

“……”她是不是傻了!她可是护国府第一个丫鬟!

“还是,去和孙婆婆……”

“哎!算了算了!”慌张的上手摆摆!

某王应是怕了她了,顷刻就侧去了眸光。

直待她收了手掌,才又转了回来。

卿灼灼唯应傻笑。

这般,就不如她自己住了!

“王爷,还是赏我银子吧!”毕竟钱比较实在!

“赏银子?”

“……”有问题吗?那么激动干嘛?

某王原是坐着的!听了她的话,就立刻起了身!

那双眸光,不似凶狠,却是从刚刚就一直死盯着她!

“你还欠本王七百两银票呢!”

卿灼灼扯嘴落憨,“那就扯平如何?”

“扯平?”

“……”

“还是好好摸摸你的脖子!想着如何护住你这条小命吧!”

卿灼灼顿时低眸摸摸,脖子还热乎着呢!应是一时半会儿丢不了!

她可才救了主子!王爷总不能恩将仇报吧!

寻思的久了些,才见王爷已是走到了门口。

院内不知何时,哗啦啦的下了密!

卿灼灼赶忙快步奔到八仙桌旁,拿起了那把油纸伞。撑开后,就遮去了王爷头上。

须臾,某王拧眉侧逢,盯的让人舌前打卷,“这伞我洗过了!特别干净!”还看!她脸上有东西吗?“王爷!雪人大哥也没回来!不如,我送您回去吧!”该死!居然又溜嘴了!叫什么雪人!

卿灼灼嘴巴闭紧,心内慌张。眼皮却撩的甚高,不做表情。

王爷要问,就说发音不准!

怎得,他竟未提此事!仅是伸手抢过了她手中的油纸伞。

卿灼灼呆呆盯瞧,垂眸寻思。霎时,居然迎了他的手掌,拍在她的额间,一个用力,就将她给按回了房中!

“好好在屋里养伤!别没事出来瞎晃悠!”话音落,人已下了石阶离去!

卿灼灼摸着额,拧眉不解,王爷都是这么神气的吗?

“不让送算了!”养伤!她养伤!

扭头回了榻前,许是坐下的动作快了些,不禁抻痛了伤口。卿灼灼上手轻抚,唇间一阵嘶嘶。

那会儿自己想什么呢!

怎就犯糊涂的冲了上去!是觉得自己不会死,还是多年没觉过疼,想感受一下了?那长剑锋利无比,弄不好就一命呜呼了!她究竟是来人间做什么的!心里咋没数了!

找出季槿纯的死因!

好让她去投胎转世!

自己则继续在冥府千年万年!这是她来人间的目的!

无奈,倾身躺去。

忽觉这目的有些难!为何一丁点的能力都没给她!让她这么在人间咋混?

……

走了一道,雨也停了。

他行步归了湛雅园,却见自己的侄儿还未离开。见了他,亦是立刻站起,显了丝丝紧张,只为等一个答复。

“十七皇叔!那姑娘没事吧?”伤了人,哪里能说走就走!即便皇叔不做怪罪,他的心里也委实过不去。

“靖儿先坐!”

他怎还坐的踏实,“皇叔!到底怎么样了?”

“没事!只是一点皮肉伤!不严重!”

“我真没看到她冲出来!”

“我知道!”言语间并不落急,依旧挑起茶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去,一杯自饮。

“说来,皇叔府上何时有了女婢?皇叔,不是向来不喜奴婢照顾的吗?如今是改了?其实女婢好啊!很多时候,都比奴才心细!”

闻声一止,盯在侄儿脸上的眸光即刻退回,似于心中寻思着什么,不由得就入了沉。

“皇叔?皇叔?”

良久,再抬头,才见侄儿唤他。

“你今日来护国府,找我有事?”

“哦!的确有事!”言罢,立刻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画卷,摆在石桌之上,渐渐推开,乃是幅千山百柳图。“这幅画里,藏了些东西!可我琢磨了几日,都没发现!靖儿知十七皇叔聪明,定能帮侄儿解惑!”

此瞬让他细细看来,也并没有什么独特之处,其画作亦不似出自名家之手!

倒是两侧卷轴镶的十分昂贵。

“你是不是被外面的小商贩糊弄了?这可不是什么上等的画!”想来,自己这侄儿心思单纯,被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然,却见他拧眉摇头,不做苟同。

“这可是八皇叔亲手给我的!说是让我拿去父皇生辰宴上献礼!还说,父皇看了一定特别高兴!这怎么能不是件好东西呢!”

对他来说,南风拓可不是什么大善人!也就靖儿这样的傻侄子才会信他!

“你先把这幅画留在十七皇叔这!待皇叔好好给你看看!”

……

阴雨过后,黄昏渐下。

卿灼灼于房间内睡得正香,忽然就觉了有人在推她。

睁开眼,见了孙婆婆那双不省心的眸子,赶忙快速坐起。刚要开口乖乖,就瞬时觉了肩膀之痛,她不禁啊了一声!

说了多少句不疼,却还是疼的要命!

“你这丫头!莫不是铁打的!不知自己受伤了么!做动作的时候,轻一点!”

“婆婆!您不是来找我干活的?”

“干什么活!你现在是有功的人了!王爷命我好好照顾你!”

“嘿!”她怎么忘了!自己白日里可是救了王爷!

“看你也不像是多疼!若是换做别的丫头!早就哎呀呀的哭了!谁还能像你这么大动作的躺下!坐起!”

听言,自是骄傲的撩了撩眼皮!

她卿灼灼从来就没有被伤整哭过!

孙婆婆见状,不禁拧眉疑惑,“你是真不疼啊?”

“我疼啊!”当时流了那么多血,能不疼嘛!“可是,喊出来,哭出来就不疼了么!没用的事,少做!给自己留点力气不好吗?”

“我还真没见过你这样的丫头!你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想什么了?

脑子里压根啥都没想!

若是想了,就不会傻乎乎的硬撞上去了!可惜自己受了伤,连点赏赐都没有!

白白流了那么多血!

“灼灼姑娘!王爷有话,让你休息几日,待伤好后,去湛雅园伺候!”

雪人大哥迈步而入,顷刻,给了她这么句话!

还不等她应声,就转身走了?

卿灼灼唇角犯僵,“婆婆!我这算是得了赏吗?”

第八章 宁可得罪 不能长守

是福?是祸?

孙婆婆随即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卿灼灼顿时心中犯慌,难道这王爷不好惹?府上至今一个女婢都没有,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丫头!听我一句劝!宁得罪王爷,也莫要在王爷身边多待!”

“……婆婆!到底为什么?”

“饭给你放桌上了!一会儿趁热吃!我就先走了!”

孙婆婆似有难言之隐,仅是叮嘱了她几句,便抬步出了屋去。

卿灼灼唯落一声长叹,低眸寻思:“这是什么护国府啊!可别事儿还没办,就回冥府了!”

一过五日,窗外皆是阴雨。

肩膀的伤虽重,但她适应的很快!疼是不能对外人说的,自己亦要学会坚强!

站在窗前,扭唇望天,再这么憋下去,她都要闷坏了!

想于此,脚下行步,没多久就奔入了后院厨房。

惯性的扬臂摆动,瞬时侧眸看到张老头在灶台前挠头发愁!

“张伯!怎么了?”她向来不爱记仇!剥蒜的事,过去也就过去了!

怎得,张老头见了她,也是比前几日客气多了。光看他的表情,都能让人受宠若惊。

“卿姑娘伤好了?怎么不多休息几日啊?”

这都已经知晓她名字了?

她救王爷的事,必然整个王府都知道了!

“嗯!伤不重,没什么大碍!屋里闷得慌,出来找点事儿做!有什么能帮忙的吗?”左右瞧瞧,今个应该不会再让她剥蒜了吧!

张伯听了她的话,竟是片刻无言。

直至她将眸光转回,都还是呆站不语。而那神色之中,分明是显了愁绪,似被什么难住的样子!

“张伯,饭菜做好了吗?”

顷刻,帮厨的小三子就从门外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

张伯亦是着急的小声重音,“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做嘛!”

“那怎么办?王爷可还等着呢!您是咱千都城数一数二的大厨呀!若是您都做不来,那还有谁会?”

“这东西!这东西,它不配料啊!”张伯拧眉落叹,一手对着另一手掌用力敲打,颇显为难,“用它炒菜变味!用它做汤太腻!你说怎么办?”

“什么东西呀?”卿灼灼好奇的出声。

昨个孙婆婆为她端去的菜,应是张伯做的!那味道真的极好!试问,有什么食材能把一个大厨给难到?

张伯闻声瞧了她一眼,便侧身走去橱柜旁,不一会儿,就端了一个青瓷花罐来。

卿灼灼小步靠近,低眸接过,抬手一掀开,惊见里面堆了纯白,“牛奶?”这朝代居然有牛奶?

“卿姑娘知道这东西?”

“知道!知道!”不仅知道,前世还甚爱它呢!

“姑娘会做?”

“会!能做!”她瞬时点了头,给了张伯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太好了!”小三子当即眉开,“卿姑娘需要帮忙吗?我小三子别的不行!粗活一流!”

“这样!你去帮我找一颗竹子!切成同段大小!再从中间劈成两半!洗干净了给我拿来!”古代没有模具,现做也费劲,亦是个细活!

刚好,她看到府上有绿竹!

“成!我这就去!”

瞬时,见他扭头奔了去。小伙子年轻,就是活力无限!

“张伯!厨房我不熟,您给我找找食材!”

“好!你要什么,我给你准备!”

言罢,张伯也围着厨房转了起来。

忽觉这王府里的下人不多,是都被某王爷招去当护卫了吗?

卿灼灼一面打着鸡蛋,一面轻声问话,“张伯!为何王府里的用人那么少?咱们王爷那么不喜欢被伺候吗?”身旁除了雪刃跟护卫,连个照顾饮食起居的奴婢都没有!

这王爷做的可真不像!

“咱王爷哪里是不喜欢被人伺候啊!”

“诶?”她抬眸,正等着张伯继续说下去,怎得,却见他突然改了神色。

“王爷,那只是不习惯被人伺候!”

每个人都似有言难出,每个人都做了隐瞒!

卿灼灼看的明白,只是大家不说,她也不好追问。

手下依旧用力搅拌,很快就将面粉,鸡蛋和了均匀。恰于此时,小三子也带着洗好的青竹奔了回来。

这青竹着实清新,闻着还有它自身的味道!应是也能给食物增添特色!

“小三子!烧火!上锅!”再蒸上个半小时就大功告成了!

从前有微波炉,做起来省时省力!现在,就只能像蒸馒头一样,慢慢等着了!

忆前世,每次雪惜生日,她都会亲手做蛋糕给她吃!尝过她手艺的,还有那个,她已经记不得名字的人!

“卿姑娘燥边虽暖和,但蒸气扑脸!你还是挪开一点吧!”

直至听了张伯的声音,她才从深思中回神。退了步去,到一旁静等竹糕出锅。

今日的天多云渐晴,应的人心情极好!

卿灼灼抛去烦忧,转瞬走到另一边,掀锅点油,欲做一暖心热汤。

虽是古代,但王府里该有的食材样样都有!

半晌,张伯背手靠近,“丫头,你这做的什么啊?”

卿灼灼一面盛汤自饮,一面撩眉转目。

这张伯真是和她熟了,终是不唤姑娘,改口叫她丫头了!

“荷叶冬瓜汤!”她一点也不吝啬,转瞬盛了一碗,递给了张伯。

不管对方的大厨身份,只清楚,好吃好喝须得平分!

然,她不是得意忘形!

而是懂得知足者常乐!

“嗯!”张伯小饮一口,瞬时点头称赞,“这汤做的不错!”

得了张大厨的夸奖,她自是高兴坏了!

“能给我喝一碗吗?”

侧头瞧了鼻尖染黑的小三子,她露齿落笑,摇勺又盛了一碗,“看在你那么帮忙的份上,两碗都成!”反正她做得多,不喝也浪费!

“啊!”张伯喝见碗底,不禁抿唇回味,“正好我也没给王爷做汤!丫头,你给王爷盛一盅去!”

“……”别介!她仅仅只想帮个忙,别把自己搭进去!

万一勾了王爷的胃!

怕是离死更不远了!

“张伯,小三子!你俩可千万别说,这些是我做的!我就全当是个送饭的!”

“为什么呀?”小三子不解的扬声。

瞬时,被张伯抬手打了脑袋!

卿灼灼惊目,这掌法太速度了!简直跟孙婆婆有的拼!

张伯转而回眸,出声回道,“你放心吧!王爷要问,我就说,都是我做的!”

“嗯!”

“可明明都是卿姑娘做的!”

啪的一声!

卿灼灼不忍直视!

“欠打是不是!赶紧干活去!”

张伯发火了!可见,亦是清楚些什么!

“丫头!记住了!在王爷身边做事要小心!送完饭,早点离开!别守着!”

第九章 画卷之谜 王爷之迷

常言:伴君如伴虎!

也不知,这护国府的王爷是个什么虎!

总而言之,远离便是了!

“呦!仙子来了?”

轻咳两声,抿抿唇,她这形象是不是在他们心中印的太深了?

“我来给王爷送饭!”

“咱们王爷得了仙子照顾!以后必然事事顺心!”

他是顺心了!她可提心了!

“仙子,你来人间历劫,可得多待几年!让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沾光?这话她爱听!

敬了门前两位护卫大哥,她就踏步入了湛雅园。忽觉四下静得很,此刻已到巳时,王爷应不会还睡着吧!

正房的门是敞着的,她也没多想,就抬腿进了去。某王应是喜读书,所以才将书房与卧室相连。

犹记那日,她从他的卧房跑出,那紧追的掌法,当真速度!

此刻,王爷不在!

她正好把饭放下扭头走人。

行步到了书案旁,怎得被一物件吸引!那是块镶了金边的玉佩!图纹细致,浮面光滑。

“盏?什么意思?”那么寬的一个面,偏偏就刻了一个字?“名字?王爷的名字?”

于它下方,还压了一张铺开的山水图。

算不算是文物?

想到此,心里便犯了痒,故将托盘放置一旁,开始挪动木椅,坐近桌前细细瞧看。

右手自是拿开了玉佩,握在手中,忽感另一面的字迹不同!

拧眉侧头,就见上面刻了一个汐字!

“汐盏?盏汐?”怎么都觉,像个女人的名字!

管它呢!又跟她没啥关系!

这画是美!色彩也很鲜艳!若是她能临摹一张……眼珠瞬时转动,趁着某王爷不在,赶紧找纸!

卿灼灼兴奋的起了身子,开始在一旁堆积的书册之中寻白纸!

翻过一本没有!翻过一本又没有!

“应该有的!上次,明明在这里看到好多!都塞哪去了?”

啪嗒一声,怎得自己动作太大,竟将旁边的汤盅给打翻了!哗啦啦的流动而去,瞬时将画卷润湿!

心里一慌,当即扶起剩了一半的汤盅,而后用袖口擦拭那铺开的山水图。

“惨了惨了!这若是被王爷逮到了!”她还在想,自己会死的多难看,忽然就瞧着袖下的山水变了样!

羞涩的大喊一声,恰逢某王从门外走入。

他迅速的行了脚步,很快就站到了她的旁侧。

卿灼灼于惊颤中未出,一口大气直冲喉咙。那哪里是幅山水百柳,活脱脱一张春宫图!

不敢偷瞄,虽对古代的图文有所好奇,但这眼前之物,也不是她该看的!

非礼勿视!

瞧着某王伸手举起,拧眉盯的甚久。此刻,亦不敢再去看他的神色!

莫不是王爷有那种癖好?所以,身边没有丫鬟!是因为丫鬟都被他,虐死了?

看他不过二十有几,怎么就……越想越害怕!

故小步轻移,欲要逃。奈何,却被某王转来的眼神逮住。

又是一口大气提至喉咙,还不敢顺势吐出。

“你做的?”

“啊?啊!”脑子里蒙了!完全不知该回答什么!

妈呀,别逗她!

瞧了她的紧张,他撩眉上下打量,随之放下画卷,横臂而来,将她彻底的阻在书案边。

那身子微微前倾,面色落的让人难猜。

“好奇的人!总要付出些代价!”

尴尬的扯嘴笑,她哪里是好奇!她是不小心!

“王爷!我还是个孩子!”

“不小了!”

“……”眸光瞎晃个啥!看什么看!

她猛地侧头,恰扯伤处,那一阵吃痛!简直让她欲哭无泪,只得呲着牙齿,一忍再忍。

“就叫你在房中好好休息!伤还没好,出来做什么!”

“……”卿灼灼闻声睁眼,惊见他摆手合了画卷,而后端了那半盅荷叶冬瓜汤。

放去嘴边,小饮润喉。

事情有些让她琢磨不透,难道是她想错了?

“汤不错!张厨子让你来的?”

“啊?啊!”两声啊,两种语调!可显她还未从慌颤中缓过。

“这幅画不是本王的!本王琢磨了几日也没发现其中的秘密!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他的?卿灼灼惊讶的下瞄一眼。

“怎么?还想看?”

她才不要看!回勾眼珠,低眸遮羞。

虽然她前世生在二十一世纪,可她依旧是一个很传统的女娃!

“那个,有种墨遇水则失!有种墨遇水则现!这幅画卷上,刚好用了这两种墨!”

“你倒是很明白!”

“王爷!我能走了吗?”她时刻记着孙婆婆和张伯对她说的话!

想活命,离某王爷远一点!

虽然不似她刚想的那般!但看这王爷也是有着很多让人猜解不到之处!

“既然,你不愿留在房中好好养伤!那就在本王这湛雅园,好好伺候着!”

“……”这不是为难人么!

“十七皇叔!那幅画可是看出什么了?”

卿灼灼瞪大了眼睛,盯着从门外奔来的少年,此容貌她记得!是那日用剑刺她的少年!

画是他的?

小小年轻人,怎么就喜欢这种东西?

“还不给大殿下行礼!”

“……诶?”这个与她似同龄的少年,是大殿下?

卿灼灼赶忙移出书案,福身拜见。古代的礼仪,大多一样!虽然,她还不清楚此间是何朝代,但规矩流传千年,始终还是那些东西!

“奴婢卿灼灼见过大殿下!”

“快起来!你肩上的伤还疼吗?”

这少年倒是眉清目秀,一脸的喜气!

“回殿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见他黑发高束,额前还有些许厚厚的斜刘海!当真比某王爷的低束,显得年轻多了!

“那本殿下可就放心了!你那日冲上来,真把我给吓坏了!不过,你能为皇叔挡剑,可见忠心一片!”

呵!卿灼灼于心间冷哼,若是知道他俩在切磋!脑子坏掉了,才会给某王爷挡剑!

“靖儿!我们去院里坐!”话音未落,已是绕过书案,走到了她的身旁,“看茶!”

这就让她伺候着了?

得嘞!跑不掉,先哄!

“怎么还不去?”

跟在他后面,自然是为的听吩咐,“奴婢也得知道茶叶在哪啊?”

“去后院找张厨子!”

凶什么凶!

卿灼灼不服气的扯扯小嘴,而后摆袖出了湛雅园。

这会儿的张伯正于厨房外等候,见她回来,立马上前追问,“丫头!王爷放你回来了?”

“放什么放!”一说就来气!一说就心烦!“待会儿还得去!”

“怎么了?”

“大殿下来了!王爷让我看茶!”

第十章 挖了大坑 给自己跳

她就在旁边乖乖的站着,啥话不说,啥音不出!这总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吧!

“皇叔!那画到底寻出特别之处没有?”

某王闻声不急,瞬时抬手提了茶壶。一倒两杯,完全没有长辈的架子。

大殿下也喝的自在,看这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刚有些端倪,你先待我琢磨清楚!明日,便会有答案!”

卿灼灼不解,他不是发现了么!为何说明日?是想着自己留下来欣赏欣赏?

咦,想到这,就浑身不舒服!

“那好吧!那我就不吵皇叔了!明日,我再过来!”说着,便于桌前起了身子。

“刚来一阵!那么着急走?”这会儿,某王已是倒了第二杯茶。

大殿下笑言,“父皇让我出来锻炼一下!刚好千都城内有急案!我这是出来查事,抽空来的皇叔府。”

“千都城又有案子了?”他似心中略知一二,一面悠哉的润喉,一面撩眼询问。

此刻之神色,却皆在卿灼灼的注视之下。看似不在意,其实很上心!

“嗯!近日城南的云来客栈出了人命!我正跟着刑震司的凌捕头彻查此案。”

“……去吧!”

某王爷究竟在寻思什么?这会儿竟又低头抿了小口。

等她回神,见大殿下已是走到了她面前。

卿灼灼赶忙福身,以为他是要吩咐她做什么。

怎得,他只是对她微微一笑,而后行不离去,半点殿下的架子都没有!

目光侧移,随他奔去的方向瞧看。

片刻,却迎了某王的轻咳声,“靖儿英姿俊朗,自是很多姑娘都为之倾慕!”

很多之中!定不包括她!

卿灼灼再将身子侧过,“王爷!是不是可以放我回去了?”

“你急着要走?”

无奈撇嘴低叹:是!就差跑了!

“王爷,还有什么事吩咐?”

“既然,你说你是从天而落的降仙,要到人间来历劫!就该学会人间的规矩!主子没有发话,你没有资格央求!”

笑话!她哪里是在央求!她道的语调可一点都不软!

“灼灼明白了!静等王爷吩咐!”在旁候着就候着!离远点总行吧!

“你过来!”

“……”

“本王让你过来!”

过!她过!

几步走近桌前,不站其侧面,只立于对面。

“你怕本王吗?”

卿灼灼低眸转目:不怕人!怕事!

“那画卷你既可解!能否做出?”

“王爷!您不会是想让我照样临摹吧?”还想着留一份?她的画工再好,也画不出!

某王面色绷紧,瞬时动唇,“人不大!脑子里竟想些杂七杂八的事!”

“……”究竟是谁想了!王爷就能欺负人吗?

“本王是想让你调制出那两种墨,好再画两幅别的什么!那画,是有心之人赠给大殿下的,想让他在皇帝生辰宴上出丑!并非什么好意!本王想让你……”

“我懂了!”

“你懂什么?”

“王爷是不想打草惊蛇!欲顺势而为!”

“……你倒是聪明!”沉了一阵,不得不承认她的机灵!

“好说好说!”只要不让她画春宫图,画啥都行!

良久,她从后院厨房回来,忽见某王爷正于石桌前,吃着她做的竹糕。

“我说我的园里怎么少了一棵青竹呢!原是被张厨子砍去做食材了!”

“……”卿灼灼听声一顿,不敢靠近。

不过,他这新琢磨出来的点心的确好吃!就不责罚他了!”

一棵竹子至于吗?

丢了一棵都能查出来,什么眼!

卿灼灼扯扯嘴,“王爷!这些放哪?”

“青竹亭!”

对着他的后背猛翻一瞬,而后抬步行去。见小方桌上已是铺好了纸张,她伸手将托盘中的两碗液体放下。

跪在一边,开始作画。

半晌,直到她的底画绘了一半,某王竟背手走到了她的旁侧。

“你还会作画?”

这话问的!王爷下令,不会也得赶鸭子上架呀!

卿灼灼瞬时抬头逢上,“不是您让我画的么!好不好就这样了!”说罢,就又低了头去描绘。

“本王只是叫你调制两种墨!”

“……”笔尖一顿,仰头呆愣。

“既然,你那么认干!那就继续吧!记得把外层那幅千山百柳图临摹的像一点!”

她是猪吗?居然又稀里糊涂的扎坑里了!

“王爷!这什么事儿都让我一个人做了!是不是得给我加工钱?”

某王闻声弯了弯腰,“你除了钱,就没别的事儿想了!”

她答的亦是痛快,“这世间,唯银子得我欢心!”

“行!本王就给你加工钱!”

卿灼灼撩眉得意,随之低头继续。

大概用了一个多时辰!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快的了!手心冒汗,指间抽筋!着实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伸伸懒腰,望去天边,此刻应已过了午时。再起身寻王爷,发现院子里又没了他的踪影。

“主子就是美!啥事来了吩咐一声就完事了!可知我们这些当苦力的……”

“你们这些当苦力的,不是央求着加工钱么!”

“……”卿灼灼猛地回头,发现他正从屋内踏步而出,手里还攥了那卷千山百柳图。

“画好了吗?”

“画好了!”所言之时,已是垂了头去。那物件虽不是他的,可想起方才亦让其羞涩。

“拿过来给本王看看!”言罢,先一刻行去了石桌前,撩撩衣袖,静坐等候。

卿灼灼的心里即便有一万个不情愿,可此刻终还是要听他的吩咐!故,敛了画作快速的走到他身边,然后低头铺开,其举动就似带了风力,不是一般的怄气!

“王爷请自赏!”

赏幅画还要摆架子,手指落在桌面上磕什么!

“倒茶!”

她都把情绪摆脸上了,某王爷不会瞧不见!整个过程就是一种故意!

故意让她端茶倒水,再端茶,再倒水!

一连唤了她三次!也不嫌肚子涨得慌!

“王爷!壶里可没茶水了!”

某王闻了这沾了小火的语气,立马仰头拧眉,“本王养你是做什么的!没有了,不知道续!”

续!她续!

“王爷您等着!”哪也没去,就往他屋里一转。而后端出了一壶尚有余温的清水!应是早上孙婆婆过来准备的!扬动手臂,滴答滴答,顷刻点满杯中,“王爷请继续!”

“你这什么态度?”

“没,没态度啊!”忽然想起,人家是爷!她是婢!

这不是硬壳的鸡蛋自不量力,光想着往石头上撞么!

第十一章 机智如我 错有错招

某王顿时放了画卷,对着她侧了些身,“你知不知道,从前若谁敢对本王如此,本王早就将他扔去蛇池了!”

“……”一想到后院蛇池,便让她头皮发麻!故,赶忙拉下脸来憨憨哄主,“王爷!您说笑了!灼灼对您怎么了!灼灼对您只有忠心!我这不是怕您茶水喝的太多,晚上睡不着觉么!”

“哦?你倒是好心!”

“灼灼向来心眼好!藏不了坏心思!”啊呸!如果有啥办法能让某王爷立刻掉坑里,哭唧唧,抹鼻涕的求她放过!

她一定迅速使出,毫不犹豫!

正当他俩尴尬,僵局之时,雪刃已从门外踏步行进。

到了石桌前,俯身敬了敬王爷。

似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可碍于卿灼灼在旁,未赶说出!

“你把这幅画拿走!”

“……”拿啥?想支开她,也用不着使这种方法吧!此刻,那金轴已被他卸去,光秃秃的就剩一张卷起的纸了!“王爷是想让灼灼处理掉?还是帮着您放去哪?”

“你决定!”撩眉勾了她一眼,此神情着实让人猜解不透。

奈何长臂已伸,她只好抬手接过。

让她怎么着?她来决定?那王爷可别后悔!

瞬时奔去王爷房中,一入便是许久。

他虽有丝丝好奇,却也只是瞥了一眼,因知雪刃这边,才为重要,“说吧!”

“王爷让我查的事!我确查到一二……”

待某王跟雪刃谈事谈到一半!

她便提了一个火盆,蹲在正房门前,撕纸烧画!

为此,成功的吸引了某王的目光。竟也不由自控的落了一瞬欣赏。

雪刃拧眉,原本王爷已是做好了动唇之举,怎得顷刻止声移去。故,也悄悄带了他,“灼灼姑娘在烧什么?”

“南风拓给靖儿的千山百柳图!”

雪刃顿时吃惊不已,“好好的画,怎么烧了?若是大殿下来要……”

“这不是给他准备了么!”言罢,开始将手下的金轴扣上画纸。

“王爷……”

“这丫头,聪明的很!我用了几日没有寻出的答案,她一来便找到了!”

“您是说,那画中的秘密,灼灼姑娘发现的?”

他不多言,仅仅只是默认的扬了扬唇,而后又侧去了眸光,看着门前那丫头,双手拍拍,很是轻松的起了身。

不知为何,总觉她的身上,有种莫名的吸引。

“王爷!我处理好了!能回去了么?”

待他缓过神,已见她行步靠近。依旧保持距离的静站,依旧扬声对他说着欲走!

“回去吧!”这三个字,瞬时溜出了口。

就看她高兴的踮脚跑离。

“王爷……”

“说到哪了!”

“……”

“继续吧!”

雪刃拧眉寻思:还要继续?王爷可还听的进?

那举止,似显得不为所动!但喝水喝的太过淡然,亦是能让人瞧出些许!

还是头一回,见王爷如此心不在焉!

……

这次摆袖而归,心情大悦!

张伯背手迎来,轻声相问,“王爷这回放你了?”

“嗯!”她应的很是速度!

然张伯的思绪却依旧沉沉,瞬时还压气的闷了一声。

也不知他跟孙婆婆心里都在想什么!还不能和她说清楚!真是憋人!

“张伯!我刚留下的那几块竹糕呢?”

“你去看看吧!”

“看啥?”

“看看还有没有!”

“……”卿灼灼听音拧眉,随即大步奔入内厨,顷刻便见小三子倚在灶前唇齿嚼动,那姿态着实享受!

“小三子!”

忽听她大喊了一声!小三子赶忙将最后一块塞进嘴里,“卿姑娘你回来了!”言罢,还撑的打了个饱嗝!

她都干什么了?忙乎了一上午,什么也没吃到!

主子欺负她就算了!

奴才也跟着欺负她!

“丫头!你是不是饿了!没事!张伯给你做!”

暗自咽下怒火,吸气,呼气!

想想,自己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怄什么!吃了也就吃了!

“不用了张伯!您歇着吧!我自己来就行了!”厨房的食材摆放,她差不多都清楚了!挽挽衣袖,转身走去,顺手拿了一个瓷碗,然后打上两个鸡蛋!

自给自足还是能够做到的!

填饱了肚子,便回去休息。

卿灼灼几步行到中院,恍然瞧见雪刃大哥同某王爷正朝着府门走。

她摆手退回,退至花坛后方俯身偷瞄。

“王爷!我们不叫上几名护卫吗?”

“不必!人多反而误事,你跟我足矣!”

他们俩要去哪?

卿灼灼撩眉寻思,可寻思半会儿也没寻思个什么来!不过,忽而眼珠微转,勾起唇角,就应了笑意,“管他们去哪呢!他们这会儿出府去,她正好借此机会开溜!”

找了一处隐蔽之地,此间没人!真是天助她也!

偌大的王府,下人就那么几个!活该关不住她!

墙边刚好有颗粗壮的大树,倒是省了她不少体力,无需再找什么助高之物。

抬腿上树,顺着枝干爬去墙檐。两手环搭稍歇一刻!

当真是不行了!在冥府那么多年,愣是把这些看家本领都丢去别处了!

这才上来,就大气不接下气的!

“外面的环境就是好啊!”绿柳周垂,湖光柔美!就连青石点缀的小道,都是那么的亲切!“什么护国府!我可不稀罕!”

卿灼灼伸手扬去,本想勾住前方的粗枝,学着上来的方法,再慢慢下去!

奈何,好事不连!

咯吱一声,就断了希望。

她憋住欲出的长音,闭眼待坠。霎时,竟觉身旁窜上了一道人影。

“你以为那树枝禁得住你吗?”

够粗的!她也不重啊!

难道,真的是该减肥了?

脑子里瞬时咔哧一声,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这些!这明显不是重点!

重点是,救她的这个人!

“雪刃大哥!”殊不知,她是鼓足了多大的气力,才叫出的音。

那么就是说,某王爷也在一旁?

赶忙抿唇站正,眸色一愣,便见王爷行步走来。

薄唇一动,不带丝毫表情,“上哪去?”

“我能上哪!”

雪刃一放手,她就显了摇晃,怎得见了某王爷,自己就跟老鼠瞧了猫似的!

某王不多言,仅是仰头看了下,那从院内延伸而出的枝干,“是该修剪修剪了!”

修什么修!人家长得挺好的!非得给断手,断腿!何其残忍!

“王爷!我这不是见你跟雪刃大哥出门了!想着随行保护么!”

第十二章 随行保护 随行伺候

“随行保护?”

某王这瞬的语气,可不似逗趣!他这人,亦不会逗趣!那眼神中,全全透着凉寒!

她当即改口,憨憨柔声,“随行伺候!”

“你不是央求着要回沁雪院吗?怎么,不想休息了?”其眸上下打量,已是在她身上走了个来回。

卿灼灼额间汗下,努力寻着应话的词儿,“方才看到王爷着急忙慌的出府,就带了雪刃大哥一人,灼灼这不是担心王爷没个照顾么!”

雪刃闻声侧眸,亦是觉了她伶牙俐齿!只可惜,对付错了人!

“既然有所想法,为何不从正门而出?非要爬树翻墙跟来!”

“……”他本在低眸掩笑,忽听主子落了音,面容即刻变呆,着实没有想到会从王爷口中道出这么一句,怎得和他想的不一样?

卿灼灼显着无辜,瘪了小嘴,瞬时轻声唤了句,“王爷!灼灼想从正门追,那也得让守门的护卫大哥放行啊!没您的吩咐,他们必然不会让我出来的!”

“这么说,还是委屈你了!为了跟随本王,不惜冒着摔伤的危险,翻墙出府!”

她憨憨的迎笑,小嘴翘起,“摔伤算什么!灼灼皮厚,没事!”

“嗯!那就跟着吧!”某王轻点一瞬,随即瞥上仍在旁侧发呆的雪刃,“给她寻件衣服!”言罢,先一刻摆袖而去。

卿灼灼不解,低头瞧看,“我这衣服挺好的!”既没脏,也没破!

“走吧!我带你去衣坊!”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她怎么越发糊涂了?

“王爷的想法,我也猜解不来!”

忽觉雪刃话里有话!

卿灼灼不跟,依旧在原地拧眉。

雪刃走了几步,见她未动,便回头给了她一个明白,“你刚刚,在房檐上的一举一动!王爷皆有看到!”

“……”所以,她说了什么,王爷也听见了?

某王究竟在想什么?既不闹她,也不戳穿她?

……

衣坊走了一趟,才知某王是嫌了她的女装打扮。古代男子大多瞧不起女人,这王爷身居高位,更是心傲!

态度她能理解!但想法,她不能苟同!

瞥着清灵的眼珠狠夹左侧,瞧他那一身富衣华丽,哪里像是在微服出府!不是把亮闪闪的发冠摘了就能撇开王室贵族的身份!偏偏他那高束的发带之上,还镶了一块翠红色的玉珠!

真是败笔!

顷刻摸了摸自己的长飘发带,绸感不错,亦很素雅!某王真该跟她好好学学!

人长得好看,何愁装扮显不来气质!

想着想着,就傲气的加了速度,竟似长袍两面带了风,挺着胸脯,摇摇摆摆。

某王侧眸瞥了她一眼,正要言出些许堵人的话,怎得,忽然被上方的黑影吸了目光。

霎时,惊见客栈顶端坠了一名男子!不偏不斜刚好摔在他们脚下!

卿灼灼当即跳了起来,身子猛退,“妈呀!这是什么!”血淋淋的画面就于她眼前上演!这还是头一回遇到,坠楼坠到她脚底下的!

甚想找个挡眸之物,来让自己稍稍缓一缓。

须臾,周边百姓退避之音太过吵闹,她依稀听到一声,“手!”

“啊?”闻声瞥头,脑袋发蒙。

直至某王再次拧眉磨齿,“手!”

“……”卿灼灼低眸下移,瞬时发现自己的双手正紧环着某王的胳膊不放。

简直是作死!

她赶忙松开,退步躲离。

缓了一下思绪,才挥臂扬扬,“是他!他出现的太突然了!我真是被吓到了!”

她解释的如此到位!

奈何某王惜字如金!

卿灼灼一阵低眸遮羞,咋就把他的胳膊抱怀里了!

再抬头,见他依旧皱着个眉头的露怒,眸色已是比那一旁趴着的死人更为恐怖!

就跟吃了多大亏似的!

看什么看!瞅什么瞅!她还吃亏呢!

这会儿,雪刃已是蹲去尸体旁,开始细细检查。

“面相发紫,鼻孔无异物。应该不是摔死的!是有人故意制造的假象!”

卿灼灼随即大声,“这就断定是他杀了?不用再多检查一会儿?”她的脑子灵活着呢!故意装作不清楚,只是为的缓解此刻尴尬。

“试问,一个死去的人,怎么会脸色发紫?在从高空坠下后,怎会不恐惧的加速呼吸?可他放大的鼻孔之中,毫无溅起的尘土。”

拍拍手,憨憨笑,“雪人大哥真聪明!”心里却觉,自己的尴尬病都要犯了!

“云来客栈!”

忽听某王念了客栈的名字!神色如此认真,是不是已将刚刚的事情翻篇了?

哪知,他竟又在此刻,用余光勾了她一眼!

卿灼灼赶忙提气侧步,跑到雪刃旁边,以他做挡。

“你不是害怕么?”雪刃侧眸轻声。

“我不怕啊!死人嘛!见多了!”跑的,踮的!七孔流血,长发披肩的,冥府里什么样的没有!她都已经看习惯了!根本没什么好害怕的!尤其,是这种老老实实躺着的!就更没什么了!

只是因为方才坠下的速度太快,使她一时没稳住!

低头撇嘴,无奈嘟嘟,“大哥啊!你可是把我吓惨了!”这口长气还未全出,怎得一抬头,就看到客栈右面的巷子里,站了个同他长相一模一样的男人。

霎时身子晃晃,脚跟发软。以至,她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稳住的。侧眸瞧去,惊见某王爷已是站到了她的身旁。只是那双眼睛,未曾逢过。

“雪刃,看他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

“是!”

卿灼灼只觉自己的脑子里嗡嗡乱响,而后突感腰后一个用力,便让她直直的挺了胸。

然,他却全当无事发生。

顷刻,于人群之中入了几名捕快,其前方带头的正是他们都认识的大殿下。

大殿下本是朝着这边走的,却得了自己皇叔的一个眼神制止。遂转了目光,对上了死去的男子。

“这才隔了两日,居然又死一个!还是同一地点!”其中的一名捕快已是屈了身,将长剑支在地面,开始为死者检查。

云来客栈的店家见了官爷到此,立刻奔来作揖,“拜托几位官爷定要查明真相,不然,我这小店可就得关门了!”

卿灼灼原地静看,瞧着这老头也是可怜,谁也不想自家门前出人命!

如果凶案和客栈老板没什么关系!那可真是连累人家做生意了!

“既然官家来了!那我们就去里面喝茶吧!”

第十三章 不同视角 所见不同

还喝?

王爷这是在府上没喝够?跑外面来寻茶水了?

卿灼灼撩眉寻思,瞬时觉了自己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王爷不说话,改落肢体语言了!倒是知道轻重,没有碰她伤的那面。

店家听说有人要喝茶,别提有多高兴!

随即喊了打杂的小二,让其好生招待。

卿灼灼跟在后面,眸光不由自控,瞬时又朝着右方巷子里瞄了一眼,怎得这瞬没了人影!

“雪刃大哥!”抬脚上阶,亦未止下疑惑。

雪刃微微停步,于店内回头瞧了她,“怎么了?”

“你能去那边巷子里看一眼吗?我刚刚好像瞧见人影了!”

她的样子不似在说趣,也不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周边那么多人围观,她皆不提,却仅仅提了小巷之内。

故此,雪刃应了她的疑惑,转身追去小巷。

卿灼灼一面寻思,一面跨过店门槛。身子缓缓前行,片刻不过,就坐到了王爷旁边。

心里还在想着,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到底是不是真的?

此刻,某王正于桌前接过小二倒给的茶水,放近嘴边,还未来得及喝下。余光侧移,就瞄见了她这一表情。

半晌,雪刃从门外走回,见她与王爷同坐,先是一愣,而后就又收敛了神色,抱剑走近。

“巷子里没有可疑之人!你有没有可能看错了?”

卿灼灼低眸小声,“不会吧!我的确是看见了!不像是幻觉!”

“发生了什么事?”

主子侧头相问,雪刃赶忙正身回应,“灼灼说,刚刚瞧见巷子里有人!”

“巷子里有人,有什么稀奇的!她傻!你也跟着她傻!”言罢,便将茶杯震在了桌面上。

怎得此刻,仍旧未将她从深思中震出。

雪刃不敢多言,偷瞄主子,已是落了怒眉,眸光亦全全映在了卿灼灼脸上。

遂小声提醒,“灼灼!灼灼!”

卿灼灼回神,瞬时瞧到雪刃在朝她使眼色。起初她不明白,直到晃动的眼神逢了某王,她才赶忙起身站好。

感叹古代规矩太多!在主子身边,不管你多累,有多强大的理由,都得像根竹子一样老老实实的杵在边上。

招呼吃喝的小二无事可做!抖着肩上的麻布一甩再甩似已将柜子,桌子擦了个烦。因整个店里从清早到现在就来了他们三个,于是就又转了回来,凑了近乎,“三位爷!只喝茶吗?不吃点什么?我们店里好多特色!要不要尝尝?”

一听吃这个字,卿灼灼就委屈的捂了肚子。因她中午过后,仅是打了个鸡蛋!半块馒头都没瞧到!

须臾,某王转着眼珠道了声,“你们这里,有什么特色,全上!”

全上?

王爷话不多,却足以勾人思绪!

小二极其兴奋,三两步奔去后院吩咐了主厨。从店里都能听到他的吆喝声。

只是灼灼心里苦!此刻有言说不出!唯有抿紧薄唇,让自己免做丢脸的举动。若是某王仅想着自己品,那她就只有在旁看着,伺候的份儿了!

王爷依旧悠哉的喝着他的茶水,卿灼灼低眸静瞄,真不知他的肚子是什么做的!盛那么多,居然不撑!

可怜了她这小胃口!只需要一点点,一碗米饭,一个馒头就够了!过了那么多年,她还从没尝过这种饿肚子的滋味,当真难忍!

卿灼灼站的心烦,越想越饿!越想越难受!忽觉自己的胃病又跟自己较上劲儿了!故而身子微微显了弯曲。

直至香气传进鼻孔,她再也绷不住,终是瘪着小嘴妥协了。

“三位爷,这是我们店里的第一道特色,醉八仙!”

“嘿!这名字起的可真有意思!醉八仙!八仙呢?那胡萝卜,黄瓜,菜花,木耳……”一面说着,一面控制着自己口水不落,眼珠子死死的盯在菜盘里,明着是在挑刺,实则是在数食材!“土豆!香菇……”都是她爱吃的蔬菜!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挑食!“它们怎么就醉了?”

“几位爷尝一口就知道了!”

尝!可得有人让她尝!

“这里面可是有蒜末?”雪刃顿时扬声问话。

小二对此知无不言,“有!”

“我们王……”

“哎!我们王公子不喜欢吃蒜末!”她都饿到脑袋发昏,胃口显痛了!却还想着帮他挡事!

聪明的主子就该赏赏她!

“的确!我不太喜欢吃蒜末!记得后面的不要放了!至于这盘!你吃!”

“……”她是不是听错了!才刚刚想着讨赏赐,某王就将菜碟挪到了她的眼皮底下!

“都别站着了!坐吧!”

“……”王爷这是说真的?瞬时抬眸对了雪刃。

雪刃仅逢了她一眼,而后转去另一面坐下。

卿灼灼见雪人大哥坐了,自己也就慢慢的沾了木凳。

“先上米饭!菜慢慢来就好!”

“好的好的!”

从没觉王爷的声音那么好听!

以至米饭上桌前,她都认为,是自己饿的出幻觉了!

“你俩快吃!”

这话调轻语重,听着像是在命令!

不过,这个命令她喜欢!

雪刃在迎了主子的眼神后,开始埋头夹在!卿灼灼看着对面动了筷子,自是也跟之提之,只是这会儿又上了三个菜,她已不晓得该先吃哪个才好!

然,某王碗筷皆不动,仅是在一旁看着他俩吃。

半晌,猛地觉了身后犯凉。卿灼灼停了筷子,拧眉一惊,瞬时回了头去,见刚刚巷子里的人,正站在门口处,两只眼睛不偏不移的瞪着她。

“姑娘!帮帮我!”

“……”她确定,自己没看错!将口中的饭菜嚼烂吞去,而后起身侧了半面。

“我是被人杀害的!倘若再寻不出他,就会有更多的人在此丧命!”

“她为何杀你?”

主仆二人旁侧互视,不明她为何在此刻开口。

“灼灼你怎么了?”雪刃于座位上唤了她。

卿灼灼转之回头,扬手对准店门,“那么大个人站那里,你们没发现吗?”

“哪里有人?”

雪刃看不见?

此刻王爷的神情亦是显着疑惑!

难道,真的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

卿灼灼再次回头,却见方才跟她说话的那个人,已经消失不见!

妈呀!真的见鬼了?

第十四章 相信只因 一个眼神

卿灼灼稍缓思绪,随之回了位子。本想继续进食,怎得此刻气氛不允,她亦是没了食欲。

抬眸瞄了左,前两眼。而后,端杯润唇,“这茶不错!”

整个店里就他们仨,这会儿只有她自己在说话!某王和雪人是仍不信?觉她傻了?

轻咳一声,放了茶杯。

“外面死的那个人名黄有良,城外十里坡鱼溪村人!今年三十五!来千都城是为了卖干鱼的!因昨个生意不好,没有将带来的干鱼全部卖出,就没敢回家,找了这间客栈落宿!想着今日卖完,再回去。”

“……”某王依旧惜字如金,面相亦不落丝毫表情。看不出,他是信,还是不信。

雪刃于她对面打了个愣,随即出言对上,“灼灼!这你可不能乱说,你是怎么知道?”

卿灼灼撩眉转目,“我说,他告诉我的!你们又不信!”

霎时,大殿下抬步入了客栈,似有意大声,想让自己的皇叔听见,虽叫齐了后院所有的伙计在店内查问,却每每都将眸光瞥到他们这边。

“外面死的那个男人!是城外十里坡鱼溪村人!于昨日来千都卖干鱼的!方才他的亲人已经过来认领!”

“王爷!”雪刃忽而小声。

卿灼灼随即低头继续夹菜入碗,表现的极其淡然。

某王不言,仍继续听着那方所道。

一捕快上前再问,“他名黄有良,今年三十五!你们可有认识的?”

小二站中间,瞬时回头瞧了一众同店的伙计,见他们个个摇头,就正身应话,“回官爷!每日来此吃喝住宿的客人太多,我们认不过来!也真不认识!”

大殿下寻思片刻无所查问,就扬手叫他们都散了。

卿灼灼却于此瞬,转头对上某王,身子倾去一些,小声落话,“王爷!您可会用左手夹菜?”

他的眸光在她的脸上行了个来回,之后不问原由的提了筷子!所用手力,正是来自左边。

灼灼掩着欲流露而出的笑意,低眸埋头。越发觉得某王不似面相表现的那么冷情。

瞬时偷瞄,看着这些被聚在此间的伙计,一一退去了后院。直到店里又剩下他们三个,她才抬眸再道,“王爷!我们今晚能否不回王府?”

“……小二!”

卿灼灼终遮不住笑,只得抻平嘴角,把弧度变小。

小二闻了大爷吆喝,赶忙从后院跑回,“爷有何吩咐?”

“给我们三间相连的房!今日住店!”

小二一听,当即兴奋的迎笑,“好嘞!好嘞!小的这就去给三位爷准备房间!”

没出息!瞧把他给乐呵的!立马就奔去老板那里传话了!

卿灼灼歪头细看,以她前世拍戏的经验来断,这店小二绝对能够排除嫌疑了!

“灼灼!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雪人大哥继续追问,言行举止皆落疑惑!

她转而抿唇掩笑,“学学主子!现在多冷静!总之,我们今夜定能抓住凶手!”

……

夜深时,卿灼灼扒开门缝看去外面,此间寂静无声,没有其他人住的客栈内,稍稍有些阴森。

推开门,踮脚走去隔壁。本以为是雪刃大哥的房间,怎得刹那入眼的竟是王爷。

该死!怪她分房的时候没有看清楚!如此随便的推了门,不知某王会不会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打她一掌,或是轰她出去!

她尴尬的扬笑,随即拉了木门,欲要给他关上。

“进来!”

“啊?”王爷居然让她进去?

睫毛眨眨,一阵寻思,却寻思不来!只好抬脚入了房内。

“把门关好!”

“……”王爷这是几个意思?男女可是授受不亲!

背手合了房门,小心翼翼的走到桌前,她还未来得及开口,仅是双唇扬动,露了一抹弧度。

“坐!”

“王爷!这坐?我是奴婢,您是主子……”

“出门在外,没有主仆之分!”

要说也是!整那么多规矩干什么!卿灼灼侧眸瞧了他一眼,这般看王爷,倒还挺好看的!

遂抖抖衣袖,坐在了他的旁边。

嗯!自觉心里舒服!睫毛眨眨,越发放了轻松!随即端了桌上的瓷杯,倒了一口清茶喝进嘴里。

“这杯,是我的!”

“噗!”此话一出,愣没把她给呛死!

偏偏,桌上杯子那么多!她就拿起了这个!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那男子身份的?”

某王在寻别的话题?她也在心中找着词儿!只是此刻脑子发蒙,眼前也变了模糊!

“我,我……我!”吧嗒一声磕了桌面。

奇怪!明明自己喝的是茶!咋就头晕脑胀!浑身无力?

“卿灼灼?”

她还能听到王爷在唤她,只是自己好似出不来音,回不得话。

一个用力的拉扯,将她从桌前拽起,摇摇晃晃的两边歪动。

霎时,耳边还似传了剑气挥起的声音。

她觉自己好累,眼皮已是抬不起了。但因某王一直在身边拽着她,使她无法进入睡梦。

哗啦一下,仿佛从高空坠落。她的身子微微后仰,瞬时被一双温柔的手掌迅速拉直。此间杀气越发浓烈,她于迷迷糊糊之中,侧眸相看,见身旁男子竟似梦中身姿。

恍然于她眼角闪烁亮光,她侧头另一面,凝神旋步,朝后方转去。顷刻被突袭而来的剑身刺中肩口,不偏不斜,恰好在旧伤之处。

只是她这瞬,已觉不出疼痛。

她是傻了,竟徒手抓住了剑身,生怕它再迅速冲刺,伤及身后之人。

眼皮一抬一闭间,瞬时看见后方甩来长剑,当即将刺她的人袭至地面。

“卿灼灼?”

耳旁闻了唤声,却在她闭眸之后。只觉有人握上了她抓剑的手,轻轻松缓,慢慢护紧。

哗啦一声,长剑坠地。而她,也在这一刻昏厥过去。

……

待她醒来,已是回了客栈卧房。手掌心的伤处被包扎上了白布。就连肩膀处,也重新护了一层。

她支撑着半身,忽感额间疼痛。抬手轻抚,捻了好一阵。

直至门口处落了声,眸光扫去,惊见某王迈步走进,手中还拖了一个木盘。里面瓶瓶罐罐摆堆,还有一团长长的白布。

是自己在做梦?这般场景不似现实!

于她发愣之时,他已是摆袖到了榻前。

“把衣服脱了!”

“……”

第十五章 医者心中 男女无别

卿灼灼呆呆撩眼,尴尬磨唇,“王爷!是我在做梦,还是你在做梦?”撇开男女有别不说,他好歹是个身居高位的皇室。

“都没有!”依旧言语干脆,薄唇翘动,“若想自己的伤好的快些,就少讲废话!”言罢,便把托盘放去床边的木凳之上,而后捏了药瓶,并抖了抖大袖。

这是要来真的?

卿灼灼始终不能相信,脖颈处暗自滚动。见他又有了靠近的架势,赶忙扬声制止,“哎!王爷,您贵为主子!这,不太合适!还是让别人来吧!”

“本王自小专研医术,在本王眼里,你仅是个病人!你这些,亦都是小伤!只需片刻便可处理!可若换成旁人,慌起手来……你自己掂量!”

“……”

眼神勾动,奈何榻上丫头还是不动!

什么样的女人他没见过,偏偏对她,强势不起来!

某王瞥头拧眉,感叹声声,“你可真不如前两次,昏迷时那么好管制!”

前两次?

卿灼灼顿时发愣。

这么说,她身上的伤都是王爷包扎的?就连上回在护国府也是……猛地吸了一口大气,却不敢顺势吐出。

“你再不动!我可真就上手了!”

急得他,都已我自称了?当真是医者之心,看不得固执的病人!

“哎!等会儿!”两人一扛劲儿,她就又变回了初见时那般,开始与他打商量!“王爷容我缓一下!我好歹是个没嫁人的姑娘!”这会儿,她可不是假装的扭捏,“即便是个奴婢,也该有自己的尊严!”话落,猛地撩被盖头。在里面动了片刻,终环手围裹周身。唯将肩上露出。“我好了!王爷来吧!”

他拧眉一紧,捏着药瓶靠近。忽觉一阵心悸,多年来从未感之。

她仅是个病人!仅是一个小姑娘!

绷紧的白布拆开,里面血肉粘连,不忍直视。此伤皆因他而受得!他的心里有所翻腾,也是应该。

几个药瓶轮流打开,点在伤处的碎抹顷刻融尽,他即便是看着都觉疼痛,然她却没有一次哭闹。

“你不觉得疼吗?”沉了好一会儿,终还是问了出来。他的眉头,亦拧的更紧了。

“疼啊!”她回答的很爽快,丝毫不显隐瞒。可那脸上,却未显一丁点的难受。“那么大一个口子,还流了那么多的血!我又不是死人,能不疼嘛!”

“为何不见你喊痛!”这便是他最疑惑的地方,换做别的小姑娘,早就哎呀呀的哭闹了!然,她非但不嚷,还连一滴泪都没有。

“为什么疼就要喊?喊出来,又给谁听呢?最后,还不是自己忍着!”

“……”

“我刚来你们这里的时候!”不对!这台词,怕是王爷理解不来,遂改口,“我刚到王府的时候!王爷落了多强的掌力打我,王爷应该很清楚!可我不还是没嚷么!”

的确!回想当日,他以为她是有心之人派来的杀手,便下了狠力。

那一掌,并不轻。

怎么就愣神了?卿灼灼忽感某王沉了思绪,因那只手,已是在她肩膀处,抚了有一阵儿了!她又不好直接说出,毕竟这事儿,谈起来非常尴尬!

“王爷!凶手抓到了吗?”换个话题,顺便把他的神拉回来。

某王闻声,当即抬了手掌。一边俯身拿了白布帮她包扎,一边动着薄唇与她道话,“抓到了!”

“诶?是云来客栈里的哪一个?”可惜!她没能看到抓人时的精彩画面。

“后厨炒菜的丁大壮!”

那个胖厨子?倒是有些印象!

卿灼灼寻思再问,“可是因为死者皆为左撇子?”

“不错!”回想昨日之情形,才终明白,“所以,你便让本王用了左手夹菜!”

“嗯!”她迅速的点头默认,“因那会儿我跟雪刃大哥都已经吃饭了!唯独王爷还没有动筷!正好,趁那机会,让凶手上套!”

“你这是让本王做了一回诱饵!这胆子,可是不小!”瞬时就将手下带了些力道。

卿灼灼立刻哎了一声,“王爷!你手劲儿太重了!”

“你不是不会喊疼吗?”

忍!忍的弯腰磨牙!某王情绪不定,惹不起!

“王爷!我可是有功之臣!”

“有功之臣?这词儿跟你配不上!顶多是个舍身救主的小丫头!”

卿灼灼拧眉撩眼,抬手摸伤:那不都是一个意思么!

“也不知我昨个怎么了?咋就迷糊了呢?”

“因你多嘴!喝了凶手为本王准备的那壶水!”

“……”卿灼灼瞬时仰头逢上,“那为何王爷喝了没事?”不是说,她用的杯子,是他用过的嘛!

“本王喝的,是上一壶!在你来之前,刚刚被小二换过!”

“……”这叫什么!

“这就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进机关!你推本王做诱饵!结果中了迷药的却是你自己!”

“……”王爷啥时会读心了?

抿唇不语,乖乖吃着哑巴亏!

“你这伤得有些时日了!回到护国府好好养着!”

刚怼了一阵,就又改温柔类型了?王爷可真是了得!

“对了!那丁大壮为何要杀左撇子的人?他跟他们又不认识!”

“旧事怨念太深!”

说这个她就明白了!

前世,她也听过不少这样的案子。是因凶手小时候被某种特征的人欺负了!所以,到后来,才控制不住地寻相似之人泄愤!

唉!不禁叹气,这是一种很严重的心理疾病!

“你若是可以下床走,我们就回去吧!”

卿灼灼瞪了大眼,不敢相信,王爷在等她?当真是受宠若惊了!

……

记得他们来的时候是徒步,怎得回去时,居然有了马车?

卿灼灼大眼眨眨,于客栈门口盯了好一阵!

“愣着做什么?上马车!”

“啊?哦!”一时感动太深!一时没能控制住!王爷这是为她买来的马车吗?

不敢想象!

临上车时,忽而又瞥了一眼右方小巷,惊见昨日坠到他们脚下的那个男人,在对她抱拳致谢!

其身后,还站了另外一个中年男子!她想,应是前几日在此被杀害的死者。

经这一场,他们应该可以归冥府准备投胎了!不必做其怨气慎重的孤魂野鬼!

她这也算是办了一件好事!

“又怎么了?还不上来!”

她打了个愣,见某王已是在车内等的不耐烦了!

此刻,才意识到,自己要与王爷同坐?

第十六章 所生疑惑 越发强烈

这段回府的路,好生不易!

努力让自己的身子坐正,坐稳,怕一个控制不住侧弯过去,就会出现极度尴尬的画面。

此刻,不知偷瞄了旁边多少回,王爷太过吸睛,然她却要一忍再忍!

帅哥么!谁不爱多瞧两眼!可这犹如冰山一角般的男子,总觉遥不可及!

猛地别回眸光,绷紧面色。及什么?自己何时想过给自己惹桃花了?明明是封禁多年的心,怎得在这变的毫无防备了?

真想一巴掌拍醒自己!忘了此行人间所要做的任务!这瞬,唯将头靠去车窗,抿唇看着外面长街。

她是来谓宿主季槿纯找出死亡原因的!

她是为了护住自己这冥府灵侍职位的!

还需冷静,早些养好伤,离开某王身边。想至此,不禁闭目养神。

一路晃晃悠悠的终是到了护国府。

若再多坐片刻,怕是腰都得落伤。

王爷向来少言,觉了马车停稳后,就先一刻起身而去。

卿灼灼待他离开,才撩了车帘,准备下马车。然,眸光微微晃动,却惊见某王未走,竟还于马车边上站着。

横臂而来,是为了什么?扶她?

呆呆眨眼,顿时觉了这事儿不好!数双眼睛盯着!王爷怜惜人总要有个度!

卿灼灼全当没有看到,随即侧身跳下。脚底着地,便感肩膀疼痛,她微微弯腰,落了嘶嘶之声。

某王忽的传来重叹!

她将眸光逢去,惊见他拧眉染怒!那样子,倒不似生气,好像是应了些许不省心!

瞬时撤了手臂,摆袖离开!

侧身时,竟还翻了她一眼!

似在说,若不是瞧她有伤,才不会这般所为。

王爷的好心她领了!只是在这墙壁高护的王府内,她还需小心谨慎!万不能给自己惹来事端!

随行于身后,抬步入府,紧跟迈步,但也知拉开距离。

忽而被旁侧冲来的手给拽了紧。

“疼疼疼!”

拧眉转目,才见来人是府上的孙婆婆。

她的声音应是大了些,才使得某王闻声停步,顷刻回了头来,“卿灼灼她的身上有伤!近日府上的活,就别让她做了!”

“是!”孙婆婆赶忙弯腰听令。

她仅瞧着他勾了她一眼,而后便行步走了。

那眼神之中似透着深意,只是她还弄不明白!许是对她这救命恩人必然的关心!

孙婆婆见王爷离开,就又拧眉对上了她。

卿灼灼目光晃晃的回了婆婆脸上,“怎么了?”

“你是没把我说的话装心里是不是!不是叫你离王爷远一些吗?”这会儿,居然冲着她叉起了腰!

瞬间怀疑人生!她有那么不知所为么?

怎得每个人都要对着她落下一副不省心的眸子!

“我听了!”

“听了还跟着王爷!”

“……”卿灼灼无奈瘪嘴。以为她愿意跟吗?明明是某王盯着她不放好嘛!

“婆婆!这事儿说来话长!我们先回沁雪院吧!”

“唉!”孙婆婆不禁瞧着她这一身男儿装扮,落了感叹,“你要真是一个男子该多好!”

卿灼灼双眸转动,不明何意!是男儿怎得?是男儿就不用这么担心她了?

这护国府上,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

湛雅园中,他独站花坛前入思。

“王爷!大殿下来了!”

雪刃的话音刚落,南风靖就跨步进了园中。

双唇微微翘起,唤了他一声,“十七皇叔!”

他回头,撩眉打量,“如此神清气爽?”

“案子破了!自然心情大好!”言谈间,不忘捧手致敬,“还要多谢皇叔!”

“我并没帮你什么!帮你的是卿灼灼!”

“就是皇叔新收的那个婢女?”低眸寻思片刻,嘴角再次上挑,“确是不一般,是该好好感谢一下!”

闻声转了身去,伸手捏一朵红花入掌心。自是心里也觉了同感。只是,并不想表露出来!

之前以为她的仙法皆是一些雕虫小技!至昨日,才真的觉了她的奇特!

忽感心中落了疑问!

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又是从何而来?为何来了他的护国府?

……

次日,卿灼灼还于睡梦之中翻转。猛地听了窗外一阵吹奏之声,她拧眉坐起,眼睛都还未睁开。

也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吵吵吵!吵的人睡不着!

这才什么时候!

不知道生病的人,最想睡懒觉吗?

霎时,觉了一阵推门迈步。

她撩开一面眼皮,呆呆瞧去,见来人是孙婆婆,就又把眼睛闭了紧。顿时一个接一个的哈欠打个没完。

“婆婆!这才几更天!就不让人睡觉了!我可是王爷特批的病假!”

“你含糊着说什么呢!”孙婆婆走近榻前,将一盆热乎的清水摆在了她面前。“快洗洗吧!小祖宗!”

“啊?”又是一面撩眼呆瞧。

这瞬方看了清楚,孙婆婆原是给她打来了洗脸水?

“啊什么啊?你可真是个小祖宗!”言语说着,声调起着,却仍将双手伸入了盆中,为她搓洗擦脸的白布。“从前到府上的小丫头,那都是排着队来向我示好的!到了你这,我这一把老骨头,还得日日伺候着你!”

卿灼灼眯着眼睛,憨憨扬脸,“那是因为婆婆疼我!”

啪的一下,湿布裹脸。

她嗯了一声,伸手取掉,就见婆婆拧着眉头夹了她一眼。

“你啊!还是多清醒一点吧!”

她又哪里不清醒了?

无奈扯嘴,寻思片刻。孙婆婆跟张伯到底都瞒了她什么?

忽而又听得声声奏乐,卿灼灼当即捂了耳朵,“婆婆!外面究竟什么情况?”

孙婆婆看了一眼窗外,随之又是一阵低叹,“是八王爷!又来给咱们王爷送佳人来了!”

“佳人?”还有这操作?“护国府这是要热闹了!”

“是要热闹了!”

孙婆婆似话中有话!

她不明白,只得转动眼珠,静瞧她的神情。

于她来说,府上多几个小姑娘并不是什么坏事!说不定,某王相中了哪个,就把她给撤了!

以后少让她去湛雅园伺候!

她这王府的生活就更轻松了!

孙婆婆走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在房间里坐不住了!外面吹奏声声,竟是成功的勾起了她的好奇之心!

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偷偷溜去瞧瞧!

她倒要看看,都是些什么样的美人!

第十七章 第一丫鬟 身有责任

随着声声乐曲入耳,她碎步奔至一处长廊。抬头见宽长的匾额上清晰的写了三个大字弦犀园。

此间千藤缠绕,为她极好的遮挡了瘦小身段。偷偷瞄了几眼,怎得都是一群粉衫背影。

卿灼灼嘟嘴抻脖,自觉不够解瘾!可若再靠近些,又怕被发现!奈何始终捂不住胸口的这股好奇!

“十七弟看着如何?”

某王旁侧的男子撩眉转目,闪烁的眸光不移,久久的停在一众美女身上,可见是一多么入色的高位!

忽觉自家主子脸上添了好几道深褶,似不太喜欢这样的场景。奈何,却还要拉扯着他的薄唇逢去笑脸。

男子侧倾了些身子,翘腿抖抖,“十七弟!你这护国府太过冷清了!总要添置一些摆设!”

“十七向来喜欢清静!八皇兄又不是不知道!”

“上回送你的那些,怎得又被你赶走了?”

“……”某王回眸不逢,亦是不作回答。

“十七弟的心中!不会还惦念着西宫娘娘吧?”

“皇兄不可乱说!”

男子邪魅的一笑,撩眉点点,再不于此事之上多言,转而又看了献舞的婢女。

卿灼灼眯眼一阵,自是看不惯这样的男人,“贼眉鼠眼!一瞧就不是什么善类!”

“灼灼?你在这做什么?”

猛地闻声回头,忽见雪刃大哥正从另一头走来,手里还捧着个托盘。两个杯子,一瓶印了青花的瓷壶。看样子是要端去园中,伺候王爷的!

“那个人是八王爷吗?”

雪刃走近,点头应了她的问话。随即又对她关心起来,“你伤还没好!王爷不是让你在沁雪院好好休息吗?”

卿灼灼扬唇笑笑,她可不是那种能在房里待久的女人!前世带伤拍戏的次数,多的已是用十根手指掰不过来了!

剧组人称拼命三娘!

“哎!”此刻眸光又被吸引过去,“这八王爷是常来吗?”

“不常来!只是来了,就没什么好事!”

她眼不瞎,早看出来了!瞧把某王给别扭的!

“十七弟啊!不是做皇兄的说你!你也老大不小了!总该为皇室开枝散叶!母后可是好几次提了你!”

“十七志不在此!让母后操心了!”

八王再次隔着桌案倾身,“多少入几房!王妃之位可以待缓,先收几个通房侍婢也行!”

“……”他将脸色绷的甚紧,并不想与对方谈论此事!只是他的外在向来冷漠,不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必然瞧不出他的异样。

“你看皇兄府上妻妾成群!后院还有十几个通房侍婢!如此,人生才有乐趣!”

卿灼灼不禁干笑两声,“什么乐趣!觉得谁都稀罕么!看把咱们王爷弄的!一脸愁绪!眉头疙瘩都要挤到鼻梁了!”瞬时盘手,替自家王爷打抱不平。

“你看得出王爷的思绪?”

卿灼灼瞥眼瞅了下旁侧雪刃,“这有什么稀奇的!”都摆脸上了,怎能瞧不到!“八王爷这是来我们护国府耀武扬威的吗?”片刻,又气愤的甩了手臂,眸光再次瞄去园内。

“十七呀!你若总是这般!连个婢女都不收!为兄会觉,你身子骨有问题!”眼神点的甚是到位。

只是,某王根本不逢,“皇兄不必担忧!十七的身子向来康健!”

“那你就好好想想!眼瞅着靖儿也大了!别等他都择了妃子,十七弟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

“瞧瞧这护国府就是冷清!缺了婢女伺候,哪里还像一个皇家之院!别说八皇兄不疼你!我可是替你操碎了心啊!这不又带来几位才艺美貌兼备的奇女!待你挑选!那些庸脂俗粉,十七弟瞧不上!这些总可以吧!有些事,还是女人做的好!”

“八王爷这是又要在我们护国府安插眼线了!”

“这如意算盘打的不精!”无需雪刃在旁道话,她已是清清楚楚的看了明白!瞬时抢过他手中的托盘,决意此行她去!

“哎!灼灼!”

“你别动!待我去给王爷除了眼线!”言罢,仰头挺胸下了长廊,十几步就走到了王爷身边。

抬手将两个杯子放上桌,而后挑壶倒满。里面应是酒水,扑鼻刺激。

某王见了她,拧眉一紧,显了惊讶。

她退步旁侧余光微扫,这刻才正面看了八位佳人,容貌也不过如此!一群胭脂俗粉,在她眼里没什么惊艳!

怕是拉去剧组选角,都会被狠狠地毙掉!

“哎呦!十七弟府上,竟还藏了一个婢女?”

“给八王爷请安!”依古代礼数做之,不论心里如何讨厌,人家终究是个王爷。

“还是个美人!本王,还从没见过这种,无需胭脂水粉艳抹,就天生丽质的!”

那是当然!她好歹是个混明星圈的!

卿灼灼不觉他的话语多么巧言!因这个称赞她受得住!只是不喜他的一双小眼,在她的身上来回转动,亦还有他那轻浮的语调,恶心至极!

“皇兄说笑了!我这新收的婢女,哪有皇兄府上的美人娇媚!”

某王就是不会好好夸赞!人家都说她是天生丽质了!还讲什么娇媚二字!若不是此间人多眼杂,她真想狠狠地翻他一次!

压压小气,站好队位!暂且不跟他一般见识!

“如此好看,可惜就只能做一个端茶倒水的婢女!倒是不如我这一众舞婢!”

这是比完媳妇,比奴婢吗?

媳妇她比不了!奴婢倒可试试!

想让王爷收下这一众胭脂水粉,先得看其有多强的能耐!

“王爷!灼灼倒想跟这帮姑娘比比!免得八王爷说我们护国府技不如人!”

“……”逢她一眼,并不落声。

“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八王爷似来了性质,也显了故意之怒!

卿灼灼随即低眸福身,“奴婢不敢!奴婢只是知道效忠主子!既然八王爷提了,那奴婢身为护国府的第一丫鬟!应出来比试一下!”

“第一丫鬟?”

“是!”某王给的称位!

八王爷撩眉打量,笑意恶心,“你会跳舞?”

“不会!”卿灼灼低眸不逢,免得伤眼。想看她扭腰扭臀?还没那福气!

“那你要如何比试?”

“奴婢可以为几位姑娘奏乐!只需一把古琴!”

“哎!”八王忽而大喝一声,“把那古琴给她!”

卿灼灼瞄了自家王爷一眼,真真是惜字如金!

亏了她此刻是为了他在出力!

待她为其赶走眼线,看他如何感谢!

第十八章 谁说婢女 没有才艺

卿灼灼行步走近舞婢之间,随即礼貌的服了服身,“不知几位姑娘都会跳什么样的曲子?”

一女子顿时挺身朝她这方迈了两步,那胸上得有她的两倍!

“我们什么样的曲子都会!你尽管弹便是!无需顾虑我们!”

“是啊!弹好你自己的曲子就好了!”

呵呵,笑什么笑!

八位佳人,果真是应了那句胸大无脑!

不过,她想要的正是这种自傲的挑衅!

卿灼灼撩眸一瞬,落着扬唇之容,心里却在想:现在多笑笑,待会儿等着看你们哭!

雪刃觉这出大戏越发精彩!便情不自禁的从长廊处走出。

恰于她擦身,眼神撩动,似在问她能行吗?

卿灼灼全当没有看到,碎步移至古琴桌旁。慢慢坐下,微试了几个音。

怎得感觉不来!就又起了身子。

“怎么?不会?”

八王可真是见不得别人好!她还没真正上手呢!就开始看主子打狗了?

呸呸呸!为何说自己是狗!狗现在于那方坐着呢!待她起乐,震跑他!

“回八王爷!这琴应是常年未修!音色不准了!”

某王眉间微动,不禁被她所引。

“音色不准?”八王冷哼,“十七弟你听了半天儿了,可有觉得音色不准?”

“稍稍有些,也不伤大雅!”

“可你这丫头,倒是够挑!”

某王未回,只是扬声唤了身旁雪刃,“去本王的湛雅园,将本王的琴拿来!”

“……是!”雪刃得令立刻退步离去,亦是心中生了疑惑,王爷的古琴,可从未让旁人碰过。

卿灼灼静站等琴,此刻某王瞧了她好多眼,却都不显丝毫表情。

本来嘛!冰山面容,还指望他能融化么!

“十七弟!你这婢女哪来的!看着是越发标致了!”

“……”哪来的?他也想知道!

雪刃抱来古琴放于长桌,卿灼灼即刻俯身坐去,挑指拨弄,确是把好琴。

“王爷!八王爷!诸位姑娘!可以开始了!”她先客气的道了音,亦是稳重的起了前奏。

此间,弹一曲沧海一声笑最为适合!

因……嘴角一抹弧度瞬时扬起,就待八位舞婢随音跳动!

身姿柔美,纤腰诱人!

除去长相,的确是个个……鲜活!

嗯!于她来讲,只能说鲜活!就是不知她们可以鲜活到什么程度!

低眸看了某王的古琴,此间甚是比舞蹈更为吸引她。这在古代,应算得上等!音色极好!不知某王是买来自作欣赏的?还是他本就会弹奏?

那她可得露一手绝活了!不然,就是班门弄斧!贻笑大方了!

顷刻仰头,加速拨弄,将曲子渐渐变了节奏。

指间越来越快,越来越猛!

她已经尽量慢慢变换!怎得面前都是一群花拳绣腿!那可就怪不得她了!

于心间默数:一,二……八!

霎时,前方舞婢个个像蔫了的花蕊,折身倒地。

全员败北!

她再弹奏一个旋,返了慢拍。

薄唇微微翘动,唱起歌词,“沧海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记今朝……”表演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前世,什么样的观众她没见过!

此刻还仅为几个古代人!

她向来追求完美!不落丝毫遗憾!

撩眉间,惊见某王脸上起了变化,那扬动的唇角并不明显,但亦是被她逮了个正着。

都别害怕!她不会给护国府丢脸的!

吃谁家饭,办谁家事!

定能帮其赶走一众舞婢和那讨人厌的八王爷!

“十七弟这奴婢还真是不简单!虽不会舞动,但却是琴艺,歌声皆了得!”

他不言,因已在全神贯注的欣赏,随即挑起桌上的瓷杯,一饮入喉,眸光却始终未挪移半寸。

一曲奏完,地上的佳人仍旧娇气的没起。

卿灼灼随即站稳,福了福身。

某王终是有了言词,“皇兄此刻还觉十七这里不热闹吗?女婢不需太多!一个便足矣!”

八王斜唇冷哼,目光又于卿灼灼脸上绕了一圈。

“既然,十七弟挑了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美人!那皇兄也就不硬塞给你佳人了!待哪日看腻了!再来找皇兄讨!”

“好!”

这声好,说的倒是痛快!刚才怎么没见他开口讲话!卿灼灼低眸扭唇,心中落音。随之见了八王靠近,就又得装作一副重礼数的样子,福身送客!

怎得,八王绕了个圈,偏又退回到了她身边,“你今日,让本王很是开眼!那就,下次再见!”

见?可别!后会无期才好呢!卿灼灼的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却还要福身相送。

“雪刃!送八王爷出府!”

待等身边的人都散了,卿灼灼才发现,原那些拉胡奏乐的,也是八王带来的!

雪刃再带走几个去送八王!

此间就变得干干净净,只剩她跟某王了!

她本以为,王爷会被她的护主行为所感动!怎得回身看了她一眼,居然上手拍了她的额!嘴畔还迅速的落了训斥,“胆很大是不是!八王爷面前也敢耍你那些小聪明!”

她那怎么会是小聪明呢!

卿灼灼抬手抚额,拧眉扭唇,“王爷说我耍聪明!那我下次就不管了!让八王爷把那堆粉裙子通通给您留下来!”

“你……”

又想拍她?

卿灼灼赶忙将退下的手臂,原路扬回。

某王瞧了她这机灵的模样,瞬时合了四指,落了点点,“哪日!若是八王爷来找本王讨人!本王即刻就将你送出去!”

什么意思?她没明白!

闪烁的大眼一眨再眨,忽瞧某王本是要转头而去,怎得这会儿俯身捂了胸口。

她赶忙伸出手臂搀扶,“王爷您没事吧?”

“本王今日多喝了两杯!”

卿灼灼这才明白,原是不胜酒力!怪不得平日只见他喝茶!

某王稍缓片刻,侧眸瞧了一眼。每每听她在旁叽叽喳喳,此刻居然不说话了!

“扶本王回湛雅园!”

“哦!”她重重点头,接令行步。

恰见雪刃正从外面回来。

遇了这一幕,雪刃本是想着上前帮忙,怎得看到主子扬手挥挥,“你去把本王的琴归至原位!”

“……好!”

将王爷扶回湛雅园,她站在床边不知作啥!走也不是,留也不对!

奈何某王此刻只顾扶额,好一阵都没给话!

眼神不由自控,就在他的房间内绕了一大圈!犹记那日初到此处,委实惊险!王爷喊打喊杀,动不动就要将她扔去后院蛇池!

“王爷!我能走了吗?”

第十九章 大雪之日 娘娘驾到

等了片刻,某王却还了她一句,“外面,是不是阴天了?”

“诶?”所答非所问!卿灼灼拧眉抬头,瞧去窗外!的确是阴天了!

方才还是晴空万里,这会儿居然暗下来了!

她都没发现!王爷难不成会掐指?不是说喝多了么!还能在意这些小细节?

“你去本王衣柜旁的青花瓷坛中拿把伞!就回去吧!”这会儿,看都不看她,摆摆手就让她走了?

卿灼灼眨眼,而后想想,这不是挺好嘛!

赶紧退去衣柜,俯身拿了把纸伞。再慢慢朝着内间回了几步,歪着个头本是好奇的想看看,怎得某王用手将脸捂了个严实。

“王爷!那灼灼走了?”

不回话!这得有多晕!

这不会喝酒的人,就不该沾酒!

近日,迎来了她到凡间的第一场雪。古代的大雪,下的很早,下的很密!前世,她的确没有看到过这样美的画面。

初冬凉寒,奈何她还没有一件能披在身上的大袄!这要是出去转上一圈,会不会被动成雕塑?

可她,已是在房间里闷了三日了!

低头行至门前,哗啦打开,忽然就看到上面贴了一张写了黑字的白纸,“今日务必在屋里躺着,千万别出门?”不禁摸摸鼻梁,“什么意思?”谁给她写的?孙婆婆吗?

不出门!饿着她么?这都几点了,她还没进食呢!

想了想,终难敌过自己这咕咕乱叫的肚子!于是踮起脚尖踏了门去。

孙婆婆的住处没有人,不知这会儿去了哪里!平时护国府上的活并不多!这样的日子,孙婆婆还能做什么?即便是扫雪,也得待雪停了吧!

无奈!只得直奔后厨,再不找点吃的,她就又要胃痛了。

长廊处碎步小跑,怎得遇一景恍然入眸。她瞬时停下,于休眠的常青藤后躲藏。

“近日大雪天寒!怎么想到来我这了?”

这是她头一次听到某王如此温柔的口吻。他正于悦芳亭中会友!会的还是一名女友!

卿灼灼惊讶的撩眉转目,此情此景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在这之前,她都还以为王爷对女人不感兴趣!

“你知,没有什么能够阻碍到我!我既想来,纵使城外忘川冰湖水漫,淹了这千都,我也能寻到你的护国府,找到你!”

咦!无形中的撩人!这话说的可真够肉麻!忽觉自己一身的鸡皮疙瘩瞬时掀起!还不是因为此天阴冷。

于某王对面坐着的女子究竟是什么人?看其装扮就不似什么普通人家!大红色的羽缎斗篷刺花绣凤,身下还露着一件金丝彩绒裙,倒是好看!

恰于此刻,孙婆婆托了个长盘碎步入了悦芳亭。

“你的身子向来凉寒,喝些汤水暖和一下吧!”

“你还记得?”

他不言,仅是不移目光的盯着她看。

女子见状,又微微扬唇,“听说!你府上新来了一个奴婢!为何不让她来伺候?”

话音刚落,孙婆婆手间一抖,就将汤碗哗啦一声,摔去了地面。

女子露了娇气,侧身站直,怒意的扯着衣裳,一瞬之间,蹙眉对视。

孙婆婆赶忙跪地,慌张落话,“娘娘恕罪!娘娘恕罪!”

卿灼灼忽然觉得,自己越听越变了糊涂!

娘娘?

原这坐在王爷对面的女子是位娘娘?

哪里的娘娘?

护国府的?

依稀记得那日八王来找事,说某王还未纳妃妾。

“你先下去吧!”某王薄唇一动,随即扬手,端了另一个碗,摇勺盛汤。似对她颇为宠溺,却又不能不护自己府上的奴仆。

“谢王爷!谢娘娘!”孙婆婆闻言,慌颤退离。

卿灼灼越看越入神,两条眉毛顷刻揪在一处。某王赶在女子未发火之前,先退走孙婆婆。而后,将盛好的热汤递去她的眸下。

可见这其中的关系并不一般。

“孙婆婆是我府上的老人!你就担待一下吧!”

女子听言收了怒意,转身重回座位,“那就唤你那新来的小婢女,到这悦芳亭贴身伺候!”

“……”

“八王说她才貌双全,我正想见识一下!”

某王拧眉对视,分毫不移,待她说完,才轻声回过,“她仅是一个小孩子!”

她是小孩子?

那他是什么?

大叔?

卿灼灼这话就不爱听了?虽然喜欢别人把自己说小!但也不能说的那么小!

“灼灼?”

每次她蹲墙角偷听,都能被雪刃抓个正着。这会儿侧眸,见他手中并无什么,只是挎着一把长剑。

霎时,朝她行了快速,到了身边便更加小声,“你怎么出来了?不是告诉你在房里好好待着吗?”

“什么时候?”卿灼灼忽而落惊,慢慢起身,寻思了片刻,终将小嘴张圆,“哦,那纸条是你写的?”

“你小点声!”

“谁?谁在那边?”

“……”某王眉间一拧,半字未落,仅是移眸到了长廊之处。

卿灼灼干笑两声,神色慌张。

完了!这下被发现了!是不是坏了某王的好事?人家两个还在那边情话多多呢!

她这会儿跑来添什么乱?

不禁尴尬的挤了唇,怎得此瞬被雪刃攥了小手。那掌内暖暖,的确使她温了许多。

雪刃感觉到了她的凉,然落关心,却于这刻不是时候!

一瞬情不自禁,忘了男女有别。赶忙放手,再道叮嘱,“待会儿,你只管点头,一切听我!”

卿灼灼没搞懂是怎么一回事!见他神情显绷,只好点头答应。

雪刃先行一步踏出长廊,她则紧紧的跟在后面。

某王抬眸瞄上,瞬时瞥了她一眼。

卿灼灼只觉自己脸上的肉发麻,是笑,是绷?

就觉此刻不似什么好场合。

雪刃随即行礼,唤了尊称,“西宫娘娘!王爷!”

闻了雪刃的声音,她立刻呆眸瞥瞥!面前的这位娘娘就是西宫娘娘?

就是那日八王口中的不紧抿紧薄唇,绷了表情。

感觉雪刃用胳膊推了她一下,她这才慌张的学样拜见,“西宫娘娘!王爷!”好似哪里不对!

顿时想到自己的礼不该和雪刃一样!赶紧弥补,将双手贴去一面,福身再拜。

西宫娘娘顷刻起身瞧看,从上到下把她瞪了个头皮发麻。

“你……”燃动的怒火一瞬升上,又一瞬降下,那眸中闪烁而过的一道惊讶,却是让她看不明白。“盏哥哥倒是念旧!心里是多喜欢这张小脸!”

“……”

“确是漂亮!”

第二十章 皇妃难惹 迷雾渐起

卿灼灼即刻扬唇憨憨,“娘娘您抬举了!我这俗样,哪有您长得标致!”

“大胆!在本宫面前居然不自称奴婢!”

自古拍马屁都有好出路!奈何在她面前行不通!

这不是故意挑刺儿么?哪里来的那么大怒意?长得挺温顺的,怎么闹起来这么不讲道理!

然,碍于人家是个西宫娘娘,她还不得不低头!

“奴婢错了!”跪在地上,先装一阵小可怜!这就叫好汉不吃眼前亏!

“西宫娘娘,表妹来王府没几日,王府的规矩还不太懂!还望娘娘赎罪!”

她知是雪刃大哥在旁帮她求情!可这表妹二字从何冒出?

“表妹?”

卿灼灼将头垂的很低,遂看不到这西宫娘娘的表情,仅能从语气中听出一二!此刻,必有些许不信!

“是!雪刃在王爷身边当职,日日不敢退离护国府,所以只得将表妹接到身边!”

“盏哥哥!雪刃说的可是真的?”

南风盏于她方才的话中未能回神,她说的念旧究竟是何意?拧眉片刻,终起身道话,“这孩子无亲无故瞧着可怜!我便让雪刃接到了府上。”

“我还以为,盏哥哥是觉得她似故人,才愿留在身边的。”她笑而转身,看了看雪刃,又看了看跪地的丫头,“这么说!你俩倒是情深!”

这剧情太尬!再多听一会儿,怕是要晕了!卿灼灼低眸抿唇,膝下亦是刺骨疼痛。

表妹就表妹吧!情深也无妨!什么样的戏她没演过!快点送这西宫娘娘走才是真的!

“盏哥哥,你总该给这对痴情恋人多些时候相处。”

哎呦就她好心!卿灼灼齿间磨蹭。怎得却听某王回了一声。

“……嗯!”

倒是颇为沉重!

怎得如此怕她?西宫娘娘不该和王爷同等职位么!高也不能高成这样!

这般嚣张,谁给的能耐!

西宫娘娘扬唇一笑,似散了愁绪,“天儿也不早了!我也该回宫了!盏哥哥多保重!”

“我送你!”

女子嫣然一笑,随即唤了守在中院外的两个婢女,“瑞珠,趣儿!”

婢女碎步走近,福身落礼,“娘娘!”

卿灼灼侧眸瞧看,某娘娘气场可真大!这会儿都去送她了!唯将她一个人留在了悦芳亭。

冰冷的雪地早将她的裙衣浸透,她跪在地上,两腿倒换。直至西宫娘娘出了中院,她才曲着个身子踮脚到了亭内。

不禁疼痛发了嘶嘶声,“这什么娘娘!动不动就惩治奴婢!”她还没吃西宫的饭呢!跟她耍什么大牌!

气愤的坐正,转而看到了那碗热汤。低了些头,见热乎气猛扑脸颊,一闻便知是张伯的手艺,如此放着岂不可惜!

顿时扬了唇角,露出两颗小梨涡。指间轻捏汤勺,呼呼吹几下,填进口中。

恰于此刻,南风盏背手归来。见面前丫头着实胆大!主子才刚走,她便起了身子!

这会儿还喝着他让张厨子做的热汤。

“谁让你站起来的!”

忽听某王怒意的声音,热汤滚喉,咳劲儿渐起。她顾不上拍打胸口,当即回身欲站起。怎得膝盖不受控制,身子猛地前倾而去。

南风盏见此状况,赶忙快行了几步,伸出长臂,握去她的小手。一只在上,一只在下,交叉撑紧。

卿灼灼抬眸于他相看,也不知自己这瞬是何心情!

更不清楚,某王此刻是何心思!

明明在训她,却又没让她狠狠地摔倒。

瞬时又将她扶回了亭中之位,而后坐去对面。

一如往常少言安静。

干看着桌前热汤不能进嘴,卿灼灼好生难受!薄唇一扭再扭,一扯再扯。

良久,某王抬眸盯了她,“下这么大的雪!出来做什么?”

自当是有事儿!没事谁大冷天出来溜达!难不成,还是来盯他的么?

“我,我饿了!想去张伯那里找点吃的!”

雪天阴冷,不见日光。这会儿确是过了晌午。

“把这盅汤喝了!别剩下!”言罢,起身欲走。

卿灼灼面露欣喜,刚伸手捏了勺,却见他行步停在了旁边。顿时不解的侧头扬起,惊见他脱了外披的紫色大氅递了来。

“王爷……”

“这雪还不知会下到什么时候!记得早些回沁雪院!”

真是要给她的?

不禁呆呆眨眼,抬手抓去。怎得刚碰上衣角,他就放了手,随即踏步离了悦芳亭。

卿灼灼将大氅披在身上,瞬感暖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得某王关照了!也越发觉了,他的内心于外在表现并不一样。

这会儿,他已是入了长廊。卿灼灼本应低头喝汤,却忽而想起一事,“哎!王爷!雪刃大哥呢?”

未等到回话,只得抿唇端碗。

喝至盅内见底,身子大暖。此刻才看到雪刃从中院外走来。

她随即起身迎了去,“雪刃大哥!刚刚我可都听你的了!你现在是不是该把原由跟我说一遍?”

他不回话,眸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打量,就看着那件紫色的大氅!

“王爷给你的?”

卿灼灼低头瞄了一眼,而后点头答复,“对呀!王爷方才留给我的!”见他拧着眉头不再回话,她瞬时一拳打过,“你还没告诉我呢!究竟怎么回事?”

“……”

这人傻了吧!

主子不搭理人!他也闭之不言!

“哎!王爷跟西宫娘娘真有事儿?真如八王所说?”不是她想八卦,只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但并不是好奇什么样的女人,能够打破冰山一角,钻入某王的心里?

只是疑惑,像西宫娘娘那种性子的女人,怎么可能得了某王的深情?

着实想不通!

“灼灼我问你!你有没有同胞姐妹?”

她顿时拧眉道话,“明明是我在问你!怎么又换成你问我了?”

“你先告诉我!”看样子,还挺着急!

卿灼灼随即扬唇,“笑话!我可是仙子!哪里能在凡间拥得同胞姐妹!”

雪刃早知她不是仙子,便不愿在此刻放下猜测,“直到刚刚听了西宫娘娘的话,我才突然想起,你与她长得颇为相似!”

她闻声,当即朝他迈步。将其紧紧的逼在中院的墙围处。

“你说的她是谁?”

雪刃瞧她面色突变,便断定自己所想为真,“你是纯儿的什么人?”

“你认识季槿纯?”

第二十一章 重归岗位 做好工作

“你果然跟纯儿有关系!”

她是不是太冲动了!居然于此刻就被一个护卫头子给看穿了。

既然已经这般,她就没什么好遮掩的了!速战速决,才是正道,“你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

“我不清楚!”

这会儿说出,她还会信吗?

那眼皮低下,神色不定,明明是在隐瞒。

卿灼灼眸间晃晃,在他脸上转了来回。清楚自己向来不喜强迫,便放手退了步子。

“你既已清楚,我认识季槿纯!就去王爷那戳穿我吧!”换个方式下套,她正好看看,某王知不知道。

“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也不要再查她的死因!对你没有好处!”

谁说没好处!好处大着呢!

不找出死因!她怎么保住灵侍的位子!

这凡间的人就是太过义气!跟电视剧里的剧情一个样!

此刻,她不盼隐瞒,她盼告发!

若是真和某王有关系,她就不用在这耗了!

她要的只是死因,不为其报仇!

世间事,世间了!

她就想知道季槿纯的尸身何在!

究竟是一个什么死法!让冥府都彻查不到?

瞧着雪刃再道不出话,她只好扭头离了他的视线。

“灼灼!这件事,亦和王爷没有任何关系!”

她闻声顿步,却未回身,“你既不告诉我,又不去戳穿我!那只有我亲自去查了!”

“灼灼……”

“我跟你不熟!休要管我!”

本想着早些逃出护国府!看样子,她又要在这里多待些时日了!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雪刃的脸上带了思绪。侧身行步至湛雅园,却见主子不在。想来,应是西宫娘娘到此,勾起了王爷不少回忆。心间落了长叹,顷刻转身奔去后院蛇池。

离蛇池大约两丈处,雪刃脚下微顿。眸前转转,意图挥尽所染思绪。良久,才又行到主子身边。

蛇池旁侧身落礼。

见了他的影,瞬时转过,“亲眼看着西宫娘娘回去了?”

“是!”雪刃抬头应声。

在此之前,他似有口大气压制喉咙,这瞬终是可以平静的吐出,“知道了!你也回去吧!”言罢,却又转身看了凝成厚冰的蛇池。“这天儿是越来越冷了!无事,就带卿灼灼去集上衣坊添置几件厚衣!”

雪刃未应声,仅是看着主子面向远处,不愿再此多做打扰,遂落礼退去。

卿灼灼回到沁雪院,独坐房间内。

倚靠桌前,托腮静思。

瞬时,就被一只长茧子的粗手扯了耳朵!

“疼疼疼!”无需瞥眼,便知来者何人,“婆婆,您怎么又拎我耳朵!”

“下那么大的雪!你还跑出去!是不想好好待着了!”

“您先放手!先放手!”此劲儿太过暴力,已是成功的将她从座位上拉起。

孙婆婆拧眉放手,大气喘出,甚为气愤。

卿灼灼摸摸耳朵,轻抚几下,这遇天冷更是僵痛!

“婆婆!到底怎么了?”

“你是拿你自己的小命不当命了?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撞那湛雅园的大门!”

“婆婆!湛雅园何时有门了?”她弱弱的应了一句。

瞬见孙婆婆扬了大手。

赶忙蹲地护耳,“婆婆我错了!您说有门就有门!”在长辈面前,该怂的时候,还得怂!

“灼灼啊!你是婆婆在护国府,遇上的最心疼的一个丫头!婆婆不想你有事!”言罢,坐于桌前,眸光慌慌。

卿灼灼闻声站起,随即坐到一旁,“婆婆!您为何就不能跟我说个明白!”

“有些事!你还是不明白的好!”

若不明白,她如何去寻之!

“婆婆可是认识季槿纯?”

“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她看得出,此刻孙婆婆的心思全全落在了她的身上,甚是担忧,甚是着急!眉间亦染愁绪,可她却不愿放弃,“那,纯儿呢?”

听了这个名,孙婆婆拧眉落惊,倒吞了一口气,才又迎话,“我岁数大了!记不太清楚了!”

然她眼中满含泪水,竟于她脸上绕了好一圈。

“您总是告诉我,宁得罪王爷,莫靠近王爷!是不是,我反着来!就清楚了!”

“灼灼,你……”

“婆婆!”她重重的唤了一声,“这件事,我必须弄清楚!”

孙婆婆唯落长叹,“你的性格同她完全不一样!我起初,真没发觉!你俩居然长得如此相似!”

“既然,她曾来过护国府!为何大家都不记得?”见了她这张脸,亦不显半分惊讶。

“纯儿当初心灵手巧!王爷从没让她留在过后厨!所以,张老头跟小三子他们不曾见过几面!一个丫鬟更是不能常在护卫面前走动!”

卿灼灼在此刻,侧了侧身子!聚神静听,不愿遗漏任何一处。

见孙婆婆一面叹气,一面又道,“纯儿,曾是俊王府的婢女,是十一王爷送到我们护国府的!王爷与十一王爷向来交好!便让她去了湛雅园。之后……”

“之后怎么了?”说着说着,怎么就变了吞吞吐吐?

“之后她突然失踪了!”

察言观色是一个戏精最该养成的习惯!她清楚,孙婆婆这刻应瞒了她最关键的地方!

为何都不说?

难道,这事情的背后,真的恐怖到让人无法想象?

雪刃阻止她找寻真相!孙婆婆不愿她继续查下去!其因,必然都是关心!她明白这里面的好意,可她身为冥府灵侍,自是什么都不怕!

然,却又不能改变世间之事!万一,她强追下去,给孙婆婆乃至雪刃带来杀身之祸,那就是她的罪过了!

祸及他人,全是故事里的桥段!

她还需冷静,找出正确的方法!绝不可急于一时!

“婆婆!为什么王爷也没觉我俩长得相似?”

“王爷不喜欢女婢在侧服侍,所以仅是让她出入湛雅园,未曾贴身伺候。想一个女婢,也入不了王爷的眼!”

这倒是真!

有几个姑娘,能入得冰山的眼里!奈何,却还是让有心之人盯上了!惹了杀身之祸!

诶?不对呀!

卿灼灼的脑子里猛地一闪,依稀记得,风畔来找她的时候,说的是,季槿纯遭受身边人背叛,才落得不明死因的?

她于沉思中捋不过,婆婆却于此刻又出声道话。

“别问了!我能跟你说到这,就已是极限!婆婆还是劝你,离王爷远一点!”

不!她一定要查清楚!就从某王着手!

“你和纯儿到底是什么关系?”

卿灼灼闻声再回神,“没什么关系!只是知晓她死的不明不白!”

“既无关系!你就别去犯傻!”孙婆婆一生激动,便握紧了她的手。

卿灼灼感恩她的好意,“婆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有事!”她微微扬笑,眼神点点,“我那么机灵!您还怕我也遇害吗?”

第二十二章 她仅对事 绝不对人

这大雪下了足足五日,迎冬越来越冷。她坐在屋内,抬眸望天。忽听院外传来了脚步之声,遂起身走去推门。

“王爷,让我带你去买几件冬日的衣裳!”

无疑,此刻站在院内,对她出声道话的乃是护国府里闲杂事最多的雪刃大哥!

卿灼灼瞬时扬了大声,挑眉对视,“这王府里没有女婢就是麻烦,凡事都得劳烦雪刃大哥!”

“为主子办事,是我所应做的!”

“那就走吧!”想想也是,终该将某王的大氅还回去了!

再不情愿,也不能跟自己的身子骨过不去!总得趁着雪停,收刮几件厚衣!

她没有拿王爷的大氅披上,幸好之前找孙婆婆借了一件。出门在外,可不能落人话柄!

那大氅太过华丽,不是她这等级所能穿的!

一路上,她行前,雪刃在后。

中途没有言语交谈,亦是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她最好的就是脑力,走过一遍的道就记下了。没拐几处,便到了衣坊门口。

衣坊内,千挑万选。

真不知自己上次来是什么心情,随意就将自己给打发了!某王既出的起银子,她就该攥紧了莫放!

她是最怕冷的!就依着自己性子挑了五件。一件披在身上,四件让店家打了包。绣了花色的棉衣就是好看。

有钱不使是傻瓜!

“既然,你已经买了自己的衣服!那就把王爷的大氅还给我,我好拿回去给王爷!”

她侧头绷脸,偏是不给!

“王爷的大氅我还没洗呢!等洗好了,我自会给王爷送回去!”

“你千万别伤害王爷!”

卿灼灼闻声停步,拧眉撩眼。

想什么呢!她是那种人嘛!即便落有心机,也是为了查明季槿纯的死因!跟王爷有什么关系!

古代亲信就是想的多!

想的多就去告发她呀!

在这里唠唠叨叨算什么?

翻他一眼,继续行步。

卿灼灼回到沁雪院想了很久,她不是那种盲目认定是非的女人!也不是那带了怨气等待复仇的女人!

她跟季槿纯没什么关系!仅是想快些找到她的死因!故此,肯定不会伤害某王爷!即便最后,查出他是幕后真凶!也只会稍稍落些吃惊罢了!

不过,在她看来,应不是他!倘若是他,他就不会对她这般毫无戒备!

孙婆婆有句话说的在理!

某王肯定未将季槿纯的样子记在心上,当初让她到湛雅园,也仅是应了十一王爷的面子!

这便说得通,为何他初见她,并不惊讶!

那日,西宫娘娘都说他念旧情!雪刃也因此记起!而他却还跟平常一样。

可见,不是凶手!亦不是幕后!

这凶手,一定是因为季槿纯在他身边,才起的杀机!

“难不成,是西宫娘娘?”因情落恨,除去了她?“也有可能是八王爷!”无需自己动手!派人杀害便可!

贴身奴婢!知道有这么个眼中钉!还关心她长什么样嘛!自是不为己用,就挥刀灭口了!

这些,都是宫斗剧的桥段!

可又是谁,背叛了她呢?

害她因此遇了危险?

卿灼灼拧眉一紧,索性先不去多想!将计就计!

某王不是让她去湛雅园伺候么!她便去!

顺手拿了桌上的托盘,里面恰是那件紫色大氅。

只是到了湛雅园时,已入夜。

这才怨自己,想一出,是一出!可已经到了门口,总不能拐头回吧!那便抬腿进去!

此间,正巧遇了雪刃静守院内。

卿灼灼挑眉望去,见某王房间内的灯光还在亮着,应是没睡。

只是眼前有这么个门神!不好靠近啊!

雪刃闻了脚步声回过。

她只好硬着头皮走近,“我来给王爷送衣裳!”

“给我就好了!天色已晚,不太方便!”

他只应了一句,就使她的底气全无。

想想也对!入了夜,的确不太方便!

卿灼灼随即递了去!霎时,竟闻得屋内传来嘶吼的痛声。

什么情况?此刻,亦是成功的吸引了她。

雪刃以为她要硬闯,赶忙挥臂拦阻,“王爷在忙他自己的事!不准任何人打扰!”

卿灼灼瞬时对其挑眉,她像是那种多管闲事的人吗?

晃晃眸光,转身奔去院门。

怎得刚要迈出,就又听得一声嘶吼。遂顿步,脑袋忽而发蒙,似有种声音在里面回荡,猛闯也要去瞧一瞧!

随即退去,三两步合并奔近。

“灼灼!”

“有刺客!”伸手指向侧方摇摆的大树,此间恰起凉风。

雪刃从不信她会撒谎,故转身瞧去。

卿灼灼则趁机跑进书房,顺着走廊转至后面的卧房。

推开门的那一瞬,她的心都要颤出来了!踮脚退离门槛,慌慌盯瞅。满地的蛇群弯弯爬行。随队而去的地方,正是某王的长臂血口。

他竟将自己的皮肉划破,来以此喂蛇?

“你疯了?”卿灼灼蹙眉扯音,第一次不由自控的闹他。

然他不回,面色已渐浅白。

“灼灼,跟我出去!”雪刃于后方追来,用力的握了她的手腕。

她甩离,再次拧眉看向瘫坐在床榻边的王爷。

什么人,居然爱蛇爱到这种地步?

什么蛇,会喜欢吸取活人的鲜血?

“把剑给我!”她反身抽出雪刃腰前的长剑。

拉开半截,却被他伸手制止。

“灼灼!不行!”

“给我……”

雪刃自知阻不了她,便应声大嚷,“这些乃是王爷的命啊!”

于她来说,这些分明是要他命来的!

“什么命?我只知道再这样下去人就没了!难道你要看着他死吗?这么多蛇,要吸取血液到什么时候?”

“灼灼!”

须臾,鲜血润染剑身。他不惜以手攥剑身,这些蛇,真有那么重要?

“既然杀不得!那你就帮他喂!”卿灼灼落着急,瞬时拉着雪刃的手贴近地面。

她怕啊!怕的不敢低头。

“没用!这些灵蛇,只认王爷的血!”

这都不行!那不是只能眼看着吗?“啊!”用力咬紧薄唇,忽觉指间疼痛。卿灼灼蹙眉大惊,“你不是说它们只认王爷的血吗?”

雪刃还来不及回她。

猛地一股拽扯,卿灼灼侧身坠地,磕的半面生疼。然,却远不及此间恐惧。看着数条小蛇朝她奔来,她怕的要命,哇的一声,涌出泪水。

雪刃在旁只能呆瞧!

拔出长剑左右慌神。

卿灼灼忍着疼痛,仰头眯眼。看着手腕之处密集一片,她瘪着小嘴不敢大声。

她怕蛇,怕那些碎花纹。

妈呀!这得吸她多少血?

第二十四章 不愿靠近 却离不得

心跳都提到嗓子眼了,某王这是想怎样?

卿灼灼拧眉落呆,颤颤抿唇。眼睛眨也不敢眨的盯着他看。

却见他薄唇微翘,声声上扬,“听说,昨夜你帮本王喂的灵蛇!”

“……王爷!您不会想要我,以后都替您喂蛇吧?”这玩笑可开不得!她真的怕了!

某王总这般阴晴不定!让她心里如何不慌!

眸光于她脸上打了个转,瞪的人头皮发麻!

忽而道音,说了句:“你想什么呢!”

“……诶?”

“本王是念你昨夜立了功!允你在此好好养伤!”

卿灼灼抿唇,声颤:“我回沁雪院一样养!”

他顿时撩眉一点,“回沁雪院,你能好好养吗?指不定哪日就偷跑出来了!”

这话说的倒是一点毛病都没有!她的确是在屋子里待不住。

可事情,不该这么论!

“王爷!这湛雅园就一间房!我住您这,您住哪去?”共处一室可不行!她还没到那么随便!即使他能坐一宿,她也躺不安生!

啪的一下,额间觉痛。卿灼灼猛地后缩,就看他薄唇紧抿。

应声道:“小丫头别乱想!本王是要去书房!”言罢,挺了身子,可那双眼睛,却仍落在她的脸上,“记得锁好门!”

摆袖离去,都不给她留下回话的机会!

嘿!卿灼灼心中生愤!

别以为是个王爷就了不起!她还就不服气了!“到底谁想乱了?我又哪里小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说她小了!“我……”瞬时低头拧眉,小声自语,“该发育的都发育了好不好!”

南风盏行步书房,于桌案前抖袖静坐。顺手翻开一本书册,放在面前却仅读了几行,眸光不由自控的瞥了去,方位确是通往内室的走廊。

顷刻蹙眉摇晃,这丫头!当真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最为让他头疼的一个!

长夜漫漫,一个内室之中辗转反侧!

一个外间书房掌灯夜读,托腮入眠。

次日,他睁开眼睛,见窗外已是晴空一片。瞬时起身行去,伸手推开了房门。

今儿,算是个好天!虽还有冷风习习,但不至于让人那么难受。

孙婆婆如往常一样,盯紧时辰的为主子送饭。这会儿,恰于院外走近。抬脚一看,忽见王爷背手门前,不由得心内一惊。

每回她来的时候,可不见王爷起的那么早。

“王爷!早饭给您端来了!”

“给我吧!”

还未上门前石阶,就见主子伸了手来。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心间虽有疑惑,但也不能乱在主子身上猜测!故双手递过,而后退步离去。

孙婆婆走了以后,他便转身入了走廊!经一拐弯,行到内室门前。伸手一推,才知里面锁了严实!

昨个,他也只是道了声趣!

然,这小丫头是真防他啊!

南风盏心间旋气,可又对她没招。瞬时扬手敲了敲,“吃早饭了!”若不因,她救了他三次!这会儿必是一脚踹入!

回自己的屋,还得叩门!

若传出去!岂不闹笑话!

等了片刻,才听得她的脚步声。霎时,惊见她弯着个身子,推开了门。

“你怎么了?”南风盏面色一紧,余气散尽,全将眸光盯在她的脸上,就看她落着难受的样。

卿灼灼拧眉抬头,轻声道话,“不知道!我早晨起来的时候,就感觉肚子好疼!”

这样子,可不是什么好状况!

南风盏赶紧踏步入了房内,一面前行,一面伸手攥了她的手臂。

“进来让我给你看看!”临于木桌时,便把托盘放到了上面。而后扶她到了床边。两指轻搭手腕,仔细诊断。

卿灼灼疼的要命!就觉浑身无力。

“我究竟是怎么了?”

“寒气窜体!”他自是清楚,那些灵蛇属阴,她被它们吸过血后,必定感染寒气!“先把饭吃了!汤水趁热喝!可以稍稍缓一刻!我这就去吩咐雪刃给你抓药!”

“哎……”她要说什么来着?让个王爷如此照顾!她这小命还要不要了?

这会儿的感觉,就如遇了经期!太痛太难受!捂着肚子,几步到了桌前,开始一勺一勺的喝粥!

最后,就直接端了大碗。

忽而落思,某王方才是怎么和她说的话?“我”字是不是越发习惯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南风盏才端着药汤回来。卿灼灼闻了那味道,就觉浑身都在抗拒!

憋着小嘴,抬眸扯扯,“我能不喝吗?”

“你试试!”绷着个脸,直接给了她三个字!

卿灼灼见了他的蹙眉凶样,自是不敢再多说!

低下头去,咕咚咕咚喝了个光!

怎得见她瘪嘴,他站于一旁,很是想笑!幸自己绷得紧,没有失态。

只是苦于自己演技不够!

“王爷!您绷的太紧!都带皱纹了!”

他不回声,瞬时端了药碗离开。

卿灼灼撩眉静看,觉他有时还挺可爱的!

……

南风盏从内室出来,忽见雪刃已在外间书房等着他。缓去方才遗留的思绪,表情回归严肃。

几步走近,扬声问话,“何事?”

雪刃即刻抱拳低头,“齐宫吏来了!说是皇上!”撩眉上抬,在此微顿,因他的心中也有疑惑,“请王爷参加明日的宫廷盛宴!”

“皇兄让我去参加宫廷盛宴?”定不是什么好事!南风盏拧眉深思,不由得落了长叹,七年了!这七年间,皇兄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就连每年的生辰宴都不让他参加!

这会儿,说什么宫廷盛宴!

必是知晓,西宫娘娘来了他的护国府!

“王爷!我们该做个准备?”

“不论作何准备!这一宴,必是要去!”语调重重,眉间紧蹙。不由得晃起眸光,望去天边晴空,“但愿明日,如今日!”

……

王爷的床虽然舒服!可她,还是习惯自己的床!

卿灼灼于榻上翻起,瞬时瞧了一眼窗外,此刻已入深夜!半日,没有看到某王进来,是不是出府了?

猛地跳下床,抻的伤处一阵撕痛!

抬手抚了抚,不忘哄哄自己,“没事!卿灼灼向来能忍!”被几只小虫咬了而已!过两日也就好了!

推开门,侧面瞧瞧,没什么动静!她踮脚行出,顺手带上。若是某王真的不在,她就借此时机,奔回沁雪院!

等哪日她体力恢复,必要找那几只小虫报仇!

第二十五章 不似一般 此间少有

内室离着书房仅有一个刀身似的走廊,走廊中摆了两个长案,一处放了那把被她弹奏过的古琴!一处则放了架起的纸扇。

这两件物品展示的不错!足显某王才华横溢!不似一众毫无学问的皇族贵人。

卿灼灼摸索着行过走廊,到了书房,便屈身跨过了门槛。顷刻,便见某王正于书桌前撑头闭目。

居然还在!幸好,她早有准备。

不知他这是睡了,还是在养神?

缩在走廊口,卿灼灼咬了下内唇,而后瞧了一眼旁侧,恍然发现那依靠在角落里的碳盆。

挪挪小步,拾起一块,轱辘丢去,就于书桌前打了个圈。

没什么反应!

她又捡了一块用力丢出,依旧没见反应。

故起身拍拍手,抬腿踮脚地走近。

眼瞅着仅差三步就要跨过门槛了!怎得从身后传来一阵凉风,哗哗两声便将房门给关了紧。

卿灼灼拧眉回头,顷刻见一脸颊贴近,不禁慌张的后移,身子微晃,随即后仰。

然她未曾挨地,转之被一暖掌轻抚腰身。

“嚷什么呢?”

心慌,心颤……心乱!自是旁人无法体会的!

“王,王爷!”原来没睡!白害她兴奋一场!

南风盏用力一收,就让她站了稳。

“又想在本王眼皮底下做动作?”

“……我没呢!”卿灼灼赶忙憨憨迎上,“我这不是见王爷睡着了!想着帮您把门关上么!免得!免得着凉!”这话说来,底气并不足。

“那你刚刚扔煤块,是为了测风?”

“……对!是为了测风!”台阶给的不错!她也顺的不错!给了她,她就下。抿紧薄唇,继续上扬。

王爷总是一脸的紧绷,此刻不好猜他的心情是生气,还是……总之,自己弄的事,自己解决掉!

瞬时行去,低头拾起煤炭。

怎得捡到第二块,就被他拽了手腕。

“过来!”

“诶?”她撩着大眼,不知何意。

行至桌前,见他挑了一块白布,为她擦尽了掌心的脏处。

王爷还是个暖心的人!这照顾的也是有模有样!她若是普通女子,估摸着都要动心了!

“玩什么不好!偏玩煤炭!不知那些烧过的煤炭!对皮肤不好么!”

“……”

“想你这细皮嫩肉变成粗麻烂手?”

“真的假的!”别吓她!她已经很多年没做过保养了!

赶紧跑去水盆前清洗,心间嘟念:下不为例!

“你那么不愿在湛雅园住?”

回过头,瞧了某王的眼神,竟不知该说什么。

他依旧拧眉打量,“看你似好的差不多了!明日,就搬回去吧!”

“真的!”

倒是兴奋!“回去睡吧!”

她闻声点头,随即行入走廊。

南风盏拧眉落思,见眼中的她,“确不似一般女子!”

次日清早,她起的很早!因某王答应让她今日回沁雪院!推门行步穿过走廊,瞬时发现书房中没有人在!

“今儿什么情况?”就连园子里也未见其影!

踏出书房,围着青竹亭绕了一大圈。半透明的轻纱上堆积片片,随风摇晃后,嗒嗒垂下几滴。

点在手心,彻骨冰寒。

从前她挺耐冷的!怎么这会儿颤的难受。赶紧用另一只手捏袖擦去,再放到嘴边哈了些暖气。

片刻不过,忽听园外传来了脚步声。她以为是某王回来了,立刻背手转身,立正站直。

怎得,入了眼间的竟是孙婆婆!撩眉一瞬,见她手中还托了一个长盘。

瞬时捋了额前碎发,摸摸肚子,确是饿了!

“卿丫头!你怎么在这?”

“我……”王爷说她在这里做什么了吗?这样贸然回话,是不是不太好!万一和某王说的不一样!

那不是给他俩找事么!

“你不是去大殿下府上学规矩了吗?”

“诶?啊!对!”结结巴巴的不知从哪头说!某王就应该早些跟她说清了!

“怪不得,王爷都出府了!还让我把饭菜送到湛雅园来!”

“王爷出府了?”

“是啊!”孙婆婆未将她的疑问多放心上,瞬时将长盘端去了书房内。待她出门,还见她于青竹亭前呆站!故扬声唤她,“一会儿饭菜都凉了!你赶紧进屋吃!吃了以后,把王爷交给你的事情都办了!早点回沁雪院去!”

一连跟她说了好几句!然她此刻却没听进多少!也不知自己这小脑袋瓜里捉摸了什么!

总之就是不清爽!

……

千秋国宫内曲声萦绕,众皇家皆在自己的位子上举杯尽兴。此间,唯独他一人拧眉落思,愁绪难散。

皇帝的座前,守着两位妃嫔,却并不见西宫娘娘在侧!不知是大皇兄未叫!还是她今日不舒服!

“难得在国宫内看到十七弟!这些年,大家可都以为你大门不出,在府上吃斋念佛呢!”此话一出,众人含笑。

南风盏撩眉逢去,顷刻便对上了自己的十五皇兄。

其名为南风铎,品性同八王南风拓不相上下!一样的心机深重,一样的不可一世!

这会儿,亦是二人相邻。

“诶!十七弟可不喜吃斋念佛!偶尔也给自己开个荤!”南风拓当即接了话,明着是为他开脱,实则是要趣上加趣!“你不知,十七弟府上有一美婢!才情惊人!相貌更是让人久久难忘!”

“哦?十七这是何时开的窍?”

一众欢笑不止,连高台上的皇帝都忘了此刻身份!左拥右抱好不在意!

坐在南风盏旁侧的男子欲要动怒,却被他顷刻按住。

一手端起酒杯,贴近薄唇,面色极其淡然,仅是侧去一点给了他一个眼神暗示。

“十一弟同十七最好!可知他府上婢女,真有八皇兄说的那么美吗?”南风铎不甘安静,似非要掀起阵阵暗讽。

皇帝亦不制止,明摆着要看他的笑话!

这样的皇族盛宴,竟不如农家的茶会。南风盏静而不语,一口喝尽。

……

渐入夜,卿灼灼于房间内铺着被褥。不知是不是在某王的湛雅园睡习惯了!此刻,竟觉床板颇硬!

无奈的抿抿小嘴,却忽听院外传了杂乱的人声。

瞬时推门出屋,迈了快步奔去。

“听说了吗?王爷被皇帝收押了!”

“……”

“说是犯了人命案子!”

第二十六章 王爷蒙冤 她欲出手

“你们说什么?”卿灼灼扶于院门,拧眉惊讶。这才过了一日,怎会发生这种事!

传来议论声的奴才里,她最熟的便是张伯手下打杂的小三子。此刻,凝眸不移的看着他,就带他过来回话。

小三子见了她,赶忙靠近了几步,“卿姑娘!刚刚福安驾马车回来,说是王爷,王爷被皇上扣在国宫了!”

她方才听见了!不需他再重复一遍!

也不知怎得,心里就落了烦!声声的于心间跟自己闹!眸光晃晃,坠入深思。

“都散了吧!”小三子见她不回话,便嚷嚷着让大家离开。摸摸头,一阵无奈。明知女孩子想的多,却偏在她的小院外结伙议论。“卿姑娘!你可别多想!咱们王爷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准,明儿就回来了!”

回!怕是不容易!

这种宫斗剧情,已是在她脑子里装了不下百部!前几日,西宫娘娘来到护国府,身边仅仅带了两个婢女!怕是惹怒了某皇权高位不悦!

剪不断,理还乱!

既然身份落定,往日的旧情人就不能为了对方克制一点吗?

遂摆袖行去,也不知自己要去哪里!就是朝着某方向一直走!

小三子摸头惊唤,“卿姑娘你要去哪?”

她似没有听到,两袖仍向前摆动。

行至中院,偶见雪刃捧着几件厚衣正朝护国府的大门迈去。

“雪刃大哥!”她出声喊住,瞧他回了头来,脚下便又快了些。“你是要去国宫看王爷吗?带上我!”

“……”雪刃瞬时拧眉,眸光落于她身上好一阵,“你伤好了吗?就出来逛!我去给王爷送衣裳!你跟着做什么?”

她要去做什么?这句话似问住她了!的确,某王出事,关她何事!她犯不着出入那冷清的宫门,给自己添及不必要的麻烦!

可话到这又不对!

她现在吃着护国府的饭!王爷是主子!主子遇了难,她若不帮,万一哪日有心之人欺负到护国府来怎么办?

“听说王爷遇了人命案!我要去破案!”她的眼神中透着坚定!

使得雪刃一阵看愣!

王爷被国宫侍卫扣押后,他不知该做什么!王爷让他不得轻举妄动,他也只能回来为主子准备些厚衣裳!

国宫里的天牢不似府上,必然住的不舒坦!”

恍然想起,前几日发生在云来客栈的案子!虽还不明白,她当初是怎么破的案!但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可寻了!

“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王爷不会同意的!”

“我不说,你不说!王爷怎会知道?”

雪刃拧眉落思,然入国宫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雪刃!十七皇叔怎么会被父皇关起来?到底出了什么事?”

就在他俩僵持之时,惊见大殿下奔进了府中。

“殿下来的正好!可否带灼灼入国宫?”她知雪刃的难处,如今大殿下来了,就该容易了吧!

“带你入宫?”南风靖不明其意。

雪刃赶忙替她道话,“灼灼想替王爷找出真相!”

南风靖低眸一阵,顿时想起云来客栈的案子!自己亦是听十七皇叔说过,当初能够顺利破案,全全是她的功劳!

“你真能查明真相,揪出真凶?”

卿灼灼不敢说出肯定的话,万一,此事是皇族下套,她也只能找一个两全的方法,既可救王爷脱离嫌疑,又可让皇族存下面子。

“总之,我信王爷不会无故杀人!”言罢,便又将眸光转回雪刃脸上,“王爷究竟犯的什么命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雪刃拧眉转目,似有难言。

“你快说呀!急死人了!”

在大殿下的追问下,他终道出,“盛宴之后,王爷微醉。皇上准他去偏殿休息!几位宫吏扶王爷过去!十一王爷来通知我,待我跟十一王爷过去后,发现门窗紧闭,里面被反锁!”说到此,不禁拧眉看了她跟大殿下!

“然后呢!”说重点!支支吾吾的真是急人!“到底怎么了?”卿灼灼的暴脾气欲出!瞬时扬手叉腰!

“等我们踹开门后,见王爷倒在屏风后的香池旁!旁侧,旁侧躺着西宫娘娘的婢女趣儿!”前句还在吞吐,后句就加了速度,确是有口难言。

“西宫娘娘的婢女?”大殿下尚年少!

卿灼灼却于此刻,大致猜得一二!

只待雪刃再道,“然她衣衫不整,双肩尽露!”

她大气一提,瞬时抿唇,身为一个姑娘,似应在这瞬表现一下羞涩,可她只能表现尴尬!

“众人皆说,是王爷酒醉乱事!辱了婢女趣儿!还将她扣在池中生生掐死!”

冰山一角能酒后乱性?不该呼呼大睡吗?

反正她是不信!此事必有人从中做手脚!

“皇叔不可能做这事!”

大殿下反应的有点慢!

嗯!她的反应也太淡定!

只是这些皆不是重点,“我们还是抓紧时间为王爷洗脱罪名吧!”

“本殿下来,也是为了给十七皇叔洗脱罪名!”

“大殿下!灼灼想去王爷出事的那个偏殿看看……”

“现夜已深,你扮成我的随身宫吏,跟我一同入国宫!”

“好!”她瞬时点头答应!只要能入国宫,扮啥都行!

国宫正门前,守护的几名兵卫见了大殿下,自是痛快的放了行。然雪刃跟在后方,却被生生劫下!

卿灼灼蹙眉视去,这是哪位有心的皇权高位,买通了兵卫,不让护国府的人进!必然是如此,不然谁会傻到惹王爷的人!

就算南风盏现在是个阶下囚,那亦有翻身的时候!即便有了命案缠身,那也不可能落下杀头的死罪!

不过是让他在天牢里受受苦罢了!再给他加一个草菅人命的头衔!

诶?她早想什么了?既是这样!既没有危险!她干嘛跑来趟这浑水?

此刻已经来了,别的就不要提了!

顷刻下了马车,行去雪刃身旁要过了王爷饿的厚衣!

兵卫以为是大殿下的意思,便没敢再阻止。

南风靖静坐马车内,并未多言,也知她所为为何!

马车缓缓进了国宫,卿灼灼决意捋好思绪,全心投入案件当中!

被冤枉的滋味不好受!尤其是被人泼了这种肮脏的冷水!

不知某王此刻,是什么心情?

第二十七章 为了查案 做回仵作

国宫的大门她是进来了,然这仅仅是个开始!之后必要做很多很多!眼下,该先将厚衣送去天牢给王爷披上。

那里阴凉无日,尤其是这样的冰寒之天,里面更是刺骨难熬!况且,他还是个皇族。

卿灼灼随殿下到了天牢,却未敢露面。就仅于拐角处顿步静站。

大殿下从她手中接过厚衣,不由得又在她脸上打了转,“你真不进去?”

她小声重音,“别告诉王爷,我来了!”

“为何?”

卿灼灼顾虑的多!

一是知王爷不会让她冒险查案!二是因男人都重脸面,断不愿让一个姑娘家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

“谢殿下了!”她信南风靖定会答应她,遂先落了感激。

南风靖见此不再多问,转之行去里间。

卿灼灼抚着墙壁偷偷盯瞧,见他正于牢中独坐。在她看来并不狼狈,反之王爷的气场一丝未减,仍旧淡然自若。

“十七皇叔!”大殿下已是捧着厚衣到了牢前。

他侧眸相看,瞬时拧眉,靖儿,“你怎么来了?”

“侄儿来!是想问皇叔几个问题!”

“……”眸间晃晃,已知他来此的目的,“问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叔可还记得一些?”

南风盏拧眉一紧,似想回忆,却什么都忆不清楚,“盛宴之上,我喝多了!宫吏将我扶到偏殿后,没多久我就睡着了!”

就说!不会喝酒的人别喝酒!

猛地敲在墙壁,瞬时磕的指骨生疼!呼呼两下,自觉太过冲动,某王贪杯关她何事!

“之后的就都想不起来了?趣儿是怎么到的偏殿?您又如何移步到的香池旁?”大殿下问的愈渐着急,亦是不信最疼自己的皇叔会犯这种事!越是想帮他脱去嫌疑,越是心间控制不住。

然他却始终静坐不躁!似摆了一副清者自清的架势。

“我只清楚,自己从没做过!”

“既然没做过!为何当时您不说清楚?还让父皇下令将您关到这阴凉的天牢来?”

南风盏轻声低叹,“终究是没了一条人命!”

“我去求父皇先放您出来!”

“靖儿!”他扬声喊住,“趣儿之死,必须有所交代!纵然她仅是一婢女,也是一条人命!”

是他们都想错了?

南风盏根本没有在乎过自身羞辱,他只是惋惜着一条人命?

侧过身子,贴着冰冷的墙壁。卿灼灼忽而感知到人间温暖。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男子,然他还是个皇权高位!

电视剧里的剧情,不一定是胡编!皇家亦有真情实意!

瞬时唇角扬动,小声细语:“南风盏!暂且认你为本故事的主角!”主角向来开挂,逢凶化吉!定不会让小人得志!

大殿下出来后,她便尾随离开。行至后花园,天色已深。

“灼灼姑娘,我们要不要先去看看趣儿的尸身?”他回头,眸光旋在应了月色的小脸上,见她此刻,竟低眸显了思绪。

卿灼灼未能立刻回复,南风靖以为她是心里害怕,“若是你……”

“也好!”

“……那我们就走吧!”

她的话不多,因心里装了太多疑问。为何死的是趣儿?她记得,趣儿是西宫娘娘的一个婢女!那日来护国府时,她还安在。

不想,才几日!

趣儿在偏殿遇害!谁让她去的?西宫娘娘?害她的人,可是早就知道,她要过去?

又为何要残忍的杀了她?

因色?

寻思甚久,见前方已是到了宫内小殿!应是放置尸身的地方。

“本殿下要进去查验趣儿的尸身!你们让开!”

两名侍卫随即作揖,“大殿下,八王爷有令,闲杂人等不得来此查验!”

他还就不信了!居然有人敢拦他!啪啪两下击头!“狗奴才!看清主子!本殿下是那些闲杂人等吗?”

“殿下……”

“父皇是派了八皇叔全全调查!可也没说,不让本殿下插手!需不需要本殿下拿出皇祖母的御牌来给你们看看!”上回给他的!他正好还没来得及送回去!

两名侍卫闻了声,当即低头,“恕小的愚钝!殿下您请!”

试问这国宫内,谁敢惹老太后!就连皇上也得让其三分。

卿灼灼撩眉挑目,当真见识了一场狐假虎威!跟于后方,碎步踮起,顷刻就入了漆黑的小殿。

此间尸气颇重,应不止趣儿一人!这般想来,倒有些许阴森!然她却仅是于脑子里稍稍带过一丝!瞬时扬手,开始掀布寻人。

南风靖回了头,惊见她非但未慌,还愣是比他找的速度!不禁暗自钦佩,果真不似一般女子!

迎着照射进来的月光,寻了有一阵,终在最里面找到了趣儿的尸身!

她挥挥手,喊着大殿下过来。

可当南风靖过来以后,她就又将掀开的白布迅速撂下。

薄唇紧抿,眸间晃晃。

此刻的趣儿的确是衣衫褴褛,衣不蔽体!男子在旁,多有不便!

“怎么了?检查她的伤啊!”

她侧过头,亦是将要说的话,全全写在脸上,唇齿加以强调,“死人,也是有尊严的!”言罢!尴尬扭回,抬手撩了下自己额间的碎发。

南风靖当即明白,故后退了三两步。

“那当如何?你能行吗?”

“行!”不行也得行!

南风靖背身等待,此间就仅有卿灼灼一个人检查尸体!瞬时拧眉瘪嘴,自己虽然在冥府打杂千年,可也从没干过这种活!

弯下睫毛,低眸静视:不好意思了,大妹子!明儿,姐姐就给你带一件新衣来!让你在这阴冷的冬日,不会受冻!

脖间确有伤处,红印明显。可她不是仵作,看不太仔细!其余的地方,顺滑嫩白毫无浅痕。

这说明什么?

顷刻抬头,寻思片刻,竟把自己的脸给羞红了!如果不是双手皆占,她真想打自己两下清醒清醒!

此刻查案比较重要!

继续低头找寻线索!

“咦?”良久,她突落惊音!

南风靖闻声追问,“怎么了?”

“殿下!您能找一位中年妇人过来吗?”

“为何?”

因她发现趣儿的小裤之上,干净无渍!但她不是大夫,更没什么经验,尚不能确定,设想是否为真!

然女子初经人事,不该落有红迹么?

这点,她是知道的!

第二十八章 有惊无险 许是开挂

南风靖听了她的话,未落丝毫疑问之声。随即行去门口,叫了守在门外的亲信,让他去自己宫里找绢嬷嬷过来。

赶着外面的人还没走,她瞬时追了两步,“殿下!再让嬷嬷带件厚些的衣裳来!”

“……”

“别让趣儿光着离开!”

从她的眼睛里,竟似瞧见了十七皇叔的影子!迟疑片刻,终扬声吩咐,“再让绢嬷嬷带件宫女的厚衣裳来!”

他刚刚还以为,是她在此感觉到冷了!原是为了趣儿!不得不说,十七皇叔将府上的婢女教的可真好!

卿灼灼检查完趣儿的尸身,便帮着她把白布盖好。也不知那些抬她到此的宫吏,个个是什么心思!就不能给她遮一遮吗?

“男人!男人都是挺直的水彩笔!”

南风靖此间后转,呆呆瞧她,怎得忽然发起火来了?“这是何意?”

她绷着小嘴,越发激动,“意思就是色棍一个!”

“……”

太入情绪!忘了旁边还站着一个!

还站着一个皇家子弟!

不禁尴尬扯嘴,抬手捋起额间碎发,“那个?那个!”

恍然瞧见殿外灯火围绕。

“谁在里面?”

“是大殿下!”

“谁让你们放人进去的!”

“大殿下有老太后的御牌!”

殿内,卿灼灼抬眸与南风靖对视,此间可就靠他了。

南风靖摆袖行出,顷刻扬声,“八皇叔怎么也来了?”

“靖儿!贫灵殿尸气甚重,你不该到此!”

“我来,是为了十七皇叔的案子!”

“你十七皇叔的案子!自有八皇叔来断!”

让他断!必然寻不到真相!

卿灼灼站在大殿下身后,低眸拧眉。这会儿,她带着宫吏大帽,夜色也黑!对方应瞧不出她的模样!

但该行的礼,得行!不能给自己找麻烦!

屈身跪地,静待大殿下此局获胜!

恰于同时,大殿下宫里的绢嬷嬷赶到,瞧了此景,只能先跪地落礼。

“绢嬷嬷你进来!”

老奴听言起身,可见八王眸色暗沉,就又乖乖地跪了下去。

“绢嬷嬷,你是本殿下宫里的人!不必在意他人!”

“是!”于此情况下,终归是向着服侍多年的主,即使丢了这条老命!也是认了!

绢嬷嬷随即起身奔来殿内。

“靖儿真是大了!已经开始有自己的主见了!”他的笑容之后,藏着怒火,直勾勾盯着眼前侄儿。

“靖儿!只是想亲自查清楚!”

“你这分明是在和八皇叔对着干!来人!送大殿下回……”

“吵什么吵!”远远的就见两名宫女挑灯走来,后方一名宫女轻扶主子步步小心!

南风靖当即唤了声,“皇祖母!”

老太后手握权杖顿于一处,“这国宫深夜向来安静!怎得今日,就听你们叔侄二人在这里吵吵吵!莫要忘了自己的皇室身份!”

八王赶紧侧身拜礼,“母后说的是!”

“怎么都这时候了!老八还在国宫之内?”

看来这个太后娘娘还不知自己的十七子,遇了牢狱之灾!卿灼灼这般想着,不由得就又念起某王:天牢凉寒,你可别固执的不披厚衣!

“皇祖母!靖儿一心担忧着十七皇叔,自是睡也睡不踏实!”

“你十七皇叔怎么了?”

南风靖这小无辜倒是来的快,甚有演员细胞!几步踏去,下了殿前石阶,直奔其祖奶奶身边,行了大礼,“回皇祖母!父皇将十七皇叔关去了天牢!”

“你十七皇叔犯了何罪?”

卿灼灼偷偷瞄眼,见老太后神情瞬时变样,应是特别在意自己的十七子。

“回母后!西宫娘娘那里的婢女趣儿被人辱死!当时只有十七弟在旁!”

“十七皇叔断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卿灼灼拧眉撇嘴,大殿下还是稚嫩,这会儿不该生急!应冷静下来,劝服自己的祖奶奶,让自己全全彻查此案!免得被有心之人牵着鼻尖走!

“死了一个婢女!就将十七关进了天牢?皇上这是要做什么!”语音重重!顺势以权杖敲了地面,她知十七和皇上的关系素来不好!可也不该弄成这样!“天牢阴冷!十七一向身子骨凉寒!这是非要把他逼病!”其余一概听不入耳!她只知要护自己的小儿,“靖儿!你随皇祖母到天牢接你十七皇叔出来!”

“母后!”八王见她转身,赶忙上前拦阻,“大皇兄所做亦有因!您一向嘱咐大皇兄要做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如今虽是死了一个宫女!但也是一条人命啊!儿臣认为,十七弟也不会让自己这般不明不白的出来!皇兄也并非真要治他的罪!只是让他在里面冷静几日罢了!”

这八王倒是个演技派!

“多待几日!十七皇叔怎么能受得住!”大殿下双唇紧皱,转之挽了太后手臂,“皇祖母,你可得救救十七皇叔!”

“靖儿别担心!皇祖母一定会救你十七皇叔的!”

“太后娘娘先稍安勿躁!奴才觉得八王说的在理!”卿灼灼大了大胆子,从殿内走出,再跪地落礼。

南风靖此刻疑惑,不知她为何要替八皇叔说话。

“你是哪个宫的?”

“回太后娘娘,奴才是服侍大殿下的!”哪个宫!她可不知道!

“皇祖母这是孙儿庆炀宫的奴才!”

“倒是会说话!”

太后不糊涂,小奴才此刻出声,无疑是在为皇室叔侄俩散尽矛盾!

“谢太后娘娘夸赞!”

“你有何想法?”

诶?

卿灼灼低眸眨眼,这不对呀!太后娘娘这会儿居然来问她?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开挂了呢!

不过,既然给了她这个机会,她就要好好利用!

“回太后娘娘!奴才觉得八王爷说的在理!宫女亦是人命!皇上将十七王爷关起来,此举更是为平息国宫内的议论!都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十七王爷那应也不愿不明不白的出来!然,大殿下觉其中另有隐情!不如让八王爷跟大殿下一起查理此案!若是真有其他隐情!人多了,也好办!”一溜口就说出那么一大套!

此间架空!不知他们明不明白那句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须臾,忽听太后应了一声嗯!卿灼灼喉间的这股大气算是能轻松退下了!

“靖儿!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南风靖晃眸低下,看了她一眼,便出音落语,“有些猜测,还待绢嬷嬷来证实!碍于八皇叔一直拦着……”

“去吧!”

第二十九章 为了王爷 牺牲太大

太后娘娘面露慈爱,难得的皇室贵宝。

卿灼灼随即起身同大殿下一起入了贫灵殿。却不知,八王的眸光正于她身上旋绕。

“等等!大皇兄已将此案全全交给了皇儿!皇儿必须秉公处理!靖儿带的皆是他自己的人!难保靖儿不会为了他的十七皇叔做糊涂事!”

“绢嬷嬷是本宫一手提拔起来的!也是本宫叫去庆炀宫照顾靖儿的!对此,本宫很是放心!拓儿是不信母后吗?”

八王闻声扯唇,不敢大燥!只能看着自己的侄儿为所欲为!

南风靖领了皇祖母的信任,顷刻带人入了贫灵殿。眼瞅着快到趣儿旁侧,就顿时停了步子。吩咐绢嬷嬷,随她一起去查看!

绢嬷嬷福身行礼,之后便跟上了卿灼灼的脚步。

“嬷嬷,我有一事弄不明白!”卿灼灼站在尸案旁,与绢嬷嬷对视。因将思绪全全投在案子里,便没有太多顾虑,“这趣儿姑娘若是处子之身,为何不见落红?还是她早已不是姑娘家?”然那小裤之上,也未见别的异物!这是她最想不明白的地儿!

也是断定某王不是罪人的地儿!

试问,他当时喝多了,怎会把后续细节处理的那么好!

“姑娘看起来,似比老奴懂!”

“……”几句话就把自己给卖了!这全都是因为某王!亏了是跟一位嬷嬷说这些,若换做别人在旁,简直是羞死了!

绢嬷嬷不是什么多事之人,也甚是尊主!知大殿下叫她来,必有原因。听了她的话,自是照她之疑,退了趣儿的小裤,准备细细检查。

卿灼灼随即接过绢嬷嬷腋下夹着的厚衣,站在一旁,收心静等。

良久,待绢嬷嬷查验仔细,就对着她点了下头。

卿灼灼扬唇回点,敬嬷嬷助攻。而后,便为尸案上的趣儿穿了厚衣。

绢嬷嬷碎步行去,对着大殿下福了福身。之后,就跪去老太后身边,轻声道语,“禀太后娘娘!老奴刚检查过宫女趣儿的尸身,发现她仍是个处子无疑!”

“这么说,本宫的十七未曾做过那出格之事!”老太后欣慰的点了头,亦是扬唇含笑。

奈何,偏偏有些人瞧不惯这样的好气氛!

卿灼灼抬步走出,就看着八王昂首挑眉。

“这只能说明十七弟没有碰过趣儿!却不足以证明他的清白!看样子,还要再查一查!”

查就查!既无冤屈,还怕不能还其清白吗?

卿灼灼小脸侧倾,于大殿下耳旁细语,“王爷!我们该去那个偏殿瞧瞧了!抓紧时间!”

“皇祖母!”南风靖当即行礼,“靖儿急着为十七皇叔洗脱罪名!但如今时候不早,您还是跟八皇叔都回去休息吧!待明日,等靖儿的好消息!”

“好好好!”她信!信十七无罪!信孙儿能够查清!故安心归去。“拓儿!你也回吧!”

“是母后!”然他不信!南风靖能在一个晚上查清所有!瞬时甩了大袖,带人离开。

临行时,就又夹了卿灼灼一眼。

卿灼灼却全然不知,继续跟着大殿下行去偏殿。

偏殿这会儿,居然比贫灵殿还要黑。许是背对月光的原因。幸大殿下找来了侍卫点亮了殿内。

此间,他们再不用偷偷摸摸的查了!

看尽四周未见异常,她猛地蹲在地上,想要瞧瞧桌椅低下,怎得一绷劲儿就扯了手腕的伤处。

丝丝疼痛顺势而来,此刻不得吭声,还需多忍。攥了下手掌,继续趴在地上寻找。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为何瞧不见任何蛛丝马迹!

她一直相信一个真理!世间绝无破不了的案件!凶手既然做了,就定会留下些什么!

“可惜古代没有什么指纹验证!若是有……”着急的寻着,霎时却见木桌的另一边,落了一件飘裙。

这颜色,似在哪里见过!

瞬时抿唇抬头,“……趣儿?”

“你说什么?你找到什么了?”南风靖于一侧埋头苦寻线索,一面找,一面出声问她。

离的有些远,她的声音也小!委实听不清楚!

然片刻之间,待他再转过头,惊见卿灼灼迈去了步子,方向正是屏风后的香池!

“怎么了?”他还在追问,只是她始终不回。

目光直直,就如中了邪气。

扑通一声,于他面前跳进了香池之中。

“哎!卿灼灼!”南风靖始料未及,赶忙追上前去,伸手入池,却未曾触到。此刻,又不敢乱抓,又不好与她一同下池,只得朝着殿外,扯喉大喊:“来人!叫几个宫女来!”

片片花瓣在水面上飘动,在池外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可卿灼灼浮下去的时候,眼睛却是明的!

南风靖让一众宫女围在香池旁。

“殿下!池里没人!”

“再找!”好端端的怎么会消失!这可是他亲眼看着下去的!

他亲眼,看着卿灼灼跳下去的!

若出事,他如何向十七皇叔交代!

“你!你!跳下去找!”

“是!”宫女得令,正要俯身跳下,怎得此刻见一手臂上扬!卿灼灼瞬时从池中钻出,不禁抹了两下小脸。

“灼灼!”

“殿下!池中有机关!你且在上面等着!待我再用些力道!”言罢就又钻回了水里。

南风靖闻声看尽殿内四周,他在国宫里住了那么久,从不知这锦程偏殿有机关暗门。

卿灼灼再次俯身趴下,不知怎得,这瞬发觉自己越发使不上劲儿了。明明看到了底处机关,愣是拉扯不起,视线控制不住的变了模糊,比方才趴在这的时候,更加吃力。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就差一点了!某王还在天牢里等着她呢!不能在此刻倒下!

怎得,感觉有一丝心慌头晕!

她强忍着难受!再一次用力。

南风靖于池外静视,瞬时听得一声推动。此间,居然在殿内左侧的桌案后,开了一道暗门。

“灼灼你快上来!暗门开了!”

卿灼灼扬手高举,于池中挥挥。

大殿下随即发令,“快!把她扶上来!”

一头披肩长发脱帽而出,垂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段上,映着月光,别样美丽。

南风靖似被灼了眼,当即回头扯起嗓子,“你们先都出去!出去!”瞅着一干宫吏快步离开,他又对上一名宫女道声,“你去拿件干净的衣裳来!快!”

第三十章 体力透支 病困缠身

卿灼灼已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被一众宫女拽扯上来的!低头轻咳了两声,直到有人将她浸湿的身子包裹好,她捂着薄唇抬了头,惊见南风靖正羞红小脸的呆呆看着她。

古人可真是奇怪!

她既没露腰,又没露胸!干嘛这副样子?瞧大殿下的年岁也应和她差不多,怎就如此青涩!

近日在冬季,本就穿的厚实,她入了水池,衣裳不过是湿透了,贴近身子而已。

他于她面前打了个愣,“灼灼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些头晕,尚还还能忍,“有暗门吗?”

“有有!在那边!”

南风靖为她带路!她走了两步发觉自己支撑不住,“麻烦两位美女再扶我一会儿!”

宫女闻声先是一愣,而后就笑着搀扶了她。

卿灼灼走到暗门前,视线越发不清,虚着眼睛看了里面好一阵,也没瞅见什么。

直待南风靖道了声,“有湿脚印!诶?那又是什么?”

什么?什么也看不见!黑乎乎的盯着难受。就听旁侧落了小跑,随之返回,于她面前竖了一根细短小物。

放那么近,是想让她两眼变斜么?

可放那么近,她亦是瞧不大清晰。

南风靖轻声又道。“这像是迷香之类的!应是凶手丢下的!”

忍不住轻咳,此瞬怪味已是冲进了她的鼻内。缓了片刻,转了大脑,她不觉是凶手随意丢下的,大概是走的时候太过匆忙,误于袖中掉落的!

看样子,不是什么老练的惯犯。

“这就好了!大殿下去找找这鞋印的主人!找不到也就算了!反正鞋印,迷香两物足可证明王爷的清白!”只是如今惊动了老太后,怕是当初想的两全法子不太容易实现!就看那有心之人如何处理了!

“灼灼姑娘说的是!有这两物!十七皇叔必然可以出天牢了!”

感觉耳朵嗡了一声!

卿灼灼欲稳住身子,再坚持一小会儿,“我想回护国府了!麻烦大殿下送我回去!”

“确是快天亮了,忙碌了一夜,也该休息了!

我这就让宫吏给你备马车!”

宫女帮着她换下了湿衣,她都不知自己是怎么上的马车!

“灼灼你真没事?”南风靖凝眉盯着她看!人是她带进国宫的!若有什么,他真没法同十七皇叔交代。

“没事!”坐在马车内,撩帘回话。亦宽慰的给了大殿下一个眼神。

“那便好!你回去好好休息!十七皇叔那里,我会接他出天牢的!”

“谢大殿下!”

马车颠簸一路,她非但没缓过来,还变的越发难受。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回的沁雪院!

心里本是想着,要去告诉雪刃这个好消息!奈何有心无力!

……

清早南风盏坐着国宫的马车归了护国府,恰逢雪刃踏步出门。

“王爷,您回来了?”他还正想着去国宫大门那等着呢!这么快,卿灼灼就把案子给破了?

可人呢?怎么没见回来?

南风盏抖抖衣袖,随即嗯了一声,“叫张厨子准备些饭菜,本王饿了!”言罢行步入了府内。

雪刃呆站在原地,寻思片刻,就跟主子跨了门去。

昨夜所遇之事真是晦气!须沐浴更衣,除去一身凉寒。只是可惜了一条人命,待他找准时机,让某些人还回来!

“王爷!还需不需要加水!”

“不用了!下去吧!”他将棉布铺于脸上,稍稍休息了一刻,而后起身穿衣。

近年身旁没个服侍的婢人,他都已渐习惯。然自己穿好衣裳从内室出来时,却瞧着雪刃端了饭菜上桌,不由得就转了几下眼珠。

“那丫头怎么没来!不是说伤好了吗?”

“……”雪刃未答,也不知自己该如何回应!

南风盏捋着袖口,几步走近。坐于桌前,仅晃了一眼,就觉了他心不在焉,“怎么了?”

“……没事!”

“本王已经回来了!你怎么还是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有,有吗?”似额间倒好,然他还不能伸手擦拭。“王爷!您是怎么回来的?大殿下……”

“靖儿彻夜追查,还了本王清白!”

“……”雪刃扭扭双唇未敢应声,只得继续听主子讲下去。

南风盏先为自己盛了一碗热汤,放到嘴边,轻吹了两下,“居然是乾倾殿的护卫,尾随趣儿到了偏殿,意图对其不轨!出了事,就想着嫁祸给本王!”瞬时,撩眉逢了他那闪烁的目光,“这个故事,你可信?”

“……王,王爷!”

“本王知道是谁在幕后策划!”咬紧唇齿,怒意的摔了手中汤碗。此愤压制心头已是渡了一夜!“不过本王,暂不会同他正面冲突!只是可惜了趣儿丫头!”眸光转转,稍缓思绪,“应是昨夜,染汐惦记我,才让趣儿到的偏殿!”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王爷先息怒!我们总会有机会还回去的!”

“你替本王跑一趟方家旧宅!就说本王已经安全回府了!让她……”言至此,微顿一刻,“让她莫要担心了!”

“是!”雪刃得了令,自是清楚要去做什么。随即转身踏出了书房。

南风盏再将汤盅端过,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

晌午过后,他在湛雅园中捧书静坐。怎得一日未见卿灼灼过来服侍。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就觉了不适。

放下书本,欲行去沁雪院看看。

到了沁雪院的门口,忽见孙婆婆正要进门。故顿了步子,待她过来道话。

“王爷!”

“卿灼灼呢!”

孙婆婆抬头看了一眼主子,就又垂了下去,“老奴也是来找她的!”

声音未落,南风盏已是起步入了沁雪院。见里面甚是安静,他心中就开始旋火。

这是趁他不在护国府,又跳了墙头跑了?

早知,他就该把那棵树砍了!

怒意的迈过门槛,却见地上衣衫乱堆。

他顿时撩高了眼皮,从此边移去,惊瞧她睡在榻上,身上还仅穿了一件白色亵衣!

“哎呦!”孙婆婆尾随跟来,刚一进门,就瞥着嘴跑到了榻前,“这丫头,怎么这会还在睡!睡个觉怎么也不关门!”还把衣服脱了一地!“……怎么,怎么那么烫?”

第三十一章 默默关心 闭之不说

南风盏闻声甩臂,于袖中旋出三尺金线,瞬时盘上她那裸露在被褥之外的手腕上。

绷紧的面容,越发褶皱,这才短短一日,伤口就恶化了?

“王爷!卿丫头病了!为免传染给您!您还是先回湛雅园吧!”孙婆婆道了话,一边往门口走,一边垂去身子,捡起了地上的衣裳。团在怀中,暂帮她收拾进柜子里。

南风盏却于此时大步行至榻前,撩开被褥,看了一眼她手臂上的伤处。

被水浸过?

这丫头究竟是干了什么?怎得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孙婆婆转头一惊,立刻上前拦着,“王爷!您还是先回去吧!您放心,老奴一会儿就让小三子去街上找最好的大夫!”

“本王就是最好的大夫!”唇间道话,眸光却未从她的脸上挪移。言罢,立刻退了步子,行去一角书案旁。

推开宣纸,沾墨写下。

孙婆婆知自家主子医术了得!却也难得见主子为奴婢医病。觉得王爷对卿丫头不错!可这心里,亦是止不住的犯慌。

南风盏写好方子后,便递给了孙婆婆。

孙婆婆伸手接过,随即又低头道话,“王爷,您就先回去吧!这里有老奴了!”

“卿灼灼的那一套!你倒是学会了!”

“……”孙婆婆不明白,抬头瞧了主子一眼,就又垂了去。

南风盏抿唇无语,这丫头若是在她府上再待久些,怕是所有人都得跟着她变!

个个都学会针对主子了!

这王府上下,可还是他说了算?

摆袖出了她的屋,瞬时觉了自己的眉间生了疙瘩!数之不尽,只能硬着头皮干顶着!

走到中院时,恰逢雪刃从府外归来。

雪刃瞧了王爷行来的方向,先是一顿,而后就又起步至旁侧落礼。

“回来了!”南风盏没有对视于他,似心里有事旋绕,放不开,也抛不去。

“王爷交代的事,雪刃已经办好了!”

他没有随他的话问下,而是拧着眉头,压了一口长气,“你知不知,卿灼灼病了!”

“……”

“她昨日做什么了?”

“……王爷!”

“问你也是白问!知你昨个都在为本王的事忙前忙后!”

“……”雪刃闻声,只得低头止声。

片刻,便听主子又道,“这丫头,就是不知好好歇着!非得把自己折腾病了!”言罢,摆袖行去。

那背影似燃了丝丝怒意。

雪刃静站原地,忽觉自己挪移不开。良久,才又想起王爷的话。

“卿灼灼病了!”这般重复着,便迅速转了身子,所行方向正是沁雪院。

然他并没有王爷好命,还未登门,就被孙婆婆伸手推了出来。

“卿丫头现在还未醒!你在这多有不便!还是先回去吧!”

“孙婆婆,我只瞧一眼!”

“一眼也不行!”

“她到底怎么了?”终归是她同意卿灼灼随大殿下去的国宫,万一她出什么事,他也脱不了责任。

孙婆婆亦是不明白,还想着问他呢!

“卿丫头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王爷又让她去喂蛇了?”

雪刃感觉今日的自己甚是憋得慌!两边的追问,他皆回不了,只能站在门前干着急。

“孙婆婆您先跟我说,卿灼灼是怎么了?”

“似是伤口感染了!王爷已经给她写了药方!我刚刚也让小三子去抓药了!”

“嗯!”雪刃闻声点了头,“那就劳烦孙婆婆照顾了!”言罢,转身离了沁雪院。

孙婆婆静站门外凝眸寻思,一个关心,两个也关心!这小丫头还是挺幸运的!就希望她一直幸运下去。

傍晚时分,大殿下来了护国府。

南风盏恰于湛雅园中静坐看书,瞧他在门口迟疑了一阵,眼神晃晃,似在寻着什么。

他将书摆在脸前,眸光已是瞥去自己侄儿身上。见他行步缓慢的到了他面前,俯身坐下。

这神色,似与清早的雪刃很像!

“怎么了?”

“啊,没什么!我只是见皇叔的湛雅园不太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薄唇撇动,声线淡淡,“我怎么没觉出来?”

南风靖随之憨憨,“皇叔待久了,自然瞧不出!应是皇叔新教的婢女干活利索,把这湛雅园整理的井井有条!”

她干活利索吗?

他可从没这么认为!

“对了!十七皇叔那新教的婢女怎么没在湛雅园伺候?”

南风盏这会儿终是明白,原从方才开始,自己侄儿眸光晃晃,乃是为了寻卿灼灼!

这小丫头,可真会招蜂引蝶!

“今日病了!我准她休息!”

“病了?”

“……”如此吃惊作甚?

南风盏拧眉不语,随即挑了一杯清茶润喉。此刻撩眉静瞄,竟见他越发心神不宁!

双唇扯了好一阵,也未对着他这皇叔道上话来。

“她什么病?严重吗?”

“靖儿似对那丫头很关心?”

“我……”闭之难言,说不出。唯低眸转转,却将着急都摆在了脸上。

“你有心事?”

“……皇叔!侄儿突然想起,今日约了皇祖母赏月,就先回去了!”慌慌张张的跑了远!

还从没见过他这般!

“今日既不是十五,也不到十六!哪来的圆月?”瞬时放了手中茶杯,眸光瞥瞥,直对沁雪院的方向。

那丫头的伤终是因他受的!于情于理,他都要将她医治好!

早知,就不该放她回去!就让她老老实实的住在湛雅园内!

……

卿灼灼这一睡就是两天两夜,白日里他不方便去给她诊治,只有到了夜里,才可行去她的院子,透过门缝,将金丝穿去房内,为她检查身体情况。再到白日,写一张药方交给孙婆婆。

苦恼至极!

明明是自己的护国府,却偏偏做的这般偷偷摸摸!

他怕什么呢?

怕王府上下皆知他对她的关心?

还是怕那护国府之外的某些人?

今儿,似好了很多。

南风盏慢慢收回金丝,趁着月色明亮,抬步离了沁雪院。

半晌,卿灼灼却于房内榻上猛地翻了个身,忽觉一阵隔痛,啪嗒一声,就摔在了地上!

咬着牙,爬起身子。

感叹自己想睡个长觉!奈何身体各部位,都不允许她这么做!

她卿灼灼就是摔不烂的泥巴!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待等几日,又是一条女汉子!

第三十二章 大病初愈 八王来府

在房间里闷了三日,闷的她都要发霉了!

卿灼灼用力闻了下自己身上的衣衫,一股接一股的汗味扑鼻刺激!

大冬天的是冷!

可谁说一定要捂上三四床棉被?

不行了!她是个有洁癖的人!断然接受不了这种状况!

她要洗澡!

此刻恰逢孙婆婆捧了托盘进屋,里面的饭菜香气喷喷。然她是一个有原则的人!这会儿,若不先沐浴,就绝对不会吃一口!

抬眸仅瞄了两眼,便别了头去。只待孙婆婆将饭菜放到桌上,她就猛地挽住她的手臂,瘪嘴柔声,“婆婆!能不能让我再去您那洗个澡?”

刚来护国府的时候,没少到她那里挤!就是进了冬日,洗的时候少了。

“你现在病情刚好!不能急着洗澡!”

“不要!”她不依,“婆婆,您就让我去你那里吧!”

瞧她摇摇晃晃,都快把她的老骨头拽散了!孙婆婆只好应声答应,“洗澡可以!但别去我那里!就在你屋里洗!洗好了,可千万别出门!”

“好好好!”此刻不管说什么!她都能答应!

今日的天甚好,虽还有凉风习习,但却是暖阳高照。

南风盏闲来无事便于自己的湛雅园中静坐看书。指尖轻轻翻动,寻着有关除去疤痕的方子。

试想,一个女孩子终不希望自己身上的伤疤会跟着自己一辈子。罪是替他受的,他若帮她祛尽,心里也舒坦些。

“十七弟这是在看什么书呢?如此闲情逸致可真让八皇兄佩服!”

南风盏闻声抬头,便见湛雅园的门前站了他的影儿。雪刃从后方跟来,表情甚是为难,应是因无法叫八王止步。

过多的情绪不摆,南风盏撂下书本,起身相迎,“八皇兄今日怎么有空?”

“这不是担心你嘛!怕你刚刚经了诬陷,心情不好!”

“”假!这戏做的不是一般的假!然他却仍需扬唇对上,静听他把话讲完。

“不过,我今儿看了十七弟的样子,倒是一点未受影响。”

“我什么都未做!自然毫无影响!”

“今日,八皇兄又给你带了很多舞婢!我们去弦犀园好好乐乐!”

坐在木桶中热气扑脸,这种感觉就似漫步云端,轻飘飘的甚是清爽!

卿灼灼抖着棉布擦拭身子,孙婆婆则在一旁为她摆着火盆。

“婆婆你这是从哪里端来的?那么多?”

“你就甭问了!反正婆婆有招!”瞬时抬了头,给她一不省心的眸子。似在说,谁让她非得这般任性,管不了她,她就只能顺着呗!

卿灼灼随即扬唇落笑,“我就知道婆婆对我最好!”

“你就是这张小嘴甜!”

美美的洗了一个澡,还饱饱的吃了一顿午饭,满血复活的感觉真好!本想着上榻睡个回笼,怎得,忽然听到窗外传来了乐曲声。

不禁挤唇生闷,“王爷可真是好兴致!这刚刚从大牢里出来,就开始请乐师助兴了!”哪像她,浑身病痛缠身,这几日睡都睡不好!

瞬时对着窗外哼了一声,她就不明白了!自己做那些到底图啥?

“王爷这几日也没闲着!你的药,还是王爷亲自下的方子呢!”

“诶?”卿灼灼以为自己听错了!故又出声相问,“这几日我昏睡未醒,王爷来过了?”

“你还说呢!”一提及这事,孙婆婆的眉头就拧了紧,“头一天就来了!见你丢了一地的衣裳!王爷当时脸都变了!”

“”卿灼灼此刻无言,撩眉直想自己从国宫回来的那天。

“你这丫头可真是什么都能做出来!就不能放好了衣裳再睡嘛!”

她那日回来时,头疼的厉害,迷迷糊糊的哪里还能想到整理衣服!再说,她也想不到王爷会来沁雪院啊!

来干什么的?

卿灼灼凝思静想,知道她去过国宫了?瞬时又摇摇头,应该不会!

那是来逮她干活的?不禁挤唇暗骂,这主子也太认真了!

“你这一会儿扭唇,一会儿拧眉的,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呀!”卿灼灼猛地摇了头,似因心间骂了某王,有些心虚!故晃的自己有些发晕。

抬手抚上,轻轻捻了两下。

“再休息会儿吧!”

她点着头正要抖被上榻,忽听院内奔来了脚步声。

“卿姑娘!卿姑娘!”

“小三子?”她摸着脖,从床边朝门口走了几步,见他一脸的神情慌慌,不禁出声追问,“你这是怎么了?”

“八王爷带了一个琴师来说要找你比试!咱们王爷说你不舒服,正回话搪塞呢!可是八王爷他”

这一脸为难的小样,自是惦记自家主子。

“八王爷那回不得是吧!”

“是是是!”

卿灼灼拧眉抿唇,想也能想到南风盏那绷着面的可怜呀!罢了罢了!姑且再帮他一次!

猛地脑子里又旋了别的!这八王突然到府,是不是她去国宫的事,被他发现了?

的确!她那日回来的时候换了女装。若是被其所派的人跟踪想想都后怕!这么说,八王是来捉她小尾巴的?

是与不是,她都得去,“婆婆”

“不行!老实在房里待着!不许出去!”

“我还没说话呢!您就知道?”

“你一张嘴!我就知你这丫头要说什么!坚决不行!八王爷那自有咱们王爷挡着,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屋里休息!王爷都没传你,你去什么去!”

话不是这么说的!万一真是来抓她的呢?

“婆婆”

“小三子,回你的后厨去!”

奈何孙婆婆管得紧,不但没搭理她,还转身轰了小三子走。

小三子自是听话,三两步就退了屋去。

“婆婆!我今天跟你说实话!今日我若是不去!指不定哪天就被人害死了!”卿灼灼顿时仰头大声,她不是一直担心她么,索性谈个明白。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那日,您不是一天都没寻到我吗?我随大殿下去了国宫,为王爷找到证据,洗脱了罪名!”

“你说什么?”

卿灼灼抿唇再道,“我的伤就是那时候遇水感染的!当时八王爷也在场!我那日虽有乔装,但八王也不是傻子!依您所想,今日八王特地找了乐师,来同我比试是因为什么?”

“”

“我若不去!势必让他的怀疑得以证实!”

第三十三章 王爷的话 太过金贵

孙婆婆本为她披了一件厚些的斗篷。却被她顺手扔在了榻上。

“婆婆!既然是去消尽八王的猜忌!那我就不能把自己裹得太严实!”

“可你才大病初愈”

“忍!也要忍下这半天!”卿灼灼坚定的给了孙婆婆一个眼神。此行不论是为了某王,还是为了自己,她都要表现的像个女战士!

孙婆婆拍着她的肩膀,此刻虽落担心,但却苦于没有其他办法。

“记得!八王走后,赶紧回沁雪院!”

顷刻扬手扣上婆婆的手面。她知孙婆婆的担忧,她也绝不会让关心她的人整日提心。

孙婆婆送她出了沁雪院,她则摆袖前行,气势高扬。来凡尘那么久了,她还从没怕过什么!她卿灼灼亦从未做过,那被人随意宰割的小绵羊。

自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行至中院,恰逢雪刃从弦犀园的方向走来,“灼灼?你怎么出来了?伤好了吗?”离的近了些,才发现她的妆容竟与平常不一样了。红红的腮上打了圈,灵动的眼睛更显乌黑。“你这是?”

“即使伤没好,我也得出来应战!”嗯!用力的抿了下薄唇,给自己再次打气。

“你说什么?”

卿灼灼侧眸看了他一眼,见他还是一副不解的样子。然她没时间和他在这里解释,必须养足精神,等待对战!

“孙婆婆都不拦着我了!你也先让开!等我把八王爷请走!再和你好好说一说!”说一说季槿纯的事!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言罢,继续迈步奔去。

唯留雪刃在原地呆愣寻思,“八王爷?八王爷不是跟王爷在弦犀园么?她去湛雅园做什么?”

此刻的南风盏正坐在弦犀园拧眉看着一众舞婢跳舞。眸光虽旋在她们身上,神思却一点没落。

“十七弟还是要想开些,不能只围着一个婢女转,面前大好姿色任你挑选。哪一个不是多才多艺!”南凤拓高扬手臂,一一点动。

在他眼里皆是红花,然在他眼里却连绿叶都算不上。

故只得端起酒杯,做一个听众。

“你知道外面都如何传你吗?”南风拓继续翘唇说趣,“神绝!不食人间烟火的帝王家!不近女色,不喜酗酒,不爱聚众,不理俗事!这是什么?”他笑着抬手摸了摸唇上胡须,“我十七弟还没出家呢!”

“只要自己活的自在,何必管他人如何去说!”在他这,根本从未在乎过。

“可你总是这样!哪家的名门小姐愿意入你的护国府!”

“”谈着谈着,就又到了他不喜欢的话题。南风盏只觉自己眉间的疙瘩撑了太久。甚想寻个什么事,能让自己放松一会儿。

“你是母后最惦记的小皇儿!你也不想她老人家,整日为你的人生大事操心吧!”

“八皇兄说的也是!”薄唇微微扬起,索性就顺着他的话往下。免得听他再讲出些别的什么来。

嘴角翘的有些僵,搪塞了一阵也是累了。随他怎么去想,自己陪着便是了。

“既然十七弟的婢女病了!那八皇兄也就不勉强了!十七弟就听听我带来的琴师,她的琴技吧!”

再次扯唇拉直,笑不起,只得弯一些。

此瞬皆听南风拓一人在讲,“她的琴技是我听过最好的!说不定,会让十七弟喜欢!”

侧眸又给了一个扬唇,而后就拧眉坐正,看一青衫姑娘摆袖到了琴桌旁。那模样倒是清秀,只是脸上扑的粉太过浓重。

还有那着装,似有些单薄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次出事,我还去大皇兄那替你求情了!”

“”南风盏闻声逢过,面色未显惊讶,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继续听他把话说下去。

怎得见他又翘起了令人反感的嘴角,“区区一个宫女死了也就死了!我当时还挺高兴地!觉十七弟没什么心病!”

“”

“怎得,靖儿帮你查出了真相!”他似故意在此刻顿了一会儿,而后又倾身道了音,“我记得跟靖儿一起查案的还有一个个头不高的宫吏!”

“”这事,倒是他不知道的。

“一开始,我也以为是靖儿宫里的!然,听说那其实是一个……”长音拉远,因眸光已是瞄去了某处,双唇声色淡淡,“姑娘!”

此瞬,卿灼灼正捧琴而来。

八王不禁惊叹,“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南风盏拧眉坐直,就顺着他视去的方向瞧看。惊见她抱着古琴行来。一身嫩黄色的衣裳随风摆摆,白净的小脸添染润红。当真,与往日不同!

这丫头是不是也担忧自己的气色不好,故才画了浅妆,不过这色度倒是刚刚好,既挡了她的浅白,也不似舞婢般浓重。

只是身体还没好,就出门瞎晃悠!的确不是一个让人省心的丫头!

卿灼灼手里捧的古琴,恰是他房间的那一把。小丫头在他那里住了几日,物件也看习惯了。愣是不必经他允许,就随手拿来了。

在她的眼中,从无惧怕而字。对南风盏如此,对不怀好意的八王爷亦是如此。这瞬,仅是福身敬了敬,气场犹在。

“听说八王爷带了琴师来跟奴婢切磋琴技!奴婢虽今日身体抱恙,但也不能不出来应战。免得她人不战而胜,让奴婢给自家主子丢了脸面。”

“瞧瞧!这小嘴还是这般的厉害。”

“八王爷谬赞了!”前世那些台词可不是白背的!卿灼灼扬唇一笑,瞬时朝着自己主子再落礼,“王爷,既然八王带了人来比试,那奴婢岂有躲着的道理!自是闻了话,就立刻赶来了!”她这般表态,也不见他回话。更是不怎么逢她的眼神。

冰山就是冰山,在外人面前从不跟她多说一句话!此刻也不问问,她这怀里的古琴,是从哪里抱来的!

难道,要等八王走了再训她?

卿灼灼扭唇一阵,似落了些许遗憾,转之别了身去。

却忽听耳畔传来轻柔的音色,“好好弹!”

“……”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第三十四章 带病上场 力不从心

话音那叫一个轻,一个快!咕噜一下,便从他嘴里吐出来了。

脸颊转过,却见他又瞥去了别处。

王爷这是在叮嘱她?还是鼓励她?仅道三个字,让她猜吗?

不过,看在他撩话不易的份儿上,暂且听成是对她的鼓励吧。

卿灼灼抱琴走近青衫姑娘,仰头看了看她,确是长得水润,身高也得有一米六八的样子!小脸蛋亦是可爱,就是这妆容……

“妹妹!下次记得把妆化淡一些!这浓重的艳色真不适合你!还有这大冷天的可得多穿一些!女孩子还是要学会对自己好!”

奈何人家根本不理睬,瞬时翻了她一眼,就低了头,坐了去。

卿灼灼不觉尴尬,只是好心被人无视了!

此刻,南风盏静坐椅上,倒越发瞧她上瘾了。目光唯独在她那里转悠,惊觉她能看到他所看到的地方。

半晌,雪刃为她搬了长桌,她挑眉与他微微对视,而后俯身坐去。

“不知是想我俩一起弹奏,还是各奏一曲?”仰头问向两位王爷。

南风拓翘着二郎腿微微前倾,“你们两个自己定!”

定!对面丫头目中无人,可是愿和她打商量。

“那就,我们各奏三曲。从慢,到快,到”

小美女忽而顿住,转头瞧了她一眼。

卿灼灼也不吝啬,自是扭头逢了她。

“听说你会歌艺?”小眼翻的,是有多瞧不起人?

“……啊?”卿灼灼缓缓回神,自觉脑子动的有些迟。就是歌曲!别丢脸!似于心间有个声音在叮嘱自己,转之扬唇落笑,“对!会一些!”

“那我们第三曲,弹唱!”

这话说的倒是干脆!

卿灼灼也不示弱,顷刻回了她一声,“好!”这分明是在挑动她的求胜欲!“都听你的!”此刻,她也不愿肉麻的叫她妹妹!

别人怎么对她,她就怎么对别人!随即挑眼,示意她先。她倒要听听这姑娘有多大能耐。

良久,卿灼灼仰头打了哈欠。侧方小丫头弹的太慢,慢的她都要睡着了!

此刻正值下午,虽有凉风吹吹,可她就是犯困,貌似还有点冷。

拧眉一瞬,稍稍欣赏了下。这是弹的什么?曲子节奏是可以,但这也未免太慢了!

“灼灼!灼灼!”

忽听雪刃小声唤她,她瞥头逢了一眼。见他挑眸示意,应是告诉她,到她弹奏了!

她不是故意打盹,实在是撑不住了!从桌上直起,便将十指活动了一番。

慢曲她选了左手指月。并非她刻意学过,只是前世太喜欢这首歌了!此间越发凉寒,她抖了下身子,开始全神贯注。

直至最后一个音拨完,她快速的将手退到了桌下。缩在袖中不愿抽出。似有些变了僵。

她不表于脸上,依旧保持平静。

“嗯!两个丫头旗鼓相当!这一曲倒是分不出高低!”八王邪魅的一笑,转之捏了酒杯喝下。

南风盏静坐不语,唯将手中的杯子紧了紧。

青衫丫头指间抚琴,随即瞥了她一眼。第二曲奏来滴滴答答如行云流水,速度转的亦是快!

她抬眸瞧了一眼座上的八王!那自信的眸子委实显眼。

看来,真是有备而来!这丫头的琴技不容小视!

“姑娘请吧!”

“……”她寻思未缓,她就已经弹奏完了?

卿灼灼呆呆眨眼,眸光瞬时瞥了一眼某王,然他还是那副绷着眉头的样子,半点情绪都瞧不出。

她扯扯嘴角,唯将双手从袖中伸出,指间搭上琴弦稍缓片刻。这回,真是要靠运气了!

她这三脚猫功夫,怎和技术人员相比?

一个业余,一个专业,会不会被虐惨?

深呼吸,随即弹了曲广陵散。前世为学这首曲子,自己可没少吃苦!白天练,晚上练,日日都在练!就这样,还被导演说了好多次!

每回都是到最后弹崩!

这回她可得聚精会神!

然,弹奏到一半,忽觉眸前模糊。琴弦明明就在眼底,却突然瞧不清楚了!

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了?

咬紧内唇,凝神对着琴弦,让自己时刻保持冷静。可终是没能绷住,哗的一声,使得身子不由自控,前倾而去。手下亦行速太猛,瞬时就从弦上滑离。

她的心跳随之加快,似要于喉咙处跳出。

南风拓当即扬唇,瞥头笑道,“十七弟!你这婢女也有失手的时候!”

“失手很正常!哪有人能够做到十全十美!”言罢,便将手中的酒杯放下。眸中似透着微光,凝神落去,竟于她的身上旋之不尽。

“第三曲!我们比弹唱!”青衫丫头轻蔑的扬唇,“不知,这位姐姐还能否同我比下去?”

刻意加重音调的叫她姐姐!是为的羞辱她吗?

卿灼灼蹙眉对视,“比!”

宁做败将,不做逃兵!

甩甩手,抖去僵感。奈何此刻脑子发蒙,居然想不到什么曲子。她所学不多,一下子让她都搬出来,还真是……不行!输也要输得体面!

仰头看去前方,这瞬竟于他对视。他没有瞥开,致使她发现,那眉间的拧动似越发紧了。

砰砰几下迅速,她低头忍住,捋着琴弦缓去思绪。

“十七弟的这个小婢女看来是黔驴技穷了!就这点本事,怎能得我皇弟青睐!不如……”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却是万中无一!”他扬言说着,身子已是从座上直起。抬步行去,于众人面前走到了她的身边。

卿灼灼低眸瞥眼,见了他的衣角,猛地站直。怎奈速度太快,使她微微有些发晃。

“王,王爷!”此刻,突然走来是何意思?

“身体不舒服,就别逞强了!胜负乃是常事,不必太过在意!”

“诶?”

“本王,也不觉因你丢面!”

“……”奇怪!这会儿明明还未到黄昏,为何她的眼眸颇显模糊,竟似在做梦一样。好不容易听某王倒了那么多句话,她却脑袋发蒙,一句也接不上!

八王凝思一紧,随即走到了他们身边,“我倒是也觉得这丫头很是有意思!不如,十七弟把这丫头送给八皇兄可好!我今儿带来的一众女婢任你挑选!”扬扬手,再次指向周边。

卿灼灼的心里发慌,记得某王曾经说过,若八王找他讨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她送出去。

第三十五章 现代演员 古代戏精

她今儿出来干什么?

横竖都是死!为何不在屋里闷着,累了自己半日,就是这样的结果?

“怎么?十七弟不会不给八皇兄这个面子吧?

卿灼灼不禁打了个寒颤,似已忍的有些吃力。瞬时,惊见某王脱了自己的大氅,扬手披在了她的身上。

“王爷?”眸光晃晃,尽显可怜。

南风盏与她静视片刻,掌心从她的肩膀滑落。在她毫无反应之下,顺势搂过了她的腰身。

齿间微翘,薄唇扬动,“不是十七弟不想把人送给八皇兄!而是十七弟,已经收了这丫头做贴身侍婢!”

侍婢?

卿灼灼忽而眨眼,竟似在哪里听说过这个词儿。然脑袋瓜颇晕,一时记不来了。

八王闻言提了长气,“难得十七弟收个侍婢!这藏的可够深的!既然如此!八皇兄就不好讨要了!不过今日,皇兄微醉,能否在你这共个晚宴,再住上一夜!”

“八皇兄说的哪里话,自是把这里当成晟德府!”言罢,转头逢了雪刃,“待会儿,让张厨子今日多加几道菜!”

雪刃晃了下眸,已是呆愣了好一阵,“属下明白了!”

“再将云焉院打扫一下!让八王住过去!”

“是!”雪刃再次抱拳低头,眸光转转瞥了卿灼灼的背影。此刻,她在王爷怀中,站的甚是老实。

“八皇兄就先去休息一下!今日,喝的有些多了!十七素来不胜酒力,也回湛雅园歇一会儿!”

迎了皇兄的笑脸,南风盏一面提了琴,一面拥着卿灼灼往弦犀园外走。顷刻小声旋于她的耳畔,“老实点,别乱动!”

卿灼灼拧眉无言,心慌腿软,即便这会儿让她活跃,都是难事。

某王未将她送回沁雪院,而是行步到了湛雅园。扶她入了屋内,又绕了屏风,直到圆桌旁,才推她坐下。

卿灼灼从未感受过这样的呵护,竟似在梦中,一点也不真实。

他随之俯身,捏紧了她的手腕,细细诊察一番,便拧了眉头。

“让你在沁雪院好好歇着!你就是不听!”

“……”憋着小嘴,抬眸逢了他一眼,却始终无力扬声。

“外面那么冷,你还穿成这样就出来了!还知不知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是在说教?

她晃晃身子,就觉此刻一头两重,“我穿的很多了!”不禁扬指点点,“她那装扮才是单薄!”

“你能跟她做比较吗?”声线抖来,似还带出了些许怒意。

卿灼灼两眼眨眨,心中落音:倒是不能!不是一个类型!

随即又变了瘪唇,愣是只能呆看,委屈吧啦的接不上话。

南风盏无奈长叹,转而于袖中掏了个小瓶出来。拉开瓶塞,点入掌心。顷刻,便将一粒棕色的小药丸递到了她的眸前。

卿灼灼撩着眼皮呆呆盯瞅,“这是什么?”巧克力豆?显然不是!

“把它吃了!”

又来!一天三顿没完了!“能不吃吗?”

“……”

蹙眉!

卿灼灼不禁后倾拉远,实在瞧不得他此刻的神情。

吃就吃!干嘛瞪眼珠子!某王眼睛不大,瞪也是白瞪!

依旧还是一条小缝!

不禁抿唇缓缓,随即抬手捏了药丸入口。

“我吃了!你看!”张开嘴巴,让他查验。后觉自己,脑子也是坏掉了!

怎能做出这般幼稚的事!

南风盏翻了她一眼,转之将药瓶放回了袖中。沉了一阵,才拧眉又和她说,“记得待会儿晚宴时,全听我的!事情到了这,你须陪我把戏演足!”

“演戏?”这是她最在行的事!看在某王方才出头护她的份上,送他一个安心的小眼神,“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那……”忽而眼珠晃晃,嘴角微翘,“是不是送走八王爷以后,还能给我加银子?”

猛地一下,直戳她的眉心。

某王训声绕耳,“整天掉钱眼里!美得你!再想得寸进尺!本王现在就给你送过去!”

闭嘴!紧缝!

卿灼灼憨憨无言,心里却在喊:错了!错了!

……

晚宴时间眼看就要到了!卿灼灼多年未演出,此刻倒有些紧张了。瞥头一角,却见某王静坐书案旁,托腮看书,姿那态甚稳。

一看就是个古代戏精,大场面见多了!

“王爷!晚宴准备好了!”

好巧不巧的就又被雪刃逮到了!她只是坐在桌旁闷的发慌,才会瞥去瞧某王!

他可千万别给她整出绯闻来!

“知道了!”南风盏依旧沉稳,瞬时从书案处起身,行至屏风旁,就侧眸瞄了她一眼,“走吧!”

“啊?哦!”尾随身后,小步轻踮。

这会儿精神亦是好了许多!他那颗小药丸还挺有功效的!

晚宴设在后院的御愔斋。

卿灼灼静站某王身后,时刻等待入戏。瞬时瞥去门口,便见青衫丫头扶着八王走进。

那么大的人不会自己走?竟喜欢吃人家的豆腐餐!奈何青衫丫头还能扬唇落笑!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今日的晚宴还真是丰盛!”八王边朝桌前走,边翘唇道了话。

然那声音让卿灼灼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款待八皇兄,自然要做最好的!”

八王爷于他们对面坐下,扬手脱了身上的大氅。

青衫女子捧过,随即移步,竟又走向了南风盏身旁。

“王爷!奴婢帮您……”

南风盏随即伸去长臂,拽过了静站后方,仍显呆愣的卿灼灼。此举,刚好让她挤在了某王和青衫丫头的中间。

这就开始入戏了?

不好意思,她没反应过来!

“王爷!奴婢帮您……”

“夹菜!”

“……好!”她还以为,某王也是要让她接衣裳呢!他又没生病,坐这好一会儿了,不知给自己脱衣!

卿灼灼弯着身子给他夹菜,瞬时又听八王挑声。

“休息了半个多时辰,十七弟的酒劲儿可是退了!”

“稍稍还有些头晕!”

对!能喝也说不能喝!

酒量差,就得学聪明!

“那不如,我们静坐歇息,让她俩替我们喝!”

卿灼灼表面平淡,内心高骂:这八王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酒鬼的高端玩法?分明是拿奴婢不当人!

第三十七章 演戏演足 剧情尴尬

某王拧眉垂来,瞬时在她脸上打了转,“你这丫头的脑袋,里到底都琢磨了些什么?”

卿灼灼摆摆衣袖,扭唇回话,“我也没装什么啊!”被瞪慌了!忆了方才,确是有些小鹿乱撞,故低眸晃晃,缓了一瞬才仰头淡淡道,“王爷!我能回去了吗?”

“你还想走?”

“不,不然呢?”心头越发慌了。

那眼神似在说她,既闯了祸,就老实呆着。

他薄唇紧抿,背手晃去眸光,“本王既已在八皇兄面前,说了你是本王的贴身侍婢!你今儿就走不了了!”

这话自是说的很清楚,很明白了!

奈何某个丫头,还是一脸糊涂样!

“王爷!那我是帮您铺床?还是伺候您更衣!”总不能让她彻夜在床边站着吧!是想困死她?

“说了半天,你是不知侍婢的意思了?”他将眸光晃下,不偏不移的盯了她看。

“……”卿灼灼自觉喉中打颤,心跳已是越发窜动难控,“王,王爷!这侍婢,到底要干嘛?”总觉得在哪里听过!在……在……搜的一下凉气涌上,在八王第一次到府!

侍婢!通房丫鬟?

瞬时撩高眼皮,拧了眉头。

“去吧!先把本王的床铺好!”

“……王爷!咱不是说好演戏吗?”这是闹哪出?她可从不随便,纵使前世生在二十一世纪,她也是一个甚为保守的女孩子!

勾肩搭背,乃至牵手都可以!

这滚床单,需要极大的接受能力!

“演戏要演全套!该正经的时候,还须正经!”

卿灼灼低眸一瞥,见他小步轻移!这是又要逼她从命?

“王爷!这玩的是不是太大了?碍于您是主子!我可以配合您贴床!但这滚床,是会闹出人命的!”她步步后退,以至撞上床角。这一下,似勾心口。

“本王真的很好奇!你之前究竟是做什么的?”

“全职!全都做过的全职!”卿灼灼扬唇干笑,已是被吓的落了虚汗。“除一些不正当职业!”

“那你也和旁人做过……”他欲言又止,眸光低垂至她的红唇,“我们方才做过的事?”

“开玩笑!这床戏!我可是第一次经历!”闻声又将自己的衣衫使劲裹了一裹,“刚刚情形所致!才陪王爷演了一出大戏!”被他逼的太近,盯的太紧,卿灼灼语调犯慌,舌尖打卷,“但是露点的行为!你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也不干!”

“露点?”

“反正……”心跳!心慌!压不住,压不住,“我卿灼灼是个正经姑娘!有损名节的事!一概不做!”什么事!竟让她都不敢抬头了!

王爷长的是好看!可好看的人她也见多了!

“你倒是有骨气!”

“那我可以回去了吗?”咬紧牙缝,不禁往回吞咽。

“你已经不止一次的对本王说出这句话!可知本王,也最讨厌你说这句!”

“……”

“这护国府,还是本王说了算!”

“……”稳!她须先稳住自己。

“本王答应你!所做一切皆为演戏!既然演到这了!你只管配合本王便是!此后肢体接触……”顷刻退了步去,转身行至桌前,伸手挑了茶壶,不急不慢的斟了满。再放于唇边轻抿小口,“可酌情省略!”

卿灼灼呆站床边,静看不语。

他随之转眸,薄唇微动,“怎么?还想说什么?这事儿,可是你自己挑的头!”

“王爷!您喝的那个杯子,是我刚刚用过的!”

“……”

这瞬,的确有点尬!就似在客栈那回!

这事儿,也有还?

卿灼灼侧步眨眼,“是是是!您说什么都行!”瞬时退步坐榻,“王爷!那就委屈您,今日继续摆驾书房吧!”

“谁说本王今日要去书房!”

“……”

“本王哪也不去!就在自己的榻上睡!”

她扭唇难言,毫无台词可对!片刻不过,就见他坐到了旁边。

“你睡里面,还是睡外面?”

“……”同床共枕?互瞪的久了些,卿灼灼便觉了眼痛。

“本王的榻,还从未有女人上过!看你救过本王,才允你选择!不然……”语气落的很淡,可这瞬的眼神着实吓人!“你就睡地面。”

“我睡里面!我怕摔床!”省下不必要的动作!扭扭捏捏一阵,还是要照他的吩咐来做,何必呢!

人家屋檐下,总得把头低!她忍了!

侧身背过,心间慌颤。并不是怕某王出尔反尔!而是自己这千百年来,真没做过这种事!

全当演戏!不停的哄劝自己,全当演戏!

忽觉身上搭了棉被,卿灼灼身子未动,仅将眸光轻移。

“你身子刚刚好些,别再着凉!”

此言旋入耳中,虽是语调淡淡,却似股股暖流,在这凉寒的冬日格外温馨。

“谢王爷!”

“本王对你的来历,还是很好奇!”

都那么熟悉了,还问什么!卿灼灼低眸紧了紧胸前的被角,“我都说了!我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

“胡说!就你那点仙法!还叫自己仙女?”

“我都说了!我是被贬下来的!我的仙法暂不能使用!”瞬时挑起眼皮,总不能真说自己是冥府灵侍!天天跟鬼魂打交道吧!更吓人!

反正,天上地下差不多!

忽听他淡淡道,“本王就听你接着编!”

“我没跟你编故事!不然!你说,我是怎么来的护国府?还躲过那么多侍卫,飞檐走壁到了你……”到的他的寝屋!

非要让她回忆!那第一日的尴尬事,还能不能翻篇过了?

“确是不易!”

“就是!王爷那么多侍卫,也不是白养的!”

“不过,本王还是希望你有一日,能与本王说真话!”

“……王爷!您是不是有被害狂想症?”她就忍不了了!瞬时起身翻过,“我要是害您来的!能给自己弄那么多伤吗?”

他侧眸逢过,见她的小脸生了急!

卿灼灼不禁扭唇,“真不知您为啥就喜欢养蛇!我要是有那么一大块地方!我一定给自己种一片薰衣草!”

“薰衣草?”

问话就问话,干嘛直起身来挤她一块?本来这床就不大!谁说古代皇族都奢侈!她认识的这位王爷,便是各方面都很淳朴!

卿灼灼尴尬后仰,“就是,紫色的小花花!”

第三十八章 刻意为之 难以自控

“你是酒醒了吗?说那么多话!”片刻,他支起左腿,横臂轻搭。眸光晃晃,瞅了她好几眼。

卿灼灼忍不住干笑两声,觉无话语可说,就慌忙的侧身倒去。可她哪里睡得着,手间还紧紧捏着被角,尬的要命!

从双眼眨动,至闭目养神。她经历了好长的一段过程。直至入了梦,却是没多久就迎了天明。

南风盏起身下榻,也有回眸看她,然那身子一直背对绷紧,使他没办法瞧清她的面容。

窗外越发显了亮,他拾起地上的大氅和她那件丢之在旁的红袄,慢慢行步桌旁,将其搭在上面。

昨夜,许是自己也喝多了,才会拉着一个丫头做了如此荒唐的事!一直告诉自己,她仅是一个孩子!怎得,就没控制住?

为何要逗她?

皇族就能随心所欲?

这一直是他最讨厌的!

……

卿灼灼醒来后,发现一边躺着的某王不见了。挠挠头,慢慢直起身子,瞧瞧窗外,暖阳高照,估计时辰已是近了晌午!

这还是她在古代第一次睡懒觉!

赶紧从榻上起来,穿好自己的小布靴,慌慌地踮脚出屋。

绕过走廊,见书房无人。她轻眨双眼,继续往外走。直至跨了门槛,才瞧到某王正静坐于园中的石桌旁。

在门前抖了抖衣袖,整理了下衣裳,缓了有一阵,才迈步走去。

“王,王爷!”

“醒了?”薄唇依旧淡淡落声,只是眼神终未于手中的书本之上移开。

卿灼灼微微点头,这瞬就似被驯服的小绵羊,原地呆站,等待着主子的吩咐。

“王爷早啊!”

“不早了!再过一阵都要吃午饭了!”

卿灼灼不禁扭唇:某王就是不能好好聊天!

“你去张厨子那找些吃的吧!本王吩咐了小三子,让张厨子给你热着!”

若是哪日,某王的语气也能似他的心暖就好了!准可收获大批亲随!

卿灼灼得了令,自是转了身去。哪知脚下才走了三步,就见八王到此堵了门!无奈,只得摆袖倒回!

霎时,惊觉手腕被扯,后倾而去直落某王怀中。四目相对,某王扬唇露笑,全将眸光洒在她的小脸之上。

这是,又要考她?

一次挂科,怪她没做好心里准备!

两次挂科,就忒对不起自己的演员职业了!

卿灼灼随即侧了身子,摘一颗葡萄入手,转之回过,塞进了他的嘴里。

“王爷甜吗?”

“……甜!”

忽觉自己脸上的笑容,开始比他淡然!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别人根本质疑不了!

“十七弟真是陷入情爱,无法自拔了!”八王摆袖行来,稍稍动嘴,就道了这么句话。

卿灼灼只当自己这瞬才看到他,顷刻直起腰身,对他垂眸行礼。

“八皇兄何时起的?十七以为,你还要多睡会儿!”

“差不多了!皇兄也该回了!”

“吃过午饭再走吧!”某王句句客套。演技亦是不赖!

“不必了!我还想去国宫看看母后!”

快走快走!以为谁想多留他吗?卿灼灼闻声翻了一白眼,怎得恰巧瞄见他瞥过。

这会儿拿眼睛勾她作甚?每次被他盯瞅,卿灼灼都觉浑身不自在。

“既然如此!那十七就送八皇兄了!”

“十七弟不跟皇兄一起去吗?自你出天牢,还没去见过母后吧!”

的确!他是没有去见过!但也不喜同他一起去看。“府上还有些事!十七晚些再过去!”

“那好吧!”瞬时斜扬唇角,转之又于她的身上打量一圈。

卿灼灼低眸不逢,等着自家王爷起了身子,就退步到了他的身后。

南风盏余光扫扫,却未动唇。扬手请皇兄先走,而后紧随相送。

八王的马车已在府外备好,轻斓似落有心事,竟于旁侧左右徘徊。瞧了主子出门,便提裙迎上,“王爷!”眸光晃晃,欲言又止。

南风拓深吸一口长气,转身对上,“十七弟既已收了侍婢,那自然少不了丫鬟伺候!不如,把轻斓留下,服侍你们!”

轻斓闻声拧眉,不愿皆写在脸上。一看就是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太高,受不了低人一等的待遇!

卿灼灼撩眉转目,倘若把这小丫头留下来伺候她,倒是也不错!正好治治她的小脾气!

某王恰于此刻转过来瞧了她一眼,她自恋的以为,他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奴婢倒无所谓!这事还得王爷点头……”

“美得你!还想着被人伺候?”

“……”

“本王只习惯你来服侍!”

“……”何时学会在别人面前秀恩爱了?卿灼灼抿唇低眸,不敢再出声。

“既然十七弟只钟爱身边的佳人!那皇兄也就不把轻斓留下了!”

瞧着小丫头这会儿的神情,竟比方才还要烦躁,就差没在他们面前踮脚了!如意算盘打的不精!想爬上某王的床榻,也得看看自己有多大本事!

即便某王想寻佳人,也不会喜欢这种心思不纯的丫头!待八王上了马车,目送他远远离去。卿灼灼压制喉咙的大气,算是顺畅吐出了。

“本王刚刚只是在演戏!你脸红什么?”

“……”出去容易,提回难,这一口真憋!

猛地见他侧过了身子,还给了她这么一句,卿灼灼脑子里咔哧一声就变了空白!

她刚刚有脸红吗?

“王爷!”回回给她出难题,“灼灼刚刚,也是配合王爷演戏呀!”

“是吗?”

这声,戳她心了!怎么就不信呢?

某王就是只成了形的老狐狸!

“王爷!我能回沁雪院了吗?”折腾一夜,到天亮才睡几个时辰!甚想回去睡个回笼!

然,见了某王那蹙眉直视的样子,就又立刻抿唇止声。忘了昨夜他说过,最讨厌她说这句!

“吃过饭!回湛雅园打扫!”

“诶?”

“从上到下,从前到后!彻彻底底的打扫一遍!”

“王……”眸光轻移,随他入府,居然不听她讲话?

卿灼灼歪着脑袋,两手行叉腰状:凶什么凶!我又没说不干活!就不能让人多休息几日吗?

这人变脸怎么跟翻书一样!

第三十九章 外表冷酷 内心灼热

卿灼灼蹙眉甩袖,顺着石阶回了府内。刚送走一个八王爷,南风盏又给她找事!这是该感谢救命恩人的方法吗?

湛雅园那么大,她就一个人!这要收拾到什么时候去?

某王就是故意的!

怄了一道的气,终摆袖到了后厨。忽觉周边气氛不对,似有数双眼睛在盯着她看。

卿灼灼顿步原地,拧眉落思。没多久,就见张伯和小三子朝她这旁奔了来。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一个个的这是闹哪出?

“丫头!听说咱们王爷收你入房了?”

谁说古代无八卦!真是好事不出名!绯闻传千里!怪不得,大家都这么看她!

卿灼灼深提长气,无奈抿唇,“是昨八王欲塞佳人给王爷!王爷不知如何回绝才这般说的!”

“仅是这样?”

“嗯!”她可不说,是八王要讨她!主子有心相护!那绯闻就没完了!

“真是让我们白高兴一场了!还以为卿姑娘你就此飞上枝头了!”

她又不是凤凰,飞什么飞!即使要飞,也是飞回冥府去。

“行了!都别瞎猜了!张伯,我饿了!”没什么比填饱肚子更重要!

张伯似有心事,转之背手回了厨房。

卿灼灼瞧不明白,只得静静地看着。

“你不知,张伯听说王爷看上了你有多高兴!以后你事事被王爷护着就什么都不怕了!”

“怕什么?”忽然觉得,王府里每一个人都很奇怪!明明有所隐瞒,却半点不对她讲。

小三子被她一追问,立马闭紧了嘴巴,转了身去,跟在张伯后面,行步厨房。

卿灼灼总觉这里边的事情不简单,似还于季槿纯的死因有关系。既然如此,不论万难,她都要拼力一查!

坐在厨房内的炉火旁,静等她的饭菜上桌。怎得,就见了两个素包子,一碗热汤。全全做的干干净净,连一点点的肉沫都没有!

“我的饭菜咋就这么可怜呢?”不禁失望的咧咧嘴。

饿了一天一夜就给她这些?到底知不知,她从昨个下午就没进食!

“卿姑娘你就吃吧!不是我们不给你肉!是王爷一再叮嘱,不让我们给你肉吃!”

小三子在旁解释,看那样子确是显了为难。

可,这……吃!她吃!有总比没有强!她卿灼灼什么苦没经历过,前世跑剧组,一天三顿方便面,不是也过来可嘛!

“丫头!吃完饭!记得把锅里温着的药喝了!”

卿灼灼捏了一角包子填入口中,两只大眼呆呆眨动,“也是王爷嘱咐的?”

“是啊!”

忽感这瞬,有丝丝暖流入了心窝。于这凉寒的冬日里,甚为珍贵。

——————

南风盏回了湛雅园,先将清晨看过的医术归了原位。而后,则换了一身墨绿色的正堂装,配腰间明玉,竖金麒发冠。

行步至书房,恰见雪刃迎来。

“王爷,您这是要去国宫?”

他眸间轻点,薄唇淡淡,“本王自于天牢出来后,就没有去国宫面见母后!今日南风拓倒是提醒了本王。今日,本王若再不去!怕是母后就要亲自登门了!”

“那雪刃这就去为王爷备马车!”

“方家旧宅可有回信?”

“……没有!”

南风盏瞬时拧眉落思,心里想着的那个人,许是还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他要不要就此,去远望一下?

……

马车缓缓入了国宫,他徒步行园,经过最熟悉的一角。从前多次的远望,皆是在这个地方。然今日,在那绣湖环绕的碧麟亭内,却并没有见到她的影子。

“十七皇叔?”南风靖憨笑奔来,见了他的面甚是开心,“你来看皇祖母了?”

“嗯!”

“那太好了!皇祖母见了你,一定特别高兴!这几日,靖儿去凤宸宫陪皇祖母说话,皇祖母可没少提起十七皇叔!”

“近日国宫内,没再生事吧?”他的话里有话,眸中落着闪烁。

然单纯的南风靖却听不出,也看不出,“没有啊!近日皇祖母都在凤宸宫内吃斋念佛!说是要替十七皇叔消灾解难!父皇则去了城外的全音寺!因母后的祭日到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去啊!”

南风盏觉自己太过慌了,怎想着从孩子口中知道她的事!

“哦对了!西宫娘娘前日陪父皇一起去了!说是要为趣儿诵经超度!”

“……”旋思低眸,不禁扬动唇角。她与趣儿终归是主仆一场,是该去做。

“十七皇叔你怎么了?”

“没什么!”

“那我们一起去皇祖母那里吧!靖儿也准备过去呢!”

“嗯。”他淡淡应声,随他一道。然自己的心思,却已旋去别处。

——————

卿灼灼吃过饭后,本事想抽空回去给孙婆婆报个平安。哪知,自己还没有走到沁雪院,就见婆婆追到了后厨!

“听说王爷收你做侍婢了?”

奔了一道,到她身边先张口问的便是这句!此刻着实尴尬,小嘴亦是笑的犯僵,“婆婆……”

“是不是真的?”

“……仅是做给八王看的!”她原以为,孙婆婆听了以后会顺气,会安心!怎得这会儿,还叹起来了?

“不是真的啊!”

“不是不是!”抬手摇摇,却见婆婆越发失落。

“你没事就好了!”

理解不来!

原孙婆婆和张伯都还劝她离某王远些,怎么这会儿都给她这副表情!

“婆婆,待会儿给我找些干净的棉白布,我要带去湛雅园!”说到此,一脸憋屈,“王爷让我打扰园子!”

“你今日还住王爷那?”

不该问她一个人打扫可以吗?

算了,婆婆是长辈!她也不想找她帮忙。

“昨日是情势无奈,我今儿就回沁雪院了!”幸亏八王走了!若再住上个十天八天,她该得尴尬癌了!

亦是多亏了某王拒了那轻斓!

现在想想,若身边天天跟着个小间谍!不得把她烦死!

孙婆婆凝思片刻,未再开口。

卿灼灼随即挽了她的胳膊,“婆婆!我该去湛雅园打扫了!不然,咱们王爷又得训人了!”

“知道了!”

总觉得大家今日都怪怪的!

抱了一些棉白布,她行至湛雅园。

然,此刻某王竟不在。

想来,他在与不在,自己都要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彻彻底底的打扫!

如此,没他监督岂不是更好!

该偷懒时,还得偷懒!

怎得太过得意,啪嗒一下,就被书房的门槛绊倒。

第四十章 她的病痛 竟又因他

凤宸宫的花园,总是那么的让人赏心悦目!犹记小时候,他经常在这里追追跑跑,提着一个母后亲自缝制的绣花小球,整日整日的爱不释手。

可惜,岁月匆匆,很多事都已成了回忆。

他静坐云仙亭内,目光旋去,似有许多画面入眸。少时,他第一次同染汐相见,也是在这里。

“听你八皇兄说,你近日收了一个侍婢?”

南风盏于深思中缓过,拧眉逢了母后的眼神。早料到,南风拓会将他的事说出来!

此刻,南风靖正坐于侧面捏着橘子,还在想自己该吃哪一个!闻了皇祖母口中的问语,就立刻把视线转了来,“十七皇叔收侍婢了?哪来的?”

“……小孩子不要多问!”他已经很烦了,怎得自己最疼的侄儿,还想着凑热闹!

“靖儿可不小了!再过过!他都该封妃了!”

“……”每每提及这个话题,他都没什么好答的。

“母后倒不是说那丫鬟不好!毕竟,母后也没有看到!母后就是一直盼你成家,盼的头发都花白了!”

“母后……”

“可母后多希望,你能先选一个正王妃!”

“……母后!姻缘之事!急不来!”

“你不去经历!怎么知道!”

“……”他的心还没有空下,还不能好好的去经历。

“有些事,有些人!也许等你再想去经历,就错过了!”

低眸晃晃,不敢直视母后的关心。他的心里很乱,乱的不愿去多想。

“母后知道,你的心里一直放不下染汐!”

“母后……”

“可她终是成了你的皇嫂!该放则放!”

是该放,只是他仍需要时间!顷刻移去眸光,惊见自己的侄儿大眼呆瞪,捏着包好的橘子不见嚼动。

他使劲的对他蹙了下眉,便瞧他将橘子猛地吞进嘴里。

咳咳两声,呛得不轻!

“靖儿慢点吃!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

南风盏撩眉勾眼,“这孩子是该找时间好好说教说教了!”

话里有话,这瞬他听明白了!

他错了!他不该在此间偷听!

“皇祖母,十七皇叔!靖儿突然想起来,我庆炀宫里还有些事未处理,就先回去了!”随之捧了桌上的果盘,迅速奔离。

南风盏撩眉白眼:早该走了!坐的真稳!

目送侄儿离开。心疼自己那点小情事,全让他给听去了!

“不如,你找个时间把那丫头带过来,给母后瞧瞧!如果看着还行,做个侧妃也可以!”

“……”眸光移回,直对母后脸颊。

“咱们南风皇室,没有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你真心喜欢,就收个侧妃吧!前提是她知书达理,性子温顺,才情尚可!”

那丫头不见得知书达理!

亦没看出来性子温顺!

倒是才情尚可!

南风盏这般想着,不禁又入了自己的沉思中。直至母后唤了他,他才慢慢缓回思绪。

“别让母后对你大操心!不要总把事情放在国事之上!”

“母后放心!十七都明白!”

……

南风靖回到自己的庆炀宫,自是放松心情的吃着从皇祖母那里顺手拿来的橘子。躺在摇椅之上舒舒服服,怎得这瞬晃见十七皇叔摆袖进了宫门。

找他算账来的?

那他长俩耳朵也不能装聋子啊!这事绝对不赖他!翻下摇椅,正要转身迅速逃离,奈何忘记自己的十七皇叔身怀绝技!

“上哪去?”

羡慕会武功的!羡慕身手好的!

南风靖猛地后倾身子,稍稳后,便扯唇退步,“没,没想上哪!这不是看到皇叔来了,想着给皇叔拿壶茶嘛!”

“让你宫里的奴才去就行了!我有事问你!”言罢,便于旁侧石桌前坐下。

南风靖着实摸不透自己皇叔的脾气,只知他的脸一旦阴下来,就绝不能惹!瞬时扬手吩咐了奴才去拿茶,自己则乖乖的坐到对面,憨憨扬唇,“皇叔吃橘子!”

“你自己留着吃吧!”

“……不知皇叔要问我什么?”

“我入天牢那会儿,是你一个人破的案吗?”

“啊?”原不是来找他算账的?可这事,也说不得啊!

“我听说,还有一个小宫吏陪你一起!”

“……”

“方才我也问过你的皇祖母!你皇祖母也说,那小宫吏甚是聪明!不知是你宫里的哪一位?”

“皇叔……”

“我总该谢谢他!”恰于此时,派去端茶壶的宫吏到了身边!南风盏撩眉仰去,“是他吗?”

“王爷!您还有什么吩咐?”小宫吏逢了他的眼神,立刻惧怕的跪了地。

看他憨头憨脑的样子,也不是!

“到底是哪一位?”

“我……”

“靖儿从不瞒十七皇叔事情!因知晓十七皇叔的性子!”他淡淡落话,随即挑了茶壶倒茶。

“我答应她,不能告诉你!”

“他?谁啊?”似还有些不简单!他偏要在今日知道!瞬时捏了茶杯,轻抿小口,“靖儿若说不出口!那皇叔只能把你这庆炀宫的奴才都叫过来,一个一个的追问!”

话音落,围在周边的一众宫吏皆跪地慌颤。

“十七皇叔,靖儿……”

“你们说!”语速慢而有力,眸光瞥过,亦转了厉眸,“谁今日解了本王的疑惑!本王就重重赏赐!反之,谁若明知不言……”南风盏将双眸眯作一线,看尽眼前宫吏婢女,“本王最讨厌别人在本王面前交头接耳,若让本王听不清楚!本王就让他做个哑巴!”

“回王爷!确有一人陪大殿下查清王爷被诬陷一案!”

众人皆落话语,看来是都知道!

“谁?”

“奴才们也不认识,只知那姑娘是从国宫外来的!”

“……姑娘?”

“对对对!”一宫女跪地挪步,似生怕自己小声,让王爷听不清楚,“她跟大殿下一起查的案!最后还不小心掉进了偏殿香池里!是奴婢们帮着她换了件宫女的衣裳!然后,大殿下派人驾马车送她出的国宫!”

啪的一下打了头,这就是他训出来的一众奴才?

“谁送她出去的?”南风盏拧眉再问,他的心里似已有了答案。

最左边的小宫吏闻声回话,“是奴才送的!”

“送到了哪?”

“就送去了!王爷的护国府!”

“……”

第四十二章 某王乃是 一线大腕

他将眸光逢来,于她脸上绕了一圈。

卿灼灼拧眉抖唇,“真的?”

“假的!”语气略有些延长,眼神微微撩动,似在等她的反应。

卿灼灼转之低眸,心间慌慌,不敢再和他对视,“王爷!您这是要套我话呢?”还是让他知道了!她最怕那些欠来欠去,还不清楚的桥段!

“昨日八王提起,说靖儿查案之时,身边还跟了一个聪明的宫吏!此宫吏可是让人印象深刻!”

“……”尴尬!这就是所谓的主角光环吗?

“今日,本王去凤宸宫问候,亦听了很多夸赞她的话!”

“……王爷!说重点吧!”不禁扬手撩了下眉间的碎发,他的语速不急,她听着着急!

“本王去了靖儿的庆炀宫,又仔细的了解了一下!”

“大殿下都说了!您还问我什么!”明知故问是何意思?

“靖儿起初不肯说!本王就叫齐了他宫里的所有奴才,下了一道赏罚令!直言不讳者重重有赏!知情不报者,便行重罚!”

“……”紧唇无言,一口大气挤了牙缝。不禁扬唇画弧,缓了片刻,才微微僵笑,“王爷!您真厉害!您这是都知道了?”

南风盏转之歪头逢过,露了一脸傲娇,“该知道的,自是全全知道了!并且已似亲眼所见!”

“……”

“你不知!本王的侄儿有个极好的优点!要么闭之不说,要么就有声有色,描述精细!”

“……”此刻,她的红唇是该上扬,还是下弯?

“小小年纪懂得还不少!竟还学人家验尸!”

“验尸怎么了!死人我都见多了!”某王就是不会好好说话,学着别人夸夸她怎么了?眼珠一番,便晃去了它处。看尽屋内,越想越气,打扫了半日的湛雅园,知道她有多累吗?

下次定不能多管闲事!尤其是皇家的闲事!

“不知,你要让本王如何报答你?”

顷刻摸了摸右耳,甚是震惊。转瞬逢过,与他静对片刻,忽觉胸口扑通扑通,竟跳的一塌糊涂。

卿灼灼猛地呼气,吸气。稳了下自己,便俯身穿了长靴。此刻一言不发,只想着提步逃离。

低下头,将抖在地上的桌布全全拾进怀里,薄唇吧嗒应下重音,就怕舌头打卷说不清楚,“王爷!灼灼的活还没干完呢!我得去洗桌布了!您……”您什么呢?词穷!笨的直咬唇角,好不容易想到一句,“您好好休息!”言罢,慌忙的提速奔离,从走廊到书房,再踮脚跳出湛雅园!

全程低眸不抬,就觉脸蛋烧疼!在这凉寒的冬日里,似冰火相融,两重折磨。

稳住!她须得保持冷静!

“卿灼灼!休要乱想!不要因为跟人家对了场感情戏就入心了!不可因戏生情!更何况,人家还是个一线大腕!”

行至后院井旁,便将怀里的桌布扔进了木盆中。转之打了一桶水倒在了里面,屈下身子卖力搓洗。

脑子里还在嗡嗡应痛,须得以刺骨的凉水浸浸自己。

“丫头!今儿是怎么了?不觉累了?”

不知何时,孙婆婆已是站在了水井旁,一副拧眉状,显出了她的惊讶。

卿灼灼撩眉扯唇,却是道不出话。方才降下的心跳,一瞬又起,“我,我……”

“病了?”

“我挺正常的!”用劲儿应话,回之有速。话毕,惊觉唇齿颤动。她转瞬低去,自觉检讨。

不该吧!

她一直是个深有修养的演员!

“丫头!别累到了!婆婆帮你洗吧!”

眼瞅着孙婆婆伸来双手,卿灼灼不由自控,竟抓着桌布挪了远,以至淋湿靴面。

这可怎么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又在想什么!不禁尴尬的撩眉憨憨,“婆婆不用了!我自己洗就好了!您就歇着吧!”

孙婆婆见状只好扶着双腿直了腰身,“好吧!你自己歇着干!别累坏了!”

“知道知道!”

瞧着孙婆婆迈步离开,她便低下头继续猛搓。瞬时扬手轻拍小脸,“想什么呢!”

“哦对了!”

“……婆婆!”心慌的感觉都提至嗓子眼了!明明走了!怎得又回来了!回来就回来吧!咋就走路没声音!

“怎么了?”

“没事!您说!”缓!她得好好缓缓。低眸转目,深深呼吸。

“张老头找你!一会儿忙完,记得去趟他那!”

“知道了知道了!”

都说忙起来使人充实!

可到她这里,怎么不管用!

不禁感叹,垂下一口长气,继续用力搓洗。默默告诫自己:一时冲动,莫将此情当成事!成事也是破事!不去想,也就放下了!

“啊!遭了!咋没有把王爷榻上的床布扯下来?”奈何他那时候坐在上面,她想拿也没办法拿呀!

只得明日再去取来!

还得趁某王不在的时候!

嗯!重重地点了头,随之甩甩桌布,将其一块块拧干。

一道身影静静伫立在屋顶之上,与她仅隔了条攀了常青藤的竹廊。

黄昏过后,冷风微扬,他拧眉望着这个拼力干活的傻姑娘。纵使双手被凉水浸红,她也仅是合掌轻吹两下,不落丝毫的娇气!

此刻天色渐暗,她没有在意,更没有那时间去撩眉远望。搭好桌布后,就转身行步离去。

卿灼灼摆袖进了后厨,却见屋里没人。转了一圈,便走到灶台前迎火暖手。不知怎的,自从被蛇咬了以后,她就越发的怕冷了!而且觉了身子不亦热乎!须得缓好久才能恢复。

“卿姑娘!你怎么在这!我们都在放食材的那屋等你呢!”小三子踮脚跳进了厨房,瞬时扬声叫了她。

卿灼灼随即打愣,让她来也没说哪个屋呀!她还以为自己到晚了,大家都回去休息了呢。

就看他跑到橱柜旁拿了个瓷罐子,而后又奔屋外,嘴里嘟嘟两句,“卿姑娘快点!就等你呢!”

遇了多大的事,竟都在等她?

卿灼灼好奇的眨眨眼,随之跟出门去。

绕过花坛就到了食材屋,此间出奇的安静。

还没进去呢!便见一众后厨奴才围成小圈,大眼瞪来瞪去的瞧着木桌上的食材!

这些食材委实新鲜!

第四十三章 原她就是 一操心命

此新鲜之意,非鲜嫩!而为稀奇!

有之前看到的牛奶,有柠檬?茄子?黄瓜?还有……卿灼灼拧眉走近,瞬时伸手捏起,“葡萄干?”

“卿丫头认识?”张伯出声问话。

她不禁抿唇点头,非但认识,还为她的最爱!放入嘴里轻轻嚼动,甜味适中。

一旁的小奴才当即有了笑模样,转之捧手至她的眸下,“卿姑娘看这个认识吗?”

侧头盯去,“这不是面粉吗?”

“样子像,但它遇水粘稠!”张伯顺手捏了一些,于她面前道话。

卿灼灼撩眉扬声,“稻米粉?”古代有这些吗?在古代应是面粉都少见!更别说眼前这推从外面翻洋过海来的食材了!

伸手一一点动,“益母果!胡瓜!罗汉豆!昆仑紫瓜?”应没有认错!在古代是这么叫它们的!

“丫头!这些你既都认识,可会做?”

做倒不难,就是费点心!因她从不喜欢做菜!上回那个竹糕,便是个例子!

烦,特烦!

故才不让张伯说是她做的!她可不像把自己变成个大厨!

“怎么就弄来这些食材?进贡的?”

“过几日就是咱们王爷的庆生辰,这些全是凤宸宫送来的!”小三子在旁应话。

可怜张伯一脸为难,“每年送来的食材还是千秋国的土产,今年就都成了邻国引进!这是考我厨艺呀!”

在她看来,这些都是一堆简单的食材!可在张伯看来,却是强人所难了!

等等!

卿灼灼猛地提起大气,“过几日王爷生辰?”

“对呀!对呀!”一众奴才朝她应话。

她的头有些疼,那讨人厌的八王爷可别又来了!再整个比试,她得哭死!

“咱们王爷生辰,每年都有谁来?”

“每年都是十一王爷和太后陪着!”

“大殿下去年也来了!”

“我听说,十一王爷又去边境驻守了!临走时,只给咱们王爷留了封信!就在王爷出天牢的那日!”

嗯!没有听到八王爷的名!终于可以顺畅的呼吸了!卿灼灼瞬时抿唇逢了张伯,“您放心吧!我帮您准备!不过,咱还跟之前说的一样!”

张伯闻声点头,自是清楚她指的什么!

卿灼灼再拧眉点指,绕动一圈,“你们几个!若谁管不住嘴,把我帮张伯的事儿说出去!让张伯因此受训!我就到王爷面前道他的坏话!让王爷下令将其赶出护国府!”

几个奴才赶忙低头作揖,“姑娘放心!我们不敢!”

“别说我们知晓,姑娘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就论张伯这些年对我们的照顾!我们不会说出去!”

地位?她在某王心中哪有地位!

铁定没有!休要让她胡思乱想!

“丫头!你放心吧!他们都跟我好多年了!不会说的!”张伯于她面前点头应话。

卿灼灼自是安心,只不过该做的防范还得做!

“张伯!待王爷生辰的前一日,我来后厨帮您!前提,咱们晚上准备!”

……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明明累了一天,却怎么也睡不着!必是因某王生辰一事,压她心口了!身为护国府唯一的婢女,怕是那日有她忙的了!

这几天也不见雪刃在府上,她还等着问些事情呢。季槿纯的死因,时至今日也没寻到半分线索,却是帮着某王破了两件案子了!

还为他,落了两处疤痕!

摸摸肩膀,不禁瘪唇。随之,就又想起了那些羞涩的画面。

深呼吸,莫入心!

一切皆为演技,一切皆是演戏!

可是,可是……猛地撩被盖头,惊觉心口的跳动正在迅速增加。

次日,地上又落了厚厚的积雪。白茫茫的一片,甚是美丽。卿灼灼闲来无事便在院里堆起了雪人!

感叹雪人大哥许久不露面,她就先拿它来出出气!

“雪人大哥!”随即哼哼两声,已显情绪,“你说!你是不是在有意躲我?”双眸一眯。便狠狠地抿了下唇,伸手将扯下的树枝插在了它的侧面。“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一个大男人学姑娘家吞吞吐吐,闭之不言,知不知道害臊!”以为这样,她就查不到了吗?瞬时高扬起下巴,抬手拍了拍雪人的头,以至啪嗒一下,把它给弄缩脖了!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等着瞧吧!我卿灼灼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一个人照样能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自信的点点头,余光微亮,恍然瞄见院门口站了个人影。

“王,王爷?”抖抖手,将湿雪甩尽,睫毛眨眨,紧张的要命,“您怎么来了?来了,也不说一声!”憨憨的,把唇角都笑僵了,“您这是站多久了!为啥不喊我?有事吗?”这做人就是不能在背后说别人的坏话!都是幼稚惹的祸!

她刚嚷嚷了些什么?某王不会给她告状吧!

这主仆向来一条心,关心好!她这不是撞铁板上了么!

“本王到了没多久!只是过来转转!”

这是何意?她说了那么多句,他就仅回了两句?挠挠太阳穴,委实不解。

“你这是做的什么?”

“诶?”才一个走神,某王就站到了她的旁侧。不禁尴尬扯唇,“雪,雪人!”

“雪刃?”

某王这刻的神色咋就那么惊讶呢?那两条蹙起的眉毛,可不是拧着那么简单了!

“不是雪刃!是雪人,下雪天用雪推成的人形!”此刻还得详细的解说!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事!

“真是把你闲坏了!就这么无聊?”

“……”他到底听见没听见?卿灼灼不禁歪了脑袋,扯唇试探,“可不是嘛!闲的我都跟它说话了!王爷刚才也听到了吧!”

“本王才没闲情听你那些无聊的话!”

“是是是,我那些全是无聊的话!”心里偷着乐!真是好险,好险!下次可不能在再这么幼稚了!

拧眉抬头,就见某王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

几个意思?她脸上有东西吗?

“王爷!您真没事?”这样子不像啊!“您要有事就说!”光这般看着她不说话,会把她盯慌的!

“孙婆婆今日还没给你送药来?”

“今天还有呀?”得喝到什么时候?她觉自己好了,不用再喝药了。

“还需喝个两日!”

忽觉自己都成药罐子了!

“王爷这是把自己当神医了!跑来死盯病人呢!”

第四十四章 安静之美 毒舌之冷

想着想着溜嘴道了出来!

卿灼灼瞬时仰头在他面前摆摆手,“王爷!灼灼说笑呢!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以雪造人倒是奇特!只是你身子刚好!不应双手沾雪!”

“诶?”

某王似没有听到她方才说的话,转之将目光从雪人那方,又绕回到了她的脸上,双眉拧动,深邃的眸子不偏不移。

促使她胸口的晃颤继而砰起,真想找个什么东西用力的捂着。此刻完全控制不住,真是丢人!

低眸晃晃,再将手臂抬起,就夹着额前碎发捋去了耳后。若再寻不到话题缓解尴尬,她就要被憋死了。

“王爷!那个”眼神闪烁难停,忽见孙婆婆端着药汤从院外走进,“婆婆!”她扬声唤着,亦是偷偷的顺了口长气。

见了王爷,孙婆婆先是俯身行礼,之后才将手中的汤药递来给她。

卿灼灼静瞧碗内,忍不住撇撇小嘴。再撩眸,就看着某王翻了她一眼,那眸光似带些许无奈。

“王爷!喝完这碗就不用喝了吧!我身子好了!”

“孙婆婆,看着她喝下去!”

“是!”

嘿?竟又不搭理她!摆摆袖子便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卿灼灼恨意的磨牙,不禁将内唇咬住,脚下微微抬动,还就此跟了他两步,可却再没见他回过头。

“丫头!快把药汤喝了!”

孙婆婆的声音传至耳畔。

奈何他还留了个监督人,“婆婆,您知这药多苦吗?”回回喝它,回回咧嘴,就不能给她带块糖吗?

拗不过,只得捏着鼻子把药喝完!

“今儿,你还去王爷那边吗?”

婆婆在旁问话,她扬袖抹着嘴角可怜巴巴,“可能不去吗?”

孙婆婆随即点了她一眼,转之接过药碗,离了她的沁雪院。

卿灼灼回屋换了一厚些的棉衣,身上又披了件湛蓝色的小斗篷,雪还微微直下,她可得注意保暖!

甩甩袖子,便奔湛雅园。

跟巷子里的护卫打了招呼,她就窝在门处探头偷瞄。

此刻,某王正静坐竹亭之下,提笔描绘。那稳直的姿态,当真让人赏心悦目。

拍拍渐僵的小脸,顿时觉了自己花痴。前世在拍戏现场,那么多好看的男模特他都仅是瞥一眼,丝毫不入心!怎么到了古代王爷这,就——“有毒!”

直起身子,踮脚迈入。绕着园子里的石桌慢慢走去他的身边,再于青竹亭周围小步轻移。

奈何,某王全当没看到她,依旧垂眸作画。

画的啥?

扯着眼皮的往他怀里看,不过是一副青竹报喜图,画工不错,就是润色不好!

“谁家鸟儿一身黑!乌鸦吗?”话音落,便见某王仰头逢来。

卿灼灼心头一紧,瞬时闭了嘴巴。

还以为他会拿话相怼,怎得竟落了副若无其事。眸光在她身上旋了一圈,才出声问话,“站在那里干什么?没事做?”

“啊?啊!”一声慌,两声沉。眸光晃晃,忍不住抬指挠了下鼻尖。自从与他相识,感觉这脑袋瓜里的台词越发少了。“灼灼在等王爷吩咐啊!”

“去书房,再给本王拿支笔!”

“好!”好个闲情逸致!这大冷天的,还雪花纷飞呢!坐在亭子里,也不觉冻得慌?

绕他一眼,转之奔去书房为他拿笔。偶有几次回眸,见了他那认真细看的模样,也就不忍心说他了。

卿灼灼唇边应笑,奈何脚下被绊,顿时侧身扬臂,跌在了地上。臂弯猛地杵去,恰是石阶硬角,刺骨凉寒,又撞的抽筋。

然她瞥头,却瞧着某王依旧垂眸看画。

无动于衷,冷血!

良久,她一瘸一拐的走至青竹亭。

某王拧眉未抬,“怎么去那么久!”

她扭唇不语,甚觉委屈。

南风盏拧眉抬头,刚好瞧见了她这一幕,“你怎么了?”

“没事!大雪地里滑了一脚而已!”没人心疼她,她自己心疼自己总是了。左手环去,护在臂弯处,应了一阵呲牙咧嘴。

怎得这会儿,竟瞧着他起了身子,几步绕过木桌,走到了她的面前。静静地看了她两眼,便伸手轻抬了她的凉手,退了袖衣,就见她破皮染血。

“想什么呢!净给自己找伤。”

卿灼灼抿唇一阵,终难忍住,“王爷!您没事在书房门口摆个花盆做什么?不知道会绊倒人吗?”

“……”原是他的不是?

他倒忘了,清早见了一株冬絮死了,就铲了花根,将盆扔在了门口。

瞧瞧她这几道血痕,委实可怜。遂拉着她坐到了木桌旁。随即掏出袖中的小药瓶,与怀中的白色布绢,欲为其包扎。

“王爷,您这是随身携带啊?”遇了他如此暖意的照顾,自是将原本扬起的怒气尽散不留。

手托腮,歪头静瞧,某王认真的模样,确是好看。

“下次留点神!花盆是死的,人是活的!那么大一物堆在那,就不知绕着走?”

“……”

“脑子里想什么呢?”

“……”她在想——想一些不该想的!“王爷,听说您过几日生辰?”倒趴在桌,以手腕垫枕。眸光眨眨,就静等他回话。

南风盏撩眉逢着,片刻难道。薄唇微张,僵了小会儿,却应一句,“与你何干?”

“王爷的意思是,灼灼那日可以休息了?”话音似旋在口中,脑袋一瞬直起,就觉此刻情绪不得自控。

“想得美!”

“王爷不是说,不干我事么!”那眸光逢来,铁凶。然,她突然觉得没那么害怕!

“你是护国府的第一婢女,责任重大!”

这不就得了!哪是和她不相干!

“不知王爷让我做什么?”再弹琴给他听!赶在他的庆生宴,借一曲深情款款……小嘴抿动轻声,不由得翘唇应笑。

怎耐被他的四根手指吧嗒拍醒!

“瞎琢磨什么呢?”

“我…灼灼这不是在想…万一,要我弹琴助兴!我可还有会的曲子!”

“就你那两下去!助一回可叫惊艳!助久了…便成了惊吓!”

干嘛非要把她贬的那么低!她也是有着很多才艺的好不好!

不禁抿唇感叹,“王爷!你这是生在这个朝代!若去了现代,必是知名的毒舌!”

第四十五章 如此卖力 究竟图啥

“你居然敢说本王是毒蛇?”

什么语气!什么耳朵!

“不是毒蛇!是毒舌——”慌!莫名的心慌!

拽她作甚,这距离还不够近吗?吓得她都有些破音了!王爷这是闹哪出?

不要觉得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随意撩人!

“本王若是毒蛇,就先咬死你!”

“……王爷!我疼!”力度太大了,可还记得她手臂处的伤?

他似听不清楚,瞬时用眼神点了她。

卿灼灼面露尴尬,只得再颤着唇齿放大声调,“王爷!我疼!”

奈何他拧眉不言,依旧将眸光上晃动。

“王爷!我手疼!胳膊疼!伤口疼!疼,疼,疼了!”这一声怒吼下来,终见他收了力道,松了手去。

卿灼灼缓缓移回手臂,于他的注视中,放去了木桌低下。

片刻,某王垂去脸颊,将方才画好的青竹图合起。然那上面还落了点点药沫,也不擦一擦就团卷了?

“过几日,本王会请一舞乐班子,你来安排他们!”

不是不喜欢热闹么!生辰就不一样了?哦对!卿灼灼差点忘记,那日还有皇太后要来。

“这几日,你就不用来湛雅园了!先好好的…把你这一身的伤…养好吧!”

言语断续,怎得还让她听出了某种嫌弃!

她正要扬声,却见他拿着卷好的画,起身离了?

真是的!

“想我一身的伤!不是为你受的么!”扭扭小嘴,甚是染火!咋就从他嘴里听不到一句暖意的话!

瞬时扬起臂弯,低眸盯瞅,不禁又翘了红唇,“不过,时而用心感受一下也是可以的!”

——————

自从她来了护国府,就总有伤痕落身。也不知,是自己和这地儿不合?还是跟某王爷的八字不合!

快晌午,卿灼灼换了一青色长裳厚衣,浅色的细带系于身上,虽是冬日,却仍能显出她那可堪一握的柳腰。

摆袖出了沁雪院,就见小三子领了一群姑娘行步路过。

“什么情况啊?”

“卿姑娘!”小三子瞧了她,立马露了副笑脸,“王爷说了,让我把她们安顿在浮昔院,方便你管着!”

浮昔院就在她沁雪院的旁边,倒是方便!可她能管着她们什么?

“啊!”随意的应了一声,眸光瞥去,瞬见七八个姑娘裙衫薄薄,那透亮的衣裳都能瞧到纤纤手臂,瘦窄肩膀!至于个个裸露的小蛮腰就更不用提了!

大冬天的!不觉冻得慌?

她就是这么看着都觉冷!

“卿姑娘?”小三子见她沉了思绪,便轻声唤了她。

卿灼灼转之行了步子,两侧小手紧攥。

“卿姑娘你去哪?”

去哪?自然是湛雅园!

脚下微抬,两步跨入。

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头脑一热,就冲着石桌前读书的某王大步奔去。

“怎么了?”南风盏仰起头,忽见她这副模样,随即落了拧眉。

卿灼灼转而坐于他的对面,动作略僵,却无紧张,“王爷!您是不是该给我发工资了?”

“工资?”

“就是工钱!”想着自己来护国府也有一个月了,怎得半毛钱都没看到!“您还总说给我加赏呢!”

南风盏闻声放了书本,目光晃晃于她脸上轻绕,“你欠本王的七百两,还没还清呢!还想着找本王讨钱?”

卿灼灼抿唇不言,一口大气哽在胸前,此刻闷的难受。

这模样,倒是让人瞧着心疼。

“你要银子做什么?”他忽而落了轻声,眸色也随之换了轻柔,“是缺了什么东西吗?”

卿灼灼未直言,仅落低头一阵,又将双手交握,两指绕行。

看此状,便是有心事!

南风盏暗自顿了一口气,转瞬于怀间解了钱袋给她,“拿去吧!算是给你的赏钱!”

“诶?”如此,倒有些受宠若惊了!然,事出突然,她必须用以急用!顷刻握在手中,扬唇浅笑,“王爷!灼灼定会感激您的!”

“感激就不必了!别给本王找事就行了!”

她是那种找事的人嘛!

卿灼灼撩眉一阵,转之起身欲行步走人。

“等会儿!”

“……”她缓缓侧过,不知某王还有何吩咐。

却见他仰头再逢,目光炯炯,“如果,你在本王生辰那日,可再编排一出…也算是感恩了!”

“王爷,我……”

“本王知道你不会舞技!仅是觉得,你若会编排…倒也不错!因那些艳俗的舞姿,本王已是看腻了!”

于他脸上似显某种无可奈何!不喜艳俗的舞技,但又必须请之入府!因皇太后要来为他庆生辰!太过冷清便是怠慢!

“灼灼知道了!灼灼会尽力一试!”

出了湛雅园,原本优雅的姿态,转瞬变了大摆。

王爷这是将她当成全能了?

哪哪都得她来操心!然,她还不好不帮!见某王那可怜巴巴的样儿,索性多费点心思好了!

找了小三子,让他帮着几位姑娘换了衣裳。她实在看不了,她们在冬日冷风下,个个像脱了毛的小花猫!

光瞧着好看,抖的却让人心疼!

“卿姑娘已经按你的吩咐给她们一人又添置了一身衣裳!”

坐在沁雪院的石桌旁,见小三子回来复命,还了她余下的银子。卿灼灼伸手拿起,随即又塞回了他的掌心内。

“这剩下的银子!你去帮我准备一样东西!”

小三子转而轻声,“不知卿姑娘还让我去买什么?”

这样东西比较大,她形容不来,就提笔画了一副。随之扬手递于他的面前,“你找个木匠铺,让师傅把这东西给我做出来!大小我已标注,木匠师傅应是看的明白!”因她没有写阿拉伯数字,全全用的繁体字!

幸亏她知识量尚够,不然,在这文化深奥的古代,处处都得碰壁!

眼看后天就是某王的生辰,她有好多事还没有做!瞬时低头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

是不是也该给自己添置一身衣裳呢?

奈何某王给的银子,她是一点都没给自己留下!若买衣裳就得自掏腰包!然她也得有腰包可掏!

家底是肯定不能掀的!

不如想一些别的方法!

第四十六章 心思不定 说变就变

这脑子一发热,便决定自己给自己缝一身!

深夜寂静,她坐于窗前借光。一针一线刺的那叫一个认真!偶见歪歪扭扭,她还要退去重新来过!有时候,她也很讨厌自己的强迫症!

时辰久些,一个困劲儿上来就扎了指尖。倒是提神,只是可怜了她的薄皮嫩肉!呼呼吹两下,着实难受。

感叹自己如此卖力,究竟是图个啥?

亦不知何时,自己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恰于此刻,南风盏正静站湛雅园中独自赏月。其眸光内透着伤怀,似忆往昔,只是可惜终无法回去。

如今的生辰,他已不知是为谁过!母后年年来他的护国府,陪他一起庆生,应是关心,应当感动。

然他仍觉孤寂,许是自己的心还没能彻底放开。若当真可放,便不会守着满池的寒兮蛇悲凉度日。

旋身而起,于房檐之上望尽周边。偶见左方的沁雪院烛光微亮。不由得长叹落声,未曾想,还有个丫头和他一样,入夜难眠。

不知此刻,是在做什么?

……

元秋年,腊月二十四。

大雪微停,凉风渐起。

卿灼灼趴在窗边的长案上,忽感身子凉寒。扭了几下,便轻柔着双眼坐了起来。静看天边已见日头,都说长夜漫漫,怎么到了她这,就觉不够睡了?

无奈,只得仰头轻眨,静静落思。

后日便是某王的生辰,但愿今晚不冷,暖如白日!这样,她就不会冻得打哆嗦了!不知为何,自己的身子骨是越发怕冷了!

许是上了岁数!再不能同从前相比!

拽了件厚实的小绒斗篷,她就迅速的奔出了屋。并不是要去某王的湛雅园报道,而是要去张伯的后厨瞧一瞧!

瞧一瞧大家把食材准备的怎么样了!

奈何刚刚一脚迈过门槛,就被孙婆婆以横臂拦阻,堵在了院内。

“婆婆?”

“喝药!”

卿灼灼低眸一搭,就见一碗热乎乎的汤药映在眼底。这大清早刚睡醒,一没刷牙,二没洗脸,还没填饱肚子!这药倒是盯的紧!

古代的药汤就能空腹喝尽?可别刺激了她的小胃口!

撩眉抬抬,再看其表情。每次都整一副苦口婆心,可知她喝着有多难受!

无奈,只得伸手接过,贴在唇边,仅闻片刻,就落了咧嘴,“婆婆!我的糖呢!”

“哦,我给忘了!”

五个字,直接送她入了低谷。

卿灼灼抿唇一瞬,唯将药碗端过,大口喝尽。某王当真是找了一个称职的监督人!因孙婆婆这关,任凭她如何硬闯,撒娇都是过不去的!

齿间苦味润之不尽,她挤着个小脸侧眸道声,“婆婆!我可以出去了吧!”

“你要去王爷那里吗?”

“……我要去张伯那里找些吃的!”肚子还饿着呢,即便要干活,哪里来的力气?

见其顿了下,却转之再问:“吃过饭要去王爷哪吗?”

“……王爷放我假呢!让我多休息!您忘了?”

“哦!”孙婆婆一脸懵相,思后又道,“你不是好的差不多了么!我看你这身子骨挺活跃的!王爷那里缺人照顾!好了就过去吧!”

不知是从何时起,孙婆婆的态度就突然变了!以前甚是担忧她去王爷那!现在巴不得她住在湛雅园不回来!“婆婆?您这是……”

“去吧去吧!我还有活,就不吵你了!”言罢,便夺了她手中的药碗,转头走人了。

可知,她还没说完呢!

摆摆衣袖,与孙婆婆的背道。随即行去后院厨房,撩眉静看,见几个奴才正蹲坐在大树底下剥着蚕豆!

那日,他仅看到一点,怎得今日瞧了那么多?

“我说!你们这是要剥到什么时候啊?”忍不住就被吸引了去,俯下身子一阵瞧看!

“卿姑娘?”

见他们迎声顿住,她赶忙摆手叫停,“别剥了!太费功夫!”

“可张伯说,要把它们都剥出来!”

剥出来?那得做多少盘蚕豆菜?

“我一会儿跟张伯说!你们歇着!歇会儿!”

声未落,张伯便已从厨房背手走出,瞧她一拧眉嫌弃样,就觉自己是时候该告老还乡了!想他曾经在千都城也是叱咤风云的厨界能手,遇了她,还就自傲不起来了!

“丫头你来了!怎么没去王爷那伺候着?”

“都是什么情况?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卿灼灼随即侧身对上张伯的不解。薄唇微微一撇便回了他的疑问,“我饿呀!这天刚亮!我不得吃过饭再去伺候主子?”

“嗯!丫头,张伯给你热了米粥,还有素包子!”他正扬手要往里走。

却见卿灼灼一脸憋屈,“还吃素呀?我都吃了好几天了!”

“这不是王爷下的命令么!你还需忍忍!”

忍?忍到什么时候?某王这是要让她出家吗?

卿灼灼拧眉咬唇,摇着张伯手臂好一阵撒娇,“张伯,我都好几天没吃肉了!”

张伯回眼瞅瞅,心疼自己的一把老骨头,都快被这丫头摇散了,“这我可惯不了你!听说是王爷亲自给你开的药方!应是不得沾荤,听话!还是再忍几天吧!”

她还从没听说过,吃什么药需借荤的!

“张伯……”

“别找我!”随即一只手扬起,挡在她的小脸前面,着实看不得她的可怜兮兮,“你若能耐,就去摇王爷!求王爷!”

“哼!”短短几日,张伯,孙婆皆变了样!居然让她去求某王?

去就去!她倒要问问,究竟给她开的什么破药!

卿灼灼怒意的甩着手臂,就连抬腿跨门槛都行了重步。瞬时见某王正站于青竹亭旁,俯身背对。

“王爷!灼灼有话问你!”她提着嗓子摆袖靠近,小嘴绷紧正要讨个说法。

哪知他一个回头,愣是吓得她退了步。身子摇摇晃晃还差点歪头摔倒!不仅如此,亦使她的连声都破了音,“王,王爷!”只因其怀中揣着一直雪白的灵蛇!

这蛇她猜得到,必是那日吸她手臂之血的其中一条!

都说,蛇类冬日睡眠!

这家伙咋就还活跃呢?

第四十七章 提心吊胆 太过谨慎

南风盏拧眉瞧了她的紧张,随即退步将怀里的白蛇放回了瓮中,亦用木制的盖子扣在了上面。

“找本王何事?”侧身转过,眸光扫扫,便见了她那旋了心事的小脸,就知她不会待在屋内老老实实的休息。

卿灼灼从惊慌中缓过,瞬时又逢上了他的眉眼,“王爷这是给灼灼开的什么药啊!还非得借荤?灼灼只听说,有些药要借腥辣!却没听说还得不让人吃肉的!”

小嘴巴巴落声,句句应着愤意。

他今儿听的甚是清楚,其中还有些许埋怨!然他不急,只是行步至石桌旁静坐,伸手攥了书本立于眸前,待她再次踮着重步追来。

果不其然,与他所想无差。

“王爷是没话跟灼灼说吗?”要么不张嘴,要么噎死人!她确是没什么好期盼的!

“坐!”

“诶?”她亦没有想过,他会仅给她这一个字。

卿灼灼摆袖坐在他的对面,红唇还在不定时的扯动,因心头怨气还未散出。

“把这上面写的给本王念一遍!”

忽见他甩过了书本,她不明其意,只得听他所讲,低眸轻声,“被寒兮蛇所咬,其血口须用天水百檞磨成的苦汁做药引,加烵心草温煮,喝上半月才可清除?然喝此药必禁荤类,以素食养身,否则——不得其效!”声音越到后面,就越变了小。其眸光也瞬时扬动,偷偷落瞄。

“念明白了吗?”

“……”卿灼灼咬唇难言,原来,他是为了她手臂上的伤疤?

“如果你不怕伤处久留,就去一解嘴馋!”

闻声即刻晃起眸光,“谁说我嘴馋了!我只是,不太明白!想过来问问而已!”

“那你到底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垂眸不敢抬起!忽觉心头慌慌,脸颊烧疼。不知是因被某王说教,还是别的什么。

“那就好了!没什么事,就回去休息吧!”

“哦!”她是想走的!此刻尴尬,得了机会还不开溜。奈何突然觉了身子不适,就在转过一刻,弯了腰身。

“怎么了?”

“……我清早没有吃饭!胃痛!”

就说,她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南风盏旋眸一刻,未落言语。仅是起身于方才坐过的青竹亭内,端来了他刚吃了小半碟的点心。

卿灼灼大眼眨眨,就瞧他伸手放至她的眼前。

“吃吧!”

“……”

“这是清早时,凤宸宫的宫吏送来的!未放多久,还很酥软!”

酥不酥,软不软她不在乎!就希望某王以后,能别这么动不动便给她落感动吗?

要么不做!要么——委实让人招架不住!

“王爷!这可是国宫之物!”

“带回去吃吧!”

低眸间,偷偷抿唇,生怕自己那遮掩不住的笑意露在脸上,被他逮到!

“那我可就回去了!”将桌上的碟子搂进怀中,一转身便扬了唇。

某王总是这么表里不一!明明很关心人,却偏要露一副傲娇样儿!

元秋年,腊月二十五。

半月高挂,晚风吹吹。

卿灼灼如约到了后院厨房,一路偷偷摸摸甚是谨慎,瞬时撞见了欲行长廊的张伯,赶忙直起身子,显一副憨憨之相。

“张伯!”

“这是作甚?”

张伯两只眼睛上下打量,顷刻便将她瞪了个来回。

“我这不是怕被其他人发现嘛!”说着说着自己都没了底气!想来是她太过拘谨了!这大黑天的某王必然早睡了!

还有看守的侍卫,谁没事到后厨瞎溜达!自当在自己的位子好好站岗!

“张伯!您这是要去哪?”卿灼灼回神又问。

只见张伯背手长叹,“这不是怕你丢了么?”

“我丢?”只是等天黑,等的有些久了!归根究底还是出于太谨慎!

“大家都等你好一阵了!快进去吧!”

卿灼灼随张伯入了厨房内,瞬瞧一股股黑影蜂拥而上。

“卿姑娘你可来了!我们呆站在这好一会儿了!完全都不知怎么下手!”

“就是!”

“就是!”

一个个应声倒挺速度!

卿灼灼随即憨憨,脚下行步走到大家中间。点头客气了片刻,就低了头去看尽桌上食材。

“这个昆仑紫瓜削皮切片!用油煎炸,放糖!益母果明日切了直接上桌!胡瓜拿去切断儿!一半炒鸡蛋,一半留住凉拌!罗汉豆直接下锅煮,记得撒盐!”她分配的甚是速度,直到眼底仅剩了一大包葡萄干,就又忍不住捏起入口。

甜!古代的葡萄干不比现代差!

她还在想着要用整包葡萄干做什么,忽听门外居然落了脚步声!

大晚上的!谁没事往后厨跑?

“张厨子!是你在里面忙乎吗?”

“……”一口大气提至嗓子眼,喉中的葡萄干亦差点没卡在里面。卿灼灼瞬时发慌的挪蹭,知这声音是出自——南风盏!

“王爷来了!”

快!赶紧给她找个地儿藏起来!

眼神示意张伯,张伯赶紧瞥头对上小三子!

小三子却在此刻慢了半拍,直到门外再落了敲门声,他才慌慌张张的给卿灼灼带道。

储存面粉的柜子不算大,但足以让她的瘦小身板窝上片刻。

张伯朝她这边看了一眼,转之行去门前迎见王爷。

瞧了张伯来开门,虽是慢了些,他也没多在意。瞬时抬步入了厨房内,便见四五个奴才并排站立。

“王爷!您这么晚怎么来后厨了?”

某王未回张伯所问,只是疑惑的拧了眉间,“这么晚了,都集中在这里做什么?”

张伯闻声回的淡然,似早有想到,“哦,明日便是王爷的生辰,奴才们在准备食材!亦在商议要做什么菜!”

“生辰年年都在过,不需要那么隆重!本王和其他皇族不一样!向来不喜这种奢华的俗宴!”

“是!老奴明白!”

“差不多就得了!让大家早些去休息!”

“是!是!”张伯挥挥手臂,便让奴才们先行出了屋去。

窝在柜子里,小缝细瞧。此间昏暗无光,唯有一缕月色绕在他的脸上。某王背手昂首,显一副自傲!实则,却对身边的每一个奴才都很好!

“王爷!您来后厨有什么事?”张伯又于主子旁侧问了一句。

卿灼灼撩眉静看,心里还在想,莫不是某王肚子空空叫,半夜爬床起来找吃的?

“把这个给你!明日,记得放在卿灼灼的饮食中!”

“这是?”

第四十八章 对他已是 全全信任

张伯伸手,接过了主子从袖间掏出的药瓶。知有些话不得随意追问,便又垂头闭了嘴巴。

“这是给卿灼灼的准备的一剂补药!”

诶?补药?

柜中拧眉,正细细瞧看着某王的神色。

只听他继续扬声道来,“她不是说无荤入口,食之无味嘛!这可以让她多吃些饭!免得到时候,病还没治好,身子先饿垮了!”

“王爷仁厚!”

卿灼灼抿唇落思,为何总是默默地关心人?要是,正面接触!好好的关心关心她!她或许就——

咣当一声,吓了她一跳!

猛拍胸口,瞬见张伯站在了她的面前!

“王爷走了!出来吧!”

“张伯!你好歹有点动静!这样会吓坏我的!”小心脏慌颤不停,致脚下力道都变了软。抬步踏出柜子,赶忙歪去一旁扶了灶台。

诶?不对呀!

这古代高手百里内,不是皆能感应到陌生气息吗?某王身怀功力,怎就没有发现她躲在柜子里?

耳畔声声传入,忽听张伯落一长叹,“其实,王爷对你还真是与他人不一样!”

“张伯!”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心跳,居然又被他提上来了!就不能稳当点么?“小三子他们呢?还准备不准备了?”

“啊?”张伯闻声回神。

惹她一瞬叉腰无奈,“做菜的步骤还要不要记了?”

“要记!要记!”

瞬时,以小三子带头皆回了厨房。卿灼灼为他们说了下做菜步骤,好让他们记清楚,待明日照做!

拍了拍手上的面粉,转之踏离了厨房。怎得却见此刻雪花轻舞,她来的时候还只是凉风习习,这会儿居然下雪了?

冷不丁的抖了下身子!感觉越发的冷了,不知明日是何天气?老天爷可千万别跟她逗着玩!

一定,一定是冬日暖阳!

元秋年,腊月二十六。

风力尚可,凉度适中。

一大清早便有阳光照入屋内。

卿灼灼趴在床榻之上,左右翻动,显一副瘫软无力!某王过个生辰能把她累趴下!眯着眼睛,瞬时见了搭在衣案处的红衣长裳,不禁扯唇感叹,休息几个时辰后,又要看她忙了!

究竟是图个啥?

“丫头,该吃药了!”

又来?卿灼灼不禁拧眉瘪嘴。

婆婆抬脚入了屋内,随即低眸瞧到了地上的小棉斗篷。一声长叹后,便将手中的药碗放去了桌上,转之帮她捡起。

“你怎么又随便乱扔?”

两条眉毛一上一下循环撩动,卿灼灼心里难受却道不出。只得张圆小嘴,懒懒地问声,“婆婆,您给我带糖了吗?”

“带了带了!给你带了一块蜜饯!”

卿灼灼一脸的疲惫,在听得孙婆婆带了蜜饯之后,就高兴地挺了腰身,转之接过药碗。咕咚咕咚一阵猛喝,而后就讨过了孙婆婆手中的蜜饯,放到嘴里清甜极了。

“婆婆,这是什么真好吃!”

“这是上回十一王爷带到咱们护国府的边境特产,王爷命我收着。我见你这丫头怕苦,就拿了些来给你!”

卿灼灼眯眯一笑,“还是婆婆最疼我!”

“今天你不去王爷那里吗?”孙婆婆见她这犯懒的样子,忽觉奇怪。一休几日,王爷都不管她,亦是惯着。

“不去了!”她摇摇手,转身又爬到了床上,容她再多休息会儿。

为了给某王准备今日的菜色,她可是熬了半宿没合眼,这会儿就算他亲自来拎,她也不起了!

“那待会儿,记得把饭吃了!昨个见你跑了后厨,今日我就顺便给你带过来了!”

“谢谢婆婆!”她眯眼一笑,转瞬看了桌上的米粥和包子!虽与平日相同,然今时,却在她心中润染了别的意义。

晌午过后,护国府就变了热闹。

太后摆驾到此,身旁宫婢数人。

南风盏早早的就在府门前等候,见了母后,亦是即刻俯身落了礼数。

“十七莫拜!每次母后来你这,都只为寻一清净!太过繁琐的礼数,就不要做了!别让母后回回来,回回说!”

“是!皇儿明白了!”南风盏听言,收了手臂。转瞬竟看着自己的侄儿于后方马车上走下。

“侄儿见过十七皇叔!”南风靖一去平常般,摆袖到了他的面前行礼,“不知今年皇叔生辰,会不会与往年不一样!”

南风盏闻声撩了他几眼,这原本淡然的脸上,随即生了些许褶子。忽然发现他的靖儿还真是长大了,竟懂得四处找乐趣了。

他这皇叔的乐趣,算是让他逮着了!

做侄儿的也知,眼前皇叔的脾气!风趣可道,但不能太过!要懂得适时收敛!

南风盏扬唇一笑,随即侧身请母后入府。

今日天色正好,晴空无遮,也应了他的大好心情!怎得有一丫头,到现在还没出门溜达,这几日是他对其太过放纵了?

“十七!母后怎么不见你的那个侍婢?”

想着想着,就迎了话。

“回母后,为了给皇儿庆生,昨夜她忙到很晚,所以,皇儿允她先回去休息了!”他低头道着话,却听后方小声嘻嘻,无疑是他那孩气的侄儿。

南风盏随即侧颜一瞪。

南风靖立刻收敛的挺直腰板。

他在回逢母后脸上,翘唇轻声,“皇儿也不知母后这会儿来,皇儿待会儿就去唤她伺候!”

“不用了!”太后慈爱,转头拍了拍他的肩膀,“是该让她好好休息休息!姑娘家的身子骨,可禁不起折腾。”

“……是!”此刻眼神,所藏深意。南风盏无言应对,只得听着。

见母后脚下行步,他便侧身跟随,期间不忘再回头给上侄儿一眼。似在告知,他生辰之日,莫要胡乱拾乐,不然有他好受。

卿灼灼于榻上翻了个身,瞬时撩着眼皮坐了起来。瞅瞅窗外还未暗下,应是不到黄昏。

本想再睡上一觉,怎得却听外边有了奏乐之声,她心里一颤,猛地下了床榻。

“丫头!你怎么还睡着呢!太后跟大殿下都到了!”孙婆婆迈步入了屋内。

卿灼灼呆愣一阵表现的更为慌神,“婆婆!你怎么也不叫我!”

“我没有事做嘛!谁知道你一倒下就到了这刻!”

怪她了!咋就睡不醒了?

第四十九章 太后慧眼 殿下调皮

卿灼灼哪还有时间去多想,自是迅速的奔出了屋去。院门前两头瞧望,奈何这会儿生了纠结病!

先要去看看那些舞姬准备的怎么样了。这是某王交给她的任务,她无论如何都要做好。

想到此,便摆袖跑至浮昔院。舞技姑娘们可是比她勤快多了,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开始舞动腰身。

她找了一处角落,静静的欣赏。这会儿,穿了她买的衣裳也不觉裸露清凉了。

脚下轻移,瞬时临近奏乐的琴师,不禁蹲于他旁侧,浅笑畅聊!

说是畅聊,其实是在套近乎!手托腮,对着琴师大叔落一脸呆萌状,“大叔这琴技好生了得!您这都能不低头看琴弦,就可熟练弹奏了!”见了大神,真得好好敬仰!

琴技大叔转而侧头,对着她自是落了微微扬唇,“听说姑娘也会?”

被问至此,她尴尬的扯了下小嘴,“我那点小伎俩怎么能跟大叔您比呢!”

大叔文雅,不善言辞,仅是冲他浅浅一笑!

刚开的话头,可不能就此结束!

卿灼灼随即郑重,“大叔!若我也想为王爷生辰表演节目!您能给我助助乐吗?”

琴技大叔始终落着慈爱的笑容,“你想如何?”

“我想——”她顿了一下,双眸微转,似于心间盘算着什么!“唱歌!却又不止想唱歌!”演员嘛!总要给自己选些高难度挑战!

……

湛雅园内,子孙三代闲聊。

南风盏总会礼貌的回复母后,然旁侧的侄儿,却是有意无意的乱搭一通。

“皇祖母您不知,我十七皇叔的这个侍寝婢女可是了得!那聪明才智,绝不输名门望族的那些千金小姐!”

那么激动作甚?就跟说他喜欢的人一般!南风盏撩眉一阵,眼皮死死的夹动!怎得自己的侄儿学精了,愣是不转头逢他!

“哦?如此!皇祖母倒是更想见见了!”

吧嗒一声,四肢着地。

此情此景甚是尴尬!尴尬的她都不想抬头了!可怜她,本是想给太后娘娘留丝好印象,怎耐,刚过门槛就甩了身子。

心疼自己这一副还没睡醒的嫩骨头,这才几日?便又在此给自己染了伤!

无奈,支起一处还觉疼痛,好巧不巧的就崴了脚,怎得如此悲催?遇了那电视剧里最惨的桥段。

“太后在那边,你怎么在这里就跪了!太后向来慈爱,你不必这么畏惧!”

忽听某王的声音传至耳中,卿灼灼一脸委屈的撅了小嘴,“我崴脚了!”她哪里是畏惧,全因身体没控制好!

南风盏听她小声可怜,旋了一瞬眸色,只得扶她靠近桌前。

然这“扶”用的并不贴切,她的身子本就吃力,奈何他还仅给一只手,就跟拎小猪一样,提着她走!

想来,也是不易!太后面前如此帮她,她还是很感动的!

待等某王松了手,她就又安静的跪在了地上。薄唇微微拉平,试着让自己口齿清楚,不慌不颤,“太后娘娘,大殿下!”

南风盏随即坐回原处,眸光依旧轻旋于她的脸上,故没有瞧见旁侧侄儿的偷瞄。

太后微微俯身,是想更清楚的瞧清她。“哀家怎么觉得你有些眼熟!”

奈何,她垂的太低,使太后看的有些费神。

卿灼灼忍痛咬唇,颇显尴尬,亦是没有想到,太后娘娘的脑子那么好。

“皇祖母!这灼灼姑娘就是那日陪靖儿一起彻夜追查皇叔被诬陷一案的小宫吏!您看了自是眼熟!”

“哦?”这声哦,果真应了意味深长。

“……”南风盏话语不落,却已是夹了亲侄儿好几眼。

卿灼灼跪地低眸,不敢抬起,亦不敢揣测。

“嗯!倒是个重情重义的丫头!也很有脑子!”

如此,她是不是该说点什么?一直闭嘴不言,也是不好!

“承,承蒙太后夸赞!灼灼愧不敢当!”谦虚的话是这般说的吧?对——对吧!

“在太后面前,须已奴婢自称!”

心里还在打着鼓,就听某王冷冷的道了这么一句!

卿灼灼当即改口,“太后娘娘恕罪!奴婢,今儿见太后,心里——心里有些紧张!”

“这可不像那日在国宫的初次相见!当日,你这小嘴可是能说的很!”

卿灼灼低眸扯嘴:那日,不是情势所逼么!

“都说了!在护国府,不需要这么多规矩!这丫头浑身冒着灵气!母后看着喜欢,自是听她怎么说话都喜欢!”

“……”卿灼灼偷偷抬眸,便见太后对着某王浅笑谈之。

一旁的大殿下亦是掐准时机的替她说话。

“就是!说起来,灼灼姑娘还是十七皇叔的救命恩人呢!若当日没有灼灼姑娘帮忙,也不会那么快破案!我听说,灼灼姑娘还因此大病了一场呢!”眸光不由得转过,恰逢皇叔怒意的夹动。

似在说,生大病还不是他没照顾好!嗯!南风靖的心中也一直有这么个愧疚感!

故又晃晃回避,不敢直视。

“既是如此!十七可要好好珍惜!”太后慈爱的一笑,转瞬侧过,对她道了句,“快起来吧!”

她哦了一声,本想咬咬牙坚持一会儿。

“待选个吉日,封个侧妃之位给她!”

哎呀妈呀!听了这话立刻变了瘫软无力,就又一个侧歪跪了回去。

太后看在眼里,还以为她是因封妃之事太过激动!

“十七!快扶她起来!”

“是!”

这都什么桥段?

古代不都是讲究门当户对的嘛!

她这什么也能被封妃?

太后甚至都还没问她的来历!如此草率的?

某王俯身扶来,似觉了她的疼痛无力,便于此刻用了双手轻挽。

单腿直立,考验她的平衡力!

卿灼灼落着淡然,实则身下吃痛。南风盏也不能时时搀扶她,自是瞧她稳当后,就又坐了回去!

古代低人一等的待遇!然她在没有升级前,就得这么忍!

“突然感觉有些乏了!母后就先去圣熹园休息了!”

“皇祖母!靖儿扶您去!”开溜!给皇叔留独处时间!别看他年岁不大,脑子可是机灵着呢!

皇叔这般年纪寻到真爱实属不易!

他信!卿灼灼定能帮他走出西宫娘娘的倩影!

第五十章 惊艳惊讶 惊如仙人

卿灼灼歪头后瞄,看着大殿下陪太后出了湛雅园去,心里的那份紧张终是能够放下了。正要深呼吸舒缓一番,却忽然感觉到手腕被人轻轻一握。

此间再没旁人,无疑是南风盏对她上了手。

“你过来!”

眸光转过,朝他呆呆眨动。身子略有些犯僵,便任凭他拉着坐到了石桌旁。

随即见他俯身为她扭了几下脚踝。

“王爷……”

“不严重!没伤到骨头!”

“……”她能说什么?

这瞬仰头瞧来的眸子特别让她招架不住!感觉就跟在她脸上画了符咒一样,转呀转的!她都有些晕了!

“行了!回去歇着吧!过了傍晚有你忙的!”

“诶?”目光扫来,似有别的含义!

是什么呢?

卿灼灼此刻还不清楚!

日落之后,她静坐在沁雪院中沉思等待。一手托腮,一手点桌此刻颇显着急!耳畔已是传来了歌舞的声音,奈何小三子还没有回来!

坐不住她便站着,一连徘徊了好几圈,终是瞥见院门处走来了四名伙计,这会儿两前两后正用力的推动。

抬眼看去,确是她需要的助力工具。

“卿姑娘这东西可真大!你要用她做什么?”小三子于四人后面走来,瞬时对着她摸了摸头。

然卿灼灼仅是笑了笑,眸光全应高处的滚轮之上,“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给我找几个人过来帮忙!”

……

弦犀园中舞弄清影,个个纤腰摆摆。只是这一身穿着,却不似他往年见到的那般!

南风盏于侧座上瞧的烦闷,时不时的就要提一杯清茶入口。眼神转去见正位的母后大人颇为喜悦。不禁扬唇轻抿:也罢!便让自己全全充当一个陪衬。

怎得这会儿忽听园外传来了脚步声,他拧眉一阵,直至人影步步行近,心头就似落了不畅。

靖儿先一步迎上,俯身唤了句,“八皇叔!”

“靖儿也来了!倒是热闹!”

这声笑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南风盏随后走来捧手敬之,虽有不愿,但也还需依主家之礼,“八皇兄!”

“今日十七弟生辰!皇兄也来凑个热闹!”

“谈什么凑热闹!难得八皇兄有空来为十七庆生。”

八王眸前一晃,随即扬唇拜了正位母后。

“拓儿来了!难得,难得!快坐吧!”

太后最喜热闹,自是甚为开心!只是南风盏越发的觉了眉间疼痛!似要将其拧的更久一些了!

桌上摆满了佳肴,八王还未上座就被吸引了目光。

“这是什么,本王可从未见过。”

“母后方才也很惊艳,没想到十七府上的张厨子是个能手!竟能制出这样既好看,又好吃的菜!”

南风盏闻声轻瞄,瞬见与往日不一样的佳肴美食。刚刚的自己全在烦闷的思绪内扭转不出,亦是没有仔细瞧瞧桌上的菜色!

嫩绿的罗汉豆摆置一旁,虽不显眼,却被自己那贪吃的侄儿吃的甚多!另一处则是切好的益母果,小段整齐不说,上面还插了细细的竹签子,很是易拿!左上是颇显光泽的昆仑紫瓜,不知张厨子是怎么做出来的,倒是好看!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中间的五彩斑斓!雪白的叠层一起三高!中间还有些许红花绿叶雕琢,波动的图纹在侧更是绘制的颇具特色。

既然歌舞无法入他的眼,倒是可以用美食来打发一下时间。

转瞬回了自己的位子,让身旁伺候的奴才帮忙夹菜。

“诶?十七弟的那个贴身侍婢怎么没在?”

南风靖恰于此刻走回原位,瞬时抬眸瞧看周边,“是啊!”

是什么是!南风盏薄唇微紧,甚想对着自己疼惜多年的侄儿骂上两句!

目光瞪去,使劲的夹了一下。

南风靖赶忙闭嘴,转瞬低眸吃菜。

“嗯这个好吃!这个也好吃!”尬!甚是尴尬。

做长辈的不会总揪着晚辈不放!然,同辈的皇兄却并不会像他这般心慈!

瞬时落了感叹的对上了正位母后,“可惜了!您今日还瞧不到!十七弟的这位侍婢,那可真真是才艺了得!不论是琴技,还是歌声都比之舞乐坊的舞姬,歌姬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哦?”太后旋思一阵,转头看了自己的十七子,“十七不如把她叫来,让母后好好瞧瞧!”

南风盏拧眉一挑,确也不知那丫头现在在哪,在干嘛!眸光晃晃间,忽瞧一人影从高处的柏寒树上跳下。

那姿态轻柔,身着的红衣更是飘飘扬扬如披仙裙!袖落薄纱条条摆动,高束的长发迎风撩起,此情此景颇具招摇!

便使某王不由得扬了唇角,幸被贴上的瓷杯挡着,才不会让旁人轻易发现。

“皇祖母您看!是卿灼灼!”南风靖倒是比自己的皇叔还要兴奋,即刻起了身子,扬臂指去。

南风拓虽不落声,但已是愣在了位子上。眸光不偏不移,似逢珍宝。

本来心情大好!可见八王那副嘴欠的模样就越发的想要生气。待等下方舞姬退去,便只是她一个人的表演了。

卿灼灼晃着眼珠,一阵深呼吸。暂且扫去不悦,全心投入,她是为了某王生辰表演,又不是唱跳来给他看的!

扬唇笑了笑,转而撩动袖衣,开始于半空挥舞来去。前世,掉个威亚那简直是家常便饭,然今时绳索系腰怎得有些紧张了?

许是自己很久没有这么做了,才会出现掩之不下的恐惧感。

众人仰头惊瞧,见此景宛如仙子凌空!那群曾为她吆声呐喊的侍卫很快就淡定不住了,纷纷扬手高呼,“看!是仙子!仙子又在表演仙法了!”

南风盏拧眉仰头,原是杵在桌上托着腮帮的手一瞬放下。他不觉某丫头练得是什么仙法,只觉她此间太过胆大。那么高的半空挥舞,不怕掉下来摔的很惨?

卿灼灼随即于半空旋舞,踮脚来去。

南风拓不禁放了长筷落下哼音,“这可是深藏不露!若非十七弟生辰!还真没有机会看到!”

太后仰头瞧着,仅是应声的点了下头。

南风盏依旧不出声,只于他身上转了一圈,眸光便又无法自控的抬了去。

这丫头,总会使他投去惊讶!

也总是让他这般的提心吊胆!

第五十一章 惊艳果真 变了惊吓

伴着琴技大叔换了曲子,她翘唇接歌,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花前应了春风暖,半夏独听相思意,初秋酌酒以忘忧,寒冬腊月君当归……”之所以选一首含药草名的歌!只因想要对上某王的口!

他喜医学,自是听得明白!

此间,就来一场她一个人的主角戏吧!虽没有十面埋伏里的舞姿惊艳,但在这古代应是够用。再加她的清脆歌声,她一如前世般,自信的唱跳。

小三子依她的主意,准时甩手送上了一把琵琶。卿灼灼撩眉翘唇,于半空之上划了半面弧度,似此间盛开的红花,耀眼夺目。

“醉时白纸印,待重逢,灯烛光下诉情痴……”

南风拓原位转着酒杯,眸中越发显了嫉妒。唇齿亦微微张合,便朝右方瞥了眼神。

南风盏目光未移,紧盯其上。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贪玩的性子终难改掉!这若是换了其他舞姬,断不会像她这般不顾自己!

然,心中虽落叨念,表演却没少看一眼!不禁闭上双眸,越发觉了歌声入耳,别样舒坦。

南风靖算是最能吃的!手中的罗汉豆就从没断过!更是吩咐身边宫吏切了一块雪白的糕点放置手边。自己则仰头欣赏,因从来都没看到过这样的画面!

卿灼灼弹的尽兴,本该越发的上手!怎得听了一声响——腰绳突断。

脑子里嗡嗡不停,便觉手心没了力道,抛了琵琶,忘了求救。忽然于眼前显了前世之象,原她之所以那么恐惧,是因当年就是这样,死在了拍戏现场。

“这世上的男人都不靠谱!没有什么比我的大闺蜜更重要!”

“你舍得冷落你的男朋友?”

“当然舍的!在我心里最舍不得的就是你!”

眸前不禁润湿,她们原是那么的要好,为何终要有背叛?

“如果你喜欢,为什么不和我说清楚?我一定会让你!会让你!”这句话,她很想对她说,可惜她没有机会。

身下被一双温柔的手臂接住,只是那掌心处稍稍透了些凉意,使其越发的感觉到了心间冰寒。

南风盏脚尖落地,眸光旋于她的脸上,迎了一股愤意从喉中涌出,“不知道站得高摔得狠吗?你是想让你的身子再次受伤?”

偶闻耳畔声音,然她却已没了力气回应。只是觉了无助的环紧他的脖颈,心里的恐惧越发高涨。原来,她的前世竟死的那么可笑,难怪风畔那么多年都不愿告诉她。

“母后,灼灼似受了些惊吓!十七就先带她回去休息了!”

“去吧!”

迎了声,他便转了方向。期间不忘瞥南风拓一眼。

南风拓全当无事,只是浅浅撩眉别过。双手顺势背去,将五指埋于袖中。

踏入湛雅园,卿灼灼的思绪渐渐回了一些。第一件想到的事,便是那把被她摔了的琵琶,估摸着这会儿都已断弦。

惨了!意味着,她又要掏腰包赔钱!

“若是没事了,就自己走!”

“……”然摔琴都是其次!现在的重点是——自己正被南风盏抱着。

许是因她未吱声,某王到了忍耐极限。便要俯身将她放下!

卿灼灼当即厚着脸皮,搂紧他的脖颈,哎呀呀的落了声,“王爷!我腿软!”

他的身子微顿,转瞬就抱着她挺了直。虽没有道出丝毫言语,但在卿灼灼的心里已是满足。

“王爷!”总要找些话来说,不然,总觉遮掩不住自己胸口的慌颤,“我刚刚那把琵琶是不是……”

“你还惦记那把琵琶?”

“我找人家借的!”

“……那就赔给人家!”

“我,我没钱!”

他闻声顿在门口,瞬时瞥眼垂下,“本王给你的那袋银子呢?”

尬!特别的尴尬!

奈何只得扯唇憨憨,“我都拿去给那些舞姬姑娘买衣服了!”

“……”

“王爷您没看到!她们来时穿的那衣裳,真是不忍直视!”

此前的疑惑,倒是在这刻得了明白。确是她的性子!

抬腿入了书房,再拐去走廊直奔内室。

卿灼灼这瞬才懂,白日他说的忙是何意思。

“王爷!灼灼今日又要住湛雅园吗?”

“每年太后都会在护国府清净几日!”

得嘞!今年也不例外!

她听出来了!

待某王将她放到了榻上,卿灼灼赶紧松了他的脖颈,老老实实的坐了正。偶落尴尬,就扬指捋了鬓发。可又寻思一静:有什么尴尬的!正好借此机会,跟某王好好讨讨账!

想到这,就大了大胆子。起身踮脚行近了他的身旁,小手一勾使了撒娇之术,“王爷!咱这回过了,是不是也能加银子?”

“你又想……”

在他落凶之前,赶紧翘唇,“我得还人家琴啊!”

某王闻声别了头去,那拧眉之状显了无奈!但卿灼灼已然笃定,他定不会不管她!

眸光转转忽晃窗外人影。

她就不明白了!这么大职位的王爷,咋就总有人监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该做的事还得做!

转瞬环上他脖颈,感叹声声,“王爷!我真是太佩服你了!”

“……”

瞬时踮脚借力,于他的薄唇之上轻贴不移。

“做什么呢?”

这一推让她有点心塞!

难不成,还以为她是在趁机占便宜?

甚想大声嚷一句,外面那么大一黑影,您看不见啊?

无奈,只得使劲的往后勾眼睛。

南风盏不傻,见了她的举动,自是清楚了状况。顷刻回击,环其发丝之上,予以靠近。

卿灼灼逢了他的认真,顿时眨眼呆愣。

“本王喜欢自己主动!”

在她的眼里,此时的南风盏就像一只被弄醒的狮子!凶起来比老虎还要可怕!

忽觉窗前落声,呱啦呱啦的起了大风,着实吹的她后背犯凉。

卿灼灼身子一抖,转瞬挪离了位子。

南风盏步下紧随,薄唇仍于她的小嘴之上狂战。

这次怎得如此之久?

发现自己的演技越发不行了!

心里的那份慌已是遮掩不住。

眸光轻瞥,瞬见窗前的黑影没了。她用力的推了某王,已应刚刚的回击。

“王爷!人早走了!”

第五十二章 原是一个 病娇之体

南风盏拧眉落静,只将目光映在她的脸上。

卿灼灼心有怨气,斜眸瞥了他两眼。以他功力,不可能不知被人监视!也不可能不晓得人是何时走的!

咬紧内唇,狠狠地夹他:就是故意!

“王爷!您是存心考验灼灼呢?”

“你做的很好!”

摆明了欺负人!

“王爷!做人得善良!”

“刚刚,是你先亲的本王!”

身下挤了她两步,卿灼灼低眸瞥去,故踮脚后退。转瞬蹙眉对视,齿间略显发颤:“不是演戏吗?该正经的时候,须正经!”

“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害臊!”

这明明是某王上回的原话!

“我,我这是职业精神!”为他做事,还反倒被骂了!哪哪的倒霉事都让她遇上了!“王爷!灼灼今日”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南风盏于她面前俯了身去。

这突来的颤抖,让她一瞬慌了,“你怎么了?”

他不回话,捂住胸口的手越发用力。卿灼灼拧眉盯瞅,自是看的明白。不由得就抬臂拽了拽他的衣袖,眼眸处忽落担忧,王爷原是个病娇?白白长了一副好面容!

“我去叫人!”她正要转身行步,却突然被他伸手抓紧。

只听他微微喘了几声,“回来!”

卿灼灼闻声回头,一双大眼于他面上打量,那脸色都已经变了样,说话也落了无力!

这还硬撑,不寻帮助呢?

“本王的病!任何人都不能知晓!”所道之言似于牙缝间挤出,眸光中亦透了寒意。

只是这刻,在卿灼灼眼里,却并没有那么凶神。她微微顿了一瞬,又低眸瞧了那冰凉的玉手。

南风盏几经颤抖,眉间染霜,很快就前倾昏厥。

卿灼灼唯借他肩膀一用,容他于她的身旁静靠。

这一番跌撞,亦让她心头应慌。自己不是大夫,又如何帮他脱离苦痛?

清晨一早,南风盏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正被一双白净的长臂轻搂,眸光中带了诧异,正想回身瞧看,却听后方应声道了句:“别动!”

赶着某王听话,她瞬时抽回自己的手臂,穿好袖衫,跳下了床去。猛地一落地,便又觉了脚踝吃痛,当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无奈,只得扶着木凳,在圆桌前小蹲片刻。

“你……”

“没事!”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你昨夜——”

卿灼灼撩眉等待,奈何某王这话音停的有些久!

昨夜他昏迷不醒,冷的发颤,她守在身旁无能为力!一时瞧的难受,就借了他些许温度!

然后,她就睡着了!

想到此,不禁抿唇生尬!

在古代,这事是不是有些……毕竟不是现代,脱衣服,露胳膊,相拥而眠……好一口大气提至喉咙!

卿灼灼无奈扯嘴,自己昨夜也没想那么多呀!她没露胸,也没露腹!裹得严实着呢!也没让某王回眸看一眼!就仅仅嫌这袖口太长,脱在了一边而已啊!

可在古代,终是说不过去!

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找事!

“王爷!您没事,灼灼就先回去了!”眸光侧去,却不敢回头。勾不到影儿,也听不到他的回话!

索性起身奔行,赶紧离开!

一路自言自语,哄劝自己,“这不是开放!这仅是为了救人!”猛地就撞上了来人,卿灼灼后退两步,抬眸逢去,“大,大殿下!”

“灼灼姑娘?”南风靖浅笑瞧她,“早啊!”原本是挺熟的!他俩年纪也相当!可终归是做了皇叔的女人,这言语间总得拿捏些分寸。

“早!”卿灼灼随即憨憨,而后侧步于他擦肩。

总觉她是一个让人猜不大透的姑娘,南风靖回眸瞧了她,此刻一步一崴的样子,倒是让他想多了。

撩眉晃晃,收了不该琢磨的思绪,转头继续迈步,便换了方向,朝着皇叔的湛雅园行近。

本想着清晨起早溜达溜达的!看卿灼灼醒了,他那十七皇叔也应是醒了!他正愁没人陪他聊天呢!

这会儿的南风盏正静站书房外落了沉,眸光低垂,不知在想何事。

见侄儿大步走来,扬唇落笑,便顷刻收了思绪。

“皇叔今日起的早啊!”

“……每日,皇叔都起的很早!”

这话答的好!可也太不惜玉了!

南风靖转而撩眉转目,于皇叔脸上旋了一圈,“皇叔起的早倒没什么!只是应该让灼灼姑娘多歇息歇息嘛!昨个人家为了十七皇叔可没少忙乎!”

南风盏闻声落沉,脑中忽然忆起昨夜之事,不由得就垂眸顿了片刻。直至抬头,见了侄儿的神色,才恍然应了脾气!

皇叔的玩笑也敢开?

“我看,就是平日里太惯着你了!”顺势用手中的书敲了他的头,不禁蹙眉给了他一个眼神。

转瞬行步走去园中石桌前,挥手清了座上的湿痕,便抖着衣裳稳稳地坐了下。

南风靖回身紧跟,随之坐在皇叔对面。一连盯了他好几眼,便又想到昨夜之事。

“昨个的十七皇叔,靖儿可是头一回见到!”

“你这孩子又说胡话了!”眸光不逢,依旧垂于书面。

哪知自己宠起来的侄子,竟是没完没了了。

“我怎么能是胡话呢!靖儿同十七皇叔年岁相差不多!皇叔的心事靖儿略知!”

南风盏猛地放下书本,于他对视,“你既然知皇叔所想,就该清楚你的十七皇叔,可从不喜欢被人轻易揣测!”

闻声一提,好一口大气哽住。

南风靖不敢多开玩笑,转而透过皇叔的肩膀处,看到卿灼灼抬步回了湛雅园。

换下了红衣,人又回了清丽脱俗的模样。不由得就让他生了感慨,“还是这种素雅的衣裳比较适合她!”

闻了此声,南风盏随侄儿目光后移,顷刻就看到了某个丫头摆袖行步,不禁撩眉浅搭,那身着的青绿色厚衣,确是贴合她的气质。

只不过……

“靖儿何时喜欢盯着人瞧了?”身子一转回,便将眸光移上了侄儿。

南风靖随即一愣,就收了目光。双唇扯扯,足显尴尬,“皇叔说笑呢!靖儿可不喜欢随便盯着人瞧……”

“哦!还不是随便!”

“……”

无题

皇叔不好惹!以后得注意!

随之换个话题,抿唇憨憨,“皇叔这是看什么书呢?靖儿近日刚好缺书,不如十七皇叔给荐几本?”

“我看的都是些医术,你要看吗?”他顺势放下手中的书,于侄儿对视!

看着是在翘唇含笑,实则心里……

“那是看不了!不太懂!”这聊天,何时聊至如此尴尬了!南风靖低眸缓缓,转瞬仰头竟又见卿灼灼走来。

然她只是轻步靠近,伸手将一白色的厚重大氅披在了皇叔身上。使皇叔那凶神的眼眸,顷刻淡去,变了温柔。

顿了小会儿,才侧眸逢去。

“昨夜有落雪,今早凉寒!王爷注意身体!”话毕,不见他醒神。似因她脸上有什么东西,盯的那叫一个紧!倘若她再多看片刻,非得被他电到不可!

卿灼灼未再道话,转而行离。

南风靖自觉自己在感情中比十七皇叔聪明!他还在稀里糊涂的时候,他已是一目了然!

“皇叔可真是有福气!不知靖儿何年……能找到一个……像灼灼姑娘这么细心的……”

“靖儿喜欢这样的?”

“……啊?”又来!忽觉自己每次提及卿姑娘,皇叔的脸上都应紧绷,“靖儿只是很想早些寻一良人!免得居于被动,等着皇祖母跟父皇安排!”

他不由得露了笑音,倒是突然很理解自己的侄儿。眸光转转,随之撩眉一逢,“我南风盏的侄儿,还愁没姑娘喜欢吗?你也定会找到一个自己喜欢的!”

送走自己的侄儿,南风盏背手园门,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随即回身,静望对面一处。

良久,他迈步入了书房,见卿灼灼正于书架前细细擦拭。一面嘟着活太多干不完!一面又极其认真的挥手忙碌擦的带劲儿。

猛地一回头,惊撞某王胸口。此刻也不觉凉风吹入了,倒有些……喘不上气!

“王,王爷!”慌乱的退步,赶紧拉开距离。

“你昨夜”

又来!

卿灼灼只觉脸颊烧疼渐起,唯低眸不抬,扯唇应话,“王爷昨夜病了么!我也不是大夫!可又不能眼看着你难受!”提气运气,深呼吸!再呼吸!仰头再道,“王爷若是病死了!我找谁讨工钱去!”

“本王向来不喜欢欠人情,你究竟让本王如何还!”

说了半天儿!奈何某王一句没听进!还要抓着她,还债?

“哪来的人情啊!”卿灼灼抖抖抹布,撩眉转目,“若说有,王爷第一次停下猜忌没有杀我,还把我留在府上有吃有喝!这份恩情岂不更大!”

“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与你的不顾一切,不能相比!”

“”某王这是非要弄得她脸红心跳,气喘吁吁吗?“难不成,我还能再把你的命要回来?”

“”

她歪着脑袋的等待南风盏回话!怎得,他愣在面前,好一刻都没出声!忽觉这模样有点让她想笑!

“王爷若再纠结!灼灼就把您的心挖出来下酒如何?”顺手拍上,就贴在他的胸口处。

瞬感一股被电流袭击的颤动,卿灼灼慌忙收回,自觉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

对方如此身份,怎能任她胡言?

并非要调戏!并非要出手勾引!

趁着某王还未生气,赶紧提了速度逃离!还好还好!某王没有出门来追!卿灼灼转瞬正了身子往园门处快步。

不禁,还落了自言自语,“卿灼灼呀!卿灼灼!你究竟有没有张脑子?”她就是蠢,蠢到从没有把南风盏当成主子,还以为能跟人家称兄道弟呢?

脑袋怎么掉的都不知道!

还没抬脚过门槛,就见一黑影挡在了面前。似一堵墙,堵的她心烦。

“哎呦,小丫头!那么早就起来了?”

什么怪调!让人听得恶心!

卿灼灼就没遇上过这么讨厌的人!奈何不想搭理也得搭理,瞬时福身唤了一句,“八王爷!”

“昨夜!你可是又让本王大开眼界了一回!”

说话就说话!干嘛身子前倾,落一副恶心吧啦的样子!

“王爷谬赞了!奴婢只是为了哄自家主子开心!要说能耐,可比不上那些乐坊里的人有本事!”

他不禁斜唇一笑,笑的似有隐晦,“哄自家主子开心?本王倒是也想要一个你这样的贴身奴婢!”

“八皇兄府上的奴婢众多!还愁没有几个贴心的吗?”

声音于后方传来!

经此对话,果然把南风盏给勾出来了。

卿灼灼很想往他后方一缩,然刚刚的羞涩画面还没有从她脑海里消尽,故只能傻傻的站在原处。

之后的几秒内,南风盏竟走到了她的前面。就似于她心灵相通,顷刻便挡了八王看她的视线。

“十七弟今日也起的那么早!”

“我向来如此!已经习惯了卯时醒!”

“既然我们都醒了!就去给母后请个安吧!”

南风盏眸中微转,“也好!”

卿灼灼依礼福身,随之瞧了某王侧眸。他的身子没有回转,只是在起步时,瞄了她一眼。

觉了肚子咕咕叫,她便也离了湛雅园,行去后院厨房寻吃的。

她嚼着素馅包子,喝着下了补粉的米粥,顿时,就又想起了南风盏的模样。

他总爱绷着的面容和他那偶见含笑的面容。

没多久,便应下了羞涩的红润。卿灼灼赶紧垂头快速吞咽,用大好的食欲扫去慌颤的心跳。

不知何时,小三子竟迈步入了厨房内,蹲在灶台前盯了她小半会儿。

“看什么呢?”

“卿姑娘!我怎么觉得你今日跟以往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哪那么多不一样!

她的声音似落的大了些,以至小三子摸不到头的犯了晕乎,“这脾气,也好像跟以往不大一样!”

“……”她想迎声再堵,却觉自己喉咙里没了音。

“听说,太后让王爷封你为侧妃!是不是真的?”

激动个啥!

她当事人还没激动呢!

“别听了风就是雨!”谁说古代没八卦!“小小年纪瞎琢磨什么!没事儿干了是不是!”她能跟王爷成一对吗?况且,她也不喜欢皇族之辈,因满足不了她现代观念中的一夫一妻制!

她来凡间是干什么的!是查案子的!

一切儿女情长,跟她没半毛钱关系!

“卿丫头你怎么还吃着呢!孙婆到处找你!”

“孙婆婆找我?”

张伯抬步走入,背手抿唇,顺势拧巴了一下,“其实是太后找你!”

“太……后……”

第五十四章 心中全明 只是不言

卿灼灼到了歆岚院时,发现南风盏和八王,大殿下皆坐在太后身边有说有笑。

加上不归一路,颇有心机的八王,这画风可真假!

迎了太后的笑颜,她心头一紧,瞬时提步行近,跪地垂眸。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索性闭嘴,只等问话。

“昨夜,没受伤吧?”太后慈爱,语气总是这般的温柔。

“回太后娘娘,灼奴婢没事!”奴婢叫久了,把自己的气势都压下去了!甚是不喜欢这样的称位。

“没事就好!昨夜哀家亦是为你捏了一把汗!那么高的地方,你也不觉害怕?”

“怕啊!”卿灼灼不爱撒谎,也不爱藏着掖着,顷刻仰头勾了某王一眼,“这不是为了自家主子么!”

南风盏随即也逢了她一眼。

就觉被电了一下!

明明那眸光平平淡淡,却是让她乱了思绪。她晃着眼珠,又将脑袋低下。

“好一句为了自家主子!”八王扬唇前倾,把手臂橫于腿上,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十七得此侍婢,真是让皇兄羡慕!”

她宁愿听对方叫她奴婢!这声侍婢,让人控制不住的落脸红。

“怎么不说话了?”

“”眸光微微抬动,忽生疑问,这是在问她呢?

“从前本王来府上,可是没少听你伶牙俐齿!这般垂眸不语,倒让本王不习惯了!”

“八王说笑了!奴婢哪来的伶牙,又怎会俐齿!”找茬!当着太后的面找不愉快!

“的确伶牙俐齿!与其他婢女不太一样!难怪十七会喜欢!”

“”太后这是咋想的?卿灼灼深深呼吸,薄唇紧闭,哪里看出来南风盏喜欢她了?

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听说你琴艺甚好?”

“太后娘娘,昨晚不是听了么!奴婢也就那两下子!助兴一回叫惊艳!助兴两回就成惊吓了!”这纯纯是某王的原话,半点油醋都未加。

南风盏静坐一愣,瞬时瞥了她一眼。

太后娘娘闻声露齿,扬笑不止,“这话何以说来?”

“王爷说的!主子的话,奴婢可都记着呢!”

怎么听,都觉有股告状的怨气!

“哀家不怕!你且弹来便是!”

这话倒是听得舒坦!可太后日日居于国宫内,什么样的乐师没见过!卿灼灼撩眉逢去侧面,奈何某王此刻不迎!非但不迎,还摆手吩咐了身边的奴才。

“去!把本王寝殿里的琴抱过来!”

“是!”

诚心诚意的叫了好几次自家主子,奈何这主子遇了亲娘就不搭理她了!卿灼灼低眸转珠,只得静等奴才将某王的古琴抱来。

放了琴桌,给了板凳。

即使再不情愿,也得选好曲目演奏。

落指琴弦之上,瞬时滑过以应清脆。

那便来首轻快的曲子吧!

左边音色渐起,右边随之相互。

南风靖在旁放了瓷杯,转瞬投入琴声之中。昨夜光顾着品尝菜色了,当真没有好好欣赏。这般动听的曲子,他亦是头一回听到。

“皇祖母!这琴声真的好听!”

太后静之不语,只是唇边应笑,微微点头。

“以往我们听的曲子,都是婉转轻柔!灼灼姑娘弹的这首,甚是欢快!”

“靖儿说的对!此曲亦是让人听着舒服!”

一方在夸赞,一方在暗声嫉妒,一方,则在静静听之。

卿灼灼没有偷瞄,依旧垂眸认真,直至将曲子谈完。

“哀家还从没听过这么轻快的曲子!很是特别!”

“是啊!轻快的都要把儿臣的琴弦弹断了!”

她正要落高兴呢!奈何扬唇变了扯唇。某王非要在这会儿来扰她!那淡淡的声线,亦是掺了嫌弃!

“好琴配好音律!快柔皆因力道!偶尔换换音色,也没什么不好吧!”

“倒是!”

“……”不怼两句了?

“偶尔换一下,也不错!”

卿灼灼眸光扬动与他互逢,瞬时就又觉了电流窜过。那眸中似又应了欣赏,让她着实瞧不明白!

“灼灼姑娘这才情确是不比千都城内的富家小姐差!”南风靖扬声夸赞,眸光瞥去,却见了皇叔蹙眉。

情绪翻转的倒是快!

做侄儿的可是替他说话呢!怎就还似惹了火气出来?

“嗯!不仅有才情,还聪明!”太后笑颜不落,仍对她微微点头。

卿灼灼忍着欲要显露的笑意,转瞬跪地再落礼。然,那又怎么办呢?谁叫她本就天资聪颖,不仅颜值在线,智商也全全在线!

“上回在国宫内,哀家就很喜欢她!”

“”坏了!薄唇一咬,自觉要遇麻烦!脸上绷紧的笑意也随之消散。

八王本是杵在桌角,托腮不语。忽而听了太后的话,便顷刻来了精神。果不其然!他所猜测的事情皆是真的!今日,终是得了答案!

“十七弟可真会藏人!要么府上一个婢女都没有!要么,就找来这么一个才貌双全的!”目光撩过,双唇斜扬,“皇兄还想呢!靖儿哪里找来的如此聪明伶俐的小宫吏!那日在贫灵殿前,原来是你的侍婢!”

“八皇兄太过赞赏她了!上回在国宫内,她不过是去帮靖儿的忙而已!小小丫头怎会破案!”

“是!奴婢那日仅是随大殿下去给牢中的王爷送衣裳!会出现在贫灵殿也因大殿下吩咐!奴婢哪里会破案!奴婢就一丫头,什么都不懂!”深呼吸,道尽长句。这面前的八王可是不好惹!

南风盏拧眉瞧了她一瞬,心中不由得又琢磨起什么。

“你先退下吧!把本王的琴抱回湛雅园去!”

闻了某王的声音,卿灼灼点头接令。转瞬起身,抱着古琴离开。

南风靖表现的很老实,没再多替卿灼灼说话!只因自己的皇叔不过片刻就夹了他好几眼!

送离八王出府。

南风靖于门前侧过,先是盯了皇叔小半会儿,之后便忍不住扬声道话,“十七皇叔!靖儿不得不替灼灼姑娘说两句!皇叔的案子的确是她全全查清楚的!无论是于偏殿寻得机关暗门!还是帮着趣儿验明死因!整整忙了一夜未曾合眼!”

“我知道!”

第五十五章 还没怎样 就误会了

“皇叔知道?”

南风盏闻声顿了片刻,眸光转转旋尽周边直至低垂,嘴角微微有了些许扬动,只是旁人看不清楚!

“那皇叔还……”原是这么回事!是说给八皇叔听的!南风靖想清楚以后,便迎了十七皇叔回眸!

见他扬臂拍打了他的肩膀,随之入了护国府内。

渐入夜,卿灼灼坐在湛雅园中嚼着葡萄干。感谢张伯给她留了一小袋,让她能够拿来打发时间。

南风盏恰于此时回了湛雅园,转头瞧见石桌前的她,不禁拧眉行步走近,“你坐这里干什么?”

卿灼灼撩眉逢上,“王爷的意思是今儿,我不用在寝殿伺候了?”好嘞!她走!

奈何,擦肩一刻,竟被他抓了紧。

某王总是这般让人琢磨不透。

“你似有怨气!”

“没有啊!我挺好的!”就是很想斗气!

忍住笑意,憋紧不显。

“那会儿,不是刻意说你的!”他撩眉逢过的眼眸中似染了些许愧意。

恰被她抬头瞧见,然她只能深深呼气,转瞬挪离!定是自己多想了,王爷岂会对他落真情!

“没事!灼灼不是傻子!灼灼听得出来!”

他笑了!

气声旋至她的耳畔。

可她却不敢侧去瞧看,余光扫扫,唯见他行步走去书房。

顿了片刻,小嘴拧巴,“王爷!今儿灼灼能回沁雪院了吗?”八王也走了!就不必演戏了吧!

“不能!”他回头,面色淡然。

“”卿灼灼深深呼气,随之拉高声线,“就算是演戏,也不用天天这样吧!王爷…您受的住?”垂眸!不知咋的就顺口溜了!

他拧眉给了她一眼。

恰被她偷瞄逢上!

玩笑有些大!可事实就是这样!谁家日日叫陪?皇上也有不翻牌子的时候吧!

“不愿进来,就在外面坐着!”

居然又道了凉音!

她才不傻呢!大冬天的在园内坐一宿,还不得冻成冰棍!

大概已过戌时,俩人一个端正的坐在床上,一个歪斜的倚在桌前。

纯粹是在耗时间!王爷活成这般也是悲催!

“王爷!咱就不能不演了吗?”八王也走了,还演个什么劲儿!

然他顷刻抬眸,只道一声,“不能!”

卿灼灼小嘴拧巴,蹙眉无奈。

“怎么?不愿意演了?”南风盏随即又勾了他一眼,那表情应在脸上,让人好生难琢磨。

“不是!”演戏是她前世的职业!从不会现出不愿。只不过,这种演法……莫名的不舒服!

“待太后回了国宫,你就不用演了!”

“哦!”瞥见他的脸上有着凝结不散的思绪。必然应了心事。

长夜漫漫,她不知自己坐了多久,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次日醒来,就已睡在了某王的榻上。然他,却没了影子。

卿灼灼小步迈去,渐于走廊穿行,到了书房,便瞧他撑着头,坐在书案前睡得沉。

踮起脚尖,轻声近了书案,就在外侧半屈身子的盯瞅。两手平放桌上,撩眉静赏!

某王这模样确是好看!总能让她呆呆入神!

虽被称之皇叔,但此颜值,并不比侄儿差!

若不是听了园中行来脚步声,她或会守在南风盏旁侧,直至他睁开眼睛。

被逮正着,确是不好!

卿灼灼立刻起身,奔出了屋去。也不知某王是何时睡着的,但坐着睡一宿终不舒服,能多歇会儿,就让他多歇一会儿!

猛地迈了门槛,几步不到就遇了来人!小脚恰行在石阶边上,愣将其给撞了下去。

她在想什么呢!居然在一瞬入了沉?目光微微抬起,才见对方双眸逢来,手掌心已是按紧了她的胳膊肘,欲稳住她的身子。

“你没事吧?”

她的这一掌,刚好拍在他的胸口!要说此刻,应落些许尴尬才叫正常!然她却晃着脑袋,回神再推!

一直将他推离石阶,推至园中梅花树下。

“你这几日去哪了?”

“……王,王爷派了我任务!”

“任务?不是刻意躲我吗?”

“……我躲你作甚!”

原是她想多了?但不论雪刃是否在躲她,她都会把事情查清楚!

“那既然如此,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吧!”

“谈什么?”雪刃一脸不解,亦捎带几分羞涩。

卿灼灼这才发现,自己一个冲动,居然又将他给堵了!上次是墙壁,这回是梅花树!坦言,她可不想借机撩人!

言归正传,抿唇再道:“当然是谈……”

“你们在那做什么?”

“……”闻声回转,惊见某王正站在书房门前,拧眉瞧来。

卿灼灼心内一晃,赶紧收手,转了身子。雪刃亦于此刻从她后方绕离,行去石阶前,捧手落礼,“王爷!雪刃回来复命!”

他顿了一小会儿,才又拧眉道声,“知道了……进来吧!”话毕,仅用余光瞥了梅花树下一眼,而后便走回了书房去。

卿灼灼前行了两步,随之停住。总觉南风盏刚刚的那个眼神不太对!

甚至让她的反应也不太对!

不由得将手心贴至胸口,慌乱难掩。

……

南风盏于书案前静坐,眸光低垂在桌面,一过便是良久。

“王爷!”雪刃稍稍加了些音,才将他从思绪中唤出。

“没事!你说!”瞬时扯了眼角几下,亦不知自己这心里在想着什么。

雪刃闻声诉起,“王爷让我去跟着西宫娘娘,娘娘在全音寺日日念佛并无他事!”

“嗯!”

“雪刃回来时,也去了方家旧宅,亦没有什么异动!”

“嗯!”

“王爷!王爷?”没说两句就又见主子落了沉,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刚刚,卿灼灼找你说了什么?”

“啊?”

“算了!你俩年纪相当,自是很多话可以说!”

“不是!王爷……雪刃跟灼灼……”

这声灼灼叫的……

“没事!本王不会干涉!”

卿灼灼原是去了趟后院厨房,为他端来了饭菜,哪知两脚刚踏入书房,就听了这么一番话。

故快步行近书案,转瞬将托盘放了上去。这一落,便是哗啦!咣当!溅的汤水到处喷,勺子晃晃两边摇。

自觉力道重了些!

眸光抬动,逢其一眼。

他的神情之中,透着疑问,似在等她出声回答!

然她却将情绪收敛,转头离了屋去。

第五十六章 丢弃之物 从来不寻

甩手出了湛雅园,几次回眸瞥眼,面带愤意。

什么叫不会干涉?

是以为她跟雪刃有什么吗?

她跟雪刃能有什么?

居然还把他自己撇的那么干净!

他都亲了她两次了!

这就装无事发生了?

南风盏!可气!可恨!瞬时扬手扯了树上的梅花枝于地面上划来划去好不自在。

经了长廊,忽听一处急躁。卿灼灼抬眼看去,恰见老太后站在冰池边上,烦心的扬手抖臂。

“你是怎么走路的!差点把哀家撞下去!”

“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那可是先皇留给哀家的!就被你这莽莽撞撞的小宫婢给……来人……来人……”

必然是件重要的东西!不然不会惹得老太后那么着急!

王府里的奴才本就少,这声来人叫出,四下依旧清净。

卿灼灼拧眉起步,由踮脚变做了飞奔,跨过长廊,越过花坛,猛地跳入池中,咕嘟咕嘟沉进了水底。

老太后于石桥上扬臂挡脸,一时没能看得清楚,“方才,是谁?”

跪地颤颤地宫婢小声细语,“奴婢……奴婢也没有看清楚!好像是……护国府的灼灼姑娘!”

池下并不深,只是颇寒难耐,遇了这冬日更为冰凉刺骨!这还是她头一回扎入刚刚褪了冰的水里!

确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池底原是这般清澈,早知,她就不这么急急忙忙地跳下来了!都还不清楚,太后丢的是什么东西!

如此,不是给自己找罪受么!

石桥之上,雪刃握着腰前长刀迅速的奔至太后身边。

“太后,发生什么事了?”

太后齿间颤动,侧身落语,“雪刃!快!快救人!”

“救人?”

噗的一声,吹尽唇前冰水。卿灼灼探出身子,于池面摇头甩发。还好,在里面待的时间不久,她微微扬手将太后掉落的润玉手镯高高举起。

应是!应是!此非普通之物,必为皇族贵品。

太后一脸焦急,瞬时扬指吩咐,“雪刃!快!把她拉上来!”

轻咳两声,浮近桥边。抬眸见了雪刃,他已是将手臂伸来,她微微叹出一口寒气,慢慢被他拉起。

“你没事吧?”

迎了雪刃的关心,她仅是摇了摇头。而后,小步上了石桥,于太后面前先行了礼数。

“太后!”冰寒之气尚未离体,齿间不由得颤颤磕碰,“这是您掉的!”

太后应了一脸的心疼,然将她手中的玉镯接过时,却又低眸落了拧眉,“这不是哀家刚刚掉的!哀家掉的乃是一条翠玉珠链!”

“……诶?”不敢相信!她原以为自己挺幸运的那么一会儿就找到了!然却不是?

雪刃闻声转身,瞬时跳下了池中找寻。

卿灼灼呆呆晃眼,一副悲催之状。

“不过……这好像是盏儿的!”

“……咳咳!”

太后心疼的握了她的手,“那么凉?你快些把湿衣换下!免得生病!”

“奴婢没事!太后不必担忧!”

恰于此瞬,雪刃从池中寻了珠链回来。交了珠链,便迎了太后吩咐。

“你快些把她送回去!千万不得着凉!”

“太后放心!”

“太后……”

“去吧去吧!”

本想道话,却见老太后冲她摆了摆手,脸上的慈爱之相,让卿灼灼思绪落沉。

直至下了石桥,行过了花坛,才见自己手中的玉镯没有交出去。即便是某王的物件,也不该在她这里搁着。玉镯色泽极好,其内还有些许紫色飘花。倒是应了南风盏的贵族身份,真是一点都不在乎!

忽觉前方被堵,卿灼灼抬眸瞧看,惊见他站于离自己不过一丈的地方。

“王爷!”这声,是雪刃唤之。

然她,已于沉沉的思绪中缓不过来了。

南风盏几步走近,就在她的面前静静瞧之。那眸光不转,似要将她看个仔细。

“王,王爷!”

“以后做事情不要太过冲动!”

“……”

“遇了危险,没人捞你!”

“……”嘿!她想急!奈何一个抖颤劲儿,就将她的气势给消磨掉了。

南风盏神色微变,却也稳的迅速。转瞬行步,于她擦肩而过。

“王爷!”

她这一声唤,便使他顿了步子,但却未将身子逢过,仅是静静地,欲听她道话。

“太后说,这个玉镯是您的!”

“本王扔过的东西!从不会寻回!”

这意思是在说她白捞了?

卿灼灼心里一急,当即打了个喷嚏!

“雪刃!带她回沁雪院!”

“是!”

南风盏背手上了石桥,转瞬迎了母亲。

“母后没事吧!”

“母后能有什么事!倒是你那侍婢!是叫灼灼吧?”

“……是!”听了她的名,这心里就莫名的……莫名的说不上来。

“这丫头可真是个心善的孩子!瞧着母后生急,二话未说,就跳进了池里。”

南风盏闻声不语,只将眸光移至左侧水面之上。

“十七!”

缓缓回神,思绪难稳,唯将薄唇扬起,应下笑容。

太后随之又言,“你这府上终是要多些下人才好!母后知你喜欢清净!但更需有人照顾!偌大的护国府,出出进进只有十几个奴才!说出去,还以为你这皇族王爷缺钱呢!”

南风盏微微低眸,依旧仅落笑颜。他并不在乎,也从不在意旁人说什么。

“你可是哀家最疼的小十七!”

“母后!十七明白!”

“以后,少让灼灼干王府里的杂事!母后方才见她从冰水里出来,身子抖的难受!这丫头必是爱逞强,只言不说,但母后看得出,她身子也不好!亦遇不得寒!”

“……十七明白了!一切,都听母后的!”

……

雪刃把她送回沁雪院后,就匆匆离开了。一是要快些换下自己身上的湿衣,二是躲她的问话。

卿灼灼入了房内,猛地将玉镯拍在了桌面上。自觉用的力道有些大,低头瞧去,还好未碎。

缓缓坐下,容前一阵歪扭。

“挥金如土!知不知道有多浪费!”摸在手中冰冰凉凉,甚是润滑!回想某王刚刚在园内的话,嚣张至极!

既然他不要了!那她就收着了!

如此好的物件,丢掉岂不是浪费!

戴在手腕之上,大小刚刚合适!

细细看来,越发喜欢!

“阿嚏!”居然忘了先换衣裳!真是被冰水给泡傻了!

第五十七章 入戏太深 情难自控

拧干热布巾擦了擦脸,若是这会儿能洗个温水澡就更好了!奈何还要去湛雅园服侍。

一想到某王同雪刃的谈话,她就莫名的来气!布巾于脖间微微停顿,转瞬便被她甩进盆中。

是她入戏太深了?

对方可是一个王爷,纵然不是风流成性,然他位份过高,岂能因戏生情?

反身,快步行至床前,便将手上的玉镯摘下,藏去枕底。

应当赶快找出季槿纯的死因,让她趁早归于冥府。凡间的姻缘之事太过伤身,不适合她!

不适合她!

拿了藏在枕中的银票,便行步出了门去。经长廊,转中院,欲出府。

雪刃恰逢她的背影,见她踏过了府门。自知晓她跟季槿纯有关系,便对她的一举一动皆感好奇。

卿灼灼独自寻了街上的银铺,将怀揣的七百两银票换成百两小票。

雪刃躲于角落,见她一进一出更觉疑惑,便又随她到了青萝乐坊。

“还了?”卿灼灼忽落大声,甚感惊讶。站在堂中,呆呆眨眼。

迎她的乐坊老板躬身再道,“是啊!前日周师傅回来的时候,已是领了王爷的银子。”

周师傅便是那琴技大叔,卿灼灼听得明白!只是,替她还了银子的……竟是南风盏!这让她,始料未及!

行步出了乐坊,脑子依旧发蒙。忍不住扬手摸摸,还是觉得难以置信。若说平日,南风盏确有暖心举动,但这次不同!

她仅是无意提及,他居然就记下了!

雪刃随后跟紧,却又跟着她回了护国府。这一圈走的糊涂,亦没能发现什么。

“卿姑娘你可回来了!我这到处找你!”

迎面跑来的小三子甚显着急,她不知发生了什么,唯将眸光旋在他的脸上。

小三子见她不语,便又再道,“你快跟我去后厨吧!”

她拧眉落思,转瞬行了快步。到了后厨才知是张伯染了风寒,大家正围在灶台前,你瞪我来,我瞪你呢!

“卿姑娘!你快接手吧!眼瞅着快到晌午了!王爷跟太后那里还等着用午膳呢!”

扭唇!看着灶台上摆好的食材,默默撩眉呆瞅。就说不能出手,一旦有第一次,便会有很多次!

做菜!实在不是她喜欢的事!

晌午稍过,她入了湛雅园。迈步行进书房,就见南风盏静坐书案前,撑头阅文。

她没出声,仅将手中的托盘放至桌上。一盅热汤香气扑鼻,未掺油腻,皆已青菜煮之。是她亲手温制,不知是否合某王口味。并非她想,只是因张伯病了。

南风盏放下书卷,撩眉静看。奈何,她却未再此刻逢上。遂抖抖袖衣,先将汤盅端过。

卿灼灼无声退步,转瞬入了走廊,行去内室打扫。其实每日都在干着同样的活,某王的寝宫并不脏乱,她也只是拿块抹布装装样子!

到了玉器旁,抬起来擦擦瓶身,擦擦桌面。

“从明日开始,你就不用再干这些活了!”

闻声顿了片刻,才回身逢他,“王爷……是不让灼灼再来湛雅园服侍了吗?”

目光停滞,胸口不由一哽。她这瞬的语气,竟似冰湖里的一块碎角,刺的深,亦刺的准。

“本王……”

她丢了手中的碎布,转瞬摆袖离开。体内气息莫名上涌,就在入了走廊之后。猛地弯下身子,惊觉一股凉寒乱窜。

视线变了模糊,扬指勾不到旁侧长案。瞬时垂去身子,倒在了古琴桌下。

有些事情,终要到发生才明白!有些感情,亦是要刺痛之后,才得以清醒!自前世悲痛结束,她认为自己看透了一切,必是永生都不会再碰触情爱!

然,命运却和她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

南风盏于榻前细心照顾,直至她退了体热,才终能唤出堵在心坎内的那股长气。

“你我之间……究竟要如何……才能落得清楚?”

“王爷!”雪刃行礼,转瞬看了一眼榻上的卿灼灼。不禁拧眉呆愣,“那会儿,我还见她好好的!怎么……是因跳入冰池,而生的病痛吗?”

“若是这般,倒也好了!”

雪刃不明,静站旁侧。只待主子起身,眼神示意,让他跟着出去。至书房内,便写了一张药方递于了他。

“你去街上把药抓了!让张厨子或是孙婆婆把药给煎好,再送过来!”

“近晌午时,张伯突感不适,头晕乏力,就回了自己住处休息!孙婆婆更是从清早就离了府去,说是太后派她去衣坊做几件衣服。”

“两个人都不在?”南风盏瞬时侧眸,瞥向书案一面,“那这午膳是谁做的?”

雪刃此刻道不下话,只得挑眼甩去走廊一侧。

南风盏不由得吸了一口气!

沉了一刻,才又说:“你先去抓药吧!”

雪刃得令离开,唯留他静站书房内。瞬时行去桌前,低眸呆看盘中剩餐。

她遇了一个傻丫头!总是一味地付出,奈何完全没有想过,能有回报!

脚下无声,转瞬又回了内室榻前。

她体内的寒毒已经开始蔓延!这是他未曾料到的!就如,他没有想过那几条灵蛇……居然会去吸她的血!

人是他害的!

他就该想到解救的办法!

卿灼灼醒来以后,第一眼就看到了他。四目相对,此情此景颇为震撼。只是少了些许含情脉脉,在她看来,就是败笔一出!

“我这是怎么了?”微微坐直,不禁扬手摸头。

回想之前,头晕目眩,啪嗒一下,磕了地上!然在她的记忆里,她的身子向来很好,小伤寒必是侵不了她的!

“不碍事!几副药调理下就好了!”

“又喝?”

他说的倒是淡然,可知那熬制的中药有多苦!怎么到了古代,她就成病秧子了?

“本王这配药的还未着急!你这养病的着什么急!”

“太苦了!”脑子晕乎,转不得弯!自是想啥说啥!

南风盏随即扬手,点指于她的额间,“即使没理,也能让你绕出个七八分!那药苦是理由吗?不知良药苦口吗?”

“……”画风猛地变了!使她有些接受不了!王爷如此温柔,究竟是几个意思?

第五十八章 相处模式 不太对劲

卿灼灼想后缩,奈何寻地儿无处。眸光眨眨,瞬时往床内挪了挪。

南风盏看着她这般举动,忽觉心内落了丝丝喜悦。

怕他?心慌了?

“王爷!不是说我可以不用来湛雅园报道了么!那我是不是能回去了?”喉间滚热,脸颊烧疼,奈何还有些许无力。见他不语,就要侧过身子爬下床去,怎得这瞬,竟又遇了他倾身挡阻。

撩眉间,已是贴近了他的面容。眼眸深邃,薄唇红润,似如手中画作,精心绘之。棱角分明,色泽均匀,勾勒绝美,气势逼人。

“本王从没说过你能离开湛雅园!”

“……”

“本王只是不让你再打扫湛雅园!”

“……”

“要离开……也得太后回了国宫再说!”

原来,如此近距离的注视对方,真能把人给盯红了脸!卿灼灼低眸遮羞,瞬时退回了床内。

“那就委屈王爷接着移驾书房了!”

“……卿灼灼!还从没有一个女人能霸着本王的床不还的!”

怨她了?

“灼灼这不是陪着王爷演戏嘛!”语速太快,直至言出才觉……有些问题。

居然促使某王起了身子!静站榻前,一言不发,只是凝眸落沉。

“王爷!药熬好了!”雪刃行步入内,见此情形,生了疑惑。眼神来去,瞧了两眼。

卿灼灼一看药碗就瘪了嘴,坐在床上,双手揪被!

“雪刃!看着她把药喝了!”

从前是让孙婆婆监督她,这会儿又叫雪刃来……就不能……然她刚一抬头,人就离了寝殿,扬袖而去。

“把药喝了吧!”

收了思绪,再逢雪刃已是见他到了榻前。卿灼灼伸手接过,转瞬仰头喝尽。

“我原以为,你会觉苦!”雪刃浅笑低眸。

恰使她回神,回味。

即刻奔下床去,寻了瓷杯,倒水润口。咳咳两声,猛拍胸脯。她卿灼灼何时如此别扭过!居然几次三番的让自己处于尴尬境地。

没出息!哪里还像活了几百年的冥府灵侍!瞧着雪刃几步走近,立于她面前静视。卿灼灼随即仰头问话,“雪刃大哥!不该跟我讲讲,那些我想知道的事情吗?”换个话题,抓住重点!难得逮到他,可不能再失了机会。

“你想知道什么呢?”雪刃拧眉,转瞬握着长刀坐到了她的旁侧,“我还是奉劝你!若与其无关,莫要追寻!若与其有关……也当这事情过去了!”

“这件事在我这里过不去!”

他闻声低眸,只将掌心内的刀柄又紧了紧,片刻后,则抬头与她对视,“我且问你!你接近王爷究竟是为了查季槿纯的死因,还是……”然鼓足气力,却也仅道一半。

卿灼灼没有办法正确的回复他,总之这里面一半一半吧!她想接近南风盏,而南风盏也有意在八王面前护着她!

只是动情,无法控制!

“虽然我很想知道有关季槿纯的事!但我也不会纵容自己出卖色相去魅惑王爷!亦不可能设计加害于王爷!”随之盘手,坐正身姿,“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再没查清楚之前,我不是不会动手的!这点,你大可放心!”能动什么手!说的牛气!这个世界的事还不归她管!

雪刃闻声落思,脸上应了相信。

卿灼灼瞬时倾身抓紧了他放在桌面的手腕。

“你当真一点都不告诉我?”

“……”

咋就不说话呢?

她再用力的动了动眼皮,示意他赶紧回话。奈何他沉了片刻,竟起身离了寝宫而去。

“搞什么!一个走!两个也走!”她是有多凶,话都不吱一句!

寝宫内着实闷得慌,坐了没多久,她就又踮脚奔出。站在书房门前扬手伸伸。

瞬时瞥头,就见某王静坐青竹亭下,提笔描绘。

今儿倒为晴空!可这冬日里亦是拂风微凉。再加此刻渐入傍晚,南风盏总是这般的好雅兴!

本想抬步行去,到他身边看上两眼。哪知才刚下了石阶,便瞧着太后娘娘迈入了湛雅园。

卿灼灼提了速度,福身相迎,“太后娘娘!”

南风盏闻了她的清脆之声,转瞬放了手中笔,摆袖而来。

太后慈爱,顷刻扬手示意她起身,“听说,你病了?”

“……没事!奴婢好着呢!太后您不用担心!”哪个嘴巴没堵住,居然传到歆岚院去了!

南风盏行至她的旁侧,瞬时捧手行了礼数。

“十七!母后不是告诉你,多照顾灼灼么!”

南风盏仅于此刻旋了她一眼,看神色就知又应了不省心三个字!

“让她休息!她也要休息的住!”

这话训的!可真是藏之不露!

卿灼灼扭唇瞥眼,转瞬又迎太后慈爱之容,“太后!灼灼不是什么病秧子!都是一些小毛病!不用多休息!”笑的太过张扬,以至忘了自己的身份,故又扯唇尴尬,“奴,奴婢!”

“诶——谁说你是奴婢了!”

“……”卿灼灼大眼呆愣,忽觉太后此刻的眼神颇有深意。

“十七!记得母后叮嘱你的话!”

“十七记得呢!”

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

卿灼灼随即呆瞅,瞅瞅太后,瞅瞅某王。奈何这母子俩不是互逢,就是垂眸,完全不接她的疑惑!

“灼灼!来!随哀家坐坐!”

“……好!”一面是太后,一面是王爷,坐一起能跟她谈什么?

走了三四步,忽见大殿下风风火火的跳过了园门槛。不过片刻,就到了他们面前。

“皇祖母!十七皇叔!灼灼姑娘!”

虽是最后一个唤的她,可那唇边的弧度却要比前面的大了很多!终归是在一起经历过事情的!太过客套就假了!

这大殿下也不是俗气之人!性格豪爽,她甚是欣赏!

然旁侧话语,却瞬时让她觉了刺耳!

“还不给大殿下行礼!傻笑什么!”前句很凶!后言甚小!一瞬说教,终成了耳边微绕!

卿灼灼侧眸撩眼,然某王根本不瞧,应下的气势亦极为嚣张!

人家对她笑!她自然要逢了!这是基本的礼貌!胡乱说什么!

随即扯唇,甚想白他一眼,奈何太后在旁,暂给他留面。

低眸行礼,“大……”

“都什么时候!还跑过来!”

“……”卿灼灼偷偷抬眸撩眼,莫名觉了叔侄俩近日相处的画风不太对劲!

第五十九章 寻一良人 落心长住

南风靖并不是脸皮厚,只因性格向来如此,迎了皇叔的话,非但不觉有什么,还更加落了憨憨。

“这不是在国宫里待的无聊了,想到皇叔的护国府上找皇叔聊聊天!”眸光不由瞥了一旁卿灼灼,心里倒是揣了明白。

然,这举动亦被南风盏看进了眼里。

“既如此!跟我到书房吧!”

“啊?”

“啊什么啊?”南风盏欲转身,侧着步子,回头蹙眉。

“啊!”两声啊,所应意思不同。

卿灼灼自觉看的有些呆了!他俩之前可不是这样的!

“他们叔侄俩有话聊!那我们就去青竹亭下坐坐!”

“好!”

太后于她面前抬了手臂,卿灼灼凝眸瞧看,依着前世拍戏的经验,跟日积月累的常识,这举动是要让她……难得太后喜欢她,也是一种荣幸!

随即靠近,同太后扬唇逢笑。脚下小心翼翼的迈着轻步,不一会儿就到了青竹亭内。

卿灼灼扶着太后坐下,眸光瞥动,所瞧方向便是书房门口。

“坐!”太后反抓着她的手腕,拉她坐在了旁侧。

她也不扭捏,亦道不出那些谦谦的话!什么奴婢不敢,太后抬爱!通通抛之脑后。

“这靖儿一直跟他的十七皇叔很好!说来,他们俩的年岁也相差不多!自然能够聊到一起去!”

“嗯!”卿灼灼闻声点头,确是这个说法!某王的样子可不似她印象中的老皇叔!亦是比电视剧里的年轻多了!

“不像老八跟十七,明着相安无事,实则……我这做母亲的都明白!”

看着太后脸上微露的愁绪,卿灼灼本想开口,却寻不到话来说。只能认认真真的做一个听众。

“还有皇上……”太后言于此,忽落叹息,“原来,他们兄弟间的感情也是很好的!自从靖儿的母后离世,皇上封了西宫,就……就……唉——”

卿灼灼大概听明白了,兄弟二人竟是因一女人失和!如此烂梗的桥段!某王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也会深陷!

真是辜负了她对他长久以来积累的好印象!

“哀家一生所孕四子,还有一女!甚想他们彼此和睦,然这皇家太多纷扰,不是说和睦,就可和睦的!”

太后倒是想的明白!卿灼灼不禁低眸,应下些许感触。自古皇家多烦忧!看着风光无限,实则是因本身的光芒太过耀眼,以至外人瞧不见他的潜在伤痛。

她所知晓的朝代里,就有很多很多皇室争夺的戏码!兄弟情比不上皇室高位,倒不如寻常百姓之家。

沉思中,忽觉手腕处落了温度。卿灼灼侧眸逢去,便见太后慈眸善容,“哀家相信!你定能跟十七好好相处!”

“……太后,您都不知灼灼的身世!”

“相遇就是缘分!”

不是该说什么门当户对吗?

“哀家当初也是一普通邻家的小姑娘!并不为什么千金小姐!不还是跟先皇恩爱了多年吗!”

“……”这架空世界倒是随意!甚至不问她的来历!一句相遇就是缘分,便全全解决了?

“哀家就是瞧着你喜欢!这亦是一种缘分!”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瞧越顺眼!她今儿算是领教了什么是婆婆见儿媳,越瞅越欢心的!

不由得扬唇落笑,转瞬就看着太后掏出了一个串了翡翠珠子的莲花坠!

玉珠颗颗晶莹剔透,莲花似真润白无暇,若是在阳光之下,必闪其眼睛!这得值多少钱?

“此物,原是先皇年轻时于太佛庙前求来的!跟了哀家也有三十多年了!今日赠你,愿护你一世平安!”

如此珍贵?说送她就送她了?

“灼灼不能要!太贵重了!”

“这孩子!哀家说出的话,能收回嘛!”

“……”

太后起身,便将手持莲花坠戴在了她的脖间。卿灼灼回绝不得,只能静静坐着。

须臾,太后拍打着她的肩膀低眸浅笑,“盏儿是哀家最疼爱的孩子!以后,便交于你好好照顾了!”

“太后——”

“时候也不早了!哀家就先回歆岚院了!你去看看他们叔侄俩吧!”

“哦!”目送太后离开,眸光呆晃,以至都忘了行礼。

她这张脸果然是讨喜的!孟婆喜欢她!老太后也喜欢她!

这架空年间倒是比历史上所知晓的朝代舒坦。

若能遇一良人,即使长留凡尘也没什么不好!

嘴畔应笑,手握莲花玉坠,细瞧片刻,便将其放进了衣裳内。贴近胸口股股清凉,正如南风盏给她的感觉一样,倘若她愿意迈出这一步,是不是就能捂热他那寒了多年的冰心!

她想,去试一试!

抬脚入了书房,绕过屏风,瞬见叔侄二人于右方圆桌前低眸下棋!

“若是落不得棋子了!就近早认输!天色也不早了!赶快回国宫去!”

“皇叔你急什么!我这还想着呢!”

南风盏闻声拧眉,正要将手挪离棋盒,撑至桌面,托腮静等。哪知这会儿,居然瞧了她轻步走近。

然非靠着他这面,而是行去了南风靖身侧。

卿灼灼没能在意到某王此刻的神色,因将目光全全撒在了棋盘之上。

“你这步棋下这!”随即抢了南风靖指间的棋子,轻点落盘。小嘴微翘,正显得意!殊不知,对面拧眉已紧。

“对啊!我刚怎么没看出来!”南风靖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瞬时抬头,扬了声线,“皇叔继续!”

南风盏默不作声,唯将手指点入盒中,捏了黑子再落棋盘。

这棋下的是好!亦落的干脆!

卿灼灼撩其一眼,似来了兴致。都不等南风靖细细想之,就倾身捏了一粒子,紧贴某王刚刚落至的地方放了正。

南风盏再仰头,于她脸上旋了片刻。只是可惜,这一来二去都未能遇上互逢。

卿灼灼寻思着棋局,又落了两子!

南风盏一面偷瞄,一面扬指轻点。

一旁呆瞅的南风靖索性不再动脑,仅看他俩此间对弈!奈何充当观者也会被欺!

居然遇了她搬凳抢位?

瞬时抬眸瞧了皇叔,那蹙眉的模样眼瞅着就要爆得青筋。夹在他俩中间,忽感难受!

故起身站直,唯垂两手无处安放。神情应下紧张,自觉逢不了皇叔的眼神。

心生委屈,却难诉出。又不是他想怎样,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第六十章 王爷太板 太后出招

“王爷!您这回要把棋子下到哪?”她挑眉等待。

然南风盏的目光才从侄儿脸上落至棋盘。

“不必下了!你赢了!”

南风靖旋眸棋盘之上,瞬时忍不住的噗嗤。

南风盏怒意的仰了头,眉间皱痕越发加深。

“还不回国宫去!”

“哦!”立刻闭了嘴巴,不敢再惹皇叔生气,“那我就回去!”若说住下,皇叔此瞬非跟他急了,“灼灼姑娘再见!”

“大殿下慢走!”禀承着做丫头的职责,本欲送其出门。却忽听某王落声发话,“不用送了!”

“……诶?”

南风靖不禁扬唇,越发觉了皇叔有趣。自打遇了卿灼灼,以前古板稳重的性子,当真是变了!

“灼灼姑娘坐着就好!”微微扬唇,再道,“回见!”

卿灼灼目送他离开,眸光晃晃甚觉大殿下真真是一点皇族架子都没有!不像某些人,总是板着一张脸……

“坐!”

如此轻声淡淡?

怎么都觉,不大适应。缓缓回了座位,抬眸瞄他一眼!要做什么?莫不是想和她再下一盘?

她承认自己的棋艺不错!可她不傻,心里清楚,南风盏方才若不是在让她,就是没有认真把心思放在棋盘上。

刚刚,明明是他快赢了,却一步落错,成了输家。

“你还会下棋?”南风盏出声再问,却没有与她互逢,只是低眸捡着盘上的棋子入盒。

“我……我以前常看我爷爷下!就……学会了!”

“比你的琴技厉害!”

“……”棋盒盖上,手间轻柔。

如此,倒是她想错了。

“太后回去了?”

“是!已经回歆岚院了!”

“嗯!”

又是这般沉稳少言,促使尴尬气氛渐生!卿灼灼两手交握,都不知该找些什么话来撩一撩。

“饿了吗?”

“诶?”摸摸肚子,倒是觉了一点。

“听说张厨子今日也病了!”

某王定是在明知故问,逢其眼神就能看得明白。

“啊!是!王爷要去帮忙看看吗?”

“张厨子的侄儿也是千都城有名的医师,不需要本王诊治。”

瞧其眸光似在说,“你以为是个人就能让本王医治么!”

为何不说出来?说出来她会很高兴的!便不用这般呆呆幻想!

“本王饿了!你去厨房做来吃!”

闻声回神,眸光眨眨。这也道的太直接了!分明是馋了,想尝她的手艺!

某王就是不会好好说话!

也罢!认识他也不是一天两天!她去!莫急!

卿灼灼随即起身,行步离开。

南风盏只在她跨过门槛的那一刻,抬眸瞄了她一眼。不由得,就翘动起半面薄唇。

————

歆岚殿

太后静坐榻前,手捻玉珠。心里寻思了很多事,但大多是跟自己的小儿子有关。

“这十七太过老成,总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这谁看了不得远之!再这样下去,非要让哀家操碎了心!”

旁侧婢女捧茶走近,轻声细语,“太后您多虑了!这不是有卿姑娘在么!”

今日,若不是她突然出现,怕是自己少不了被罚,宫婢梓伊的心中应着感激,自是要替她多说上两句。

太后微微点头,可这心间还有落着些许忐忑,“可万一,哀家的小十七未曾对灼灼太入心!那这丫头,以后就要苦了!”

看得出,太后是打心眼里喜欢卿灼灼的!

梓伊贴近再落轻声,一为感激卿灼灼,二为替太后分忧。

“太后!不如,找些事情为十七王爷跟卿姑娘增进一下感情?”

太后逢音侧眸,愁绪渐褪,“你这丫头,是想到了什么吗?”

“太后且听奴婢细细道来!”

————

卿灼灼托了晚饭归来。瞧着某王已是挪了棋盘,湛雅园没有奴婢伺候,着实安静。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养成了自理的习惯,当真不像个皇室贵族。

菜碟端至桌面,她轻声扭唇,“王爷不是让灼灼近日吃素么!那就委屈王爷跟灼灼一起了!”

“无妨!”

真要和她一起吃?她只是拿话来勾!未曾想,靠近他,竟是如此容易!

这二字来的速度!似是早于喉中等待!

“王爷!灼灼今日……”

“早些休息!”

筷子在手中旋了个弯,吧嗒一声就掉在了桌上。卿灼灼瞬时逢其一眼,知不必多问,答案显然易见!

定是又要借宿他的寝殿。

王爷好身体!日日书房坐睡,也不累得慌!

嗯!吃好了!她放下碗筷,欲行去内室。本想着跟他再说一声,然他一直低眸不抬,手间仍动。

明明碗里的饭都见底了,还拿着个筷子在盘子里夹来夹去!

算了算了!不多打扰!她也困了,就这样以眼神道晚安吧!

……

这一夜睡得不算踏实,稍稍有些动静就能使她翻身睁眼。

睁个眼……

“王爷?您……”

“嘘!”指间竖起,于她面前做了静声状。

卿灼灼半支身子,不解的眨了眨眼睛,忽听殿外应声,“奴婢梓伊求见十七王爷!”

那么早来查岗?

“赶紧起来去开门!”

“……”原是这个意思!王爷没手没脚?不!王爷需要摆架子!

幸好她是裹衣入眠!毕竟是人家的被褥,虽为自己爱慕之人,但在没确立关系之前,她仍需保持身有洁癖的好习惯!

撩被下榻,缓缓拉过自己的厚衣穿上,屈身踩靴,甩去长发。其过程中,某王坐在床榻边,竟未曾挪动一下,单给她半面做着整理。

起身准备行步,忽而就又听得门外一声唤。

“王爷!太后不适!请您去瞧瞧!”

这次,是雪刃!

她顿了一下,某王却在此刻先行走离。一听太后不适,做儿子的必然着急!

南风盏敞了书房的大门,并抬腿迈过门槛,“太后怎么了?”一面摆袖行步,一面追问身旁。身下越发生快,恨不得立刻奔至歆岚院。

“太后今早忽然念起先皇,情绪低落,胸口犯闷!”梓伊跟在身旁颤颤回话。

卿灼灼于南风盏身后,拧眉追步。忆昨天傍晚时,老太后还是好好的!

果真,思念不论在哪个朝代都是一种病!

还是最不好医治的那种!

第六十一章 常言 姜还是老的辣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六十一章常言姜还是老的辣歆岚殿内,太后卧榻不起,手背贴额,时不时地还应哀几声。

南风盏大步行近榻前,伸手与母后轻握,拧眉间,薄唇淡淡,“怎么了?怎么又多想了!说好是要来十七这里寻清净的!”

“让十七为母后担心了!”

“到底怎么了?”话音微重,是对母亲的关心。

卿灼灼随后走入,瞧此情形知自己插不上嘴,故于榻前跪地落礼。

“没事,母后就是心里有些难过!难过——”说着说着就掉了两行泪!然看到她,就侧了身子,“灼灼不必行礼,快起来!冬日地凉,切莫冻坏了身子!”

南风盏微微瞥动,却仅仅是一点点。

卿灼灼得了太后之恩,便慢慢起了身子。此瞬皆为低眸,故没能逢见某王神色。

拧眉落思间,忽觉哪里不对!方才太后那般哀怨,怎还能顾虑到她?抬眸一眼,亦瞥了某王,之后就退到旁边静站。

“母后究竟哪里不适?”

“心里闷得慌!”

“怎么突然闷的慌了?十七来给您看看!”他抖下袖口,欲要点指诊脉。

哪知母后扬臂摆摆,仅道一句,“不碍事!休息几日便好!”

卿灼灼越发觉了奇怪,躲在旁侧,静静撩眼。

“若是病了,就要诊治!”

原来,南风盏也有这样的一面,终将暖意挂在了脸上。

“母后只是烦闷!清早才想起,今日是母后同你父皇定下约定的日子!”

约定?

卿灼灼闻声浅瞄,老太后竟还是一个重情的人。她虽在冥府待了几百年,但对这人间情爱仍存感动,应是因为自己前生没有遇到过,便对旁人之情义深感羡慕吧!

“母后同父皇究竟定下了什么约定?”

“定在元穗开年,也就是今日,到柳城桃花岭,将当年放在那里的青囊愿取回!”

那是个什么东西?听起来似很有意义!卿灼灼旁侧低眸,眼珠微转,若是个定情之物,她倒是也很想弄一个!。

后又听太后哀声,“可惜我今日头晕无力,实在下不得榻!”

“那十七陪您改日再去!”

太后瞬时摇了摇头,“青囊之愿存了几十年了,怎能不如期而至!”

“那十七派人去取!”

“旁人若取,母后不放心!”

太后说的如此清楚,当儿子的咋就不明白呢!卿灼灼随即前迈一步,轻声翘唇,“太后娘娘如若放心!灼灼愿意帮您去取!今日就去,片刻不做耽搁!”

“灼灼若去,哀家自是放心!你真愿意替哀家走一趟?”

她微微点头,翘唇不落,“自是当然,灼灼可从来不食言!”

南风盏回眸半寸,表情微变。

“好好好!”太后侧卧点额,浅笑逢来,“那灼灼要如何去?桃花岭离千都城不近,约五百多里,你……”

“没事!我骑马去!太后不必惦记!”她回的甚是洒脱。

亦知,南风盏已是瞄了她好一阵。

然她偏不对视,仍旧将眸光洒在太后脸上,“那太后好好休息!事不宜迟,灼灼收拾一下就去了!”得了老太后慈爱的笑颜,卿灼灼转头逢上雪刃,此瞬只道一语,“记得给我找匹温顺的马!”

南风盏以目光相送,对着门口注视了许久。

“十七,桃花岭为你父皇生前最喜欢的地方,母后不愿太多生人靠近!那里,亦有季家族人世代守护,所以,母后想……”

“母后不必多言!十七明白!”

十七王爷走后,梓伊提裙靠近床边。

太后支起半身,轻声细问,“事情都办妥了吗?”

“您放心,已经完成了!”

“若是这次,你所提方法有用!哀家定会好好赏你!”

“太后不必赏赐梓伊,奴婢能为太后效力,那是奴婢的福份。”

太后闻声微微点头,“那我们就静等他们的好消息!”

……

退了歆岚殿,她便回了沁雪院。好几日未归,屋里越发犯凉。找了两件厚些的衣裳,就匆匆离开。

“丫头!你这是要去哪?”行至院门口时,恰被孙婆婆堵了个正着。

“出一趟远门,婆婆不用担心!”

“是和王爷一起吗?”

这话问的!他跟与不跟,她哪知道!不过,按感情剧来走,八成会!就看他俩能不能组cp了!

跟孙婆婆唠了两句后,她便到了府门口,然,并没有看到雪刃为她准备的马儿,而是瞧了一宽敞的马车!

“我的马呢?”

“马……”雪刃本要回她,目光却瞬时被她身后引了去。

卿灼灼拧眉看着他的神情,心中答案呼之欲出。还未转过身,就见某王披着大氅,至了她的旁侧。

“看什么!还不走!”

“c……p?”

“你说什么?”

“啊!”想着想着居然溜出口了!卿灼灼心内一紧,忽然发现,这般瞧他,会使自己越来越紧张,“没,没说什么!”嘴巴干涩,需要买个润唇膏来缓解一下。奈何,古代没有!

“那就走吧!上马车!”

卿灼灼瞬时看了下左右,呆呆撩眉,“王爷!我们不多带几个人吗?”

“不用!人多反而不舒服!”板着个脸的落正经!

当真是不喜欢奴才随身伺候!

马车缓缓驶去,很快就出了千都城。雪刃驾马的技术还算可以,不至于东倒西歪,惹车内情形尴尬。

卿灼灼趴在窗前,撩帘赏景,忽迎一处白烟缭绕!原谅她的文化水平,此刻只知惊艳,已是不清楚该如何形容!

“那是什么?”

南风盏静坐旁侧,瞬时瞥眼,透过她撑开的缝隙看了去,不禁扬唇淡淡,“忘川冰湖!”

“忘川冰湖?”卿灼灼回眸,重复着他的话语,只因忘川二字对她太过熟悉。

“嗯!据说,与冥府相接!”

“……那若想见已故亲人,跳下去就能看到?”

马车越发变了颠簸,促使他撩过的白眼更加明显,“你去试试!”

“……”

“看是否有命,能到冥府!”

她不傻,知话中有话!故扭扭红唇,闭紧不言。

南风盏偷旋她一眼,转瞬又道,“那忘川冰湖常年凉寒刺骨,寻常人根本通之不过!”

“就真没人去试试?”

“有!第二日,便可见冻僵的尸体于湖面飘动。”

卿灼灼闻言咧嘴,看来这湖上飘尸不少!亦说明,世间重情之人甚多!

不禁落下一声长叹,可惜她从没遇到过。

“那这与冥府相连的说法哪来的?必然有前者成功吧!”

“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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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冷颜王爷不能惹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六十二章冷颜王爷不能惹南风盏微微拧眉,渐于她这方移眸,“至今唯二人!一是开国元勋,姬晋男将军!另一个,则是守护桃花岭的季家先祖季辰枫!”

卿灼灼听了这俩人的名字颇觉无趣,故盘手扭唇,撩眸转转,“这都是男的!严重的歧视女人!难道女人就不痴情重义了吗?难道女人……就没有那股顽强的毅力了吗?”

南风盏微微沉了一会儿,转之回了她的疑问,“姬晋男将军……就是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

“……”这话聊的有点尬!

卿灼灼即刻换了姿势,扬手摸额,而后瞥头继续望向窗外。

良久,便又听某王轻声淡淡,“也不知近日,还会不会下雪!”然,他的思绪似有些重。

“应该不会吧!眼看就要迎春了!”

“嗯!”这一声,亦落沉。

卿灼灼不禁好奇,“王爷!您是想要一路赏雪?还是担心落雪?”

“……自是担心!雪地不好走!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

闻声撩眼,尽显无奈,故干撇小嘴,长音感叹,“就说骑马去!偏要坐马车!”

“你当真会骑马?”

“会呀!那有何难的!”他们演艺界可都是吃苦耐劳的全能!

南风盏旋眸于她脸上,又静静地瞧了一阵。

直至马车停住,雪刃撩帘探了头,“王爷,前面有间茶棚,我们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嗯!”某王轻声而落,瞄过她后,就先行下了马车去。

卿灼灼跟在后面,倒是觉了口渴。然她不比南风盏和雪刃一般稳重,站在山间小路,顿时就被此间景色吸引。

在冥府待了那么多年,一来凡间就被堵在了护国府,这会儿才是真的开了眼!

转着身子,看尽四周。晴空幽蓝,山色静好。似罩了一层浅浅的薄雾,这便是所谓的朦胧之美!却同现代的一情,一景有所不同!

猛地侧移,竟撞了人。卿灼灼赶忙回身道歉,连退三步拉开距离,“不好意思!我刚没注意到你!”

然对方非但没有迎声,反倒凝眸投来,细细地盯瞧了她一番,还不由得怔了一下。

卿灼灼只觉奇怪,若说自己长得美,那也仅是一般般!古代什么样的漂亮姑娘没有,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就算是因她长相惊人,如此盯瞅,不觉唐突了吗。

脚下步子瞬时近了些,她谨慎的退后,眼珠上抬下落的惹一阵心慌。这没有剧本的对手戏着实考验她的忍耐性!

奈何男子始终前行,欲将他们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

雪刃正于木桌前喊着小二上茶,忽而侧头,便瞧了此状况。故错开了桌上的长刀,欲行去阻止。

然他还未挪动身姿,就见眸前旋了一青花瓷杯,恰至卿灼灼与男子中间,哗啦一声,溅了四处水痕淋淋。

这力道准的让人生愣!

“还不过来!”

卿灼灼闻声侧头,红唇微动,脚下步子虽快,亦是好一阵没缓过来。这不就是所谓的英雄救美吗!如此桥段来的恰是时候,她跟南风盏之间,就该多制造些这样的剧情?

然而,直至走到他身后,都没听他再出音,更别说回眸看她了!

“你没事吧!”

显然!雪刃大哥要比冷冰冰的王爷强多了!

卿灼灼瞬时摇了头。

能有什么事!她又不是那种傻傻呼呼的小丫头!卖萌可以!吃亏……难!毕竟活了几百年了,岂会让人随意占便宜!

占……便……宜!

居然头也不回的拽了她的手腕,慢慢用力至她坐在旁侧。

待屁股贴稳,卿灼灼撩眉转珠,上下点动。

某王不逢,随之于桌下松了手。

刚刚欲靠近她的男子,亦在这瞬走到了桌边。

雪刃握了刀身,时刻警惕。

南风盏却依旧落着一副淡然,寻了另一个杯子,并扬手接过了小二此瞬送来的茶壶。

男子随之抱拳,依礼敬之。

“抱歉了!我只是忽然发现,这位姑娘像极了我一个故人!所以才……”

卿灼灼不禁应了一脸的嫌弃:烂掉牙的老台词儿!

“如此俗套的说辞,你觉得我们会信吗?”

“……”居然同她所想无差!

眸光中泛了点点小星星,惹得两面红晕不褪。只好双臂撑起,捧腮捂紧。

“真的是很像!”

谁管你像不像!她可没心思在意!烦人的调调速速撤去,别影响她看某王!此刻,端茶贴唇,轻抿润口的模样真真是帅!

“雪刃!”

轻声低哑,颇具磁性。

说不上来的感觉,就像是饮了一杯泛着苦味的醇香咖啡,虽喝之不易,但也让齿间留温,在这凉寒的冬日,应了暖暖不散的呵护。

她多希望,这会儿叫的是她!

雪刃知主子的意思,便取了腰前的碎银放至桌上。

二人先后站起,只待她一个。

四目旋在她的脸上,终使她回了神。故迅速的立正,等待下一步指示。

南风盏默不作声,随之侧步先行去了马车。

卿灼灼小步紧追,生怕自己会被留在最后!

抬腿上了车内,瞬时撩了某王一眼。此间距离,忽让她觉了尴尬!许是方才自己对着他犯花痴,故有一些心虚!

“王爷!我们现在就上路了?”

“你还想多留一会儿?”

这眼神真毒!惹她心内一阵慌颤!

她这不是在没话找话嘛!

然他能不能正儿八经的瞅瞅她?

总这样冷冰冰的瞄她作甚?

可惜了她的那杯茶,还没有喝!

马车晃晃又行,她为了遮下羞涩,便扭头窗外。哪知这瞬竟逢了那男子的眸光,此刻突然变了暗沉,使她完全看不明白!

须臾,雪刃驾着马车,忽然绷不住的落了噗嗤,“灼灼!你这还挺吸引人注意的!”

“……长得好看又不是我的错!”撩眉眨眨,闷着笑颜不露。

怎料旁侧白她一眼,语气凉凉,“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真是不害臊!”

“……”

“早知这么麻烦!就不该让你出来!”

可惜了!早知,也没招!

卿灼灼低眸小声,“即便你要去取!太后也得让我随身伺候!”

“为何?”

耳朵可真灵!

只是脑子有时……确实笨!

“因为王爷是个孝子!”

顷刻白了她一眼!这一眼,太过明显!

“雪刃!行近邻城!”

“是!”

“诶?为何要拐道?”

某王拧眉未紧,“再多说一句,就把你扔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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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总能勾起的心慌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六十三章总能勾起的心慌卿灼灼撩着眼皮,垂眸不语。直至马车行入城内,她才随某王跳下马车。

本欲跟紧他的步伐,却忽而听他道了一句,“在这里等着!”

咬着内唇,歪头瞧他背手走去。在一衣坊门口拐了方向的入了里面。

“王爷这是要变装了?”卿灼灼随即托了下巴,连点额间两下,“确是!他身上的衣裳太过显眼了!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

然,旁侧雪刃只是对她转眸微笑。

起初,她还没觉出来是何含义,直到某王托着一件白色厚衣迈步归来。眸光旋在她的脸上久久不移,她才发现……不对劲!

甩手一扔,就撇进了她的怀里!

“把你这身女装换了!免得一路招蜂引蝶!”

“……”红唇扭动,气势猛抬,可却寻不到话来堵他。

她哪里就招蜂引蝶了?

雪刃方才还能忍住,然这会儿便是控制不住的落了噗嗤!

卿灼灼齿间磨动,撩眸看着主仆二人,一个绷笑,一个板脸,可真是互补!

让她扮男人就直说!

“主子!灼灼是不是还得褪妆,扎一挑起的高辫?”

耳畔又落趣声!笑笑笑!她此刻才发现,原来雪人那么爱笑!

“你自己看着办!”

紧抿着嘴巴,猛地转了身去。抬腿入了马车内,整个过程,用力颇重,就是要告诉他俩,她卿灼灼生气了!

坐在马车里两面漏风,此时黄昏将近,更是凉意绕身。她脱了外衣,本欲快些抖开白裳披肩,哪知这会儿,见了眼前车帘吹起。

卿灼灼心头一慌,正要伸手扯住。惊于这瞬,恰瞧某王背身挡紧。那缝隙虽小,人影却是高大!

不禁扬唇一笑,低眸遮羞。

“好了没有!还要继续赶路呢!”语气声声似落埋怨,然卿灼灼的心里已很是明白。

待王爷坐上马车,她就开始用指间捋动长发。她是个巧手,再复杂的发型都能做的出来!反之,再简单的发型,也能做的和旁人不一样!

单单只有一根丝带,她也能扎出高挑的发辫!

奈何酷劲没演好!马车一个愣动,就让她倾斜的入了某王怀中!

她在扎头发,不是扎人胸口!

然,手指还在发上捏着丝带。

求求上天,别老拿这烂梗来折磨她!

即使要拿,也容她有些许心理准备!

南风盏顿了片刻,便扬臂推起了她。却仅用了一指,点在她的额角。

她尴尬的将唇边画弧,奈何某王不为所动,转眸别过,依旧静坐的像一尊佛像。

亏了她还不是故意!这若是有意勾引,得其如此回应,还不得羞死!

车内闷的人难受,明明后方窗处有风吹袭,却也不觉凉快!晃着晃着,她就摸了胸口,一阵歪头抿唇。

“怎么了?”

“有点闷!”呼吸不畅,哪哪都难受!

奈何只听他问了一句,后面就全然没了声音!真想告知他,这样是找不到女朋友的!

就怕某王给她回两个字,无碍!

马车一路颠簸,再停下,便已是到了柳城之内。

同前两次一样,还是王爷先下了车去!然,不一样的……却是他未曾挪离,守在马车边,似在等她下车。

只是,雪刃先他一步,一面扬笑,一面落趣,“你这辫子扎的不错!”

“没完了!”她高站车上,怒意的揪了眉头。

雪刃唯将笑声憋住,点头知错。

“哎!过来拉我一把!”

“自己不会下?”

“我头晕!”面红耳赤的坐了一道,怎能不心慌。

雪刃无奈,只好借她一臂。

南风盏却于此刻,悄悄行去。

卿灼灼两脚落地,转瞬便凝眸看了他的背影!凄凉,孤独……何必呢!

寻了一家客栈歇脚,奈何却仅剩下了两间房!

什么烂梗!那么不凑巧!

“主子,不如我们去别家看看?”

南风盏深思一阵,还未开口。

就听店家扬声又道,“您这时辰去哪里都一样!明儿就是柳城桃花岭一年一度的结缘日,各地青年才女都已慕名而来!已是把城内大小客栈全全占满!这会儿,也就我这里还有两间上房!再晚一会儿,可真没了!”

“我还就不信了!”雪刃正要迈步出客栈。

某王却于此刻道声,“就这两间吧!”

卿灼灼愣在原地,着实怀疑南风盏的脑子,是不是……生锈了?店家这种自卖自夸的话,他也能信?

南风盏背手行步,在同她擦肩之时,小声细语,“你住一间,我和雪刃一间!”

嗯!分的还算明白!微微点头,面露笑意,重点是……可以休息了!

转瞬奔上楼梯,赶在某王前面,随店内小二走去房间。

推开门,碎步走到榻前,歪头就倒。哪知下一瞬,某王居然背手走进。

她瞬时直起腰身,稳稳地坐正。

南风盏面色微沉,似于鼻孔降下怒气,“这不是在府上,也不知关门!”

忍住!扯平嘴角,静静听之。

瞧他转身离开,竟还为她带了房门!卿灼灼噗嗤翘唇,随之倒在榻上,抱着旁侧软枕,不停傻笑。

冷冷的王爷,有时还挺可爱的。

……

天入子时,主仆二人仍在房内静坐。南风盏倒茶杯中,贴近唇边轻抿,虽默不作声,却是于心间想了事情。

“王爷!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些歇息吧!”

“不急!”眸光晃晃,总觉会有什么事情发生,这心里,不太舒服。

忽闻隔壁房内传来动静,虽不为大震,但已足够让他起身行去。

卿灼灼的房门前,未多做迟疑,挥掌推开,瞬见后窗遇风摆动。

雪刃侧眸,惊见榻上无人。

“人呢?”

话音未落,南风盏已是到了窗前寻其黑影。那人速度很快,眼瞅着就要行进长街小巷。

手下抓的微微一紧,正要抬脚跳去追人。然于此刻,却听得屋内传来了卿灼灼的声音。

“别追了!没事!我在这!”

他拧眉紧蹙,瞬时瞧着床下露了头。

卿灼灼背手扶腰,吃痛的应着表情。然而直到挺起身板,也未落一丝慌颤。

“你没被掳走?”雪刃缓缓走近,亦是看了她好一阵。

“没有啊!”两宿甩甩,示意自己安然无伤,“我刚趴在床上正要睡呢!哪知竟看到窗处映了人影!”瞬时扭头两边,看了主仆二人,“你们说我能慌吗?

“……”

“……”

主仆二人互逢一眼,确是寻不到话来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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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全当她是个小丫头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六十四章全当她是个小丫头卿灼灼盘手得意,“当然是寻个地方,把自己好好藏起来了!”

“不该快些去隔壁房里找我们吗?”

卿灼灼随即回了雪刃,“我哪知道你们睡了没有!大晚上的别扰了你们休息!区区匪人,我还是能对付的!”眼珠瞬时绕了个弯。

在南风盏看来,着实俏皮。绷了一日的脸,也终在这一刻被她轻而易举的弄笑了!控制不住的扬了唇角,眼瞅着就要被发现,幸雪刃此间大笑!

“我今儿算是领教了!怕是也再遇不到像你这般遇事不慌的姑娘!”

卿灼灼继续撩眉转目,显一瞬得意!

南风盏却已于心中寻思,方才那逃离的黑衣究竟是何人?

谁派来的?

“那现在怎么办?敌人在明,我们在暗!不得想个办法好好提防一下!”

雪刃闻声盘手,挑眼撩动,“你这不是挺能提防的么!”

“雪刃你回去歇着!”

“……”方还是一副逗趣状,在听了主子的吩咐后,瞬时变了呆愣。两手垂下,静站原地寻思。

卿灼灼亦是默不作声,只将两眼旋去,还不敢在他的脸上多加停留!

都不清楚自己转行了几轮!似此间静止,唯他立于身旁,好生耀眼。

“王爷!不然雪刃在这守着!您回去休息!”

某王侧步,逢雪刃,做了点头动睛之举。如此,必是打定了主意。

雪刃瞧了明白,故听令退出了房间。

他回步坐至圆桌边,卿灼灼终是缓了神,瞬时呆扯嘴角,“王爷!我没事的!你也回去歇着吧!”

“无碍!”

又道短短二字!绷着个脸低眸喝茶。既然都想着保护人家了,偏偏不按套路来!

卿灼灼撩眉转目,心生一计,“王爷!那不如您去休息!换雪刃大哥来守着?”

话音落,立见某王拧眉逢过,“你想雪刃来?”

“灼灼终是奴婢,怎能捞王爷守夜!”

“本王说了……无碍!”

无声扬唇,在他扭正身姿之后。那端着瓷杯的架子颇显镇定,然于她的眸中,已是露出了深藏的小尾巴。

南风盏随之再道,“你终为女子,雪刃在旁守着,多有不便!本王尊位在此,即使传出去,也不会坏了你名声!”

什么歪理!难道他俩就没有男女之别了?

“灼灼知道了!灼灼毕竟还是王爷的侍婢!”她故意说的娇气,声线略显延长。

使得南风盏不由自控,当即侧眸瞧了她一眼,只是此刻,他俩所想岔了路子。

“知你对此身份颇为不满,一个小姑娘……是委屈你了!”

“……”这话说的!她委屈啥了!

都已经亲了她两次了!同房同榻皆有过,王爷道此言,还想还她清白不成?

“若非演给旁人看!本王绝不会逾礼,这点你大可放心!本王只将你当成一个孩子!断不会……”

“孩子?”这会儿逢眸还有何意义?

“你……”

说的可真是……让她心烦气乱,直堵喉咙。

“的确!那就谢王爷体谅了!”顿了片刻,就转头走去榻前,寻了软枕,倒头入眠。

然闭了小会儿眼睛,便又慢慢睁开。背对着某王,咬唇阵阵,心内着实不爽!

这世间,居然有他这般撩人的?

难道她所感知的一切,都是错觉吗?

……

次日颠簸一路,车内安静无声。唯有一双不安分的大眼,在旋动式偷瞄!某王闭目养神,两手静放双腿之上,自是连跟她偶然逢眸的机会都断了!

卿灼灼扭唇一阵,见他毫无睁眼的意思。便转去一面,透过缝隙瞧望窗外。心中有愤,故侧身的动作大了些。

南风盏微微撑开一些眼皮,默不作声,只将眸光轻落她的身上。确不知,她今日如此安静,究竟是因为什么?

桃花岭前,马车难行,唯有徒步上行。闻了雪刃的声音,他未曾出声,仅是起身跳下,顺拽了拽身披的大氅。抬眸望尽满山桃林,忽觉一方风力凉寒,吹的脸上竟如针刺。

“山间风凉,整理好衣裳切莫冻到!”他淡淡的落音,眸光却望着远方。

雪刃瞬时糊涂,“王爷!属下今日穿的已经很厚了!再多添一件,怕是扬臂挥刀都费劲了!”

恰于同时,卿灼灼撩帘下车。此瞬未与他主仆二人对话,仅在某王的侧方行过。

连一声吭都没有落下。

“王爷!你该管管灼灼!她今个可是穿的不多!也没再披一件!可真耐冷!”

“这个……管不了!”南风盏随即瞪他一眼,转而行步跟去。

抬腿上行,衣着透风。没走多远,就紧了手掌。以前的自己挺抗寒的,就如夏日拍戏着厚衣一般!早就在剧组里全全适应了!

怎么来了古代,就变成娇妹了?

“灼灼!你今日没带件斗篷出来,不觉冷吗?”

雪刃后方唤她,回眸间,不由瞄了两眼,然他别头一方,正仰头赏花,赏山,赏风景!

“没觉冷啊!如此清风拂面,多凉快!”

桃花林中,白衣飞扬,伸开手臂,感知大自然的召唤!其实,是在体现自己根本不冷……一点也不冷!

然事实却是,她的每寸肌肤都似在被冰敷一般!

恍然于心间想到一个成语……太贴切了!

是得找个什么来转移视线!

人不行,那就寻物!

瞬时将眸光移去周边,看尽桃林行人匆匆!忽见前方高顶座一宽敞大殿,金黄色的琉璃瓦甚显灼目,于此冬日暖阳之下,颇为壮观。

“那是桃花岭的仙姬殿,里面供着的是祈缘娘娘!”

耳畔声线甚熟,余光旋旋,却不侧逢,只将脚步前迈,全当没有听到!

王爷就能随来随离,想找她说话就说话?她这肚子里的气,还没散呢!

此间客流量比较大,很多慕名而来的青年男女皆要到殿内拜拜。

“王爷!”雪刃行步旁侧,欲问主子。

“你们去吧!记得快些!”

既不信神灵,跟上来作甚?

卿灼灼随之寻了香去,踏步入了殿内。

片刻,迎雪刃举香走近。

“咱们王爷可真是傲气!见了神灵不拜!只是四处走走看看!”

雪刃闻声浅笑,侧眸回她,“咱们王爷向来不拜神佛!只在心中敬仰!”

“还有这种人?”撩眉挑眼,一脸嫌弃的继续怄气。

“王爷说,有些人整日跪拜神灵,佛祖也不见得多诚心,有些人即使不供不拜,心间却长存。”

“……这倒是真的!”沉思短短片刻,脑子里皆是某王,晃也晃不去,真是病了!

“公子也是来求姻缘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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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此等盛宠 始料未及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六十五章此等盛宠始料未及偶闻身后落音,卿灼灼转瞬回头,同雪刃一并看去,惊见右方站了两位清秀的粉衣姑娘。

卿灼灼忍住噗嗤,侧倾小声:“哎!叫你呢!”

雪刃瞥头回她,“你怎么不说,是叫你呢?”

白他一眼,双齿贴紧于细缝绷落,“别逗!人家叫的是公子!”

“你别忘了你现在穿的是男装!”

“……”恍然一呆,瞬时低眸傻看!

不会吧!可别跟她玩这种梗!她不喜欢!

雪刃随之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眸子,转瞬行步离了大殿。因未回头,胡没有看到卿灼灼那拧巴的小嘴。

南风盏殿外静等,仰头望着周边景色。『桃花漫尽千山绕,何人不起相思意。』这原是他很喜欢的地方,只是没有时间,只是……没有人来陪他到此!

却未想,这辈子还有机会一睹岭中美色。

“主子!”雪刃忽而走近,音色微翘,因唇边笑意难掩,目光转转,显一阵不自控。

“你怎么了?”如此表情,他可从没瞧过。何来的高兴之事?

雪刃本想止声,奈何怎么也绷不住,“王爷,事情是这样的——”

南风盏拧眉再问,“到底怎么回事?”

雪刃侧身指去殿门,恰逢卿灼灼被一众姑娘围着出来。

“哎呦!刚才还是两个,这会儿那么多了!”

很好笑吗?他一点都不觉得!

南风盏于他脸上旋眸,随之行步走去。

卿灼灼正遇苦恼,完全寻不到缝隙能逃。竟是她走到哪,姑娘们就堵到哪!若是在现代,她应会极其兴奋吧!然此刻,并不是追星!而是一个个觉她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都想给自己掐准时间寻一良人!

要说勇敢的追求幸福是可以理解的!然她却非良人!

她的良人还不知在哪一地儿,哪一方呢!

“姑娘们,其实吧……”

“在那干什么呢?”

拧眉间,忽听耳旁入音。声线低沉的让人着迷,就如突然从天边滑落的流星,正在一点一点的旋近她的身边。眸光延伸而去,穿过阻碍,直应他的脸上。使她顿时堵住了喉咙,再无言语能随口而出。只将大眼眨眨,思绪渐沉。

周边围着的女子,顷刻便被某王的颜值所引,纷纷侧步行去了他的旁侧。

卿灼灼眸光浅晃,瞬时回神。见前方一人一句,问的皆是刚刚问过她的话!做女人就不能矜持一点吗?

挽挽袖口,欲让脚下行步。一众姑娘十几个,还有两名胖高挡中间。太轻柔的力道不可,必须要用挤!

“让开!”

“让开——”

前者果断,后者延长过猛……

好强烈的心跳声,谁的?

眼珠微微一转,便见脸颊紧贴的长衣颜色。瞬时提了一口大气,憋在喉咙,不敢造次!

南风盏两臂轻抬,拧眉间,僵站原地。刚刚面对一众姑娘,自己还是一副凶巴巴的绷脸状,这会儿竟似被一团暖风给降了温。只觉胸口在一阵撞击后,隐约有些不适,可也并非忍受不得,亦未生出任何反感。

雪刃于一方扬唇,站在仙姬殿外,不禁将身子前倾,手扶石栏以臂力撑之。主子向来不喜女子近身,这卿灼灼怕是要成那第一人了!继西宫娘娘后的第一人……不!西宫娘娘当年也没有这般强悍过!

即使王爷是座冰山,估摸着也该化了!

南风盏凝思,手臂缓缓上扬,便将她从怀间拉开。动作不似冷漠,只是有些犯僵,扣在她肩膀上的手,忽觉有些生汗,幸有凉风习习,窜入指间,才不至于太过尴尬。

卿灼灼只感胸口波荡,抬眸逢了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亦不知所可。深印心底,久之不离。

遂匆匆别去,时刻提醒着自己再没有调整好思绪前,暂不与他对视。

女人一定要做到矜持!

“走吧!”他瞬时轻转身姿,换了一面手掌扣之,随即脚下行步。

卿灼灼默不作声,正极力的稳住自己的心跳。

哪知某王声如细丝,竟如在她耳畔吹风,“你可真行!换了男装也不消停!”

“……”这能怪她吗?分明是因那帮花痴太过疯狂了!

的确太疯狂!

此间于后方叽叽喳喳的嚷嚷什么呢?

“姐妹们都散了吧!天下何处无芳草,干嘛非要迷恋两个怪异男!”

“……”卿灼灼红唇拧巴,怒意上头。

“可惜了两个白净脸蛋,居然心思那么不正常!”

“就是就是!真真浪费我们的时间!”

忍无可忍!必是不得再忍!

卿灼灼猛地回身,瞬时扬臂扯下头顶束带,喉咙几次冒火,怒气难掩,“你们说谁怪异!说谁不正常呢!我是男是女,你们看不出来吗?你们瞎吗?”

“……”

四下悄然无声。

南风盏凝眸不移,只将她发火的样子印入眼帘。方才她还对一帮姑娘甚是客气,怎么这会儿,就急了?

“走吧!”瞬时侧倾歪头,于她耳畔落声。他想说,何必因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坏了心情!世间恶语太多,不需理会。然在逢了她那微抬的眼眸之后,就把所有要讲的话语,如数淹在了嗓子里。

感觉肩膀又落轻护,她心中微甜,遂同他迈步转身,不再做过多辩解。哪知后方言论没完没了,就瞬时又激起了她的怒火!

“唉!这种粗鲁,泼辣的女人也有公子喜欢!白白拥了一副好面孔!”

“就是!看来瞎眼的并不是我们!”

她正要回身大闹,却突然被一股强袭的风力挂乱了长发!

劈头盖脸好生狼狈!

耳旁皆是一众女人取笑的声音!

什么素质!不是刚刚她们追捧她的时候了?

额间忽落细指,瞬时将她的发丝拨开,力道轻柔,左右有序,似生怕会弄疼她一般。

卿灼灼呆呆眨眼,屏住呼吸,抬眸瞧看。

那眸中应着心疼,不是她看错了,是确有怜惜!

他随之扬手,扯了身上的大氅,顷刻便披在了她的肩处。左右抻拉,为其护好。

薄唇微微一动,只道一声,“走吧!这般不重仪态的女人,不值得你这般动怒!”

某王这是在……护短?

确是摩羯座该有的性子!

可若真是护短,那是不是也说明……他已将她看做了自己人?

“王爷!”雪刃随之奔过,止于他二人前方。

南风盏原放在卿灼灼肩上的手随即落下,“你刚刚去哪了?出趟门,野了心了?”

雪刃极力忍笑,目光瞥去卿灼灼脸上几眼。

“属下,不是觉得,刚刚出现不是时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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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某王不好撩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六十六章某王不好撩“胡说什么呢!”南风盏蹙眉视之,转瞬背手行离。

卿灼灼扭唇瞧望,眸光于他身后不移。自是被其吸引的没了脑力!

促使,雪刃旁侧风趣,“哎!你这脸怎么那么红?”

“……”她深提一气,转瞬捂紧,“风吹的!太冷了!”脚下提步,赶紧离他远些。

“你不是说不冷吗?”雪刃原地盘手,扬声落趣,正所谓旁观者清!只道,自己看的太过明白了!

卿灼灼一面走着,一面开始整理自己的长发。这会儿哪有心思鼓捣,故捋了一半的发量于头顶扎了个小丸子。

完成后,恰至某王旁侧。

只见他侧眸瞧来一眼,却未道出片声。身子一正,就下了石阶而去。

难道是她扎的太土了?卿灼灼顿时不自信的摸了摸丸子头,思绪微沉,以至脚下迈空……

南风盏闻声回头,瞬见她跌在地上的狼狈样。

逢之,幸之。

卿灼灼眼珠微转,瞬时应了痛音,“我好像崴到脚了!”电视剧里的老梗知道多了也有好处,省的她自己想招撩汉!

此情此景恰到好处!

就等某王乖乖上钩!

“卿灼灼!”

“……”语气不对?

“你可真是人如其名!”

“……”什么意思?

某王拧眉顿气,随即唤了最后跟来的雪刃,“你拉她起来!”

“……”苦了雪刃刚到,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然主子给了吩咐之后,就又转身走了!无奈,只得照办,几步下了石阶,伸手拉起她的臂弯。

卿灼灼缓缓站稳,目光仍对着前方王爷。

“他刚说我人如其名?什么意思?”竟还让她听出一种从牙缝挤字的感觉!

“王爷刚刚这么说你?”

“啊!”瞬时回他一眼,没闹着玩,说正经的!

然这位雪人大哥是越来越喜欢对她落趣了。

笑的她,此刻发蒙!

“你说!你自己叫什么?”

“卿灼灼啊!”

“嗯!”雪刃掩笑轻点额间,“你自己想想,接上你方才摔地的画面!”

“……”

“王爷是在说你——笨拙的可以!”

“……”卿灼灼蹙眉瞪之,红唇渐拧。

“你别说!还真是贴切!”言罢,行步而去。

促使,她一阵怒火!

“雪刃——”揪起某王的厚重大氅,就要寻机动用蛮力。

雪刃回身被其惊呆,“不是我说的!这是主子说的!”

不听不听!

雪刃边说,边倒走,“哎!冤有头债有主,你找咱们王爷去呀!”

不听不听!

南风盏本于前方慢走,忽见雪刃匆匆跑过,而她亦如一阵旋风追去。

“主子!你管管她!”

“我今日!就要把你堆在这里做雪人!”

不知怎的,胸口竟似被闷了一下。一股气力在喉间滚动,转瞬又吞咽而进,很不顺畅。

不由得垂眸一笑,许是自己已经过了那活泼好动的年纪。思绪微沉,脚下止步,也不清楚心里在想些什么。

忽听一阵噗嗤声,他将眼眸微抬,瞬见她拽着衣角踮脚奔回。那洋溢在她脸上的微笑,就如刚入春日时,所遇的暖阳。

脚下虽止,唇边却未落。

他想问,何事?何事让她如此合不上嘴?这般瞧着他又是为何?然薄唇扯动,却难出音。唯用眼神示意,待她娓娓道来。

“雪刃大哥这回可遇上麻烦了!”

“……”

卿灼灼随即挑眼,奈何某王反应太慢。她只得挪去旁侧,拉着他瞧望。

南风盏顺着她扬臂的方向看去,才见雪刃连连作揖,在对身边姑娘道歉。

“……怎么了?”

“太过得意了呗!以为我追不到他!就耍帅倒走,结果——撞到人了!”

“耍帅?”

“意思是,跑得快就算了!还非得炫耀自己跑得快!奈何后脑勺没长眼!玩砸了!”

“……”

“事实证明是个练家子也没用!太过得意时,总会分神!就如人至不自禁时——”转头逢眸,红唇翘动,“会失控的!”

南风盏默不作声,却顷刻下移了目光。

卿灼灼觉其神色不对,随之低眸,才见自己的双手,正挽在他的臂弯之上。

迅速的撤离,不禁尴尬扯唇。转而抬手撩动额间碎发,感知胸口小鹿乱撞!

某王只落轻咳几声,随即迈步前行离去。

卿灼灼瞬时扬手猛拍额头,“撩了就撩了!她一个活了几百年的大龄剩女,还怕自己脸皮薄么?”

缓缓思绪,继续跟上。直至追着某王到了祈缘阁外,才见雪刃站到了旁侧。

随即翻他一眼,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怎么不多聊几句?刚刚那位姑娘看着不错!”比那些七嘴八舌的肤浅女人强多了!

仅是那莞尔一笑,便让她印象深刻!可惜自己不会,不会那般优雅的笑!不然,准能迷住某王!

是太不自信了!才会这般望着某王的背影,傻傻发呆!

“听说这祈缘阁的青囊愿特别的灵验!很多痴情的男女,都会把心爱之人的名字写在青囊愿中!定下时日,待揭开心愿——成真!”

贴那么近干嘛!她耳朵没聋!

凝思一阵,瞬时应了刺激!卿灼灼行步奔入祈缘阁,寻一角落,见了老者招待。

“姑娘要挂青囊许愿吗?”

还用问吗?自是全全写在了脸上。

老者随即拿了木条和毛笔给她。

卿灼灼伸手接过,躲去旁侧偷偷执笔。再奔去另一边,垂挂红木桩下。此间恰逢南风盏取了母亲的青囊愿,瞬时瞥过,瞧她一脸羞红。

“你也要挂一青囊在这里?”

“当然!”她翘唇微笑,眸光闪烁,“来都来了!总要入乡随俗一番!”言罢,便开始寻地儿挂绳。

南风盏手握青囊,迟迟未动。目光已是全全应在她的脸上,“你是要向祈缘娘娘求姻缘?还是已经……”

“主子那么聪明!不如猜一猜?”

“……”眸光旋在她的脸上,顿时愣了神。幸缓的快,遂迅速扭转。

她笑,露齿兴奋,便暂将他的别过,当作是一种逃避!

她信,慢慢慢慢地,他会觉出,她对他的那一份喜欢!

她不愿寻一处太挤的地方!奈何低处都已被人占了!好不容易瞧见一块顺眼的地儿,踮起脚尖,却勾不上!

“我替你挂吧!”

“……诶?”

“免得,你在这浪费时间!”

“……”将青囊愿交给他,心里甚是放心!亦是感恩祈缘娘娘给了他们这样一个靠近彼此的机会!

“主子不来挂一个吗?”她又调皮,翘唇应声。

然,某王仅是瞥了她一眼,“没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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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其实已经很关心她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六十七章其实已经很关心她了转头迈步门前,却见雪刃久站未进!那唇边微微上扬,似还在憋笑。

“需要你之时,你总不在旁!”

“主子方才需要属下吗?属下没觉得啊?”

“……”

“您若什么时候需要属下,喊一声便是!属下好立马到您身边!”

行!自己养的护卫翅膀也硬了!竟学着南风靖一般,开起他的玩笑来了!皆是被他惯的!

瞬时横臂推他靠侧!而后直行离去。

……

回了客栈,桌前进餐。

卿灼灼低头竖筷,一直在碗里杵来杵去。只因脑子里还在过着雪刃撞人时的片段!不禁噗嗤落声,咬唇难耐。

南风盏静坐其旁侧,仅是抬眸瞄了她一眼。

雪刃却不忍着,已是于她对面出音追问,“你这笑什么呢?”

她抿唇憋住,一双大眼在他主仆二人之间转悠,瞬时停在雪刃脸上,挑眉回话,“在笑你——今日撞人之时,那股抱拳作揖的傻劲儿!”

“我哪里傻了?”

“主子,您也看见了对吧!”才不理他,顷刻瞥头找南风盏撩话,奈何这大冰块总是一副颇为老成的样子!简直和她搭不上!真想于桌下踢他一脚,不知道独角戏有多难演吗?

“主子才没你这般没事干!”

“我确是看见了!”

“……”雪刃本是得意的嘴角,瞬时僵持。

“……”卿灼灼原应拧巴的红唇,慢慢扯平。

“都瞪什么?吃饭吧!”

这是在护她么?

暂当成是!

“听说近日柳城好几家的小姑娘都离奇失踪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

“如今正值桃花节,怕是那采花贼也慕名而来了!”

卿灼灼拧眉侧眸,见旁边桌上的几位中年大叔在议论声声。

故小声重复,“采花贼?”电视剧里抓起来被痛打的角色!

雪刃瞬时扬唇,“你那一头长发还是扎好吧!免得被采花贼盯上!”

“盯上就盯上呗!我还怕他不成!”说的好似她多娇弱,多傻笨一样!顷刻低头,继续吃尽碗中剩饭。

“也是!昨夜,怕是已经交过手了吧!”

“……”

“估摸着你已经被盯上了!今夜还要来找你!”

“雪刃……”她怒意未出,就听桌上吧嗒一声。

某王居然亲自给属下倒了杯水,眸光瞥瞥,似还有所深意!

“吃饱了,早些休息!明日还要赶路回去!”言罢,先行起身上了楼去。

卿灼灼呆呆瞧望,目光随他上移。

“看来主子,还真是挺护你的!”

“主子护短,那不是常事么!”眼珠微转,忍住红唇不上挑。

奈何却迎雪刃调侃,“你这还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啊!”

翻他一眼,自行体会。

“卿灼灼!”

“嗯?”突然这么郑重的叫她干啥?

“主子从不随意让旁人靠近,你切莫令他伤心!”

“……这话说的!我能怎么着!”眸光转转,心中甚懂,他确是一个不好接近的男人。

“季槿纯的死因,你还要查吗?”

“查啊!”所答毫不犹豫!但跟某王谈情说爱是两回事!

互不干扰!

“你就不能不查吗?”雪刃不禁拧眉前倾半身。

卿灼灼随即抬了屁股,脸颊贴近,只道二字,“不行!”

双臂撑在桌面上,四目相对。如此强势的谈判,谁先退后,谁算输!

“小二!端壶茶上来!”

“……”卿灼灼的眉毛微微皱起,只因传来的声音,很是勾心。

客栈小二还于此刻,在她后方应了声好!

眸光移去,忽见某王……楼上梯口处,摆袖转身。

看到了?生气了?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是该找个时机好好试探一番!

瞬时扭正,惊见雪刃还未动!

“你离我那么近干嘛!”猛地挺直身板,规规矩矩的抖了衣袖。她现在是一个心有所属的人了!的确不应瞎胡闹!

匆匆上楼去,走到门口推了小缝。果不其然,某王真于她的客房内坐着。

“王爷!您今日还要替我守夜?”话音如蜜,轻轻撩拨。奈何前方冰块,不为所动!

她已经很努力的在装可人儿了!装的自己都觉倒胃!然而,此刻对他最重要的,还是他手中的那杯热茶!

喝喝喝!等着半夜跑厕所吧!

转去床边,抖开被褥,准备睡觉。

“你似乎跟雪刃走的太近了!”

“……”闻声瞥头,却未回眸对视。心间不解,他说这话究竟是何意?

“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门在外,凡事都要做到谨慎!既然你我在这客栈之内共住一房,便是旁人眼里的夫妻关系!倘若你再跟雪刃走得近,恐会被人误会!”

误会啥?不守妇道?

“我行的正!不怕旁人说!”

“……”南风盏不再多言,只将手中杯子放在桌面。

卿灼灼转瞬回头,甜声绕唇,“王爷不是也不怕么!若是怕,今儿怎会不让我去怼……去骂那些小姑娘呢!”

“小姑娘?那些似和你一般大!”

才怪!她都几百岁了!才没她们那般言语幼稚!

瞬时行步走近他旁侧坐稳,顺手挑了茶壶倒入杯中。贴近唇边,轻轻吹动,“我不觉得自己跟她们一般大!我的智商多高啊!我多成熟呀!只是颜值爆表,看着像一个小姑娘!”

“为何总是听你说一些奇怪的话?”

“因为我是仙女啊!跟你们这边的文化水平不一样!”

“……好吧!早些去睡吧!”

就这样?就这样就聊完了?天色还早,再多捞一两小时的?然她,只是瞧着他垂去眸光,轻捏茶杯。似于此刻,落有心事。

卿灼灼随即起身,便坐回了床上。撩王不急,来日方长!

……

深夜,她于睡梦中不安,总觉身边有人走过。她睁开眼睛,便见两指垂下。

该死!被点穴了!

这就是古代的神奇秘术?如今就只有眼珠子能转!

南风盏呢?不是在为她守夜吗?怎得让这歹人如此猖狂!

难道真的是喝多了茶水,跑厕所去了?

“就知你这丫头跑不了!”蒙面脑子轻蔑的笑声在她耳边旋动,简直是恶心至极!

哗啦一声,房门震开。

南风盏迅速进入,此刻,她已是被蒙面人卷在被里,扛至肩上。

“把她放了!”

“放了?昨夜我就扑了空,今儿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岂能轻易放过!”

“你究竟是什么人?”

“若我说,是这女人的老情人,你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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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信她 一定会明白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六十八章信她一定会明白放屁!

若不是她此刻被束缚,非要骂的这人哭爹喊娘不可!

“好媳妇!你可让我找的好苦啊!夫君这就带你回家!”说着,竟还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这是明目张胆的占便宜,最可气的是,居然还当着某王的面!卿灼灼满腹怒火撒不出,恨不得将其碎尸!

“哪来的匪人,赶紧把她放了!”雪刃临近门前,却被主子横臂挡住。

“既然是你的人!那就请带走吧!”

“……”一双大眼空的难受,却只能看着地面晃晃泛干。胸口痛,胃部痛,连着整个身体都痛!

蒙面人冷冽的笑声传至耳畔,她瞬时感到一种无助。

跳窗离去,一路颠簸。

不知奔了多久,才于一座破庙前停下。

卿灼灼的心里已是打定了主意,大不了自行了断,回冥府领罚,也断不会让这歹人白白占了便宜。

蒙面人将她放于一颗树下,挺起腰身,旋行打量,“季槿纯你可以呀!非但没死,而当真留在了南风盏的身边!”

“……”

“你干嘛这个眼神盯着我看!我蒙着面你就认不出我了吗?我可是你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人!”

季槿纯!原是和季槿纯有关?

卿灼灼转着一双大眼,于他身上打量。

“是不是想我了?”男子半蹲,伸手捻了她的下巴,“这白白净净的小脸蛋,倒是比从前还要嫩滑!必是在护国府吃了不少的山珍海味!”

一天三顿素包子加米粥,你要吃吗?

真想张嘴怼他两句!

“……”想干嘛?想干嘛?心里重复着这三个字!一次要比一次激动!她的红唇是好亲,可也不是一般人随随便便就能贴的!

再靠近,她就咬舌自尽!咬……该死!牙齿也动不了!

孤立无助,唯将双眸闭紧。

嗖的一声,似于耳畔传过风力。

蒙面男子旋身躲过,静视远处来人。

南风盏拧眉怒目,杀气渐起,手间凝力几成,瞬时与其交手。

雪刃转瞬奔至树下,欲为她解开穴道。

然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单膝跪地,将手间长刀杵于旁侧以稳身姿。

“雪刃你没事吧!”

“主子放心!区区一镖伤不了我!”

南风盏愤然一掌,将对方重击于地。

雪刃用力起身,却忽觉背部如百虫撕咬,没多久便又仰天翻倒。

南风盏瞬时慌神,蒙面反攻逼近。

“原来,十七王爷这么重情重义!不过是一区区婢女,何苦如此!”

“你究竟是谁?”

“我说了!我是那女人的相好!王爷是要夺我所爱吗?”

此刻,雪刃已是点开了卿灼灼的穴道。她眼中微红,瞬时帮他看了伤口。金镖半面入体,血染衣衫,亦印她掌心生颤。

“你别碰!有毒!”

卿灼灼满心气愤,转瞬夺了他的长刀,快步追去。

夜风吹袭,卷着她的长发遮面。便使南风盏缓缓侧眸,也无法看清。

“把解药交出来!”

蒙面男子歪头浅笑,“你过来!我就给你!”

“别信他!”

这一声一如既往地沉稳,以至她要很在意才能听清楚!

然她此间,不愿!

眸光逢过,洒在他的脸上冰凉如风,“不信他,信你吗?”

“灼灼——”此声轻落,似于齿间旋动,唯他自己能够听得。那双清澈的眼睛,忽应伤感,转瞬竟别他而去。

“纯儿!你早就该跟南风盏决裂了!他怎么可能对你好呢!这世间,只有我是一心一意待你的!”

“你叫我什么?”红唇翘动,只显清冷,亦落僵硬。

“纯儿啊!”蒙面者甜话声声,“你是我的小心肝!”

“你叫我纯儿!那你且看你身后的人是谁?”

“……”蒙面男子拧眉一紧,转瞬回身,顿时慌神退步,齿间颤动,“纯,纯儿?”

来的恰是时候!

就看那一脸冷漠的样子,就知在季槿纯的心里,也是极其厌恶他的!

南风盏全然不见来者,只瞧着蒙面男子瞬时慌颤倒地,挪蹭着退离。

“我不论你和他的关系!这个男人害我朋友中毒!你必须让他把解药给我交出来!祸是因你而起!你亲自处理!”

白衣飘飘的季槿纯,面相无色。垂眸间,亦落几分阴沉。仅仅是屈身一刻,便使得男子掏出了解药。

“给你!给你——”

身为一缕幽魂,季槿纯根本拿不过药瓶,只得挑起厉眸,让男子乖乖回头甩给卿灼灼。

卿灼灼低眸瞧着药瓶,不禁抿唇,掩去怒火,“我的手上,从不愿沾染鲜血!这人方才对我无礼!回去好好查查他的年份!看他还能活几年!若是太多,划去十年!”

这便是得罪她的下场!

蒙面男子吓至晕厥,幽魂缓缓散去,诺大的林子里,顿时只剩了他们三个人。

卿灼灼反身欲走,却又被南风盏攥紧了手腕。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若是鬼,王爷可怕?”

“不怕!”

“世人都怕鬼!王爷为何不怕?”

“因为是你!”

看不得他这瞬的眸光,因会让她就此心软!她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好好的缓缓思绪。

掌心翻过,将那解药递在他的眼前。便趁他松了她的手腕,拿取药瓶之时,行步离开。

“王爷!”雪刃瞧在眼里,只得于旁侧着急,“为什么你不跟灼灼说明白?”

南风盏瞬时缓下波动的思绪,慢慢走近雪刃身边。

“本王做事!一向不需要解释!”

然其实,是从心内生得了一种感觉,觉卿灼灼会懂!

……

这一路,她完全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回来的。只于心间旋着一件事:男人皆是大猪蹄子!前世,自己是如何提醒闺蜜的?怎么到了古代,就也变了痴傻!

到了客栈门口,才将双眸抬动。

此刻,客栈的大门关的甚紧!里面,没有传来任何杂乱之声。投宿的人们,似完全不知她刚刚的经历,还在各自房中睡得香甜。

直至眼前,她才恍然大悟!

脚下行步,瞬时转了身子,欲奔回客房窗下。

然这一刻,却见南风盏静站右方约三丈远的地方。

眸光逢之,闪烁点点。

她真的错怪他了,他是一个好王爷!亦是一个好男人!

凉风习习,吹的她额间凌乱,然却无法阻止她透过细缝,看清他的模样。

那个月光之下,因寻她,而落了着急的神色。

仅是微微拧眉,便让她心生暖暖,明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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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藏着不说 让人担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六十九章藏着不说让人担心月下散步,是一件多么浪漫的事情!然这瞬,却走的有些尴尬。卿灼灼将两手交于腹前,揪着衣角,指间缠绕。

并不是因心里还生着他的气,而是,不知该如何同他打破僵局。追根究底,终因不了解对方,才会落下这般误会。

垂眸寻思,忽于心中盘算!若在此间施计,不知某王会不会上当?

说来便来!瞬时弯腰曲腿。

南风盏手掌翻开,迅速托起她的臂弯。

四目相对,卿灼灼不由瘪嘴,应下些许委屈。若是对她存有关心,为何总让她感知不到?非要这般突然,才能试探出来!

“怎么了?”

眸光微晃,掩去泪珠闪闪,“没事!就——有些抽筋!”面对他这般柔声,又觉自己太过使坏!故挪离他的轻护,选择站稳身姿。

然他,却不愿放手。

南风盏以为她是撑的太久了,一个小姑娘遇了那无耻歹人,怎能不慌?

一路绕过小巷,便走到了房间窗下。

卿灼灼仰头呆看,此等高度,如何上去?如何……

腰间顿时环过他的长臂,待她凝神,已是被他横抱入怀。方才身子后仰,不禁将手臂高扬,以至此刻挂在他脖颈处,不敢挪动,另一只则贴至他的胸口,微微发抖。

南风盏仅将眼神下移些许,却不于她落逢。倒是此瞬这般,能够让她好好提口大气。若是真投来眸光看她,怕是不用言语,便能使她呼吸不顺。

脚下渐起,一瞬借力飞檐。旋身而上,竟如腾云驾雾,搞得她此刻有些头昏目眩。

于窗口进入,到了房内,南风盏并未将她即刻放下,而是行至床榻边,慢慢让她贴床而坐。

转瞬退至桌前,提起茶壶倒满一杯。已入深夜,茶水冰凉,他翻掌旋动借内力将其温热。而后,走回床边,伸手递给了她。

卿灼灼的动作有些迟,因遇此景不由落呆。指尖贴近瓷杯时,恰与他相挨。

两处清冷互碰,南风盏总觉她的手要更凉一些。

“早些休息!”待她喝尽,他轻轻接过杯子,顿了片刻,好多话绕在喉咙,却也只能说出这一句。

见他朝后方退了两步,卿灼灼低眸不言,转瞬侧卧,靠着床内静静喘息。脑袋发蒙,胸口落慌,整个身体都在抖。如此,却给了南风盏另一种感觉。便又让他的心间生了愧念。

怪他一时疏忽,才让那歹人有机可趁。然,那人口中的纯儿究竟是谁?她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静坐在圆桌边上,他又抬手倒了杯茶水入喉,清凉自饮,感知此夜寒意。只是忽而低眸,才发现,自己没有换掉杯子。

不禁微扬唇角,道不出心间之感。

次日清早,她从睡梦中醒来,转身竟瞧着南风盏于桌前不再撑头,而是侧身卧倒。

应是太过疲惫了!

也不知昨夜他有没有受伤。

应是没有吧!

他的武功那么高,岂能被一个蒙面人伤了!

心间话语不断,皆因对他的关心。

踮脚下床,便将床前放着的大氅轻轻披去他的身上。唇间轻抿,撩眸静瞧他的睡样。

片刻,离了客房去。

此时,客栈里的好多住客都已经醒了。他们还如平常一样,吃着早点,喝着热粥,开开心心的聊着天。

他越发明白了南风盏的不易!

“平日见其少言寡语,一到关键时刻,想的可真多!”她从楼上轻步走下,瞬时寻了店内小二。

良久,便端着热腾腾的米粥于雪刃门前敲了敲,没待他回话,就推门迈入。

雪刃躺在床上,正想寻话来问,见她行步走来,顿时惊讶的瞪了眼睛,“你怎么来了?”

“这话问的可真是奇了怪了!我就不能来吗?”拧眉白他一眼,随之走去桌前,拽了木凳。

雪刃知她性子不似其他姑娘,但这终归是男女有别,让人心生尴尬。他身上可没穿外衣,贴身衣衫甚是透薄。

“不是!你进我客房不得……”

“敲门?我敲啦!”挪了木凳随即坐到他的床边。

雪刃瞬时靠着床内退了退,伸手扯起被褥,亦往自己胸前拉了拉。

动作看着很不自在。

“你敲了,也得等我”

“等你去开?”卿灼灼撩眸上下,越发觉他有趣,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你下的了床,开的了门么?若是可以,下来给我走两步试试!”

“”平日就被她堵的没有话说,这会儿更是没得回,后背的伤口还在揪痛,雪刃无奈只得道一句,“你随随便便来我这,会被误会的!”

“被谁误会?”卿灼灼随即冲他拧唇,“放心!不会!我都办妥了!”

“……主子那也妥了?”

“”这倒没说。“行了!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把粥喝了!念在你有伤在身,还是因我而受,我今日就放下架子,好好服侍一下你!”她低头搅着热粥,另加拌菜入碗。

“受不起!你还是去服侍主子吧!主子昨夜也受伤了!”

“受伤?我怎么没看见?”卿灼灼瞬时顿住,咬紧内唇,昨夜自己在气头上,根本没去在意他。

“伤的倒是不重,一时分神,被那蒙面人重击了一掌!”

“……”

“不过那人,也不是等闲之辈!”

卿灼灼心内一急,侧头追问,“那到底是重还是不重?”

话音微重,恰于此刻被门外经过的南风盏听到。

雪刃被她的神色惊住,知其心里还是在意王爷的。

“还好!但是灼灼!昨夜的事,你可不能怨主子!其实主子是有原因的!”

“行了!我都知道!”垂眸继续搅着米粥,心间思绪乱涌,亦有些许埋怨生得。

“你知道?”

“当初出来的时候,就该多带些人!遇了奸诈小人,我们就是势单力薄!”

“主子功力不弱!他昨夜只是分心了!”

“他就是太自信!”以为带个得力手下就可以了?若真遇了什么埋伏怎么办?“哪有贵族出门不多带随从的!”

“主子一向不喜多人在旁伺候!”

“就是太闷了!心里有话藏着不说,非要让人误会,让人生气!让人……担心!”话语一顺,就吐露而出。

瞬时抬头,便被雪刃瞪至脸红。

卿灼灼随即扬勺,将他的嘴巴堵住,免得应一副吃瓜群众的模样,看着不爽!

好大一口嚼尽,雪刃终落风趣,“有你这么伺候人的么!”

“伺候着你,你还不乐意了?”

“你对王爷也敢这样?”

“我对王爷……自是跟对你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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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他的心 已经被冰住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七十章他的心已经被冰住了南风盏浅扬唇角,于门缝之中,静看她的模样。

多年来,无一人真心懂他,这小丫头倒是有趣!

“你们最后没有杀那人吗?”

“没有!”

某王咋就不拽了?不似初见时那般牛气!那会儿,连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都不放过,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慈了?

瞧她拧眉落思,雪刃出声再道,“主子本是要抓他的!结果那匪人居然是在装晕。一瞬轻功而去,就没了影子!”

卿灼灼不禁扯嘴,“那货竟还会骗鬼?”

“你真的看到鬼了?”

如此惊讶作甚?

“我是第一次看到吗?”

在雪刃的印象中,倒已不是。“那你说划去他十年?”

卿灼灼随即翘唇,“骗人听不出来么!我本意就是想吓晕他!结果他居然给我装!想来一个亡命之徒,应该也没有那么胆小!”

“你究竟是什么人来历?”

“英雄不问出路!仙女不提来历!”她回之迅速。

却逢对方摇头浅笑,“你又来!认识那么久了,就不能给句实话?”

“等你跟我讲了实话!我再跟你好好聊聊!”

小丫头机灵得很!雪刃,必是说不过她的!南风盏迈步走下楼梯,转瞬逢了店内小二相迎。

“公子醒了!”

“嗯!”他轻声点头,随即走向柜台。

小二顺势追了两步,“您娘子已经帮您叫了早饭,要现在给您端上来吗?”

“娘子?”南风盏眸前微转,随之又问,“她叫了?”

“是啊!早早的就吩咐我们准备了!说她的家兄病了,先盛了一份带去了客房,另一份让人帮您在锅里热着了!”

“家兄?”重复着小二的话,忍不住将薄唇微扬,“嗯!端上来吧!”忽觉胃口大好,瞬时行去桌前等候。

良久,见一淡紫色的衣裙坐稳旁侧。举止不似寻常人家姑娘那般优雅,正一手捂紧肚子,一手抓去被他掰剩半块的馒头,看样子是饿了。

“你怎么又穿回女装了?”实在是太过耀眼,于他眸中辗转不散,从前未曾发觉,近日越发强烈。

卿灼灼回的痛快,亦是懒得遮遮掩掩,“既然男装也盖不住我的魅力!那不如穿回自己的衣裳!”

“你这是什么时候换的?”南风盏拧眉转目,顺手挑起瓷杯贴近薄唇。

“就清早啊!”

“……”清早那会儿,他还在房内,当真不怕他突然醒来。

南风盏默不作声,只将手中瓷杯放下。

然却见她侧来脸颊,翘唇扬声,“你不知道!打从第一天投宿,店家跟小二就知我是位姑娘!昨个我扎着丸子头回来,更是整个客栈的人都看到了!你说,我还有必要扮男装吗?”

“确是不用了!”

“就是!你以为每个人都像咱们在仙姬殿遇上的那些傻乎乎的小丫头?”

“那……昨夜……”

说着说着,话就跑偏了!

明明在提女扮男装的事,怎么又问起昨夜了?而且这么欲言又止,让她回答什么?

“昨夜!”微微一顿,思来想去,决定跟他如实相谈,毕竟要真心相处,其中一方须先学会坦白。“我跟那人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

“……”回复的那么快!是非要弄得她脸红心跳?瞬时低眸,继续应声,只是此瞬音色渐小,“但我清楚,他就是前夜闯我客房的黑衣人!”

“这个,我也猜到了!”

“……他还是那天,在茶棚遇上的古怪男!”

南风盏闻声微顿,寻思片刻,才出声回她,“这个,我倒是没有猜到!他没有摘下面罩,你是怎么发现的?”

“直觉呀!”卿灼灼瞬时撩眸,双手端过茶杯贴唇润喉,“你不知,女人的直觉非常非常灵吗?”

“女人?”

“……”两只眼珠随之转去,瞪在他的脸上久久不离。听他一声哼笑,怎么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你顶多是个丫头!”

咣当一声落至桌面,未喝尽的温水溅的瓷杯四面画符。

“昨夜没睡好!我回去补个觉!您——慢慢吃!”故意将您字咬的很重,她心里好气!自己哪一点像了小丫头?

皇叔这是觉自己辈分高,岁数大,可以当她爹了?

真想说出年岁跟他比一比!

……

近晌午,卿灼灼踏出房间正准备去给雪刃端饭菜。关上门的那一刻,忽然听到隔壁传来谈话之音。

“主子,您身上的伤并不轻!为何连雪刃都不告诉?”

“无碍!几日便好!”

“您是怕我会和卿灼灼说?”

一股大气深深提起,却未能轻松吐去。握在房门上的小手,瞬时生颤,从而无力。卿灼灼很想迈步隔壁,将其狠狠地说上一顿,奈何所有的话语都被某王此瞬的言论所击退。

“小丫头皆受不得吓!遇了破皮流血都会控制不住的掉眼泪!何必让她知道!”

雪刃闻声打趣,“卿灼灼可从不会因为一些事情随便掉眼泪!”

“终究是个孩子!”

“……主子!你别告诉雪刃,你只将她当成一个孩子?”

“是个小姑娘没错!”

“主子……”

“你知道!我的心早在八年前就被冰住了!关系卿灼灼,只是因为她是个孩子!故落丝丝怜惜。”

“主子,你该试着放下……”

“好好养伤!少想别的!”

卿灼灼眸中含泪,仰头片刻,不愿流下。

不只因自己在某王心间仅是个丫头!还觉自己太过痴傻!皇族贵子果真都是撩人的好手!

微微扬唇,转身行去楼梯口。

房内闻声,南风盏瞬时侧了下头,虽未移眸光落门处,却是已在心中知晓,刚刚她从门外走过,脚步沉重。

卿灼灼失神的走下了楼,店小二抖着抹布前来相迎。然话还没来得及问,就见她弯着身子,脸色浅白。

“您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

她摆摆手,知自己的老毛病又来突袭,“最近的药铺在哪?”

“出了客栈,往西走就能看到!”

点了头,行步出了门去。

待南风盏穿好衣裳下楼追来,已是没了她的影子。

“人呢?”

小二闻声回话,“她刚刚好像有些不舒服!问了小的药铺在哪!就匆匆去了!”

“药铺在哪?”

“出门,往西走……”小二的话没说完,就见他急急忙忙地追了去。

恰于此刻,雪刃杵着长刀行至楼梯口,见主子奔离的背影,不禁落下一声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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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好好的想明白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七十一章好好的想明白“那边有个姑娘晕倒了!”

南风盏背道行之,忽听后方传来喊声。心内一阵,渐起波澜,瞬时回身朝另一头奔去。

长袖摆摆,转瞬见了人群围观。

扒开一处,行步走近,不知不觉居然感到胸口犯闷。随之半蹲而下,将地上的她拥入怀中,“灼灼?”这一声,音轻语重,似于他心头旋之不散。亦显一种情不自禁。

有些爱,明明唾手可得,却顿于原地不敢前行。

有些人,明明深深喜欢,却挣脱不开多年束缚。

她醒来之后,竟变了对他的态度。仅是侧眸道了句,“有劳主子替灼灼诊治!”语声淡淡,清冷冰寒。

却不知,他的心间恍然落痛无法自控!那是一种遮掩不住的疼,只可惜,她转瞬闭目,没能看到。

南风盏侧步出了门去,雪刃望着主子落下长叹,随之朝着床榻边走了两步,“你不舒服,怎么也没叫我们一声?”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娇气!你伤还未好,我哪敢叫你!”

“可主……”

“主子那里,我就更不能麻烦了!”

雪刃想说,主子听她出了客栈,就立马追了去,心里是关心她的。

然,却被她堵回了喉咙。

“灼灼……”

“那店小二也是的!告诉我出了客栈往西走,可我走了好一阵也没看到药铺!”

南风盏出了房门,静站木栏旁,忽听她的趣话,无奈抿唇,这丫头,原还不认方向。

良久,雪刃从房内走出,几步行来,至他身后。

“她说有些累,就睡了。”

南风盏闻声不言,只是扶着木栏以做支撑。目光望去楼下,惊觉心间一片茫然。

夜深之时,他轻轻推开房门。却见床前木凳上的米粥一口未动。他端来那会儿,她没有睁眼看过。此刻,他静站旁侧,也不见她闻声醒来。

是真的睡了沉?

还是别的什么?

“你这胃病,可是生了好久了?”明明知道是在自言自语,然却控制不住的道了。

……

次日醒来,依旧见他撑头桌前。要说,这样的主子,对待下人已经很好了!但也只是把她当成一个奴婢!说好听一些,便是个小姑娘!

瞬时起身,倚在床边扪心自问。

她来这个世间是做什么的?

是来查清楚季槿纯死因的!

前世都奢求不到的爱情,为何要在这里厚着脸皮的寻之?

她的最终归宿,应是在冥府,而不为此间任何一个朝代。

拖着疲惫的身体,忽觉肚子咕咕。在没有查清悬案之前,可不能让自己就这么饿死!

并非故意支撑,奈何这般扶了桌面,便将南风盏给惊醒了。这事儿总是出了奇的凑巧,以至她此刻特别的尴尬!

索性已经这样,她就低头坐在了凳子上。

某王静瞧不语,随之翻开了她的手掌,为她细细诊脉。

“现在什么感觉?”

“有点头晕!”眉间揪动,只应尴尬,根本不会在意他的语气是不是落着关心。

“昨个一日未进食,能不头晕难受么!”言罢,竟还用了些力道,推回了她的手腕。

他一直把她当成一个小姑娘!这会儿定是依着大夫的心情,怨她这般孩子脾气!

卿灼灼缓着思绪,迎声道之,“是!主子教训的是!灼灼这就下去进食!”

“别动!”

“……”

“我去帮你端饭!你回床上好好躺着。”

南风盏起身行去,卿灼灼于桌前一阵猛拍脸颊!

“刚把自己捞上来,可千万不能再纵容自己掉进去!”

说来也烦,几百年没犯的老毛病,咋就又来折磨她了?难道说,自己越来越像个人了?

她既没魂穿,也没身穿!更不是投胎!就一鬼魂游荡人间,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现在算个啥!

没等南风盏把饭菜送上楼,她便先一步去了店内等着。就坐在他们平日坐的位子,时而探头客栈外,时而望望周边住客。

“你怎么出来了?”南风盏拧眉旁侧,将手中的托盘稳放桌上。

“我又没事!”

“你就不能在房间里静静地待一会儿?”

她不是一个等着别人来照顾的人!多年的自立生活,已经让她变了习惯!即使前生雪惜很是照顾她,那也仅因是她。

回忆瞬时旋在脑海,卿灼灼不禁低头,抓了汤碗捂手。

“你又哪里不舒服?”这般沉默,不似平日的她。

卿灼灼只将唇边浅扬,“没有!只是想起了一些从前的事!那时,我每当胃痛难受的时候,她都会给我温一碗热汤,即使我再忙,都会等我回家一起喝!”

“你说的那个他……”

“我最好的姐妹!最最最好的姐妹!”

“那她人呢?”

这句话本应出自某王之口,而他也是做好了要问的准备!奈何,突然让自己的属下给抢了去!

雪刃逢主子一瞬,挑眉应趣。

如此模样,亦是他多年惯成的!好好的气氛就此被打扰!只能伸手挑了茶壶,倒水润喉?

见卿灼灼片刻不言,只顾低眸沉思,雪刃不禁旁侧轻声,“不会是死了吧?”

南风盏顺势放了手中瓷杯。

雪刃逢之,止语。

却瞧着卿灼灼感伤的摇了头,“没有!只是再也不能相见了!”

南风盏随即挑眼,示意雪刃不要再问下去了。

“快喝了吧!等会儿凉了!”虽不知她从前经历了什么,但南风盏却可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过去生活的并不容易。

晌午过后,他们收拾行李准备赶路回千都城去。卿灼灼以雪刃受伤为由,欲坐到马车外帮其驾马。

南风盏没有否下她的决定,仅是抬眸看着她撩帘出去。

“你进马车里吧!我没事!你这胃不舒服,可别再着凉了!”

雪刃能随口说出的关心,他却道不来。难怪,他跟卿灼灼之间,没有什么话讲!

年轻人终是要跟年轻人在一起的!

“灼灼你清早吃药了吗?主子给你配了三日的药,你可得按时吃!”

“忘记了!等回到护国府再吃吧!”顺手夺过了他手中的马绳,开始连连扯动。

雪刃拗不过她,只好瞧着她挥臂驾马。

马车缓缓行驶,忽见岔口处迎来一辆,顿时堵在他们前方,于此间停住不走。

那马车金绸碧瓷,甚是耀眼。

卿灼灼瞬时拉绳一止,拉开距离。

“怎么了?”南风盏静坐马车内,不禁出声追问。

雪刃侧头道,“有辆马车挡在了我们前面!看样子,不是普通人家!”

卿灼灼拧眉瞧看,见前方马车内走下了一男一女。男子大约四十左右,发冠翠玉,黑须绕唇,身上穿的华服更是昂贵,满脸的富贵之相,

而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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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人心所想 猜不透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七十二章人心所想猜不透卿灼灼望着那般容貌,心间一戳。

确是难得的美人!之前未瞧仔细,此刻倒是看的很清楚!

“王爷!下马车吧!是皇上跟西宫娘娘!”

“你的眼神可真好!你怎么知道那是皇上?”雪刃在旁打趣,然她根本无心应趣。

下了马车,挪至一边。让开距离,好让某王瞧个仔细。并不是很想去看他的神色,奈何她站的这个角度恰好!还因她……控制不住。

南风盏前行了步子,卿灼灼借机从他身后绕过,走去另一边扶了雪刃。

他眸光侧移,仅是顿了片刻。见皇兄朝他们走来,便又快步迎去。

“十七见过皇兄,见过西宫娘娘!”还未抬头,就听皇兄落笑,其音并不友善,只是他近年来早已习惯。

“还真是巧!居然在这郊外遇到了十七弟!方才朕跟染汐坐着马车经过,染汐忽然唤了你的名字,朕还觉得意外呢!”

“……”

“终归是多年情意!想来,染汐看错谁,也不会看错十七弟!”

西宫娘娘静站旁侧瞬显尴尬,手间本是一松,却被皇上顷刻拉紧。夹在臂弯处,不准其轻易挪离。

此举,被低头行礼的南风盏看在眼里,亦让身后小步而来的卿灼灼瞧入眸中。

这皇帝心思不纯,摆明是拿某王跟西宫娘娘的旧情,来说事,来给二人难堪。

“雪刃给皇上,西宫娘娘行礼。”雪刃瞬时跪地。

便将她从思绪中拉出,故随他一并低头,“奴婢给皇上,西宫娘娘行礼!”

方染汐的眸光一瞬沉下,就于她的身上旋动。

“十七弟怎么不多带些人出门,就只有这两个?”

“两个就够了!十七一向喜欢清净!”

听不出来人家是在取笑他吗?

卿灼灼此刻虽低眸不抬,但也能想象出皇帝脸上那轻蔑的表情,可见他跟这位皇兄亦是不合!

无疑!应是因这位西宫娘娘!

“既然碰上了!今夜就到国宫,同皇兄好好喝两杯。”

卿灼灼听的着急!有些时候,南风盏真的是太笨了!拒绝别人的话没有吗?找什么借口不行!

“王爷!太后娘娘还在护国府等着您呢!”

雪刃瞬时扯了下她的衣袖。

她这才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奴婢,似不太适合在此刻插嘴!奈何她习惯了,有话必说,藏之不住。

再做闭紧,却已被皇帝盯住。

西宫娘娘旁侧柔声,“皇上,十七王爷一向护着府上的奴才!小丫头也生的伶俐,自是深得十七王爷的喜欢!虽有些不太懂规矩,可看她如此讨人喜欢,就别在意了!”

南风盏转瞬与她逢眸,眸光晃晃,默不作声。

然,卿灼灼却觉话里有话!就是让人听的别扭!

此瞬神情,恰被雪刃看到。雪刃随之又扯了她的衣袖,这次竟甚为用力,似要将她拉的再低一些。

“十七弟这婢女,还真是生的极为标致!”

“……皇兄夸赞了!只是个小丫头!”

“是吗?”

这一声,似有深意。

卿灼灼低眸拧眉,越发觉了奇怪!前生拍了不少宫斗戏,奈何遇了此情此景,脑子就不好使了!

“皇兄不是想跟十七喝酒吗?早些回去,待十七归一趟护国府,就去国宫找皇兄喝酒!”

终还是答应了!

卿灼灼只觉自己是在多管闲事!也许某王还想着去国宫饮酒呢!这样就能多看几眼旧爱了!

“不必!既然母后在你府上,那朕直接去你的护国府就是了!正好同你一起陪母后进晚膳!”

“……”

“怎么?不欢迎朕?”

“皇兄说笑了!十七自当欢迎!”

皇上与西宫娘娘先行上了马车。

卿灼灼见那裙装走远,便扶着雪刃起了身子。

人若是脸皮厚,甩都甩不走!别看对方是个皇帝,在她眼里也如一俗人!就瞧他一身金线华衣,便应了那句俗不可耐!

南风盏瞬时回过,竟将眸光洒在了她的脸上,那神色,似还应下几分怒意。

“皇上面前多嘴!你是有几颗脑袋!”

凶给谁看?没脑子也是因为他!

“一颗!”

“你……”

“王爷,我们还是先上马车吧!”雪刃瞬时落话,为避免他俩在此争吵。

卿灼灼转而起步,扶着雪刃朝马车走去。

南风盏摆袖随后,临上马车时,还不忘瞥她一眼。

……

马车缓缓归了护国府,南风盏下了马车,扬手请皇兄先入府。

“十七弟府上的奴才还是这几个!若是哪日缺人手,可来找皇兄要!”

“暂且不需要!不过,还是谢皇兄了!”

看厌了他们皇族贵子之间的逢场作戏,真是恶心的要命!

“这个皇帝!看着比那八王爷还要……”

“嘘!”雪刃在旁阻止,“你疯了!皇上都敢议论!”

随即瞥头憨憨一笑,是该改改自己这话到嘴边堵不住的毛病了!

“行了我知道了!我先把你送回去吧!然后我就……”

“就去喝药!”

“……”

“别让主子惦着!”

眸光晃晃,转去府门处,怕是某王这会儿,没空惦着她!

送雪刃回了他的住处,临近床榻,卿灼灼忽而用力甩了他。

“干什么呢?”雪刃瞬时后抚伤处,看着她的神情,生了疑惑。

“现在回了护国府!我该做的事情,都已经做完了!因你为我受伤,我才一路跟你们回来!”

“灼灼,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竟有离别之意?

“我不想再浪费时间!你可以选择隐瞒一些事情!但季槿纯在护国府里的情况,你必须告诉我!倘若,她不是在护国府遇害,那我……便就此别过!”

“你要离开?”

“……是!”她回的很是淡然,只是心里却不似脸上流露的这般自在。“我意外来了护国府,本就是要查季槿纯的死因!我只要你一句话,季槿纯是不是在护国府遇的害?”

“季槿纯没有在府上遇害!”顿了片刻,终是告诉了她。

“谢谢!”卿灼灼很是感动,便以此话道别。

“难道在护国府,你除了查季槿纯的死,就没有别的想做的?”

她转身顿步,胸前应痛,“没有了!”

“那王爷呢?”

“……王爷同我只是作戏!我也仅是陪王爷作戏!”这些话,绕在喉中,痛在心窝,“感恩,王爷对我的关心!免我当初被八王带走!感恩,你没有把我的事情说出去!以后,应没有机会再见了!替我跟王爷道别!”

“你自己去!”

“……”

“看他会不会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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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奈何太后有意撮合 上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七十三章奈何太后有意撮合上她没有回复雪刃的话,只是有些时候,即便你能骗得了所有人,却终骗不了自己。

回忆在心中挣扎,翻开掌心,却仅能选择放手。空留牵挂自扰,奈何有缘无分。

脚下轻迈,转瞬竟走到了湛雅园。

守门的护卫朝她行了礼,她也只是微微点头。思绪乱飞,早已不知旋去了哪里。

园内一如往常的清静。这会儿,南风盏应是不在,应是去了歆岚殿守着太后,应是趁此时机……多看旧爱几眼。

做不了他心尖上的人,也成不了他生命中的过客!恨之恨,他们相遇的太晚,有人比她早些进入了他的心间。

迈步书房,手抚此间每寸。

某王招的下人真少,他们近日没在府内,连个过来打扫的人都没有!估摸着,是他不喜欢旁人收拾他的东西,所以,孙婆婆也没来清理。

其实,他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既然要走了,就最后为他整理一下。书案上,还翻着他几日前看过的书,记载着许多医文药理,南风盏确是皇室贵子中,难得的俊才。

旁侧书籍成堆,歪歪扭扭的摆放是被他抽拿过后所留下的痕迹。伸手捋齐,一本叠上一本的轻抚。

便又在最底层,看到了那块刻有字迹的佩玉。

盏,汐……直至情深才要印下。纵使二人有缘无分,也已埋在心间。现在,她算是明白这块美玉的含义了!

其实,南风盏从没觉得她离开了!即使对方已经成为了自己皇兄的妃子,于他心里,亦是念念不忘!

“真好!这样专情的男子不多了!”

卿灼灼寻了一块干净的抹布,开始围着南风盏的寝宫擦拭。反反复复,来来去去,总觉好多地方弄不干净。故越发用力,左右回蹭。

一会儿俯身低头,一会儿单膝跪地。眸中泪光晃动,次次吞咽,暗自压去。其实心内都明白,自己最想擦去的……是从此间经历的所有。

“你在做什么呢?”

闻声一滞,忽觉心口犯闷。唇角几次微扭,却只能待他再传来声音。

“怎么想起来打扫湛雅园了?不是说过,不用你再……”

“就这一次!”

“……”

“就这一次了!”她重复着话语,思绪几次翻腾,然,终被自己压制。转头,逢他眸光,瞬时变了笑颜。“我只是觉得,好久没回来,该整理一次!”

“你怎么了?”

“没事!”她低眸浅笑,将一口颤动的气息憋在喉咙。

这声道的洒脱,却叫他听得很不舒服。

“我让张厨子给你温了药,待会儿记得去喝!”

“知道了!”脚下行步,渐于南风盏身侧走过。临别微顿,攥着抹布的手,忽而落颤,“王爷!灼灼谢你这些日子来的照顾!灼灼……”

“你想说什么?”背对不移,身子突然犯僵,总觉她的话中藏了深意。

然她仅是扬唇一笑,“没什么,只是落了丝丝感慨。”卿灼灼明白自己不是一个爱钻牛角尖的人!前世跟那个他,还不是说断便断了!“王爷!”猛地回头,依旧微笑相对,掩尽脸上所有悲色,“灼灼经桃花岭一遭,恢复了大半功力,不日就要重回天界修行了!”

瞬时,瞧着某王拧眉回头。他未开口,只是静静地同她逢眸。

这一刻,不论对方信与不信,她都要将仙女的戏份演足,“灼灼本也不属于这里,已经受王爷照顾那么久了!是该走了!”两手交握在腹前,指间不停缠绕。不敢松懈,将思绪放纵!

“……什么时候离开?”

“也许今夜,也许明日一早!若是王爷发现我不在了,就不必寻我了!今儿,就算是灼灼跟王爷道别了!”

“好!”

从他的脸上,总不见多余的神情。

卿灼灼最后坐着福身之礼,转瞬离了寝殿而去。

南风盏拧眉目送,只觉指间不由合紧。

……

后厨之中,手握药碗,却仍觉体间凉寒,不得暖热。

“丫头,怎么还不喝?待会儿可就凉了!”张伯在旁歪头追问。

她这才从深思中缓过,但也仅是轻声道了句,“知道了!”

“你是怕苦?”

闻声抬眸,却不知这瞬该与张伯说什么话。因自己的思绪已全被占满,再不容她钻开空隙去想别的。

“哦对了!”张伯似想到了什么,转瞬侧步走去橱柜,没多久便拿了一个麻布小袋过来。“这个给你!”

“……”卿灼灼呆呆接过,不知何物。垫着不沉,但里面的个数应是不少。

“是王爷交代我,让我给你准备的!”

张伯落话时,她还未能打开小袋。直至低头,见了一袋的葡萄干,她终绷不住情绪,润红眼眶。

“咱们王爷对你!那是真的好!”

她知道!

她知道的!

可是对一个人好,也有很多种!

“承蒙王爷不弃!未视我如下人!这份恩情,铭记于心!”言语间落着感激!是真的很谢谢!

“丫头!我怎么听你这话,不大对劲儿?”

“卿姑娘你在这呢!刚太后娘娘吩咐,叫你去弦犀园共进晚膳!”小三子跨门进入,朝她便是一喊!以至张伯的话被顺势打断,也是来的恰好!

然,她的耳朵不聋!这般大声,是想让她心脏爆发么!

瞬间心情就不好了!托起药碗咕咚咕咚的往肚子灌!因待会儿要遇上的事儿,应该会很糟心!

她的预感一向很灵……

弦犀园的一面靠着清湖,于此间静赏夜色甚是美丽。只是这瞬,为何要拉她作陪?

“灼灼来了!”

两手交握,碎步靠近,此间却不敢抬头。因南风盏正于对面静坐。

“给太后娘娘,皇上,西宫娘娘,王爷行礼!”偶逢南风盏一眼,发觉他这瞬拧眉不平,应是不知她会来。

“灼灼快来!到哀家身边坐!”

卿灼灼无法拒绝,仅能碎步走近。

“母后这般不妥吧!终归是一个奴婢!怎能与我们同坐!”

西宫娘娘的语气带力,想是早已将她当成了敌对!然她却不知,在南风盏的心中,除了她以外,任何人都不能住入。

“哀家说了!今晚之聚不需太多规矩跟礼数!哀家就是看着灼灼喜欢,就要让她陪在身边坐着!怎么?西宫娘娘还有意见?”太后言语利落,分毫不让,眉眼翻去,应着强势。

皇帝随即扬手说和,“既是母后喜欢,就随坐!今夜不谈规矩跟礼数!来了十七弟这里便是图个清静,开心!”

南风盏瞧着皇兄不语,却已看清了他眼神之中,所应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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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奈何太后有意撮合 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七十四章奈何太后有意撮合下太后甚悦,“还是卓儿最懂母后的心!”瞬时翻去左边一眼,可见对其西宫之主并不喜欢。

卿灼灼在身后偷偷瞄眼,要说某王的旧爱是挺好的!讨喜程度虽比她稍稍差了那么一点点,可瞧着还是可以的!端庄优雅,明显的大家闺秀!

但为何太后就是不喜欢?许是因她太矫情!

晃晃眸光转去某王身上,奈何再矫情,也是他的心头肉!

“要是母后喜欢!卓儿做主,让十七弟把这丫头送给母后!母后明日带回宫去,让她贴身伺候便是!”

卿灼灼瞬时眉间一紧,开什么玩笑!她已经决定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可别把她关去国宫,从那逃,可是比护国府难多了!

太后微微扬唇,喜不自禁,“这个丫头,哀家可抢不走!她啊……可是十七的人!”

“……”

“……”

这是非要弄得当事人心生尴尬啊!

搞得她脖子都酸了!愣是不敢抬头!

“确是!十七弟的府上,下人本就不多!奴婢也就这一个吧!”

皇上那边一直话里有话,南风盏虽几次与他逢眸,但也只是默不作声,全当看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卿灼灼唯将两条眉毛一高一低的撩动,以释放自己心间闷火,主演都不着急!她一个群演着什么急!

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谁说灼灼是奴婢!灼灼,来做!”

缓缓回神,才见太后早已备好了木凳,就放在她与南风盏中间放着。

卿灼灼无法拒绝,只能走过去贴着太后,挨着南风盏静坐。

她坐下的那一刻,先瞧了西宫娘娘,她的脸色甚是难看,怕是恨不得跑过来和她掐上一架!然她已经把自己给嫁了,老公还是当今皇帝,亦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啊!

卿灼灼垂眸一阵,提醒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因她跟西宫娘娘不是小三与原配的关系!也不是前任和现任的关系!充其量就是个假想敌!然她没有筹码,已经退出,不需跟她一般见识!

太后坐于正中,两处皇儿举杯相敬。她却未动,转头瞧了她,“灼灼要不要同哀家喝上两杯?”

“……啊?”完全颠覆了她对古代的认知!太后娘娘居然还邀她饮酒?女子不该喝茶,喝水吗?瞥头瞧了一眼对面,难不成西宫娘娘从方才开始喝的也是酒?

“母后,卿灼灼还是个小丫头,您就不要让她饮酒了!”

“不小了!应与靖儿一般大了吧!”

因一喝酒之事,兄弟二人竟又开始了!然这会儿皇帝瞧她的目光,也并不友善。追根究底,应还是因为兄弟不合!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可一个说她是小丫头,一个知她跟儿子一般大了!这不皆是在说她是个小姑娘么!

她本想证明一下自己的!

只是想起上次,就又有些怕了!古代的酒尝不得,后劲儿简直大的无法想象!

她这次选择认怂!

“太后!灼灼不会喝酒,还是陪您喝茶吧!”

“茶也不要喝了!喝些热水吧!”

“……”才回过太后的话,就听旁边落了声。她倒是忘了,自己的胃痛才刚刚得了缓解。

侧坐木凳上,顿时犯了僵,不敢回头,不敢用余光去扫,怕会使自己显得太过感动!

“盏儿说的是!这酒确没什么好处!哀家喝完这杯也不喝了!陪你喝热水!”

这宠溺的笑容,当真是暖到她心里去了。以至于,让西宫娘娘的眼神中,越发应了怒火。

本就没她什么事!待她离开,就都消停了!

半个时辰过去……

显然,她不适合这样的!对面的皇帝大叔言谈风趣,让人压制不住的想要张口吐槽!

一句正经话没有!不是炫富,就是秀恩爱!可想过其他人的感受?

谁稀罕听他那些破事!什么富可敌国,什么腰缠万贯!

在哪哪哪又建了几套房子!跟西宫娘娘看尽山河,踏过水乡,好不快活!

给谁听呢!

奈何某王一直沉稳的坐着,半点激动的样都没有!

也真是奇了怪了!她着什么急呢!

低头吃饭,不做理会!

偏在这时,太后娘娘夹了肉块入了她的碗中。

“灼灼你可得多吃点!别总吃些青菜!不要让哀家跟十七心疼!”眼神微动,绕过她瞥去。

何意?

暗示什么呢?

奈何此刻,还就消停不了!还不能让她做个旁观者!非得把她搅进来?

在太后没做此举动之前,她只想老老实实的垂头不抬。

这会儿,让她如何回应?

“母后!这丫头胃口小!你就不用顾她了!”

“哟!没人管灼灼!还不准哀家管了?”

“……谢太后!”然,只能寻这仨字,来表达感谢。

但其实,她哪有心思吃吃喝喝!这般场合,老太后显然是在硬撮合!

何必弄得三人为难,一人看戏!

皇帝那吃瓜群众当的可真是悠哉!

西宫娘娘突然扶额落了头晕之相,不禁朝着桌前靠了靠。旁侧瞬时一揽入怀,动作极其夸张。

让卿灼灼这个多年戏精看得很是尴尬!

“皇上,今日汐儿喝的太多了!”

“没事!累了就在十七这歇息一晚!”转头便露假意之笑,“十七弟不觉麻烦吧!”

“不会!”南风盏落声淡淡。

西宫娘娘本欲直起,却又被皇帝用力搂回,挣脱不开,就只能继续应话,“那臣妾想这会儿就去歇息!”

“好好好!染汐怎样都可以!”

恶!本来是句很普通的台词儿,怎就从他嘴里说出来,变得如此恶心!真怀疑南风靖是他捡来的!

爹爹跟儿子咋就那么不一样呢!

“那就劳烦十七王爷,让你的婢女为本宫带路。”

怎么哪哪都有她?

她不想去!可别让她跟西宫娘娘独处!

南风盏面色微沉,没有迎话。

太后倒是绷的甚紧,似憋了很久,“既然你累了!就找个奴才带你去!灼灼不行!”

“太后!卿灼灼终归是护国府里唯一的奴婢,带染汐去比奴才方便!”手抚额角,显一副娇滴滴。

卿灼灼心里慌啊!犹记上回西宫娘娘罚她在雪地里跪着!简直是冰寒刺骨!

“谁说灼灼是奴婢了!”

“……”卿灼灼呆呆眨眼,静看太后护短。

太后则神情微怒,重语道之,“灼灼是盏儿的人!哀家正准备让盏儿封她为妃呢!”

吧嗒……手底下忽然戳了空,蹦的碗边落了声。

卿灼灼抬眸尴尬,尤其是瞅到西宫娘娘脸上时,此刻更别说逢南风盏了,脖颈僵硬,动都不敢动!瞬时扬手扯了杯子贴唇,本欲润喉以缓尴尬!

奈何一入口中,辣劲儿卷舌!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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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尴尬至极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七十五章尴尬至极她喝错了!竟拿了南风盏的酒!还说什么要避开尴尬,这会儿倒是更加尴尬了!

她方才干嘛喝那么猛?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这下好了!一滴不剩全进肚子了!

“灼灼你没事吧?”

“没事!”她瞬时摆了摆手,免得太后为她担心!抬手放回杯子,哪知这般寸劲儿,就愣是搭在了南风盏的手掌之上。

他翻掌接去,随即稳放桌面。

如此情形,搞得她很故意似的!忍不住就又咳嗽了两声,无法侧头,只得扬指桌上摸索。

不一会儿,就觉了杯子贴来。贴来!无疑是有人递给了她。

卿灼灼顶着一脸的眉头疙瘩,越是想夺,怎就越是躲不开?

“倒是难得见十七弟这般——”皇帝欲言又止,低眸瞧了怀中美人。

“不会喝酒,就千万别喝酒!免得都为你担心!”

这话音落了些许怨气,似在指责她,把大家的目光都抢走了!她也不想好嘛!这就是一场误会!

“母后!您可别乱点鸳鸯!染汐听说,卿灼灼是雪刃的表妹,二人已有深情!”

“是吗?哀家怎么不知道!盏儿,这是怎么回事?”

难受!酒劲儿上头!她本想当个群众,奈何非要给她加戏!谁的剧本?出来聊聊!她拒演还不行吗?

“太后!灼灼跟雪刃……”

“确是表亲!但也仅是表亲!”

哎呦这顿饭吃的!吃的她浑身不舒服!若不是还要注重仪态,她这会儿非瘫在桌上不可。

“那灼灼跟你呢!”

“……”小心脏扑通扑通不受控!当真是老了的姜最辣!如此,不是逼着南风盏在旧爱面前变态么!

何苦这般残忍!

“十七也确实想过遵从母后的意思!”

但是……但是……但是呢?某王怎么说话只讲一半?

南风盏表现的甚为听母亲的话,瞬时吩咐了一奴才为西宫娘娘带路。

“送西宫娘娘先去云嫣院!”

旁侧的奴才得力,当即应了吩咐。

卿灼灼垂眸不敢抬,怕是就此将西宫娘娘得罪透了!不过幸好,她快要走了!

宫斗的大剧,她向来不喜欢!

方染汐的脸上落着不愿,临走时还甩了她一眼。

卿灼灼虽没看到,但也是能猜到的!低眸撇嘴,瞬时坐正了身姿,便将手中杯子放到了桌上。

半晌,眼前的三壶酒,就仅剩了半壶。南风卓握在手中晃了晃,便露了一脸的不尽兴!

“难得,朕跟你聚在一起吃顿家宴,这酒必是要管够的!”

南风盏先是默不作声。

然却听一旁母后浅笑道音,“你们兄弟二人能坐在一起吃顿饭的确难得!既然,卓儿找你讨酒喝!十七你就别藏着了!”

“就是!母后都开口了!”

卿灼灼似能理解太后娘娘,做母亲的哪有希望自己孩子永远仇视的!个个都为掌中宝,必然想要他们和和气气!

南风盏听了母后的话,随之侧眸,“你去湛雅园拿壶酒!”

湛雅园的放酒位置比较隐秘,唯有她跟南风盏还有雪刃知道,卿灼灼瞬时点了点头,便要起身而去。

哪知皇帝竟于此刻扬声。

“这丫头是要伺候母后的!没见母后不愿意么!随便叫个人去!”

其实,他是想说,让她拿到酒后,找个奴才送来便可。而她,就能早些回去休息!

奈何,此话未能及时道出。

“十七,你跟你皇兄聊着!母后有些乏了!让灼灼送母后回去!”

这么快就给她安排好活了!也罢,送太后回去,也比傻坐在这里好!

“送了太后娘娘,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卿灼灼惊讶的眨了眨眼,寻不到话语,只得福身落礼。

……

扶着太后行过长廊,忽觉脑子里嗡嗡乱响。眼皮还一个劲儿的乱跳,不似什么好兆头!

“这个方染汐!就是让哀家看不顺眼!亏她还是什么名门之后,就是一个魅人心的妖精!”

“……”卿灼灼闻声回神,这还是她第一次瞧着老太后落凶样!言辞道来如此重音,可见不是一般的怒火!“太后,灼灼看西宫娘娘还可以啊!”

“你可别被她的外表给骗了!”说着,还不忘用着那双慈爱的手,护紧她冰冷的小手。瞬时变了神情,落下担心,“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回头,定要让盏儿给你多制些衣裳。”

终于知道什么是盛情难却了!可惜,她准备离开了!

“太后,其实灼灼觉得,以十七王爷的人品,文才,家世,必然能寻到一个更好的女子!”

“别说胡话!哀家就喜欢你!谁也不可!今年就封你为侧妃,婚期满两年便能扶你做正妃!”

“……”她想道话,奈何插不上嘴。

“因你没有什么家人!暂且只能委屈你先做个侧妃!不过,哀家想,盏儿是喜欢你的!故,不会再封其他名门望族的女子为正妃!”

“太后……”

“如若他敢对不起你!哀家定会为你出气!”

“……”这婆婆哪找去!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可惜她没这个福气!

“你就等着给哀家敬茶,叫哀家一声母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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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盏从湛雅园回来,竟见方染汐站在园中望月,那纤瘦的背影,便又将他带回记忆中的从前。

“盏哥哥!”

被她轻唤,南风盏侧身行去,然迈两步,止于原地。

“夜里微凉,你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言罢,便退步转去。

“我支开婢女出来,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侧颜不逢,背手静站。瞧着月色静好,只是太过朦胧。

“皇兄还在弦犀园等着!”

“那个卿灼灼!你真要封她为侧妃?”

“”

“我就想听你一句实话!”

“是!”终是明白,有些事要当断则断。一味地退让,只会让彼此陷进回忆,不得挣脱。

该是时候,彻底醒悟!

“盏哥哥!”

身后,已不是她从前所认识的方染汐。他必须学会超前迈步。

“西宫娘娘!过去的事情皆已过去,今后请别再干涉对方的事!”

“我干涉你!”

“过去!我能容你任性!然现在已不可!”

“为何?”

“因我心里,已经有了意中人!”

……

恰于此时,卿灼灼从歆岚殿回来。行至中院,闻声顿步。侧头一瞬,忽见湖中央的石桥上,西宫娘娘摆袖奔之,顷刻,便将园内静站的南风盏深情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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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这一夜 太过刺激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七十六章这一夜太过刺激竟然让她遇了这样的画面,确定不是在拍戏?

卿灼灼退了步子,转头寻了别路远之。

他俩堵在那!让她怎么回沁园院?

还知不知道人言可畏了!

胆子够大的!

只觉怒意暗压不下,甩甩袖摆就经了弦犀园。脑子里全是方才看到的画面!扬手拍打额头,甚想给自己就此敲醒!

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胡思乱想!

人家俩人偷偷私会,跟她有啥关系!

“在这做什么呢?”

“……”闻声转头,瞬时将插在腰间的手放去,“皇,皇上?”赶忙低眸,福身落礼。

这回沁雪院的路,当真是艰辛!

“要去哪?”

卿灼灼抬头逢了皇帝一眼,不禁尴尬的扯了两下红唇,“皇上这是要去哪?”

“朕在问你,你怎么反问起朕来了?”

“奴婢……”面容皱巴,神色慌慌。

“朕在弦犀园里等的有些闷了,正要去找你的主子!”

“主,主子?”想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南风盏,这会儿应还在桥边叙旧情呢!

瞧了皇帝行步,她赶忙横臂拦阻,“啊!王爷一时没找到酒,所以先让奴婢来陪着皇上。”

“让你来陪朕?”

这话听得似有些别扭!

还是她的言辞就不对!

“你这小丫头也不会喝酒,朕不还是自酌么!”

“会!奴婢会!”她心累!自己语速道的太快!此刻就是想后悔都难了!咬紧内唇,几次挣扎,“王爷总不让奴婢喝而已!总说奴婢是个小姑娘!”

“倒是十七的性子!”皇帝眸间轻晃,于她脸上细细打量。

“皇上,那我们就坐回去吧!奴婢给您倒酒!”憨憨应话,连累嘴畔肉皮僵硬。

经她一番说辞,皇帝陛下终是转了方向回走。她将一口大气落下,瞬时回眸瞧望。

但愿,他俩适可而止!

此间,虽于亭中,却也并不暖和。毕竟还在凉日,在外小酌不是时候。

皇帝行去自己的位子坐下,瞬时扬手示意她倒酒。

卿灼灼先为他倒满酒水,然后给自己寻了杯子。

微微扬唇,扯起小嘴。却是唯有自己清楚,此刻扯的有多难受,“皇上,奴婢敬您!”仰头喝下,瞬时刺痛柔舌。烈焰般的感觉顺势滑入,搅的五脏六腑皆迎灼烧。

奈何一杯难止,她和皇帝毫无话讲,只得硬着头皮杯杯下咽。

咽的不仅是酒水,还有她眸中倒回的泪水。

待南风盏归了弦犀园时,卿灼灼已醉倒桌前美目难睁。

南风卓正吩咐着奴才欲抬人离开,几个护国府的下人上前阻止,便被一脚闷在了地上。

“皇上喝多了!这卿姑娘可是我们王爷的人!”

“区区奴才,也敢管朕的事!”

“皇兄这是醉了!该回去休息了!”南风盏顺势快了步子,顷刻就到了桌前扶起了酒醉的卿灼灼。

见其兄摇摇摆摆,晃晃而退,一看便知喝的不少。他走时,还留半壶,怕是已经都被他跟卿灼灼喝了。

“你这婢女不错!”

南风盏拧眉对视,看着皇兄退至原位稳坐,两臂摆开,倾于桌面,似在向他示君主之威。

“她已是十七的侍婢!”

“一个女人而已!”

“母后让臣弟封她为侧妃。”护于卿灼灼臂处的掌心瞬时攥紧。目光凝聚,落着坚定。

皇上眉头一蹙,自是落了不高兴。

“皇兄累了,请去云嫣院歇息吧!”言罢,便将身边的丫头抱入怀中。与方才一样,她也是侧颜贴在他的胸口之上,却于此刻,让南风盏更感心疼。

长夜越发阴凉,要快些带她回去。

……

跨了湛雅园的门槛,卿灼灼忽然睁开了眼睛,拧眉望见周边,不禁于他怀中任性,“我要回沁雪院!”

南风盏不理,仅是低眸看了她一眼,转瞬就入了书房,再行走廊进寝殿。

卿灼灼忍着喉咙间的不适,顷刻再嚷,“你放我下来!我要回沁雪院!”

深提一口长气,随之将她放下,然唇角难忍,落尽怒火,“刚犯胃病未好!今儿你就提壶畅饮!”

凶什么凶!就看他一脸怒火!不知道都是因为他嘛!别以为她喝多了!糊涂了!便能叫他随意训斥!身子摇摇晃晃,于他面前轻摆袖衫。

瞪眼吃力,只得扭动小嘴。欲行步离开,却瞬时撞进了他的怀里。

某王居然挡她的路!

“我…要…回…沁…雪…院!”字字用力,于牙缝挤出。

“”她的任性,忽然让他心间应痛,眸光落在她的小脸之上,来回不滞,迟了小会儿,便轻声道话,“明日就送你回去!”

“不要!我今日太累了!不想和王爷演戏。”

“卿灼灼!”

抓在她臂上的手越发用力,便使她完全挣脱不开。

抬眸与他四目相对,顺势痛意上涌!

王爷就可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吗?

“好!演!我陪你演!”任性的踮脚,将长臂环之而上。搂紧他的脖颈,回击着他的强势。便以红唇柔润,索取他齿间清凉。

这一吻,竟似坠之冰湖,环身轻护,只于片刻,便将她体内所有的灼热,全全洗尽。

胸口顺势加速,耳根渐被染红。一口长气提上,便退了对他的纠缠,大眼轻轻眨动,晃晃站稳,越发觉了眼前模糊。

“本王其实很想把你当成一个孩子!你却时时刻刻提醒本王,你是个女人!”

“我本来就是个女人……”撩眸一刻,然话语还未说完,就被他趁机轻薄。脚下瞬时后移,不到半刻就贴紧了软榻。

一报还一报有意思吗?

这是一只关了太久的大老虎,以至发起疯来不得自控,竟于她身上……

环在他背间的手臂忽而下落,南风盏随即顿住,便于她颈窝处缓缓抬眸。

胡闹了好一阵,偏在这会儿睡着了!

睡相着实香甜,使他根本忍不下心!

次日一早,阳光照入。

卿灼灼觉了腰酸,便侧头翻了个身。哪知挨靠床边,一声啪嗒,就摔在了地上。

幸卷了一床厚被,不然肯定会摔得……朦胧中撩开眼皮,惊见某王一双魅惑小眼,正不偏不移的盯着她瞧!

“本王的床!就让你躺的这么不舒服?”

“……”

“你想睡地上,早说便是!”

“王,王爷?”她怎么有种迷糊未醒的感觉?

这语气,这眼神!着实瞪的她心内发慌,眸光转转立刻起身躲避。

哪知,被褥坠地,瞬显她两条白净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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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这尴尬的小气氛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七十七章这尴尬的小气氛卿灼灼呆眸惊起,迅速俯身敛回被褥包裹。

这是什么情况?

她的外衫跟裙装呢?这会儿,身上只穿着胸衣和长裤,是不是有些太单薄了?

转头瞥向床边一角,瞬见堆积褶皱。脸上不禁应了尴尬,红唇微抬扯着笑颜,“我昨夜……喝多了!”

南风盏低眸掩笑,随即起身站于她的身旁。

卿灼灼小步后移,拉开距离,如此画风着实不好。

该腼腆时,还需腼腆。

“你还知道你自己喝多了?昨夜让你送回太后,就归沁雪院去!你又跑到弦犀园干什么?”

这番言辞,是在说教于她?

卿灼灼拧眉不散,顷刻便将两处眼皮皱起,“我想回沁雪院,我也得回的去!”

“……”南风盏眸间抬动,在她的脸上绕了一圈。

只瞧她欲言又止,不再争论。低头紧攥胸前被褥,“王爷!劳您转过身去!”

对她的打量一直未停,脚下旋动,瞬时背了身。拧眉思忖,她刚刚所道为何意?他的心里似明白,却又有些不见明朗。

卿灼灼于床边穿好衣裳,转身半句不言,只是行步欲离开寝殿。哪知一开门,就见孙婆婆端着一盆清水已是快走到寝殿门口了。

“老奴给王爷打了洗脸水!”如此讲究,昨夜怎么没打个洗脚水?

“婆婆既然来了,就进去吧!”

“给卿灼灼就好了!”

她只觉嘴边的微笑有些犯僵,原是想抬脚跨过门槛的,这会儿算是走不掉了!

孙婆婆倒是一脸笑容,转瞬便将怀里的水盆塞给了她,也都不问她愿不愿意!

扭头回了寝殿内,身子摇晃的架势显了心情。

南风盏撩眉打量着,看她将水盆放在了桌上。

“王爷!洗脸!”

须臾,两人皆未动,站在彼此身边,轻晃双眸对视。

“你还愣着做什么?”

“……”她愣着?她明明在等他洗完脸,然后端盆离开。

“王爷……”

“为本王擦脸!”

“王爷!您不是一向喜欢自理的吗?”

“闲着你做什么?”

这话说的!她有闲着么!知不知道一天到晚得操多少心!

洗!她帮着洗!

两手入盆中,热乎乎的清水倒是舒服,用力拧着绢布,垂眸认真。

只是可惜,没有机会看到他那渐扬而起的弧度。

卿灼灼随之抬手为他擦脸,踮起脚尖才能贴上他的额,奈何某王半点不配合,静站不动如同冰块,架子摆的甚是过分!

她扭着小嘴,有怨难说。

“王爷若是想让人伺候了!就多买几个丫鬟!免得灼灼离开以后,无人服侍!”

手腕处瞬时被他攥紧,她心里恍然翻腾。一股滚烫的热气顺势蔓延,旋在喉咙,旋至耳后。

瞧着他缓缓移眸,落在她的脸上,似凝起了浓浓的思绪,只是这会儿,她却看不清楚。

也不敢放开胆子的去揣测。

用力的挣脱,转瞬退步,福身过后,便端起桌上的水盆离开。如此,是为了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免得再深陷其中,能逃一次,并不容易!

才刚到书房,就见小三子跨门进入。

“卿姑娘……”

“嘘!”为不让自己再转回去一次,卿灼灼只得示意小三子轻声,“王爷刚醒!”

小三子闻声哈腰,“知道了!”

“进去吧!”

卿灼灼抬脚出了书房,渐于南风盏拉开距离。既然昨天已经道过别了,那就不必再多说了!

“听说你昨夜同皇上饮酒喝多了?你怎么能独自跟皇上喝酒呢!”

“别提了!半路撞上了!”卿灼灼低眸烦心,忆昨夜苦不堪言。直到现在。她肚子里还有一股辣流来回涌动呢!“王爷取酒迟迟不归,我能怎么办!我跟皇上也没什么话说,不陪着喝酒!还有别的方法拖延么!”

“拖延?”

之后的话,她也说不出!某王的私事,她亦不愿再管。

“你就别问了!总之都过去了!”

“灼灼?你去哪?”见她脚下行步,雪刃堵在园内不愿让路。

卿灼灼两手交握,一阵叹息垂下,于他面前轻声道之,“雪刃大哥,你知道的!”

“王爷不会让你走的!”

“我已经和王爷说过了!”

“……”

卿灼灼微微一笑,未再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便侧步离开了。

待她出了湛雅园,南风盏才至书房门前静看。刚刚她与雪刃所言,他皆有听入耳中。原昨夜,如此惊心动魄!幸他及时归了弦犀园去,才不会让她以身涉险。

……

卿灼灼行步中院,忽见对面走来了西宫娘娘,见她一脸傲气,蹙眉逢她,那袖摆高高扬动,确不是因风而起。

看样子,是冲她来的!

“西宫娘娘!”她正要落礼。惊瞧对方给了婢女眼神,瞬时至她身侧,便将她两手扣住,死死的定在原地。“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你心里清楚!”

她心里并不清楚,看这架势是要拿她治罪!究竟是因为什么?因她昨夜恰巧路过,撞见了她跟南风盏私会!

然她那会儿站的很远,也没待太久,再加天色昏暗,不该被她发现!

“娘娘!奴婢不知!”

“你这丫头还挺嘴硬!”

明明长得如此清秀,却是心狠手辣不留情面!

一个厉眸勾动,便让旁侧婢女下了手劲儿,打在她的脸上,顷刻应落烧疼。

卿灼灼忍痛,抿唇,面色渐红,“若是奴婢犯了什么错事!也该由自家王爷处置!不应娘娘动手!”

“你还好意思提王爷!你背着他同皇上把酒言欢,如此魅惑君心之举,亦是将他的脸都丢尽了!”

“……”这瞬,她才清楚,原因她昨夜与皇帝月下喝酒,以至西宫娘娘大怒!然她真是看不出,西宫娘娘的心里究竟在意哪一个?

或最大的原因,是她离着某王太近!

“今日,本宫就教一教你这不懂规矩的奴婢!免得你日后再犯错事!”

猛力的掌法在她脸上不停肆虐,让卿灼灼瞬时觉了她们的老练。从前拍戏只是假受,这会儿迎了重击,颇感委屈难耐。

眉间拧起的疙瘩,是对面前女子的不屑。以为这般就能让她服软妥协么?她没有觉自己有任何的错举!反之,她这样的女人,面慈心狠,真不知,南风盏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住手!你们这是做什么!谁让你们动手的!”耳畔嗡嗡作响,已是听不清楚来人的言辞。发丝落尽凌乱,唇边印红几条,有的重叠滑去,有的错点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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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对护短一词的重新认知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七十八章对护短一词的重新认知南风靖刚到府内,就听中院落声吵闹,匆匆奔来,见此景瞬时生怒。

让随身的宫吏拉开了西宫娘娘身边的婢女,便将卿灼灼护在了身后。

卿灼灼只咳了两声,双眸抬起,看着方染汐那一副打她打得意犹未尽的嘴脸,就越发替南风盏觉了不值。不值仅因他到现在都将这个女人放在心上!

但幸好,他俩终没在一起!

“果真是一魅惑人心的小妖精!先是骗了王爷,再意图勾引皇上,哼!居然连大殿下也早在你的掌心之内!”

“西宫娘娘这话说的未免太过羞辱人了!”南风靖拧眉直视,虽平日将她尊为长辈,但眼前举动,乃至话语都让他敬畏不来。

“本宫羞辱她!”方染汐嘴畔挂笑,落尽轻蔑,“若不是她做的事有辱皇家名誉,本宫哪里有时间在这里教训她!”

他不知西宫娘娘指的是什么!也不信卿灼灼会做出什么有辱皇家名誉的事!“灼灼是十七皇叔的人!就算她做错了什么事,也应由十七皇叔来亲自惩治!西宫娘娘未免管的太多了!”

“今儿,就算是太后娘娘来了!本宫也得管!”

“那就让哀家听听!灼灼到底做了什么事!居然让西宫娘娘动这么大的怒!”远远地,太后娘娘迈步行来,愤意早已旋在脸上。

方染汐福身相迎,眸光暗涌,“回母后!卿灼灼昨夜竟背着十七王爷与皇上在弦犀园饮酒!其行魅惑,居心不良!臣妾身为一宫之主,必须要出面惩治!”

卿灼灼闻声抬眸,逢了太后的慈爱之容,便抹了嘴角血痕,俯身跪地。

“灼灼!我皇祖母来了!你有什么话,快说呀!”

这件事,她确不占理,也没有什么话,能拿来替自己解释!

“灼灼!你快说话呀!”

“大殿下!你没看出来,她根本无话可说嘛!”

南风靖在旁着急,瞬时给了自己亲随宫吏一眼。

小宫吏得令,偷偷退步离去。

“卓儿呢?”太后依旧不急不躁,眸光望尽周边,瞬时找着他那爱惹是非的大皇儿。

方染汐随即回话,“皇上还在休息!”

“他还未醒!你就急着来找卿灼灼问话!”

太后气势确在,然她也应十足。

“事实摆在眼前,昨夜很多奴才都有看到,恕臣妾不能姑息!”

“摆在眼前?谁看到了?叫那些守在皇上身边的奴才过来!哀家倒要问问,是卿灼灼故意引皇上喝酒!还是皇上以君令命灼灼作陪!”

……

湛雅园

书房内的长案上,摆了一桌的早膳未动。雪刃静站不语,等待主子发话。只见他坐在桌前,将书卷敞了又合,合了又开,思绪颇显不宁。

良久,才出声问话,“你早就知道卿灼灼要离开护国府?”

“是!”

瞬时甩了手中的书卷,拧眉不平,落尽浮躁,“说吧!你还知道她多少事?”

“雪刃……雪刃还知……还知……”

这样的支支吾吾,只能证明,他心里有所隐瞒。

“本王的话你都不回了?”

“不是!主子!我也是从西宫娘娘来府上那次知道的!”原不愿说的!然现在卿灼灼欲走,他觉该和主子言明。

“哪次?”

“就是那回西宫娘娘来府上找王爷,我跟卿灼灼躲在长廊处,被发现!”

“说下去!”随即端了旁侧清茶润唇,凝眸落在桌上,却是想着与她相识的种种。

“王爷可还记得,当时西宫娘娘还以为您是因灼灼像极了故人,才将她留在身边的!”

“……”贴在唇边的杯子,一瞬停住。他寻思过往,却从不记得有什么故人。

“王爷许是忘了!当初有个婢女是十一王爷送来府上的!您觉她做事机灵,就让她来了湛雅园伺候!后来她不知为何就突然失踪了!”

“……这个卿灼灼有什么关系?”

“她跟那婢女长得一般无二!”

“……”南风盏寻思一阵虽有些许印象,却对那婢女的相貌记不清楚。

“雪刃一开始也没有在意!直到西宫娘娘说了以后,雪刃才发现!”

“本王……却未发现!”

“因很少有姑娘能入得王爷的眼睛!”

“她们是亲姐妹?”

“卿灼灼说不是!但却仍要查季槿纯的死因!”

“是死了。”语间落沉,瞬时将手中的瓷杯放去。

“王爷是记起什么了吗?卿灼灼问我,季槿纯是不是在护国府遇害?我告知她不是!她便说了离开!其实,雪刃也不知她的去留,哪一选择才是对的!”

“自是留在护国府!”话音未落,就见园外奔来了脚步声。

小宫吏绕过屏风,转瞬跪在了他的面前,“王爷!卿姑娘有难!”

来人是靖儿的亲随宫吏,他则一眼认出。

“怎么回事?”雪刃侧身先问。

小宫吏低头应声,“是西宫娘娘!欲给卿姑娘治罪!说是卿姑娘做了有辱皇家名誉的事。”

南风盏拧眉一紧,心中甚明。无疑!是昨日卿灼灼同皇兄共饮之事。

……

沁雪院

孙婆婆洗了绢帕,行近床榻边为她擦拭伤处。

太后在旁静坐,眉间怒意未消。

“这个方染汐真的是太可恶了!她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

“灼灼的确是陪皇上喝了酒。”辜负了太后的信任,她心中甚感难受。虽自己没有做出过分之举,但昨夜的事终归不妥。

“哀家都明白!你将哀家送回歆岚殿,因担心盏儿才回的弦犀园是不是!”

“……太后!”抬眸逢去,那慈爱之相,依旧为她而落。只是有些时候,不容她撒谎,“太后!的确是灼灼叫的皇上喝酒!”此刻不说,待方染汐反击,带来一众奴才,她更是百口莫辩。

“那你为何……”

“灼灼回去时,王爷不在!皇上说要去找王爷!灼灼觉王爷可能有事!只得说,愿先陪皇上喝酒!”

“你这孩子,就是太傻!”

“……”太后可是听明白了?如此还要护她?她算是明白,有些护短之举,不问缘由!不问对错!

“不就是跟我父皇喝了酒么!西宫娘娘至于那么大的怒火嘛!依靖儿来看!这西宫娘娘如此对待灼灼是因为十七皇叔!”

“靖儿!不准胡说!”太后转头就是一瞪。

然他还不觉有错!

卿灼灼静看大殿下神色……

这小嘴比她吐的还快!脸上还应一副满不在乎,似是在说,八卦听都听了!还怕人叨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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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被心疼的感觉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七十九章被心疼的感觉恰于此时,南风盏已是入了沁雪院。几步跨过门槛,就见床榻边围了一群奴婢,皆是自己母后的随身宫婢!

小丫头还没当上他的侧妃,就已这般照顾,从今起,怕是不能欺负她了!不由得唇边一扬,只是在看到她脸上的伤势后,就立刻褪了去。

脚下顿步,拧眉渐起。

太后于床边,自是落了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子,不管是不是小儿的错,卿灼灼的委屈,都因他而受。她虽训斥了孙儿胡言,但心里亦是明白!

“昨夜,你说为你皇兄去取酒!为何迟迟未回弦犀园!害的灼灼……”

“啊!太后!”她伸手抚了旁侧手臂,在长辈面前,露着乖巧,“湛雅园的酒,都是灼灼放的!王爷找起来,肯定会耽误时间!”

“灼灼……”

“怪我!没事先告诉王爷!灼灼把放酒的地方换了!给王爷添麻烦了!”眸光于他脸上绕了一圈,却未久留。亦是因,不敢多和他对视。

太后慈爱,瞬时抬手拍打起她的手背,“灼灼懂事!哀家知道!但往后,切莫再让自己受委屈!别人不心疼!哀家心疼!”

这眼神甩的也是可爱!

卿灼灼静静瞧着,不禁抿唇微笑,甚感暖心。太后对她的呵护有如亲人一般,如此荣幸,怕是没有几个人能够得到!

想那方染汐也未有这般好命!然她可能并不在乎!毕竟已住某王心中岁岁年年,此等荣幸,亦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皇叔!你这是怎么回事?站那么久也不说话?”南风靖侧倾身子,小声问话。顺势还碰了下他的胳膊,见他定在原地,已是好久。

南风盏随即福身,低眸落礼,在母后面前,应下一拜,“这件事!十七会找皇兄说清楚的!”

“哀家和你一起去!”太后蹙眉,顺之不下的叹息,“好好训训你那端着皇帝架子的兄长!倒要问问他,是想干什么!喝酒无碍!把人灌醉是何企图!”

太后居然动怒了?一直用她手中握着的拐杖敲击地面!

“太……”卿灼灼张着小嘴,本想落话,奈何此间插不上词儿。

“走!”太后起身,掌中拐杖又是一震,“这个方染汐!哀家亦跟她没完!在国宫里闹腾就算了!这会儿竟还在护国府闹腾开了!”

雪刃立于门处,不由得往屋内瞧了一眼。自是盯了主子的神情!多年来,身为贴身属下,他最为清楚,那西宫娘娘来护国府闹腾,也不仅这一次了!

“皇叔没有看见!这西宫娘娘的确是下手狠了些!”南风靖继续在他耳畔小声。

然他还用得着亲眼看吗?

卿灼灼脸上的红肿,已是说明了一切。虽然,她正用绢帕捂紧,但亦有漏出的痕迹被他瞧见。可想,方染汐身边的那群狗奴才是使了多少力!

太后行步于他的身侧,轻声细语,“盏儿!你且莫急!”瞬时给了他一个眼神,眸光落点恰是床榻之处,“母后等你一起去!”

他明白!故,再次低眸应礼。

眼瞅着太后就要离了屋去,卿灼灼即刻从呆愣中缓过,正要下床相送,却见太后闻声回头,慈爱之容一瞬又落,“你就别动了!老实在床上躺着!免得让哀家担心!”

“……太后慢走!”她于榻上俯身,目送太后离开。

待一屋子的奴婢随太后出了屋去,南风靖便也于他身旁行步,只是临走时,给了他一句趣话,“原是想找十七皇叔下棋的!这下好了!十七皇叔的事,怕是要堆起来了!”

南风盏撩眉静视,自己的侄儿言谈风趣,已不是头一次了!

居然又被这孩子寻了乐子!然,他还找不到话来说教,因心里也很是明白!方染汐找卿灼灼的麻烦,不仅是因为她昨夜同皇帝喝酒!

雪刃见其他人都离开了,就帮着主子关了房门。

榻上呆愣,望着门处拧眉静思。

“太后刚刚说的那话是不是有些夸张了!皇上那岁数都能当我爹了!能有什么企图!”原是她做的不妥!这会儿好似把皇上也给圈进来了!

不管怎样,人家毕竟是一国之主!

“昨夜你喝成那般!旁人若有企图!你也不知!”

卿灼灼闻声一愣,双眸回旋至他的脸上。忆昨晚之事,却是模模糊糊,记不太清楚了!

她的衣裳是怎么一回事?自己喝多了脱得?

“王爷!灼灼昨晚是喝多了!没……没耍酒疯吧?”扯着皱巴巴的尴尬小脸,低声试问。

竟瞧某王面色润起,瞬时红至耳垂之后!

确是她眼睛看到的这般?不是她想多了?

然他未做回答,仅将手臂微抬。渐于她脸颊处轻抚,那手心贴至,忽落凉意,倒是冰的她伤处极为舒服。

胸口应下颤动,绷不住的心慌。好几次便要就此沦陷,被其轻而易举的打回原形!然她一想起某王的情之所向,就又默默地克制了。

休要抱着幻想,去奢求南风盏的爱!

他落下疼惜,不过是因为她是一个小丫头!

眸光晃晃,顷刻别了眸去,不再于他对视。

“王爷!灼灼昨夜贪杯!给王爷惹麻烦了!王爷好心待灼灼,是灼灼错了!”

“你没错!是本王错了!是本王没能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能不能别这么对她?能不能少一点关心?她低着脸颊,忍的难受。“王爷!”顺势以绢帕捂脸,以此蹭去他的轻抚,“太后娘娘不是还在等你么!大殿下也找您有事……”

“你就这么急着让本王走?”

“……”

“就没有别的话要同本王说?”

“……灼灼脸上挂了伤!怕是要在府上多待两日了!”眸光闪烁,不敢迎上,“等好了!我就走!”

南风盏随即起身,背对于她,顿下片刻。那神情她看不到,只是觉了这瞬的气息之声,颇为不稳。

“既如此!你就好好养着吧!”言罢,便行步走去了门口。

敞开,却不为她关上。

卿灼灼坐在榻上,不禁抿唇静瞧。瞬时见了雪刃探进头来,居然还给了她一个自我体会的眼神!

待他往院门处瞥了一眼,看着主子踏步远去了,便又怒气的瞅回屋内,“卿灼灼你是有多笨!看把主子气的!”

又怪她?

个个都于她面前,甩膀子走人!

她又哪里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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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有人为她撑腰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八十章有人为她撑腰了“父皇这事儿就是您不对!灼灼替皇叔陪您喝酒,您就不知适量!怎么还能让她醉倒呢!”

“闭嘴!朕的事!还轮不到你管!”

“靖儿管不了!那哀家管!”太后杖起,已是伫在了殿外。

南风卓赶忙摆袖接迎,瞬时转眸瞧了旁侧皇弟。

南风盏仅逢其一眼,便别去了他处。自是没什么话跟这位皇兄说!

“母后!您怎么来了?”

“你问哀家?”怒意在齿间旋绕,这出明知故问,显然在她这里没有用!“你的西宫娘娘一大早就惩治我的灼灼!哀家不来找你讨说法!又要找谁去!”

南风卓闻声不语,自是已经听儿子说过。

“母后先进来坐!”

太后瞬落叹息,转瞬起杖入了殿内,寻一座处,稳稳坐下。

“其实,这件事也没什么!昨夜十七回湛雅园拿酒,一时晚了!灼灼陪皇兄喝两杯,并无不妥!”他只想护住卿灼灼!并不愿把事情闹大。只求各退一步,皇兄经此事以后,莫将主意再打在卿灼灼身上。撩眉逢其,传至心中所想。

“是是是!十七弟说的没错!我们何必把这事儿嚷嚷的那么大!昨夜朕与卿灼灼喝酒之时,一众奴才皆在场!仅是喝酒,别无其他!”

“一众奴才!”太后冷冷扬唇,“昨夜一众奴才是可以为皇帝作证!但今早在护国府上的奴才,个个看到西宫娘娘吩咐宫婢掌掴卿灼灼!为此,又该如何让他们装成无事发生?”

“母后……”

“你的西宫娘娘抓人,治罪,施狠手,搞得护国府上上下下不得安宁!皇儿对此事该如何处理?”

“这事儿皇儿真不知道!”

倒是推得干净!然,太后并不糊涂!

“你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人了!做事要讲分寸!别以为母后不知你心中所想!灼灼是十七的人!哀家不允许……”

“母后教训的是!皇儿定会好好惩治染汐!”

南风盏拧眉瞧着自己的皇兄,确是每次都将事情推卸给别人!

“好好惩治!哀家倒要听听,你要如何惩治你的西宫娘娘!”

“皇儿……”

“也无需闹得这般严重!就让西宫娘娘恪守己任,好好管理后宫便是!以后,莫要来十七的王府!管制十七的人!”

恰于这瞬,方染汐顿步殿外。听着昔日恋人如此绝情的言语,当真不愿她再来护国府干涉他的事了!

还有那今时的皇帝夫君,至此又为她说过些什么袒护的话!

“哀家还要再加一事!”

“母后请说!”南风卓站于旁侧,其举动应了顺从,自是此间母亲说什么,他都会照办不误!

“哀家让你下一道国旨!赐十七与灼灼择其良辰吉日完婚!”

“皇儿遵母后之意!”

“十七谢过母后!”摆袖俯身,脸颊遮于两臂间应了笑。

“如此!真要恭喜十七王爷了!”方染汐含笑迈步,瞬时跨了门槛行近,此间眼中皆是他的影子,再无法将其他人融入,“王爷多年未娶!好不容易寻到一真心喜欢的人!今后,可定要好生护着!”

南风盏拧眉逢其一眼,话中有话,他听得清楚。

方染汐再不多言,侧身仅依礼在太后面前俯了下身。

太后愤意未消,自是不愿理她。

“皇上,既然十七王爷下了逐客令!那染汐就先回宫去了!”话毕,转身离去。

太后大怒,动杖敲之,“皇上!你看看,你的西宫娘娘都被你宠成什么样了!”

南风盏默不作声,经此一事,他跟方染汐之间,也算是有了了解。多年退让,也终该结束。

他可放下,也希望她能够就此放下!

……

太后临别,不忘来沁雪院看她。

卿灼灼闻了院里的声音,瞬时起身下榻,扬唇浅笑,应着两颗招人喜欢的小酒窝,“太后,您又来看灼灼!”

“是啊!这一天,少看你一眼,都不习惯了!”

她笑,露出两排净齿。

不由得逢了旁侧,惊见某王目光不移,已是盯了她好一阵。

“你怎么下床了!哀家不是告诉你好好在榻上躺着么!”

太后的关心之举越发频繁了,这可叫她如何接迎。

“太后!灼灼伤的是脸,跟腿也没关系呀!在床上躺久了……很闷的!”鼻尖一挤,后句重音,一应事实,二落撒娇!

南风盏却从没见她这般过,故于此刻,觉绷紧笑容……很累。

太后疼惜,当即下了命令,“盏儿!等灼灼脸上的伤好了以后!你带她去街上好好转转!”

“是!”话音虽轻,心间却已渐起波澜。

“再过几日,便是迎春灯会!到时千都城内一片热闹之景,定不会再让你说闷!”

“真的!”嗯!她想去!真的很想去!两颗眼珠已是在不停的放光,然,她和某王已经道好了别……管他呢!就当是离开前的一个约会吧!

“哀家要回国宫去了!”

“不多住几日了吗?”卿灼灼闻声回神,瞬见太后的暖手扣至手背。

“不了!免得打扰你跟盏儿独处!”

腮前润红,羞涩难遮。然,他俩哪有独处,再过两日也要别过。

……

太后离开时,拉着某王说了好一阵。卿灼灼远站旁侧,不做偷听,也无需偷听。

“灼灼!”

“太后何事?”终于轮到跟她说话了!踮起脚尖一瞬蹦跶。

奈何不拉她一边悄悄落话,就在某王身旁浅笑道来,“今后,若是盏儿敢欺负你!随时都可到哀家的凤宸宫来寻哀家告状!”

“……”这状!怕是没得告了!虽说,她很想告南风盏十条八条的!但……即是无缘,终须一别!微微扬唇,只能先回了太后的好意!

送走太后娘娘,便于府门前,默默发呆!这一次,当真是别了!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在她低眸落思之时,忽瞧脚下贴近了一双长靴。她抬眸,拧眉难平。幸此刻带着面纱,才不会让他看清羞涩。

然他,竟要伸手触来。

“王爷!”慌忙退步,小嘴吧嗒,“太后临走时说了!我这脸上的伤,不易吹风!现在起风了!拂面会疼的!”

“伶牙俐齿!”

“……”

“现在!是寻到给你撑腰的了!”

“……”低眸不回,论及此事的确得意!

“走吧!我们回府吧!”摆袖先行,背手起步。

卿灼灼原地瞧望,忽觉他此间潇洒,有种形容不来的神清气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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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深情不藏 却不知如何让卿知晓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八十一章深情不藏却不知如何让卿知晓于他后方摆袖跟进,目光旋在他的背上应的眸前耀眼明媚。原以为,他会是她重返人间的一道曙光,然却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啊——”一瞬弯下身子,欲轻抚落疼的脚踝。拧眉不敢抬起,她确定自己不是故意。

“哎?卿姑娘你怎么了?”此刻,迎面朝她走来的,不是南风盏,而是靖殿下!

卿灼灼撩眉惊讶,目光旋去,见某王静站原地,确是回了头,许是脚下沉稳,还没来得及行步!亦或者,觉得根本无需这般在意。

便见自己的侄儿先一刻,同他擦了肩。

“没事吧?”倒是落了一脸担心。

卿灼灼只得抿唇摇头,“没,没事!”下次万不能在某王后面走!如此跟紧,会让她控制不住的瞎走神!

想到这,眸间恍然失色:下次……又还有几回下次?

偷偷瞄去,便见南风盏行步走来,却不与她逢眸,亦不和她道话。只将目光应在侄儿的脸上,迅速拧起了皱眉,“怎么你还没有回去?”

南风靖闻声转目,瞬时侧头对上皇叔的嫌弃,无奈只得扬唇道话,“我是来找皇叔下棋的!天还尚早呢!皇叔不能现在就赶我走吧!”

“你们又要下棋?”眼珠两边晃动,瞧着他们叔侄俩此间神情。没忍住!就出声问了话。

南风靖听了她的清脆之声,转而瞥头冲她微笑,“要来吗?三个人一起下!”

“三个人怎么下?”皱巴巴的面容越发明显。

某王这话是不想拉她一起了?

卿灼灼听言低眸,转瞬歪着身子下了石阶,“那好吧!你们下,我回沁雪院了!”

“你去备一壶茶!”

“”说了半天,还要让她在旁伺候着。

“是!灼灼明白了!”侧身行礼,说不出心里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反正面上是学了某王板脸。

后厨寻了张伯,找了茶叶温壶。静站灶台前,将杯子一一烫洗。

“丫头!昨个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得那么大?”张伯背手于她面前追问。

卿灼灼一边擦拭瓷杯,一边出声回话,“就是大家知道的那样!我只不过跟皇上喝了几杯酒!便惹怒了西宫娘娘!”在她这并没觉什么,故落一副漫不经心。

“跟皇上喝酒,是多么危险的事!你居然还让自己醉了!”

手间微顿,忆昨夜不禁闷了一口长气。她有什么办法,苦等某王不回,只得顺着皇上一杯又一杯。

皇上那酒量也真是好!已经同王爷喝了几壶了!竟还有肚子!

“喝多了!皇上不就把我放了么!还能为难我一个小丫头么!”应是她拖延的时间够久了!故没发生什么大事!

好在,都过去了!想想,她陪皇上喝酒仅是小事,若是某王跟西宫娘娘的事情被人发现,那才是……

“卿姑娘!你昨夜酒醉不醒!皇上兴致大起,当即下了君令,欲将你带走……施与宠幸!”小三子跨门而入,顷刻对她道了昨夜之事。眼神晃晃,应了躲闪,最后一言亦是小的叫人听不清楚。

思绪恍然被打乱!这番言辞,皆是她所猜测不到的!

张伯拧眉,前行了几步,瞬时揪着小三子,欲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要人!我们拦也拦不住!皇上酒意正浓,还将我们个个踹在了地上!最后,最后幸王爷及时回来了!就把卿姑娘给带走了!”

“……”还有这么一段?

不禁拧眉咬唇!她是猪吗?前世拍戏的段子都抛脑袋后边去了?她竟还觉得跟皇上喝个小酒没事!

差点因此把自己卖了!

昨夜,究竟想什么了?

手间擦拭不停,思绪凝沉不断。

“皇上找咱们王爷要人!王爷扬言不给!还说卿姑娘是太后娘娘给咱们王爷亲定的侧妃!皇上当即不语,王爷就抱着卿姑娘离了弦犀园,归了湛雅园去!”

张伯听了明白,瞬时喘出了一口大气,“丫头!王爷是对你真好!”

这会儿,她已是摆齐了瓷杯,并要行步离开后厨。脑子里越发混乱,以至刚刚张伯与小三子后面说的话,她皆没能听入耳。

不落片语,托着茶盘而去。

一路晃晃想了很多事,然都为不清不楚,直到跨了湛雅园的门槛,也没寻思出个什么。

叔侄二人房内下棋,眼瞅着就至僵局,卿灼灼旁侧倒茶,一分两边,之后就缓缓行去后方静看。

奈何某王抬眸撩了她一眼,瞬时应下轻声重语,“这边!”

“……”随即回神,眸光与他逢上。忽觉心口捶起了小石子,哗哗啦啦的不让人消停!

哪边不行?她又没下注!不言,甩他一眼,转瞬走到了他的身旁。

南风盏微扬唇边,故作淡然,随之继续取子落去。

“这灼灼姑娘在旁一守!皇叔兴致大好!也不见分神了!如此下之,半子不让,还让侄儿怎么赢?”

“你想赢?”

南风靖不禁扯唇,“多输了三局了!”

“行!就给你这个机会!”言罢,起身挪到旁侧,顺势勾了她一眼,“你来陪他下!”

“诶?我?”思绪未缓,就不能容她乖乖的在一旁站着吗?

“灼灼姑娘应是棋艺精湛!上次还多亏灼灼姑娘指点呢!我倒当真想比比!”

“坐吧!”他扬手轻抚于她的肩膀,示意她安心落子。自己则移向旁侧静坐。

对面大殿下已是迫不及待的开始整理棋盘,不过片刻就收拾的干干净净。

“灼灼姑娘先请!”随之逢眸,憨憨应笑。

盛情难拒只得取字下之。

这一下便是日落黄昏,茶也凉了,晌午的饭亦省了。

唯落对面大殿下一阵唉声,“我今日算是输得彻底了!从前输给皇叔!现在又输给你!以后怕是不能在护国府谈下棋一事了!”

“……”总觉他此刻语气奇怪!连带神色也奇怪!不时就往其皇叔那边瞄两眼,奈何某王只顾喝茶不逢。

“从今起,皇叔必是要弃了我这侄儿,不跟侄儿下棋了!因皇叔已是寻到了新的对手,怕是也没时间,把闲情逸致浪费在侄儿身上了!”

南风盏旁侧喝茶,听了侄儿的前半句,还甚是得意!哪知杯口贴唇,又遇他风趣之声!真是不能太惯!以至,此刻恼的他这般心跳难控。

羞涩被轻纱遮挡,然却骗不得自己。此间无话,只得静听叔侄俩风趣互怼。

待送走大殿下,卿灼灼便要回沁雪院去。

“就在这吃晚饭吧!”

“……不用了!灼灼还有些事要去找孙婆婆!”好不容易道下拒绝,说什么也不能心软!

见她落礼行去,他只能背手书房门前,静静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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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临别前的种种不舍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八十二章临别前的种种不舍卿灼灼回到沁雪院,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其实也没什么好整理的,不过是来此凡尘一遭,所存下的种种念想,应当挥之散尽,半点不带走。那些所发生过的一切,也该在她的心里久久尘封。

静坐床边,顺手撩开软枕,见那只从湖底拾来的玉镯,还在榻上稳稳的放着。不禁拿起,于眸前转动,确是晶莹剔透,难得的上品。

这是自己第二次这般观赏它,然和前一次的感觉不同。只道,某王对方染汐的真情至深,庆幸自己没有去坦白,不然怕是会很丢脸!

就让她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

第二日,从清晨开始,她就没离过沁雪院,感觉自己要做的事情还很多。孙婆婆几次来找她,除了送饭,还为聊天!看出她与平常不同,就想在她身边多问问,奈何见她总是微微一笑,半分心事不吐亦不露。

“灼灼!你今儿是怎么了?”已是来来回回好几圈,围着院子两边开坑锄地?

“没事呀!我就觉沁雪院里光秃秃的!想赶着春日种下些花花草草!待它们长大,衬的满园绿意盎然!”手间力道未停,低眸间,却忽而抿唇止笑,只是可惜,她看不到了!

“卿姑娘!你让我买的花苗,我买回来了!”

侧头扬唇,瞧着小三子裹的那一大包,怕是能将整个护国府的花坛都撒满。

……

湛雅园

书房内,南风盏静坐烦闷,托额看书。手间捧着的书册不时倾去,扶了又倒,倒了又扶!此刻快至晌午,却连她的人影都没瞧见!

太后给了指令,叫她不必来湛雅园打扫,然不打扫,她就不来了!这小丫头还真是狠心!难不成,还要让他去沁雪院找?

瞬时甩了书册,显一瞬烦心。

恰于此刻,雪刃绕过屏风,站到了他的面前,“王爷!您让雪刃撤回了守在方家旧宅的暗卫,雪刃已照做!并于方家人说明白了!”

“嗯!知道了!”

“那——后院的蛇池呢?还有那群灵蛇?”

“暂且搁置!本王还要从中寻出解寒毒的方法!”

“是!”雪刃听令,正要退步离去。

“有没有看见卿灼灼在干什么?”

“……没注意!”不禁抬眸瞧了主子的神情,“王爷去看看不就得了!”

南风盏欲言又止,似在说,他要能去不就不问他了!

雪刃亦是看的明白,故低眸不语。

傍晚之时,微风渐起。

南风盏旋身房顶,静观远处。瞬见卿灼灼与后院井边,正帮着孙婆婆拧干衣衫。那小身板来来去去走在圆润的孙婆婆身边,当真应了那句我见犹怜!

然她却依旧不显丝毫娇柔之气!

仰头撩过乌黑的长发,落在雪白的锦服之上,颇显一身仙气缭缭。

……

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三日未见又是什么说法?

这些天,她行过了护国府内每一处石路,将怀间的种子洒满花坛。此间没有相遇,没有擦肩,没有电视剧里百看不厌的烂梗!似已与他分道而行,再无半点交集的可能。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桥上。忆那日深夜惊心,不由得胸前一紧。

“落花已作风前舞,流水依旧只东去。无情不似多情苦,一寸还成千万缕。”

闲看桥下清水潺潺,忽听亭间琴声袅袅。

抬眼望去,惊见他正于园湖中央的絮歆亭中抚琴轻弹。这是她第一次亲耳听得,曲风大气,如鸣佩环。

她的眼角恍然湿润,控制不住的将情绪波动。

脚下欲行步,手间攥紧,扣的掌心应落红印。

南风盏总是落着一副波澜不惊,看破俗世的模样。但其实,也有他放不下和挥不去。

被他深深吸引!并不因他那双泛若桃花的眼睛和那不染而朱的薄唇。只是情之所向,情不自禁,蓦然欢喜,寂静喜欢。

咬紧内唇,心间挣扎。

“美人卷珠帘,深坐颦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再这般偷窥下去,她怕是要走不掉了!遂行步,匆匆奔离桥畔。

絮歆亭中,琴声渐失。遥看绣裙远去,烦闷之相瞬时映容。不禁于弦上滑动,落得杂音阵阵,伤心伤耳。

雪刃捂着一侧,拧眉走近,“王爷!这是什么情况?”不禁张圆嘴角,道下二字,“败了?”

他南风盏何时在这种事情上败过!想当年,也是千都城里出了名的才貌双全!现如今,碰上这小丫头,就没辙了?

“本王就不信!她不来找本王!”

雪刃旁侧呆愣,瞬时见主子起身离去,唯留可怜的古琴,还在桌上静放。从前,它为王爷最在意的物件!

然,自有了卿灼灼之后,就彻底变了!

……

就还差湛雅园她没有去,撩眉远望,左右徘徊。心里也想着,王爷此时在絮歆亭弹琴,应不会那么早归来。于是迎着处女座的强迫症,终让她成功的入了湛雅园。

蹲在花坛边,认真的埋进种子。

拍拍手上的泥土,算是完工了!

起身看尽周边,不禁深吸了一口长气。护国府里的奴才,护卫都少之又少,南风盏虽喜欢安静,但若有孤独之时又该如何?

这般增添,也算是给他的王府活跃气氛了!

然唇边的弧度,不过片刻就又被她扯平。恍然想到,如此埋下花种,待它们长起,会不会使他睹物思人?

她确定自己不是故意的!

低眸间,沉了小会儿,忽而又落长叹,“应是不会吧!是我想的太多了!”转身正要行步,双眸抬起,惊见他站在面前,瞬时后移,神色慌颤,还差点没一屁股坐进花坛里去。

手腕处,被他紧紧拽住。卿灼灼抿唇难平,不知此刻该说什么,又该做什么!只觉胸口砰砰,却没有方法将其稳住。

“在这做什么呢?”

“没,没做什么!”站直后,便于他掌内抽出了手臂,低眸间,双眸晃动,亦不知能寻什么话聊,“闲来无事,就叫小三子买了些花种,想着栽入花坛里。”

“栽好了吗?”

“嗯!栽好了!”

“既闲来无事!就过来帮本王磨墨!”

“诶?”她惊讶的抬头,奈何某王一脸自傲,并不与她逢眸。脚下起步,转瞬行去书房。

卿灼灼只得跟在他身后,绕过屏风,站到书案旁,为他磨墨。

奈何他写的有些久,还孜孜不倦!乐此不疲……总之就是大有兴致!

害她站于旁侧哈欠连天,越发觉了体力透支,腰疼难受……就是累!

眼皮上下抬动,眸前映下朦胧,忽见门外也落了黄昏。

不知某王想何时放她走?

。顶点

第八十三章 愿常伴身侧 不离亦不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八十三章愿常伴身侧不离亦不弃啪嗒一声,跪在了地上,半枕桌案,模样惹人生怜。近日开坑落花种,应是太过劳累了!奈何,他还故意将她留在身旁,为他磨墨。

扶着桌角,朝前倾身瞧看,见她侧颜之容,静如仙子,不由得就勾起他胸前跳动,“愿你常伴身侧,纵然你是天境仙女,本王也要将你留在身边!”

耳畔旋音,虽未听清,却让她微微醒神。贴近袖衣轻蹭脸颊,一下又一下,像极了一只贪睡的小花猫,正挣扎的从梦中醒来。

压在头下的长臂回弯,欲要伸指捂脸,却顷刻被他阻止,停在原处,无法动弹。

拽扯了两下,她便撑开眼皮,朦胧中,立起了小脑瓜。忽见他凝眸逢来,如此盯瞅的高低位,恰映心慌。

这瞬,算是彻底醒了!跪在地上,缓缓侧眸,才见自己的小手五指沾墨,黑乎乎的还溅了袖口条条。

她刚趴下的时候,感觉自己挺淑女的!

“王爷,我……”不知该以什么词儿缓解尴尬。

眸光晃晃,却见他伸手扶来,拉着她慢慢行去脸盆边,撩水清洗。

温柔的贴于她身后,此间喘息声声绕耳,使她忽迎酥麻,身姿犯僵。红唇微微抿扯,不敢大声呼吸,不敢拗劲儿乱动。

“磨个墨都能睡着,你是有多累?”

“我……”

“干嘛成天的给自己找事情做?叫你不打扫湛雅园,结果你竟开始收拾整个护国府了!”

“我是觉得……”

“你觉什么?”

“王爷,天色不早了!我该回了,您早些休息吧!”转身落礼,于他失神之时,趁机逃离。

免得心间翻腾,慌颤难遮,生生的把自己给卖了!

她的演技,究竟还在不在线!

为何装个淡然自若就那么难!

南风盏目送她离开,夜色中奔的甚快!似生怕他这只禁荤多年的老狐狸……会把她给吞了!

然,他既已认定了小白兔是他的,那便是谁来了都抢不走!

这一夜辗转难眠,翻来覆去的不止一人。

忽而支起半身,静看窗外圆月。几日多留,迟迟没走,就是为了要与他赏一赏这千都城的灯会。

听孙婆婆说,便是明日了!

来的也快!

……

清早梦醒,确是与平常的心情不一样。她起身穿好绣绢花鞋,行至门前,轻轻敞开。天上群鸟吱吱,徘徊飞翔,倒真应了春日之景。

提着长裙,一路奔到后厨。找了张伯,要了今日的食材,便于灶台前挽袖切菜。一直都不喜欢做饭的她,忽然爱上了亲手下厨。只是因为合他口味,只是因为见他吃的开心。

“丫头!今儿怎么想起来帮张伯干活了?”

张伯灶旁背手撩眉,故作一副不解之相。

卿灼灼随即抿唇应笑,没等她开口,就见小三子抱了一捆干柴靠近,边生火,便仰头打趣,“张伯不知了吧!卿姑娘哪里是来帮您忙的!分明是来给咱们王爷做好吃的呢!”

“用你多嘴!我老头子这么大岁数看不出来吗?”

这俩怼来怼去,一天天的也是解闷。

“卿姑娘,待会儿能不能给我留点!我这清早的饭还没吃了!”

“就你没吃!怎么着……还想着跟王爷抢!”

“我这不是饿了么!”

“忍着!我老头子做的饭,你是不爱吃了?”

“我……”

“吃腻了别吃!”

忆自己刚到护国府时,张伯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小三子那会儿也不爱说话。

时间久了,原是这般逗趣!

“放心!我就一手活,都给你们做出来!免得张伯又训我占地儿费时,耽误大家吃饭!”

“你这丫头……”

她噗嗤一笑,这本就是张伯给她的原话!当初推她剥了好多的大蒜!最后还抹的某王眼皮刺辣,挣都挣不开!

都是回忆!

唇边瞬时平缓,又落感伤。

这是她最后一次为南风盏准备饭菜,以后她没机会做,他也没机会尝了。某王不喜女子常伴身侧,或不到一月,便会把她忘了!

就如当初的季槿纯一样!

端着饭菜,跨过湛雅园的大门。却见他此刻并不在书房,故将托盘稳放桌案之上,转头离开。

“王爷!是灼灼!”远远地就见她提裙出了园门。雪刃本欲喊她一声,却被主子横臂拦住。

南风盏眸光旋去,只道太不凑巧!他才从后院蛇池回来,怀间竹筐里还盘着一条。

她甚怕蛇,莫再吓到她!

好在,入夜时,她就会去沁雪院接她,一同去赏灯会。

……

迎春之日,星空万里。

渐入夜,南风盏行至沁雪院门前等她。待房门打开,他回眸瞧看,便见她披了一身浅白色的素雪绢裙,宛如灵动仙子,确是有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清秀容貌。

“难得,今天让王爷等我!”

瞧她摆袖行近,忽而心间慌动,“太后吩咐的!本王只是照办!”

卿灼灼随即点了点头,不露过多思绪,瞬时侧了身子,抬步先行。

南风盏原地拧眉闭目,只道自己言辞随意,也没在心里想想就说出来了!

绕过中院,转而到了府门。却见此间无人等候,唯两名日常看守的护卫静站两侧。

“怎么了?”见她止步,便背手停在了她的旁侧。

卿灼灼拧眉疑惑,“不带人跟着吗?”

“你想让谁跟?”

“……”这话问的!怎么这般别扭?瞬时低眸晃晃,仍落凝思不解,总要有人贴身跟随,保护王爷安全吧?

“雪刃?”

“不是,我是想”

某王仰头望月,心情大好,“走吧!今日,就你跟我!”只是唇边不抬,躲过她的视线,才微微翘起。

长街小巷人群来往,他们徒步前行,感受此间热闹。

“千都城真的很美!”眸光闪闪,望尽周边,确是不比剧组里搭建的差。

前方灯笼高挂,各式各样颜色俱全。

她将红唇翘动,只觉眼前应接不暇。

然,她的眼里皆是美景!却不知,在他的眼里,此间皆是她!

“诶?那是什么?”扒开人群就往里边瞧,“这是——射箭?”原来古代的节日里,也有游戏可以玩?她的少女心快要护不住了!

“你要玩吗?”

卿灼灼拧眉瞧他,忽觉他的脸上落了轻视!

“你是觉得我玩不了了?”

他不言,仅是抿唇掩笑,然这模样已经被她看出来了!

“老板!给我来十箭!他付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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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千都灯会 与君别过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八十四章千都灯会与君别过扬臂瞬时朝后方指了指,摊贩老板晃眼瞅了瞅,当即就明白了。转身为她取了十箭,放进竹筒里,一并给她。

卿灼灼伸手接过,此间又给了某王一眼。

不就是射箭么!

当初她扔飞镖扎气球的时候,还不是百发百中!那才有难度呢!某王抛个弧给她看看!

跟扔飞镖比,这都不算是技术活!

这射箭就跟打枪一样,小意思……

心里刚想到这就卡壳了!奈何长箭不听话,还没挨上靶子,就落地了!

“诶?”不信!她不信!

“哎呦姑娘!你可得使点劲儿!就差一点了!”

摊位老板一边道话,她扭着小嘴不愿入耳!

她看得到,也甚明白,才不用旁人来告诉!

举起长弓又是一拉,然这箭身太懒,居然在她面前,再次提早罢工了!

卿灼灼心里一气,就将余下的七八箭全全射了出去,累的自己弯了腰不说,那箭落之地,愣是离她越来越近了!

瞬时放下长弓,小怒生哼,惹得脸上一瞬皱巴。幸带了面纱,才不会让看热闹的人,瞧见她这副输不起的样子!

“姑娘!您还来吗?”

这摊位老板不实在,想笑就大大方方的笑,此间憋着作甚!

“来!”怄气的回之,然手上的力道已是用的差不多了!

南风盏静视不语,唯将唇边弧度轻扬,却不敢做的太大,怕被她发现,更落一番怒火。

于旁侧递了一锭银子,交于摊位老板手上。老板当即俯身拜谢,转头又取了十箭给她。

语气也变了客气,侧身哈腰道,“姑娘不急,慢慢射!”

这有钱,就是好使!

也不屑白谁一样,当即是要挣回自己的面子!

奈何想法很富有,现实很骨感!仅拉了两箭,她就举不起来了!

“我来吧!”

清声入耳,转瞬便见他伸手抚过,扣在她的腕上,温柔贴护,顺帮她捻了几下。

算是被他的眼神说服了!眸光晃晃,气息一提,打死也不会说,是被他迷住了!

某王长弓握手,一身湛蓝色斗篷随风撩动,剑眉星目,丰神俊朗,当场便赢得了众多小姑娘的倾慕。

箭身飞去,正中靶心。

只听身后一阵欢呼之声,于此间大出风头!

卿灼灼旁侧静站,两手微抬,却没能为其鼓掌,只因某王这般优秀,惹得围观的姑娘越来越多,已是无需再多她一个……

“啊——”猛地被他一拉入怀,发丝迎风拂动。

握她小手轻抚长弓,脸颊顺势贴近,靠于她的肩膀之上,惹她胸前一阵慌颤。

“看好靶心!我带你一雪前耻!”

“……”眸光偷瞄侧方,转瞬移去靶心之处。此间越发应了小鹿乱撞,什么一雪前耻!分明是在趁机撩人!

余下几箭,嗖嗖有序的在她眼前经过,她只觉手心出汗。不因拉弓落力,而因他在身后。

“公子真是好箭法!只是这全中……”摊位老板于一旁双手交握,话音一止,显了为难。

刚确是一锭银子砸手心,然眼下要将他摆放的战品全拿走,可就不止这些钱了!

南风盏闻声不急,先收了长弓摆于桌案之上,再侧身朝其道话,“老板莫慌,我们只要那支珠钗!”

迎他挥臂指去,卿灼灼才于此间看到那支被栓绳高挂的珠钗。躺在微开的锦盒内,似在向她招手。

摊位老板瞬时缓了一口长气,不一会儿,就将锦盒摘下,呈在他们面前。

可真是好看!

眸前一晃,渐起涟漪。

卿灼灼恍然抬头,见他高扬长臂,瞬时便将珠钗插入了她的发丝中。

“……送我的?”拧眉抿唇,落下疑问。虽有预感,但也没敢多想。

“不送你,送谁?”

“……”小嘴微张,原是想说些什么,奈何遇了他的眼神,就觉脑子里一片空白,亦是想寻台词无望。

“你不喜欢?”

“不是!”心里缓不过来,总觉自己是在做梦。若真是梦,估计她醒来以后,会没出息的掉眼泪!

“走吧!我们去别处转转!”

眼眸微晃,瞬时回神。便跟紧他的脚步,走出人群围堵。

这会儿,长街上的行人更加多了,片片欢声近在咫尺,然她却被自己胸口的扑通,捂了双耳。

“要不要去那边猜猜灯谜?”

“啊?”她抬眸,与他对视,不禁憨憨扯唇,“您看我有那么聪明吗?一会儿怕是又要被人看笑话了!”

“不逞强了?”

如此模样逢她,好似再说“难得!”

她平日里也有自知之明的好吧!

“人也太多了!围在一起,堵的难受!”

南风盏闻声点头,“也是!那就去别处看看!找一个清静的地方!”

她微微扬唇,很是赞同。奈何面纱遮容,某王瞧之不见。

离了长街,行近河畔。迎春开化的水面上,河灯千盏。如此壮观,从前也只是在电视剧里看到。

她静静地望着,一个个少男少女俯身推去河灯,站于河畔,问心许愿,皆是情窦初开的好年岁!

然她,已经过了那般为爱执着的芳华时光。

不知何时,南风盏已从旁侧摊位上买来了一盏粉红花瓣的河灯。

递于她眼前,点头轻声,“去吧!”

她大气一提,落声决绝,“谁说我要放河灯了!那都是小姑娘爱做的事!”

“你不喜欢?”

“我…不是小姑娘!”应声重重,再做强调。然也没什么要紧得了!毕竟,他知与不知,都没什么关系了!

“那这个河灯……”

顺手躲过,低眸暗压气息,“既然买了,就别浪费了!”提醒自己算了算了,何必因此落不愉快。

几步行到河边,半蹲前倾,将手中的河灯放去。奈何此间,她与旁人的心情不同!

别人是在放河灯,而她却是在放手!

一盏河灯……南风盏……

不禁忍下泪水,于心间告别:这回,真的是将你放了!

然他背手旁侧,却并不知她此刻所想,还在静静地感受心间喜悦。微笑之时,不忘用余光浅扫。

河灯越行越远,卿灼灼起身扬唇,缓了片刻,于他面前温言细语,“听说千都城有家老字号的酸枣糖特别好吃!”

南风盏闻声拧眉,“你听谁说的?”

“上次,乐坊的小妹妹告诉我的!”

“……”是啊!她还能听谁说!

“不知今日有没有出摊!”

“你想吃!那便去买!”

红唇扭动,瞬显迟疑,“我能在这里等着吗?我想……在这里盯会儿!”

南风盏听言忍笑,想起她刚刚还说自己不是个喜欢放河灯的小姑娘!

“好!那你在这等我回来!”

目送他离开,卿灼灼于河畔默默拧唇,试图吞回自己所有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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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甜腻腻的舍不得分开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八十六章甜腻腻的舍不得分开“再敢说胡话!我就把你关起来!”

哎呦!居然还凶起来了?

眸光闪烁,顺他点点!算是给某王落个面儿!瞬时起身坐好,背着他,偷偷露笑,平日严肃老成的南风盏竟也有耍孩子脾气的时候!

见他于后方直起腰身,坐到了她的旁侧。卿灼灼赶紧收敛笑意,只做微微扬唇状,顿了片刻,终歪头追问,“你怎么想到跑出千都城外来寻我呢?万一,我真是一溜烟消失了呢?”

他凝眸逢来,言语不急,只将手臂缓缓伸至她的肩处,顺势撩动起她的乌黑秀发,轻捋着为她抚去耳后。一双小眼微微弯下应着笑颜,此刻皆因对她的宠溺,竟似天边星辰,明亮灼目。

“你会不会仙法我能看不出吗?”

“诶?”

“你真当我傻!”

“……”

“初见时,你那两套仙法,护卫们瞧不出!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抿唇不语,只盯此刻某王的表情!所以的,所以呢?

“你拿了本王的七百两,还想着拍拍屁股走人?”

“……”确是这次有话讲,然才张开小嘴,就被他给堵了。

“还账?不认?”拧眉间,眸光点动,“已由不得你!”

“王爷!您这演技!是我在这世间见到最好的!堪比戏精!”不得不承认!藏的太深了!

“收起你那倾慕的眼神!没出息!”

“诶……南风盏!你得意就得意!干嘛又说教我!”

“你叫我什么?”

“我叫你……”咬唇,低眸埋声,只应支吾。

“没有旁人在身边的时候,可以这么叫!”

居然又落得意!那小眼神飘的,简直是……

惹她上手就是一拳,奈何打在他胸口,不应疼!只是扬唇一笑,将眸光旋在她的脸上。

明了他的心意,感知此刻温暖。这是她一直期盼的归宿,依偎在他怀里,看天边流星划过,默默许愿,愿彼此相伴不弃!

“你说你!是姓南?还是南风?”

“当然是南风!”

卿灼灼闻声扭唇,“你们这里排辈分好奇怪啊!你和大殿下明明是叔侄!怎么他也是单名?叫——南风靖!”

“靖儿是千秋国未来的君王!故取一字!他的名,还是父皇在世时取的!其他殿下,就皆是二字为名了!”

“原来是这样啊!”如此,她就理解了!

“别说靖儿了!说说你吧!你为何来护国府,查季槿纯的死因?”

闻声抬头,于他肩处直起,“你都知道了?”

“雪刃告诉我的!”

“呵!”顿时拧眉染怒,“这个雪刃说好替我保密的!”

瞧她这模样,还抢他语气了?

“你还哼哼!本王从别人口中知道你的事!本王还哼哼呢!”

“……生气啦?王爷你吃醋了!”

“本王!从不会吃醋!”眸光别去,不与她对视。落此心虚之状,还要口是心非!

“那是他先看出来了!谁让王爷不记人的!”

“跟本王没关系的人!本王为何要记!”

“你真生气了?”不该吧!某王平日很稳重的!瞧此样儿,定是怒了!皇族贵子,委实娇气了些,“好好好!我跟你说点,雪刃也不知道的事情!”睫毛眨眨,待他回音!

奈何不回……奈何不回……

“咳——说来听听!”

终是盼到他转正身子了,确是不好哄!

“那!我事先声明啊!我后面所说的话全是真的!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

“你说吧!我信!”

二人相视一眼,卿灼灼便抿唇道话,“我本是冥府里的灵侍!原不会来这凡尘游荡!哪知忽然有一天来了一个跟我长相相似的丫头!”

“……季槿纯?”

卿灼灼应声点头,“冥府有规定,不得留下两个长相相似的鬼魂!然她死因未明,尸体都还没找到!便不能去投胎!她不投胎,我怎么办啊!你说!这不是抢我饭碗嘛!”

“……”

“所以!我就请令来了凡间!可若不能查明她的死因,寻到她的尸体,我就只能留在凡间生老病死了!”

南风盏瞬时得了明白,故将一口大气喘出,“我原本还想着帮你!去找出她的尸体!此刻看来!不能帮了!”

“为什么?”

“我若帮了!不是等于送你回冥府交差!”

“……”

“我让你留下来,做我的王妃!”

“……”

“你可愿,留在凡间同我生老病死?”

一双大眼轻轻眨动,忽觉脸蛋烧疼,无法褪去,“以前,也没觉你那么能撩啊!”挑着眸光,来来去去,就是不敢同他相对。

南风盏当即将她拥入怀中,趁着夜色尚美,再好好的欣赏片刻。

“我有点冷!南风盏你能再抱紧我一些吗?”

“嗯!”

“再抱紧一些!”

“好!”

“再紧点!”她觉得自己好幸福,亦在心间无数次的答应着他,“我愿意!”

……

十七王爷一夜未归,整个护国府上上下下都要急坏了!雪刃于府门前备好人力,正要出门寻找。哪知这瞬,竟见他们回来了。

卿灼灼抱着满袋的酸枣糖甚是开心的在某王面前走着,时不时地还要同他互逢两眼。

“王爷!你们这是……”问什么去哪了!平平安安回来便好了!想到此,雪刃深提一气,转身挥臂示意护卫散去,“都撤了吧!”

“呦!好气势!我还从没见雪刃大哥这般威严过!”

“这就威严了?那本王平日叫什么?”

“……”

“还有!别总张口叫人大哥!羞不羞!”

“哎……”确是昨夜那个情话连篇的王爷?

怼她两句,就行步走了?

她可真后悔,把自己的真实年岁告诉他了!

雪刃瞧的一头雾水,看了主子一眼,便扭头问了眼前人,“什么情况?”

“嗯……没情况!”抿抿唇,不知回啥。

“卿灼灼!本王饿了!速去后厨叫张厨子备饭!”

闻声只道须随和!

深呼吸,一股吞下!在旁人面前,确是要护住他的王爷气势!

经后厨,找了张伯。张伯瞧她一脸疲惫,站在灶台前直打哈欠。

“丫头!你跟王爷昨天夜里……”

“啊?”谁说古人不八卦,想的少,这老头可真是……

“昨夜……”

“昨夜!王爷非要猜灯谜!结果愣是猜了一宿!您说多有瘾!”

“难得王爷有此好兴致!”

“……”

“已是见王爷好多年没去过迎春灯会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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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人比鬼更可怕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八十八章人比鬼更可怕瞬时接过汤碗,坐至她对面浅尝,“嗯!不错!张厨子做的?”

只于此刻给他一眼,不做回复。转而夹了一叶青菜入口,虽控制不住的挑眸瞧他,但就是不搭理!

南风盏拧眉落思,眸光旋在她的脸上又是长时间的不挪不移。

她未逢,忽觉自己吃咸了,便伸手倒了杯温水,哪知才刚贴到嘴边,稍稍润了下唇,就被他给抢了去!

“我的杯子!”

“我知道啊!”

卿灼灼双眼微眯,抿唇盯视,简直是明目张胆的夺!

扯着嘴角却难以骂出,只能瞧着他在眼前得意!

不就是喝了杯她的水么!

腮前一红,瞬时低了头去,免得嘴畔翘起,被他回眸看到。

“这菜!可是比平日好吃多了!是张厨子又厨艺精湛了!还是他找了个好帮手?”

“我哪知道!王爷自己猜吧!”赶紧提筷吃饭,才不理他。

良久,两人夹菜误碰。南风盏瞬时放下筷子,紧张的握了她的手。

“怎么那么凉?”

“许是天气的事!”也无需这般大惊小怪!

近日皆是忽热忽凉,前一刻还暖暖的,后一刻就落了寒?她都已习惯了!就盼着温和的天儿赶紧到来!

然对南风盏来说,却不觉是什么好事!他还在寻着解灵蛇寒毒的方法,之前自己并未想过有一日会不以鲜血喂食灵蛇,故没有制出解药!

可现在,他势必要从寒灵蛇身上,寻到制解药的方法。

手间握的更紧了些,凝眸瞧着她,思绪难定。

“皇叔!靖儿遇到难题了!你快帮帮我!”

“……”猛地提了一口大气,就见此时大殿下小奔入屋。动作也如雪刃那般着急忙慌,只是在退去的过程中,表情甚为呆萌。

卿灼灼转瞬抽回了自己的小手,只见南风盏勾了她一眼,便拧眉换了神情,“什么事!”

大殿下两手交于腹前,扭着扭着就又走了进来,那不时抬头瞅来的眼神,可真是显了他,甚怕自己皇叔的心情!

卿灼灼呆呆看了一阵,转而回神,起身行礼,“大殿下!”

“灼灼姑娘快坐!灼灼姑娘不必对我行礼!你跟十七皇叔……”

“咳——”

一阵轻咳,便令他止声。

这叔侄俩在她面前,究竟隐了什么?

“你跟十七皇叔都可以抛去规矩!在我这也就免了!我跟皇叔在一起时,也没这么多规矩!”

一大长句道来,都把她给绕晕了!眨眨眼睛,怎么都觉,他说话时,显着胆怯!

“你们要有事聊,我就先退了!”如此僵下去,也不好!

“不用不用!”

她仅迈了一步,就见大殿下于屏风旁双手摇摇,故顿步,听他继续道话。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

“说啊!”

不禁打颤!某王在其侄儿面前,确是严肃,落着一副凶相。就如,她刚认识他那会儿。

“城西出了命案!死了一名二八姑娘!”言到此,忽而低眸拧眉,“那死相甚是凄惨!几乎——只剩一层人皮了!”

“……”妈呀!听着都吓人!遂使她轻扶了下圆桌。

“带我去看看!”走了两步,便回头轻声,“你要去吗?”

“……去!当然要去!”

“昨夜也没睡好!不如回去休息!”

“不要!”虽心里怕怕!但还是生了些许好奇!“留在府上怪闷的!我还是跟你们去吧!”

南风盏默不作声,只用眼神上下打量。

“卿姑娘去就更好了!以卿姑娘的聪明才智!我们破案更容易了!”

不禁憨憨扯唇,这大殿下可真是抬举她了!

……

城西湖畔,围了一众百姓和三五个捕快!领头是邢震司的凌谂清,上回在云来客栈见过。

卿灼灼左顾右盼,踮脚于某王旁侧挤入人群,恰于同时,雪刃俯身刚好撩开女子身上的白布!

深吸一口长气,当即就被眼前惨不忍睹的尸身给吓弯了腰,遂侧步欲扶某王手臂,然又想到旁边观者众多,故扭了身子,低眸站稳。

南风盏瞄了她一眼,嘴畔挂笑。随之抹去,叫了雪刃,“看出什么了吗?”

见地上的女子脸色暗沉,已不似苍白。雪刃左思右想,终觉奇怪,“即便是死去多时,也不至于变成这般模样。”

“就是就是!”南风靖旁侧接话,表情甚显复杂,“我跟凌捕头也是觉此状奇怪!”瞬时瞥头一边,轻轻再道,“卿姑娘你觉得呢?”

“……啊?”张圆小嘴,不知如何回复,扯了好一阵,终浅笑迎话,“我是觉得——这姑娘死的太可怜了!”

“嗯!确是!”

尴尬!甚是尴尬!撩撩眼皮,扯唇不语,亦是不知该寻什么话讲!前两次能帮着破案,那是因为她能看到游魂!

然游魂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死相凄惨的人!

“雪刃,你在这瞧着!凌捕头先随我们到那边茶楼坐一坐,将事情经过讲一下!”

“是!”凌捕头闻言,抱拳敬了王爷。

奈何此间,她还在低眸绷紧身姿,两只手藏在衣袖中,攥了又松,松了又攥。

南风盏随之握了她的手腕,稍稍用了些力,以此使她回神。

自认年纪尚轻的南风靖当即转了身去,拽着凌捕头朝前快步,“我刚离开一会儿,发现什么没有?”

声音远了些,某王觉了耳边清静了,才柔声问了她,“怎么了?”

“腿有点软!”

“你不是不害怕么?”

“鬼我不怕!”原就很小声,此刻瞅瞅两面,更变小声,“人都成这样了!能不害怕吗?太恐怖了!活脱脱的就剩一张皮了!”

“这事!靖儿在护国府时,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当即一愣!

南风靖说了吗?她怎么没有听到?

若是听到,她就不来了!

这得做噩梦啊!

“我天啊!说来!是谁那么残忍,把人弄成这样了!不会是妖怪吧?”扯着嘴角,瞬时思绪飞飞!

“你这脑子!也是可以了!”

白他一眼,不做回复!随即摆袖行去对面茶楼。

四方桌子,恰好坐满。

就见凌捕头在旁侧准备道话,她顺势挑了茶壶,倒满温水!

喝一口,暂且压压惊!

“凌捕头,你再把事情的经过跟我十七皇叔说一下!”

“是!其实,这已经不是千都城发生的第一起了!之前也有两名妙龄少女被害!”

哗啦一声,溅至桌面。

憨憨扯唇,怪她手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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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醋意上头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八十九章醋意上头“……有点热!”

“你慢点喝——”语气柔和,眸光凝去,全映她的脸上。

惹对面捕头大哥神情呆愣,确是从未见过这样的十七王爷。

南风靖随即招手叫来小二擦桌,至于皇叔这一脸的宠溺,他已是见怪不怪了!

“凌捕头,你继续说吧!”某王瞬时扬声。

对面得令,即刻又讲了起来,“连上去年两起,这已经是第三起了!其凶手的作案方式,皆与七年前的案例一模一样!”

“七年前?”卿灼灼闻声扯唇,“七年了!案子还没破?”

见凌捕头变了脸色,确是她口没遮拦了!没有在意办案人的感受,然她也不是这个意思。

随即觉了桌子底下有人踢她小脚,瞥眼过去,与某王互逢一眼。她知道错了,不会再胡乱多话。

“卿姑娘你不知!七年前的案子已经结了!凶手当年引火自焚!整个千都城人人皆知!”

大殿下转了头来回她疑问,卿灼灼拧眉相迎,总觉哪里不通!故寻思之深,又将茶杯贴至唇边。

片刻,对面哀叹,“可这三起案子确与当年一样!倘若不是凶手有意模仿,便是我当年——抓错人了!”

嗯!这捕头大哥还有点脑子!

卿灼灼闻声不语,只落一双大眼呆呆盯瞅。

“眼下,是要将凶手抓到!其余的就别想了!”大殿下竟还是个劝人的好手!

“就是就是!”卿灼灼红唇扬动,“若真为当年的凶手!你抓到他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踢!居然又给她一脚!她又哪里说错了?回眼一瞪,示意他掏钱赔衣!

奈何某王不做对视,竟低眸悠哉的喝起茶来!

“这名姑娘,是清早买菜的张大婶发现的!当时也是被其惨状吓坏了!故立马跑去邢震司报了案!然后卑职就到国宫禀报给了大殿下!”

说到此,南风靖的小白脸上,尽显乌云旋绕,“父皇让我随凌捕头查清少女被害一案!可这都三起了!半点头绪的没有!”

“别急!俗话说得好!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嘛!对方既然下黑手!那就肯定有原形毕露的时候!”

“卿姑娘说的在理!那以卿姑娘来看!这事要怎么查?”

“……”瞬觉嘴畔犯僵!

大殿下这是往她头上套光环呢?

“卑职也听说了!上次云来客栈的案子,是卿姑娘出手帮忙的!还有王爷在国宫被人陷害一事,卑职也略有耳闻!”

说!继续说!继续往她头上戴高帽!

简直是尴尬死了!

让她见鬼可以!让她破案?这得消耗多少脑细胞啊?

“凌捕头说笑了!我只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论办案经验,我哪有您厉害啊!”

“卿姑娘莫谦虚!若不是你刚刚随口一言,卑职还于鼓里蒙着呢!”

“我,我说什么了?”断片了!不记得了!瞬时瞥去一眼,却见某王低眸润唇,竟和她方才那般,落了深思。

“这七年前的案子,当初虽破!却也存下了诸多疑点!想来,凶手尚在逍遥的可能性——很大!”

卿灼灼闻声抿唇,她刚刚也是随口一说!

“那——凶手找十六七的小姑娘下手,其死者都有什么特征?”

“毫无特征!”

竟是回的如此之快!可见凌捕头已是早就查过了!

“就因没有相似之点!案子才更加难破!”

大殿下说的在理!这般便不能入虎穴,找个人当靶子引长箭了!

卿灼灼不禁低眸,竟也开始学着某王找起茶水喝了!捧在掌心顺便温手。

想了想,既然无计可施,就只能等待少女魂魄出现,来跟她聊两句了!

“总让尸体躺在湖边也不是办法!先找个地方暂放吧!毕竟死的已经够冤了!可得好好照顾着!”

“卿姑娘放心!待会儿卑职就找几个人把尸体先拉回邢震司安魂堂去!”

她微微点了下头。

此刻,某王却是一语不发!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雪刃迈入茶楼,俯身来报,“主子!大殿下!方才属下见少女脸色暗沉,就用主子给的银针一试!”

“如何?”

大殿下确是比某王还要积极!

然他,竟还在低眸润唇!

“都凉了!”不禁小声告知。

南风盏只撩动眼皮看了她一瞬,随之放了杯子,依旧默不作声。

卿灼灼低眸瞧去,满满的一滴未少!

雪刃便于此时继续道了话,“也无中毒迹象!”

“那许是普通的银针试不出?”身边乍然无声,不禁使她尴尬的扯了唇,她脑洞有点大!大家可以忽略!

“也有可能!”南风靖居然先一刻应了她,是在给她留面么?

“邢震司的仵作来了,查了少女身上并无伤痕,几位捕快也围着湖畔周边绕了一圈,亦未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那就又没有什么线索了!这样下去,得死多少无辜少女!”

南风靖所道之言冲击着她的大脑!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怎能让它再发生下去!

卿灼灼随即起身,故将旁侧一直深思的某王勾醒!

“你做什么?”

“总呆着也不是办法!我出去碰碰运气!”言罢,摆袖迈离了茶楼。

南风盏拧眉难平,只将目光旋在她的身上。

“我也去看看!”

侄儿跟的也是快!怪他反应太迟?随即起身,却在同雪刃擦肩时,逢了一眼。

主子离去,雪刃顿时落了一口长气。

此间,小姑娘的尸身已被抬走。卿灼灼围着湖畔大树旁来来回回的绕圈,不时仰头看看,揪眉寻思。

“卿姑娘在找什么?我可以帮你找!”

她找鬼!

他怎么帮他找!

不做回声,继续东瞅西瞧。

某王摆袖行近,见侄儿眼神不移,一直盯在卿灼灼脸上看,着实击上了些许火气!

“干什么呢?”

然,南风靖只是落着钦佩。见了皇叔靠近,就歪着头,扬唇回话,“我在看卿姑娘查案啊!皇叔你不知,上次在国宫,卿姑娘就是这样找啊找,就找到线索了!”

“……”虽是与他这皇叔道话,但眸光却仍旋去前方灼目之点。惹他面容紧绷,瞬时撩起两条不太安分的粗眉。

只是南风靖并未察觉,两手交握,还在傻傻的跟自己皇叔唠嗑,“确和常人不同!之前到皇叔府上,就听下人说卿姑娘是仙女下凡!那会儿靖儿还以为仅是说她的容貌呢!然同卿姑娘接触久了!也确觉她不是一般人!”

“……”

接触久了?

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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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扑朔迷离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九十章扑朔迷离卿灼灼撩眉远望,不禁扭唇无奈:难道,连这死者都怕了自己的死相,故魂魄不于此间游走,躲去别处了?

这叫她如何寻线索?

抬眸忽瞧天色降下,乌云密布,看此情形是要下雨?

“坏了!”

“坏了?”突闻皇叔落语,南风靖甚觉奇怪!转瞬见了卿灼灼提裙奔去,便于心间明了!

然南风盏道言入思,直至她跑了一段距离,才微微回神,“灼灼!”

静站旁侧,挑眉轻叹,“皇叔这反应有些慢啊!”

卿灼灼奔入小巷,拐了好几个弯,才于死胡同里见了两只孤魂。虽说那死者之容已是瞧不清楚了,但也应是此间其中一只。

“你们两个,哪位是在湖畔遇害的姑娘?”

南风盏一路追赶,终于巷口发现了她,瞬时一口长气吐出。缓在原地,静静等待。

南风靖随之跟来。

片刻,雪刃也已提刀赶到。

就见卿灼灼对着墙壁,自言自语,没多久还着起急来,“哎!你俩别哭呀!”

南风靖瞧了半会儿,也没明白,“她这是在做什么?”

“不知道就别问!”瞬时怼回,这事儿他知道就好了!

雪刃闻声挑动眼珠,然也仅赶在主子后方调皮一阵,生怕主子发现以后连他都闹。

嗖的一声,幻作无形之风。

她心内一紧,慌忙侧身,然脚下不稳,差点没摔倒。

幸腰间环过长臂,才使她没那么丢人。

“没事吧!”

“没事!”迎了他这担心的眸子,心间纵有百般不安,也顷刻压去。

“下次别自己一个人莽莽撞撞!”

“她俩离的太快!我这不是怕追不上嘛!”

“俩?”

“嗯!”重重地点点头,虽说尸体只寻到一个!然她看到的确是两只游魂。“难不成,是前两起命案的死者?”

他未回答,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欲渐阴下的天色,“我们先回去!”

然,卿灼灼总觉他落有心事。

“好吧!那就先回去!”

又拐了好几个弯,才从巷子里走出来。

南风靖压不下心中的好奇,便瞬时出声再问,“卿姑娘,你刚刚在那里做什么呢?”

“我在……”她仅道了两个字,因目光旋去,忽见方才同她碰面的游魂,正于湖畔边徘徊来去。不禁拐了方向,直奔湖畔树下。

南风盏快行了几步,却听天边雷声渐起,顿时停滞原地,一缓便是好一阵。

此时,雪刃和南风靖已是走到了卿灼灼的两侧,见她低眸拧眉,看去湖面,就都各自在心里旋了疑问。

只是一个不言,随她静看。

一个,却堵不得嘴巴,张口便问,“卿姑娘你在寻什么呀?”

“湖里有东西!”

“有东西?”凌捕头先于后方应了声,转瞬叫了几名捕快下水深捞。

三人始终落着同一个姿势,静瞧湖面咕嘟咕嘟,霎时,就见一尸身被几名捕快高举出水面。

原本就枯瘦成皮的容貌,终被湖水浸泡的没了形。发丝凌乱,杂草勾缠,衣领大开,凸显几根白骨。然,那早已不是姑娘家清秀的锁骨,而是真的白骨条条,毫无血色沾染的白骨条条!

卿灼灼顿时深提长气,却难顺出,当即仰头晕厥。

“灼灼姑娘?”南风靖侧身护住,唤了好几声也未见她醒来。

恰于同时,疾风骤雨。

南风盏快步行至湖畔,转瞬将她拥入怀中。

迎春的第一场大雨,就在今日落下了。

来的并不是时候……

卿灼灼醒来以后,发现自己竟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顿时揪了两处被角,提至鼻下,仅留一双大眼来回瞧望。忆白日种种画面,慌颤难掩。

忽而听得一阵门声,索性将被子撩起盖住整个身子,缩在榻上,不敢窥看。

片刻,只觉一长臂紧紧地环住了她。

“不怕了!没事!有我在呢!”

这声音,她熟悉!故从被褥里钻出,抬眸与他互逢,忍不住就撇起了小嘴。

“是我不好!就不该让你出来!”南风盏拧眉掩痛,目光中映满了自责。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娇气,遂抚平慌颤,好好的在榻上坐了稳。

“没事了!”勾勾他的衣角,抿唇应话,“我就是一时没缓过来!现在好多了!”

“你就是这张嘴太硬了!”

“……”说就说嘛!居然还伸手来揪她的唇。“会疼的!”

“不疼!怎么能让你真的缓过神来!”

不禁低眸轻晃,确是到这一刻,都还觉晕晕乎乎的!

“来吧!把这碗汤喝了!”

瞧他于床边的凳子上取来,热气旋起,香味扑鼻。

果真引她肚子咕咕,“给我吧!”

然他不回,始终低着个头。瞬时,还对着碗内轻轻地吹了两下,是生怕烫到她呢?

如此体贴入微,哪里还像一个居高位的王爷!

原也是一个宠妻狂魔!

“你这是等着我醒后——喂我呢?”脸色一瞬羞红,薄唇微张微闭,“可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就一直叫人温着呢?”

“喝了它!”

“……”不开心!她刚好不容易问出来的话!他却全当没听见?

“怎么了?”

“……”竟还装成一副若无其事?

“喝啊!”

明明举着汤勺的样子很温柔,偏偏就是嘴巴落不来甜!

伸手抢过,自己咕咚咕咚喝尽。

南风盏瞧着她,微微沉了些会儿。转瞬见她将汤碗推来,移至眼皮底下,他便伸手接过,随之起身欲出门去。

“哎!我们这是在哪啊?怎么没回护国府呢?”心里悬着诸多疑问,奈何他竟不回。“喂!南风盏?南风盏!”

居然迈步出门了?

她顿时大喊了一声,“王爷——”

“王爷!灼灼叫你呢!”雪刃堵在门口,话音一落,惊瞧主子逢眸而来,“王,王爷!”他似明了意思,即刻闭紧嘴巴,为他让了路。

卿灼灼于榻上起身,追至门口,却见某王已是下了楼去。忽觉那道背影——沉沉地,竟似此间窗外的天气!

“他怎么了?”

“王爷应是累了!”眸光晃晃,倒不来过多的谎话,幸这会儿她的目光全映在主子身上,故才能让他缓下一口长气。

“我们这是在哪呢?”

“临街客栈!你那会儿突然晕过去了,天又降了大雨,所以主子决定暂于府外借宿。”

原是这么回事!

“可他现在要去哪?”

“我们住楼下!”

“……”如此说来,就她一个人住楼上?“为什么?谁分的房?我找他去!”

雪刃闻声一愣,瞬时后退步子,被她死死地堵在木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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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不易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九十一章不易“灼灼你冷静点!叫主子看到不好!”

事情都办的这么绝了!还让她如何冷静?不过,这般壁咚雪刃是她过于冲动了!故退了步子,让他能站稳了同她说话。

“到底谁这么定的房!”

“王……王爷定的!”

前一秒还说有他在叫她不必害怕,然,后一秒就走了!

还住的离她那么远!

“可真行!”一生气,就挤着牙缝,道出声来。眸光旋去,却见不着某王的影子!估摸着这会儿都回到客房准备歇息了!

“灼灼!你也早些睡吧!”

睡!偏不!

“大殿下呢?”

“也在下面!这刻,应该还跟凌捕头聊案子呢!”

“我也去!”转身下了楼梯,任雪刃在后方唤她声声!

店里的客房甚多。

没关系!他便一间一间的找!反正睡不着,有的是时间耗!

“灼灼!你就别闹了!回去歇着吧!”

“我闹什么了?”就见他快步追来,将她挡在了楼梯口。

她还没做什么呢!就替主子盯着了!

“王爷也累了!你就别折腾了!”

这话说的!究竟是谁折腾谁呀!

“王爷累了!我可不累!”

“卿姑娘醒了?”

回头便见凌捕头跟大殿下从房内走来,想是听到她在讲话!然某王却始终避之不及。

“巧了!我正要去找你们谈谈案子!”

“那不如,我们就坐下说吧!”大殿下应声随和。

转瞬于桌前坐满三面,就瞧雪刃独站她身旁,还显了一副着急状。

卿灼灼仰头仅瞥了他一眼,管他呢!爱坐不坐!

“还是没什么头绪吗?”随之眨眼,奈何竟瞧着两处摇头。

“湖底打捞上来的那具尸身,应已浸泡了好几个时辰,故也寻不出什么!除了一些表面迹象,根本毫无伤处!”

“那就奇怪了!”听凌捕头说完,她便又将压去的疑问吐出,低眸托腮,思忖片刻,“可惜她俩总是哭哭啼啼,我都还没来得及问……”忽而抬头,惊见对面直愣愣的瞅着她,遂放下手臂平放桌上,“我是说,方才跑去巷子里,原本遇上了两位姑娘,是想打听一下的!奈何她俩跑的太快了!许是被命案吓到了!”尴尬的扯了几下唇,真是好不容易,说出了这么一长句。

凌捕头闻声点点,落了一副很能理解的样子。

“现在人心惶惶,尤其是那些未出阁的姑娘!”

“这凶手简直是太可恶了!”

“……”小奶狗居然爆发了!扬手就是一拍,敲击的很是用力!

“我们切不要着急免得自乱阵脚!”

“卿姑娘说的对!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是件棘手的大案子!不可再草率了!”

“就是就是!我们且缓一缓!说不定,一静下心来,就能很快寻到线索了!”

“那就都回去歇息吧!”

闻声一堵!堵的喉咙发痒,甚想立刻给他怼回去!某护卫大哥,站她旁侧,怕是就等这个机会了!

“这才几点!睡得着吗?”

“灼灼——”

不要在她面前显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来!她不看!

个个都胆子大是吧!神气什么!

“殿下!不如咱俩下棋吧!活动活动脑子!再想事情也容易了!”

“倒是这个理儿!”

“灼灼!你怎么能打扰大殿下休息呢!”

“也无妨!反正我也不困!”南风靖总是落着一副憨憨之容,此刻甚是善解人意!

奈何,店里没有棋供他们用……

“灼灼!还是去歇着吧!”

瞬时仰头给他一眼!主子都不出来管她,他倒管上劲儿了!

“还真是可惜了!这里连副棋都没有!”

“没关系!”卿灼灼转头翘唇对上,“我们可以冥下!”

“什么是冥下?”

“就是冥想着下!在脑子里对应出棋局!”

“还能这么玩?”

“当然了!这多考脑力啊!殿下要来一局吗?”小奶狗易哄易勾!三两句准能上套!

“好!那我就试试!”

果然不出她所料!

雪刃一等再等,终没法劝她回房歇着。故只能行去主子的房间通报。走到门口,省去了敲门的时间,直接上手推开。

此刻,南风盏正于床边抖着被褥,觉一身影走近,便转头问了话,“怎么了?”

“您去看看她吧!”

“……”眉间微微一皱,不由得落了一声叹息。

恰于同时,卿灼灼玩的正尽兴。

“殿下你可想好了!这步棋至关重要!一但走错!就成定局了!”卿灼灼瞬时挑眼,颇显得意!小脑袋瓜就如一支拨浪鼓来回的摇晃。

南风靖摸摸头,思忖半晌。终在皇叔靠近前落了子,然却没能逃过那双眼睛的狠夹!

“下好了!不准反悔!”闭眸翘唇,想象着棋盘布局,瞬时挑起食指甩动,“那我就放……”什么情况?谁在这时候揪住她的手指不放!

雪刃大哥?一点都不知冷静!

她就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这棋死局了!

瞬时抬眸,深提长气!

奈何不是雪刃,而是某王!逢了他这怒意的脸色,便将她涌上的所有火气如数浇灭了!

“玩够了吗?”

“没呢!”回复甚快,低头不瞧。没了火气,就只能落下一副有火气的样子!不然总被他这般说教,得多没面子!

“王爷!”已是站到一边的凌捕头原也听得很是带劲儿,虽说自己对棋艺不是很通!但这种冥想下发,确是前所未闻,故觉新鲜的便听了一整盘。

眼瞅着王爷露了不愉快,自己也必然脱不了干系!

“皇叔!我只是陪灼灼姑娘下了盘棋!”居然不回!看来是真生气了!“灼灼姑娘!咱就下到这吧!早些休息!”

“哎!还没分出胜负呢!不能散……”干嘛?干嘛!这是明目张胆的偷袭!

她话还没讲完呢!就被他横抱而起,撞入怀中!

“……”

“……”

“……”

三人目光统一,皆于此刻静看。

“回去歇着!”

“我不要!”凶!又凶!原是他不理她的!这会儿知道来管她了!

瞧着皇叔抱人离开!南风靖不禁哎呀应声,“你们说我容易么!”

“卑职刚开始时还疑惑!这卿姑娘到底是王爷的什么人!此刻算是彻底明白了!原来是心爱之人!”

“就说!我哄着未来皇婶下棋!还被皇叔这般瞪眼!我多不容易啊!”

雪刃亦是捏了一把冷汗!也于原地摇了摇头。

卿灼灼只能王爷来治!

王爷亦是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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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何必难为自己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九十二章何必难为自己一脚踹开房门,回脚两处紧闭。

快步行至床边,便要将她轻轻放下。

却不知,怀间的她,已是盯瞅了好久好久……

不等坐稳,环手搂紧某王脖颈,偏不让他再于眼前逃离!

“怎么了?”

明知故问!莫不是又要将她抛下!

不行!不准!

于她肩处慢慢下移,贴在他的胸前,小口喘息。

“今日之事,实在太过恐怖!我是真的有些慌了!我害怕!你能不能……留在这……陪陪我?”话语含在嘴里绕来绕去,此刻,终是全全道了出来。

惹得心里翻来覆去,就跟遇了海浪狂风似的,着实惴惴不安!

某王不会绷不住,把她扑倒吧!

这话说的也确实有些酥酥麻麻!

小缓片刻,只觉他除了环手拥紧,就再没了别的反应。

是蒙了?

觉她应该说不出这样的话?

可世上哪有这么多的应该!

“我的意思是……咱俩能不能……”像昨夜那样聊聊天,谈谈心……为何不让她说完,就起身挪开了?

害她差点一倾身摔下床去。

“安心睡吧!我会让雪刃守在门外!”

那能一样嘛!

瞪着一双大眼从床边直起,她都这样了,也不过来扶她一把?

多余的话,片语不言,便转身抬脚出了门去!

独坐榻上羞色难遮,亦是咬牙切齿,急火上头,“南风盏!我如果再这么娇滴滴,贱着声音的跟你说话!我就不叫卿灼灼!我,我……我不要面子的!”她一个如此好强的女人,何时这般低贱过!

南风盏快步下了楼梯,却见三人还于原处静站。

“王爷!”

“雪刃!今晚你守着点!”

“是!”

“王爷!属下在客栈周边埋了邢震司的人!不会有什么事的……”

“都歇着吧!”话毕,便转身离了。

此刻唯雪刃最清楚!主子不是不信邢震司的人,而是因……罢了!他只要好好的守夜就可以了!

这会儿,卿灼灼的怒意仍未消去,坐在榻上使劲抖被,抖的自己两天胳膊都酸了!

睡觉!蒙头睡觉!

南风盏就该把她气过去,便什么都不想了!

……

不知睡了多久,忽觉周边泛凉。朦胧中感到外面的雨声小了,可就是浑身冻得发慌!

她心烦的坐起,瞥眼瞧去,瞬见白日里的两个游魂正飘行至她的床边!

“哎!退回去!退回去!退回去一点!”睡个觉都不让人安生。

她俩也听话,随之往后移了些。

雪刃闻声敲了门,“灼灼!你没事吧?”

大半夜的整不愉快!还真是叫了人来守她!瞬时瞥了门前一眼,嘴畔扯扭,没事!说梦话呢!”

“哦!”

“你!离我门前远点!”

“王爷说,让我在这守着!”

“不需要!”重重地道音,极力显出自己的愤意,“你赶紧走!别惹我睡不着觉!”

“灼灼……”

“走——”

闻门口没了动静,她便穿鞋下榻。此间也不怕游魂在旁了,因心中的烦闷大过了恐惧!

“你俩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说说吧!”

竟还是不言,就只顾掉眼泪!

“你俩到底什么情况?”都把她的时间给耽误了!就因她俩,觉都睡不好了!居然还只是哭哭啼啼!

不言!不语!

就跟当初季槿纯飘至冥府一样……

心里恍然一阵,顿时开了个很大的脑洞。

“不会吧?”撩着眼皮,左右瞧看。思忖半晌,终指着桌上的茶壶应声,“你们说不出,写总可以吧!给我写出来!”

写也不动!就知道哭!

她从没见过这般娇滴滴的鬼!

“你们是想急死我吗?”话音未落,便见旁侧显现一身影。

恰于同时纸窗震开,吹的他白衣飘扬。

“灼灼!好久不见了!”

“风畔?”于她来说,这家伙早该出现了!“你还知道找我呀!”

“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不来也不行啊!”

闻了他的长叹,卿灼灼再次瞥头瞧了两个游魂,“这都是什么情况?死了一个又一个!太恐怖了!”

“不止你知道的这几个!冥府现在已是乱了套了!”

“……那么多人啊?”不敢相信!两个在她面前掉眼泪,她就已经很受不了!

再围一群?无法想象!

“其实,帮一群游魂安排投胎,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这些人阳寿未尽!”

“她们……跟季槿纯一样吗?”

“也一样!也不一样!”

“什么意思?”她有些糊涂了!

风畔仰头长叹,挥挥手便让两个游魂消失了。

“就如你看到的!这两只游魂,我还能送回冥府去!即使查不出她们的死因,也能让她们顺利投胎!可季槿纯……没办法!”

“为什么?”

“你忘了吗?她的尸身还没有寻到!”

卿灼灼低眸晃晃,心绪难平,“你不说还有很多的游魂去了冥府么!那些不也是未见尸身吗?千都城内总共就出现了三起,哪里来的那么多人……”

“不!那些人的尸身已随大火燃成灰烬!冥府是清楚的!你觉得冥府日日收魂魄,都须一一查明吗?”

“……”

“就唯有季槿纯的死因寻不到而已!”

“这个杀人犯!真的是心理变态!那么多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就被她这么……”

“或许并不是人做的!”

“不是人?”

“恐是妖孽作祟!”

“……妖?”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原以为,她也仅是来凡间查查季槿纯的死因,寻到她的尸身也就完成任务了!

然,现在居然勾起了那么大的一桩惨案!若不早日查明,怕是会有更多的小姑娘会死在妖孽手中。

五更刚过,她便下了楼。

雪刃恰于客栈内静坐,苦了自己两面都得罪不起,只能守的远一些。

“灼灼!你要找王爷!我去给你叫一下!”

“不用了!我要找大殿下跟凌捕头!”

雪刃闻声顿步,眸中轻晃,看他的神情是有事相瞒。

然她已经不想去猜了!就想着赶紧把知道的线索,用大家能接受的话语道出来。

“我去帮你叫吧!”说不了,便只能顺着。卿灼灼的性子,他还是了解一些的!

“卿姑娘你是想到了什么嘛?”凌捕头还未走到桌前,就已开始急急忙忙地问。

相比较,南风靖倒是睡得香甜,这会儿还在边走,边打着哈欠。

“我寻思半宿,忽然想到,昨日在湖畔死去的姑娘脸色暗沉,面如薄皮。而从水里捞出的姑娘除了面如薄皮,胸前更是凸露了白骨!种种迹象皆因失血!想必邢震司的仵作师傅,也已经发现!”

真是好不容易才顺下来的词儿!

这就是让她一次一次的回忆尸体面貌!

太难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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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渐生矛盾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九十三章渐生矛盾“的确!是死于失血!”

见凌捕头应了她的声,卿灼灼便把音色加重,“然这血失的太过离奇!根本就是一滴不剩!全将人的身体吸干了!”

南风靖心里一愣!瞬时觉了清醒!昨个仵作师傅来的时候,他也没在旁边,知道是失血,却也不知这般恐怖!

“这凶手究竟是要做什么?”

眸光旋去,现闭嘴不言,这大殿下心思单纯,亦是容易上勾。

“卿姑娘可有想到什么?”

她故作一副支支吾吾,在各逢了他们一眼之后,便又落下勉为其难的样子!“既然凌捕头也问了!那灼灼就坦言相告了!我曾看过一本古书!其中就记载了百年前的一桩嗜血案!”

“嗜血案?”南风靖闻声又是一惊。

恰于同时,某王的客房大门微微敞开。

“是!里面就有说,以少女之血滋养其身,可保容颜不老!”嗯!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应该可以被信服!只要敢于去求真相,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

“灼灼姑娘是觉这事,跟嗜血案有关系?”

“殿下!灼灼就是逗大家玩呢!”

半天儿不插嘴!插嘴就堵她的话!

“什么啊!我这说的全是真的!”狠狠地夹了雪刃一眼,转而扭头再道,“若是有人用了嗜血之术,怕是今后为此死去的姑娘还会更多!”情急之下,便加快了语速,“还有就是嗜血之人恐会成妖!待对方真的成了妖怪!我们就不好对付了!”

“满口胡言!”

“……”远远地,就听某王传来训斥之声。

那流露出的神色,更是让她瞧的心惊!

“王爷!”雪刃俯身行礼,此间甚是无奈,左右皆为自己要护之人,却不知该如何是好!并不想,看着他们落下口舌,惹彼此不悦!

行近桌边,南风盏摆袖顿步,瞬时拧眉道起,“此案不过是寻常的案子!何来什么嗜血妖孽!凌捕头!是本王没管教好!让灼灼在你面前说趣了!”

“……”她哪有说趣!

凌捕头当即起身回话,却只能尊一声王爷!因心中思绪难平,亦是听入了卿姑娘的说辞。

卿灼灼扭唇应话,“我没说趣!我真的看过那本书!”

“你还说!”

“……”凶!居然又来凶她!都不给她留面子的!

“你跟我走!”

不走行不行?嘟着嘴角抬眸瞧他,然他已是伸手拽来,那蹙眉久久不散。

房门哗啦一声就被关了紧!

这会儿不怕让人看到说什么了?

被他拉扯着进入,忽觉房内落了一股浓浓的檀香味!难不成,他昨夜也没睡好?

“你跟他们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照实说呗!”眸光不由自主,瞬时别了它处,只因刚刚那句凶人的话,还在耳畔旋着。

“说什么?那些是你该说的吗?”

“什么意思?我还不能说话了?”为何这般不理解她?昨日带她出来办案时,可不是这个态度!

“昨日!我就不该带你出来!”甩过长袖背身对她,这脾气来的颇为莫名其妙!

“南风盏!你是不是有事情没跟我讲明白?”从昨天夜里就开始奇奇怪怪的!

他缓了片刻,终回头再道,“别管这件事了行吗?”

那神情中,突然落了些许担忧!便使她,越发看不明白了。

“为何?”

“总之!这就是起普通的案子!交给邢震司去处理就好了!”

“现在死了那么多小姑娘!还算是一件普通的案子吗?”若非亲耳听见,她真不敢相信,这话会于他的口中道出!

“总共三起!也就三个小姑娘……”

“三个?现在冥府里可不止三个!”她心里一气,便落了情绪,故,并未去在意他那垂眸的神情。

“灼灼!听我的,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现在季槿纯的死因或跟这起命案有直接关系!我必须帮冥府彻查清楚!”咬紧齿间把话说完,然,当自己说完以后,又觉不该……

“所以,你是为了季槿纯?”

“我是……”

“你还是想回去?”

为何要把两件事连在一起说呢?

“我只是想帮冥府查清楚!不愿再有无辜的女孩子丧命!”

方才,他的两只眼睛明明盯的她很紧,这会儿却转了头去,仅显怒意,是不想再看她?

“卿灼灼!你若还想同我在一起!就不要再管这件事!本王……不想要一个整日和游魂打交道的妻子!”甩甩袖摆,快步离去。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咣当震耳,瞬时让她觉了心口捶痛,竟似千山崩塌,把她压的无法喘息。

眸光旋去,却再瞧不到他的身影。前一秒,还在对她以我相称!后一秒,就改回了本王!而那声本王,亦是道的特别重!

她该如何抉择?

从没想,自己也会有两难的时候。

“灼灼!”

闻声再看门外,已是见雪刃行近。然他,仅是唤了一声她的名,便将双唇微张微合。

“你说吧!”

“王爷先回府去了!让我在这等你……不知你要什么时候回去?”

先回去了!居然丢下她,又走了!

“大殿下跟凌捕头他们呢?”

“他们去了邢震司!”

强忍着不掉泪!只是觉得自己该这般坚强。

“行吧!我先去楼上拿点东西!”

见她行步,雪刃唯在门口轻声追问,“那我们是回护国府吗?”

卿灼灼归了二楼客房,坐在榻前想了好久。

“今后,你若遇上什么事,可以唤我!我便带你离开!”风畔的话,忽于耳边旋起。

低眸静看自己的手掌,微张微合,映出心间挣扎。

再下楼时,雪刃已于客栈门前等她。

“灼灼!我们还是回护国府吧!”

犹豫了片刻,终还是点了头。

马车缓缓行回了护国府,然当她要踏门而入时,忽觉胸口落下揪痛。虽然她来到这个年间,不是魂穿,也不为替代。但她终还是冥府的一个鬼灵侍!

五年一晃便过,说是会被季槿纯挤下灵侍之位,却也有可能,是把她重新打入轮回投胎!

到那时,又该如何呢?

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不会发生了!

她想去做这些,亦是为了帮冥府立功,得一个不需投胎,便可留在此间的机会。

她对他情致如此!为什么他却不明白!

忽然觉得,他们彼此之间还有很大的距离!

要想冲破,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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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怕过谁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九十四章怕过谁趴在沁雪院内的石桌上,任清凉之感冰脸。然,即使是这样,也不能将自己这颗悬着的心稳下来。

扬手拍在桌面,指间轻触来回。

那么久没做人了!做人可真累!

“丫头!还没吃饭吧!”

孙婆婆入了院内,行步至她身旁。她才忽然发现,此刻已是近了黄昏!没想,自己在这里坐了一日。

掩去烦心,挺直腰板。便见桌上放好了熟食,两个包子和一碗米粥。明明应是香气扑鼻,然这会儿她却闻不到。

“婆婆!我没胃口!我不想吃!”

“说胡话!哪能不吃东西!”

又遇训斥,低眸抿唇,耳旁似重新旋起了南风盏的怒声。

微微抬眼,却逢孙婆婆落下担忧。她是该好好缓一缓,别总将情绪带给身边人。

伸手抓了一个包子,放在嘴里轻轻嚼动。故作一副享受美食的表情,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不忘扬唇微笑。

院外身影避于角落,偷偷瞧了几眼,便安心的迈了步去。袖摆随风微扬,此间凉意尚存。他不由得抬眸看天,见层层叠云依旧在头顶飘动,不知昨夜一场大雨过后,晴日……可维持多久?

“王爷!你为何不与卿灼灼说个明白?”雪刃已是顿在主子后方良久,见他望天不动,便行步转到前方同他谈话。

南风盏拧眉逢之,却是片刻无言。

直至雪刃又唤了他一声,他才开口,“没什么好说的!她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王爷觉得这是对她的保护!雪刃心里清楚!正如雪刃当初劝她不查季槿纯的死因一样!”

“你知道?她是死于……”此刻欲言又止,只在心间旋动。身为主子,却什么都不知情!季槿纯来护国府的时候,他也仅瞧了一眼!之后,在湛雅园中,亦是匆匆擦肩。

对婢女的事情,他从不过问。以至,发生了那么多无可挽回的事。

“王爷!灼灼,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本王一定不会让她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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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终迎晴天,伸手推开纸窗,看天边白云飘过,亦是瞧得心情大好!凡尘匆匆几十年,何必每每斤斤计较!她一个活了百年的灵侍,连这点都看不破,那就别在人间混了!

冷战了一日,该生的气也生了!既然他不来找她,那她便去找他喽!

摆袖出了房门,面露阵阵喜悦。

然自己还未行入湛雅园,就见那讨厌八王爷又来了!

“听说!明日十七弟也去国宫为大皇兄庆生?”

偷偷避于园门外,拧眉瞧看园中情形。

南风盏瞬时将手中的书册放至石桌上,嘴畔应落轻声,“不错!前日大皇兄就派人来护国府通知了。”

“这就对了嘛!兄弟之间哪有解不开的仇!虽说你俩当年为了西宫娘娘可没少斗气!但如今,皇兄同西宫娘娘那是和如琴瑟!你也迟早要成家不是!都看开了就好了!”

闻声扭唇,便于园外自言,“这八王爷真是好嘴劲儿!挖着人家的伤疤,还如此理直气壮!”

伤疤!

前任确是不易忘记!

“从前的事!就如过眼云烟!该忘的!我都已经忘了!八皇兄以后,也别再提了!”

“说的八皇兄好像挖你伤疤似的!”面露笑意,嘴畔扬动,顺势还抖起了手中的折扇!

看似如一个书生才俊,其实就一奸诈小人!

卿灼灼呲着小白牙,忍不住就给了他一眼!

“八皇兄喝茶!”不多言,随即推动瓷杯至其眼底。

南风拓得意的“嗯!”声。

然却是端着皇兄的架子,不干皇兄该做的事!

卿灼灼心里一怒,便迈步入了湛雅园。

“给八王爷请安了!”

“呦!灼灼姑娘许久不见又漂亮了!”

这话若是从旁人嘴里穿出,她还能高兴一会儿!

是他!就恶心的只想作呕!

“八王爷又说趣了!灼灼一直都是个普通姑娘!我家王爷还总叫我是个小丫头呢!”

“小丫头?不然吧——”长音拉起,顺势拐了旁侧一眼。

然他,却仅顾着用眼神瞄她。

偏偏,她还不逢!

“不然如何?灼灼还能跟主子据理力争吗?”

八王闻声摇扇,“你这丫头!还是这般的伶牙俐齿!只可惜,先被十七弟看上了!不然……本王一定会把你带回本王的晟德公府!”

“……”

余光扫扫,只见某处只瞪眼,不着急!

她默默地压了一口气,始终淡然自若,翘唇浅笑。

没关系!就让他继续憋!

“王爷又说趣了!灼灼只是个小丫鬟!哪里能得王爷的青睐!”

“能!肯定能!就凭你这张小嘴!本王府上的任何一个……都比不过你!”越说越起劲儿!顺势还横臂腿上,往她这边前倾了倾身子!眸光传来,亦落了勾人之神!

只可惜,对她无用!

南风盏缓着微堵地气息,转瞬瞥头“皇兄今日来,不会是只想跟十七弟说说话吧?”

“当然不是了!”

静看他俩继续闲谈,不禁偷偷扬唇。某王可算是动嘴了!可算想到帮她挡着了!

“不知八皇兄来找我何事?”

“八皇兄这不是惦记你嘛!知你多年没去过国宫!今时去,怕是不知带什么礼物!毕竟大皇兄送信送的有些晚,短短三日,叫你去哪里寻贺礼准备!”

眸光垂下,瞥至桌上瓷杯,便伸手轻轻捏起。言于此,就是要替他准备?

然他,还没有糊涂到,像自己侄儿那般听他摆布!

“八王爷就不必操心了!我家王爷已经准备好了给皇上的生辰礼物!”

闻声不惊,只将双眸晃动。他还未开口,就已经有人迫不及待的帮他说话了!

“哦?不知十七弟准备了什么大礼给大皇兄?”

卿灼灼继续翘唇应笑,“送给皇上的贺礼嘛!自然是要皇上第一个知道了!所以,八王爷待等明日便清楚了!其实灼灼和王爷,也都还好奇八王爷送的贺礼是什么呢!”

“本王……”

“哎!别说!八王爷!这都应让皇上先知!灼灼跟王爷,也不会为难八王爷的!”

本想掩笑,奈何控制不得!便只能低眸,落下一声很小的笑音。

“倒是说的在理!那就明日同知了!坐的够久了!我还有事,便不打扰了!”南风拓确是说不过她!故旋了小火离了湛雅园。

某王叫了护卫送八王!

片刻,只听卿灼灼于原地噗嗤露声,待他拧眉转头,却又迎她聊着眼皮的别过!

当真是不怕他!

她又怕过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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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彼此之间的隐瞒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九十五章彼此之间的隐瞒南风盏行步走来,于她身旁静站小会儿。然她全当没有看见,瞬时低头扯起了腰间的绸带。

“不生气了行吗?昨日的确是我冲动了!可我也是因为担心你啊!”

“担心什么?”眸光晃晃间,心里就落一沉,“你是担心我……也会像那些小姑娘一样遇害?”

“你不会的!”

“……”

“我的灼灼,很聪明!”

唇畔不由得上扬,双眸随即低垂,别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把她糊弄了!她心里的小火苗还没灭呢!

慢慢地,他竟环手而来,将她拥进了怀中。

她看不到他的神情,只觉这动作来的有些沉。

“怎么了?”似有些许无助,像个孩子。

“答应我!今后不论遇到任何事,都不能离开我!”

他没有用二字!而是说出了,便更加突显了他心底里的那一份慌。

手掌微微滑动,贴紧他的背部,却觉他将力道加重。有那么一刻,让她感到无法呼吸。

压在他心里的……究竟是什么呢?

他们又该如何,继续幸福的走下去?

“放心吧!我卿灼灼一旦认定了你!就是整个千都城的姑娘来抢,我也不会放手!”故意落着趣声,只是为了扫去他的忧思。

见他撑开怀抱,终应笑意。不仅如此,还顺势伸手而来,帮她撩去了额间的碎发。

这般被宠着,怎不叫她心口怦怦跳。瞬将一双大眼眯作细缝,与他逢眸映起深情。

“不用你放手!她们抢不走!”掌心贴在她白净的小脸上,一阵轻抚。至彼此忘记了周边所有,眼里,心里皆是对方。

“王爷!雪刃有事跟您说!”

闻声旋去眸光,不禁面色羞红!每次都在这种情况下,被旁人发现。

“什么事?”南风盏回身问之,却见雪刃垂眸不抬,始终还是落着拜礼。“到书房说吧!灼灼!你去张伯那里沏壶茶来!”

明摆着是背着她,不让她听!

这主仆俩的小秘密可真不少!

……

待她后厨走了一趟,端着茶水重回了湛雅园。便见南风靖大步流星的从另一头奔来。

她将园前微抬的小脚缓缓放下,侧了身子,静等他走近,再落礼问之,“大殿下怎么有空来了?案子有进展了吗?”

提及此事,他就摸起了后脑勺,“那日之后,皇叔没再说你吧!”

“没有!王爷那脾气,说过去便过去了!”想想那会儿,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然跟他那般大男子主义的人谈恋爱,以后必是少不了在外人面前对他恭恭敬敬!

“那就好了!”随之憨憨一笑,落着慢性子。

然,她可着急坏了,“到底查出什么没有?”

再次追问,却也只见他摇头。

“不过,有件事还真让你说中了!前前后后死的姑娘,可能不知这几个!好多人家都说丢了孩子!事情确不简单!”

“那为何之前都不报呢?”自家丢了姑娘,竟是一点不着急的?

“不是不报!是报了……没人去查!”

“……此话怎么说?”

南风靖闻言一叹,“七年前出了少女命案,凌捕头那是日日夜夜的追查!其手下不是随他搜寻线索……就是整天于邢震司吊儿郎当!觉得百姓家里失踪个孩子没什么大不了!”

“没什么大不了?”这是人说的话吗?“谁说的?我现在就拿着长鞭抽他去!”

“灼灼姑娘,这事儿你也别急!凌捕头那日亦是将你的话听进去了!故回到邢震司就翻查起了陈年旧案!此刻已是在处罚那群知情不办的捕快了!”

凌捕头还算是个明白人!“那接下来凌捕头要怎么做?”

“查出那些失踪姑娘的去向!”言于此,却又显了为难,“估摸着,应是凶多吉少了!”

卿灼灼眉间拧起,瞬显几分怒意。这么多的女孩子!不论是何原因!凶手都太可恶了!

天地难容!

“殿下放心!我若想到什么,定会告诉你们的!”

“皇叔…不是…不让你管这事么!”

“……”他的确是说的很明白!然她却又不能不管。

“灼灼姑娘你别误会!我今日来,也不是来找你说案子的!我是来找十七皇叔的!”

“你找他做什么?他还能帮你去查案子吗?”情绪一起,便嘟着嘴,应了声。忆某王那日的神色,应是也不愿管了。

以前云来客栈的案子,他都是一帮到底的!为何到了少女命案,他就袖手旁观了?

“并不是又来麻烦皇叔帮忙!而是……今早邢震司来了一名男子报案!说七年前亲见十七皇叔府上的婢女,在一夜之间全全消失了!”

“……什么?”旋着小怒微微晃动的眼神,瞬时又回了大殿下脸上。

她不愿就此事胡乱猜想,然护国府常年没有婢女服侍,确是她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事。

见她一紧张,南风靖立即加快了语速解释,“灼灼姑娘你别多想!事情是这样的!凌捕头查到了当年的失踪案!为避免遗漏,便让知情的百姓到邢震司找他重新备案!然后,就有一名男子……报了护国府的事!”

眸光闪烁难定,心中思绪乱扯,哗啦一声,便将手里的托盘摔至地上。

书房内顷刻闻了碎屑溅地的声音,瞬时大步朝园门走来。

“这是怎么了?”雪刃于主子后方道话追问。

然南风盏却是沉重地停了脚步,只将目光旋在她的侧颜之上。心中起伏难平,亦随她的眼神移去地上。

“十七皇叔!是,是我……”言不出!可见此情形,怕是闯祸了。

“啊!没事!我手抖了!”掩去不该在此间表露的神情,转瞬低头捡起了茶壶碎屑。

“雪刃你去帮帮她!”

“是!”

“靖儿你跟我过来!”

“哦!”摸摸头,唯听皇叔的话,随他身后跟去。

卿灼灼手间一停,不由得侧眸静瞧南风盏行步回了书房。她的心里始终慌颤难稳,就如数知小虫成群结队,在她的胸口一跃来回。

“灼灼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跟王爷究竟瞒了我什么?”双目低垂,仅是冷冷地道出话音。

雪刃闻声难言,只落双目晃动,一会儿看她一眼,一会儿又极力回避,“我跟王爷……”

“罢了!不说就算了!”

她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要有事情发生,而这件事,或会彻底改变他们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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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危难之时 保持心态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九十六章危难之时保持心态“皇叔!我真不是有意的!”摸着头,紧跟在后,绕过书房门口的屏风,就立马停在了原地,“灼灼姑娘以为我是来找她问少女命案的!我就说是来找皇叔的……所,所以……”

“说吧!怎么回事!”行步至书桌前,便将掌心扣上。指间轻触,不由得敲击了两下。因心中生乱,不是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就能连自己都欺骗。

“今早邢震司来人报案!说是七年前曾见皇叔府上的婢女,在一夜之间全消失了!”

“……”

撩动眼皮,偷偷瞄着皇叔,见他始终背站不回身,他便只能继续说下去,“当然!邢震司也不会听旁人一面之词,就捉拿当朝护国王爷!不过皇叔……你究竟知不知你那些婢女都去哪了?”

“本王从不过问下人的私事!”

如此,便又无从查起了!

南风靖不禁拧眉低头,思忖片刻,才又抬起,“皇叔!邢震司那边,可能会来皇叔府上了解一下情况!到时,委屈您了!”

“知道了!”

十七皇叔一如往常沉稳,看来是确不知情!故转身离开,不再打扰。

然,纸是永远包不住火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迟早要被上天惩罚!

此时的园外,雪刃已全将地上的瓷片碎屑捡起。

卿灼灼则如失魂一般,静站旁侧。两手交握,正于胸前揪着指头,反复扯动。

大殿下同他们擦肩过,行步落下匆忙。然没走多远,就又倒了回来。

“那个……灼灼姑娘!我刚说的那话,你别多想!这事儿肯定和十七皇叔没什么关系!邢震司那边也不会随便抓人的!”

“……来了!”她说这话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要哭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太突然了!

带头的并不是邢震司的凌捕头,而为她不认识的人。看那行步匆匆地样子,是要来拿人么?

竟连守门的护卫都拦不住了!

“什么人!敢擅闯我们护国府!是欺我护国府无人吗?”雪刃当即拔开了腰间长刀。

“住手!”

闻二字,胸口钝痛。好长的一口大气提起,又慢慢压制。见南风盏摆袖出了护国府,她不由得放下双手,于袖中紧攥。

“十七王爷!卑职是邢震司的捕头崔震,乃是接了上头的命令,来请王爷到邢震司走一趟!”

“上头的命令!是谁的命令?我们王爷是你们随随便便就能请的动的吗?”

“自是请不动!”崔捕头背手轻摇,转瞬扬起了长臂,“可若有皇上的亲写旨书呢?”

“……父皇写了旨书?”南风靖心头一愣,当即扯过了崔捕头手中的长卷。

“现在整个千都城,闹腾的那是沸沸扬扬!既然此事牵扯护国府!那就只能劳烦十七王爷跟我们走一趟了!亦是为了您的名誉着想!清者自清!倘若王爷是无辜的!我们邢震司定会还王爷一个公道!”

“凌捕头呢?”

“禀大殿下!凌谂清办案不利!已在今早被阡寺大人革职了!”

“不可能!”他才与他分开!仅过一个时辰!南风靖拧眉一紧,当即瞧了自己的皇叔和他身后一直呆呆不语的卿灼灼。

事情怎会变成这般局面?

“阡寺大人已经将此案全全交给了卑职!皇上还特地给邢震司下了一道圣谕!因此案重大,致千都城人心惶惶。故命邢震司专心办案,不论对方是寻常百姓,还是皇室贵子!一律照审不误!”

“本王跟你们走!”

“皇叔……”

他总是落着一副从容不惊的模样,以至让所有人都看不出他心中所想。只是他忽略了她,忽略了……久久呆站于他身后的她!

可知,她此刻有多么的慌颤。

或许是因为,他还没能适应她在身边,故在遇到事情的时候,便顾虑不到她!

就这么行步离开了!

唯留她一个人,还在原处傻傻地呆站,耳畔不禁嗡嗡乱响,然却仅能绷住泪水不落。

雪刃随他去,倒是能够让她片刻安心。

“没事的!你别担心!我这就回国宫问我父皇!再不行,我就去找皇祖母!”

想躲躲不掉!该来的终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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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我们不说一声,就跟着这嚣张的捕头出来了!卿灼灼自己在府上,会不会……”

“没事!她会自己冷静下来的!”一路行步不回,便是不想她担忧。有些话说多了,不但不能宽心,还可能会落下反效果。

所以,他宁愿什么也不说!待安然回去后,再与她好好谈。

其实,最主要的……是不想她掺和进来!

刚刚走到邢震司门口,他便见了一副熟悉的面孔。那对着沈阡寺毕恭毕敬的模样,可真假!

“王爷!此人我们认识吗?我怎觉他的背影甚熟!”

“去柳城的路上,遇到的过路男子!”

“哦!对!”

“亦是那日夜里抓走卿灼灼的黑衣男子!”

“什么?”

雪刃不清楚!只因没有听卿灼灼说起,那丫头识人,可是比他们厉害。

雪刃随即生了愤意,“这人必然是来找咱们事的!”

“不怕!”背手抬步,依旧落着淡然之容,只是身后突来的推动,让他瞬间淡定不得,“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不能来?”小喘声声后,不由得的做了吞咽。这一路追来,可不容易,跑的她腿都酸了!

“你不该在府上好好待着吗?”

“谁说的?谁让我好好待着了?王爷走的时候,下命令了吗?”

“……”薄唇微张,却落不得声!

她对着他娇娇滴滴,他还有办法管!然就是这种胡搅蛮缠,他管不来!

雪刃在旁噗嗤,瞬见主子侧眸瞪之,遂赶紧憋住装成哑巴。

“反正我一路跑过来了!腿也算了!腰也疼了!除非有人把我背回去!我自己可走不回去了!”

“雪刃!把她背回去!”

“啊?”雪刃顿时显了无辜相。

卿灼灼起急,叉腰,“不行!男女授受不亲!雪刃大哥把我背回去!那王爷就直接发令,让他娶我吧!”

“……”

“哎!这事儿可不能乱说!”自打主子跟卿灼灼在一起,好事儿,坏事儿,不沾边的事都能找到他!目光旋去,忽想起后方还围了一众小捕快呢!

这不是明着让人看笑话么!

若换作以前,主子早急了!

然现在……

他这旁观者不能言明,只得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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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作恶之人 不知悔改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九十七章作恶之人不知悔改“罢了!那你且站在我身边!不许胡乱多嘴!”眼神传来,点的甚重。

卿灼灼唯将红唇翘动,让他安心,“是是是!王爷不论说什么,灼灼今日都听!”

“这辈子就没见你这样的女人!”

“我哪样?”反正此刻想气走她也不容易!“王爷还想多遇上几个?”

“一个就够了!”

“……”闻声挑眉,不禁抿唇瞧看,干嘛非要加些无奈在里面!她都这般死缠烂打了,还哪里不好?

“走吧!”

跟着他迈入邢震司,于他并肩前行。本是落着高兴!然在逢了内堂的男子之后,她的小脸就瞬时拉了下来。

南风盏当即将她拽住,随之做了一拧眉摇头之状。

卿灼灼得了他的眼神示意,只得将怒意暂且压下。

“十七王爷到了!”

奈何有人偏要在此刻调高声音,扰的她耳畔很不舒服!蹙眉瞧去,亦是见那男子的嘴脸恶心至极!

“莫冲动!”

得了南风盏再次叮嘱的小声,她只能点头做着深呼吸。眸光转去,瞬见一落胡长者匆匆行来接迎。

“十七王爷!”男子行步相迎,瞬时落了大拜。

墨绿色的官服之上印着同凌捕头他们所穿相似的图纹,只是这身装扮更显高级了一些,应是他们口中,这邢震司的统领阡寺大人!

看这姿态倒是恭恭敬敬,然那眉间的细微挑动,却让她落不下好感。

“阡寺大人起身吧!本王今日来你的邢震司,是顶着嫌犯的头衔,故……无需这般重礼!”刻意的拉了长音,随之拧眉转目不与其对视。

短短两句话,虽没道的有多重,可这意思却是全全藏在里面了。

既然某王不让她随便开口,那她就静站旁侧找找乐子!看他如何解决眼前事。

“十七王爷终究还是主!奈何阡寺亦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就只能委屈王爷了!”

“别的就不要说了!莫要耽误我们王爷的时间!”

对!雪刃说的在理!此刻,她也仅能在旁应声点头。起步跟紧,随行至内堂。

沈阡寺侧步让了正位,却被某王当场拒绝了。

这欺负人的招数是真厉害,试问他不坐,谁敢坐?

“有什么话就说!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别在这里磨磨唧唧!”雪刃瞬时盘手,落下一脸不屑。

沈阡寺后方的男子即刻迈步朝前,便又于某王身边虚情假意的拜了拜,“十七王爷别来无恙!”

“本王认识你吗?”

“……”闻声瞥头,于心间默默赞叹。某王言语冰冷,面容紧绷。使她此刻看了都觉害怕!一句话,便把对方给堵了!确实厉害!

然,男子似并不意外,稍微缓了缓就又厚着脸皮的道了话,“王爷是贵人,自然记不得小人!”

“诶!这话说的对!谁会记得一个小人呢!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咬文嚼字!一直是她很喜欢做的事!

然却被某王的一声咳……给压下了。

抬眼瞥去,奈何他还不逢,仅是用余光瞄了她一瞬。

是是是!她闭嘴!做到适可而止!不然,她若是怼上劲儿来,怕是对方都出不了邢震司了!

但即便她不出声,也能用眼皮夹死他!这人是真不怕!惹急了她,她就找一群游魂过来,不给他下个半死,都不喊散局!

“一个小丫头在这里插什么嘴!”沈阡寺瞬时揪着唇上胡须,对她露了厌烦。拧眉间却迎手下捕快靠近贴耳。遂立刻站了正,目光旋过,再不敢多言。

“还是把事情说说吧!本王可没有闲工夫在这里跟你们耗着!”

男子闻声转目,暂压方才被堵的怒气,“王爷!七年前您府上的一众婢女都去哪了?”

“本王怎么知道!许是回家了!许是有了其他去处!本王向来不过问府上下人的事!”

“是吗?那去年呢?廉俊王府的丫鬟纯儿可是在您的府上失踪的?”

“……”此人,果然认识季槿纯!

她心里忽生矛盾,又想知道,又怕给南风盏寻麻烦。眸光游走于他的脸上,不禁拧眉难控。

“王爷是答不上来了吗?”话毕,竟做偷袭!将她与南风盏的距离拉远,“你好好看清楚!你拥戴的王爷,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九十八章 深信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九十八章深信“嗯!”男子闻声不急,仅是扯着唇角,点了点头,“听见了吗!你听见他们是如何诋毁你姐姐的了吗!”

“不是!灼灼!我……”

“季瑾晴你莫不是个傻子吧!你难道一点也不生气吗?你还有心吗?”

这瞬的她,只觉头疼得厉害!南风盏怎么就认了呢?这里面究竟掺了些什么,是她不知,又猜不到的!

良久不出声的沈阡寺摆手背去,应下轻咳,“王爷!您对此事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王爷!”依着深情朝他眨眼,然他看过之后,却仍将薄唇紧闭。

“王爷!这个时候不能不说话!”雪刃走近身旁,小声提醒。

可他,明摆着是要默认所有!

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跨步入邢震司的那一刻,亦不是这样的!

“十七王爷这是承认了?”

“本王只承认……当初,确有意处死季槿纯!”

显然,这个回答,对他来说,甚是满意!

“季槿纯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才让王爷狠心下杀手?”

“休要血口喷人!”雪刃闻声生怒,瞬时前行脚步,拔开了腰间长刀!

四下随之亮闪,个个刀锋刺眼。

“这是又想杀人灭口呢?”双唇扬动,不禁映下深不见底的眸色,“王爷就是王爷!一个不高兴!就可以随随便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但!千都城自开国便落国规!皇族视贫民之命如粪土,亦为有罪!其罪更大!”

卿灼灼静听不言,却于指间不停的拽扯他的袖衣。

“雪刃!把刀放下!”

“王爷……”

“本王命你把刀放下!”

“是谁!在此惹本王的皇弟不高兴了!”

南风盏话音刚落,就听邢震司外传来了脚步之声。

卿灼灼拧眉低头,忽觉这音色特别的熟悉!然思忖片刻,也没能忆起。直到来人行至于她的旁侧,她抬眸逢去,便将自己的双眉拧的更紧了。

男子随之瞧来,更是落了惊讶。

然,薄唇微张微动,却没能道出话语。

“羡王!您怎么来了?”

沈阡寺仗着皇帝旨书不怕南风盏,但却很怕面前的羡王,可见这羡王也不是什么能容欺负的主。

卿灼灼仅将眸光映在他的脸上,只因心中疑问还未能捋清。哪知袖口突然被人用力一揪,其力道过于迅速,使她身姿摇晃,踮了脚尖差点没站稳!

都什么时候,还想着吃醋!

羡王这张白净的小脸是好看!她从前也曾迷恋过!然现在再看看已是无感!世间可真是无奇不有,前世所遇皮囊,竟在这架空之年又见了……

“本王今日刚回到千都城!想着去护国府讨杯茶喝,却听说,本王的十七弟被你们带到邢震司来了!”言于此,背手落姿,“本王向来心疼这个皇弟!怎能不来瞧瞧!”

“王爷!您可不能徇私啊!”

南风羡闻声侧眸,应下厉色,“你这个叛徒!本王寻你寻不到!你今日倒找上门来了!”

“……”什么情况?画风又变了?转的有些快,实在不尊重以她为代表的吃瓜群众们!

“王爷!季槿纯也曾是你的人!”

“那又如何!她若做了什么错事!本王的弟弟亦有权处置她!”

同样的一副面孔,然气质却截然不同!卿灼灼唯落眼神盯瞧,却又怕身旁醋王故只能偷偷瞄两眼。此间就跟在拍戏现场似的,很不真实!

一旁男子咬牙切齿,面色生急,“羡王把事情撇的可真是干净啊!季槿纯是什么样的人!羡王不清楚吗?当初羡王让她去护国府,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羡王是记不得了吗……”

锁喉!速度极快!

“石清绝你够了!休要在这里出言挑拨!本王叫她去护国府服侍本王的皇弟!那是本王看得起她!谁知她心思不纯,欲勾引本王的皇弟!即便本王的皇弟不处置她!本王也会将她处死!”

本王!皇弟!绕来绕去的不觉别扭吗?卿灼灼晃着脑袋,瞬时缓过,!

“季槿纯欲勾引十七王爷?”心中所想暗压不住,顷刻就应声吐露。

南风羡随之回眸,与她对视。

雪刃愣在旁侧,当即瞄了主子一眼,然他却将眸光旋于卿灼灼的脸上。

“季瑾晴!你可是听清楚了!你姐姐……根本就是他们皇子之间的一个玩物!”

“你闭嘴!”南风羡手间的力道似有加重,然他却不狠下杀手!当真是因千秋国国规吗?

“如今她人都不在了!却还被泼上一身脏水!”

第九十九章 深信不疑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九十九章深信不疑这一路晕乎难耐,任凭自己如何坚持都似缓不过。直至某王将她轻放于榻上,她才知是回了护国府了。撩动眼皮静看,便见他细心照顾,已是把一床厚被裹在了她的身上。

“我到底是怎么了?从前胃痛时,也没这样过!”

“没事!”

两个字就将她给打发了?且看她可信!

南风盏顺势点出两指,便于她的眉心轻扯,“我的医术,你还不信?”

是是是!某王医术了得!她已是见识过很多回了。故而,就朝他扬了扬唇,因自己实在没什么力气说话,双唇扯动,唯落声声喘息,为避去他担忧,便只好如此。

恰于此刻,雪刃抱了个笆斗走近,两手上下护紧,眸光似落闪烁,齿间竟有些许卷舌,“王,王爷!这个,这……”瞬时迎主子的眼神,便定在原地不敢再动。

卿灼灼这会儿虽有不适,但也不至于模糊视线,或是欲渐晕厥,“你这抱着个什么啊?我怎么还听见里面有声音呢?”

“啊?我,我这……”当即瞥去眼神,寻主子解围。

南风盏随之晃动双眸,让他又退了一大步,而后低头轻声细语,“只是一只刚从集市上买回来的老母鸡!待会儿送到张厨子那去,叫他给你炖锅汤!”

哎呦!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

闻声应笑,心中暖暖。

可又突然觉了不对劲儿!

若是买了一只鸡,为何不直接送去后厨,还一路捧着,拿到湛雅园来做什么?

给王爷瞅瞅?

南风盏还要验货?

“你先休息会儿,等我回来!”

听他再次落话,卿灼灼只得眨着双眼,静看他从床边离去。然他经过雪刃身边时,便拿走了雪刃手中的笆斗。

“王爷!让属下去吧!”

“你在这守着!本王去!”

主仆俩一人一句,究竟揣了什么秘密?

须臾,南风盏捧着笆斗离去,唯留雪刃在寝殿内守着。卿灼灼忽然觉得,这护国府上没婢女确是不方便!

甩一个亲信护卫守着她,某王是安心了!可她这毕竟是在床上躺着呢!一扭头就看他站旁边,多尴尬呀!

即使他们认识,但也会不自在!

难道这里的人,都比她开放吗?

“卿灼灼!你真是季槿纯的妹妹?你从前不是跟我说,你俩没关系吗?”安静了有一阵,雪刃忽而抱拳,于床边拧眉不解?瞬时,就又重复起两个名字,“季瑾晴?卿灼灼……”

“你又念!这俩名字哪里一样了?”被误会,自是不好受!就算没力气,也要发声捍卫自己无可替代的身份,“我就叫卿灼灼!从前是,现在也是!”说着说着就气呼呼地坐起了身子,“我跟季槿纯还没混熟呢!我能认识季瑾晴么!”

“可是……”

“雪刃!”

“王爷!”雪刃侧步,撩眉对上主子,确是他太冲动了!估摸着又得被骂,“雪刃只是好奇!卿灼灼的真实身份,我们的确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所以……”

“这世间事,若都追究个明白!那岂不是太较劲儿!你当初来护国府时,本王也从没问过你的过去!”

雪刃闻声摸头,“是!王爷说的是!”

可这事情明摆着不一样!难怪雪刃如此着急!她都听出来,某王是在护短了!

几步走来,就又坐回了她的身边。

卿灼灼不禁抿唇再落解释,“我真不是季瑾晴!我之前和你说的那些才是真的!”后音很小,若不细听!或只能他一人听见,并不是她想在此间咬耳,只是气息不够,总要让她缓一缓。

“本王知道!不必解释!”

有时,对方的一个眼神,便可说明一切!

这句话,她算是体会到了!

然,确是还有一糊涂虫,在跟他成天较真!

深呼吸,咬紧牙关,再应重音,“我若是那个季瑾晴!方才某个人在邢震司内堂那样说季槿纯!我就算不像羡王那般手段粗暴,我也会狠着劲儿的打他几下!给自己的姐妹出出气!”双眸瞥去,死死盯视。

雪刃当即尴尬的垂了眸。

某王闻声,嘴畔微扬,后又想到她话语中带了另外一个人。便拧眉应训,“不准在背后说羡王的坏话!”

说是训,其音色中亦润了宠溺。

卿灼灼唯翘唇回道,“知道了!下次不说了!也不提!”

四目柔情相对,某王随之挑起药碗贴至于她唇边。

卿灼灼素来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孩子!即使这会儿不舒服,她也装不出那种柔弱相,让南风盏在旁一次一次的抬碗喂服。

本以为就是两口解决的事儿,然刚吞进一口,便觉了体间翻腾。

“别吐!喝下去!”

抬手抚住胸口,撩眉瞧某王一脸心疼。可见他那纠结的样子,似必须逼着她喝尽。

挣扎了有一会儿,才将其顺利吞下。

“这是什么呀?竟还有一股腥味掺在里面!”低眸看着碗里剩下的那一半,不禁嫌弃的扯动嘴角。

“听话!把它都喝完!”

“咱得喝几回?”

“……仅这一回!”

卿灼灼闻声撩动眼睛,因打心底里是信他的!故这一回,还能忍受!

“只要今后不再犯,就不用喝了!”

“……”这话说的!合着前面的话,都是敷衍?“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呀!那么难喝!”

“药——哪有好喝的!”

对她撒了谎,竟还表现的如此淡定!

“南风盏!你居然骗我!”没控制住,忘了旁边还有一雪人!

四目相对,又是不问其他的盯视。

直至雪刃抬眸应来尴尬,“王爷!那雪刃就先出去了!您有事,再叫属下!”

南风盏仅是嗯了一声,便看着雪刃匆匆离去。不禁落下一副,想笑又笑不出的无奈样,“你啊!终是彻彻底底地把我给改变了!”

因她而变……挺好的呀!

“把你变成什么样了?”

“变得在属下面前,没了气势!”

眼珠微转,低头思忖。静静回忆,某王当初在众人面前的表现……

“你所谓的气势是什么?成天绷着个脸,毫无表情?吓得旁人不敢和你说话?”

“卿灼灼!”

某王声音不大,已是吓不住她了!

“记得我初来护国府的时候!有个很凶的王爷,要将我抛去蛇池!”

“……”

“那真是——气势……凶凶!”

诶……她说的是那时!不是这瞬!

王爷不怼人!直接动手扑!

“我还是个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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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羡王来访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章羡王来访“王爷——”

耳旁落下嗖嗖两声,便听寝殿的大门被紧紧关上了。卿灼灼双眸眨眨,见某王摆袖甚速!确是没机会看到雪刃此刻在走廊中的神情。

“什么事!”南风盏抬唇微起,后移眸光问话。

这会儿,终是能让她好好的缓口气了。然却见他脸上显了些许怒意,旋至眉间很是明显。

“羡王来了……来找王爷!”

雪刃门外回话,亦是落了些许无奈!音色拉长,颤颤直抖!应知此刻不该来,但却仍要硬着头皮的在原地呆站。

“本王知道了!本王这就出去!”

卿灼灼的掌心正微贴着某王的胸口,听门外匆匆行离,便要出力将其推开。奈何瞧他回眸瞥来,就又俯身压下。

“……王爷!羡王来了!”

“我耳朵没聋!”

卿灼灼随即抿唇,眨眼静等。说白了就是霸道呗!她叫停不行!得等他愿意放过她!

“我去和羡王坐坐!你在床上好好躺着!”

卿灼灼闻声扭唇,“我……要是躺不住呢!”

“你……”

“我没事了!我也想去外面溜达溜达!”

吧嗒一下,两指无情,瞬时敲于她的额上。惹她一脸不解,不知某王何意!

“你若出去!待会儿见了羡王!老实一点!别动不动……就瞎看!”即便管不住她的腿,也终得管住她的眼!不然他这心里总是……

卿灼灼不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只不过,觉某王有些太紧张了!

扯着嘴角,落下不悦,又不是瞧着人家好看,她才多看两眼的!实是因……奈何某王起身而去,未等她把话道来。

腰疼!

撑着两处长臂,直瞧他行离的背影。也不知,羡王在哪里等着呢!若是就在湛雅园内,她该如何出去?

轻声踮脚走至书房门前,瞬见园中空无一人。想来,羡王应是被南风盏请去别的地方了!估摸着,会到弦犀园坐一坐!

暂于此刻,抽出一小会儿!后厨走一走,填饱肚子是真的!不然,她这胃口又要抗议了!

南风盏的药是好用,但她也不想再喝了!

——————

弦犀园

两兄弟许久不见,自是有很多话要聊。

“放心吧!邢震司那边,我已经办妥了!没有其他的证据,他们是不会再来找你了!即便有大皇兄的旨书!他们也不敢了!”

“多谢十一皇兄!”南风盏微微扬唇,以茶代酒。

“你我兄弟之间,还需要这般客气么!”

“确是不用!”

南风羡随之低眸,饮下了杯内清茶,却是于笑意之中,掩了别样思绪,“对了!刚刚在邢震司的那位姑娘……是季瑾晴?”

“不是!”

“哦!”闻声点了点头,思绪渐生,不是顷刻就能消去的。

——————

卿灼灼一路绕道后厨,忽见张伯正于灶台前忙乎着!心里一喜,莫不是她的鸡汤!

“张伯!”瞬时从他背后拍了一下。

张伯回身抬指,映她眼前连连点动,“你这丫头!又调皮!”

憨憨两声,不禁抿唇闻香,“张伯!您做什么好吃的呢?”

“我做的好吃的!还能入你的口?过不了多久,我就要被你挤回老家去了!”

“您说什么!”这会儿她就是饿了!撩着眼皮的直往锅里看!她不挑食,能吃就行!

“诶!你不是被王爷从邢震司抱回来的么!”忽然想起,就背手俯身,落了疑问,“我听小三子说,你还挺不舒服的!”可见此刻情形,却是活蹦乱跳!

“就那会儿是不太舒服!不过现在好多了!我也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呀!”“嗯!要说也是!你这丫头,可跟那些小姑娘不一样!”

再说两句,她嘴里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鸡汤!她的鸡汤呢!

“张伯!我肚子饿了!我要吃东西!”

“行!这就给你盛!”

坐在旁侧方桌前,静等她的鸡汤端上。

哪知,落在眼前的竟是米粥和素包子!

“张伯!我的鸡汤呢?”

“鸡汤?什么鸡汤?”张伯俯身问话。

卿灼灼瞬时呆愣,抿唇难答。

不对!不对劲儿!

拧紧眉头的想了又想……

“你要是想喝鸡汤!早跟张伯说呀!张伯买好鸡,给你炖!”

她脑子里有点乱!她头晕!当即托额拧眉思忖。

雪刃抱着的笆斗里究竟是什么?

南风盏给她喝的又到底是什么?

“丫头!想什么呢?”

听着张伯再次问话,她赶紧放下手臂,捏了包子入口,“没事!”

……

从后厨出来,她恰走过弦犀园一角。两手交握,低头落思的模样,亦刚好印入南风羡的眸中。

黄昏微落,日光映射在她的脸上,尽显出尘。那忧郁之姿,脱俗少见,确是同季槿纯不一样。

“卿姑娘是吧!可否赏脸过来一坐?”

“诶?”闻声仰头,惊瞧南风羡扬唇唤她。四目相对,不禁让她忆起前尘过往。

“卿灼灼!你可愿意同我交往试试?”

“今后我一定以你为中心!再不盯瞧别的女人!”

“你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我为什么还要去惦记别人呢!”

“我爱你!就只爱你一个!谁都替代不了!谁也无法让我变心!”

确是说了太多的甜言蜜语!

不过可惜!最后,他还是变了!

眸光晃晃,欲让自己平静下来。瞥去旁侧,忽见某王拧眉盯瞅,那拉长的脸色,着实不好看!

遂迈了步子,绕至他的身后,才低眸俯身朝羡王行礼。

“免了免了!本王也不是什么重规矩的人!亦知十七弟这没什么规矩!既然是在护国府内,随意就好!”

这开口道话的语气,倒真像极了前世……幸自己收的快,眼瞅着某醋王又将眸光旋来!

她都站在他后面了!还想怎样?这也不觉安全?

“世间真有如此相似的人!本王今日算是见识了!不过,你跟本王从前的婢女季槿纯,倒是有很多地方不像!你比她沉稳多了!”

此刻给她赞许,不是存心给她惹事么!

“羡王谬赞!灼灼不过是一普通女子!”

“普通!不然吧!本王可从没见过自己的十七弟,如此在意过一个姑娘!卿姑娘必是有过人之处!”

把她抬这么高作甚!

醋王难惹!

伸手挠耳,忽觉此间气氛不对!

“没什么过人之处!只是我……看着喜欢而已!”

“……”醋王开口了!

“是吗?那季槿纯呢?十七弟不会是照着纯儿的模样找的吧?”

“……”

“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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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季槿纯的身世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零一章季槿纯的身世南风羡随即挑了瓷杯贴唇润之,“卿姑娘莫上心!本王跟十七弟时常逗趣!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羡王不用解释!灼灼心里清楚!”

闻声,上下打量,“十七弟!你瞧瞧!你这心尖人,可是比你能说!”

绷着嘴角不做上扬,也就自己明白,有多难为自己,“灼灼一向快人快语,我挡都挡不住!”

撩眉瞥他一眼,这话讲的!是在说她脸皮厚,不知害羞呢?

“十七弟终遇上了喜欢的人!皇兄为你高兴!”言语中竟落了些许羡慕,转而翘起长腿,双眸却不由得挑了她一眼,“只是不知,我何时也能寻一佳人常伴身侧!”

这王爷是风趣惯了?怎就总往她脸上瞟呢?

卿灼灼眸光晃晃,瞬落疑惑。想着躲避,便时刻提醒自己对方是羡王,莫要再好奇的偷瞄了!

“十一皇兄如此英俊洒脱,还愁没有姑娘喜欢吗?”

话音落,就将羡王的视线勾了回去。幸亏转的快!不然被南风盏盯到,怕是又要吃飞错了!

“喜欢我的姑娘自是多了去了!不过我喜欢的……却是不容易遇上!”言罢,竟将杯中茶水喝尽,其姿势就如灌下了一口闷酒。

这让卿灼灼的脸上瞬时又落了好奇,想来这羡王亦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我能问一下,纯儿是怎么死的吗?”瓷杯放于桌面,随即道了话音。

南风盏拧眉一刻,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羡王忽而落笑,低眸间,思绪几经遮掩,“在邢震司……我虽那样说了纯儿……但也只是为了帮十七弟解围!”

“我知道!”

“纯儿曾是我的婢女!她的为人,确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皇兄……”道不来任何劝语,只能这般静静地看着。季槿纯离开的时候,他就曾告诉过皇兄,然那刻,他仅是朝他点了点头,眸色暗去,让人猜不出其心中所想。

再到后来,他也从不提及了!

他亦不是一个喜欢多问的人!

南风羡拧眉低叹,双唇几次扯动,“纯儿并不是一个心机甚重的姑娘!也一直都很安分守己!只是……母后容不下她!故,我才将她送来了十七弟这里!”言于此,不禁落了长叹,“一个名门出身的姑娘,经家族落败要跑到别人府里做奴婢才能养活家中的弟妹,这已经很屈辱了!我只是想,让她活得舒坦点!莫要寻一欺人的主,受委屈!”

“名门出身的姑娘?”

居然还有背景?可见某王的神色,是全然不知的!卿灼灼此间亦落惊讶,这会不会跟她的死因也有关系呢?

“她是柳城桃花岭季家人!先祖季辰枫曾为千秋国国师!那会儿我们应还叫仙秋国!之后,她家几辈为我南风皇族效力!他的爷爷更是我们皇祖父的得力战将!”

闻此事,南风盏不禁拧眉难平,“皇兄为何当初没有告诉我?”

“我也是为了帮她保守秘密!如今季家的老太君还不知她已出了事……”说到这,便停住了,一口长气叹来,随之逢上,“十七弟也不要说出去!如今此事已经惊动了大皇兄,倘若他知晓了纯儿的身份,那必是要一查到底!到时候……”

“皇兄也以为,季槿纯的死,跟十七有关?”

“并不!”羡王当即否决,“我只是怕有心之人,要在你身上大做文章!”

天啊!这简直是太乱了,着实让人难以消化!卿灼灼一旁呆站,于此间,确是成了什么都弄不明白的群众演员!

“皇兄!十七确不知季槿纯是怎么死的!当初,我也和皇兄说了,她突然就不见了,不知去向!若不是有人跟我说……她死了!”余光浅扫,却仅在瞄到她的半路退回,“我都一直认为,她只是离开了!你知道,我府上的奴才,我从来不做过多的约束!他们若想走,我自是不会拦着。”

旁侧倾听,不时的瞥上两眼。南风盏确是世间少有的好主子!所以……那些婢女的失踪必然也和他没有关系!

羡王随之点头,冷静过后,便于怀中掏出了那块润玉,贴至桌面,一推而去,“这是我从石清绝那里拿回来的!本是十七弟的东西!那就物归原主!”

“皇兄……”

南风羡顺势扬手,挡了他所要道出的话。

“罢了!都过去了!我信十七弟的为人!故不必再说下去!至于这块润玉……不论石清绝之前说过什么,我都已和沈阡寺讲明白了!一个俊王府的叛徒,他的话,不足以污蔑你!”

谈至此,便是不必再落过多说辞了,南风盏随即点了点头,“多谢十一皇兄!”

“你我兄弟之间,没这么多客套话!”

恰于同时,雪刃匆匆跑来。

“王爷!太后娘娘来了!”

卿灼灼闻声提裙,已是准备好了接驾。

远远地,就听老太后落了颤音,因于心内甚惦记自己的小儿子。

“母后怎么来了?”

这还用问吗?必是大殿下通知的呀!

卿灼灼瞬时挑眸逢了南风靖的憨笑。

南风靖对她点了点头,转而又将眸光转去,“十一皇叔!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来不及了呢!”

南风盏随之拧眉,显然是不太高兴。

“哼!”老太后顿时露了愤意,“那邢震司若是敢将哀家的十七关起来!哀家定要他们好看!”

“让母后操心了!”

“母后看着你好好的!就安心了!”轻拍手背,顷刻换了慈爱之容,“今儿,确是多亏了羡儿!哀家去过邢震司,已经都知道了!”

南风羡闻声再拜,“太后放心!羡儿跟十七自小兄弟情深!是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好好好!”

瞧着眼前情形,卿灼灼忽而拧眉,不禁于心中落思,原这十一王爷和某王不是一母所生!故,羡王刚刚说的母后不是太后娘娘!

就说嘛!太后如此心慈,怎会容不下一个季槿纯呢!

猛地被他碰了肩处,卿灼灼顿时缓神,俯身落拜,“太后娘娘!”

“灼灼!盏儿的事,让你跟着担心了!听说,你也跟着去邢震司了!”

“……”

“那可不是女孩子家家该去的地方!亦是委屈你了!”

“让太后也为灼灼担忧了!不过,灼灼也没觉得有什么!王爷受冤,灼灼自是在府上待不住的!”

太后闻声落笑,“哀家懂!哀家心里明白!”

“……”她是不是又表现的太直接了!某王估摸着又要在心里数落她不害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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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倒霉的总是大殿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零二章倒霉的总是大殿下果不其然,某王就这么当着众人的面,死死盯了她一眼!

卿灼灼撩眉嘟嘴做着回应,没办法,她就是这性格,拦不住的!

“看着你俩没事,哀家就放心了!虽是虚惊一场,但今后仍需谨慎!”

“十七明白!”

“你也不要怪你的大皇兄!他接了邢震司的折子,亦是甚久的为难!可终归是要将民情放在前面!七年前,你的护国府确是清走了一众婢女!哀家也曾问你缘由,可你就是不说!你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信你!然百姓间的流言蜚语,却难堵住!幸好,邢震司那边暂没有确凿的证据,只是从今往后望吾儿做事之前,定要想清楚!莫再让歹人钻了空子!”

“母后放心!十七今后一定谨慎行事!”

老太后微微点头,转而瞧了她一眼,“今后,有了灼灼在你身边!哀家自是会越来越放心!”

“就是!灼灼姑娘那可是聪明极了!定能事事帮助十七皇叔!”

南风羡似在后方憋笑了许久,实在忍不下了,就行步至侄儿身旁,轻轻拍着他的肩膀,“靖儿!你未免把你十七皇叔看的太笨了!他哪能事事需要帮助!”

南风靖闻声一愣,瞬时瞧见皇叔的神色已渐暗下,故立马闭紧了嘴巴,只落偷瞄。

此间气氛好生尴尬,卿灼灼不禁憨憨扬唇,转移话题,“太后都这么晚了!而且入夜微凉,您回国宫一路颠簸,不如留住府上,灼灼帮您收拾一下歆岚殿!”

“瞧瞧!还是灼灼心细!那哀家今日就住下吧!明日再同你们一块去国宫!”

“好!”红唇微翘,当即应声。

“那靖儿也在皇叔这住一宿了!”

卿灼灼侧眸静瞧,大殿下此刻倒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

“灼灼!来!跟哀家去说说话!”

“好!”

太后转身被宫婢梓伊先行扶离,卿灼灼翘唇迈步,欲要跟上,却忽然被某王攥紧了手腕。

侧眸逢之,落下疑惑。就见他一双小眼上下转动,似有深意的冲她点了点。

“怎么了?”

“……自己想!”言罢!便放了手。

弄的她是越发糊涂了!

眨眨眼睛,想不明白!

故,只得先摆摆袖衣跟上太后娘娘的脚步。

南风盏眸光又起,瞬时盯瞧着她远去,不由得唇畔扬动,其意确显深长。

“十七皇叔你不知!今见你被带去了邢震司。我本是早早的回了国宫!我先去找了父皇!父皇确是收了折子没有办法,我便奔去了凤宸宫,哪知皇祖母午睡呢!我就只好等着!”

“你还说!”

“……”南风靖呆呆站着,不明何因。

南风盏随即侧头,换了情绪,“皇兄今日……”

“我可不在你这挤了!今日刚回来就听说了你的事!我都还没回府上见见母后呢!”话音未落,就又瞥向了可怜的侄儿。

南风盏依礼捧手,“那就不留十一皇兄了!”

“不留不留!我若想来了,你自是不愿也不行!”南风羡趣笑声声,转瞬行步,便又拍了自己的傻侄儿一下。故还落了那让他自求多福的眼神。

南风靖确是接到了,可却不明白为何意!待等送走十一皇叔,便又见了十七皇叔的拧眉。

“皇叔!我今日睡哪?”

“护国府那么大,还需我给你找地儿吗?爱住哪住哪!”话毕,背手行离。

搞得南风靖一头雾水,“这究竟是怎么了?我又哪里错了?”

————————

歆岚殿内,卿灼灼俯身忙碌,又是铺床,又是拍被。确是未曾看到,太后于房中静坐看她。

待收拾好后,便踮脚下了床边的格子阶,两手交握行至桌边,“太后!灼灼已经为您收拾好了!您早些歇着吧!”

“好!”

太后此间仅是欢心的对着她笑。

卿灼灼低眸落思,想到些事,就又抬眸相问,“太后。您匆匆于国宫敢来,不知有没有用晚膳,灼灼现在帮您准备!或是待会儿做好了,来叫您!”

“不用了!哀家不饿!若是晚些饿了!会让梓伊去做的!你今日也累了,早些回湛雅园休息吧!”

“哦!好……好?”音色瞬时拐了弯。

太后说什么?让她去哪?

猛地一口大气提起,忽而想到刚刚离开弦犀园时,某王给她的那个眼神!

不是吧!今日又要同挤湛雅园?

这以前没确定关系,与南风盏住一起,还未觉什么不适!

毕竟演戏须敬业!职业精神占一半!

如今他俩都挑明了情意!再去共处一室,怕是不好控制!

“去吧!听说,你从邢震司回来的时候就很不舒服,是盏儿一路抱你回来的?”

“诶?”这都传到太后耳朵里了!可真是速度!

憨憨一笑,道不出什么话来,只得羞涩的扬扬唇。

行过礼后,卿灼灼两手交握,随即踮脚奔离了歆岚院。此刻不知自己是何心情,有喜悦,也有些许羞涩。待她再抬起头时,已是见南风盏行步到了她身边。

脚下瞬时停住,随之生了些许紧张。便歪了腰身,又用力挺直。可怜她这一道,虽不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什么!却是将他的样子映在脑子里晃了许久。

“怎么了?”

闻声憨憨扯唇,两只眼睛来回转动,确是不敢立刻跟他对视,需稍缓片刻,方能自控。忽然觉得,自遇他起,前世几年的演戏经验都白存了!

见她默不作声,某王便又伸手握上,“那么凉?”

“……”刚缓下去的慌乱,顷刻又被他惹起来了!“没事!我这一路小跑落的!等一会儿就好了!”随即抽回,只因另一处,走来了大殿下!

“皇叔!我饿了,咱们什么时候吃饭?”

南风盏闻声回头,当即拉了长脸,“这么大个人了!还需我喂你吗?”

“嗯……”

噗嗤一声,没能忍住!这叔侄俩若在一起待上一日,估摸着,能把她笑到肚子痛!

“你那些随身跟着的小宫吏都是干什么!不知道帮你去后厨找!”

大殿下随即摸了摸头,“靖儿不是想着,晚膳找皇叔跟卿姑娘一起吃么!”

“不用了!我们不饿!”

这话堵的!简直是……

绷着个脸的揪着眉头,当真摆了一副长辈像!

卿灼灼甚想在旁当个群众!然,她的瓜呢?

还未缓过神来,就被他伸手牵起,转瞬便离了大殿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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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醋王本尊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零三章醋王本尊卿灼灼歪头扯唇,不禁轻声,“哎!你这是要拉我去哪?”

然他脚下一停,随即回头,抿起的薄唇似有些微微上扬,“不是本王要带你去哪!是你自己早早决定的!”

“我……”忽有一种自己挖坑,算计自己的感觉!

“晚了!”

见他又行步,卿灼灼全然静不下了!

“哎!我饿了!我还没问你呢!我的鸡呢!”

湛雅园长巷口,南风盏闻声顿步,低眸落沉,连带眉间都跟着挑了几下,竟忘了去跟张厨子说一声。

“你的鸡……”回身欲解释,眸光晃起,却被其身后所引!顺势拧眉传信儿,奈何这天色已黑,不好示意!

如此举动,倒是被卿灼灼瞧了清楚!顺他眼神迅速转头,惊见雪刃正抱着个笆斗行步而来。

然,当与她对视之后,就又拐了大弯,要往回走!

“你等会!”卿灼灼当即喊了一声,随即快步追去!停于他身侧,低眸浅瞄,“你拿的什么?”

“……笆斗啊!”落声一刻,竟还往怀里护了护!

此举,必有问题!

“我当然知道是个笆斗!我问你里面装了什么!”

南风盏拧眉侧步,瞬将手臂背后,“你的鸡!那会儿我瞧了下,不算大,就让雪刃去换了!”

卿灼灼转脸挑眉,某王倒是落着一副的姿态!然对面的雪人兄弟可不似他这般!

演技太粗劣了!

“原来是我的鸡啊!给我瞧两眼!”

躲!雪刃不禁往后退了两步,“灼灼!这鸡太活奋!可别伤到你!”

“一只鸡而已!我怕啥!”就觉里面有秘密!铁定的!言罢便要上手,哪知此刻惊被某王攥了紧!

亦是不动声色的把她抱入了怀!

雪刃当即呆了一下,后迎了主子的眼神,便迅速的奔了去。

“今天的事!本王还没找你好好聊聊呢!”

眨眨眼睛,不明其言!

南风盏转而行步,直奔湛雅园。他的面容始终紧绷,即便迎了两侧护卫落礼,也仅是撩动几下眉毛。似有些许尴尬映出,但却是很快消去了。

抬腿入了园内,此间甚为淡定。

然他怀里的卿灼灼可落不下他这般淡定。

“王爷!您……累吧!灼灼下来自己走?”

“不累!”

“……”两个字便将她给堵了。

再一个晃眼的功夫,就入了寝殿内。

大气提至喉咙口,直等南风盏把她轻放到榻上。见他撩眼逢来,立马后缩了半身,闭唇绷紧。

南风盏确没告诉过她,心里甚喜欢瞧这样的她!不禁抿唇微扬,而后,便转去桌边,倒了杯清茶,悠哉的润喉。

“王爷和雪刃!是不是有事情……”卿灼灼欲言又止,随即低眸咬了咬了下内唇,“嗯!王爷跟雪刃那关系甚好!必是有太多的小秘密!”

“想说什么呀?”回身就是一瞥,确是被她给弄迷糊了!

然她只是打趣的道着玩,“没想说什么!就是……”闲的呗!两只大眼恍然转动,便越发的把某王给折腾糊涂了!

“我还没说你呢!你跟羡王之前认识吗?瞧你回回看他的眼神,怎么就那么奇怪?”

小眼不大,瞄起人来,倒是巨有神!

她还没做什么呢!就行眼力来夹她!

闻声于榻上蹦下,摆袖靠近,撩眉瞥眼,似将他刚才逢来的,还回去,“王爷是在质问我吗?”

居然不回!还顺势侧移了下步子,转了些许方向。

南风盏!典型的死要面子!死鸭子嘴硬!

承认因她吃醋了,这事做来有那么难吗?

一屁股横坐在桌前,顺手翻了个瓷杯,倒水润喉!此间必要镇定,谁先服软,谁就输了。贴紧薄唇,学他平日的遇事不惊,“羡王我是头一次见!不过……他那张脸,我是甚熟!所以,一惊讶……就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什么叫人头一次见!脸却甚熟!”

话音落,便见他坐到了旁边。

卿灼灼低眸撩动,静看某王此刻的神情。

“这不是很清楚吗?就跟……羡王第一次见我,却很熟悉我这张脸一眼!”

某王沉了一会儿,“你是说,你也曾遇见过跟羡王长相相似的人?”

“不仅是遇见!还交往过一段日子!”

“交往?”

“就是相爱过!”她性格如此,不喜隐瞒!不像某王,藏着掖着不让人提!

奈何,瞬间就迎了一阵掌心拍击桌面的声音。

晃得她手间抖起,顷刻溅湿手腕,亏了杯中未喝净的是温水。

“怎么王爷此前有个方染汐!就不准我前世跟别人谈个恋爱呀!”这话说的没毛病,不是所有人遇了初恋,便能相伴一生的!

“前世?”忽见他此刻拧紧的眉头松了松。

“对!前世!”言罢,她就将手中的瓷杯放到了桌上。此举甚稳,亦是表明,她对那段过去,早已放下了!“我在见到羡王的时候,只是出于惊讶跟好奇!故多瞧了两眼!”

南风盏瞬时落思,眸间几经旋动,必然是在想着什么。

卿灼灼唯道一声长叹,知某王醋念颇深,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便只能应着他心中所想,一一回答,“第一,我并不是瞧羡王长得好看,才多看了两眼!第二,我也不是因为前生情意难忘,而心有感触!此前那般盯瞅,却因好奇!竟未想,我也能遇上这般凑巧的事!”她觉自己解释的够清楚了!故放下心中的揪扯,静等南风盏的回话。

哪知,这千年冰块疙瘩,竟还对她咬着不放!

“那你和那个人,前世到了何种情况?”

“我俩没成亲!”极力否决!然,纵使这样,也没让某醋王感到满意。“就……勾勾手……”沉了沉了!某王脸色唰唰暗下,不禁使她倒吸长气!可想来,翻旧账一向是她们处女座该做的事,何时大魔蝎也学会了?

“还有呢?”

“还有什么!没有了!”早知如此,就不该开这个头!这刻若不鼓足气势,非得被他的小眼夹死,“我们那个年代比较开放!朋友之前拉拉手都是很正常的!”奈何自己气势不够,当即就用完了,“虽说我们那里比较开放!但是我不行!我有处女……我有处女座倾向!不喜欢随随便便!”

“处女座?”

妈呀!才知道某王那么喜欢审问人!这越说越跑题了!观众是不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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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因为是你 所以不同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零四章因为是你所以不同她憨憨扬唇,撩眉回之,“那是通过生辰算出的星座!我九月生,便是处女座!处女座最大的优点在于……洁癖!”故意抬高手指,做着夸张动作,亦是将洁癖二字咬的很重!也许在一些人眼里,洁癖不算什么优点!然此刻在某王眼里,定能算成她的优点!“我不喜欢跟不熟的人太过亲近!会不自在的!你知那种,被脏东西溅在鞋面的感觉吗?真的是……”

“你有这优点吗?”

“……有啊!”瞬时拧眉,始料未及!他怎么会这么问?

就见他随之扬唇打趣道,“本王记得,自初识以来,你遇事都会往本王身上蹭!”

“……”忆之前种种,顿时咬唇止慌,“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某王学坏了!居然趣声不落!嘴畔微翘,映下一脸老狐狸样!

卿灼灼随即晃着肩膀,撩眉解释,“我稀里糊涂的到了护国府!遇事无力,总要寻个主子撑腰!”

“你是故意的?”

“……”不禁咬紧薄唇!他如此喋喋不休的追问,她哪里有脑力想出令他满意的答案,“也不是……王爷魅力大!就……被吸引了呗!”感觉自己的内唇都快让自己咬下一层皮了!

确是不易!肉麻死了!

偷偷瞧了他一眼,显然这个回答,他很满意!

“那你说说!我是什么星座!有何有点?”

“王爷就是典型的摩羯座!外边冷漠,内心温热!”此刻她需挑些好话来讲,不然真是没完了!“优点便是稳重踏实!有一颗热心肠!”

“我热心吗?”

又逢他的疑问,卿灼灼无奈抿唇:哪那么多话聊!

“王爷!您平时挺聪明的!怎么今日事事都要问?”

“本王就是聪明!才要事事皆问!”

“……”好套路!居然被他给蒙了!随即两手交放桌前,露一脸委屈,亏她还在绞尽脑汁的想一些哄他的话!

“怎么不说?”

“没法说了!我累了!想睡了!”脑力用尽,尬聊不来了!

转身走到床边坐下,然才捋了几次裙角,就见某王也行步跟来了。

低头不抬,仅用眸光撩动,胸口顿时生了慌乱,这一回翻腾而起,自是暗压都稳不住。

“也是!本王今日也累了!就早些睡吧!”言罢,便侧身取被,于她面前扯平铺好。

卿灼灼瞬时深提一口大气,不由得后倾些许,将头倚在床柱之上,画面似会太暴力,她此刻不敢胡乱猜想。

南风盏转而扭过,瞧她呆愣不动,便出声再问:“不是说累了吗?”

“诶?啊!是!”可知她此间感受!三个字能迅速蹦出来都是奇迹!随之坐正,怯怯问之,“今夜,还要演戏啊?”话音一落,便露了无奈。

试问因戏生情的状况本就多,他们这真情实意的……干柴烈火!雷雨哗哗……

猛地一提气,就又被堵回床柱边。呆呆眨眼,静瞧他双眸贴近。

薄唇微动,话音绕舌,“你若不想演!也可以!”

“演!演!我演!”

某王闻声大悦,转瞬扬动嘴角。然却未见他退回,猛地倾来,便吓得她迅速闭了眼睛。

就听耳畔嗖嗖……

“虽然本王喜欢你!但也不会用强的!你终要成为本王的人!本王……不急!”

闻声缓缓睁开眼,便见他一双炙热的眸光。就是这般,才更让她心慌难控!

某王不仅会壁咚!这会儿居然还玩起床咚了!

“那王爷从前喜欢一个人!也是这样吗?”忽然鼓足气力,就问出声来。

“……因为是你,所以不同!”

显然!这不是她想听的!

眼眸低垂,瞬时落了些许失望!

唇畔恍然被堵,一次又一次温润她因紧张而生的干涩。

“本王的话,没有说完!虽然本王不喜强迫你!但你却是……最让我无法自控的一个!亦是我第一个……主动拥吻的女人!”

这话的意思是……初吻?

低眸遮掩羞涩,然自己深知,此间根本藏不住,“王爷不是一直说我是个小丫头吗?”

“鉴于你的时时提醒!你已成功俘虏了本王的心!”

继续垂眸,偏不看他。

“那……八王到访那回!王爷主动送吻,不是说……是演戏吗?”

“卿灼灼你是傻吗?没有冲动,谁会跟你演戏!”

“……”

“本王答应你!成婚之前不会碰你!但……该惩罚你的时候!还得好好惩罚!”

速度太快!用力过猛!

某王腹黑,且爱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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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她从梦中醒来,却见身边的南风盏已经离开了。揉揉眼睛,支起半身,静瞧左侧纸窗暖阳照入,忽而心情大好!

行过走廊,便听书房传来声音。

卿灼灼踮起脚尖,慢慢靠近!

“王爷!方家旧宅传来的书信!这已经是第九封了!”雪刃的脸上尽显愁闷。

南风盏亦落难看,瞬时捻了信件,于掌心攥成了纸团。

“去!本王午后便去会会她!”

会谁?

刚到了走廊口,他们就讲的差不多了!这没头没尾的让她怎么猜?

南风盏闻了走廊内的动静,随即给了雪刃一个眼神。

雪刃落礼,匆匆离去。

他则以内力将掌中信件攥成碎屑。而后起身迈步。

卿灼灼双眉拧起,忽听书房里没了声音。正要直起身子出去瞧瞧!哪知仅落一步,就跌进了他的怀间。

“你这又在故意往我身上蹭呢?”

“……”

“昨夜没抱够?想再于我身上寻些温度?”

猛地直起身子,羞涩难遮,“什么呀!谁让你堵在这的!害我脚下不稳!”唯将嗓音抬高,实则是应了。

管他呢!反正她有的是理由!顺势撩了一下额间碎发,才想到事情重点,“我昨夜哪里抱你了!我睡着了!睡得很死!你可别忽弄我!”

南风盏默不作声,两只眼睛旋在她的脸上,似在瞧着她一本正经的瞎掰!

编不下去了,索性就逃!不然气氛太尴尬了!

“我饿了!我要去后厨找张伯!”

看着她慌张的奔离,南风盏不由得笑了笑。许久没有这般开心过了!幸福来之不易,确是要好好抓紧。

不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开手!

所以……

随即伸手于胸前掏出了那块落满划痕的润玉。眉间瞬时拧起,仰头落思。

这一次,他势必要将过去,断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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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将心比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零五章将心比心甩着长袖,大摆至后厨。

忽见小三子蹲坐在树下剥土豆!除此处以为,便再听不到任何声音。

“怎么就你自己?张伯他们呢?”

见她问话,小三子仰头扯嘴,“别提了!一大清早就都跑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瞧这小脸拉的,“没带你去?”

“看不出来啊!”

这脾气也是不好!遂使她赶紧直起了腰身。后厨的人本就不多!可三五个人一同出去,偏甩他一个确是可怜!

“行吧!那你就在这里继续剥吧!我进去了!”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嘿……脚下停住,瞬时闻了他的不悦!

扭扭唇,转而回头,“成!那你就去为我跑一趟,买些东西回来!”

小三子听了她的话,立刻就激动的站了起来,“真的?”

“嗯!”不禁撩眉打量,这脸变得也太快了!

“卿姑娘让我去买什么?”

原地想了想,才出声回了他,“就买油纸跟轻纱布!油纸多张,轻纱布大概这么一块就成!”说着,便伸手朝他比划!

小三子忍不住抬手摸头,“卿姑娘!你要这些做什么?”

嘿……昨就被某王一句一句问的接不住话!今儿又来一个追问没完的!

“再废话!我可不叫你去了!”

“去去去!我去!”嗯!还算乖!

甩手扔了一锭银子给他,还是上回用银票换来的!

“这么阔绰!”

“算好钱啊!你花不要紧!别让人家糊弄了!”

“知道知道!”瞧着小三子跑远了,她就独自进了后厨。

果不其然!四处瞧了瞧,连个鸡毛都没看!“这主仆俩肯定有事!”随便给自己弄了点吃的,坐在桌前叼着煎饼。本来还想待会儿去找孙婆婆说说话的,然她竟先到了后厨。

提裙踮脚的就进了门,“丫头!你在这呢!张厨子呢?”

“张伯他们出去了!应该是去买食材了!”刚刚看了下,每一样都所剩不多了!

孙婆婆闻声急躁,“坏了!这个张厨子!怎么就赶了这会儿!”

“怎么了?”

“太后醒了,要准备用早膳了!”

瞬时停住嚼动,这才想起昨夜老太后住下了!还有南风靖,怕是也没吃呢!搓搓小手立马站了起来,这就挽袖开始忙乎!

“张伯许是不知!昨夜太后来的晚!也不对呀!”俯下的身子瞬时挺起,细细想来,确不应该!张伯平日睡得晚,护国府里来了人他会不知!况且,昨夜大殿下还闹着饿呢!

想到此,忽见一人影从门外跳进,“灼灼!我给忘了!张伯让你做早膳!”

遇来人,颇无好气!当即拧眉抿紧双唇,“都什么时候了!才说呢!方才在湛雅园时,你想什么了?”

“我想……我想……”雪刃委屈,觉自己都成主管了!哪哪都是他的事!

卿灼灼确见他一脸无奈,随即扬手,对其宽慰,“行了!索性时辰还早!我这就做!孙婆婆您若没事,就帮我看看还有什么菜,洗洗切切的更快一些!”

“哎!好!我这就去!”

“我也可以帮忙!”

她刚要俯身掏米,就见他朝这边靠近了几步。瞬时侧眸撩眉,“那你就帮我生生火吧!”

“好!”

别说!雪刃大哥的脑力不行!体力活倒是一流!

经三人互助,终于在短时间内做出了四菜一汤。

卿灼灼莲步轻移,小心翼翼的入了歆岚殿。恰于此刻逢了大殿下摆袖行来。二人院中巧遇,南风靖憨憨扬唇,转瞬就要抢过她手中的托盘。

“我帮你拿着吧!”

“不用了!我来就好!怎能劳烦大殿下帮忙呢!”

“不要紧!我帮你拿着!”

是想躲的!奈何躲不过!

这孩子的笑容甚有亲和力!亦似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白熊!

“殿下!你这个样子!万一被太后瞧见……”

“放心吧!我若不帮你!皇祖母才要说我呢!”

闻声,仅能微微扬唇。这个架空年间,确是比她想的容易混!记她初来时,还以为要面临勾心斗角,卑躬屈膝的大剧呢!

都是因为,某王的冷漠姿态,使她渐渐就误会了!

其实,像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她最喜欢的!

“那就谢谢大殿下了!”

“不谢不谢!等你跟皇叔成了亲!你可就是我的皇婶了!我自是要在皇叔不在旁边时,好好照顾你!”

皇婶?把她都给叫老了!

奈何某王的辈分就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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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旧宅

南风盏如期而来。

此间阴凉,院内狼藉一片。眼前之景,终还是七年前的样子。他轻落脚步,缓缓前行,转瞬就过了前院。

游廊的尽头,座有一处抵二楼的梯口。他顿时沉了一口气,而后抬步上行。

二楼的房门未锁,轻轻一推便双双敞开了。眼前没有飞扬的尘土,四下旧具干净,应是时常被人打扫。

迈过门槛,小步轻移。

直至行到内室门口……

“你来了!”梳妆台前,执笔描眉。那一身淡粉色的华衣,是他当年所赠。

南风盏脚下止步,两手攥于袖中,自是再难前行。心里清楚,她这是要做什么!然,事已至此,还要挽回什么呢?

不由得就又是一口长气压制,旧爱可断,旧情难忘。不论她曾做过多少让他觉得反感的事,可多年的情意始终还在。

未迎来他的回话,方染汐起身转过,快步几行就到了他的面前。

隔着一层透薄纱帘,南风盏淡漠的后退,瞬时与她拉远了距离。

“盏哥哥……”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面对他的冷淡,方染汐不由得扯起嘴角,“我们何时变得这般不亲近了?”

“我们本就不该太亲近!你是千秋国的西宫娘娘,而我是当朝护国亲王,以后……还是不要再这样见面了!”

“你说过你会一直守护我的!”方染汐眼含泪水,顺势朝他迈步。

然他,却依旧做着退步远离。

“过去不可回!上次在护国府,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望西宫娘娘也能早日醒悟!”言罢,便将怀间的润玉送还。

方染汐低眸呆看,那上面的数条划痕,确是她所为。

“你怨我?”泪水一拥而落,伴着嘴畔瞥动,应下委屈,“可我有什么办法!你也知道皇上猜忌很深!我只有这样,才能把我们当年的定情之物留在身边!”

“那它又怎会到了季槿纯的手里?”

“……”

“季槿纯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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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章 原来 真爱是这样的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零六章原来真爱是这样的南风盏眼含凌厉,瞬时将方染汐震在原地。

方染汐低眸轻晃,难以回复,缓得片刻,才又将双眸抬起,“若不是你对她落了情念,我至于要害她性命吗?”其音声嘶力竭,无法控制。亦是不知悔改,执迷不悟!

“你真是……”南风盏忽于心间生出一股惋惜。

“你说过的!这辈子你就只爱我一个!”

“……”

“我人在国宫,身不由己!明知你的护国府有那么多娇媚的姑娘,我能不防吗?”

“方染汐!从前我纵容你!但至此以后……我再也不会了!”绷紧牙缝,字字生痛!亦狠自己这七年来的盲从,怎么就助她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

“就是因为卿灼灼!因为她你要离开我!”

南风盏背身决意,“就算没有她,我也不会再助你……你自己好自为之!”从今在后他不会再为她做任何事,但也不会去告发她,只希望,她可以迷途知返。

“盏哥哥——”

“……”脚步前行,忽被她攥紧了臂弯。南风盏顿在原地,拧眉难平。

“我知道你还是在意我的!我听了邢震司的事!你为了护我,才将润玉认成了自己的!对吗?你和卿灼灼在一起,只是想气我!”言于此,她便又将他的臂弯靠着胸口紧了紧,此刻故意的蹭动是为最后的挽留,“我错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我们离开千都城好不好!去一个世外桃源,重新生活?”

南风盏却将双眸静闭,转瞬于袖中滑出了自己的那块润玉,捏在掌心,瞬时以内力震碎。

方染汐闻声慌颤,眸光转移,顷刻便见被她拥紧的长臂下,白色粉末哗哗落去。

南风盏随即挣脱,大步离去。此间不论她于后方如何哭闹,他都不会再回头了。

润玉已毁,这次,便是彻底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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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府

卿灼灼一直等着张伯他们买食材归来,好不容易见了一只大肥鸡!却是张伯给她买的!

“怎么了丫头!昨个不是要喝鸡汤嘛!张伯给你买回来!怎么还不开心呢?”

“没有啊!”凝眉回应,只得扬唇憨憨。

某王把她的馋嘴勾起来了!结果还不想着给她买!

“就你自己在这?小三子呢?”张伯背手望尽周边。

她赶忙回应,“我让他帮我去买些东西了!晚点要去国宫为皇上庆生,我想着做个蛋糕送去!可这一路颠簸,必须装好了再走!”

“嗯!”张伯闻声点头,随即又问,“需要帮忙么?”

卿灼灼只将两手摆摆,“不用了!大家也累了!都歇着吧!”言罢,微微回笑,转瞬提裙入了厨房。

……

南风盏归来时,于府外静站了良久。直至雪刃到了旁侧,他才于深思中回神。

“王爷!您回来了?”

“嗯!”这一声如释重负,眸光轻瞥,就旋在他的脸上。

“哦!卿灼灼午时一过就去了后厨!说是为皇上准备贺礼。”

南风盏撩眉挑动,亦有些许被看穿后的不自在。

“太后呢?”脸色绷紧,故作姿态。

“太后……太后在歆岚院呀!大殿下也在那!原来王爷不是问卿灼灼啊?”

“……”白他一眼,自行体会!转瞬行步,便朝着府内走去。

雪刃扬手摸了摸后脑勺,随即跟在主子后方。然刚到中院,就看他侧了步去。一登游廊,顷刻行远,他自是不用跟了。

正于后厨忙活的奴才们,在见了主子亲临,都纷纷流露出了诧异的眼神。

张伯带头行至廊口俯身,“王爷怎么来?”眉间不由得挑了两下,自然是明知故问了!可在王爷面前,还是要装糊涂。

余光扫尽周边奴才,面色依旧绷紧,“卿灼灼呢?”

“回王爷!在厨房里忙乎呢!”

“嗯!”顿了片刻,便行步走去。

张伯见状,立马挥手散开了下人。虽说大家都知主子对卿姑娘不同,可这般追到后厨来,却是头一回瞧到。故皆摸摸头,你看我,我看你的离远了。

南风盏轻迈脚步,推门而入。

卿灼灼闻声抬头。

迎着暖阳,他静站门口,其身姿高大帅气,不由得就使她心间砰砰。可一想起,他清早独自出府,都没和她说一声,她便控制不住的生气!

再加,那只到现在都未做成烫的鸡,她就只剩下哼哼了!

遂低头继续和面,把怒火全全甩在盆中。

南风盏故作淡然,转瞬将木门关上。脚下行步,慢慢悠悠地就走到了她的旁侧。

卿灼灼继续低眸嘟嘴,手下使劲戳捻。恍然间,竟被他从后方拥紧。双眸转动,不禁扯唇,“想干嘛!”

“就想看看你在忙什么!”

稚嫩的小手上沾满了粘稠的面粉,此刻细瞧之下,着实心疼,故将她的腰身再紧了一些。

“你这样,很舒服是不是?”

撩着眼皮,与她互视。明明是体贴她,却被她这般误会了!

可见其心中怒意不小!

凝眉相更是惹人生怜。

仅是不由自控,就将下巴搭在了她的肩处。两手交握,确不是故意占她便宜,“太瘦了!不紧一些,怕拥不住你!”

然,在她生气之时,说多少甜言蜜语也没用!瞥头翻眼,挪出他的暖怀。

“起来!我还没忙完呢!”瞬时端着面盆行去灶台前。

南风盏无奈抿唇,轻晃脑袋,随即坐到一旁去等她。见她一阵俯身瞧瞧锅内,一会儿低头扇扇锅台底下的火苗,其动作甚为熟练,想是平时没少跑厨房帮忙。

“不是告诉你不用到厨房忙乎么!是不是张厨子总叫你帮忙!”

“……我自己喜欢!”

南风盏闻声点头,不再顺着下问。

大概过了一刻,房内忽而起了蒸汽。

“我渴了!有没有茶水喝?”

卿灼灼回眸瞥了他一眼,随即寻了壶热水给他倒了一杯。啪嗒一声,放置桌面,力道微微大了些,便溅了几粒水珠。

南风盏默不作声,只将眸光旋在她的脸上。

“厨房没有刚泡好的茶叶!王爷若是想喝就回湛雅园吧!”

“难得没事!在这里陪陪你!你居然狠心赶我走?”

这话说的,竟还让她有些动心了!缓了片刻,就扭身回了灶台前。时辰到了,便将面糕取出,稳稳地放置桌上,准备涂抹奶油。

“原来!我生辰那日的糕点也是你做的!还有那竹糕?”此间恍然大悟,无语她回答,一个眼神便全然清楚。

可惜了那日,愣是一口未进嘴,不过那竹糕却是真的好吃!

“我来帮你!”随即起身,站于她旁侧。

卿灼灼转头凝眉,“王爷能做?”

“想试试!”

闻声掩笑,转瞬脱了自制的围裙,就行到他后方。为他穿好。

南风盏当即落了心慌,只觉后方猛地一贴,确是淡定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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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幸福来之不易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零七章幸福来之不易小手环过他的腰身,不禁使他眉间挑动。深吸一气,却要均匀吐出,如此之举,怕是唯在她这里能感受到。

遂扬唇苦笑,转而迎她从腋下穿过。

“帮你系好了!你小心别弄身上!王爷的衣料可是比我的珍贵多了!”话音落,便取了桌上的长条木片塞入他手里。之后又跑去烟台边,拿了盛放奶油的小碗过来。此间没有抬头,故也就瞧不到他的神色。“把这些贴在面糕上均匀铺抹一层。”

“……”眼神逢过,落着些许不解。

没办法!她只得一点一点的教好。又不能直接甩脸说他太笨!毕竟是个王爷,总要留些面子!手把手的浅沾涂抹,一来一回。

“就是这样!待铺满,再抹上一层。之后就可以在上面画图了!”将头抬起,惊见某王神色不对,“王爷!你在听我说话吗?”

“……啊!在听!”

分明落着心不在焉!

良久,他将双层铺匀,随即挺了身子,颇显自豪。

“完成了!余下的还是你来吧!这作画倒是容易!可在这上面……细活难出!”

“哎呦呦!”卿灼灼不禁翘唇露笑,“王爷也有实事求是的时候?”

“我何时不实事求是了?”

迎他回复,不做理会。只将眉毛挑动,转瞬挤到他的前面,开始准备勾画。

南风盏随即脱了围裙,学着她方才的动作,轻轻护在她的身上。然于腰处系紧之后,却没松手挪离。顺势环过,便再次将她拥住。

卿灼灼心内一慌,不禁侧眸扭唇,“我忙着呢!”

“也没打扰你啊!”

她忽然觉得很奇怪!今日的某王甚爱粘人,厨房这样杂乱的地方,他都追来了!是有多不愿跟她分开。

眸间微微点动,瞬时低头制作蛋糕。由于没有转盘,她只能手动来回。仔细地勾画,左右上下皆铺满了金黄色稻穗。一处飞龙升天,寓意吉祥。

这样的心意,应该可以拿出手吧!

“你这幅图做的真好!”

耳畔声声轻柔。

身为她作品的第一个观赏者,某王自是给足了面子。

“我这也就一般般!你没见过真正的糕点师傅!那细活可厉害了!”

某王闻声点头,以示赞同,“能想象到!这不比木质雕刻,奶油本就粘稠,不好制出。”

卿灼灼细细听着,忽于脑海中闪现商机,“哎!你说!我若哪日在集市上开一间糕点铺!会不会特别赚钱?”

她正兴奋着呢!

奈何,某王非要在这会儿打消她的念头!

“胡说!本王养不活你吗?谁准你出去抛头露面!”

她倒忘了!古代女子应以夫为尊,不能开展自己的小事业!尤其,她的男人是当朝护国亲王,今后怕是想都不能想!

“可我不想啃夫啊!”

“什么?”

卿灼灼随即解释,“我前世生活的地方!如果孩子大了,没有自己的赚钱之道,只想着拿父母的钱!那就叫做啃老!会被说成没出息的!所以……”

“本王让你啃!怕什么!谁敢说你没出息!”

“……”不得不说!王爷的脑子是忒好了!她才举了个例子,他就明白了!此刻,都会抢着答了!

她还在凝眸发呆,然他已将脸颊贴近。就于她的肩处,侧倾挤弄。

“你承认,我是你的夫了?”

不禁印起两处梨涡,蹙眉视之,“你都让我住进湛雅园了!居然还问我?”

“嗯?生气了?”

“王爷!自古男女有别!然,你却对我一点都不见外!”

某王凝眸转目,“说下去!”

“我说……”不带这么盯人的!如此叫她怎么说话!

“卿姑娘!我把你要的东西买回来了!”

哗啦一声,厨房的大门被推开了。

某王当即收手,于一旁侧身挺胸。

一处原地紧绷,一处原地呆愣!

惹卿灼灼噗嗤难忍,撩眉来去。

“小三子给王爷行礼!”跪地,垂眸不敢抬起。

这会儿,卿灼灼却见厨房外,大殿下顿步游廊口,正不停的轻拍胸口。遂扬手勾了他的袖衫。

南风盏回眸逢过,顷刻依她眼神挑动,才知门外,竟还站着一个。当即拧眉,深提了一口长气,“起来吧!”脚下行去,三两步迈过了门槛,“站在那做什么呢?”

南风靖本以为自己逃了一劫,奈何此间还是迎了皇叔的怒火。

“没做什么!这不是皇祖母让我来寻十七皇叔么!问问什么时候……”

“快了!我去换身衣服!”

卿灼灼静站厨房内,撩眉瞥眼,瞧着南风盏行步拐入游廊,不禁再次落下噗嗤!

这人……也是有趣!

又过了一刻,蛋糕终于做好了!她便拿了油纸包裹贴护,再用纱布四面系紧。俯身凝眸,上下瞧了瞧,觉了严实无缝,就交由小三子送去给雪刃。

自己则轻轻松松的归了沁雪院。

本想着睡个早觉,然却在推开房门的那一瞬,听了后方轻唤!凝眉回望,便见某王行步已入小院。

卿灼灼随即下了房间前的石阶,碎步走去相迎,“怎么了?”

“换件衣裳,跟我去国宫!”

“我也去?”瞬时抬手指了指自己。

她一个婢女,到国宫里干什么去?

打酱油?

“不然呢?留你一个人在府上?我不放心!”

有什么不放心的!她还能再跑了不成!

无奈!不禁撩动起额间碎发,因她心里是不愿的!虽说自己很喜欢热闹!但国宫那种规矩条条堆积如山的地方,她真是很不喜欢!

“能不去吗?”

“也可以!你自己去和太后说!”

绷着个脸给谁看?这就拿老太后来压她了?

“我是想……我没衣服穿!”拧着眉间褶皱,顺势应声,“国宫如此高大上的地方!我这么去了,不是给王爷丢脸吗?你就和太后呗!就说我不舒服!”

南风盏闻声不急,静看她此间扭动的脸部表情,越是盯瞧,越觉入迷。

“你还用衣装吗?你再用衣装,不是又要招蜂引蝶一番!到时……本王不得忙死!”

忍不住拐他一眼,扭起的小嘴,瞬放不下。是非要弄得她脸红心跳才肯罢休!夸她便好好夸,这般转着弯的夸,甚是肉麻!旁边若站着人怎么办啊!

“你若不去,母后那里也为难!万一皇兄兴致大好,给我指上一门婚事……”

“别说了!我去!”闻声立马提了长裙,转头就奔着屋内跑去。

可惜,没了机会,瞧此间某王一脸坏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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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奇葩王爷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零九章奇葩王爷轻眨双眼,嘴畔扯扭。转瞬抬眸,惊瞧一陌生男子冲他凝眉细看,很是奇怪。

“贼眉鼠眼不似好人!”不由得就于口中道了话。

惹南风盏突生惊讶,顺势撩眼望去。此间宫婢,宫吏忙碌来回,唯见一绣锦华衣昂首挺胸,却是比较招人反感。

但在这威严的国宫内,还是要遵行礼数,不得歧视!遂在对方迈步走来时,落礼相迎。

“十五皇兄!”

“诶?”卿灼灼不由得拧了眉,即刻侧眸看了一眼,然某王垂眸未抬,并没和她互逢。

这兄弟,咋就长得不像呢?

亏她刚刚还说人家贼眉鼠眼,原是一个王爷!

愣了一下,赶紧正去身子行女子之礼,“十,十五王爷!”咬唇泛晃,不知自己刚刚胡乱言语,某王有没有听到!

这皇族王爷可真多啊!

“原来这就是八皇兄口中时常赞许的卿姑娘啊!”

眸光映来,尴尬难接。唯在此刻落下憨声,也不知那奇葩的南风拓是怎么说她的!

然见十五王爷上下打量终又道一句,“也不过如此!”

“”这话!是让他失望了?

一看就是阅女无数的老手!她也不屑对此等人动火!

“十七啊!还是见的女人少!有空多跟皇兄混混!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切!登徒子!

控制自己不做白眼,不做挤唇!可这人是真的很欠!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却是不可多得!”

“……”卿灼灼闻声旋去眸光,瞬时觉了胸口一慌。只见羡王轻步走来,目光炯炯,浅蓝色的衣衫虽显素雅,却完全遮盖不住他的不凡气质。

坦言,她跟某人已经是过去式了!且眼前这位也不是她所熟悉的,可她还是有些那感觉亦不是说丢就能丢的!

“十一皇兄!”

晃了一眼,便随某王一同敬之,“羡王!”

“不必多礼了!今日是国宫家宴!十七既然带你来了!就说明,过不了多久,你就成自己人了!”抬手礼让,颇显优雅贵气,与旁侧嘴欠的王爷,瞬落鲜明对比!

一看就是一个有家教,跟一个没家教的!

“十一皇兄可真是随和!一个从侍婢位子爬上来的自家人!你也敢认!说不定哪日十七弟就玩腻了!”

这是什么奇葩兄弟!居然比八王还要欠扁!卿灼灼当即扯嘴,真是

“皇兄觉得很了解十七吗?”南风盏不以为意,伸手揽过她的蛮腰贴近。一面回怼,一面安抚。

“我是你的皇兄!我能不了解你吗?”然南风卓瞥眼拧动,依旧扬着轻蔑之意,“听说你去了一趟邢震司!说是因……你七年前丢了很多婢女?外面到处传的沸沸扬扬……说十七弟是”故意拉扯长音,以落别意。

“清者自清!”可南风盏并不生急,只将卿灼灼腰间的手力回拥收紧。

“十五!外面闹腾!你也跟着闹腾!十七弟是那样的人吗?”南风羡瞬时侧身,做着训斥。

可见这十五王爷谁都不惧,仍是落着一张欠扁的脸,“一个禁欲七年的人!我还以为真的要去出家做和尚呢!”

嘿!没完了!

卿灼灼怒气抵唇,正要出言回怼!管他是什么皇族贵子……

“唔……”什么情况!差点被咬到舌头!

瞪大了眼睛,看着南风盏贴唇索求!此间不是时候呀!旁边还有人看着呢!

哎呦!她的腰!最尴尬的是要立不住了!

南风盏用力环紧,至她身体放松,然胸口的颤动却不得快速恢复。片刻,终挪离她的红唇,撩眉对视他最不屑勾心斗角的皇族兄弟,“这下十五皇兄放心了!十七这辈子,是不会出家的!”

“呦!十七弟对这丫头还真是动真情了!”

卿灼灼脸颊羞红,一阵低眸难抬,以嘴堵她!算什么君子!还这般赤裸裸的给别人看!

然身旁的奇葩王爷在瞧过这场风月大剧后,非但没收敛,反而更加嘴欠,“只是十七弟也不用这么着急吧!再渴,也得回了自家寝殿……”

“十五皇兄刚刚的趣话说的太多了!我家灼灼年纪尚轻,很容易吃醋的!必须马上哄好!”

拉着她演戏不是头一回了!这般考她临场发挥,合适吗?小碎步轻挪靠近,瞬时环紧他的腰身。故落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仰头憨憨应着花痴之相!

算是很搭戏了吧!再过分点!她可不演了!

“瞅瞅!这十七弟原是这么会哄人!”

余光浅扫片刻,忍着不出声。然却忽然瞄见羡王静站原地,似是愣了许久。

“还要跟十五皇兄多学学!”

说起哄女人的招数,他当然是皇室兄弟中最厉害的!故自信的挺了挺胸,“学什么?学哄女人啊!十七弟这是要收一批绝色入府了?”

“还望皇兄嘴上留情!”南风盏忽而凝眉给了其兄长一个眼神。

妥妥的戏精!

“那十七弟从此以后……就不纳妾了?”

卿灼灼撩动眼眸,左右瞧看。

只见某王翘唇回笑,“怕是不可能了!”

“啧啧啧……十七弟可真是……就为了一朵娇艳的小红花,要抛了整片花园啊!”

斜唇,翻眼,望去别处,此举好生不尊重人!

卿灼灼也顺势白他,恶心死了!比八王还恶心!

随即又是一个挑眉,“十一皇兄可不能学他!十七弟这是涉世尚浅!以后就都明白了!”

“我倒觉得十七是寻到对的人了!让身为皇兄的我……很是羡慕!”

眼神来来去去,拐她可不止一眼。

卿灼灼默不作声,只在心中明白。

“你俩还真是臭味相投啊!得了!我就不在你们这浪费时间了!”

究竟是谁在浪费谁的时间?

卿灼灼连连扯嘴,都不知自己白了这奇葩的王爷多少眼了!他这话说的,好像他们都想跟他耍嘴皮子似的!

“听说大皇兄今日还请了很多贵族千金,我可要去一饱眼福了!”

真恶心!恶心的她都要吐了!长得如此歪瓜裂枣,还想着勾搭姑娘!

“这卓王向来快人快语!卿姑娘莫放心上!”

“什么快人快语!分明是口没遮拦!”转瞬移上南风盏的淡漠之容,“他都那么说你了!你都不知急的?”瞬时放手,回插腰间,亦不由得恨夹奇葩王爷一眼。

南风盏思绪稍缓,转瞬低头,两人四目相对,片刻难离。

故而不曾在意,那静落此间,别有深意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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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看透 却不说破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一十章看透却不说破“为何要气!不过是动动嘴!”

小脑袋瓜不禁摇摇,“你可真是心大!”

南风羡眸光晃晃间,收敛些许思绪,随之扬唇再道,“卿姑娘就不要说他了!因为说了也没用!他就是这样!什么事都不爱多解释!”

“我不说他!我也说不了他!有那功夫!我还想多吃些好吃的呢!”

南风盏当即动手,顺势掐在她那稚嫩的脸蛋上。

“卿灼灼!你说我的时候还少吗?”

“疼疼疼!”

这般干站着,看他俩打情骂俏,着实难耐。默默转身,行离他们旁侧。

南风盏只将脸颊侧移,静看十一皇兄的背影。目光中应着淡淡的起伏,似心内明朗,却不愿表露。

“卿姑娘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皇叔请不动你呢!”恰于此刻,大殿下从一侧走来。

卿灼灼赶紧拍下某王的手,在意面子的转了身,“我有那么个性吗?”

“你在我眼里一向都是很有主见的!”

“不!她选择障碍!”

她的那些现代词儿,他倒是学的快!

好不容易听得几句夸赞,他就不能别吱声嘛!扭扭唇,回怼不上,白让一旁的大侄子捡了乐!

“啊!我先去那边转转!”南风靖忽觉自己此刻来的不是时候,故立马找了借口开溜。

卿灼灼两袖摆摆,瞬时拧唇,“方才怎么没见你那么厉害呀!就知道说我!那个王爷如此羞辱你!你话都不回!还……对我下嘴!”

南风盏侧过身子,语气沉稳,“宁得罪女人!不得罪小人!”

“说反了吧!”当即拧眉,以为她没文化么!

“那样的人!你理他做甚!没完没了的跟你作对!你不觉得烦吗?”

思来想去,这话说的倒是在理!

卿灼灼转瞬抬头,与他逢眸,“真没看出来!你们是亲兄弟?”嘴畔扯扯难合,应着难以置信。

“不是!他的母后是丽太后,早就去世了!”

闻声点点头,如此她还能接受!

“那你的亲兄弟是……”

“皇上!六公主南风榕月!八王南风拓!十三王南风黎!”

接受不了了……

“八王也是你的亲兄弟呀?”

“是!”

卿灼灼不禁呲起了小白牙,可真是坑人啊!

“那六公主跟十三王爷呢?我怎么没见到?”

“皇姐嫁去了柳城项府!十三皇兄……三年前在边境对抗外敌……”

“死了?”

“下落不明!”

行吧!看在他此间难过的小眼神!她且不再多问了!当即顺着他点了点头,但心里明白,十之八九,是凶多吉少!

“走吧!我们也坐过去吧!”

卿灼灼低眸落沉,还未缓过神,就被他牵起了小手。

“咱能事先沟通一下吗?”

“谁知道你在想什么?”

她不是一个爱算旧账的人!虽然处女座最大的爱好就是翻旧账!但也只是翻自己的账!

有关某王和前任的旧账,她也不愿多翻!

可无论多好的脾气,都有落情绪的时候!

就看西宫娘娘静坐皇上身边,一双媚眼不做歇息!时不时地便要朝他们这边勾两下!

她这心里!这心里……

“嗯……”

“不是吵着吃东西么!这会儿摆了满桌!你倒是吃呀!”

故意的么?这般巧合?

卿灼灼一边嚼着嘴里的葡萄肉,一边凝眉看着他的颜,“那个……”

“我都坐你身边了!你还乱想什么?亏了没让你坐母后那去!不然,待回了护国府,你能把我折磨死!”话音落,又是一颗,塞进了她的嘴里。

卿灼灼只将红唇微扭,此刻,她可什么都没说!

南风盏眸光挑起,无意间瞧见了对面的十一皇兄,遂凝思低头,转而扬手端了瓷壶倒水,动作不急不慢,落着沉稳,随即挪于卿灼灼的眼皮之下,轻声细语,“太甜了!喝口水!”

卿灼灼忽觉莫名,她才吃了几颗,就怕她刺激嗓子?

与此同时,南风靖献上贺礼。

果不其然,是她那副依八王所赠之画临摹的千山百柳图!

“父皇!这是儿臣送您的礼物!”

某皇帝于正高位点头赞许,“嗯!这画可真是不错!”

南风靖依旧落着欣喜的憨憨,“何止不错!这画还暗藏玄机呢!”

“哦?”

某皇帝一个应趣的应声,不禁使她低头遮笑!实在憋不住,就双手轻垫,趴于桌上嘻嘻。

南风靖随即当着众人之面,泼水淋画。瞬时,她那副薄雾缭绕的人间百态图,也落在了大家眼底。

相比之下,她随性画出来的图,当然是更接地气了!故迎众人赞许,心间欢喜。

此间,唯斜前方坐着的八王独自惊讶,那眉间似还落了些许抽动。

是一种无法言语的怒!

“嗯!此画笔意精微!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回皇祖母,这就得问八皇叔了!这是八皇叔送给孙儿的!”

八王闻声于座前起身,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回母后,这是儿臣途径陵南时,有幸得来的!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不过虽没有落款,可这画作还是难得的!”

“确是好看!”

卿灼灼闻声侧眸,瞬见某王唇边弧度。然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得了吧!也就那点意思!”

南风盏抿唇应话,“别人还没这点意思了!”

撩眉静看,于他逢眸。

如今是在夸赞她呢?当初可是把她当成了免费苦力!至今,都没给她结银子!

“哼!道几句好话有什么用!当时许给我的赏银呢?”

“现在整个护国府都是你!你还要什么赏?把我赏给你吧!”

情话油腻!

不禁使她扯嘴,心中虽落开心,可还是很肉麻的!

舞姬上场,南风盏撩眉示意,叫她扭正身子,好好欣赏。

卿灼灼落着一副心不在焉,转瞬随他眸光瞧去。恍然就被眼前之景惊到……

“妈呀!这都什么?”穿成这个样子,还是古代吗?这有点像老版浮夸的古装剧了!轻纱薄裙的冷不冷?

南风盏随即朝她歪了下头,“歌舞啊!”

“我知道是歌舞!可这也未免太清凉了!”她身为一个女子都不好抬头看!她还是个经现代归此的女青年!

南风盏闻声转过,忽而想起她曾自掏银子给乐坊姑娘买衣裳。这事儿,还是他替她赔乐坊师傅琵琶时,知道的!

于她来说确是不习惯!亦不喜欢!

“随便瞧两眼!就当打发时间吧!”

卿灼灼小嘴扭扯,“可也没这么打发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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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皇上赐婚 此生莫负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一十一章皇上赐婚此生莫负原以为,她会一直落着羞涩之容。然却顷刻托腮凝眉,应了长叹。

“可怜了一众小姑娘!为了取悦富家子弟,付出太多!”

“……”此刻静听,亦在盯瞧着她每一个表情。

“说白了!若是有钱,谁愿意让自家姑娘抛头露面!”

“……嗯!说的在理!”这已不是头一回听她见解不同了!

然他再将眸光旋去,却噗嗤一声没能自控。

“你笑什么呢?”绷紧的神经瞬时涨疼。

只见他捏了桌上酒杯贴唇,“我忽然想起,我生辰那日,你所跳的惊天舞!”

回忆片刻,赶紧扭正脸颊。小嘴在手掌的半掩之下,顺势落着扭扯,“多羞人啊!你还提!”

“很好看!”

“……”不会是哄她吧!可见此刻某王神情,确是真的!

“只是以后,别再做那些危险的举动了!你在我面前静静地跳一段!就很好了!”

“没机会了!”她再不想丢人了!

然某王薄唇翘动,“会有的!我等着!”

应不上话,只好寻东西来吃!卿灼灼低眸拧眉,转而看着一个又一个亲王赠礼。

不是玉器,就是黄金!

忒俗气了!

无意中撩眼瞥去,惊见对面迎了眸光。她赶紧闪离,全当没有发现。

几次漫不经心地来回,终落肯定。故扭着身体,朝某王倾近。

南风盏知她要说话,遂也朝她靠了靠。

“你瞧!羡王怎么老看我呀!”言出不忘扶额遮掩。

“……”如此画蛇添足之举,也就她能做得出来!生怕别人不知,她是在跟他说悄悄话。

“你说!他是不是对季槿纯有那种情意?上次你俩在弦犀园谈心时,我就觉他语气不对!”

“……不会吧!十一皇兄只是心疼季槿纯而已!”

卿灼灼不以为然,瞬时扭唇应声,“也就你这么想!女人的直觉可是很灵的!”

“……”

“羡王说,他的母后容不下季槿纯?”

闻声,凝眉转目,“你以为所有的娘亲都像我母后那般?召太后一直想给十一皇兄找一位名门千金!”

又是门当户对!拆散了多少痴情男女!

“幸亏召太后不是你娘!”

南风盏随即翘唇,“若召太后是我母后!你啊!也就仅能做个侍寝婢女了!”

“那只能说你不爱我!若只会一味听从!连争取都不做!就很容易失去我的!”

“是是是!你就是本王命定的王妃!”

跟她玩眉目传情?她这么容易被电到吗?

事实证明……会的!

某王浅醉微醺,脸颊润红,不由得,便勾她心跳砰砰。

“你能不能少喝点!”眸光晃晃,不敢直视。

“放心!没事的!”

说得简单!调过来试试!

“灼灼!”

“哎!”忽闻太后娘娘轻唤,她赶紧起身回话,“太后有何吩咐!”

凤台上,太后依旧落着慈爱之容。

“哀家只是觉得这糕点很好吃!听说,是你亲手做的?”

“是灼灼做的!”

“灼灼可真是心灵手巧!”

迎了夸赞,当即露齿一笑,“太后谬赞了!”

然却越发勾起了某西宫娘娘的怒火!单单瞥了一眼,就让她瞧了清楚。

“这糕点确实好吃!染汐觉得如何?”

方染汐似也没想到,皇上会在这瞬侧眸问她,红唇几次扯动,才道出话音,“是很好吃!”

卿灼灼凝眉静看,忽然有些可怜方染汐了,伴于君侧,须事事小心!可怜她一步错,终身误。

觉了南风盏的拉扯,便瞬时坐了回。

此间依旧落着欢声,皇帝兴致大好,当即决定给大殿下定下姻缘。

南风靖不禁落下无奈,“父皇!儿臣年轻尚轻,还是再过过吧!或等儿臣寻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再来找父皇赐婚!”

这瞬,轮到大殿下可怜了!只得心疼他几秒!卿灼灼低眸动嘴,做着此间悠哉的吃瓜群众!

然没过多久,就听某殿下话音转来,“再说,十七皇叔还未成亲呢!我着什么急!”

嗯……一个葡萄籽吞进去了!虽不大,但也是有感觉的!

老太后随后落声,“皇上!哀家让你写道旨书!你可是写好了!”

“近日国事繁忙,还没来得及!不过,可再今日给十七弟定下!”

“也好!”

“……”低眸眨眼,不禁心口砰砰,赐婚?

“十七弟!”

“臣弟在!”瞬时托了她一下,将她从深思中拽出。

卿灼灼忽觉脑子发蒙,只能陪他静站。

“朕赐你一道婚书!不日同卿灼灼完婚!封她为护国亲王侧妃!”

“谢皇兄赐婚!”

她这就准备成亲了?虽然清楚自己是要嫁给他的!但没想到这么快!眨眨眼,依旧呆傻。

不知西宫娘娘此刻是真心祝福,还是戒酒掩伤,竟当着众人之面,敬了南风盏三杯!还邀着大家举杯道贺。

某王不让她沾酒,便仅能自己喝尽。

一来二去就醉了,故只得留宿国宫。

卿灼灼扶他到了一处寝殿,迎着月光看他脸色微红。转瞬瞧了雪刃一眼,心疼他今晚要于园内守夜。

她今日怎么谁都可怜啊!

推开门,扶某王靠去床边坐下。随即退回桌旁,帮他倒了杯清水。瞧着他伸手接去,还算利索,然头晕也是必然的!

“叫你少喝!你不听!”

“当时那情况!我能不喝么!即便酒量不济!我也得给足众皇兄面子!”

“是是是!”扯扯嘴,没办法说他。自古无论哪个朝代,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来!过来坐!”

不错!还知对她摆手!知她站在哪个方位!此刻,唯落苦笑,走到他旁侧坐下。

南风盏瞬时将她一拥入怀,喘息之音声声旋落耳畔。

“灼灼!别离开我!”

“我在呢?”喝醉的人,就是话痨!

“答应我!不要再查季槿纯的事了!一直留在我身边!”

“嗯!不查了!就让季槿纯在冥府做稳灵侍的位子!我留在凡间陪着你!”真爱千金不换!被幸福围绕着,谁还想去发展小事业!“可你绝不能辜负我!你要是敢负我……”

“不会的!绝不会!”拥她之手顺势加了力道,似生怕她会挣脱。

“早些睡吧!今儿你睡里面,万一晚上你要水喝!我好伺候你!”最后一句,应声颇重。

听她一言,唯落苦笑,不禁摇头,转去床内歇息。

卿灼灼抿唇静瞧,不敢去打扰他,便在一旁乖乖入睡。

深夜,惊闻脚步声逼近,待睁开眼,已见一身黑衣站至床边,将她的穴位迅速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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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被算计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一十二章被算计了夜幕中,她瞪着一双大眼孤立无援,恐惧之感顺势上延,而她……根本不清楚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蒙面者是一个身材矫健的男子,步行匀速,不急不慢,似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绕游廊,经石桥,转假山之后。

不知走了多久,终将她放到了一个石墩旁。随之提速回至假山后,望眼四周无人经过,转身间,便应几声邪笑。

卿灼灼唯落惶恐,这偌大的国宫内,居然不见护卫巡逻?顿时心生焦急,已如山间激荡的湖水一般,不得平静:南风盏你快点醒过来!快来救我!

耳旁忽地落至一声敲响,面具哗啦坠地。月光下,男子沉湎淫逸,瞬时于她面前解了外衣。

“如此美人,若是怠慢……未免可惜!”步步轻迈,渐同她拉近距离。眯着一双眼,看尽她单薄的娇躯,神情几经暗去,越发显露恶念。

卿灼灼双眸含泪,不由自控。心中寻思甚久,却仍无解。究竟是谁要害她?竟行此龌龊之举!

喉间憋的难受!她甚想高声呼救,怎奈穴位封死,不得挣脱。最可笑的是,她连自行了断的机会都没有!

夜风吹袭着她的瘦小身躯,双颊冰凉刺痛。

男子交握两掌几次搓动,就快要至她身边行粗暴之事。

泪水滴垂,珠落腮前。

男子高扬唇角,应着得意,“放心!我会对你温柔点的!”

她绝望的想要闭紧双眸,怎奈这般都成了奢望。

若此劫难逃,她定要归去冥府,找出害她的人!

“什么人……”

恰于这瞬,耳畔传来了男子温润有力的声音。她将眸光闪动,惊见南风靖从假山后方奔至。

“灼灼?”南风靖此间看到她亦是惊讶。

然她既动不了,也眨眼暗示不得。只能静静地贴在石墩旁,等待他出手相救。

“你是什么人?”

男子落着诧异,似未想到会被他撞见。

南风靖顺势出手与他纠缠。

卿灼灼静看二人对招来去,终在心中压制些许忐忑。可没过多久,便又开始担心起南风靖,从没见他出过手,不知他能否制服那恶人。

良久,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月光下,挑着纸灯结群奔近。

她甚为清楚,应是国宫内巡逻的护卫,在听到此间打斗之声后,纷纷赶来了。直至这瞬,她胸口悬着的心,总算能彻底平静下来了!

然那道偷袭他的黑影,却也在此刻飞檐逃离。

南风靖本欲紧追,双眸瞥过,忽然看到石墩处的她,便立刻停了下来。如此一动不动,必是被人封了穴道,他仅一眼就瞧了清楚。

遂侧步行近,“灼灼,我来帮你解穴!”

啪嗒声顺势入耳,两颗小石子一前一后。

憋于卿灼灼喉间的大气顷刻吐出,伴着刚迈步行来的南风靖摇身崴倒,两声啊音瞬时重合落下。

她确信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你们两个在这干什么呢?”

这一声听似娇柔,然却暗藏深意。

她与南风靖同时转头,惊瞧方染汐和皇上静站假山一侧。其后方,还围了一众国宫护卫。

“靖儿!你在这干什么?”突来的怒火声,打破了此间沉静。

方染汐面落羞意,当即侧身挽紧了皇上的臂弯。

卿灼灼侧眸瞧去,原是因南风靖的手,正扣着她的肩膀。

人群后方忽然挤进了一个人影。

南风靖亦在这瞬抚着微痛的膝盖站直了身子,“父皇!儿臣什么都没做!”言于此,不忘低眸瞧她一眼。唇边几次张合,确是不好解释,但他也要把事情说清楚!“有人欲掳灼灼!儿臣发现后,追至此处!刚还跟那人交了手!”

许是被点的穴位有些重,这会儿虽然解开了,但亦觉得身体无力,故无法立刻挺起胸脯。然她从未被这般冤枉过!若是平日,早就开闹了!

迎了那个凝眉不语的神情,卿灼灼忽而感到更为无力。心中无数次的叨念,信她!一定要信她!莫要听尽他人之论。

奈何她喊不出。

“大殿下!本宫跟你父皇一直在附近赏月,听到动静就过来的!并没有见到什么黑衣人!你可不要做出糊涂事,惹你父皇不悦!”

“儿臣真没有!”一直听皇祖母说西宫娘娘生得一张巧嘴,这回他算是领教了,遂赶紧侧身寻他处解释,“十七皇叔!靖儿是您看着长大的!靖儿是什么样的人,您是清楚的!况且灼灼,灼灼是什么样的人,您也是清楚的!”

大殿下解释半天儿,费劲口舌!然在方染汐的掌控下,愣是一个出声的都没有!

她这一次算是遇上对手了!

“我卿灼灼向来恩怨分明!大殿下今夜救我一命,她日我必报此恩!反之……”侧身扶着后方石墩,欲用力的撑起。恰起到一半,忽觉臂弯处被人攥紧。

她瞬时撩眉瞧去,便见南风盏已经站到了她的身边。

“本王来晚了!”声音柔和,夹杂着对她的心疼和对他自己的愤意。

卿灼灼并不怪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出事。

“皇上,此事尚未清楚!有损皇室清誉!”

“西宫娘娘的意思!是要将我和卿灼灼一并关起来了?”这是他第一次在一众护卫面前怒回尊辈。

方染汐闻声低眸,瞬落一副柔弱相,随即用力挽了旁侧皇上。

皇上横眉怒目,当场大喝一声,“这是你该对西宫娘娘生得的态度吗?”

“父皇……”

“来人!将大殿下带回庆炀宫即日禁足!卿灼灼暂押天牢!”

“皇兄!”南风盏拧眉转身,不应其事,“此事尚未查清楚!恕臣弟不能让灼灼去天牢那种阴寒之地!”

“南风盏……”皇上怒意只出一半,因从前没少被他堵!然,已过七载,这是他沉默多年后的第一次!

“皇上!不如让十七王爷和卿灼灼暂留国宫!待事情查清楚再回护国府!”

方染汐一会儿想治她于死地,一会儿又出言劝解皇上,亦趁此谈好了南风盏,还真是下了一副好棋。

然她一点都不落感激!更加笃定,她落此劫与她应有莫大的关系!

“那就暂留国宫吧!”皇上瞬时怒意的甩了长袖,随即转身离去。

围至的护卫也皆在此刻退走。

方染汐临行之时,回眸轻瞥,应落深意。

卿灼灼凝眉转目,不知是对她,还是对南风盏。

许是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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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唯真情不可拆散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一十三章唯真情不可拆散“皇上!不如让十七王爷和卿灼灼暂留国宫!待事情查清楚,再回护国府去!”

方染汐一会儿想治她于死地,一会儿又出言替她说情?她忽然有些看不明白了!

只见她红唇微翘,一面哄劝皇上,一面朝着南风盏……暗送秋波!

卿灼灼眸间微微轻扯两下,瞬时就全懂了!

她这是想给皇上一个台阶,免得兄弟间闹得越发不可收场!亦趁机讨好了南风盏,还真是下了一副好棋。

当即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这种女人都能看上,是瞎了吗?

“那就暂留国宫吧!”皇上瞬时怒意的甩了长袖,随即转身离去。

围至的护卫也皆在此刻退走。

方染汐临行之时,回眸轻瞥,应落深意。

卿灼灼凝眉转目,不知是对她,还是对南风盏。

许是皆有……

“你,你看够了吗?”不知旁边站着的才是心尖肉么!

南风盏闻声低头,瞬将眸光落在她的脸上,“走吧!我们先回去!”

“哎……我还没缓过来!”须得再休息一会儿,“刚刚那个黑衣人下手太重了!也不知点的我什么穴位!我有些腿软!”才不说自己是被方才那情况给吓的!

有人意图轻薄她,说出来多难为情啊!

南风盏不落过多言语,当即将她抱入了怀中。眼底映着丝丝心疼,此间唯将脚下提速,不愿再让她迎风发抖。

“困了就把眼睛闭上!我们很快就到淳奉殿了!”

闻声摇了摇头,双眸仍落他的脸上不离。她不想闭眼睛,就想迎着月光,好好的看看他。

“王爷!”寻了一道无果的雪刃终在后花园遇了主子,双手交于胸前,俯身行礼,低眸间瞧其一眼,看样子是没什么事,“是属下失职了!”

许久不开口的卿灼灼,在听了雪刃道话后,立马咬唇侧过,“对呀!你不是一直在园中守着的吗?你怎么还能让坏人把我掳走呢!”顺势抬手一指,好生委屈,“你知不知我差点就……就一命呜呼了!”

“灼灼对不起啊!是我大意了!”

看他这瞬的表情,亦是知道错了!人有三急,许是恰巧跑哪里方便去了!

“哎呀!算了算了!我卿灼灼福大命大!暂时还死不了!”都说主角是有光环罩着的!不怕不怕!

“回去吧!”在这声之前,南风盏暗自压了一口长气,然她……听见了。

入了寝殿内,她才被稳稳地放下。雪刃行过礼后,便关门退离。

卿灼灼先是瞄了一眼门口,知雪刃走远了!才回眸映在他的脸上。瞬时环手搂紧了他的腰身,将红腮轻贴于他的胸口。

南风盏心里一疼,立刻伸手回拥,“对不起!让你受惊了!若不是雪刃发现殿门大开,跑进来叫醒我!我真不知……”

“没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嘛!”其实,在遇到危险时,她很想第一个出现救她的人是南风盏。可那瞬的画面太过恐怖!被他撞见,必生尴尬。虽说她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可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在心爱之人面前是毫无瑕疵的!

还是庆幸,是大殿下来救的她。

只不过,刚刚那个情形也失体!

但他们叔侄俩一向关系甚好,亦是互相了解的!

微微撑开了些距离,卿灼灼仰头看着这个为她事事担忧的男人,感觉自己特别的幸福。

“怪我宴会上喝的太多了!你被人掳走,我竟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这不能怪他!怕是有人早就算计好的!

“若有心之人,就是要让你喝醉!你纵使不贪杯,也会中招的!”

南风盏闻声低眸,瞬时在她脸上瞧了好一阵。

卿灼灼心里清楚,他必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我要将那掳走你的人……碎尸万段!”

“……”从没见过某王如此暗生杀气的目光,难道说……他想象到什么画面了?哎呀!眼睛使劲一闭,转瞬睁大直瞪,“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让皇上放了南风靖!大殿下明明是救人!怎么就被关禁闭了!”说来,都是让她害的!“我可不能眼瞅着自己的救命恩人被不明不白的惩罚!”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至于靖儿!是该关关他!”

“诶?说什么呢?”这时候还吃飞醋?“大殿下之所以倒在我旁边,是因为有人暗中扔了两颗小石子!一颗打在我身上,解了我的穴道!一颗打在了他的腿上,致他摔倒!!”她都能看出来!某王怎么那么糊涂呢!

“我知道!”

“……”

“关他!亦是让他长长脑子!别以后,竟被人算计!”

卿灼灼瞬时拧巴了小嘴,这话也是甩给她的吧!

南风盏不禁扬手,为她撩去了肩上凌乱的发丝,“好了!别多想了!你今夜受的委屈!我定会为你讨回来!”

“那算计我的人!若是你认识的人呢?”

“……”薄唇微动,欲言又止。

他怎么就有一个这么心机颇重的前任!还真是……给她找麻烦!

忆那瞬方染汐回眸一笑,不禁拧眉叉腰,齿间痒痒,恨不得踮起脚尖咬他一口!

“南风盏!如若你以后再背着我跟某某娘娘眉目传情!我就……”

她确定自己没有冲动踮脚!某王咋就在此刻低下头来了?

又不事先告诉她!

总这般搞突然袭击,她的小心脏会受不了的!

“哎……”瞬时撑开距离,一脸惊讶,“你不是酒醒了么?”吓唬人!竟也学着不老实了。

“酒意是醒了!此刻让我沉醉的是眼前人!”

“不,不行啊!说好要等成亲的!”自己也不矜持,袖衫都被甩在地上了!她才反应过来!没看到它在哭吗?赶紧伸手拉回衣领,遮去被某王扯露在外的酥肩。“再说,我们是在国宫之内!不太合适!”

“等离开国宫!我们就成亲!”

“……真的?”

某王瞧她一脸发蒙的样子,顺势抬手拍了下她的额头。

卿灼灼拧着小嘴,委屈巴巴,“你就不能轻点吗?”

“轻点!怎能让你相信不是做梦!”

她也没觉是做梦!就是……太快了!

恰于此刻,位于国宫后院的净月塔上,一身素锦白衣月下起舞。借着习习风力,环入掌心,落下金麟邪术。

天边乍然闪现雷电,暴雨倾盆即将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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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事情越来越复杂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一十四章事情越来越复杂南风盏忽于睡梦中惊醒,疼痛的撕扯感越发强烈。支半身坐在榻前,恨不得用手将额角敲裂。

“你怎么了?”卿灼灼恍然惊醒,在看到他这般情形后,不禁颤着双唇,应落担忧,“你不要吓我!你这是怎么了?”不说话!不说话知不知道现在能把她急死!

纸窗哗的一声被风力吹开。突如其来的寒意,把他们困至榻上。

卿灼灼不由得抖了几下,转瞬又将眸光旋在他的脸上,“南风盏!南风盏你怎么了?你跟我说句话!你快说话呀!”是噩梦?还是什么?

她不停晃动着,心内慌乱难止,眼角已渐渐溢出泪水。

“我突然觉得很冷!”

“冷!”他说冷!心里重复着他的话,卿灼灼当即拽了被角,拉至胸前,搂着他慢慢躺下。思绪越发乱了,亦是因回想起他生辰的那个晚上。“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没事!不怕!我在你身边呢!我抱着你睡!”

他到底得了什么病!为何这般奇怪?窝于他的肩膀,想了好久。可她终究不是大夫,看不出什么病症!

慌乱之下,更是没了脑子!

“我们是不是该叫雪刃?让雪刃找国宫里的医师来瞧瞧!”她刚要起身,却被他扬臂拥回。

“别走!别离开我!”

“我不走!可是……”忽而抬头,又见方才吹开的窗户还在呼扇,“我先把窗户关了!”

“别走!别离开我!”

“我不走!我关窗户!”居然又被拽回了!

卿灼灼拧眉瞧他,唯落一双睫毛眨眨,都说生病的人娇气,没想到某王也这样!

瞬时贴近,于他背上拍了两下,“好了好了!我不离开!不离开!”可此间风力甚賊!吹的她都有些抖!然他紧拥不放,就只能同甘苦了!

良久,卿灼灼觉南风盏有些平复了,便翘唇趣声,“你拥的太紧了!我都喘不过气了!”腼腆的微露白齿,羞涩已挂腮前,然他愣是一丁点反应都没有!

居然不回话,是睡着了吗?

……

次日清早,待她醒来时,南风盏已经出门去了。支起半身,见昨夜吹开的窗户,亦被死死的插上了。不必猜测,定是某王怕她冷,故在起床时关上的!

歪歪头,伸伸懒腰。转瞬穿鞋下榻,行去桌边寻口水喝。因昨夜突临大雨,以至茶水都冰冰凉了!

说来也奇怪,本来天色好好的!怎就变了呢?

瞬时叉腰寻思,奈何寻思片刻,也没寻思出个什么来!

“总不会是妖孽作祟吧!”神魔片看多了!

忽听门外奔来脚步声,卿灼灼放下瓷杯,好奇的走去开了门。

瞬见一排国宫侍卫围堵在殿前。

“你,你们想干嘛呀?”

“皇上有旨,命我等将你押入天牢!”

“哎!凭什么呀!”当即拧眉转目,昨天夜里不是都讲好了吗?怎么今早,就变主意了?“哎!别拉我呀!”不对!到底哪里出了问题?这是要借南风盏不在,强行带她走!“你们放开我!万一十七王爷回来,有你们好看!”

“皇上既已下旨,十七王爷也救不了你!”

“我到底做错什么了!没有罪名凭什么抓我?”她不服!昨夜的事,她才是受害者!

“你在糕点里掺毒,至太后昏迷不醒!”

“……什么?”前段她已不在意,此刻她只担心后段!有人想治她于死地,她拍胸脯等着!可为何,要牵连无辜呢!

而且,还是皇太后!

“卿灼灼你跟我们走吧!再反抗,我们就只能动粗了!”

“昨夜刚被皇上赐婚!今日就成了阶下之囚!确是无法接受,就再给她些时间吧!”

这瞬,竟还有人替她说清!卿灼灼眼眶泛红,不由得瘪了小嘴。

“你懂什么!西宫娘娘若是怪罪下来,你担着吗?”

“……说来说去!原是西宫娘娘!”不知她这般做,究竟是不是因为放不下对南风盏的爱!

如此,还真是病态。

双眸紧眯,狠咬内唇。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些做准备,直至今时今日才看得清楚!前任都杀到跟前来了,她还傻傻的不知防御!

“带走!”

雪刃刚回到淳奉殿就见了这一情形,当即拔刀对准一众国宫侍卫。

“把人放了!”

带头侍卫瞬时退步,以至身边众侍卫皆退步。

“我们可是奉了皇上的指令来拿人的!你赶紧让开!”

“昨夜的事情尚未查清楚!不能把人带走!”

卿灼灼忽觉自己很笨,在遇到事情的时候,总要有人来救她!她已经连累了南风靖,此间再不能让雪刃犯傻。

“你挪开啊!我就跟他们走一趟!”

“灼灼!”

“放心吧!”

“太后因吃了昨夜的糕点,中毒不醒,皇上命我等前来押卿灼灼入天牢!”

“……”

“你们就别重复了!”只说一遍不行吗?非要在她耳旁没完没了!卿灼灼当即歪头,怒意之声窜出喉咙,“我都说了跟你们走了!你们还在这里嚷嚷什么!”

“带走!”

还重复!烦不烦人!

她若是导演,定将他们的片段全全剪掉!就只露个脸,半句台词都不给!

雪刃唯将长刀收起,目送她被一众侍卫带走。

此刻,南风盏正于庆炀宫寻侄儿问话。

“皇叔,事情就是这样!我到的时候……”南风靖低眸拧眉,此处做省略,不能再讲了,“之后我就跟那人打起来了!可惜我武功不行,让他给跑了!”

咣当一声,瓷杯落至桌面,南风盏紧绷的额角上,瞬时映了几条青筋。

“别让我抓到那人!若让我抓到,必将他……”眸间忽而落一身影,他将头微抬,瞬见雪刃从庆炀宫外奔来。

眼皮不禁跳动,似感应到了什么……

“王爷不好了!灼灼被带走了!皇上下令关禁天牢!”

“不可能!”南风靖闻声,当即起身转过,“昨夜父皇明明说在没有查清楚事情以前,不抓灼灼的!”

“是因另一件事!”

“另一件事?什么事?”南风靖不是很明白,遂又问起。

此间,南风盏唯将自己的思绪暗压,抬眸凝视,静听雪刃说尽一切。

“是因太后昏迷不醒……说卿灼灼在糕点里下了毒!”

“……”

“不可能!”南风靖当即扬手拍桌,“昨夜的糕点,我们皆有入口!为什么只有皇祖母昏迷不醒!这其中必然有误会……我去找父皇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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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谁才是他的心中深爱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一十五章谁才是他的心中深爱南风盏凝眉回神,才见自己的侄儿已走远。

瞬时叹出一口长气,“他这是要去哪?”

雪刃即刻俯身回话,“大殿下说要去找皇上,说个清楚!”

“说清楚?”眸光直视,不由得又道一声长叹,“你觉现在还说得清楚吗?”

天牢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

卿灼灼手托腮前,不禁瘪弄小嘴。此刻,南风盏一定很惦记她吧!一定在想办法救她。故而,纵使牢内环境有多么惨不忍睹,她都要安心静等!

看看左面老鼠横行,看看右边杂草乱堆!

瞬时扬手挡眼宽慰自己,“没事!没事!我本来就没太大的洁癖!还能忍!”势要稳住心态,好好跟方染汐掐一架!

“别等了!他不会来救你的!”

闻声仰头,惊见方染汐静站牢房外。还真是小狗不识念!扯扯嘴角,扬唇冷哼,“你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绿茶婊!不!心机婊!表面装成一副柔弱的样子!实为蛇蝎心肠!为何南风盏没有早些看清你!”

方染汐不以为然,当即白了她一眼,“因为他爱我爱的深啊!”

恶!恶心的她只想吐!这样的女人是有多自恋!

“幸好!他现在不爱你了!”

“是吗?你怎么知道他不爱我了?他不爱我,难道……爱你吗?”

“你在这里讲什么废话!不觉得累吗?”她爱说,她还不爱听呢!瞬时侧过身子,再不听她瞎嚷嚷!

“你认为他会来救你?”

不是认为!是坚信!“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只不过是他寂寞空虚时的一个玩物……”

“少在这里挑拨离间!”她不会信,亦不会上当,薄唇拧紧,即刻回怼,“我比你了解他!”

“是吗?那你看这是什么?”

“……润玉?”迎方染汐轻蔑的笑声,她转头瞧见了她手中的物件。瞬时思绪乱飞,双眸闪烁。

“他在邢震司里都说了些什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是你害死的季槿纯?”

方染汐的眸光中映着默认,唇边几次扬动,落着对她的不屑,“他宁可自己认下!也要护我周全!这份情,你觉得薄吗?”

“……”不!润玉应一直都在南风盏手里,是什么时候到的她手里?

是……那日上午?

心口瞬时一闷,道不来的刺痛之感。

“啊!还有!护国府上的那些灵蛇,其实是他为我养的!此事,你知情吗?”

“……”

“他忘不掉我!因为他对我有愧意!”

“……”

“他一直认为,是他当年没有夺回我!才让我入宫做了皇妃!故此,不论我提什么要求,他都能答应我!包括数十条婢女的性命!”

“你说什么?”

迎她牢前俯身邪笑,卿灼灼恍然惊讶。心中不信她所道一切,南风盏绝不会视婢女的生命为儿戏!

“你觉得自己在他心里很重要?”

“……”

“但如若……我找他要了你!你认为他会给我吗?”

“方染汐……”

“哈哈……那就试试!”

————————

昨夜的蛋糕确是卿灼灼亲手制成,可众人皆食,为何只有太后中毒?这里面必有蹊跷!

南风靖本想去找父皇讨个说法,怎奈连庆炀宫的大门都出不去。回至园中,愤意难下,“皇叔!你说父皇究竟是怎么想的?那天牢阴凉,暴雨之后更是寒气逼人,一个女孩子她怎么受得住!”扭头一侧,瞬见皇叔垂了眸子,“皇叔?皇叔?”于他眼前摆了摆手,才将他从深思中唤过,“你是不是很着急?”

南风盏随即凝眉对视,却又落着一副沉稳之状,“唯今最重要的是救醒你皇祖母!”

“不该是找寻线索救卿灼灼吗?”他着急的回话,却见皇叔仅朝他摇了摇头,“我不是说不担心皇祖母!可皇叔也要尽早救出卿灼灼吧?”

“你还是看不明白了!”南风盏眸光轻点,落着看清一切的神情。

“王爷!”良久,雪刃快步奔回,“属下经此一行,问尽各处,大家昨夜吃了糕点皆有轻微腹痛!国宫医师说,是因太后身体较虚才会导致昏迷不醒!”

“那这也能算中毒?那些医师都是怎么诊病的!”大殿下瞬时起身,愤意的敲击桌面,“昨夜我也吃了糕点!我怎么没事!皇叔怎么没事?哪几个皇室贵子说的轻微腹痛?叫出来好好说说!”

“这还是头一回见靖儿着急!”

南风靖闻声撩眼,顷刻便见十一皇叔行近。

南风盏亦于此时,起身相迎,“皇兄昨夜回去后,可有觉身体不适?”

“不想瞒你!清早就有侍卫到府询问,我确是有轻微腹痛!”

“……”

“什么?这怎么可能?”他的话,南风靖自是信的!十一皇叔从不骗人,也是众位皇叔中最随和的一个。

“我听说,卿姑娘被关进天牢了?大皇兄认为她下毒?”

“事情还没有确凿证据!我相信卿灼灼是无辜的!”

“那就是被人陷害?”南风羡一语便中,致南风靖也入了深思。“可卿姑娘从不经皇家之事,又和谁有过节?”

此刻,南风盏都在一旁静站,眸光晃晃间,瞬时迈了步子。

“十七皇叔你要去哪?”

……

天牢重地

南风盏甩着大袖,快步奔近。

“王爷您不能进去!”

“让开!”

几个守门侍卫拼命拦阻,他瞬落一声大喝,眸中映着冷冽。

天牢内,方染汐挺起腰身,做着深深呼吸状,神情却并不急躁,依旧不慌不惧,随即侧身对上已陷入凝思的卿灼灼。

“他来了!试试吧!”

卿灼灼的眼眶中,已落满血丝,本欲狠念的盯她一眼,却觉自己突然变了无力。双眸几次撑动,便在一睁一闭间垂了头。

这是怎么回事?方染汐竟会使妖术?

为何她动不了,却还能听到她那恶心的笑声。

“让十七王爷进来吧!你们暂且退远些!让十七王爷和他心爱的姑娘好好说说话!”心爱的姑娘!随即扯起红唇,应下冷笑,扭头瞧了卿灼灼一眼,甚显不屑。

守门侍卫得了西宫娘娘的命令,即刻让开了天牢大门。

南风盏拧眉一紧,仅于他们身上旋了一圈,而后行步入了牢内。没多久,就见方染汐站于前方。

“你怎么在这?”

这诧异的眼神中,似藏了些许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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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六章 原是流水无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一十六章原是流水无心方染汐只觉无所谓,全当没有看到,“我若不在这,你能进来吗?”

“你究竟想怎样?”

“没怎样!”她坦白心绪,撩眉轻笑,“就是不喜欢你身边有别的女人!”

“……”南风盏闻声惊讶,瞬时退步,欲至天牢门口。

臂弯一紧,当即被她拽住。

“放心!没人能听得见!”方染汐扬唇媚笑,故意将最后一句话说重。

南风盏即刻侧眸看了一眼牢内的卿灼灼,“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就是不想让她活着!”

“……”

“你知道!我一直任性惯了!”

忆起近年所发生的一切,南风盏不禁仰头深提一口长气,“你到底要执迷到什么时候?”

“我为何这般执迷!你难道不清楚吗?”

南风盏唯将双眸闭紧,顺势扯开了她的手。

方染汐不准他如此冷情,转而又死死地挽住。

僵持良久,南风盏拧眉睁眼,便见面前熟悉的容颜,却已不似他所认识的……

“本王不过是想寻个伴!你杀了她,本王还能找别人!”

“是吗?”方染汐回眸勾上,翘唇应话,“那我若杀了她,你不会伤心了?”

“不信你就试试!”

黑暗的角落里,卿灼灼感觉到了凉寒,然却连发抖的力气都没有。闭目间,垂下行行泪水,不知不觉润的腮前更为干涩。

她的心好痛!痛的想要大声喊叫!可他终是行步离开了。

忽觉身体能动了,她睁开眼睛,抚胸口以缓之。

“你听清楚了吗?他根本不在乎你!”

“谁知道是不是做了什么!”她会妖法!说不定是唤出来骗她的!

没错!她绝不能上当!

“你还真是执迷不悟!那就让你当面看看瞧瞧他的无情!”

卿灼灼眼眶微红,转瞬狠念的望着她。

而方染汐的眸子里,根本就没有放她!

晌午刚过,在消停了一个半日后,天边就又下起了暴雨。

卿灼灼被一群中年妇人押出了天牢,心中一片茫然,亦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

大雨滂沱,顺着头顶淋至脚下。单薄的衣裳顷刻湿透,然她已如一个失去思绪的木人,纵使周身瑟瑟发抖,也再没了知觉。

睫毛眨动间,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胸口刺痛时,亦难辩是凉袭,还是伤痛。

自己究竟是在无助的哭泣?

还是在心寒的滴血?

“是十七王爷?”

妇人惊讶的声音瞬时传入她的耳中。

“王爷!王爷——”她想冲过去问一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在天牢里说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按住她!别让她跑了!”

身体两侧遭到束缚,她仅能抬头瞧上他的背影。暴雨越发猛烈,南风盏行步迅速,似根本没有听到她的呼唤!

使劲地挤掉眸前雨泪之珠,摇头甩动,力竭声嘶,“南风盏!南风盏——”

可他终究没有回头……

猛地被人于后方敲击,她在闭目间,慢慢失去他的身影。

————

南风盏一路行至国宫医药堂,开始为太后调制清毒的方法。由于多年没有来过此处,找起东西甚为麻烦。

他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般着急过。

手下不停的掺药,捣碎,三炷香灭,也未有抬头。

良久,南风靖奔入堂内,瞧着十七皇叔正在制药,不禁落了些许疑惑。

皇祖母的身子的确重要,可国宫里那么多医师并不全是庸才,为何他还要亲自来治?

他不该先去天牢看看卿灼灼吗?

他刚因十一皇叔求情,才从庆炀宫内放出来!本是要去的,又怕再惹闲言。

试问,他这做朋友的都甚为担心,皇叔怎能做的如此沉稳?

“十七皇叔你没去天牢看看卿灼灼吗?”他试探的问了问,觉皇叔可能另有想法,然等了片刻,也不见他回话。“皇叔?皇叔你在做什么?”离了进了些,不禁伸手捏了一块他倒在纸上的碎药末。

“做什么呢?”

忽迎皇叔怒意的眉头,南风靖当即落了结巴,“我……我只是想看看皇叔在做什么?”

“不要烦我!”

“……”从没见过这般神色的十七皇叔。他的眸中暗无颜色,竟似一潭死水,越发的落沉。

“不要跟我说话!离我远点!”

“皇叔……”他再要说什么,十七皇叔已行去了一旁煎药。

究竟是为什么呢?他始终还是不明白!

看皇叔此刻的神情是担心卿灼灼的!可为何却要独自在这里制药?

他清楚十七皇叔这瞬的心情,一边是自己的母后,一边是自己心爱的人!两边都需要他,他很着急!

可如若换成他!他定会先去救自己所爱的人!因为国宫里有的是医师能为太后诊病!

而天牢里的卿灼灼此刻就只有自己。那是一种多么痛的无助。她亦盼着皇叔去寻她。

沉了好久,他还没找到一句能对皇叔说的话!却见十七皇叔擦身行过,手里捧着煎好的药汤,应是要端去凤宸宫。

故此,他只能跟在后方,同他一并去看看皇祖母。

——————

昏迷中,她做了一个梦。

仍是自己多年来反反复复梦到的画面。

一剑刺心,断情绝爱。

而那男子模糊的容貌似像极了南风盏!

许是被伤之后,所思,所念,所致!

不由得眼角滴泪,原来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只怪她……入戏太深了!

睁开双目,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卿灼灼忽然变得很冷静。她已输得彻底,便不在乎所谓的结局了!

顶多就是一死,送她魂归冥府。

四面墙壁皆被封死,无逃脱之门,亦无迎光的窗口。

她起身看尽周边,在几盏油灯的照射下,室内稍显明亮。此间壁画精致,然却描绘着游蛇数条!

她小心翼翼的挪了步子,靠着前方的红木正台行去。这里面出奇的安静,不知是不是在地底层中?

这般密不透气,是想把她憋死?

方染汐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然,在走之前,她须给自己好好出口气!

猛地翻倒身下桌案,把经此凡间所受的委屈如数挥尽。扯断头顶轻纱,断去红尘情念。

就当是一场梦……

她会将这里的一起全部忘掉!

闭目片刻,忽听身后落了石门声。

她不由得轻哼一声,随即转身行去。倒要看看方染汐还给她准备了什么!

“……”她瞪着一双眼,死死地盯瞅石门之内。那不是一条曲折的密室隧道,亦无突袭而至的暗器飞镖!

只有……季槿纯枯瘦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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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切终成无法挽回的劫数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一十七章一切终成无法挽回的劫数卿灼灼凝眸注视着眼前,苍白的脸颊之下,锁骨微露。已近枯瘦的身形却不似那日她遇上的两名女尸般惨不忍睹。

为何会这样?若按她落入冥府的时间算起,此刻早应只剩一具白骨!然面前的她,却始终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寻思片刻,缓缓伸长手臂,瞬将指间贴近了她的鼻下。顿时眸前拧紧,恍然发现她还有呼吸!

“这是怎么一回事?季槿纯没有死?”那她为何会魂离本体?

于她思索之时,忽听身后传来嘶嘶不断。她当即绷紧了神情,身体犹如冬日冰石,慢慢扭过,缓缓抬头。

一声惧怕的颤叫声萦绕整个密室……

她迅速侧身躲避着邪物的突袭。那是一条金黄色的巨蟒,身长百米,头似门洞,两只眼睛就如迎春佳会上高挂的红色灯笼。

心间顿时慌颤难定,她确不怕死,可她甚怕眼前之物。巨蟒来势汹汹,像是在追寻自己的食物。

她畏缩着躲到角落,却见它身子柔滑,瞬时就又转过头来直视于她。随之迎来的便是他张开的血盆大口,两颗锋利的牙齿顷刻戳上了她的额角。

卿灼灼猛地翻倒在地,一连滚去正台下方,密室中央。顾不上从头滑落的血水,她支着腰身,惊恐的望着眼前巨蟒,正再次朝她摆尾袭来。

“记得!倘若遇上什么危险!就以此召唤我!”耳边瞬时旋起风畔的话。

她当即张开手掌写下了他的名字。

就在巨蟒临近之时,一道灵光乍现……

——————

国宫内

南风盏已喂过皇太后药汤,正于殿内静等。此间交握双手,捏紧扳指转行来回。他的脑子里全是卿灼灼被困天牢,蜷缩的画面。不由自控,唯用指尖刺痛手面,以保这瞬冷静。

不知过了多久,太后终于醒来。

南风靖先一刻走到榻前,轻声问候,“皇祖母您可算是醒了!”

“我这是怎么了?”太后摸了摸头,忽觉头晕乏力。

“国宫内的医师说您中了毒!”南风羡在旁解释,话音刚落,就回眸瞥向了自己的十七弟。

“中毒!哀家中了什么毒?”

“他们说……是昨夜的蛋糕有毒!”十七弟不开口,他这做兄长,势必要替他说。

“蛋糕?胡说八道!”她清楚灼灼绝不会害她,因而太过用力以至咳声不断。

“皇祖母您保重身子!”

“盏儿!你来跟哀家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风盏面色沉重,瞬时撩起长衫,跪于床边,“求母后救救卿灼灼!”

“灼灼到底怎么了?”

“他已被大皇兄抓去了天牢!”

“岂有此理!”太后凤言大怒,当即正身欲下榻,“哀家这就去找自己的好皇儿问清楚!看他究竟要做什么!”

“太后身体刚刚恢复,不如让羡儿去叫大皇兄过来?”

“不用了!哀家要亲自去!”

“王爷!不好了!”雪刃匆匆行来,很快就入了大殿之内,看着榻前的太后已经清醒,就先俯身落了礼数。

“发生了什么事?”

雪刃凝眉瞧看,见太后此间神情,必然也是因卿灼灼的事!他微微顿了一下,转瞬行至主子身旁将其扶起。

“怎么了?”南风盏当即与他对视,眸中映了慌乱。

“灼灼被西宫娘娘的人带走了!”

“什么?”

“什么?”

“什么——”

不知为何,雪刃听得这三种语气竟是截然不同!大殿下惊讶中掺着焦急,太后拉长的声线内掩着担心!可十一王爷所应情绪……此刻,他也没心思猜测。

唯将眸光转向旁侧,“王爷!”

南风盏垂眸无声,实因在暗压自己不安的思绪。

“雪刃!你跟我走!”将手掌拍于他的肩处,就瞧他露了疼痛的表情。“你怎么了?”

“雪刃没事!不过是受了点伤!”

“……”薄唇微张,却又瞬时闭紧。此刻已不必多问,南风盏继续前行,每一步都似踩在了寒冰之上。

此间大雨忽停,来的蹊跷,走的也突然!

行至园中,雪刃恍然停下,忆刚刚那瞬的画面,不由得痛心感叹。

“王爷!就是在这!灼灼……她喊过你……我也是听了声音才追过来的!可我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敲晕带走了!我追了数里,突然冒出来几名黑衣,几经过招之后,我便把人跟丢了!”

早有预谋!

南风盏当即冷笑,不得自控。

“去西宫!本王要亲自问她!”

方染汐似是知道他会来!早已吩咐好了宫门侍卫,放其通行。湖畔边的凉亭内,温茶等候,一身翠纹织锦披着她曼妙的身姿,横卧美人靠。

“十七王爷怎么会突然到本宫的西宫来了,莫不是知本宫新摘了几株莲花,想过来瞧瞧?”

“你把卿灼灼带去哪了?”

“王爷是来质问本宫的吗?”闻声坐正,然却依旧应着勾魂媚姿。

只是此间在他眼里,已毫无意义。

方染汐转而朝着身旁摆了摆手,让一众宫婢皆退去。

“既然十七王爷亲自来了!那本宫就跟你好好聊聊!”话音未落,已是起身行于桌前,挑起了放置甚久的茶壶,端杯倒之。

南风盏见她扬臂递来,当即前迈,拉远距离,“西宫娘娘这一举,本王担不起!”

“从前!你可从没对我这般冷清过!”猛地抬眸,瞬见雪刃还在一旁静站,遂将所有怨气皆撒在他的身上,“你给本宫退下!”

雪刃闻声不得言,只能看向主子。再瞧到主子的示意后,便移步到了凉亭外。

“我今天来,只是问你卿灼灼在哪!如你还念及我们往日的情分!就别叫我恨你!”

他的眸色一瞬沉下,落着让她瞧不明的寒意。

“你今日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跟我……”她转而仰头,似要将眼中的泪水倒回,“南风盏!当年你答应过我什么!你都忘了吗?”

“……你还是我认识的方染汐吗?”他忽然觉得看不清她了!亦无法落下丝毫怜惜。

“我告诉你!你这辈子都甭想再见到她!连尸体都找不到了!”

“……”长臂伸出,不得自控!当即掐上她的脖颈,痛念深深,恨意深深!

亦怪自己没有早些斩断这段孽缘!

“南风盏!你在做什么!”

瞧着南风卓横眉怒站石桥之上,方染汐瞬落娇媚呻吟呼救,“皇上!皇上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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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忘情断念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一十八章忘情断念转眼冬去春来,世间万物皆在变,然她的心却永不会变了。

静站桃林内,仰头望着片片飘落的花瓣,她忽觉心间不适。偶有几片入得掌心,似是在提醒她,该将留于一处的情念断去了。

“大姐!你怎么了?站在这发什么呆呀?”须臾,一个身着青衫罗裙的女孩走到了她的旁侧。一双大眼轻轻眨动,确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然她自己,也不清楚。

“你怎么过来了?”

女孩闻声撇嘴,心中不悦,“还不是小弟!今儿非要吃你做的青竹糕!吵着闹着让我来找你!”

“我不是教过你么!”

“是教过!可小弟任性啊!必须大姐来做!”

不由得落下一声长叹,原是某个淘气鬼又耍脾气了!

“走吧!我们这就回去了!”

女孩听言即刻侧过,顺手就挽上了她的胳膊。姐妹俩互视一瞬,微微扬唇。没多久,就回了大宅。

她瞬时顿步门外,仰头瞧看,顶处的匾额依旧干净,上提字迹亦如昨日雕刻,甚为鲜明。

她还记得一年前的自己就倒在此刻身下的位置,睁开双眼的那一瞬,便迎季家宅院四个大字。

“我要回去!我要回冥府!我再也不要待在这个世间!我不要!我不要!”忆当日被风畔救出,她哭的撕心裂肺,恨不得立刻回到冥府去,纵使下地狱受刑,被打的皮开肉绽,她都不愿再留在凡间。

然,风畔却和她说,“你暂时还不能回去!”

那一刻,她觉自己好痛苦!

“如今冥府大乱!妖孽横行!若不将其除去!今后还会有更多的人因此丧命!我们必须留下来!”

“那可否去帮我找孟婆讨一碗汤?”

“不可!”风畔的回答很干脆。

以至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克服掉自己的噩梦。

“小弟!你在上面干什么呢?”女孩于她旁侧仰头喊着。

瞬时便将她从深思中扯回。

长梯之上的少年闻声转头,当即撇了小嘴,“别提了!我就闹了两次饿了!老太太就让我出来擦匾额!”

女孩听言,不禁抬手叉腰,“哼!你再叫两声老太太,祖母就该让你擦十遍了!”

“二姐你别吓我!这一遍就很累了!”

少年呆萌,女孩俏皮!这一年来,没少感染她。故于此间,又使她红唇翘动。

为有朝一日,得时机复仇,她以季槿纯的身份来了桃花岭,亦因要保护季家族人,以防妖孽作祟!

她在密室中发现了季槿纯,也受季槿纯多次托梦,所以,她定要阻止方染汐再寻季家血喂养金麟巨蟒。

“大姐!”少年突然跳至她的面前,使她不由自控的打了个颤。

二妹瞧此情形,立马伸拳捶在了他的身上。

“你明知大姐胆子小,还这般莽莽撞撞!”

少年被训后,当即扬手摸头,“我这不是跟大姐逗着玩么!”

“没事!我刚想事情沉了,没有注意到他罢了!我的原因!”

刚来的时候,她还很不适应。然祖母,二妹,小弟皆对她甚好。可她明白,是因为他们将她当成了季槿纯,故此她其实很羡慕季槿纯。

于此刻,祖母从大宅内拄拐行来,看着她的小脸,不禁落了些许担忧,“槿纯,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

“脸色似有些不太好!昨夜是不是又很晚才歇息?”

她沉默了一阵,亦是因祖母说的没错!冬日里,她时常会被冻醒,即便现在已迎春日,到了深夜,她还是会感凉寒刺骨。

“大姐!你若是晚上睡不着,可以来我屋里说说话!要不然,我就去你屋!”

“我也去!”

她还未回话,旁侧的小弟就忍不住插嘴了!

二妹自然是不愿意了,当场就怼了回去,“你一个大男孩凑什么热闹!”

“二姐你不总说我还是个孩子吗?”

“那也不行!”

“怎么不行了!”

每次见他俩都是说不上几句就开始吵!然到了护短的时候,做二姐的还甚是护短!

“行了你俩!吵吵吵!还吃不吃饭了!”祖母出言训斥。

两侧快嘴当即闭紧。

“槿纯!你平时也得好好说说他们!看他俩还有个弟弟妹妹的样嘛!你也应该立起大姐的架子来!”

“……是!祖母!”然她哪里会当老大!“祖母!纯儿想出趟门!”

“你要去哪?”

“我想去桃花岭的仙姬殿!”

……

元禧年,迎春月。

艳阳普照,晴空万里。

奈何不得独自上路,身旁两侧跟了两个小保镖!

“大姐!要我说你就别带这幕篱了!不就是额间有块伤疤么!你在我眼里还是很美的!”

“就你嘴甜!”

“我说大姐好看,你还不愿意了!”

“我怎么不愿意了!大姐就是好看!”

又吵起来了!她是该笑呢?还是该烦?

“你俩消停一会儿吧!早知我就不带你俩出来了!这一路没徒步累死,也被你俩吵死了!”

她说话,倒还有些分量!瞬时就见两侧乖乖没了声音。

仙姬殿又迎旺季,各处欲求姻缘的少男少女皆聚于此。

提裙行上,顺着石阶一步一步,然却已和一年前的心情不一样了。刚刚迈至顶处,就于中心地点停步。过往回忆瞬显脑海,虽挥之不去,但她可以视若不见。

“大姐你来这里是为了求姻缘吗?”

二妹柔声入耳,她却唯将面容绷紧,无话回复。

“大姐才不愁嫁呢!”

正对的仙姬殿香火旺盛,应也不缺她这一只!

“走吧!”

她要奔的是祈愿阁!是要将一年前寄托在这里的深情销毁。

行于祈愿阁门前,恰见一身熟悉的素衫华衣。

“愿君明此心,莫失姻缘巧作书!愿君常安乐,得卿相伴许今生。”

闻声顿步,静退石墩后方隐去慌颤。

心中不停地重复:怎么会遇见?为什么要遇见?

“大姐你怎么了?”

“大姐你没事吧!”

两侧问语皆听不入,唯那祈愿阁内的声线,旋绕不离!明明很远,却听的甚为清楚。

“愿君明此心,莫失姻缘巧作书!愿君常安乐,得卿相伴许今生……”

为何还要再念一遍?

为何又将语气变换?

那只是一可笑的祈愿!只是她……愚蠢的奢望!

闭上眼睛,极力缓去自己的痛念!那么久了,该放下了!

“锦天!帮大姐一个忙!”

“大姐,你想让我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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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重新开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一十九章重新开始雪刃怀抱长刀,静等主子出来。哪知身旁突然经了个莽撞之徒,遂站正身姿,拧眉相看,“你这小子怎么竟挤着人走!”那么宽的路不够他行步的,分明就是故意!

少年闻声露痞相,“怎么?我就喜欢这么走!不行吗?谁让你站这的!你不愿意可以躲开啊!”

“你……”

“怎么着?想打架!”

躲于石碑后的季瑾晴顿时噗嗤捂唇,“小弟可真够气人的!如此往人家身上撞,也不怕人家动手打他!”

“他就得叫雪刃动人!不然怎能将其引走!”话音刚落,就见二妹拧眉瞧来,眼神中落了疑惑。

“大姐!你认识?”

她侧眸转去,不愿再提,“过去的事了!你就别问了!”

季瑾晴也懂,故抿唇一笑。姐姐不愿提及的事,她从不过问,不像季锦天总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眼瞅着小弟跟雪刃动了手,亦引出了祈愿阁内的某王。

卿灼灼当即提裙于另一侧绕行而去。

“大姐!你等会我!”季瑾晴快步跟随,顷刻就入了祈愿阁内。

“姑娘!你们要挂青囊许愿吗?”此间执笔的老伯,见了她俩一前一后迅速奔进,当即起了身子迎来。

然她只回了一声,“是取青囊!”之后再不多言,连所谓的流程都弃了!

找准位置,拽下青囊,便反身奔离了。任凭老伯在后方如何呼喊,她都不做回头。

恰于此刻,南风盏正朝着雪刃的方向走,忽觉背后窜过一阵风,顿了一阵,再回身,却已无丝毫异状。

遂又迈了步子,沉稳地看着眼前,“雪刃怎么了?”

“这小子故意找事!”雪刃不愿跟一个毛头小子太多纠缠,故闻声停下。

怎奈毛头小子还不依不饶了。

“谁找事了!”

“你是哪家的孩子!那么喜欢惹事!”

“我是谁!你管不着!”

南风盏凝眉不语,如此不知轻重的孩子,若换了坏人当道,非得吃了亏不可!

季锦天瞬时盘手冷哼,“还打不打了!若是不打了!我可就离开了!才没工夫跟你在这里瞎耗!”话毕,立刻侧步奔走,离的潇洒。

“你……”

“雪刃!别追了”南风盏不由得压了一口长气,转瞬就又回祈愿阁。本欲将青囊取走,却突然发现不见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谁拿走的?

遂立马侧步问了老者,“您可看到刚刚有谁进来了?”

老者听言回道,“方才跑进来两位姑娘!二话没说,也没写折子!就直接将青囊取走了!”

“您可看清她的容貌了?能否帮我画出来?”

老者只于此间摇了摇头,“后来跟进的小丫头我属实没看清!因先跑进来的姑娘,说要取青囊,我就只顾着找折子了!可我刚要转身,她就迅速的摘了青囊离去。”

“……”南风盏细细听之,不敢插话。

“然,那姑娘头戴幕幔,看不清模样!”

“……”他的眼眶中润显红丝,当即退步奔出祈愿阁。

老者不禁摇了摇头,“这年轻人啊!就是爱彼此折腾!”

南风盏望尽周边凝眉瞧看,却未见到她的身影。

“主子,怎么了?”

迎雪刃问话,他再落心间刺痛,“她刚来过了!”

“她?”

——————

明明想的是……取回以后,就速速毁掉。然在手中握了一路,也未舍得。

“大姐!你这拿的是青囊愿吗?”季瑾晴凝眉盯了她好久,终是忍不住问出了声,“你这是什么时候挂的……去年?”

“诶?大姐去年回来过?怎么没归家?”

别让她再想了!她已经很烦了!“大人的事!小孩少管!”行至大宅门口,便提裙先入!

“……我不小了!”留季瑾晴呆呆眨眼,抿唇瞧望。总觉大姐的背影落着丝丝哀怨。

“哎!大姐这是怎么了?”

不禁深吸一口大气,她都不问了!他还问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少管!”

……

归于房间,静坐桌旁。

不由得就又将青囊映在眼前,往事历历在目,然却只是印证着她的痴傻,多么可笑的经历!

南风盏怎会去祈愿阁?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不要去想了!其实结果都一样,他那么会演戏,也不在多一场!

“或许,他也是要毁掉!”怕有一日被方染汐发现!

可她的东西,只能自己处理。

——————

策马狂奔,一路归于千都城外的百花林。

黄昏渐落,冷风拂面。

望见卿灼灼的衣冠冢后,就立刻下马行快步,至墓碑前。

扬手轻抚碑顶,不由得冷笑声声,“在祈愿阁遇上的是你吗?是你对不对!除了你,还会有谁呢?”从没想,自己也会有一日,这般呆傻的自寻自问!为什么总要错过!岁月匆匆,还有多少年能够用来错过?“你是归冥府了吗?今日,只是想要拿回自己的青囊?为何,连最后的念想都不愿给我留下?你真的……恨了我吗?”

“王爷……”仅是于后方轻唤了一声,却不知此间能说什么。

然对南风盏来说,这瞬不论旁人和他说什么,他都听不进了!因为耳畔旋绕的只有她的声!脑子里转过的也皆是她的影。

“一年前,是我错了!我竟还在天牢里说了那番话!我原是想讲个方染汐听!可我终究低估了方染汐的狠!我以为很了解她!而她早已经变了!或是我根本从未懂过!”

“王爷……”

瞬时仰头望天,看着欲渐沉下的天色,他拧着眉头,压制悲痛,“卿灼灼……该离开的!该恨我的!”

——————

次日清晨,柳城微雨。

她打开房间的纸窗,静瞧院中滴滴答答。

“大姐!你醒了!”季瑾晴顺着屋檐下的小道,碎步行来,与她逢眸后,就应着乖巧的笑容,“今日天凉,祖母让我给你拿了件厚些的衣裳!”

“祖母又给我做新衣裳了?”这用老人用习惯了!是有罪的!“我这衣裳够多的!不用再做了!”

“你身子怕凉!当然要多准备着!”话音微落,就已抖了衣裳贴至她的胸前,“快换去吧!这件……是我做的!”

“你做的?”

“嗯!”瑾晴翘唇一笑,两只机灵的大眼不停闪烁,“这下不担心祖母累到了吧!我一直跟着祖母学针线活呢!都学的差不多!就先做给大姐了!主要是……小弟嘴太欠!我做的不好,他又得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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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再遇故人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二十章再遇故人不禁拧眉一笑,瞧着二妹此刻神情颇为心疼!某小弟确是不太好伺候。

“行吧!我先穿上,然后让小弟追着寻你给他做!”

季瑾晴闻声点头,这话亦是说到了她的心坎里。

“我知姐姐喜欢紫色,所以特地做了件浅紫色的织绒锦裙!”

低眸捏紧,不由得于心间闷了一口。

“怎么了?”

迎二妹又问,她仅是冲她摇了摇头,“没事!很……感动!”红唇微微翘起,确是感恩遇上这样的妹妹。

“我们是亲姐妹!哪需要那么多感动!妹妹做了!姐姐收着就好了!”

“嗯!”她听声点头,转瞬移去屏风后方换上。

良久,忽听季锦天着急忙慌的跑来,嘴里还连连嚷着,“大姐,二姐你们快跟我去看看!咱家门口倒了一个死人!”

她的腰带还未系上,就匆匆于屏风后走出,“瑾晴,快帮我弄一下!”天凉体寒,小手犯僵,一着急就乱抖,竟连个衣裳都穿不好了!

季瑾晴闻声,赶紧走到她的面前,帮她整理腰间细带。而后行步,同季锦天一起奔去大宅门口。

刚迈过门槛,瞄了一眼那地上之人。卿灼灼猛地顿住,神情瞬落紧绷,便再难挪步行去,那人虽是趴着的,然背影却甚为熟悉。

此刻,季瑾晴和季锦天已是到了那人身边,顷刻翻过面来,仔细的检查!

没过多久,季瑾晴就将手掌拍打在了小弟肩膀,当即落了一脸的嫌弃,“瞧你刚刚那咋咋呼呼,气喘吁吁的样儿!这人哪里死了!明明还有气!”

迎二姐训斥,季锦天唯扬手摸头,确是自己没仔细瞧清楚。

“把他带进来吧!”听得还有呼吸,卿灼灼瞬时吐了一口长气,“锦天,你来背!”

“凭什么!我早饭还没吃了!”季锦天露了一脸的不情不愿,亦不由得瞄了一眼地上,这人是不胖!可他又不是自家亲人,背什么背!

“大姐说话呢!你还不听了!你不背!你是让二姐我背吗?”一旁叉腰映怒。

然他始终还是一副小孩子脾气,“二姐愿意背,那就二姐来吧!”

“……我要是背不动呢?”季瑾晴张圆小嘴,很是生气,就这弟弟,早该教训了!“再说……这是个男人啊!”

“呦!二姐心中,不是一向男女平等嘛!”

“季锦天……”

“行了!”有时候觉他俩挺可爱的!有时候能被他俩烦死。既然都用不上,那便她自己来!转瞬行至他身边,将他从地上拽起。背是背不动,好在她还能架着走!

男子的衣衫上沾满血迹,破口多处,必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劫。想他一个皇家子弟,怎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又为何……倒在了季家大宅前?

脸上印着的湿泥,已跟鲜红掺至一起。若不仔细瞧看,确不知他就是……南风靖!

季瑾晴静站原地,待等长姐入了宅院,就立刻踮脚探头,往她行去的方向看。

瞬时就被小弟推了下身子,“哎!二姐,什么意思啊?”

季瑾晴闻声挑眼,翘唇应笑,“还算你机灵!”

“呵……”季锦天不禁嫌弃的呲了呲牙,“我再不机灵点,你那眼神挑的,就得被大姐发现了!”

如此,她也白他一眼,算是礼尚往来。

“你怎么不说二姐观察仔细呢!”

“到底怎么回事?”

季瑾晴摆摆手,示意小弟靠近,随之轻声细语,“在没出大宅前,一直是大姐拉着我走的!可刚一迈过门槛,大姐就停了!我见那眼神……肯定是认识!”

“……不是吧?”可怜季锦天将不字堵在唇口好长一阵,以至嘴巴酸痛,这才道出话来。

“你不信?你不信就看着!二姐这脑子!一般人比不了!”

“是!你也就跟一般人比比!”当即胸前盘手,“你要跟我比比,呵……算了!我也不跟你比!”

“嘿……”

季锦天才不会等自家二姐堵回,瞬时跳脚奔着大宅去。

……

卿灼灼将南风靖送至偏房,放下他的那一刻,忽见他手腕上的刀痕,不深亦不浅,即便瞧着都会感到疼。

“大姐!你认识这人吗?”季锦天跳脚入内,轻步移到她的旁侧。当即扯嘴追问,想要试探清楚,“不认识可别往家里带!万一是什么杀手呢?”

低眸不抬,瞬时挑了被褥帮南风靖盖上。

季锦天当即咧嘴,“这可是祖母新做的被子!你就给这人盖了?”

闻声落下凶意,顷刻抬头拧眉,“你若还想吃饭!就去帮我叫大夫上门!不然,少在我跟前晃悠!”

“大姐!你居然拿饭来威胁我!”

“你不去!我自己去!”

“我去!我去!”赶紧伸手把长姐按住,不让吃饭可不是什么小事!他现在可是长身体的时候,少给一顿都不行!“你等着!我这就去!”

“去哪啊?”

还没出门呢!就迎二姐扶着祖母来了。

卿灼灼当即于床边起身,轻声唤了句,“祖母!”

“我听瑾晴说了!这人伤的不轻!若不是什么恶人,就是遇了歹人了!万一,他是被人追杀!我们贸然帮他寻了大夫,亦是害了他!”

“祖母说的是!纯儿太着急了!可他的伤确是太重了!”

祖母闻声行步走近,卿灼灼当即退至一边。自己竟忘了!当初来到季家时,也身有伤势,亦是祖母给治好的。

“确实伤的不轻!怕是对方,想要他的命啊!”

“祖母能救他吗?”

季家老太转瞬逢来,拧眉细看了她好一阵。

“槿纯是认识他吗?”

“……一个朋友!我当初遇难时,被他救过!”

“既如此!那就是我们季家的恩人!祖母一定会救的!”

她欣喜的点着头,顺势吐出一口长气。

不过,亦是因南风靖命不该绝!

也不知,他究竟遇上了什么!

打了一盆清水,放至床边。拧干面布,为他擦拭脸部脏痕。

南风靖在她的记忆里,一直是一个干净的大男孩,然他今日居然变得这般狼狈!

不论他遇了什么,许这场经历,会在他心里烙下伤痕吧!

不知何时,季瑾晴已行于她的旁侧,正垂眸呆呆的瞧着榻上,“嗯?这样一看,还挺好的!”

闻声,撩眉轻哼,皇家子弟……哪一个不是细皮嫩肉!

“大姐……”

“嗯?”她确是一直在低头帮南风靖擦拭脸颊,以至没有看到二妹此刻的表情。

“你跟这个人……是不是……曾有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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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落难太子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二十一章落难太子完全没想到,这妹妹居然会给她随意安八卦!亏她自己还应声!

“你别胡说!我跟他只是朋友!”

“那……上回在仙姬殿遇上的……”

“没有的事!”当即训话,叫她闭嘴,不禁凝眉对视,“你怎么学的也和小弟一样了!”

“我这不是关心你嘛!”挑着一双大眼,确是落了情谊。

然她无话可诉,只能别过脸去,继续垂眸扯动被褥的边边角角,“没有!我跟谁都没有关系!”

“哦——”季瑾晴唯应声,可却觉不太似真的!奈何长姐不说,她也就没法问了。

“大姐!我是真的饿了!”良久,竟瞅见锦天于门口处撇嘴探头,可怜巴巴的某王确是让人心疼。

“你去帮我把药抓回来!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

“还让我跑一趟?这都什么时辰,还不给饭吃!”拧紧嘴唇,唯应垂眸,故将声音变了小,亦是清楚若再说下去,惹毛了长姐,估摸着就真的没饭吃了!

“你不去,我就自己去!”

“我去!把药方给我!”瘪着个嘴,甚显不情不愿。瞬时接过二姐手中的单子,就匆匆出了门去。

季瑾晴斜着身子望了门外一眼,瞧小弟那跨起大步的背影当即噗嗤捂唇,“大姐!这小弟是真怕你!这就跑腿了!”

卿灼灼只将两条眉毛拧紧,“俗话说得好!用弟弟要趁早!因为等他大了,你就支配不动了!”

“嗯!有道理!”

回坐床边,静看南风靖此刻浅白的容颜。人生就是有太多的巧合,今日她若不是倒在季家大宅前,换成它地,怕就没有这般幸运了!

明明在昏睡,浓眉处却不见放松。

不由得,就又让她落了一声长叹。

“大姐你就放心吧!既然祖母管了这事儿,他定能醒过来!”季瑾晴于榻前轻声宽慰。

引她眸光晃去,冲她微微点头。

然心中终应慌颤,想他一个居高位的大殿下,究竟是被谁害得如此?看来,也只有等他醒了以后才能清楚了。

“瑾晴!你在这里盯着点!我去做饭!”

“啊……”她当即扭唇落下为难,两手交握腹前,一阵晃动,“大姐!这毕竟是个陌生男子!你让我这么守着他啊?”

有何不妥吗?

卿灼灼不禁抿唇,倒是忘了男女有别。可此间又没有旁人能帮忙。季家虽不是小户,却仅有他们祖孙四人。

“罢了!那就你去做饭!我来看着吧!”

“哎!别!”季瑾晴闻声挥手,自是这般也行不通,“小弟那说不过去!大姐亲传厨艺,我是学的会的!可小弟那脾气,点了大姐!就得大姐做!”

“那怎么办?”瞬时无奈的叹了气,难不成要把她拆了?“不然等小弟回来,让他盯着,我再去做!”

“这也不好!小弟回来,还不得急了!到时又是我的事儿!”

“说来,小弟这性子也不行!”总这般任性,以后经社会,是要吃亏的!“还是要少惯着些!”

“大姐……你还是去做饭吧!我今这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我就在这守一会儿!再说,祖母还没吃呢!”

卿灼灼闻声一愣,她自是还在心里想着解决办法呢!然季家二妹就这么妥协了?“祖母清早只食米粥!你忘了!”

“啊……那你也做去吧!”

说来,还是心疼弟弟!

“行吧!那我就去厨房了!你在这盯一会儿,有什么事情叫我!”

瑾晴乖巧,当即朝她点了点头。

卿灼灼随之离了榻前,行步出了门去。这一路,她感觉自己的脑子里想了很多,可究竟围绕着什么,她也不清楚。眉间凝落思绪,亦是一时半刻都消不去的!

游廊拐角,忽遇祖母。她恍然回神,抬眸逢上。

“怎么了?”

“没,没怎么!”也不知,祖母是不是看出什么了!那双眼睛透着别样。“小弟闹着饿了!我给他做点吃的!”

“锦天啊!眼瞅着都十七了!该让他学着自立了!不能总像个孩子!什么事,都仰仗着两个姐姐!”

“祖母说的是!”

“去吧!”那唇角微动了一会儿,才道出这两个字。不知是不是有话未说,默默地收回去了。

厨房内来来回回,自打她到了季家,这做饭的事就交代给她了!总觉老天是故意的!故意让她一次一次经煮饭,炒菜,来回忆……算了!明明是自己多想了!

深呼吸,挥去不该有的思绪。

……

季瑾晴正于房内来回踱步,不敢靠近床榻,只是时不时地瞄去两眼。其实心里始终是好奇的,也不知他跟长姐的关系,究竟是怎样的!

若是他曾欺负过长姐,她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咳咳……”

忽闻几声痛意的咳音,她不由得朝榻前迈了几步。低眸静看,不知作何举动。

“水!我想喝水……”

“诶……”一阵惊慌的提了大气,这人怎么能随便抓呢!就这么贴上了她的手腕,经人允许了嘛!

“水!我想喝水……”

“啊!好好好!我给你倒水!”惹不起,先躲着。然快步奔到桌前倒完水。才想到自己还是得走回榻前,不禁扭嘴,露出不愿,“还真是会挑时候!”再多睡会儿不好吗?

“咳咳……”

“……”别咳了!真是服了!“啊!好!给你水!”躺着要怎么喝?这是个很严重的问题!“鉴于你现在有伤在身!又是大姐的朋友!我就帮帮你!”想一个七尺男儿,怎么也有这般虚弱的时候,伸手托去他的脖颈,用力将他直起,再把水杯贴至他的唇边,真是用了她好大的力气。

咕嘟咕嘟喝的甚急!

“你慢点!别呛到!”

“谢谢!姑娘!”

有气无力,听着就让人很不是滋味,“那你能自己坐着吗?还是我要帮你躺下?”

“我可以!姑娘放手吧!”

季瑾晴听言点点头,转瞬起身挪移旁侧。

南风靖稍缓一刻,才将双眸抬动,望向房间内,“我这是在哪啊?”

“这是我家!”

“……”他记得的!他要寻桃花岭季家,“你是季家姑娘?”

“是!你是来找我长姐的吗?”闻声几次打量,亦是于心间落了猜测。既然他倒在季家大宅前,应是有事吧!

“你大姐?”南风靖迟疑一阵,终是顺着她的话问道。

“我大姐是季槿纯!你们不是朋友吗?”

“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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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胡乱八卦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二十二章胡乱八卦南风靖的脸上显然映满了疑惑,他确不认识季槿纯!来季家也只因……

“啊——”痛!极痛难忍。

“你怎么了?”

“我的头很痛!”他不停的喘息着,用力捂住额间,脑中迅速窜过诸多画面,恐怖之感再致他浑身颤抖,遂不由得侧倾,无力,无助。

季瑾晴瞬落担忧,当即俯身使他靠稳。

“大姐!我把药买回来了!”还没进门口,便起了吆喝,就像是在借此做邀功!

季锦天甩着药包上的细绳,瞬时跳入了房间内,然这刻所见,终让他笑不起来,唇边当即扯僵,颤颤难收,“二姐?”

季瑾晴听了呼唤,唯将脸颊瞥过,只是遇了这情形,她也无可奈何!

“……小弟!你回来了!”尴尬的扯扯唇,除此之外,也不知该怎么办了!

季锦天立刻拧了眉头,将手中药包顺势甩到桌上。脚下行步加快,嘴里还在叨叨不停,“二姐!是不是他欺负你了!我替你教训他!”

“哎……”话还没道出来呢!就被弟弟拽到了一边。

南风靖依旧手捂额间,昏昏沉沉。然季锦天的拳头,已是扬到了他的头顶。

“住手!”

正要下落,忽听门口传来了长姐的声音。

“大姐!这家伙欺负二姐!”

季瑾晴唯在一旁抿唇羞涩,明明没什么!却让小弟搞得有什么似的!遂立刻扬手朝着长姐摆摆,“没有没有!他没欺负我!”

“二姐!我刚看到他依着你!”

“……没有!”这误会生的!就说,不想守着一个陌生男子。“他刚刚头晕!我只是怕他摔下床!”

卿灼灼这瞬算是听明白了!故拧眉瞥向床边的小弟,“锦天!你不小了!下次别这般鲁莽!问清楚再说!”

听了长姐训斥,他只能扬手摸头,“我这不是怕二姐吃亏嘛!”

“你二姐那么机灵!能吃亏嘛!”

“大姐!都是你!让我守了那么久!”说着,竟还往她这边挪了两步。

呦呵!她夸她机灵都不行了!羞羞答答的居然还跺起脚来了!

古代闺阁的女子哟!

“好了!”在门口端着托盘站了有一阵了!奈何没一个在意她手中饭菜的!“看样子是都不饿了?”

“饿饿饿!”小弟闻声先一刻奔到了她的身侧,顺手就接过了托盘。

卿灼灼只瞥了他一眼,谁说吃货是对女孩子的萌词儿!男孩子好吃起来更是有趣!三两步就跨过木凳,坐到了桌边去。

看他背影,都能笑好久。

然于此刻,忽听床上殿下吃痛了一声,摇摇欲坠,欲渐无力。她当即奔去,两步并一步,迅速蹲于旁侧,以作支撑。用力托着他的长臂,霎时便同他互逢了眸光。

她的影子,印在那微张的眼逢中,颇显凄美。

“是你吗……你还活着?”薄唇几次张合,似用了很大的气力。

她一瞬落沉,思绪不由自控。缓了片刻,终是抬头对他点了点头。

虽然,她恨了南风盏!但也不会因这个原因,不与朋友坦诚。

“灼灼……”

“你别说话了!先好好休息吧!”亏了他的声音不大。

卿灼灼不禁拧眉,看来,她还要好好和他谈一谈。

“小弟!吃完饭,把药煎一下!”

“凭什么!我这饭还没吃完呢!你又给我找活!”米粒还在嘴里嚼着呢!就急急忙忙的喷了话,可见有多不情愿!

“行了!我去吧!”瑾晴两手交握,许是因长姐旁侧有个他,故没敢直视,仅是垂眸绕了一圈。方才映在脸颊之上的羞红已是稍褪了一些,然还是能瞧见她的不好意思。低头行至桌边,瞬时拿了药包出门。

卿灼灼无奈撇嘴,脑洞大开,她会不会就此把季家妹妹坑了?

想着想着,就觉了膝盖处酥麻,遂立刻直起腰身坐到了榻上。

“我这身子骨算是步入老龄化了!”不由得自嘲,唯将脸颊转去,再叫一声贪吃的家弟,“锦天!把汤盅给我端过来!”

眼瞅着自己碗里已见底,就等着喝汤呢!怎得,还不是给他的?

“我,我的呢?”

撇着小嘴,也是可怜!

“厨房里给你温着呢!你自己去盛!”

“大姐!我可是你最疼的弟弟!怎么这陌生人才来了一天,你就不管我了!”

“……别耍小孩子脾气!听话!”祖母说的对!是该让他学会独立了!盛个汤都变这般费劲了!

“大姐!”

“……”嘿?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居然就站起来了!

“我!”

“……”双唇又张又合的想说什么呀!拧眉看他,确猜不透!

瞬时,就见他抬了手指,“我不允许他做我姐夫!”

“……”这回!终轮到她张大嘴巴了!白齿紧贴,来回扯动,“你瞎胡闹什么呢!”哎呦真是……一个八卦!两个也八卦!

竟还气轰轰甩袖走了?

可真是气死她了!

“咳!灼灼,我给你惹事儿了!”他是想解释的!奈何气力不够!

卿灼灼闻声当即扭正身姿,然动作确是有些大,瞬应心间烦闷。

“你就别多想了!先好好养身子吧!锦天就是个孩子!没有恶意的!”

“嗯!”若是可以,他真的很想多说两句!

“你等我一下!”随即起身,将汤盅取来,“你这身上有伤,太过虚弱,先暂且喝些汤暖暖吧!”

他原是想自己接过,奈何手指抖颤厉害,无法贴上。

她这般看着,确是心疼,“行了行了!你别动了!坐住了就好!我来喂你!”

……

季锦天气轰轰的跑进厨房,瞬时走到灶台前,就敛了汤勺在锅里杵啊杵,搅啊搅!

确是一副孩子脾气。

季瑾晴扭头看着,不禁出声哄话,“怎么了?”故意拉长音色,落下些许心疼。

季锦天当即回道,“还不是因为那个陌生人!占着大姐不放!什么来历!哪门的大公子!还得让大姐亲自喂他!”

“啊……大姐不是说了嘛!他们是旧识!”

“旧识也就算了!待他伤好后赶紧走!当我姐夫!没门!我就是讨厌他!”说着说着,还在原地盘起手来了!

季瑾晴不禁抿唇摇头,“你啊就是对人有偏见!在家里待久了,还是得出去多走走,多找找朋友!”

“我有朋友!我就是不喜欢他!”

说不通!只能不说了!

季瑾晴转头继续煎药,然这刻,身后的小弟倒是没完了!

“二姐!你都不说话的!难不成,你也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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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白衣仙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二十三章白衣仙友“呸呸呸!小孩子别胡乱用词!我才第一天见这人,我不表态!我只知道他是大姐的朋友!他现在受了伤,我们就得好好照顾他!”眸前晃晃,泛了紧张,顺势握着扇柄失了大力,对着小药炉呼哧呼哧,“还有!你忘了大姐跟祖母说的话嘛!他,曾救过大姐!”

“对啊!我把这事给忘了!”恍然大悟,不禁摸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戏文里是这么说的!大姐不会真要以身相许吧!”

“你啊!稳稳当当的!没事别瞎想!有那功夫,多读两本书!”就是欠说教!正儿八经的不看,竟瞧一些烂七八糟的!

“读书作甚!我不喜欢读书!我就想当将军!”

“嘘!”季瑾晴当即扔了扇子,扭头抬指,贴在唇边,落下谨慎,转眼看看门外,便扬手捶在他的身上,“你疯了!这若是被祖母听到!又得罚你跪祠堂了!到时,我可不给你送饭!”

锦天憨憨一笑,奈何自己真的是很想。

“我总不能真去寻书院教书吧!”

“诶!这就是祖母对你的期望!”

“这是我的绝望!”好长一口大气落下!当真是烦死了!

——————

房间内,卿灼灼一勺接一勺的喂着。直到汤盅见底,才落微笑,“不错!胃口挺好的!待会儿,把药喝了!”

然从刚刚开始,他的眸光就映在她的额角,难偏难移。

犹豫了一阵,终是问出话来,“你这伤疤……是怎么弄的?”

“……”卿灼灼闻声深提一口长气,转瞬起身行去桌前。放下汤盅的那刻,忽觉身子变了无力,支撑于桌面甚久,无法缓过。那是她的噩梦,是她花尽一年的时间,才得以挣脱的噩梦。

“你怎么了?”

记忆力大雨滂沱,她喊的撕心裂肺,奈何……

“没事!都过去了!”

南风靖明白!她不想提及,故不再多问。只是她还活着,若是皇叔知道,该有多高兴!

可……

“你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回去见十七皇叔?”

“……我为何要见他!”眼中虽泛着些许泪花,但她的齿间已应无情。

“皇叔一直以为你死了!所以他……”

“我死与不死,跟他有关系吗?”

这一刻,忽然的转身,让南风靖看不明白。为何她的眼底,映了绝望?

是他……看错了吗?

“灼灼……”

“大姐!我把药煎好了!”

季家小姐突然行近门口,南风靖唯将薄唇闭紧。然看着卿灼灼确是落了不少的疑问。

卿灼灼侧眸间,轻缓思绪,奈何终是压制不下。

“瑾晴!你来喂他!我出去一会儿!”

“哎……”她刚迈步入门,长姐就与她擦肩了?不仅如此,还又把他们扔在一个房间里!

什么姐姐!

亏了她不是那种娇滴滴,爱掉眼泪的姑娘!遂行步,慢慢走向床边。只是不知自己要怎样!

于此间,坐不得,站……

“坐吧!”

“诶?”

“有劳姑娘了!”

季瑾晴不禁抿唇,眼前男子确是客套。如此恭敬有礼,若她还在扭扭捏捏,倒显得自己太不通情理了!

“你现在有伤在身!我们照顾你是应该的!何况,你还曾是我大姐的救命恩人!”

“大姐?”

“嗯!季槿纯是我大姐!我叫季瑾晴!”红唇翘起,俏皮灵动。

他见过很多女孩子莞尔一笑,但这般恬静的却是第一次见。

眸光晃晃,转瞬回神,“你大姐……是季槿纯?”

“嗯!”

瞬时拧眉寻思,确不知她为何改了名字?难道,她本就是季家人,所以方染汐才会对她下手?

——————

卿灼灼一路奔出季家大宅,于桃花林中俯身喘息。撑着两边膝盖,瞬觉自己太过娇弱。原自己始终在高估自己,才跑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感到浑身无力了。

如此,她要到何时才能把自己变强?

犹记当初风畔离开的时候,曾教了她几招法术。然一直在季家住着,也没怎么练。此间无人,倒是可以试试!遂伸手挑起两指,于眸前划下咒术。

不过一瞬,就觉脚下腾起,在这落花纷飞的桃林中,自由来去。可这并不是她想学的!

风畔是怕她遇事跑不了?才留了这个?不该教她一些狠点的招数么!

想至此处,忽而撩眉,惊见前方临近一颗粗壮的大树!故赶紧变换指间方向,奈何这瞬不灵了!

眼瞅着就快要撞上,卿灼灼当即横臂交叉挡在眸前。心中颤颤不停,竟似湖畔漩涡,波澜难收。

恍然之间,忽觉腰上落了一紧,当即使她旋行绕过了大树。

卿灼灼侧眸瞧看,便见一男子贴于身边。然她却看不出他的年岁,头上的白色发丝确和他英俊精致的容貌不相吻合。

不知不觉,就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男子随即收手,退去两步!

“姑娘!我见你这功法尚未纯熟,切不要急着练!”男子语气温和,一双大眼炯炯有神!身着白衣更是如电视剧里常演的修仙者。

遂令她生得敬佩,故抱拳行礼,“不知大侠是哪路仙友?”

他闻声一笑,表情甚为亲和,倒不似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境主人。

“仙友不敢当!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

不似仙境主人,却又长得如此仙风道骨。

“谢少侠刚刚救了我!”

他顿了片刻,抿动薄唇间,便将双眸微挑,不禁笑的比方才还要亲和,“少侠我也不敢当!只是举手之劳而已!我途径此处,见姑娘有危险,自当相助!”

卿灼灼瞬时撩眉打量,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那你既不让我叫你仙友!又不让我叫你少侠!你刚刚救我,我该唤你什么呢?恩公?”她词儿穷了!能寻到一个就不错了!

然他仅做露齿摇头,于她面前映着第三次笑,“你要真想唤我!就叫我黎战吧!”

“黎战?”重复着这个名,忽觉很有气势!看样子是个厉害角色,若她拜此人为师!说不定就可在短时间内,练得一身好功夫!

才不问他的来历。

既然想变强!就要事事抓紧!

“那个!黎……”

“大姐——”

奈何她的请求还没道出,就听了不远处的呼喊声!

这小弟,可真会找时间!

“看来,你的家人来找你了!既如此,我就先离开!”

“哎!”这般好的机会,说错过就错过了?“我还能遇上你吗?”

男子回眸,瞬时冲她微微一笑,“看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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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变强变狠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二十四章变强变狠来无影去无踪!一溜烟的功夫就飞走了?

果然是奇人!

摸着下巴静看那身影消失在桃林中,没多久季锦天就奔到了她的旁侧。

“大姐!你看什么呢?”

“没什么!”晃晃眸光,又见其落了八卦的眼神!一个男孩子,干嘛总映这副神情,“哎!你出来干什么?”

“哦!我……”

“又饿了?”消化系统也太快了!一天八顿的饭量不行了,难不成要改成十六顿?

“不是!”季锦天抖着肩膀瞬落一副正经脸,“我是来跟大姐道歉的!”

“道……歉?”始料未及,完全蒙了。

然他却真是面色诚恳,“我刚去了偏房!二姐说大姐出来了!我就跑出来找了!你知道,我要犯了错,不及时承认,会不舒服的!”

卿灼灼微微点头,于心间应下夸赞,这倒是个好优点!

“我刚也跟那人说话了!”那脸上的褶皱,已并非是因不情不愿而拧紧,而是因……羞涩,“在他伤没好之前,我是不会再跟他较劲了!一切全听大姐的!”

闻声,不由得扬手掐去,捏着他的脸颊瞬显欣慰,“我就知道,我的小弟最通情达理了!”

“那!我们回宅子吧!就别在这里迎风了!大姐你向来怕冷,可别生病了!”

“好好好!”小弟这般听话,她哪能还跟他犟劲儿呢!

只是可惜,她的拜师计划就这么泡汤了!

不知何时,她还能遇上一个厉害的师傅!

……

抬脚踏入门口,就听瑾晴要讲她的事!遂立刻抢话,“二妹!我回来了!可以跟你接班了!”

季瑾晴闻声喜悦,顺势踮起脚尖,提裙离开。

南风靖只将双眸旋去,目送她离开。

卿灼灼细看来回,不禁拧眉,这俩人才认识几个钟头,是不是熟悉的太快了?

一边想着,一边行到床边坐下,“看你这样子,倒真能忍!来的时候还如一个失了线绳的木偶!落尽气喘声声!这会儿,就好多了?”

“灼灼你又逗我!”

看来电视剧里演的并非都是真的!受个伤就能睡三五天的定是在拖延时间!或是暂且不需要这个角色上场!

“你究竟为何来了这柳城桃花岭?还弄得自己一身是伤?”抬眼再搭,上下盯瞅,可是不轻啊!

“我来,是要给季家送信的!”

“送信?”

“方染汐心狠手辣!怕是要对季家不利!”

闻声落沉,当即想起一年前的画面。季槿纯那个样子,分明是被邪术所控!难不成,真的是要用季家血液去喂养金鳞巨蟒?

“那些离奇死去的少女!怕是都和方染汐脱不了干系!”

“……”犹记当初,她只是随口说说,却不知……

“我想!她一年前费劲心思的抓你!亦是……”南风靖欲言又止,因此刻看出了她的思绪。

“……你已经知道了!”犹豫片刻,方落话语。

“你是季家人!”

这个问题,她还不能回复他。故只能垂眸不语。

“都说季家有灵族血脉!可唤醒世间万物。”

她听言,也仅是点了点了。

“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你是怎么……”心里一急,便落下重咳,好多事,他还没弄明白。

“都过去了!就当是重生吧!”

南风靖听出了她语气中的哀伤,瞬时扬手不得自控,就要抚上她额间的伤疤。

然却被她后倾躲开了。

“你的疤痕!是那会儿留下的么?”

“幸我命大!蛇口逃生!”此刻扬唇,忽落自嘲,“或许,人都要经历一些事,才能长大!”她被骗过两次!第一次不痛不痒,度百年变忘却了!

索性第二次,老天爷就对她放了大招!说不定经这一回,她还能飞升成仙呢!

不都说渡劫么!情劫也是劫!

“你是不是……对十七皇叔生了误会?”

“没有误会!”她回的甚快,淡然绝情,“看明白了,也就不在乎了!”

“其实,一年前……”

“行了!你若还想在这里好好养伤!过去的事就莫再提了!”她迅速起身,于他眸前落了些许怒气,“我现在的名字是季槿纯!你牢牢记住了!不要在我的家人面前提我的过去!”

“灼灼……槿纯!”很想喊住她,道些安慰!奈何见她顿了片刻,就又迈步离开了。

从前他不清楚,不知方染汐是个什么样的人!而现在他已知晓,就算她不愿说出一年前所发生的事!他也能大概猜出一二。

……

回廊处,卿灼灼伸手轻扶木栏。

不由得深提一口长气,闭目拧眉,便将种种杂念抛之而去。

“不行!我一定要变强!变狠!”只有这样,才能不被思绪所扰!

匆匆回了卧房,寻了纸笔落字。

恰于同时,季瑾晴抬脚行入屋内,几步走近,便将手中的托盘放到了桌上。

“大姐!小弟说,你从早上还没吃饭呢!不饿吗?”她是想,即便再担心故友伤势,也不能委屈了自己。遂煮了米粥给她端来,然于此间,长姐非但没回音,还一直低着个头的写字!“大姐!你这是做什么呢?”几步绕过桌案,行至她的身旁,不禁抿唇念起了白纸之上的黑字,“请一武功高强的师傅到府教学!赏银合理,狮子大张口的免来……花拳绣腿的免来……心思不正的免来……特爱摆架子的免来……大姐,你这写的什么呀?”

闻声撩眉,与其逢眸。

她写的很清楚了呀!虽然词句现代,但也不难理解吧!

“我要请师傅!咱们季家也没个下人!万一哪日遇上坏人找茬怎么办!”祖母是爱清静,但该防的也得防!既然方染汐已经有了举动,她就要提早准备!只是这些暂不能和他们说,就只好找些别的借口,“身为季家人,不是还要时时守着桃花岭,仙姬殿么!以后小弟也……”

“大姐!你是要给小弟找师傅啊?”

“……我是要给我自己找师傅!”

“大姐,你要学武功啊?”

那么惊讶干嘛!

卿灼灼不禁撩动眉毛,于二妹脸上绕了一圈!而后就又低头,放下毛笔,攥起白纸两侧!

“这字是不是太难看了?”

“不会呀!我觉大姐写的挺好的!”

“啧啧啧……”然她还是摇了摇头,给自己人看还可以,贴出去给一堆人看,那就丢脸了,遂放到一边,顺势敛笔给了季瑾晴,“二妹!你来写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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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情感大戏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二十五章情感大戏季瑾晴的字确是秀气,她在一旁看着,不禁流露出羡慕的眼光。怕是自己学个三五年,都练不好,主要是……她也没这耐心。

“大姐可以了吗?”

“当然可以啦!不错不错!”稍稍夸赞了几句,就推着她离了桌案,“你去把这个给小弟!让他去柳城市集贴上!”应都有那种告示栏吧!她在电视剧里看到过!“若是寻了地方不能贴!就让他举着!务必给我找个师傅回来!”

“大姐!你又要用小弟?”

“这活,不用他用谁呀!难道我要自己去吗?多锻炼一下他是好的!”

“嗯!”季瑾晴理解的点了点头,“大姐说的是!”遂不再多言,转身迈步而去。

卿灼灼朝着门外看了一阵,顺势将手搭在桌案上点动。不一会儿就碰到了旁边热乎的瓷碗,这才瞧见小丫头给她端来的米粥,故欣慰的笑了笑,转而贴近唇边。

……

季瑾晴拿着写好的纸张,步步行近小弟的卧房。心里想着,他得了长姐的吩咐,纵使有一万个不愿意,也得去吧!

跨门那刻,便见自家弟弟悠哉的躺在榻上,哼着不知其调调的曲子,翘扬大腿。那唇边似还叼着一根细长的杂草,瞧这画风应是心情大好!

故小步挪近,轻唤一声,“小弟——”话音拉长,好像还有些转了弯。因心间忐忑,生怕他一个不定性,再把她这二姐训一顿!

然,方才却见他跟长姐故友好好说话了!

“二姐?”季锦天听声坐起,当即稳当的扭了正,“怎么了?”

“大姐让你去市集……贴张纸!”

“贴纸?什么纸?”

拧眉了!变情绪了!

季瑾晴见状赶紧退了一步,甚怕他一个大嗓门闹来。

“大姐说……要请个会武功的师傅到家里来……”

“请师傅!”季锦天瞬时站起,精神抖擞,“怎么不早说!我这就去贴!”

“诶?”然她还未反应过来,自己的弟弟就夺了她手中的纸张,狂奔离去。

——————

季锦天一路小跑到了市集,还好这会儿天色未沉。几次吆喝,就将身边的百姓聚到了一起!

“哎!都来看看!我家要请师傅!哪个会武功的!可以来我这说一下情况!”

奈何众人指指点点,却无一个上前任职。

季锦天不禁拧眉瞧看,望尽周边,无非是一些寻常百姓,哪有什么厉害的高手!

可若寻不回,他明天就还得来,一天两天的倒无所谓,时间久了,不是耽误事么!

遂只能扔给小乞丐一两银子,让他帮着好好盯几天!并非他出手阔绰!而因此事!

故将双手叉于腰间两侧,心里想着,反正钱也是大姐给的!

用来寻师傅,值了!

回到季家大宅的时候,已是渐入夜。季锦天映着神采奕奕,三两下就跳入了院内。

瞬时,便听一声拐杖杵地的重音!

“都这么晚了!你又跑哪里疯去了!”祖母凶神,每次都要训他一顿。

然他此次理直气壮,“我没疯去!我是帮大姐出去办事了!”虽是理直气壮,可也不敢抬头对视!

祖母太过严厉,一句话说不好,就得跪祠堂!他才出来几天,可得悠一点。

“你大姐让你出去的!”

“您不信可以去问!”

恰于这瞬,季瑾晴闻声经过,见了祖母也落恭敬,但也没小弟那般惧怕。

“瑾晴!”

“祖母——”这声,又一次延长转弯。亦是因心中不安,生怕祖母会因为长姐请师傅的事情动怒!

“锦天说,是槿纯让他出去的?”

“……是!”

“槿纯让她出去做什么?”

“大姐让我出去……”

“你别说话!”祖母当即落训。

季锦天唯扭薄唇,闭紧不言,这是有多不相信他!

“大姐让小弟去……”这不是难为她么!她不想挨训,不想被罚跪祠堂!“大姐……”

“我让他去贴了一张请师傅的告示!”卿灼灼摆袖走近,见了弟弟,妹妹不禁抿唇。

这怕长辈也不能怕成这样啊!

“请师傅?给锦天?”

“是给我!”

“哎!大姐……”他一直认为大姐是要为他请,一时激动就想问清楚,然见大姐厉眸瞪来,就瞬时闭了嘴。

“怎么想起请师傅了?”

祖母问话,她必是要答的!

“槿纯是想尽早恢复功力!”听瑾晴和锦天都提起过,季槿纯以前是和父亲学过功夫的!锦天还有好几次磨着她要学!

可她本身不会,就只能说因大病尽失。

“你要恢复功力?”

祖母的慈爱中应了担忧。

她清楚,当季家祖母知道她没有功力时,是高兴的!而她,亦是不想让家里的孩子修习武功!

可有些事,终要看清事实!不是你不招惹旁人,旁人就不会来招惹你!

“祖母!季家肩负着什么使命,您是知道的!即便你不愿让我们经于世间纷争,也该准我们拥有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能力!就如小弟……”许是被她的一席话说愣了,季锦天已是站在原地道不出声。

一旁的瑾晴更是静之不言,只将眸光映在她的脸上。

“锦天……”祖母颤动的声线瞬时而生,神色颇为凝重。

“锦天也应有他自己的选择!纯儿知祖母的心事!知祖母不想让锦天以后为官为将!可这跟习武没有任何冲突!我们只要做到能够防止外人欺负,保护好自己,保护好家人就够了!”曾听羡王提起过季家的事,再加她于这里已经住了一年之久,即便是东凑西凑,猜来蒙去,也能明白个七七八八了!

祖母闻她所讲,不由得仰头长叹,“我的纯儿长大了!”

季锦天便在这刻俯身跪地,“祖母!您若不喜欢我跟祖父,爹爹一样做什么将军!那锦天就不去领军状!锦天只要学些功夫,好好守着您,守着大姐二姐,守着我们这个家就好了!”

“我的天儿也长大了!”

于一旁褪去胆怯的季瑾晴瞬时前行至祖母身边,眸间虽泛起了泪花,但却将红唇翘动,“祖母!我觉得大姐说的对!我们不招惹他人,我们只想保护家人!虽然瑾晴不喜什么武功!但我能跟您好好学医术!今后,大姐,小弟若是因习武受伤,我就用医术来治愈他们!我们一家定会好好的!您就让大姐跟小弟习武吧!”

“好!好!”祖母连道两声,瞬将一口大气顺出,“我的晴儿也长大了!”

卿灼灼深深呼吸,不禁撩眉抿唇,欲让自己平静!

这场情感大戏,表演的甚好!

她在不知不觉间融入其中。

真怕有朝一日,割舍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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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季家之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二十六章季家之事祖母既已同意,她当然要去厨房做顿好吃的给祖母尝尝了!

奈何,此间她走到哪,两个小跟屁虫就陪到哪!瞬时,整个游廊内,就都是他俩的声音了!

“大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求了祖母那么久!我还跟她对着干,结果都没成!你这三两句话就说通了!”

“那是!大姐是谁呀!大姐可是我们前行的标杆!”

哎呦呦!两个马屁精又在她面前说好话了!一左一右叨叨的那叫一个带劲儿!尤其是她这甚贴心的小二妹,居然把她的现代话都学会了!

嗯!不错!人生标杆!

“大姐!你是专门为我请的师傅对不对!我真是太感动了!”

“……”其实不是!她其实也没多大把握能说通季家祖母,只是为了自己努把力,顺便把他给带上了!

然见他如此开心……那就默认吧!

“大姐对锦天真是太好了!”

“诶!”卿灼灼闻声盘手,瞬时朝他俩人指了指,“你二姐难道对你不好么!你这样说,小心你二姐生气啊!”

“我不生气!小弟开心就好了!”

“……”不禁抿唇应笑,其实有时候,一个小小的状况,就能提醒她。

她不是季槿纯!她只是一个暂代品!

“大姐你怎么了?”

直到又迎了季瑾晴的声音,她才觉自己的唇边已了犯僵。

“没事!我在想,要给祖母做些什么好吃的!”

“大姐!我跟你去!”当即挽住长姐臂弯,笑意盈盈,“我也想跟你学学厨艺!”

“我这哪是厨艺呀!”也就是稀奇古怪的东西多!毕竟有些菜色在现代常见,在古代没有!

“大姐你就别谦虚了!望眼整个柳城,就没你这么会做菜的!”

哎呦!这大话说的!

不禁使她撩眉打量,“外边的饭店去的不少呀!”

“……没有!”

还没有呢!没有摸什么后脑勺!傻小弟的经典动作,她早就领会了!跟一个戏精姐姐说谎话,还是嫩了点!

“行了!我去做饭!二妹你跟着!”

“好!”回的叫一个速度!

“小弟……大姐交给你一个最最艰巨的任务!”

“大姐你说!”

嗯——

瞬时撩眉瞪眼,这回答也快!

“你去给南风靖换件干净衣服!”

“南风靖?”

“就是我那故友!”傻不傻!家里还有谁不知道么!

“原来他叫南风靖!”

这边还未回话,这边就重复上了!

卿灼灼闻了柔声,立马侧头,便见二妹一脸羞涩,当即就紧了唇,唯应一双大眼轻轻眨动!

遂使她凝了眉头,只能慢慢转回锦天一面。

“大姐!你又让我去!”

“不让你去!难道让你二姐去!”

“我不去!要去大姐去!”

她只是在跟季锦天怼话,并非有意……这嘴也快,吧嗒一下就出来了!

惹得瑾晴跺了小脚,先一刻奔去了厨房。

哎呦!瞬于心间打了几下鼓!这是要情窦初开的节奏啊!卿灼灼不禁应下褶皱的脸部表情,想那南风靖长得的确是好看!

性格嘛……也好!

比起他那满嘴谎言的戏精皇叔,算是个文质彬彬的老实人!

“大姐!那我去了!”

这话她没入耳,确不知何时,季锦天离了她的身边。不由得后贴廊柱静站了小会儿,才起步行去厨房。

……

晚饭摆上桌,季锦天先动了筷子,一如往日的胃口大好!

祖母也对她的厨艺赞不绝口!

四菜一汤,有鱼有肉,有热汤!

然她,却低头杵着碗内的米饭,拧眉落思。

以前,她很不喜欢做饭!忙起来更是一碗泡面就了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喜欢上做饭了?

“大姐,你怎么不吃了?”细心的季瑾晴很快就唤了她。

她只得晃着眸光,几次扯唇,“没事!不是很饿!”

两个孩子看不清楚!身为过来人的季家祖母确是一眼便知,自那人今早到了宅子里,长孙女的神情就有了变化。

这般垂眸落沉,已不是头一次!她今在院子里转了几回,每每看到她都是如此神情,似带些许无法言喻的苦楚。

“槿纯……”

祖母仅唤了她一声,之后就又闭紧不语。

卿灼灼逢眸一眼,亦道不上话来。在这个家里,祖母是瞧人最细的!她曾还因此做过种种掩饰,怕祖母看出她跟季槿纯不一样!

然又是何时,她不用刻意的扮演了!

祖母也不再生起凝眉疑惑的举动了!

这般情形着实有些安静,“祖母您多吃一点!”

“哎!好!”祖母闻声,便朝她微微一笑,“近几日夜里凉寒,你多盖一些!”

“嗯!”自从她来了季家,瑾晴和锦天时常会问她,遇了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脸上的伤疤又是怎么来的?

只有祖母,从不多问,仅将关心落在嘴边,担忧放于心里。

良久,她想到房内的南风靖还没有吃饭,故另取了两个碗,盛汤,盛菜!再将多备的一份米饭推至手边。

“大姐!我还吃呢!”

瞬时,就迎了小弟的不满。竟喷着米粒,朝她说话。

“你待会儿再盛一碗去!”话音落,便行去一边,拿了托盘回来,“祖母,我吃好了!您慢慢吃,我去给南风靖送些饭菜!”

“南风靖?”

“……”正要扭身走,却迎祖母道话。当即拧了双眉,忽觉这语气落的不对劲!

“你说的!可是千秋国皇族?”

“……”果然!只有皇室姓南风!一听名字,就知道身份了!

“大姐——”其实,从那会儿听了这个名字,季瑾晴便在心里猜测了!只是没敢再问!

“什么皇族?”此间,唯有季锦天还什么都不知。

当即就被自家二姐怼了一句,“你有空还是多看看书吧!”

“书?书里有写吗?”

“咱们千秋国开国皇族姓什么!”

“南风啊!”这个!早在爷爷的册子里就有看到!想到此,瞬时感到脑子被击了!“那家伙是皇族啊!”

卿灼灼闻了季锦天的惊讶之声,更觉胸口扑腾,家里来了个皇室子弟,确有些匪夷所思哈!

“祖母!这事儿纯儿慢慢跟您说!但是……”

“既然是皇族贵子,就好好照顾着!待他伤好后!就让他离开吧!”祖母话毕,便起身拄了拐杖,竟是比她还早一些的出了正堂。

卿灼灼听得明白!祖母虽愿收留南风靖在季家养伤!但却不想,掺和皇室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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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死里逃生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二十七章死里逃生卿灼灼端着饭菜经游廊,行至偏房门口。

忽觉此间有些不对!记得她走的时候,门还是敞着的!然这会儿,却被关的紧紧!心里还在琢磨,脚下就已踹开了房门。

恰于此刻,看到南风靖趴着个身子正要伸手捏上床边的瓷杯。奈何一个未稳,便将瓷杯碰到了地上。

“哎!你别动了!我帮你拿!”这男人都很爱逞强,明明已经伤成这样了,却还在床上闲不住。撩动眉头瞧他一眼,瞬时抿唇走近了桌边。放下托盘,先倒了杯水给他送去,“你还真是厉害呀!还能下床瞎溜达呢?”

南风靖闻声苦闷,不禁抬头逢了她一眼,“灼灼你说笑了!我哪里还能下床?”

“没下床?那水是谁放着的?”扬手指了指,确不是她离开时,给他准备的!“还有门又是谁关的?”

“是……”音色拉长,似还应了些许羞涩,“你妹妹帮我倒的!门也是她帮我关好的!”

听言,呆坐床边,忍不住再将红唇抿动。

嗯!像极了爱情

这不能怪她多想,虽然这俩孩子才刚刚认识,但古代亦流行一见钟情!

不过,她还是得好好盯着点,遂把手中瓷杯递给他后,就挑着手指点了点,“你!在季家可要给我老实一点!千万不能给我找麻烦!”

“我才来一日,亦在床上躺了一日,既是想给你寻些麻烦,也做不到啊!”

“得了吧!已经做到了!”想想方才在正堂那尴尬的画风,她就难受!

“啊”

晃着脑袋的一阵拧唇,然某殿下还给了她一脸无辜!

“啊什么啊!”遂用力扭正身子,与他逢眸,“你说,你们南风一家子就都是皇亲国戚吗?”

“有什么不对吗?”

“呵”不由得便道下轻哼,自古皇族就是这点不好!“那可真是厉害了!微服私访都得改名换姓!不然,一提你是南风靖!人家就知道你是谁了!”每每叫他的名字,都会的拐一下,真是烦死了。

莫名,被括起!只因某女用词儿不当!明明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就是打死都不不承认!

“什么是微服私访?”

闻声顺势瞥他一眼,“这都不明吧?就是皇家子弟,不以皇室身份出来溜达!”

“哦!我也没出来溜达过!”就这一回,还差点死了!“不过,从前听十七皇叔说过,他出门就不以皇室身份,经任何地方都是隐姓埋名!”

“南风靖!你若还想在这里好好养伤,就不要跟我提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皇叔他”逢她竖来指尖,只得闭嘴不讲,“我知道了!”想了想,如若他俩真有误会,旁人说是解决不了的!还是得他们两个彼此明白。

“赶紧把水喝了!我都倒了有会儿,再不喝就凉了!我又得给你换!”

“灼灼!从前也没见你这般凶!一年未见,觉你变了!”原是落趣,说完也没多想,就将手中瓷杯贴近了唇边。

然却听她淡淡道了句,“人都是会变得!你又未真正和我相处过!”

“你说这话就伤人心了!咱俩还是朋友嘛!”

“是是是!”卿灼灼闻声点头,瞧他一脸不愿的样子,倒是怪她嘴欠了!

都这样了!竟还逗他!

瞧来,某人真是半点殿下的架子都没有,“有时候,觉你根本不是皇室贵子,不是什么大殿下!就像是一个寻常百姓!相处起来不必顾虑太多!”

“我倒希望自己是!”闻她一语,唯落叹息。转瞬便又应了苦笑,“我现在已经是太子了!”

“诶?”

“傀儡太子!早晚会被人害死的太子!”

太子都当了!还这么不容易?

感叹皇室纷争啊!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原是不想提的,可见对方是她,也就坦白直说了,“一日,我于深夜睡不着,就到后花园转了转。哪知,居然看到西宫娘娘方染汐月下挥舞。”

“……”半夜扯着丝带跳舞,确是挺奇怪了!

“走近才发现,她竟在练邪术!”

“……”果真?果然!风畔一直在查,奈何至今没有回音。

“那本是旺盛的荷花,瞬时黯然失色,唯她身边闪起七彩灵光,旋绕不散。”

卿灼灼低眸思忖,“难道,她也可以凝聚百花鲜气?”做什么?真是想要保容颜不老吗?那她以无数少女之血喂养巨蟒又是为何?

这个女人,着实让她猜不透!

“后来我被她发现了!但幸好我跑的快!”

“没了?”眨眨眼睛等了一阵。

后续呢?不讲了?

“我逃了一回!你就不能宽慰宽慰我吗?”

卿灼灼闻声点头,便使他高兴了一阵。

然她之意,却同他所想不一,“这么说,你就逃了一回?”

南风靖听音而顿,脸上的笑容瞬时散了,“灼灼,我发现你真的是变了!”

“继续说!”

“变得!太不通情理了!我都这样了!你还”

抿唇忍了一阵,奈何某太子没完了!

“我是让你说之后又经历了什么!”

“……”还真是不通情理了!跟十七皇叔一模一样。遂凝眉盯瞅,稍缓片刻,才又道,“我发现方染汐有很大的问题!就时常跟踪她!”

嗯!闻声撩眉,都不愿直视他了!

就他这脑子,还想着跟踪人!某王说的可真对,他不吃亏,是不会长记性的!

“”居然卡在了自己的寻思中,直至听了南风靖再次落声,她才缓缓回神。

“方染汐许是从一开始就发现我了!故变得很是针对我!几次害得我被父皇训斥!真是气死人了!”小情绪说上,就上来了!

“重点!”

“重点是,我父皇还就信她!每次都把我骂的很凶!”

“……我说后面还发生了什么!说重点一些!”谁想听他唠家常!他们南风家的事跟他有关系吗?咬着牙缝的同他讲话,看在他是个病号,就暂对他客气一点!“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怎么到的季家!”以前也没觉他那么能说,还那么不着调!

这会儿,他可是听明白了?

然,却似被她吓到了一样!

“就……跟踪她到了宫外,听她要寻季族鲜血来喂金鳞巨蟒!我还没听完呢,便感到后方有人偷袭我!我受伤逃于郊外,结果被她派人一路狂追。最后,还翻下了滑坡,坠入深湖。幸我会水性,才免去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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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八章 总能想起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二十八章总能想起最后一句说的倒是快!难不成,还想被她夸赞一下?

然她只会落下嫌弃!早就没什么同情心了!因为他所经历的,她也曾经历过!他未经历的,她也已经历完了!

有一点却有些说不通!明明是一个太子,怎就出门不带人呢。

一个大神级别的人物,跟她这种低等级的小兵,根本不能拿来比对啊!

“你是不是觉得一个人独自行动很厉害?”

“我只是觉得……”

“行了!”显而易见,跟他那皇叔半斤八两!咬舌!居然又想起了……若不因他在身旁,真想抬手敲醒自己!“一边吃一边说吧!待会儿菜都凉了!我可不会给你热!累一天了,我得早些回去休息!”

“麻烦你了!”

“都说是朋友!那还那还麻烦什么!”遂起身,端了饭菜给他,“没胃口,也少吃一点吧!总比体力不支强!”

“灼灼你不用劝我!我有力气!我是不会被轻易打到的!有朝一日,我定要揭穿方染汐的的真面目!”

她很欢迎南风靖加入她的行列,但这般公然挑战,“你就不怕某些人恨你吗?”犹豫好一阵,红唇亦是微张微合。

“你说皇……没事的!他……”

“你以后要怎么做?”迅速转移话题,不让他的名,再干扰她的大脑!

“我要留下来保护好季家族人!季家世代为我们南风家效力!如今你们有难,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呢!虽我一人之力比较单薄,但也定不会让方染汐的阴谋得逞!”

卿灼灼瞬时点了点头,“得了!那就谢谢你这欲成季家大恩人的太子殿下了!”

“灼灼!你又取笑我!”

“你快吃吧!”再啰嗦下去,菜都凉了!

她这还是头一次喂人吃饭!算算,南风靖还比她小呢!就当是个小弟吧!

亏了南风靖长得不像他那皇叔!不然,她兴许会控制不住的把他轰出去!

要忘一个人,并不容易!她都这么努力了!老天爷可千万别跟她开玩笑!

“灼灼!今日谢谢你了!幸是遇见你了!不然,我真就……”

“即便没有我,季家人也会救你的!”因为他们个个心地善良话毕,忽觉自己道错话了!

“你并不是季家人对吗?你也是因为方染汐,才来季家的是不是?”

“……”垂眸摇着汤水的瓷勺,忽掏的碗底咣咣。她有那么容易被看穿吗?如此,她还能在季家待那么久?“吃你的饭!不该说的别说!还有!以后记得叫我季槿纯!”

“行!槿纯!”重重地落了声,奈何扯的喉咙又痛。

撩眉瞄上,见他伸手捂胸,于面前咳了两声。

忘了他是个有伤之人,暂且对他多担待点吧!

“好了!你就安心在这里住着!什么都不要想了,你曾救我一命!我当初就说过,会还的!我会帮你留在季家!”其实是怕他依着一股冲动劲,回去遇危险!

“我就知道!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赞同我的!”瞧这一股傻乎乎的兴奋样儿!

瞬时就让她拧眉扬手,贴去了他的额头,“不烧啊!怎么竟说胡话!”还无论什么事!搞得他俩有什么别的关系似的!这要是被旁人听见……

放下手臂,撩眉转去。

此间,竟恰逢瑾晴迈步入屋,“大姐!我把药熬好了!要……要现在喝吗?”

“有劳季姑娘了!”

这眼神勾勾的!简直没把她当一回事!立马拧眉起身,朝着二妹走去,“他刚吃完饭,需等会儿!”

“那我就先放着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走的倒是快!

卿灼灼手握汤碗,静站房间内,就这么歪头看着季瑾晴行步离开。

忍不住摇头趣叹,“不再唠两句了?这就回了?”遂又瞥头给了南风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也不知将你留下是好事还是坏事!”

“你这又是什么意思?”每每见她眼珠一转,就知她有想法了,奈何就是猜不到!

或只有十七皇叔能够明白!

想来,他要如何告诉皇叔,她还活着呢?

——————

一过三日,都没有功力好的师傅上门!倒是来了几个想蒙混过关的!只是结局很惨!最后,皆被季锦天以三拳两脚的招数打跑了!

然她也仅是听说,据季瑾晴在她耳边噗嗤道,“大姐你不知!咱家小弟还真是厉害呢!说出的话亦是霸气!”

“他都说了什么?”厨房内蒸气乱窜,一面掀着祸害忙乎来去,一面应声问她经过。

她哪里有时间去看,如今家里来了个病号,她这做饭就更得讲究了!

“他说……”当即寻水润了润喉咙,柔声顺道,“他说!就你们这群虾兵蟹将还敢来我们季宅比划!”

卿灼灼见她学起样儿来,就停下手间活,撩眉打量!动作确是到位,但还是失了些阳刚之气!

“瑾晴,你这演技是跟隔壁大婶学的吧!”不忍直视。

“什么演技啊!小弟就是这么说的呀!”

“好好好!我听明白!也看明白了!赶紧过来帮忙!”和面和的她指头疼,某妹子明明说来搭把手,却是站旁边叨叨了好长一阵!

闻长姐训话,季瑾晴赶忙洗手接下任务。

……

早饭做好后,她俩就端去了正堂。

卿灼灼还在绕着桌前摆放碗筷,季瑾晴已是兴奋的提了长裙奔出门去,“我去找小弟吃饭!”

望着她俏皮的背影,不由得摇了摇头。年轻真好!无论何时都是这般朝气蓬勃!

盛好了米粥,便先端去了祖母房间。推开门的那一刻,恰见祖母正于左面的画像前静坐。那应是季家祖父的画像,她虽没看过本尊!但时常觉得锦天与画像之上,有几分相似。

“祖母!我把米粥给您端过来了!”

“放在桌上吧!”季家祖母随之起身,三两步就迎了来,一双落满历经沧桑的眼神,不停的于她脸上打量,明明露了些许思绪,却不见她开口诉说。

“祖母怎么了?”

“没事!你去吃早饭吧!”过多话语不落,依旧温和的道了声。

卿灼灼只能朝季家祖母点点头,之后迈步行离房间。

总觉祖母在想些什么,可她猜不出。

她确不知,从房间门口到小院游廊的这一路,季家祖母都在屋内凝眉注视着她。那淡淡的忧伤之感,布满眸前,泛动的泪花亦是久久不褪。

双唇几次微动,却只落一句,“槿纯!我的槿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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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仙友为师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二十九章仙友为师一夜小雨后,街面湿滑微干。

长街上,小乞丐捏着白纸两处,正稳站中央,帮着雇主寻人。

如数百姓行至围观,有的俯身缩袖,有的盘手道哼。但就是没有一个愿意去季家大宅试试的!

因早有前车之鉴,这几日已是在城里传开了!那季家小霸王可是厉害,三两下就把登门的师傅打的鼻青脸肿,摇摇晃晃,迷迷糊糊,都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试问,柳城遍地寻常人家,会的也就是几下花拳绣腿!谁还敢前去接任!

恰于此刻,一身白衣挤入人群,看着秀气的字迹,不禁抿唇扬笑,“倒是有趣!”

——————

季宅门口,小霸王已是守了好几日了!起初有人跟他过招,他还感觉挺有意思的!

现在,越发烦了!

蹲在地上甩起手间杂草枝!不禁拧唇自言自语,“分明都是一群花拳绣腿!大姐在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呢!花拳绣腿免来!居然还有人讨打!”

“许是都觉自己很厉害吧!”瞬时,就又落了一处蛤蟆蹲!

季瑾晴手托腮前,静静地瞥了小弟一眼,“这找师傅也不急于一两日!反正祖母已经答应让你跟大姐练武了,这就是好的开始!”

“说的也是!”逢二姐开导,他立刻来了精神!

恰于此时,竟从远处走来一个白面书生!

“小弟你看!”季瑾晴抬手指了指。

季锦天当即起身下了宅前石阶,顺在落地那刻,盘手拧眉,“大叔是来找人的?”

瑾晴闻言愣住,稍缓一刻,迅速奔下石阶。抿唇间,上手就是一巴掌,拍在他手臂处,应下小声,“叫什么大叔!别没礼貌!”

眼神晃晃来去,生怕被来人听到!

然对方仅是抿唇一笑,笑的极其优雅!

也难怪,在季锦天的心里,就觉他是个书生!

“我是来任职的!”

“任什么职!我们不找教书师傅!”心里微愣,转而侧倾脑袋,“二姐不会是祖母背着咱找的吧!”

“不会吧?”

季锦天瞬时轻咳两声,“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没有啊!你们不是找教武功的师傅嘛!我是来任职的!”

“就你……”语气渐拉长,亦于此刻瞧了他好几眼!怎么看,怎么觉他就是个教书师傅!

白衣男子闻声不急,仅是微微扬了扬薄唇,“要考验一下吗?”

“咳咳!考验!当然得考验!我可把丑话说前面!我不会让人!你要是怕了,就赶紧走!”

“出招吧!”

“……”这人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于此时,卿灼灼正行步偏房和厨房之间。忽闻宅院外传来了声音,便交握着小手奔了去。

“大姐你来啦!”瑾晴回身相迎,却扯着嘴角应了皱巴。每每对长姐夸赞小弟,都说小弟是如何如何的霸气!

然今儿长姐终于出来观战了,却是这样的情形!

卿灼灼仰头直视,惊见白衣飘飘,正从树上翻转身姿,轻盈而落。

“仙友?”不!他有名字的!“黎战!”

忽听有人唤了他,黎战侧头逢过,抿唇点头。

瑾晴瞬时拧眉,“大姐!你们认识啊!”

“一面之缘!”但如此厉害的角色!她怎能不记忆犹新呢!

当即行步奔去他的身旁,可怜季锦天捂着胸口一脸憋屈,都被打成这样了!自家长姐还有心情去接迎朋友!

“重色轻友——”

卿灼灼脚下一顿,瞬时回了头来看他。

这小弟,居然又给她安八卦!

“哪学的破词儿!有这么说大姐的嘛!”

锦天不依,拧着眉头的落尽脾气,“我都被他打伤了!你就从我身边跑过去了,也不看看我!”

白衣男子闻了这嚷嚷声,顷刻尴尬的前迈脚步,“我没用多大力!”

“还没有呢!哎呀我胸口疼!”当即俯身欲蹲地面。

是想耍赖吗?这演技也真是够了!

卿灼灼挑眉无奈,“季锦天!你就给我装吧!你有多大能耐,我会不清楚么!”

这话听着不好,但意思……甚入他心坎。

“大姐!我这不是怕他打完人就走嘛!”话毕,便不应疼痛的挺直了身子。

“小弟你真的没事啊!”方才那瞬看蒙了,这会儿才知跑到他身边仔细看看。

“二姐我没事!”

瞧此情形,卿灼灼当即训话,“你就吓你二姐吧!”

姐妹三人在他看来当真有趣!遂前行两步,应声温润,“我是来任武功师傅的!我不会走!”

那句老话怎么说来着?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日没拽住,今天送上门了!

卿灼灼歪头瞧看身边仙友,瞬时抿紧唇边,不敢大声笑出。

“你过关了!明日就可教功夫!不!今日就可!”

撩眉轻瞟,小弟确是比她更激动!

“我只有一个要求!”

“你提!你提!你随便提!”

继续撩眉瞟之,人家还没说什么呢!不知道矜持一点吗?

这词儿,好像在男男之间,不太得用!

白衣浅笑露齿,当即坦言,“我只求一个住处!”

“没问题!我季家大宅卧房多的是!你想住哪个就住哪个!如果愿意,住我旁边也行!”

“愿意!”

微微一笑?莞尔一笑?

比大姑娘笑的还好看!

妖孽啊……

卿灼灼挑眉静瞧,此间完全插不上话。

便见对面家弟快步行来,就将仙友从她身旁拽走了!

仙友憨笑,临迈步时,竟还侧头看了她一瞬。

眸前顿时花眼,心中突生颤动,“南风……”红唇微张,不得自控。

用力的咬了下内唇,终还是忍住,让自己避去了那个字。

然将额间抬起,见那踏入宅院的白衣。为何,他的背影却是那么的像?

“大姐你怎么了?”

瞬闻瑾晴的问话,她将思绪收回,仅对她摇了摇头,“没事!我们终于找到师傅了!从明天起,要好好练功!你也要好好学习医术!”

“嗯!大姐放心!我会努力学好医术的!”

瞧着季家妹子一脸诚恳状,卿灼灼忽落趣意,扬唇浅笑,“嗯……若是你学医学累了!就跟我们练武吧!强身健体的多好呀!”

“大姐!我可不喜欢像小弟那样,跟人打来打去的!要我说,你别学武功了!跟我去找祖母学习医术吧!”

“……”

“我们女孩子,还是文静一点比较好!”

“……”当她什么都没说!饶了她吧!

眼皮挑挑,故作镇定。当即行步,朝宅内奔去。

奈何二妹开了头就于后方紧追不舍,叨叨不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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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相思之意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三十章相思之意千都城——护国府

南风盏手捏白子,静坐桌前呆看棋盘。眸光微挑,瞬映灼心幻觉。

就如,她还在身旁一样。

这才经一年,往后的日子里,他该如何度过。

“王爷!”雪刃行步走近,便在主子面前俯身落礼,知他已入深思,就仅仅是轻唤了一声。

南风盏闻声回神,双眸轻移,“可是找到太子了?”

“……还没有!属下已将千都城寻了个遍!就连城外的荒郊也搜过了!确不见太子踪迹。”

前几日,皇上要给太子殿下赐婚,然却被太子拒绝了!国宫内便传太子是贪玩逃走,如今确不知跑到了哪里!。

然唯盏王心生疑惑,觉他是遇了危险。

眉间瞬时紧蹙,亦不由得压了一口长气,“倘若此事跟方染汐有关!我定不会再对她手软!”太子之位,不是谁都能觊觎的!虽同自己的大皇兄不合,但他却定会护好自己的侄儿!

“王爷认为……是西宫娘娘做的?”犹记一年前,主子一怒之下冲去西宫。却迎方染汐娇声喘喘的求皇上相救,害得主子被生生禁足了半年。

那次,他便已知晓了西宫娘娘的厉害。

南风盏默不作声,只将手中的白子落去。静静地,仅扬薄唇忆往昔。他走了这一步,变成了这般局面!若是她还在,又该如何处理?

良久,终出声道语,“本王已决定,不日,便去柳城招同门建华阳,修习千都城失传的仙法!”

王爷这是要避世?

雪刃撩眉一瞬,却不敢说劝!亦是知道劝解无用。

“雪刃愿与王爷同行!”

“不!你不能去!你要在千都城盯着!继续帮本王找寻太子!”

既然主子已经做好了决定,那他只能听从安排,遂俯身再行礼。

窗外微风习习,忽于窗口吹入。他凝眉望着天边流云,甚感此心悲凉。

“盏儿!盏儿!”

闻声一惊,当即起身迎去。此间,恰逢母后从园门走来,脸色应着无法言喻的焦急。匆匆几步,就到了他的面前。

“母后,您怎么来了?”

“可是有灼灼的消息了?”

“……”母后已不是第一次因她而来。

南风盏心痛难道,唯落拧眉摇头。

“这都过去一年了!为什么还是没有找到?”太后落声撕痛,不禁捂住了胸口。

“母后定要保重身体!”

太后思绪难平,当即摆手摇头,“你大皇兄告诉哀家……灼灼死了!还抬回了她的尸身!可哀家不信!那女尸身上并未挂着哀家给她的莲花坠!故,哀家相信,她定然还活着!”

“什么莲花坠?”南风盏闻声拧眉,确是不知这件事。

“哀家将你父王从太佛庙求来的莲花坠给了灼灼!欲保她生世平安!”

“……”

“她不会死的!她一定不会!”

“母后……”

太后摆摆手,不愿再听任何劝声!遂转去脚步,依着宫婢的搀扶离开。

雪刃于后方站了许久,忽觉心中有言,不吐不快,“王爷!其实雪刃也一直认为……灼灼没有死!”

不由得仰头长叹,他心里,又何尝不是这样想的!

怕只怕,即便她还活着,也不愿再见他了!

——————

柳城桃花岭——季家大宅

卿灼灼恰于此时,呆站灶台前。手里正握着太后娘娘去年所赠的莲花坠。摸在手中冰凉刺骨,只能被其润寒,哪有可能将其捂热。

说来,都是她太过痴傻了!

“大姐!你干什么呢?”刚落好奇,就听一阵沸起的声音,“锅里的水都开上来了!”

卿灼灼闻声侧过,瞬见二妹伸手掀开锅盖,用大勺行顺针搅拌。

幸好,幸好!这小丫头跑来的及时!手间亦是利索,三两下就将面条入了锅。

卿灼灼唯在旁侧拧眉呆瞅。

忽见她又侧头追问,“大姐!你究竟怎么了?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没!没想什么!”即刻将莲花坠挂上脖间。

季瑾晴瞧她应了一脸坚决不说的样子,就只能闭紧嘴巴,继续煮面了。

待面条煮好,她们便一同端去了正堂。

这刻!小弟正于里面高声不断,对着祖母认真介绍着他的新人师傅。

“祖母,您不知!黎战师傅他有多么厉害!”多么二字确是用了些力道。

然旁侧的黎战也确比他稳重多了,仅应薄唇微勾,不做多言。

祖母瞬时抬眸回话,“我也没看到你们比试,我怎么能知道呢!”

卿灼灼闻声一愣!托着长盘呆站正堂门口。祖母这话一出,许会弄得黎战仙友面露尴尬。然他此刻以背对她,故她也不知仙友是何神情!

“老夫人放心!不过黎战是不是很厉害!今收锦天为徒,都会倾囊相授!”

师傅眸光一瞥,旁侧乐的正欢的小徒弟立刻露憨摸头。

倒是这瞬弄得卿灼灼很不愉快了!

“什么时候拜师傅了!他叫师傅!我叫什么啊!”

“大姐!你自然也该叫人家师傅了!”

“……”瞬闻二妹在旁回音,她当即拧眉扭唇。这么年轻的师傅!锦天能叫!她能叫嘛!

“走啦!走啦!一会儿被风吹凉了!”

瑾晴瞧她入了神,顺势以肩膀碰了下她。

卿灼灼只得暂放思绪,抬腿迈入正堂。

“大姐!你今日做什么好吃的了?”

“煮面!大姐恭喜你寻到满意的师傅!特此庆祝!”

撩眉一瞬,抿唇静听。

她还没说话呢!旁边二妹就扬声了!倒是省了她张嘴了!

“煮面?为什么庆祝要煮面?”只见季锦天疑惑的摸了摸头,两只眼睛在她脸上直打问号。

卿灼灼当即拧眉,瞧看身旁。然二妹却仅落一副乖巧的抿唇状。

为何没跟她提前说?难道是因为那会儿她有心事,故季家二妹看出来了,就没多问煮面的事?

“庆祝!不煮面,做什么?”晃晃脑袋,故作一副失忆状。

“大姐!你不会把这个都忘了吧!咱们千都城,庆祝佳节都是吃包子!只要遇了开心的事,都是吃包子呀!”

重复一遍,又一遍!

卿灼灼唯将红唇揪起,撩眼瞪上。

吃包子!吃包子!她吃的包子还少吗?记得在护国府……想至此,心间忽落戳痛。

当初,张伯总是给她准备两个包子,还说是……吩咐的!

然那三个字始终落不下!即便是在心里,也应落不下。

原来,吃包子是一件这么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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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一章 决意练功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三十一章决意练功只是可惜,用错了地方!

用在利用她,哄骗她!确是辜负了包子的寓意!

卿灼灼不由得低眸扬唇,落着对自己的痴傻嘲讽。遂撩眉散去思绪,动嘴吧嗒:“我知道!但我不喜欢吃了!我改吃面!”

季瑾晴心思最细,瞧着姐姐神情变了,就立马出声附和,扫尽尴尬,“啊!吃面就吃面!小弟!听大姐的!”

逢二姐一眼,季锦天似懂非懂,但只要长姐开心,他怎样都可,“既然大姐不喜欢吃包子了!那我们以后就都不吃包子了!庆祝佳节就改吃面!”

能不能别再重复了!她这心里就如被锤头凿似的,极痛难耐。嘴畔绷紧的弧度,亦是觉了僵疼。

默不作声,唯平稳的端着长盘。

此间,季家祖母也未曾说过一句话,她只是凝眉看了看自己的长孙女,眸中掺杂的思绪无法言喻。

而黎战,虽没有侧头瞧看她,却觉极为懂她!

想她,定然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季瑾晴趁此一刻挑眼,便让小弟绕过黎战师傅,将长姐手中的托盘接去。她则同时放了饭菜,而后帮着长姐拉开凳子,扶她入座。

卿灼灼唯将思绪遮掩,不禁晃着眼睛的轻瞥,恰见此刻黎战仙友朝她逢眸。

然他仅是微微勾唇,并未落下一言半语。

卿灼灼拧眉一阵,便只得扭正身姿,敛了筷子准备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其他都是烂泥巴!什么回忆,全是浮云!赶紧从脑袋里挥去,免得影响自己的食欲。

怎得这一动作,居然让旁侧的仙友黎战饶有兴致的盯了她甚久!是发现了什么吗?总觉他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神秘之感!

吃到一半,她就被余光轻瞄的应了不自在,遂早早的决定到偏房给南风靖送饭。

朝着季家祖母点了点头,就盛好了面行步离开了。

这一路,思绪难定。

不知为何,她今日总是莫名的花眼,那种感觉无法言喻,唯在心里深深体会。

抬步过了门槛,恰见南风靖于榻上慢慢试着支起半身。卿灼灼撩眉一眼,不言语,心中却觉他是一个极其好强的人!这跟他的外在是甚为不符的。

在她瞧来,他一直都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大男孩,忆起那回深夜遇难,他突然出现,将她救下。她亦是自那次才知晓他会武功。

“你啊!若是伤未好,就先别动!”凝一眉头的不省心。

自是瞬时就迎了他的苦笑,“你是在说教我吗?”

逢其一语,仅做抿唇。许是吧!但那亦是因为担心他。

压下一口长气,应了一副有话未说的模样。转瞬行步至他床边,顺带挪了个圆凳靠近,便将端有面食的长盘放稳在上。

“今日锦天寻了自己满意的师傅!我觉应该庆祝,就煮了面!”低眸未抬,仅用手中长筷挑弄碗中面条。

霎时,就迎了他的疑问,“庆祝不该是要吃包子吗?”

手间停住,当即映了愁绪。

早知这般,就不该跟他提!

“在我这里,就喜欢吃面条!”

向来知她与众不同,故此也就没有多问!仅是微微一点,凝眉瞧着她手中的面条。

“这种配菜很特别,我还从没吃过!”

卿灼灼自是清楚,他是在随意找话!遂撩着眼皮瞧了他一眼,颇显语重心长的道了句,“快吃吧!”

“我怎么觉得在你眼里,我跟个小孩子似的!你这辈分……立的也够大的!”

话里有话,以为她听不出来吗?还想着让她回头看?可惜她一旦做了决定,十头野牛也拉不回!

“还有完没完了!我还有事了!别在这瞎耽误人!”

“你这脾气也是长的甚快!”

杵杵面条,再次白他一眼。

南风靖唯静静瞧之,心里却越发觉她像十七皇叔。

“行了!我自己来吧!我虽不能下床,但吃饭的力气还是恢复了的!”

“不早说!”拧眉瞪他一眼,随即将碗筷给他。

南风靖转而扬唇,即使她没有训人的架子,在他心里亦早将她当成了皇婶。

故于她面前,也不在意回回低头。

“哎!你这伤恢复的怎么样了?”这几日她都没怎么照顾他,除了一日三餐过来瞧瞧,大部分时间都在忙。

至于在忙什么,其实自己都不清楚!就是一味地瞎折腾,来来回回奔走于宅子里,这看不顺,那看着烦。

“瑾晴姑娘已经帮我看过了!没什么大碍了!”

“……”闻声回神,面色泛呆。

然,南风靖还没有发现,依旧单纯的扬唇微笑,“这些日子多亏了瑾晴姑娘,我这身上的伤已是恢复的很快了!”

“不是祖母来给你瞧的?”

“瑾晴姑娘医术甚好,我想就不用麻烦老夫人了!她帮我看了伤,还换了几次药方,我觉得我现在的精神越发好了!”

这憨憨之状应的可真是自然。

卿灼灼凝眉一阵,道不出话来,古代不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不易常聚一处么?她怎么觉得,这俩孩子见面熟了呢?

已是背着她搞了那么多小动作!这要是出点事,让她这当长姐的处身何地?

然世间之情,亦不是她能挡,就能挡的了得!或许是她想得太多了,两个孩子拥一份纯情友谊还是可以的!

“那我就放心了!近日我要努力练功,就没时间过来瞧你了!你自己好好养伤吧!”

“你要学武功?”

“有何不可?”干嘛一副甚为惊讶的样子!“师傅都请好了!”

“你还找师傅了?不是给锦天找的吗?”

“是给锦天找的!也是给我自己找的!那人还是个年轻的小师傅!长得很英俊!亦很有仙气!”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对方长得是好看,她夸两句也没啥!

然却逢南风靖愈加惊讶,“还找了个英俊的小师傅?”

卿灼灼当即拧眉,瞧他这副神情很是不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吃醋呢!

“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南风靖心里忐忑,有言难道。遂寻思一阵,就换了一种方式来对她,“你既想修一身本领,请个江湖术士是不行的!还是要寻个正路!”

“什么正路?”嫌弃的瞥他一眼!难道是说他自己么?都这样了,还想教她?

不明白,脑力不够。故此仅能撩着眼皮的静等他把话说全。

“我之前听父皇说,他要派人在柳城建一个华阳宫,招各地能人修习武功及我千秋国失传多年的仙法!”

“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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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二章 皆不省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三十二章皆不省心“嗯!”瞧她凝眉逢来已渐上钩,南风靖当即点头,继续往下说,“我父皇是这么决定的!算算日子应于近日招榜纳贤!”

卿灼灼是觉修习个仙法不错!但皇家所建的学院费用一定很高吧!遂挤着眉头的问话,“那进这个华阳宫得交多少钱?”

“不交钱!”

“不…交…钱?”她的反应是有些大了!古代也提倡这种免学费制度吗?那倒可以去瞅瞅!

“非但不交钱!还有赏银拿!听说是一月白银十两,人人皆有月俸可领!”

“还有这好事!”白给钱谁不要!捡便宜的好事谁不去!

偷偷瞄着她的神情,南风靖不禁低眸遮去嘴畔弧度。

奈何她仍在深深寻思,故未发现。

……

次日清早,艳阳高照。

卿灼灼推开纸窗,瞬显愉悦心情。恰逢此刻二妹托着一个长盘经过,那里面并非是什么吃食,而为一些瓶瓶罐罐。她撩眉等候,待她行步走近。

“瑾晴!这么早干什么去?”虽是明知故问,但仍要保持好长姐的姿态,低眸瞄在长盘内,亦应了些训声。

季家二妹逢她一语,立刻顿步原地。似还生生的打了个颤,“大姐!我,我去给太子换药!”

“哦——”故意将语气绕弯,眸光也于她的脸上不停旋绕,瞬时借窗台使了些力,身子一跃就出了卧房,行几步,便站到了她身边。

“大,大姐!你这还没学功夫呢!就开始跳窗了!”

这窗也不高,她也不是什么淑女!自然轻轻松松就……重点不在这里!差点被小丫头带偏!

“我且问你,是祖母让你去的吗?”

“不,不是!”闻她之声,季家二妹瞬落结巴,“是我,觉祖母太过辛苦,所以……我便跟祖母请命,来帮太子治伤!”

“祖母也同意了?”眼皮微紧,难以置信,“你这一个姑娘家给一个大男人治病多不方便啊!”

“那个……行医者,不问男女!”

“……”脑子里忽而嗡的一声,似有一句相似的话语,在耳畔不停旋动。

『本王自小专研医术,在本王眼里,你仅是个病人!你这些,亦都是小伤!只需片刻便可处理!可若换成旁人,慌起手来……你自己掂量!』

懂医术是个很好的长处,然她是不会学的。

“大姐?大姐你怎么了?”季瑾晴发觉,这些时日的长姐甚爱落思,就如她刚回到季家的那段日子。

待她回神,脸上似映些许感伤,“没事!你去吧!记得分寸啊!我家二妹,可不能随随便便被人勾了去!”

“大姐你说什么呢!”季瑾晴闻了长姐之语,当即跺脚快步擦肩。

卿灼灼撩眉无奈,唯回头瞧看。

她说什么了?她刚刚确是没有动脑子!这话怎么能说的如此直呢?即便是担心,也得慢慢来讲!

然已经这样了!想想有时候直接点也好!毕竟她也是把瑾晴当做妹妹的!可若哪日她真的跟南风靖在一起了,那她的婚礼她是参加,还是不参加?

好矛盾啊!

这是个要提前决定好的事!

原地长叹一声,转瞬行步奔去厨房。等做好早饭,她就去找仙友学武功!

……

然她到了桃花林时,季家小弟已是早早地在跟黎战学习招数了。瞧他挥动招数的认真样,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比起从前看他跟陌生人野蛮斗殴强多了!

于此刻,仙友长袖摆摆,正行近小弟,为他细心矫正身姿。

故她只能先静静看着,看着这一副充满基情的画面。

“季姑娘!”

良久,忽听有声进耳。然她已是看入了神,就只得将眸光转去憨憨翘唇。

仙友逢她,当即一笑,瞬时露了微扬的弧度。

瞧着师父表情有变,季锦天回头瞧望,随之高声唤了句,“大姐!你来了!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在祖母面前替我多争取呢!难道,你真要学?”

“嗯!不学怎么能保护自己呢!”什么表情!至于这般惊讶么!她凝眉盘手间,忽有种被自家弟弟抢了人的感觉。明明是给自己找的师父,却让他占了先!瞬时挑指点点,“季锦天!你可不能三天热度!若是你敢只练三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长姐放心!我定会好好学的!”

瞧此模样还是挺诚恳的!

“季姑娘也要在清早舒展下骨骼经络吗?”

“诶?”哼哼两声应着尴尬,她仅是来叫她们吃早饭的!待吃饱喝足,才有力气!

怎知,他竟行步走来,就于她身边顿了步。

“季姑娘!我这有一套『出尘决』很适合女子练!是我近年自创的!你可愿学一学?”

“……好哇!”嘴一抖,就应上了。并不是因听他说了自创功法才激动,而是他每每离近,她的脑子都发蒙。

眼瞅着黎战在她面前旋起了步法,她低眸静看,觉一出腾云驾雾,片刻就扬动一片尘土。手臂伸缩有力,掌法翻转匀速,似为得让她看的更仔细。

然她只觉眼皮打架,看过下一个,就将上一个忘记了!一点武功底子都没有,要重复下来确是很难!

“看明白了吗?”

“……”奈何,一阵的功夫,他就演示完了。

唯留她呆在原地,抿唇眨眼,“看,看明白了!”

“那就试一下吧!”

季锦天于一旁当即落了一副嫌疑脸!瞧长姐那神情必是慌了。已实在连想不到,她曾是一个会武功的人!

什么叫打肿脸充胖子活受罪,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仅仅只是开了个跨步,就连第一个动作都忘了!

季锦天觉自己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故捏了捏脖颈,出声告知,“师父!我大姐这岁数已是记不住招式了!你快一点一点的教教她吧!”

“……”拧眉瞥看,却未来得及让她出言训话。

“大姐!我看你差不多学一招就得了!何必勉强自己呢!等我学会了,一样能保护你!”

沉了一阵,垂眸应思,“信他人,不如信自己!我定会自己学好!”话音刚落,忽觉脚下旋步来去,手臂亦是轻而有力的挥挑不断。

她惊讶的看着自己在一点一点重复黎战刚刚做出的所有招式。

眸光侧移,瞬见他贴于后方,伸来长臂,抚她旋动。

这一刻,竟让她忆起了在云来客栈的那一次。她在昏迷中,被某人牵动来去,护紧于怀。

然而,男人都仅是会撩,撩完之后,便狠心的一甩而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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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保持距离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三十三章保持距离当然,不是所有的男人皆如此!然她动情两次,却都是被弃的结局!许是她命中带煞,不适合与人谈情说爱!

唇边忽而闪现一阵微扬,微撇,此中感受,唯自己最清楚。又或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但该防的,亦需尽早防范。

瞬时挪离,拉远彼此之距。

“黎师父,我知你是想更好的让我领悟招式!”眸光瞥动,见他恰看着她,故垂眸不逢,仅以话语道明,“然男女授受不亲,以后,我俩还是保持一些距离吧!”

黎战听她一言,唯静站旁侧,将薄唇扬动,轻落细音:“是我唐突姑娘了!”

“早饭好了!你们等一下,就去正堂吃吧!”

“好!”

此间气氛确是尴尬!

许是她太过谨慎了!

撩动眸光晃晃,转瞬落礼离去。

两手交握腹前,心中百感难喻。

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吧!黎战仙友如此英俊潇洒,怎会把心思放在她的身上。

遂默默提醒自己:卿灼灼!自恋要有个度!

她迈步走后,黎战就一直在原地静看着她的背影。

在旁盯了好一阵的季锦天随即行到了他的身边,不禁双手盘起,于他面前几次撩眉。

“我说师父!你在想什么呢?”

黎战闻声,眉间微挑,转瞬便收回了目光,“没什么!只是觉得……你长姐可能有些不高兴了!我常年在外游历惯了!于朋友间不懂什么距离,所以……”

“我长姐这人其实并没什么男女之别!”季锦天出声宽解,瞬时放下手臂,挑眼一处。

黎战自是不知他为何意!

可季锦天却很确信的在其师父大人面前保证,“等你再跟我长姐熟悉些,就没这么多事了!瞧瞧偏房住着的那位,还不是日日被我长姐照顾着!现在,连我二姐的腿都管不住了!”言于此,竟还有些小火燃动。

黎战闻声寻思,他确知季家还住着一位,但始终不曾见过面。

……

正堂久坐,她侧弯脑袋以手托之。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似空白无痕,又似朦胧混乱。

“大姐!你怎么了?”

闻二妹之声,她将身子微微坐直,瞥眼一方,红唇扭扯,却是一语也道不出。

瑾晴瞧她拧眉之状,心生疑惑,便一面坐下,一面轻声再问,“大姐,我怎么见你这般烦闷呢?”

她能说什么?总不能把一些没影的事儿,拿出来跟季家二妹畅快的聊聊吧!想到这,就又是一声长叹。

恰于此时,堂前落步。她抬眸逢去,确是锦天跟黎战师傅。此间气氛忽的一下子,就又变了尴尬。

黎战行步直盯她的眸子,每次都是这般不避。

“黎战师傅,小弟!你们终于过来了!待会儿饭菜都凉了!”

“让你们久等了!”黎战应声,眸光却仍于她的脸上旋动。

这让她如何抬起?

“二姐!我这不是学的正起劲儿么!便让师父多教了我几招!”

“是是是!知你辛苦!你可得多吃点!”

瞧这一桌子的菜,不禁直流口水,“我还真是饿了!”

“那就快吃!二姐把这碗也给你!”言罢,顺手将自己的端给家弟。

锦天拧眉疑惑,“二姐,你先吃吧!不用给我,我一会儿自己盛!”

“没事没事!我这碗刚好入口,你先吃!我待会儿在吃!”

每每迎瑾晴,锦天在旁落声,气氛就都会欢快些,然今日却不奏效!

“怎么不见老夫人出来吃早饭?”

“哦!我祖母清早只食米粥,所以不出来跟我们吃!”

闻黎战问语,卿灼灼仅将红唇微动,却没能应下声音。

幸瑾晴在旁回了,不然可真是更加尴尬了。

“哦!原来如此!”黎战微微扬唇,眸光转去,便又在她的脸上旋动。

卿灼灼虽未直视,但亦觉有双炙热的眼神在看着自己。

“我先去给南风靖送饭!你们慢慢吃!”

“大姐!”

她正要起身,却逢二妹扣住手背。遂回身低眸。

这一举确是太速度,难免惹长姐拧眉。然她再不快些,就没办法做到自己事先想好的……

“我去吧!我……顺便给他看伤!”

没待她回话,瑾晴这丫头就奔去旁侧桌案之上盛饭。她静静地瞧着,发现她一连盛了两份。这才明白,为何她刚刚要把自己那碗让给锦天,原是早就打定了主意!

然她却被妹子坑惨了,不得不俯身坐下,继续面对此间尴尬。

黎战这会儿亦不知在想些什么,垂眸片刻,不提筷夹菜,不出声言语。

“师父!你吃啊!多吃点!”

闻徒儿一声,他回神轻点额间,“好!”

“我大姐的厨艺好吧!整个柳城怕是寻不到能比我大姐做菜好吃的人了!”

“确是好!”

卿灼灼此间无声,唯将红唇扭扯。季家小弟就找不到别的话题聊了吗?师徒二人聊聊武功招式不好吗?为何要聊她?

“我大姐虽不喜其他女孩子那般缝缝补补,但厨艺了得!以后谁若娶她过门,那可是有口福了!”

“就你贫!”好好的吃饭不行吗?

“季姑娘许是平日里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才会弄得锦天这般油嘴滑舌!”

“……”

“师父!你这是在向着谁说话呢?你是夸我呢?还是亏我呢?”

黎战随即抿唇应笑,“我只是就事论事!”

性格温润如玉,文文气气的像极了书生!然却有着一身让人羡慕的好功夫!卿灼灼不禁抬眸,恰于他互逢。躲了好一会儿,还是未能躲过。

季锦天在旁来回打量一阵,瞬时扬声落话,“师父!我看你以后就别叫我大姐季姑娘了!你叫她季姑娘,叫我二姐什么?”

“季家二姑娘?”

“多长!多麻烦!”应声颇重,似有别意。

卿灼灼自是听得出,故将眉头对准季家三弟。奈何他此间根本不看她。

还在朝着他的好师父卖乖,“不如,师父以后就叫我大姐槿纯吧!咱都是一家人!别整日那么多俗礼!”

“如此会不会太过突兀了!”

“不会不会!我们家没这么多世俗观念!我大姐亦不喜那套!对吧大姐!”

白他一眼,绷住脸部情绪。

自己呼呼的在一旁吹了好大个的气球,最后愣是抛给她了?也不怕她就此用力吹爆了?

“称呼而已!叫什么都可以!”

黎战闻声轻抿薄唇,“如此,那我就听锦天的!叫你槿纯了……叫季家二姑娘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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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过往不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三十四章过往不忆偏房中,四目相对。

今日的南风靖已是可以下床行走了,故而他俩便坐在圆桌前,一同进食。只是好一阵,都没见开口。二人皆抬眸互逢,抿唇不语,觉了尴尬,就憨憨一笑,甚为相似。

“谢你这几日照顾我!辛苦了!”他为大男子,自然不能太腼腆,遂先一刻落了声。

季瑾晴唯将脑袋轻晃,“没事!我一点都不辛苦!身为医者治病救人是本分!”

“……哦!”薄唇张得微久,却仅应一字。眸光晃晃,似有些许失落。

可惜,季瑾晴经事尚浅,并不能明白。

“吃饭吧!待会儿都凉了!”

他憨憨扬唇,依旧只道一字,“好!”

气氛确有丝丝尴尬,然他俩都不知该如何打破!便只得提筷进食。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跟我长姐是怎么认识的?”眸光晃动,应下几分闪烁,红唇不由得抿起,似为挣扎许久,才道得此话。

南风靖闻声一笑,然这笑意的后半中,却又掺了些许无奈,“说来话长了!她曾是我皇叔……最爱之人!”

“……”

“只是他们两个经历种种,生了太多误会!”

“我大姐和你皇叔?”

“是!”想于此,便应下烦闷。“我皇叔至今都以为她死了!而你姐,又不知为何,认定是我皇叔害了她!”

“……”季瑾晴听言一颤,忆长姐刚回季家的那段日子,整夜翻转难眠,噩梦不断,时时只道一句,为什么!“你确定只是误会吗?”

“我确定!”南风靖瞬将手中碗筷放下,眸中所映全是坚信,“我知我皇叔的为人,亦知他有多爱你姐姐!”

“可你们不知我长姐一年前,回到季家时有多痛苦!数夜煎熬,不得自愈。”

“……”

“还有她额间处的伤疤!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风靖唯做摇头,“我也不知!我只知道,她是被西宫娘娘带走的!”

“那时候,你的皇叔在哪里?”

“我皇叔……”不由得抿唇扯动,低眸应声,“我皇叔在为我皇祖母寻解毒之方。”

“这就是你口中,声称最爱我姐的人?”

“……”

“我虽没入过国宫,可我也知国宫内,有好多名家医师!要为你皇祖母解毒,用得着你这位皇叔亲自出手吗?”

“瑾晴……”

“难怪我大姐会恨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只管自己的家人!那我姐对他来说又算什么?”话音微落,忆长姐一年前的悲痛……简直是太可怜了。遂无法自控,唯起身离开他的房间。

“瑾晴……”

皇家无情,原并不是戏文里唱的那样!而是真是存在的!

两手交握,渐渐地就走到了长姐的房门前。见她正于梳妆镜旁,手抚额间疤痕,那或是她割不去的伤痛,亦是她不愿回忆的过往。

“大姐!你怎么没去和锦天练功?”

“练什么功!”闻二妹之声,她瞬时转过身子,出言否去。

“你不是说也想着恢复功力吗?”

她是想学些武功招式,然此刻心中烦闷难以冷静。

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虽然她也不信黎战对她有意,但好感是人与人之间最控制不来的!她必须防范于未然,纵使是自己在胡思乱想,也要尽早切断任何可能!

她许从一开始就错的!谁能保证,即便来的不是黎战,就不会有其他英俊好看的同龄人来应聘了?她要自斩桃花运,便必须时刻告诫自己,远离那些个陌生男子!

“瑾晴,你若没什么事,陪我去市集转转可好!”忽然想到南风靖跟她说的事!她想,若她能够去所谓的华阳宫,修习仙法!兴许就没这么多事了!那里的授课老师准不能是一对一吧!那么多学生都要顾虑,铁定不会只关注她一个人!

“大姐!你终于肯出去转转了!你都好久没出门了!”

闻声拧眉,就对着面前的小丫头扯嘴,“是,是吗?”

“嗯!所以只要大姐开心!我不论忙着什么事!都会陪你的!”

这话说的暖心!

卿灼灼当即对着眼前二妹翘唇一笑。

换了身素雪绣裙,她扬手接过了瑾晴给她的白纱幕帽。不由得就应下一瞬自嘲,这便是她不愿出门的原因,怕是不戴这个,会吓到临街奔跑的孩童吧!

“大姐!我们走吧!”

……

柳城风景秀美,市集亦是人多到挤不动。

“瑾晴!平时集上也是这么多人吗?”

“不是呀!”

闻声无奈,她这是赶得什么天儿?好不容易出来溜一趟,奈何人群拥堵!

莫不是什么黄道吉日?

“大姐你看那边!”

还没从思绪中缓出,就又听瑾晴唤了她。不仅如此,竟还用力的扯着她往一处奔去。便在一个摊位前,欣喜的挑选着不同款式的发钗。

“大姐!你看这个可好看?这个呢?”

小丫头一手一个,静等她做出回应。然她仅是看着她调换着发钗比对。良久,才慢慢地道来一句,“都好看!我二妹原就是个美人胚子!戴什么样的都漂亮!”

“大姐!你这样说,我都不知买哪一个了!”

“喜欢就都买下来!”

季瑾晴闻声一顿,隔着轻纱瞧长姐此间表情,似有些许言喻不出的感伤。

“大姐!你竟说笑!我们哪有那么多钱!即使真都买回去,祖母那里又要说了!”

“没事!大姐给你买!”言罢,便从腰间掏出了银票,“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们包好!”

“……大姐!你哪里来的那么多钱?”之前瞧到多次长姐给小弟银子,她都以为是长姐舍不得花存起来的!然今日所见却是一张一百两的大票!

逢了季家二妹的疑问,卿灼灼唯将红唇抿动,“就……以前在外教书时赚的!”季家人一直不知季槿纯投身王府为奴,这件事她也是在初入季家时,听锦天说的!

随意答了一下,然却见二妹的眉头仍未散开。她一向聪明绝顶,怕是不好糊弄!思之又想,教书能赚那么多吗?

管它呢!

多说多说!不提就不怕错了!

接过摊位老板包好的收拾,季瑾晴抿唇不语,自是清楚长姐有难言之隐,那亦是她不愿回忆的过往!

想至此,便不再追问下去,瞬时找了别的话与她趣聊,“大姐!你给我买那么多,我得用到什么时候!”

卿灼灼闻声翘唇,“那就用到你出嫁吧!”

“……”

“到时,我也省的给你买嫁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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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相逢不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三十五章相逢不识这话的意思,似不止一个!但不论是何意,都使得季瑾晴扭唇跺脚,“大姐你说什么呢!”

隔着面纱,卿灼灼唯做抿唇撩眸。此间,怪她玩笑了?

“姑娘家终要嫁人的!早晚都得给你准备的!”

“大姐!你还说!”

“我说什么了?你还不想嫁了?谁养你一辈子!”趣意上头,消停不得,瞬见二妹抬手伸来。“哎——恼羞成怒!是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

“大姐——”

抿唇应笑,即刻提裙踮起,于人群中逃离。时不时地还得回头看她两眼,小妮子确是让她给惹火了!

“瑾晴!这可是大街上,注意仪态!”

“大姐!你给我回来……回来说清楚!”

回来?那须等她消气才可!其实,这样的生活挺好的!每日都有乐趣,都无烦忧。

迎啪嗒一下,忽听她于后方传来吃痛的声音。

卿灼灼回头张望,惊见瑾晴趴在了地上。本要过去搀扶,却恰逢临街官轿经过。

“什么事?”

“回王爷!有位姑娘摔在了轿前。”

卿灼灼闻声顿步,只觉眉间拧动难平。在皆拥而聚的人群中,静站不语。隔着轻纱,瞧看轿中男子摆袖行出。

那身黑紫色的锦衣华服正随风力飘起,似映些许光痕,照的她双眸微痛。脚下乳白色的长靴一步一印瞬时走到了季瑾晴的身旁。

季瑾晴收缩着长臂,忍痛咬唇。拧眉抬头一刻,已见男子垂眸看来。

男子瞧她一眼,眸间闪烁瞬落思绪,亦是于她脸上旋动了好久好久!

“大胆民女!竟敢阻拦盏王之轿!”

季瑾晴自是被眼前情形吓坏了!亦被王爷此刻的神色惊到,遂立刻支起半身,跪地垂头,“民女不是故意的!民女只是不小心摔倒了!”

“你这丫头……”

后方侍卫还要出言训斥,却被主子微抬的手掌制住。当即退去一旁,不再说话。

“民女知错了!求盏王饶恕!”

他将薄唇几次张合,终还是问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季瑾晴听言微愣,确不知盏王何意!

“民女……民女叫……”

“有位姑娘晕倒了!”人群中,忽落喊声。

季瑾晴瞬朝传音之处瞧看,霎时便见长姐身影。顾不上被面前王爷责罚,当即提裙奔去。跪于长姐旁侧,为其细细把脉。

可这脉象平稳,并无病状。

恰于此时,惊觉长姐的另一只手,已是悄悄地勾上了她的裙角。

季瑾晴默不作声,唯将红唇抿动,保持淡定。

南风盏仅朝她们姐妹二人这方瞟了一眼,转瞬行回轿上,便吩咐下人抬轿离开。

待等官教远去,卿灼灼才慢慢起了身子。目光微滞,静静地看着他行去的方向。

“大姐!你吓坏我了!我以为你真的不舒服了呢!”

她没有就此回复,仅是淡淡的道了一句:“瑾晴,我们回去吧!”

脚下虽在落步,心中却是百感交集。他为什么要问瑾晴的名字?是因觉她长得像她吗?

当初既已做的那般决绝,又为何还要回念过往?

寻青囊,忆亡人!不觉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事吗?

便当她是死了!这样,他也可重新和方染汐……不由得仰头,忽见天边降下阴云一片,她顿步原地静静地看着,泪水已是悄悄滑落,顺着腮前滴至脖颈两侧。

“这雨怎么说来就来了!大姐,我们赶快回去吧!”

瑾晴的声音,依于耳畔。然她脚下竟突然失了力道,冰寒之气亦迅速旋至周身。

“大姐,你怎么了?”

被二妹搀扶而起,瞬觉视线模糊,耳边嗡响,回应不得,也听不清楚。

大雨一瞬降下,狂风卷起了她头上的幕帽。她撩动的双眼,忽见一身白衣于前方奔来。

这是她心中期盼的画面!却并不是她记忆中的场景……

有些事,一旦发生,就注定改变不了!

爱情可以重来,人心却再难温热。

——————

下官轿,瞬被那高挂的匾额所引。他清楚,并非有人知晓什么,而是此间出奇的巧合。

下人从府内一路小跑至他身旁撑伞,并俯身尊了他一声王爷。

而他却未曾在意,全将目光落去匾额之上,“南卿别苑!”薄唇微动,亦不由得使他拧眉久望。

“王爷!我们进去吧!从今起,这就是您在柳城住的大宅!”行步走近,俯身落礼的官服男子,便是这柳城的官吏。

南风盏仅将身子侧过少许,微微瞥他一眼,不应半句。转而抬脚迈去了正门。他不喜欢和不熟之人太过客套,亦不愿跟一些地方官员嬉笑声声。

“王爷!”奈何某些人偏爱紧跟不舍,瞬时凑到他眼皮下,非要讨两句骂声才得消停!

他拧眉转过,已是在心中暗压怒火。

“今日,卑职给您准备了洗尘宴,就在隔壁街上的醉霄楼!到时,卑职会派人来接您!您可别忘了去!”

谄媚之相瞬落他的眼底,南风盏只在他闭唇一刻,抬声否决,“不必了!本王向来不喜聚众!还是你们自己去吧!”

“王爷!”

脚下微抬,还没能迈出,就又见旁侧上前挪了挪步子。

“您别辜负了我们一番心意啊!”

厉眸逢过,见他双唇吧嗒个没完,当即显了怒火,“你们若真有心意!便去为本王招揽义士!酒肉一时快活,不如解本王心中烦忧!想要讨好本王,就把心思好好的用在为千秋国效力上!”

“是是是!王爷教训的事!”

“记住!前来接榜的能人义士不分贵贱,不可肆意索取钱财!”地方官吏常年干着什么勾当,他暂且不查!但若此后在他眼皮底下,行恶事,欺压百姓,他绝不轻饶!

“王爷放心!我们定当按王爷的意思去办!”

拧眉一刻,不落好脸。眸前绷紧,毫无笑意。

这让原地俯身静站的官吏着实捏了一把冷汗!素闻十七王爷不好相处,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南风盏行一路游廊,被两名奴才带至府宅正房。然他站于门口拧眉片刻,却未抬步进入。而是转身走去后院,寻了一处清静的二楼。

挥挥手便让跟随的下人离开了,他则行近窗前,仰头望着阴雨绵绵。

一声长叹之后,便将怀间的珠钗轻抚于掌心内,垂眸静静看之,唯忆当初他在国宫捡到它的情形,及那瞬心间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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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心绪难藏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三十六章心绪难藏天边阴云密布,大雨倾盆。

她静站湖心中央的石桥上,呆呆看着过去的自己。

那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唤,那颗颗模糊视线的泪珠!

虽为梦境,却恍如昨日。

猛地惊醒,胸前慌颤难控。

“大姐,你感觉怎么样?”

闻二妹担忧之声,她侧眸逢过,薄唇几次扯起微扬,撩动的眼皮亦显困乏难睁,“只是觉得使不上力!头也有些发晕。”

“你知不知道,你身上有寒灵之毒?”

此言一落,季瑾晴先一刻出声制止,“黎战师傅!”

黎战明她的意思,便不再继续说下去。

卿灼灼凝眉瞧看,才见门口站了黎战和锦天。然他方才所道之言,她已是听入了耳内。原是自己中了灵蛇的毒,就如……他一样。

侧眸再逢二妹一眼,便得答案,想她医术不浅,必是早就知晓。既然此事会让瑾晴担忧,那她便不提了。有些事,亦是自己明白就好了!

“我是怎么回来的?”只记自己忽然昏倒,后面的事便不清楚了。

“你是……”二妹抿唇难言,眸间晃晃似有什么道不出。

而一旁傻乎乎的小弟,当即扬唇落语,亦是觉得没什么不该讲的!

“是师父抱你回来的!”

师父……无疑说的是黎战!

卿灼灼闻声抿唇,然却并不像众多女孩子那般羞涩脸红。面容仍为昏迷时的苍白之色,薄唇瞬时扬动,便道一声,“谢黎战师傅了!”

黎战听言回笑,两手背于身后,眸光几次凝聚,亦是因心疼她此刻神色,“那时见你不适,出于救人心切,就抱你回来了!希望季姑娘!”

“咳!”

闻自己徒弟轻咳了一声,黎战当即瞄了一眼,转瞬就又抿唇落语,“希望槿纯你不要介意!”

“我大姐怎么会介意呢!自是甚为感谢师父的!”

什么话都被他说了!那她仅做闭嘴好了。然逢黎战一眼,就又需扬唇回笑。此间过于尴尬,是真不知该说什么!

“你好好休息吧!我带锦天去练功了!”

静静地点了点头,目送黎战,锦天离开。卿灼灼不由得叹了一声长气,今日所遇之事太多太多,实在无法像吃食般,在一夕之间消化干净。

“大姐!你那会儿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装晕?”瑾晴知她今日是真的晕倒了,然在那之前,明明好好的!

她不作答,仅将薄唇抿动,瞬时抬头,于二妹逢眸,“那会儿大姐没有冲出人群去解救你!你不会怪大姐吧!”

“当然不会!”可是她清楚,以长姐的性子,是应奔上挡在她前面的。然那瞬,她却躲在了人群之中。再看长姐,就越发觉了她落有心事,“大姐!你在想什么呢?”凝眉道语,欲做试探。

便见长姐晃去眸光,依旧不肯正面回答。

“没想什么!”

“说来也真是的!本来出去一趟挺开心的!偏偏就遇上了个王爷!”一边说着,一边细观长姐的表情,双眸微挑,薄唇瞥动,“这王爷……是南风靖的皇叔吧!”

“……那人是王爷!可不就是南风靖的皇叔么!”面容紧绷,故作淡定。然此间忽而深提的长气却妥妥出卖了自己。

“大姐是认识他吗?”

“……”

“所以才会装晕,不愿靠近?”

“……”

不!季瑾晴观人细微,看长姐此刻神色,应是因那瞬还有其他担忧!

依稀记得,在市集上,盏王要问她的名字!倘若长姐不在那时昏去,怕是她就要告诉王爷,她的名字了!

季瑾晴!

只要盏王听到她的名字,便会想到她是她的妹妹!所以,南风靖口中,视长姐为此生唯一的男人,便是盏王!

“大姐!你的身子还很虚弱!先好好躺一会儿吧!我去帮你煮些米粥来!”

未见长姐抬眸回话,只是瞧着她故作镇定的侧身而卧。季瑾晴抿唇片刻,转瞬提裙出了房间,顺带帮她将门关上。

两手交握瞬时行入游廊之中,此时心内百感交集,忆长姐刚回季家,寒毒梦魇双重缠身的日子,是如何的彻夜难熬,痛不欲生。

每每从恐惧之中惊醒,都是一副蜷缩在角落里的无助之相。

她是看着那画面过来的!她比谁都清楚!长姐的心里有多痛,有多恨!

——————

原是剑气拨弄的桃林间,忽而静下。

季锦天凝眉看着树旁的师父,不禁收剑走近。趣声询问,“师父!你这是有心事?”

黎战闻他一语,当即蹙眉回过,“好好练功!别的少问!”

季锦天可不听话,自是继续落着嘴甜绕弯,“徒儿这不是关心师父嘛!”

黎战避不作答,只将双眸移去天边。大雨来时匆匆,走的亦是迅速。人世间,又有多少事,是凡人所能料想到的!

“哎!师父!锦天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大姐在市集的?还去的那么及时?”就如掐指一算,早就预知了似的。

“只是巧合而已!我仅是想出去买些东西!”

“结果东西没买着!反将我大姐抱回来了!”

拧眉一紧,无言再道。自是觉了身旁徒儿很不省心!

“好好练功!刚教你的剑法可是熟练了?若敢偷懒,别怪师父狠心罚你!”指间微扬,瞬落他的眸前。

季锦天盯瞧一处,当即应了憨憨之声,“师父放心!师父教锦天的!锦天都有认真在练!”

徒儿这般听话!做师父的自是甚感欣慰。

随之翘起薄唇,背手转身,欲行步离开。

却于此间,听得徒儿在后方一唤,“师父!明日便是柳城桃花岭的千灯会!你可要去?”

他闻声顿步,垂眸间,几次拧眉转目。

“每年我跟二姐都要去放灯许愿!许了几年,终将大姐盼回来了!今年,我二姐定会拉着我大姐一起去!到时,肯定特别热闹!不知师父要不要一道同去?”

“……”

“师父?师父?”见他不回话,却又顿步原地不行。季锦天撩眉一瞬,便将声线抬高,翘唇再唤,“师父!你到底去不去?每年可就一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黎战薄唇微动,转瞬回身故作姿态,“既是千灯湖会,那定然很热闹!去瞧瞧也无妨!”

“那师父的意思……是要与我们同去了?”

“嗯!”

“行!我这就去跟我二姐商量!问问明日几时出发!”

黎战闻声抿唇,“不……和你长姐商量一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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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金麟蛊毒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三十七章金麟蛊毒这惦记的也太明显了!

然对方是自己的师父,他也不好过分打趣。遂微张小嘴,乖巧回之,“师父你忘了!我大姐还在床上躺着呢!”

黎战闻声瞬染思绪,低眸间,几次扯动薄唇,“那她……还去得了吗?”

季锦天唯在旁侧撩眉,确是被他问住了,缓了片刻才憨憨应话,“当然能了!师父你就放心吧!我大姐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姑娘家,歇息一日便好了!”

“嗯!”这一声微重,眸光逢上,瞬见徒儿那机灵的小眼神,故赶紧收敛思绪,背身行离。

奈何,该看清楚的皆已被季锦天看了清楚!

“这才几日?师父就对长姐动情了?这男女之间的情谊可真是……难懂!”晃晃自己的脑袋瓜,顺势撇了撇嘴,再次举剑熟练自己的招式!还是练功最为让他开心!

……

瑾晴为她煮了些米粥,确是将身子暖和了许多。然心间的冰寒之感,却不是这般容易便可温起的。

静坐榻上,两手交握,指间轻绕来回,是想极力的平复思绪。可雨后虽晴,房檐滴垂之声却不断,亦使她不由自控将过往回忆窜于脑海。

忽听拐杖杵在地面之音,她这才将思绪拉回,眸光渐于纸窗处移向房门口。瞧到祖母那双担忧的眸子,不禁又使她颤起薄唇。

“听瑾晴说……你不舒服!”祖母向来语气沉稳,不多话!不严教!然心中却深埋着对他们的关心。

可对她付出的这份关心,却是她冒名顶替偷来的!

“让祖母为槿纯担心了!”眸光晃晃而上,亦因心中有愧。

季家姐弟的感情,她能还上。

然祖母之恩,她该如何还之?

假冒季槿纯的身份,这般骗一个年迈老人,她做的……可是对的?

祖母转瞬行近,于她榻前俯身静坐。容颜虽显苍老,却是应着遮盖不住的慈爱。

“你体内……是何时……你怎会……”祖母几次欲言又止,拧眉一刻,便将手中的拐杖用力攥紧。

“祖母……”她不知该说什么,唯落言语轻唤,呆呆瞧着祖母那越发凝重的神色。

“你也不清楚,自己是何时中的毒……是吗?”

“……”她确是不知,故只能低眸点头。

“这些年,你独自一人……究竟遇了什么?”字字声重,字字戳于她的心口。

她见不了季家祖母此刻这般悲痛的眼神,倘若她知晓季槿纯的遭遇,必是无法接受的!

“祖母放心!槿纯一定会好起来的!”

“金麟蛊毒!此间无解!”

她本翘唇回笑,奈何却迎祖母拧眉摇头。从祖母口中道出的八个字,瞬时生生压痛了她的心。

她并不是怕死,而是不敢去想,究竟是谁,给她下的此毒!

然,自己竟始终不知情,看来……是近身之人!

“无解……那会要我性命吗?”她忽而生趣,嘴边似比方才笑的更开!

已经这样了,哭哭啼啼的又能改变什么呢!反倒会让身边的人,为她更加担忧!

自己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也不怕再被毒害一次!可在此之前,她定要把事情弄个清楚!

祖母左手微抬,随即扣紧她冰凉的小手。顺势就将她从深沉的思绪中拽出。

“金麟蛊毒倒不会伤及你性命!只是寒冬之季,乃至阴雨时节,都会重虚你的身子!”

“……”难怪,她总觉自己冻得发慌,越来越的不能抗冷了,原是因此毒!“这也无妨!我到时多穿点就是了!祖母莫要为我担心!”

“你额间的伤,祖母会想办法帮你除去的!”

提及至此,卿灼灼不由得伸手轻抚。从左额至耳处的血口之痕,是她于过去划清界限的见证!

遂摇头,坦然面对,“算了!不用那么麻烦!皮囊而已,好看,不好看,都是我自己的!”何况,她既已看破世间一切,那容貌对她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

“好看!”祖母瞬时应声加重,随即朝她微微一笑,“当然好看了!我的孙女皆是世上最好看的姑娘!”

嗯!卿灼灼不禁点头,想起瑾晴的容貌,确是真的好看!

至于自己嘛……女人的『好看』是给未来夫君看的!她既已无心恋情,丑成什么样,也碍不找任何人的事!

祖母走后,她又一次陷入了沉思。亦不知何时,季家二妹就坐到了旁边。还一个劲儿的朝她傻笑,使她很不能理解!

“你想吓到我啊!什么好事,招惹的你那么开心!”

“这好事,可不是我的!”撩着一双大眼,别去它处晃晃悠悠。声音小的却如蚊子似的!

“你说什么呢?”

“啊?没什么呀!”

不对!肯定有事!

“说!你这神神秘秘的!到底是什么事?”卿灼灼随即死盯她的双眼,就待她坦白从宽!相处那么久,自是清楚这丫头性子单纯,定藏不住心思的!

哪知二妹憨憨翘唇,确是学精了!

“真没事!我就是来问大姐……明日千灯会,我们几时去?”

“去做什么?”

“赏花灯啊!”

“……有意思吗?”

“有意思啊!好多人呢!特别热闹!”

话题拐的!以为她听不出吗?

不过,小妮子的演技确是大大提升了!情绪转换的亦是自然!

这都跟谁学的?

卿灼灼瞬咬内唇,便将怒火甩去,似准备找那教唆之人算账!

——————

南卿别苑

渐入黄昏,南风盏于房内圆桌前托腮假寐,迷梦中,似见一湖畔深处落下紫衫摇坠,凌空轻舞。

他则静站岸边,微微扬手。双眸瞬显湿润,凝思直视前方不移。女子轻纱遮面,迎月景旋步欢跳。

那确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心间不由得被牵动。他好想就此奔去,与她再不分离!

可他知,这眼前一切皆为梦境。换不回过往美好,换不来温情脉脉。

倘若上天垂怜,愿此间深情化作一叶扁舟,能带他经湖畔,靠近她。

他发誓!再不会离开她!这世上所有,皆与他无关,他唯在意一个她!

眼前湖畔忽而结起了厚实的寒冰,他原可行步踏去,却感自己脚下亦生得冷意。低眸瞧去,便见其迅速往上,已是冻至他的膝盖。

他挣扎的晃起身子,眸光旋去,惊瞧湖畔中心瞬燃熊熊烈火……

他唯将喉咙撕扯,声声呐喊,“灼灼……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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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意撮合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三十八章有意撮合明知是梦,却还是不得自控!

南风盏瞬落声声喘息,于桌前慢慢恢复神思。恍然间,惊瞧一名女子呆站旁侧。她正将双手紧握腹前,似被他方才的喊音所吓到。

“你是谁!”双眸转去,并不愿于此间对视。

女子怯怯应声,唯将眼神微抬,偷偷瞧上,“奴婢凛月……”

“谁让你来的!”

话音刚落,就又逢王爷训话。她两手犯凉,不由得便朝后方退了一步,“回王爷!是金老爷让奴婢来的!”

金成岭!柳城城吏!

南风盏拧眉一紧,亦是想到他今日静站别苑前的谄媚之相。这是因他拒了洗尘宴,便又寻法把人送到他身边来了?

可真是死性不改!

猛地用力敲击桌面,便使旁侧女子即刻跪于地上。

“不知凛月哪里做得不好,惹王爷生气了!凛月知错,还望王爷恕罪!”

“赶紧给本王退下!”字字从齿间嘶磨而出,眸处尽是一片阴冷。

女子惊惶无措,呆呆看着眼前,这明明是一副俊美的面容,然那深邃的目光,竟是给人一种欲窒息的感觉。

“在本王还未动怒之前,从哪里来的,就滚回哪里去!”

凛月闻声回神,瞬将裙衣提起,踉跄着跑出屋外。没几步就翻身摔下了长阶,哗啦哗啦迎着腰间佩玉磕碰的声音,顷刻坠至地面。

然房内坐着的南风盏却全当无事发生,就连回眸瞧看的好奇心都不曾生过。

——————

季家大宅

好不容易从长姐那蒙混过关的季瑾晴终抬步行进游廊。拧眉生叹,两手交握,瞬又想起那会儿小弟在此拦她说话的情形。

每年他们的确都去千灯会赏花灯,观夜景!奈何这次,竟是带着任务的!然她起初并不赞同,可又觉长姐深藏痛念,郁郁寡欢,是该早些放下了。

作为家人,亦应帮她逃离过往。倘若真如小弟说的那般,或许他们能够帮一帮,拉着长姐跟黎战师傅朝对方多靠一些。至于他们两个能否走到一起,那就要看老天爷的安排了。

她相信,世间一切都是有定数的!

不知不觉,竟站在了偏房门口,屋内已落灯光,抬头瞧望天边,才见此刻已是入了夜。

“瑾晴!你来了!”于窗前看到她的身影,南风靖行步迅速,当即为她敞开了房门。然那原是憨憨扬动的薄唇,在瞧见她这忧郁的眸子后,就顺势落了下来,“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今个遇见你那伤人心的皇叔了!”咬紧牙缝,字字绷出。

“我皇叔?”

应着对姐姐的担忧,对盏王的愤恨,她拉着小脸,提不起丝毫笑意,“对没错!就是你那贴着一张死人脸的皇叔!”

“……”这形容,确是从未听过,本想笑出声来,然见她这般生气,便只能先稳稳地憋住。

“你别跟我说,我认错人了!你皇叔是不少!可盏王只有一个吧!伤我姐姐心的人,就仅是他一个吧!”

“你还想要几个?”撩眉回之,逢上趣意。并非不想严肃,可瞧她这瞬嘟起嘴来的生气状,也委实太可爱了!

“南风靖!”

“进来说!”

本要动些火气,然却被他轻易浇灭了。因他总是落着一副淡雅如风的样子。

同他一并坐下,两手顺势放到桌面,几次扭扯,像是在拔一根肉眼瞧之不见的锐刺。

瞧着南风靖帮她倒了一杯清水递于眼前,她当即抬头,拧眉落语,“我且问你!我姐体内的寒毒,是你那所谓的皇叔种下的吗?”

“灼……槿纯体内有寒毒?”这件事,他确不知情。

“金麟蛊毒!久埋体内,虽不致死,却会让人受尽冰寒之苦!”

南风靖闻声呆愣,不由得垂眸落思。忆往昔十七皇叔对卿灼灼的种种呵护,他绝不信,皇叔会下此狠手!

然这里面的误会,亦是不轻!

“这件事,只有等我亲见皇叔才能明白!”

“你明白又有什么用!我大姐的伤痛之处谁来抚平?这一年,你知她是怎么过的吗?”

一向乖巧稳重的季瑾晴,确是没有这般生气过。

南风靖抿唇难言,应着眉间无奈,捏紧杯边,寻思良久,却始终寻不到可替皇叔解释的话。

“我知十七皇叔是深爱你姐的!这里面定有误会!你等我叫来皇叔,让他当面解释清楚!”

“不必了!我姐不稀罕!我们也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我们季家高攀不起皇族贵子!”

“瑾晴!你忘了……我也是皇族贵子!”他知她还在生气,而这气也不是一时半刻能消去的!“你难道,要因此把我轰出季家吗?”

“……等你好了,亦是要走的!”

“走与不走!腿是我的,我说了才算!”

“……”

并不是有意要弄红她的脸,然他此间已是黔驴技穷,寻不到别的话来说劝了!唯将言语顺之聊起。这一聊,就拐了弯。

面对卿灼灼时,他还有思绪去想绕弯的说劝言语,可当对方是她,他这机灵的脑袋瓜,竟突然生锈了!还真是奇怪了!

“瑾晴!世间相爱之人,都是好不容易走到一起的!不该因一时的误解而错过对方!那样,终有一日会悔恨的!”

“……是你皇叔先欺负我大姐在先!”

“可万一真的是误会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那么聪明!也该看得出,你姐之所以这般痛苦,是因抛不下对我皇叔的爱!”

这话她做不了否定!

因长姐的心思,她看的十分清楚!故此,唯将红唇扭动,确是将他的言语听进心里了。

“但就算是误会了!我姐被人重伤下毒之时,他又在哪?难不成,男子所谓的深爱都只是随口说说!”

“当然不是!”他极力否认,一是相信皇叔的为人!二是肯定自己的为人!“世间男子千万,深情无数!痴心只恋一人的更是不在少数!”

这瞬投来的炙热,是给谁看呢?

季瑾晴唯将红唇扭动,撩眉逢上,“那你觉,你皇叔还能得到我姐的原谅吗?”

“人无完人!人终有想不周全,做错事情的时候!这件事,确是我皇叔的错!”那会儿,他一心救自己母亲,许是因为孝义在先。“可他一直认为你姐死了!亦是痛苦了好久好久!”

听他这般说来,倒似真的有误会!做旁观者须冷静,确是不能随意给人安个罪名,把人一锤打死!

“哎呀!遭了!”

“怎么?”

季瑾晴忽然想起自家小弟,瞬将红唇抿动应落无奈,“锦天……要给大姐跟黎战师傅牵红线!”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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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阴错阳差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三十九章阴错阳差阵雨过后,难得的晴天白云。

他从游廊的长阶走下,背手凝视前方景象,似想寻一处能让自己稍作放松的地方。然不论是在何地,周边没了她的影子,一切花团锦簇,姹紫嫣红都已变得暗淡无光。

暖阳高挂,惠风和畅。这本是他最喜欢的天气,如今也无法让他展颜一笑。

恰于此时,小三子正端着一盆温热的清水行近游廊内,可他还没走到头,就瞥见主子于园中的大理石桌前站着了。

遂转身绕出了游廊,至主子旁侧,俯身问候,“王爷!奴才把洗脸水给您打来了!您回屋……”

“就放这吧!”

闻主子轻声回话,当即将手中的瓷盆摆上了石桌。而后挪去一旁俯身静等,因伺候主子多年,深知他的习惯。

主子向来不喜人服侍,任何时候都是亲力亲为!亦在卿姑娘离开后,就更加变得不像一个皇室殿下了。

“王爷!金城吏派人来禀,说是华阳宫已建好!邀您同去观赏!”

“知道了!”他依旧绷着脸,看则平静,没有一丝波澜。转瞬甩掉手中布巾,溅的盆边四处滴水。

然唯有最亲近的人,方知他此间烦闷。

“主子!需要帮您备轿吗?”

“不用了!本王骑马去!”

小三子听了主子的话,自是端起瓷盆退到了一边去。待等主子上楼换官服,他则快步奔离,寻下人准备好马。

临上马时,南风盏不忘拧眉回头,对着门前的小三子百般叮嘱,“记住了!本王的卧房不准任何人进入!尤其是金成岭派来的人!”

双目瞪来,其意明显。

便让小三子当即垂了头去,自是清楚主子指的什么!

“小三子一定谨记主子的话!”

“若再有一次!你就回去帮张厨子烧柴火!”言罢,拂袖跨上马,于幽静的巷口驾奔离去。

目送主子行远,苦闷的小三子唯扬手摸头。转瞬便对门前守着的侍卫发下命令,“你们都给我盯住了!从今儿起,女眷不得进入!谁带来都不行!”

“是!”

“谁若放了进去!我…就…找…谁!”指间挨个点上,语气颇重,“我在王爷那里受了训斥!你们也别想好过!”

“是是是!一切都听小三爷的!”

……

南风盏一路狂奔,偶于长街处,同一身影擦肩。他瞬将马绳拉扯,然那熟悉之感,却消失甚快。

故此,他只能继续驾马奔离。

清早备好饭菜,季瑾晴就揣着南风靖写好的书信找到了南卿别苑。这一路走来,挣扎甚久。

起初,她是不愿这么做的!

然却被南风靖说动,亦是因心疼自家长姐。若是她和盏王之间真的有误会,便希望他们能重归于好,重新开始!

“什么人?”

还未登上门前石阶,就被两名侍卫出声拦住。

季瑾晴知这里是皇室贵地,便俯身先规矩的行了礼数,“回两位大哥,小女子名季瑾晴,是太子殿下派来的!烦劳通禀盏王,小女子有要事求见!”

“太子?”两名侍卫闻声互瞅,瞬时生了疑惑,“太子殿下此刻仍在外闲游,怎会跟你这一介民女摊上关系!”

“休要在此狐言!小心我俩带你见官!”

鲁莽之夫,确不知何为怜香惜玉,竟还拔开手中长剑朝她对准!

她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

然此刻,见盏王比较重要,故只能忍着,“我说的都是真的!还望二位大哥带我去见盏王!”话毕,便将怀间的佩玉掏出,“这是太子贴身之物!见其如见太子殿下!”

两名侍卫瞪大眼珠,探头细看。身子摇摇晃晃,瞬觉心内犯慌!遂仅能摸着脑袋,多看旁侧兄弟两眼。

倘若这眼前事儿不假,确该放她进去!可小三爷刚发了话,不能让女子入别苑!谁带来的都不行!

真要贸然放她进去,或是会招祸!

“你把信件跟佩玉给我吧!回头我们帮你给王爷!”

“民女想亲见盏王!”有些事,书信说不清楚!她只想在长姐见盏王前,先替长姐多问几句!

“我们王爷从不见外人!你还是把信件给我们吧!”

“可是……”眼瞅着守门侍卫不让她进,她自己也没什么办法!便只能就此作罢,将手中书信连太子的佩玉交上。

“那就劳烦两位大哥了!”俯身再落礼,转瞬侧去步子,行离别苑门口。

恰于此刻,一身富华锦衣正行至一处静静盯瞧。待她拐入巷口,才踱步行出。

——————

南风盏下马行步,还未走到门口,就已拧眉瞧见金成岭带着众多小官恭候。

“王爷!您来了!”

瞥其一眼,不做理会。如此谄媚之相,他即使多瞧片刻都觉恶心!遂脚下行步,朝前迈去。

然某些城吏却于后方紧追不舍,似生怕不能将他惹怒。

“王爷!怎么没见您带些下人随身伺候!是卑职找的人,不讨您喜欢?”

闻声顿步,顺势蹙紧眉间,薄唇拧动,愤意难遮。回眸一刻,映下无尽阴冷,怒视众人,不留情面。

“本王素来不喜一些俗事俗物!今后,大家各司其职,莫要给自己头上招揽祸事!”齿间嘶磨,字字重音。话毕,便拂袖前行而去。

三五个小官围成团,伸手摸胸口,皆做缓歇。小声议论,细思极恐。

早闻十七王爷号称神绝,不近女色,不喜酗酒,不爱聚众,不念旧情,不理俗世!今日一见,确如传言!

……

围着华阳宫绕了一圈,明明望尽周边所有,却将其记不入脑中。抬手扣在石栏上,声声哒哒。凝眉一处忽见三名女子提裙走来。

“王爷!”

“何人?”

眼前的殿下,明明生的绝美,确是映着一双可冰结万物的眸子。

“回王爷!我们是准备到此学仙法的谛伶!”三人手间紧攥,喘声不断,缓得片刻,唯中位青衫女子垂眸应话。

南风盏仅侧步瞥了她们一眼,便知她们是富家千金。如此上等的绣线锦裙,若整日在他面前摇摇晃晃,着实碍事!

“来人!”

“王爷有何吩咐!”一旁巡视的护卫瞬时行近,便于他身边俯身听令。

“告诉金成岭!华阳宫对外招揽能人义士……女子不可入内!”

“……是!”

护卫生得一刻犹豫,应是知晓此间状况。

南风盏拧眉转过,当即清楚。

“不是所有人!都能进本王的华阳宫!在本王还未动怒之前,赶紧寻自家父辈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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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失掉机会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四十章失掉机会归于季家大宅前的季瑾晴瞬落一副愁眉苦脸,将头微抬,忽见小弟从左方奔来。脚下蹦跶很不稳当,倒是衬的旁侧黎战师傅甚为优雅。

“二姐!你这是去哪了?”

“没!没去哪!”挑眉一刻,抿唇摇头。总不能说,是帮太子殿下跑腿了吧!亦不能道是因长姐的事情。

深深一呼吸,再看旁侧静站的黎战师傅正朝她微微一笑,她唯有礼貌的点头敬之。

瞧来,黎战师傅确是难得的一表人才,跟长姐走在一起,也为郎才女貌!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几个旁观者能开口说了算的!

世间情爱,唯自身感知。

“二姐!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千灯会?”

瞧把他兴奋的!能将长姐和黎战师傅凑在一起,就让他这么开心?

“着什么急!这才什么时辰!待过了申时再说吧!”瞥他一眼,随即抬脚迈上宅前石阶,从小步,变大步,瞬时提速甩了他的影。

季瑾晴只觉心间好生堵痛,也不知自己怎么做才是对的!怎样选择才能帮到长姐。

“瑾晴!”脚下立刻顿住,胸口传来扑通。这刚想着长姐,长姐就出现了!咬咬唇,遂转身憨笑,亦对着长姐挥了挥手!

然这一举动,更使卿灼灼感到奇怪!

“你怎么了?”

“没!我没怎么啊!”回的有些速度了!便让自己也觉了假!

“你去哪了?”

“我就是……随便溜了溜!”嘴畔犯干,确不是因一路奔回所致。

卿灼灼撩眉一瞬,已是瞧出季瑾晴有事隐瞒,然她不说,她也就不追问了。女孩子嘛,总要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

“不是说,今日去看灯会吗?何时去?”

“啊……”于她来说,这已是一件极为伤脑筋的事!她刚把信送至南卿别苑,若如太子所言,盏王对长姐尚有情,他看到信件后,定会立刻来季家寻长姐吧!

奈何,他们还要拉着长姐去看灯会!

亦是给了黎战师傅靠近长姐的机会!

如此这般……实在是太乱了!

“啊什么啊!还去不去了?”小妮子竟又在她面前走神!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去!当然去!”

“……”瑾晴闻声呆愣!

她确定!这话不是出自她的口中!身后小弟瞬时接音,当即将她整理好的思绪全全打乱了!

“小弟?这才几时?你就偷懒回来,不练功了?”卿灼灼抿唇训话,拧眉瞧上。

季锦天唯将手臂抬起,摸头憨憨,“师父说我们晚上要同去赏灯会,故让我休息半日!对吧师父!”

扭头求助!确是有人给他撑腰了!

“是我准锦天休息半日的!”眸光逢来,似于她脸上旋行生瘾,不愿离开,“练功不可急于一时!这几天锦天都很勤奋!这该休息的时候,也应让他休息!”

闻他之言,卿灼灼唯扬红唇,微微点头。瞬时撩动双眸偷瞄,却见他仍将双眸旋于她的脸上。

如此直视,会不会太明显了?

这仙友……可真是与众不同!

——————

南风盏驾马归了南卿别苑,瞬时竟见一熟悉之人于别苑内走出。其身泛着贵气,英姿不减,确是比他有皇族样子!

“十七弟这是去哪闲逛了?如今清静的连个身边护卫都不带了!万一遇上点什么事,皇兄我该多担心啊!”

“十一皇兄说趣了!我功力如何,你还不知么!无知鼠辈自是近不得我身的!”

“那也得处处小心!”凝眉叮嘱,应落担忧。

许久不露笑的南风盏,也唯在皇兄面前落得几分,然却也是一瞬即消,“皇兄怎么来了柳城?”

“来跟你道个别!”眸光远望,从前方移向天边,“边境来报!说是发现了一些线索,能助我追寻十三弟的下落!”

南风盏闻声抿唇,这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需不需要找人陪你去?”

静站别苑前,他瞬将薄唇扬动,应下趣意,“你要能跟我同去!我自是很乐意!”

“可惜,十七还有皇命在身!”

“是啊!你替大皇兄招揽谛伶!日后仙法兴起,必立头功!”

“头功不敢接!”他仅是想寻此清静之地,度过余生。或许让自己忙碌起来,便不再应那因思念而生得的戳心之痛。

“难得今日到你这偷闲半日,不如你我喝上两杯?”

“皇兄忘了?十七已经借酒了!”

“哦?我还真是忘了!罢了!那就找地方坐坐,好好说说话!”话毕,便将长臂抬起,横跨过他的肩膀。

南风盏唯将眉拧起,“皇兄即使再急!也该让我换件衣裳!”

“还换什么换!又不是个大姑娘!跟我出去,你就别这么麻烦了!”

闻言,只得顺他之意。想他就要离开,索性兄弟二人好好聊聊。

……

恰于此刻,小三子正快步经石桥,过花坛,前去园中为羡王送茶,却在行入游廊时,闻得一股呛人的烟味。

扭头侧走,至游廊尽头。凝眉瞧望,此味确是从王爷的卧房传来。遂抬步行上,先伸手敲了两下,才敢推门而入。

位于桌案下的火盆中,数片黑乎乎的碎纸屑堆积成团。

小三子摸着脑袋行步走近,不禁落下些许疑问!

“王爷这是回来了?”一回来,就这么大动静?

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外泄,才会点火烧尽!

瞬时蹲在旁侧,细看起来,竟还能瞧到一角白纸。他将其捏在手中,翻至一面,唯见一个灼字……

——————

“你们今日真要去千灯会?”

季瑾晴唯在一边眨眼,呆看他将手掌击在桌面。南风靖的脸上瞬落惨白,却并非伤势所致,而因长姐约会他人……突生的火气!

“你先冷静一些!就是出去赏个灯会!不会有什么的!”

“那也不行!”

“……”扯起嘴角,后倾身子的躲闪。

对面太子爷愤意难消,又是一掌重击!

是唯恐旁人听不到!

幸好这会儿,小弟跟黎战师傅在正堂吃饭。

然季瑾晴呆呆盯瞅,确是寻不到话来劝他!

“我怎么能眼看着皇婶被别人拐了去!”

“……”这都还没嫁给他皇叔呢!他这做侄儿的就着急了!

可见叔侄俩关系不错!

“不行!我坐不住了!我要跟你们一起去!我要替我皇叔盯紧……”

“你疯了!”见他冲动的起了身,季瑾晴当即将他按住,“我大姐说了!你伤未好,暂不能离开季家大宅!如此贸然出去,怕是会引来要害你之人!”

“那我也不能如此坐以待毙!”

“……”她从不知,这个成语,还能用在这种事儿上!

第一百四十一章 唯己难欺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四十一章唯己难欺梳妆台前凝眉直视,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无色,却是有一处,深映红丝,鲜明点缀。

掌心贴于桌面,指间之上,锦盒摆放整齐,皆是季家二妹帮她添置的胭脂水粉,然她……从未用过。并不想辜负瑾晴的一番心意,可她今成这副模样,即便是涂上了,又能遮挡多少?

额间的伤疤可掩,心头的烙痕……该如何消去?

“槿纯!”

闻声回头,已见祖母行步入了屋内。

卿灼灼当即起身,迈步相迎,“祖母!”轻唤一声后,逢祖母神情,竟似印了些许担忧。

“我听瑾晴说,今夜你们要一起去看灯会!”

“嗯!”听言点头,但其实她并不想去。

“你有心事啊?”

“没!没什么!”摇晃几下脑袋,便将眸光低垂。祖母总能猜到她心中所想,然纵使如此,她也不能让长辈多生惦记。

“既是出去玩!那就开心点!”祖母微扬唇边,转瞬将桌上的幕帽递于她手,并翻过她的手背轻轻拍打。“槿纯啊!做人不应存有太多烦恼!人生匆匆数十年,若都这般愁思度日,那要到何时才是头啊!”

祖母的话中似藏深意,然她此刻却听不明白!缓缓心绪,唯应红唇翘动,朝她轻轻点头。

祖母离开后,她将幕帽握紧手中,不禁转动几回,就如佛珠在手,似能让自己稍作平静。

恰于同时,季瑾晴已行步至长姐窗前。两手交握在腹,抠着手指,上下移动,瞬应心间挣扎。她先是答应了小弟,之后又帮着南风靖跑腿,却不知哪处才是对的!

然此刻,又不能跟长姐坦白!唯装糊涂,随机应变!

“大姐!可以了吗?我们能出门了吗?”话毕,已是踏过了门槛。

当即将她从深思中拉回。

卿灼灼逢眸不语,仅将手中的幕帽戴上头顶。

“大姐!你不装扮一下吗?”见她面色浅白,并无脂粉涂抹。再瞥去妆案处,发现堆集的锦盒皆未开封,不由得就问了话。

然却瞧她仅是摇头,“那些东西都是给小姑娘用的!我都过了年纪了!还是别浪费了!”

“什么叫过了年纪!”这话,她听得不痛快!遂抬手叉腰,面露火气,“大姐!我不准你这么看自己!你一直是我认为,世上最好看的女人!我也一定会将你的伤疤除去!”

“嗯!”卿灼灼闻声抿唇,应落音色颇显趣意。

于她来说,自己额间的伤疤仅是岁月行过的一抹印痕,而季家妹妹的执着,以及对她这长姐的崇拜之情,才是最为可贵的!

“大姐!你就好歹画一画嘛!就当是给我瞧瞧?”

“别闹——”她才静音一阵!她就像一条甩尾巴的小鲶鱼,瞬时贴近了她的耳畔。

撩开她的遮容薄纱,呢喃细语,“就画一画嘛!”

“……”居然行撒娇之术!

瞥头一面,不做理会。

“大姐!就画一画嘛!我帮你画好不好!”

一个女人对着一个女人撒娇有意思吗?好使吗?

事实证明……甚为好使!

当即就被她推到了梳妆台前,伸手摘去头上的幕帽,让她再次直视起镜中的自己。

“你不要给我画太浓啊!我不喜欢红红的样子!”

“大姐放心!保证不会!”

良久,便于房门处传来敲声。

“我说两位姐姐好了没有啊!这女人家出个门可真是麻烦!”

瑾晴闻声瞥头,瞬见小弟倚着门处,盘手等候。嘴边,竟又叼上了他最爱的杂草根!

“就你不麻烦!你若再这么吊儿郎当,邋里邋遢的不知收拾自己,小心找不到媳妇儿!”

“我怎么就找不到媳妇了!”被言语重击后,赶紧挺直腰板整理领口。“明明是说你俩!怎么又说上我了!”撇嘴回头,一声高呼,“师父!你听听!我说他俩还不愿意了!咱都等多久了!越等越没完,都跑门口来迎接他们了!可她俩还没完!”

游廊处,黎战闻声抿唇,直对他撩眉摇头,“锦天!你这般没有耐性,是真会寻不到媳妇的!”

房内瞬时落了噗嗤声……

卿灼灼拧眉抬头盯瞧二妹,眼神示意,原是要提醒她,即便再想笑,也要给自家弟弟留些面子。

然看她笑的这般大声,她也觉憋不住了。

门前站着的季锦天当即拧动双唇,师父这心偏的也太明显了!”忽而来了精神,嘴畔顺势翘起,“是是是!师父教训的是!”随即瞥向房内,再落趣声,“两位姐姐慢慢梳妆!一定要打扮的貌似天仙!早日给小弟招得姐夫回来!”

“……哎!你!”

卡壳!每次瑾晴跟锦天斗嘴都会输!这已是她早就料想到的结局了!卿灼灼唯将薄唇扭动,瞬时起身朝门前行步,“小弟!书读的太少,是会被人取笑的!这词儿,想好了再用!”话毕,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即于他擦肩,跨出门去。

季锦天拧眉不解,只得抬手摸头,确不知自己哪里用错了词!

卿灼灼迈步游廊口,竟见某人始终堵在前方一动不动,遂只能抬头逢其双眸。

然却见他,凝眉一紧,瞬时做了深深呼气状。

这样瞪着她,她真的很不适!低眸缓缓,当即将手中的幕帽戴至头上。

想来,还是躲着点比较好!

“瑾晴!磨叽什么呢!快走啦!”

“哦!来了来了!”从房内冲出,即刻将长姐的手臂挽住。对于她,这也是任务!

可小弟亦给她了她任务!

到底站哪边?头又开始疼了!

罢了!她站长姐一边!

——————

寻得一处小店,兄弟二人举杯共饮。只是一边为酒,一边则为茶!

“跟你这般喝!真不尽兴!”

皇兄风趣落话,当即使身为弟弟的南风盏抿唇无奈,然此间,他也仅能撩眉拧动,“十一哥见谅了!”

“不见谅!我还能生气嘛!”瞥头瞧着小二又端来一壶酒,这已是第三壶了,皆为他自己喝的!“行!我今儿就看着你茶水灌肚!酒可比茶好!大不了我喝多了就地儿睡下!你呢!还睡得着吗?”

瞧着皇兄前倾身子的朝他撩眉,南风盏就只应一瞬扬唇不语。不禁垂眸摇头,捏紧杯口,落得深思。

当初,他得知卿灼灼死了,亦是拥着酒坛狂饮了三日。

什么叫一醉解千愁,不过是一场醉生梦死!到头来却仍迎痛念难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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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皆是圈套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四十二章皆是圈套啪嗒一声,忽听对面落音。

南风盏这才将思绪缓过,便见皇兄已是醉卧桌上。心中不由得生了羡慕之感,顺势勾唇一抿,若自己也能逢醉昏睡该有多好!可他即便醉倒,也不能像这般安逸的睡下。

偶然瞥头,凝眉间,忽见一身影行过店门前。他瞬觉额头刺痛,莫不是清茶喝多了,也易微醉?

唤了小二,扣了银子。便叮嘱他为皇兄开了间客房,他则起身行出店外,在欲渐漆黑的长街上,凝眉远望。

“听说,今日的千灯会美女如云!”

“如云又如何!你还能带回家去?”

南风盏缓缓迈步,瞬听旁侧传来谈论之声……

余光浅扫,便见男子以扇遮容,赧然一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其身边挚友当即点头应话,“倒是可去铭心湖畔放放灯!找湖中仙许许愿,望能早些送个娘子给我!”

“哎呦!我还以为你志不在此呢!装了半天!也就这点出息啊!”顺势横臂揽过兄弟肩膀,嘴角微勾,显露趣意。

“说什么呢!”然,一方男子却应不愿。

他也不在意,当即用力拉扯,“走走走!咱这就去看看!万一瞧到喜欢的呢!不论哪家姑娘,做兄弟都给你出头!”

男子闻声挑眼,“我用得着你出头吗?”

“别逗了!就你这常爱绷脸的人!纵使看上了姑娘,姑娘也不见得能明白你的心意!你再惜字如金的不坦白,磨蹭来去,姑娘早走了!”

“我……”

“难不成,你还等着有姑娘自己找上门来?”

“……”

“我这是怕你后悔!好心帮你!走走走!别站这了!赶紧的!”

南风盏凝眉静瞅,目送二人行步离开。忆方才句句训声,似也在对他说教。他又何尝不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总是将薄唇闭的甚紧,直至今日,想再对她说什么,都为不可能了!

“湖畔……放灯!”不由得轻声道出,瞬时就又记起过往。

脚下迈去,已是替他做了选择。

……

摊位前扣上一块碎银,反手敛回一盏花灯。转瞬行步离去,任商贩探头呼喊。

“这人真是的!撂下银子就走了?”

老板喊累了,自是勉为其难的将碎银攥入手中了。

恰于此刻,卿灼灼被季瑾晴拉至摊位前,凝眉盯瞅,就瞧她一副兴奋的傻样。

“大姐!你看这个好看吗?”

“好看!”

“这个呢?”

“也好看!”

“这个!这个呢!”

“都好看!你都买了吧!”实在是帮她做不来决定,遂扭头扣上银子。

“诶?”季瑾晴忽闻碎银敲桌的声音,便顺着桌面往上移。虽看不到长姐的脸,但也知她有多傲气。

就如上回买发钗一样,是真的财大气粗!

商贩老板瞬时瞪圆了眼睛,这刚送走一位大爷,又来了位出手阔绰的小姐!老天可真是照顾他生意!

“二位姑娘要怎么带走?”

卿灼灼随即转头,唤了后方行步稳当的小弟,“锦天!来帮你二姐抱花灯!”

“我是来当苦力的吗?”季锦天闻声拧眉,当即甩掉了手中的杂草根。本就烦了一道了!这会儿还让他帮忙!二姐跟他说好的事呢!

季瑾晴自是清楚小弟在想什么,故不敢逢眸,瞬时摇手摆摆,“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拿就好!”

“那么多!你自己怎么拿!”

“我也来帮忙吧!”

她未回头,就已知此刻温润之音,是出于黎战之口。遂挪离了摊位,让开了道。

摸摸头上的幕帽,又觉在旁侧站不住。故而转头拿了一个花灯直奔湖畔走去。

“哎!大姐!”瑾晴就要跟上,然却被小弟伸手拽住。那神色凝重,无疑是要找她算账!

“二姐!你答应我的事儿呢!”将她推到一边,便行追问。

可怜季瑾晴拧眉扯唇,实在是答不上话,“我,我这……”

“你这一出来玩就把事儿给忘了?竟是缠了大姐一道!”

“那个……我是觉得吧……”

“什么也别说了!一会儿咱俩找别的地方玩去!让师父去寻长姐!”

季瑾晴心中苦闷,确不知要如何跟小弟说。

——————

恰于此刻,灯光微弱的季家大宅前,忽迎一众黑衣围上。

领头的黑衣人扬手发下暗令。便使后方黑衣分成三列,两列顺宅院左右奔去,一列则随他直入宅内。

原是在屋内准备歇息的南风靖,瞬闻院内落了行步奔入的声音。遂立刻翻被下榻,贴近窗前。

推开一处小缝,本欲在暗中瞧看一番。奈何眼睛能盯视到的地方,皆是漆黑无别影。

他有些着急,因卿灼灼他们此刻不在家中,如今的大宅里就只剩他和季家祖母二人!

他是可以躲,然季家祖母却躲不掉!想于此,便推开房门,轻步行去,谨慎的借游廊掩护。

“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季家大宅!”这瞬,老夫人已独站堂门前,行拐杖愤击地面。

院中黑衣顷刻翻身而至,正从不同方位聚集到此。

“老家伙!今儿就算你命不好!”男子黑纱遮面,笑声不掩。言语间,透着足以凝冰的阴冷,“老老实实安享晚年的事你不做!偏偏要跟我们主子作对!我真是替你难过!”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男子瞬将两手伸于眸前,一面挽袖,一面应话。落了一副不急不慢,“你这都快死了!即使知道,也没什么用!”

“混账!我季家大宅乃是先皇所赐,岂能容你们在此撒野!”

“我就是撒野了!你一个老家伙,能奈我何?”

“你……”

“怪就怪你们私藏太子!惹怒了我家主子!”男子阴笑声声,当即挺直身板,“盏王有令不留活口!”

“……”闻此声,最是惊讶的便为游廊处深藏的南风靖。

“哎呀!”黑衣领头不禁轻晃脑袋,翻掌抖指,“不小心溜嘴了!”

季家祖母闻声举仗敲击地面,“是盏王——”

男子依旧挺胸,应下阴冷之声,“也罢!反正今日过后,便是死无对证!”指间微微一动,瞬时吩咐后方黑衣拔刀,“杀了这老太太,杀了太子!其余人躲到一处,待等季家三姐弟回来,通通解决掉!”

“是!”

宅院中刀光闪眼,南风靖当即从游廊处跳出。他不信面前黑衣所言,故而,他要拼死一搏,抓起亲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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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相见不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四十三章相见不识入夜微凉,冷风拂面。

捧着手中的花灯轻移莲步,确不知为何要这般做!许是想给自己寻份清静吧!结果,竟把自己给带坑里了!放灯湖畔这种事,已是不适合她了!

索性就当是打发时间好了。

寻一处人少之地,屈身前倾,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湖上。自觉没什么愿望要实现,也就省了在心头默念的时间。遂提裙站起,静看湖面百盏轻浮。

不由自控,便生思绪千缕,旋于脑海。深深吸气,唯合两手交握腹前。用力的捏住指头,甚想挥去过往所有,然眼前之景,却不容她忘记。

所思何在杳难寻,路远山长水复深。

衰草满庭空伫立,清风吹袂更长吟。

忘情好醉青田酒,寄恨宜调绿绮琴。

落日鲜云偏聚散,可能知我独伤心。

她不是一个喜欢吟诗作对的人,只是此情此景竟也让她生了不自禁。瞬时扬动红唇,却迎自嘲声声无力。

原是仅站她一人的湖边木板上,突然来了很多十六七岁的小姑娘。

垂眸片刻,亦觉身旁立了一高大挺直的身影。她当即退步,转身行离湖边,为要许愿的痴情男女让开位子。

恰于此间,侧头凝眸。

他将目光随她轻移,瞬于心中生得怦乱。随即退步,紧追其后。顷刻便攥起她的手腕,扬至眸前,深情盯视。

卿灼灼感觉自己被用力拽住,已是不得行步。唯回头,抿唇逢上。原还以为是瑾晴,或是锦天,却在这一刻,凝眉微怔。

“是”然他薄唇几次扯动,竟对着她,许久未能道话。

卿灼灼稍作平复,顺势甩手。许因此刻心慌难控,脚下失力,亦因收臂过猛,身姿不稳,便旋步而倾,翻倒在地。

遮容的幕帽当即坠地,她唯将脸颊扭过。趴在冰冷的地面,忍受寒痛袭身。

忽觉自己太过狼狈,竟是落得这般无助。她想逃,纵是慢慢爬离,也不愿……和他相对!

他本欲上前搀扶,却迎一男子顷刻挡在面前。

南风盏面色一怔,直将眸光旋于男子脸上。

褪去以往的温润,黎战唯留愤意在颜,当即出声斥责,“这位公子看着仪表堂堂,怎么竟如此不知礼数!”

南风盏不敢相信,可眼前,又不允他不信。

“哥——”微弱的轻音,瞬于嘴中旋出。

“哥?”然,黎战却觉此间很是无趣,“我可没你这样的弟弟!像你这种富贵公子,还是寻一些花街姑娘吧!不要想着什么人都招惹!”最后一语,应下重音。自是很气,亦很自责。为何,不早些找到她!竟害她此间受这般委屈!

话毕,便将地上的她横抱入怀。

卿灼灼没有办法拒绝黎战,只因双手微颤,所剩之力皆用在攥紧幕帽上。

她很慌,胸口颤动难止,唯落数次默念:他没有看到!没有看到……

“这么丑的人,竟还有俊郎护着!”

“瞧瞧!长这么难看还好意思出来吓人!要是我,我就躲在家里不出门!”

“就是!就是!”

闻四下议论声声,黎战脸色阴沉,当即怒视周边,“她丑!你们又好看到哪里去!劝你们寻一清静之处,好好瞅瞅自己的模样!免得在此见笑于人!”

黎战没再看旁侧一眼,瞬时起步行离人群。迎着月光,给予怀中暖意。

南风盏却仅能傻傻的站在原地,凝眉远望,瞧着那女子的背影,默默发呆。

方才的情况有些乱。

女子额间的疤痕深印,全将他的眸光吸引。奈何夜色微亮,花灯甚远,确是还来不及盯瞧仔细,就见她别了头去。

再之后……就是像极了家兄的男子!

便让他错失了机会。

可又想,她已不在。纵是瞧见,也为一个与她长相相似的姑娘!

而她的灼灼,就只有一个!

……

远远的一处,季家姐弟快步赶来,急喘的呼吸声,不因奔跑所致,而是看着长姐此刻……瞬落担忧。

“这是怎么了?”瑾晴先出声问话。隔着面纱,虽还未看清长姐这瞬的神情,但她能感应到她的那份慌颤。

“没事!方才遇到一个粗鲁之人,已被我训斥过了!”

“师父!你怎么能没看住我大姐呢!”

是,确是他的问题!故而无法开口,唯听徒儿说教。

“行了!都别说了!瑾晴你过来扶我一下!”稍稍缓过些,便拧眉落声。自是意识到此间还在黎战怀里,这样久靠,可是不好!

季瑾晴闻了长姐之音,立马碎步行至,伸手扶其臂弯,慢慢地帮她站稳。

“到底是怎么了?”

卿灼灼知她担心,故在她手背处轻轻拍了拍,“放心吧!刚刚我只是没注意!我还不至于被……一陌生人吓到!”欲言却止,是因有些事,有些人已不想再提!唯将红唇扯动,再次握紧二妹的小手,“走吧!玩的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

“哪里就差不多了?我们才来多久!”锦天在旁撇嘴不悦。

可她明明瞧着他俩两手空空,已是把花灯都放完了!

“既然槿纯想回去!那我们就都回去吧!”

实在是无法抬头逢上他的眸子,即使隔着面纱,也让她做不来。

黎战所表情意,炙热狂然,似如一团熊熊烈火,使她难寻避处。

“这还没怎么样!我大姐说什么,师父你都听了!”忽瞧锦天盘手,撩眉饶舌!

惹得此间气氛越发尴尬,卿灼灼抿唇一咬,唯将旁侧二妹的手拉近,“瑾晴,我们走!他要是不想回去!那就让他自己在这里玩吧!看他玩到什么时候,看他回去会不会被祖母责罚!”

“嗯!到时我就跟祖母说,小弟看上某家姑娘了!正于千灯会上舍不得回来呢!”

“对!就这么说!”姐妹俩一唱一和,瞬时迈步行离了他们师徒身边。

“哎……”惹不起啊!惹不起!季锦天哭丧着脸,只得扭头看其师父,似在寻求一瞬安慰!

哪知面前师父这般无情,就仅是朝他摇摇头。扬手拍向他的肩处,落声轻轻,“好好玩!”

“……师父——”

季瑾晴掩了一道的疑问,终在快至家门前,出声试探,“大姐!你跟黎战师傅……”故意拉长声线,将眸光凝于她的脸上。

卿灼灼只应食指点至她的眉心,“小丫头!没事少学人八卦!”

“八卦?”

竟又随口教了她一个新词儿!

扬唇片刻,瞬将眸光移去。

霎时,面容绷紧,望着季家大宅拧眉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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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季家之难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四十四章季家之难宅内火光通亮,颇显古怪。

卿灼灼此间甚明,即便每夜都于院中挂灯,也不会是面前这般景象。

霎时,多名黑衣退至宅外,手中皆握长刀,虽逐一蒙面,却应杀气冲天。

“大姐!这是怎么回事?”

“嘘!别吵!”

只见祖母追出宅外,旋其杖身,顷刻杵向地面。震得门前石阶嗡嗡作响,震得她耳旁乍然不适。

“今夜!只要老身还有一口气!你们就休想在此撒野!”话音未落,祖母前倾不由,瞬从嘴中涌出一片血红。

溅的衣衫点点,溅的她胸口犹如重石击锤。

她自难控,当即甩掉头上的幕帽,行步狂奔。

霎时,惊瞧一白衣身影从头顶飞过,片刻不过,就旋落一众黑衣之间。

卿灼灼只得先将思绪平复,静看宅前刀剑挥起。而此刻的身后,已是传来了季锦天的声音。

“怎么了?”

“锦天你快去!快去看看祖母!”

对!瑾晴所道没错,需先瞧看祖母!

卿灼灼闻声再奔,然离宅前约一丈远的地方,忽迎一柄长刀,瞬朝她这方逼近。脚下退步,面容绷紧,眼瞅着此间利器挥落!

顷刻,竟见侧方挑来耀眼剑身,当即帮她将长刀拦于眸前。

“南风靖?”卿灼灼只将眉头拧紧,并不因他的出现感到惊讶,而是因他这瞬额间垂落的血水……鲜红刺眼。

“灼灼你护好自己!我定要抓一活口,好好的问一问!”

他要问什么?眼神中竟透着无尽的愤意。

“大姐——”

闻声回头,见锦天正拉着瑾晴朝这方跑来。

“锦天!照顾好你二姐!”

她从不怕死,故于杀手群中凝眉奔走。几次长刀甩过,皆被旁侧黎战挡去。她感激他的相助,遂扬唇冲他一笑。

片刻,便又高抬脚步,直奔大宅门前。凝眸看着此间正以拐杖支撑,半蹲在地的祖母。红唇几次颤动,却终道不下任何话来。唯将手掌攥紧拐杖,帮着祖母正稳身姿。

“没事!祖母没事!”手背被扣上,瞬觉丝丝温暖。可瞧着祖母嘴畔又一次涌出了血水,她眼泛泪花,怎能不为其担忧。

“祖母……祖母……”

“好孙女!把祖母扶起来!”

“……好!”此刻她什么都不想,仅愿季家祖母好好的!自是她说什么,她都会照做!

双手握上她的臂弯,搀着她慢慢起身。这一刻,只因将眸光全全映在了祖母脸上,便未发觉侧方挥之而来的长刀。

“槿纯,你让开!”

祖母用力一推,便将她推至一边。

她后倾身子,退步轻移。

于此间,就只能傻傻的看着季家祖母用力旋起杖身,直击黑衣杀手的肩处。而那黑衣手中的长刀,也在这一刻深深刺穿了祖母的身体。

“不……”从没有过的撕心裂肺,声声扯吼,任泪水狂涌,“祖母……”回力一脚踩至地面,促使身子前倾护去,抚着她慢慢后仰滑落。

一瞬间,瑾晴之声,锦天之音,似都在她的耳旁旋动。而她,已是全然怔住,就是腮前滴垂的泪珠,都坠的没了感觉。

季家祖母怎么能救她呢!她们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她只不过是一个冒充者!

“别哭……祖母没事……”

“为什么?不能……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她要捂住!捂住祖母胸前的伤处,如此,她就可不再流血!就可安然无事。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直至手背被祖母那只颤动的温手扣住,才渐渐恢复了思绪,然却仅能将眸光逢上。

“孩子!不要哭……不要哭……”

“我根本就不是季槿纯!您不该救我!不该救我……”无助泪崩,失声难控。这让她如何撇得清!她本不属于这里,她不想欠下人情之债!

不要让她这般痛苦!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是槿纯……”

“……”

“我的纯儿……怕是回不来了……”

“祖,祖母……”既是早就知晓,为何不戳穿她?还要让她在季家待上那么久?

“你跟槿纯不太一样……你比她遇事冷静!”

“……”祖母的气息越来越弱,于她怀中次次疼痛的喘息,然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薄唇扯动,只能行劝说之术,“只要您好好的!我答应您!我会带季槿纯归家!我会把她救出来!”泪珠滴至手背,瞬与血水融合。她咬紧内唇,以使自己冷静,“季槿纯现被关在一处地宫之中!她没有死!她只是被人束缚着!虽失了很多血,可她真的还活着!”所以,祖母一定不能死!不能!

“季家血,有令世间万物苏醒之力……为此我季家终要被恶人所惦记……你要替祖母好好照顾瑾晴……和锦天……”

“我会照顾他们!我也一定会护好他们!可是祖母你也要好好的!”眸前模糊,瞬看所剩黑衣,她怒念的盯视,齿间嘶磨。

“祖母……知你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纵使你不是槿纯……你也依然是我的好孙女……”

“祖母……祖母……”她呆傻的扯着嘴角,几次颤动,却不知落何话语,“瑾晴!瑾晴你在哪!你快过来看看祖母!快过来……”

“大姐!”

直至她声嘶力竭的呼喊,才见其跪倒于身边。

季瑾晴瞬将祖母的手腕翻过,伸两指捏紧诊看。

卿灼灼当即摇晃,失声轻落,“不!这不是演戏,没有事先安排!不能这么做,不能掐准时间的来接戏!”

不!她不要这样的剧情!

她不要……

从不知,自己也会这般脆弱,竟如电视里演的那样,痛至昏厥。

而她醒来以后,已是次日午时。

瑾晴正于榻前,俯身为她擦拭。

“大姐,你醒了!”

瞧她睁开了眼,做妹妹的自是甚为高兴。

然她,却依旧记着深夜之事,瞬伸手将她拽住,“瑾晴!祖母呢!祖母……”

“大姐放心!祖母还活着!”

“……”确不是在骗她!瘪动的小嘴,始终难缓。

瞬见二妹坐于榻上,再次轻声宽慰,“是真的!昨夜那一刀未及心脏,祖母无事!”

瞧她的神情,确不像在说谎。“可她毕竟岁数大了,昨夜又受那么重的伤……”

“大姐你忘了!祖母自少时习武,其功法不弱!身体亦是好着呢!”

“……真的?”

“真的!只是我们不能再于季家大宅待着了!所以,连夜到了这!”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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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心中有恨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四十五章心中有恨卿灼灼随即凝眉望尽屋内摆设,此间确不是季家大宅里的样子。

“那我们这是在哪?”

“是黎战师傅带我们来的!我也不太清楚这是什么地方,只知此地还为柳城之内,桃花岭上。”

瞬于心中应下思绪,黎战的身份的确很神秘,至今也还不知他是何来历。

“昨夜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小弟和黎战师傅!还有太子殿下,终把那些人给打退了!”

“打退了?”

逢长姐疑问,季瑾晴终将心内之事,隐藏不得,遂扬手摆摆落下实话,“小弟没杀人!太子”回忆了一下,便继续道话,“太子也没杀人!就是黎战师傅失手杀了几个!”

“黎战!”他似为武林中人,动手杀几个宵小之徒也不稀奇!倒是昨个,南风靖那带有煞气的眼神,究竟是因为什么?“太子有受伤吗?”

“他原就有伤在身!昨夜亦是拼命抵抗,说伤的不重,那是骗你的!”

“那他现在也在休息了?”一边问话,一边支着半身起来,此刻确是觉了自己很是无力。

“这倒没有!”

“没有?”不该歇着吗?

“大姐!你不知,事情有些复杂!昨夜打退了那群黑衣之后,太子忽然对着黎战师傅叫了声皇叔!我当时和锦天虽有惊讶,但也知要先救你跟祖母!”

“南风靖叫黎战皇叔?”忽而拧眉,似有什么窜于男孩。

“嗯!如今太子殿下正追着黎战师傅跑呢!”

“”

“太子殿下一直唤黎战师傅为皇叔,可黎战师傅却说没他那么大的侄儿!”

“黎战南风黎!”卿灼灼不禁垂眸,当即应了几声轻咳,“难怪每次瞧他,都会想起他!”

“想起谁?”

卿灼灼只将眸光逢上,却不与瑾晴多言。

得了长姐此间闪烁的眼神,季瑾晴似明了她的心绪,便没有再问下去。

“经了昨夜的事情!我们今后一定要打起万分精神!切莫再让那些恶人有机可乘!”

“嗯!大姐你说得对!”

思来想去,终于床上翻了被褥,“不行!我得先去看看祖母!不然我这心里不放心!”

没办法阻止长姐,季瑾晴唯将红唇抿动,转瞬扶她下床。

出了房间没走几步,便瞧见南风靖从愿意一头,追着黎战师傅到了另一头。然黎战脚步轻快,南风靖有伤在身,根本就追不上。

“十三皇叔!你等会儿靖儿!”

某太子殿下的喊声始终不断,可惜依旧得不到仙友的回应。

“大姐!你说这黎战师傅怎么不与太子相认呢?还是……太子殿下真的认错人了!世间有那么相似的人吗?”

“世间自是无奇不有!”例如,她和季槿纯!然此间,她却觉黎战就是南风黎!至于他为何不跟南风靖相认!这事她也不是很清楚!许有什么隐情?

不去多想,单看眼前的情形,确是很有趣!

卿灼灼顿步原地,本欲扬唇一笑,却觉胸口憋闷,当即又落了轻咳。

“你怎么样?身子还好吗?怎么不多在床上躺一会儿!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贴在唇边的手还没有放下,就见前方站了一身影。刚刚还看着他朝游廊走去,然这么一会儿就行到了她的面前?语应声声暖意,凝眉盯视间,已在等着她回话。

只是她还未缓过思绪,就已听旁侧的二妹噗嗤噗嗤了!遂不动声色的行手力于瑾晴的蛮腰处掐了一下。许是她在动手的那一瞬心疼了,或真的没了什么劲儿,便使小丫头一丁点感觉都没应!

而南风靖此刻,就只得傻傻的站在一旁。

这样尴尬着不回话,也不太合适!故此,她将双唇轻轻扬动,只道一声,“我没事了!我只是想去看看祖母!”

“锦天在守着呢!我刚也给老夫人看过了,没有性命之忧!”

“这个我已经跟大姐说过了!黎战师傅若想找些话来同我姐说,那就说点别的吧!”

猛地又撞她一样!奈何这丫头是越来越像锦天了。

卿灼灼稍缓思绪,这才抬头逢上了黎战的眼睛,“问出是谁,派来的杀手了吗?”

“他们说,是十七皇叔南风盏!”

“……”闻声一慌,瞬贴在瑾晴的身上。幸她用力搀扶,才不至于让她跌在地面。原来,那剧中所演的片段,有时并不为假!人在情绪崩溃的一刻,真的会很无助。

“一定不是十七皇叔做的!”南风靖随即回神,扬声而道。虽然,他还没有找到证据说明,可他就是信皇叔不会!

卿灼灼却已将双唇微扯,凝思闪动,“他是……来杀我的?”

“大姐!”

“不!昨天那些人是冲我来的!”

听着南风靖的解释,季瑾晴唯垂眸思忖。

卿灼灼的眼中落满血丝,忆昨夜黑衣出手狠毒,分明是要除尽季家大宅里的所有人。

“我们季家向来无事!怎么就突然被围攻了?桃花岭上虽没有护宅的机关法阵,但季家多年藏之隐秘,那些人究竟是怎么寻来的?”

“是……是我吗?”季瑾晴于长姐旁侧忽然落话,红唇几次颤动,终无法隐瞒,“是我去了南卿别苑!”

“南卿别苑?”侧头拧眉,字字重音,泪水已近眼角。

季瑾晴瞬时瞧着长姐的眼神,竟是死寂般的冷漠。

“殿下让我去南卿别苑送信,告知你尚在人间,请十七王爷到季家相见!”

“……”

“不是十七皇叔!不是……”

“南风靖!我清楚你傻!但是你别连累我们跟你一起犯傻!”扯着喉咙一涌而出,似用尽了她所有的气力。

她仰起头,将眶中泪水倒回。从今起,她不会再为他留一滴眼泪!

旁侧搀扶的季瑾晴,正呆瞧着长姐的悲痛。抿唇片刻,忽迎手间无力,霎时生得颤动,便使长姐重重地跌跪在地上。

“大姐——”

双膝凉寒,却不及心中冰冷。

他终是清楚了南风盏的狠!原来,他为了方染汐,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

南风盏于湖畔静站一夜,直至天明才回到昨夜同十一皇兄喝酒的店内。然却听小二说,他早就离开了。

故此,他便独自回了南卿别苑。

迎他几步的小三子,本是要将昨日的事情再说上一遍,然却见主子行步颇快,没待他开口,就朝游廊口的二楼迈了去。

他只得紧追几步,扶着长梯仰头落喊,“王爷!昨日那姑娘……”

“别跟本王提什么姑娘!”奈何皇叔看上我

第一百四十六章 旁观者清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四十六章旁观者清用力的推开房门,迈步入内。

南风盏只觉思绪难掩,应在脸上不容否认。昨夜之事依旧旋于心间,不论是那像极了卿灼灼的姑娘,还是那位出手挡住他的男子,皆为他猜解不出的疑问。

忆她跌在青石街上的那一刻,他的胸口处真的应了疼痛。然不管是那位姑娘,还是卿灼灼,他都没有机会,亦没资格去守护。

轻点脚步,慢慢行至桌前静坐。不由得便又取出了怀间的珠钗,薄唇几次扭扯,只觉无尽苦涩。

“若你真的还在人世该多好!即便得不到你的原谅,能远远地看着你……也是欢喜的!”

——————

跪在祖母的榻前,卿灼灼眼中含泪,瞬时撩开一角被褥,便将祖母的手攥在了掌心内。

“祖母!您不要嫌弃孙儿的手凉!您若受不了,就快点醒过来!”她撇着小嘴,忽而扬动,忽而瘪下,已不知自己该落怎样的表情,“要是真能将您冰醒!我就在这里日日夜夜的握着您!说不定,您明天一早就醒过来了!”轻咳两声,扬唇微勾。

她好傻!原来祖母早就知道她不是季槿纯了!可她居然还对她这般好,时常呵护于她,并用她那双慈爱的手拥抱着她。

她真的很笨!在季家待了一年之久,竟始终活在过往的痛念中出不来!说好的要让自己变强,变狠,却终没有一点做到!

遇事之时,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祖母为她受伤。

“大姐!地上凉,你起来吧!”

锦天行近,为她搬了张圆凳。而她,仅是摇摇头,身子不移,仍将下巴贴紧床榻。只想静静地看着祖母,看着她……会不会等一下就睁开眼睛了!

于此刻,瑾晴迈步入内,瞧着眼前情形,甚为担心。遂提速走到了长姐旁侧,“大姐!祖母已经这样了!你若再病倒!你让我照顾谁?”

“我没事!”

“你总说没事!可你很清楚你的体内的毒有多重!你若是再受了凉寒倒下!你让我和锦天怎么办?”

是!她曾答应季家祖母要好好照顾瑾晴,锦天!

她绝不能倒下!

抹抹腮前的泪水,瞬时起身奔出房去。恰于这瞬,惊瞧南风靖于门外徘徊,看样子已是站了许久。

她不作声,只将脚步再动。

“灼……槿纯!”一着急,就叫了她的名。幸及时改过,因知她此刻心情不好,万不能再惹她生气!“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你查清楚?你认为你可以吗?”

“……”以前的灼灼,从不会出言伤人!他只当她是情绪不稳,才会这般小瞧他!

“南风靖!你能不能别那么蠢!你若能事事一帆风顺!还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吗?”

“……”她的眼神中透着阴冷,自是他无法瞧清的寒意。

“大姐!太子殿下也是……”

“他现在还算是一个太子吗?”

“……”瑾晴眼中泛泪,只因从没被长姐凶过。

南风靖顿时胸口觉痛,低眸晃晃,难接话语。

“他在季家住了那么多日,有人来找过他吗?倒是杀他的人来得极为速度!”

“是!你说的没错!我也从没觉自己是一个太子!”

“太子殿下……”季瑾晴原想说些什么,却又吐露不出。这个位子坐的,让他一点也不开心!愁绪早已写在他的脸上。

“方染汐心狠手辣你我皆知!可若说十七皇叔同她一路,我不做苟同!”

卿灼灼只将脸颊别过,静闭双眼不做回复。她不愿再去想,也不愿再提及他。

奈何南风靖偏要于她面前句句提及。

“我十七皇叔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确不清楚吗?他从前是怎么对你的,你都忘了吗?难道你要拥着一段误会,恨他一辈子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季瑾晴唯将眸光来回,南风靖不论自身处境,竟还为她的皇叔出声辩解,可见叔侄之情不浅。

而长姐此刻,确是心中有恨!然他们也的确没有确凿的证据!单凭几个黑衣人的供词,不足以怀疑盏王。

“如今我也不想跟你因此事吵!我只想告诉你,人生从不只有顺道,亦会行进坑路。即便身为皇族贵子,也有历经磨难的一刻!只希望我们……在途径岔口的时候,不要选错路!”

“……”闻声仅将双眸睁开,她有些不太相信,这段话是出自南风靖之口。

“我要留在这里查清所有!不论幕后黑手是谁,都与你们共同进退!”言罢,便在他们面前转身离去。

“大姐!其实吧……我也觉得……”

“那太子爷是不是又摆臭架子了!待我去好好教训教训他!”

季瑾晴颇为苦恼,自己要劝长姐的话还没能说出口!就迎小弟行至旁侧,瞎凑热闹!

一边扬声,一边还挽起了袖口!

“你给我回来!”用力的拽过,便将他按在原地,“大姐这边已经够烦的了!你还在这里添乱!”

“我怎么了?”张圆小嘴,振振有词,“我去找他替大姐出气还不可以了!”实则,是因昨夜看到他会功夫,很想跟他较量一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祖母尚在昏迷,你就不能消停一些吗?”

“祖母不是没事么!”抿唇几下,忽觉二姐脸色不对,“二姐,你可跟我说了!祖母很快就会醒过来……你别骗我!”

真不知该怎么和他说!遂将眉头拧紧,只逢眸,不落话。

卿灼灼只将五指攥紧,而后行步拽了季锦天的衣领,拉着他往前走,一直到了后院空旷处,才将他松开。

“大姐!你拽我干什么?”

双唇微动,淡淡落话,“把你师父教你的功夫给我练一遍!”

“……大姐!你是要监督我练功?”

“废话少说!快些!”

“好好好!”就见长姐绷紧脸色的瞪着他,他只得听话,退去一边,折取树枝。

卿灼灼拧眉细看,眸光来去皆映他的身上。

良久,忽迎脚步声靠近。

“你这样可不行!是学不会招数的!”

季锦天闻声停下,转头看着英俊师父已是站在了长姐身旁。然却不知,他所言何意!遂奔至他俩身边,憨憨扬唇。

只是还未来得及落话,就瞧着长姐拧眉逢向了师父!

此间,似罩起了一层结界,愣是将他甩在了壁外。

忽视的很是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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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转身逆袭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四十七章转身逆袭“让我来教你吧!不论你想学什么!我都能教会你!”

“我想学杀人!你也能教我吗?”

“大姐你说什么呢?”从未听过长姐这般冷漠的言语。

闻她一语,黎战仅将薄唇扬动,“你想要去杀了南风盏?”

“……我只是想要护住季家!若再有人欲行杀念!我便不会手下留情!”

“大姐你不用担心!我学好武功,就可以护住季家!”

她方才的回答迟疑了!黎战没有戳穿,只是再落话语追问,“如果下次来的人是南风盏呢?”

季锦天瘪嘴无奈,显然二人根本就听不到他在中间说话。

卿灼灼只将双眸凝紧,为何总要有人在她面前提及他的名。

“我亦会毫不留情!”

“好!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我教你!”

为了能早些提升自己,她别无选择。黎战确是个很好的师父,这也是同他第一次相遇时,所生的想法。

不问什么开挂模式,就算是从最底层修炼,她也要拼命到达顶端,终有一日她会变强,与过去告别!

……

月下凉亭,饮一杯烈酒,未解愁肠。

仰望星空,渐有流星划过,却也只为欣赏。

同样的一片夜景下,不同的思绪缠绕。念一个人有很多方式,纵然是恨,也因爱而生。

她将杯口次次贴至唇边,一灌入喉。

他则静站园中,凝眉难平深念过往。

至此以后,卿灼灼投身功法学习之中……

而南风盏已是打开了华阳宫的大门,招各方能人义士修行仙法。亦常将自己关在灵殒阁内,炼丹制药……

从她决定找黎战学习武功招数的那日开始,她就已把自己当成了一个男子,在抛开男女有别的俗论中,任他亲身教之。不管任何的肢体接触,都只看作是修行的一个过程。

就是苦了季锦天!自长姐要学武功后,他的师父便不对他那么上心了。整日整日的围着长姐转。长姐若没找他,他就铁定奔去找长姐!

此间,唯在一旁盘手等候。

“这一招名汇星辰!你可是学会了?”黎战瞬将护在她肩处的手掌撤去,逢她双眸,轻声教之。

然她只做点头,表情中未掺半分多余的情愫。

黎战却觉不打紧,片刻就又扬手为她拨去了额间的碎发。

只是她躲得也很明显,瞬时退了步子,拉开了些许距离。

面对她的举动,黎战也仅做扬唇一笑。

“我说!师父你成天的教我大姐功夫!是不是把我这徒弟忘了!”

小弟又在旁侧说趣了!然这瞬于她来说,确恰是时候,不至于将周边气氛升至的太过尴尬!

遂扭头同他道话,“是是是!锦天也是要练功的!我把你师父还给你啊!”

“还什么!我又不是物件!”

“……”凝眉瞥头,便见黎战抿起唇边朝她一笑。

“锦天要学功夫,我教他便是!要说这还字!我可就不愿意了!我心之所向,在哪里待着就是哪里了!”

这撩人的话语,最近似是越发频繁了!

她唯将红唇扯扯,也不知落何表情。

“那你教他吧!我去看看祖母!”渐于小弟擦肩而过惊瞧他那别样的眼神,遂拧起眉头给了他一夹。

季锦天全当没有看见,亦不觉自己有怎样。转而几步行至师父面前,竟还没大没小的以肩膀撞了黎战一下。

“哎师父!你这力度不行啊!”

黎战闻徒儿之声,却将薄唇微勾,仅道二字,“不急!”

远远地,南风靖正于树下盯视,凝眉间应落些许思绪。原他还能帮着十七皇叔看住卿灼灼,然现在,他自己已不知该如何抉择了!

两面皆是他的皇叔,这样的状况,他也只得做一旁观者呆呆看着。

“在想什么?”

于此刻,迎瑾晴旁侧顿步,微微扬唇间,应着明知。

不禁使他苦笑的摇了摇头,“没什么了!就是随便看看!”

“看看?你伤好了吗?居然还有心思在这里别人!”当即给他一眼,让其自行体会。

南风靖唯将薄唇抿起,轻落话音,“是是是!你说的对!”侧身凝眉,便将眸光全全映在她的脸上,“这不是因有季神医在,我对自己的伤势甚为放心嘛!”

“好大夫也愁不听话的病人!你若这般不拿自己当回事!我就不管你了!”

不知为何,竟于此间看入了迷,遂扬唇一笑,“我知你不会的!”

——————

华阳宫内,南风盏几次按书中所写炼制丹药,却都已失败收场。瞧着被浓烟笼罩的灵陨阁,唯用指间堵住鼻口退步出门。

“王爷!又炸了?这都已经是第……”小三子非但没觉自己多嘴,反倒还于旁侧数起了手指头,“二十一次了!”

“……”

数过之后,才将大头抬高。霎时,便瞧眸前扬动的五指又行抖起,却不再是一根一抖,而为颤颤收回,唇边亦不由自控的扯开扯合,“王爷!您还要试吗?”

“……滚!”

好咧!赶紧听命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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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对一个学习的人来说并不长,可对一个昏迷在床的人来说,却是久久的病痛,亦让为其担忧的人更加无助。

夜深之时,卿灼灼只能蹲坐在祖母房前的石阶上,埋头抱膝。恨自己太过呆傻,那些瑾晴为哄锦天的话,她怎么能信呢?

祖母这个样子,究竟还会不会醒过来?不由得就又忆起那晚的事!祖母用尽力气将她推开,可她却只能在旁傻傻的看着。

泪水润湿裙衫,瞬觉深夜微凉。她唯将身体轻抖,感知寒意蔓延。不知过了多久,惊觉身上披了一件厚实的暖衣。

静静地,她将脸颊微抬,顷刻便逢了黎战那双落意心疼的眸光。他瞧着她,没有说话,仅是扬动指间,以抹掉她眼角的泪水。

环手拥上她的肩膀,渐贴近他的颈下。

不知怎的,她竟无法抗拒,许因晚饭时多喝了两杯烈酒!闭紧双眼,又觉此间之感甚为熟悉。然而那些记忆中的熟悉,终成了她的噩梦!

只要是人就都要学会成长,亦在最为孤立无助的时候,更能突现自己的强劲!

那日漫天飞雪,桃花岭上刀光凌乱。卿灼灼第一次手持长剑刺穿了来人的心脏!并旋身挥动杀敌数人!

眉心所溅颗颗血珠,皆见证着她的改变。

长剑矗立在侧,瞬迎声声喘息。

原来,书中所写江湖逆袭之说,并不为胡编!

人被逼到某种程度,是会强大起来的!

不已杀人为快,而是,只为保护自己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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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将心冰封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四十八章将心冰封入夜渐微凉,她行至桃林深处,滴血画符,以此灵术,召唤风畔。自季家祖母昏迷不醒后,她一直都在等他!然却始终不见他前来现身!

这已不知是第多少回了!

她只是想知道季家祖母的命数!

仰望天空,吞去泪水。

或许,冥府不允!风畔才不愿出现,不愿来当面拒绝她!

近日,黑衣杀手接连出现,虽未伤及他们,但却让他们久久不得松懈。敌人在暗处,而他们在明!稍作施计,便会陷入危险之中。

而他们就只能一次一次的硬拼!

“为何不睡?”

闻声瞥头,瞬见黎战正行步走近。卿灼灼没有迎话,仅将脸颊低垂。遇事,黎战从不勉强她,故她不说,他也不再问。

这点倒是同南风……靖很像!思及至此,便做缓神,而后才将双眸逢上,“你怎么也没睡?”

他浅笑扬唇,瞬于她挑眉应声,“你不睡!我自是睡不着的!瞧着你独行林中,便奔来看看你!这不是怕你会丢么!”

“……会丢!”不由得将唇边微勾,表情似笑非笑,就连自己都觉了嫌弃。

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然而她已经不愿去回忆!亦不想再于过往之中浪费思绪。

“冬日凉寒!早些回去吧!免得被瑾晴看到,又要说教你这长姐了!她现在有个不听话的病人已经很烦了!你若再给她寻不愉快,她可得发脾气了!”

近年,二妹的气性确是长了不少!还不都因南风靖总不听劝!大男子主义太强了,时常吵着不吃药!然遇到事情,仍只顾着往前冲,受了伤偏偏就喜欢忍着!

这能不惹人生气嘛!

想于此,便又将双眸抬动。瞬逢黎战此刻的目光,竟又旋在她的脸上不偏不挪。无奈,只得把唇畔抻平。已于他相识不止一日,自是渐渐变了习惯。

“黎战师傅这是抽出时间关心人了?不是被自家侄儿整天追逐跑的时候了!看样子是适应了!打算何时认亲啊?”

“你这是气我对你的关心不够?”

“……”有没有好好听她讲话!她说了那么多句,他就仅听清一句?还是最无关紧要的一句!因她只想风趣的换换气氛,并不为他所想之意。怎奈,将此间搞得更加尴尬了!“是有些凉了!我就先回去了!”撩眸一晃,余光浅扫,省去同他对视的动作。脚下缓缓行去,瞬于他擦肩而过。

“等等!”

“……”当即顿在原地,只待他走来。

他微微盯视了她一阵,便将身上的大氅脱下,护在了她的肩膀处。

“回去吧!别太累了!”

“……嗯!”音色微轻,轻的似连自己都听不见。转而行步走离他的身旁,两手攥紧各方衣角,朝胸前拽动。

冷风拂面,打的她腮前有些僵疼,亦觉双眼应落干涩。

黎战对她的情意,她不是瞧不明白!只是,她现在已经不想去爱!

因爱人真的是一件很痛苦,很折磨的事情!

一次戳心,两次彻骨,第三次……她选择无视!就当她傻,看不明白!

……

转眼冬去春来,又是一朝桃花纷飞。

两年了!

她成功的将自己变作了一个不呈喜怒悲欢,不应太多思绪的冷情之人。

只是静静地,淡淡的看着这个世间!

她不再只为冥府查明真相,她要正视以方染汐为首的一众妖邪,提剑斩杀,还凡尘太平!

两年的时间不算长,然来此暗杀他们的人却不为少数!黎战多次提议让他们离开桃花岭,皆被她出声否决。

只因那一夜,她跪守在祖母床边……

祖母说,季家大宅乃是先皇所赐,祖上代代坚守,绝不可将其弃之!

她不管那是不是梦,她都要替祖母好好守住季家。

林中扬动长剑,挥舞来去。

瞬迎花瓣千百,围绕周身。

卿灼灼微眨睫毛,静看四方桃枝摇曳。

“王爷!前方便是季家大宅!”

“是吗?这次,别再给本王弄错!”背手间,应落阴冷。

惹其旁侧城吏俯身行拜,“这次卑职定不会让王爷失望!”

卿灼灼唯站林中盯视,却已不知自己每每看到他这张脸……是何心情。长剑瞬于掌心内微紧,随即退步转身朝季家大宅奔回。

恰于此刻,南风盏才听得林间脚步,凝眉瞧看,却仅见一身白衣灵动。霎时觉了心头颤痛,只因那背影太过熟悉。

……

卿灼灼一路奔回季家大宅前,便于门处声声喘息。

南风盏这是因行暗杀失利,改为光明正大的来寻他们了吗?

“大姐?你怎么了?”锦天拧眉不解,遂只得伸手扶她。然却见她抬手摆摆,似并不用他走来照顾。

“你二姐呢?”

“在祖母房里!”

“把门关上!在这里守着,记得谁来了也别开!”

“啊……”并不明白长姐此刻所落何意,只得呆呆地瞧她行步入了宅内,而自己唯有听从的关紧宅门。

良久,季锦天在院中徘徊,竟真的听了叩门之声。

他摸着脑袋,瞬坐石桌前,烦躁的不知所为。时而托腮,时而轻抚几下自己手中的长剑。

“锦天!为何不开门?”片刻,南风靖忽从游廊口走出,当即觉了奇怪。

就听季锦天对他说了一句,“我大姐不让开!”

“不让开?”闻之不解,遂行步走去宅门,还未行近,就巧于门缝处看到一身熟悉衣着。

“里面有人吗?”金成岭也是敲的不耐烦了,瞬在此刻开口喊话,“我们盏王殿下亲临!还不速速开门接驾!”

南风靖只将手掌落在门上,却生得犹豫不知该不该打开。

不论如何,门外之人终是自己的皇叔。两年了,他为护季家安全,没能离开桃花岭。如今皇叔亲到此处。他恰可借这一机会问个清楚!想于此,便要推门迎见,然却在这瞬,被卿灼灼伸手甩至一旁。

当即落到了十三皇叔手上,让其提了衣领,带去了别处。

锦天于桌前站起,瑾晴则在游廊处静看。

长姐一身男装,仪表堂堂却不亚于男子!

然这并不是事情的关键之处!

这是两年来,季瑾晴第一次帮长姐易容,不知盏王还能否认出她!

卿灼灼微抿薄唇,瞬时将宅门打开。

阔别两年,他的双眸依旧如一方深不见底的墨潭,毫无寸缕波澜。

而她的眼神,也已近之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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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正面对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四十九章正面对视不知为何,南风盏在看到面前人第一眼时,居然感到心窝处不由自控的颤了一下。眉间拧紧,薄唇微动,就是……道不出声来。

卿灼灼并未于他脸上多旋,目光瞥去,只见宅门前站了众多侍卫。此情此景,无疑又让她想起了那年深夜。

“见了盏王还不行礼!”

迟了片刻,静瞧旁侧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冲她扬臂一指。

卿灼灼只在心中挣扎了一瞬,随即俯身弯了膝盖。

“见过盏王殿下!”

然却见他高抬五指朝她示意,亦是告知身旁城吏,让他安静的把嘴闭严。

金城吏得了令,便乖乖的退到了一边去。

她不觉某王是在替她出头,对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他向来是落着一副冷漠脸。

“本王今日来,是想寻季家后人!”

“我们季家早已归隐,何劳王爷惦记!”双眸不是别去,就是低下,从不与他互逢。

这让面前的南风盏很是疑惑,按理说,他是一个王爷,作为平民的他,理应惧怕他,可他此间的不直视,只是因为冷漠,而非胆怯。

“你是季家长子?”撩眉打量一番,却觉他与众不同。

卿灼灼迟了一阵,恍然听到后方传来浮躁之音,遂在季锦天欲迈步行来之时,出言回上,“没错!”

然而,季锦天哪里是个能在旁侧站得住的人,瞬时就已迈步至了长姐身边。只可惜于她眼皮子底下更不得稳脚,还没开口说话,便迎了她的怒斥。

“走开!”

瑾晴赶忙来劝,当即拽紧了小弟的臂弯,生生在南风盏面前演了一出不太和睦的大戏。

“抱歉了王爷!家弟不太懂事!我们独居惯了!从不和外人来往,今日王爷到此,我们确是很意外!”眼珠微转,依旧不与他对视。管他信或不信,先给上两句再说。

他将浓眉微皱,暂顿一刻。直待季家姑娘拉走了面前的小男孩,才又淡淡开口道,“本王只是惜才!季家子嗣代代为千秋国效力,到了你们这一辈却罢去官职,归隐了桃林,如此岂非可惜!按理说,你们也该是名门爵位!”

名门爵位!他其实很想冷笑出声!倘若南风皇族真有此心,又怎会让季槿纯埋身地室,受尽屈辱!

“王爷您严重了!我们只是想寻些清静的日子,故而,您不用费尽心思的找我们!”

南风盏拧眉盯视,只感此话似有深意,亦觉他的眼神不太和善!

“你对本王有意见?”

闻声不由自控,便于这瞬逢他一眼,“王爷何出此言?”

“本王只是感觉,你对本王……”许是自己太多虑了,遂没再继续说下去。“罢了!今日来,本王只是亲临告知,亦表本王对季家的诚意!若你想来华阳宫,本王随时等候!若你不愿,本王也绝不会勉强!”

话毕,便于她面前,转身行下了石阶。

卿灼灼唯轻缓思绪,此间虽可稳住气息,却不由自主的将嘴边微张,小声的重复了那句,“随时等候!”唇角勾动应着嗤笑,然却顷刻在脑子里想到一些事情,遂又迅速的扬声落语,将他叫住,“王爷!若我季家男子去了华阳宫,家中女眷谁来照顾?王爷可会派人来护?”

南风盏拧眉回头,当即同她对视,“……会!本王自会安排。”好多事不需要太过言明,他自是心中有数。

“成!那三日后,我便去华阳宫报道!”她答的极为爽快,亦因心中想了明白。随即低头,俯身相送。

南风盏唯将身子转去,继续朝前迈步,可不知怎的,心中总有一股熟悉之感。

卿灼灼目送他们离开,脚下微微有些发软,但自己终是撑过来了。

“大姐!你怎么就答应盏王了?你真的要去华阳宫呢?”

“就是啊大姐!那地方你怎么能去呢?华阳宫只招男子,女子一直是不得入内的!若咱们家非要去,那也是我去!”

“不!我去!我就这样去!”两个小萝卜头一左一右在她面前叨叨个什么呢!她既已做了决定,便是谁来劝,都说不通的!

“大姐!”瑾晴亦深知长姐的性子,故没再落话相劝。

“大姐你是怎么想的?就非得去华阳宫?难不成,你真要寻盏王报仇?”对于长姐的决定,季锦天确是认同不来。亦不能像二姐这般,不行劝解。

“那些欲伤害我们季家的人,现仍藏之暗处!如今确虽没有证据说明是……是盏王!但我们可以寻一自保的方法!”从前不愿提及他的名字,今后怕是不会少讲了。

她也终不能一味地躲避。

“什么自保的方法?”

闻瑾晴之问,她回神细道,“我以去华阳宫一事为前提,求得他派人守护季家大宅!如若他不是幕后主使,那他的实力,必能帮我们挡下次次突袭!若他,就是幕后操控者,我让他派人护着,亦可保我们安然无恙!”

“大姐!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锦天瞬将手臂微抬,摸着脑袋,拧眉难平,“若那些黑衣真是他派来的杀手,那我们不是羊入虎口了!要我说,华阳宫就不该去!我们还是听师父的早些离开桃花岭吧!”

“不!我们不走!我们就要在桃花岭好好的守住季家!待等祖母醒来,才能有所交代!”

“可是大姐!你确定那盏王不会直接对我们下手吗?”

“他是当朝护国皇叔,身份何等尊贵,犯不着因为我们丢了名声!倘若我们在他手里出了事,他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故,他不会对我们再下手!”

“大姐你好聪明啊!”瑾晴先一刻应了声。

她当即扬手摸了摸二妹的头。

“大姐怎么能笨呢!”其实,这也是她从剧本里学来的!

“你真的决定……要去华阳宫?”

声音瞬从游廊处传来,卿灼灼转身逢去,便见黎战此刻正朝她凝眉落思,那担心的神色自是遮掩不住了。

然她还未来得及回话,就瞧他快步摆袖而来,没待她同意,便拽紧了她的手腕,生生把她拉离了瑾晴,锦天身边!

“哎!你先放手!真的很痛!”

何时变得如此不知礼数了!男女需有距离,这般动手算什么样子!

最最重要的……后方可还站着两个吃瓜的小萝卜头呢!

她不要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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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做出选择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五十章做出选择从没见过黎战这般冲动的样子!即便是平日里被他言语撩拨,也还是依礼数保持距离的!

她清楚朋友之间不应太见外,然太靠近也易生得误会!这两年来,她一直在冷静的拿捏着他们之间的关系!

顷刻瞧他扭过头来,还快速的朝她挤了两步。一双忧郁深邃的丹凤眼,瞬应她的眸前晃动。

这是平日里盯视的升级版吗?

瞧那么近,不会用眼过力吗?

“你真的要去华阳宫?”

“……”竟又重复着问了她!

卿灼灼唯将眼珠微转,低垂而去。感知此间气氛不对,却不晓得如何平复。这强烈的呼吸声,确从未迎过。

“你……真的要去他身边……”

“去华阳宫!我是要去华阳宫!”并不是谁的身边,“我只是想借此作为守护季家的筹码!替瑾晴,锦天换一份安宁……”

“难道我不能帮你守好季家吗?”

“……”抬眸逢上他炙热的眸光,卿灼灼忽觉自己很是残忍,竟如此脱口而出,伤及他心,“我并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不想瑾晴,锦天整日活于提防之中,时时准备面对杀手的突袭。

也不愿,再让他跟南风靖为护他们祖孙四人,挥剑染血。“你不是曾对我说过吗?遇事绝不能一味的回避!你退一步,敌人许会近两步!所以,我该迎刃而上!”

“可这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无法盯视他的目光,亦被他此刻的大声所惊住。遂只能颤颤的落音,将双眸再次低垂。

“你有我还不够吗?”

“……”

许因方才太过冲动,这瞬他便又回了温润之声。卿灼灼忽觉自己无法答复,故将脚下挪动,亦于同时抽出了手腕。

“你还是要躲开我?两年了,我以为……我能够把你的心捂热!”

有些花常开不败!

有些花,未等盛开便会凋零!

“曾经我也以为,我能将一个人的心捂热!但现在我明白了,一个人的心若真的凉了,纵使你用真情聚火,也不可能将他的心暖过!”言罢,不做逢眸,仅将脚步退去,退离他的旁侧,转身离开。

“他对你来说,真就这么重要吗?”

脚下微顿,瞬迎他的话音入耳。这是多么熟悉的台词!然真的用在了她的身上,竟觉如此可笑!

重要吗?

既然过往的事情已不重要!

何须问心间答案重不重要!

扬动的手指微颤,顷刻贴在胸前衣襟之上。

——————

回到南卿别苑,还未抬脚入门。便见一熟悉的身影于门槛跨过朝他俯身行礼,“王爷!”

“雪刃?”这瞬,才渐从思绪中缓出,也不知这一路自己都在想着什么。大脑似被占据,然他却不清楚是因何!“不是叫你留在千都城吗?”

“回主子话!太后一直来护国府询问,属下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说来柳城寻您继续找灼灼的下落!”

“还查什么呢!”不由得垂眸,遮掩思绪。若她想见他,便是不论生或死,都会回到他的身边!

若她,不想见他!纵然他跳进忘川冰湖,去到冥府寻她,她也不会出来瞧他。

犹记三年前的那个夜晚,他躺在忘川冰湖旁,悲痛欲绝。第一次尝到了泪水的酸涩!第一次感知了那爱而不得的心痛。

不愿回忆,不是怕彻骨刺疼!而是因恨自己,变了麻木!她来人间一朝,他非但没有保护好她,还让她受尽苦楚,说来……他有什么去爱她!

想于此,便行步迈过了门槛。

一身长袖摆动,更衬的他背影孤寂。

……

深夜入梦,忽迎一白衣旋近身侧。

南风盏瞬于床边坐起,凝眉盯视,“何人!”

“当年在忘川冰湖阻你之……鬼!”晃晃脖颈,便落话语。虽然很不想在一个凡人面前承认!但他怕这会儿自称神仙……会被雷劈!

“你……”眼前之时不得不叫他相信!亦如当年卿灼灼来她府上那般,若没有法力,是如何躲过侍卫巡视的!

“我是来告诉你!卿灼灼还在冥府受苦!因她办事不利,被关进了龙岩地狱!若是不得补过!便会日日受那雷击之刑!”

“你说什么!”

他可没提是冥王下的令!眼前凡人若是信了,也不怪他!

霎时,就见南风盏激动的掀了被褥,正要起身站去他身旁。

他当即摆手制止,“你先别激动!激动也于事无补!”扭扭唇,继续想着欲要说的话。

“你寻我,是要让我做什么吗?”

南风盏很是聪明!很快便知晓了他来此的目的。

鬼差微微点头,并盘起双手朝他床边走了两步,“卿灼灼是因查案到的凡间!原定,她若是查不出来,便将她打去六道轮回。可现在非但没寻到季槿纯的死因,还……你知近年死了多少无辜的小姑娘!”

他清楚!他的确清楚!

鬼差见他低了头,便更加高抬了音色,“本来是给卿灼灼五日的时间查清楚!冥府五日,就是凡尘五载!这已为第三年了!还有两年的时间!两年后,若仍是现在这个状况,她就会被扔去龙渊永世不得超生!”

“……”

“我想,你该知道!你要为她做什么!”

“……”

“如果!你依然很爱她……”后面的话,鬼差微做言明,只因瞧他已入深思。

凝眉一挑,便旋身离去。

南风盏猛地睁眼,瞬于睡梦之中惊醒。

他顿时坐起身姿,静瞧窗外夜色朦胧。

——————

季家大宅

卿灼灼此间还在榻上辗转难眠,忽然就听得一阵重物坠地的声音。而这重物,竟还会发出一瞬嗯嗯叫疼……

侧身转过,随即与黑暗中凝眉瞧看,直待他摇摇晃晃地爬起,她才眯眼看得清楚,“风畔?”

卿灼灼顺势翻床而下,三两步靠近,静站他的旁侧。

“你就不能扶我一把吗?”

呆呆看着他,于面前做着龇牙咧嘴!

似是摔得不轻。

“一个鬼差!还需要人帮吗?”

“你怎么变得这般冷漠了!你我好歹是几百年的同僚!”

冥府百年,不比凡尘一朝!

仙者无忧,然人终究是会变的!

“你跟我闹着玩呢?你的法术呢!”

鬼差双手扶腰,片刻才于她身边挺直,当即撇嘴,拧眉落声,“我的法术!我的法术都用在寻人托梦了!”

“寻什么人,托什么梦?”

“……”逢她此刻冷漠,当即觉了犯慌。

这就是做了人之后的弱弱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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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畔降职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五十一章风畔降职逢卿灼灼拧眉盯瞅,旁侧鬼差瞬时深提长气,于她面前扬唇道话,“这不想给你托梦么!可次次凝聚法力皆落失败,最后就只能奔来这了!”

“我还想问你呢!两年来,我数次召唤你!可你为何不出现!”卿灼灼眸色犀利的看了他,薄唇瞬闭紧,似在静等他的回复。

鬼差不禁撇起了嘴,顺势睁大眼睛的盯瞅她,他的小灼灼居然一点都不风趣了!果然凡尘不可久待,他忽然更加心疼她了!

然,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就必须继续下去!

“不是我不出现!是……出不来!”

“说人话!”

原以为他落个憋屈相,她就能体贴一瞬!哪知,竟还是这般凶巴巴的没同情心!瞧她此间的神色和语气,确已不似在冥府里那般好玩了!

“灼灼!你别对我这么冷淡嘛!”

“再不说清楚!我就对你更冷淡一些!”言罢,扭头转身。

“等会儿!我说!”

脚尖才微微抬起,就被他伸手拽住!某鬼差依旧没变,她单凭一招,能治他百年!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卿灼灼瞬将身子扭过,便再给他一次坦白的机会。

只见他松了手,顺势又偷偷瞄了她一眼,此间神色颇为奇怪。

“你……上凡尘查案的事,被冥王知道了!冥王……直接就把我降下来了!”

说话吞吞吐吐,一点都不掐重点!

“我查案失利!跟你有什么关系!”

“这关系可大了!”

“……”

此间声色微绕,话音轻细。让人不得不怀疑,他心中有事隐瞒!

“我……坦白说吧!冥王一开始没让你下人间查案!”

“……”

“也没准季槿纯留在冥府,亦没什么相似之魂不能共存冥府之说!皆是我……”话未说完,就见面前同僚气势凶悍的举起了桌上瓷壶,高至头顶,欲迅速滑落。

“哎!停!先等一下!”

卿灼灼只将火气顺延喉咙,猛冲头顶,想她经历了这么多,原都是他随手操控的!

“风畔!你套路挺深啊!冥府的小魂,小魄你不去套路!偏要找我寻开心!你是觉得我很傻吗?”

“不是不是!”从前的小绵羊,怎就变成今日的母老虎了?“我是觉得你聪明啊!”

这是觉她聪明的表现吗?越说越让人来气!如果再信他,她就是真蠢!

“风畔!我今日就要好好跟你算算账!”不然,如何对得起,凡尘三载,自己身心所受的痛苦。

“哎!灼灼你别冲动!”

啪的一声,瓷壶坠地,哗啦哗啦溅的满处碎渣。卿灼灼愤意难消,瞬围着圆桌对其进行追赶。

“你给我停住!”

风畔不理,只将身子左右晃动,以躲避她伸来的五指。

“我现在没有法术!若真停了!还不得被你打趴在地!”甚是怀念过去的小绵羊!这凡间历劫,确是份苦差!

卿灼灼当即双手按桌,倾身凝视。薄唇紧贴一起扭扯不断,便于牙间细缝中吐露字字,“怕死是吧!没法术是吧!很想回冥府去对吧!”

“……”风畔细听声声,确未明白她的意思。

转瞬,竟见她退至床边墙上,拔出了锋利的长剑。“哎!灼灼!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现在只是个凡人!顶不住你舞刀弄枪!”

“不用顶着!老实站那就好!我这就送你回去——”旋身一刺,左右横扫,瞬见一捋黑发从他头顶飘落。

风畔当即俯身趴地,围着桌旁前窜后退。确是在这一刻惹不起她,幸他不是什么大男子,能屈能伸方为真爷们!

“灼灼!你消消气!我这不是来跟你并肩作战了么”

“你给我出来!快出来!”

恰于此刻,门外站了两个身影。一前一后,无疑是她的两个小萝卜头!

“大姐!大姐你怎么了?”季瑾晴担忧的敲着门。

她凝眉逢去,依着门上纸糊处的影子,已是清楚的瞧见瑾晴旁侧的小弟正迅速卷起长袖。

“二姐你退开,让我来!”

此间状况,瞬使她的神思紧绷。

来的可真是时候,这般情形下,不是惹人误会吗?他房里多了一个男人,若被抓到……她成什么人了!

想于此,就立刻用手中的长剑敲桌!本是要给桌下的风畔提醒!哪知他一个起身,愣是在她不注意的情形下,奔去了侧方窗处,做了跳跃。

该死!他认为自己逃得了吗?明知失了法术,居然还做这种冒失的事!

简直就是给她找事!

遂抬步迈出门去,果不其然的就见了他被长剑拉住!然那拔剑之人却不是季锦天,而为黎战!

“派杀手突袭我们的人是没钱,没势了么!这次竟只派来一个?还是个功力这么弱的!”季锦天迅速的行了两步,一面凝眉打量,一面盘手胸前,当即应落一副嫌弃状。

“我功力弱!”这让曾于冥府独当一面的鬼差风畔很是不悦,此间居然被一个黄毛小子给看扁了!待回到冥府,他还怎么挺直腰板!“爷爷我叱嗟风云的时候,你还在尿裤子呢!”

“你说什么……”

“别打!”眼瞅着锦天抬至头顶的手就要迅速捶下,卿灼灼当即喊了一声。

也因此,被黎战瞧清了她这瞬应在脸上的焦急。遂又凝眉对上剑下之人,冷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一个比一个凶神恶煞!想他何时受过这种气!自是瞥头一处,不做答复。然傲骨终敌不过长剑划痛,他当即觉了脖颈一凉,“疼疼疼疼疼!”一连道了五个字,瞬时深提长气,呼哧呼哧。

他怕血,鲜红鲜红的!答答两下就滴在了剑面上,亦使他感到全身酥酥无力!

“师父!他难道不是被人派来的杀手吗?”

“你见过杀手有我那么笨的吗?”

锦天确是生了疑惑,然某鬼差也是很牛气,自是该认怂时,片刻都不耽搁!

卿灼灼随即在旁轻声一哼!自觉很是喜欢这瞬的热闹!

便也让他受受皮肉之苦!

“那你是什么人!大晚上的到我长姐房中作甚!鬼鬼祟祟想干什么!”

“什么鬼鬼祟祟!我们光明正大!”

“……”鬼差是在冥府待久了!不知凡间礼数有多重!这般胡乱言辞,是非要害她!

瑾晴机灵,两眼微转,一面看看长姐,一面看看小弟身侧的陌生男子。

顺便瞄见了黎战师傅的那张深掩思绪的苦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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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竟惹是非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五十二章竟惹是非两个小萝卜头当真是白疼了!此间竟都瞅向一旁的黎战,有谁看看她这张苦闷脸?然,没人疼的状况,她已是经历了好多回了!

只是……这种也要把人聚齐!

卿灼灼拧眉瞧看,便见南风靖从对面游廊走出。脸上落着惊讶,迎着月色更为让人猜解不透。

“发生了什么事?”

“大姐你快说!”逢了南风靖的眼神,季瑾晴瞬从乱糟的思绪中缓出,当即将长姐浅白色的袖衣拉扯,“大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扯起嘴角,一拉三四次,遇了这种情形确是不好说,遂抬手挠了挠侧额上的疤痕,“啊!他吧!是……我义兄!”嗯!重重地点点头,抿唇一勾。

“义兄?大姐!你哪来的义兄?”

看锦天此瞬的神情,似有些不太信。

黎战未曾言语,仅是将长剑收了去。

瞧着自己脖下没了锋利之物,某鬼差自是连说话都恢复了气势,“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当然不清楚了!我跟你长姐,已经有好多年的交情了!”

“不可能!是不是你强迫我大姐说的!我刚刚明明亲耳听见房内动静甚大!二姐也在门前听到了!对不对二姐!”

“啊……”此刻,让她如何接话?

卿灼灼很想出声劝他好好聊天!这玩笑开过了,是会出人命的!

瞬时就见眼前旋起光痕,黎战的长剑才收回片刻,竟又回了风畔脖下。

“黎战!”

闻她之声,黎战凝眉盯视,却道不出言语。

“……这怎么又举起来了!都说是自己人了!”

某鬼差可真是心大,不知她晚出声一刻,他就真回冥府去了么!

初来凡间,就给她惹这么大的麻烦!

南风靖唯站游廊口,一瞬看看卿灼灼,一瞬瞧瞧自己的十三皇叔,撩动眼皮轻眨,不禁弱弱的跟了一句,“槿纯,不是那样的人!”

“我哪样人了!”逢他双眸,卿灼灼挺胸仰头,虽知他是在替她说话!可她什么都没做,不需要任何人帮她解释!只是,这瞬亦是自己情绪化了!遂捋捋思绪,瞥向小弟,“锦天!你刚在门口听见什么动静了?把话说全了!”

“噼里啪啦的!”

“……”抿唇!拧眉!非得被他气炸!

“好像是凳子倒了!桌子……摇晃了几下!”

“没错!我刚拿剑在屋里追他来着!不信,可以去我房里看看!剑还在地上扔着呢!”原以为清者自清,是不需要解释的!可此间那么多双眼睛,她确是得说个明白!“瑾晴!你去把剑提来!”

“哦!好!”听了长姐的话,季瑾晴立刻奔去房内取剑,片刻就又回了长姐身边。

卿灼灼随即接过,握在手中高扬头顶。在无旁人知你,护你时,需自己屏住呼吸,挺直腰板,好好站稳。

“这个人是我的义兄,名为潘丰!今日到此只因其死性不改,欠下赌债!将家中钱财全全输尽!我听了,自是不悦!便拔起长剑朝他追赶!”

南风靖先一刻将大眼瞪圆,抿唇吞咽而下。想来,这般反应,确是她的性子!

“大姐!你到底什么时候,认了这么一个……义兄!”转头撩眉打量,自是越发嫌弃!然长姐已承认,就须得给点面子。可他这做弟弟的实在接受不了这眼前的自己人!

卿灼灼当然明白,锦天心中是怎么想的!遂撇嘴,应下无奈,一面放下长剑,一面行步落声,“几年前,我一人独行在外,曾深受潘家老爷照顾!故也于那时,被潘家老爷收为了义女!”

“原是这样啊!”瑾晴再挽长姐臂弯,并在此刻小声轻轻,“那,这位潘大哥也该是我们的恩人……自己人!”

“还说呢!你当年不辞而别,都把我爹急坏了!我爹一时没受住,就闹了一场大病!”

编!接着编!

她说谎圆事情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起劲儿了!

瞬将大眼瞪去,然他愣是可恶到不逢。

“潘丰!我念义父对我有恩,可以让你留在季家!但义父的死,因你,不因我!从今往后,你给我好好的改过!切莫再惹是生非!”重音声声,话里有话!

风畔回头逢其一眼,便撩着眼皮点了点头!

行!错都在他,他好好改过就是了!

“你放心!我会洗心革面!好好做个人!”可这做人,甚难呀!不禁撇嘴,于心中感叹,他想回冥府!究竟要到何时呢?

“瑾晴!给他找个地儿!”甩甩手,依旧拧眉烦闷。这大宅子里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多了!

“我旁边还有一间空房!就让我带他去吧!”南风靖随即扬声,想那一间,原是要留给自家皇叔住的!

可这都两年了!十三皇叔竟还是不肯认他!还是一丁点的过往都没想起来!

风畔瞧她一眼,见其仍应凶神不减。故只得摆摆衣袖,行至少年旁侧,“小娃娃!就有劳你了!”

“小娃娃?”南风靖闻声重复,撩动两眼打量,觉他很是没有礼貌,然也不想跟他多做计较,遂扭头瞅向大家,“那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目送他俩行入游廊走远,季锦天瞬将手臂盘起,连退三步至二姐身旁。

侧歪脑袋,轻声细语,“哎!看这人!再看那太子我终觉太子顺眼了!”

“小弟!别闹了!”

卿灼灼不多言,只将眸光转去对面,觉他已是有一阵没开口说话了。然,经她逢上,他也未扬唇落语,瞬时退步,就这般摆袖行离。

此间,唯瞧季锦天仰头张望,直至游廊处没了黎战的影子。

“我师父不会真吃醋了吧!”

“小弟!”

“瑾晴!让他说吧!他这张嘴,不说话,就难受!”猛地翻其一眼!

都已经这般乱遭了!不怕再乱遭点!

“大姐!这可是你让我说的!我正想问你呢!”忽见他于旁侧盘手,凝眉盯视,“你跟那盏王是不是早就认识啊!”

“……”再乱遭!也不为如此乱遭!此间,还能后悔吗?

“我可记得清楚着呢!那年桃花岭,仙姬殿后的祈愿阁前,有他吧!别以为我记性不好!”

“小弟!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使劲使眼色都看不见吗?

“大姐让我说的!”

“让你说,你就说!你不知道大姐已经很烦了吗?”这弟弟真的是被惯坏了!

“做事有始有终!我既问了!大姐就得答!难不成还有什么不能言明的事嘛!”

“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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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做好打算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五十三章做好打算就听他俩在旁边吵吵吵!不知吵的人心里很烦吗?

“是!我认得盏王!”可那又怎样呢!“就如我认得南风靖跟黎战一样!没什么区别!”最后一句,确是咬着牙缝说出来的。卿灼灼凝眉一紧,瞬将手中的长剑甩给了季锦天,“话你也问完了!明日一早去给我把剑磨了!顺换个细些的剑柄,这个,我用着不舒服!”话毕,旋身入屋。

咔哧一声,关了房门。

季锦天唯将长剑捧在手心,“怎么到最后总是我倒霉呢!”

“你活该!”瑾晴当即白他一眼,转瞬扭头走人。

自觉这弟弟真的是没得救了!

待屋外安静,她便行至床边坐下。本就失眠的自己,怕是经这一闹更加合不上眼了!

窗外圆月高挂,却无法照明她的心。倘若当初,她没有被风畔套路,或是风畔骗了其他小鬼下凡帮忙,那结局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她没有去过护国府,也没有到过他身边!更没有同他刻骨铭心过。

一切皆是一场黄粱之梦。

——————

次日清晨,暖阳高挂。

南风盏一早便坐在房内的圆桌前扶额凝思。指尖轻触微微点动,眉心揪紧应落愁绪。

闭目间,忽闻门外脚步声近。他扬袖一扫,便将房门打开。

雪刃先是一愣,而后行步跨过门槛,就于他的身侧抱拳落礼,“王爷!您……这么早就醒了?”

“住的还适应吗?”

然所答,非他所问。撩眉偷瞄,便见主子忧思应容,“回王爷!雪刃很好!”

可他,从来都不觉好。只是昏昏沉沉的度日罢了!但从今天开始,他就不能在这般逃避了。

“帮本王走一趟!”

“王爷想让雪刃去做什么?”

凝眉抬头,在逢了雪刃一眼后,便起身行到了书案旁,敛袖提笔写下行行黑字。

“你去一趟庆灵山,把这封信交给本王的师兄北月溟!请他来华阳宫相助本王!”将纸折团塞入信封之中,而后递给雪刃。

雪刃双手接过,再次俯身行礼,随即退步便离了房间去。

南风盏只将垂下的手掌握紧,静站书案处,凝思不散,“希望!能借师兄之力,寻出身有灵根之人!待修成仙法,便是我替你报仇之时!”抿唇吞去伤痛,唯应眉间紧锁,“如果,你能看到我为你做的这一切!可不可以……原谅我一次!”

——————

“阿嚏——”也不知怎么了!从起床开始便应喷嚏不断!卿灼灼只得抬指轻蹭鼻口,一边抿嘴,一边快步奔去祖母卧房。

这些年来,她已是习惯,每日清晨,都要去祖母的房间,陪她说说话!轻轻推门而入,便于她的床榻边,缓缓跪下。瞬将她那饱经风霜的手,握在掌心之内。

时而凝眉掩痛,时而抿唇憨笑。确是不知,自己要以什么样的心情,每日每日的面对此间现实。

“祖母!灼灼这次……是来同您告别的!”垂头片刻,只将她的手背印入眼底,稍缓片刻,才又把脸颊抬起,随即扯唇应声,憨憨不减,“我要去华阳宫了!”此间,亦带眸中泪痕闪动,“我要去华阳宫了!”同前句所落语调不同,卿灼灼瞬将音色降下,薄唇微抿,“此去不知会遇到些什么!灼灼已是有了充分的准备!一方面可以让南风盏派人守护季家,一方面,我能够好好提升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劲。”在敌人还没找到她之前,先学会如何反击,“只是,前路不知,我不清楚还能不能回来看望祖母!”言于此,便又将她的手紧了紧,“您说,一直都把我当成孙女!其实灼灼……也一直都将您当成亲人!还有瑾晴,锦天!我真的很喜欢他们!”遂深提一口长气,将悲痛掩去,“祖母!求您一定要醒过来!那样……纵使我不得归来,也不会带着遗憾离开!”

未来的某一日,势必要有一场生死之战!她和方染汐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

低眸侧过,欲要起身离开,却于这瞬,被掌心握着的温情之手反抓。

卿灼灼拧眉微怔,顷刻便将身子回转,贴在榻前,呆呆瞧看,“祖母?你是听到灼灼在说话了吗?”只觉自己再难控制,瞬凝泪水滴垂脸颊。

忆那年深夜,祖母为救她而受得重袭。长刀滑落,仅差一厘便至心口。瑾晴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祖母医治好!所用药草不下百样,可却只能用作保命,无法将她从睡梦之中唤醒。

然她一直相信,祖母能够醒过来,不仅仅是瑾晴为了安慰他们,而想出来的谎言。

离了祖母的房间,她行步檐下,思绪纷乱。甚想寻一清静之地好好地呆一会儿。怎奈老天偏要派来一个折磨她的鬼差,此间更是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的!愣是在她面前做起了鬼脸!

“小灼灼——”

伸两只手摆上头,就成牛了吗?

“幼稚!”她还要去厨房做饭,没时间在这里跟他逗!

“哎!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卿灼灼闻声顿步,瞬时蹙眉转身,眸中阴冷无情,言语字字嘶磨,“我成今日这样究竟是谁害的!别以为,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我……”

“要想留在这,就老老实实的待着!千万别把我惹急了!”

如此眼神,确是可怕,“你不能不念我们同僚百年的情义啊!”

竟还跟她谈同僚情义!

“我若不念!你现在早回冥府了!”话毕,转身离去,再不跟他多费口舌。

……

早饭时,风畔摇摇晃晃走来,偏要同她挤在一起。她越是烦他,他越要往人身上蹭!

扬扬袖衫,就于她面前握起了筷子,顺在桌面之上杵了几下。确不知,这动作有多叫人反感。

南风靖坐于对面瞬时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季瑾晴。而她仅是撩眉逢上,随之又取了托盘中的菜碟放至饭桌。

“奇怪了!小弟跟黎战师傅怎么还没来呢?”刻意的道音,只是为了缓解气氛。

卿灼灼默不作声,仅做低头。

霎时,便听得门外传来了脚步音。然却只有一人跨过门槛。

“诶!黎战师傅不吃早饭吗?”季瑾晴当即喊了一声。

她这才清楚门外状况。

“你们吃吧!我不饿!”

垂眸未抬,因背对,故没有看见他的神情,只是听这话音似有些许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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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四章 掩饰自己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五十四章掩饰自己有些时候,她想躲!却总是躲不开!

她以为她能够说清一切,然爱与被爱,确是不同角度,不同感受。

“槿纯!我十三叔他……”

“吃饭吧!”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做!不该她管的,就应放手不理!做多了,反而会增添误会。

“小姑娘做的菜不错!甚合我口味!”

“……”刚想清静一阵,就又听旁侧落语。某鬼差居然眯起了一双大眼,于此刻颇显油腻!

这让站在后方,还未入座的季锦天很是看不下去!

“你让开!”

“凭什么!我吃的好好的凭什么让我让开!”

“让你让!你就让!谁准你跟我大姐坐到一起的!赶紧给我起来!”

深吸一口大气,甚想双手抱头。从方才开始,她都是侧瞄,回过,侧瞄,回过的连了好几次,真是烦死人了!

然风畔不急,仅将碗筷放下,瞬抬头盯瞅,冲锦天扬唇,“我不跟你大姐坐!难不成做你二姐旁边去?”

“……”咬唇!当即撩动白眼!某鬼差是许久未到凡间了吗?这开玩笑,须得有个度!

南风靖闻声挑眉,瞬于桌下扯了季瑾晴的裙角,告知她赶快在他旁侧坐稳。

卿灼灼垂眸抿唇,想他真是恶心到人了!没发现大家都觉他不似什么好人嘛!

然他,竟还这般耍风趣!

挑眉瞥来,当即同她对视!似是在说,可惜无人知晓!知晓的,也未在此刻出声替他辩解!

谁要给他辩解!躲还来不及呢!

风畔见她低了头,唯有苦笑的扯扯嘴,后瞧瑾晴娃娃迅速的坐在了南风靖旁边,可见二人关系不一般!

“二姐!你坐哪呢!”

“啊……”

“你怎么就坐那里了!”

矛头拐的有些速度!然这怼的也不是个地方!她本想安安静静地吃个饭,奈何哪哪都是事!

小弟管的真是太多了!这都能当大哥了!卿灼灼瞬将手臂扬动托腮,“你二姐自是想坐哪便坐哪了!你快坐下吃饭吧!”皆不省心,处处还得她操心!

“你大姐说的没错!来来来,坐这!好好吃饭!”

“谁想跟你一起坐!你以为你是谁!赶紧起来!”

“嘿——”他好心推开凳子,让他坐到旁边。然他竟把怒气都甩到了他的身上!这可不好!没教养!遂扭身,落下训语,“小娃娃说话别太大声!这是很没有礼数的!要学会尊重长辈!”

风畔扬唇不急不慢!

却将季锦天气的直咬牙,“你给我闭嘴!你是什么长辈!你就是一个鼠辈!”

“你这孩子……”

“你这鼠辈!”

“够了!”卿灼灼推了瓷碗,放了长筷,瞬于他们面前站起了身子,“吵吵吵!吃个饭都不得消停!你们吵吧!看能不能真把天吵下来!”

越想压制,就越是压制不住了!

索性早点离开,早日步上寻仇之路。

摆袖离开,瞬经游廊回了卧房。在久未翻动的衣柜旁,开始整理衣物。一连挑出好几件喜欢的衣裳,甩在床上正准备叠好,却恍然想起去华阳宫须得女扮男装!

猛地扬手敲击脑瓜,“真是被他们气糊涂了!”

恰于此刻,忽听门处轻轻推开。瞥头便见瑾晴迈步跨入,手中还托了个木质衣盘。

忆昨日,南风盏登门之时,她穿的就是瑾晴为锦天新添置的衣裳,想这托来的几件,亦是了!

“大姐!我就知你在收拾衣裳!”这表情,似落别意,扭着嘴角,嘟嘟翘之,“你自回到家中,甚少出门!别说男装了!就是女装都没几件!亦没见你推开过衣柜挑选衣裳,总是敛着两件来回倒换!亏我给你做了那么多!”

这是在责备她呢?

辜负了她的心意!

“那我不喜欢打扮!你也不能逼着我呀!”

她话一落,便见她扭起的小嘴更嘟了!瞬时行步,将衣盘放在了桌上,“此去华阳宫,你就得自己照顾自己了!”不想让她去,可每个人要走的道路,终不一样!既是长姐自己选择的,她就会支持!

与其见她为了保护季家举剑杀人,还不如让她去华阳宫!

“瑾晴!我不在季家时!祖母和小弟就交给你了!”

“大姐你就放心吧!我现在厨艺可好了!小弟也再没说我做的比大姐差啦!”

“是!你多机灵啊!不论医术还是厨艺都没得说!”如果可以选择,她也想做一个安静的女孩子!

可惜了!她已将自己的这双手沾染血色……在未完成心中所愿前,都不可回头了!

“大姐!还有那个易容之术!所制皮面是以季家传下的回香草浸泡而成!虽能保持长久不腐,但万不可被血溅上!一旦皮面染血,便会化雾散离!你一定要切记!”

“……我知道了!”小丫头甚聪明!竟拿这个哄骗于她!是怕她出门在外,再控制不住的举剑杀人吗?

确是忘不掉,这两年来,她每每杀人溅血时,她映落在她身上的那双颤颤难收的眼神。

瑾晴离开后,她便坐在床边收拾衣物。没多久,就又迎窗边跳落之声。

“房门开着你不走!偏要奔到窗户口进!你可真是不走寻常路!若是在现代,我就直接拉你去接代言!”话毕,继续抖着衣衫折叠整理。后又觉不太对劲!若是以风畔的性子,这会儿早该出言呛声了!

遂扭头,拧起双眉,却是见了黎战步步行近。

“怎么是你?你怎么也学起……潘丰跳窗户了!”脑子是不好使了!自己起的名字,都得细想一瞬。低眸晃晃眼珠,再抬头时,竟依旧见他不开口,只将眸光映在她的脸上。

静待她盯视片刻,才扬薄唇对她讲话,“你和那个潘丰真的是义兄义妹的关系?”

“不然呢!”这话问得好生突兀,难不成是信他们有什么吗?“以黎战师傅的见解呢?”

“既如此!你就不能同他拉开一些距离吗?!”

这话若在古代还能听听!若在现代,就是不想让她结交男性朋友!还没怎样,就管她这般多了?

索性也好!倒可反过来,借风畔同他拉远距离!

“我没觉有什么不妥!”

“大晚上的!居然让他随意入你的闺房!这还没觉不妥?名节对你来说,就一点都不重要么?”

“……”闻声,不由自控,竟于脑子里闪过些许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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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寻回记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五十五章寻回记忆名节对她来说,确不重要!

因她早就为一个人,抛之所有!乃至自己的尊严。然那些都已成她不堪的过去!又何必再让她想起。

遂低下头,继续整理衣物。眉间瞬应轻挑,欲散去寸缕思绪,却是生生的被他扭正了身子。

眨着一双大眼,就只能呆呆地看着他。

看着他将干裂的薄唇扯动,“你告诉我!我要如何做,才能将他给你的痛念全全消去?”

“……”既是痛念又怎会消去!

“只要我可以把你治愈好,你是不是就能忘了他……接受我?”

黎战就这般蹲在她的身旁,两眼泛着期盼,静静地只待她回话,然她确不知该对他说些什么。

有一种痛因情深而钻心!

有一种念因难忘而刻骨。

过往所生痛念既已深埋心底,尘封不碰,又何须再费尽心思的把她治愈。

“黎战!我觉得,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起码对待朋友,我的心还是热乎的!”

“……你就真的……要将我对你的感情拒之门外吗?”

为何就是说不明白!为何不能好好保持友情!卿灼灼抿唇难言,却能感觉到,他握在她肩膀处的手掌正在无力滑落。侧眸仅做轻瞥,随即回正,依旧落着淡然。

“黎战!感情无法勉强!我也不是那种禁得起一试的人!”

“你次次拒绝我!也因我的身份对不对?”

“……”撩眉逢上,眸光不禁点动。却又在此刻,道不出声。

“皇族身份对我来说真的一点都不重要!若我稀罕早就归千都城了!何必陪你在柳城那么久!”

“……”她知道,纵然想装作糊涂,可她心里真的很清楚。

“南风靖一直在我耳边说……我是他的十三皇叔!倘若我承认了这个关系!那南风盏,便是我的皇弟对吗?”

“……”

“我很想让瑾晴帮我记起从前的事!可我又不愿……这两年来,我不停挣扎着!我更气,为何没有在他之前遇到你!”

遇到又如何?还不是成了她的劫难!

“你该想起过往!毕竟,你的家人都在等你!尤其……是你的母亲!”

“母亲?你见过她吗?”

“有幸见过!”卿灼灼微微点头,忆起太后心中仍迎暖意。“太后是一个心慈的人!对待婢女都很温和。”

黎战闻她之声,不禁瞥头叹出了一口长气。在遇到她以前,他也曾天涯寻亲,去查自己的身世!可当遇到她,便将他的脚步止住,只想在此好好的守着她。

“如果!我真的成了皇族之子……你还会和我说话吗?像现在这样!”

“当然会!”她宽慰的扬了扬唇,“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

“好朋友……”

她知道自己太过直接了!然有些时候,还需让对方清楚,纵然是一时的伤害!

黎战缓缓起身,却未挺直腰板,只在于她平视之时,前倾贴额。

薄唇湿润,印的额间温热。

这个吻,来的有些突兀。

然她的心,却未曾慌动。

“你该是被保护的姑娘!”可惜,他却不能成为她的依靠,只能做一个暗影,默默守卫!

黎战随即转身别去,唯留她静坐榻前,只将两手反扣床边,呆呆瞧望。他的背影确应凄凉,摆袖跨步间,亦显感伤失落。

……

黎战失魂晃行,片刻就至亭中俯身静坐。此间,似没有看到旁侧喝茶的南风靖。

南风靖见了十三皇叔这般愁容,自清楚,他必是刚从卿灼灼那里出来。

遂拧眉,抿唇,做尽为难之举。

要行劝说吗?说了就又对不起远在华阳宫的十七皇叔!可不说,又不忍瞧十三皇叔如此!

两边都一样近!他该向着谁呢?

无奈时,瞬将头抬起,迎了端来糕点的季瑾晴。然瑾晴却也只给了他一个同样为难的眸子。

故仅能硬着头皮扯嘴道话,“十三叔!你这是怎么了?”虽是明知故问,但此刻也没别的话好开头了!

黎战只将横在桌面的手臂缓缓回缩,缩至眼底,闭了五指。

“黎战师傅!怎么见你不开心呢?不是我家小弟又偷懒了吧!”再逢南风靖一眼,便知此间只能随他憨憨风趣。一面扬唇,一面将手中的点心放置桌上。

南风靖随即捏了一块放进嘴里,正要出言夸赞,却被瑾晴一个眼神,拉回了皇叔这边。

奈何他俩前后发声后,依旧未见他开口落音。瞬时就瞧他翻了一个瓷杯,挑壶倒茶。然至唇边,却没有急着喝下。

“你一直闹着,说我是你的十三皇叔!可有什么明确的证据?”

“有有有!”南风靖闻声速回,“十三皇叔常年在外与敌军对战,左肩上落有一处刀伤!这是我亲眼所见!”

不愿承认,可终没有办法。黎战随即放了微满的瓷杯,转而扬手抚上左肩。

薄唇扯动,语调淡淡,“还有呢!”

“还有……”南风靖凝眉思忖,这问语再出,是要相信了吗?随即晃起眼珠,便又抬头逢了身旁瑾晴一眼,亦将嘴巴微张,“还有……皇叔右臂上应有一块烧伤所致的疤痕!”虽未亲见,确是听十七皇叔提过,“这是当年,你为护十七皇叔被陵御寺的香炉砸到而烙下的。”

黎战蹙眉凝思,手间顺势紧了紧,好像有些零碎的片段,正于脑中浮现。然却仅仅晃了一阵,就消散殆尽了。

唯将薄唇扯动,落得两字,“是吗?”

“是的!难道你手臂上没有吗?”他不信!他必须要亲自验一下。遂起身,行至皇叔旁侧,当即将他的手臂抬起,褪去衣袖。

片刻,那道深深的疤痕,就完完整整的映在了他跟季瑾晴的面前。

瑾晴呆呆眨眼,红唇扯动,“真的有疤痕啊!”

南风靖当即扬唇应笑,“我就说!你一定是我的十三皇叔!这次,你再无法否认!”

他此间垂眸,并不是想要否认什么!

既决定要知晓过往,就应坦然面对!

他只是太过惊讶,这右臂之上的疤痕,居然是为了护南风盏而烙下的!

想他们从前……必是兄弟情深!

犹记那年千灯会上,他曾出言,唤他一声哥。

“南风盏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皇叔不问自己的过去,竟是先要问自己的兄长?思来想去,无疑是因为卿灼灼!南风靖唯将身下圆凳拉出,坐至他的旁侧,继续回话“十七皇叔他其实也很不容易!但我确不知,他怎会成为了今时今日,千秋国里的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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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情窦初开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五十六章情窦初开他也曾乔装打扮去过城内,故听得他的称号很是惊讶!

这些年,杀手不时突袭,虽打着盏王的旗号,可他就是不信!

“不论如何!我都相信十七皇叔不会害我!亦不会害她!”

“可他已经将她伤至心碎了!”

闻黎战之声,季瑾晴瞬在旁侧,垂眸扯唇,“南风靖!你总说,我大姐跟盏王之间有误会!但这个误会追根究底究竟是谁造成的?”她的情绪有些失控,亦在每次提及长姐过往时就会心痛,“你虽没有看到我姐归家的那一年,可你已亲见了她这两年来的变化!她把自己束缚的很紧,若不是因你皇叔伤她至深,她又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没办法替十七皇叔多做辩解,确因亲见了卿灼灼这两年来的变化。遂只能低头叹气,希望这一切都能快些过去!

“若是误会终能化解!若为刻意……便不能原谅!”都说皇族之境,为是非之地!既如此,还不如归隐田间,不闻世事!言罢,便做拂袖离去。

南风靖抬眸目送十三叔离开,不禁苦闷叹息。此间,唯回头寻块点心安慰自己!

然却被季瑾晴伸手拍住,“你先别吃了!”

“怎么了?”

“这事情发生的还不够乱吗?”晃晃身子,不禁低眸抿唇,“我都快要被黎战师傅的温柔征服了!”

“你怎么能被十三皇叔征服呢?”

激动个什么劲儿!她就是随口说说!打个比方!

“……”故撩眉转目,别去一头,暂遮羞意。

“十三皇叔是温柔!可也是对你姐啊!你凑什么热闹!”

“诶!我哪里凑热闹了?我就是说说嘛!”竟瞎曲解她的意思!“我只是觉得黎战师傅这两年,守着我姐不容易!挺可怜他的!”

“这倒是!”只怪他一时激动,没听明白!“十三皇叔确实对你姐很好!也难怪,锦天回回见了我都说,很想让黎战师傅做他的姐夫!”

“小弟跟你说这些?”真是闭不住嘴!这若是被长姐知道……

“不仅如此!前几日他还跟我说……”

“说什么?”

“……”

只见南风靖闭紧嘴巴的转了头,瞬应一副说错话的样子。且刚刚,也不是因她抢问才止声,而是他自己卡住了!

“小弟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最讨厌说话只说一半!

“他说……”此间不说也不可,瞧她拧眉瞪来的样子,确惹不起!只得寻话,把事情圆过去!“他说……”

“我说!瞧了潘丰那德行!才知太子殿下有多好!是吧二姐夫!”

“嗯……”

“哪来的二姐夫!”就见季锦天大摇大摆的走入了亭子,还在她面前喝下了黎战师傅所倒未饮的茶水!

“都凉了!什么时候倒的了!”

“季锦天!”然,拍桌都不解气!

“二姐夫!你瞧我二姐!就这样扯着嗓门的喊,声线依旧轻柔!”

南风靖瞬应憨憨,只在心中落语:确是!确是!

季锦天始终不慌不忙,当即瞥头,撩眉劝说,“二姐!你这将来可是要做太子妃的人!还是收收脾气吧!”

原应憨憨的表情,顷刻僵住,这季家小弟,确是闭不严嘴,怎将他兴致大起时,所跟他说的掏心话,这般道了出来?

惹得此刻,他都不好意思瞧旁侧的小瑾晴了!

啪的一声,拍桌而起,“我告诉你季锦天!你再这么胡说八道,口没遮拦!我就去大姐那里告状!”

“哎!别!大姐我是真怕!”遂立刻放下瓷杯,于二姐面前声声求饶!眼珠微转,还寻身边太子帮忙!

“瑾晴!锦天喜欢逗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你别跟他计较!”

“……”季锦天神色一呆,瞬给殿下瞥了一个应落深意的眸子。

南风靖随即接过,却不明原因。只是见了右方站立的瑾晴脸色更为难看。

“锦天刚刚说的都是趣话?”

“……啊!”忽觉自己有些犯懵。

“那请问太子殿下!他这些趣话都是听谁说的!”

“……”南风靖这瞬才明白,原是自己不经意说错话了!“不是!瑾晴,你听我解释!”本欲护着锦天,却把自己给搭进来了!

惹得瑾晴生了怒火,瞬时就快步离了亭子。

唯留他在后方呼喊,“瑾晴——”

锦天在旁瞧着,瞬又将茶壶提起,便倒满瓷杯,落冷声哼哼,“没脑子!”

“还不都是因为你!”

此刻,卿灼灼从房间出来,恰于二妹擦肩而过,然还未来得及唤她,就见她提着裙边离开了。遂只得再前行几步,问上亭中二人,“瑾晴她怎么了?”

“没什么!太子殿下一时口误说错话了而已!”锦天一边喝茶,一边瞥头朝长姐摆手,“他们两个人的事!我们不用管!”

“确是如此!”话毕,便扭头继续行步!

唯见南风靖站直身子的大喊,“哎!槿纯,你倒是帮我说说话!”

……

季家大宅前,瑾晴手挽长姐臂弯,瞬落一副依依不舍之相。卿灼灼只将她的手背轻轻拍打,抿唇浅笑,眨眼宽慰。

“不是说三日后才去华阳宫吗?为何今日便要起身了?”

早去晚去都得去!何必在意时辰!既然南风盏已将侍卫安排在季家附近,她也该信守承诺,奔华阳宫报道!

亦为了早些修成仙法,斩杀妖孽,还人间太平,还冥府清静!

“干妹妹!让义兄陪你去吧!两个人在一起,还有个照应!”

她还想跟家人多说几句,哪知烦人的风畔竟又悄无声息的挤到了中间位子!

还叫了她一声干妹妹!真是恶心死了!

“我有手有脚,不需要陪同!”

瞬给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

既没了法术,就老实待着!

此刻不见黎战出门送她,应是不喜这种分别的场合!

“槿纯!你放心去!我定会护好瑾晴跟锦天的!”

这是在季家住习惯了?

“你这太子之位真打算让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季家安全!”

卿灼灼闻声瞬落风趣,“那可不行!你若不做太子!我家二妹如何当得太子妃!”

“……”

“……”

情窦初开的孩子真好逗!

“得了!你这太子的位置,必要夺回!免得让心术不正之人,祸乱朝纲!”

拜别家人,拜别朋友!

她便孤身一人,走上了去华阳宫的道路。

确不知,林中一角,白衣飘飘,正凝眉盯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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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 救命之恩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五十七章救命之恩三步一回头,唯落凝眸远望。眉间顺势扫过淡淡忧伤,双唇微动,只将思绪深埋不显。

“原来这离别之感,真的让人很难受!”走的时候,如此干脆,却是到了林间深处,就不由自控了!

她在桃花岭待了那么多年,自是已将此处当成了家!望眼林中百树摇曳,片片花瓣随风飘散。她不禁抬手,伸出五指,轻敛入掌。

本来大家是要送她去城里的!然她,最见不得离别之景,故决意早早地安抚季家姐弟!纵使是送她到了华阳宫,亦要挥挥手,各奔去处!路越走越长,情越深越难离。

遂回正身姿,扭头迈步,顺将肩上的行囊又提了提。这一转折,确是对她有利!一面可保护季家亲人,一面可去修仙法升级!

总有一日,她要让方染汐为今生所造罪孽付出代价!

公事也好,私怨也罢!

她都要亲自解决掉她!

须臾,卿灼灼脚步微顿,瞬迎一阵腾起的杀气。气息越来越重,迅猛的风力亦从百枝摇曳的缝隙中窜袭而至。

她凝眉一紧,轻瞥左右。霎时,便见四方闪现数名黑衣!一晃眼,就围在了她的周边。

邪术?

训练有素,行之够快!

卿灼灼随即扬动双唇,撩眉冷瞥,“你们的主子可真是下血本了!仅对付我,就派来那么多人!看样子,我还应感荣幸!”

黑衣不应话语,顺势拔刀攻上。

她凌空一跃,翻身躲避,迅速将肩处的行囊甩去,而后扬剑相抗。

左右夹击,前后突袭。

卿灼灼俯身倒抵长剑,顷刻旋步冲出围攻。右手微挑,横于眸前,当即甩至前方,直逼一众黑衣。

后倾摆手,提腿前勾。

不惧来者,不怕后拥!

长剑回握,已见四名黑衣捂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脖颈,迅速倒地。

卿灼灼凝眉怒对,眼中掠过丝丝寒意。

余下的数人纷纷袭来,她转身奔至树下,借力反刺。长剑挥挑不落,血红飞溅,润染满地青草生色。

她停下脚步,握紧剑柄。瞬听身后撕痛声声。不禁轻移眸光,看着剑身鲜红滴垂,终是又一次……结束了!

“啊——”然突来的一袭,竟生生砍在了她的右肩之上。她强忍着伤痛,转身挥去。奈何忽迎无力,剑身刚至黑衣腰处,就哗啦一声掉在了地上。

双唇失色,唯用力咬紧,“你们多年偷袭不成!竟也用上了下毒的卑劣手段!”想来,这些杀手本就不是什么善人,只怪她一时深思入神,大意了。

然她这些年能够活着,亦因有黎战和南风靖在侧!

其实,她一点都不强大!

眸前越发模糊,微睁微合间,似迎长刀挥落。

看来,是有人不想让她去华阳宫!而那人,或不是南风盏……

许久无知觉,周身近麻木。唯撕裂的疼痛感,冲袭着她的意识。卿灼灼撩眉微撑,忽见一身着玄色衣衫的男子,正朝她肩处伸手。

她自护的侧了下,男子唯将手掌停在半截,不禁对她扬唇一笑,“都这样了!还想着躲呢?”

“……”她欲扯动双唇,却觉自己疼痛无力,根本没办法出声。

“放心!我是要救你!你的伤处已渐暗红!”印在她月白色的浅衣之上,瞬能看出是中毒所致,“若再不清理,怕是要窜去你的五脏六腑!到时……”

自是神仙也救不了她!

竟遇了如此俗的台词!

然自己还没有听完,就觉无力的昏了去。额间微微一点,便再不知随后的事!

男子轻扯她的肩衣,瞬时凝眉感叹,“原来是个小姑娘!”

……

卿灼灼也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睁开眼,四面桃林无异样,曾同她说话的那个人,不明去向。缓缓扬动手臂,轻捂肩处,恍然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确是遇了善人,可惜,她都没来得及看清他的容貌!怕是以后,想要报恩都难了!

侧歪些许,握起地上的长剑。转而扶着身后桃树慢慢站直。不由得望眼周边,扯动双唇,“若有缘再见,定当报此恩情!”话毕,忍痛行步。

不能回走!不可让季家姐弟为她担心!她定要走到柳城去!要赶在黄昏前,行入城内。

身子微微有些下弯,肩处应痛。她仰头看着前方,用力的撕咬内唇。伤口既已处理,那她就该挺起腰板。若是这样的关卡都撑不过去,又该如何面对之后的大boss!

远处玄衣随风起,凝眉静视美人行!

确不知,她这般好强,是因经历了什么!一个姑娘家,独身一人上路,遇杀手追袭,血溅桃林,竟依旧面不改色,前行不回。

她究竟……是要去哪?

直至黄昏暗下,她才到了柳城之内。今日是不能去华阳宫报道了,她唯有寻一处落脚的地方,暂做休息。

找了一家客栈,上房皆被占去。她只能入住下房,虽有些窄小,但还算干净。

坐在榻前,轻扯衣肩,瞬见白色纱布包裹整齐。缓缓伸开五指,触在伤处,顺势经一边,抚去后方。这道口子确是不小,怕是会烙下疤痕。

深夜难免,她抱着长剑平躺榻上。时不时地,便会移向窗边,凝眉看看。

……

次日清晨,她从客栈离开。由于昨天将行囊丢在了林中某处,故使她没有衣裳可换。两张百两的银票亦不知去向!随身挂着的钱袋里碎银不多,怕只能维持她几日的温饱。

幸自己已离华阳宫不远,今日便去报道!能剩下很多碎银备用!

远远地,就见华阳宫外聚人无数。使她看不清前方的状况!脚下挪步,一点一点的跟进。如此缓慢,应是在大门处设了安检!许是要查看学者的所带之物。

不然,不会排的那么整齐,那么前后有序!

此刻她两手空空,倒是给安检的人省了事!

她刚深思于此,就被两个大摇大摆的男人掐了位!

“让开点!”

“……”原是想抬手将他们甩出去的!然自己伤势未愈,也不想在华阳宫前惹事!

遂退去步子,给他们空一宽敞之地。

反正今日能进,何必在乎谁前谁后!

缓缓迈步,瞬于此间看到那头上高挂的匾额。华阳宫三个大字所显形态,竟让她甚为熟悉!

凝思片刻,不由得扬唇冷哼,自然!自然熟悉!因是他提笔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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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以貌取人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五十八章以貌取人两方红木圆润,气派威严。

不似官家风格,倒有些同仙侠剧里的门楼一般。

“你没有带行李?”

卿灼灼闻声微怔,瞬时将眸光从顶处移下。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她忽然不知,该开口道些什么。

雪刃见他不回话,随即凝眉打量。

赶在他欲落疑问前,卿灼灼终是回神,找了话讲,“出来遇了几个山贼!被他们给劫了!”

“……”雪刃双眉又紧,再次将他细细打量,瞧她瘦弱不高,衣衫褶皱,其肩处沾染几缕血色,确是经了什么!然如此娇气之人,能入华阳宫修习仙法吗?“你还是归家去吧!华阳宫内修行不易,想你这般,必是受不住的!甭说修炼了!你连谛伶的三脉五渗都撑过不去!”

“……”竟是这般轻视她!卿灼灼唯将薄唇抿起,凝眉应落,不做认同,“我行的!”

哪知后方随声起哄,“就是!就是!你这小个头,来了也是闯不过!还是听话回家吧!”

“不错!护卫大哥说的对!你赶紧归家种地吧!”

“瞧他这么瘦弱!种地怕是也不行!快找个媳妇传宗接代去吧!”

“吵什么吵!”还有完没完了!卿灼灼当即回头嘶吼,然学粗音不易,顷刻便咳出声来。

“你看看!这能学法术?”

“小兄弟!你还是走吧!别挡在前面耽误事儿了!我们还都等着呢!”

“你快回去吧!”卿灼灼凝眉紧唇,一瞬看看后方,一瞬瞪瞪眼前,真以为她是吃素的!“我可是盏王亲自招来的!你们觉我不行!是说盏王眼神不好吗?”甚想道,是说盏王眼瞎吗?

然她现在正处最底层,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你是季家人!”雪刃随之追问。

她挺起腰身,只应一字,“是!”瞥头再看后方众人,还跟她叨叨啊!出音啊!嫌弃啊!

“进去吧!”雪刃没再多问,瞬时侧步,给他让了条路。

卿灼灼只回眼神点了他一下,而后踮脚迈进门楼内。

……

华阳宫出题确是严苛,三脉五渗只是入门的必经之考。前来学习仙法的人,也无非是冲着高额月俸来的!亦或是想显摆自己的能力,就如那两个抢位之人!

她仅是挑去一眼,便觉恶心!道不同,不与其谋!反正她来此,也不是要结交朋友的!独行更为好,处处无需顾虑!不求学霸助攻,也不要一个学渣来拖后腿!

纵使过五关斩六将,她也要自己闯!

“哎!小哥!你也是来华阳宫修仙法的吗?”

闻声拧眉,瞬见一个瘦高个站至旁侧。

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她都已经到这了,还能是因别的什么吗?

只见瘦高个冲她憨憨一笑,表情甚傻,“咱俩搭个伴呗!听说,这华阳宫的三脉五渗不易闯过!近年,已是有很多人止步于此,没能成功当成谛伶了!”

卿灼灼只将两手盘起,刚说不要给她一个学渣!老天就把这么一个蠢货给送到她面前来了!

她都不说话,他倒是脸皮厚的叨叨个没完,“我刚听你说,你是盏王选来的人!想必,你定有过人之处!待会儿去考核,你可要多帮帮我!”

“……”原是来抱她大腿的?

“当然!我兴许也能帮你!遇事互相帮忙嘛!”

卿灼灼不禁撩眉打量,就他这样子!她能指望他帮到什么?

“诸位,今日我们力通三脉,请大家跟我前去请神塔!”

雪刃正于高台扬声,卿灼灼只将眸光移去,凝眉瞧看,觉他确是比从前有气势多了。

行步请神塔,不禁仰头望顶。这地方,大概有十层楼一般高吧!她的恐高症,可千万别在这里发作!

“哎!你怕黑吗?这里面不会连盏灯都没有吧!”

“……”请不要刻意提醒她什么!她怕黑!怕黑!

“走了走了!我们该进去了!”

瞬被旁侧高个挤了几下肩膀,偏偏还是她受伤一侧!

卿灼灼咬牙侧头,不应好气,“你能不能注意点!”

“哎呦我忘了!你被山贼突袭了!”瘦高个当即落了一副恍然大悟,此间,竟还朝她眨了眨眼,“我下次注意!下次肯定注意!”

狠狠白他一眼,当真是烦!然他就一直在旁侧晃悠,不前不后,不挪半寸!

卿灼灼只得行步跟紧前方人群,不做过多理会。奈何刚入塔内,就听身后咣当一声!

“哎!怎么把塔门关上了!”

“好歹给我们留几盏灯啊!”

猛地又被撞到,一次,两次,三次!周边瞬应一片混乱,她咬紧内唇,垂眸忍痛。此间,唯将手掌扬起,护住伤处。缓了一阵,忽觉再无人群挤上,然耳旁却还能听到嘈杂的脚步声。

霎时,她将脸颊微抬,竟见身边的瘦高个正环着长臂,为她挡下四面奔走的人群。

“没事!我替你挡着呢!不怕!”

居然还真的帮到她了!

卿灼灼不由得应了笑,转瞬仰头便见四方油灯点亮。这会儿,塔内的众人,才总算可以安静下来了!

凝眉望去,周边忽呈水波之痕,闪闪垂下似湖底灵光,此间之景,居然可用肉眼看清?

卿灼灼止于原地微怔,瞬见几名男子前行而去,霎时便被突来的电流触袭,直至甩在地面,仍显身体颤动。瞧其脚下,一众男子低头呆看,顷刻抖步退后,谁也不敢再贸然靠近。

“这这这,怎么回事?”忽听旁侧落语,竟被吓得生了结巴!

卿灼灼唯扭头瞥其一眼,看在他刚刚那般护她的份上,就不嫌弃的说教他了!

“既是考验,就应是这样的场面!不是所有人都能轻易闯过的!”仙侠剧她自是看得多了!剧本也接过不少,那会儿虽都是一些打酱油的小角色,但也是跟着主角趟过血池,坠过风崖的!

“我到底要怎么过?”

“容我先去瞧瞧!”瞬放下抚肩的手掌,当即走去前排,靠近水波垂帘。

此间,暂叫它这个名字。

触电的事,她没少遇上!只因自己上辈子太过缺心眼,时常大大咧咧的敷着面膜盲插充电器!以至总是碰触插座!害电流袭身。

伸手缓缓贴近,即刻就收手甩动。这电流确是比插座传来的感觉强劲多了!

“不好!”卿灼灼还未恢复手间知觉,就见水波垂帘瞬呈雾痕。仿佛凝结了好几层的薄壁,竟使对面通往二层的石阶之路于一众眼前越来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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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水波垂帘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五十九章水波垂帘如若她的脑洞够大!

如果和她想的一样!

怕是雾聚帘合,就彻底的关闭了通道!那么这里的一众闯关者,皆会止步于此!

“一定要赶在雾气凝起之前闯过去!”卿灼灼欲要再试,然还未碰上,就被一粗鲁之人提了衣领,甩到了旁侧。

幸被瘦高个迅速按住肩膀,才使她微晃片刻,便站了稳。

“就你!还在这里耽误事!”

仰头盯视,果不其然,就是来时在华阳宫外,挤到她前面的人!

“你没事吧!”瘦高个先出声问了她。待她将头微摇,便愤意的转去,怒斥前方,“哎!你这人懂不懂礼貌!不知道,对人要温和吗?”

一连说了好多句,奈何对方根本不理他!穿着显贵的男子只将双眸应在眼前的水波垂帘。

惹其肩膀晃晃,脚下行步,“我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哎!”这是作甚?卿灼灼赶紧伸手拉住旁侧,确不知他瞬生冲动,是要行去干嘛!“你回来!”

“他刚欺负你!”

瞧他脸上的神情确不是装出来的!这傻高个居然这般重朋友之情!

卿灼灼唯抿唇,小声劝解,“不必理会他!我们就先好好站在这看看他!看他是如何闯关去第二层的!”

瘦高个觉他说的甚有道理,随即点头做着赞同。

男子藐视一众,回眸一一盯瞅,转至卿灼灼这方,就又生得怒意。

“今天我就让你们好好瞧瞧!本公子是怎么行过三脉的!”挑起五指,随即按去水波之上,霎时就被强烈的电流甩到了人群后方,竟是比第一批莽莽撞撞地男子还要可怜!

卿灼灼忍不住噗嗤一声,然她的笑虽落趣意,却也不再同从前一半阳光灿烂,仅仅只是冷冷地微张微合,转瞬收敛。

随即抬眸忘尽塔内众人,确是寻不到一个看着顺眼的!且他们这会儿,估摸着都不敢再上前试试了!

遂瞥至身侧,便将眸光映在瘦高个脸上,“你去试试!”

“我?”瘦高个应着不自信,瞬朝她摇了摇头!

她表情微绷,当即拧眉,“让你去!你就去!”

瞧她落了凶相,瘦高个为难的挣扎了一会儿,偷偷瞥眼盯瞅,又怕她再生怒火,故脚下行步,慢慢靠近水波垂帘。

“我若是被弹远了,你记着扶我一把!”

擦肩一刻,出声呼救!

这还没怎么样呢!就担心起来了!

“你记住!什么都别想!别想修仙法!别想高额月俸!只想着过去就好了!”

瘦高个闻她之声,便在原地顿了一会儿,转瞬就重重地点头,答应了她,“知道了!”

卿灼灼只将身子转过,静静地盯瞧他靠近水波垂帘。倘若和她想的无差,这憨憨的家伙,是可以进去的!

所谓修仙试炼,应都是想要寻些心思淳朴之人!想那些看着就似地痞流氓般的家伙,怎么可能闯的过去!

果不其然,就在她撩眉瞥眼一刻,便见那憨憨的瘦高个已是走至了水波垂帘的另一边。

此间,正在拍手欢喜,蹦跳不停,“哎!我居然过了!我竟是第一个过的!”

卿灼灼随即盘手,低眸扬唇,这或是所谓的傻有傻福吧!

“哼!一个呆头傻子,即便是过去,又有什么用!”

“的确!瞧他高兴的那个样!”

“就让他高兴吧!反正后面的他也过不去!”

惊闻人群中传来阵阵不屑的冷哼!她将脸颊微抬,凝眉视去,依旧是那几个有钱的公子哥!此刻,还不知自我反省,竟只想着取笑别人!她狠狠地夹了一眼,转瞬瞥去水波垂帘另一面。

忽而发现,原是很开心的瘦高个,此间,因听了众人的嘲讽之声,已将脸颊低垂。

“哎!站好了!”她当即叉腰高喊一声,“不知道什么叫做羡慕!嫉妒!恨嘛!那些吃不到葡萄就嫌葡萄酸的人!皆是有病!你是想被他们传染吗?”

“……”

显然,憨憨的瘦高个已是被她的言语所惊到。

有钱的几个富贵公子当即走到了她的旁侧,还刻意的朝她肩处推了一把,“你说谁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

“你这小子是不是活腻歪了!堂堂柳城贾富商的大公子,是你这种穷小子能污蔑的吗?”

旁侧噪音嗡嗡,惹她心间烦闷!遂将扣在她肩处的手掌,一弯反扭!

“啊——疼疼疼!”

“……你快放了贾公子!”

“你说什么?”卿灼灼落语冰寒,眸色暗沉,“声音太小了!我耳边噪音也大!我实在是听不清楚啊!”

“我说……我疼——”

一旁站着的锦服公子,依旧拧唇不闭,“你赶快把贾公子放了!”

然她并不理会,只将眸光映在眼皮之下,这欲被她折腾至跪地痛哭的富商二代,“我是真的听不清啊!只怪今日……你随身的哈巴狗嗷嗷的太吵了!吵的我是越发烦躁!”

“……”

“我若烦躁起来!就喜欢摔东西!或是打人!”

“……”

故意望眼周边,瞧看来回,“然这塔里,似没有什么东西可摔!”

“不如——贾公子帮我想想?”

“你……”

“哎呀!真是特别的吵!”故将一手捂耳,应落烦闷。

“梓煜!你先别说话了!”身下贾公子忍着扭骨之痛,当即出声制止同伴。

“晟轩!”

这重音喊的!真是基情四射啊!

此刻捻耳,是真的觉了刺疼!

“行了!大家都是来试炼的!都是为了得到入华阳宫的资格!故此,就别在这里窝里斗了!有能耐的!就过了这三脉五渗!莫要浪费精力在这些闲事上!”

经她一嗓子,塔内众人瞬应清醒!将思绪重新放回了试炼之上。

卿灼灼转而甩了贾梓煜的手,却是一个扭头,就瞧见了瘦高个!

“你怎么又回来?”去来进去的很显能耐是不是!

瘦高个见她又应凶神,当即站直腰身,“我这不是担心你么!就冲回来了!可我刚走到跟前,便见你自己解决了!”

“……”如此在旁,看了半天儿?也真够闲的!

“原来你还会功夫啊!”

她将双眸微眨,并不回声。转瞬就瞧着哈巴狗扶起了贾二代!

此间,也没什么好交涉的!各做各的!互不干扰!遂行步至水波垂帘旁,再次伸手去试。

然而,依旧还是被狠狠地电回!

卿灼灼唯扭唇,寻着办法!原自己这么心思不单纯?想来,她到华阳宫,确是别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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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纯灵之脉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六十章纯灵之脉一口大气闷下,当真是想不出法子!忽觉自己被电傻了,若这头一关都过不去!那她就回桃花岭继续跟杀手死磕吧!

“怎么了?还不行?”

瞥眼旁侧,瞬迎傻大个朝她眨眼,她心里已经很烦了,就别在这会儿吵她了!然他依旧应着一副无公害的憨憨表情!确是让她开不了口训斥,扯不得嗓子大骂!遂只得扭回脖子,继续盯瞅水波垂帘!

她一摸就被电!虽不像那些人,猛弹几米,但也终是……急的她直将五指紧攥。

“这位小兄弟能让我们先来试试吗?”

瞬时走上的三个人俯身抱拳,看样子还算客套。故,她愿意退步让道,先瞧他们能否过去。

三名男子则同时轻触水波垂帘,此刻表情虽也呈疼痛相,但那脚下却是未停。

卿灼灼只将眸光低垂,两手叉腰,静瞧他们朝前迈步。然一双大眼刚轻眨了一瞬,就见三人身姿前倾,竟是被吸过去的!

确让她吃惊的咬了内唇。

“我们居然做到了!”

笑笑笑!都很开心就对了!卿灼灼忽觉自己愈加烦闷,仰头看着从上到下毫无缺口的垂帘,自是此间变作一只小麻雀也绕不过去!

“你们也没觉疼吗?”傻大个恰于这瞬在她面前,出声问着过去的三名男子。

其中一位不做隐瞒,随即扬唇回了他,“是有疼痛感!不过还好!还能忍住!”

能忍住!

果然,每个人经受的电力是不一样的!

故而,她只能静站一旁好好想想办法!

眼瞅着水波生雾,所视对面越发模糊。她却只能急躁的伸手捶头……

此情此景,皆被在华阳宫『百擎园』喂鱼的南风盏瞧进眼里。荷花缸前,浮手轻挥,于水面之上盯视的甚是清楚。

“王爷!雪刃觉得这季家后人,不像您说的那般!看上去很是柔弱,似缺一股阳刚之气!”

南风盏闻声不急,仅将手中的鱼食撒满水面,亦看着那绞尽脑汁在想办法的季家后人,“不是所有人都可一路顺风顺水,皆需经历一些磨难。季家子孙身有灵根,他定能度过三脉五渗的试炼,走到我面前!”

请神塔内,如数分拨,一群人已过垂帘,一群人则至塔门敲打,欲准备弃权归家。还有那几位富家公子哥,此间不闯关,也不弃权!只在旁侧静静瞧看,是在看她笑话吗?

确是浓雾越发笼罩,密实的只能看到对面人影晃动。

“你先过去吧!”她总能想到办法!不应拖累一个少年。

“哎!不如伸手拉你过去吧!”

“……”凝眉晃晃,于他脸上旋动难离。

“我一点都不疼!我拉你过去!”

“……”呵呵,忍不住扯唇干笑两声。

可她疼啊!然傻大个确是不知电流有多强劲!

“我用点力!一下就给你拽过去了!你闭上眼忍一会儿!”

这倒真是个好办法!

卿灼灼只将内唇咬起,转瞬就看他攥住了她的纤细手腕。眨眨眼,唯暂忍!

他先行步走了过去,而后朝她挥起右手。

这是在叫她做好准备吗?嗯她做!

“哎——”猛地一个前倾,便在她还未做得准备之时,大力拽行。

她只觉浑身刺疼,电击感上下直袭,“让开!让开——”此刻控制不住,她不保证自己不会狂躁的甩手!然微抬额头,已是见了通往二层的塔梯。

“没事了!我们都过来了!”

逢他憨憨傻笑,卿灼灼唯扯嘴角,勉强附和。后一瞬,则上手狠拍他的肩膀!

“可以了吗?疼痛感消尽了吗?”

“……”她如此凶狠的动手,他居然都不掉脸?“我动手打你,你不疼啊?”

“不疼!”傻大个瞬晃脑袋,“你没多大劲儿!”

然后面这句,真的很气人!

“下次你能等我做个准备吗?这样很吓人的,你知不知道!”字字磨着齿间道出,回忆方才,就如被雷击了一般!

“我这不是怕你禁不住么!”

无言以对,只能将双唇抿紧,“行!我……”高竖食指,欲要在此刻说些什么,然却被周身惊讶的眼神所包围!她有那么可怕么!一个个缩的跟受气萝卜似的!

“你什么?你说!我听着呢!”

眸光回正,又迎他的憨憨。然他并不是傻,只是对朋友甚为真诚。

“我,谢谢你!”

“不用谢!说好搭伴共过试炼的!说不定后面,你还得帮我呢!”

闻他之言,微微点头,“都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谢航笙!你呢!”

“……季谨烛!”扭扭双唇,便朝他道了话。航笙憨态可掬,他的笑容盯久了,似能将人感染。

“谨烛!我以后就叫你谨烛!”

“好!”只是个名字而已,竟都能让他听的这般开心!

恰于此刻,『百擎园』荷花缸前,南风盏凝眉盯视,不由得胸口一闷。

让开!让开——

那个急躁的声音!

那个甩起的动作!

皆让他想起了三年前,他与卿灼灼在桃花岭,仙姬殿前的……她就那样跌进了他的怀里,使他不得自控,瞬应柔情,欲给她百般呵护。

如果可以重来,如果还能回头……如果,能有如果!

闭目间,拂袖而过,随即消去水面镜像。

雪刃知他心事,瞬于此刻静静地退了去。

有些回忆无法深埋心底,便成了折磨自己的剧毒。

……

随人群登上二层塔梯,忽迎侧方擦肩行过熟悉之影。卿灼灼凝眉瞧看,瞬见那几个有钱的富家公子,正有说有笑的朝上迈步。

“怎么可能?”不由得小声道出。

恰被谢航笙在旁听到,“怎么了?”

卿灼灼不隐思绪,眸光瞥去,直视前方,“他们三个人怎么能过来呢?”她刚离开水波垂帘时,曾回头看了一眼,那水波已成雾壁,根本就瞧不清楚对面了!

他们三个人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不对!肯定有问题!

“哎呀别想了!我们快走吧!待会儿跟不上了!”

跟什么跟!这是在塔内,还能有岔口吗?

然纵使心中有十来句话要朝他怼,但一看到他那张无公害的脸,就忍了!遂同他加快速度,继续往二层迈进。

此间,映了无数光圈,有大有小,有暗,有明。却不像是由四面塔墙上的灯光照射出来的!眸光移去,忽瞧二层中央座了一个酷似石井般的摆设。

而那光亮,也似从里面升来!

她轻迈脚步,瞬时到了石井旁。眼眸低垂,当即瞪圆,双唇微微扯动,神色尽显呆愣,“这!这不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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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虚幻之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六十一章虚幻之境科学,在修仙的世界里,只占一半真理。

她记得!千秋国原名仙秋国,本为一处仙气缭绕的大陆。然法术已在这一世失传了!

南风盏一直在苦寻修炼的方法。

如此看来,他这些年,确也经了不少。

“哇!这地下怎么那么深!好像很宽!很阔!”

卿灼灼闻声瞥头,瞬见谢航笙两手扶着井口往里看,随即挑眼给她一句:“这有什么稀奇的!”

“还很……哎——”

没待她反应过来!

就见他一头栽了下去!

“谢航笙!”她伸手紧攥上他的衣衫,却忽然发现井中似有吸力,瞬时便将她也收了去。

身体毫无反抗能力,摇摇晃晃,几次挣扎终是瞧到了下方地面。而这瞬,先坠于地上的谢航笙已是回转身姿,正面朝了她。

卿灼灼凝眉微怔,两处手臂又见晃动,想要寻一办法,奈何四面无处下手。

“让开!你让开——”

“没事!别害怕我护住你!”

她这是害怕吗?双唇扭起,感觉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这是什么概率,居然能让两个人重叠?投球都没有这么准的!

奈何,下方的傻大个还听不懂她的话!

她不要巧合!不行!

然而,在法术掌控的世界里,纵然身怀武功也都如一普通人!

卿灼灼只将两手挡在眸前,脸颊侧移,屏住呼吸,闭目不看。

霎时,惊觉侧方迅速冲来一股强劲的风力,竟是生生地把她移出了原有的轨道。身子微微轻晃,脚尖垂下,片刻不过,居然还让她稳稳着了地。

卿灼灼呆呆眨眼,遥看四周,却未见任何异样。究竟是什么状况?

或有人在救她?

“谨烛你没事吧?”谢航笙翻身而起,很快就奔到了她的身边。

她仅脑瓜摇晃,凝眉未散,只因还在疑惑刚刚发生的事!

“就我们两个人下来吗?”谢航笙随即仰头,瞬看顶处井口,此刻,已是没了人影!

卿灼灼紧跟瞧望,双唇不禁抿动,想来,那些人应是被他俩刚刚的状况吓到了!

“没事!我们先四处看看!或能在这找到什么通关的线索!”

“好!”谢航笙自是赞同她说法的,故点头迎了话,而后转身朝着另一头行去。

此间空旷,地面平坦。

脚下青草油绿,远处百花争艳。

却是没什么风儿拂面,故而,她刚遇上的到底是什么呢?

“谨烛!我这边什么都没有!”

闻谢航笙在后方呼喊,她瞬时扭头张望,已是见他朝这边奔回了。

行近她时,就又喘息的道了一句,“真是除了花草什么都瞧不见!”

“我们这会儿应是在幻境之中!”虽然,她也是头一回经历!

“幻境?”

撩起眼皮,静看他此刻的神情。确是惊讶的!想来,他应比她还无法相信。

然,这就是变幻出来的世界!

瞬时拧眉,便又将四周好好地瞧了一遍。

此间会不会也如仙侠剧那般?设出关卡的人,亦于一处窥视着他们?

那个人……会是南风盏吗?

不禁将双唇抿动,只觉有些泛涩。忆方才所遇,救她的又会不会是他?

他又为何要救她呢?

不应是认出了她!

许是,因她为季家人,此后对他有用?

“你想什么呢?”

“没事!”晃晃眼珠,随即回神。转而瞥去,就又看了顶处。忽觉四面光圈甚为熟悉,好像在哪见过!“是——塔内的光圈?”

“什么光圈?”

卿灼灼随即扬了手臂,指尖开始围着顶处一一点动,“这些光圈就是我们刚上二层时,在四周塔壁上瞧到的!”

“好像是!”谢航笙瞬同她一并抬手轻指,“可这光圈太多了!且样子都相似……又不太相似!”仔细盯瞅一阵,就觉了眼睛刺痛,故使劲的挤了挤,又闭了闭!“不行了!看不清楚了!哇——眼睛好难受!”

卿灼灼自是也感觉到了,当即转头低眸,只将高抬的长臂收回脸畔,伸指轻揉。

霎时,眼缝微开,惊见一宽厚的手掌到了眸前,遂下意识的后倾身体,退去两步,“你干嘛!”

“没事吧!我给你揉揉!”

“我不用你!我有手!”她自理惯了,不需要旁人照顾!更何况,他还是个男的!

然他,竟始终五指并拢的护在她眸前,“你别看了!我给你挡着!”

“不看不行!万一是通关线索呢?”

“那就我来看!我没事!我不怕!”话毕,居然真的甩了手,仰头盯视,环绕四方。

卿灼灼唯抿唇瞧他,最终,便又迎他疼痛垂眸。然他竟还摆手对她宽慰,“没事!没事啊!我缓一会儿,我再缓一会儿就又能看了!”

可这样下去亦不是办法!必须好好想想!

上面的光圈大小相同,内呈的图案却不一样!

“难不成是要找什么规律?”卿灼灼不禁小声喃喃,此间确没有任何能寻的线索!想来,还是要上去看看!可顶处那么高,她又该如何上去呢?

恰于这瞬,眸前竟晃起了一片轻纱!

“哪来的?”卿灼灼当即拧眉,眸光于此刻来回转动,这么大的一个幕帽,他是塞在什么地方带进来的?

“就自己飘出来了!”

“……自己飘出来的?”

“对啊!”

“……”见他将头重点,确不似在说谎。

“我就刚才在脑子里想了啊!就想若是现在有个挡眼的东西该多好,我们便不会觉得刺眼了!”

“……”

“你快戴上吧!这光圈真的很邪门!可别把眼睛伤了!”

她接过幕帽,握在手中,瞬觉此地神奇。若是说,在这能随心所欲,想什么来什么,那不就和做梦一样么!

故,还要这幕帽做什么!

幕帽遮人可以!挡光却用处不大!

自然是要该配副墨镜戴上了!

“你刚一想,它就来了?”

“对呀!”

好!她也试试!

瞬时闭目,凝思默念。

然而,过了一阵,眼缝眯瞧,四周连个毛都没飞过!

怎么她试就不灵呢!当即扭唇不悦,难道,她就那么笨?

“你想要什么呀!不会是长梯吧?”

“……”

“那东西太大了!它会不会飘不出来啊!”

想象力太丰富了!她要长梯作甚?随即抬头再看,便又一次抿了唇:好吧!若上去,想个长梯出来,也的确是个办法!

不过,这会儿,她想要的是墨镜!戴上它,再瞧个清楚!

“你!赶紧想个墨镜出来!”

“墨镜?”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特别的她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六十二章特别的她完了!他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她该如何形容呢?

“就是……两个黑黑的薄片!两个勾!可以挂在耳朵上的……”nice!废了!她居然没词儿了!

“好好!我试试!”然,谢航笙竟给了她一个信心满满的微笑!以至于,真的让她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

可惜,期盼越大,失望就越大!

这都是些什么?

卿灼灼瞪圆眼珠的看着……

带木棍的薄纱?扔掉!

镶铁片的银爪?扔掉!

京剧演员的胡须?须呢?居然换成了两个薄铜片!

“你这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啊?”想象力也忒丰富了!

“这不是你想要的东西吗?”

卿灼灼唯抿唇,拧眉:谁要这么古怪的东西!搞笑呢!

“算了!你想一支笔,一张纸出来!我给你画!”

“这个容易!”谢航笙只将唇边扬起,瞬时就给她幻出了纸笔!捧在他手中,递于她眼前,“给你!”

“……墨呢?”

“哦!对还有墨!”

她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以他这脑力,能想象出墨镜来?

果不其然!

纵是她画工再好,也治愈不了他的傻!

折腾半天儿,也只是在浪费时间!

遂撩眉扯唇,捧着手中的铁片,哭笑不得,“行吧!”这地方就是造出来折磨她的!她为何就不能幻出来呢?

“谨烛!不能用啊?”

“你带上试试!看你还能不能瞧见上面的光圈!”

谢航笙随即接过,握在手中来回翻转,“这铁片也不透!自然是看不见的!”

“是啊!我都说了要能看到前方景象的薄片!”卿灼灼唯扭唇,再同他重复,“就如幕帽上的轻纱一样,挡眼却不挡视线!其感觉亦跟看圆润的玉镯般,通透至能见清对面!而它所呈颜色为暗色,可以帮眼睛挡光!”算了!说了他也不懂!遂瞥头,继续想办法!

——————

『百擎园』内,扬臂挥动,瞬敛湖中清水撩升成珠,旋于身侧,只待他一个推送,便袭上对面假山之畔。

嘭的一声,溅周边淋漓。

“好功法!”恰于此刻,一身玄衣拍掌行来。

南风盏闻声回转,一面撩长发甩去身后,一面抬步朝前,落礼逢上,“大师兄!”

“怎么?自己在这练功呢!没去请神塔转转?”

“也没什么好瞧的!”南风盏随即应声,转而放下手臂,甩在两侧,藏之袖口。不由得就又落了一声长叹,“自华阳宫创建以来,耗尽两年的时间,也没寻到多少身有灵根的谛伶!”

“急什么!这修行,最忌讳的就是浮躁!”瞬时扬手对着师弟摇指轻点,“从前觉你做事挺沉稳的!怎么越老越不稳重了?”

南风盏闻声苦笑,只将两手背过,转身行去几步,看着园中小湖,不由得拧眉落思,“大师兄!你常年在庆灵山上,自是不知凡尘劫苦!”

“你不是不理俗世了么?”

闻师兄调侃,南风盏瞬将手臂扬动,轻抚眸前柳枝,抿唇感叹,“我也是个凡人!”以前从不愿承认!然自她离开后,已是无法再欺骗自己了。

北月溟撩眉打量,自是瞧的出他深藏心事,有话未言,“所以呢?”

“人一旦失去了自己最在意的!就会变得很慌,很怕!很担忧!过往回不去,便只能尽量弥补!”

北月溟闻声点头,觉他说的在理,遂拧唇再问,“你要做什么?”

“我要……替她完成她的使命!”

“她?”凝眉思索一阵,就又淡淡应话,“方染汐?”犹记师弟四岁入庆灵山,十六岁归皇室封王。此后书信来往,唯提方家孤女染汐一人。

“我恨自己当初太过愚蠢!年少无知,遇情糊涂!原来爱一个人,真的有所谓的刻骨铭心!喜欢和爱……确是不一样的!”

“哦~”这声,似勾弧画过,“原是另有其人!不知是一怎样特别的姑娘!让我师弟这般思念?”

“她确是很特别!”

北月溟闻声点头,忽又想起他遇到的那个小姑娘。

“这会儿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看看请神塔内的情况?”

既是师兄想看,他便幻出景象。随即扬袖于眸前呈现……

——————

在幻境之中,已是待了很久。

卿灼灼一瞬仰头,一瞬垂下缓歇,忽觉视线越来越模糊。搞得她头晕脑胀,记忆力迅速下降!

以至于,反反复复又看了好几遍!

霎时,惊见眼前呈来一物。

“是这样的吗?”

“……”黑色薄片!框架亦有!虽说镜框还是铁皮做的,但放到眸前,已是显了效果!“你是怎么想到的!”

谢航笙听她一问,当即回话:“你不是说跟润玉一样么!通透!能看到对面的!还要暗色!”

“不错!有进步!”终被她带上道了!

卿灼灼再仰头盯视,此间光圈的图案已是特别清晰了!数来总共有七个!然,就是这七个,方才都让她记得很费神!似拢了一层雾气,又或是下了什么咒术,瞧来瞧去也存不入脑子里!

“谨烛!现在我们该怎么做?”

该怎么办?她忽又想起,上方塔内,那壁间的光圈似并没有这般少!

“我们还是得上去看看!”话毕,用力跳跃了一下,发现自己竟可以飞至半空。

好像能勾掌控些许?

就说!她怎么也得有些悟性!寻思一阵,转而再做跳跃!身体加速上升,眼瞅着就快要到井口了,却忽迎咣当一声。

头顶似撞墙壁!顷刻便将她打了回去!啪嗒着地,瞬觉数根青草贴唇。

“你没事吧?”

仰头拧眉,就看谢航笙朝她伸手。

按理说,傻大个应该会护住她的!咋就乖乖站在旁侧未动呢?

不过……与其让他上手,她宁可摔趴在地!

本欲扬臂接受他的搀扶,却忽然在这刻,迎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入耳!

卿灼灼迅速瞧去周边,瞬见幻境中生来数颗粗壮魁梧的大树!

还是成了精,长枝摇曳的大树!

“快躲开!”手臂摆动,欲提醒他。奈何后方行速太快,顷刻便将他的腰身勾紧,回撤而去。

“哎——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卿灼灼猛地旋身而起,凝眉盯视,“你别慌!别跟它们较劲!”

然她所道之言微晚!

此刻,已是看到谢航笙大口张开,正用自己那洁白的牙齿恨咬枝干。

“我让你们绑我!让你们嚣张!我咬死你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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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冥影之树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六十三章冥影之树撩眉呆愣,是说他单纯好呢!还是傻?

想想,还是单纯吧!确也不觉得他傻!

猛地回神,看尽周边,已是见数颗妖枝逼近。

这要怎么战?赤手空拳?

她的剑早在入请神塔时,就被雪刃收走了!不然,她定要狠狠地砍断这些在她眼前胡乱摇动的长枝!

真的是很烦!

深提长气,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侧去身子,瞬见数根缠绕旋行的长枝正迅速于她眸前横甩而过。她俯身翻转,用力扬臂扯动。

霎时,惊瞧旁侧走上两个男子。其中一名还顺势伸手帮她解了眼前之困。

“你去救人!这里交给我们!”

卿灼灼随即眨眼,瞧着面前人容貌确是熟悉。想了想,才记起,他是一层水波垂帘处,那个彬彬有礼的公子。遂轻点额头,感谢他的出手相助。

转身行步,摆袖奔往前方去救此间被困的谢航笙。奈何用力扯了好一阵,都未能将他身上的长枝扯断。

“谨烛!谨烛!谨烛……”

“有话说!没看见我忙着了么!”光叫她的名字做什么!是觉她的脑子还不够乱吗?

“谨烛!小心你后面!”

“……”她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后方突袭而上的长枝甩中。顷刻便旋身跌在了地面。后背如有灼烧,这一下确是不轻!仰头盯视,迅速翻过,只觉此间她的行动力都变了缓慢,似被莫名气体压制,使她根本挥不上劲儿。

“谨烛!你没事吧!”

谢航笙的瞥头长唤,她只感心头烦躁,“下次要提醒我!能不能快些说!”

“谨烛……”

起身叉腰,便用狠狠地眼神盯了他,“等你说个话,能把人气死!”

“后面!后面!后面又来了!”

闻声呆愣,当即回头,然虽攥紧了长枝,却依旧被它狠狠地抽中。她将脚下稳住,再迎旁侧突袭时,便迅速地左倾躲过。奈何四面夹击,挡住这头,挡不住那头。这般袭痛,真的让她很暴躁!

空有一身武功,却无法施展!

真是可恨!可气!

“谨烛你小心!”

“我知道!我知道!”两声重复,她的心中越发烦躁。迅速攥紧拳头猛地转身袭上,侧弯躲避,摆袖挥动,高挑起膝盖狠狠踢踹。

她虽使不上功力,但却从没有一刻放弃过。

『百擎园』内,镜像之旁,南风盏凝眉盯视,确觉在他的身上,能瞧见她的影子。

“这个少年倒是不错!别看年纪尚轻,挥起招数来还是迎刃有余的!”

不知何时,大师兄已往镜像前迈了几步。南风盏依旧默不作声,眸光轻瞥一瞬,便又转回了镜像上。

只见他摆手防御,正拼命地抵抗。两方突袭,长枝条条顺延,他则仍为淡然之容,仰头后倾,瞬将胸前缕缕攥紧,奈何撕扯不断,唯见掌心润红滴血。

“哎呦!这样下去可不好!怕是要出人命吧!”北月溟旁侧道声,随即瞧了师弟一眼,确觉他平日尽显冷漠的眸光中,映了一丝让人猜之不到的涟漪,“这少年是要拼命啊!那幻境中的冥影树可是无情之木!”

南风盏静视不言,只将双目定在镜像之上。

幻境内,瞬时跃下数人,随即各抵一处,纷纷开始与冥影树对抗。也在此刻,将噪声分贝增之最大。

卿灼灼忽觉耳畔嗡嗡,头晕的要命。顺势被长枝束缚,提上半空。双眸已感模糊,然手间仍在拼命拽扯。片刻不过,血色沾染,枝身呈红,顷刻便觉了胸前微松。她不由得被长枝抽动的过程所带动,身子摇摇晃晃,撑开手臂直坠地面。

南风盏惊见此景,不由得凝眉微蹙,顺势挣脱肉身,行入幻境之中。摆动双臂于眸前,欲将他救下。

然这瞬,却觉法术无法施展,唯扬两手至半空,微微犯僵。仰头盯视他的身影,心间不由自控,似于苦海之上随波翻腾,其滋味,只有自己清楚。

掌心迎面朝天,顷刻便将他护住。脚下忽觉无力,竟于此间退了一步。脑中恍然忆起三年前的那场生辰宴,不仅仅是画面相似,就连他的重量,也于她相差不多!

然而,卿灼灼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睁开眼睛,只瞧到自己的身体正悬浮于草坪之上,左右轻瞥却未见有旁人相助。

南风盏便在这刻,缓去思绪。渐渐将他放下,而后旋身离去。回至『百擎园』显一瞬身姿微晃。

大师兄北月溟只在一旁凝眉静看,过多的言语不说,然多余的思绪却不能不生!

师兄弟那么多年,可是能抓住他的小尾巴了!

暂且不言破,他要好好的逗一逗!

“哎呀!眼瞅着就过了时辰!我这肚子也饿了!先去找些东西吃!”知师弟此刻没心思听他所道,故他理解,便即刻转身抖抖袖衫的迈了步。

天边白云朵朵,晴空万里。

可知某些人心里似罩浓雾千层。

……

幻境内,卿灼灼依旧落着糊涂,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平稳的着了地。遂低头又生深思,霎时忽听谢航笙朝她呼喊。

“谨烛!又来了!看左面!”

凝眉一阵,瞬迎旁侧,她扬臂欲挡。怎知,眼前妖枝竟在触到她掌心的那一刻,迅速退回了。

“什么情况?”惊讶的张圆小嘴,随即翻掌细看,就见上面印了缕缕血印,是她方才拼命撕扯所致。

难不成,她的血也有魔力?

记得好多里都有运用!

如此烂梗,居然也砸到了她的身上!

这算不算是仗着金手指开挂了?

瞬逢妖枝突袭,她当即挥手一试,顷刻便见它从她的眸前退了去。

简直是好用!用的极为顺手!一连十几条皆被她染退!然待出去以后,她也要好好给自己补补血!

“谨烛!你怎么突然变得这般厉害了?”

卿灼灼闻了后方之声,当即扭头奔去。此瞬心情大好,信心满满,立刻就将自己的掌心扣在妖枝上轻抹,便见多条退去,再不敢前来造次!

“我们季家血脉有灵气!能降世间万物!”然她仅是随口说说,因自己并不为季家子孙,确不知是怎么一个情况!

“那刚刚你不降服它们!居然让它们嚣张了那么久!”

“……”

只见他朝着妖枝哼哼两声,真真应了气愤。

卿灼灼唯站旁侧,扭唇不答。纵使她知道自己的血好用!她也不会在第一时间划破挥洒!

因为……她怕疼!

“行了!快解决掉它们!赶紧想办法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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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戾气太重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六十四章戾气太重南风盏静立『百擎园』内,随即挥动袖摆,便将面前的镜像全全显成了他的样子。此刻,他已是运用自己的掌中血,制服了幻境里的所有冥影树。

冥影微缩,顷刻退至一边,静如树桩。少年自是得意的盘起了手臂,瞬迎一众同行者钦佩的目光。

季家血脉果然是与众不同!然而,最为引他注意的……还是少年给他的感觉。许因卿灼灼同季槿纯长相相似,故也能从他的身上寻到她的影子。

其翘唇之样,摆手之姿,皆同她很像!

只可惜,像终归只是像,终归不是她!

此少年,戾气太重,放才竟引得绝灵之门生出!若不是他出现,怕是这会儿他就被赶出华阳宫了!

想于此,不禁压去一口长气!

就算是他……再给季家一个机会吧!

遂拂袖离开,瞬将画面消去。

……

幻境之,得一众追捧,卿灼灼纵使想低调也低调不来。故而,只得俯身抱拳,打断此间夸赞之音。

她已同从前的自己不太相似,终要经历,终会成长,所以她也不再喜欢听一些华而不实的褒义词!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闯过这一关!我们先找寻线索吧!”

“说的是!那我们就先闯关!待出去后,再好好聊聊!”

面前公子依旧落着一副彬彬有礼之相,确是跟远处那三位富二代不平于一个档次上!只见他们个个冷哼,似有些许不服!

卿灼灼随即夹了他们一眼,因在她的心里亦未曾服过!就这样的品行,也能通关!她倒要好好看看!他们这一关怎么过!

“谨烛!你方才怎么回事?”

“……”闻声回头,瞬见谢航笙眉头拧紧,应了疑惑。

“你方才本是从上面掉下来的!怎就没摔在地上?”

“……”她只将眸光轻晃,确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没摔在地上不是很好嘛!难道你想看我摔疼?”

“这地儿根本就不疼!”

“……”

“皆是幻觉!”

“……”傻小子悟性还挺高!这会儿就已全然接受了?

“也幸亏你没摔下了!不然可真就把我吓坏了!”

“瞎说!怎么可能把你吓坏!”说话就是夸张,都怀疑他每次会不会动脑子!

“我说的是真的!方才地面开了一道裂缝!似就等你往里头钻呢!”

“……裂缝?什么裂缝?”她都没有注意!

“黑乎乎的!看不见底!就觉是个大坑!”

做出这个幻境的人,才是脑子有坑!寻这么多妖枝来做什么!华阳宫不是修仙法的地方吗!何时改成地狱式训练了!

瞬将齿间嘶磨,气愤的只想挥剑刺人!然这会儿最该做的还是要寻线索出去!遂抬起头,左右瞧看。

入幻境中的男子并不少,数下来大概有二十几个!都说人多力量大,可若线索不在此处,再多也是徒劳!

卿灼灼转而又寻了地上的墨镜,放到眸前,仰头细看。大概记清了七个光圈的图案后,便准备飞升上去瞧瞧二层塔内的壁图。

然想起之前的磕痛,就不由得摸了头顶。遂扭去,唤了侧方的傻大个!

“谢航笙!你过来!”

他朝她眨眼,顺势扬臂摸了摸脑袋。几步靠近,依旧只做憨憨,“什么事啊?”

卿灼灼也对他做着憨憨一笑,随即伸手拍打至他的肩膀,而后高甩去顶处井口!

“上去看看二层塔内墙壁上的光圈图案——”使劲地喊了一声,此间空旷瞬迎回音阵阵!卿灼灼唯将眉头拧起,眸光不移直盯井口。果不其然!他确是直接冲了出去!

单纯善良的人,到哪里都没有阻碍!

不由得抿唇扬动,做垂眸片刻。曾经,她也这般单纯过!然而,种种经历……把她改成了这般!

谢航笙忽从井口出来,惹的旁侧围观者一阵惊慌失措。目光不移皆映他的脸上,然他只做五指挥挥,“不好意思!挡了大大家的道了!我这就出来!你们慢慢下!”摆腿稳上,而后迅速的挪开。

他在塔内仔细的看着,其壁上映有十七个光圈比幻境中的数量居然多了十个!他怕季谨烛等的着急,故快速的记好后,便折回了井口。

手臂刚刚按住,正要往里探头。却忽见数双眼睛,直勾勾地瞪着他!

一,二,三……十三!好似他上来时有几个,这会儿在此仍堵了几个!

“你们……不下去吗?哎……哎!别动手!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他这是做错了什么?才开口问了一句,就被七脚八手的围了起来,有的挎住了他的脖颈,有的挽紧了他的臂弯!还有的……抱上了他的大腿!

“带我们下去!”

“我带!我带!你们先放手!先放手——”

恰于此刻,卿灼灼仰头瞧看,见这情形,瞬拧眉头,“谢航笙!往下跳!”一帮想踩人过关的家伙!还未等人家同意,就强行拉扯。

真真是让人瞧不起!

此间,定是因一层时看到傻大个拉她了!故无招可用,才想了这法子!

然而,即使被大神带过了关又有什么用!自己没实力还不是等着淘汰!

这话!似也是对她自己说的!

啪嗒啪嗒坠至地面,卿灼灼应着冷漠,当场退开了两步!低眸于人堆中寻找傻大个,便见他被狠狠的压在了最下层!

“谨烛!快救救我!”挥掌求助,嘴畔正憋屈的下弯。

然,卿灼灼只是盘手,淡淡的问了一句,“疼吗?不是说摔下来不疼嘛!”

“疼疼疼!快救救我!压的我太难受了!”

瞧他此间这般痛苦的样子!她抿唇思量,终是行去伸手摔起一众皮厚之徒!

良久,拍拍手,瞬对地上侧趴不起的他,拧唇落话,“怎么!趴上瘾了!不打算站起来了??”

“起!我起!”傻大个摇摇晃晃的站直了身子。

卿灼灼不做多言,却忽觉旁侧甩来愤意的目光。

有些人明明很生气,却因惧怕她而不敢靠近!

不错!她就是这般不好惹!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的眼睛戳瞎!”

作弊者!不容同情!自己都降低了自己,让旁人如何高看一眼!

故而,这也是她对自己的忠告!

以后,独身前行!朋友能帮,但她不能养成依赖!

“谨烛!别生气了!既然他们已经下来了!那就这样吧!虽然,他们没跟我事先商量一下!可终是我帮着他们到的此处,所以,我也是……”

“当个好人就这么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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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五章 冲出幻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六十五章冲出幻境谢航笙呆呆站着,瞧他此刻怒意,确是不敢再言。遂只能摸摸头,要么便是叉叉腰,双唇几次扯弄,就觉此间很是尴尬!忽而抬动食指,目光拧紧,当即惊讶的道出了声,“你肩膀流血了!”

盯他一眼,卿灼灼只做缓缓侧头,脸上并无过多表情,双唇抿起也未开口。确是衣衫染色,缕缕泛红,应因方才太过用力,故将伤口裂开了。

“没事!不过是小伤!”

“小伤?”竟是说的这般简单!“我看这伤口不浅!这都把衣衫染透了!这得有多疼啊!”连说三句,谢航笙瞬显紧张,遂要行步靠近。

卿灼灼见此状况,立马退开了距离,薄唇又在扯扭,眸光忽上忽下几次于他脸上晃动,“都说了!我没事!”

“这可得处理好了!”

动不动就挪蹭一步,是想把她逼到何地?

上手!上什么手!是该他上手的地儿嘛!

原来,扮男装那么不容易!

“我不是小孩了!”再道拒绝,唯继续行步后退,卿灼灼拧眉喘息,确是承受不了对方这般热心,“我自己的伤势,我自己清楚!不喜欢旁人过分插手!”

“过分插手?”

显然!傻大个是不清楚她话里的意思。

卿灼灼也觉自己说的太直接了!然道出去的话收不回,故只能抿唇不语,却习惯的做了毫无表情的绷脸。

旁侧瞬落嘲笑之声……

“哎呀!人家是说你呢!你怎么不明白呢!”

“就是就是!人家如此高傲!不喜欢身边有个跟屁虫一样的人!你怎就不明白呢!”

“要我说,还是跟我们走吧!别不知谁好谁坏!”

瞥眼怒视,此间多嘴之徒,无非是那些被她狠甩一旁的作弊者!卿灼灼迅速侧过,拧眉直视,“你们谁若不服气,就出来给我打一架!别再背后,乱嚼舌根!”齿间嘶磨,重重落音。

眸中尽显杀气,已是将两处掌心攥紧。

那些有嘴无胆的人,只是行步退后,谁也不敢再上前呛声。

“我们现在就先别吵了!还是尽快出去吧!”随之迎上的是那位彬彬有礼的少年。就在闹声欲抬之时,出言制止了他们。

谢航笙撩眉来去,最后便又回了她的脸上,虽因她刚刚的话,生了些许诧异,却也未放在心上,“谨烛!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一时心情不好!他们说什么,我也不会听的!”

“他们说的话,你是不该听!”卿灼灼随即转过,直对他的双眸,“可别人的事!你也该少管!”

“别人的事,我少管!可你的事,我得管!”

“……”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人,怕是以后会吃不少的苦!

“大家都在找出去的线索!我们也先看看吧!”谢航笙再次落音,然而,本是好不容易想到的词儿,竟是在他这里过不去!

卿灼灼只将他狠狠地夹了一眼,“做好人很有意思是吧!那你现在就去顶上瞧瞧!看看那些光圈同塔内有什么规律!”话毕,直接将墨镜塞入了他的手中。

有些事爱听就听!不听拉倒!反正她已经提醒了!且她也不是什么大善人!

谢航笙唯应哎哎,哎了一阵也不晓得道些什么,此刻只能听他所讲,上去好好瞧瞧。

转身飞升,似已把行于幻境之中的方法,全都吃透。

卿灼灼凝眉盯视,不由得前迈两步。不知为何,狠话说了好多,却对他用不上!

这样单纯的人,若是真的吃亏了怎么办?

她刚刚之所以对傻大个出言训斥,亦是因自己从前也这般善心过,可结果换来了什么?

只有算计和欺骗。

良久,他飞身落在了她的面前,脸上依旧应着憨憨,似从未跟她生过不愉快。

“谨烛,我刚看了一下上面的光圈图案,与上方塔内墙壁上的光圈全都相似!”

“那有哪里不同吗?”卿灼灼趁热打铁迅速追问。

见谢航笙拧眉想了一阵,“外面的光圈比较多!”

虽说古代人的智商不比现代人差!但他们的心思应还比较简单,故这种情况下,应该是……

瞬时仰头,将谢航笙拉至一边,“快,幻出纸笔把图案给我画出来!”

“……我不太会!”

“画画不会?”真是服了他的笨!

想了想,只能拉着他一同升上顶处。一边飞升,一边让他又幻出了一副墨镜。贴近眼睛,开始盯瞅周围。

“谨烛!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你告诉我顺序!我来试一下!”七个光圈,不同图案,如此之相会不会与密码锁异曲同工?

“第一个是最边上那副图!”

卿灼灼闻他之声,立刻飞身靠近,瞬扬手掌欲轻触光圈,然却被突生的雷电击中,当即后倾坠去。

青草条条戳在唇上,应起心中缕缕烦闷。

她就这么笨吗?

她在这幻境中,真的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眼瞅着谢航笙飞身降下,就落在了她的旁侧。卿灼灼只将小嘴瘪动,瞬时又回忆起未经试炼之前的那些不成熟……思绪!

原来,他才是个大神!

而她,仅仅是个扑街!

“没事吧!是不是我们做得不对?”

不!虽然她被雷电击中,但她仍觉得是这么个步骤!遂拍拍手,站起了身子。

“谢航笙!你去试!”

“……我去试?”

摇摇摆摆还未站稳,就对他道了话!然,他竟给她一副这般怂的表情!

“怕什么怕!一个大男人,别磨磨唧唧的!让你去,你就去!”

“我不怕!”

卿灼灼唯在原地仰头凝视,见傻大个很快就到了顶处。而后,开始依顺序点光圈!

瞧他,第一下按上时,没有被雷电击中。故而后面的点动,也就不让她落担心了。

四下皆停止了寻找,纷纷聚在一起,仰头看着谢航笙在顶处徘徊来去,轻点光圈。

霎时,七处生亮,瞬映整个幻境。其周边似有彩色勾勒,顷刻便在井口闪动三下!

谢航笙本是要在半空欣赏一阵的,却忽然被井口突生的力度吸了上去。

然此结果……和她所料想的并无差别!

“谨烛!三层的塔梯出来了!我们可以走了!”他的声音由井口传来,惹四面迅速起了议论。很多试炼者皆飞身拥去井口,然却被狠狠地打了下来。

“怎么回事?”旁侧文质彬彬的公子始终未动,其身边的朋友,已落惊讶。

“我想,应该要每个人都点一下上方的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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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章 净思之脉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六十六章净思之脉不由得,便将她的眸光吸了去!原这试炼的群体中,也不是没有聪明人!

男子似感应到了她的盯视,遂侧身同她逢眸,并有礼数的抱拳行礼。

然而,她却纹丝未动,因已不大习惯这种客套的表现。

男子也未在意,随即放下抱起的手臂,却依旧朝她微微一笑。

“你们快上来啊!”霎时,就又传来了傻大个的声音!

卿灼灼还没有想到话语回复,就听一旁的公子扬声高喊,“我们每一个都要再点一次!烦劳谢兄帮我们念一下图案顺序!”

卿灼灼只是见了一青绿色的华锦,隔着面前彬彬有礼的公子,确没能瞧得仔细,不过猜来,他们应是一起的!

“好——”

这谢航笙……有时也是傻的可爱!

“既然,你跟谢兄弟是朋友!那就你先上去吧!”

闻他所言,卿灼灼不由得扯唇冷哼:竟又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年郎!

挑其一眼,便扭头回正,目光眯起,直看远处那群争前恐后的试炼者,“怕在这幻境中,也只有你这么想!”

男子自是清楚他指的是什么,故转去身子,朝一方望了望,瞬时就落下了长叹。

“放心吧!我们三个可不似他们!”着青衫华锦的男子风趣扬声,并还往她这边走了走。

然她依旧迎着一副冷面,不做回应。

“季兄弟是吧!来时,听你跟雪护卫自荐了!在下风烬帆!相识有幸!”

“……”卿灼灼两眼直愣,瞬见旁侧又走来一位。然最让她关注的!不是他此刻所道之语,也不因他的俊秀之容,而为他手中那把一甩则开的纸扇!

不是说武器皆不可带入请神塔么!

难道扇子不算武器?

这是给官家充钱了?

“呦!烬帆你够厉害的!竟是让男子瞧到你,都得盯上两眼!”着青衫华锦的公子随即靠近,轻轻拍打挚友肩膀,二人互视,风趣声声。

而她却觉很是无聊!

这就是美男子了?没脑子吧!

“你们俩就别闹了!”最终,还是彬彬有礼的公子出音做了制止,此间抱拳,亦似在致歉,“他俩一直都这么风趣!你别介意!我的名字是邹广寒!不知季兄全名是什么?”

“……”这是要搭伙上路?人多了,反而叫她烦乱!然此刻,被三处眸光盯视,确让她躲避不开,“我叫季谨烛!”遂只能吧嗒一下小嘴,把话回了。

“哎呦!不是方才听谢兄唤了么!怎么又问一遍啊!”风烬帆挑眉侧身,便将手中折扇摇的更加起劲儿。

厉敩扬随即迎他之趣,“你不知,我们邹兄最重礼数么!凡事亲问,不然直接唤人不是很突兀么!”

“你们俩……”邹广寒瞬时瞥头,然却未道言语,仅用眼神示意。

卿灼灼只觉自己看了一场友情大戏,虽有风趣,但对她来说太过无趣。

这会儿,忽迎天旋地转,幻境内摇摇晃晃,不知因何。

卿灼灼身觉疲惫,脚下不得站稳。当即朝前倾去,幸被旁侧公子攥紧了臂弯,才不至于那么狼狈。

这两年,总感头痛,尤其是怕了嘈杂,混乱。

“你没事吧?”

她只将额间摇摇,依旧不落太多的表情。望眼瞧去,幻境中好像该通关的人,离开的也差不多了。此间,唯剩那些作弊者,还在一次一次的飞升顶处轻点光圈,然而皆是被雷电击下的结果。

霎时,原为油绿的青草地,忽然旋起层层黑雾。便使从顶处坠下的试炼者再无重新来过的机会,顷刻摔落洞中不见踪迹,委实叫人触目惊心!

“是绝灵之门!”

“什么门?”

“来不及解释!季兄!你先上去!”

忽觉邹广寒的神色不太好看,卿灼灼拧眉寻思,确是听不明白。随即忆了方才傻大个给她形容的黑洞,猜来应也是这个。

“谨烛!你干什么呢!快上来啊!”

微微仰头,见谢航笙正于井口探头,然他几次伸腿,伸手好似想下来,但又下不来!

“我们在幻境里待的时间太久了!快些走吧!”此刻,风烬帆也不轻摇折扇了,瞬时合起,侧头朝她盯了一阵。

卿灼灼只将双眸眨眨,还未做出反应,便被他伸手甩上了幻境顶处。

“谨烛!你来了!”谢航笙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表情颇显激动,当即扬指,在井口处点动,“先是那边那个!”

既然上来了!那就再试一试!

卿灼灼深深呼气,转身目视最边上的那个光圈,顷刻飞身朝它靠近。奈何终是触碰不得,瞬见一道刺眼的闪电,生生的打在了她的身上。

这次,竟然比上一回,还要痛……

后仰身姿,静看井口处,谢航笙次次呼唤,而他说了什么,她已是听不清楚!唯应电流绕袭,瞬时变得没了知觉。

眼睛缓缓闭上,眸处落了漆黑。

他这是坠入旋起的黑洞了吗?不知这下面,究竟有什么。

“季兄!季兄!”

良久,忽闻耳边传来了声音,她微微睁开眼睛,却迎一处耀眼的绿光。身旁数条长枝抽去,她凝眉瞧看,竟是那些刚刚还为他们敌方团队的妖枝!

“季兄!你没事吧!”

见邹广寒朝她伸手,她未做犹豫,当即借他之力起身。然再盯视那些妖枝,已见它们又回了原处静止。

“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我还以为季兄也要坠去绝灵之门,就此离开华阳宫呢!”

“离开华阳宫?”闻厉敩扬所言,卿灼灼又将眉头拧紧,所以,坠了黑洞,就是被淘汰了?

“这一脉,是净思之脉!只有毫无邪念的人,才能通过!”邹广寒在旁道声,亦在话毕之时,朝她瞧了一眼。

凝眉间,似是在疑惑,他这样一个翩翩少年,怎会身绕戾气?

卿灼灼只觉他的眼神落有深意,不想应声,也不做过多猜测,仅是别去眸光,再次飞升顶处,欲行第三次尝试!

忽感此刻,甚为轻松!像是卸掉了几十斤的赘肉!这种由心散发的舒畅,让她顺势回了很多的力气,遂翻掌点上,并扬手高喊,“谢航笙!后面!”

谢航笙瞧她再至眼前,亦是特别的高兴。当即,大声告知了光圈的顺序。

霎时,井口结界连闪三下,她终凭自己的能力,过了净思之脉!

待等邹广寒,厉敩扬,风烬帆三人皆安全回了塔内,她忽然觉得与他们相处起来并没有那么难!

起码,比那几个富家公子好多了!

想于此,瞬时瞥头,睫毛微眨,竟又见那三个富二代混在人群之中!

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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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洗尘之脉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六十七章洗尘之脉北月溟在回到所住之处后,未即刻去歇息。盘腿静坐案前,便行法术依面上铜镜,再看幻境内的情形。

不由得翘唇一悦,微微点动额间,确觉有趣,“那些冥影树,竟帮着她吸去了戾气,这灵族之后,果然不同于凡人!”随即端起一杯茶汤润唇,品饮小口,清爽甘甜,瞬时便将他的眸光吸引。撩眉一瞬,静赏汤色呈红,放于鼻尖,香气浓郁!

他这师弟确是特别会享受,贵品之茶,当真比酒水好喝多了!从前只知他不甚酒力,却从未听说他不再品饮。

或是有故事吧!

而这个故事,还需他慢慢发现!

不觉自己怎样!

做师兄的!总要多关心师弟嘛!

然那季家小姑娘,说不定,还和他这不爱说话的师弟有所言之不出的关系!

他且不急,就慢慢的瞧下去!便如这杯中清茶,小口品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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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虽在行步,但迈出的力道却应了情绪。卿灼灼拧眉盯视,狠夹前方云锦华衫,内唇扯咬,愤愤不平。

此刻的谢航笙正被塔梯两侧的图案所吸引着,上方刻画栩栩如生,腾龙,盘凤,仙者舞剑,着实让他应接不暇!

憨憨翘唇间,忽而瞥到了她的表情,确是难理解,便应了惊讶,“谨烛!你怎么了?在想什么?”

回他一眼,唯摇头晃晃,眼下毫无证据,她也说不上什么!但她真的记得,曾看到贾二代他们三个人坠入了黑洞之中!

“谨烛,你瞧!这上面刻的都是什么呀?”

闻他又言,卿灼灼只将思绪收回,转瞬抬头看了两方壁上。

嗯……虽然她很想挺起胸膛!

但真的是看不懂!确不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

“我想!这上面刻画的可能是一些功法招数吧!”

此解释,无疑是出自旁人之口。卿灼灼撩眉挑去,瞬见邹广寒从塔梯上方背手行回。

细细打量一番,总觉他懂得甚多,从三脉之名,到幻境中的那些冥影树和地上忽而旋起的绝灵之门!

“邹兄似非常明白!”不做遮掩,当即出言落话。

只瞧他扬唇一笑,笑的极其爽朗,“我也只是做了些准备!来之前,有向去年的谛伶问过!”

嗯!不错!的确是好的方法!这才是真正为了试炼来的!不像她,只会临阵磨刀!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就该事先问问的!”

卿灼灼唯扯嘴角,静看旁侧表情夸张!

即便是恍然大悟,也无需这般激动吧!

奈何,他的性格就是这样!故和他做朋友,亦要安抚好自己!免被他吓到!

想于此,不禁翘唇。原在心中,早已将他当成了朋友!如此单纯的朋友,从今起,怕是不会让她省心!

“谢航笙!与其在这里后知后觉!还不如想想接下来该怎么过!”

邹广寒浅扬薄唇,瞬于一旁,点头赞同。

而某人这瞬却已渐呆愣,“谨烛!你居然……笑了!”

“……”撩眉逢上,不由得晃动眸光,唇畔微僵,其神色不似赞同,“笑有什么奇怪的!难道,我不应该笑吗?还是你觉得,我不会笑?”

“不,不!”傻大个当即摆了手掌,顺势对她出言解释,“就……有点意外!”

“意外?那你就意外着吧!”卿灼灼凝眉抿唇,静看憨憨的他确是真诚!故,也不同他多做计较了!

奈何这家伙还就没完了!竟于她脸上又旋了一回,“打入请神塔,刚见你笑!那会儿,你都是绷着脸的!”

“……”

“嗯!甚是凶!”

接话!居然还有人凑热闹!

她是有多不好相处!

塔梯之上,又迎一位行回,此间摇扇晃晃,姿态优雅!

“烬帆?你怎么也回来了?”

幸得邹广寒叫了来人的名字!她才不至于,傻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忽然发现,自己不止记忆下降了!连看人都脸盲了!

倒是记得他手中的折扇!

风烬帆瞬应趣声,在微微扫了她一眼后,就又转去了好友一边,“只准你凑热闹!不许我走来听听?”话毕,当即迎了一拳!

可见,他俩的关系有多好!

卿灼灼唯静静瞧着,忽而垂眸,竟生了些许羡慕。

这些年,她虽有瑾晴,锦天,黎战,南风靖在旁!但她还是将压制胸口的心事深埋了!

不知何年,才能变回从前的性格!或是再不可能了!人一旦经历的多了,就无法挣脱!

“请神塔内通三脉!我们此刻已经过了两关!那第三关是什么?”沉了一会儿,她便主动问出。

邹广寒回身看了她一眼,亦不由得在她脸上旋了一刻,“是洗尘之脉!洗去此前一切尘埃!”

闻声垂眸,已是在心中生了思绪。前两关她过得很不容易!不知这第三关要怎么做!

谢航笙随即顺她之话,继续追问,“那过了这三关,就能出请神塔了吗?”

“不错!”

“咱们在塔外看着,起码有七层高!我们现在已经过了两关!余下五层难道都是第三关?”

“这!你就得亲自去瞧了!”风烬帆不做事先告知,转而合了纸扇,侧身一扭,就指了塔梯三层之口。

霎时,惊闻上方阵阵轰隆。震得塔梯处,亦生摇晃。四人拧眉一紧,顷刻提步迈去。然才刚站梯口,就迎一处迅速冲袭。卿灼灼当即侧身,亦伸手推开旁侧。

三层塔内横穿剑气,四方短匕顺势齐发。

谢航笙只觉心头一颤,立刻捂着胸前气喘吁吁,“这太危险了!这通关要命啊!”

“不然!此处仅是为了训练我们的速度!眼前所见,并不为真的利器!”

“是吗?”谢航笙闻言呆愣,瞬将眼睛眨了两下,“那即使被射中也没事了?”

“你可以试试!”风烬帆随即回头,自是又朝他道了趣话。

然他还未说服自己挺身一试,就见旁侧英姿徒手攥紧了匕首。

“谨烛!”

她虽一直在旁默不作声,但却全将邹广寒的话听入了耳中。此间亦是伸出长臂,亲手试之。

缓缓松开,即刻见了掌心鲜红,确是不痛,伤处也在一瞬消失无痕。

不由得动了下唇边,亦落一声轻哼。

想这三脉之关,到底是谁设计出来的!

看似入了虎口,其实,是钻进了兔窝!

制出此关的人,亦不凶狠,反之太过心善!

竟是如此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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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旧识古琴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六十九章旧识古琴为何会在请神塔内?

是他将其冰封在这的吗?

亦是和过去……告别?

唯做垂眸,手掌贴在寒冰之上,似已感觉不到此间清凉。

“让开!”

恰于这瞬,谢航笙已握兵器在手。而卿灼灼则被突冲而至的试炼者挤于旁侧。顺冰石轻滑,掌中愈渐生僵。

那肩处刀伤确重,裂痕一开,便是止不住的涌血。鲜红润染衣衫,几层湿意渗凉。亦衬额间颗颗淋漓,滴垂不断。

谢航笙同样被挤一处,还未站立稳当,就觉手中兵器遭人用力拽扯。即刻收入怀中,防止心思不纯之人出手抢夺!

到了这里,应是诸多正人君子,然却还有一方小人从中施计!卿灼灼转而抬头,凝眉盯视眼前,若南风盏真的有看到,定不会让这等不合常理的事情发生!

只是,她真的很了解他吗?

从前的种种温情,皆是大戏一场,或她从没有真正看透过他!

旁侧久站的邹广寒并不是不想搀扶起她,奈何自己于儿时开始,就有晕血的毛病。故,从刚刚盯了她一眼后,就别过头去,不敢直视,即便伸手,也是颤颤而下,挣扎好一阵。

好不容易抚上了她的肩膀,又觉她微微抖动,遂立刻抬手躲开。邹广寒凝眉疑惑,自己确未碰到她受伤那面,然她还是有所反应。

卿灼灼并非不知他为好意,而因自己多年禁锢,已不太习惯被陌生人轻触,故不由自主,挪了身子。

这刻,谢航笙还在紧拽手中的……木棍!仅是一根烧火棍,竟成了众人争夺的目标!只因冰石之中,变了干净,唯剩低处一把破旧的古琴。

卿灼灼垂眸抿唇,当即伸手扯起前方男子的脚踝,将其狠狠甩去一方坠地。掌心瞬时握紧,似在强忍伤痛。

“谨烛……”

“谢航笙你守好你的兵器!若是被人轻易夺去!后面的试炼,你就别跟我搭伙了!”

搭伙二字,是他入请神塔时对她先讲的。在此之前,她从未答应,然这瞬竟亲口回了他!谢航笙自是甚为激动的!即刻将掌心握紧,任旁人如何拽扯,都绝不松开。

“谨烛你放心!谁来了也抢不走!”扭头冰石一面,却又落下慌神,那里面确是一把兵器都没有了!“谨烛!你怎么办?”

卿灼灼闻声未回,仅将眸光移去冰石之内。手掌顺势击上,凭着四面早已断开的裂痕,自是很容易就见了开口,缓缓伸入,便将琴身拽出,拥进怀中。

凉寒之气瞬时旋绕周身,亦应她心头几分清冷。不由得扯唇,就连此间笑意都应了凉咧,旧识相见,不该温暖心窝吗?然而,却是越发封冻。

怎么说,它也是一通关的筹码!

或也为一种注定,若是旁人拥得,她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像那些试炼者一般,没素质的抢夺!

南风盏可以将其拱手让人!

然她却不能装作视而不见!

这原是它的最爱!

从不准旁人触碰!

现如今,视为珍宝的东西,都这般不在乎了!可见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唯一的!

一方试炼者又再挥臂袭上,卿灼灼坐的甚是稳当,顷刻就看着旁侧出手挡下。撩眉瞥眼,左右晃晃,自己这是要被当成团宠吗?

缓缓站直,指尖轻抚琴身,那因冰封而变得清脆的音弦,似轻轻一挑就会断开。

“谨烛!你就拿这个?”谢航笙呆呆瞧看,两眼一搭,瞬觉自己手中的烧火棍还算可以!

“这有什么!古有长凤青冥,凭一曲诛心赋便控人心!琴艺不凡亦能对敌!”

这话确不是出自她之口,而为后方邹广寒所道。

长凤青冥她没听过,但一曲诛心之论却是深信!

“就是不知……季兄会不会弹琴啊?”纸扇一挥,便挤到了中间。

卿灼灼当即撩他一眼,看这架势是有所想法?那双眸子,亦在直勾勾地盯着她怀中古琴。莫不是挑选兵器挑选的后悔了?

瞧他姿态优雅,确像是一个文采出众的公子!

“烬帆你就别想了!谁叫你刚刚没有仔细瞧呢!你可是在我之后取的!没看到就不能怨别人了!”

厉敩扬一声道下,便使风烬帆垂眸摇头,“我还真就没注意!兵器都是立着的!唯它在底下躺着!我能瞧得到吗?再说!都蜂拥而来急着抢兵器,我有那时间逐一对比么!”

“这啊!讲究缘分!”邹广寒出声温润,转瞬瞥头盯她一眼。

卿灼灼抿唇无言,仅将眸光低垂至琴身之上。

须臾,忽迎一处手掌移来。

使她即刻后退半步!

“干什么呢!风兄,难不成你也想抢!”

“不抢!只是想用手中的琼花刀找季兄换一换!”

“方才,你不是还说此短刀精致好看吗?”

“同这古琴相比,就逊色多了!”

就听二人风趣声声,也不问一旁作何感想!

“谨烛!你不如就和风兄换换!他那短刀顺手,你拿着也轻巧!这古琴对你来说太重了!”

瞥他一眼,默不作声,唯将怀中古琴用力护紧。她可以把自己装的很冷漠,但拒绝旁人,确是她最不会的!

越是不熟,越为尴尬!

对方主动求换!若她说不换,会不会显得很吝啬?

毕竟,之前被他们帮过!

奇怪!她怎觉自己又变的优柔寡断了!不是该事事心狠决绝吗?

此刻,都在说趣,却只有邹广寒看了明白。随之温和的扬了唇,为她道尽心中所想。

“你们在这说的热乎!可有想过人家季兄的感受!我看这古琴透着灵性!既是季兄拥得!那就该是季兄的!”

“广寒兄……”

“说的是!”厉敩扬瞬时出声,缓下尴尬,“能得到华阳宫所赐的兵器就已是大幸!我们还在这里换什么呢!赶紧继续上塔吧!可是还有三层呢!”

有人发声,她自是不用多讲。随即点头,便于这刻先行迈步离开。

谢航笙忽觉犯懵,心中确不太明白,然她喜欢,自是好的!遂抬步紧跟她的身后。

风烬帆只得应下一副苦笑,还真是挑的快,不如赶得巧!瞬迎两侧兄弟同时挤了他一下,故,摇了摇头,侧身行步。

卿灼灼捧琴经过一处,恰于此间感到很不友善的目光。虽未瞥头,但已知是哪些人!

得意忘形终不久,就看他们何时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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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无视风趣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七十章无视风趣天边愈渐昏暗,南风盏静站亭中仰头凝视。明日又将为晴空万里,然深埋冥府地狱中的她,却无法见得。

“呦!师弟这般闲情逸致,居然来此赏月?”

闻声转过,便见师兄以至旁侧。不禁抿唇,应下些许苦涩,“师兄说笑了!不过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哦~只是出来透透气!”北月溟故意拉着长音,背手几步同他站于一线,目光从他脸上瞬移天边,“这入夜之景确是好啊!”

瞥头瞧看,见师兄的神情,自是猜的清楚。看破却不说破,只是这般风趣落语,的确是师兄的性子。

“师兄也睡不着吗?”

“嫌我打搅你了?”此刻回嘴甚快!一双大眼又再旋于他的脸上。

南风盏承认自己嘴笨,故只能撩眼逢之。

“若是没有!就坐下来对上一盘棋?”

“……我已是许久不下了!”三年了,每当拾起,便会见她的影子静坐对面。

“师弟啊!有些事情不可回头,就只能劝说自己朝前看!”

他垂眸轻点,做着赞同!可劝人终好劝,自欺却没有办法!

他忘不了!

北月溟随之凝眉,静看他此刻深掩愁绪的样子。

师弟不易,本就不喜把心事说出!近三年,更是变得愈加严重。

深吸一气,遂对着他转了话聊,“听说,这批试炼者各个资质不错?”

“无非是事先多做了些准备!”薄唇吧嗒一声,就回了干脆!

可怜他这做师兄的还在想着法寻话聊天,“总有几个好的吧!师弟也不要太苛刻了!”

“师兄若是喜欢!待他们通关以后,先选爱徒就是了!”

“呦!师弟竟是如此大方?”言语间依旧透着风趣。

唯见自家师弟,仍无表情的回逢。

“行!那师兄就收了师弟的好意!”北月溟瞬时翘唇,一双大眼又偷偷瞄上,却见师弟再次抬眸远望,默不作声。“既是不想下棋!那就开天镜看看那帮试炼的孩子?”

“也没什么好看的!”

“不然!万一挑着几个喜欢的呢!”

南风盏随即微侧,薄唇浅张,“若是师兄想看,那师弟就帮你打开重渊天镜!”扬手轻摆,便于眼前幻出镜像。

然第一眼瞧到的,竟是少年怀抱古琴慢慢行步的画面。他手里握着的,确是他封在请神塔内的那一把!

“觅情?”

“什么?”

一时不由自控,便念出了古琴的名字。他瞬时抿紧薄唇,只道一声,“没什么!”

“这是哪一关?”

“选取兵器!”淡淡落语,不应别意。因已将此间思绪全全放在了少年身上。

这是一种缘分?

还是一种注定?

注定要让他抛不开过往,一次一次的刺痛心窝。

觅情再出世,成兵器赠旁人!

若是她知晓,会不会埋怨他?

请神塔的第五层至第七层走的极其顺畅,以至大家都觉太过安静,便越发担忧后边的路。

卿灼灼环抱古琴,步步缓慢。只因重力扯痛肩伤,便使她轻快不起来!

“谨烛!就说你该和风烬帆换一下!这琴太重了!根本不适合你!”

“没什么适不适合!我觉得很好!纵有千人嫌弃!我也觉它是最好的!”谁说她抱着吃劲儿!她只是甚为小心翼翼!

谢航笙听言摸头,确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但固执亦是她的性子!

“既然你喜欢!那我就不说什么了!可你身上还有伤,别太用力了!我没事!我劲儿气大!”话毕,便要伸手帮她拿,然却被她躲开拒绝了。

“行了!你快拿好你自己的吧!万一我给了你!手中无一物,被发现了怎么办?刚刚你也看到了!那些没有得到兵器的试炼者是怎么出局的!”哗啦一声就坠了下去!这请神塔内处处都是机关,定要时刻戒备!

“你把你的给我!我把我的给你!不就成了!”

这眼神似在说,他脑子那么笨都能想的到!

她怎么就想不明白!

然她,就是要自己护着!

“别说了!还是赶紧跟上队伍吧!”遥看拉开一大截!有些试炼者已是到了第六层,而他俩竟还在第五层晃悠!

若比速度,铁定垫底。

猛地又遇天旋地转之震,卿灼灼直感脑子嗡隆。瞬时扶了旁边墙壁,静看此间灯光越发微弱。

以至她双眸模糊,根本瞧不清前路。

“这怎么没亮了?不是穷的不给咱们点了吧!”

傻大个何时能不夸张,如此紧张的气氛下,都能不动脑子的说话!倒是生生的把不安压制了!

有他在旁活跃,甚感有趣不闷。

“你啊!少说两句吧!保存实力,等待后边的试炼!”

“我在等啊!亦觉这突然来一下很是带劲儿!谨烛你觉得呢?”

“……”真是无法同他好好聊天!

镜像一边,南风盏自是落了久久地拧眉。心间唯重复那句『纵有千人嫌弃!我也觉它是最好的!』确是像极了,她说的话!

“师弟!你这请神塔最后三层竟是这般容易就过了?那干脆弄个四层不就完了!省些建材不好嘛!”

“不!后三层的壁上亦刻功法招式!各个兵器皆有!就看他们能否注意到!”

北月溟唯抿唇摇头,可怜自己一直风趣!奈何师弟久久不接,绷着副脸的究竟要到什么时候!

他的话,才刚刚落下,就见幻境中已有试炼者原路返回。

“诶?邹兄你这是要去哪?东西丢了?”谢航笙当即拦了他,一方长臂横的颇直。

“不是!你们该同我回去!”

卿灼灼闻声不语,仅在一旁静听。

因她知道,傻大个定会出声再问。

“塔壁之上刻有功法招式!我们方才确有看到,怕是你们未曾在意!现在我们已得兵器于手,你们应回去好好瞧瞧!免得错过!”

“那风兄和厉兄呢?”

“我向来喜剑法招式!所以刚刚已经记下了!至于他们两个……也是路过之时就瞧清楚了!”

“这么厉害!谨烛!那我们也赶紧回去看吧!”谢航笙正欲拉着他往回走,却觉他纹丝未动,脚下似扎了根!

“不必了!我皆记下!”

“皆……记下了?”

邹广寒也觉不可思议,瞬时出言追问,“你将壁上所有都记下了?不论哪件兵器的招式?”

“嗯!”闻声只做轻点,眸光应着肯定。

“谨烛!原来你竟这么厉害!”

这亦是因她前生做演员,故养成了过目不忘的习惯!

静瞧于此,北月溟不禁又再一次扬唇生趣,“看!我就说总有几个厉害的!不知那个抱琴的少年,是何来历?”

“他是桃花岭季家的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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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熟记功法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七十一章熟记功法北月溟故意出声追问!便瞬迎师弟不同于前的神色。

见他眉间几次抽动,确因心中藏了心事!

南风盏总是落着一副不喜不悲,不笑不怒的表情。这三年来,改变颇多,故他这做师兄的都不知该同他如何相处了!是应想个办法,好好的治治他这突生的毛病!

然,心病还需心药医,他须先揪住罪魁祸首,才能为其解症。

“师兄若是想看,就继续看吧!我有些乏了,就先回了!”又是这般淡淡落声,言罢便摆袖离开。

毫不在意他扬起的嘴角,也不再听他说任何的话语。就是这么孤傲,目中似装不下其他人!

北月溟唯在此刻摇摇头,转瞬又逢镜像,那一身瘦小之相甚为明显,为何他那绷面的师弟就是瞧不清楚!

从前只知他耳朵不好!难不成,眼睛也不好了?

看来,此后必将有一场大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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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坐凝思,唯招数印于脑海。

然而古琴的曲目,塔壁之上却未有,有的只是其他兵器的形体展示。好在,她能帮着谢航笙把烧火棍用至熟练!

“你别看它仅是一根不起眼的烧火棍!它的能耐可大了!你啊!算是挑到宝了!”记诛仙里的张小凡,那可是一路过关斩将!堪称神一般的人物!

谢航笙闻言呆愣,瞬将手中的棍子来回倒看,“真的那么好么?”

卿灼灼点头回应,无需质疑!

“那成!我现在就练!好好练!”

要说,傻大个还是挺可爱的!虽说风就是雨的!但也是实打实的给做!这会儿已盘腿一侧,开始准备静听她讲解招式!

怕被有心之人看到!卿灼灼没有以身演示。随即行到他身边坐下,古琴在旁,不忘一只手拥紧,另一只则取了小块碎冰,在地上轻轻画动。

“谨烛!我发现你的画是真好!就跟塔壁上刻的一模一样!”

重音落得愈显夸张了!卿灼灼随之抬眸瞥他一眼,“你不是没仔细看嘛!”

“我……”

“好好把注意力集中在画上!”碎冰划过,片刻见干!此间不是存心累她么!

“知道了!”谢航笙闻言低头,顷刻就将目光投在了地面之上。

“你要明白!所有东西记起来都是有窍门的!例如这些图案,它其实比字好记多了!你将自己放松,深呼气!看两眼,就闭目静心!把它们刻画在脑子里就好了!”

“这样啊!那我试试!”

点头回应,因相信,他定可以做到!虽然他表面憨憨傻傻,但心思确是纯净的很!记起东西来,没有杂念捆裹,应比她更容易一些!

须臾,便见谢航笙微微抬头朝她扬唇,“好像真的可以!记得很容易!”

“嗯!你先将我画出的记下!待离开请神塔再做练习!”

“为什么呀?”闻声摸头,确有些不明白。

卿灼灼当即冲他重重的拧了眼神,“人多眼杂!你想众人皆知么!”

“……”此间,谢航笙唯做抿唇静声。

“你看邹兄他们有谁在此行过招数!”

“确没有!我听你的!”

得他应声,卿灼灼自是安心了!转瞬听了后方的脚步声,便起身相迎,此刻不忘拥紧旁侧的古琴。

风烬帆仍落风趣,两只眼睛死盯不移,“季兄!抱了那么久累了吧!如果你现在愿意,我还可跟你换!”

侧方横臂一打,当即让他闭了嘴巴。

“季兄放心!有我跟广寒兄在,他不敢强迫你!”

“我哪里就强迫了!”

卿灼灼只将两耳竖起,礼貌的听着。然却始终不出声,转而俯身行过,便又抬步离开!

“都让你吓怕了!”厉敩扬顷刻扬声。

惹风烬帆一脸苦笑,“什么叫让我吓怕了!季兄能有这么小的胆子吗?”

瞧他二人一眼,邹广寒不做应声。瞬时扬臂刻意的推了风烬帆一把,随即迈步跟去前方。

风烬帆唯将双眉拧起,侧瞧他离开,“这广寒兄也真是的!跟季谨烛才认识几个时辰啊!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广寒一直都是帮理不帮人!谁让你胡乱说趣的!老老实实的不好嘛!你在这般!连我也要拐胳膊肘了!”话毕,当即做了和邹广寒同样的动作,便将他故意推去一边,走的那叫一个姿态俊美。

可怜他孤站一处,只能摇头撇唇。

……

请神塔的第七层,灯光渐亮。

好多早早行上的试炼者,却于此间顿步停留。原是因出口在塔外,隔着木栏往下看,高达数米!

“这要怎么下去?”挤进人群,站在木栏旁,唯见谢航笙抬手挠头。

卿灼灼抿唇一刻,本想开口,却见后方三人行近。

“你们刚刚可是将壁上的功法熟练了?”邹广寒即刻应声解惑,话毕之时,移眸一侧,静落她的脸上。

卿灼灼转而垂眸,不做对视。

“我的都记下了!可谨烛的……谨烛说壁上没有琴谱!”

“哎!我还真没注意!莫不是……这琴……不算兵器?”言于此,瞬落一副恍然大悟,“幸亏,我没换!万一真不算兵器!我不得因此退出试炼!”

风烬帆的嘴巴,就是闭不紧!刚被挚友说教一番,却不入耳,这会儿又泛起了毛病。

厉敩扬在旁,唯侧头给他一眼。

邹广寒凝眉转去,便又将眸光旋在了她的脸上,“我想这把古琴放在那里,必然有它的原因!许是塔壁上刻写不开,故曲子应在另外一个地方!”

风烬帆所讲,不无道理!

南风盏会将它当成兵器送给试炼者吗?

她有没有可能,因这失误退出华阳宫?

眼下,这也不是该她想的!

“先想办法下去吧!天色已渐黑!我们也累了一日了!”薄唇微动,瞬掩心中思绪。

“谨烛没事!我带你下去!那招式我都记好了!”谢航笙虽是这般说着,但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尤其,在低头看了下方以后,“那个……谨烛!我先下去试试!你在这里等我!我一定会回来救你的!”

说了一大堆,倒是跳啊!

结果,又再看看下方,又再抿抿唇角。

眼瞅着另一处,已是有好多个试炼者跳下去了!

他却还在摸头张望!

“这样吧!风兄跟厉兄先跳!让谢兄弟暂于一旁好好看看!至于季兄……”扭头间,竟是微微顿了片刻,“同我一起下去吧!我带你离开请神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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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不懂变通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七十二章不懂变通卿灼灼呆呆一愣,甚想出言拒绝。奈何双唇似被紧堵,确不知该回应什么!待她捋顺话语,对方已将脸颊转去。

厉敩扬和风烬帆先行跃去,姿态甚优雅。尤其是风烬帆,手间折扇亦为他增了不少美感,若是塔下有女眷围拥,必然会引起一波尖叫!

“谨烛!那我就先下了!”

“……去吧!小心点!”脸上虽淡淡无表情,然话语间已是生了不少担忧。

卿灼灼凝眉静看他扬臂跃去,心中微紧。惦记他,就如惦记季锦天一样,皆是尚成年的孩子,虽须经历人生中的种种磨炼,但很多时候,亦会让长者担忧。

她许是真的老了,动不动便会揪心。

“我们也下去吧!”

卿灼灼闻声侧过,一把古琴环至怀中,似要同所有男子拉开距离,“我想自己试一试!”

“你要怎么试?”邹广寒拧眉揪起,于此间瞬应些许急躁,“那壁上虽是些修仙初学之法,可却没有对应你手中古琴的!”瞬时转目,望去塔下,那些行跳跃的试炼者,全借手中兵器而落,然她这把古琴身颇重,怎能旋空不坠?

“凡事都应学会变通!虽然塔壁上未有修习古琴的方法,可我看了那么多功法招式,总能寻到转换!”

“……你不该拿自己的生命当儿戏!”

卿灼灼只将双唇抿动,淡淡应声,“我信我自己!”眼神中流露的那种坚定,是任何人都无法动摇的!

邹广寒凝眉呆愣,唯静瞧她,无言相道。转瞬,便见其擦肩行去,在木栏中心处,环琴跳跃。

她从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她只是习惯了独立,亦坚信,自己一人也能渡难关。

手掌翻转,瞬将古琴悬空,扬手轻抚琴身,随它缓缓下落。

凝思静心,只将功法招数,映于眸前。

凉风微拂,轻姿柔韧,转瞬踮脚点地。

“谨烛!你这……果然是我师父!”

“呸!谁是你师父!别胡说!”就瞧傻大个神色发愣,然这般也就算了!竟还指她为师!她可做不来!为人师者,真是太累了!

忽而迎上,便又拥紧了她的肩处。卿灼灼默不作声,却已将眉头拧成了褶。

“谨烛!你就是好厉害!太厉害了!”

“……”撒娇?一个大男人做这种动作不觉恶心吗?瞬时皱唇道声,“手!”

闻她冷冷之音,谢航笙当即回正站直。眸光几次挑动,确是想起了她之前所说的话。

“我给忘了!我就是太激动了!”

“下次再敢!我就剁了你的手!”

夸张!居然环手背去!她的神情有那么凶吗?

恰于此刻,邹广寒也已于塔顶飞身而下。

卿灼灼随即回头,便又见他那凝眉注视的目光。

“邹兄是发现我脸上有东西吗?”语气干脆,直切主题!她真的是被瞪怕了。

“没有!我只是由衷的欣赏季兄!”

得他一语,不再道声。只做一瞬落礼,转身抬步,便朝着来时的塔门处行去。

谢航笙见她动了,自是跟的甚紧。

唯留邹广寒原地盯瞅。

此间,该离塔的试炼者皆已齐聚,虽说还有几个滥竽充数之徒。瞥上一眼,暂不做理会!那些站在塔顶着急跺脚的,也只能等着被人送出华阳宫去!

就是可惜了那些刀枪剑戟,新主子不争气,便唯有待人把它们带回塔内冰封了。

“这位小兄弟手里拿的!并非请神塔中所放兵器!故也不能再留于华阳宫内了!”

扭头一刻,便逢雪刃行步走近。

卿灼灼抿唇不语,先于此瞬盯视了他一番。三年了,他还是这般固执!还是这般不懂变通!

“凭什么!既然放在塔内了,就该算是兵器!怎么能说不算就不算!”

“这把琴是我们王爷的!仅是放在了请神塔内!”

“那将古琴放冰石里做什么?当摆设么!有这么迷惑人的!这不是存心耍我们玩么!”谢航笙话糙理不糙,确是这个意思!

南风盏既然将古琴放在那里,就应做好被人拿走的准备!

卿灼灼拧眉对上,亦要同他据理力争一番。“依雪大人所见,这把古琴,是盏王不小心丢在那里的?”

“这……”

“我们一路从最底层奔至塔顶,在挑选兵器时,就见了此琴!雪大人说它不算!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

“……古琴怎么能算兵器呢!”犹豫小会儿,方扬唇落语。

卿灼灼闻声不急,仅做低眸。

而旁侧三位讲义气的大哥,已是开口替她发了声。

最先道话的仍为邹广寒,只见他前行几步,同她并齐,随即抱拳做了俯身,“雪大人常年跟着王爷,许是对民间之事,不太清楚!这古琴从开国初年,就曾被人用来做应手的法器!”

“对!长凤青冥的法器!”虽因未换过古琴而心生嫉妒,燃了些许闷气!但若有人说它不算兵器或法器,他更有愤!

“既是如此!那就应算!”厉敩扬永远是那待挚友说完,行赞同之姿的人!遂也不掖着藏着,当即抬步站了位子。

卿灼灼转而仰头,再于其对视,“雪大人的这个理由似不能服众!”

“有什么不能服众的!我就觉得雪大人说的对!”

一方老实待着不好吗?非要在此刻出声提醒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很了不起吗?

梓煜!她算是记住这个名字了!

“你们给我闭嘴!是想打架嘛!”谢航笙从来只是对自己人憨憨有礼,对那些嚣张跋扈的富二代一向不留情面!

瞬将手臂扬起,直对三人狠指。

“航笙!莫在雪大人面前太过粗暴!有什么不顺……有什么恩怨!我们私下解决!”故意拉长音调,亦在道最后一句时,侧头盯视一方。

眸中尽是冷冽,冰寒刺人。

贾晟轩当即忆起白日里在塔内的情形,此时想来仍不寒而栗,故上手拽了挚友衣角,并小声提醒着什么!

然嚣张的人,永远不觉自己是错的!

“我姚梓煜何时怕过谁!若有不知自己几斤几两的人找上门,随时奉陪!”

“好了!”雪刃拧眉背手,出言呵斥。转而扭头逢于她这面,“纵使古琴算是兵器!可请神塔的壁上没有记载一招一式!故不能算!”

不知变通!

卿灼灼狠咬内唇,于心间次次怒骂。

霎时,惊于请神塔后飞来一本古册,颠颠摇摇的就甩进了她的怀里。

啪的一声,打的古琴出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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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傲娇是病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七十三章傲娇是病卿灼灼下意识的抬动手臂,扣紧书面。确不知是怎么一个情况!

“这是什么?”

闻了谢航笙的惊讶,她便将书面翻过,即刻就见了上方清晰的三个大字,“诛心赋!”

“是长凤青冥的诛心赋吗?”风烬帆唯落一难以置信的样子,瞬挤到她的旁侧,凝眉盯视。

然此刻的卿灼灼已将思绪聚之一处,忽而微扯,静静无声,心中似有答案,却又寻不到理由,说服自己相信。

恰于这瞬,雪刃迅速侧去身姿,抱拳俯身。朝请神塔那方敬过之后,才又回头道语,“既是王爷的意思!你便留下吧!”

“王爷的意思……”唇间淡淡落音,心间恍然刺痛。

“不错!王爷的意思!”雪刃再次应声。

便使她更加觉了不可思议。

“谨烛,太好了!我们都能留下来了!”

他为什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这本诛心赋给她?

为什么,要出头护住她?

不应是认出了她!

或只因她是季家的后人!

卿灼灼一瞬失神,就任凭谢航笙在旁猛烈的捥臂摇她。转而抬眸,便再次逢了对面背手静站的雪刃。

雪刃却仅是对她绷着脸,陌生的叫人觉得有些远。

“今日的试炼已结束!明日,请大家卯时一刻到笑场集合!由我带你们去清渊净湖过洗尘之脉!”话毕,则使下眼色,吩咐旁侧护卫带他们前去歇息之地。

卿灼灼抿唇转身,起步间深藏无奈!现如今,还未定下来谁走谁留,估摸着那休息的地方,也不会太过高级!可能就是一个大炕头,好几个人并排着平躺。

若是那般……不由得就又咬紧了内唇。

霎时,便觉身旁以臂弯之力,挤了她一下!

深呼吸,压去一口长气!转瞬侧头,狠夹一眼!

就不能在她心情烦闷的时候,别惹她,让她安静小会儿吗?

“怎么了?既是能留下来了!你怎么还不开心呢?”

“我有不开心吗?”双唇微抿,终是心平气和的跟他道了话。然自己只是有点烦闷,被他挤后,就更加烦闷了。眸光微微垂下,几次闪闪晃晃,却寻不到地方固定。

“那我怎么瞧你没什么心情呢?”

“我……”凝眉片刻,不知说词,“换地方睡不着!不喜欢跟人挤!”她道的极快!因心里确不畅快!

想她一个大姑娘,虽是活了几百年了,但也是规规矩矩,正正经经的!没和男子有过任何亲密接触……此刻微怔,眸光晃晃,瞬扫去脑海中所有浮现的杂尘画面!

重新开始!重新崩住劲儿,好好想……回归正题!

如今让她跟一群大男人同住一屋?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可谁晓得,她是个女孩子!

“没事儿!我给你挡着!一会儿帮你寻个边儿!”

哼哼两声,虽领他的情!但也知是不可能的!

“你以为这里是你家开的!肯定不少人想要占边!”

“谁敢抢!我就跟他动手!”

“哎行了行了!”说着说着竟还做起动作来了!她信!可也不希望他在这跟旁人出手!“盏王素来喜清静!别因为我,害你得了惩处!在华阳宫内还是老实点比较好!”扬声训了他几句,就瞥了头去,直看前方。瞧护卫大哥再次拐了弯,不禁抿唇无奈,这得什么时候才到地方?

若今后都是这般远,又要几点起来?几点跑到校场?

“谨烛!你怎么知道盏王喜清静?”

“……”话音一出,便扰了她的思绪!刚刚确无奈,但也是稍稍的缓解了一下心情!然这瞬,他竟给她跑偏题,“听说!”当即回了二字!瞬堵他的话,“别的不知!”

“哦!”

还好他收的快!不然非怼的他体无完肤!

扭头继续看前,此刻已是随人群转了弯。忽有一方挤了她一下,瞥眼扫过,确不认识,故也就未吱声。

“你碰到我,不知道歉嘛!”

“……”凝眉瞪去,不禁细细打量。

小少年还挺刺儿!只不过是撞了一下,就凶成这样!是唯有她的原因吗?明明就是同时挤到的!

“你是哑巴吗?我跟你说话呢!”

“……”双唇微张,却又瞬时抿回,并不想跟她斗嘴,然此人气势太嚣张。

“你闹什么呀!撞一下有那么严重吗?你身子金贵么!”

“……”少年闻声当即将眉头对准谢航笙。

而谢航笙从不惧谁,“金贵别在这啊!回家待着去吧!”

“你……”

“航笙!别理他!我们走!”淡淡落音,不道过多言语。奈何刚迈一步,就被其伸腿绊住,幸亏站的稳当,才未侧身跌去!

“你做什么?”谢航笙一面手扶卿灼灼臂弯,一面瞥头怒斥少年。

然他却颇为得意的晃着脑袋,“我就做我该做的!”

“你有病吧!”卿灼灼当即转头,朝他大喝,薄唇几次咬动,蹙眉看他此间神气的样子。

“你敢出言不逊!你知道我是谁吗?”

“哎哎哎!”少年正做挽袖,片刻不过,却被挤来的男子止住,“都是来试炼的闹什么闹!”

“谁闹了!是他斥我!这气我能憋下去嘛!”

“都少说两句不就没事了嘛!”

卿灼灼默不作声,唯将目光映在来人身上。确不知厉敩扬跟这少年是何关系!看样子,关系不一般!

“你好说话!我可不行!”

这脾气倒是不小!

卿灼灼凝眉转目,再于少年脸上打量,瞬时撩动眼皮,扯双唇冷哼声声,眸光顺势下落,确是未曾想到!

“你乱哼哼什么!”

耳畔又一次传来少年之音,卿灼灼只将唇边抿动,不禁点头对其冷声道语,“记得出门少说话!多说多错!好好遮掩,别被人轻易抓到把柄!”

“你说什么把柄!我遮掩什么!”

“哎!”

“吵什么呢!还不快走!”前方护卫大哥的训声扬起,卿灼灼唯显表情淡然,转而回过,盯视眼前。

这瞬!见厉敩扬的神色,似比少年明白。故而,她也就不必多言了!随即侧身行快步追上前方队伍!

“谨烛!你刚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卿灼灼瞬时瞥过,于他脸上旋了一圈,“意思是……她跟我们不一样!”

“哪不一样?”

“航笙确是个憨态可掬的少年郎!”当即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是说他么!怎么又说起我了!”

“她!”不禁抿唇,做了撩眉,“她的着装很好看!一瞧便不同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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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面具之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七十四章面具之下该说华阳宫气派呢?

还是说某王安排的好!

原不是她所担忧的大宿舍,而为两人一屋的小房间。

这般安排下来,无疑就是她跟谢航笙自组成团了!

其实,她很想跟那个傲娇的小丫头去一屋,然……情况不允许啊!

也没心思站边抖被,就一股力坐到了榻上。抱着古琴垂眸片刻,瞬瞧谢航笙抱起褥子,竟从她的身边拐弯行去。

“你干嘛?”话不由自控的就问了出来。

然他仅做回眸憨憨,瞬时朝她扬了唇角,“你不是说不喜欢跟别人挤么!我睡地上!”

“……”道不来什么话,只觉此间甚为感动。傻大个原是个这么贴心的暖男。

瞬时瞧他将褥子扔在了地上,之后又寻一床薄被裹起。须臾,支了两处胳膊肘,挑眉晃晃,很是有趣。

“谨烛啊!你刚说那嚣张的少年跟我们不一样!可我倒觉得,你跟我们不一样!”

“……”闻声瞬提一股大气,将其顺下,才吱声道音,“我有什么不一样!”

“你看!你整日绷着个脸吧!但是心肠特别好!亦不是很难相处!相比那些有钱的公子哥好太多了!”

原来,谢航笙指的是他外冷内热的性子!就说,他呆呆地哪里看的清楚!

何况,她并不像那扮男装的姑娘,仅靠衣着和高甩的马尾便自信的认为能糊弄众人!

她这可是实打实的易容了!

然而,她也有她的苦!既不能洗脸,又不能随手撕下,让自己的皮肤好好舒缓。唯撑两天一宿,希望明日试炼后,能单独给她一间房!

“谨烛!你想什么呢?”

稍稍缓过,就又逢了他的眸。随即动了小嘴,便也仅道几句,“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今日太累了!”

“那就早些歇着吧!”迅速的言出,却又瞬时抿了双唇,“其实,我还想着跟你聊会儿天呢!不过,你既已累了!就应该好好休息!”

“也无妨!”不知为何,她对谢航笙没有那么躲避,不似黎战和邹广寒。许因他心思单纯,仅想做个小弟!

不能说那二人不单纯,只是相比较,她更放心谢航笙!

“谨烛!你一直住在桃花岭吗?就没出来过?”

闻声直言,此刻,也不想做任何否认,“有啊!曾在外独身一人游历过!遇了些事!遇了些人……便生了些不太想触及的回忆!”话语间,不由自控,两手上移,便怀中古琴拥紧。

“原来,你也经历过很多事!”谢航笙没有再问,因瞧出了她的情绪,遂抿动双唇,换了话讲,“其实!我也在外独自一人很久!我家人都不在了!所以,我自是到哪里,哪里就是家!”

卿灼灼很想告诉他,她其实也早就没了亲人!然有些事,还是要闷在心里。

“别想太多了!人总要往好的方向看!莫要停于原地,止步不前!”

“嗯!谨烛你说得对!”

瞪着一双大眼,点头颇重!果真是他真性情的表现!

“早些歇息吧!明日才有精神去试炼!”

“好!”憨憨一笑,甚是精神!

卿灼灼抿唇片刻,便见他侧身歇下。自己则挪了位子,寻被入眠。闭目一瞬,却仍不忘将古琴拥紧。

似因它冰封许久,很是感同收受。

他们……皆是被抛弃的一方,既已过去,从今往后便相依不弃!

她会好好照顾它的!

……

入夜微凉,冷风随窗口吹进。

卿灼灼环着琴身,瞬缩成团。

榻前影落良久,却只是静静地,不偏不挪。

天色渐亮,谢航笙支起半身,双手揉眼,随即还没忍住的打了个喷嚏。

瞬时,就惊醒了榻上的卿灼灼。

一个侧身坐起,撩眉直看他此刻表情,“你是一夜卧地,着凉了吗?”

“不会吧!我身体向来强壮!从前荒郊山林都住过!那可比这冷多了!”

知他不是吹牛!但这表情亦是夸张!

“我们收拾下!就去校场吧!”言罢,就要起身下榻,却在这瞬迎他问语入耳。

“谨烛!你昨夜可是歇息得踏实?”

凝眉盯去,不明他的意思,是真认为她换地儿睡不着?

“还好!”仅回二字,亦是不知还能回啥。

然,却迎他迅速起身,直立在旁,“我昨夜听声微醒,似见你榻前,站了一人影!”

“……你做梦了吧!”

“应该没有吧!”话毕,唯将手掌扬高过头,放去后脑勺,摸了好几回,始终坚信自己的眼睛,“我真觉我看到了!可后来不知怎么得,我就又昏过去了!”

当即白他一眼,懒得理会!

“你先去校场吧!我……我调调琴音!”

“调琴音?”

“对,对啊!这把琴冰封太久了!音色已不准!我得修理修理!”话毕抱琴桌边,将其放下。然此刻转头,却仍见他静站原处!故拧眉扬声,“还不走!”

“为什么非让我先去校场呢!不就是修修琴么!我在这等你会儿,不就得了!”

“……不行!”

“……”

这有时候,遇人太重义气也不好!

“那个……我修琴的技巧是家中祖传!不能随便让旁人看见!”

“哦原来是这样啊!”谢航笙听言憨憨,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我先去门外等会儿你!你慢慢调琴音!时辰没到,不着急!”

“……”呆呆眨了几回眼,便瞧着他迈步出了门,并顺手把房门为她带上了,嘴里声声还喊着,“我顺便帮你守门!免得旁人来了,随手推开就进去!”

话说的有道理!万一谁谁谁不经允许,擅自闯入了呢!这般恰好!

真是个贴心的小少年!

卿灼灼扭过头,随即伸手掏出了衣领内的药瓶,滴在指尖,香气扑鼻。随即扬臂,以两指抚额,瞬将藏在碎发里的皮面捋开。

面具揭下,只为让自己的脸部稍缓一刻。然心中的束缚,却不是回复原有面貌就能消去的!

反之,她其实更喜欢手上的这张,不叠加任何痛痕的脸。

恰于此刻,镜像旁守桌静坐,举杯贴唇的北月溟当即凝眉而起,前倾盯瞧。

这原来才是她真正的样子!

原来,在他们初遇时,她就带了一张面具!

为何如此?

瞧她抚琴之神色,似应愁绪挂眉梢。

她要将自己遮掩!

许因……她侧额间的那块疤痕?

这里面必有故事!

亦如杯中清茶,需慢慢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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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洗尘之脉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七十五章洗尘之脉她在拨动了几下琴弦后,便开始调节音色。

心疼一把好琴,愣被弄成了这般!

好几根弦都松了!真是暴残天物!

随手拧动,围桌边来回踱步。片刻过后,终是回了它原有的音色。然而,指间弹过,却见琴身下方条条划痕。

似被摔过……

“谨烛!时辰差不多了!你修好了吗?”

“啊!已经好了!”扬着粗壮的嗓音,随手拿了放置桌上的皮面,贴在脸上轻轻拍打。此于敷面膜有相似,也有不同。不同就在它的质感为厚,由中间往两边愈渐轻薄。

发丝之下抚平,按紧,随即抱琴行去门前。单手微敞,便又见了邹广寒静站一面。薄唇瞬时扯了几下,唯点头一敬。

“早啊!我们一起去校场吧!”

卿灼灼仍闭之不言,却已见谢航笙伸手扬动,“谨烛!邹兄特意来找我们一同……”

“是怕我们寻不到去校场的路吗?”

“啊?”谢航笙转而摸了摸头,虽清楚季谨烛的冷漠,可也没想他会这般冷言。

邹广寒只应一扬唇,似并不在意她的冷漠,“季兄说趣了!只是因敩扬跟烬帆走得早!我拖得太久了!故看到谢兄弟还在门前站着,知你们还未走,就想过来同你们搭个伴!”

在谢航笙听来,此话说得极其有理!

可在卿灼灼听来,却是特别的牵强!

“我们还是赶紧走吧!这会儿,估摸着大家都到了!”

卿灼灼依旧面绷无表情,转瞬垂眸不逢,抬步前行。

唯剩邹广寒侧身盯视,“瞧来清美似雏菊,何日能见发垂肩。!”

“邹兄!你说什么呢?”

瞥头抿起双唇,只做淡雅一笑,瞬时对他摇了摇头,便摆袖迈步。

谢航笙呆呆挠额,瞬觉一大清早,这两个人都很奇怪!

校场之上已是站满了试炼者,此间约有二十几个,想昨日一众蜂拥,这会儿却是少的可怜了。

“既然都到齐了!那便随我同去清渊净湖洗尘!”

卿灼灼抱琴走过,刚刚稳了步子,就听雪刃在高台上扬了声。瞧他这刻的样子,似映了些许着急!随着前方行步,她微微收回思绪,轻迈跟紧。

“邹兄!这洗尘之脉,你可是听说过?”

“略听了一些!据说是要下净湖洗去随身而隐的尘埃!”

瞬时听音入耳,隔着谢航笙的魁梧高姿,侧眸瞄上一眼,却未想,那邹广寒也在此刻瞥头逢了她。

“只是要经最后一次试炼,心思纯正之人自是没什么好怕的!”双唇微扬,转而生趣,“不过是大家站一起洗个澡而已!说说话也就过了!”

“……”

“就这么简单!那没事!”谢航笙随即又应憨憨。

真真是和旁人一起来给她压力!

要怎么做?环琴之手再次拥了紧,想到水没周身,怕是会当场穿帮!自己这……不好遮掩!仰头瞥了前方一眼,瞧那扮男装的小姑娘此时仍走的甚为冷静。

不知,她要用什么办法蒙混过关!

“季兄在想什么?”

思绪本就乱,这会儿居然又逢了邹广寒的问话。薄唇微抿,唯淡淡道声,“没事!”

“谨烛!你不用担心!前两关我们都过来了!这洗尘之脉,我们也定能过去!”

“嗯!”轻声回复,转而又如深思。

她得想办法,要在下净湖前,尽快想出!

然,直到站立在清渊净湖旁,她都还没有想出办法。一双大眼唯盯在湖面,呆瞧它咕嘟咕嘟冒着白烟,似一股接着一股的蒸汽!

“各试炼者将手中的兵器交上,然后依次三人并排下湖!”

从没觉过,雪刃的声音有这么刺耳的时候!卿灼灼扬手捻了几下耳垂,转瞬认命的上交了古琴。

待等好几队并排下了水,她却仍在岸边呆呆盯瞅,脚下不动,就似于原地扎了根。

恰在此刻,镜像一面,北月溟托腮静看,瞬将双唇翘动,同情的摇了摇头!

“师兄这是一夜未眠?守在亭中看了一整夜?”

闻了后方之音,北月溟抿唇一笑,随即挺直回瞧。

南风盏踱步走近,瞬时抖抖袖摆坐到了他的旁侧。

北月溟只将其上下打量了一番,却不去认真回答他所提出的问语,当即,又将他的话大概的重复了一遍“你竟先问了我?”故作一呵,转而扬动唇畔,扬动的更为显弧,“师兄还想问你呢!昨夜……”眉间瞬时挑起,便直勾勾地旋在他脸上,顺势身子前倾,盯了个不移,“昨夜,你睡得可好啊?”

南风盏微沉了一会儿,因知道,师兄定是知道了什么。遂只得垂眸斟茶,掩去面上思绪。瓷杯贴至嘴边,余光扫去,却越发觉了师兄的气息。

顷刻后移,已是见了师兄起身前倾贴近,而那双闪烁清澈的眼睛,始终还在他的脸上旋动。

“睡得不好?看你眸中无神!是不是被什么带了思绪去!”

“……师兄风趣!我能被什么带走思绪!”

“嗯!”重重地点头,转瞬背手于亭中徘徊,目光瞥过,恰逢镜像中的季家小姑娘,拖鞋下水。

于此刻,南风盏缓了下思绪,自是渐渐随师兄转头盯瞅。

然而,却忽见师兄大步跨到了中间位子,生生以自己的身子挡了镜像。

“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没做什么啊?”凝眉微挑,瞬时起步走至桌边。一个用力,就拽起了稳坐的师弟,并将他迅速的扭了方向。

南风盏几次想回头,皆被师兄摆手推回!此间,即便是侧眸,都不让瞧了!他忽觉,今时的师兄有些奇怪!

“师兄……”

“哎!我可饿了!你得给我去弄些好吃的!”

“……师兄近日不是要节食修炼么?”

平时聊天不积极,接话倒是速度!

然这刻,身为师兄肩扛重任,故也不和他做一些鸡毛蒜皮的争论!纵使,叨叨个没完,也没有什么意思!

一只手正扣着师弟的肩膀,按住他不准回过。一只手,则背至身后,指间微挑灵光飞去。

南风盏被推着下了亭前石阶,忽觉有一事未做,故意又顿下了脚步,“镜像还没去除呢!”

“……别去了!就在那里摆着吧!待会儿我还会来了!我自己也不会弄!吃过饭后,你若有事离开!我挥臂幻化不出,不得在这园子里闷坏!”

“若是这样,就不去处了!”亦因深知师兄的性子。

脚下步伐越发生快,北月溟瞬时回头,偷瞄一眼。自己素来怜香惜玉,既是救过她一回了,便不在乎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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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清渊净湖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七十六章清渊净湖“谨烛!你下来啊!没事!这湖水清凉着呢!”航笙不明原因,此刻仅做邀请,亦朝她扬臂伸手。

“我……”小嘴张圆,片刻接之不上,“我怕水!再等一小会儿!”真气!瞬咬内唇!究竟是谁想出的这试炼方法!

非得整个人钻进湖里么?

那花千骨渡三生池水一关,也没弄的这么复杂啊!想于此,就不禁抿唇,然上长留,也不分男和女啊!

“不试炼便退出!我们还省几个竞争对手!大家说是不是啊!”男装女子踮脚扬声,被两个大哥护在中间,自是嚣张得意!看来风烬帆和厉敩扬皆知晓她的事!

“不错!怕水就回家!没人拽着你试炼!”一方姚梓煜盘手冷哼,顺势掀起一众议论。

“听说,盏王和他的那位师兄会将我们分做『风倾门』跟『月璃门』!我可不想去『月璃门』!”

“我也不想!那盏王师兄好像不会功法!就一个闲散之人!去了他门,还不整日诗词歌赋!少一个人,我们就多一份机会!”

“就是!就是!”

“别吵了!”雪刃岸边高声,他还站在这呢!就有人敢议论起北月门主了!

真是……都怎么走到这一关的!

卿灼灼蹙眉不言,唯将双唇抿动。什么机会!她还不稀罕呢!脚下瞬入净湖,卿灼灼虽不觉有任何异样,可这面前悠悠之水琉璃千顷,确是让她心头犯慌。

瞥眼一处,那着男装的姑娘依旧被护的严实。奈何她,须得自行解决!待会儿,她从水中起身,便环手盘起谎称冰冷不适。然后,就回岸上抱紧古琴,做遮掩!

应能蒙混过去的!

因某王从不出面到场,雪刃,她还能对付!

“哎呦!为什么我脚下突然变热了?”

“我也是!烫烫烫!”

闻一方炽痛之声,卿灼灼才刚瞥头,就听身后,也瞬时传了音,“来人!把他们两个带下去!”

“是!”护卫听令,即刻奔去。可因自身无下湖能力,故于最近他们的地方,甩了绳索,直将那二人拽至岸边。

什么情况?升温了?

卿灼灼呆呆瞧看,是因他们此间做了嘲讽,故心思不纯,洗尘失败吗?

瞧着一个个被护卫带走,那哭天抹泪的样子!

确是有些可惜了!

做人做事,莫要投机取巧!一刻查不到,终有查到你的时候!

“我们早些洗尘,早些上去吧!虽说,湖水未升温灼心,但清凉易冷,保重身子!”为什么邹广寒竟于她身旁久站!

迟迟未走,是何情况?

他不该和他的挚友一起,护着那个扮男装的小姑娘嘛!

“谨烛!别怕,我跟你一起洗尘!”

得亏加了个尘字!只说一个洗,能把她尴尬哭!

两手瞬时交握,微微俯身蹲下。顷刻,忽然瞧见湖面薄雾旋动,竟随她而起,罩周身不漏。

“……”传说中的马赛克么?

“谨烛!你是怎么做到的?”

可怜旁侧呆呆,还以为她是突破了什么关卡,得了什么法力。

此刻,她说不知!谢航笙会信!其他人会信吗?

“我们上去吧!今日微凉,小心闲染了风寒!”

邹广寒从来只是温柔的道语,眼中没有一丝异样,可卿灼灼却总觉,他在隐藏着什么!

缓缓上岸,直到把古琴拥回,周身的白色薄雾才渐渐散去。

“恭喜大家三脉已过!”雪刃此瞬也是甚为惊讶的瞥了他一眼,随之转正又落一脸严肃,“大家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我已派人为你们准备了华阳宫的宫服!晌午过后,同样到校场等候!等我带你们去灼心殿行五渗之劫!”

什么是五渗之劫?

卿灼灼闻声拧眉,瞬应一副不解。转身起步随人群前迈,眸光低垂,思绪微乱。

“五渗之劫!便是要洗髓!”

“……”听音仰头,当即见了一方扬唇,中间隔着一个谢航笙,依旧对他应落笑意。

总觉,邹广寒能轻易的猜出她心中所想。

“抵过火狱!经过雷击!扛过冰寒!受过风袭!闯过心魔!方能洗髓入华阳!”

“还有那么多关?”谢航笙终是憋不住嘴的插了话。

然,旁侧邹兄仅是瞧了他一眼!“一”字于他内心落得颇重!一眼!就瞥去继续看了季谨烛!

都是初相识的朋友,咋就差别那么大!不禁使他尴尬的扬臂摸头!

“五渗!便是五关!通过之后,就是新一届谛伶!”

这个问题……明明是他问的!

谢航笙扯扯嘴角,即便心中再有疑问,也不想多问。

“广寒哥哥!你跟着他们做什么!”

于此时,本是行在前方的男装姑娘突然匆匆奔回,扬声后,又满脸嫌弃的挨个打量了她跟谢航笙!

卿灼灼只觉与她不熟,便不愿多生话语。

奈何她一再出言,嘲讽人!

“两个土鳖!”

真是没有教养的姑娘!白生了一副好面孔!

“碧琦!别这样!大家都是朋友!”

“朋友?”男装姑娘当即盘手冷哼,“我可没有这样穷酸的朋友!”话毕,直将脸颊转去别处。

谢航笙呆呆一眨,瞬时低头瞧了瞧自己的穿着。

确是寒碜了些!同人家的华锦绣衣根本没法比!

“我也没她这样的朋友!”卿灼灼可瞧不上她这性子!瞬怼话回之,不做吃亏!一双大眼狠狠盯视小姑娘,直至她气愤的转回头来,她仍不偏不挪的瞅着她!

亦是将还给她!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想知道!也不屑于知道!”惹怒了她!纵使对方是千金公主,她也不会害怕!当年的方染汐,她也未曾放进眼里!

“你……”

“航笙!我们走!”猛地以胳膊肘顶了旁侧一下,免得他傻傻呆呆,还在一边自我嫌弃!“我们这些粗布麻衣!自是跟她一个……”话音瞬止,不禁冷哼,“高攀不起!”话毕,从她身侧绕过。

谢航笙依旧迅速跟紧,做着她的小跟班。

唯见邹广寒回眸凝视,轻声一叹!

“这种人!真的是够了!一身穷酸之相,还这般高傲……”

“你也够了!”原说话温润的邹广寒忽然生怒的抬了嗓音!

一旁男装姑娘自是经受不住的!当即咬着唇角,出声唤他,“广寒哥哥!”

哪知,他未侧过逢眸,瞬时起步迈了去。

恰于此刻,北月溟已是带着自家师弟绕圈回了亭中!

瞧得此景,顿生趣意!

“看到了吗师弟!刚那季家少年还挺有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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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差点露馅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七十七章差点露馅南风盏默不作声,只将眸光旋在镜像之上。心窝处微微一疼,凝眉紧蹙,瞬落思念。

在这季家少年的身上,他总能寻到丝丝卿灼灼的感觉。

这种感觉,怕是会越来越折磨人!

“这有什么!季家人同外人久不接触!必然是这种性子!”

“哦?久不接触啊?”北月溟听他一语,故意侧头拉了长音,“我倒觉得,她就是同人接触太久了,才会变成这般性子!”

“……”在他的记忆里,师兄很少看错人!如此,是他猜错了吗?随即别过,不与师兄逢眸,因这一刻,被师兄盯瞅的很是不适,“管他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何须去想,他都经历过什么!”

“嗯!师弟倒是想得开!”

甚为奇怪的嗯声,传至入耳。纵然是趣意的落下,也稍稍过了些吧!只是,南风盏的心里确想不明师兄的意思!

因心绪乱飞,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

卿灼灼快步回了房间,瞬见正对门处的硬榻之上,放了两套华阳宫的宫服。

“还真给咱们送来了!”

她没有先入内,只是瞧着谢航笙迈过门槛,走去榻边,一伸手便捧了起来。握在手中,还来回的翻了几下。

见他拧眉挠头,转瞬竟抖开宫服在眼前用力的甩了甩。

这一举动,无疑引起了卿灼灼的好奇!遂行步过了门槛,直至他的身侧。

而这会儿,谢航笙已是将另一套拿起,同样的抖开,在眼前甩了甩!

“你在做什么?”一套正夹在他的腋下起了褶,一套则还在他的手里捏着。

然,当他听了她的话,扭头转过的那一刻,便将手里的宫服卷巴卷巴团成了球!

这让一向爱干净,爱整洁的卿灼灼颇为受不了!

奈何,他却简简单单地回了一句,“我在看衣服呢!”

“你,就这般看衣服?”不忍直视!挺好的料子!就这么被处理了!太狠了!

“哦!我刚看了下这件!我穿不够大!”

谢航笙当即将腋下夹着的那套呈在她眸前。卿灼灼呆呆眨眼,确是说不上什么。

而后,就见他收回,又把另一套呈来,“我再抖开这件!还是不够大!”随即将两套往一起并,唯做无奈抿唇,“这两件一样大小!”

“……”这会儿停下,瞅她作甚?说下去啊!重点呢?她有点懵!

“我穿大!你穿……可能小!”

“……”竟瞎瞅!

这是谢航笙头一回,敢这么明目张胆的由上到下,仔仔细细地盯她!幸亏她怀里还抱着古琴!

此刻,衣衫仍落淋漓,已是滴滴答答擦了地板。

“你说!你大些尚可以挽挽!我这小了怎么穿?”

这倒是个问题!卿灼灼凝眉眨眼,然房间里也没什么能用的缝补工具!

这改也不好改呀!

“你先穿上!我瞧瞧差多少!”

“哦好!”

哪里晓得!谢航笙已听话到了这种地步,竟于她面前,不挪不离的解了腰带!

“哎!等一下——”

“怎么了?”

航笙穿的不是华锦贵衣,故没有外面的那层大袖衫。也因此,二话没说的!就在她面前亮了膀子!这可没法直视!

“我……渴了!我先去喝杯水!你先换!”原她就转了一半,这会儿只将脚步行快,迅速的到了桌旁,抚平思绪,稳稳坐下!

忽觉自己拿壶的手在抖!心里确是藏不住事!剧情演变的怎么能这样呢!

瞬又默默宽慰自己!航笙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她跟他因这事叫什么劲儿啊!

“我换好了!你看!”闻他之声时,卿灼灼嘴边边水还没有喝下去。再次抚平思绪,转头盯视。

此刻不忘将横放在腿上的古琴竖起,因自己的衣裳真的是不挡不行了!

谢航笙正双臂伸平着给她看,两处长袖瞬成了清凉紧巴的短袖!而中间的衣领……根本就合不上!若是这么穿着出去,肯定不行!

卿灼灼抿唇无奈,唯她亲自走一趟,寻护卫大哥好好问一问,看还有没有宽大些的宫服能换!然而,她须先给自己换身干净的衣服!

“航笙!你先这样穿着!免得着凉!把另一件给我!我换了!帮你出去问问!”

一手接过谢航笙递过的衣服,卿灼灼凝眉转身,快步直奔圆桌右方的屏风后。

“哎!谨烛!你上哪!”

“别废话!老实坐着!敢过来!戳瞎你的眼!”

“那么凶——”

“这是我们季家礼俗!男孩女孩都得守!”话毕,不忘于屏风后偷偷瞄一眼,见其退步稳坐榻上。卿灼灼终将一口大气喘出,航笙没事!她是信得过的!

然而,穿到一半,竟听门口落了脚步!

“航笙!”

“邹兄?你怎么来了?”

“……”屏风后不由得一怔!直到这刻,卿灼灼才恍然想起,她跟傻大个迈步进来的时候,谁都没关门!随后,叨叨没完,光想宫服的事了,就……给忘了!

瞬时低头,寻绳系紧。越是着急,手就越抖!

“我是来替碧琦跟你们道歉的!季兄呢?没在么?”瞥头瞧去右方,瞬见屏风后,站了一人。此刻恰逢正午之阳,光线充足。经纸窗照入,刚好映的某处影落清晰。

他不由得侧了步子,亦将手中剑柄紧紧地握了下。

“啊!你跟那小子早就认识?”谢航笙快提两步,至他前方扬声问下,表现的极为好奇,“我说嘛!他怎么不闹你呢!”

邹广寒瞬应拧眉,但还是侧头回了他,“我从小跟碧琦一同长大的!算是她半个哥哥!”话毕,就又不得自控的迈了步。

“哦!是哥哥呀!那你可得好好说教一下!这以后同在华阳宫,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怎么相处啊!”

“……”他每迈一步,他就跟紧一步!挡在前方,出言行堵。邹广寒凝眉打量,明显看出他是在故意为之。

卿灼灼于屏风后喘着大气,得谢航笙拦了一刻,她终将宫服穿好,侧身行步,从屏风后走出。

“航笙!凡事不要想的太远!做不了朋友!相处不来!那就不做朋友!不相处!”

“……”邹广寒凝眉盯紧,瞬显发愣!缓得片刻,才垂眸一笑,“季兄说得太严重了!常言,不打不相识!说不定,今时同你作对!他日就成了朋友!就如一些人,起初跟你称兄道弟!后来还不是分道扬镳么!”

“……”

“凡事不能只看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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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熟悉之感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七十八章熟悉之感“你说得对!”卿灼灼微微沉了一会儿,终赞同了他的说法!

邹广寒看事确是比较透彻!然这刻,竟又挑起了她的回忆。

“我怎么觉得……季兄这衣服有些不合适啊!”

“……”卿灼灼垂眸不言,瞬将身子转去,回屏风后抱了自己的古琴。

真的是不能忍受!

旁人用那般眼神细细打量她!然,既已女扮男装混入,怕是今后,还会有更多的烦心事!不仅要修习,亦要护好自己!

“诶!邹兄!你都进来半天儿了!你怎么没看出来我这身上衣服也不合适呢?”

“……谢兄弟这宫服确不太合适!我只是没敢说!”

“那,谨烛的你就敢说!”

“……季兄那,比你这好一些!开个玩笑也不过分!”

“邹兄是说!我这宫服不合适到开玩笑都不合适了?”

“……”邹广寒面色一紧,确是领教了谢航笙的!

然他,瞬将呆愣之相转为憨憨扬唇,当即伸手拍打了他的肩膀,“我跟你逗着玩呢!你别那么紧张么!”

“……我没有紧张!”

“你们聊着!我去找护卫大哥问问这宫服的事!看能不能换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

才走几步,就见邹广寒追了近。

卿灼灼凝眉瞥过,确觉他这情绪有些……奈何,想不清楚!索性避之不想,“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不劳邹兄帮忙!”

见她行步,邹广寒自是又跟了两步,“我是想说!碧琦的衣服也不合适!正好帮她去问!”

“诶?邹兄!刚刚怎么没听你说?”

“……”

明显脸色不对!

卿灼灼这些年,虽不和旁人过多接触了!但眼睛还是清澈的!

“邹兄若去,我也不拦着!但我不喜欢你那碧琦弟弟!故,我们还是各找各的!”护卫大哥那么多,若不行故意之举,应是碰不到的!遂赶紧侧步跨出门槛,快步行去。

邹广寒本要追的!却被谢航笙从后拽了紧。

“邹兄!先坐会儿呗!来都来了!你说要是没我合身的!我这样怎么出门啊!”

“你……”

“长个高个子也是愁啊!都没我穿的衣裳了!你快说说!要真没我穿的!我该怎么办?”

“你就回家吧!”

“哎?哎——”第一声哎,确是疑问!竟未想到,邹广寒也能没礼貌的用言语伤人!第二声哎,起了长音,亦是因为拽不住他了!

瞬时瞧他,提了速度奔去。

谢航笙静站原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裳,唯抿唇望着门外。然扯了几次,忽听咔嚓……嗯!这确是个问题!

——————

『灵陨阁』内,南风盏手支桌面,久久的拧眉难平。薄唇几次绕动,虽还未落声,却显了怒意。

旁侧雪刃已是俯身抱拳,将脸颊深埋双臂之间,“一切皆因属下办事不利!请王爷责罚!”

“本王既让你暗中调查!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可你!居然派人去凌谂清的故乡大张旗鼓,挨家挨户的寻人!”

“是雪刃考虑不周!”不论怎样都是他做错了!

南风盏闻他之声越发气愤,就因他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可如此糊涂的事,他怎么能做!好不容易知晓,南风靖在失踪前曾找过凌谂清!想他那里定有线索!可如今,线索就这么断了!

“三年了!你都在做什么!十三王爷寻到了吗?太子寻到了吗?现在就连找太子的唯一方向都被你打乱了!你说!”他挑起食指,恨恨地咬着唇角,挺起身子,于原地来回踱步,“你说!你到底都做了什么!”

“雪刃错了!”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卿灼灼已经死了!为何还要背着我去找!为何!”他气的不再以王自称,只将他当成一个兄弟!然,面前这个让他看做生死之交的兄弟,为什么总要逆他的意思!

“……雪刃!雪刃只是觉得灼灼还活着!雪刃,不想让王爷再这般下去!”此刻唯仰头逢上一眼,他心里明白,亦看的清,这些年,自家主子是如何折磨他自己的。

南风盏抿唇摇头,只是看着他不再言语,难道,他不说明!他就要一直寻下去吗?

他想告诉他,卿灼灼现在的处境!

然,有些事,他自己痛着就够了!

这亦是对自己的惩罚!

甩袖离开,瞬时出了『灵陨阁』的大门!唯留雪刃独站原地俯身难抬。

南风盏怒意难消,其中也有对自己的恨!他问雪刃这三年来都在做些什么!

而他自己……又在做什么?

猛地同来人撞上,他则顿步原地,背手拧眉。然对方已经吃痛的抚了肩膀。

撩眉互逢,确是熟悉!

“哎!怎么停了!往左拐啊!”在后方跟朋友聊了几句的护卫大哥,瞬提速追来,再至拐口时,当即顿步愣了神,“王,王爷!”“要去做什么?”

“属下带他来换宫服!他们有的宫服确不合适!所以属下带他去『翩香馆』让他自己看看!”

护卫解释了一大长句,然却不知,自己的主子,根本没听进耳。

卿灼灼一面忍着肩处疼痛,一面别眸不再与他对视。

而南风盏也在这刻转了头去,双手仍在后方背紧,脸上亦是拧眉未散。只是……忽觉哪里不对劲!

“你这小子!见了王爷还不行礼!”

得护卫大哥小声呵斥,卿灼灼就要俯身行礼,然当她弯曲些许,突然想起姿势不对!故又将双臂环上抱拳,“王爷!”为何……还是会……便将头深埋臂间,小声喘息,慢慢恢复。

然而,南风盏仅是对她道了句,“起来吧!这宫服穿的确不合适!赶紧换了吧!”话毕行步,就这么离开了。

唯剩卿灼灼于原地久久的无法抬头,因体内的跳动,还在疯狂加速!

她该平静的!却发现自己……好似回到了多年前!就连方才的行礼动作,都变了熟悉。微怔一瞬,毫不动脑的就做了出来!

为何禁锢不上了?感觉心口越发的不受控制!

她的那些恨呢!那些冷漠!那些无情呢?

“走吧!还有几步就到『翩香馆』了!”

她轻轻点头,随护卫大哥朝前迈步。未走多远,岔口巧遇,然她并没有注意,唯雪刃凝眉瞥头看着他的背影呆呆瞧了好久。

他知道那是季谨烛!

只是,忽然的擦肩,心里一怔,确觉太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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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朋友交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七十九章朋友交心绕了一圈,终到一处宽阔地儿,几步行过湖上木桥,四面桃树多绽,遍地飘花。

此情此景确于前方的校场有着不同。一方清冷,一方幽静!而她更喜欢这样一个地儿,许是因为和季家周边略像。

然这湖面之上,似缺了些植物!光秃秃的,唯见低处滑石。不该种些荷花么?

虽不愿去过多回忆,但她印象中的护国府是有荷花绽放的!某王亦很喜欢荷花!

再抬头时,已到了地方。上面匾额处刻了三个大字『翩香馆』。

“走吧!跟紧了!”

闻护卫大哥落声,卿灼灼捧手落礼,而后随他抬步进入。

原是要找这里的管事讨两件合身的宫服,未曾想,她此刻见到的人,竟是从前最疼爱她的孙婆婆。

久违的熟悉感,在她踮脚踏过门槛的那一瞬,更加肆无忌惮的冲击了她的大脑。

“孙婆婆!烦劳您再找两套宫服!”护卫行步走去,俯身落礼。此刻,表现的极为恭敬。

想来,孙婆婆怎么说,都是南风盏身旁的老人了!必是有这待遇的!

“怎么!宫服不合适?”孙婆婆落着问语,便将手中的缝补工作停了,转瞬拧眉看了她一眼。

卿灼灼当即回神,朝她行了抱拳之礼。

“哪里不合适!”

“回婆婆!我有位朋友个子太高了!宫服穿不上!我吧……”

“……长那么高做什么!竟浪费布料!”

“……”

“还有你这瘦小的样子!不知平日多吃些!你们一个个的就不能匀称点!”

“……”卿灼灼只得低头,再围自己身上旋上一眼,横臂高抬,更是多瞧了些会儿袖口。不禁抿唇,确无话讲。

“我得受多少累啊!这日日缝缝补补容易嘛!”

“是是是!孙婆婆辛苦了!”话毕,只听婆婆落了一声长叹。她未抬头,依旧俯身等待。

然她知道,孙婆婆一点没变,还和从前一样,刀子嘴豆腐心!这瞬,已是起身去为她找宫服了。

只是回步走来,竟抱了好几件!高高甩至她的怀里,愣使她脚跟不稳的晃了两下。

“这是去年所剩!虽是旧了些!但也能穿!若是你们都通过了试炼!我再给你们量身做!”

“谢谢孙婆婆!”薄唇微动,却映眶中热泪盈盈险些滴落。

孙婆婆转而回了侧方的红木硬榻,伸手再拾针线做着缝补。

微停一阵,凝眸片刻,这会儿,她也该走了。在瞅着护卫大哥行近后,她俯身落礼,转而别去。

手捧宫服,原路回走。到了分岔口,护卫大哥不再送她,便是摆摆手,让她自己走。

卿灼灼点头致谢,随即再迈步子。没走多久,就见一身影挡在了她的前方。

垂眸还未抬,便已知来人是谁!因他腰上的佩环名贵润泽,不是一般人可拿来贴身的同款。

“我正找你呢!方才见盏王经过,所以没敢靠近,待等了一会儿,就找不到你了!”

“找我?”卿灼灼明眸一番,表情严肃,“邹兄不是来帮你的碧琦弟弟换宫服的嘛!”

“……是,是啊!也顺便来找你!”

许是她堵的话太过清冷,便使他突然生了口吃。

卿灼灼从不与不熟的男子逢眸多瞧,纵使在请神塔内,邹广寒曾帮过她,她也觉,要拉开些距离!还不到,无需提防的时候。

然,这会儿遇上了,若是再说各走各的!也太过不去!

“既是如此!那就一起回『沁苒殿』吧!我这里取了好几件,总有你碧琦弟弟合身的!”

“好!那我们就一起走!”

虽是邀约一起!但这一路,卿灼灼都闭唇不语,垂眸不抬。

唯邹广寒身心荡动,时不时地都会侧过神来,瞧上她几眼。

奈何,她总应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故有话要说,也只能卡在喉咙。

归了住处,还未推门,就见航笙迅速敞开,面应微笑,“你们终于回来了!方才风兄,厉兄过来,我都没敢开门!”

听言,卿灼灼不由得抿了下小嘴,确是觉他有趣。笑颜不大,可还是被旁侧逮了个正着。

卿灼灼虽未瞥头,但也感到身边垂来分眸光炙热,故扬唇轻捂,亦将手中宫服递给了谢航笙。

“你们挑一下吧!用不上的,等试炼过后再送回去!”话毕,径直走到桌前抚了自己的古琴。

谢航笙撩眼一瞅,便见邹广寒旁侧呆愣,故将胳膊肘抬起,顶了他一下,“邹兄!来挑宫服吧!”

然他仅是嗯了一声,瞬时跟着谢航笙朝硬榻走去。

“谨烛!我觉这个你穿合适!”

“……”她还在垂眸落思,就见谢航笙迈步走到了她身边。

此刻,竟还道了小声,“我先给你拿过来的!”

贴心!必是知晓她跟那男装姑娘身高差不多,故先挑了件干净给她!

卿灼灼凝眉接过,眼皮轻撩示意,没白交他这个朋友!

邹广寒在榻边站了好一阵,也不伸手抖,就仅是看着。闻了谢航笙落语,便迅速的抬眸瞧来。

卿灼灼默不作声,只将宫服拉入怀中。抬眸晃晃,掠过傻大个的肩膀,忽见邹广寒生了异状!

当即抿唇,给了他一个眼神。

眸光正瞥着他的后方,谢航笙虽憨,但不蠢,立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啊!邹兄可是挑好了!”随之转身,扬声问道。

邹广寒唯将一个差不多大小的宫服挑了起来,“好了!这件就可以!”

“那就回吧!我们也换衣服准备去校场了!”

“我……”

“邹兄就快去送宫服吧!这榻上的你就不用管了!回来我跟谨烛就收拾了!”

“……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想他!也没什么借口留下!卿灼灼总觉他的神情不对!可又猜不出来!亦是不愿胡乱去想。

待谢航笙送了客,关了门!她仍于原地静静不动!

“走吧!你先去换!我在这守着!你放心!”

卿灼灼撩眼一愣,瞬想起那会儿她在屏风后换衣服,邹广寒闯入,他上前拦住的画面!

原不是因他废话多!

实为一种故意!故意拉着邹广寒聊天,让她可安心换衣服!

“航笙!我觉得你有时候,挺机灵的!”

谢航笙当即盘手得意,“我就没傻过!”

“是是是!你最聪明了!”

“那是!你以为,刚刚风烬帆和厉敩扬过来,我不开门是因我穿成这样,害羞么!”

“……那是因为什么?”

“因你的琴!你不在,我得帮你守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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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抽签决定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八十章抽签决定随雪刃再往一处宽阔之地,卿灼灼环抱古琴,不离己身,而谢航笙亦始终在她旁侧跟紧。

瞥头瞧上,只见他憨憨回过,虽未道些什么,却让人心里很是舒坦。

他的笑,从不沾染丝毫杂念,明朗清澈。

“这里便是灼心殿!”

闻雪刃之声,周边顿步。众人皆抬头看向眼前的大殿。约高五米,横向宽大。似呈一个独生的小院。而在殿的后方,是群山围绕,一个贴着一个的相依。

“谨烛!这地方估摸着会很大!”

迎航笙落语,她自是也看了明白,“灼心殿内,想必是四通八达,岔口众多,说不准……还会迷路!”故意拉了长音,侧头瞥他一瞬。

就见他立刻扭头逢来,瞬应担忧,“那我可得跟紧你!咱俩拉住了别分开!”

亏他长那么高的个子!这胆量可真是小!不由自控,唯抿唇遮掩笑意,转而抬眸惊觉一身影到了她的另一边。

“你们两个人准备好了吗?”

“……”又是邹广寒,为何觉他比谢航笙跟的还紧!她就这么招蜂引蝶吗?

“哎!邹兄!不如你给我们说说里面的情况吧!”话音刚起,就伸手拽了卿灼灼的胳膊!俩人顺势换了位子。

谢航笙撩眼等待,等待旁侧的邹兄回话!

而邹广寒却已将凝眉揪起,眼看着他晃着身子,站到了面前,挡在了他跟季谨烛中间!

“我也不知灼心殿里的情况!”稍稍应了些烦闷,身子微扭,便也将目光转了去。

谢航笙追问不停,瞬时前迈了一步,再迎他半边眸光,“邹兄怎么会不知道呢!邹兄不是很清楚么!”

瞧不明白邹广寒脸上的神情是应着什么意思!卿灼灼只是觉得谢航笙次次追问,奈何对方不说,确有些尴尬。

“邹兄若是知道些什么,就别瞒着了!此间也没有多少试炼者!不会有太大的竞争!”

“我没有那个意思!”

卿灼灼也无其他意思,仅是在渐尴尬的气氛中出声缓解一下!

“邹兄!你就说吧!”谢航笙再次出声,身子晃晃一动,就又挡了对方的视线。

是有意,还是无意?卿灼灼只将脸颊垂去,反正每回,都由他挡着。

“……我只知道!灼心殿三人一入!每隔一个时辰,便会放入三人!每人只有三个时辰,必须在限定的时间内,从灼心殿的另一处殿门出来!”

“那另一处殿门在哪?”

“我也不清楚!听说不止一处!”

“不止一处!”谢航笙惊讶落语,忽将声线扬的大了些,就见周边传来异样的目光。

遂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闭之不言!

“现在我们分组!有意想成为一组就迅速站好!最后剩下的自并一组!”

三人一组!

卿灼灼于心中琢磨着这句话!然她跟航笙只算两个!

“我同你们一组可好?”

“……”瞬迎邹广寒道语,说的那是极其痛快。

“广寒兄站这里干什么呢!我们赶紧组队吧!”恰于此刻,风烬帆已是摇着折扇走近。

邹广寒当即回头,逢了一声,“你们人数不是够了么!我就跟季兄和谢兄弟一组吧!”

“够了?”风烬帆的脸上微微生了些褶子,似在说,每每他们三兄弟都是一道的!

“对啊!你们那里不是还有一个碧琦么!算上敩扬跟你正好三人!”

“对啊!”风烬帆瞬时扬臂,合起折扇敲头,“我倒把她给忘了!成!你们保重!我这就去找敩扬跟碧琦了!待咱们都出了灼心殿,好好的聊聊!”话毕,风烬帆退步离开。

唯剩三人聚了一个圈。

卿灼灼抿唇垂眸,想来……也好!邹广寒毕竟是他们熟悉的!换成旁人恐又会生一些鸡毛蒜皮的麻烦事!

邹广寒功夫不弱,兴许还能帮到她跟谢航笙。

“下面!三人出一人!来我这里抽签决定顺序!”

“谨烛你去吧!前进,后进都没关系!”航笙出音,推她上高台抽签。她抱琴未动,心里似在想着什么。

“最好是在前!因为有些关口,会在第一组进去的时候就打开!这里面乃是风,火,冰,雷,魔!越是晚入,越是困难!”

这点,她也想到了!然,“困难只针对那些想侥幸胜出的人!有些人,自是遇强则强!”

“……季兄说的是!是我的内心太狭隘了!”

“我也并非说自己是那种遇强则强的人!”余光扫过,似见邹广寒勾动了唇角,她也知自己的言语太过直白了,神情亦有些清冷,奈何她已是习惯,故越发觉得不会与人交流,“我只是从来不愿妥协!面对困难只会越挫越勇!”

“广寒很是佩服季兄!愿与季兄共患难!”话音未落,便已扬臂抱拳。

二人在两面,一人道一句,已是将他冷落在了中间,谢航笙哪里憋的住,自是扯嘴高声,“你俩少说两句!能不能让我也说几句!”

卿灼灼闻声瞧上,薄唇微动,“你说吧!又没人堵着你的嘴!”

“我说!我说!”抿唇三四下,重复两三遍,“我说,谨烛你赶紧去抽签吧!”

抿唇浅笑,转而行步朝高台迈去。雪刃捧着竹筒,已是在上方静静等候,此间仅剩她一人还没有取签。

再抬头,惊逢雪刃的目光,似有些许别意。

“你是最后一个取签的!就在这里打开吧!”

卿灼灼闻声不语,只是伸手从他握着的竹筒里抽出了白色的纸条。慢慢抻平,便瞧上面黑字甩尾遒劲有力。

“二!”大写!字迹熟悉,却非出自面前古人之手。

“既是这样!你们这一组!就暂做准备!”雪刃旋他一眼,转瞬仰头台下,“你们之中谁抽到了一!”

“我,我们!”

“……”卿灼灼当即蹙眉!与她所想不差分毫!确是那三个富家公子。

“报上名字!”雪刃忽于此刻高喊一声,随即接过了后方护卫递上的卷轴!

“贾晟轩!”

“姚梓煜!”

“章书海!”

就看他在名字周边围了圈,“进去吧!”

卿灼灼原地未动,静瞧三人入了灼心殿,一时不由自控,便冷声微抬,“真不知盏王所设这些试炼关卡究竟是为了什么!”

“此言何意?”雪刃不急,似想听她说下去。随即放了笔,便让旁侧的护卫收了去。

眸光,一直映在他的脸上。

“雪大人和盏王都是极为聪明的人!定能发现其中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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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五渗风劫(一)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八十一章五渗风劫话毕,侧身行下高台。唯留雪刃凝眉,盯着他的背影落思。薄唇几次微扯,似有话,却道不出。

恰于此瞬,在镜像旁久坐的北月溟忽而挑起黑子轻点棋盘,撇唇间,不由得画了弧度,“哎呦呦!有人开始质疑你的试炼关卡了!师弟听言,做何想法啊!”身子微倾,贴在桌边,瞬挑眼撩了对面师弟一眼。

南风盏仅做蹙眉抿唇,目光落去镜像之中,纵心间拥着千丝万缕,亦寻不到一根倾尽,“没什么想法!”薄唇吧嗒一动,便是淡淡轻音。

“唉……”北月溟迎他此相,当即摇了摇头。瞬将手中黑子放下,转一刻,就又挑起了白子!“是啊!你能有什么想法!天天脑子里满的很!可我也不知你在想什么!总是应一副愁眉苦脸!”目光直盯棋盘,手间微晃,还在寻其落子之处。然这话里亦是有话,“酒也不喝了!棋也不下了!唉……”叹声颇长,当即就又瘪了嘴,“我也不是抽什么风!被你一封长信就叫出了山,白白在你这浪费时间!自己独酌不说!还独自下上棋了!自娱自乐,没人陪!没人理!”侧着腰身,上提左腿踩于一旁圆凳之上,似这样倾倚,更为舒坦。

“酒喝多了无意!棋下久了无趣!师兄还是尽早借了吧!多学些功法,才是好的!”话毕,唯将端在手中的瓷杯放下。

嘿!他说了那么多!竟还只得他两句不咸不淡的废话。

“我才不学你呢!整日不是练功,就是炼丹!你说你在『灵陨阁』鼓捣来鼓捣去,到底炼出个什么来了!”扭正身姿,瞬朝他扬声。

然南风盏迟迟没能答复,亦是因为自己还没炼成过!

“师弟啊!这做人该放松的时候!还须让自己放松!或许你要是放松了眼睛就清明了!看看周边,看看旁人!许有你预料不到的事情!”

“……师兄,不是也要劝我早日成家吧!”浓眉一挑,从两侧往内聚紧。

那神色可是不好!

“我哪有那么大的力度!你要找什么样的姑娘!不得你自己说了算!我只是想让你把眼界放宽点!”或因他心中掩着的事太重,故无法释怀。眉间轻挑,瞬时瞥去镜像,当即见了那季家少年抱琴行步,就快要入了灼心殿内。

南风盏随师兄眸光旋去,亦是瞧到了这一幕。

“师弟!你说你设这么厉害的关卡做什么呀!这可没几个了!”

他凝眉一紧,直视镜中之人,“谛伶不需要多!要的是精!”

……

入了灼心殿,身后的铁门就迅速合上了。卿灼灼仅用余光后移了片刻,转瞬仰头看向四周环境。

此间,金碧辉煌,壁灯千盏。确是下了不少本钱来装修!

“某王……还是这般的财大气粗!”

“谋王?”

未得自控,竟于口中道出了话语。卿灼灼当即抿唇,垂眸寻思,“对啊!盏王这般精明厉害,设下三脉五渗!不是足显他的深谋远虑么!”

“要说还真是!”谢航笙即刻扬手摸头,“这盏王号称神绝!可是厉害着呢!”

“神绝?”侧身拧眉,确没有听人细解过。

本是要等他继续说下去,奈何,他说了这两句就没词儿了!二人皆瞪大眼,抿唇无话。

恰于旁侧,还有一消息通踱步来回。

“传闻,盏王不喜酗酒!不爱聚众,不念旧情,不理俗世,故称神绝!”

“盏王真那么冷漠!”谢航笙听言一愣,当即打了个颤,“这若是入了华阳宫!又该如何跟盏王相处!”

“你别做错事,老实听吩咐就行了!”

“这倒是!”

自方才,听邹广寒解释了神绝以后,她便静在原地,抿唇无声。然又不得自控的扯起了嘴角,他怎么可能不念旧情,不理俗世呢!

或因碍于方染汐的西宫身份,故要将自己变得冷淡,才能更好的护住她!更好的藏匿他们之间的感情!南风盏……可真是聪明极了!

“季兄在想什么?”

“没什么!时间紧迫!我们还是闯关吧!”话毕,转身行步。

于此刻,却让邹广寒觉察到更为冷冽的寒意。

未走几步,就感狂风猛烈,正从前方的昏暗处迅速突袭而来!她抱紧古琴,稳住脚下,却也只能撑得半刻。

“谨烛!”

凉寒拂面,吹的发丝凌乱。双耳愈渐失聪,忽觉听不到旁侧落音。她只得眯起双眼,侧逢身边的傻大个。

此刻,邹广寒也已奔到她的右方,两面帮衬着,终能抵去一些风力。

“前方便是风劫!我们需经过!才能到下一个关卡!”

“可这风那么大,要怎么顶过去!”

卿灼灼唯将双眼眨动,在左右瞥过谢航笙,邹广寒后,便回之前方,盯视黑境。恍然想起,自己昨晚榻上难眠,曾阅了两页『诛心赋』!其中,入门招数就是在说,如何掌控外界之力!

恰在这一刻,用来试试!

瞬将手中古琴翻去半空,两手交绕,推送其旋身飞入前方黑境。霎时,两侧壁光亮起,衬得细窄小道通明。一方长木高架三人眸前,延伸而去,看不到尽头。下面是湍湍流水,深不见底。

“这是……”

古琴飞回,一拥入怀。卿灼灼双眸不移,直视前方情形,不由得就拧了眉头,“看样子!是要让我们从上面走!”可这处机关,在他们来之前,未曾开启!前面的那三个富二代,究竟是怎么过去的?

摸瞎?怕是这会儿早就掉水里了!

“航笙!借我法棍一用!”话毕,杵琴旁侧,半蹲池边。

“法棍?什么法棍?”

“……”卿灼灼唯抬头拧眉,这叫个中听的名字,他自己还不适应呢!“就你手上的木棍!”

“哦!木棍就木棍!我还想呢!哪来的法棍!”

“……”狠夹他一眼,觉他话是真多!

卿灼灼随即将木棍杵下池去,直至手掌渐贴水面,也未杵到底层。

“居然这么深!”邹广寒旁侧道话,“看来,我们只能从木桥上方走了!可万一,风又吹袭!该如何……”

“邹兄!你可别吓唬我!”

“不无可能!”卿灼灼转而起身,一面将杵在身边的古琴入怀,一面目视前方细窄小道后的昏暗之境。

“谨烛!这要是风吹来!我们不就扑通掉水里了?”

“那你就控制自己别那么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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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 五渗风劫(二)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八十二章五渗风劫她说这话时,确是道了趣意。也实在无法遮掩,因某个傻大个真的太逗了!

此刻,已是扬手摸头,在她面前又生了憨憨之相。卿灼灼唯将一双明眸闪动,直于他的脸上旋绕。

“嗯!”

忽闻右方一声沉咳,她不知何因,便扭头瞧看,然薄唇还未张开,就听左边的航笙出音问了话。

“怎么了邹兄!是因这灼心殿内太冷,你有些不适应么?”

“……”太冷?卿灼灼当即撩眉,只因自己并未发觉。

“不错!是有点不适!”言于此,竟还咳咳了两声。话毕,直将右手抬起捂在嘴边。

卿灼灼唯拧眉,怎么回事?若是凉寒,她该先一刻感觉到的!

“既然这样!那邹兄就先过吧!或许过去后便好了!”言罢,伸手谦让。

卿灼灼还不知是何情况,就见旁侧航笙转手拉了她的衣袖靠边。

眸光晃上,只听谢航笙又言,“谨烛!你让开点,别挡了邹兄的路!”

“……”忽觉看不明白了!傻大个这动作,似有别意。然她其实有想到一丝,但就是确定不了。

此刻,静站一旁的邹广寒只好扯扯衣襟,朝前迈步。一跃跳上木桥,稍稍稳了下脚,目光回落,便要落一优雅的回眸之笑,却是见了谢航笙朝他抬手挥动,当即将他的大好心情,全全给摇晃没了。

瞬间忘了要说的话,唯扭回身子继续向前。

卿灼灼仅是挑了谢航笙一眼,觉他总是这般举止夸张,看把人家邹公子堵成什么样了!

怎么也得让人家说两句慷慨淋漓的话!

木桥走的甚是稳当,除了单脚站立,看上去没有多大的难度。

难不成,某王又是做的兔子窝?

轰隆几声,也不知从哪里传来。只觉不止为一处,似多处齐发。其音清脆迅速,霎时便感周身阴冷。

卿灼灼唯应呆愣,因自己的前方,正被一长袖遮挡,虽不似广袖宽大,但也为她掩下些许风力。

“你们没事吧!”邹广寒正于木桥之上回眸高喊。

迎着风力声音颇小,卿灼灼未能听清,只是见了旁侧航笙仰头一喊,“放心!走你的!”

“……”唯抿唇,默不作声。两手拥紧怀间古琴,静看周边,以不变,应万变。

“谨烛!没事!我们看邹兄走一遍,就明白了!”

看看看!倒是给她看啊!

当即扬手,将他的长臂打落。却于此时应了一股强风猛袭,瞬时就将她甩去了大殿上方。

卿灼灼唯用古琴横至眸前,为自己暂挡风力!

“哎!谨烛!”

又闻谢航笙在那原处仰头唤她,卿灼灼转而拧眉,甚觉无法理解!

谢航笙是充了钱了么?怎么就没事!不,他同贾晟轩他们不一样!

那是……开挂了?

再用力一顶,忽觉双臂发软。尤其,是应了肩上痛意之后,便更加生颤的无法支撑。

昨日在幻境中,她的伤口已经裂开!奈何与谢航笙同住,无法清理!亦是因自己太过大意,总觉小伤没事!今日午时,误撞南风盏,血浆之色已于宫服之上凝起,纵这布料有多好,多厚,依然被鲜红润染。

“谨烛!”这一声,并非出自呆站的谢航笙,而为木桥之上摇摆躲闪的邹广寒。他正要侧身奔回,奈何风力迅猛,他自己也无法自救。

卿灼灼唯咬紧牙关,再次猛推琴身,拼力抵抗。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不论遇上多大的困难,她都要自己度过!

古琴身前旋动,随掌心翻转迅速。下一刻,逆风而行,直冲细窄小道之内,抚琴落下蜻蜓点水,瞬降对面平地间。

顷刻,前方灯盏皆亮,嗡的一声,亦燃几处火光,随她回眸一瞬,缕缕映照,惊如七彩灵光,旋于她的周身不离。

邹广寒当即看傻,身子微摇,幸自己及时缓过,才不至于坠身水中显露狼狈。

“哎!谨烛!你这怎么过去的!”

她也不清楚!许是凭了自己的一股冲劲!

邹广寒也离桥头不远,瞬时起跳一跃,便到了她的身边。

此间之景,可真是鲜明对比!方才,谢航笙还站在季谨烛身边憨笑瞧他,这会儿他站在这方,也顺势回他一个扬唇。

然却使卿灼灼应了一头雾水。

“季兄啊!这风劫真是不好过啊!怕是对不会武功的谢兄弟来说,有点难!”

“……”卿灼灼默不作声,只将邹广寒这瞬的神情看了个清楚!

在请神塔内初次相识那会儿,觉邹广寒这人挺彬彬有礼,温文儒雅的!可这瞬瞧来,确有些了!

如此时刻,竟还打起了趣意!

还是这种,不留面子的!

是被傻大个带坏了?

还是他本来就这样!熟悉了,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谁说不好过!我这就……就也过去了!”

航笙确是不会武功!此间若再行风力……原是想上前助他,却被邹广寒横臂拦住。

“让他自己过吧!凡事不能总依赖别人!谢航笙不会武功!能过三脉皆算运气!然好运不会总围着他转!今后,在华阳宫还会遇上很多事!若他此时回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待他做了谛伶,那就生死不由他自己了!”邹广寒侧倾脸颊,贴她耳畔,小声落语。

卿灼灼瞬将脚下跨步,拉开些许距离,眸光高仰,旋至他的脸上,“邹兄说的在理!可我却觉航笙定能通过重重难关!他来华阳宫也不是一时脑热!”

“脑热?”

“哎——”

“航笙!”这没风起,怎么也走的不稳当?

就瞧他侧歪倒去,然……未掉入水中。

卿灼灼唯抿唇,缓去惊慌。

“这怎么可能呢?”

瞬听邹广寒在旁轻声自语,她也仅是瞥了他一眼。目光转去,又看水面之上,拍身站起的傻大个!

“航笙你没事吧?”

“没事儿!就有些……疼!”

摔得确不是个地儿!卿灼灼抿唇一刻,掩去笑意,只为给他留面,“你快上来吧!”水面上,似结了一层隐形的薄冰,不清楚,是不是幻象!总之很奇怪!

就见谢航笙大摇大摆的上了岸,抬头这瞬,还扬唇喊着,“哎!邹兄!过来扶我一把!”

邹广寒前迈两步,将他拉上,双唇自是抿的极紧,没再道声。

只是瞧着谢航笙再次憨憨一翘唇,“对不住了!我若早些上!早些发现水面能走!就不用让邹兄你方才……那么摇摇晃晃的过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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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五渗火狱(一)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八十三章五渗火狱戳人心了!

这航笙说话也是太直!

按理说单纯的傻大个应是不会故意说人的!然见他这瞬的神色,居然让她觉得……有那么一丝!

“我方才有摇晃吗?”

瞬时瞧见邹广寒把头扭了过来,卿灼灼唯抱古琴,扯唇落音,“啊?”然而,实在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她那会儿在拼命破风劫,故没有注意!

即便是注意到了,也不好直白的说吧!

“摇晃的可厉害了!”

“……”拧眉盯视,就见谢航笙此刻微顿,似又为一种故意!

“不过,皆是因风力!跟邹兄没关系!”

“谢兄弟!”这三个字咬的有些重。

“要不然!邹兄现在下去试试?水上可平了!铁定走的稳当!”话毕,竟还用他手中的棍子杵了杵。

“谢航笙!”

两个大男人依着一张嘴皮子斗来斗去的有何意思?居然比女子还矫情!

他俩原是很敬对方的,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卿灼灼唯在旁侧说上一句,“行了航笙!你就别逗了!怕是这水上也分人走!纵然你是第一个过的!我们也不会学你!反正在我眼里,那水面还呈条条纹路,急流未停!不应冒险!”

“说的也是!各有各的过关方法!我走水路!谨烛你飞殿上!邹兄行木桥!皆不一样!”

“是啊!你没发现,你刚不论是在桥上,还是水面,都没有烈风袭过么!”

谢航笙凝眉一想,当即扬唇一喜,“好像是!真就没风袭过!”

“那他这还算是过关吗?”邹广寒的表情虑有些紧绷。

“应该算吧!”卿灼灼直至发自内心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才瞥头看到他的神情。

确是有点不服气!

没办法!她都觉航笙开了挂!

“这都能算啊?”

“……”一双大眼轻眨,看看邹广寒,又看看谢航笙,当真是道不上话。还是继续前行,莫再为难她了!

镜像那方,南风盏一直盯视未移,守在旁侧已将双臂背起,最引他注意的不是谢航笙如何通关,而为季谨烛肩上的一片鲜红。

“师弟!你说,这姓谢的小少年算过了你设的关吗?”

“当然算!过了便算!只要求他是以自己的能力通关!不问他是如何通关!”

“哦——”北月溟故意拉着长音,瞬时已走到他的身旁,“那……方才那一组三人呢?”

南风盏拧眉未回,然却在心中应了明白。

“唉——”北月溟摇着头,又是一阵长叹,“难怪有人质疑你!我就说!你得站这盯住了!看看他们都是怎么过来的!到底有几个合格的!”

“……”

“反正我不管!那三个人,我是不要!”摆摆手,就又走回亭中石桌旁。

唯留南风盏一人,站于镜像前凝视。

灼心殿内,邹广寒蹙眉瞥过,脚下未得自控,竟朝湍急的水面迈了去。顷刻,便沾湿鞋底,溅的两侧云锦摆角染了大片。

“邹兄!”卿灼灼也不知说什么!仅是瞧着他那动作无奈的唤了一声。有些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就非要试试?

试了……又能怎样!

“谨烛!还真如你所说!邹兄就不行!”

尴尬的挤了挤唇角,确不知该说什么。扯了片刻小嘴,终落一句,“我们还是早点前行吧!后面还有四关!莫要耽搁了时间!”

“谨烛说的是!邹兄,那我们赶紧走吧!”

邹广寒拧眉撩其一眼,转而瞥头侧了身子,心中很是不服气,可又没什么办法。

卿灼灼抱着琴,走在最前。脚下轻迈,原为大步流星,渐渐地就变得步履维艰。

“谨烛!你有没有发觉,这地方开始热起来了!”

“嗯!”闻航笙之音,她仅是点了点头。目光旋去周边,望着殿内种种花纹壁画,顿时觉了头晕眼花。

脚下立刻停住,环手更紧,亦控自己稳住身体。

“怎么回事?我怎么有些不适?”

卿灼灼抿唇侧缝,见旁侧邹广寒已将手掌抬起,抚额遮眸。身子微微摇晃,确比她显得难控。

“我们小心一点!暂时不要盯瞅壁画!慢慢朝前迈步,小心脚下!”

“我就是觉得热!其他没感觉!”

卿灼灼此刻晃眼,惊瞧身边的傻大个居然扯起了他自己的衣襟。

“你做什么呢!”薄唇微动,似有些许干涩。

“太热了!我想脱一件!”

她只将大眼瞪圆。

霎时,居然瞧着邹广寒着急忙慌的上了手,狠揪他领口,不让他动。

“穿好了!像什么话!”

“这太热了!”

“这是火狱!这是关卡!就该忍着!”

这剧情画风……有点让她不敢直视。遂只能撩着眼皮,僵僵的移正脸颊。也不知这壁上之画,是要做什么!为何看到,就会叫人头晕眼花。

若总是这样,又该如何前行?

凝眸一刻,惊瞧前方呈来花海,犹如一方紫雾缭绕,居然是她最爱的……

“薰衣草?”薄唇微动,瞬应揪心。无法自控,只因忆起往昔。

『我要是有那么一大块地方!我一定要为自己种一片薰衣草!』晃动着脑袋,试着迈步继续。脚下又一微抬,竟于这瞬听得后方谢航笙唤她一句,“谨烛!别走了!是火海!”

“……”脚下尚能顿住,眶中热泪却无法顷刻倒回。眼前哪里是什么紫色花海,竟是大片的火海!

难道,她还觉得……南风盏会为她种下什么薰衣草么?

不!一切皆为幻觉!

忽而听得一声嗡隆,前方石门迅速开启。须臾,惊瞧里面火光漫天,已于她脚下这片紧紧相连。上方毫无宽路铺垫,唯中间立了几个圆形的木桩。看其大小,应也只能站上一只脚!像极了习武之人所用的梅花桩!

然此间,最为使她刺眼的!当属那木桩之上,站立的三个人影!

“诶?是那三个阔少爷!他们进来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在这?”

有些时候,不需她多加思索,旁侧就能给她道出一真相来!

看那三只跳梁小丑,这刻甚为谨慎的样子,应是也在担忧自己会啪嗒一声掉下去!

按理说,他们应该能顺利通关的!为何在这处迟迟没过?莫不是……被他发现了?

卿灼灼不由得翘唇一笑:总不会是,她跟雪刃说了那些话!故被某王知道了!才在此绝了他们的作弊之路!

她不敢如此去想,因心中实在没什么筹码,能于某王身上全盘押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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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五渗火狱(二)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八十四章五渗火狱镜像一面,南风盏拧眉难平,因他的那句“薰衣草”颇为深刻。回忆中,她是那般的纯净可人,犹如一株面朝晴空的向阳花,总是翘唇莞尔,轻姿甚美!

“师弟啊!别在那站着了!来来来!回这坐!”北月溟随即摆手,越发见不得他这凝思不动的样子!纵使没有瞧到正面,都知他在蹙眉拧唇。

南风盏闻声回头,确是应了紧绷的脸色。因脑海中所呈现的画面,还没有彻底散去。抬步迈至亭内桌边,又慢慢地撩衣坐下。不由得,就拿了师兄递来的杯子,一抿入口,却不知杯中是酒而非茶!

“师兄……”

“呦!我给忘了!你把酒借了!”

瞬时轻咳两声,便将手中瓷杯猛地按在桌面。脸上落得几分褶皱,体内更如烈火灼烧。

“呦!这么大反应啊!”北月溟当即瞪圆了眼,随之抿唇,惊讶不已,“师弟这是被酒劲儿灼痛的?”

“……”仅一个字!便使他更加灼心刺骨!唯用力按住桌面,让自己慢慢喘息,得以恢复。他练的功法亦为烈烧,故必须禁酒。额间颗颗汗珠淋漓,未曾想会是这般严重!

尤其,在听了她名字中的那个字,就使心口撕痛更强,五脏皆如被穿刺一样,生生的折磨着他。

“师弟!师弟?”

没多久,便倒在桌边昏了去。

——————

静站火海边缘似觉不到任何灼热,倒是心窝处忽迎一股莫名的闷疼。古琴环紧,贴在衣领处,如这般,能拥些许安全感。

“他们三个人!好像遇上了一些麻烦!”

闻邹广寒之声,她就仅是扯唇,“大概是黔驴技穷了吧!在此,找不到方向了!”

“黔驴技穷?”薄唇微扬,转瞬侧头问出,“也不知航笙你!还能不能从火海之上走过去!”

“这,这个玩不了!万一把我衣服烧着了呢!我还是跟在你们后边走吧!”

邹广寒听了这样的答案,自是甚为满意的!转而抬步,行近她的身边。

“季兄!不如我们先上!给谢兄弟打个样!”

卿灼灼闻声顿了一阵,在缓下心口闷痛后,便瞥头回了话,“那是你先,还是我先?”

“季兄先走!”

既是让她先行一步,那她也不会客气!顷刻屏住呼吸,脚下跳起,上了第一块木桩。瞬将手中古琴横放。然前方,还有三个她所讨厌的富二代!

抬腿过了一处,又接一处,不知此关考验的究竟是什么!唯提一颗悬着的心,稳稳前行。

直至碰了贾晟轩,她只是抿唇轻扯,不落丝毫言语。

贾晟轩当即旋身回过,一瞬扬唇憨憨,似甚怕她,“季!季兄!你们来啦!”

明明方才已经看到了他们,怎这会儿,又呈惊讶之色。

卿灼灼挑眉逢上,却不露任何表情,“贾晟轩!是你自己下去!还是我将你打下去?”

“……季兄可别在这里逗玩!这若下去还不得烧成灰烬!”

“不会!只会让你们受一阵灼痛!但送你们出华阳宫,确是真的!”冷言道出,眸间微寒。

贾晟轩当即双手抱拳,屈身下蹲。奈何胯下没有地方,只好两腿站稳木桩,做个样子。

但这样子,也是诚心诚意!

“不要!不要!我不出华阳宫!我爹说了!让我一定留在华阳宫!不然我就只会给他丢脸,永远成不了大器!”他的神情愈渐激动。

可纵使是要在父辈面前抬头,也不该用这种方法晋级。

“怪只怪你用错了方法!望你来年好好比试!用自己真正的实力来闯关!”话毕,已将单手扬起,也瞬时瞧着贾晟轩微抬额头,似是认了命!

然这一刻,竟见姚梓煜从他后方一跃而起,居然用了冰石中的长刀狠狠地甩来!

卿灼灼凝眉一瞬,当即推倒了面前的贾晟轩,促使他横卧在相邻的木桩之上,而自己却再次受了肩伤。

一处未好,一处又生。

幸亏,这力道不算大!

“啊——”惨烈的痛吼声确不是出自她的口中。

她抿唇强忍,瞬横过手中古琴,将姚梓煜狠狠地打下火海。转而回过,便见邹广寒侧倾而坠。片刻不到,就消失在了她的眸前。

瞪着一双大眼,微怔良久。霎时,惊觉后方袭来掌力。使她脚下难稳,一瞬前倾,拥向火海。

“谨烛!”凝眉间,似瞧见某王正从火海一岸飞奔而来!踩着颗颗木桩,很快便要到她身旁了。

奈何笑颜终散,眯着一双眼睛已将其看清!

来人怎会是他呢!

她只是将谢航笙瞧成了他而已!

顷刻拧紧眉间,瞬将身子翻转于半空。古琴竖立,杵入火海之面。她喘息着,又将大气压制。

这瞬她才明白,原那壁上种种图纹,皆为迷人心智所画。想她这三年,一直在将心禁锢,却是到了此处,被几副壁画轻易攻破!

“谨烛你没事吧?”

“航笙!快救人!”

“我……”

“你一定可以把邹广寒拉上来!”抿唇一刻,再做翻转,瞬落木桩之上,蹙眉直视。

“季兄啊!不是我推的你啊!我不敢啊——”

哭哭咧咧的给谁看!她当然知道,他躺在木桩上,不得挥力。

“你别过来!”男子长剑在手,剑身泛光。

闪的她越发觉了双眼刺疼。

薄唇斜起,瞬应冷哼,“都说长剑配君子!这把剑确是好剑,可怎会配了你呢!”

“你……”

“书海!你快跟季兄服个软!我们就没事了!”贾晟轩环紧木桩,不忘声声相劝。

奈何,有些人就是坏了肠子,无药可医。

“谁要跟他服软!”

卿灼灼蹙眉难平,唯将琴身扣紧,“你们三人是怎么到的这里!我可不管!但如今,你们既起害人之心!我就让你们好好尝尝这被烈焰灼烧的滋味!”飞身而起,借脚下贾晟轩腹肌之力,旋琴以抵长剑招数。

七招未过,便将男子打入火海之内。

恰于此刻,邹广寒已被谢航笙及时捞上。

她本想依轻功飞去,却在踮脚跳跃一刻,见重重火光围袭而上,便将她死死困至半空。

“谨烛——”

无法挣脱,唯护琴于怀。

须臾,惊见一身影窜入,摆袖间,将她周身火光挥尽。

然她只能傻傻的看着眼前人!心中暗生挣扎……

又是幻觉吗?

是吗?

是吧!

不然,怎会瞧见他的模样!

怎会看到他奋不顾身的飞来救她!

竟似梦境一般,好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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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五渗雷劫(一)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八十五章五渗雷劫可她终不知,此间若是梦!又该不该立刻醒来?忽然觉得有些累了,眼皮微张微合不由自控。

肩处的那道血印,似早变得麻木。她感知不到痛念,唯思绪折磨最为难耐。

“南……”风盏?可惜薄唇几次扯扭,终没能道出话音。

到她醒来时,身边已没了那个影子。双眸来回瞥动,火光不再,只有壁上灯盏照得此间忽明忽暗。手指上抬些许,便贴琴身一处。

“谨烛!谨烛!”

傻大个的声音瞬时入耳,她缓着思绪,慢慢撑起半身静坐。直待他们从火海跳至此方平地。

“季兄你没事吧?”邹广寒随即问话。

然她只是摇了摇头,目光已瞧上他身侧的贾晟轩,此刻,他正被邹广寒紧紧地拽着。

面色虽应惊慌,可那关心之意却不为假,“季兄!你没事吧!你肩上的伤……你没事吧!”抽噎两声,似都要哭了!

卿灼灼凝眉呆瞅,这还是个大男人么!

道不出别的话,就一直重复的问!心眼确是不坏,只不过,是跟错了朋友!

“行了!我没事!”

纵是回了他,他心里的坎也过去!这会儿,竟低着头,拧唇小声,“梓煜太狠了!他怎么能动刀呢!”

谢航笙可不惯他,当即出了大声嚷嚷,“你还说!你那是朋友么!居然把你垫中间!要不是我家谨烛推开你!你这肩上也见伤了!”

“……”什么时候!就成他家的了?

“行了!别吵了!”邹广寒拧眉打断,当即瞥眼看了地上的她,“季兄!你的伤势!”

“没事!等出去以后,上点药就好了!”这两年来,她都不知自己受过多少刀伤!姚梓煜那点力道,还不至于让她动弹不得!

遂缓缓起身,便将地上的古琴再拥入怀。

“季兄!你说!这人怎么处置!我是直接给他扔火海里吗?”因方才亲眼所见,看到季谨烛救了贾晟轩,故没敢自作主张。不然,早在他躺在木桩上时,就一脚把他踹下去了!

“别别别!刚刚,咱也都看到了!是他那俩兄弟不好!跟他没关系!对吧谨烛!”

航笙说的在理,也为她心中所想!这孩子,只是皮了些,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让他跟着吧!”

闻他之声,贾晟轩自是甚为惊讶。瞬将脑袋抬起,直愣愣的盯着他,双唇颤动,无法控制,“季……季兄!”

“不过!后面的关卡!你须得靠自己的实力过!若是败了!就乖乖回家去!做你那一无是处的富家公子!跟你那些狐朋狗友继续混日子!”她说的重了些,亦是想激出他的能力!他不是不想做一个爹爹眼里的窝囊废么!那就在此好好表现!

“……我不想回去!我一定要走到最后!一定要留在华阳宫!”

“邹兄!放开他,让他自己走!”话毕,抱琴前行。脸上依旧是从无变动的冷漠,却也夹杂了些许同情与不忍。

想她两年前,也是这般的无能!需要靠着祖母的保护!瑾晴的照顾!还有锦天,南风靖和黎战,他们皆围着脆弱的她,以至终成依赖。

到祖母为她昏迷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不堪一击,才终于明白!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需要被保护!才能更好的守着身边人!

就不会,再那般傻傻的看着,家人为自己牺牲!

“谨烛!你身上的伤是不是该清理一下?”

闻旁侧传来话语,卿灼灼只将双眸逢上,转而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不碍事!我们还是赶紧往前走吧!”在此耽搁的时间不短!怕是再过一会儿,第三组都要进来了!

心中还在这般想着,就听后方落了轻踩木桩的声音。侧眸微晃,见谢航笙已是回了头去。

“他们来了?我们通这两处关卡,用了那么久吗?”

卿灼灼只做抿唇,未出言相回。确是久了些,然在此间经历的人,不会去在意时辰!就如,方才贾晟轩他们瞧见他们三个人一样。

“广寒哥哥!”

“碧琦?”凝眉一瞅,便见后方也跟来了两个,“敩扬?烬帆?”

“干嘛皱着个眉头!看到我们什么态度!”风烬帆脚下一稳,当即合了纸扇,几步走近,朝他肩处打了一下。

恰被抱琴转身的卿灼灼看到,这三兄弟倒是比贾晟轩他们看着顺眼多了!只是,金碧琦亦为一个被家里惯坏的孩子。

“你还在啊!”仰头做着挑衅,双手盘起,不对别人,正对准了卿灼灼。

然她未迎声,只是抿唇清冷。有些人,你越是搭理她,她就越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航笙!”眼瞅着傻大个就要替她指着金碧琦训话,她即刻落语,抢在他的前面,“我们先走!”不需跟那样的千金小姐多费口舌。

谢航笙自是听她的!转而与她一起行步朝前。

站在旁侧的贾晟轩亦是跟了步子,随她迈去。

邹广寒瞬时瞥了她的背影,扭唇无奈,“碧琦!你就不能改改你的性子!”

“我的性子怎么了?我觉得挺好的呀!”

既谈不得,那就索性不要多言。转瞬退步,朝前迈去。唯留金碧琦瞪着一双大眼的呆看。

等待她的这一关为雷劫!

卿灼灼行到一处宽阔地儿,当即停下脚步,用一双明眸望尽四周。此间壁画抽象,毫无规律。似看它想什么,它便是什么。

久了,亦让人头晕的厉害。

“季兄你怎么了?是不是梓煜砍你那一刀,让你疼了?”贾晟轩扯着一张嘴,连抿几次,都觉无法将自己拉离愧疚。

而卿灼灼依旧只是摇了摇头,“你们别看那壁画!千万别被其吸引。”

地面平坦,四方宽敞。唯有中间立了五个人形木架,木架左右高挂绳索,直系上方殿顶,长梁之身。

“谨烛!这是何意?难不成,还要让我们自己给自己束缚上?”

瞧那垂动的铁环不大不小,刚好摇晃在手臂能举到的地方。

似是在告知,“应雷劫!须得亲自上去!”

“此地!是为打通谛伶身上的脉络!今后才能更好的修行!”声音从后方传来,邹广寒几步走近,双唇依旧瞥动着,“但这上面只有五个架子!而我们现在有七个人!就是说,要留两个人,等下一组进来!”

“……”谢航笙眉头一紧,确觉得不好分。这规定,也着实恼人!

“如果下一组没有及时来到!或是没有人通关到此!那剩下的这两个人,就会被迫淘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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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五渗雷劫(二)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八十六章五渗雷劫被迫退出,谁会情愿!

谢航笙唯有摸头,此刻也说不上来什么。但眼前确是多了两个人,可把谁留下都不太合适。

“我留下吧!我…我留下来等着!”前半句还应着慷慨激昂,后半句则小了声音。只将脸颊低垂,默默等待大家抉择。

贾晟轩原本是要往前通关的,然这会儿听了风烬帆的话,便说要留下!

卿灼灼凝眉盯视,看他那样子确也露了些许挣扎。如今第一组进来的三个人,眼下,就只剩下他一个了!他其实没有选择!故,他便决定自己站出来,而非大家推出。

可见,这小子亦是有骨气的!

又或许,是她想的太表面了!

贾晟轩就是想要大家先走!一因,对自己没什么自信,怕自己即使继续朝前,也撑不了多久;二因,不愿在此耽误他人!万一后方真的没人赶到!或是后方两组齐聚,那多出的两个人,又会被无情甩下!

“不过也没什么!如若先上去的五个人中,有人撑不过雷劫!便会瞬间消失!也就是退出了!下方等待的人,可以即刻顶上!”

卿灼灼凝思不语,唯抱古琴,静站原地。忽又听对面风烬帆落语,便将眉间紧蹙,暂抚些许。

“没那种可能!反正我不管!你们三个人自己商量!”金碧琦还是落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此间毫不在意旁人。正一手揽着厉敩扬,一手拽着邹广寒,仰头朝前,迈起大步,“烬帆哥哥我们走!”

邹广寒垂眸良久,犹犹豫豫,脚步缓慢,虽有不愿,但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在于他三人擦肩时,忽而扯开了金碧琦的手,瞬朝季谨烛走了两步。

“季兄!你跟我们上去吧!让他俩留下!贾晟轩能不能过,且看他的运气!谢兄弟……总不会想要把你留下!”邹广寒凝眉瞥过贾晟轩,又瞅了一眼谢航笙,与他身上打量微久,直至话音落,才回了她的脸上。

“是!谨烛,你先走!我等着!”纵使邹广寒不做暗示,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好兄弟留下。

然,卿灼灼心中所想亦是这样,“航笙!你跟他们先去!”

“谨烛……”

“你是怕我过不去吗?”

“我……”

“放心吧!”

邹广寒于旁侧按压闷气,难道他所安排的不够好吗?她非要留下?非要让谢航笙先上?

“广寒哥哥!我们就先走吧!别在这跟他们浪费时间了!”红唇轻蔑的扯动,转瞬又拽了几次邹广寒。

他唯起步,同她擦身而过,带着一脸的愁绪和愤火。

“谨烛……”

“航笙你快去吧!”

“你让我怎么能把你丢下!”

这傻孩子!居然在此瞬耍起了脾气!卿灼灼唯轻声相劝,“我留下,只是想休息片刻!我身上有伤啊!这会儿上去受雷击!不是直接让我退出么!容我缓缓吧!”

“那我也不走!让贾晟轩去吧!”垂眸甩起袖子,瞬指身旁。

便让中间静站的贾晟轩不知该如何了!他原是决定要留下的,这会儿怎就成了这种情形。

“航笙真不走?”

“我不走!”

娘里娘气的!扭扭腰,颇像个大姑娘!

“好吧!那就让贾晟轩先去!”

“可我还没准备好!”

话毕,瞬迎贾公子落话。那不自信的模样,已不似初见之时。

“这里所有的关卡,都是在围着人心而转!只要你心净!就能过!”

听了她的话,贾晟轩似有了些许自信,可自己在此之前,终是做了不少的坏事!想想那些缺德事,他就想给自己啪一顿!

“季兄!我知道了!若是能够留在华阳宫!我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好好做一个让我爹骄傲的儿子!给我们贾家争光争彩!”

“嗯不错!”说的话的确让人爱听!“去吧!雷击之劫定要受住了!不到最后一刻,不可放弃!我等着在华阳宫跟你做师兄弟!”

“好!”

小孩子就是特别容易哄,这就高高兴兴地上雷劫之架了!

卿灼灼抿唇一笑,瞬时屈身坐在地上。不知为何,她未觉自己肩处有多疼了!

方才醒来那一刻,以为是痛至麻木了。可现在觉来,好像真的没什么疼感!

谢航笙随他俯身,靠他而坐。一面盯视前方,一面晃晃肩膀,伸了懒腰。

“航笙我问你,方才我是怎么从火海之上,到的平地?可是有人救我?”

“没有人啊!”谢航笙细细回想,瞬扬手摸头,“那会儿见你被撩起的大火围困,给我吓了一跳!我朝你奔去,可还没赶到,就瞧你自己冲了出来,一跃飞至对岸!也就是这边的平地。我还想呢!你竟藏了那么厉害的功法!以后我若进不了华阳宫!你可得教我两招防身!”

但其实,她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凝眉一瞬,静移肩上。忽迎丝丝凉意,好像被抹过药。伸手抚去,轻捏片刻,终迎薄唇微翘,“不知是哪位神仙这般护我!”

“谨烛!你这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

“我哪有那本事能一跃飞过火海!定是有法力高深的仙者相救!”

听此一言,谢航笙就又忍不住摸了摸头,“那就可惜了!我这肉眼凡胎的都看到!”

竟还落了很是气馁的样子!

“得了!等进了华阳宫!还愁学不到一招半式么!说不定,你以后,也能为仙者!”

“你可别取笑我!就我这么笨!关还没过呢!”

她信!他定能的!存有善念的人,永远都会有用之不完的好运气!

“谨烛!你说咱俩会不会被甩下?”

刚在心里说他有好运缠身,他就在这给她泄气!

“别胡说!竟瞎想!”瞥他一眼,不愿理会,转头一方,瞬见贾晟轩就要支撑不住。

啊的一声,旋了半个灼心殿!

“哎!你们上头的!都坚持住了!可别让我们过去接替!我们不稀罕占地儿!”谢航笙横甩衣袖,于她面前,直对雷劫架上的五个人摆手!

瞧这样子,似露嫌弃!实则是为他们打气!

显然,以金碧琦为一队的人,都很吃这一套!原露苦痛的神情,瞬变紧绷。

聚力再做一拼!

而贾晟轩亦是冒着一股劲儿!

“贾晟轩!你那位子可是我跟谨烛让出来的!你要敢浪费!离了华阳宫我就废了你!”

“……”拧眉一挑,抿唇静视。

这话确是……确是像他能说出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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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五渗冰域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八十七章五渗冰域卿灼灼还在抿唇掩笑,霎时眸前晃晃,凝眉瞧去,忽见那方雷劫架上的五个人,竟于此间突然消失了!

谢航笙当即站起,亦是不明缘由的盯了好半会儿,“谨烛!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没撑过么?”

“……不!好像是都过了!”她抿唇回之,渐渐地也从地上站起。怎么可能全部出局呢!定然是去了下一道关卡!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就在这里等着?”

瞥头撩其一瞬,瞪圆双眼,“那就等会儿呗!反正我也没休息够!再坐会儿!”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办法!

稳住傻大个,也是为了稳住自己。

良久,于左方来时的通道缓缓敞开,凝眉瞧去,正有三位试炼者踩着木桩奔来。

为算好数!谢航笙一个侧身就站了直,抬指点动,挨个瞧了仔细。

偷偷瞄他一眼,确是认真。

“谨烛!这下算上我们刚好凑齐!”

她没有回答,只将双眸拧紧。因她突然想到,若真如风烬帆所言,那么,就势必会有被迫离开的试炼者!

原通过清渊净湖时,还剩下二十个试炼者,算来刚好能分四回渡雷劫。然那两个同贾晟轩一起来的富二代,已经被她打下了火海。

故也就少了两个!

就是说,如果后面的皆到了这一关,那么,便会有三个人,要被迫退出!

这样的安排,似乎很不公平!

“谨烛!快起来!我们准备渡雷劫了!”航笙确是激动,还两步并成一步的去接迎了他们。

然而,戏剧化的一幕终映他们眼前!那木桩之上的三个人,似是商量好了一般,顷刻之间,就跌入了火海深处,一望皆红,再寻不到影子。

“这怎么办?”谢航笙唯做扬臂挠头,在原地站不住脚。

时间紧迫!这已经是他们看到的第二组了!亦告知着他们,离试炼结束就仅有一个时辰了!

“航笙走!”死马终要当活马医!

他赌!某王不会这般毫无公平的乱制规矩!他不会舍得淘汰任何一个有能之人!

“谨烛!我们这样行吗?”

“顶多多受一份雷劫!你还怕被劈么!”话毕,先一刻跳上,脚步轻快。瞬将古琴放置地上,而后伸开手臂,等待试炼。

谢航笙就站在她的旁侧,紧挨着她,随她做。虽然有些迷迷糊糊,但他觉得,只要是季谨烛说的,那定都为对!

霎时,雷光击下。不知是真的多加了一倍,还是因此间就他们两个!声音颇响,力度极大。

但这个颇响跟极大,仅是卿灼灼自己的感受!

“航笙!你还好吗?”

“我没事!能撑住!”

“……”羡慕有挂可开的人!“嗯……”心口一阵闷痛!全身渐麻。这瞬的电袭可谓是请神塔内的好几十倍!

“谨烛!你没事吧……”

耳旁嗡嗡数声,除了雷击之音,好像再听不清其他了!唯将额头低垂,似能得些许缓解。

镜像一处,南风盏才于灼痛中苏醒。瞬时扬手抚了额头,越发觉了心口犯闷。

“呦!你醒了!睡得不长!还能看会儿好戏!”

就听师兄一旁风趣!却不知他所说的好戏指的是什么。凝眉仰起,看去镜像内。

霎时,瞧得眼前画面,惊如他梦中所见。身子微微一晃,不待回师兄片语。

北月溟自是不介意的!随即伸手举了瓷杯贴唇,喝的似更为开心。薄唇微微翘起,脸颊渐红,衬得气色大好!

灼心殿内,卿灼灼只觉两处肩膀被人紧扣,一股强劲的内力正直冲于她的五脏六腑之间,似入清风拂过,瞬将她体内的灼烧褪尽。

然,待她明眸微睁,想要侧身看清时,后方竟毫无一物。

“谨烛,你没事了吧!我刚喊你好几声,你都没搭理我!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微微扯唇,瞬朝他浅浅一笑。忽觉周身旋风渐起,眸前一黑。

下一刻,他们就以至别地。

南风盏自是归了自己该回的地方,身子微微一晃,便瞬时横臂搭在了桌面之上,指尖刚握一处杯口,便听师兄旁侧落趣。

“这次可瞧好了!别又偷喝我的酒!”

他不回,唯压一口长气退去,转而寻茶壶倒满。一杯直入喉咙,竟也喝出了饮酒的感觉。

倘若!他也能这般动一动,到那冥府之处,救她脱离劫难该有多好!

镜像内,已是显示他们到了一处冰洞之中。望眼寒冰竖立,每走几步,都会逢上一座。

“师弟啊!我怎么越发看不明白了?不是说,要五人一起吗?怎么这两个人……也过了?”北月溟侧倾身子,颇显一副懒态。就这么贴着桌面的撩眉瞪他,似非要听一个答案!

不琢磨!琢磨太费脑!

“这关!看的是舍己之心和无畏之心!”

“还挺深奥!”

“所有人都以为是五人一渡!剩下的就会被迫退出!故,多要往前闯!唯善者,才会做到谦让!”

“哦!那谦让了!自己就等着倒霉呗!”

“无畏!敢于一试者!便能通至最后一关!这也是善念的赏赐!”

“直接就最后啦!”北月溟每次都迎声,还一次比一次惊讶!确是有心耍趣!确是有心配合!

夸张到他自己都偷着乐!不过,他自己……也有定力!

“那!自你建华阳宫以来,这两年……有多少人得了赏赐?”故意拉长,故意快速!皆是为了好玩!

不然,守着这木衲的师弟,真是太无趣了!是得找个人好好治治他的!

他寻啊!苦寻!

“至今,也就这两个!”话毕,放杯于桌面。

“哦!要这么一说!这俩孩子还真是有福气!”

“就看他们最后一关了!”

“可我瞧着,他们还是在冰洞中啊!这难道不是你设下的五渗冰域么?”

“境内却是冰域!但已算他们过了!此刻,只待他们再走一段路,就到了最后一关,心魔殿!”

“哦!我看那傻里傻气的小子应是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可那个抱琴的少年……悬!”指尖轻点,直对镜像。

霎时,就瞧灼心殿内出了异状。

卿灼灼刚把地上的古琴拾起,就迎了自身的不适。顷刻垂眸俯身,脸色泛白。

在旁刚握住棍子的谢航笙即刻察觉到了她的痛意,“谨烛!你怎么了?”

她道不出,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此间冰寒,真的是太冷了!她的身体承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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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五渗心魔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八十八章五渗心魔眼前之景,让他想起,在灼心殿初建时,他所感受的那一次。

那可真是凉寒刺骨!

五脏六腑,死一般的扯痛。

“这季家少年看上去身体不是很好!似不耐寒啊!这要是一路走下去!纵然没有什么试炼,对他来说也不舒坦啊!”

“要成为华阳宫的谛伶,就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即使刀山火海,我让他下!他就必须下!”这句话,不免应了心中仇恨!

北月溟自是听得出,却又说不出!因他这固执的师弟从来不听劝!他也只能附和两声,寻别的方式开导!

“哎!饿了!找你那什么……三子!送点吃得来!”

南风盏闻声瞥过,凝眉良久,“我发现,师兄近年是越来越贪吃!贪杯了!”

“要不然做什么?整天修行?学仙法?”

“……”

“差不多得了!你还想当天下第一么!”言罢,瞬饮酒水入喉。

都不知他何时,又将空杯斟满的!

“就是因为师兄不喜这些!我当年又笨的学不会!师父才弃了你我,云游四海去了!直到现在,也没见他老人家回来!”

“回来做什么!”吞咽一口,则捏杯挑指,点上师弟,“我就盼着师父在外面多逛逛!多玩玩!多好!回了庆灵山!又得整日露着一副训人的脸!他烦心,我也糟心啊!”

“那只因你我没一个让师父省心的!”不由得就又道一口长气,“若我能早些开窍!或就不会这么无能了!”

“师弟何时就无能了?”

这瞬,他未回,只将眸光瞥去镜像之内。

北月溟也不击他,继续于旁侧瞧着好戏!

镜像中的两个人,从并肩走,到扶持踱步。谢航笙甚想把自己的宫服脱下来给他,奈何这宫服单薄,仅有一层!连个大袖都没有,他即使全给他,也不护暖啊!

“谨烛!你再撑一会儿!马上就要出去了!”

“……没事!”忽觉双唇都犯了僵,几次扯扭,才道出话来,“我们快些走!不然时间来不及了!”咬紧牙关,不能被外界因素打倒!

脚下使了力,将速度缓缓提快。幸这一道不长,大概也就走了一刻钟!奈何前方突生左右两条岔路,他们两个人,便只能暂停步,先细细看清壁上的字迹。

“独行路,自进门!心魔殿,净者出!”卿灼灼将其念出,瞬时褶了眉间。不是应该还有一关么?怎么直接就到了心魔殿?

“他怎么知道我们是两个人来的!万一是五个呢?邹兄他们怎么分?”

卿灼灼没有在意他的话,只因心中已生乱。若是直接进入,前方未过,还算是经了五渗么?

如果不算!那他们纵使现在回头,也来不及了!时间越发紧迫,唯有走此一险!

“航笙你快去!你到那边!我在这边!”

“谨烛咱俩一起走!”

“不!按他所写!”

“可是……”

“不要浪费时间了!已经走到这了!你还想抗了盏王的规则么!”

谢航笙听了他的话,自是没再多说。可也未见挪动!

卿灼灼只得一手护琴,一手像送孩子上学般,将他推到了左方门口,“快走!我们出去汇合!”

“我们一定都要出去!”

“是是是!去吧!”摆摆手,目送傻大个入门。

不由得长吸一口,滚滚寒气冲袭体内。

镜像旁,北月溟正拿着小三子端来的糕点,细细品尝。依旧侧倾身子的贴靠桌面,很不想挪动,很不想直起。

“咱这画面是不是许久未转了?一共进去多少人了?就光看这俩?”撩眉一挑,瞥向一旁师弟,“嗯!不!现在就剩下一个人了!”

南风盏默不作声,唯将手臂扬起,正想挥力换去一方,奈何手间还未动!就又闻师兄叫了停!

“哎!算了算了!别人也没什么意思!就看看这季家少年吧!”言罢,又将点心塞进嘴里,一整口的嚼动,“不是说,这季家是灵族之后么!我倒想看看!这少年,哪来那么大戾气!”

“师兄也瞧出他身上有戾气?”

“……我不会比划!我还不会看么!”瞪的这一眼,真让人不舒服!“就你使个仙法能观人心!我就不可盯出来!”

“师兄说的是!他有些举动,是能显出来!”

“可你设的三脉,他皆过了!也说明……有点能耐!”瞬点额间,转而又捏了一块点心入手。

南风盏仅做低眸,还是那种甚为迅速的举动。

奈何,还是被师兄的眼睛盯上了!师兄的眼力,确很厉害!

“师弟!你要吃吃啊!别都让我吃了!”

“师兄吃吧!我不饿!”

“那师兄可就不客气了!”

客气什么呢!本来盘子里也没剩几个了!

还仨!分也分不均!

就在他,想稍稍放松一刻的时候!忽听镜像内传来了兵器乱舞的声音……

伸手看不清五指的地方,唯见数柄长刀于顶处挥动。瞬落眼前,穿刺迅速。

卿灼灼后退几步,只能借古琴暂抗。旋琴身翻转眸前,迎四面飞袭不断。

然这并不是她最恐惧的!

她从不怕四方偷袭,仅怕一千米巨蟒横至身前。在这漆黑的角落里,她无处藏身。唯提一口大气,却也只可旋于喉咙,生生的叫她张圆了小嘴,道不出声来。

瞪大的双眼,被其身上的鳞片闪的越发模糊。脚下连连退步,恐惧顺延周身。

三年来,这是第一次,她希望被帮助,想要被保护!猛地摔在地上,瞬感半身疼痛,几近崩溃。

“别走!救我!救我……”喉咙沙哑,落下仅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

这是她的噩梦!她的困境!

三年来,一直被惊醒,从未得到救治!她过不去!

过不去……

巨蟒缠身,卷至她的脖颈越发用力,她感觉自己就快窒息,眼角瞬流泪水,应着对事物的惧怕,过往的痛念,经历的不甘!

瑾晴和锦天还要等着她照顾!

祖母还等着她回家!

季槿纯还等着她去救!

她还要找方染汐报仇!

不!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她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不论什么事!她自己一个人都可做到!

她能放下过去!

就如,她要放下南风盏一般……

一瞬挣脱,旋身而起。瞬将古琴提至眸前,撩动纤手,挑指轻叹。

音能动人!

亦能制人!

『诛心赋』百谱驱心:唯恶者,其心不正,意无坚。寻弊处,皆可控。

第一百八十九章 升为谛伶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八十九章升为谛伶“呦呵!出去了?这般速度?”北月溟一如既往地抬高声线,目旋师弟脸上,只为瞧他的神情。

嗯!确于他想的无差!

“五渗皆过!也要看他有没有机会准时回到校场!”方才心魔那一战,他确是受了不少伤。然幻境虽假,心间感知却为真!如若他困之不出,便会一直受着!

南风盏双眉拧紧,心中似想了什么,却又未敢深思。顷刻起身挺直,薄唇微扯,“走吧师兄!该去校场见见这帮新晋的谛伶了!”

“你先去!我还有一块点心没吃呢!吃完去找你!”话毕,当即侧身捏起。

南风盏仅是低眸瞥了他一眼,转而迈步,临行前,不忘消了镜像!

北月溟只待他走远后,才扬臂挥动,“多手!我看完了吗?你就消!”从来不问别人的感受!如此亦是憋着他自己!

镜像再次呈现,瞬显一方抱琴慢步。从她肩处一印而深的血痕越发宽大,以至垂向袖口,滴答颇快。

若再这样下去!怕是小丫头承受不来!还没出幻境,便落一地儿昏迷了!

嗯!他还未寻思完!就见镜像那头,倾身晕倒了!这事儿!既从一开始便管了!那他也就撒不下了!当即旋身去,一溜烟没了影。

……

南风盏摆袖快步,经湖上木桥至殿前校场。

聚于一处的护卫瞬分两边,为主子让开道路。

雪刃亦俯身相迎,待主子行近。

“东西都备好了吗?”

“回王爷!雪刃都已准备好了!”侧身让开两步,请主子细细检查。

南风盏回身,静看一处方形木架。顷刻,便将双眸眯紧,此间,不因暖阳刺眼,而是因眼前长牌摇晃,每每都能使他想起仙姬殿后,祈缘阁内的青囊。

“第一组出来了吗?”良久,才又道轻声。

“出来了!正在那方滴血存灵根!”

听雪刃回了话,他便侧步正了身子,直瞧守在碧池仙水旁的两个人。

一个是尚有些功力的邹广寒!一个则是柳城富家公子!未曾想,他竟真的留了下来!陪他一起的那两位,却没他这般好运!念他及时醒悟,故还可用。

见他行步走来,俯身落礼。

南风盏轻扯薄唇声音微冷,“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小辈名叫贾晟轩!”

“赐牌!”

“……”得了这句话,当即抬了头。虽有兴奋,但也自觉羞愧。前几关皆有作弊,直至五渗中,他才凭自己的能力闯关!

“王爷!我……”

“暂让你留在华阳宫内!如不似本王所需要的那般,就立刻将你逐出!”

“晟轩听令!”这是在给他机会吗?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盏王。

亦要感谢季谨烛!

倘若不是他!自己都不信自己,其实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谛伶的!

南风盏凝眉瞥去,又见贾晟轩旁侧的邹广寒。此人虽显一身正气,可他不知为何,就是不大喜欢。

瞧着盏王拧眉许久,不待其问出,他便俯身,自道:“小辈邹广寒!见过王爷!”

南风盏只将眼皮扯了扯,未扬声说话。转而退步,行至桌案前,开始提笔,为他们写下名牌。

随着他俩准时回来!后方多名已相继到达。南风盏则一一询问,将他们的名牌高挂于木架之上。

……

时辰过的差不多了!然季家少年却迟迟未出现!

校场前,谢航笙踱步来回,替他担心。

“你们怎么没有一起回来呢?”贾晟轩着急的拧了眉,瞬时走向谢航笙出音追问。

航笙闻言,亦是心生烦闷。心魔劫之后,他确有在殿外等过他。可一过良久,也没见着他的影。故又想起邹广寒所提起的多处出口,便只得先回来。

也是觉得,他应该能回来!

瞬时仰头,瞧向高台之上,“盏王!航笙有一事不明!想请教!”

恰在此刻,南风盏收笔,挺正,“你说!”

“我们分组进去的试炼者需在三个时辰内出来才算成功!”

“有何异议?”

“那若是三个时辰出了灼心殿!只因在路上耽搁了!没有及时赶回!是不是也算通过了!”

“……”南风盏清楚!他指的无疑是季谨烛!此前从未有这样的情况,然如今……犹豫一瞬,终抿唇回上,“可算!不过,若是待所有谛伶皆归后,还未出现!便算自行退出。”

得了盏王之话,谢航笙即刻在原地算起了时辰!手指来回掰动,双唇几次扯动,重复话语,“可以的!够的!他一定能赶回来!”

贾晟轩也随他一同点头。

唯邹广寒静站旁侧,他的关心并不明显。

“广寒哥哥!你看我,刚才试炼时都受伤了!”金碧琦趁机靠近,偏要揪过他的思绪。

邹广寒侧眸细瞧,亦是很快就上了她的套。

又过良久,依旧没有瞧见季谨烛的身影。南风盏原是想低头写下谛伶的名字,却忽觉前方两少年踱步来回的样子,让他很是烦躁。

“雪刃!你来写!”放下笔,转身背去,直看架上摇晃的木牌。

归来的谛伶确是差不多了!

是他,对季家后人太过宽待了?

对华阳宫内的谛伶,须一视同仁!

“雪刃!去叫月璃门门主!稍后,行拜师礼!”

如此!便意味着不再等下去了?雪刃自是也很惊讶。之前,一直认为主子是很看重季家后人的!

然,主子的心思,他有时也揣测不来。

雪刃正要下高台去寻月璃门门主,却在此刻,迎了一清瘦身影入眸。

少年唇色浅白,脚步缓慢。似受重伤,可又让人瞧不见伤处在哪。

唯一能够清楚断定的是他的身份!

“王爷!是季家少年!”

南风盏闻声回头,两处浓眉蹙起。就看他从另一方,朝向校场高台迈进。

他似伤的不轻!

有时心底的创伤,确要比外伤难耐。记他在心魔殿内所经历的种种,许也是他体间戾气生得的原因。

究竟是遇了什么!才让他变成这般?

那顽强不屈的精神,甚使他感到意外。可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那一双清灵的眼睛!

不知为何……总能让他想起她!

“谨烛!是谨烛!”谢航笙当即兴奋的朝他奔行。

然,未等靠近,就见他身后飞来一身影。顷刻便将她的衣领提在手中。

轻功点地,一跃到了高台之上。

“师弟!师兄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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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另类收徒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九十章另类收徒当她抚琴做下最后一抗的时候!突然感到周身轻飘如云。

眸前瞬时一黑,确不知自己是怎么离的灼心殿!

跌坐在一处青苔阶旁,她难忍痛意的昏了过去。良久,感到有人将她扶起。

酥酥暖风瞬流体内,她终是缓了一口长气。

“一切皆是幻境!何苦挣脱不开!”

声音低沉沙哑,有种看破世间百态的感觉。她听得甚为清楚!确是怎么也撩不开眼瞧上一眼。

待她醒来,人已不见。唯留她一人望着周边青山连绵。

不做耽搁,她抱紧古琴,继续朝前迈步。尽管脚下缓慢,也要走回华阳宫内的校场。

当她看到谢航笙和贾晟轩时,很是替他们开心!然而自己,实在没有什么力气扬唇微笑!

亦因经了半日试炼,脸上薄皮贴合的有些不舒服。故,她只能保持面部紧绷,防露马脚。

撩动双眸一刻,瞬见高台之上的那身黑紫色长袍,背身挺直,静看着架上木牌。

就似,她在祈缘阁中遇上的那般。

雪刃俯身,不知同他说了什么。他便转了头来,朝她这方凝眉相看。

那衣着的颜色浓重,确不再是他从前的喜好。岁月流逝,人终会变,未来不可测,过往归不去。

忽听谢航笙唤了她!她正要将目光逢去。却顷刻觉了后方突袭,此间,竟被人生生的提了衣领。

身子被抬起,瞬时踩不到地面。微微晃动两下,无济于事!便只能抱紧怀中古琴,任凭其拽扯!

不一会儿,就到了高台之上。猛地抬头,惊逢某王双眸,她即刻垂下,不敢再抬!唯屏住呼吸,好好地把身子站稳!

非要让她在重伤后遇此状况!脑力根本就接迎不上!纵然想控制好情绪,奈何都为慢半拍,恐被聪明的他轻易看穿!

“师弟!师兄来晚了!”

“……不晚!刚好!”南风盏只将眼珠微微晃了晃,余光轻扫其一眼,就又回了正。

原来是师兄弟!

卿灼灼拧眉不抬,低着个头的直看手中古琴。既是开启聊天模式了,总要将她放开吧!

“到了哪一步了?”北月溟虽是这么问着,眸光却已左右旋动,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该将通过试炼的谛伶分门了!”话音还未落,就瞧着师兄已起步,拎着身边的季家少年,朝碧池仙水走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快放开我!”卿灼灼抿着自己干涩的双唇,瞬扬声给了他一句。

奈何,男子并不回应。只是转手攥了她的指尖,放去自己嘴边狠狠地咬了一口。

鲜红滴答滴答直坠镶了釉色的荷花缸内。那里面恰有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碧莲,似正等着她亲身培育。

霎时,金光微挑,衬得碧莲更为颜色鲜亮。花瓣缓缓张开,如遇少女,清丽脱俗,瞬于此间吹来的暖风之中,含笑伫立。

“灵根已存!你便是华阳宫的新一届谛伶了!”

还能这么来?

雪刃于高台之上,凝眉呆愣。方才主子本要取消季家少年的资格!未曾想,北月门主居然亲自动了手!

此刻,卿灼灼亦是看着荷花缸内的状况傻了眼:这修仙的时代是这么玩的么?还没进门,就先帮着养花了?

良久,忽又被旁侧不打招呼的拽走!这回虽不是衣领,但揪的却是他的脖子!

如此另类的举动!

她没有胳膊!没有手腕么!

“你放开我……”高声瞬扬,最后一个我字,略有些长。只因一瞬抬头,看清了面前人的容貌!

竟是那日在桃花林救下她的……

“救命恩人!”似是方才一吼用了太大的力!这会儿,居然变了蚊子嗡嗡,亦是仅能他二人听到的小音!

北月溟只是撇嘴盯了她一眼,眸光晃了一阵,便歪头扭去,拉着她继续往前。

知了对方的身份,自是不再挣扎!就一手抱琴,一手任凭他拉扯着到了高台。

“师弟!分门是吧!”

“……”师兄的想法,他一向猜不准!但这确是他的作风!薄唇微动,便回了他一声,“是!”

“别的我不要!都归你!我只要她!”一边拽紧不放!一边抖抖袖口晃了晃手腕。五指顷刻伸开,就开始找他讨要。

“王爷!”雪刃出声,只因清楚王爷心中,是想收季家少年呢!然却见了自家主子高抬五指,示意他,不要多言。

既是师兄开口,他自拒绝不得!不过是一个谛伶,只要为华阳宫所用,到哪个门修习都无所谓!

“叫什么名字!”

北月溟闻声挑眼,心中甚清楚,师弟是知晓季家少年名字的!这会儿又问!是因遵循入门步骤!还是被他这师兄气到了?

心口生闷了?

“季…季谨烛!”卿灼灼垂眸微扯薄唇。

南风盏默不作声,当即旋步背去,却是行到木牌前就停了。

站在那里,凝视良久。

北月溟撇唇噗嗤,竟当众笑出声来。

卿灼灼拧眉轻抿,只将眸光映在旁侧恩公的脸上。

忽见他瞥了她一眼,随即歪着个脑袋的瞅向南风盏,“哎师弟!你写他名牌了么?”

“……”

“……”卿灼灼唯愣一旁,静而无声。

转瞬,便见南风盏旋身归至侧方桌案,开始提笔写下他的名字。

北月溟垂眸偷瞄,见师弟最后一笔,似带了些许……管他呢!反正,徒儿是他的!

待等师弟将名牌给了他,他握在手中,翘唇一悦,“既是如此,那我就将其带回月璃门好好管教了!”

话毕,引台下一众声声不断。

谢航笙,贾晟轩,算上个邹广寒自是因不能和季谨烛同门而感遗憾。

至于其他人,却是高兴的摸着心口觉了舒坦,终入风倾门,可以跟着盏王好好的修习仙法了!

北月溟回身望尽台下一众,似能于这瞬听到他们的心声。

无知谛伶不愿入他的月璃门,他难道就很想收了他们么!

瞬时摆摆衣袖,拽起身边小少年快步走下高台。抖抖袖口,仰头挺重,于众人眸前渐行渐远。

卿灼灼甚觉心中苦闷,方才是衣领,是脖颈,这会儿又到他的小丸子头!

她好想大喊一声,她有手!两只!

不介意被他拉着走!

奈何这恩人很是与众不同!

“王爷!您为何不跟北月门主抢?”

“为何要抢?他有什么与众不同吗?有什么非要让我收入门下的理由吗?”

“……”雪刃听言,唯站一旁,闭唇不语。

这话道的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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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救命之恩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九十一章救命之恩月璃门位于华阳宫靠北一角。

此间甚为空旷,四方高墙围着,仅有一条长路直通大殿。脚下是彩色的雨花石,紧贴并排,铺垫整齐,被日光衬得更是靓丽灼目。

要问她为何看的这般仔细,只因一道未能抬头。是不是习武之人都很粗鲁?他就没见过这么野蛮的动作!

直至瞧见眼前清湖碧绿,旁侧顿步身子微扭,她才用力挣脱他的束缚。却是丝带瞬断,发丝飘然挥散双肩。

“哎呦!露馅了!”他瞬时将嘴巴张圆,凝眉轻挑,落着风趣。此刻,唯有自己知道,这般露表情,其实是在逗她!

卿灼灼一瞬抚头,一瞬退步。眉间拧起,恨不能找个顺手的东西来袭他!可惜这怀里的古琴太重,她也没了力气高高举起。

“放心!我的月璃门……没有旁人!”出声稳重,话语似故意拉长。顷刻别去,便寻了一藤编木椅,懒洋洋的俯身坐下。

看他那样子,似已瞧清一切。但也未见惊讶,莫不是……上回救她时,就已经发现了?

卿灼灼抿唇细想,不禁将眸光侧移上自己的肩膀伤处。慌迎一口大气堵在喉咙,绕行过后,便也只能退去。

脚下迈步,抱琴至他身边。薄唇几次张合,却又问不出。

“有什么话,直说!我这人不太喜欢藏着掖着!”故迎一副烦闷样,亦还拧了下脸部表情!转瞬低头而去,就端了一瓷杯贴唇轻抿小口。

看那喝过后的感觉,应为酒水。

“上回在桃花岭……是你救得我?”

“嗯!”默认的哼了一声,随之饮尽杯中清酒,酒入喉咙,扯起双唇,感受辣中甘甜。片刻,才侧眸逢上她绷紧的小脸,确是跟他那面无表情的师弟,很像!“你不是知道了么!那日,不是还谢了我!”

“……”原是要说什么的!却又一次憋回了肚子。卿灼灼垂眸不言,忆那日所发生的事!对方终归是为了救她,故也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可又仔细想了想,自她到华阳宫后,亦是有很多奇怪之处。遂又凝眉出声相问,“那个……你是不是在我试炼时,也出手救过我?”

闻了她的疑惑,北月溟翘唇露声,随即又倒了一杯清酒再贴嘴边,“你说呢!要没有我,你哪能通关啊!”

“原来,在火狱里……真的是你救得我!”

“不然你以为是谁?”似故意拉长声线,好让双眸晃去,能于她脸上旋动一圈,“盏王?”

“……”过分了!在她面前,提什么南风盏!“怎么会是盏王呢!我可从来没这么想过!”

眼神微微睁大些许,至她脸上又是一绕。只因记得,在火狱时,她曾迷迷糊糊的唤了什么!

这俩人……可真是想!

为自己看的如此透彻,喝一杯!

“那在受雷劫的时候,也是你帮的我……”

“嗯……”这一哼打了弯,拉了长。举杯难放,只因心中知晓,确是他师弟所为。

故他面前的小丫头,即便不信也不行!然他要不要替他俩讲?还是待他们当面说清楚?

“你在幻境里差点摔下去,是我救得你!”捏着瓷杯的手,出一指微挑,点在她的脸上。明着是在告诉她!实则是想转移话题。

而后,放杯倒酒,亦为了让自己稍稳片刻。

小丫头问的也忒多了!他一时间还真觉挡不住了!

“那我被妖枝从高空甩落,也是你?”

“……”愣了一刻,终晃手摆摆,“哎!那不是我!别往我身上安!我该认的认!不该认得从不认!免得认多了,使你以身相许!”他可惹不起,他那师弟什么影子!他自是清楚的很!

遂挑杯又是一闷!

卿灼灼岂能忍!这些年亦没人这么和她开过玩笑!

当即扭唇,要行谩骂:“你这人……”

“叫师父!”

“……”哪知被他一语堵回。

张圆小嘴,愣是没了说词。

“你那日不是说再遇报恩么!”

“……”

“如今,该是你报恩的时候了!”

卿灼灼凝眉呆愣,唯扭唇良久,确是叫不出。看他的样子不过三十几岁!

不怕给他叫老了!

“你……我……”

“哪来这么多你跟我!听话!叫师父!”

“……”

“师父今后,定会护着你!”

“……”双眸一瞬犯呆,忽被他施法术扎紧了长发。

卿灼灼扬手轻抚,不明原因。

只见他撩眉瞥眼,顷刻瞥去她的身后。

随他的暗示缓缓转身,竟瞧着月璃门外,那身黑紫色大袖微扬而来。心口猛地一揪,唯抱住琴身,往后挪步。

北月溟自是瞧见了她的动作,也大概猜到些她的心思,故放了手中瓷杯,起身站正。

“你去月璃殿后先寻住处吧!那里有三间房,看你自己喜欢!”话音微落,转瞬横臂抖了抖袖口。

却见她呆站原地,还没有行步。

“怎么?想在这里伺候着?”

闻他又生风趣,卿灼灼微晃一双大眼,随即迈了步,没多久便绕过了月璃殿。直至到了后方,才缓缓放慢脚下动作。

“师兄!”

“呦!师弟怎么有这闲工夫来我这了?不该教育一下你的新谛伶么?还是说……来找我商量事儿的?”

“我……”

“我告诉你!换徒弟的事,我可不做!我就这一个!即使你追过来,我也不撒手!”

他是来寻她的吗?

若是!她又该怎么做?

然,再听下去,便知自己是自作多情了!

“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为何要来找你抢徒弟!不过是个新入门的谛伶!既是师兄看上了!那师兄便好生教导着!”

“哦!不是抢徒儿来的!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自是有别的事来找师兄!”

听至此,也没什么好听的了!遂行步离开,不做那偷偷摸摸之人。

卿灼灼转而走到一处幽静地儿,眼前三面住处相邻。右方是独立的小院,左方是华丽的寝殿。唯在中间开了一条湖,湖上架了一座只能并行两人的木桥,木桥弯曲横穿湖面,直对前方正落一间青竹搭建的小屋。

她不由得朝桥上迈步,亦因心中忽然想到了那湛雅园中的青竹亭。

步步行近,直至屋前,静看匾额之上,提了三个大字『倾风筑』。

瞬觉眼眶灼烫,热泪划腮前。

“不!定是我想错了!他不会……不会!”

第一百九十二章 见面不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九十二章见面不识伸手轻轻推开房门,瞬见一长形屏风迎入眸中。缓缓抬步,绕过屏风,前方直对一红木书案。

此间之景,不由得将她心窝扯动。若她没有猜错的话,左侧则是通往卧房的必经之门,而右侧应放了一个圆桌,还有……它旁边墙角,定摆了一宽大的书架。

眸光轻轻移去,先看了一眼右方。那木桌的材质和书架的样式,皆和她记忆中所存下的无差。

就连书册的摆放位置,她都清楚的记得!一点没变!脑海里瞬如浪涛翻腾起伏跌宕,回忆不由自控!

『“本王向来不喜欢欠人情,你究竟让本王如何还!”

“哪来的人情啊!若说有,王爷第一次停下猜忌没有杀我,还把我留在府上有吃有喝!这份恩情岂不更大!”

“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与你的不顾一切,不能相比!”

“王爷若再纠结!灼灼就把您的心挖出来下酒如何?”』

她唯将双眸闭紧,两臂用力护住怀间古琴。过去种种似如烈风侵袭,便使她周身抽搐,瞬觉寒意。

“什么人在里面!出来!”

“……”这声怒吼,从屋外传至。传入她的耳中,甚为熟悉。

卿灼灼当即侧身,掩去泪水。转而迈步行出竹屋,瞬看南风盏背手静站木桥对面。

“谁准你进去的!”

方才她想的皆是错的!某王对她,就该是这种表情。而她,逢着他,也应清冷,“盏王不是管风倾门么!怎么月璃门的事也要您来?”

“放肆!整个华阳宫都是本王的!这个『倾风筑』本王从不准任何人进入!你赶紧给本王滚远一些!”

“那请问王爷,谨烛要滚到什么地方才算远?”

“你……”话音延长,双眸眯紧。从没有人敢和他这么说过话!除了……卿灼灼!可惜,眼前之人并不是她!

“怎么回事?”北月溟背手走来,还没到地儿,就闻到了一股浓烟味,“哎呦?急了!哪来的那么大火?”背手静站师弟身边,撩着一双大眼,凝眉盯瞅。故将表情做了夸张,只为缓解一下此间气氛。

南风盏瞬时扭过,与他逢眸,“师兄……”

“哦!还真是生气了!这脸绷的!都没褶了!说吧!怎么回事!”

唯落一声叹气,自己的师兄就是这般无时无刻都能出言逗趣,“你让他来的这?谛伶都该去沁苒殿!”

“我就这么一个徒儿!就想让她离我近一点!我这月璃门上下空空!总要弄些人气儿!”

“我可以派些奴才来!”

“我不要!”北月溟当即摆手,摇头晃脑,瞬又将两袖缩在一起,“一师一徒挺好的!还能增进感情!”

“可这倾风筑……”

“不就是通你的风倾门么!虽在中间,那也归我月璃门内!我给我徒儿住!我徒儿既喜欢,那就住了!这儿面子你都不给师兄?”

“不是,师兄……”

“哎呦!此地儿对你还有意义?”

“……”

“师弟你说!只要是这个原因!我定让谨烛离开!”一等再等,苦等片刻。

“……没有!”

“哦!那……那这个……”这个笨师弟啊!叫他说什么好呢!多好的机会啊!

“既是师兄让住的!那就住吧!”话毕,则摆袖奔离。

北月溟当即撇嘴后转,静看他离开的背影。

“嗯!”不由得点头!确是带了沧桑,落了孤寂!

卿灼灼抱琴竹屋前,绷紧面容的遥看。

对他有何意义!

不过是同他护国府湛雅园中的寝殿一样罢了!

应是觉得,是他的东西,便不想被人占着吧!可他为何在这里建成故居之样,却不入住?

想来,他只是想着时常看看!却不是真的很在意这个环境!故而,于他来说,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瞬时,听声传过。

她回神抬眸,只见北月溟正站木桥那头,朝她扬唇一笑,“你还真会挑!这大殿,小院的你都不喜欢!偏偏就占了他的竹屋!”

“……”撩眉微动,不做回话。

“行了!安心住着吧!早点歇着!想不明白的事情,可以多想想!明日一早,记得来给我敬拜师酒!”

“……”酒?此刻,成功的吸引了她的思绪。拜师不都该敬茶么?

“别问!我不喜欢茶!只喜欢酒!”

“……”居然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他仅是翘唇一笑,而后背身走离。然这些,其实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同他所想丝毫不差。

两个人就是别扭。

此间相见不相识!

何时,才算是个头?

卿灼灼于原地顿了片刻,直到再剩她一人,便转身回了竹屋内。入竹廊通卧房,就连拐弯方向都于湛雅园一样。

然推开卧房之门的那一刻,里面却又与湛雅园不同。此间不再为素雅的装饰,而迎紫影摇动。

面前的圆桌之上,乃至窗前的桌案上,皆有一盆紫色花卉装饰。榻前的轻纱幔亦为香芋之色。

是某王变了风格吗?

瞬时忆起他今日所穿的长袖之衫,黑紫色的确灼眼。

退去几步,将古琴放置竹廊拐角的桌案上。轻轻抚动落下声音,若不是巧合之下得了它,她怕是这辈子都不想弹琴了!

挑指拨弄,忆当年南风盏在护国府絮歆亭中,所弹的曲子。轻轻几下后,便快速的抬了手。

似遇一股无形的电流,便使她退步离开,直归卧房内,紧紧将门关上。

恰于这瞬,南风盏正绕行一路回至风倾殿,闻此音入耳,顷刻顿步。双眉越发蹙紧,回头直视琴音所落方向。

是倾风筑没错!

可那也只是巧合罢了!

世间会弹琴的人多了去了!那季家少年既选了它做兵器,就说明……他会弹之。

故而,没什么好惊讶的!

脚下再次迈步,一边缓缓行着,一边于心间暗做叮嘱:南风盏!莫要让自己沉浸!他是季家人!只不过是因跟其长姐相似,而季槿纯又和卿灼灼生着同样一张脸!故才得了种种错觉!

世间相似之人那么多!

然他的灼灼只有一个!

……

卿灼灼静坐铜镜前,伸手取下脸上的皮面。呆呆看着自己这张烙下疤痕的脸,不由得扬唇苦笑。

就算她这般站在南风盏面前,怕是他也认不出了!或是……根本不会正眼瞧她!

那便各行各道!

他修他的仙!

她报她的仇!

“惟愿相见不相识,从此擦肩是路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 拜师学艺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九十三章拜师学艺一夜辗转难眠,睡不踏实。前半段,还梦着过去所发生的事!后半段就又遇了那些噩梦突袭。

猛地睁开眼,已是次日清晨。

闻窗外小雨滴答,她起身静站榻前,仰头呆看良久,有那么一刻,真的以为自己置身于某王的寝殿内。

“要是醒了!就出来溜达溜达!”

闻声入耳,瞬于深思中缓出。她自清楚,是谁在此间同她说话!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对方竟在此刻,悄然迈步,至了她双目所能盯瞅到的视线内,便顿步纸窗外,瞥头朝她这方静看。

深提一口长气,不由得扯动嘴角,因心中明白,自己这瞬根本没有带瑾晴为她做的皮面,可对方却丝毫不显惊讶。必然是早就知晓,却不知,他还知道些什么!

“出来吧!此间无别人!”

既是被发现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藏着的了!遂转身从衣案上扯了外衫,一边披上,一边迈步经青竹走道,出书房之门。

这会儿,见他已坐园中石桌前,正侧身贴靠,显了一处懒懒洋洋。

抿唇不语,直至她的面前。顿了片刻,便拧眉对视,“你究竟是谁!为何知晓我……”

“北月溟!这是我的名字!”抿唇一刻,仰头瞧看,瞬对她翘起了嘴角,“你放心!你的事!我半句都不会泄露!纵是面对我那做王爷的师弟!也一个字都不会透的!”

“……为什么?”

“因为他太耿直了!恐会将你赶出华阳宫去!”

“……”

“我好不容易看上个徒儿!怎么能见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要说,他所道在理,可她该信么?这三年来,她甚少与人接触,故不太会轻易相信旁人。

“你放心!我对你这么个小姑娘!没别的意思!”从没字开始,便是呲着嘴角道出来的!可见郑重。

卿灼灼却也仅是逢眸一瞬,半句话语也说不出。

北月溟唯苦笑抿唇,自己还是头一回想管闲事,却被对方这般不信任。遂扬手抚了下自己肩处的长发,一捋甩起,显着无奈。

“那你让我怎么做?”

“呦!知道回话了!”瞬时仰头挑眉,等的确为不易。

卿灼灼只觉此人太过风趣,完全不知该同他如何相处。亦是感到些许不适,跟他聊天需好好想想,因自己这几年确是不爱说话,不懂沟通了。

“让我拜你为师可以!但你不能以师命束缚我!我卿灼灼向来独行有速,不喜他人在旁指手画脚!”

“卿灼灼?”这长音拉扯的确是故意。

“……”

“放心!我不问!”瞬扬手表明,“我也不会干涉你的自由!我只是想做人师父!不求徒儿没有主见的听话!但孝敬师父还是要做到的!比如……时常给师父送点小酒喝!”话毕,便从抖动的掌心内,幻出了一个翠绿色的酒瓶。额间侧弯,挑眸暗示。

卿灼灼自是看的明白。

既如此!那这个师父她认!

遂伸手躲了他掌中的酒杯,当即俯身下跪,于他面前虔诚敬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哎!这就对了!”话音微落,瞬倾身接过。贴去唇边,一饮便下了半瓶。转而放到桌上,又低头环双手至膝盖,抻了抻褶皱的衣袍。

卿灼灼唯跪地静等,奈何一过良久,都没听他出声,让她起来。

“师父!徒儿能起来了吗?”

“嗯!怎么?多跪会儿都不行了?”未抬头,依旧扯着衣角。

卿灼灼只得扭唇垂眸,暂不出音。片刻没过,忽听后方传来了脚步音。她正要起身,却瞧北月溟瞬将五指撑开于她眸前浅划。

“跪好了!莫动!”

此间就是动了,怕也躲不过!遂只能听他所言,乖乖跪稳。

“北月门主!这是盏王让我们送来的门服!”护卫连奔几步,至他身边,就站在她的旁侧。

幸对她好的一面,只要她不抬头,护卫不在此刻盯瞅她,应是可以……

“放桌上吧!”

“是!”

护卫没有多待,放下门服便离开了。卿灼灼侧头转去,拧眉瞧看。瞬时扬手捂住了自己脸上的疤痕。

“不必担心!他发现不了!”

“……”

“起来吧!”

卿灼灼听言站直,薄唇几次扯动,却不知该如何相问,“为,为什么?”

“你是徒儿啊!我自然是要护着你!”

她想问的,其实并不是这个!

“都说北月门主不会法术!可你却救了我好几次!亦在方才帮我遮掩!你究竟为什么要隐瞒自己不会法术?”

“叫师父!”

“……师父!”凝眉一瞬,只好顺他之意。既已拜师,那就叫吧!

“灼儿若是对师父的事颇为好奇!可拿自己的一件事,来跟师父换!”

“……”灼儿?从没有人这般见过!颇觉不适!

“为师不介意同你互换心事!”

嗯!他很介意!

“怪我方才多嘴!师父不说就是!”

“哎呦!这小嘴闭的还挺严!不过为师不急!或总有一日,你会来找为师好好聊聊!”

卿灼灼不回,瞬抿唇换了话题,“我既已拜师!请问师父今日要教徒儿什么?”

“嗯!你的琴呢?拿来弹弹!我先听听你的琴技!”

听言俯身落礼,转瞬行上木桥,走回竹屋抱琴。

良久,便又快步回了他身边,“请问师父,我要把这琴放哪里?”

“你就放这!这石桌不是很宽么!”瞬挑酒瓶,为她挪了地儿。

“……”卿灼灼仅瞧了他一眼,随即坐于他的对面。伸手搭在琴弦之上,便开始拨弄生音。

一曲清冷之调高高扬起,指间虽有生疏,但还能听出。

“你可知!这是我师弟最爱的琴!”

“……”嗡的一声,曲停音断。

唯心中翻腾不降。

“他还为它取了一个名字!叫做觅情!”

“……”

“据说,他一直在苦寻自己心爱的女人!只是寻不到!求不得!”

“……师父怎么跟我聊起这些了?”缓缓收敛思绪,便将翻腾遮掩,“是要让徒儿,知晓它的来历吗?”

许是她遮掩的不到位,总觉在北月溟面前,深藏不住。

见他那方盯视目光,亦感他的内心深处,似清楚些许!

“算是吧!就是跟你提一下!既然这把古琴到了你的手上,你就要好好珍惜它!免得哪日,盏王找你算账!”

“……”

“他的脾气!你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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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这般护短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九十四章这般护短她知道什么?她什么都不知道!

遂扯唇一笑,带了清冷,“我怎会儿了解盏王呢!谢师父提醒!徒弟,会好好护着这把琴的!只是盏王哪日想要讨回去……也不容易!”

“……”北月溟当即撩眉一瞪,不知为何,心里甚是期待,她跟南风盏若哪日扛在一起!

不知,谁更胜一筹!

“师父!不该教徒儿一些功法吗?”

北月溟闻声回神,继续撩眉盯视她的清冷,无奈只得抿唇道下她不愿意听到的话语,“这功法——你得去校场学!”

“……”

“昨个,你那王爷师叔来找我谈话了!人我可以留在月璃门!但学功法得去他那里!”

靠!居然还分文理老师!

卿灼灼当即起身,双掌猛拍桌面。

致使北月溟后倾身子的躲避,“一个女孩子!别总这么凶!”

“合着我还得去风倾门学功法?”那他这师父当的有什么用!

“你就这么不愿意去?”

自是一万个不愿意!此刻亦全全写在了刻脸上!对方若是没瞎,肯定能瞧的出来!

“师父!你就不能说,你也会法术么!”

“那不行!”北月溟立马出声反对!“我可不教人!为人师者,太累!整天被一帮傻徒弟追着走!问东问西!问这问那!头都大了!我还能有闲工夫喝酒么!”

“……”卿灼灼唯深吸一口大气!这也能算理由?“那你怎么又想着收我为徒了?”

“徒儿不能多!一个便足矣!”

这会儿,他居然还跟她玩起了语重心长!她用得着他来教育吗?

“师父!”缓缓收去长气,抿唇心平气和,“您就不能给我想想办法吗?我若整日往风倾门跑,您不也没面子么!”

“嗯!我不怕!怎么说,对方也是我师弟!他教也一样!”话毕,竟又喝起了瓶中的酒水!

喝不完了是吧!

卿灼灼咬牙嘶磨!

啪的一声,又一次重击桌面!

“师父——”

“……也不是没办法!”

——————

清晨刚亮,细雨未停时。

南风盏就已让新入门的谛伶奔来校场练功了。今日,他要先看一下他们的实力!

眉间拧紧,露着严肃,似从不会笑,除了一些严厉的话语,也不再多说其他。

围众人间行步,一瞬盯视左方,一瞬看尽右侧。有些人的功力,并不似他所期待的那般!

故而,更加心急!年年寻能人!年年甚失望!他没时间等了!他必须全心修炼这帮谛伶!

“你们要记住!自入我华阳宫起,就该好好修习!一切杂念抛之身外!若让本王发现,有不思进取者,纵然你过了三脉五渗,本王也会将你赶出!绝不留情!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话音落,琴音起。

南风盏瞬将额头仰起,瞧望高墙一方,虽看不到,但也知是谁在弹奏!

“诶?是谨烛么?”贾晟轩偷偷朝谢航笙跨步,当即小声问出。

航笙不语,直将眸光旋去。

顷刻,风烬帆撇唇一晃,“这琴弹的确不错!有些功底!看来,我再想换都是不可能了!”话毕,当即迎了旁侧挚友的轻拳。

“你行了!都这会儿了,还惦记呢!”

风烬帆只做苦笑,转而又叫一方好友,“广寒!来,你跟我过两招吧!”

校场上又迎兵器相抵的声音,便瞬时将他的思绪收回。

南风盏目视眼前,双眸眯紧,于心间又再次提醒了自己。

他现在唯一要做的,是将这帮谛伶训练出来,而不是寻一个同她甚为相似的人。

他围在众谛伶间,来回指点。时而抬高他们的肩膀,时而抬腿稳住他们的身子。

眸光虽在凝视,却也不知自己的思绪一跃去了哪里。茫然看着眼前,脚下缓缓行步,就快要踏出人群。

霎时,忽觉一方身体微晃,似落不稳。他当即寻影扶去,一长臂顶于其腰处。

只是未曾回过,只将身子背对。

恰于这瞬,被快步行来的卿灼灼撩眉看到。顿步轻晃眸光,却于他碰巧逢上。

这是她头一次觉得,自己眸前的碎发不够碍眼,为什么瞥在两处,不做挡?

“多谢师父出手救……”

没等后方把话说完,亦没有回头凝眉瞧看。南风盏当即迈步,踏离人群,瞬往她这方走。

卿灼灼唯抿唇,因自己什么都还未做,就惹了一处蹙眉生怒。

可惜,南风盏并不知道,他刚伸手护住的人是谁!

她却瞧的甚是清楚!

金碧琦为何意?

故意?

何必!

某王心中已被占满,此番设计,不值得!

“其他谛伶早就到了!你却这个时候才来!”

“回盏王!我师父叫我练了会儿琴!”俯身行礼,以师做挡,“故而,才来晚了!”

反正北月溟说了要护她的!

“从今往后,叫师叔便可!”

“……知道了!”此刻的南风盏好似并没有她想的那般凶!

“明日记得早来!”话毕,则转身。

“我听我师父说,若我能打赢风倾门所有谛伶!就可自行修习!”赶在这个时候问出,不知又会不会将他激怒!

闻她之言,南风盏果真回了头。只是眉间瞬时揪起,语调却不重也不淡,“你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是我说的!是我师父说的!我总不能一直在风倾门学习!我得替我师父长脸!”同他说话,必须绷紧情绪!从今往后,在这华阳宫内,她定会做的很好。

“既如此!那你就试试!”

“今日吗?”凝眉一挑,直视于他。

南风盏自也眸光不移的盯瞅她,亦在他身上细细地打量着,“随你!”二字,道的确是淡然。

“那就今日!”早些完事儿!早些躲开!故前迈两步,于某王擦肩,“不知风倾门有谁要出来跟我比一比?”四下瞬生议论,只是没人敢第一时间应战!故而,她又清冷的放了话,“终归都要打!谁先上都无妨!”

“谨烛!”航笙拧眉不解,当即朝她迈了几步,“我们在一起修习不好吗?为何你不愿?”

看着他脸上的失望,卿灼灼唯将薄唇轻轻扭动,“对不起航笙!我一个人习惯了!”她坦诚直白,是对自己的朋友!

奈何有些人却偏偏要与她作对。

“听说,季家族人久居桃花岭,一向不与外人接触!怕是个个都为这般怪异!”

“金碧琦——”

“速去黯神堂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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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寻人比试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九十五章寻人比试南风盏这一语,虽没有太过严厉,但却足以让在场所有谛伶闻声震惊。

卿灼灼唯站原地不敢回头,生怕自己此间会绷不住情绪。

双眸晃晃一瞬,转而收敛不露。瞬显一副毫不领情的样子,便使金碧琦更加心生狠意。

原就在最边上站着的上届谛伶,此刻竟纷纷让了去,看那神情,是不想和她动手切磋。

卿灼灼仅将薄唇微动,瞬时望尽同她闯关留下的新晋谛伶。

“不知!谁愿第一个出来比试一下?”

厉敩扬目送金碧琦离开,其心中确有些许怒气,故闻他之声,立刻就瞥了头盯回,“我来!我来跟季兄切磋一下!想看看,季兄的功力有多厉害!”话毕,便朝前方迈了两步。

“好!”卿灼灼自是瞧得出来,他的神情中带了为金碧琦复仇的想法。

故奉陪到底,但她从不会谦让。

南风盏随即转身回走,与她身旁擦肩行过。她又一次绷住思绪,静看那眸光不再落至她的脸上,就如她方才没有正眼瞧他一般。

只是……原因却不同!

他是真的目中无她!

而她,是怕自己控制不得!

故此,她还要更冷漠一些!

不单单只是面部表情及格!

南风盏一瞬归了高台之上,转身抖起自己的黑紫色长袍,凝眉望着校场众谛伶,却唯独瞥眼跳过了她。

“既是如此!那就开始吧!”话毕,瞬见厉敩扬高挑起手中的短刀,正大步朝前行近,于下方俯身一敬,“师父放心!敩扬定会对月璃门的师弟手下留情!”

“不知这车门师弟是依什么排的?”显然,她根本不领此情!也不管某王是何表情,当即瞥头出言对上,“厉兄这么快就变了称呼?可厉兄怎知,我不是做师兄的那个?”

“季谨烛!”

“敩扬!”

瞥头瞧上,确是自己的挚友落声。他清楚邹广寒对季谨烛不同!可这种目中无人的家伙,怎佩拥有朋友!

亏了他们三人,还在请神塔中救过他!

然此刻,卿灼灼似是能听见对方内心的话。她本就不需旁人帮助!那些还不清的账,来来回回甚是麻烦!

她宁可从一开始,就为独行一人!

“谨烛说的也在理!咱们都是一起进的华阳宫未分前后,这怎么算辈分?”看高台一眼,那至此刻没说话的王爷师父,亦是不会在意这些。贾晟轩别的暂不行,分析是非还有点脑子!

瞬看旁侧谢航笙对他挑眉赞同。

厉敩扬自是忍不下这口气,随即扬臂摆袖,靠她这方转正身姿,“那就以此比试来分!胜者为前,败者在后!”

微风拂过,吹在她的脸上,衬得她那面部神情更为淡然,于她来说根本毫无所谓!

“师叔认为呢?”

“……无意义!”蹙眉间,唯将目光旋在她的脸上,似完全反驳不得她。

卿灼灼凝眉微拧,转而翘唇落语,“师叔!谨烛来此未带兵器!可否在这借一下?省了我回去拿!还得让大家等着!”

“你若想借!我可让雪刃将他的幻雪剑借你一用!”

幻雪剑!听名字就让人心中生寒。奈何她一瞬呆愣过后,便迎了雪刃行步递剑。

犹豫片刻,终接过握紧掌心。

“谨烛!厉兄功夫很厉害的!你小心一点!千万别硬撑!”

指间瞬感凉寒,促使她当即下摆手臂,将剑身垂之于地面。

雪刃站他身侧未走,见此情形,自是出言相问,“你可以吗?我这剑凉意颇重,若你本不禁寒,就不要使用!”

“无妨!谢雪大人愿借剑给我!”

“这是主子的意思!你若要谢!就谢王爷吧!”声音愈加变小,雪刃仰头瞥去别处,话语却始终对她,“厉敩扬所拥的短刀,是麒琼!刀刃不仅锋利,还有烈焰灼烧之力!用我的幻雪剑,恰能同他一抵!”

“……”可她依稀记得,雪刃曾也用刀。

再瞧其一眼,便退步离开。直归高台,主子身旁。可心里却始终落有疑问,为何王爷要对他这般特别?

只是因为,他是季家人吗?

而自己每次同他接触,又为何也有一种言不出的熟悉感?就似相识了许久!

“你们二人切磋便可,定要点到为止!切莫伤害了对方!”

卿灼灼撩眉一瞬,静看旁侧。邹广寒此刻所露神情确是担忧。可刀剑无眼,她也说了不算!

而对面的厉敩扬也没有出言道声。

迎他摆臂出招,她右倾躲过。身子微微后仰,翻转半空,瞬从他后方逼近。

厉敩扬当即回旋,举刀反刺。

两处兵器相交,似映冰火重影。

瞬已轻功旋上半空,二人各不相让,刀剑挥动。霎时,忽迎掌心生寒,直袭心口。她越是对剑柄用劲儿,凉气就越是迅速蔓延周身。

卿灼灼无法抵住寒气增进,故只能稍稍放松。怎奈对方甩手突斩,竟将她推下了有青石铺地的校场圆台。

因清早下过些许小雨,此间毫无尘土飞扬,却是弄得小白鞋面沾染污泥大片,前后左右皆围一圈。

卿灼灼拧眉低头,落尽嫌弃。明明在所建平滑的地面打的好好的!此刻,非逼她跳下泥地。

谁怜她这深有洁癖的心!

稍稍停了一阵,便又迎厉敩扬挥刀刺过,她当即旋身退后,扭唇生怒!

这场比试,也该告一段落!遂握紧剑柄,忍一阵凉寒,瞬时由下挥上,横至他的脖颈右方。

“厉敩扬!你输了!”

有些人一味的想要攻击,最后却害得自己无路可退!在面朝对手时,不可对自己没有信心!也不能太有自信而至自己掉以轻心!

“是我输了!我认!”此后无言,便收刀退去。

卿灼灼当即以轻功跃回青石台上,直等风倾门再出人同她比试。

雪刃瞧了主子一眼,见他凝眉间毫无其他举动。故行步,先找季家少年要回自己的幻雪剑。

“恭喜你!”

卿灼灼逢他一眼,却不知回应什么。遂只能点头,做了动作。

见雪刃朝她伸手,当即清楚他是为何。故横过剑身,以做奉还之礼。

“等一下!我也想跟月璃门的季兄切磋切磋!”话音一方,是她不曾接触过的男子。

算是对其很陌生!

恰在厉敩扬回归朋友身边时,男子扬了声,“风师弟是把辈分降下来了!可我仇半常还想试一试!看看能不能为我们风倾门挽回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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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叫护徒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九十六章这叫护徒仇半场!

那半场干什么?卷铺盖回家?

卿灼灼抿唇不语,唯见一方厉敩扬已是气黑了脸,正要找此间嚣张的男子说道说道,却被身旁挚友以折扇相挡,缓缓稳住。

“那你就换个兵器吧!”雪刃瞬时落语,便伸手于她眸前握了剑身。

怎料一方仇半常不给机会。

“难不成,他每换一个人,就要换一个兵器吗?那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周边未有起哄之声,可也没有出言否决他的!这些谛伶皆为风倾门门徒,自是向着自己同门的!

卿灼灼不愿多费口舌,唯将两手回握,再次攥紧剑身。却觉,身旁雪刃的力道,居然不减反增。

眸光逢来,亦给了她一个眼神。

卿灼灼知雪刃的意思,他定是看出了她握剑之痛,才会想要立刻收回幻雪剑!

然某个高座的主子,却没有发现,怕是根本不屑瞧她。

“雪刃!把剑给他!他既想打赢风倾门,就让他继续!”

“……”雪刃回眸拧眉,直逢自己的主子。确是不信,他都瞧出的情况,主子竟瞧不清楚!

奈何迎了王爷的眼神,他只得退步走回高台,静看他们继续比试。

卿灼灼翻转剑身,瞬时握紧剑柄,抱拳落礼后,又再挥臂待接招。

也不知那三脉五渗究竟有何用!真能洗去人的私心么?有时候,转变只在一念!

一念结善,一念种恶!

她终是明白,为何对方不想让她换兵器了!

因为他所用的是软鞭!

翻身躲避,长剑挥动却不得近其身侧,唯退步防御,暂寻可冲破之点。

掌心微颤,一瞬撑开,一瞬握紧。直至使不上力,便被对方的软鞭袭中肩膀。

她将痛意忍住,紧唇再退两步。

仇半常当即朝她讥笑声声,“小师弟!如何啊!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啊!别藏着掖着的!方才,你不是挺能打嘛!”

奈何手上无力,亦不能用长剑支撑!她的身子微微一颤,便更加使对方合不拢嘴。

仇半常本就张得极胖,此刻看来,面部褶皱,颇显一脸油腻!真是叫人看的直恶心!

然她越是想绷紧手间之力,越是颤抖不止。

“谨烛!不行咱就认输!别撑着!仇师兄不会伤你的!”谢航笙看的揪心,亦知他肩处有伤未好。方才他就想出声,若不是被身旁贾晟轩拦着!他也想让他换一个顺手的兵器!由心觉得,那把剑似根本不适合他!见无人迎声,他脑子一动,顺势扬手指向高台,“师父也不会为难你的!大家都是华阳宫的谛伶!什么输啊!赢的!都不重要!”

“我看未必吧!”仇半常闻声扬唇,正歪着脑袋的看向她,“输赢不重要?小师弟可是愿认输?”

话音落,谢航笙直瞅自己兄弟。

奈何,她的眼神已然说明一切。

“我季谨烛……从不会认输!”

“……”高台之上,唯做静观的南风盏,忽然感到心间戳动。

那绷紧的薄唇,凝视的眸子……

只觉眸前犯黑,朦胧一刻,竟似看到思念中的她挥剑袭去,迅速翻转剑身,以剑柄击上对方。

仇半常自是当场后仰倒地,侧身滚下青石圆台。

而她此刻所握剑柄的手,已改左手,变换速度极快,以至无人发现,她是从何时换的!

“我从不认输!”紧握长剑,又一次低声道语。因自己经历的种种,没有人清楚!若她认输……早就归冥府了!

须臾,一方又站出三五人。她仰头瞧看几眼,那已不是同她一起入华阳宫的谛伶了!

应是上一届的谛伶!

但不论是谁,只要出战,她便迎!

“师父!叫他们停吧!”航笙担忧的央求着。

引贾晟轩也回头,为季谨烛求情,“是啊师父!就叫他们停吧!这样打下去,是会出事的!”

然他却于高座不言,眸光紧蹙,直盯青石台上的比试。

雪刃也觉看不下去,便俯身在主子耳旁道音,“王爷!属下那把幻雪剑还是您赐的!您知它生有凉寒之性!这季家少年怕是也抗不得!您……”

“是他自己要比试的!也是他自己不愿换兵器!一切皆是他自己决定的!后果,也该他自己承担!”

双手交替挥动,两处寒意皆生。瞬时沾染眉间发白,缕缕清冷直窜体内。

她侧身躲避,翻转来去。从原本的进攻,落得周身疲惫,直至步步后退。

脚下半空,后倾难控。

当场跌去地面,虽有挣扎,但也将门服之上沾染些许污泥。长剑伫立一侧,咬紧内唇缓缓直起腰身。

青石台上的师兄还算有礼,瞬时抱拳朝她一敬,“师弟!你确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所以,从明日开始,还是早早来校场同我们一起修炼吧!”

倘若不是她有伤在身,又迎寒气侵体,她不觉得,她赢不过……说来,确也是她太过自信了!

“是谁,在这里欺负我的徒儿了?”恰于此刻,北月溟踱步而来,一双手臂直背身后,表面风趣声声,实则是来兴师问罪的!

南风盏当即起身,前行相迎,“师兄!”

“呦!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兄啊!你就这么让你的一帮徒儿,来欺负我的爱徒啊!”

“……”薄唇紧闭,凝眉侧瞧一眼,“是他自己要比试的!与他人无关!”

“他胡闹不懂!你也任她在此胡闹?”

“……”

“我不管!我徒儿受伤了!你得给我一个说法!”

“……师兄要何说法!”

北月溟故作一副思索状,转瞬走到卿灼灼的身边,明着是要扶她一把,其实是在检查她的伤势。

手掌捏在她的臂弯,一边拉扯,一边细诊,直至又回了自己师弟面前!

“这徒儿把人打伤了!自当师父来出面解决!所以……我这爱徒就交给你了!”

随话音微落,卿灼灼只觉自己脚下难稳,无法自控。身子猛地前倾,当场贴了某王身侧。瞬时被他伸手拽紧,又迅速转了方向。

直对自己那脸皮厚重的师父!

居然就这么把她甩给某王了?

可是经她允许了?

南风盏此刻何意?

就不能把她再推回去么?虽然,她知北月溟定会将她再甩过来!

“师兄的意思,师弟明白了!师弟定会将师兄的爱徒……好生照顾!”

照顾?她不需要照顾!

总觉某王的话里有话!



第一百九十七章 熟悉之感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九十七章熟悉之感某王的脸色依旧如平常般冷淡,只是将握在她臂弯处的手掌瞬时又紧了紧,似怕她会挣脱一样!

卿灼灼拧眉侧瞧,却见他根本不逢,眸光直对自己的师兄,俩人似在眼神交流。

奈何她的面前竟如挡了一层透明的墙壁,完全不能明白!也瞧不出什么!

“既是如此!那师兄可就回去了!”

“放心吧!师弟一定会将一个活蹦乱跳的徒儿,给你送回月璃殿去!”

她怎觉,是他们师兄弟二人给她挖了个坑呢?北月溟明明是说,只要她打败风倾门的弟子,就可自行修习的!

然这会儿,居然直接甩手了?抖抖袖衣就转身要离了?回头一刻,还不忘给她一个莫名其妙眼神!

北月溟耍的是什么伎俩!存的是什么心?

老狐狸!从心中谩骂!

她正浑身冒火呢!忽觉某王长臂垂下,顷刻便将她掌心内的幻雪剑取走了。身子微微后移些许,就给了雪刃暗示。

雪刃奔来,将自己的兵器接回。

卿灼灼的眸中透着惊讶,静看某王此刻的动作,整个过程都显着一股轻柔,然他方才对金碧琦可不是这样的!

“你们几个继续在这里练功!尤其是……”目光沉下,瞬扫一众,“方才被季谨烛打败的!好好在此反省!”话毕,便又再次揪起了她的衣袖,脚下转了弯,直朝风倾门的方向走。

没迈几步,就觉旁侧紧跟不上。他的身子确似绕了寒气,拧眉间染霜未下。所呈小脸,让人不知怎的就生了同情。

可他,何时这般过!

“体质如此!还想着强行用幻雪剑!”

便听他冷冰冰的话语传入耳中。

卿灼灼撩眉静看,顺势甩给他一脸嫌弃,“也没人让我换兵器啊!”

“……知道了!那仇半常!我自会惩罚!”浓眉一挑,别去目光,可这落下的话语,却不似他的神情一般冷淡。

卿灼灼当即呆愣,她根本没说什么!他就已想到了仇半常!此刻毫无话语接上,自是再怄不来气,同他相扛。

咬紧薄唇,紧跟几步,提劲儿些许。

南风盏自是觉出了他的变化,故也稍稍放慢了些速度,以此达成协调。眸光几次低垂而下,映些许情不自禁。

然卿灼灼同他相比,已是缺了几分心细。这会儿,唯跟上他的脚步,除此之外,再觉不来其他,也没去多想!

经湖上石桥,一路绕弯多处,大概过了半刻,才到了他的风倾殿。

昨日,就被北月溟揪着去了月璃殿!

今天,又让南风盏拽着来了风倾门!

她是不该说,自己打入了华阳宫就变得点低了!

于门楼前,凝眉片刻,烦闷至极!

这若是让她在此出出进进,怕是得迷路!幸她住的是月璃门!

“愣着干什么!进去!”

瞥他一眼,不做回应。只将脚步跟紧,拖着极其疲惫的身子,过了门楼。

撩眉瞧向四面,竟是四方争艳,花团锦簇。简直跟后方……两个世界!

以门楼为界!

南风盏何时喜欢这些不起眼的小花了?他喜欢的……不一直都是池中的碧莲吗?

“怎么了?”

“……啊!没事!师叔好雅兴,居然种了那么多花花草草!”

“你不懂!”

薄唇微动,就只给了她这么一句!

她不懂什么?不懂的应该是他才对!

纵然是百花遍地,却不被欣赏,摘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做陪衬么?

幸她早早的就想明白了!

她还在深思中困着,瞬时就觉南风盏推了她,没几步,便将她按在了园子里的大理石桌前。

许因他们曾在华阳宫外见过,所以,南风盏对他并不陌生,又或者,是那莫名的熟悉感。

抖抖袖口,便静坐于他的旁侧,“说说吧!你这身体是怎么落的寒气?”

“……儿时跟我爹练功,不小心掉进了寒潭!至此就有了病根!”眸光晃晃,发觉自己不会撒谎了。竟让薄唇扯了好几下,幸亏某王未抬头瞅她。

他只是垂眸落在她的手腕处,安静地为她诊脉。

不知,桃花岭上有没有寒潭,住了三年之久,也没见过!若是被戳穿,就能说是别处!

她在静静深思,时刻准备着,他会出言追问。

然却不知,他已是被她的手间吸引,从手腕至掌心,再到指尖。眸光一瞬晃起,确看他是季家少年。

卿灼灼转而回神,瞬见他一双凤眸直盯,落在她的小脸上,别样深意。

“师叔!我是哪里不好吗?您为何如此瞧看?”

瞬时见他瞥去眸光,手臂微微抬动,便挪下了桌面。

“你有寒毒!确是存于体内多年了!”

静看他的侧颜,默不作声。唯薄唇扯动,遮掩心中思绪千缕。

“就说很久了!可能已经无解!”画风很尴尬,不知他会不会……不会!此刻,她易了容,是个男人!怎么可能被发现!

“我会帮你驱此寒毒!”

“……那就谢师叔了!”话音微落,便见他起身离了大理石桌,身子瞬时又回,只于她脸上静瞅,就害她顷刻变了结巴,“还……还有事吗?”

“我的寝殿离你的倾风筑不远!绕过那条小路便可回去!只是你现在可是恢复些了?”

是挺奇怪的!

南风盏明明未做什么,她只觉到了这个园子,身体就变了暖和。再回头看尽周边,瞬时撩眉惊叹,“是这些花?”

“它们皆有驱寒之效!并非普通的花种!”

“……”不由得起了身子,静看百花齐放。从前,她是特别喜欢花朵的!却是从何时起,没有心情观赏它们了!

“不然,你就先在这里等会儿!待喝过药再回去!”话毕,摆袖转身。

“师,师叔!你要去哪?”

“去给你煎药!”

“……”这些年,他竟还是一个人!凡事皆做到亲力亲为,身旁从不用人跟着。

眸光不移,静看他迈步离去。卿灼灼唯做抿唇,不知此刻该干什么。

呆愣了一阵,只得俯身再坐回桌旁,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伸手点动桌面。

手托腮,凝眉深思。

她是应该对他有恨意的!可每当看到他时,又觉恨不起来!

三年了,时间似将恨意消磨,却忘了帮她消去对他的感觉!

两年前……究竟是不是他派人偷袭季家?如果是,她必会找机会报仇!

“谨烛!谨烛!”

恰于此刻,闻声传入。

第一百九十八章 好好照顾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九十八章好好照顾她起身瞥头,听音便知是谢航笙!遂朝园中左右踱步,然此间却并未瞧到他的影子,唯见从天上滴垂而下的雨珠。

故使她不由自控,伸手轻接。这一刻,又似于脑海之中想了什么,便瞬时揪紧了自己的思绪。

“我在这呢!”

眸光晃晃,渐回神。闻声瞥头,才看到他正趴在左上方的墙头处,朝她挥了挥手中的木棍。

卿灼灼不做惊讶,表情仍显淡然,几步迈去,就这么稳稳地走向了墙边,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来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么!”

凝眉盯瞅,确是瞧出了他的担忧。遂抿唇回之,“我没事!你赶快离开吧!免得被盏王发现!”

“不是都要改口么?你怎么还叫他王爷?”

“……”眸光晃晃,不做回答。

忽又见他横臂墙上,一瞬托起了腮帮,竟还显了副思索状,“要说,我也不习惯!一下子就成师父了!这师父也是太年轻了些!”

“哪里年轻!明明就大好多!”比她年长七岁的大叔!扭唇落哼,眸中顺势扫过丝丝怨气。

“谨烛!我怎么总觉得,你跟他认识呢?”

“不认识!我们认识王爷么!人家那么高高在上!看得上我们这些小百姓么!”

航笙听她一语,瞬时点头,“哎!你真没事了?”

“没事!好着呢!”

“那你什么时候回月璃门?”

“……”想了想,好似某王也没管着她!“待会吧!待会儿我就回了!”

“我还以为,王爷师父会留下你!”

卿灼灼闻声拧眉,自是不爱听,“留我作甚!”

“留你……”谢航笙只讲二字,瞬觉自己这般悬着身子不舒服,故一窜而上,本是想坐稳一些,再跟她好好说话。

哪知,这会儿忽听另一头传来了轻咳声。

卿灼灼亦是听到了,便扭头一方,恰见某王摆袖归来。薄唇微扯,道不出声。

霎时,就听后方墙头之上,开始着急忙慌的左右翻转,“坏了!坏了!我还能逃吗?”

跳回去不就得了!这很难吗?

然仅仅一小会儿,就见谢航笙被定在了原处。

确是有些难!

瞥头便瞧着某王摆袖已是到了她的身边,“我刚走一会儿,你就找人聊天了?”

“不是!”

“你可真能招……”话语一瞬止住,脑海之内,恍然忆起从前所经。

然卿灼灼不明白,就一直静站原地,等他再落声说教。

“我突然想起,昨夜微雨,小三子急急慌慌的把园中晾晒的药草裹进了屋,以至,全部混在了一起!我正愁,没人帮忙呢!你同我过去!”

“小,小三子!”她听了这个名字,自是熟悉的!故没能忍住的重复了。

“你认识?”

逢某王犀利的眼神,卿灼灼当即摇头,扯唇回过“不是!我就觉还有人起那么简单的名字!挺稀奇的!”尬笑的腮帮疼,奈何没有办法。

“走吧!”

“哎!”没待某王全全转过,卿灼灼立马出声喊住,只因后方墙上还有一尊人像!

南风盏拧眉回过,直等他出言落声。

就见她出手后指,替某个傻大个求情,“总不能让他就这么坐着!我刚觉滴雨了!万一,又下起来呢!”

南风盏闻声未回,转瞬扬袖消了法术。

卿灼灼瞪着一双大眼,瞬时微怔。从前只知他喜欢仙法,这刻算是亲眼看到他施展了。

墙上一阵左倾,以臂力支撑身体。缓了些会儿,当即扭正,“师,师父……”

“自去领罚!”

“啊……”

“还需要我再多说一次吗?”

“不不!不用了!”猛地将头一摇。

南风盏仅是瞥了他一眼,眸中冷冽。然当回了她的脸上,就变了神情,“走吧!”

卿灼灼唯抿薄唇,于心中时刻告知自己,只是错觉罢了。

他的藏药阁不大,却是五脏俱全。

左方是连壁药柜,所分格子均匀。

右边仅有一梨木桌,呈圆面。上方已经摆了一堆药草,正被块微宽的牛皮纸包着。

“过来!”清冷的不带一丝感情。

卿灼灼撩眉抿唇,唯朝他迈步靠去。亦是知晓他的性子,怕他也只有在师兄北月溟面前,才显乖乖!

“端两个抽屉上来!把药名念给我听!”

呆呆打了个愣,在得他瞪眼后,便低头寻了脚下的木质抽屉,一手端上一个,左右瞧看,随即扭唇回话,“白芷!三七!”

南风盏闻声不语,已是开始埋头摘取。一瞬瞥至左面,一瞬瞥至右方。其速度,也是快!

“师叔就不能寻几个懂药草的人帮忙么!”

“别人做!我不放心!”

“……那这得挑到什么时候?”

“挑到分好为止!”

“……那这一个人做,真是够累的!”瞬扯嘴,觉他这王爷做的也真是没谁了!遂快语道出,“心疼你半刻!”

嘴欠!跟她有什么关系!

话音落,唯见他抬头逢来。那眸光甚显别样,竟于她的脸上打了愣!

“哎!错了!”某王手一松,便甩错了抽屉!“你把三七扔到白芷的抽屉里了!”这人就是不能分神!好好的工作不行么!

抬什么头!看什么看!

“你懂药草?”

“……啊!懂些!”眸光晃晃间,瞬瞧他举起了牛皮纸内的一片叶子。

“这是什么?”落话极其速度。

卿灼灼唯呆呆眨动两处睫毛,“这,这是八角莲!”

“那这个呢?”

“川乌!”

“这个呢!”

“紫苏!”

最后,他干脆不拿了!一瞬甩掉手中的干草叶,拍拍掌心便起了身子!

“你来!”

“……我来什么?”

某王挑眼示意,“把这些药草给我分类!”

“……”无意间,又给自己挖了坑!

就见他背着手挪开了位子,又再挑眼让她坐去。

“师叔!您不是说别人做,您不放心么!”

“别人做是不放心!所以,我在旁侧盯着你做!”

“……”这也行!

“一旦错了!罚你便是!”

“……”卿灼灼唯张圆小嘴,就看他洋气的抖了衣袖,瞬时又背手挺直。

甚是嚣张!甚是傲娇!

“快一些!免得我还要在这里盯着你!你不休息无所谓,我可还有事!”

“师叔就不怕被我师父知道嘛!”

“……”凝眉回过,直将眸光旋在她的脸上。

确是不怕他!

“师叔可是告诉我师父,会好好照顾我的!”

“照顾!”

“……”不!这神情不对!

“是该好好照顾照顾你!”



第一百九十九章 夜深借住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一百九十九章夜深借住于是乎……行至旁侧泡茶,温润须臾,回转身姿,慢慢放置她的眼皮底下。

“赏你的!”不急不慢。

我用你!却是激的她甚想破口骂出!然还不是和他开战的时候,咬紧内唇一忍再忍!

唯埋头众多药草杂堆中,一面挑拣,一面暗自咒骂。薄唇几次扭扯,眸光上抬,忽见他还于旁侧盯瞅。

一口大气直旋喉咙,愣是被逮了正着,“啊!我习惯嘟念着来!”顺势捡起桌上药草,“白芷!”甩去一方!“三七!”甩去另一方!“如此,不易错!”

南风盏瞬应撩眉状,不做戳穿,“那你得嘟念到什么时候?”

“啊?”这话似有些熟悉!

只见他将双眸晃动,“心疼你半刻!”

“……”

“记得喝茶!”

迎擦肩,心微颤。

卿灼灼虽有侧去些许,但也没全全转过。克制自己,保持平静。深吸一口长气,再低头挑拣。

两个抽屉装满,便又提了两个上桌。想想这般太慢,就顺势将一边捣药的瓷器挪开,转而再放了两个。

过了一阵,她从原本的站票,换成了坐票!手间仍在不停的左右甩动。

又过了一阵,她从横臂支撑,改做歪头托腮,忍不住还打了几个哈欠。

窗外依旧阴阴未晴,致天色更暗。卿灼灼总共偷瞄了他三次,每次都见他捏着杯盏贴唇。

某王的海量她是领教过的!

可她不知,在她瞥回眸光的时候,某王也同样偷瞄了她。

觉得应该差不多!

南风盏起身迈步,便至她身侧。瞬伸手拨弄抽屉里的药草,一来二去瞧了仔细。

确是无错!

“做的很好!”

“王爷!我可以回去了吗?”一瞬起身,同他逢眸。却是无意间,唤了他的尊称。

便使他凝眉微蹙,又再将她盯紧。

“你换我什么?”

“……啊!一时没改过来!师叔!师叔!”

熟悉之感愈加强烈,然他不能纵容自己胡乱陷入!遂瞥头不再盯瞧,“你回去吧!”

“……师叔不是让我留下喝药么?”

“待会儿,我会派人给你送去!”

“……哦!”

“不过!明日你仍须过来!你体内本就有寒毒,再加使用了幻雪剑,促使周身阴冷难控,若没有百蔚花相护,恐会压制不住!”

“……”

“你且到园中摘些回去!若是入夜难控,赶快回来!”

“……知道了!”

扭头离开,心中抗拒。即便她难受不得自控,她也不会大半夜的跑过来!她的抵抗能力很强!刀伤剑痕都撑过,还怕这丝丝凉寒么!

事实证明,她错了!

入夜彻骨,竟是比从前还要难耐。

窝在被褥中,蜷缩成团。此间就如深埋冰窖,心静都无法缓过。

黑暗中,她起身点起蜡烛,再看桌上的百蔚花,已是乍然凋谢。

强忍着体内凉寒,瞬移门处。转青竹长廊,直奔倾风筑外。

夜间微冷,小雨过后,更是冻的她周身发颤!她扶着竹栏,缓缓绕过,便于倾风筑后方,慢慢行近风倾殿。

此间安静,园中无人。

她寻百薇,坠于花中。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身边落了脚步声。一双手直攥她的臂弯,便将她从漫花堆中拽起。

卿灼灼虽觉头晕乏力,却也尚有些许意识,遂扯动手臂,要挣脱而出。然对方攥的甚紧,不容她躲避。

小雨微微仍下,打在她的睫毛之上,更使眸前模糊。她拧眉细瞧,只见一身黑紫色长衣静站身旁,于此刻除了拽紧她,便再没任何强制她的动作。

顺势上移,直至与他逢眸。

心中慌慌颤起,致薄唇几次轻扯。

“你体内寒气发作了?”

“……”

“为何不去找我?”

“……”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脑海之中似呈空白,仅见他薄唇张合,却没能将他的话语听入耳中。

南风盏觉他神情不对,遂旋身至她身后,双掌挥动,便于她的背处输入真气。

良久,卿灼灼忽感额间盗汗,颗颗垂下,直坠耳畔。睁开眼,几次想要后移身子的看一看,却是无力挪动,唯静静待他为她疏通真气。

一股暖流从背部蔓延周身,卿灼灼抿唇闭目,慢慢让自己恢复。三年来,从没有一次那么难忍过,那幻雪剑确是厉害。

又过半刻,南风盏才缓缓收力。

不等他起身,卿灼灼当即摇晃的站了直。转而回头,便逢他满头汗珠。

见她表情微怔,南风盏自是清楚了他的所想。故迅速起身,静站于他的旁侧。

“你身上的寒毒仅是暂时压制!从明日开始,你就住在风倾殿吧!”

“师叔你……”

他的体内也有寒毒,故此在雨天强行运功是会落些麻烦。想来,若是换做别人,他可还会救?

“无碍!速同我去风倾殿!我帮你找个住处。”

她想拒绝的!然心中深知,说了也没用!遂转身跟于他的后方。

脚下轻迈,仍有些许无力。然而此刻,最让她意外的……便是南风盏的出现!

号神绝!不近人情?不理俗事?

可他明明对一个徒儿很是照顾!

传言……究竟是怎么来的?

风倾殿不大,迈入正厅后,便见左右两处卧室。一边隐约能看到一个矮小的竹案,上方纱幔随风轻舞,就似湛雅园中的青竹亭。

另一边,则为一间宽敞的卧室,软榻座于中间,正对浅色木质拉门,可直看外面花团锦簇。

她还在探头瞧望,就见南风盏已侧身行步。要去的便是卧房一面。边走,边出声告知,“今日,你就住……”

“哎!不用了!不用了!”她怎么能占主卧呢!深吸一口长气,抿动几下干涩的薄唇,“我就去书房好了!寝殿留给师叔!”

唯见,南风盏拧眉逢来,眼神甚是让人不解。

难道,她想的不对?他本就是想让她去睡书房?

“我何时说要把我的地方让给你了!”

“……啊!”这声啊!确是往下压了好多。因为已是意料之中!

“我又何时说过,让你去睡书房了!”

“啊?”这声啊!才真正表示惊讶!

只见他蹙眉没落,冷言又出,“今日!你睡大殿!”

“……”瞬扭头瞧去,便只瞧到两个干草编制的团子。

而他!顷刻就转了身去,直入寝殿。长袖微微一动,便关了那扇刻工精致的镂空木门。

第二百章 以她为重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章以她为重夜深人静,她将两处编制的团子拉到一起,垫在身下。侧卧闭目,由于身体甚是疲惫,很快就入了睡梦之中。

此时,南风盏正于寝殿的榻上盘膝而坐。闻门外几声轻咳,瞬致自己思绪难定。遂睁开双眸,撩起长衣,下榻走去。

微微敞开细缝,蹙眉间,当即瞧到他于殿中梨木茶几旁的圆团上睡着了。身子紧紧地缩在一起,样子甚叫人心疼。

轻迈脚步,缓缓至他身侧。低眸静瞧良久,越发觉得他给予的感觉太过熟悉。

“若是她还在这个世上,似也会像他这般,被寒毒所折磨!”许因他们之间,有多处相似,才使他总迎错觉。

在心魔殿内,他因恐惧而幻化出的巨蟒,竟像是传说中的金鳞!

……

次日暖阳入殿,刚好照在她的脸上。卿灼灼抬手揉蹭着眼睛,忽觉从自己的肩处滑落了什么。

垂眸一瞧,竟是一单薄的湛蓝色斗篷。

昨天夜里,某王出来过了?那有没有……猛地坐起,心间忐忑。瞬摸自己的小脸,呼吸难缓。

她能易容成男子的模样,可身上的特点却遮掩不住。抿唇低头,唯拧眉良久。她已是将自己裹至紧致可轻轻一抚还是会觉出。

长得太壮也是问题啊!

卿灼灼正于深思中苦闷,顷刻便见一黑色长靴到了眼前。遂迅速起身,并手挽两折斗篷,本要还给他的,却见那轻柔的布料已被自己拧成了褶。

画面有些尴尬!

着实不好意思!

遂只得抖开,想着重新叠好再给他。

然他竟在此刻伸手扯了去!速度之快,没带她反应过来,就见了掌心空空。

“到殿外坐着!”

“啊?”

“待会儿,给你准备药!”

“哦!”扭身,迈步,总觉身子很僵。

缓缓迈出殿门,直奔桌前坐下。

怎料自己还没坐热,就遇了人来送饭,抬头一看,居然还是自己熟悉的人!

“王爷!饭菜都准备好了!”小三子迎主子过来,瞬俯身落礼,转而又瞥头看了一眼桌前的她。

卿灼灼被其瞪的发蒙,当即起了身子。又因熟悉,故也做不稳当。尽管不做承认,可心间是明白的。

“在拿一副碗筷来!”

“是!”小三子听了令,立刻退步离去。

她的眼神还随小三子奔远的身影移动!转瞬就见某王抖着袖衫走到了桌边,“坐吧!”薄唇微微一张,语气不似清冷。

她不说话,只跟他坐下。

没待抬头,就瞧他将自己那方的碗筷递了过来,就搁在她的眼皮底下。

“你先吃!待会儿好喝药!”

“哦!”她仅应了一声,转而双手捧碗,拉至靠怀。提起筷子,便朝桌面杵了两下。

南风盏闻声瞥来眸光,所露神情无法言喻。就是静静地瞧完了她整个过程。

卿灼灼惶恐,难不成某王长规矩了?吃饭时,不让这般?

可见他又没出声训斥,就安心的埋头夹菜了。

半刻不过,便瞧着小三子端着一副碗筷跑了回来!见了主子让旁人先吃,自是惊讶不已,可也没敢出声,唯瞥眼盯瞅了她一番。

似在想,这少年究竟是何来历!

卿灼灼低头斜瞄,恰见他这表情。遂抿唇停下,也不知该如何了!

“你下去吧!”

“是!”小三子得令,又一次转身离开了!只是这次,加了一摸头状。

“你吃好了?”

“……”哪能那么快!这不是被人盯着不习惯么!卿灼灼抿唇微扯两下,便准备回话,“我……”

“不要剩饭!全吃干净!”

晃晃身子,于圆凳上挪蹭两下。她本来也没吃饱,确是不应该浪费。

“师叔……今日不用去校场交谛伶练功么?”须臾,她停下手中筷子,撩眉一问。

然他仅是一面敛袖,一面夹菜,表情极显淡然,“不急!等看你吃完药!再去!”

“……”默默抿唇,再不多话。因对方,总能用甚短的语言,堵住她的嘴。

堵住……她的心。

又过片刻,南风盏便于她对面起身。转而迈步离开,应是要去为她准备药汤。

想来,他的医术甚好!可却没有发现她的寒毒是因何而生。亦没有瞧出她是在易容!

是他大意所致!还是瑾晴的更胜一筹?

或因别的什么!

静坐园中不动,回忆又再将她的思绪紧缩。指尖绕在一起,时而捏紧,时而揪扯。

良久,忽瞧一玄色长袍坐在了自己对面。

“北月溟?”

“叫师父!”拧眉一刻,故作生气。

然卿灼灼颇觉他的演技差劲。

“师父怎么来了?”

“怎么?闲我碍事了?”

“……”

“这么快就把为师扔一边了!”

接不上他的风趣,自觉这些年嘴笨了很多,若再当初,保证怼的他体无完肤!

此间,也只能给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

“行了!说些正事吧!”

卿灼灼抿唇静听,终是迎他有正事可讲了!

“你是不是在想,为何会这样!为何又会那样!”

“……”话里有话!看他的神情,似知道的颇多。

卿灼灼拧眉一刻,扯唇三两下。

“哎!别多想!”北月溟当即扬动五指摆了摆,就于她面前落了手势!“我只是觉你用的上我,故出手帮你!其他一概不知!”

“……”

“也不想你立刻告诉我!这事儿……我想自己弄清楚!”放手一刻,扭去身子,瞬时侧倾于桌面,显着他的慵懒姿态。

“你……出手帮我?我……用的上你?”薄唇动了几次,脸上却没露过多惊讶。

平淡的就似他的师弟!

北月溟瞬时侧颜逢上,本应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怎就变得这般老成。

“你身上的寒毒,仅会是寒毒!我师弟是不会多查出什么的!”

“……”此话似有别意!

“还有你这易容之术!骗骗别人还行!让南风盏一时发现不了,也有可能!但长久下去……撑不过几日!”

“……”竟也是他做的?

“所以!我在你身上行了障眼之法!故而……他是不会发现的!”

“……”

“除非!你脸上的皮面消失!那就没办法了!”话毕,便抬手桌面之上,悠哉的敲打着。

不但如此,竟还闭目养神,面朝晴空,哼起了歌声。

那音调她也听不懂!就觉他是一个让人很难捉摸透的人!

卿灼灼拧眉难平,转而抬头,就见南风盏端着药汤迈步行回。

第二百零一章 并不重要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零一章并不重要见了自己的师兄,虽生些许惊讶,但也没表露在脸。只是微微放慢了些速度,转而轻迈至桌边。

一面将药汤放下,一面垂眸与他说话,“师兄怎么来了?”

“呦呵!你俩说的话都一样!是商量好了?”扬言,拧眉直起腰身,便这么轻抬逢上。

南风盏已是习惯了师兄的风趣,故未多言,随即侧过,眼神示意,“喝了!”

“啊?”一时未反应过来!怎就直接对上她这面了?师兄弟俩不该多说两句话吗?“啊!”静静地点了头,便伸手端起。

贴至唇边,药味扑鼻。

不禁皱巴了小脸,落下苦闷。她最怕喝药了!纵使自己有异于常人的耐忍性,但这东西,是她接受不来的!

“喝不下啊?”

瞬见北月溟倾身一问。

她呆愣的眨了眨眼,却见在中间站着的南风盏也于此刻动了动嘴,只是没有发音而已。

许是她多想了吧!不过是微微轻扯,没什么特别的!

遂抿唇一瞬,回了北月溟的疑问,“没事!还好!”

奈何他却行了训语,当即仰头给了某王一句,“师弟也真是的!就不能记着带个甜果来嘛!”

“……”

唯见南风盏拧眉紧唇。

“啊!烦劳师叔帮我煎药!已经很过意不去了!”

“一个男孩子!怕什么苦!”

“……”

“若是这点苦都吞不下!以后怎么出去独当一面!”

卿灼灼唯抿唇,脸颊微侧,瞬逢他的冷漠。

的确!她还指望他能对她多关心嘛!

“师叔说的对!这点苦,是不算什么!比起,我曾经历过的种种,根本不算苦!”

“……”闻声垂眸,似被她的回答所震住。

卿灼灼也只是一时未控制住,迎了他的眼神后,就即刻别过,不再对视。

“倒是我太护徒了?”北月溟转而一笑,瞬于袖中掏出了一个红红的果子,“刚来时,顺手带的!给你吃!”

“……”确是被其举动怔住了。

卿灼灼抿着自己的双唇,唯抬起手去接过。

“吃吧!我清早尝过!挺甜了!”

“……谢谢师父!”这是第一次真心实意的唤了他。转而贴唇,小口咬下,确是清甜极了。

北月溟闻了她的声还挺高兴!

当即坐直了身子,抖了抖褶皱的下摆,“得了!我就回去了!你好好养着!”言罢,离了石凳,转瞬侧身,拍了自己的小师弟,“给我看好了!可是说过了!要活蹦乱跳的给我送回来!不然,我可不收!”

“知道了,师兄!”

她起身迎上感激的小眼神,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你就别起来了!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待回去再跟师父告状啊!”一边说着,一边扬袖将她按回了座位。

卿灼灼只得呆呆地不迎声,却也说不了什么!因她这师父真的是啥都敢说,太直接了!

唯见某王脸色难看,但又道不出什么!瞬时捧手送了师兄离开。

卿灼灼只得将胳膊肘杵在桌上,继续往自己嘴里送甜甜的果子。

方才的苦味已是消去了大半,唇齿间,满满地果香味。

“我要去校场督促他们练功!”

话音旋来,便使果子贴于唇边不动了。卿灼灼既不抬头,也没道话,唯静静地听着。

“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嗯!”自己都觉得,这一声应得不容易。

顷刻,就见他挥挥衣袖,走离了她的视线。

良久,卿灼灼起身,围园中踱步。忆昨夜之事,惊心又生,那会儿,她感觉自己真的要死掉了!

朦胧间,被他伸手拽起,确有些许暖意流淌。然而,她体内的这颗心,怕是不容易捂热了!

趁他不在,或能翻找些线索。想于此,便转身直奔了殿内。昨晚在此,只感疲惫,故都没有细细观察。

眼前一览无遗,便想着先从别处开始。脚步侧移,快步直奔左方。然当她就要靠近时,却又停了下来。

这面前之景真的是太像了!

故此,她没有办法……遂退步转头,又行回了正殿中央。稍稍缓了些思绪,便开始四处瞧看。

那梨木茶几上,竟还放了一个棋盘。棋盘所落已成棋局,为何要这么放着?

手托腮,跪旁侧。

想着,或许能在棋局中看出些什么!然却忽迎一股似曾相识,就好像她曾经也解过!

不!她下了那么多次棋!怎会有特别深刻的!应是自己多想了!随即起身,撩眼看去。双眸顿时呆愣,惊见正中央的墙上,居然挂着一副千山百柳图。

这图……是她笔下所出?

记得,她画的那张明明就被南风靖献给他爹了!

可眼前……确是太像了!

于它下方摆了一个长形木桌,上面堆满了书册,层层不齐,意味着经常被人翻找,拿起。

她起步,上了寸高木台。片刻不过,就已伸手抚在了书面。皆是从前摆在湛雅园书房里的书册,亦是南风盏百看不厌的书册!

凝眉垂去,唯一本已被翻的卷了边角。

她好奇的取出,捧在手里,细细默读。竟是一些驱解寒气的内容,所写亦有寒灵蛇的由来。

不得不让她怀疑,南风盏的体内也有寒毒!忆当年,他生辰之夜,全身抽搐,冷汗淋漓,应是早就……

“所以!幻雪那么好的剑!他也用不了!只能给雪刃?”雪刃惜刀,那剑若不是南风盏所赠,他定不会替换!

“你在那做什么?”

“……”闻声呆住,确未想到,他会这么快回来。遂有些慌神,故侧身之时,撞到了后方木台下的一处衣架。

卿灼灼当即拧眉,谁会将这东西放在正殿内?

然而,这并不是问题关键!

关键是……木制衣架一瞬侧倒,刚好砸在梨木茶几之上,哗啦声声,震耳难听。

两处黑白圆子,滚在一起。

画面确是有些控制不住!

“我……”

“出去!”

“……”唯见南风盏的眼神愈加阴冷,沉之不起,就似入了一方墨潭。

瞧她未动,当即迈步行来。袖间如卷清风,顺势将她扯过,一甩而丢。

竟如抛一毫无价值的废物!

卿灼灼前倾身子,无法自控。直至窜了三四步,才将自己稍稍稳住。

双臂缓缓放下,心口瞬迎刺疼,眸前恍然显现,那困了她三年的噩梦。

她的撕心裂肺!

她的声嘶力竭!

皆因,他在她的心中并不重要!

就如,一块用尽电量的废电池!



第二百零二章 麻烦事多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零二章麻烦事多南风盏看着地上散落的棋子,瞬时晃起了眸中泪光。身子缓缓俯下,半蹲茶几前,指尖轻捏一处白子,片刻不过,就迎了心口戳疼。

不禁闭目,唯露脸上悲痛的褶皱。可惜,二人不在一面,心伤,心痛皆只能自行体会。

竟似天意!

他明明以法术固定住了棋局,却被这么轻易的破坏了?

“早知!我就不该把你留下!”

“……”她闻声回头,随即吞去不该流露的泪水,眸中一瞬暗下,唯绕他的身上。

南风盏转而站起,目光亦显冷冽——比平日更为凉寒。

“你这一身的戾气!恐会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

“……”她将薄唇轻扭,本是落了诸多委屈,确是一瞬收起,收的甚快!

快到,让他根本瞧不清楚!

其实!他也从未把她看尽眼里!

可她这一身的戾气!究竟是如何造成的?

难道,她就想拥有么?

眸光晃晃,扫去痛念。眼前这个男人跟她有何关系!不过是她报仇之路上……所遇的一个陌生人!

遂转身,行步踏离正殿。

错了!皆错了!

她还要傻傻的到什么时候!

不要觉得,他一瞬体贴入微,就能弥补过往所经。

他们之间,没有将来!

只有无尽的恨!

南风盏唯站殿内,瞬迎微风轻轻拂面。吹的两边袖口晃晃,手掌便在这刻紧紧合上。

或是自己出言太狠了些!不知为何,看他快步离去的背影,总觉有丝丝莫名之感。

坠至心头,此间无解!

忽迎一阵猛烈的风力袭入,他高扬大袖挡在眸前。顷刻,就闻一声冷哼入耳。

“哎!有些人啊!就是笨!笨的一塌糊涂!我都没办法说他啦!也不想说他!”

凝眉瞥头,瞬见梨木茶几前的圆团上,坐了一身影。

仔细盯瞅,愈加眼熟!

“你是那夜……来寻我之人?鬼?白日……你竟也能出现?”

撩眉甩他一眼,不做回应。随即摆手招来右方殿里的玉壶杯盏,至眸前点满。

此刻南风盏看到的无疑是风畔!他对卿灼灼谎称自己被贬,还失了法力,其实皆是在逗她!

因心中还有别的打算!

“你可真是比我想的眼力好!第一次我们在忘川冰湖见到!你那时一双眼皮已在打架!第二次,我来找你是在深夜!自是也看不清楚!”话音未落,已是挑起了杯子贴唇,“你这备的是茶?不该喝点小酒么?”

“我从不喝酒!”

“不对呀!我记得你以前喝啊!是戒了?”

南风盏侧步逢过,凤眸紧眯,“你似乎对我很了解!”

风畔转而屈腿立起,横臂搭上,显一出美滋滋的懒态。

人间太好了!别的同僚许觉到此就是受难!可他觉是享受!鬼与鬼之间的心态也不一样!

“我不了解你!不是有人了解你么!”

“……”在迎这句入耳后,南风盏的脸上瞬换了神情,几分柔情深藏不住,“她还好吗?”

“不算好吧!”撇嘴嗯嗯拉着长音,细想刚刚的画面,“估计这会儿挺痛苦的!”

“……能不能让我见见她?”

听言回神,撩眉缓去思绪,“见!是一定能见!只不过,不是现在!”

“那要何时?”

“等你可以独当一面!能够好好的保护她了!”

“……”

“不然!即便她回了你身边!若再有当年的事情发生……”

“不会了!”南风盏当即否决,目光坚定,“只要她愿回到我身边!我定会护她周全!”

“嗯——”想想!卿灼灼性子倔!估摸着也不容易!

“还不知如何称呼你!”

“我啊!”听言转正身姿,于梨木茶几前润了润嗓子,“冥府鬼差风畔!”

“原来是鬼差大人!”两处环臂居中行大礼,亦是感激他告知卿灼灼的消息。

“我今日来此!便是想帮帮你!你就随便在华阳宫给我找个职位坐坐吧!”

“……”

唯见某个王爷凝眉盯视,片刻不答!

他当即伸手敲桌,“哎呀!有那么难嘛!”

“我只是一时想不到,该给你安排什么位子!”

“行了!我也不让你为难!就……跟你那亲随护卫一样吧!”

“雪刃?”

“没人管我!我能管人就行!”

“可以!”

瞬时撩眉逢上,很是嫌弃!他来这坐了有会儿了!总共没在他嘴里听见几个字儿!

灼灼丫头怎么就看上他了呢?

还变得跟他一样沉默寡言了!

“得了!给我找个住的地方!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我派人给你安排!”

活动活动筋骨从圆团子上站起!临迈步时,又瞧了他一眼!要说南风盏也是变了!

想当初,不是号称什么神绝么!

若为那样,还能对他这般客气?

……

卿灼灼从风倾殿出来,脚下越来越快,故经拐弯处,就撞了来人。

“谨烛?你怎么了?急急忙忙地?”

幸自己撞得是谢航笙!不然又来个金碧琦她可真要爆发了!

“没事!”心里一烦,竟直线冲了出来!她应该回转,走小道,奔倾风筑的!“你怎么在这里?”

“我这不见王爷师父匆匆回了风倾殿!怕你有事么!所以想来偷偷听听!”

“你是上回被罚的轻么?”居然又来!不怕再迎惩治!

“别提了!那黯神堂……黑呀!”

此黑必然不是她想的那般!就应是字面的意思!

“什么时候怕黑了?”

“我是不怕!关键里面不是有个金碧琦么!谁想,我去的时候,她还没出去!就赶在一块了!那黯神堂考验的是行速!壁上短箭嗖嗖嗖的从耳边过!我好心拉他一把!他竟然还抽了我一巴掌!”

“……”卿灼灼当即挑眉!一副看透所有的表情,“不冤!是人家的脾气!”

“什么脾气!就一蛮横人!”

“行了!你也别生气了!”只能出声哄哄,总不能告诉他,人家是个大姑娘!遂抿唇跳过话题,“走吧!我们找个地儿切磋切磋!看这两天,你学了点什么!”若是仙法,正好能瞧瞧!

以她在冥府多年资历,应该能一看便懂!

“今日王爷师父恰交了我们一招移形术!我使给你瞅瞅!”

“嗯!”她微微点了头,想要说先寻地儿!哪知没等她出音讲来,就瞧他移形而去,嗖嗖不见,竟如一道极速闪电!

劈了一角……一角的……金碧琦!



第二百零三章 师父偏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零三章师父偏心“又是你!”

“又是你?”

很显然!语气稍好,带疑问的是谢航笙!

只见碧琦怒意的眼光!竖起的食指直顶谢航笙的鼻尖!那脾气上来,就如滔滔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不禁扯了下小嘴,幸亏不是她惹得!这种娇纵任性的女孩就得躲着!不然哄起来肯定特别麻烦!

金碧琦整个一蛮横相,伸出手来就要动粗,“谢航笙!你是不是有毛病啊!天天的围着我做什么!”

“谁围着你了!你以为你谁啊!”

奈何越吵越凶!越吵越不受控制!谢航笙是个直性子,自不会让人!

“你俩够了!别吵了!”唯迎几步走到跟前。

却是得了金碧琦一个冷眼,“你凑什么热闹!一边儿去!”

“哎你怎么说话呢!赶快跟谨烛道歉!”

“道什么歉!本公子就从不会道歉!”话毕盘手瞥头,显一副目中无人。

“碧琦!这可是风倾门前,你就不怕被你师父看到么?”

闻她这一语,小丫头果真晃了,瞬时抬头转去,似在看有没有南风盏的影子。

瞧着没有,便又扭唇落狠,“季谨烛你休要吓我!”

“我为何要吓你!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如此对待吗?”面上不挂,语气淡淡,却能将人说的气喘哼哼!

谢航笙直在一旁呆呆看着,这阵势,可比他的狂扔狠话强多了!

“季谨烛!你……”

“怎么了?”

忽见厉敩扬从金碧琦后方走来,三人这同色门服,在他身上穿着,更显气质!

不得不承认,这长得高……还须长得匀称!眸光已于他跟谢航笙之间来回,就看傻大个这高出她两个头的架子!每次盯瞅起来,都觉脖子累!

跟他走在一块,还更衬她个头矮!

奈何……躲不开他!

“敩扬哥哥你来的正好!这个谢航笙!他故意撞我!”

卿灼灼只做呆愣,看对面小丫头简直就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女孩子啊!

唯背手撩眼静站一旁。

只听身边航笙,又一次爆了怒口,“我怎么就故意撞你了!”

“你就是故意撞我!撞!撞……”

卿灼灼呆愣的挑着眼,就看金碧琦欲言又止,气愤不已,还顺势伸出两手,带力的指向自己……自己……

谢航笙该了!这下可摊上大事了!

便见厉敩扬失了方才的稳重,转手就揪住了谢航笙的衣襟!

“谢航笙!你是长了几个胆子!敢欺负碧琦!”

“谁欺负他了!”

航笙确是生了一头雾水她纵然想旁观,也是呆不住的!遂行近拦阻,两手已至航笙衣襟处,甚想拽开他俩。

“先放手!”奈何,两个大男人的力道,比她想的大!亦在她身子骨不适的时候,偏要纠缠在一起。

“跟你无关,你让开!”

猛地被厉敩扬推了肩处,痛意又生,转瞬松了手去,不由自控的往后方退步。

怕是无法站稳,会在此间落得狼狈!因她身边,没有可扶之处。

咬紧内唇,闭目忍住。

却是突然感到后方撞上一物,宽厚,结实,使她顷刻安心,褪了担忧。眼前迎一瞬朦胧,她渐渐才瞧清楚……是南风盏!

他的手正横过她的背部,直按在她的手臂之上。五指紧贴,掌力轻柔,似清楚她的疼痛。

见她已无事,便松了手去,让她自己站稳。

卿灼灼抿唇无言,唯听他一声冷斥,“在这里吵什么!是闲我立得规矩轻么!”

单看侧颜,就能瞧出他的凛冽。

对面三人当即收手,并做一排,俯身抱拳,以告自己知错。

“速速退了!”

金碧琦不依,当即朝前冲了两步,“可徒儿有不会的地方!想找师父讨教!”

卿灼灼瞬时扯了几下小嘴,就觉她胆子可真大!没见某王已是火冒三丈么!这般情形下,还吵吵,确是什么都不怕!

“晚些,我会去校场!”

“师父你偏心!为何总围着他转!今日没在校场待多久,就回来了!就只是因为他吗?”

“……”第一次,被金碧琦的闹声堵至哑口。

“可他明明是月璃门的!”

“闭嘴!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竟然赶在风倾门前吵闹!罚你们去黯神堂,不到黄昏不准出来!”

金碧琦本是还要说什么的!幸被旁侧站着的厉敩扬制止!不然,老虎身前装胆大,怕是会被整的更惨!

三人同时转了身去,就见金碧琦回头狠瞪了她一眼。神情极其不好,以至让她稍稍愣了小会儿。

待缓过,立马起了步子,心里还想着,傻大个跑的真快,都不等她了!亏了她方才还那样护他!

“去哪?”

“诶?”刚迈两步,就被某王喊住,回眸逢他的神情,猜解不出。只觉方才那似沉入寒潭的深邃眸子,这会儿竟回了些许清澈。

“问你去哪?”

“……不是让去黯神堂么?”

“我有说让你去吗?”

话音未落,已是朝她转过了身子。

卿灼灼呆晃眼神,唯静静地看着。

良久,忽迎一声噗嗤!

“哎呀!看了半刻,我也是看明白了!这……自己的徒儿不护,偏喜欢护别人的徒儿!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儿!”

是不对劲!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卿灼灼拧眉不移,直于说话之人的脸上旋动,薄唇几次扯起,心中满是惊讶。

南风盏随即扬臂指去,叫来两名巡视的护卫,“你们带风督卫去寒雅殿找雪督卫!就说本王过会儿再去找他!”

别说是卿灼灼了!这会儿两个护卫都听的愣住了!

华阳宫之前仅有一个督卫,现在怎么又多了一个?

然又不能不遵命,遂侧身请新督卫前行。

风畔背手挺直腰板,落下一副神气的高傲状,有意无意的瞥了她一眼,不做太过明显,因知晓旁侧王爷很是灵敏。

卿灼灼唯盯视他远远走离,眸光似已拧在一起,恨不得此间变成一螺旋的电锥,钻空他的脑子,好好瞧瞧对方都在盘算着些什么!

风畔来了华阳宫,必然是有所计划。

南风盏转而回头,见她呆愣的样子,还以为他同那些护卫一样,疑惑鬼差风畔的来历!

有些事不能言明,故也只能简短的说,“他曾对我有恩,所以就让他在华阳宫担个职位!”

直待她眸光逢上南风盏的心里又生了别扭!自己找个下属,何须同他解释!

发觉自己,真是要疯了!奈何皇叔看上我

第二百零四章 为何关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零四章为何关心不再同他多话,摆摆衣袖,便大步流星的走了。直至迈入风倾门,才发现后方师侄根本没有跟上。

不由得就含了一口气在嘴里,稍作抿唇,转而咽下。想来,对方有手有脚,他自是困不住!

随之迈步走去,便开始捡起颗颗棋子。当他坐近梨木茶几时,身子微转,瞬时就觉对面落了她的影子。

指间忽而颤起,捏盒中黑白子,轻轻点至棋盘之上。就似从前,他俩在湛雅园中对弈一般。

……

卿灼灼偷偷跟着风畔到了寒雅殿,见雪刃瞧了他亦是落了一脸的惊讶。但当他知道是主子安排的以后,也就没再多想了。

可她受不了心中闷有疑问,便要将事情弄个清楚。远远地躲在门楼外没敢靠近,就怕自己会被两个功力不弱的男人发现!

遂只能偷偷探头,一双大眼紧盯不移!听不清楚他们在讲什么,唯见雪刃朝风畔行了捧手之礼,随之,又带他迈了步去。

经门楼,继续跟着。然当自己奔入游廊时,忽觉身子起了寒意。体内气息乱窜,从心口直逼喉咙。

她猛地抬手捂住,狠狠地掐了身前衣襟。眸间越发感到模糊,瞬时觉了对面已经瞧不清楚了。

另一只手则横去抓了旁侧廊柱,颤颤的用了力,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晕倒。

良久,忽闻游廊之外,传来脚步奔行的声音。待她瞥过头去,已是见了那身黑紫色衣袍,一跃到了身边。

“谁让你来这的!”

“……”她不明白,唯拧眉盯瞅。为何不能来?他的话语中似有别意!

“跟我走!”话毕,就扯着她一跃飞出了游廊。带她升至半空,于门楼上方离开。

卿灼灼转而撑开了眼缝,迎暖阳护体,甚感温和。直至到了风倾门门楼处,才见自己随他缓缓下落,慢慢踮脚踩到了地面。

却是一着地,就被他松手放开了!

动作太过突然,以至她身子几次摇晃。幸自己稳的快,才没有跌倒在地。

“你跑去寒雅殿做什么?”

瞧他此刻神情,无疑是在怒她不省心,给他惹麻烦了!

“我迷路了!”随便找个借口搪塞,根本没经大脑!

“迷路?”某王凤眸瞬时眯紧,直盯她的脸上,。

显然是不信的!

某王亦不好骗!

然她,偏要扛到底!故扭唇再回,“我这边的路又不太熟!当然会迷路了!”

“谁让你走这边的!”

“……”眉头都拧成疙瘩了!确是回不上他话,被堵的甚是难受!

再看他,似被气糊涂了!居然独站那方,摇头晃脑,背手叹气,自顾自的暗地消磨!

“罢了!以后不要去寒雅殿了!那里有幻雪剑守着寒气颇重,就是我也很少去!”

“……”忽觉,某王跟她坦白的事情挺多的!此刻,似也没多想,就告诉她了!

回过头来,还显了一阵抿唇,拧眉,“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总而言之,这次是被我看到了!下一回,你若不怕!便去试试!”

卿灼灼唯垂眸不语,任此间清风吹动她额瞧碎发。

南风盏静看片刻,迎慌回神。

顺势脚下行步,便要匆匆离开,可走了两步,未听到后方跟上的声音,就只得抿唇退回,至他身侧,既嫌弃,又烦闷的扯了她的手臂。

卿灼灼一瞬呆愣,却没办法挣脱,唯由他拽着朝前迈步。

顷刻回了风倾门门楼处,南风盏瞬回了身子,亦是觉出了后方的吃痛。许因他拽扯的太紧,故抻到了他肩上的伤口。

“你肩处的伤,是怎么受的?”那刀痕不浅,他虽未亲见,但也能摸出。

忽听他轻声问出,卿灼灼确不知如何答复。回忆那日,在林中被黑衣追杀,若不是逢北月溟途经救了她,怕是这会儿她早就回冥府报道了!

南风盏此刻落声相问,便又让她心中生了乱。那日她就有怀疑,那些黑衣并非他派去的!

不因自己还信他!

只是觉得,他不会那般傻!南风盏若是想杀一个人,觉不可能还把她招之身边。

“你似有心结!”

唯听他薄唇一动,便使她抬眸浅逢。眼中微光颤起,就于他的脸上静静游走。

“我这伤……”

“随我来吧!我去帮你拿些能让伤处更好愈合的药!”言罢,转身先行。并未让他把话说全,亦猜到,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而他身上的戾气,或也因此而生。

卿灼灼默不作声,只于他的身后跟着。

南风盏递了她一个药瓶,再要放到她手心时,又一瞬收了些。薄唇顺势动起,柔声不冷,“需不需要我帮你!”

“……啊!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了!”

“你确定?”

此疑问之声很是刺儿!即便不确定,她也不能找他帮啊!

“师叔放心!我朋友也挺多的!寻个人帮也行!就不劳您费心了!”话毕,立刻夺过。忽觉有些尴尬,就又学着谢航笙那般,憨憨的扬了扬唇,“若没什么事!谨烛就回去了!”

“你今日……要回倾风筑?”

“……啊!能不麻烦师叔,我就不麻烦!”话音越来越小,紧跟低了脑袋,“免得被人当成麻烦精!”

“……”他的耳朵不聋!今日听得很清楚!想来,应是他的那个举动,把他给吓到了!

“那我就回了!”

南风盏默不作声,唯见他转身迈步。深知季谨烛沉默少言,话多时只为搪塞。

便在他一脚踏出房门时,出声告知,“桃花岭上,我已经派人守护了!”

卿灼灼闻了他的声音,当即回头,眸中确有遮掩不住的感动。薄唇几次扯起,却也只是道了句,“谢谢师叔!”话毕,扭头离开。

南风盏这般对她好,究竟是因为什么?

因她是季家人?亦想得到她身上的灵血?

若是这样,那他的如意算盘便是打错了!

还是说,有别的什么?

想来,终归不是因为她!

所以!即便他不是那些黑衣人背后的主使者,这一生,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

脚下步子顷刻加快,摆摆袖子,就从后方绕回了倾风筑。

门窗关紧,静坐榻前。

慢慢扯开衣领,已是见了伤处血红。

打开药瓶的塞口,润在指尖,便要往肩处涂抹。瞬时,就见了锁骨之上的疤痕。

那是她第一次,为他而受的剑伤。

剑入三寸,记不清那时的痛苦了!

只是,每每摸上它,心口都很疼。



第二百零五章 嘴硬不说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零五章嘴硬不说夜深之时,凉风袭入。

恍然吹开纸窗,薄被难遮。

她从睡梦中醒来,瞬觉一股寒气由心乱窜,以至五脏六腑皆生痛念。咬紧牙,猛地于榻上坐起,身子用力侧过,当即攥紧了边上横木。眼皮忽而闭上,又再强忍着撑开。她想立刻下榻,奈何凉意旋之不离,一直让她的身子颤颤发抖。

过往太多苦痛,一瞬迎于眸前。致使她无法控制,挥起挂在木杆上的长剑乱舞来去。

到处是金光灿灿的鳞片,到处为阴雨绵绵的无情。

转而都化作血红漫天,染尽周身,淋漓不尽。

她撕心裂肺的呐喊着,颗颗泪珠,浅滑腮前。

为何要抛开她?为何不回头!

她曾那么需要他,可他还是离开了!

体内寒气剧增不减,她依着仅存的意识,想要挣扎的停住,然而恨念冲击脑海,旋身一刻,便将屋内木桌披成两半,瞬时迎下碎屑散落一地的声音。

薄唇难润,顷刻干涩泛白。头上发带卒然崩开,三千青丝垂肩凌乱。

侧方纸窗忽而敞开,一身玄衣轻落屋内。当即抬臂甩出一指,便将其定于原地。见她缓缓俯身跪下,又旋步至她身后,一只手横过肩处轻扶,一只则高高扬起,迅速挥下,以真气输进了她的体内。

须臾,卿灼灼只感体间两股气流顺势交击,小口微张,猛地前倾,便溅身前一片鲜红。

轻咳之音传于耳畔,使他一瞬心疼的叹了声长气,“何苦为难自己?”

此话言出,似猜清大半。

她不回,只是拧唇遮痛。

未曾想,这体内寒毒终有一日,会让她这般失控。幸被北月溟及时阻止,不然,一旦出了这房门,指不定会造下多大的祸事。

“你这孩子!那么固执!我叫你去他的风倾殿好好治伤,你非要回来!”

迎他又道,卿灼灼仅是侧了下身子,可也没能看到他此刻的神情。

“盘膝坐好!我再给你输些真气!”

北月溟确是关心她,亦为一个很称职的师父。故而,她将双眸闭上,对他放下戒备之心。

良久,觉后方收了手,她便起身转过,逢眸落下感激,“谢谢你!”

干巴巴的三个字,无疑让北月溟听的很是不满,遂撩眉做下不悦之状,在她面前盘手盯视,“谢谁?又忘了?”

“谢师父!”

“嗯!孺子可教!”两处嘴角扬动,当即换了表情。

就瞧他一瞬歪头,竟还围着她转了两圈。

卿灼灼无言相对,唯做低眸之状,因觉自己无论如何遮掩,都能被他一眼看穿。

片刻,北月溟转回她面前抖了抖衣袖,脸上笑意让人猜之不透。

“师父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此刻,也觉这样盯着人家小丫头不好!虽是师徒,也需保持距离啊!不然,今后若是师弟翻起旧账,不好应付啊!遂转头背手,迈步准备出房门。

来时跳窗只因着急,这会儿该能走正门了吧!

奈何才经青竹廊,就感应到了外面的情形。有人正背手绕倾风筑后方的木桥行来,月色朦胧,照不清他的模样,然那身影却甚是熟悉,单看迈步的姿态,便知是他的师弟!

“坏了!”惹不起,就得躲啊!自是抖抖衣袖,原路返回。

这会儿,卿灼灼正打算俯身捡捡地上的木块。见北月溟再背手入内,当即起身,露了惊讶,“师父还有事么?”

“有事!事大!”

“”看此状况,是挺厉害的!唯见他一副晃晃张张的样子!所显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瞬时奔了窗户,临抬腿那一刻,还不忘回头对她再道叮嘱,“记得!别说我来过!”

“”莫名其妙的!此间就他俩,即便要说,她要跟谁说?

然,刚想到这,就听青竹廊外传来了脚步声。

是谁大晚上的连门都不敲?

她还未待反应,已是见了北月溟跳窗离去,顷刻消失在夜色中,寻不见影子。

卿灼灼只得落下拧眉状,再瞥头,就又迎脚步声入了房内。瞬时,便使她的眉间蹙的更紧了。

确是他的性子,不待敲门就硬闯!华阳宫亦如护国府,此间皆为他的地盘,自然不需过多在意。可若是换成金碧琦的住处不由冷哼,怕是会把那丫头高兴坏了!

“师叔这大晚上的过来,是有事?”

南风盏不言,直将眸光垂于地面。自是看着满地木屑发了呆,薄唇几次抿动,一声叹息未出,便又抬头与他逢眸,“怎么了?”

某王向来如此,总是这般省略。明明是想问她怎么了?却只道三个字,然这意思表达的也就不同了!

既是如此,她也没必要回的那么全面,“就是这样了!桌子让我给劈了!回头,我赔!”

答的确是干脆,便也即刻迎了某王的蹙眉。

“我是问你怎么回事!”

“就这么回事!我挥剑劈的!一剑下去,碎了一地!”

“没问你这桌子!问的是你!”

出乎意料!居然急了!

卿灼灼晃了晃眼神,转而寻着说词,这会儿太过突然,她还真就不知道回什么。南风盏不该落下冷漠吗?若是换成别人,他也会这般追问吗?

“一时寒毒发作,没控制住!”话毕,瞬迎他行步走来,当即退了她的袖口,为她把脉。

此刻神情确是紧张,就似从前对着她那般。她撩眉盯视,眸光又顷刻垂下,不敢再将他看入眸中。

“幸及时稳住,不然后果不堪设想!”良久出声,便将他的手腕缓缓放下,“就是怕你今夜归倾风筑难渡,才过来看看!”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体内竟还潜藏着一股力,居然帮他及时压制住了。薄唇微动,又落话语,“你似乎,没我想象的那般虚弱!”

“师叔这话何意?”凝眉紧瞪,对此,她很是不爱听!她自觉从不娇弱,即使北月溟没有来帮她,她也会想到自救的办法。

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一个人,完全不需要别人的担心!

“没什么意思!只觉你出乎我的意料!既是如此,我也就不必操心了!”

两张薄唇吧嗒无情,“锦烛让师叔操心了!还劳师叔这大半夜的到此!”

“受你师父之托而已!”

还没聊几句,就都不好好说话了!

竟似遇了一阵冷风吹近,在他二人面前,刮过来,刮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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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杯盏与酒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零六章杯盏与酒眼前少年仅为季家后人,确是得了他这般关照。

“好好歇着吧!今夜应不会再犯了!”转而又对她道了话,却是片刻迎不上她的回话。

这季锦烛有时比他还少言。

侧身准备离开,然在迈出一脚时,又收步回了头。随即看了看地上的碎木屑,眸光重回冷漠,“记得!这桌子的钱,从你这月俸禄里扣除!”

她知道!不需他再提醒!

目送南风盏离开,卿灼灼扭头坐回了榻上,便将手掌搭于旁侧,狠狠地捏紧木把,气自己每每见了他都变得这么没出息!

那些怒意呢?一溜烟跑去了何地偷闲?

倒是恍然又想,若是换成金碧琦,他也会如此关心吗?猛地拍上自己的额头,一瞬拧眉倒在榻上,“卿灼灼!从今往后,不该想的别想!”

次日清晨,小雨淋淋。

顺着屋檐滴滴垂落,她扬起手,轻轻捧上。得了北月溟的真气,确是抗冷了,若在前日,必会迎身子发抖。雪刃的幻雪剑厉害,住的地方也厉害!看来,她只能等风畔亲自到她身边解释了!

就不信,他会装作不认识!

撩眉瞧去,忽见北月溟背手走来,她当即收回手掌,起步迎去。薄唇微微扯动一番,唤了声,“师父!”

“今日那么痛快?不似前几天沉默寡言了!”

北月溟自是落着他的风趣不改,便使卿灼灼一瞬翘唇露笑。

“哎!还是这样的相处气氛好!”随即歪头点点,虽呈背手之姿,但也没有长者的严肃,转而对着她又是撩眉,又是挤眼,表情百出,甚为逗趣,“师徒之间就应该融洽!”

若换成旁人,卿灼灼真会认为对方有毛病,似那调戏姑娘的登徒子!

“师父!从今起,我能不去风倾殿吗?您功力那么高深,自是也能帮我压制寒毒!何必让我去风倾殿找南师叔帮忙!”既是心中有疑问,就要亲口问出。

就待北月溟要如何答复她!

明明是个大神,偏要藏着掖着,连自己的师弟都要瞒住,确不知为何?

唯见眼前师父抿唇难言,又给了她一个苦苦的眼神,“你不知!我那师弟要强!若是知晓我比他先会了仙法,还功力不弱,怕是要更加狂练功,以至废寝忘食!”

清楚是因为他,卿灼灼便垂眸显了冷意,“那不是很好嘛!你成为他的目标,给他压力!让他更加努力!”

“不一样!”北月溟当即撇唇回上,“我这师弟,自受过打击后,就成了个痴人!整日只围仙法,炼丹转悠,何时能将自己解脱!”

“受过打击?”

“说来话就长了!”话至此,不禁感叹,“这世间的情爱,又有哪一件能说的清楚!”

卿灼灼没再多问,只是清冷无声的哼了一下,想来,他对西宫娘娘可真是用情至深。

“听师父的!还是去风倾殿找他!”

“不要!这个我做不到!”当她怄气也罢!反正她要离着南风盏远一些。

“你似对你那师叔颇无好感!”

“”又被眼前师父看穿了?今后,她该如何遮掩?遂扭唇别去眸光,生怕他会深瞧,“我才刚入华阳宫,自是对师叔不了解!”前句拉着长音,直至想到台词儿,便仰头加快了语速,“说起来,我也不大了解师父啊!我只是觉得,自己身为月璃门的弟子,就该处处以师父的脸面为第一位,故此,即便是自学,我也得留在月璃门!何况,师父刚刚不还说,要跟徒儿好好相处么!我整天往风倾殿跑,如何跟师父增进感情?”

“你要跟我增进感情?”

“”这话确似有些别扭!瞧他脸色亦是别扭!

北月溟随即晃了脑袋,表情让人猜解不透,“你这丫头!要么话不多,要么一套一套的!我若不是身经百战,怕是真会被你绕晕了头!”

“师父!能不能注意点!华阳宫不让女子进!”

“你以为别人看不出?”

“”她应遮掩的很好,唯他火眼金睛!

“昨夜你因寒毒难控,披肩散发,你觉得你师叔是个傻子不成?”

然闻他此间道声,当即呆愣的半张小嘴,“昨夜”

“你这皮面做的是不错!可这灵光闪闪的一双眼睛,却是你自己的!故此还真是个俊俏少年啊!”言罢,不待她回话,便行步坐去了石桌旁,自是清楚,她也没词儿。

随即招来一壶清酒,又幻出一个杯盏,“这酒若想倒满,就必须认真细看,可越是斟近杯口,就越会放慢速度!”

卿灼灼唯看不解,薄唇几次扯动,始终落不下声音。

北月溟转而抬头,逢她疑惑的眸子,“这个杯盏就是他!而你便如此刻斟入的清酒,明明离他越来越近,他却瞧不清你!”

“”她真的不敢猜测,北月溟究竟知道多少。

“你放心!为师什么都不知!”顷刻,就见他举杯贴唇,稍稍抿过一口,才又道,“只是猜你们曾相识!”

“”这句话,足以让她气息绷紧。

“你似不愿以真实身份见他!此中缘由,我可不问,但终归不希望你们如这杯盏和清酒一般!酒水曾落杯盏,却又悄然离开,半滴不剩,可谓绝情。”

她闻言垂眸,忆前尘所经,寒凉刺骨,“师父你会不明白!不是酒水不留杯盏,而是杯盏碎裂,至酒水滴滴尽失。”

这里面的故事,似很长!

但他觉,定是诸多误会!

北月溟默不作声,唯将手中杯盏转动。

停之良久,卿灼灼转而回神,抿唇再道,“师父若无其他事,那谨烛就先去饭堂吃饭了!”

迎了对方点头,便转身行步,只留凄凉的背影,待北月溟自行猜测。

看来,他今后要做的努力,还得很多很多!

摆哒摆哒袖子,就出了月璃门。

想到南风盏可能已经知晓她的女儿身了,心里就顿时慌了起来。怕是今后须得事事谨慎,不然,哪日某王一个怒意升上,便会将她赶出华阳宫去。

到时,她该如何归季家见瑾晴跟锦天!

为了他们,她也要在华阳宫好好待着。

今日身子无恙,索性先填饱肚子,再回房间好好看看琴谱。

午后,若是无事,就去找谢航笙问问仙法招数。

没有北月溟和南风盏,她也要克服万难!



第二百零七章 航笙之苦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零七章航笙之苦微风吹入,卷轻纱撩动。

南风盏静坐竹案前,唯将一个杯盏贴至唇边,心中自是生出了千丝万缕,却无法像往常一般轻松压制。不知不觉已见暖阳由窗照进,他在此处坐了半宿,可纵有半宿的时间,也没让他琢磨透彻。

不因问题太难,而因自己根本就不清楚自己在烦闷着什么。

“王爷!”忙完事情的雪刃,前来风倾殿报道。昨个,明明得了通知,说主子会去寒雅殿找他,然等了一日,也未见主子过去,故今早来此相问。

南风盏自是清楚,他前来做什么,故放了手中杯盏,侧身回话,“本王将他升至督卫,为此,你可有什么异议?”

“雪刃没有丝毫异议!”闻声当即再拜,双唇不禁扯扭,却还是要问,“只是不太明白,王爷为何会这般突然的决定!还有那风畔,雪刃从未见过,王爷又是何时认识的?”身为下属不该太多过问主子的事,然他们之间的主仆关系已非平常,雪刃亦是深深关心着自己的主子。

南风盏唯将薄唇抿动,拧着两道剑眉,瞬低头轻挑青瓷茶壶。奈何,直至杯中倒满,也没能回上他的话!只因心中还在犹豫,要不要将事情全全告诉他。

“王爷似有心事!”

一边迎着雪刃关心之语,一边再把杯盏贴近薄唇。明眸渐渐眯紧,似又想了什么。良久,沉下一股长气,“他是冥府的鬼差!”

终还是告诉了他,因未曾将他当做一个外人,或是下属。

雪刃从来都是他的兄弟!

遂缓缓抬头,与他逢眸。亦见了他的惊讶,不可否认,他在知晓时,也很意外。

“冥府的鬼差?”

“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也不知道你请不清楚,灼灼曾是冥府的灵侍!她来人间是要查清季槿纯的死因!”

雪刃直言,“我倒是知道,她当年来护国府,是为了查季槿纯的死因!我一直以为她和季槿纯是姐妹,我还曾劝过她!因那时,心中有所猜测,怕她遇到不测!还有孙婆婆孙婆婆也知道”

听至此,南风盏便将杯口死死的捏了紧,薄唇微动,落声清冷,“看来唯我一人大意!从未想过事先做好保护她的准备,害她一步一步走向方染汐制好的绝路。”

“王爷!那鬼差来我们华阳宫到底要做什么?”怕主子因忆过往之事,再陷悲痛难控,他只能不作耽搁的继续追问,好让他没有时间去多想。

然要劝人终容易,当事者,却不好挣脱。

薄唇几次微张微合,依旧绕着一个她,“来帮灼灼继续查清真相!”

“她为何自己不查!”听言至此,雪刃也无法逃避。眸光微晃,顺势扫过些许悲伤,一直认为她还活着。所以,他宁可相信着,终有一日,她会亲自回来查清季槿纯的事。

才到饭堂门口,就见了谢航笙同贾晟轩一并朝她挥手。卿灼灼抿唇迈步,绕过几处方桌便到了二人中间。

“真会找位子!靠窗安静!微风拂面!”一边道声夸赞,一边撩衣坐下,瞬又将两手合握,为小脸做垫,以作支撑。眸光随即扫去,看了桌上菜品。

两素两荤外加一汤,伙食确是不错!

这是她第一次到饭堂吃饭,前面几次皆是跟着北月溟和南风盏一起吃的!她原还以为是自己沾了他俩的光!

今儿个算是清楚了,华阳宫竟如此的一视同仁!

这点,某王确是能安排的出来!

“这个好位子是晟轩占的!我哪有这脑子!”

片刻,谢航笙便对着她憨憨承认。也一语道清了他跟贾晟轩的相处状况!友谊似进展的不错!

卿灼灼瞬将两眼撩动,于他二人脸上来回,不由得就翘起了双唇表露开心,“你俩看样子,挺和的来的!”

“岂止是合得来!简直怨相识太晚!”

“是!航笙说的没错!要是早点认识就更好了!不过现在成为朋友,也不晚!”

确是开心!确是皆有荣幸!

卿灼灼亦替他俩高兴!

然而另一头的目光,可不似他们这边灼热,自是生了冷漠,还有些许扭唇磨齿。唯一庆幸的是,不是对她!

不偏不挪刚好盯着谢航笙!

看来,他俩的事还未解决。

卿灼灼转而低头,一方小手遮住半面脸颊,直对傻大个,小声提醒,“哎!你好像有点麻烦!那面!”当即给他挑个眼,让其得以自行体会。

就瞧他拧眉褶皱,甚是烦闷,“别提了!我现在算是知道了!惹谁都不能惹金碧琦!当真是没完没了了!”

“”不回话,同贾晟轩一样,静听他苦诉。

亦是猜出了七八分,知金碧琦的性子不好对付!

“你说一个差不多大的小少年,怎么就这么不成熟!偏要把一件事整那么大,成天的斤斤计较!绕着我转!”

“哎呦!她可和你不一样!”当即又是撩眉扯眼,女孩子嘛!确是喜欢斤斤计较的!

只是,好像自己也没这毛病!

“哼!”

冷不防的听了这么一声,以至让卿灼灼刚刚拿好的筷子哗啦敲桌。不因其心里恐惧,只是此间深思太沉。

恍然瞥头,疑惑的拧起双眉,就见金碧琦摔了碗筷,起身跺脚!临走时,还给了谢航笙一个此仇不报,同他一姓的恶狠眼神。

再侧过,亦瞧贾晟轩抬手拍了某傻大个的肩膀,必是也看了明白。

这一关,不好过呀!

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由他身上体现完美。

唯见谢航笙落着愁眉苦脸,手托腮,饭难下肚。

确是可怜!

然,贾晟轩却在此刻,伸手端了他眼皮低下的饭碗,边动手,边挑眉道话,“你若没胃口,就给锦烛吃了!省的叫他去盛了。”

“不用!我待会儿自己去”话音还未落,就听对面啪嗒一声,狠狠地拍了桌子。

“你们吃吧!我去校场练功!”

可怜的傻大个!卿灼灼抿唇无言,只得目送他离开。

待谢航笙出了饭堂,待她回过头来,惊见旁侧小贾吧嗒吧嗒的把饭吃了个干净。

转而站起,还在她面前抹了抹嘴,“锦烛你慢慢吃,我去瞧瞧他!”

“”不落声,仅做撩眉。

“金碧琦他们若敢动手,我必帮着航笙!”

打群架?

当即扯开小嘴,无声哼哼。

怕是又要激怒某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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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风畔到此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零八章风畔到此咬着筷子,抿唇拧眉。瞬见饭堂内,谛伶寥寥无几。没多久,就剩了她一个!

正要埋头填饱肚子,就听后方一阵轻咳之声传入耳中。再抬头看去,便瞧了那熟悉的身影,却是穿了一件不熟悉的衣裳,与其形象完全不搭!

他故作眸光晃晃,一路迈步走来,不怎么看她!但始终还是坐到了她的旁侧,撩撩下身衣摆,转而抖袖将两臂放置桌面,这才抬头逢了她的眸。

“小灼灼!在这里还习惯吗?”

“”果然是他!而非长相相似!卿灼灼当即拧眉磨齿,“你怎么会在这!”

撩眉瞥去别处,十指交叉,抿唇不言,似对她的问语,并不着急回复。

直至她等不及了!

桌下动了脚力!

才使他郑重其事,正儿八经的扭过了头,“喂!你温柔点!还真把自己当成男人了!”

“”忍!薄唇微微一紧,再他没说出缘由前,先不招惹他,“我问你!你怎么会来华阳宫?还成了督卫!”

然他依旧不急,唇边斜翘,转而伸手挠了耳朵。

当即气的她,又是用力一脚。

唯听某鬼差嘶嘶落声,“你轻点!多日不见,长脾气了!”

扭唇一刻,越发带怒,卿灼灼虽压低了声线,确是重音不消,“我本来脾气就不好!你赶紧跟我说清楚!不然,跟你没完!”

“方才你不还说自己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女人嘛!”

“我什么时候说了!”

“心里想,也是说!”

“你又”瞬挑食指,直对他的鼻尖。

却被他顷刻捏住,缓缓按至了桌面。

“乖!好好地!来!接着吃饭!”随即挑眼,让她继续。

然她哪里吃的下,南风盏既给他一个高位坐,可见他俩不是一般的熟了!

“不一般!二般!”翘唇又道。

致使卿灼灼双眼冒火,“风畔!”

“对!这才是我认识的小灼灼!该发火时,还得发火!别掖着!会生病!”话毕,盘手撩眉,目光不移直在她脸上打转,似已许久没见过她这般了。

卿灼灼唯用眼皮狠狠地夹了他,转而瞥向四周,见大家都离开了,才将长气吐出。

“放心!即便他们在跟前坐着,也都听不见!你莫不是在凡间呆傻了,忘了我的能力!”挤眼一刻,给着暗示。

然却因此将自己出卖,自傲过头,是要付出代价的。

瞬迎她揪眉微怔的眼神,才知自己已漏了嘴。

当即垂头,伸手顶鼻尖,道着既尴尬,又无力的轻咳声。眸光几次抬上,见她神情愈加带怒。

似有一场暴风雨要突袭了!

啪的一下敲击,他都替她感到疼。唯扯嘴角,不能直视。

“你居然骗我!你之前明明跟我说,是被冥王打下凡间的!”

“那个”拉长音,挑眸光,这般仰头看着她,确是不舒服。

“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你接近南风盏又是要做什么?”

凶!凶神恶煞!

归根究底,还是担心某个王爷!他自是看的太明白了!

“你不是很恨他么!要找他讨账么!我接近他做什么?跟你也没什么关系啊!”

“”

“我这正想找机会替你教训他呢!”

“”

“让他把你受过的苦,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

以为别过双眸去,他就瞧不清出了吗?可怜他的小灼灼,整日带着一张皮面,处处遮掩自己。已是被凡间俗事摧残至这种地步了!

然不经历,怎能刻骨铭心!

“你放心!有关你的事,我一句都不会跟他提!我也很好奇!他究竟会不会认出你!”

“当然不会!”她答的很干脆,因清楚自己在南风盏的心中,根本不算什么。

“得了!”伸伸懒腰,起身站直,瞬正对于她,“我知道你来华阳宫的目的!而我来此的目的看似和你一样!却也有不一样的地方!至于是什么!”眸光晃晃,与其挑眼,“暂不可说!这是我来凡间的任务!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以后,你自会明白的!”

“”这话说的,就似同她有关。

“总之,我不会干扰你,你也别干扰我!我们今后,没什么特殊情况,就装作不认识!免得南风盏起疑!”

“”死死地盯瞅他,唯见他一瞬俯身,一瞬挺腰,让人看的心烦。

“我倒没什么!就怕你离我太近,他会怀疑你的身份!”

真想再给他一脚!让他如此站立不住!

风畔也机灵,自是瞧清了她的思绪,故赶在她发火前,转了身去,抖着两边长袖出了饭堂。

卿灼灼美眸眯起,狠狠一夹,见那督卫的官衣,穿在他身上真真不合适!

就似一个唱大戏的!

低头看看自己剩了半碗的米饭,确是没心情吃了。遂也迈步离开,原路归倾风筑好好看书。

然摆袖行过校场时,就见金碧琦停下练习,朝她瞥头。目光中,无疑透着冷漠,但稍稍比对傻大个的好一些。

几日不见她的邹广寒自是欣喜的朝她迈了步,“锦烛,你是来同我们一起学法术的吗?”

她不回,因瞧到了他眼中的期待。

可她,确没有这个意思!

“我还以为某人多么有骨气呢!说不来的!结果,还是跑过来了!”

“”唯扬眼神,至金碧琦脸上。

“怎么?还不承认?你师父半招法术都不会,你不来我们风倾门,还想着自学成才么?”

“碧琦!别说了!”

卿灼灼依旧凝眉对视,默不作声。

再加,邹广寒于此间替她说话!

便使金碧琦更为气愤,“季锦烛!你若真有骨气!就别缠着我师父!”

“确没兴趣!也不想缠着谁!”迅速回上,语气清冷。话毕,转头要走,却于这瞬,看着对面摆袖而至。

逢了她,自是顿了步。

“师,师父!”

唯听后方颤颤落音,再没刚刚的气势。

卿灼灼为此嗤之以鼻,只做唇边冷哼。

转而迈步,便同他擦身行过。

南风盏并不拦阻,随即摆袖,也抬了步去。

“我不在的时候,叫你们好好练功!此间一个个的都在这干什么?”

猛地一声大喝,传至耳畔。

卿灼灼身子微抖,稍作顿步,轻缓小会儿,才又抬腿。

不知为何,总觉某王这声怒,来的特别算了!必是她多想了!

人家若护,定然护着自己的徒儿!

她又算什么!

即便南风盏惧自己的师兄,也不会连她都让!

还是想想她的师父吧!

确是比某王脾气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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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师父与徒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零九章师父与徒卿灼灼回到月璃殿时,恰看北月溟正静坐石桌前,托腮假寐。

故未出声,几步行至,撩衣坐下。

“我是太惯着你了吗?看见师父这么没规矩!”

随即瞥头瞧他一眼,见其仍闭目不睁。遂抿唇扭正,只做回答,“你不是睡着了么!”

冷漠!寒意凝重!

致使北月溟立马撑开了眼,“没规矩!连声师父都不叫!”

嘴上在说教,其表情半点无怒。卿灼灼自是看的清楚,故将双唇两侧微翘,迎他话语,“师父说的事!徒儿记着了!只不过灼灼觉得我们这月璃门也没什么规矩!师父亦不是那种爱制规矩的人吧!”

“什么时候那么了解师父了?”北月溟随即晃着腰身坐正,瞬又抬手捏了一杯盏贴唇。露着一副慵懒样,却在不经意间瞄上了她的脸。

眼神内,似有什么闪过,只可惜,纵使她瞥头逢上,也在心中猜解不出。

就觉不敢直视,压力甚大。面前坐着的根本就是一成精的老狐狸!

“身,身为徒儿,自当要好好了解下自己的师父!不,不然,今后如何依师父喜好,寻孝敬师父之法。”确是紧张,舌尖打架。幸自己尚可临场发挥,找台词儿及时应付。

然却被某师父一声“呦呵!”震了心口。

“这么乖?”

“”憨憨抿唇,忽觉双鬓碎发太短,没办法挡住自己的小脸。

北月溟忽然发现自己同她在一块,似年轻了许多。小丫头虽不怎么爱说话,但特别的有意思!

“既如此!为师是不是也要好好了解了解你!”

“师父要了解我什么?”逢其一眼,心中瞬慌,“我有什么好了解的!”老狐狸是要吃人么!神色竟这般猛地缓过思绪,轻眨睫毛保持镇定。必须控制好自己的表情,才不会被他看穿。

“说吧!你真名叫什么呀?”话毕,倾身侧移,再以胳膊肘杵上桌面,翻掌托腮。

卿灼灼顿时哑口,一双大眼盯了甚久,“我,我叫季锦烛!师父您不是知道么!”

“不是吧!”北月溟当即朝她挑了个眼,虽不呈媚意,但也有丝丝戏谑,“你真名叫什么什么灼啊?”

“哪来的什么什么灼!”慌!慌得坐不住,着实不清楚,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哦!你可能没在意!刚刚你坐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自爆真名了!”

“”咬唇,细思回忆。

“好了!为师今后仍会叫你锦烛!没人的时候,再叫你灼灼!”又挑一眼,才肯坐正。

高挑的发辫,于他侧肩处忽上忽下,其给她的感觉确不像是一个成熟稳重的长者。倒如一执掌魔教的高位,可用放荡不羁四个字来形容他!

“既然师父什么都能猜到!那灼灼也就不否认了!以后,大家就都开门见山吧!”

“嗯!”这一声,打了弯。

因听出了她的话里有话,故稳稳地等她下句。

“如此!请师父从今起,教我仙法!不要再让我去风倾门了!”

“你真不愿意去他那里?”

侧去一些,似要做逢眸之举,却在要抬头时,又收回,“师父!徒儿是月璃门的人!总这么往风倾门跑!您的面子也过不去!”

“嗯!”小丫头真会找借口,他索性也不戳穿,就这么静静的听着。

“方才,风倾门的徒弟,还在校场趣笑我呢!他们取笑我,可就是趣笑师父您!”

“伶牙俐齿!”北月溟转而翘唇一笑,随即瞥头又端一杯清酒润唇“可是吧!你你师叔,头一天就来我这跟我说你的事!定要你去他风倾门学仙法!”逗趣适可而止,那些容易让人脸红的话,就少说一下吧!

若道一句,“你的小冤家!或是你的旧情人!”怕是得让她立马拍桌走人!好不容易找了个能跟他聊天的,怎么可以气跑呢!

做师父的也不能老欺负徒儿!他是很开明的!

丫头性子倔!他还需一点一点的来!

“师父!你就不能说自己会仙法吗?非要让我去他那里!”

“哎!”小丫头上脾气了!他当即捏紧杯口,伸出一指,以作制止。“别说!这事儿不可啊!为师替你保密!你也得替为师保密!”

“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就因怕南风盏好胜心强!一旦得知自己师兄比自己强,便会废寝忘食的去学仙法?

这个理由也太不能服众了!

唯见北月溟放杯叹气,薄唇抻抻拉平,“你也看出来了!为师我喜欢清净!你让南风盏给我找十个八个的徒儿来,不得给我烦死!万一是一群笨蛋,烦不死也得急死!”

哼!无声默默扯嘴,原来这才是大半原因!

“师父就不怕被我烦死,或是气死?”

“我虽来了华阳宫!但还真没想过收徒!要不是瞧你一个小姑娘!离家不易,女扮男装处处行之不便!我也不想操这心!”

卿灼灼听得确是感动,原来是这么个原因。故,他仅收了她一个!

“那既是如此!你就再给我想想办法!我就要待在月璃门!不想去风倾门!”

忽听他呲呲两声,放了杯盏,抬头瞅来,“又忘!什么你啊你的!师父就这么不好叫么!你可是我北月溟此生第一个徒儿!”

“”闻声低头,也绝自己太没礼貌,就是见他这不像长者的样子,一时习惯不来,“那就请师父再帮帮徒儿吧!”

“这样吧!我会去跟南风盏说!但终要有所舍,才有所得!”

“什么意思?”她不明白,只得出声追问。

只见他侧歪脑袋的继续倚向桌边,“意思是——”随即挥手,在桌上幻出一竹编卷轴,“你可终日躲在月璃门!但要自行学习!若有不会之处,我仅能帮你指点,却不会亲授!一切皆在你自己的悟性!”

“没问题!”未防他反悔,当即抓过卷轴。只要能让她留在月璃门,自学就自学!

“还有!”唯落俩字,便扬手以大拇指戳动食指之肚,似还在想着要跟她怎么说清。须臾,凝眉再道,“南风盏那边自是不好商量!故而,我须跟他做个约定!”

“什么约定?”

“三月过后,月璃门要跟风倾门来场功法比试!”

“”

“你必要在那场比试之中胜过风倾门大半谛伶!”话毕,挺身坐正“不然,你就等着继续跟他学仙法吧!为师……”故意拉着长音,撇起嘴巴,摇头晃晃,“也帮不了你!”



第二百一十章 性子甚倔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一十章性子甚倔北月溟仅留了一番话,便起身走人了。方向为月璃门之外,应是要去找南风盏谈话了。

故此,她也得从现在开始好好的努力!遂卯足劲儿的抿了下唇,而后抓起卷轴直奔倾风筑去。

然,有些时候想的终比做得好。

期待很多彩,现实甚骨干。

总结希望渺茫!

————

北月溟到了风倾殿时,发现南风盏还在园中读书,读的无疑是他那本看了又看,翻了又翻,都快翻破皮儿的医书。

一声长叹后,背手晃至桌前,撩衣坐下。

“今日心情大好?”瞥其一眼,依旧落语风趣。

南风盏不露过多表情,自是习惯了师兄的这种聊天方式。遂放了手中书册,挑起茶壶,倒满两杯。

“师兄怎么来了?有事?”将其中一杯,移至他的眼皮底下。

北月溟先不接话,只用嫌弃的眼神瞟了一眼他手中的茶盏,“我到你这,就喝不到酒!”就字出音颇重!亦紧跟拧眉之状。

可话毕,还是得接过!润一口不解渴!故直接全干,就当其是酒!

可惜抿抿双唇,瞬觉茶汤并不解渴,反而还有些发涩。

然,自己的师弟,已是深深地喜欢上了这种味道。

“以茶代酒,不是挺好么!”

“好什么好!反正我是喝不惯!”转而放了杯盏,开始轻咳一声进入正题,亦是不想再喝了!以后到他这,得自备酒水!“嗯!跟你说件事!”

“师兄请讲!”瞧其神色,竟是如此郑重,抿抿薄唇,便做洗耳恭听!

“嗯!我想了又想!也不能总让我的徒儿到你这来修习仙法!”

“无妨!师兄既不打算深学,那就由我代劳!徒儿还是你的!功法我授!”

说的倒是容易!可惜人家小姑娘不愿意!瞬瞥他一眼,也感心头烦闷。在他俩身上,他自觉不会少操心!

“我这徒儿性子倔!成天告诉我,不能给我这师父丢脸!所以!他宁可自学!”

南风盏闻声未语,自是也看地出她的性子颇倔,所以,在此之前,没有勉强她去校场练功!

就等她自己想明白来找他!怎料,她竟决定了自己自学!

“师兄答应她了?”

“嗯!我也没那么干脆!我就说,三月为限!如若她能在三月后打败你风倾门的大半谛伶!那就让她继续自学!如若不行!便叫她乖乖的找你!”

“”南风盏仍旧默不作声,但从心中已想甚多。

忽又见师兄挑眼,“总得给年轻人一些自我决定的机会吧!”

“既然师兄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便等三月吧!”他确也想看看,她到底有多大能耐!

————

倾风筑

原还双手捧着,仔仔细细的盯瞅。转瞬就换了动作,趴在桌上,抿唇烦闷。

那行行大字她确是认得,也能读!

只是不知是什么意思?

“嗯——”气馁的拉了长音,转而瞥头一方。

今日天气大好,微风拂过,挽园中树枝缕缕摇曳。头顶亦有片片白云飘动,衬晴空万里甚蓝,令人特别的赏心悦目!

然这些皆是为了拖延时间而找的词儿!

猛地敲桌,再将精神敛回。如此下去,她连半招都学不会!必须得想个办法,让自己好好集中。

估摸着此刻,航笙他们还没有下课,这会儿即便是求人帮忙,也找不到人!故而就先练练别的!

起身回了一趟倾风筑,便将竹廊内的古琴抱出。稳稳地放到桌上,准备活动活动手指。

怀里亦是夹了南风盏给她的琴谱,再将其打开,便往后细细翻阅。良久,撩琴弦起音。

————

校场上,严厉的话语仍旋绕众谛伶耳畔。上届门徒已是深深领教,新晋门徒确要慢慢适应。

大家都在认真听解,静站原地动身比划。

唯一处,心思不放修习仙法之上,而在教授仙法的人身上。

金碧琦眸光不转,紧盯前方王爷师父,就待他稍稍挪步,移驾她的身侧。

千秋国谁人不知,当朝的护国皇叔南风盏乃是一文武皆通,财大气粗,气宇轩昂此间不可多得的青年才俊。

若是能入他的眼,这辈子必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声名鹊起!

心中的小算盘已在敲动,就见他迈步将至,面上虽无丝毫表情,但也并未曾因此降低他的魅力。

当即侧身后仰,故作脚下不稳。瞬落声线娇滴,韵味绵长。

然却在这一瞬,突迎琴音阵阵,清脆悦耳!刚好将其掩盖。

南风盏随即凝眉,肩处微微晃动,下一秒,便消失在众谛伶之间。

苦了金碧琦半弯腰身不得自控,娇滴瞬变沙哑,一个闭目,唯等落地。

幸遇一人,手疾眼快!当即救下,却被她上手一击,恩人反成仇敌!

所结梁子,便更加的深了

此琴声由倾风筑传来,曲谱确是诛心赋中所写。

然这曲速不是所有人都能弹奏而出的!更不会有人这般弹奏,他的记忆中,唯有一个点卿灼灼甚爱此快奏。

转而旋身倾风筑内,静瞧她的背影,默默发呆。面前之人,是季家后人,虽不为男子,但也不会是她卿灼灼本人。

想到这,自觉现身于此太过荒谬!故再旋身离开,速度极快,让校场众谛伶都未在意到,他曾离开过片刻。

静坐高台门主之位,当即侧身捏一茶盏贴至唇边,眸光瞬时低垂,似于心中想了什么。

稍稍回了些神,便听了下方吵闹声声。

“我好心救你!你居然又对我动手!”

“我用你啊!我让你过来了吗?我宁可摔在地上,也不想被你救!”

一边嚷嚷,还一边挑指点点,确是没素质!谢航笙已是很后悔救她了!

“金碧琦!你别不讲道理!”怎能让自己兄弟受这么大气!

见贾晟轩快步迎上。

厉敩扬跟风烬帆也是迅速的围了过来。

顿时分作两派,便让南风盏更加头痛!

“好了!”高台之上,瞬时站起,扬手猛拍红木茶几,瞬见其哗啦坠地,生碎屑多块。

金碧琦咬着内唇,自是越发生气,全将怒意甩在谢航笙脸上,若不是他,她怎会次次于王爷师父面前,落不下好印象!

“师父!徒儿知错了!”现如今,最好的挽救方法,便是立马乖巧的低头!

“又是你们几个!”然南风盏并未将她的乖巧看在眼里。薄唇瞬扯,语气愈渐生怒,“之前罚的是太轻了!今日,我就罚你们去黯神堂闭上三天三夜!若再有下回,直接提牌来见!”



第二百一十一章 心内甚明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一十一章心内甚明那么严重!

贾晟轩扯着嘴角,拧眉难平。此刻,必然不止他一人清楚!

提牌上交,就意味着要被赶出华阳宫去!这可万万不能,出去以后,该多丢脸!

当即挤了旁侧谢航笙一下,眼神轻瞥示意,须得老老实实!今后,莫再瞎招惹!

谢航笙苦啊!试问哪一次自己不为好心!

金碧琦就是他的克星!瞬于心中发誓,至此以后,定要离他远远的,他的事一概不管!若要再犯,必受他次次压制!翻不得身!

这个誓言够毒了吧!

遂俯身行礼,扭头先走一步。

黯神堂可熟了!

贾晟轩唯在他后方喊了一声,也不知刚刚王爷师父都罚了谁!台上扬声大怒,句句说来,却没有逐一点名!苦了他只得原地瞎猜,细思琢磨一番,便决定迈步跟去。

管他呢!跟朋友同甘共苦才是最对的选择!

有些人特别的听话,有些人却是扭扭捏捏,不动,不走!任性的要命。

南风盏自是不会惯着这样的事情发生,遂甩袖背手,高声再喝,“还不去!是觉我罚的不够重吗?”

金碧琦心中有怒,当即跺脚,扭头奔离。

厉敩扬赶紧伸手想要扯住她的衣袖,奈何一瞬攥空,就见她小跑而去。这脸上自生烦闷,转而却又觉旁侧推了他一下。扭头逢上,便见风烬帆凝眉挑眼。竟是示意他跟着。

他不解,立马侧过半面身子。双唇微动,刚要张口询问,就瞧好友摇头轻叹,随之先行。

难不成,还有他们的事?

此间无法得一解释,更不可能回头再逢王爷师父之怒相。遂也只得迈步跟上,两边大袖一扬一甩好不情愿。临下圆台,不忘瞥其兄弟一眼,幸三人没有全军覆没!还留了一个安然无事!不过,也觉邹广寒平时太洁身自好!碧琦的事,他一直不怎么插手!

这若是换成季锦烛,他还能这般站的稳当吗?

邹广寒自清楚,厉敩扬心中的想法。可刚刚的事情,终归是金碧琦任性蛮横所致。倘若三人都护着她,那今后,她就更会变本加厉,不知轻重了!

再瞥头瞧去,已是见王爷师父摆袖离开,那背影依旧落着愤意,想来,他也没什么心情待在校场之上了,故于临走时,发了话,让他们各自修炼。

没多久,就消失在众谛伶眼前了。

邹广寒瞬在垂眸间,拧紧了眉头。目光顷刻暗下,竟似坠入黑潭。

原这看似稳重的千秋国护国王爷,也是这么一个颇为情绪化的人!

世人皆有弱点他确也不例外!

————

卿灼灼苦闷的趴在石桌上,由正卧,到侧倾!反正是怎么坐着都不舒服,双眸虽狠盯琴谱,却是一会儿一眨眼的落了困意。时不时的还张圆小嘴,打下几个哈欠。

“怎么样?学的还可以吗?”

这刚要倒头小眯一阵,就听前方传来了声音。卿灼灼自是迅速的仰了头,死撑眼皮。视线由模糊,到清楚不过片刻,但心中由惊讶到冷静,却是待他坐到她对面为止。

“邹兄?你怎么来了?”

“是不欢迎我吗?”两手交握,合于桌上,瞬挑眸同她对视。

卿灼灼唯尴尬的扯了扯嘴,“怎么会!只是这个时辰,你们不都应该在校场学仙法吗?”

邹广寒闻声浅笑,依旧显着他的温润,“原是这样!然却出了些意外!”

“”她不言,抿唇静听。

只见他眼神闪烁不定,忽而别去,忽又落在她的脸上,“航笙和碧琦又吵起来了!”故意拉着长音,为使自己看的更清楚,“盏王大怒,便罚他们去了黯神堂!余下的谛伶也就各自修炼了!”

“他俩又被罚去黯神堂了?”扯起小嘴,重音相问。确觉不是什么惊讶的事,可这也太勤了!

然,竟见邹广寒同她摇头,“不止是他俩,这回还有敩扬,烬帆跟贾晟轩!盏王命他们三日不得出黯神堂!”

“”可想而知,某王心里有多生气!这就是他精心挑选的谛伶?她都忍不住冷哼两声,试问这世间,谁没有私心,即便关关闯过,终无法控制,他们会因某些事情而生变化。

“不说这些了!见你没去校场!故来看看!是伤还没好吗?”

听他一声问语,卿灼灼瞬时回神,薄唇几次轻扯,才回出一句,“好多了!多谢邹兄关心!”确不知和他能说上什么!虽已认识多日,但仍觉亲近不来。

“那就好!那我就不用太担心了!”

“”他总是落着一种让她猜之不透的眸光,双唇翘起,微微一笑,衬其心情大好!可她,却觉哪里不对劲儿!一个男人对一个男人,也能如此,这般?

“有什么地方不懂吗?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她其实,是想去找航笙的!然这会儿,应该没可能了。“我”

“没关系!我都可以回答你!你也可以不去校场!我每日来偷偷教你也可!只要你信我!”

“”似乎很吸引人!遂抿唇迟疑小会儿,“这个”

“这是谁啊!未经允许就进我月璃门来?”

卿灼灼闻声回神,听音无疑是她的古怪师父。

邹广寒亦在此刻起身转头,当即朝前方毕恭毕敬的俯了身子,“师伯!”

“哟!风倾门的谛伶!”根本不正眼瞧他,亦因他还进不了他的眼。

“小辈邹广寒!”

“我问你名字了吗?”顺挑眼,眼神直点他的脸上。

这让邹广寒很是没有面子,因此间不只他们两个。

“小辈只是出于礼貌”

“你礼貌?”冷哼声就是出了,不管对方爱不爱听,到了他的地盘,就得乖乖受着,“是!礼貌是有!那规矩呢?”

“”

“我的月璃门,是你说进就能进的吗?还将我放不放在眼里了!”

“师,师伯这话严重了!”

“严重?不严重!”当即摇头否决,让其好好反省,“你进我月璃门事先请示了吗?你师父让你来的?”

“不,不是!”

“不是,你来做什么!”

某古怪师父确问的人家哑口无言,亦是半点情面都不给留。卿灼灼于后方缓缓站起,就见邹广寒低着个头不敢高抬,而北月溟正于此刻朝她挑了眼神,那意思她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不能理解!

为何,似在帮她出头?

人家,分明没对她怎样!



第二百一十二章 不可胡想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一十二章不可胡想邹广寒一直低着个头的站着,也确是可怜!还未怎样就被其师伯,一阵绕弯的狠训。

“在我没发怒之前,赶紧走!以后没什么事,少来我月璃门晃悠!若我再看到你”抬指点其额角,齿间紧磨,“你叫什么来着!”

“回师伯,小辈邹广寒!”

“邹广寒!我今儿记住你了!”

卿灼灼瞬抬手至腹前交握,就这么静静地站在桌边看着,直到邹广寒迈步离去,才逢北月溟侧歪着脑袋的与她互视。眼神不对,似映某种说教,抬腿走来,顺势朝她道了声,“多大个人了!不知看事儿啊!”

“什么事?”拧眉回话,确不大明白!

“那小子这么接近你!难道就只是想给你讲解仙法招数么?”

“那不然,师父觉得是因为什么?”

“糊涂!”这一声,落音颇重,恰走到她身边,又转轻音唤了她一声,“傻丫头!”

她似明白了一些,但又觉是自己多想了!她都扮成这样了!北月溟跟南风盏瞧出来是有可能,然大家同为学艺的谛伶,怎么会这般容易的看出?

若是如此,她这皮面贴的是不是太失败?

“你若想找风倾门的谛伶,私下求教!我可以不管!但——”重重地抿了唇,神情甚显担心,“就是这邹广寒不行!”

“知道了!”原觉自己身边有几个爱慕者是一件特别高兴的事!现如今,只有烦闷。故她定不会失手敞开心房之门,放人进入。

“我可给你找南风盏说好了!三月为限!你自己努力!”话毕,背手转身,准备离开。

“师父!”就于他要走之时,卿灼灼瞬落柔声叫住了他。

北月溟当即回过,一双眼睛直垂她的脸上。神色颇显慈爱,似也被她这一声师父叫的酥了骨,“还有什么事?”

“谢谢你!”

浓眉一挑,喜出望外!

“不用!这是为师应该做的!”嗯!竟被这小丫头弄得不好意思了!从不知,收个徒儿这般有趣,遂抿唇,别去眸光晃晃又回,“我既已收了你做徒弟,就该事事照顾你!不疼你,疼谁!”

“师父!”真的是特别感动,故绕过石桌,想走近些,对他行个大拜!

奈何,又被他的风趣堵了

“哎!”

“”就瞧他抬手,朝她一扬。

制止她靠近不说,还顺势让自己退了一大步,“我说的疼你,只是师徒间的情义!其他感情半点不可生!”

“”

五指微微抬动,在彼此眸前忽合,忽张,“不管你跟南风盏以后会不会重续前缘!”

“”

薄唇扯扯,一瞬变脸,变得指尖都生了颤,“我真怕他!”

“师父!”重重地唤了他一声!自是无语极了!

从来只认为现代人想得多!怎么在古代,有些人的心思也是这么的奇葩!

她也不认为,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会变质啊!这家伙脑子里都想什么呢?

还让不让她恭恭敬敬的对待他了?

做人家师父,总要拿出一个能做师父的样子来!

“得了!我就回月璃殿了!你好好练习!”话毕,赶在徒儿着急生气前,立马扭头奔离。

想他北月溟何时怕过谁!

一个小师弟还不够折腾!

这会儿,又给他一个更厉害的!因为惹到她,就等于惹到了他那口蜜腹剑的师弟!

后果苦不堪言!

卿灼灼拧眉抿唇,目送奇葩师父远去。转而坐下,又抬手去了琴谱。攥在手里,只看不入。

“不行!单会弹没有用!自己身上半点法力都没有,如何撑得起?”

还是要学些入门的法术,提升修为才行!想于此,便决定埋头苦读。

——————

桃花岭上清风吹拂,片片花瓣眸前乱舞。

他执剑挥起,于此林中回念过往。

却是人去,心静,再无任何事情,能勾起他的颤动。

“皇叔!”

闻后方轻唤,他慢慢停下。然未回头,仅是于原地背手静站。

确已习惯了他这么称呼他,故不再出声否认。待他行步靠近,便侧身凝眉逢上,“什么事!”同他说话,更从声声淡然,到能抿唇浅笑。

“也没什么!就是,怕你一个人太无聊!过来跟你说说话!不知,皇叔愿不愿意跟我聊聊天!”

“你又想聊什么?”闻他这般道话,他的笑声忽然变得更大了些,“瑾晴她”

“皇叔你怎么一上来就提瑾晴!”

“不是你每次一开口就是瑾晴么!”这会儿,居然还恼羞,落急了!他自是很好意思的毫不遮掩的露了白齿。

虽经历种种,南风靖却还是天真的像个孩子!这是他不能拥有的,故也只能偷偷的羡慕。从侄儿的脸上,亦能瞧出那深坠爱河的喜悦,也知他跟季瑾晴在一起十分快乐。便让他时常想要躲避,因自己没有他们的幸运,只能躲在这桃花林里默默的想念着。

“皇叔在想她吗?”

“可惜她不知道!”抿唇唯做苦笑,垂眸间又忆过往。对她的感情从不遮掩,自是大家心中清楚。但即便如此,她看不到,也是枉然。“不知,她现在在华阳宫怎么样了!”很想去找她,很想去把她带回来!然,他知道,这些皆是不可能的!

“她一直很有自己的想法!只要是她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仰头望去天边,虽希望她能和自己的十七皇叔好好解去误会,但看着自己的十三皇叔这般整日为情所困,亦是难受。

这卿灼灼可真是害人不浅!

幸亏,他没跟着凑热闹!

幸亏,他的瑾晴无人惦记!

“我还是那句话,若真如你所说,她跟南风盏之间有误会!只要南风盏幡然醒悟,从此真心待她,我绝不拆散!但南风盏若敢再伤她,我定会把她带回身边,不惜一切代价!”

“……”闻声只得,撩着眼皮的抿唇一笑。不知该赞同,还是该再相劝。

人世间的痴情事太多了!他自是听过不少!此刻,确也只能憨憨声声,遮去尴尬,只当听一长辈倾诉心事。

“师父!南风靖!我二姐喊你们吃饭!”

“哦!知道了!”听锦天大声呼唤,南风靖自是立马回头相迎。姐姐惹不起,弟弟更是惹不起,“皇叔!我们赶快回去吧!别让瑾晴等着急了!”

“你可真不像个太子!”

“十三皇叔莫取笑靖儿!在自己人面前,靖儿从不愿摆架子!太高傲,只会拉开彼此间的距离!我觉得在桃花岭这几年,是我过的最快乐的日子!”话毕,转身先行。

唯留黎战默默自语,“我也是!”



第二百一十三章 为师不易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一十三章为师不易这几日,闭门钻研。

她已是将『诛心赋』中所记载的琴谱都弹会了!只是稍稍缺点法力,若是能早些提升法力,或不同等三月,就能赢过那些风倾门的谛伶!她觉自己是有天赋的,最大的优势便是熟记,自已在前世整理台词时,寻到了技巧。

故此,唯缺实操!

她应该出去走走,找傻大个他们好好切磋一下。只因这月璃门,她出的去,别人进不来!北月师父确是个厉害的看门大爷,阻断了她跟外界的一切联系。

“锦烛!”

刚拧眉撇嘴片刻,就听一方传来声音。她从石桌上瞬时抬起,静瞧高墙那边探了头来。

“航笙?”撩着一双大眼,当即起身,几步行进墙边,就给他一斜瞄,甚难直视。如此,只因猜到了些他的后果,“你怎么又爬墙头?这要是被我师父看到”话音停住,抿唇细思。估摸着,比某王还要厉害。

“我听邹兄说了,北月师伯不让随意入月璃门!所以,我才想着这样!”边说边上窜些许,瞬以两臂横过中间,垫起下巴,“哎!北月师伯是不是传了你什么厉害的心法,故才让你闭关,让我们不能找你?”

心法?

卿灼灼不禁抻平小嘴,忍下趣笑。那老狐狸这会儿指不定哄着他自己在忙乎啥呢!哪还有时间看她呀!给她一卷轴就功成身退了!还真是轻松极了!

“咳——”

一声入耳,恍然惊住。卿灼灼当即侧去身子,想证明自己是出现幻听了。然而,现实真的很残酷。

“师,师父!”喊完,立刻瞥头墙上,看着谢航笙已闪退,终安心的吸了口大气。

北月溟怎会瞧不到那方异状,只是不想说的太明。故也觉得,谢航笙那样单纯的孩子,也乱不了什么事情。

他看人还是挺准的。

奈何不知这般成天狠盯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怎么了?有事?”低头对她点动几下,一双眼睛直盯她的脸上。

这让卿灼灼很是紧张,生怕被面前狐狸师父看出些许思绪。遂快速的缓过,扬唇逢上,“没事啊!就是无聊了!想起来溜达溜达!”

“哦——”可以理解,故继续背手点头。转而侧去一些,抬步靠近桌边,伸手挑了竹卷细看,见她竟在上面勾勾画画了一番。故没能控制,扭头回过,出言质问,“你就这么对我的卷轴?”

卿灼灼唯应面色尴尬,两片薄唇微张微合,确因自己已经习惯,记不住的时常用笔圈起,以作进一步熟记。

“师父不是给我了么!既已给我,那就是我的了!”

“你可真行!”竟也能让他无言以对!这笔账,他暂记下了!等以后,找他那师弟换!遂扭头,撇下竹卷,转而又背过手,朝她迈了两步,“这都已经记下了?”

“嗯!”

“熟记?”

“嗯!”

是厉害!不可否认!因他当初记得时候,也是花了足足一月的时间!至于南风盏,就不要提了!

竹卷看着小,里面记载的东西却不少!亦是有好几百条的长句子!如此看来,小丫头确是不错!

“现在可有什么困惑?”

这是要帮她指点一二?

“因为我没学什么入门的法术,所以带不起劲儿!”卿灼灼心生惊讶,却未外露,眸光晃晃,静等他的回复。

“哎!别想!我是不会教你的!”然却见他抬手摇摇,片刻不过,就又没了正经,“教学不易,更何况,你还是女娃娃!来来回回,前前后后,贴的距离太近!容易惹祸!”

“”卿灼灼唯将薄唇抿紧,真是恨不得,把他的脑袋瓜撬开,看看里面究竟堆了些什么。

转而又瞧他坐到了石桌旁,竟自娱自乐的拨起了琴弦。

前奏太过拖拉,曲子相接不上,有些刺耳!

“你说你们爱弹琴的都是什么性子?蔫蔫的一点不畅快!”

“”此刻,无疑是借指她跟南风盏。故插不上话,只得静站一边,静静地听着。

“这人生有多少时日是能憋着的?把自己圈起来,不释放!别人进不来,你也出不去,苦吗?”

“”

“我就是个随意的人!确是受不了你们那样!我若学你们,能把自己闷疯!”

谁不愿释放天性,曾经,她也是一个没有烦恼的人!

可人世间的事事非非,经历的多了,就会出现改变。

“师父今日是来教育我的吗?”

琴音停,静瞥她一眼。小丫头此刻脸色生寒,满是悲观。确无法用三言两语,便可唤回她的初心。

“你身上所缠戾气颇重,虽在试练时,被冥影树吸取了些许,但还是无法全部除尽。故而,你才会于那日发狂,发癫不得自控!若再这般下去,只怕终有一日,你体内的寒毒,会要了你的命!”

“”他说的很是清楚,她也听得明白。然而,又该如何控制?不由得扬唇,微露冷笑,这三年之经,所呈阴影,自是无法抹去。

“我只是,想一点一点的劝解你归于初心!”

“初心?真的容易找回吗?”垂眸静看,两手翻上。那已落粗茧的掌心,亦不知沾染了多少黑衣杀手的鲜血。每一个提心吊胆,痛苦无眠的夜晚,她都在等着聚剑厮杀,杀尽那些要害他们的人。这样的自己,她自也喜欢不来了。

“我知你经历了很多!但不可永远停留在过去!”

“我在朝前看!”她闻声瞥头,冷笑依旧,眸中横扫而过的却皆是阴寒,“我来华阳宫就是要学习仙法,好好的保护家人!让他们一世无忧,不被追杀!学成之后,亦要手刃仇人,让她不再危害人间,肆虐弱小。更盼有一日,祖母可以安然醒来,那便是我一人离开,也再没有遗憾了。”直至最后一句,才夹杂其浓重的情义,眼角也瞬迎热泪点点。

只是被她控制的极好,没有随之落下。

“原来,你遇了那么多?”拧眉深思:这或许,还仅是一点点。

“师父如此聪明,必然什么都猜得到!”

北月溟瞬抿唇,抖了抖自己的衣袖。可他也不是神仙!自然也有疏落。

看来,小丫头身上的戾气并不容易清除!如此,还要细细观察!

不知她经历这些,他那闷葫芦师弟,究竟都知不知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心有猜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一十四章心有猜测北月溟离开倾风筑后,便回了月璃殿。可就觉自己待不住了!左右来回踱步片刻,落声长叹,还是依着自己性子往外走了。

可没等他到达最终目的地,想要寻的人,就自己摆袖逢来了。

遂停在原地,看他步步靠近,还故作了一副,凑巧碰见的样子,“呦!师弟今日好生悠闲啊!怎么那么早就从校场回来了?”

南风盏逢了其师兄一眼,转而背手,显露烦闷,“一帮笨徒,瞧着心烦!”

“那不是你精心挑选出来的嘛!”

闻声,自是答之不上。他也觉,那三埋五渗设的还不够严苛!需要再好好布置一下。

“师兄这是要去哪?”沉了一会儿,便又问出。

北月溟自是在自己心中捋好了词儿,“啊!也没什么!就是昨夜没睡好!”

南风盏一旁拧眉,很是不明。在他的印象中,其大师兄可是很能睡的!根本没有什么烦心事,能打扰到他的休息!

然却见他摇头晃脑,唉声叹气,此为何状况?

北月溟感觉自己已做足了前戏,遂侧身同师弟逢眸,随之又落了一副甚是无奈的表情,“你不知!昨夜我那小徒弟,是呜啦哇啦的哭啊!”

“是因为自学苦恼么?”绷紧面色,毫无任何表情,然心里却已在琢磨原因。

“哎!那倒没有!”北月溟当即扬手否认。转而又做烦闷,转换速度极快,“就是想家了!”话音未落,瞬挑一眼神。

南风盏怎会不明白,一个小姑娘,离家多日,是应生思念。他也曾想过,把她放回去,换季家少年来!记他登门之时,有见一位。可不知怎的,这个决定迟迟未做。明明自己曾定下,不准女子入华阳宫,却偏偏,眼看着她无视规矩!

然他,竟还能放纵不管,确不是自己的性子。

“师兄的意思是,要放她归家!”

“哎!那可不行!我好不容易收个徒儿!再笨再傻!我也得留住!”否决的甚快。

不禁使南风盏出声一哼,“师兄别吃着葡萄说酸!忽悠谁呢!季锦烛无疑是这帮谛伶中,资质最好的一个!”

“哟!看师弟这意思是后悔呢?后悔没把季锦烛带去风倾门?”

“”唯抿唇不作答复。

然却已被北月溟看穿所想,“那收徒之时,你不跟师兄抢?”

“”瞥其一眼,不做回话!他那会儿抢有用?师兄大言道出,说的明明白白,只要季锦烛一个!叫他怎么抢!他还能不给师兄面子?

“啊!我明白了!谢师弟谦让啊!”

“只愿师兄能好生教导!”只愿三月之后,她能不再倔强,速来风倾门找他学习仙法!在他眼中从无男女之别,只要她学之有成,能够帮到他。

“我当然会好好教导她!可小姑娘整日想的多啊!怕是惦记家人,踏实不下心来学习!”

南风盏闻声深思,因也有所猜测。她之前找他讨了条件,让他派人守护桃花岭。可想,应有什么事情没说清楚,或和她身上的戾气有关。

“师兄放心吧!我早派人去了桃花岭!帮她保护她的家人!”若是让她心中仍落不安,那他就再多派些人手!或将雪刃也一并派去。

北月溟听言不急,只是凝眉看了他小会儿。思来想去,还是要问问,“师弟是早就知道,有人暗中追杀季家吗?”

“”此事,他确不清楚。

“既是如此,那师兄就放心了!也代小徒谢谢了!”转瞬撩其一眼,微微点头,“师弟就是厉害!身为千秋国王爷亦是处处能安排到位!”

“师兄说笑了!”别的话想不到,只能以此客套回复。因心中思绪皆被疑问占据,不知季家究竟遇了什么!她又经历了什么?

————

出了月璃门,就见谢航笙小跑奔来。卿灼灼自是甩着大袖几步迎上,不禁感慨,他这执着的精神啊!

“你还没走呢?”

“我不得等你么!”

奇了怪了!他就知道,她会出来?

“我要是就在倾风筑待着呢?”

“不可能,你闷不住!”确是落着一脸自信。

“行了!我是有事找你!”话音没落,就迈了步子。

谢航笙瞬在她的旁侧跟紧,“你说!”

过多的话也不讲,转而拉着他往宽阔的地儿走。怕月璃门门楼前树木太多,让她施展不开。万一碰坏了哪,指不定北月溟要怎么训她呢!

挑在校场边上,因这会儿大家都已经去休息了,故没什么人!

若被别人发现,也不会说他俩怎么样。反正,此处最佳合适!

“航笙!你们一开始学的什么?南风盏是怎么教你们入门方法的?”

“南,南风盏?锦烛,你又直呼王爷师父的名字!”

难为傻大个好心提醒,她就是还没习惯。

遂只能晃晃眸光,尴尬的迎话,“啊!师父,师叔的叫不习惯!”

“你跟我在一起时,不习惯可以!看到他们时,可真不行!王爷师父凶!可我觉北月师伯更是让人摸不着脾气。”

“知道了!”其实在她看来,都不是很厉害!“言归正传!快告诉我,他是怎么教你们的?”

“王爷师父就是让我们心平气和,不要浮躁!”

卿灼灼细细听解,却也没从谢航笙的口中听到什么重要的地方。

恰于此刻,一方正准备施展出移行之术,因已算到王爷师父不久将会路过华阳宫内的晴雪桥。

“碧琦!你这样不会被盏王发现吗?”厉敩扬自是担心她的,但又不好出言阻止。可他二人若再惹怒了王爷师父,就真要收拾行李归家了。

“怕什么?我在努力练功!又没做别的!”金碧琦挺着腰身,仰头落话,确不知自己是在玩火!瞬挑手摆摆,示意他靠边,“挪开些,我要发功了!”掐好时机,移行而去。

一方师兄弟二人正摆袖并行,北月溟顷刻觉了不对劲,身子微顿,停在桥上。

南风盏自是感知的稍慢了些,待他发现,已是瞧了侧面如风袭来。虽是反应的慢了,但尚能躲开,故凝眉施法,移行躲避。

奈何此方虽能躲,却躲不下另一方的冲撞。身子微微一颤,瞬觉心口处也跟着晃了起来。

刚刚还能蹙眉绷紧,不露丝毫表情。这一刻,竟是别样的惊慌,如陷迷梦,深归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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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无心相撞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一十五章无心相撞眼瞅着一人影扎在了面前,两手瞬抱桥边木柱,颇显狼狈!

北月溟当即后倾了身子,做出一副惊讶之相。不禁撇动双唇,感叹声声:现在的孩子们啊!究竟都是怎么想的?

眸光一抬,瞬见前方。

原就睁大的眼睛,顷刻又再撑了撑,这画风似不太好!但还能看!且觉舒坦!

明明此间微风拂面,却叫她脸颊烧疼难缓。左手正抚在一极具完美的三角肌上,右手已于丝滑的衣领处,慢慢下移。卿灼灼尴尬的咬了内唇,也不知自己是撞到谁了,单看这衣袖的颜色,所呈墨绿,应不属谛伶的门服。

“放手!”目光别去,不曾低垂,冷静些许,才从口中道出二字。

卿灼灼自听得出这微寒的声线是谁的!若在平常定是立马支起腰身,退步拉远距离了。然这刻,却让她深思凝重,不由自控,一瞬忆起过往所经。脑海之中,皆是那年初情懵懂

冷言已道,而她却未曾挪离。这让南风盏很是意外,她居然不惧他?遂伸手把她拽起,捏其肩处,强行转身,五指环上她的后背,行速之快,当即将她推了出去。

卿灼灼瞬于深思中缓过,奈何身子摇摇摆摆,稳定不下。眸光微抬,眼瞅着谢航笙已从对面奔行而来。

此情形,北月溟可是瞧之不了,立马绕开身前谛伶,快步追上,一把将她的脖颈拽住。

两方手臂微微摆动,虽觉这停住的样子有点丑,但好歹是得救了!

“没事了吧!”瞧她能够转头站稳了,北月溟也就放心的松了手。

卿灼灼深深吸气,转而就觉傻大个到了她的身后,此刻万分庆幸!

唯见北月溟扭了头去,瞬落一副护徒之相,“你就不能温柔点!”

南风盏闻声不语,只将两侧袖口抖了抖。目光移去,又看了一眼,从桥边已站直的金碧琦。

金碧琦逢了王爷师父的眼神,自是胆怯的张了张口,“师,师父!”

“碧琦!”厉敩扬匆匆赶来,再看到王爷师父蹙眉后,立马俯身大拜,“师父息怒!碧琦也是想要早日提升功力!”

然南风盏却并不买账,“若都像你们这般学习仙法,那我这华阳宫就等着关门吧!”话毕,摆袖离开,脸上不落丝毫表情。

北月溟当即瞅着师弟的背影摇了摇头,“我这是得操多大的心啊!”随即将双手背起,唉声叹气。

在场之人,皆以为北月门主是心疼徒儿,实则他心里苦啊!这要是眼不尖,手不快!吧嗒一下两个小娃娃摔一起了!看他那师弟还有没有心思绷脸,当成无事发生!

“师父!”听他唉声说了那么一句,卿灼灼自当礼貌的轻唤。只是再寻不到能讲的话,亦知他的恩情不小,自己一时半刻也还不清了。抿唇低头,又觉一方眸光生狠,微微瞥去,便见金碧琦死盯她不移,咬着内唇,直跺脚!

什么情况?她是错过了什么吗?

“季锦烛你”

她什么?哪里惹到她了?

这架势是要打她?厉敩扬竟还在她旁侧拦着,真是滑稽!

“金碧琦你又想怎样!惹你的人是我!别冲着锦烛发脾气!”

师徒俩还在旁侧呆呆瞧着,就已见谢航笙迈步站到了中间。

“这次跟你没关!我就是要说季锦烛!”

“金碧琦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谢航笙你少说两句!”

“”哟!竟然还分派打起来了!当他这师伯是空气?北月溟唯在一旁撩眉挑眼,暂不出声。

一方吵吵吵!吵到聚之一起。但还好,没出手!只是动着嘴皮子!各不相让!

一方……似要动手!那张牙舞爪的样子!让人看着甚烦。

“季锦烛!没事你来这边做什么!华阳宫那么大,没别的地儿是不是!”

“”她确还没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小丫头是疯了吗?竟扯着嗓门的闹!

“没别的地儿,你可以卷铺盖走人啊!在这赖着做什么!”

“”忍!再听一阵!

“谁让你也练移行术!谁让你撞我师父的!还就”欲言又止,瞬将手掌抬起,五指即刻狠攥捏紧。

“”这架势,似想将她掐死?

她算是明白了!这丫头还真是心思不纯!南风盏是她能觊觎的人么?

“季锦烛你站那里不说话是哑巴吗?”

“抽什么风呢!”眸光一紧,思绪瞬回。

不禁镇住了对面的金碧琦,还让旁侧师父,拧眉一怔。本是要开口出声的,却被她忽然堵了回去。

卿灼灼话音微落,再看金碧琦此刻神情,整个一任性的千金小姐。嘴巴抖抖,绷紧面色,却仍不知错。也猜不出她的脑袋瓜里究竟塞了些啥!瞥她一眼,很是嫌弃,“从哪来的赶紧回哪去!别在这闹笑话!”小丫头就是不知道遮遮掩掩!她就挨了下她的王爷师父,就吃醋!来气了?

她还没说什么呢!别弄得跟情敌似的!

爱追追去!不要把她掺和进来!

某王的魅力可真是大!又来一个爱慕他的小姑娘!不知这次,那远在千都城内的西宫娘娘,还会不会动手!

对此,北月溟自是也瞧的很清楚,可见她这般气势,委实让人刮目相看!原她,也不是一个闭之不言,干受气的主!

嘴皮子亦是很溜!

“我闹笑话?你干什么呢?”

真刺耳!瞬摸耳垂,烦心极了,“我能干什么?干什么也不需要向你通报!”

“你”

“你赶紧走!别在这瞎嚷嚷!烦死了!”

“季锦烛”

“闹够了吗?我还在这呢!看不见是不是!”别说卿灼灼了!他都忍不了了!这姑娘就是麻烦!好好地稳稳重重不行吗?叫他说,还是卿灼灼这样的丫头好呀!

“碧琦!”厉敩扬在旁提醒,转而行礼,“师伯息怒!碧琦年纪小,任性惯了!我会好好说她的!”

“嗯!还算有明白的!”话毕,抬手遮鼻尖,轻咳两声,“她要再闹,我可就真罚了!师伯我今儿心情好!现在走,还来得及!”

“是是是!谢师伯!”

目送烦人精离开,但怕是以后,他那师弟也会遇不少不好躲啊!

转而侧身对上他俩,亦多瞧了两眼卿灼灼旁边的谢航笙,这孩子看着是老实,也挺会护人的,只是吧!当朋友还可以,灼灼的人是带不走。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她的解药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一十六章她的解药谢航笙转而侧过身子,两只手掌微抬眼前,给自己兄弟齐呱呱的落响,“锦烛!你刚把金碧琦说了一顿!其言辞流畅,真是让人听得大快人心!”

然她,可没他这般高兴,瞬时撩着眼皮,颇显疲惫,“行了!好好用词!”什么言辞流畅!大快人心!她心里堵!即便是将该说的话闹出去了!也觉烦!

北月溟旁观甚清,故也没再以刚刚的事寻话讲。随即背手正过,稍稍严肃些许,“得了!我就回去歇着了!你们两个好好玩!”严肃的似太过了,表情消失的亦太快!盯着他俩来回瞥瞥,话毕,就要迈步离开。却又在擦肩一刻,回瞧了谢航笙一眼,不禁还扬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轻拍两下,眸光点点。

以至让傻大个生了些许紧张,“师,师伯!”也是被邹广寒之前所道,洗了脑,觉北月师伯脾气很是不好。

“航笙是吧!”薄唇翘起,就叫了他一声。

卿灼灼唯呆看,甚觉看不透他。

“小辈谢航笙!”

“嗯!”北月溟随即歪头点了两下,竟表现的极为和气,“下回来月璃门找我徒儿锦烛,就不要爬墙了!大门给你敞着呢!”

“”什么情况?卿灼灼有些犯懵,不说北月溟知谢航笙爬过墙,单论这待遇!居然跟邹广寒如此不同?简直一天一地!

有时候,她真的搞不明白她这师父的想法。

然他却觉,是该给自己那闷葫芦的师弟,偶尔找点刺激。遂背手凝眉,给了其徒儿一个挑眼。但也知,她必是自行体会不来的!无妨,这般才更有意思!

转而扭头离开,大步迈离,一边走,一边看着岔口。这会儿,他是还去找师弟玩会儿呢?还是归月璃门老实休息?

嗯!有点纠结!

可忆起方才师弟所去的方向,应为灵陨阁,是被气着了,故又想去炼丹了?若是这般,他该过去劝解劝解!总归是师弟,本来就很闷了,再变下去就不好玩了!想于此,便换了方向直奔灵陨阁去。

卿灼灼还在原地拧眉不解,转而已是瞧不清北月溟的影子了。故收了眸光,回了思绪,瞬和谢航笙对视两眼,“咱俩回校场接着练!”

傻大个的眼神,却还看着那方,“锦烛,我觉北月师伯对你还挺好的!亦不像邹兄说的那般凶!”

确是如此!她也不做否认!可他刚刚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让他俩在这玩什么?她哪里玩了?明明是在学功法!

“别想了!走了!”随即摆袖行了两步,却忽觉体间似有一股气流窜升。遂立刻停住,唯翻掌心落于眸光之下。

“锦烛,怎么了?”航笙不明,当即跟上,出声追问。

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感周身沸腾,似要活动一番。眼神瞬凝一处,当即旋身使出了移行之术。

谢航笙呆呆傻看,完全没有想到她能突然控制的这般好,那行去的方向不偏不移正为校场之处,故回神,跟其身后。片刻不过,就到了青石圆台。

“锦烛!你这是开窍了?”

她摇摇头,依旧不是很明白。寸劲儿?可刚刚体内明明就颇觉奇怪!

“我还正想跟你说呢!刚刚才记起,我们学仙法时,有几个谛伶也是练不好,就比如说仇半常!王爷师父亲自帮他们打通了脉络。之后才越发顺畅的。”

“他帮他们打通脉络?”

“对啊!”

凝思细想,刚刚某王推她之时,似在她的背处点了几下!如此,是不是也帮她打通了脉络?

再垂眸看看自己的掌心,回忆那几下点动,确是有点奇怪!

他若要推开她,直接上手轻而易举!

为何还要在她背上,点动个三四下?

想到这,不由冷哼!看来,她自己也算了那不听讲,整日逃课,不理规矩的坏学生了!

还劳烦王爷师叔方才出手帮助!

南风盏的性子当真是变了?

季家后人,确是对他很有用处!以至他次次帮助,这般在意!

她的唇边一瞬扬动,却像是一种清冷的自嘲!

————

一入灵陨阁,就见自己的闷葫芦师弟在药炉前走来走去。那精神落的真是旁人比之不来。故站门口,装成一副不解之相,瞬瞧他嘟念了几句,便朝炉口放了东西。

嗡的一声,溅起四面火光熠熠。他当即跳脚,做了惊讶,“哎呦!这怎么还有火苗!”

“师兄?”南风盏确没发现他站在那,因其眼中只有手中书卷和眼前的药炉。

“你又炼丹啊?”

“”

“炼出来了吗?”

“”拧眉瞬紧,就知师兄会这么问。

次次失败,次次不做放弃。可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这块料!为何迟迟不见成功,他唯求一祛除寒毒的解药!

“你这似哪里不对!”北月溟瞧他闻声愣住,当即起步行至身侧,也有探头朝炉口里瞥眼,撩着眼皮,看里面一瞬呈黑,所有药草,已于底处,随刚刚的火苗,皆化成灰。

又一次失败了!

打击确是不小!

南风盏亦是清楚,故不再回头细看。

“师兄可有办法帮我?”

北月溟当即撩上一眼,其神情颇显惊讶。居然出声请教了?他来华阳宫也已好些时日,回回见他,可都是一副越挫越勇的样子!然,这会儿不自憋了?只是可惜,他也不懂!亦对炼丹没什么兴趣!

“你还是哪日去问师父吧!等他老人家云游回来!”

也知在师兄这里寻不到帮助,他只是病急乱投医了!故抬步离开,准备继续回风倾殿捧书细读。然却在单脚迈过门槛的那一刻,慢慢退了回来,“师兄应知道,你那徒儿体内种有寒毒吧!”话音出,却未回头,只是侧过些许,轻声道之,“她的寒毒其实并不至于要她性命,只不过,她的身上还有除之不尽的戾气!两者相掺,怕是终有一日,会致其走火入魔!”

北月溟虽不接话,心里却全全明白。这确是他所担心的!他又何尝不知,要尽快帮她解毒!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心病更需心药医。

即便着急,亦是没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她能否渡过,不在我这个师父!”

闻师兄话语,他仅是回正了身子,转而离去,不做回头。

唯留北月溟静站原地,独自叹气,“你才是她的解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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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小肚鸡肠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一十七章小肚鸡肠一月后,卿灼灼捧着赏钱撇嘴闷气!眸光垂在掌心之上,看着手中的银两,颇觉可笑。

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南风盏还是那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就一个破梨木茶几,他至于吗?

他一个护国王爷,还缺这点钱吗?

当真给她扣了!还给她扣了一半!

“锦烛!你怎么拿了这么少?”

“……”抿唇不语,唯露不悦。

谢航笙忽迎她的眸中闪过丝丝寒光,便退去一边不敢再问。

然这会儿,却又来了个贾晟轩。一边靠近,一边将目光从自己掌心,挪至她的掌心。

“锦烛!你这领的怎么跟我们不一样?”

忍!攥紧五指,暗压怒气,薄唇狠狠扭扯,咬字颇重,“我事先支钱了!”

“北月师伯跟王爷师父对你可真是好!”

好?

贾晟轩的话,无疑是在她重伤之处撒盐巴!奈何,她还得要面的僵扯嘴角,笑一笑。

清风拂过,吹的她额间碎发来回瞥动,一捋再聚捋,捋不顺畅!终是撅唇吹起,满口怨火。

“今天,是谛伶归家之日!你们可在辰时离开,最迟戌时回来!听见了吗?”

哎呦!那架势还真是有模有样的!声线亦是颇为洪亮,不似扯着嗓门的瞎喊!

卿灼灼唯转身盘手,静看高台。从前逗比的鬼差风畔,如今也能挺直腰板的管理一众了!

他的凡尘游历,确是厉害!

想于此,忽觉哪里不对!等等!雪刃呢?不该是雪刃出面通知事情吗?

在她抬头左右盯瞅之时,身旁的谛伶已皆如数离开。

“谨烛!走啊!”贾晟轩不忘喊她一声。

她再转身,又遇谢航笙伸手拽上臂弯。

“你们先回吧!我家离得太远!一天来去也不够!容我暂想想!”放下盘起的手臂,静站原地,不做迈步。

只是瞧着,贾晟轩跟谢航笙一左一右皆盯着她。知他俩是在关心,然她,苦闷至极!

忽又气了某王的小肚鸡肠!给她开这点银子,她是搭车还是不搭车!内唇转而挤在牙缝中咬了咬。

家里如今住了五口,皆等着她发工资养活呢!十两白银瞬变五两!就相当于两千块钱只剩下一千!

扣的可真狠!

“谨烛!不如你去跟北月师伯和王爷师父说说!兴许能多放你几天!”

唯挑一眼,不露期望。

贾晟轩说得容易!北月溟那还好讲!南风盏那却是悬!

“你们不都知道盏王不近人情,不理俗事么!他能答应吗?”

“那怎么办?”

看着傻大个越发上神儿的担忧,卿灼灼唯有抿唇一笑,使他宽心,“没事!待会儿我找辆马车回去就快了!”这确是个办法!然那些离家甚远的谛伶,怕是连这个办法都用不上!

华阳宫诚邀四面八方的能人义士,到了这里,却是月月年年的不能回家!

南风盏组个华阳宫还真是不近人情啊!

转而晃起眸光,就见金碧琦从旁侧摆袖离开,她的身边无疑被厉敩扬,风烬帆,邹广寒三人护着。

瞬时瞥来一眼,甚显冷冽。

小丫头记个仇,可真是长!

刚微微垂眸,便觉前方行来一人,恰挡了她的暖阳之光。

“季兄!听说你家住在桃花岭!如此步行,耗时颇久。不如你先随我归家,我叫家中马夫送你回去!”

每次,邹广寒所给她的解决办法都很吸引人!确是让她绷不住,想要……想要……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走!”

刚要深思考虑一番,就被熟悉之音扰了思绪。便见旧友风畔已是到了身侧。瞬时,还扬臂推开了邹广寒,脸皮厚实的站到了中间位子。

“风大人!”以航笙为首,皆一一对他行礼。

唯卿灼灼还没养成那个习惯。

“若是你们不想走!那我可就给你们安排事做了!就像那些留下的谛伶一样,找点任务交给你们!”语气虽是平平,实则力度甚大。

某王给他的权利可真是不小!

瞬瞧金碧琦回头拽了自己大哥,伶牙俐齿的特别嚣张,“广寒哥哥!我们走啦!那些回不了家的人!你管他作甚!就让她留在华阳宫好了!我们操什么心!”

“……”

“邹伯母还在家里等你呢!”

她的确见了邹广寒的犹豫,却仅是些许,那脚下已是被金碧琦拽动的后移了。

致使卿灼灼不再纠结,“谢邹兄好意!谨烛自有办法归家!就不用邹兄担心了!邹兄还是早些回家吧!莫要让家人等急!”

接她之音,风畔顺势翘唇,“是啊小子!赶紧回去吧!你娘还等着你回家吃饭呢!”

此情形下,邹广寒自是再没什么好说的!便任金碧琦拽着离开了。

“要马车还用得着你!我家多的是!”见他走后,旁侧贾二代才敢盛气凌人一番,只是道出此句后,又觉甚是尴尬的摸了摸头,“谨烛!我不是不想帮你!我刚没想起来!我傻,你别跟我计较!”

“没事!”当即扬唇,冲他摇了摇头。干嘛要和她道歉,虽相处不久,但他的性子,她也是知道的!

“晟轩!我总觉得你对邹兄有敌意!”

“也没什么敌意!就是瞧他不顺眼!”

她和谢航笙曾被邹广寒帮助过,故谢航笙跟邹广寒有朋友之意,然贾晟轩似从没过多了解邹广寒,缺份情意也是可能的!

试问,在这华阳宫中那么多谛伶,何来都好!

“还真是!我有时候,也觉瞧他不顺眼!”

“……”她才刚从脑子里分析完!就被傻大个的一句话,彻底推翻了!

真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也不知邹广寒的形象何时在谢航笙心里变了质!

听他们唠唠叨叨一阵,风畔自问挺给面子的!只在旁侧抬指杵着额角,一点再点,半句未插!

可这俩小子似不清楚谁是主角!

“你俩走不走啦!”当即蹙眉,显出怒意,“不走我可就安排任务了!”

“我们走!谨烛跟我走!我让我家马夫送你回桃花岭!”

“好!”不花钱的车谁不想做!当然是要跟了!

然,她想迈步,却觉脚下挪离不动!

瞬从心中谩骂声声:风畔!

低头紧唇,愤意窜升。

“谨烛!走啊!”

“……”她也得走的了!

“你们走你们的!盏王发了话!让季谨烛在这等着他!待会儿才能离开!”

“原是这么回事!”航笙听言大喜,挑眼示意贾晟轩,二人皆以为盏王要给季谨烛特殊照顾!故结伴安心的离了华阳宫去。

唯留卿灼灼一人原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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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皆为她好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一十八章皆为她好风畔不急!只待周边谛伶散去,才贴近她的耳边轻声落话,“哎!我听说你初来华阳宫那几日,打翻了南风盏一个梨木茶几,这一扣,就扣了五两白银?”

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你赶紧放了我!”

“放了你?”话音颇长,眼冒灵光,“看我心情吧!”

岂有此理!居然耽误她归家!“风畔!你这么明目张胆的动用法术,就不怕被北月溟看到吗?”

鬼差闻声一笑,瞥嘴撩眉,“南风盏我都不怕!我还怕他么!”

“你快放了我!”

依旧只当没有听见!转身迈步,唯留一句,“在这等会吧!为你好!”

把她定住,是为她好?

冥府那么多年,日日将他当做挚友,白瞎了自己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挣扎,晃动,皆无法冲破。想她一个冥府灵侍为啥就这么笨!刚学会些法术,就又被他欺负!

是在告知她学的还不到位吗?

气愤的咬紧内唇,眼瞧四周无人经过!今儿都去哪了?雪刃呢?北月溟呢?来个护卫大哥也好呀!

良久,放弃挣扎的卿灼灼似被太阳晒得没了精神,垂头撇嘴,撩动眼皮,就快要站着睡着了!

忽而听得后方传来阵阵脚步之声,她瞬时瞪大双眼,等待靠近。不管是谁都好!只要能救她!

转眼,竟撩见那身黑紫色锦衣,她心里猛地一慌,不敢再将脑袋抬起。

“他们都走了!为何你还在这?”

“……”薄唇微动,却吐露不出原由。可怜他等了那么久,竟是等来了南风盏!

从前,她期盼他及时出现的时候,他不出现!这会儿,倒是来的快!

“为何不出声?”

风畔确是定的她的身子,然此刻她就觉没什么好说的!遂做出沉默。

“嗯——”一瞬无法自控,便觉身体微微左倾。

当即被他伸手扶住,唯苦闷的抿紧薄唇。谁让他救了!他宁可在这里站着!

“谁做的?”

南风盏自是发现了!故才挥袖消去了法术。

卿灼灼不做回复,只将身体微晃着站稳。

眸光瞥上,见她不言,又瞬时躲了他的轻护,南风盏唯将腰板挺直,背手间,绷紧面色,“谛伶归家只有今日!你此时离开,怕是没到桃花岭,天就黑了!”

淡淡的扬了声,竟还好意思说出来!卿灼灼瞬于垂眸一刻,狠狠地夹了他。

“师叔是出了名的不理俗事!自然不会理解,我们这些谛伶归家的心情!”

“……”南风盏闻声蹙眉,确没想过,她如此胆大,居然敢和他这般说话!不提他是她的师叔,辈分居高!就论他本尊的身份,难道她不知,不可得罪嘛!

“谢师叔出手相救!至于我要怎么回家,就不劳师叔费心了!”话毕,捧手落礼,迈步前行。其转换速度极快,让人一看,便知是在敷衍。

若换成平常,他早该急了!却是一次一次的对她宽容放纵!

“南风盏!你真是疯了!你怎能把她看成是卿灼灼呢!”

……

卿灼灼迈步出了华阳宫,行至市集,左瞧右看。还在犹豫着该如何归桃花岭去!总要回的!才能把钱送到瑾晴的手上!

可她要如何抉择呢?看看手中银两,本就不多了!纵是此间花一分,她都觉心疼!

南风靖亦是清楚月俸数量的!她并不想,让他们为她担忧,惦记她在华阳宫的生活!

“好难啊!”不禁仰头一叹,从没觉自己会被钱愁住!养一家人的负担,真的是重啊!

闭目片刻,却听前方传来呼喊。喊的不是季谨烛,而是大姐!

待她回神站正,已是见瑾晴跟锦天靠到了身边,后方还跟了个南风靖!虽是躲躲闪闪,遮遮掩掩,但那身段,她还是瞧的清楚的!

明明怕被柳城内的巡卫发现,却还要跟来,可见,是有多担心瑾晴跟锦天。故此,她把他俩交给他终能放心了。

“我说你就不能自己做一个幕帽啊!居然戴了我的!都被你的脑袋壳撑大了!以后我要怎么戴?”

“你又说我!刚见面就不能讲点好听的!”

隔着幕帽都能想到某太子殿下的羞涩憨相。卿灼灼当即抿唇一笑,也是对着家人,才能放纵的露出两方梨涡。

“瑾晴!这事儿得你来解决!以后记得替他还我一个!”

“……他用的幕帽!为何让我还!”

嗯!这表情足以说明一切!这些时日,他俩必是没少增进感情!

“要不是十三叔不来!我就在家看着季家奶奶了!也就不临时扯过你的幕帽戴上了!”

南风靖的话中,似藏了深意,表情亦是突然的转换,在话语渐落时,显了拧眉之状。

“辛苦黎战师傅了!祖母最近怎么样?”微微一笑,便转了话题,只将眸光对上一旁的二妹。

瑾晴稍稍愣了下,才扭过身子回了她,“祖母还好!偶尔也睁开眼看看,只不过,还是睡得比较久!”

这已经是很好的消息了!她就差安一双翅膀,飞回去看看她!然,人有时候,不能不知足!

路,终还要走!

“瑾晴!这是我的俸禄!你拿回去先用着!”

“不应该是十两么?”

“……”就知,南风靖会在一旁插话!

“留一些备着不行嘛!”

这话,确不是出自她之口,而为二妹护她所道。

“说的也是!你在华阳宫一个人,是需要备些银两!”

“哎呀!五两也很多了!”季锦天可不管别的,只觉走了一道,再加于此站了那么久,肚子空空,咕噜咕噜,就想着赶紧寻个地方,吃口饭,“我们是不应该先……”

“走吧!”卿灼灼瞧他一摸肚子,便知是怎么个情况了。

找了家店,要了几盘青菜,又觉锦天是长身体的时候,就又多上了几盘肉。一来二去,桌面皆满。

看着锦天叼着鸡腿,大口吞咽;看着瑾晴喝着热汤,红唇扬动!做姐姐的自是甚为开心!

想来,她虽不在他俩身边,但能保他们衣食无忧也是好的!

一壶清酒摆于桌上,卿灼灼瞬将手臂抬起,倒满杯盏。

“你还没戒掉?”

“借?为何要借!”不打愣,当即回了对面。

南风靖唯做叹气,虽落声甚小,但她也能听清楚。

转而捏杯贴唇,稍稍润了一口,便又轻轻放下。回忆在华阳宫的这一个月,整日看着北月溟抱着酒壶,小口自酌,她虽不馋,但却很是羡慕他的自我放松!

很想有一日,自己也可抛开一切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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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偷偷叮嘱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一十九章偷偷叮嘱既是家人相聚,就莫要想那些不愉快的事了!遂又抬手,倒满一杯。薄唇微微扯扭,贴唇小润,“对了!你们怎么想到来柳城找我?”

南风靖只得呆呆瞅着,因没有什么办法劝解。想她,必然还没有跟十七皇叔和好。如此看来,并不容易!

本想出声回她,可当他缓过神来时,锦天已经做了答复。

“怕大姐归家的时辰太赶,所以我们就来了!”

卿灼灼闻声不语,只做捏杯润唇。要说,南风靖不可能知道华阳宫的规定,因在它建成前,他就已被追杀到了桃花岭!入住季家大宅多年,也根本没怎么出过门!

拧眉一紧,眸光顺势闪起,便在心中有了答案,“是风,丰哥告诉你们的!我虽今日能够归家,但却要当日回去!”唯端着杯盏,将眸光晃晃。

“是!潘丰前日就给了信儿!说大姐今日能出华阳宫!”锦天一面嚼食,一面回她。

看那神情,竟不似当初的厌恶了!这才几日,对风畔的态度就变了?

“大姐!潘大哥在华阳宫里应是很照顾你吧!”

然瑾晴的眸中,却仍显着不放心!

照顾?那看是怎样的照顾!转而放杯桌上,淡淡抿唇。

坐于他俩中间的小弟当即拧眉扬声,“必然要好好照顾大姐!否则,我跟他没完!”

“你们知道他在华阳宫?”

“潘兄离开季家时,就说要去华阳宫照顾你!”

闻南风靖所言,卿灼灼不禁抻了下嘴边。

想想,风畔那家伙自冥府时,就不羁惯了!故有话从不会好好说!明明是在帮她,却总落一副拽相。

觉得很牛气?实则很欠扁!多年同僚,竟仍猜不到他心中所想!

谜一样的男人!不,男鬼!

不过,就论此事,是该谢谢他!

毕竟若不是那会儿,他动法术定住她,怕是这刻她就跟南风靖,瑾晴,锦天走岔了!

想于此,不由得就又翘了薄唇,鬼差风畔大人,还是不怎么喜欢客套的答谢话,就宁可让她误会着,也要硬着来!

“义兄是挺照顾我的!你们就放心吧!”

“大姐!是不是华阳宫很好进?”

撩眉打量,总觉小弟话里有话,“你想说什么?你也想去?”

“潘丰都能入华阳宫,那我也应该能!”锦天自信的道话,随即又掰了一块鸡翅膀,塞进了嘴里。

却瞬迎二姐狠掐臂弯,差点没让手中的鸡翅膀一松掉地。他胳膊上的肉不多,故捏起来甚疼!

“二姐!你做什么呢!”

“就是想让你清醒一刻!”

他觉自己挺清醒的!不需要她来提醒!

“好了!都别闹了!一月分别,终能再见!我们还是说些别的吧!”转而抿唇,再寻话讲,“这一月,桃花岭上太平吗?”

稍稍一点,便都知,她所问何事。卿灼灼抿唇喝酒,静等他们回复。

“盏王派了很多人来守护我们!季家周边不易靠近,那些黑衣人,也没再出现!”

这便好,他便可以放心了!

“想着要和你说!我在桃花岭上,看到雪刃了!”

忽闻南风靖道话,卿灼灼即刻拧眉抬眸逢上。

“诶?雪刃是谁?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锦天旁侧出声,两条眉毛已渐揪一线。

卿灼灼自是记得,当初在祈缘阁,他们曾见过面。

“我还有些事情要叮嘱你!咱俩出去说!”话毕,先一刻起身离了酒店二楼。

南风靖随即逢了一眼旁侧的季瑾晴,无言道出,只得听从卿灼灼的话,迈步跟去。

“二姐!我怎么觉得大姐跟南风靖有事?”

“你闭嘴!哪那么多废话!”薄唇轻扭,稳稳移正。有,也是为了他们的安危!谁叫他们需要被照顾呢!

倘若,他们再强大一些!或许,就可同他们并肩作战了!想于此,不禁于桌面上,合起了五指。

……

南风靖跟着卿灼灼到了一处小巷拐角,这心里自是慌得很,每每看到她露绷脸,就似见到了自己的十七皇叔。

“灼灼!是有什么事吗?”

薄唇微动,转而回身拧眉,“只是不想让你在瑾晴,锦天面前提到雪刃!所以,才叫出来问你话!”

“我明白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闻声点头,瞬于心中思忖片刻。怪不得,她近日在华阳宫内,瞧不见雪刃了!原是被南风盏派到了桃花岭!

“他有看到你?”

“没有!那日他曾登门,是瑾晴接见的!我只在游廊拐角,瞧了他一眼!”

“你该和他见一见!你不总说,相信南风盏没有派人追杀你嘛!故此,你该借此机会,让雪刃保护你!”

他也有想过,只是怕她不高兴!遂怯怯的撩起眸光,看了看她。如今,不止将她当成是自己的皇婶!

他和瑾晴的幸福,亦捏在她的手上!万一惹毛了她,瑾晴那么听长姐的话,会不会就此不理他了?

瞬将两手交握,捧于腹前,迎一出乖巧状,若不是被幕帽轻纱挡着,他真怕被她看到,自己这惧她的可怜样子!

想他一个太子爷!这辈子,父皇,母后都没怕过!就只怕了她跟十七皇叔!

“我倒是想!这不得问问你么!”含含糊糊的从口中道出。

卿灼灼亦觉自己在华阳宫练出了,即使这般小声,她也能努力听清,“问我作甚?跟自己的家人联系,重回皇族,稳坐太子之位,皆是你的事!不需要让我们替你做决定!”她所道话音,确是清冷。

只是不知如何表达!

心中不是没有感激!

这两年来,若不因他不离不弃的守着季家!怕他们也不会容易的逃过追杀!

终有他的一份力!

奈何话到嘴边,就变了寒。

“我,我若是真的见了雪刃!他带我去找十七皇叔……”

“不准提我的任何事!”

“……”这才是他最苦恼的!骗皇叔!几个胆子!万一哪日他们破镜重圆!可就真苦了他了!

“南风靖!你若还想跟瑾晴好好相处!就把嘴巴给我闭严了!”

“……”杀气颇重!何时一生怒,眼珠子都跟着泛红了!

南风靖唯抿唇,退步,就知她会拿这事威胁他!

隐瞒十七皇叔!想想都后怕!

“回去吧!别让瑾晴,锦天等急了!”话毕,便朝巷口走了两步,瞬又顿住,给了提醒,“若他俩问起,你就说,我只是私下叮嘱了你几句!让你好好照顾他们!”

“知道了!”

“我跟你可不想闹出什么事儿来!”

他就想么!瑾晴自然不会胡想!他怕的是十七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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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醉街被逮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二十章醉街被逮瞬时扬手挑了他头上的幕帽,“这个!是我的!不喜欢它带在别人头上!”因是瑾晴亲手做给她的!“你若喜欢,就去找瑾晴再做一个!”也算是给他俩制造了机会!转而晃着双眸别去,脚下微抬,“姑娘家的幕帽竟还戴的劲劲儿的!”

“哎!灼灼,我怎么回去?”

“自己想办法!那么大个人了,还需要问我吗?”终要让他长长胆量!不然以后,如何放心将瑾晴托付给他!这里离酒家不远,应该没什么大问题!想于此,便抬了步去。

目送卿灼灼离开,南风靖只在小巷内谈了声长气。良久,见外面行过的人少了些,才迈步出了巷子口。

长袖挥起,捂在鼻上,故作一副轻咳之状。心里想着,至少要经一摊位,哪怕,买把折扇挡一挡也好!

然却在几步之后,与一熟悉身影擦肩行过……

“等等!”

两处皆顿,一方微怔,一方拧眉。

南风靖忽觉脚下突显无力,竟使自己连抬腿的动作都做不了了,瞬迎僵持,久久不缓。

只待后方迈步行来,于他面前微微停住。两道剑眉瞬时蹙紧,眸光直旋于他的脸上。

致使南风靖几次扯动双唇,稍稍缓过些,终是唤出一声,“皇……叔!”

……

卿灼灼先一刻回了酒店,在二楼靠窗处陪着季家姐弟坐了很久,然却没有见南风靖回来!

托腮静等,看向窗外市集。

想他是不是去哪买什么东西耽搁了!皇族公子哥见了摊位就来精神!需给自己挑选出最好的物件!说不定,还看中了什么,要给瑾晴丫头买回来呢!

南风靖的武功不弱,不至于让她生出些许担忧!可却在心中越发多想,停之不下,一来二去,只感薄唇扯扯,泛了干涩。

“大姐!阿靖呢?”

“阿靖?”这亲昵的称呼,委实酸的她牙疼!“不知道!应该是去逛市集了吧!”如此回话,其实,连她自己都说服不了!故将眸光瞥瞥,又一次移出了窗外。

“大姐你把幕帽都拿回来了!他怎还会去逛市集呢?”这是在兴师问罪么?小妮子要重色轻姐姐啊?

确是让她坐不住了!遂晃动着眸光,直了腰身。几次试图瞧瞧她的脸色,然都在半截退回,有些犯慌。

“哎呦二姐!他不会那么傻乎乎的出事情的!那么大个人了,还能跑没了么!”

“对……对啊!”得锦天插话,她自是附和的道了一声。然将眸光晃起,却见季家二妹眉头紧锁,甚是着急!

坏了!不是她真的惹祸了吧?南风靖是遇上什么人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心里越发生颤,两手交握桌上。转而抿唇,看着瑾晴忽然起了身,“不行!我得去看看!”

“哎!二姐!”

才刚刚转过,就瞧着南风靖快步上了二楼。俩人无疑互逢了眸光,瞬显一场虐狗的情节!

“……我就说没事!这不回来了么!”暂且不论别的!她这悬着的心,算是能放下了。遂倒满杯盏,贴唇一润。

自是不想去买这年轻人的剧票!

如今的感情戏已经不适合她了!

南风靖确如他想的那般,买了一个发钗回来,哄了瑾晴。

她仅是在旁撩了两眼,没有羡慕!没有嫉妒!

许是多喝了两杯,故变了少言。唯坐窗前,静静地望向长街。

……

赶着未进黄昏就让他们回去了!卿灼灼一人独行,幕帽在手有些犯懒,便瞬时戴在了头上。

忽觉自己很是可怜,明明才发了月俸,却是一两渣子都没剩下!这会儿还要自行回华阳宫,虽是不远,但晃晃悠悠的连一杯醒酒汤也买不了!

这酒的后劲儿亦是厉害!

遂行步抄小路,再转巷口……

“站住!”

“……”这声音是?卿灼灼不禁停住,转而回过,身子依旧晃着,颇显缓慢。

“你究竟是谁?”

“……”虽是喝过酒,但不至于让她眸前模糊。

眼前人居然是他?为何会突然离了华阳宫?他也归家?护国府可不在柳城!

于心中自问自答了一番后,忽见他伸手而来,就要扯下她头上的幕帽。

卿灼灼当即退步,慌神的摆起双手,开始同他对抗。巷中过招,虽施展不开,但对于动不动就能腾空飞起的南风盏来说,已是足够。

只是于她……一个那么高大威武的人,在她头顶晃来晃去,虽可接上一招半式,但却维持不了多久。瞬觉脑袋犯晕,痛的要命!才一个失神,就被其摘了幕帽!

“……是你!”

唯见南风盏稍作迟疑的退了步去。

迎风清醒,她抿唇低头,“师,师叔!”并非紧张而结巴!只因方才那酒喝了太多,舌头捋不直了!

“你怎么会在这!”

仅是顷刻,他就回了冷漠。

“就……刚跟家人吃了个饭!”卿灼灼努力让自己站稳,不在他面前摇摆晃动,然自己这一身酒气,终是出卖了自己!

“你喝酒了?”

又逢他冷言问话,卿灼灼只将手心攥紧,忽感丝丝凉意,“家人见面,自然高兴!所以就小酌了两杯!”

“你这是小酌两杯嘛!”

同方才相比,他的语气似生些许……卿灼灼只觉疑惑,故抬头瞥了一眼,就见他脸色绷紧,居然还当着她的面,抬袖捂鼻?

是有多嫌弃?

“我华阳宫谛伶不准饮酒!你这是在无视宫规!”

闻声扭唇,缓缓低头,“凶什么!我又没在华阳宫内喝!我那师父还整天酒不离身呢!”

“不要学你师父!整日抱着个酒壶!”

“……师叔这耳朵何时这般好了?”她那么小的声音,他都能听到!“师叔这是连同我师父都嫌弃了?”

“我有说嫌弃吗?”

明明就落着一副嫌弃样!还不承认!忆当年,自己为了他,不知同南风靖他老爹喝了多少酒!此时想来,确是可笑!

忽听某王一声长气压下,转而行步朝她迈进。

卿灼灼依旧低着头不抬。

“记得回华阳宫时,把你这身酒气洗净!不要被我发现!否则……定按华阳宫规处置!”言罢,迈步离开。

卿灼灼缓缓回身,双眉拧起,就看他背手离了巷口。

自己也是倒霉,怎么偏偏就遇上他了!

“老实在华阳宫待着不好吗?非要一个人出来瞎晃悠!一点都不像个王爷!”眸光晃晃,思绪难控:他又何时,摆过王爷架子!

瞬时低头,闻了下自己的衣裳,确是酒气浓重,遮盖不住!

可她没钱了!拿什么解去?



第二百二十一章 醉后迷糊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二十一章醉后迷糊某王说出现,便出现!说走,就这么一溜烟没了影子!居然还将她的幕帽拿走了!真可谓是明抢!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皇族身份!

在长街之上,摆袖慢步,很快就迎了黄昏日落。眼瞅着两侧摊位如数收去,而她只能在华阳宫外来回走动,只等遇上谢航笙,或是贾晟轩,能帮她解决掉这一身酒气。

没办法!因自己这会儿,连买口水的钱都没有,衣兜里特别干净。早知自己如此狼狈,就不该喝那么多酒,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自己灌晕乎了?

那会儿,在酒馆里想什么呢?

心里这般训斥着,瞬觉眸前打了转,许是因为天色渐暗,静看周边,竟越发显了重影。

奈何,等了一阵,迎来的却是金碧琦的马车。只见她撩着车帘很是不待见的瞥了她一眼,那脸色甩的甚是嫌弃。

“好狗不挡路!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呢?”

嚣张!好好的姑娘家总摆这副模样,不觉会吓跑一众么!

白眼翻过,瞬时垂眸。绷紧面色,不作回应。只将身子稳住,然却越发觉了头大。

霎时,竟瞧着一身影从马车内跳出,直至走到她的面前,她才看清楚,是邹广寒。

“你怎么了?”

她仍不落声,唯攥紧两处手掌,藏袖中晃动。

“你喝酒了?”

逢邹广寒再次问话,她也仅是挑眸瞥了一眼,“一点点!”

“你这样不行!华阳宫有宫规,谛伶是不准饮酒的!”

如今想后悔,也没有后悔药啊!只得想想办法蒙混过去,可单凭自己现在这浆糊脑袋,怕是没戏。

“不如,你跟我去我家!暂把你这一身酒气解决掉!”

又听他出声落话,卿灼灼拧眉思考,庆幸自己还有些意识,还知道出声拒绝,“不用了!多谢邹兄好意!”看自己现在这状况,最好是能快些回倾风筑睡上一觉。若真去了他的家里,逢几个下人帮忙,弄不好,会使自己的女儿身败露。

那样,就更糟糕了!

“可你这个样子!到了门口,定会被守门的护卫拦住!再把你带到盏王那里,可就……”

“广寒哥哥!”静坐于马车内的金碧琦,突然在这刻喊了一声。那表情,倒不似刚刚的冷漠,许因对着邹广寒,故应了些许柔情,“你现在带他回邹府,怕是来不及吧!到时,你们两个都得挨罚!”

“我觉碧琦说的没错!广寒,你若想帮她,就想下别的办法!”迎金碧琦话音,马车内的风烬帆转而探出了头来。

甚是清楚兄弟的心思,知他对季谨烛的不同。然,此刻归家必是行不通的!一切还需重新想想,别一个受罚,两个跟着受罚!

邹广寒也在心中细细的琢磨了一番,仰头看看天色,确是晚了些。

“要我说,管这闲事作甚!你帮他,他未必领情!我们还是快些入华阳宫吧!”厉敩扬一直是站在金碧琦这面的!之前也曾帮着兄弟照顾过季谨烛和谢航笙,然,谁叫他俩得罪了碧琦呢!

风烬帆拧眉侧过,就见厉敩扬钻着小缝,于他跟金碧琦中间探出头来,说的话自是没什么情意!心里也能理解,知他,最在意他的碧琦妹妹!

“邹兄还是和他们先回华阳宫吧!时辰尚早,我再于街上缓一会儿!”或许吹吹小风,就能散些酒气。

“你这样!我也不能不管啊!”

要说,邹广寒是挺关心她的!此刻柔声,亦是夹杂了些许朋友之间的情意。可惜,她并不是一个能够领情,还情的人!

“我记得华阳宫后面有条小巷,那里每日没多少护卫巡视,他可以过去试试!”

“……”着实意外,此话竟出自金碧琦之口。

“你别看我!我只是不想让广寒哥哥这么担心你!”话毕,转头逢去,“广寒哥哥!这样的朋友,你也要!有我们这些挚友还不够吗?”

“……”邹广寒只做抿唇,不做回话。瞬时,又抬眸偷偷瞄了她几次。

“碧琦说的那个地方,我倒是也去过!确没有多少护卫在那里巡视!她可以去碰碰运气!”

这音儿是附上了,可这脸色绷的却是甚紧。风烬帆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厉兄!平日里,其实是个很正义的人,可一旦遇了金碧琦的事,就似变了一个人!

寻思来去,确没有更好的办法!邹广寒只得赞同的对着季谨烛道了话,“那你就去走后巷,我待会儿进去帮你盯着点!若有护卫经过,就替你支开!让你能安全的回月璃门!”

“谢了!”不多言,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瞬又见金碧琦拿着一个水囊,轻巧的跳下了马车。

“这个给你!多喝些水!许能替你遮一些嘴里的酒味!若真是运气不好,被逮到了!也顶多是翻墙的罪!”

“谢谢!”伸手接过,握紧于掌心。

转而点头别去,瞬朝后巷迈步。

邹广寒原地凝眉,目送她离开,其实也有追过去的冲动,但又怕……被巡视的护卫发现。

这确是很冒险!

即便他能帮她挡去几个护卫,万一有意外呢?当然,还是希望她能安全的回到月璃门。

……

这一路,迎风迈步,凉风吹袭周身,让她逐渐清醒了许多。然嘴里还是有酒气蹿出,便在走到后巷内时,拔开了水囊塞,仰头咕嘟。

可总觉这里面的水怪怪的!

没再多加思索,就盖了水囊塞,一跃跳上了高墙。瞬时,惊觉心口砰砰,止不住的犯慌。

从前,也没发现自己这般恐高!这才离地面多远,就让她……让她……忽于此间顿住,恍然觉得刚刚的重影,又顷刻遮回了眸前。

下方大树晃动,究竟是立在这?还是这?使劲挤了下眼睛,却仍是看不清楚。

糟糕!这倒是怎么一回事?

拧眉一刻,又瞧着数支火把临近。没多久,就整齐的围在了高墙之下。

“什么人!竟敢翻墙入内!”

闻护卫一声呵斥,也没见她清醒些许。惊觉自己,好似比方才更加迷糊。

“都闪开!”

瞬觉一熟悉的声线传入耳中,卿灼灼凝眉瞧去,奈何前方始终落着重影,不得看清。

“快下来!”

谁!是谁?

风畔唯将双唇抻平,仰头盯视,本想依着督卫的身份护住她!却顷刻,听着自己后方,传来了南风盏的声音!

“都退下!”他几步迈近,脚下轻盈,神情却颇为紧绷,薄唇几次扯动,终对上方道下一声,“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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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宫规处置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二十二章宫规处置渐入夜,戌时将近。

正是谛伶如数归来的时候。

南风盏静坐殿内,手握医书。垂眸盯视间,却忽觉眼皮微跳,似要发生什么事!

看着看着,便心不在焉起来,也不知这脑子里想了什么,就觉空处皆被占住,故书上所有,都再入不了眼眸之中。

须臾,迎门外护卫迈步进殿,于他面前俯身行礼,“禀王爷!华阳宫后院『灵陨阁』附近,有人欲跳墙而入!”

瞬合医术,凝眉不语。

指尖戳在书册首面,不一会儿就落了印记。

稍稍缓了些,才起身离了大殿。长袖随风摆动,似露某种情绪,跟护卫一路行至『灵陨阁』。还未走近,就见了那高墙之上的人影。

“快下来!”风畔已到,正唤她跳下。奈何她不知犯了大错,还于上方,踉跄着踱步来回。

“都退下!”他一瞬来了怒气,直朝高墙上方,落声呵斥,“下来!”

卿灼灼凝眉细瞧,确是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听了这样的怒声,忽感心口堵痛。

“你谁啊!你让我下去,我就下去了?”

“灼……”轻声落语,瞬瞅旁侧一眼,当即改口,故作训斥,“住嘴!你有几个胆子,竟对王爷无礼,还不赶快下来!”

“王爷?哪个王爷啊?”既然瞧不清楚,那就不瞧了!此间迎凉风拂过,甚觉舒服!

管他是哪个!

她认识的可多了!

南风拓!南风铎!南风羡!还有身在桃花岭的南风黎!

偏不提南风盏!就是不要提!不想提!反正不会是他!

心已被刺痛!便不会去再想!不论自己经历什么,都必然等不到他的出现!故此,成了肯定!

“我再跟你说一遍!下来!”齿间嘶磨,愤意渐升。却是迎她晃着身子,转瞬飞离。

风畔在旁,顷刻倒吞一口,面色自是不好看,也不知接下来,南风盏会做何举动。

周边护卫皆提剑犯懵,只因脚下正要行步追赶,忽被主子出声止住,“都给本王原地待命!”南风盏用力的抿了下薄唇,随即飞身追去,一晃眼,就消失在了半空。

风畔哪里呆的住,自是顷刻追赶,于此间幻出了一个分身。

卿灼灼一跃飞上风倾殿,踉跄着伸平了长臂。忽而弯腰下蹲,忽而又踮脚站起,反正是……她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

似是迷醉后的放纵,任性,想要一瞬回归过往,回归那个单纯,无忧的自己。

南风盏摆袖落地,于殿前仰头静看。月光下的那道身影,颇显熟悉,竟似记忆中的那个娇小瘦弱。

“季谨烛!我命令你赶快下来!”

冷风缕缕袭过,似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耳朵。慢慢地,她正过了身子,却是垂头不抬。唯将两袖摆在身前,映的顶上孤影凄凉。

南风盏凝眉盯视,瞬被此间情形怔住。薄唇微动,忽觉心口颤起,不知为何,竟对这丫头生了怜惜之情。

就因她神似卿灼灼么?

眸间晃动,瞬时缓过。便不再抬眸盯瞅,虽迎思绪万千,却皆被他的冷漠压制。

“啊——”

猛地蹙起眉头,惊瞧她于上方坠下。他原要迈步后退,冷眼旁观!却忽迎一股气力推动,瞬又朝前抬了脚。

仅是脚下不由自主,两处手臂却并未受控。背于后方,不曾动弹。唯见她划边坠地,哗啦一声,就扯下了他半面衣袖。

摔在青石地上的卿灼灼,委实清醒了些。使劲挤了两下眼睛,瞬瞧手中扯烂的衣袖。

这,这颜色是……

风畔在暗处,唯抬手戳了戳额角,能控制他的身子,却控制不了他那颗禁情的心啊!

“来人!即刻将季谨烛押去黯神堂,行宫规处置!”

“……”

无言道出,顷刻就被两方护卫架起。

卿灼灼只在离开的那一瞬,瞧了一眼他的冷漠!

南风盏并不同她直视,面色紧绷,似露些许青筋。

两名护卫不做耽搁的将她送到了黯神堂门口。还遵了南风盏的令,把她绑上了高吊的铁链。

四面谛伶皆投来鄙夷的目光,然那为数不多的担忧,也尚能让她的心口生温。却是迎了一桶冰冷的清水扑面,瞬使她的体内凉了大半。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南风盏步履匆匆,顷刻就上了黯神堂门口的圆台。

一方护卫俯身回话,不做抬头,“王爷!这是宫规啊!饮酒之人,不都要行此次序么!”

他竟被自己的护卫问住了!

的确,是该把她浇醒!身为华阳宫谛伶,就应遵守华阳宫宫规,不然,就该以宫规处置!

“来人!取鞭!”

“师父!不用麻烦了!碧琦这里正好有青绫一条!可帮师父惩戒季谨烛!”

南风盏闻声侧眸,已是见其双手呈上。然心中甚是清楚,那软鞭是由寒丝绕成,恐会增进她体内的寒气。

“谨烛认罚!但请师叔……不要让金碧琦来行此职权!”自己就是醉后一时疏忽,才会着了她的道!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直待她入局!

金碧琦!这个仇!她记下了!

正于他深思之时,忽迎她的颤声。瞬见颗颗水珠,直从她的额间流下。那狼狈的样子,直叫他不忍再看。

便于蹙眉一刻,绕行至她的身后。

“速去取我的戒鞭!”

金碧琦咬牙生狠,转而跺脚归了人群。

邹广寒匆匆赶到,迎此景当场惊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贾晟轩确不明白,唯在一旁傻傻出声,奈何无人应答。

谢航笙已被眼前怔住,不知落音。

良久,护卫取来了戒鞭,瞬交主子手上。

南风盏转而握紧,稍顿片刻,就狠狠地朝地面甩了一下。霎时,软鞭凌空,迎四方火光,迎四方眸光,直落她的身上。

卿灼灼拧眉忍痛,抿紧薄唇,将其闭了严实。却是不得自控,当即晃动着身子,朝前方倾去。

若不是两方手腕皆被扣,怕是这会儿早就趴在了地上。要是那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该有多狼狈!

如此,还要庆幸是这样的状况!

苦中作乐,只将唇边用力翘起!

南风盏确是够狠!不枉……她这般恨他!

不容她多想,又是一鞭袭身。

从不应痛声,到有轻音传出,再到没了气力,整个过程不过片刻。

渐渐地,她觉了眸前模糊,唯有火光照来,却已仅成颗颗光点。

“住手——”



第二百二十三章 师兄硬塞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二十三章师兄硬塞南风盏闻声停下,瞬回头逢了自己的师兄。

只见他颇显怒气地摆袖走来,很快就至了圆台上方,到了他的面前。

唯伸食指,在他和季谨烛之间,来回点动,似已被气的道不声了。缓了一阵,才扬音斥责,“你这是做什么呢!”

南风盏只落拧眉,随即收了戒鞭,卷回手中,薄唇微动,语速不急不慢,“季谨烛酒醉而回,无视宫规!就该受此惩罚!”

“你……”

“是啊!师伯!你总不能因季谨烛是你的徒儿,而让她无视宫规不受处罚吧!这让我们其他谛伶,今后如何遵守华阳宫宫规?”

哪来的刺耳之音!

不知此刻已经很烦了吗?

北月溟当即回身,顺势狠盯了金碧琦一眼,“你给我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语气低沉,咬字颇重。言罢,回正身姿,就又将怒火撒在了师弟脸上,“你给我放下来!”

“……”

“你给我把她放下来!”

从没想,自己的师兄竟是这般护徒!不愿同他因此事拌嘴!既已惩罚过了,那就算了!

转而挥了挥破烂的衣袖,将上方的吊链松开。眼皮微垂,就见自己的师兄速度极快,一瞬,便把她护在了怀里。

不由得,就迎额间几下跳动,似于里面深藏了数只小虫,来来去去,走我停停,弄的他很不舒服。

自想不了太多,北月溟不能眼看着小丫头摔在地上,故伸手托了她一把,直至让其依在他的怀里。

虽有些许不自在,但瞧自己师弟如此无视,他也就不多想了!只是一想到,他竟用鞭子打了她,这心里就……

“你就不能对她宽容一点吗?”仰头,只为看他能够露出一丝后悔之相,然而,并没有!

“我为何要对她宽容?”南风盏拧眉不改,依旧在师兄面前绷紧面色,“不能因她是师兄的徒儿,我就对她百般纵容!只要是谛伶,就该遵守华阳宫的宫规!”

“你……”嚣张!冷漠!盛气凌人——气人!自是能用好多词儿来形容他!然这会儿,没那功夫!遂咬紧唇边,狠狠道音,“有你后悔的一日!”言罢,瞬将怀中的丫头横抱而起,行步迅速的离了众人视线。

南风盏唯在圆台之上,攥紧戒鞭。却是不由自控,眼神一瞬移去。望着师兄的怒意背影,望着那条无力垂下的手臂。

忽而觉得心里,空落落!似丢了什么重要的物件!

恰于此刻,风畔渐于暗处摇了摇头,幸亏他跑去月璃门前放了声,故作大嘴的同巡视护卫聊了聊天,方让北月溟能够及时听见!及时赶到!

不然……有她受得!

只是这几鞭下去……也不好过!

前面所落的伤,还未愈合!

如今,竟又迎了新的伤痕!

是命运的安排吗?

仰头长叹一声,随即放了盘起的手臂,退步离开,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

北月溟将她带回了倾风筑,一路走来六神无主。只因托在她背处的手掌,瞬时润染,颗颗血珠紧攥不住,正顺着他的指缝滴至身下。有的溅在鞋面,有的淋红了青石小路。

转而将倾风筑的房门踹开,随即把她放在榻上。然自己竟对她的伤处无法下手,唯在屋内踱步来回,顷刻着急的拧了眉头。

那背上衣衫开口,道道血痕深润。自是这般看着,都觉得疼!一想到,他那闷葫芦师弟,竟对她下了如此之重的手!他这心里……咬牙切齿,齿间嘶磨,各种愤意的词儿一拥而上!总之,活该他一个人孤独那么多年!

然现在,并不是寻思这些的时候!他需先想个法子,把她救了!可法术终是法术,能给她些许真气,却不能帮她治伤!

即便他是名大夫,哪日恐被师弟翻旧账!想来,还是冤有头债有主!送至该送的地方吧!

————

此时,南风盏已经归了风倾殿,正久坐殿内,不知落思为何。从过戌时以后,他的心连同脑子便不得自控了。思绪乱飞,可飞去什么地方,他也不清楚。

良久,忽闻殿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当即起身,行至门口。便见师兄抱着昏迷的季锦烛已是堵到了门槛一侧。

师兄凝眉瞪了他一眼,半句未说,直接塞人入了他的怀。

南风盏只觉自己恍然怔住,愣是张开了手臂,依着师兄的意思,将她接进了怀里。

“师兄这是何意!”搂着她的两只手,忽觉微颤,却无法冷漠的松开。唯绷紧面色,找师兄讨个说法。

然也明白,面对眼前这位从不讲理的师兄,他也讨不到什么合理的解释!

“我不管别的!人是你伤的!你得把她给我治好!”

“师兄这是硬塞!”

冷!冷的毫无情面!只是北月溟也不怕,毕竟多年,还是知道些对付他的办法的!

那便是……死皮赖脸!

“我管你!我就让你治!”瞪大双眼,朝下挑动,多次示意他怀里躺着个人!

此刻昏迷不醒,必须待他来救!

“季锦烛终是名女子,男女有别!我可让她留在华阳宫内继续修炼,但不能为她医治!师兄还是替她另请大夫吧!”

“你别动!”北月溟即刻后退,防他退回,瞬抬指点动,“别人我不信!这人既给了你,就是你的!你爱治不治!反正,死也要死在你这!到时,你可别后悔!”

师兄瞬将袖摆扬动,上方血色显而易见!一瞧便知是季谨烛的!

『可别后悔?』又是这样一句,为何他要后悔?

师兄落下狠话,不待他回过,就摆袖离开了,唯剩他静站门前,缓缓垂眸细看。

她的脸上已落苍白,伤处必然不浅。想来,确是自己用的力道重了些,转而回于殿内,靠左迈步,瞬迎轻纱拂面,思绪千扯。

人是他伤的,还要他来救!若今后都是这般,那他可真闲不住了!

身子微微俯去,便将她放到了中间的隔垫之上。

扬手招来一处薄纱屏风,瞬挡她的身后。他则退止屏风另一方,开始为她细细医治。

用了些许法术,将其身子立起。而后退了她的衣衫。虽是隔着屏风,但逢窗外夜光射入,也能清晰的看得她背上的红色血痕。

心中不由的颤了一下,因那上面,好似不止有他挥下的鞭痕。还有许多,已生疤痕的旧伤!



第二百二十四章 相似之处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二十四章相似之处忆昨日长街重逢,南风盏见到失踪多年的侄儿,自是特别高兴。故问了他很多话,问他为何不回千都城!

或是来柳城寻他!

靖儿听言,只做垂眸抿唇,神情颇显无奈,瞧其面容,似也经历了不少!

“皇叔可知,西宫娘娘的为人?”

一句话,便使他愣在原地,唯将双手攥起,藏于袖中,一紧再紧。

他确有猜测,是方染汐所为!如今,亦是得了证实!故,他会更为努力的寻她报仇。

眉间蹙起,仅将身子侧过,静静地唯听侄儿把事情娓娓道来。

良久,终是一拳袭上巷内石墙,心中百怒难出,不得平复。

“事情就是这样!我被追杀到了桃花岭!幸得……季家后人所救。”

“之后呢?怎么不见你来柳城寻我!”转而回身,逢上侄儿的眸光,却见其仍为闪烁不定,“你该知道,我同你父皇请命,来柳城创建华阳宫!你该来寻我的!就不会在外……一过两年!”他自问,是诸多皇叔中最心疼他的!

他也应该清楚,十七皇叔对他的疼爱。

然他却没有来找过他,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年黑衣人突袭季家大宅!季家祖母因护我们而受重伤,至今昏迷不见苏醒!”

“什么人?”

“……他们说,是皇叔派来的!”

“你信?”

“靖儿不信!”回之迅速,却也将垂眸之举,做得迅速,“可那日,靖儿恰托季姑娘到南卿别苑送了一封信!结果当晚,就来黑衣杀手!”

“……什么信?”

“若是皇叔不曾看到!说来也无意义了!”

南风盏唯蹙起双眉,百口莫辩。亦觉没有必要再问信中所写。为今,是要查清楚,究竟是谁故意陷害!

“你既不信是我所为,为何不来找我?”

“黑衣杀手突袭不断!一次一次将我们逼入困境!季家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离开!”

“你可来找我帮忙啊!”

“……可有人不信!”

“谁?”问出这话时,心里似已想到答案,只是想得一个证实。

“季家长姐!”

“季槿纯?”

“……不是!”

“季谨烛!”稳稳地一个抿唇道出,确是同他所想无差。“可她怎会是季家长姐?”

“……我去季家时,就她最大!我以为她是长姐!”

南风盏一瞬点头,随即背去一只手臂,“她不信我!”恍然又想到,那日亲登季家的情形。

她说,请他派人护住她的家!

可想,季谨烛还是很聪明的!若他不为幕后主使,自当一言九鼎,派人保护好她的家人!

若他是!也定不会明着灭了季家上下!因他身为千秋国王爷,犯不着拿自己的尊位做赌!

“季谨烛……似也经历了很多!”

“从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到一个满手沾血的武者,确是经历了很多!”

“……”

凝思回神,再看屏风那方的女孩。

季家多年遭人追杀,她则撑起所有,故身种戾气,亦是因此。

一个姑娘家,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不惜同杀手正面对抗。

逼着自己变狠,逼着自己变强。

所经过程,确是让人……

随即长叹一声,翻转掌力,于屏风一方,运行法术。

然法术只可瞬行移物,却还做不到为她除去这般重地伤势。唯挥手将身下药盘移去,隔着薄纱屏风帮她慢慢涂抹。再运功传输她一些真气,应能够暂缓她的疼痛。

长夜漫漫,唯他静坐,独看此间圆月。不知,冥府内,可否看得清楚?

……

清晨一早,暖阳照入。

她微微睁开眼睛,瞬迎刺目之光。

不由得凝眉冷哼,将讥笑挂上嘴边。

自己竟又一次撑过来了!

这般残酷的人生历练,究竟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

“你醒了!把药喝了!”

逢声不回,唯轻移目光些许。

见周边轻纱摆动,原自己竟是身在他的风倾殿内。

侧过半面身子,支起些许,眸光微晃,却不同他逢上,因心中生寒,自不想瞧见,“王爷既要罚我,为何还要救我!”

“只是受你师父之托!”

“我师父?”回之淡淡,不因气息虚弱,而是不愿同他说话。

南风盏自是听得明白。

无妨!救了便是救了!

“昨夜,你师父抱你来了我的风倾殿,在我的殿门前,赖着不走!我没有办法!”

她不禁笑起,清冷的无丝毫情意。

北月溟常说怕他这师弟,他又表现地很惧自己的师兄,这师兄弟二人可真是有意思。

“那我该去好好谢谢我的师父!”

“把药喝了!”

“王爷是在命令我吗?”

“……”这双眼睛,确瞪的他道不出话来。唯拧眉盯视着她,直至她伸手接过,慢慢喝下。

转而放了瓷碗,歪斜着于他面前起了身子。

“王爷!我可以走了吗?”

“……”似曾相识的话语,似曾相识的口气,确不似记忆中的那个人!

这张脸,这双眼睛,虽和她颇为相似,但终究不是她,不是他深深爱着的那个她!

不见他落声,自是迅速离开。因此地,毫无留恋。奈何身轻脚重,很是无力,只得慢慢前移。

“站住!”南风盏稍稍缓回思绪,瞬时朝她侧了身去,“昨夜!你扯坏了我的一角大袖!这笔账,从你下月俸禄里扣除!”

“无所谓!王爷爱怎样就怎样!您是主子,我只管听着便是。”

“”不待他出声答复,已是迈步垮了门槛。

即便落步踉跄,但还是快速地离开了,似极为不想,留在他的风倾殿内。

南风盏瞬将身子转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

卿灼灼缓缓出了风倾殿,刚一抬头,就遇了邹广寒。

“谨烛!昨天的事情,我真的是……”

“行了!我知道了!”垂眸不抬,不于其逢眸。任清风吹起她额角的碎发,衬出她的脸色苍白。

她皆已不在乎!还有比此刻更狼狈的时候么?自己居然被人算计了!这些年真的是白过了!

“谨烛……”

“我只当没事发生!昨夜,我没有谢你!今日,我也不会怨你!”用力压去痛意,稳住气息,不落虚弱,“告诉金碧琦!不要让我寻到机会!若是被我逮到她的小尾巴,必然会比她昨日算计我的结果,还要重!”

狠狠地给了他一个眼神,满心怨恨,虽不是对他,但也觉他们之间,终成不了朋友!

朋友,有几个便足够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为何护她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二十五章为何护她就如此间,正从远处狂奔而来的傻大个跟贾二代。他们确是真心将她当成朋友,不论何时何地,不问发生什么!

瞬时到了她的左右,一边一句,唠唠没完!也不知,她该先回哪面。

“谨烛!你伤怎么样了?”

“谨烛!王爷师父应该把你的伤都治好了吧!”

航笙在先,晟轩于后。

二人确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皆瞪着一双大眼,待她回话。

她只得抿唇摇头,轻轻道出一声,“没事了!”

“就说!王爷师父的功力高深!肯定能治好你!”话音未落,直朝对面航笙挑眼。

航笙不傻,自是迎得迅速,“对对对!铁定没事了!估摸着,连个伤疤都不会留!”

卿灼灼唯垂眸静思,若是能选择,她宁可痛着,也不愿再受他的恩。

“走走走!我们送你回月璃门!一路保驾护航,绝不让你摔着,碰着!

逢贾晟轩一眼,勉强扬唇。知他这人嘴甜,机灵风趣,可她此刻实在没什么心思说笑!就想赶紧回到倾风筑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此间,邹广寒于后方仅朝前迈了三步,两边袖摆缓缓摆起,自是抿唇,神情凝重。

犹记那日客栈房上,推瓦细看,因找错了房间,而见了她半面红颜。自此以后,心中深落,又幸从华阳宫再遇,他很想靠近她,奈何,觉了二人之距,竟是如此之远。

……

一边站着一个保镖,两个人皆是那么的高大魁梧,确把她衬得很瘦小了!

没走几步,便在桥上遇了风畔。只见他拧眉逢来,对她的担忧自不少于谢航笙和贾晟轩!

然却顿步,盘手身前,右手撑上,抬食指勾了勾鼻梁。许因她身边有谢航笙跟贾晟轩在,故没敢靠近。顷刻,就又迈步同她擦肩而去。

卿灼灼自是明白,他并不愿被大家发现,他们原是相识的!这一点,亦和她想的一样。

“谨烛!你不知道!我昨天看着你被王爷师父用鞭子狠抽!我这心里啊……”

“还有我!我都觉看不下去了!要不是北月师伯来了!我早就冲上去了!”

迎晟轩,航笙先后道话,她自是拥了些许暖意,也听出了他们的担忧!

只是此间,不容她迎话。因那前方突来的人影,真是特别的碍眼。

唯见她摆袖停住,竟还给了她一个怒视。

“季谨烛?”拧眉一紧,见她此刻竟能走动,确是意外,只是这般歪歪扭扭,也能让她笑上一阵,“真是厉害啊!昨夜刚受了惩戒,今日竟还能站起来!”

“那要多谢你的王爷师父!”薄唇扯起,面无表情,以冷对之。

“……”

“打完人,不忘医治!”

“你说什么!”

不过是几句话,就让她生了急!可见,她并不知道!想来也是,她那么精心算计一番,得偿所愿后,自是躲在房间里偷着乐了!哪会关心她,是如何医治的!

“师叔的功力甚好!仅用了一夜的时间,便把我治愈了!”微扬薄唇,颇显得意。不错!终将她方才露在脸上的讥笑揪了过来。

“季谨烛!”

“金碧琦你还有完没完了!”

“航笙!不要跟这样的人多说话!以免降低你的身价!”

“你说什么呢!”金碧琦听言,自是忍不下,“季谨烛!你以为你是谁啊!”

“碧琦!别说了!”厉敩扬虽是向着金碧琦的,但许是清楚昨夜的事,故出声制止。

可惜,她从不知好歹。

“我为什么要闭嘴!”手握软鞭的手即刻横上,直指一方,“季谨烛!你只不过是一个连基本功法都学不会,又无视宫规的蠢货!你居然还敢跟我在这里说什么身价!你有什么身价!”自是冷蔑轻哼,满脸嫌弃,“你都不配做一个谛伶!不配留在华阳宫内!”

“配与不配!皆是我说了算!”

话音从她后方传来,怒意甚重。

因其之熟悉,故震乱她的心房。

余光浅扫,忽见南风盏高甩着袖摆,步履如风,瞬于桥上走下。

卿灼灼抿唇怔住,却也仅是在他脸上旋了一阵。

“师,师父!”金碧琦很是惧怕,故低头退了两步。

“没事做了是不是!都在这里做什么!”

“师父!我只是路过!跟他聊两句话而已!”说着说着,就又忘了上回的教训,“本来嘛!他就是很笨啊!成天的还找谢航笙跟贾晟轩指点功法!简直是笨死了!”

“她笨!她蠢!你就好到哪里去嘛!”

“师父!”一双大眼上下瞥动,心里确是委屈,哪有这样的!“人家师父都是向着自家徒弟!您这怎么总向着他!”

虽是声线越来越小,但他亦听的清楚!

“……我谁都不向着!只是就事论事!”语气严肃,静站不动,却是仅有自己知晓,两处眉上已是映了些许浅褶。

“师父你就是偏心!”她忍了好多回了!这次,自是忍不下了!她好歹也是一千金小姐,从小含着金汤勺长大的!怎么能这般忍着!

然南风盏仅做蹙眉,依旧不露丝毫表情,只是侧过些许,狠狠地盯了她一眼。

在旁厉敩扬赶紧伸手拽住了她,深知得罪了盏王的后果,“师父!碧琦也是心直口快!您别在意!”

“赶紧带她离了我的视线!不然……”

“就去黯神堂嘛!不用说!我去!”

“……”

静站侧方看了许久,仅做抿唇,未曾出声。只是瞧着金碧琦甩袖离去,由快步至狂奔,确是带了些不服气。

见南风盏这般站着,没再发怒,是不是也在自我检讨!金碧琦说的没错!她是他风倾门的门徒!而她是什么?不过是他师兄所收的一个徒弟罢了。

除此之外,自是再无其他!何须对她这般上心!要说帮她医治,是因北月溟登门相求!那这会儿,又算什么?只是碰巧经过吗?

还未抬起头,就见其迈步到了跟前。

卿灼灼抿唇不言,保持自身冷静不颤。

听着谢航笙和贾晟轩朝他俯身一拜,她依旧稳站,什么都不做。

没了两方搀扶,竟比刚刚更加稳当。即便二人皆拱手以肘挤她,她也不做抬头落礼,只将身子绷紧。

须臾,怎料航笙使劲儿太愣,亦跟贾晟轩赶在同时出力。

卿灼灼忽觉力道难控,无法支撑,瞬歪了身子,朝前倾去。

一声表示疼痛的扯音未落,顷刻就迎了他突伸而来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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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愿欠他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二十六章不愿欠他左手正用力将她撑起,右手则垂之微晃。

卿灼灼低头静看,自是瞧的很清楚。那方袖摆,并不因风儿吹动而晃起,而是因他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扶上。

亦能感觉到她掌下的这只手在微微生颤,似想挪开,可又收不回。

时间仿佛静止,竟如回了多年前。在护国府上……她被方染汐罚跪,之后双膝落麻,他也是这般伸手轻扶。

然那些仅是回忆,终无法逆转倒流。

瞬如迎电般,弹回站正。身子即刻晃起,幸被两侧稳住。

南风盏自退了手掌,重归严肃。稍缓片刻,才开口道话,“既是不适,就早些回去休息!与其在这里遇人拌嘴,不如想想怎样提升自身功力。”话毕,转身离去。

她唯静静站着,晃去眸光,似想看,又不允!此纠结,正如方才他所显那般。

“要说!师叔还真是对你挺好的!”贾晟轩歪头道声,目光紧随王爷师父移去。

就连旁侧的谢航笙都点头赞同着,“的确!你看师父刚刚训金碧琦是何语气!训谨烛你又是何语气!一比就清楚了!”

她想,许是因不是自己的徒弟!还管不了太多!

“不止于此!昨夜,师叔亦是有心宽容!鞭数根本没打够!”

“……”

“是!我也看出来了!”航笙听言当即盘手,“若王爷师父真的依宫规处置,必然要打够数的!”

“诶!传说!他不是不近人情的嘛!”

“传说……许是传多了!”

传说!也跟她没什么关系!

两个人居然在她面前没完了!不知她心里很烦嘛!

“你俩就在这聊天吧!我自行回月璃门!”

“哎!”

“……”居然一边一拽!还不让她自己走!

他何时如此合拍了?

转而回了月璃门,只见北月溟正于园中弯腰闻着花香,听了他们的脚步声,便即刻扭了身来。

“呦!爱徒回来了!”

就瞧他惊讶的张圆了嘴,那表情甚是夸张。然,卿灼灼对着他,可笑不出来。

北月溟自也看的清楚,当即转身走到石桌前,以袖衫擦了擦,而后撩去高挑的长发,迈步朝他们迎来。

“快坐!快坐!坐我这!躺椅舒服!”

两边高个皆瞪了大眼,无疑是因他的举动。

卿灼灼却觉,这是因他……做了对不住她的事!

不露表情,行步走去。片刻就到了石桌旁慢慢稳稳的坐下。

北月溟也知小丫头不好哄,原地顿了一会儿,就转身归了桌前。背去袖衫,俯身坐在她的对面,又摆手让谢航笙跟贾晟轩也坐。

他俩自是都露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依旧一左一右站的笔直。

“坐呀!坐!”在他这月璃门从没有什么规矩,只是原先清静,如今热闹!“渴了吧!师父给你倒水!”话毕收了桌上的瓷杯,两手握住,又晃着站了起来,“哎!眼不见,心不烦!师父这就给你换水去!”

“……师伯坐着吧!我去给谨烛弄水!”

“嗯!”撩眉打量,随即翘起嘴角,“有眼力见儿!你是自谢航笙之后,让我看着舒服的人!”

贾晟轩得了师伯赞许,当即得意的憨笑,转而接过他手中的瓷杯,酒壶侧步离开。

于是,他又稳稳地坐回了位子,顺挑了对面一眼,可见小丫头还是垂眸不抬,半句不说。

“怎么样了!你师叔把你的伤治好了吗?”

不说还好,说了……就见小丫头脸上的怒意更重。北月溟当即闭紧薄唇,转而挪动两腿侧去一半。

是真不给他这师父面子啊!旁边还站个人呢!这要是说出去……

闷火压制不住,顺势上手拍了桌面。

“是不是南风盏又欺负你了!我这就找他算账去!”

卿灼灼拧眉不语,只是沉了一口长气。随之稍缓些许,却也仅对旁侧傻大个道了话,“航笙!你去看看晟轩!我跟我师父说两句话!”

“嗯好!”航笙甚乖,立马提速离了。

余光扫扫,很是羡慕他的无忧无虑。

“怎么了?”这一声,落音之长,存心绪之重。

卿灼灼凝眉逢上,瞬落些许不悦,只因没再将其当成是一个外人!既已知她的事,为何还要把她送去风倾殿!

还让人说成是死皮赖脸!

很好听吗?

“就因为你不能露功力!所以,便将我硬塞给了他?”

“谁说的?南风盏这么跟你说的?”当即紧唇晃头,心中谩骂不停:这个闷葫芦!

“就请师父今后不论遇到什么事!都莫要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这个结,越打越死了?“他也不易!”虽知苦口婆心在她这已是行不通了,但也想替自己的师弟说上两句。

“师父!我叫你一声!是因你对我有恩!可若你在这么硬塞!我就翻脸了!”

“哎!跟师父说什么翻脸!”当即横臂上桌,于她正面逢眸,良久……绷之不住,遂撇嘴道声,“你也别怪我不救你!你伤的确不是个地儿!”

“……”

“法术再高也只能瞬行移物,治伤还得找大夫!”

全全是借口!

“那在桃花岭!你不是还帮我包扎伤口嘛!”

“我那日刚巧带了稀贵的药品下山,因给了你,还被我那不通情理的师弟说了一顿!”

“……”

“确也因,那时不知你的身份!这会儿知道了!自是不敢!”

“我有何身份!”每次,都会被他说糊涂!

然,北月溟扯了几下薄唇,却也没说出来。

“得了!你俩啊!从今往后,我铁定不管了!爱怎样怎样!”既然磨破嘴皮都缓和不了!

那下回……他就搞些小动作!

“可我怎么有种,会被你一坑到底的感觉!”

“……”呦!小丫头还真是聪明!

片刻,贾晟轩和谢航笙端回了温水。又是一左一右认真的伺候着。一个帮她放杯子,一个则帮她倒水。

北月溟唯在一旁撑头瞧着,撩眼来去,皆装眸中。

瞬时,竟看到谢航笙端了一杯至他眼底。

“呦!还有我的!”

“当然!师伯请喝!”

“嗯!”稍抿片刻,终坐正身姿,抖抖袖口,端杯润唇。心里想着,虽不是酒,但好歹解渴。

转而又瞧着面前俩少年对着季谨烛嘘寒问暖的!忽觉小丫头甚是有桃花运!

怕是以后更会不少!

可惜,南风盏还不清楚是何情况!也不知师弟要作死到什么时候!

唯帮他祈祷,望他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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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对己严苛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二十七章对己严苛凉夜浅睡,忽迎风儿袭入,自是落得背处阵阵刺疼。她蜷缩着身体,本想聚紧温暖,却是始终抖颤的无法压制。

额间汗珠正滴滴坠下润着枕巾,她捏起被角,咬牙强忍,明明白日里没有这般痛,此刻竟如过了麻药劲儿一样。

良久,只感眸前落光。她拧眉撑开些许,惊瞧屋内恍然亮起。

“唉!我的小灼灼!可真是受苦了!”

话音一方,无疑是她认识多年的冥府同僚!

遂也未有太多惊讶,只将身子缓缓直起,抚着发丝别去身后。

“你怎么又这样不吱声的硬闯!这若是被旁人看到了……”

“看到?”自信的抿起嘴角,翘唇晃眼,瞬把她的担忧样印入眸中,“你是不是在凡间呆傻了!我风畔是谁?冥府鬼差!若我不叫旁人看到,纵使有人站我跟前,他能看到我吗?”

“……”确是她忘记了!这鬼差大哥,法术尚在,根本没贬职!“你来做什么?”接了之前的怨恨,自对他没了好气!

“我当然是来看看你的!”

“既然来了!就把我的伤治好!恢复原样,清去疤痕,寸缕不留!”若是可以,最好把她的记忆也一并除了!

“哎!那可不行!”

她还未寻思回神,就迎了他的否定。亦如当初,她想归冥府被他拒绝一样。

“人你也看到了!可以离开了!”

“别那么冷漠!怎么说,你我也是多年交情了!”话至此,就又忆起了昨晚,“我那会儿真的想救你!我一直喊你,让你从墙上赶紧下来!可你不听啊!”

昨夜发生了什么,她都寻思不起来了。唯一有印象的事,便是从房上滑落,扯破了他的外衫薄纱长袖。

“你说你怎么就喝那么多酒?还被人伺机告了密!我原以为我来得及救下你!可没想到,南风盏出现的也是快!”

“行了!别说了!”怪她自己,太容易轻信他人,这次算是给自己长了记性!

垂眸不抬,躺也躺不住,坐也坐不安生。她想睡觉,想好好的休息休息!

“外面有动静!”风畔桌前拧眉,瞬将搭在旁侧圆凳上的腿放了下来,“这么晚了,能是谁?”转而行去门旁,倚墙静站。只待脚步迈近,伸手推开房门。

而她,唯坐榻上,凝眉盯视。见了两方大袖缓缓摆进,才晃着双眼低了头去。

没有惊讶,只剩冷淡。

“王爷这是不请自来?”

“……来看看你的伤!”

“多谢关心!还死不了!”不需要这样照顾,不稀罕他的嘘寒问暖!他们之间就保持距离,抱有恨意就好了。

“这是止痛的良药!能缓去你的疼痛!”

“我用不上!怕是放着也浪费!王爷还是拿回去吧!”

固执!倔强!冷漠的,纵是他也比之不上。若换成别人,他自不会管!也不知是为何,偏要来这里找不愉快!

是因太思念她吗?

季谨烛总能给他一种错觉!可这无疑也是一种病态!

“这药给你拿来了!你爱用不用!”话毕,瞬将药瓶放下,轻声敲上桌面。随即旋身离开,仅几步就入了竹廊,快行而去。

风畔唯在门后摆手,瞬时得了她瞥眼逢来,就四指收去,仅留食指的冲她晃了晃,而后直朝竹廊轻指,“他怎么没认出你来?你明明没戴瑾晴做的皮面!”

“……北月溟给我身上施了咒术!南风盏自是瞧不出!”

“哦——”此声绕音颇重,别有深意。

只是卿灼灼这会儿,根本没有心思去猜测。

……

南风盏快步出了倾风筑,还未绕下木桥,就见了自己师兄背手迎来。

“这大晚上的还劳师弟亲自跑一趟!可真是有心了!”

顿步桥上,蹙眉相望,“只是师兄的徒弟极为固执!倘若她不听话,我也没有办法!”

“哦!病人都得哄!你就哄哄她!”

“……”

躲!师弟眼神太过恐怖!然他这才只说了一句,这要是多说一些……

“师弟!你想啊!你当着这么多谛伶的面打了她!她自然很生气!”

“她还生气!她敢犯错!就该想到承担后果!”瞬时背了身去,望着湖中倒影,显一脸怒意。

北月溟也不露急,依旧撩眉对着师弟打趣,“谁跟她说过华阳宫不准饮酒了?”

“……”南风盏闻声一愣,瞬时回过。

“我没跟她说!你跟她说了?”

“师兄你……”

“哦,忘了!”

“师兄你在收徒之日,难道就没跟她说嘛!”

“说什么?我自己都改不了喝酒!自是记不住这一条!”

“……”气息暗压,已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即使师兄未曾提过这条宫规,他也在华阳宫外提醒过她一回!

“哦!我还正要问你呢!听说,你扣了她五两白银啊?”

闻声回神,与师兄逢眸,“有何稀奇!她打坏了我的梨木茶几!就该赔偿!”

“嗯!那道没说!”北月溟回之甚快,表面是在替师弟说话,实则是在为下面要讲的话,做前情铺垫,“只是一个小姑娘为修法术,整日苦中作乐,得了些银两还要养活一家子人!也是可怜!”

“……”话里有话,师兄究竟想要说什么?

“或许我们觉得,这十两白银已经很多很多了!五两对他们来说就是高俸禄!但对她来说……确是不够!”

“……”凝眉一挑,不做打断。

“你知道季家有多少人吗?”

“……”

北月溟自问自答,扯平薄唇,微摇一瞬,“我不知!可我知道,她昨日全将余下的五两白银给了她的家人!”

“……”

“你说,她是不是对自己太苛刻了些?”

所以,昨日……

“那是她的家事!是她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

“不干!我只是随便跟师弟聊两句!”扯唇一笑,瞬仰头看了看天边的圆月,“得了!我也困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话毕,背手晃头,抬步离去。

唯剩南风盏原地凝思,转而回眸静看,望着倾风筑内烛光晃晃。

……

倾风筑内,风畔瞬时摆袖于门前行至桌边,跨开大腿归了座位。

“既然南风盏给你送来了药!你就吃了吧!”

“我不吃!”仅做垂眸,久久不抬。薄唇泛白,容颜亦被此间烛光衬得毫无血色,“我不想再受他的恩!”

欠的太多,就又扯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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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护之甚多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二十八章护之甚多三年前的那一幕,困了她好久。如今终能挣脱,便不愿再去想了!自到季家的那一刻,她就算是重生!

南风盏对她来说,仅是千秋国的护国皇叔!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族贵子,自是与她没有半分牵扯。

他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即使再见,也应为陌路!

风畔闻声翘唇,转将药瓶捏至手中,轻晃把玩,“你以为……直到这刻,你迎他的恩,迎的还少吗?”

“你什么意思?”

见她终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风畔不做吝啬,瞬将双手横搭桌角,一五一十的跟她说了。

“昨夜,你不是也看到了嘛!那金碧琦是怎么做的!南风盏又是如何做的!”

“……”闻他之声,自是拧眉回忆。

“金碧琦想请令,以她的青绫对你执行惩治!可南风盏非但没理她,还继续叫护卫取了戒鞭!为什么?你以为他仅是因为用不惯金碧琦的青绫吗?”

“……”只见风畔说到最后一句时,就合不上嘴的笑出了声。故,更使卿灼灼凝眉不解,唯待他出言相告。

“因为金碧琦手中的青绫,属寒!这要是打在你身上,怕是一鞭就能让你晕死过去!体间疼痛更是剧烈!”

“……”

“小命都可能丢掉一半,你信不信!到时,你躺在榻上半身不遂,谁来伺候你?”

“……”眸光晃晃,不知去处。这件事,她确是不清楚。

“既是明白了!就把药吃了!接着!”抬声一喊,瞬将手中的药瓶甩了去。

“……”卿灼灼唯垂眸盯视,指间颤颤,却没能即刻将其拾入掌心。

“反正!大恩都受了!也不在乎这点小恩了!赶紧吃了吧!还能睡个好觉!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话音未落,已是撑着桌面起了身子,就瞧她总是喜欢这么跟自己较真。

凡间待的是久了些,什么事都容易自扰了!愿所有的烦心都能立马解决,他也就不必这么劳神了!

“既然你也来了凡间!那我们什么时候,可去寻人报仇,救出季槿纯!”早完成任务,早归之冥府,便不会有更多的人情债!“此次行动有你,我是不是就不用待在华阳宫学什么仙法了?你传我些许!我们直接去报仇,不是更快!”

“那可不行!我……是来凡间督促你的!其他事,做不了主!任务还得你来办!”

“……”蹙眉将其盯紧,此刻心情无法言喻。

竟又被他拒了!

“行了!你就安心歇着吧!我先走了!”

一溜烟跑的倒是快,唯剩她坐在榻上独自纠结,这会儿也不觉后背疼了,思绪乱的,只感头痛!

捏起药瓶,便在眸前转了好几圈,苦于心中想不明白,南风盏对她这么好,究竟是因为什么?

也同北月溟一样,觉她可怜?

还是……又想找一个解闷的伴!

——————

三日过,迎晴空不变。

南风盏闭门不出,躲在灵陨阁内炼丹制药,就连教课都不去了。一切皆交给了鬼差风畔,自是特别的放心!

“真不知王爷是怎么想的!怎么就让他来教我们!”

邹广寒瞬时挑了她一眼,薄唇紧皱,“你不服气也没办法!一切都是盏王的意思!”只瞧前方高台之上,那个被叫做风畔的家伙很是神气,一瞬抬指蹭鼻,一瞬翘腿抖晃!

直叫人看不顺眼!

金碧琦咬着嘴角,依旧静不下来。她已经三天没看到王爷师父了,若以后都是他来教仙法,那她还学什么!

“哎哎哎!说你呢!不好好练功,呆站着做什么!”试问,有什么小动作,能逃过鬼差的眼睛,“你叫什么来着……”故作抚额,闭目细想,而后再抬手指上,“金碧琦是吧!名字可真绕!”

“你……”话未出,瞬被旁侧邹广寒横臂挡住。凝眉一瞥,示意她冷静。

对方既是盏王选中的人,必有他的特殊之处,不管怎么说,他能突然升成督卫,也定不是个普通人!

“来来!出列!把我刚刚交的招数,当着众多谛伶的面,练一边!”

金碧琦咬着内唇,几步走上前,唯挥起长鞭,使出招式!瞬于心中劝说自己,不是要听他的!全全是不想让一边的广寒哥哥担心。

风畔扬手遮唇,挡去笑意。就看其,挥着长鞭来来去去,如同耍猴!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还能练功?

劲儿都使不出来!

良久,金碧琦终收手站直。

风畔随之起身,两手合之拍动,“耍的不错!比那些街上卖艺的好看多了!”

“你……”

“我?我什么?我说的有问题吗?”冷笑扯嘴,就喜欢看她生气的样子!

解气!

此间,邹广寒并没有开口,只是将一切看在了眼里,倒是另一边的厉敩扬听之难忍,即刻就替金碧琦说了话,“督卫大人这般讲,是不是太羞辱人了!”

“我羞辱人?”两腮鼓起,皮肉皆笑,“你觉得她练的很好吗?”

“……自是不错!”

“行!”风畔听声点头,转而抬手轻指,“那就找人比试一下!”晃晃来去,虽有落在厉敩扬身上,但却笑说,“我不找你!我找他!”

谢航笙随之呆愣!

“督卫大人!”他不想啊!他躲还来不及呢!怎么就选上他了?

“你出来跟她打一下!”

“我,我啊!”

“不是你,是谁啊!”故作一副没有耐心的样子,甩甩手让他们自行开始!

金碧琦一瞬扭过,快步走向谢航笙。因对手是他,自是没什么好惧怕的!

“来吧!别磨磨蹭蹭的!”她要证明自己不是在耍花枪!

——————

灵陨阁外,俯身通禀,“王爷!雪督卫回来了!还带了人来见您!”

南风盏闻声未停,只将手中的药草继续撒入炉中,“什么人?”

门外等候已经很着急了!此刻竟还问什么人!他哪里稳的住,自是出声迎了一句,“是我!”

“……进来!”虽是三年未见,但听这稚气的声音,还是能猜到是他。

雪刃在前,戴幕帽之人行后。直等护卫走远,才将薄纱掀起,“皇叔!”

“怎么想到来我这了?不是说,要继续留在季家嘛!”薄唇微动,语声淡淡,转瞬又正去对了药炉。

“靖儿听说,您前几日打了谨烛!”

“……”瞬时瞥他一眼,瞧其脸色,确是生了急!



第二百二十九章 默默关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二十九章默默关心一晃过了三日,侧身而睡亦是疲惫。若在从前,她早就精神的出门去了!怎会像现在这般的虚弱,每到吃饭的点,便只能等着北月溟来送饭。

今日,也当不例外!

然那木门微开,走来的却是南风靖。

“你怎么来了?”

瞧他几步行近,瞬手拉了一方圆凳至她面前坐下,心里不由得颤起,想来也知,是同某王打了招呼。

“听说你受伤了!我就过来看看!”

“你听谁说的?”

“潘丰啊!昨日来找过我们,并且说了你的事”

真是一个大嘴巴!多大个人了,怎么还这样!“瑾晴和锦天……”

“哦!他们没跟着来!”

“……”卿灼灼只将薄唇抿动,没再落声。

“原本锦天是要闹着过来的!之后,就被瑾晴拉住了!”

瑾晴一直都很聪明,她知道她的顾虑,所以即便担心,也不来碰面,免得会被南风盏发现。

三年前,在祈缘阁,南风盏曾跟锦天见过!虽然他登门那日锦天也在,但也只是一个晃眼,若真是正面相对,那这事情就不好瞒了。

“让你们担心了!”

“我刚还把皇叔说了一顿了!这下手也太狠了!”

“你说了他?”凝眉一挑,瞬落他的脸上,太子爷真是长了本事!

“当然,动手这么狠我还不说说他!倘若他知道你……”

“这个,你一定不能说!”

“……我知道!”只是这般憋着,委实难受!不仅什么事都帮不了,还要眼瞅着他俩越来越对彼此冷漠。

“保险起见!你以后还是少来这!”

“为什么呀?”

“免得!被旁人发现……”

“没事!皇叔说替我保密!我的身份不会被别人发现的!你放心!”

她其实是想说……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呢!无非是庸人自扰!

“不过我这次,真的是着急了!你说,十七皇叔怎么能打你呢!他何时这般狠心过!”

“……别说了!”有关他的事,他皆不想听。

“虽然你在华阳宫,我在桃花岭!但一有事,我都会立马赶到的!”话音未落,便迎脚步行近。

单隔着一扇门,思绪千重。

卿灼灼唯将五指扣在榻垫上,用力的抓紧。眸光不得自控,直挑那方竹廊之内。虽是瞧不见,却听得甚清楚。

南风盏何时也变得这般偷偷摸摸了?明明到了,却不进来!是因自己的侄儿在此么!

若是这般,就一直在门外站着吧!站烦了,也就能自行离开了。

“你怎么了?怎么额间生了那么多汗?”

“我没事!”

然,南风靖不信,已是伸手贴上,瞬时拧眉落惊,薄唇扭扯,“你这怎么那么冰啊!”

忍去痛意,闭上双目,转而眉染薄霜,唇色泛白。她却始终还是那句,“没事!没事!”

“是不是你体内的寒毒发作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心口撕痛,瞬扯五脏六腑皆落疼,一串长气,四处翻滚。纵以自身内力压制,也渐渐绷之不住。

她真的忍不了了!

原来,有时电视剧里的表现是真的!人在遇寒之时,一定不要乱想,若有思绪牵扯,就会使自己更为难受。

“你到底怎么了?你这样我怎么离开呢!”

薄唇犯僵,几次微张微合道不得声。

耳畔瞬堵,已越来越听不清他的话。

霎时,惊觉从体外传入一股颇为强劲的力道,顷刻便将她的痛意除去。周身环绕,退了乱窜的寒气。

渐渐地她将双眸撑开,目光微闪,直旋而去,竟似可穿墙壁,瞬看他蹙眉别过,拂袖离开……

——————

校场之上,仍在比试!

因一方凶猛进攻,一方则只做退步躲闪。风畔唯伸手挠耳,嫌弃视之,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哎!你们都看到了吧!谢航笙都还没出力!就使对方精疲力竭了!”撇唇一笑,故作姿态,“好战术啊!这个到了临阵杀敌时,也可用!大家好好瞧瞧啊!”

原就没多少闹声的校场,一瞬更显安静,唯剩圆台上方来来回回,甩鞭落地之音。

“谢航笙!你为什么不出力!你是不屑同我打嘛!”

“我……不是那个意思!”心里苦啊!差不多就得了!如此来个平手,不是很好么!

打赢又如何?打赢了,指不定还有多少事呢!

“赶紧出手!”

“金碧琦!咱能不能……”

“我要用实力打赢你!”

航笙苦于无奈,只得出手同她比试。侧倾躲避,翻转至其身后,瞬时以手中木棍袭上,然在她回头一刻,又绕弯画了弧去。

确是有些难为他!

不过几招!谢航笙就力挽狂澜,夺了她手中的青绫软鞭。金碧琦则后倾不稳,差点没吃痛的摔倒。

幸他手疾眼快,当即鞭棍握于一手,前追几步,将她拉稳。

“只是个比试!你使那么猛地劲儿做什么!”

“谢航笙!”金碧琦瞬站稳身姿,冲他怒意的拧了眉。

“哎!我听着呢!”然他,却始终迎着一副憨憨随和之相。

这让金碧琦很是意外,唯甩去他的手,出音找他讨回青绫软鞭。

他自是也没想一直帮她拿着,当即换手递给了她!

“碧琦!你没事吧?”厉敩扬则立刻到了她的身边。

但却只迎了一声,“没事!”因她将眸光始终映在谢航笙的脸上。

风畔见了这一出大戏后,转而拍手下了高台。瞬立人群之中,“怎么样!大家看清楚了吗?这金碧琦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随即挑眼,逢上邹广寒,“你说!”

“握鞭的力道不够!”

“广寒哥哥!”

确是这个问题,故,也不能深知而不告诉她!

“嗯!”风畔闻声点头,便于人群中故作姿态的行走,“兵器都抓握不住!试问,你再用力挥出招式,又有何用!修仙法,更在一个巧字!”

“督卫大人说的是!我们受教了!”

马屁精!唯在心中冷哼,他还没说什么呢!就来个迎话的,瞧他这五大三粗的样儿,就觉他不是这块料!

南风盏也不都怎么招的人!

“仇半常是吧!”

“是是!谢督卫大人还记得我的名字!”双手抱拳,毕恭毕敬,又迎憨憨一笑,傻傻呵呵!

但比谢航笙的憨笑,甚为油腻!让人看的很是不舒服!

“去!围着校场跑个三五十圈!去去你这一身肥肉!”

“啊?”仇半常闻声变脸,一瞬失笑。



第二百三十章 有关某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三十章有关某王清晨送饭,长盘上桌。

瞬时回头,就抖起了袖衣,“丫头!没事儿出去溜达溜达!你这样憋在屋里,有些人自是不好来看!你要往小院里走走!那有些人也不至于担心!”

闻声,仅逢其一眼,瞬又回之低下,“师父说笑了!航笙,晟轩每日必来,哪还有什么瞧不见,落担心!”

北月溟抿唇无奈,就是没法好好聊天!他知,小丫头清楚,必然想到他指的是谁!

随即坐下,横一臂上桌,薄唇不停撇动,啧啧出声,“你说你俩!怎么就都这么倔!一个忍痛不求医治!一个无视只等上门!”总结,都在待对方来找!可谁也不动!

到最后,急的是他北月溟!

“丫头!要我说,何必跟自己过不去!你就去找找他!把伤看好了再怄气!”

“你是我师父!师父都不管徒儿!找别人作甚!”

“我是不管你嘛!”没良心!操碎了心!一声连着一声的叹气,以前他哪里这么烦闷过!“我还要怎么对你啊!天天的给你送水,送饭!”

“……可你宁可看我这么卧榻不起!”

“那我要怎么救你?我对医术一窍不通!胡乱给你开药啊!到时你去了冥府再告我一状!我还得下去伺候你?”

“……”无时无刻不打着风趣的头儿!没个正经话!

“我跟你说!凡人所谓修成的法术,那不是全能!我若真可帮你除去伤痛!我早动手!何至于天天看你一副冷冰冰的病样儿!”

是她一直对修仙法有误区?

既如此,那她还是痛着吧!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倔!南风盏也是!把药留给我作甚?我还能帮你上啊!”愁死人了!

“……那就上了呗!”

“甭想!我可不惹事!”伸手一抬,立马否决。亦听出,她的话里带了股怄气,“我北月溟从不接近女人!也就你!小丫头!”操碎了心!随即竖起指尖扣动桌面,“我也不像我师弟,那么多花样!还弄个屏风挡着给你上药!糊弄谁呢!”

“……你看到了?”

“哎!我只看到了个屏风,后半段如何,不知道!”摇头否定!闲事不沾,“不过,他也不会对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毕竟你现在是季谨烛!”

“……”又来!又开始没正经了!

“行了!把饭吃了吧!吃完了好有力气疼!”

“……”这是师父该说的话嘛!抿唇一刻,已是见他到了面前。

——————

自上次雪刃带着南风靖入了一次华阳宫后,门前的护卫就不敢拦他了。知他必是王爷的贵客,故而畅通无阻,手握通行之证。

南风盏恰于前院慢步,一方正为月璃门,每每走到这,就止住难进了!

“盏王!”憨憨一笑,俯身一拜。

然他见了自己的侄儿,瞬生拧眉,完全不似他的开心,“你怎么又来了?”

“我来看看谨烛,看看她伤好了没有!”

“她的家人都未来,你跑的倒是勤!”

“一样!我也是她的家人!”

“……”

迎皇叔蹙眉逢来,他则调皮的又加了一句,“即使现在还不是!将来终会成为一家人!”

“……去吧!”脖颈瞬时一扭,颇显僵硬。

“哎!”他回的也快,立马憨笑,再落轻声,“那我可就去啦!”皇叔绷脸不言,他也绷着奔远,因实在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来。

南风盏唯站原处蹙眉难平,转而瞥去一眼,心中甚是不畅,“华阳宫何时成了探亲地儿了!”

……

“谨烛!我跟你说件特别有意思的事!”一脚迈入,惊瞧一男子正坐榻前。当即收音顿步,乖巧的站了直,“北月师父也在啊!”

“呦!靖儿!”

卿灼灼凝眉瞥眼,见身边师父瞬时起身转去,脸上表情极其丰富,整个一老友重逢的画面。

看南风靖的样子,确是蒙了。上次他来时,并没有遇上北月溟!故这是第一次!然,华阳宫内除了南风盏应是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北月师父认识我?”

“嗯!英俊潇洒!器宇不凡!可是比你那皇叔瞧着顺眼多了!”

“……啊?”

那眼神瞥来,似在向她求助。可她也管不住这师父的风趣!

“记得我多年前曾带师弟回过一次千都城!那会儿你还是个小娃娃!我还抱过你呢!”

“……您跟我皇叔那么多年的师兄弟感情了!”确是有些慌,确是不知说什么!

在卿灼灼看来,感情线极其丰富……

可亦暴露年龄!

北月溟确和常人不同!

“你皇叔生来体虚,自小就被送去庆灵山修行!然他资质不够,亦是好多年没学成,就仅仅学了点武功招数!”说至此,竟还拧唇撇嘴。

然卿灼灼纵使未正面瞧见,都能猜到他脸上的嫌弃!

原还有这么个段子!

“在他十三岁那年,我送他归千都城见了见你的家人!也是那会儿看到了个头不大的你!”

“……啊?”

想来,南风靖同她一般大!那年某王十三,他应五六岁!确是个不大!可这话听起来……也是别扭!

“今日见你!一点没变!还跟小时候一样!”说着说着就上手了,还把人前前后后瞧了仔细。

若非早已习惯了他的古怪作风,定也像南风靖此刻这般惊讶。

“从前也听皇叔说过要修仙法!可终没成功过!如今的他,听说厉害极了!”

“嗯!”闻侄儿之声,立马发出鼻音,“是厉害了!其中缘由啊!在一个人!”

“……”偏要把话落得这么重的音儿,是生怕她听不见吗?也气自己总能抓住极小细解。

可同她又有什么关系!

挺好!方染汐还做了一件好事!

“不过他现在啊!又跟炼丹制药较上劲儿了!一关就是一整天,说也不听啊!”

“这事儿!我倒是知道!只是不清楚,皇叔在炼什么?长生不老?”

“书看多了吧!还长生不老呢!”北月溟噗嗤一笑,两手交握,瞬吞于袖中。眸光几次微挑,只觉年轻人甚是单纯可爱,“若真炼成长生不老的药!那这天下不就乱了!”

“北月师父说的是!”

聊于此,也不禁叹出一口长气,“不过!你的父皇近年来,确是有此要求!想让你的皇叔炼出助长生的丹药!或是些养颜之药,供后宫服用!”

“……”

“可你皇叔也不是那种任人差遣的人!至今撇在一边不做理会!”

“那他究竟在炼制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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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想法劝说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三十一章想法劝说闻南风靖直言相问,北月溟撩着一双大眼,不知该如何答复。片刻,把嘴紧闭,稍作轻抿,随之翘唇歪头,道了话音,“我还真不知!他整日捣鼓来,捣鼓去!回回放的药草都不一样!我自不懂药理,看不出来!”

“哦!是这样啊!”南风靖听后,只得垂眸点了点头。

卿灼灼忽觉自己静倚榻上,坐的不太舒坦。指间夹着被巾一瞬捏紧,一瞬放开,总感这心中思绪凌乱!

亦时时告诉自己不要听,不要想,然却根本做不到。他或会拒绝自己皇兄所提,可对方若是方染汐呢?

说不定,就是在为她炼制滋养容颜的丹药。

这个世间,爱有多重,就会衬得情有多痴。

后方太过安静,自是有所原因!北月溟转而回了下头,瞬时瞧清了她的思绪。故抖抖衣袖,准备行步躲离。

生怕自己……会反悔不帮自己的师弟!且大嘴巴的多管闲事!

即刻瞥正,对身旁大侄子摆了摆手,“既是你来了!那我就回去歇着了!好好照顾着!”顺势不忘给个眼神!

南风靖自当听从长辈吩咐,“北月师父慢走!”当即规规矩矩地落了一个礼。

然却瞬迎北月溟撩眉挑眼,语气逗人,“不送送我啊!”

“哦!送!当然要送!”

闻他趣声再起,榻上人儿自凝眉回神,顷刻抿起薄唇,微扯道之,“师父慢走——”

北月溟瞬对她撩起了眉头,这声慢走,居然还打了弯,拉了长音,是有多不愿说?

“知道了!”随之点了点,转身摆袖起步。

直至到了倾风筑外,北月溟才顿步,再对旁侧南风靖轻声道话,“她的伤还未痊愈,这般拖着不是办法!你跟她相处亦久,自清楚她的性子!我这师父的话她是不听啊!不知你能不能说服?”

“……”自是也不能!不过,会试试!

“如果可以,就让她别这么倔了!好好地把身体恢复了!”撩眉侧头,任高束的长辫来回摆动。他确是操碎了心,忽觉近日,自己脸上的褶子也多了!

“北月师父放心吧!靖儿会试着劝劝她!”

听言抿唇,当即抬指点动,“必须叫你皇叔赶紧给她看伤!若再拖久了,就真不好恢复了!”

竟是这般严重!

“我知道了!”

“若你也说不了她!就去从你皇叔那里下手!总而言之,必须说服一方!重点还是把她的伤先治了!”

“靖儿明白!”

“总要健康的活着,才有希望改变将来!”过多的事他也不说,亦不问。随即给了大侄儿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伸手微搭他的肩处,轻轻拍了两下,便侧身离开了。

南风靖寻思一阵,转而回头,再入倾风筑内。

随即走到她的榻前,坐在了方才北月溟搬近的凳子上。

“怎么样!好点了吗?瑾晴和锦天可是担心坏了!还等我把好消息带给他们呢!”

“好的差不多了!你告诉他俩不必惦记了!”

“可我怎么觉得你的脸色还是这么不好看!”

卿灼灼闻声过后,仅逢了他一眼,便又做垂眸不抬,“总是需要时间恢复的!补个血也不可能那么快!”

南风靖不急,随她话语继续,“这倒是!那你可得好好补补!想来,十七皇叔医术甚好,定能治愈你!”偷偷撩动眸光,静瞧她此间神情。

卿灼灼唯抿唇不语,直至过了片刻,才抬头又问,“你刚进来时,不是说有事要告诉我吗?还说,特别有意思!”

问的恰是时候!恰到好处!

南风靖嘴笨,正愁如何绕回,“对!跟你说个趣!”

“什么趣?”痛至麻木,或能因些段子放松一下。

然如此这般聚精会神的等待,奈何太子殿下一直坐在她的榻前呵呵直笑,也不是心里想什么!哪来那么高兴?

待他笑了够,才翘唇说着,“你不知,我刚刚一进华阳宫就看到我皇叔了!”

“”所以,这个趣是关于他的?

“他就在通月璃门的湖心桥畔徘徊来去。虽是慢步而行,但也瞧的出是心中有事!”

“然后呢?”在纠结要不要去教仙法?听说他把风倾门的事全全交给了风畔!那座桥位于华阳宫中心,一方通月璃门,一方则是校场!

必然是犹豫要不要去校场教课!

总不会是犹豫要不要来月璃门。

“然后皇叔看到了我!就问我怎么来了?重点是……你怎么又来了!”闭紧薄唇,咬住牙缝,语气甚重,颇为神似!“表情不太友善,我说是来看你的!便更是蹙了眉头!总而言之,就是让我想起了多年前在护国府!我每次说要找你!他都那么瞪我!”最后一句,出音极快!自觉很是逗趣!

然她却一点都笑不起来!

脸上自是绷的更紧了。

“南风靖!你是想跟我说,她方才在紧张我?亦吃起了你的醋?”

“额”

“你别忘了!我现在是季锦烛!在他面前,容貌,语气皆不似当初了!”

“好像是!”居然把他给说蒙了!“那方才,皇叔为何?”

“是你多想了!他一直都是那样一个冷漠的人!”

“……”双唇扯扭,却无话迎上。

“与其想太多,倒不如帮我照顾好瑾晴!你若敢让她受了委屈!我可不饶你!”

“不会!”拧起双眉,迅速回之,瞬显心中坚定!

卿灼灼此刻看着,却觉踏实,“希望,你不似你皇叔那般,把感情当做儿戏!”

“十七…皇叔…也不是”

“好了!既然看着我没什么事了!你就先回去吧!免得瑾晴惦着!”

南风靖闻声点头,“我是得回去的!因为现在十三皇叔也不在季家,虽然桃花岭有雪刃守护”

“你说什么?黎战不在季家?他去哪了?”猛地坐起身子,眉间紧蹙。

却见南风靖一直摇头,“我也不清楚!就那日听说你在华阳宫受了伤,十三皇叔没留下任何话,就离开季家了!我以为,他是来寻十七皇叔替你出气了!”垂眸摇头,甚觉奇怪,“可事实并没有!”

卿灼灼唯叹一声,抿唇烦闷。凡尘之事,总是这般乱乱糟糟。

“那你还不赶快回去!就别在这坐着了!”

“我这不是想……”

“快走!”

南风靖只得起身,聊了一会儿,确还没找到切入口。

究竟要如何劝说她?

想着再去找自己的十七皇叔谈上几句,他觉两方倔强,皇叔更为好劝。然未走两步,就见她于榻上曲了腰身。

“你怎么了?”

“没事!”

“不行!你等着!我去找十七皇叔来给你瞧瞧!你等着我!”话音未落就已快步行近门口。

卿灼灼拧眉撑眼,想要出音拦住,“不要去——”

奈何这三字旋于口中,终没能大声道出……



第二百三十二章 演的真好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三十二章演的真好一方校场之上,刚刚结束了清早的练习。

金碧琦正晃着两处长臂,摆袖奔行。如此轻松,自因不喜风畔的教课!

微微一抬头,恰见南风盏静站桥畔,独自踱步。身子当即顿住,心中自是特别的高兴。

转而撩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小步行近,“师父!你怎么在这?是想去校场看我们吗?”

闻其话语,初挣烦闷,缓缓瞥过,难以做否,“你们练得怎么样了?”

“挺好的!进步很多!师父要来指点一下吗?”

“……今日的早课已经过了!明日吧!”话毕,正要抬步转身,却被后方顷刻捏了袖角。

“哎师父!”得其回眸,脸上笑意自难遮掩,“没事!修炼不在时辰!只要师父指点,什么时辰都是修炼的时辰!碧琦正巧有几处不明白!想要问问!可是今日风督卫走的早!亦是没来得及!”

“……好吧!”

装!这个年间的小姑娘也挺能演的!

风畔唯在一方花坛之后,静看这一场大戏开演!谁说南风盏善于拒绝人?这不是一拉一扯就停住了么!

南风盏啊!不由得长叹出声,莫不是个傻子?看不出对方是个小姑娘!正想尽办法的接近他呢!

准是近年修仙法修傻了!人家一说是功法不解,他就上套了!

“等一下——”

南风盏正要起步,忽迎自己的侄儿从身后奔来。脚下微微顿住,转而回头。

金碧琦见了此状,只能等着。

“盏王!”因旁人在,自是不能轻唤皇叔。

“什么事!”瞧他如此着急,第一反应,便是想到了……会关乎季锦烛。

“你快去看看!她昏过去了!”

不待多问,不待安抚身旁徒儿!转瞬迈步奔之,亦是越行越快!

唯剩金碧琦苦站原地,咬唇跺脚,双眉揪起,很是生气。目光直落前方王爷师父身上,扯着嘴角,无声张合,烦闷极了。

心中自是在不停地谩骂着,那季锦烛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何总要跟她抢师父!

确是一场好戏!看的亦是带劲儿!

风畔斜唇一笑,瞬时揪了眸前红花,捏在手中左右转动,心情大好。然,再抬眸,就见谢航笙从校场方向攥着手中木棍,踱步走来。

“谨烛说的没错!我这棍子确是特殊!还真是挺厉害的!”无疑是在想方才校场上切磋比试的事!

要说四只大眼皆不瞎,道路也很宽敞,可就是猛地一下,又结了梁子!

没多久俩人就撞了个!

以这四个字做描述,只因……金碧琦的额头正磕在了谢航笙手中的木棍上!

而谢航笙……就纯粹只是因为自己遇上了金碧琦!

“谢航笙!你怎么走路的!”

“是你回头猛冲!我还来不及躲呢!”冤啊!回回碰到,回回冤!

躲在花坛后方的风畔,委实觉了刺耳!瞬时揉捏几下,决定赶紧抬步躲开。

——————

南风盏随侄儿到了倾风筑时,恰逢师兄坐在园中石桌前,捏杯贴唇。

瞧他一眼,自是夸张的放了杯盏,张圆嘴巴,“哎呦!师弟来了!”

礼数虽繁琐,但还是要行的!

南风靖迈前几步俯了身子,而旁侧皇叔却仅仅只是点了个头,转瞬继续快行,上了桥去,直奔一头竹屋迈步。

“嗯!够急!”抿抿薄唇,瞬发出啧啧之声,看似是在品尝酒水,其真正原由耐人寻味。

“北月师父!谨烛晕过去了!”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呦!又晕了!”

“……”看这神情是不知,可也不是很着急!

“北月师父!我先去看看了!”

“哎——坐!有你皇叔在!你还凑什么热闹!坐下来陪我喝几杯!”

南风靖凝眉一想,觉北月溟说的也有道理!此刻正是给他们单独重温的好机会!他跟着去不是破坏气氛嘛!

随即撩起裙边,坐在了石桌一面。瞬见北月师父摆手幻出一杯盏,帮他提壶倒满。

“谢北月师父!”

“嘘!刚刚的画面,你就当没看见,没有入眼!”

“刚刚?”这眼神,好奇怪!

“就是……桌上从一开始就有两个杯子明白吗?”

“……明白了!”南风靖不傻!自是一点就通!可北月师父明明会些法术,却不帮卿灼灼止痛,是不是也想让她跟十七皇叔重新培养感情!

想来!应是的!

不然,不会把他留在园中!

……

入了竹屋内,榻上的季锦烛已是昏迷不醒。他唯摆袖快步行近,坐在她的旁侧,伸手帮其诊脉。

“寒气不但未退,反之已攻心口?”蹙眉渐起,随即将她扶稳,旋身背去。

一手握在她的肩处,以做支撑。一手则挥力缓贴她的背间,暗自传输真气。约有小指之距,不敢轻抚,怕碰其伤口。

看来,季锦烛无疑是靖儿的意中人,故因这个原因,他也该把她治好。心里这般想着,就已将真气传入了她的体内。

静坐她的背后,闭目聚力,恍然不知所因,竟是一瞬刺中心口,仿佛由她体内横穿出一股强劲的寒气,瞬凝成刃,顷刻,便使他唇边挂了一层血色。

南风盏当即晃身坐正,用力挣扎片刻,终将思绪回之。

良久,收了掌力。

亦见她有了些许知觉。

“你的伤处未愈合,我需帮你再上一次药!”在她还未撑开双眸前,他已是默默地横过长臂,以手腕处的衣袖,擦拭掉了唇边血水。

卿灼灼只感周身乏力,闻其话语,耳根微红。只是此刻虚弱,道不下能够拒绝他的音。

“你坐好了!”淡淡出口,却并不似冷漠如冰。

转而起身,挥起长袖,瞬于竹廊外间移来屏风一扇。

顷刻,便挡在了她的榻前。

卿灼灼唯将两手撑在榻上,指间颤颤,捏紧被巾。

须臾,只感肩处衣领下落,顺势划去,清凉透骨。

……

座于倾风筑书房之中的屏风突然移动,总不会无缘无故!

自是有所情况!

北月溟撩眼扯眉,心里亦是特别的明白:嗯!这个屏风可比风倾殿的薄纱屏风还要……

“自欺欺人!”

“北月师父说什么?”

北月溟闻对面大侄子出音,唯捏杯盏,不做遮掩,瞬时扬唇笑起,表情极为丰富,“没事!就是觉你这十七皇叔……有时候,确是能装!”

“……”

“演的真好!”

“……”

“都能把自己给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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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莫名生怒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三十三章莫名生怒人生总是有太多的躲避不开,她想着自行承受,想着不去领他的情,然却总是事与愿违。撑开双眼,缓缓敛衣上移。虽是侧坐,亦无法遮掩此刻羞涩。浅白的脸上润染呈红,自难开口。

屏风一侧收掌静站,稍愣片刻,终将身子别了去。

“你背上的伤,还需休息几日。我暂将你体内的寒毒压制,应能缓去多日疼痛。”

“多谢王爷!”话音不忘落粗,只是更显冷漠。

南风盏眸光轻晃,余光扫在屏风之上,瞬时就又正回原处,“不必谢我!既是靖儿所托,我定当做到!”从那日,她便不再唤他师叔,而他也觉不是很介意,“你同靖儿是如何认识的?”

“三年前的事了!”

“听说,他曾落难,是你救的他?”

“不是我一个人!是季家救的他!”

南风盏闻声点头,无声抿唇。

一方榻上静坐,一方背手静站。

时间不曾停滞,更拥思绪乱舞。

良久,南风盏唯摆袖转身,没几步就出了她的竹屋。卿灼灼只觉心中纠结,眸前不得自控,很快就寻了他的方向瞧去。

若一直得他所救,她又当如何

南风盏一脚跨过门槛,忽觉哪里不太对劲!

见皇叔从倾风筑内迈步而出,南风靖当即起身相迎。

“皇叔,她怎么样了?”

此音入耳,无疑将他的思绪打乱。然自己也不知,行出竹屋的这短短片刻,他的心中都在想些什么!季锦烛说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可靖儿明明才失踪两年!或许是因她头晕乏力,故说错了话?

迟了片刻才回他问语,“没事了,暂且压制!不过她体内寒气未除,倘若今后望她自爱,莫要忽视自己的身体,不然恐使体内寒毒越发猛烈。”

“皇叔,你一定得救她!”

“医者仁心,自当会的!”话毕,迈步擦肩。虽行之缓慢,但终还是过了木桥。

“哟!这次多亏了师弟及时赶到啊!”

南风盏闻声顿步,当即背手给了其师兄一个蹙眉,“师兄这师父做的可真是容易啊!”

北月溟自落一副无所谓,“没办法,我向来闲事不沾!”

“她都这样了!还是闲事?”

“你行!你来啊!我这不是看着了么!”

风趣!风趣的他自无言相对!唯抿紧薄唇,摆袖行步。

然竟遇身后侄儿快步追来,“皇叔这就回去了?”

南风盏的蹙眉未落,此刻瞧了侄儿一眼,更是皱得极紧,“你喝酒了?”

“啊!陪着北月师父喝了两杯!”不明白!皇叔这是所答非他所问!他其实是觉得皇叔待的时间有些短!还可以再多坐一会!

奈何,他拉着个黑脸,瞅谁怒谁,“真行!真好!真美!”

越发不明白了!南风靖唯扬手摸头,确不知皇叔想用这三个真突出何意!

北月溟依旧显着他旁观者的坐姿,此刻只是捏杯小酌一口,完全不接师弟的话。以至将自己的师弟气的摆袖大步,没多久就出了月璃门去,而那背影一望老远,仍在燃火。

“北月师父!我皇叔这是怎么了?”南风靖随之入座,依旧拧眉不解。

北月溟自笑着放了手中杯盏,“没事!是闲咱俩太会享受了!”

“啊”

“你别忘了!屋里那病人,还没度过危险呢!”

“哦对啊!”闻声即刻放了杯子,瞬时起身直奔竹屋方向。

唯剩他一人提着酒壶,翘唇摇头。

——————

一晃半月过去,然她的法术还没有学到办四分之一。估摸着,她现在连金碧琦都打不赢了。唯站竹屋门口,倚望天边。

今日阴雨绵绵,乌云遮顶。颗颗透亮的珠子正从檐上不停滑落,滴在脚下瞬化成镜,映着她这张极为陌生的脸,颇显悲凉。

“锦烛!听说你伤好的差不多了!怎么也不找我们去?”

闻声站直,迎桥的另一头,谢航笙,贾晟轩轻巧的跳上。瞧那灵活的样子,自是跟初来时不一样了!

她微微一笑,迈步垮过门槛,然还没站稳,就见傻大个到了身边,瞬抬双手帮她挡去了垂下的雨珠。

“你这刚好点!可不能遇寒,快进去!”

“就是!别让我们替你担心!快进去!”

哥俩一人一句,什么时候那么合拍了!卿灼灼唯抿唇浅笑,想自己是错过了多少故事!

书房右方,圆桌前静坐聊天。

卿灼灼挑壶倒水,为他们摆至眼底。

航笙憨笑,先将瓷杯端起,然未立马喝下,晃了一阵,道了句,“王爷师父说三日后在华阳宫内办文墨会!这个你知道吗?”才放于嘴边一口饮进。

卿灼灼拧眉片刻,垂眸捏杯,她已是半月未出门了,故上哪知道去!北月溟自是每日给她送了饭就离开!还总说师父服侍徒儿,世道变了!亦哎呦哎呦的嚷她耽误他的时间了!

“不知!那是什么!”其实也没多少好奇,只是有一句,搭一句的聊天罢了。

“就是比琴棋书画跟射箭!夺魁者听说还有赏!”

“”嗯!这个可以听听!因为她缺钱!

贾晟轩的话无疑给她提了不少精神!唯端瓷杯贴唇,不做润口。瞬拧眉入沉,细细想之:下月俸禄不知会被某王扣去多少!估摸着,他那件衣裳也不便宜!他那么不转弯的一个人!准会狠心的克扣!

如果她能胜出就不用担心口袋里没钱了!

当时,还能多给瑾晴,锦天一些!

“据说,每年王爷师父都不办!因他不爱聚众!可不知今年是怎么了!竟想起来操办了!还另加赏赐!亦不是全全夺魁才有,而是每项皆有!每项白银五两!”

“”从没觉贾二代的手指如此好看,使她盯瞅的忘了挪开。

航笙摸头,瞬落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反正啊!我也只是凑个热闹!哪项我也胜不了!”

贾晟轩当即瞥头挑眼,“咱不就为了热闹嘛!整日修仙法多无聊啊!”

“说的也是!”

哥俩你一句,他一句,说的甚是热闹。而在卿灼灼的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她或要提前准备一下!除了射箭,她打不着靶心!琴棋书画还是样样通的!

怎么也要拿下白银十两!

不!十五两!



第二百三十四章 哪哪操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三十四章哪哪操心渐入黄昏,小雨已停,唯剩乌云遮顶,光线自不太明。

卿灼灼从屋内寻了一张白纸,过木桥至石桌前安静作画。

许久未练,画工确不如从前了,但好歹还能看。撩眼一方,取景绘之,因自己心净无影,完全想象不出什么。

想那多年前的自己,还是一个天真爱幻想的傻姑娘,这会儿不知是成熟了,还是老了!

自黑,未尝不是件打发时间的好办法。

霎时,北月溟行步走近,满脸好奇,随即俯身盯瞅,趣声瞬生,“呦!画画呢?”

卿灼灼凝眉抬起,就见他大眼通圆,于她画纸上来回瞥动,“很意外?”

“嗯!不错!”

“”果然,不在一个频道。

“你是等着去参与南风盏办的文墨会?”

“有何不可吗?”

“没!没有!”他正想着该如何劝她去凑热闹呢!竟没想,小丫头自己想去!遂撩着眼皮,微笑点点:挺好!看来是因白日里,谢航笙跟贾晟轩来过的功劳!不论他们说了什么,确是帮他做了件事啊!

“师父放心!锦烛定不会给师父丢脸的!”瞬回正,低眸不抬。

“不丢脸,不丢脸!画成这样还丢脸!那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回的倒是快!

卿灼灼原以为,他是落着嫌弃的趣话。自是不自信,手中之笔一直在转动。

“我这师弟从不喜欢热闹!不知今年为何要举办文墨会!”故作一副思考状,随即抬手撑起了下巴。时不时的眼珠晃悠,就往下方偷瞥。

然,有些时候,即使给了提示,对方也想之不到!很多情况下就是这样,你越是靠近,就越是糊涂。正如她觉得自己很狠南风盏,而南风盏直至今时,多没有发现她!

不因他们感情浅,相处少,分离多,怨恨久。

只是,一方自欺太深,一方困惑难出。

北月溟行步风倾殿时,发现其师弟正于园中提壶浇花。

“师弟还真是亲力亲为啊!”背手走近,顿步至他旁侧。

“闲来无事罢了!”

却见他依旧绷着个脸,毫无什么特别的表情。

“嗯!也是!闲着多没趣啊!也就我,喜欢出来溜达溜达!像你们这种甚爱独处的性子,是该找点事儿做!免得把自己闷坏了!”边扬唇道话,边撩眉偷瞥,瞬时找了切入口,趣意声声,“就如我那小徒,现在可能还在园中作画呢!”

“”

嗯!北月溟就这么仔细的打量着,确是有了些许变化。他这师弟啊!情种!

“哎!你别说,小丫头画的那画是真好!就倾风筑旁的那一堆杂草都能被她画的美妙绝伦!”

南风盏闻声拧眉,瞬直起腰身,“师兄这词儿用的不对吧!画的好看,该用栩栩如生,妙笔生辉来形容!”

“哟!肯抬头了!”

“”

“我还以为,你没心思听呢!原是入耳朵了!”

“”

“嗯!成!待会儿回去,我就用师弟说的这两个词好好夸夸她!就说是她师叔教的!”

“”南风盏闭唇不语,转而退步与其擦肩,行至桌前,静坐饮茶。

“哎!怎么想起来办什么文墨会了?”

杯贴嘴边,还未喝下,便见师兄已是坐到了对面。南风盏迟疑片刻,不知怎的,却觉心内慌了一下,自拧眉紧唇,才能迎住师兄的眼神,“见他们整日练功,总该放松一下!”

“哦!这个原因啊!”装!真能装!

“不然,师兄以为是什么原因!”

“我自是以为,你觉他们俸禄不够花,发善心想要多给他们一些!”

“师兄说趣了!每月白银十两,若还不够!那他们就归家吧!我这华阳宫可养不起!”

闻他之声,北月溟仅是淡淡一笑,转而起身,准备离开,“哎呀!你这茶我是真喝不惯!我还是回去,寻我的酒吧!哎!对了!”故作一步迈出,快速回头,“听说,有些人喝多酒会迷糊啊!行为不得自控?你说,我怎么没这样过!想我酒量那么好,得喝至几壶才那样啊!”

“”

“嗯!”瞬时抿唇,微点额头,“想想!”

“”

“这人要是总不醉!喝着也没意思!”

“”

“得了!我回去寻酒喝了!你也继续找事做吧!”话毕,摆袖摆手,脚下迈步轻悠,嘴皮子也耍的舒坦。

唯剩南风盏静坐饮茶,茶凉无味,脸色也确是变了。

——————

深夜,竹屋仍落灯光。

不一会儿,就见了房门大敞。

卿灼灼抬脚迈过门槛,行木桥至园中,所去方向恰是北月溟的月璃殿。

刚入前院,便瞧到人影映窗,确还未睡,只是这会儿仍提壶饮酒,真可谓悠闲自得。不禁扯唇暗自落声: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酒鬼!

转而又朝月璃殿行了三步,却忽迎一身影挡至眸前。

卿灼灼慌至退步,瞬见下方长袖迎风摆动。

湛蓝色!是某王的湛蓝色!

“这么晚了!出来晃悠什么!”

“啊”闻此声线,确是南风盏无疑,遂没能抬头,需先稳住自己慌起的情绪,“我睡不着想钻研一下棋艺!奈何倾风筑内没有,所以想着寻师父借一下!”

“跟我走吧!我那恰有一副闲置!”

“诶?”听言抬头,一双大眼直晃。

南风盏依旧绷着他的脸,转瞬行步,走的是她倾风筑的方向。

她知,是要从那里绕去他的风倾殿。自初来华阳宫去过几次,她就没再走过。

“还不跟上!”

“哦!”大半夜的脑子有点迷糊,奈何此情此景必是拒绝不了的!

随他行至风倾殿,却顿在门口未再行入。

南风盏觉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便转身回了头,“怎么了?”

“我在这等着就好了!”保持!幸走了一道,被风吹得清醒。

和他还是远一些比较好!怕自己定力不够,一头扎入!原先她还能对其冷漠,然这回回遇他相助,闲时想想,确是抗之不下。

为了不让自己欠那么多!

为了不让当年的错觉再次生出,她该同他保持距离。

“好!”薄唇自是张开许久,却终只落一字。话毕,摆袖迈去。

良久,取棋递给了门外的她。

卿灼灼垂眸微愣片刻,虽是一个门槛的距离,却似相隔了好长的一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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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自扰自闷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三十五章自扰自闷卿灼灼始终低着个头,只将双手抬起,轻声落音,“谢盏王!等锦烛用完,会还回来的。”

“不必了!还来还去太过麻烦!”话音仍如那般淡淡无波,然却顷刻垂眸瞄来。

恰在她不由自控,撩眼之时,四目恍然相对。促使她心头一紧,猛地涌窜一口大气。稍缓片刻,垂眸别去,点动额头,转身离开。

南风盏唯将眉头拧起,目送她越行越远,而心中思绪则随之乱舞,“如果,我面前的人是你,那该多好!”这般无法袖手旁观,只因她有很多地方,像极了卿灼灼。然即使有太多的相似,也变不成她!

抿唇垂眸,转而回身迈入殿内。迎晚风拂面,清冷凄凉,今夜,甚是怀念,她在身边的日子。

————

三日很快便到了。

南风盏其实根本无心操办,故叫来了自己的侄儿,帮着评判。

一大清早,南风靖就化身靖师傅站在了华阳宫校场之上,而他旁边坐着的恰是鬼差风畔。两人自早就认识,遂相互逢了一眼,以作点头之礼。

风畔侧身倚桌前,其慵懒的样子可同一边撑手托腮的北月溟有的比。故他俩看对方也是特别的顺眼,没多久就举杯共饮,扬声说笑。

“嗯!同道中人啊!”

“北月师父客气!北月师父才是难得的悠闲自在!”

“不不不!”当即扬手做否,浅笑翘唇,“我虽甚少出月璃门,但风督卫在华阳宫的事,我可是皆有耳闻!”

“是嘛!北月门主的事,我也是听之不少!”

南风靖唯交手腹前,静听,静看。这俩人居然都落了一副相见恨晚,钦佩对方的眼神,弄得他孤站一旁,甚觉有些尴尬了。遂拽过一旁的长椅,瞬时坐在了他俩中间。即便插不上话,一起坐着也是好的。故伸手托腮,扬唇浅笑继续静听,静看。

左面坐着的北月师父,酒量甚好。几杯下肚也未改面色,再看右方潘丰表哥,此刻就有些脸色泛红了。可见精神还是好的,应同十七皇叔那喝醉酒,脸通红的情况不大一样。

潘丰在华阳宫改了名字他不稀奇,可这言行举止,就很让他不解了!如此,傲睨万物,独当一面的样子,当真叫他刮目相看。亦再想象不到,他曾是个有名的赌徒,败家子!

瞧其身上的气势,似一点不比在堂做官的人少!

恰于此刻卿灼灼抱琴而来,还未走近,就瞧着北月溟和风畔抬手碰了杯,那欢笑劲儿,确是没把旁人装进眼里。

不一会儿,就将乖巧的南风靖拉入了酒局。

她自是管不了,也没心思管。遂迈步行近搭好的比试抬旁,同一方走来的谢航笙,贾晟轩碰面。

“锦烛!你可来了!航笙还担心你不参加呢!”

逢他一眼,只做薄唇抿动,再看面前傻大个依旧露着他那两排洁白的牙齿,憨憨落笑,“锦烛!你这是有备而来啊!”

无疑,是在指她怀中的琴。

“我这人从不喜欢用陌生的东西!华阳宫的琴,我弹不惯!”

“呵!竟还狂言了!当初接这把古琴的时候,还不是很陌生!如今,弹的熟悉了?”

“自是!”话音一面,并非同他争过琴的风烬帆,而是一直护着金碧琦的厉敩扬。

想她与金碧琦过节不浅,他必因此站队。

“我就看你用这把琴能弹出什么音儿来!”话毕,摆袖别去,仅是几下就扯起风力。

“锦烛你别理他!他就和金碧琦是一个鼻孔出气!待会儿你跟晟轩好好跟他们比比!”

侧眸,瞬见航笙扬指狠甩,方向不明,应是厉敩扬走去的那处。因她,只将眸光挥洒在了他的脸上,故仅落一阵猜测。

“你不参加吗?”

航笙听音回过,即刻同她撩眼对视,“我就不去了!我什么都不会!我在台下给你们打气!”

“有自知之明!”瞬时伸手攥成拳,轻捶在他的身上。

航笙苦笑,当即扯嘴,“兄弟就不能少说些挖苦人的话吗?”

“我挖苦你了吗?我这样说,是要告诉你,时刻保持精力集中,等着把你的无尽力气用在射箭上!”

听音即刻变作憨笑,“这个好说!”

卿灼灼唯在一旁盯瞅,这哥俩是无时无刻,不在她面前上演感情大戏。

“大家都到齐了吧!下面,就以抽签的方式决定!你们先比什么!”话音于高台传来,那原是雪刃的任务,如今却换成了鬼差大哥!

卿灼灼凝眉盯视,瞬见他站台上背手道话,气势自是甚好!然台下,却无人响应。有的翻眼瞥动,有的低头捻手,有的交头接耳,有的抓耳挠腮,总之,就没有正面看他的!

听说他在风倾门教仙法已有半月之久,然怎见这一众谛伶还是对他没什么好感!要说他可是比雪刃严肃多了!为何,周边谛伶的眼神中没有惧怕?以金碧琦为首,厌恶居多。

许是没有雪刃的颜值,跟他的好人缘吧!

遂垂眸,偷偷地扬了下唇。

“在此,先跟众谛伶说一下,所谓琴棋书画及射箭,最后有一关是挑战师傅!”

“那还怎么赢!”

“”耳旁嗡嗡,心头轰隆。挑战师傅?就是说,有可能对战谁?虽有想到,但却不敢深思。

风畔的话还未说完,就听周边谛伶出声议论。如此自是不太礼貌,而因这一情形,亦可断定,他跟风倾门谛伶相处的并不好。

“我还没说完呢!你们嚷嚷什么!都给我闭嘴!”一个厉眸看尽两侧,以至四下悄然安静,再无人敢出声议论。

北月溟唯在坐上,抬手指点,嫌弃的摇了摇头,“就你们这帮!”想他那师弟平日是有多忙,忙的竟无暇管制他们,以至于个个这么没规没矩!

啧啧抿了下唇,瞬于脑中寻思:按理说,不该如此啊!是什么时候变得?

“嗯!”这一声,暗藏深意,随即提壶欲倒满杯盏,却瞬时被旁侧大侄儿拦住。

“北月师父让我来!”

北月溟当即翘唇,侧眸对其道话,“你可比你皇叔明白多了!”

“啊?”

“他啊!就是爱自扰!自己折磨自己!”

“”南风靖不是很明白,本想出声再问,却在此刻听了潘丰扯嗓继续,故抿唇一刻,随之将要说的话皆忘于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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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比试方法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三十六章比试方法“琴棋书画的比试,是大家自行上文墨台切磋。待夺魁者出列跟守关的师傅对决。”

“”卿灼灼心里确是烦躁,这会儿怎就没人出声了?问问师傅是哪位啊!台上风畔亦是说话极慢,似诚心急人!没多久,竟还将双眸逢来,停留甚久。

她自是狠夹回之。

然其风督卫脸皮甚厚,随即深呼吸,撩眉缓好情绪,扬唇再道,“北月师父为书,靖师父对棋,画则同我风畔一决高下!至于琴嘛盏王待会儿会来的!所以,你们要好好比!”

“”垂眸恨咬薄唇,那就是说,她需纠结纠结,要不要拿那五两白银了!

四下皆在议论,唯见金碧琦在旁垂眸遮掩,咬唇浅笑,然亦是让她瞧了个清楚。不知这次会不会又提前泄题了,故金碧琦那丫头早就知道某王会守琴一关,所以找人勤加练习了!

就是要以此接近,令某王刮了眼睛相看?

哼!

遂用力扭回,暗在心中嘟念:与她无关,无需多想!

“输者依然能拿到赏赐!赢者会有更高的奖励。”

“嗯!那作画有点希望!”

嗯?谁那么厉害?还敢出声嫌弃鬼差大人?

在她的记忆里,据说风畔未到冥府时,便是某个年间的有名画师!她能画那么好,还有一半是他的教授功劳!

貌似这声音还有些熟!卿灼灼缓着思绪,瞬时侧头瞥去,即刻就见了远处一大块头盘手落笑,表情极具自信!

“呵!”唯扯唇落声。这仇半常看样子也是个画画高手?与他外在形象很是不符!

然,人不可貌相!

那就比比看看吧!

说了一堆话后的风畔大人,也不喘。随即走去竹筒旁,抽了签。

卿灼灼唯在台下抱琴静看,等待一个于她心中,早就想到的结果。

忽听贾晟轩侧头落问,“哎!你说,我们会先比什么?”

她只是撩眉叹气,僵僵扯唇:比什么还不是风畔大人说了算!抽签只是个步骤!动动手指,就成人家心中所想了!

“哦!是书!”

“”卿灼灼闻声蹙眉,表情甚惊。就看台上已是伸手示之!

不该是风畔大人最得意的画么?以他那自信狂傲的性子,就该先突出自己啊!难不成,还想着压轴?

不会!肯定不会!

风畔转而行回,便将手中的竹签递给了北月溟。北月溟当即卷袖起身,背手迈至高台边缘。

润了下嗓子,扬声道话,“各谛伶好好比试,拿出自己的应有实力,想要打败我,并不是无可能!”话毕,便毫不忌讳的朝自家徒儿挑了个眼神,他自是什么都不怕,已是出了名的护短。

卿灼灼不作回应,转头就见一群谛伶往搭好的木台上猛冲。拧眉瞬落嫌弃,此间无法形容!

至于这么着急?

既是流水战!赶在第二波,第三波上也都是有可能胜出的!何须挤来挤去!这大热天,也不怕拥来汗臭味!

她不喜欢争!就这么静静等着便好!

然,旁侧哥们却不让她站的这般稳当,瞬时便拽起了她的手腕,直朝木台上方扯去。

而她,亦觉到身后被傻大个推了几下。

无法理解!

『公主不急,急死护卫!』

上去能做什么?还不是要动脑子一点一点的写!即便抢到位子,写的不好,不也是没用么!

转而登上木台,卿灼灼唯寻最近一处,预备俯身坐下,却是突迎某人快速靠来顺势以臂弯挤了她。

她只做倾身,护紧怀中古琴。随即抬头,便见来人轻蔑嘴脸。

那眼神瞪来似在对她说,偏就跟她做对了怎么着!

然,其实也没啥!她想作对,她还不给她机会呢!

随之扭身别去,瞬用自己高挑的发辫抽向了她那白净的小脸。自是半点不留情面,皆在她的料想之中!

“季锦烛!”

闻声故作惊讶,转身与她逢眸,“呦!碧琦?怎么了?”

“你”

这细长的手指是好看,人也长得不丑,怎么就把心眼长坏了?

“跟我打招呼呢?没事?没事我就走了!”低眸瞥向座位,挑眼朝她示意,“这座位就让给你吧!”甩其两句,即刻迈步,便寻最右方坐去。

她将不离手的古琴摆在腿上保持平稳,还未等细看纸张上的诗句,就听了台上北月溟道话。

“半炷香的时间,把纸上的诗句填满,可以借鉴书中所写,也可以亲自对上,只要你能写的顺,就算胜!”

卿灼灼闻声大喜!

幸好不是什么按原文填空!这年间的书,她可一本都未读过!

然,这场比试亦不容易,因肯定有读书好的,能把书上的句子借鉴下来,全全填上。

她对诗句再用心,也终比不上此架空年间的伟大诗人作家啊。

可凝思又想,只要是诗句,是不是无论哪个古代都可通用啊?

幸自己前生背台词儿时,捎带记过一些诗词!待会儿可以挖一挖,来场朝代古人和架空古人的对决!

瞬时低头,当即眯起一双大眼,伸手捏白纸两边抬动,“情深何叹离别苦?”垂眸越贴越近,不因字迹看不清楚,而因此句酸的她牙疼。

这谁出的题啊?

“终有他年再相逢!”

“”当即瞧了对面坐着的兄弟,此刻,他也正抬头逢来。

不由得就冷扯了嘴边两下,这大哥她确不认识,应为上届,或是上上届的师兄。

不过,这对的也是更酸了!

恶!她胃里难受!

两只大眼来回瞥动,不看对面,不看纸张。唯将两手盖在桌上。

“哎!那个谛伶好好写词儿!别到处看!”

奈何这阵,同僚风畔还在高台之上凶她!

狠狠地挤了下眼睛,执笔写词儿,不管题是谁出的,接词终是她自己!任何人都左右不了!

终于知道什么是满腹才华无从下笔了!前世,她也背过不少诗句,可就是……都用不上!

咬牙写完,再看下题,更是揪心。

“愿卿归来长相依?”她怀疑自己考错了试!

“定不负其痴情忆!”

“”这都谁写的!告诉她,站出来保证打得他改变想法!

咬紧内唇,使劲撩下眼皮,再看下题……

“只道生死难相逢?”

“唯盼来世再续缘!”

“”就不能不在她读完以后,跟词儿吗?

考场重地,不得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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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猜得清楚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三十七章猜得清楚旁侧师兄写的真是好!

她弃权可以吧!

她要被这奇葩题目搞晕了!

遂抱琴,起身欲下台。

“哎!你干什么去!”

闻北月溟喊她,她唯回头拧眉,没有话音由唇道出,只做眸光不移,表示着自己内心的烦闷。

高台之上,紧唇顿声,因清楚她为何有那么大的反应,不过是出了几道题,这小丫头至于吗?

其实他写的时候,也挺不适的!自是忍了好大一会儿!如此为她精心安排,说什么也得写完!

此刻,于中间执笔的金碧琦极为高兴,当即仰头轻笑,朝她露出嫌弃的目光,“就说,没什么才华就莫要上来出丑!这般临场退出,你不觉丢人,北月师伯还觉丢人呢!”

“”缓缓移去些许,抿唇对视片刻,心中甚明,确是这个道理!

就见,北月溟背手台上,凝眉瞧她,虽也没有强行按住她,但亦是很期待她能再坐下的。

故低头曲身,静之无声。

瞬惹金碧琦气愤的拍了桌角!

“好好作答!写完了就上交!”

撩眉瞥去,瞧风畔那气场,落得当真是时候,无疑帮她出了口大气!遂低头抿唇,继续提笔作答!

想想也是,为何那么急躁!为何要跟自己较劲!既是对词儿,写上几笔便是了!还能把她傻到吗?

只觉自己认真起来,自己都感害怕!刷刷几笔作答完毕!而后交卷,离台等待结果。

自是瞄见了金碧琦瞥来的目光!

无所谓!别人想看,她还能拦么!

北月溟待护卫呈上所有,便开始细瞧张张。然看似是都审了,实则却仅于眼皮底下轻轻晃过!因其满心思绪,皆在找寻自己徒儿的答卷上。

嗯!瞬时点了点头!

瞧着那行行字迹确是漂亮,只是这接的词儿惨不忍睹!亏了没让他那整日绷脸的师弟看到!

赶紧塞进里面,莫要显摆。

风畔斜瞄一眼,自是也没报多大期望!他家小灼灼向来与众不同!

“胜出的是……风倾门邹广寒!”虽有些许遗憾,但终不能在这事上也护徒!

“可以呀!广寒!”风烬帆闻台上北月师伯话音刚落,就扬手拍在了挚友身上,亦是为其感到高兴!

卿灼灼唯垂眸扯唇,本是一个很有自信的比试,如今却成功的毁在自己手上了!

不过,无所谓了!反正,后面还有好几场!

“唉!我的词怎么就没让师伯看上呢!我写的挺用心的啊!”

闻声瞥头,就见贾二代盘手拧眉,摇头烦闷。

遂多嘴的问了句,“你写什么了?”

“情深何叹离别苦,与妻长邀明月心!”

“……”什么玩意?瞬拧眉,挑眼!若不因两手抱琴,当真是要拍人了!

奈何,他这劲儿上来,就停不下了!

“愿卿归来长相守!日日炉旁浅谈笑!”

“……”抿唇继续忍!

“只道生死难相逢,甘赴黄泉伴身前!题诗作画忆当初,饮酒宿醉念今朝!长路漫漫终有时,我愿随爱奔天涯!”

“……”是词穷了?

“凝思深掩却无刻,谁能同我共此生!可怜相见不相识,唯盼戳破这层纸!”

“……”灵魂诗人啊!

不知怎的,她竟想笑!

哎呦!天啊!忍不住了!遂低头遮紧。

“怎么样!感动吧?”

“……”绷住笑意,抬眸逢上。此刻,居然,还问她!

“就你这能选上,那还真就是奇迹了!”

憨笑声贴其耳畔,卿灼灼瞬将肩膀内夹,只感后方抬手搭来。

“航笙!你是我朋友嘛!好歹得向着我啊!”

“我向着你!那你也得有真本事啊!哎!谨烛!你告诉他你写了什么!”随即拥着她的肩处微晃一阵。

卿灼灼唯憨憨扯唇,这算是对她太有信心了么?

转而,见北月溟喊了邹广寒上台。他俩的比试算正式开始了!今日,大家皆无需穿着门服,故那一身墨蓝色长袍,却显邹广寒非凡气质!

总觉他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亦有很多让人猜解不清的眼神。

北月溟正要行步,忽瞧后方静坐的大侄子突然跑了过来。脚下微微顿住,就瞬时迎了他的话。

“北月师父!能把他们刚刚写的题给我看看吗?”

“你很好奇?”

“我也想知道,若是我考能达成什么样!”

闻声点头,故满足他的小小请求。

南风靖随即接过被他卷起的纸张,憨憨一笑,即刻快步奔回了座位。

其实他哪有什么心思看考题,只是想瞅瞅,卿灼灼都写了一些什么!

很快便翻到了她那一张……

“情深何叹离别苦,淡漠方知……真心无意?”这心里确是意外的!原还好奇,她怎么就输了!竟是这么个原因?七句也能这么对?撩眉不解,不说对法!就说这词儿,是不是也有点太……“愿卿归来长相守,终抵不去,过往之伤……”他觉自己念得已经很小声了!怎料一扭头,就见潘丰坐到了身边!

还拉着椅子腿朝他这方挤了挤,“念啊!继续念!”

抿抿嘴角,只得继续,“只道生死难相逢,若有来世,从头莫识!题诗作画忆当初,却是笑话,经历一场!”念着念着,就开始提起,叹着来,“长路漫漫终有时,此狠无期,永埋心间。凝思深掩却无刻,何必如此,欺人欺己!可怜相见不相识,最好无思,绝爱无忧!”这不是纯粹是对上一句的回答么!

“行啊!你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傻!”

“潘丰!你什么意思啊!”并无怒火,只是有点小气,遂将纸张拍在桌上,扭头与其互视。

风畔唯将头侧低,伸指挠额。他心里自是猜到,这些可能并不是北月溟出的!

那不是他,又会是谁呢?

其实,显而易见!

邹广寒同北月溟对坐桌前,比试改成口头落词儿。其一人一句,原是难分胜负的!

最终,又见北月溟抿唇翘起,扬声一句,“你赢了!”

“师伯可再出上句!”

北月溟当即抬手以五指示意,“不用了!我累了!不比了!”

“师伯!”见其起了身子,邹广寒自是也跟着站了直。

这北月门主一向是这么草率的吗?

其实,哪里是表面上这样!他怕自己再说下去就要露馅了!

自己收的徒弟,可不是傻子!

转而,侧了身子,仅落一眼,就瞧到了台下那蹙紧的眸光!

坏了……

第二百三十八章 不是时候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三十八章不是时候卿灼灼已然发现些许不对劲!

刚刚北月溟在跟邹广寒对词句时,所出的题目皆与情无关,想他一个总说将七情抛之身外的修行者,怎么可能写下那样的考题?再细思其题句,若不接下句,好似就是一首完整的诗!

咬紧内唇,恰在他晃神瞥来之时,狠狠地给他一个眼神!

竟又被他耍了!

风畔瞬于桌前摇了摇头,就见呆萌的太子殿下糊涂起来也是有趣!遂将抚在脖颈处的手掌,搭去他的肩上,当即给了他一个自行体会的眼神,“你说她是在回答!那这是回答给谁的?”

“回答给”

“这诗又是谁做的?”

“这是北月师父出的题啊!”

闻声撩动眼皮,再将一个拧眸给他,“想!再好好想想!”话毕起身,走去高台边缘,背手道声,“众谛伶准备好下一场!”

与北月溟擦肩行过,唯做撩眼点动,明着是客套,实则暗藏深意。

北月溟自是也瞧出些许,故静站台上,未回座位。

风畔转而走到竹筒旁,再做抽签,“下一场,比棋艺!”

她又猜错了?竟是比棋艺!某风畔大人当真是想着压轴?

不作多想,瞬同贾晟轩一起上了木台。此局参与的人甚少,故没什么争争抢抢。就连刚刚在她面前极具嚣张的金碧琦,此刻,亦没再来故意挤她!望了一眼台下,竟也没了她的影子。

卿灼灼终能安静下棋,随即寻地儿坐稳桌前,故将琴放于腿上,然这一刻,却忽觉心间微晃。竟似瞧到了一个影子,就坐在她的对面。

稍稳片刻,同其点头一敬。

不知怎么了,自己就是遇不上一起来的谛伶。这般面对上届师兄,若赢了,不算欺负人吧!然,上一局她就输了,这亦局定要好好发挥!

那五两白银必须是她的!

大概过了一个半时辰,最后坐到她对面的竟是风烬帆。只见他微露白齿,浅笑着扯起衣裙,极其优雅的坐到了她的对面。

来者不善,杀气渐生!

这确是个深藏的高手!

“没想到你的棋艺这么好!”

“让你意外了!”卿灼灼淡淡回话,随即伸手示意,让他先下。

然对方甚是别扭,死活不要!叨叨半天,都是一些没用的话,“我怎么能先下呢!我不得让着点你!我若不让你,我家邹兄也不愿意啊!他若不愿意!可能得好几点不搭理我!他不搭理我,我找谁聊天去!我找不到人聊天,我这在华阳宫的日子得多无聊啊!我要是无聊了”

“够了!”没看到她眉间蹙紧么!下个棋哪有那么的事儿!深呼吸,稳稳地回了他。其实心中甚想大喊,但是落出来的声线真不燥。卿灼灼只将气息捋顺,依旧淡淡未急,“开始吧!”

“你倒是下啊!我真不能先下!抛开上面说的那些!我也得让着你!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不让着你个小兄弟呢!我这赢了也胜之不武啊!”

忍!紧唇,深呼吸,“你要是输了呢!”此话,全全是咬着牙跟他讲。

“我要是输了!让你先下的,我也丢不了多大面子啊!”

“好!”当即伸手敛过棋盒,瞬捏子点去盘上。

高台瞧的仔细。

台下亦是盯的紧张。

“哎!你说锦烛会赢吗?”

“当然会啦!这还用问嘛!”贾晟轩虽也是被自家兄弟打下来的!但对她的棋艺亦是深深钦佩的。

谢航笙原对季锦烛没多大信心,在听旁侧说了以后,便又见憨憨笑意落满脸上。

良久,卿灼灼放下最后一子,撑开五指,准备横过棋盘,合上棋盒。

奈何还未到地儿,就听对面拍掌叫好!亦差点没将手中的扇子甩在脚下。

“嗯!”差点丢脸,只得憨憨笑之,“季兄好棋艺!”

卿灼灼不多言,只将额间低下,朝他一敬。

送走叨叨没完的风烬帆,就见高台上的太子殿下已是迫不及待的奔至了她的面前。脸上憨憨之样确是比风烬帆还要明显,“还真是咱俩对决!”

无奈,只得小声提醒,“你就不能藏着掖着点,这副表情,为恐旁人不知咱俩认识啊!”

“哦!”听她一语,当即闭紧嘴巴,坐正,坐稳。

“你看潘丰来了那么久,都不跟我说话!你这样,别人若怀疑你让着我怎么办!”

“我让你啊!”这笑话说的!唯扯唇憨憨,“我倒是想让!不让都赢不了你!”

过多废话还是不要说了!

“开始吧!”

这一局,虽然久了些!虽然,太子殿下的棋艺也有进步!但终究没有赢过她!

“你输了!”卿灼灼扭正身姿,欲将棋盒合上。

“我就知道我得输!”然南风靖话音未落,就见自己高高抬起的手被人扯住了,随之又将他捏在指间的棋取走了!猛地一侧头,只做呆愣,“皇盏王!”

“现在认输,还不是时候!”

“诶?”

卿灼灼凝眉瞧上,转而看着他挤开了南风靖,就不理众目的坐在了她的对面。

然,他是主儿,想来,她自是推不走!

确是被他撬开了一处活路,只是这般仅为垂死挣扎!卿灼灼低头不语,瞬捏子点去。不过五六步,终成定局!

“你赢了!”话音淡淡而落,唯将眸光映在她的脸上。

卿灼灼忽觉他的神情不对,故垂眸不作逢。

“盏王这是?靖儿以为你会赢呢?”此局面,确是惊讶!再惊讶!之后想偷笑!憋笑!掩笑!

“我本来也没说会赢!只是,你刚刚输的不是时候!”话毕,便将棋盒合上。

“没想到,盏王居然也输了!”静站一旁,偷笑,憋笑,忍笑,遮笑!

“你别忘了!我下的是你的残局!”

“”这叔侄二人,还是这么不分场合的互怼。

“那要不然,盏王就此下上一盘?”

“”原是忍不住要扬动些许唇角的,结果,竟被他这句话彻底乱了思绪。某太子殿下是在给她挖坑吗?

她不跳!

“不用了!文墨会!就该有文墨会的规矩!其他人都还等着呢!准备进行下一场吧!”

余光微扫,见他起身挪离。那背手之姿颇显老成。

可这作风,却不似他此刻年岁!既是有规矩!那他这么坐上来干什么?不清楚什么是观棋不语么!

“待文墨会结束以后,我们或能寻个时间好好下一下!”

“”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不懂珍惜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三十九章不懂珍惜卿灼灼唯扬手撩动额间碎发,亦试图挡住自己遮掩不下的神情。方才,他们虽是对弈了小会儿,可她这心中就是不踏实。某王那忽抬,忽侧的眸光,总能引起她的慌颤。

应不会,因这短短的几分钟,就发现什么吧?

南风盏随即上了高台,恰从师兄身旁经过。长袖摆摆,举止优雅。

而北月溟已是站在此处瞧看甚久了!得师弟侧逢瞥过,自不吝啬的瞪了一眼。

南风盏不言,转瞬行至桌边。见风畔起身,朝他捧手落拜,他仅将长臂挥起,示意他免去礼数。

寻一座位,撩衣静坐,然未坐稳,就见了桌上堆起的纸张,便侧身敛过,指尖轻捏,细细瞧看。

须臾,北月溟抖着长袖,旋身归了座位,可还未等捏杯润喉,就见了自己师弟,已是在对面捧起了纸张,那一双眯起的小眼,似都要贴在纸面上了。两条剑眉愈显蹙紧,故使他心内越发犯慌,当即扯唇道了一声,“师弟!喝酒吗?”

“”

不出音则还无事,一出音瞬迎眸光冷冽。

“我忘了!你不喝酒!”

南风靖随即摆袖走回,然见两位长辈互逢眼神,此间似皆定住一般。这情形,委实让他不知缘由,故扬手摸头,静坐中间。

“师兄好清闲啊!竟是这考题也寻人之诗来出了?”齿间磨蹭,愤意难出。话音未落,便拍掌桌面,瞬将层层答卷扣于五指之下。

南风靖唯在中间呆愣看之,抿唇一刻,才想起刚刚潘丰所言,原这诗句还真是出自皇叔之手!

那灼灼知道吗?

是知道,才这么写的?

北月溟挑手捏过杯盏,贴唇遮掩自身尴尬,“我这不是,没师弟那么大学问么!可师弟非要让我出一门考题!那我也是没办法啊!你是没见着!我被你门中的谛伶是如何打败的!”

“这是你窃取我诗句的理由嘛!”竟还窃的这一首!他明明深藏书藉之内!眼前师兄是何时入他殿中发现的?

“哎!别说那么厉害!我不就是用了用么!不至于说师兄偷吧!”不近人情!唯将捏着杯盏的一根手指抬起挑动,这师兄弟之间多大点事!何况,不也是为了他么!

南风靖只在中间呆坐,双手横放桌面,垫着下巴,两处瞥眼,因自己身为晚辈,完全插不上话。

南风盏怒意未消,转瞬垂眸,竟恍然看到了五指缝隙中的字迹。遂捏起,再呈眸前,身子不由得转了正,一双丹凤眼只落卷上,不偏不移。

方才,抽出此卷时,确是没来得及仔细看,这会儿看来,竟有些许熟悉。

“您捧着锦烛的答卷那么看做什么?”是生气了吗?南风靖心里慌啊!

然他,却仅做盯视,片刻之后,便将纸张放到了桌上。

与上次截然不同,这回则是稳稳轻轻的放。故使南风靖很不明白,亦看不出皇叔面上有什么异样。

北月溟确是甚为清楚,自己这闷葫芦师弟,越表面风平浪静,越心中翻腾不停。

遂偷偷翘唇,再将杯中酒饮入口中。

这刻,风畔恰至竹筒旁,并抽出竹签高声道出,“下一场比琴艺!”转而迈步高台侧方,横臂伸去,瞬点指为众谛伶做出介绍,“现在共有五把古琴供大家弹奏,想要参加比试的请按顺序上台!胜出者,就可同盏王一较高下!接下来,便由我念名一一就位!”

“前两局未曾这样!怎么到了琴艺,就开始念名字了?”

闻声瞥头,便看到金碧琦又出现在了人群之中,那一身素锦华衣似精心准备,恰同某王今日所穿颜色相似。瞧她挺直腰身,仰头不低的架势,便可断定,其早有准备。估摸着已经在等待和南风盏合奏了。

皆是小女孩心思!与他共奏一曲就那么好吗?

只是可能不太喜欢风畔的安排,此刻,就见她一会儿一跺脚,一会儿一咬牙的耍起了性子。

良久,风畔叫出了她的名字,卿灼灼唯迈步朝前。余光浅扫,便看金碧琦的眸色越发深沉,亦是狠狠盯在了她的脸上,似要戳破她这张遮容的皮面。

直至她坐到风畔为她安排好的位置,她才恍然大悟!原是占了人家的c位!

此处靠左,并不为中心。然却是能让某王看的最清楚的一个地儿。

卿灼灼随即低头,以指尖拨动了下桌上摆放好的古琴,转而行步,直朝贾晟轩那方走去。

贾晟轩瞧了他自是不解的拧了眉,“锦烛,你怎么过来了?”

她不言,仅将手指抚上琴弦,故作姿态。

“你这把琴!琴音不对!你去我那边!”

“啊?”贾晟轩自是信他的!亦佩服他只是拨一下,就能听出来!可这随意换座位,怕是会惹风督卫不高兴!

当然,卿灼灼也瞧的出他的顾虑,遂转身高扬声线,“风督卫!贾晟轩这把琴琴音不准!我申请换位!让他去我那边坐!我则用自己的琴!”

“你以为华阳宫是你家开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不错!风督卫说的在理!”

“”刚将长臂横抬,指尖伸出,就迎了赞同者替他发声?

他还没生气呢!便有人帮他吆喝了?

然这赞同者,还是成日跟他作对的金大小姐,这画风变得,着实让他受不住。遂抿唇,想要再道。

奈何又被其抢了先,“依我看!他用自己的古琴,就是对我们大家的不尊重!谁不知师父的那把琴,是把独具特色的上等古琴!音质上自是比这些好很多!故,即使他赢了,也赢的不光彩!”

卿灼灼唯轻蔑的勾了勾唇角,越发觉得金碧琦是在挑她的火!

“我向来不沾粗制之琴!”

“你这意思是这些琴太粗制了?”

“随你怎么想!”不愿同她有过多的口角。

“那你用你手里那把也行!大不了让我们都用!这样就公平了!”

这玩笑开的有些大了!已足以惹恼她!顷刻侧去半步,撩起身旁桌面的古琴,直朝金碧琦那方甩去。

金碧琦当场惊慌,奈何王爷师父还在台上,这一次,她绝不能再于他面前失掉好感。

哗啦一声,溅碎一地木屑。

“季锦烛,你疯了!”

心机女的身旁总有深情男守护,可惜她却并不知道珍惜!

竟还在想着天边的月亮!

第二百四十章 绝不做让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四十章绝不做让“锦烛——”

只感贾晟轩在旁拉了几下她的衣角。卿灼灼随即垂眸与其逢上,但仍不改紧绷面容,亦觉自己无错。

北月溟坐在高台上不敢出声,静瞧自己师弟该如何处理。然他此时,居然坐的甚为端正,言语不落,就跟没事人似的。

那两只眼睛也小,亦看不出他是在瞅哪!总之方向是对的,姑且就觉得他是在看小丫头!

卿灼灼唯站贾晟轩旁侧,片刻未过,又迎其站起身子拦她后移。

“大家都是为了比试,就不要闹了!”他是真的怕被取消资格!那王爷师父的性子,谁又说得准呢!

“我可以和大家一样,选一把琴弹!但若是谁敢打我琴的主意!就试试!”眸光冷冽,蹙眉不让。

金碧琦自是很不服气,瞬朝高台大喊:“师父!这事儿,您看怎么办?”

南风盏瞧了一阵了,拧眉不若于她,然这一刻,谁挑的头,他亦是看清楚,遂起身,抿唇道音。

“盏王!”

忽听自己的侄儿在后方落话,他唯顿步原处,待他出声。

“手下留情!就看我的面儿行吗?”别再生得误会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还不够多吗?

南风盏不做理会,只将眸光瞥上自己的师兄,“师兄,觉得我该怎么做?”

“你是主!你决定!”话音未落,便见他捏杯贴唇,搞得好似只有他手中的酒,最为重要!

遂拧唇,忍住。不让旁人看到丝毫情绪。他明是给师兄一个护短的机会,奈何师兄这刻,却是公正啊!

随即回正,拧眉静看木台之上。这瞬,季锦烛虽是背对着他的,可他不知怎的,竟也能猜到她的表情,定然也是绷紧面容,不显思绪。

“暂继续比试!待结束以后,再做处罚!”话毕,退回座位。

此判决,自是让金碧琦很不满意,可她又无法对着王爷师父撒娇任性。

故只能忍下,咬牙落声,“我就不信!你还能赢!我一定要打败你!”

卿灼灼不出声感谢,亦不回头行礼,唯移步坐到了贾晟轩的座位上。

“锦烛!你坐这,我坐哪啊!”

“不是和你说了嘛!坐我那去!这琴音色不准,我需调一下!”

贾晟轩唯在原地呆愣,“可是风督卫跟王爷师父还没同意呢!”

“听我的!直接走过去就好了!”话毕,便将手中古琴平放腿上,而后故作调音姿态,垂眸拧动。

贾晟轩苦于无法劝说,只得转身,硬着头皮坐到了靠边的位子。

风畔确是没办法说她,只要是她决定了!怎么扯都没用!眼瞅王爷大人也不出声,那他还管什么呢!自是,静静看着同僚任性!

卿灼灼则一边调音,一边用余光扫着金碧琦那怒意的小脸!她不是稀罕那个位子嘛!反正,纵使他不坐,给谁都不会让给她!

南风盏凝眉细看,越发觉得那木台上的背影,甚是熟悉。纵然躲在那人群之中,但他亦能瞧得仔细。

“你们要考的是把这首曲子,一调不差的弹奏出来,重复,不间断!谁若是停了!谁就算输了!”

风畔的话音再入耳内,卿灼灼只觉这比法太过简单!

一首曲子重复,不间断的弹奏,比的则是指法技巧。

随即伸手抚琴,听其指示,开始弹奏。然心中思绪不由自控,忽而乱涌。

这一局,他究竟是要赢还是要输?

为了钱,她当然是要努力赢下的!

可赢了,便要同某王共奏!方才下棋时,南风盏的眼神已经变得不对了!若再这般,会不会被他发现什么?

想于此,忽而抬头,怎料前方袖摆晃动,惊而不知,他是何时下了高台,站在了她的前方。

此间并未投来眸光,只在不经意中扫了她一眼,然这一眼,足以使她心中犯慌,手下生颤。

琴弦断,不知意。

唯凝眉,费思量。

“哎呦!完了完了!输了!”北月溟只在台上啧啧出音,此间情形,甚觉可惜。心中深深埋怨着自己的闷葫芦师弟,这么大的地儿都留不住他了!人家弹的好好地,为何非要突然走过去!

卿灼灼垂眸不抬,看着指下断开的琴弦,忽然觉得这一瞬,很是轻松。

或许,她早该输掉了!遂起身,只是让金碧琦赢了,心里总有那么一些不痛快!

瞬与某王擦肩行过,仅做抱琴之举。完全未有侧去行礼的想法。要不是早退出的贾晟轩跟下方打气的谢航笙朝她挥手示意,她都已经忘记,要对他客气!

故僵硬的侧了身朝他行礼!

然,一阵没入脑竟将礼行错了!男子!男子什么动作来着?赶紧改正,再做一次,幸台上弹奏认真,台下看的亦认真。

应是无人发现!

暗自骂着自己,平日里挺稳的!怎么一遇了他,就慌了!且最近越来越慌!

某王仅是侧身瞄了她一眼,神色似藏深意,只是未落声,顿了一阵就离了。

卿灼灼随即快步走回两个好兄弟身边,一口大气呼上呼下,幸自己没被发现!

“锦烛!你刚刚!我怎么见你行礼不对啊!”

“”忘了!还有两个不看台上,只关心她的好哥们!此刻,唯抿紧薄唇,垂眸不抬。

有时候,她真的很想说,贾公子偶尔像傻大个一样憨憨的单纯些不好吗?

“对呀!我也觉得!”

“”事实证明!傻大个确是被贾公子带坏了!遂只能,眯眼假笑,“当然不对!当然别扭!我抱着琴行礼能舒服吗?最后,见王爷脸色变了,我不就立马改过来了!”

“王爷脸色变了吗?我觉得他每次看你都那副表情!”

“”咬牙!咬紧!深呼吸!

“是啊!比对看我们温柔多了!”

“”咬牙!咬紧!绷住呼吸不畅,“航笙啊!我发觉,你跟贾公子在一起,越发的变了!”

“我变了吗?”

“不错不错!”当即收笑,冷漠对之,“知道怎么合起火来逗我了!”

“没有啊!”

确无法瞧谢航笙这做错事后,还憨憨诚恳的样子!老实人发起坏来,当真是让人更加受不了!

“你们可真是我的损友啊!”话毕,迈步离开。

“锦烛,你去哪!”

不回话,直朝前走!

她还能去哪!还能逃出华阳宫嘛!自是准备把琴放回去!难道,让她在这里瞧金碧琦跟某王合奏吗?

第二百四十一章 处处逢坑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四十一章处处逢坑静站木台之上,转而回过头来,就看她抱琴离去,渐渐地没了影子。南风盏凝思不散,唯在心中生出些许疑问,确是于她的身上,发现了太多解释不清的现象。

就如,她为何会快速拨弄琴弦!为何,下棋的布局同她如出一辙!还有那考卷之上的对词!看着并无什么特别,实则,皆像是卿灼灼能够说出的话。

若是她,必也会写下那些……

因为心中有恨!所以……

“师父!我赢了!”

一侧俏皮扬声,顷刻将他从思绪中揪出。逢自己门中徒儿行近,他只将两手背去,依旧绷紧面容。

片刻,转身寻一处准备比试。

金碧琦只得扭唇回座等候,期间不知瞄了他多少眼!苦于自己无法入得他的眸,遂坐下的那一刻,用力颇重!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王爷瞧得到她?

南风盏凝眉低头,全将目光撒在古琴之上。这个文墨会确是他同意安排的,然这个局面并不是他所预料到的。

直至这瞬,他才猛地发觉,眸前桌上的这把琴,是刚刚季锦烛弹过的!轻轻落指抚过琴身,其音色所调甚准。便让他再次不由自控,扯动了几下眉头。

见王爷师父一直不落声,金碧琦只得在旁静静等着,然就仅是这般托腮静瞅,都能使她发呆甚久。

南风靖恰于高台之上,探头瞧来,发觉皇叔抚琴打愣,言语不出,心中则立刻生了疑问,“诶?想什么呢?为何不开始?”

北月溟闻大侄子出音,当即捏杯转头,声线似被身体带动,亦呈慵懒,“谁知道我们闷葫芦的盏王想什么呢?你要好奇,你去问问?”

他可不敢,遂收了视线,回身坐稳。

风畔唯在侧方抿唇叹气,好好的局!让小灼灼自己给弄乱套了!这原本就是为她精心设计的!辜负了他这同僚的一番心意!

“比试开始!这一局,由盏王出题!每弹奏一段,金碧琦就要重复弹出,期间仅允许有三次错误!完成一屈之后,便算其胜出!”

“哎!师父!你要让让徒儿啊!”伸小手,贴腮前,小声,撒娇,卖萌?

然而,这些对他都没有用!

南风盏仅将余光瞥去一点,转而就又回正。两手搭上琴弦,准备奏起。

金碧琦见王爷师父不回应,只得低头,熟记调调。

算算时间,大概差不多了!

卿灼灼便两手轻松的回了比试场地。

一路走来,唉声叹气,自是因想了很多很多!

刚刚那情况,谢航笙跟贾晟轩老实和她挥个手,叫她过来不好吗?

非要让她跟某王行什么礼!

她怎觉所有人都在给她挖坑,她已是遇一个摔一个!连着掉坑,出不来了!

再抬头去,恰有一道缝隙,直对木台之上。卿灼灼深深吸气,当即停顿脚步。

某王英姿不减,依如从前潇洒俊郎,自是很容易迷倒一众痴情小姑娘。然,那一群队伍里,已经没了她的影子。

不由得,就扬起些许嘴角。也不知自己是发自怎样的心理!许是瞧见了金碧琦这瞬对着某王那闪闪撩动的眸光。

竟似,从前的她!

过往是回之不去了!可她从不怕面对!当年的她,确也是这般单纯!单纯的直让现在的自己心疼!

咬咬内唇再将脚步踏出,只是此刻,惊觉比刚刚略显重了些。

清风徐徐,缓缓拂过。瞬时撩动着他乌黑的长发,乘风摆起,竟似加了滤镜的神仙画面。

只是同在一个地方,为何给她的力道,就跟他的不一样呢?顷刻侧脸,瞬将双眼眯起。啪的一下,抽的她腮前生疼!

卿灼灼唯抿唇深深呼吸,有此教训,打明日起,就该天天扎个丸子头!管它好看不好看,会不会被人当成另类!

“锦烛!你这是怎么了?”

一左一右,谢贾保镖来的倒是及时!

然,她也知道自己此刻有多么狼狈!

“没事!被风吹了一下!”抿紧薄唇,保持淡定。

“风!哪来的风?”航笙拧眉,瞬时还晃着身子原地转了一圈。

卿灼灼只将一个甚为嫌弃的眼神甩给了他,风儿无影无形,他能看得见才是怪事?

不过,这风来的确是挺邪乎的!

因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某某鬼差大人正于高台一处,噗嗤掩笑。

“你输了!”话毕,起身绕过琴桌。还未待下木台,就被自己的徒儿几步追上。

“碧琦怎么可能赢得了师父呢!能和师父弹奏一屈就已经很”可惜她话都没说完,面前师父就无情的离开了,唯自己听到了后面三个字,“开心了!”

南风盏旋步绕弯,恰于三人身旁经过,余光仅瞄两眼,不动声色,瞬时便归了高台去。

“我怎么觉得王爷师父刚刚在瞅我们?”

“别胡说!”贾晟轩拧眉,当即锤了下航笙的肩膀,“你傻了吧!被王爷师父盯瞅,无疑只有两个原因!一是看好你!二是你惹到他了!你觉得会是哪个?”

“自然不会看好我!”航笙甚有自知之明,当即低头,再不敢多嘴。

贾晟轩则晃起眼珠,瞬朝旁侧挑动,“不过!看好谨烛倒也有可能!”

“没事净瞎想!”白他一眼,行步朝前。

贾晟轩随即横臂跨过身边傻大个的肩膀,撇嘴声声,“哎!你有没有发现!这盏王回回瞧谨烛,那眼神都不一样!而谨烛每每听到有关王爷师父的事,不事不言,就是躲避?”

他也一直觉得,他们好像是认识的!遂未闭紧嘴巴的落了声,“你说这个倒是……”

“倒是什么?”

“没什么!谨烛说的对!你净爱瞎想!”话毕,瞥头看去前方,唯让贾晟轩直立腰身,哎哎两声,说不上话!

另一头,南风盏摆袖坐回了师兄旁侧,面色依旧绷紧,凝思不散。

“呦!师弟就是师弟啊!气势就是不一样!没耽误多久就凯旋归来啦?”

“师兄的意思,是没看够?”蹙紧眉头,不做侧脸逢眸,唯将视线延伸前方,只是要停留何处,他自己也不清楚!

“不!看够了!”那个金碧琦就那么点能耐!闷葫芦师弟又不做让!自是速战速决,时辰刚好!“试问在这华阳宫内,有谁的琴艺能比过师弟啊!甭说这里了,就是整个千秋国怕是也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有!”南风盏落话干脆,自不必深思。

“有?”北月溟当即撩眉,瞬将身子坐正,露了一副甚是好奇的模样,而后朝他倾去些许,开口问话,“谁啊?在哪呢?”

“在我心里!”

第二百四十二章 替她撑腰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四十二章替她撑腰“呦!师弟也会说这么麻人的情话啊!”

吃惊!甚为吃惊!不仅是他这师兄,估摸着这话被谁听到都会意外!

唉!闷葫芦也是个情种啊!

就冲这一点!他这师兄也得好好出手,帮他解了相思之苦!

然,一扭头,再看自己那性子倔的徒儿得!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

忽而瞥头后方,瞬见太子侄儿眨眼呆愣!看样子已是有些功夫了。他总以为后边中间位置没人了!原他还在这坐着呢!瞧这表情,确是比他还入神!

于此刻,风畔再将竹签抽起,这次无疑是他最擅长的!故举高头顶,动作也显得比前几次更有气势多了!

“下面,我们比作画!”转而行步,至右侧方形木架旁,瞬时伸手扯下早已固定好的画卷。

卿灼灼拧眉细看,觉那图案甚是眼熟,盯瞅片刻,就换了表情。脸上似突然旋了一层寒气,迅速成雾,照的风畔完全瞧不清她。

遂扭头别过,再不同她一对一互视。稍微吞了小口,冷静过后,便迈步朝前,落声威严,“这幅画出自名家之手,为千山百柳图!你们要做的便是照样临摹!”

两处袖中紧紧攥拳,狠盯高台,不偏不移。

风畔则又一次被她的寒气侵袭,转瞬回之某王后方,寻一挡处。

“哎!那不是千山百柳图么?”南风靖拧眉疑惑,瞬时瞥去问了一旁静站的风畔大人,“你这是从哪里弄到的?”从前八皇叔给他那副,已经被面前的十七皇叔认定为赝品了!那么这一副,是真品吗?

风畔闻声呆住,显然还没有从某同僚的狠厉眼神中缓出来,遂出声吞吐,“就,就是在,一个小村庄里的市集里!”

“小村庄?里的市集里?”并不是很想学他的语气,然这刻听之意外,故不由自控,“小地方见此画!赝品?”

“不!此画是真品!”

这话,并非风畔道出,而为一旁皇叔所讲。竟是不用前行靠近,就能瞧得清楚,可见皇叔甚喜,又或曾苦苦寻过?

对南风盏来说,自是不必问风畔是从何得来!他是鬼差,定有他的办法!他只是很好奇,为何他会在这个时候拿出来!

众谛伶寻座就位,卿灼灼本不愿参加,无疑又是被谢贾cp推上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

那就提笔,‘好好’的画画!

其实,即便是作画的高手,他每一次的呈现也会稍微有些不一样!高手临摹,自然是看不出来的!然她一个业余爱好者来回勾勒几笔,应该到不了相似。何况,上一幅千山百柳图还是她三年前画的!

想于此,便埋头细画。

她已经错失十两白银了!这若再赢不了,那她可就又是何时?竟站到了她的身侧?

卿灼灼唯撩眉旋上一眼,方向虽是对的,但却未曾在他脸上停留,只是打了一个弧度,又故作淡漠的回了画上。

画!还是不画!

赢!还是不赢!

心中无比纠结,唯撇嘴烦闷!

俗话说的好!这年头,谁还跟钱过不去呀!

然,她旁边总有眼神盯瞅,这让她如何施展。

猛地前倾,笔尖呲溜。就看原呈半幅图的纸张上,一瞬前功尽弃!

遂甩笔,奔离木台。

只剩南风盏独自落步,故作巡视的行过她的桌案,瞥过她的半张千山百柳图。

“锦烛!你怎么这就下来了?”航笙几步迎来,瞬对她落问。

然她仅做垂眸紧唇,“累了!手有点酸!”

“你下来了!晟轩居然还在上面撑着!”

听傻大的话,好像每次都是贾公子先下来?这事,她确没在意!

“行了!咱俩是找个地儿休息去?还是待贾公子下来?”

“等会儿他吧!万一他赢了呢!其实这事,并无可能!”话音未落,就将手掌抬起,抚上脖颈。

卿灼灼唯扬唇一笑,赞同的点了点头。原她,真的很想找个地方缓下心情,可心中也知贾公子需要他们的支持!

还有,做人不可总是逃避!既是输了,那就要面对!某王总不会因为那半张山水图就怀疑她吧!

说到底,只是自己太紧张了!他的心,从来就没有在她身上,故此,又怎会在意这些小细节呢!

一过良久,瞬听贾晟轩在台高呼,“我居然坐到了最后!哎!航笙!锦烛!你们看到了吗?”

就见他双手挥起,合不拢嘴!

她跟谢航笙自该点头附和着。

“不就是临摹个画赢了嘛!有什么可兴奋的!”

“仇半常!你说什么呢!”

贾公子本是气愤的一指,然在看到仇半常的眼神时,其指头就打了弯。看样子,平日里,没少被欺负!

卿灼灼瞧在眸中,转而侧身,行步走近。只是那魁梧自大的仇半常却仅用乌黑的大眼瞥了她,竟根本不屑理她。

“你不知,这临摹画作最考画功么!”

白眼翻过,盘手打量,轻晃的身子未曾停下,“小矮子!你在我跟前说画功?爷爷我画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瞬时横臂挡住,贴在旁侧航笙的衣衫上。甚怕他冲动的跟对方闹起来,这种粗鲁无素质的人,原不该他们出手教训!

“哦——你说你是我爷爷啊!”道声淡然,随之侧身仰头望去高台,“师父!风倾门谛伶仇半常说是我爷爷!这事儿,您知道吗?”

北月溟闻声当即拍桌站起,“为师还没说话呢!谁敢冒认你爷爷!活腻歪了是不是!”

嗯!不错!卿灼灼唯低眸遮笑,转而逢贾公子下木台,同他们聚齐。

此间皆瞅得罪了北月门主的魁梧半常,这瞬竟好似缩了水!两条腿曲弯下蹲,不一会儿就堆在了地上。

“师弟啊!你门中弟子无视尊辈,你该如何惩罚?”

此间,竟如被师兄甩了个包袱。然包袱并不大,只是他刚动了下唇角,不知有没有让旁人看到。

“带去黯神堂,废去所学仙法,逐出华阳宫去!从此,再不委用!”

“别!别!我错了!”

唯见仇半常腮前泛白,额间串珠。只是这样的人就该不被重用!一点也不可惜!

即便哭天喊地,还是被数名护卫拉去了黯神堂!

为何要数名,不因他出手反抗,而因他太沉了!

“锦烛!你好厉害!北月师伯跟王爷师父都替你撑腰!”

傻大个一言,无疑惹怒了一旁的金碧琦。眸光冷冽,暗藏恨意。

第二百四十三章 唯有一人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四十三章唯有一人“北月师父对锦烛可真是好!”

闻声瞥头,瞬逢乖巧的大侄儿,“谁还没几个想要保护的人啊!”然在遇到这丫头前,他还真就没操过那么大的心!虽也惦记着自己的闷葫芦师弟,但也没像这样烦闷过!

再撩眼,惊瞧南风靖一脸呆愣。

他是说错什么了吗?

自己确是一向风趣,可刚刚的话也没怎样啊!

“北月师父是打心底里对锦烛好啊!”

表情不对!他自是瞧出些许。遂拧眉,撇唇不再吱声,转而坐于原处,横臂伸去捏了杯子。

哪知这缺心眼的大侄子是死活不松口,非要问出个一清二白来!趴在桌上,直将一双大眼瞪圆。

这抿口酒,都能被他的表情噎到,“哎!别瞎想!”当即抬手,以五指摇摇示意,“跟你们年轻人那些杂七杂八的感情事没关系!我啊!纯粹是心疼徒儿!”

“哦!”

“”哦一声就放心了?瞧着这乖巧的小动作,瞬时就回了座位!这要是被他皇叔看见,应会多加赞许吧!

不论别的,这刻终能小口抿入。然低头看看酒杯,却觉喝的不太畅快!

细细想来,这小侄儿都能误会的事儿,他那闷葫芦再加醋坛子的师弟能看明白吗?

今后,再因小丫头跟他玩了命!

瞬生满头大汗,甩都甩不掉!

“咳咳!”稍缓思绪,就见师弟坐回了对面,虽未侧眸瞥他,但他心里也觉犯慌。

越慌越来事,越慌越被他注意!

“师兄这是怎么了?喝多上头了?”撩其一眼,嘴巴仍显犀利。

“啊!”随即放杯桌上,以慵懒之态,掩去慌张。瞬时朝后一倒,横臂轻放榆木扶手两侧,“还行!是…有点迷糊!”

“就说让你少喝酒!”

“那我也得能少喝!你不知,喝酒是我最大的乐趣嘛!”撩眼瞥上,就觉他绷脸绷的,让他瞧着很难受!

“王爷!能帮属下个忙吗?”

“……”他回座上还未坐稳,便见风畔行步走近,在他面前俯身落礼。“什么忙?”

“听说,王爷的画功亦是不错!所以,属下想请王爷同我一起出考题!”

“……谁和你说的?”逢他一个垂眸高挑的眼神,便已清楚,故不做拒绝,转而起身同他走去木台。

这刻,卿灼灼还都不知是怎么一回事!

贾晟轩要和风畔大人比试画画这管她什么事了?

谁定的规矩!要找人帮忙,组成队伍,两人作战?

“谨烛!你就跟我上去吧!你不帮我,真没人能帮我了!”

“是啊谨烛!你就帮帮晟轩吧!”

余光浅瞄,贾公子正于她旁侧揪紧衣角,左右轻拽,可怜巴巴,撇嘴撒娇,像极了一个未断奶的孩子!

卿灼灼只感自己额间泛凉,呼吸不畅!即便捋着碎发盖住些许,也不得恢复。

“走走走!别耽搁!”

“啊?”

“啊什么啊!别等我反悔!”

硬着头皮,被生生拽上木台。期间又瞧金碧琦于一边扭唇跺脚!她真是很不愿瞅见!

这种状况,以为她很愿意接受吗?

她也是被逼无奈好不好!

静站片刻,瞬迎对面走来两个人——风畔大人和某王!

此刻所有,似皆在他的预料之中,“下面,我们就比抢纸!”

“什么玩意?”抢纸作甚,茅厕是没纸了么!放他在这里作妖!

风畔听言不急,依旧扬声继续,“拼桌作画,一人一头,然后看我们哪一方占得纸面比较多!”

哼,干笑两声,甚想用自己这灵光的大眼珠子闪死他!

某王居然也能站在这里,居然也能跟着他胡闹!是有什么短处落在他手里吗?

抿唇不言,但却遮不住自己的怒火。

“开始吧!”

闻南风盏出声,四人各自找寻自己的位置。卿灼灼小眼偷瞄,看准风畔所站方向,选其对面。

偏不如某人之愿!她能躲开某王一次,就能躲开他两次!

瞬时低头执笔,刚刚是个人战,这刻,确是团队荣誉战!

这叫她如何故意输掉?

拧眉不知,只得随心。

转而绘过一片山水,握笔移动。期间未曾抬头,满心思绪皆在快速作画上。

上方呈夜色,铺星光点缀。

因这是最好画的,只需一墨润底。

下方则以棕色,绿色绘出一片森林。

争分夺秒,抢占纸张面积。

直至到了一处,猛地同旁侧撞上。她不做让步,仍拼命抢占!许是和他同僚百年,从没客气过,故一面作画,一面开始伸手推起他的臂弯。

挤了好几次,眼珠微转,忽瞧那修长的细白手指并不像是风畔的!

“季谨烛!你干什么呢?”

闻声抬眸,便见金碧琦于下方怒斥。

她拧眉愈加绷紧,转而迅速瞥头,撩动双眸,这才发现眼前同他抢占纸面的人,竟是南风盏!

一双凝聚有神的丹凤眼瞬刺的她双眸犯疼。

“看什么呢?”某王轻声落音,转而绷脸严肃,顷刻又回归画中,开始抢占剩余纸面。

她则迎声回神,不做耽搁,迅速垂眸,继续挥笔作画。

原为争分夺秒的比试!瞬时成了同画共绘的挑错现场!

她每润一处,某王就会帮她添叶添花!

然,卿灼灼并不领情!到最后,就成了她任性的施展!润来润去,皆呈棕色。

某王也不急,再将漫山遍野映下一方紫色花卉。

“王爷!你是不是太幼稚了?”紧唇道话,仰头蹙眉。

而他仅将上下薄唇轻贴,“不觉!比试规则,自是要占取!”

“我”话噎喉中,转而行步绕过他的身子,瞬时将他一方所画,皆做修改。

把如数花丛改做一片火海,大火灼烧森林,纵绘一汪江水也救之不得!

把他绘下的朵朵青云,瞬便颜色,滴垂雨珠改尽画风。

阴雨绵绵,满山暗色不容再改!

南风盏明知不言,仅做凝眉,静看她的身影。

这世间,怕是没有谁敢这般不惧他!

除……一人!

“季谨烛!你太过分了!”

闻金碧琦再出音,卿灼灼瞬将手中毛笔甩掉,叉腰冷哼,“没办法!这就是规则!”转而瞧向另外一方,贾晟轩所占面积,虽不如风畔大人多!

但和她的加起来,稳赢!

“谨烛!你太厉害了!”

得贾公子崇拜的眼神,她仅将薄唇浅扬,“既是比试!就该拼劲权利!”

“不错!”某王竟于此间,点头赞同。唇畔一抹弧度渐生,虽不明显,但唯他自己清楚,确是动了!

第二百四十四章 终是糊涂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四十四章终是糊涂瞧自己师弟看小丫头的眼神,突然有些不对劲了!是已发现了什么吗?

北月溟依旧坐在台上捏杯转动,眸光不移,直盯师弟身上。

“锦烛啊!这回赢的银两,分你一半!”

这离了谢航笙,竟又来一个!只见一方长臂横伸过她的肩膀,脚下步子都还未停呢!就将她一个用力拥近了身侧。

她唯抿唇,垂眸遮掩。瞧他这般高兴,索性就让着点!

下不为例!

瞬时抬头,竟瞧某王的脸色居然变了样儿。原是一双乌黑靓丽的眸子,忽然似入墨潭,显了暗沉无光。

是她看错了吗?

顷刻扬手撩动额间碎发,然心中还未缓过,就被贾晟轩拽着迈了步子,还恰于某王身边经过。贾晟轩虽是侧过些许行了礼,却也没见某王扭过身子来搭理他。而她,已是省去了那繁琐的动作。

可发觉自己经他才迈了一步,身下就挪不动了。

目光垂去,惊瞅衣袖上方落了他白皙的大手。

“季锦烛!待会儿要移箭靶上来,你留下帮忙!”

“”关她什么事?

不待她回问,身子已侧倾出了贾晟轩的拥护。

某王不但表情冷漠,用力也不知轻重。帮忙就帮忙呗,还非得用扯的!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此间,唯北月溟和风畔各于一旁,翘唇应笑。

然,南风盏将她拽到角落后,就狠狠地甩了她的手腕。转而话都不留一句的迈离了她的身侧。

卿灼灼当即扯嘴,露齿呲牙。别扭的抖起被他刚刚拉过的手臂。蹙眉瞪过他几眼后,便行至箭靶边处,双手扛起,搭于肩膀。

嘴畔小声嘟出,“这是女人干的活吗?旁边没有护卫吗?偏让她来干!某王铁定是诚心的!”

北月溟仅将双眉撩起,瞪圆眼珠的盯瞅,从他抬腿上来,到他行至桌前缓缓下弯腰身坐下。其一举一动,皆未逃过他的眸。姿态显沉,神色凝重,这心里肯定有事!

“师弟!你怎么就输了呢?”

“这有什么稀奇的!谁人无输!”

嗯!也不生气!还很是心服口服!北月溟一会儿一瞥眼,时而捏杯做挡,时而后倾偷瞄,全将师弟看了个透。

转而瞥头,瞧着自己徒儿扛着箭靶,卖力气的上了木台,这嘴边话,就瞬时涌了出来,“你也真是!那么多人你不用!偏让锦烛去抬箭靶!你是存心欺负我徒儿吗?”瞬时侧过身子,直对师弟一面,故作不悦,就差没有两撇胡须借他吹吹。

南风盏唯将眸光逢过,然此刻他也寻不到话来说。

忽觉哪里不对劲!师兄弟二人几乎同时感觉到了这一点!

后方坐着的南风靖这会儿似乎很是安静!

缓缓侧去,四目皆瞧,忽见他趴在桌上眯着一双眼睛睡着了,手里还握着一个印着红色花瓣的杯盏!

南风盏当即提气,又将双眸转回师兄脸上。

“哎!别找我!跟我没关系!是他自己酒量不行!”话毕,立马侧身,观看众谛伶射箭。

天色愈渐暗下,华阳宫的护卫行动有速,瞬时就将两侧灯台,点明照亮。

此间,卿灼灼正两手握弓,用力射向靶心。

南风盏拧眉细看,月光下的那个身影,确如当年的她,只是她从未有过这般力气,也不可能次次射中靶心。

看来,是他想的太多了!

连中十箭!她表现的极为轻松。

瞬交长弓,递向身旁的谢航笙。

转而摆手扭头,迈步离开。

今日出师不利,就仅赢下了棋局!这一项,她定要赢!心中这般想着,便已走到木台边上,哪知一方歪歪扭扭,顷刻之间,就朝她压了过来。她因深思入神,未能躲开,当即被狠狠推下。

后脑勺着地,磕得生疼。眯着一双大眼,呲牙咧嘴。正想着摸一摸,看有没有起鼓或是流血。然却在这瞬,从自己的眼缝中,惊瞧一手掌高高抬起。

那蠢蠢欲动的样子,似要对她做出袭击!

“哎!金碧琦你做什么!”

耳旁似传来了贾晟轩的声音,迷迷糊糊听不清楚,好像还有别人

然那五指落下,却突然换了方向。

她只觉心口一沉,当即得了清醒。

恰逢贾晟轩走来,将她身上的人拽了去。卿灼灼使劲挤着眼睛,这才瞧了清楚,竟是金碧琦!

看着她傻愣在一旁,此间任凭贾晟轩拽扯晃动,不做反抗,她就知她心里,必然是落了深思。

要说,被她推倒并不吃亏!

可今后,怕是会出很多事!

“锦烛,你没事吧!”航笙瞬时丢了长弓,立马跳下木台跑到了她的旁侧。亦将她身子转动来去,上上下下瞧了仔细。

她唯做摇头,寻不到话讲。

恰与此刻,高台拐音,挑眉落趣,“亏了这会儿靖儿醉倒了!不然,得着急坏了!”这意思其实是在说,自己师弟太过稳当了。也不起身,也不跑去看看!

还是说他猜错了?

闷葫芦心里仍糊涂着呢?

这都不管?

“哎!都站那做什么呢?”北月溟可忍不了,当即起身下了高台,没几步就入了人群,“锦烛!你没事吧!”

“师父,我没事!”幸此刻,她道不出声来,金碧琦也说不出话。

“走!跟师父回月璃门去!”话音未落,就将她的手臂拽紧,拉她转了身。

“师伯”

“你闭嘴!我徒儿若有个什么事!我会来找你的!”随即瞥头一侧,给金碧琦一个提醒,“谁家徒儿谁带走!他不找你!你去找他!别在这缠着我徒儿!”

“”

扭头一方,撇唇紧抿。稳当啊!坐的可真是稳当!

“哎!南风盏!赶紧把你徒儿带走!”瞬时摆袖,不顾周边乱遭,“都散了吧!”在他眼里,此间,自是自己的徒儿最为重要。

他可不像那傻缺的师弟!都到这时候了,还不知道袒护!

众人皆落声声议论,唯高台之上寂静无音。

良久,映在他双眸中的那个背影,亦渐渐消失难寻。

是她吗?

应不会!

为何在她的身上能寻出那么多和她相似的地方?

南风盏!你怎么能把另外一个人,看成是她呢!

无数对话,正于心间迅速生出。他不知,该如何去想!

他都希望,季锦烛就是卿灼灼!

可又怕,自己因种种相似,移情她人。

他已经辜负过她一次,再不可做出第二次!

第二百四十五章 被人护着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四十五章被人护着“碧琦,你没事吧!”人都散开后,厉敩扬才寻到机会轻声问她。

然她却似没有听见,瞬时就快步奔上了高台,晃晃身子,直至盏王身边,“师父!碧琦刚刚拉弓的时候,身子没稳住,就侧身跌下了木台,这胳膊”

“去找风督卫!”

“哎?”刚装着疼痛的样子抚了抚手臂,就迎他这般回应。

随即起身踏步离去,完全不显在意!竟连个眼神都不给她!

高台两侧虽有灯光,却依旧无法照清他的脸。

“风督卫!待会儿,请你把靖师父送去风倾殿旁的别苑。”

“谨遵王爷吩咐!”此刻唯有风畔最是清楚,人有时候总爱自扰,明明很接近真相,可就是不敢伸手揭开。不由得,便落一声长叹,迎风摇头。

南风盏啊!竟如此信他!他说卿灼灼在冥府受苦,他就什么都不想了!一心只想着训练谛伶,等待机会复仇!

可他那会儿也没有别的办法!若不那样说,南风盏怎会急于寻存有灵根之人到华阳宫修行仙法!不去桃花岭,又怎能请动素来固执任性的小灼灼!

这一切,都是注定好了的!

“哎!碧琦,你哪受伤了!快让广寒给你看看!”

“少来!”忽觉此刻奔至她旁侧的风烬帆甚是碍眼!遂立刻侧了身去,退开距离,双唇几次扯扭,极其气愤,“都是你!说什么再让我用些力气扯弓!这下好了!我把师父惹生气了!”

“我让你用些力气拉弓那是为你好!你那么点力气,箭是射不出去的!”

“射不出去,也比在众人面前摔倒好!”

这不是好心没有好报么!可风烬帆每每面对这位千金大小姐都没什么办法,“好了好了!季锦烛不是救了你么!要说伤,她肯定受的比你重!”

“谁说她救的我!我可不认!”

“金碧琦你怎么能这样呢!”贾晟轩扬声不让,瞬于她争吵起来,“要不是因为你,锦烛会摔下木台么!”

“谁让她那会儿经过的!”站在高台上方猛地回头,直瞪下方,“我让她站那的!”

“你可真是蛮不讲理!”

“你说谁蛮不讲理呢!”气急抬步,瞬时下了高台,顷刻就被赶上的邹广寒拦住。

“你不是扭到胳膊了嘛!跟我走,我替你看看!”

金碧琦怄气不移,可自己终是犟不过邹广寒的力道,瞬时就被他拉离了。

风畔甚为轻松的摆了摆袖子,本来他也没想着管谁!只是,这把自己喝迷糊地的太子殿下,他不管就不合适了!遂迈步,抬他离开。

良久,高台下方唯剩谢航笙和贾晟轩二人。

贾公子随即晃头晃头,一伸手就拍在了好友肩上,“航笙啊!你也是不容易!这等了一天了!就为了参加个射箭比试,结果还被那金碧琦给搅和散场了!”转而又回收盘手,落了一副替朋友不值的样子。想他也是个富贵人家出身,很多有贵族病的公子哥他亦见多了,可就没见过金碧琦这么厚脸皮的!

“行了!我倒是没什么!我现在就只担心锦烛!不知道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像风烬帆说的那样,受伤重!”

“他那有北月师伯守着,你还不放心了?”

“说的也是!”航笙听言点头,随之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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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拉着自己的爱徒没敢撒手,生怕她是在忍痛逞强,万一迷迷糊糊撞到哪个地方,又磕着碰着的,旁人不心疼!他心疼!

刚刚那一下,看着就不轻!顶膝盖那么高的木台上,啪嚓一下甩下去,这脑袋瓜子得多硬,才不会知痛!心里想想就觉难受!奈何有些人还跟个闷葫芦似的坐在那里叫一个踏实!

“事不关己!可真有意思!”

“师父,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凝眉侧移,明明觉他说话的声音不该那么小,可就是听不清。

“没事!师父说到地儿,我们到家了!”遂扶她直至门中石桌前,稳稳护她坐下,两手才得放松,“怎么样?除了头疼!还有哪痛啊!胳膊腿的没受伤吧?”一边温柔的朝她问话,一边抬手拉过了旁侧的石凳,期间不曾将视线挪离,只深深旋于她的脸上。

“没有!”轻声回着,唯摇头逢眸。

哪里晓得,就是这样,都让他心疼。

“哎呦!小祖宗!你就甭摇了!还不痛嘛!老实歇着吧!”话毕,便帮她检查起两条细嫩的胳膊,“你说你!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保护自己!她站不稳要倒!你就让她倒吧!你还管她作甚!她还能领你情啊!”

“我没想救她!”话音绕出,想来确是委屈。当即扭唇,扯起了自己的小白牙,亦是感觉被他按的疼了,之前还真没发现,胳膊上居然还印了淤青,许是那会儿被地上的碎石搁到了。

“你没想救她!那你当时想什么呢?”

“我在想”晃晃双眸,瞬时低下,片刻就换了话讲,“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金碧琦好像发现我是女儿身了!”

“”瞧自己徒儿忽然拧了眉头,他自是看不下去,遂搬着凳子,再朝一方挪了挪,便顺势于她横坐一线。转而侧过落下温柔的眸子,抬手直将她受伤的后脑抚了抚,“没事!放心!没事的!”此刻神情,无疑透出了一股慈爱的力量,“有师父在!别怕!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自被南风盏伤过以后,她觉自己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男子了。然北月溟的这个眼神,却让她很是安心。瞬时,又感被他轻抚过的地方,似没有刚刚那么疼了,不知他是不是用了法力来为她止痛。

心照不宣!瞧她忽而翘起了嘴角,虽只有些许,但亦是笑。

北月溟转而仰头,看向天边,“今夜月色朦胧,星辰未出,明日恐有阴雨降临。”

不知为何,卿灼灼总感他的这句话,带了丝丝惆怅。

天气渐凉,冷风随之吹来,北月溟瞬时侧过脸来,劝她早些回去休息。

卿灼灼自是听话的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行步离开。

北月溟只是瞧着她的背影,抿唇摇头。从中似掺了些许心疼,还有一些说不清的担忧。

随即回身,微抬衣袖。

转而幻出一个杯盏,供自己饮酒。

思绪深深,想之不尽。

那些于师弟口中得知的事,并不全面。他应是要找个时机,好好的了解清楚!

第二百四十六章 终想错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四十六章终想错了回到倾风筑,便一扭腰坐到了榻上。

满心烦躁,映一脸愁容。

那会儿在木台旁,金碧琦本是要抬手打她的!可却突然换了方向。

瞬时低头,瞧了瞧自己这交叉的衣领。

当即驼了背,落一副有气无力,“烦死人了!这古代的束身衣咋就不管用呢!”

嗯!想不明白,索性不要想了!顷刻侧卧榻上,闭目休息。今儿累了一天,浑身酸痛,是该早些进入梦乡,揪个美梦来缓解一下了!

不要帅哥,不要爱情!只要钱!数不尽,花不完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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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她觉在竹屋内闷得慌,一大清早就过了木桥,趴石桌前独听鸟声。左右瞥头,自是怎么歇着也不舒服。

可是……

“到底哪来的鸟声?”

她几乎每日都于园中静坐,然甭说鸟儿了!小麻雀都没见着过!遂凝眉抬起头,来来去去瞥了好一阵!

霎时,便听一方落了脚步!某太子殿下居然单手提着一个鸟笼,正悠哉悠哉的朝她走来,那样子显得一看就是个好玩的孩子!

只是这素色粗布衣衫也没法遮掩他的富家贵气!

“灼灼!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唯撩眉瞥他一眼,有钱人真会玩!

“你没走啊!我以为你回桃花岭了!”

“我是想走的!”当即俯身坐到了她的旁边,瞬时又将鸟笼放到了桌上,眸中所呈神情皆是对她的关心,“我这不是听说你昨日又受伤了么!想着过来看看你再回去!”

“什么叫又……受伤!”她有那么脆弱嘛!

南风靖憨憨一笑,知自己说错话了,遂抬手摸了摸头,“对了!听说你伤到头了!没事吧?”

“没事!就那一阵有点蒙!”

“幸好没事!不然若是留下什么后遗症,我皇叔肯定会心疼的!”

“……”当即紧唇,蹙眉狠盯,“你说哪个皇叔啊?”

怪自己口没遮拦,“就……十三皇叔!黎战师傅!”瞧她终于收了火气,南风靖即刻站起,瞬将鸟笼往她眸前推了推,“瞧!这两只鸟多好看!”

原不想搭理他,可见这笼子里的小可爱,“是挺好看的!”忍不住就多瞄了两眼!最后,直接趴在桌上抬指点动鸟笼!

见她很是喜欢,南风靖亦是高兴的,毕竟自己这般用心,也皆是为了替自己的十七皇叔暂先照顾她嘛!

“这是我从潘丰那里抢过来的!很不容易的!听说,他是刚从市集买回来的!”

“……”闻声垂眸,当即又将薄唇拧紧,这个风畔!明知她昨夜受伤,居然还有心思玩鸟!

“哎!你又怎么了?”

“没事!”才不管他!反正现在是她的了!

“你这后脑勺没破皮,起包吧!”南风靖出声温润,瞬时就将指尖贴上了她的发丝,倚石桌,倾身探头帮她细细检查。

此情此景,恰被从倾风筑后方走来的南风盏看到。遂凝眉顿在原地,未再朝前迈步。

“我没那么金贵!只不过是磕了一下!皮子厚,有几天就好了!”

“这头部的伤可不是闹着玩的!要不,我还是给你找个大夫看看吧!”

“没事没事!”此刻虽有回话,眸光却未曾挪离过笼子,瞧那鸟儿跳来跳去,自使她将一切抛之脑后,唇边微扬不落,心中甚是欢喜。

曲径之路,迎风独站,唯将一方长袖背去身后。薄唇几次抿紧,指尖狠印掌心。

他还从没瞧过,她这般开心的样子!

更未曾见过,自己的侄儿如此费尽心思的讨好一姑娘。

遂转身,迅速迈步离开。任凭此间风力吹动袖摆。须臾,迎细雨滴滴垂之鞋面。

他顿步,感知小路清凉。

终是他想得太多了!那些如果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故,莫要让自己深陷太深……

归风倾门,还未至殿内,便瞧金碧琦独身静站园中。

“师父!”

南风盏仅用余光浅扫,不曾瞧其一眼。

他还没找她!她竟自己来了!

“进来!”转而迈步与其擦肩,直跨步入了风倾殿。

金碧琦忽觉惊讶,瞬时跟他进了殿内。

“你来做什么?”正殿之上,南风盏旋身坐在梨木茶几旁,竟在不知不觉间,捏起了盒中的棋子。

脑子里顿时嗡嗡起音,难以自控,直忆昨日同季谨烛下棋的画面。

“师父!我来告发季谨烛!她是个女的!”

“……”原在指尖转动的白子忽然停住,一过片刻,才又经他手落去棋盘之上。

这让呆站旁侧,等待回复的金碧琦很是意外,遂更加气愤的扭了小嘴。“师父!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季谨烛是个女的!”故才对她百般呵护?

“……”南风盏闻声回神,薄唇微动。眸光晃晃,却未落去她的脸上,纵使心中思绪乱涌,也应能稳下声线来回复她,“是又如何!”

“华阳宫的规矩何时可以为她改变了?”

他不急,转将自己修长的五指又落去另一棋盒中,“华阳宫是曾有规定!女子不得入内!”

“那为何……”

“但若她资质过高!修仙法极速!也未尝不可为此改变!”

“师父……”

“故,你若还是一味地嫉妒她人,而不将心思放在修仙法上!我也会依宫规赶你出去!”

她有些慌了!原是一个不服气,头脑一热,来找师父告发季谨烛的!结果,竟将自己拉下了水,“原来!师父早就知道……”

“我不仅知道你是女扮男装混入华阳宫!还知你的父亲是柳城城吏!”

“师父?”

他之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想再看看她的资质如何!华阳宫自开创以来,所进谛伶不少,但能入得他眼的谛伶却并不多!

留给他的时间……亦不多了!

不过,确是在昨日,才知晓她也是个姑娘!

“从今往后,你只管好好修习仙法!莫要再讲有关季谨烛的事!而你的事,我也会当做不知情!”

说来说去!皆是为了季谨烛!王爷师父竟已偏心到这种地步了!她究竟有什么好?

同为女人,为何她就不能入他的眼!

“碧琦自是要听师父的!只不过,若是今后被华阳宫内其他谛伶发现!恐会引起不小的麻烦!”

“……”金碧琦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是该早些想想!

静瞧师父不言,唯将指尖棋子转动,必是在深思事情!然那事情,亦同她不沾边!

“不过,经这一事!碧琦身为风倾门的谛伶!今后,必会更加谨慎的藏好自己!尽量不让师父为难!”

第二百四十七章 思绪揪起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四十七章思绪揪起言外之意就是说,她会谨遵王爷之令,不对外宣扬!但季谨烛若是自己没有藏好,那便不关她的事了!

心里的怒火自是没能掩下,遂扭身不情亦不愿的出了风倾殿去!想她对这王爷师父如此用心,然季谨烛只是偶尔在他身边晃晃,便勾了他的心!

不由得就将深藏袖间的五指攥了紧,扣的掌心生疼,故时时提醒自己,定要把所受之痛甩去她的身上!

未走几步,忽迎同色门服行近。她瞬时撩眉逢上,映落一脸怒意,“你也来风倾殿找师父?”

“我不找他!我来寻你!”

说的倒是直接!可她根本不需要!

“碧琦!你来风倾殿找盏王做什么了?”

金碧琦凝眉瞧了对方的脸色,自是看的甚为清楚,厉敩扬根本就知道,此刻仅在故意出声问她而已。

遂晃着双眸瞥去一侧,不做过多理会,“我来告发季谨烛!”

“你糊涂了!你告发她?你以为你自己就会没事吗?”许是平日里太宠着她了!怎么就没看住她,让她这么跑到了风倾门来!

昨夜!他瞧着她跟季谨烛同事摔下了木台,本是要找季谨烛算账的!幸风烬帆及时拦住了他!他才知,季谨烛原是个女的!

如今,她是何身份暂可放去一旁,不做理会!但终归是同金碧琦处在一条路上的!绝不可因此惊怒盏王!

否则,金碧琦亦是保不住!

“你以为,盏王看不来吗?纵使我们都未曾发现过,以他阅人无数的经历,怎会分不清楚,站在他面前的人,是男是女!”

金碧琦垂眸拧唇,不做否认。因一切,皆如厉敩扬所料!可即使南风盏一早清楚她是女儿身,也没对她多加呵护!反之,却特别关照了季谨烛!

这便是她最无法容忍的!

“除非!他根本就不曾在意过这个人!不然,定是早就知晓!”

“……”根本就不曾在意过!这句话竟于她耳畔重复多遍。

“所以!既然盏王如此宽宏大量,你也就不要再和季谨烛互相伤害了!”

“我和她互相伤害?”咬紧牙缝,狠扯双唇,落音之重,恨不得立刻跑去她的倾风筑咬死她,“不!你错了!她还伤不到我!只有我能伤她!”

眼眸透露的寒意,是他无法言喻的!然看着她快步离开,更让他没有机会拽住,遂只能将抬起的手臂狠狠甩落,随即背身仰看天边阴霾,竟如此刻他这缓之不下的烦闷心情!

来华阳宫前,表姑母几次叮嘱要让他好生照顾这个被宠坏的表妹!他可以由着她,护着她!可却无法瞧着她,真的奔了姑父为她安排的路!

十七王爷的过去,他多少是听说过一些的!其府上婢女连夜失踪的事情,至今还为一毫无结果的迷案。试问,这样的人,如何能放心靠近!

他来华阳宫的原因和旁人不同,他只是想保护自己要保护的人!至于修仙法,效力盏王,皆不在他的期盼之中!他唯盼,金碧琦早些醒悟!

——————

倾风筑外,木桥之下,独坐石桌前,静看笼中鸟儿成双吱吱。忽然就觉得,他们很是没有自由。

遂将贴在木笼上的手指轻轻滑落,片刻不过,就侧卧桌面,以另一只手背平铺垫护。

这事情,不临自己头上确是不理解!为什么好多人要把买来的鱼儿,鸟儿放生!因为有时候,真的是瞧着太可怜了!

抿唇一刻,不做耽搁,当即伸手将鸟笼打开。瞬见两只鸟儿踉踉跄跄的到了笼口,转而于她眸前飞入天空。

她仰头,迎露齿欢笑!不由得,亦起身踮脚,纵此间暖阳刺目,也无法阻她撩一双大眼诚心相送。

“真好!”二字,瞬从口中涌出,转眯双眸,抿唇一笑,表情中所隐苦涩,唯自己一人知晓。

良久,忽闻前院落了欢声,她好奇的迈步走去,便瞧风畔正同北月师父举杯共饮!

瞬停原地,盘手拧眉,两个大酒鬼竟是寻到了酒友!

“谨烛?”杯子刚贴唇边,余光就扫到了她的影子,遂顿住侧头,出声唤她,“就知你在竹屋里待不住!怎么?是要去找航笙他们玩吗?那你可不能调皮啊!凡事注意着点!”

每日都是这副慈父的样子,话语叮嘱,嘘寒问暖!老成起来,确像个长辈!但却撑之不久,很快便现了原形。

“来来来!我们接着喝!”

就关心这么几句!敷衍了事!让人觉得,还是他手中的酒最为叫他在意!昨夜的她肯定是摔糊涂了,才会出现幻觉!

风畔抿唇轻瞥,一双大眼正有意无意的撩着她,无疑是想笑,可又想着还需给她些面子!

用他!白眼一番,即刻快步迈出。

然却在同北月溟擦肩之时,被他出音喊住!

“哎!先等会儿!我正有事,要你去做!”唯抬五指,在她侧方晃了晃。

卿灼灼是想无视的!可又觉自己做不到,遂顿步,眼瞅着他俯着腰从她身边迅速窜过。

风畔目送北月溟走远,才轻轻落语绕出喉咙,“哎!咱俩是该装成不认识!但也不至于这么陌生吧!你好歹在没人的时候理理我!怎么说,我们也是有着同僚百年的情谊啊!”捏着空杯,于指间转动,直待她侧身回话。

理他!卿灼灼唯哼声,笑他居然还抬出了同僚百年的情谊来跟她说事!昨个怎么没见他顾及一下同僚百年的情谊?

“风畔大人如此高贵的身份!我可高攀不起!”

生气了!

“听说,南风靖拿着我的鸟儿,一大清早就来这里哄你了?”

“风畔大人是来寻鸟的?不好意思,刚让我给放了!”

“放了!我从天没亮就起来去捉的!你居然说放就放了!”还是这般没好气的和他说话!

“……”侧去些许余光,仅瞧他一眼,就又回正。南风靖明明说他是去市集买的!

原是这般无聊!风畔日日过的可真是悠哉,还想着捉鸟来玩呢!

风畔暗自消气,知她是因昨日的事情,生了些许不悦!然他也未让着,转将手中杯盏扣到桌面。落音虽不响亮,却足以引她注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昨日我确是在试探你!只是跟你想的截然不同!”眸光忽而暗下,一瞬变脸,映落阴沉。

不由得,就将她所呈平静的思绪揪起……

第二百四十八章 深藏心底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四十八章深藏心底鬼差风畔,每每显出这样的神情,都寓意着死亡的到来。她清晰的见了他眉心处的黑点,说明其华阳宫内,要有事情发生了!

有人……将会不久于人世!

随即挑眼给了她,此举叫她猜解不出。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你跟南风盏那些事!我才懒得管!我只是要确定一下!你对他还有没有感情!”

“……当然没有了!”

“没有最好!因南风盏阳寿将近!我正准备带他回冥府去!”

“……你说什么?”

话毕,再不多言。任她显出激动的神情。而他仅做提壶倒酒,贴唇润喉!

她正要再出声追问,却听北月溟抬步走回。

“怎么了?”忽瞧她小脸泛白,也不知发生了什么,遂又瞥头瞅了桌前的风畔。

风畔翘唇一笑,唯轻声道语,“没事!北月门主的爱徒当真是很重情谊!一听说昨日的射箭比试不得名次了!就替自己的朋友生了些火气!”

“这你怎么能怪风畔大人呢!昨个的事都摆在那了!航笙虽是可以赢得,但终究是没有比完啊!我想以航笙的性子,也不会在意的!”

抿紧薄唇,缓去思绪。

他南风盏的事,如今还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师父!你让我去做什么?”

“哦!今早你师尊来了封信!你替我送去风倾门给你师叔看看!”

“……”这事儿是有多凑巧!她刚稳住自己不去想他的事!北月溟就让她去给南风盏送信!“师尊怎么不亲自寄给他!”

“寄?内容都差不多!写给两个人的信!我看完了再给他看不是一样么!”

“……”这修仙世界可真是奇怪!明明有仙术,就不能隔空给信,弄个影像什么的吗?非要写什么书信!“师父,你自己怎么不去送!”

“这不是风畔大人来了么!我总不能让风畔大人在这等着我吧!师父可就你这么一个徒儿!”

“……”一个坑他!两个都坑他!

唯见风畔大人垂眸掩笑,在那自顾自的转着杯盏!他已是百年鬼差,经他手由人成鬼的数之不尽,自没什么感想。

卿灼灼只得接过北月溟手中的书信,转身奔离月璃门去。

一路晃悠,行步由快至慢。思绪愈显混乱,无法制止。一面告诉自己与己无关!一面又不由自控,扰的人烦心似火,稳之不下。

风畔的话!她也能信?肯定是骗她的!这些年,欺她的事情还少吗?她是有多傻!回回被耍,回回还上当!

不是!一定不是真的!

遂又将脚下行了大步,然这步子竟是越发沉了!脑子里挥之不去,皆是刚刚他那一瞬阴下的神情!

通往风倾门的木桥上方忽然落了黑影,瞬时,就挡住了她的去路。卿灼灼唯顿步桥下,一晃过了片刻。

“站在这做什么?是昨夜摔傻了么?”

入耳之音,甚是熟悉。卿灼灼拧眉抬头,一双汪汪大眼直映他的脸上。

以至他在低垂下的那一刻,看的特别揪心。

“……怎么了?”

“我师父让我来给盏王送信!”没想,在这里碰上了!

他伸手,于她指间拽过。起初用了些力,因她不知为何攥的极紧!看此神情,必是深掩心事。

然,那心事……不归他管。

遂只是低头瞧了书信封面,见上方自己是尊师所写。

“行了!你回去吧!”

“……”薄唇几次微动,似有好多话语堵于吼中无法道出。

“还有事吗?”

“……没有了!”

他就那么抬步,同她擦了肩去。忽而之间,竟又将她的心弄疼了。

都说,知人将死,百仇莫记。她是不是……也该忘掉那些对他的恨?

转而回身,默默瞧他迈步走远。依旧是那个背影,那个无情无义远离她的背影!

——————

到华阳宫的第二个月,因参加了文墨会,她的月俸中便多出了五两白银,但也因那日酒醉扯破了某王的外衫,亦被他记性甚好的扣去了些许!

南风盏始终还是那说到必做到的性子!

“真好!我们两个都有五两白银拿!只是航笙啊……”

“没事!你们有就是我有!”

“说的也对!走!贾哥哥带你下馆子去!”

二人结伴前行,片刻停住,才发现后方半步未移,仍在原地发呆。

“谨烛!走啊!”

她回神抿唇微扬,“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

贾晟轩拧眉不解,忙出声追问,“今日是谛伶归家之日,盏王还特地多给了两日,你都不回啊?”

“……回!我回!只是还些东西没拿!你们先走吧!”

“我们等会你!贾公子今请客!我们不能客气!”

逢航笙落话,贾晟轩翘唇一笑,“也没让你们客气啊!”

“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话毕,微晃身子,转去月璃门的方向。

兄弟二人未做勉强,只是双双映了不解,“你有没有觉得,自文墨会后,谨烛这里,就好像存了事!”伸指点动心口,以做示意。

谢航笙见了,自点了点头,“那也不能问!谨烛的性子!咱俩都知道!”

“好吧!那就等他什么时候想说了!”

……

归月璃门的路上见了风畔,知他要回桃花岭,便将手中的银两塞给了他。

风畔垂眸瞧了一眼,便于她面前趣意的掂起,“你就不怕我直接花掉?”

“这些,还不至于入你的眼!”

“你当初在季家给我定的形象可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

没心思跟他说趣,遂抿着薄唇,跳过话题,“帮我给瑾晴!就说这先不回去了!我要安心修炼!待我三月为期的比试结束!再回去见他们!”

“下月你也不回去了?”

当即挑他一眼!没话找话!她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成吧!我就替你交给瑾晴!瞧你这可怜兮兮的样儿啊——”

话里有话!

她虽听得出!但却没心思去猜想!

“我回倾风筑了!”话毕,与他擦肩。

唯剩风畔撩眉回头,看她背影,不禁啧啧作声,“唉!如今,我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想呢?”

……

忘记一件事情的最好方法,便是让自己沉寂于工作之中,日日忙碌,不得停息。

倾风筑内闭关一月,将北月溟给她的功法招式如数记熟,并自行专研。

许是瞧了她的用功,北月溟总会在半夜三更偷偷起来,月下修炼,似故意要让她看到……

第二百四十九章 莫名关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四十九章莫名关心只是她这位师父也有耍性子不出来的时候!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没送礼,坚持了几日,就瞧不到人了!

此间,唯她自己月下漫步,转而跳上石桌,盘着两条细长的小腿,悠悠晃晃。瞬时,又仰头静瞧,看那天边星辰如海。

那年灯会,百家齐放。

她曾与某王相拥望月。

凡尘的路,走好了便是白首不离,相守一世!走不好……就是老死不相往来,宁孤独终生。

他们看着同一片夜空,静站在同一个华阳宫内,却是日日相见,如行陌路。

纵使相逢应不识……

忽觉凉风吹袭,薄衫难护,唯缩起膝盖,两手环紧,以此给予自身温暖。缓缓下移,脸颊贴至裙上,仍不转目光的望着,似要引条条星河入眸,方可安稳自己这颗孤寂的心。

长夜漫漫,一觉天明……

偶觉被人拍了肩膀,她从迷梦之中渐渐醒来,瞬迎暖阳刺眼,照的双眸几次难挣。

“倾风筑待不住你了!竟在这里睡着了!你是忘记,自己体内尚有寒毒未清了!”

凝眉抬起,直瞧他背手站于身旁,那侧颜清秀,仪表端庄。无论何时何地,都将自己照顾的得体得面!不需要被服侍,不需要被精装!一身绛红色的大袖华服,足衬他的贵族气势。

良久,才晃着眸光从思绪中缓出。她定是睡的时辰太少了,故坐在这里都打愣!

遂搭下两脚,平稳的站到地面。亦不忘,俯身朝他一拜,“盏,盏王!”

“……你师父呢?”

“我师父?应该还在殿里休息呢!阿嚏——”蹭蹭鼻口,好生尴尬,确是一时没能忍住。

恍然抬头,便见他蹙眉瞅来,盯了片刻,竟是只回了一声,“知道了!”转而将眸光收去,亦抬起单脚欲离。

然未迈出,就看了师兄背手走来。

“师弟?”北月溟自显一副拧眉状,顷刻就到了他俩身边,“怎么今儿想到来我这了?还是赶着天刚亮!”

南风盏薄唇微张,正要开口道话,却是见师兄转了头去,眸光直盯自己的爱徒。

“呦!怎么个情况?你今儿也这么早?”

竟是背着个手,俯身低至她的脸下,仰着头,上撩着瞅她!

“我……”放在鼻口的手指还未挪开,总觉没打痛快,会再突袭!“我是……”

“直接在这睡着了!刚还是被我叫醒的!”

用他回答了!今儿,哪那么多话!老实做他的木头人不好嘛!语声淡淡,冷的要命,以为很好听是不是!

“丫头!你没事吧!这天天的熬!是会生病的!这万一倒下了,你不也没法如约比试了么!”

她正要出声作怼,却瞧某王拧眉侧转,话音落得比她快……

“她就这么日日夜夜的修炼?”

“嗯!不然呢?”瞬撑双臂,抖袖撩眸,给其师弟一个小眼神,“自己闷着,想自学,哪那么容易啊!不得自己多琢磨琢磨!”

“你就不管她?”

“管?我可管不着!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

北月溟静瞧师弟不说话了,那两条眉毛,明显在抽动。

若他知道小丫头是卿灼灼,估计气的青筋都得绷出来!

“阿嚏——”她也想忍啊!奈何忍不住!遂只能再次尴尬的蹭蹭鼻口。

“呦!你这不会是冻了一宿,得伤寒了吧!你这身子骨也真是……”

卿灼灼闻声不回,本想着说两句话,闪归倾风筑的!却于顷刻,逢了修长的四指捏上了手腕。

“昨夜起风之时,你都想什么了!为何不躲回倾风筑去!那竹屋对你来说,仅是个摆设么?”

“……”薄唇微张,面对他的冷漠容颜,淡淡话音,却依旧能够听出深埋其中的关心。

“幸这次,没有引起你体内的寒毒!倒不是这么柔弱!待会儿,去我那里拿两副药就好了!”

“……”心里忽而犯慌,不行,她必须稳住。

“呦!师弟!何时学会关心人了!”

“……若不因,她是师兄唯一收得的徒弟!我才懒得管!”

手指收的甚快,亦甩的袖摆带了风。

嗯!北月溟闻声挑眉,知其又再说狠话,找借口!这刚给人家一颗甜蜜饯,就急着拿棍子敲人家头!

不恨你!恨谁去!

“谨烛!还不谢谢你南风师叔!”

“算了!那些繁琐的礼节,就省了吧!”

嗯?北月溟又再将眸光撩回师弟脸上,这小丫头还没落动作呢!他就急着阻止了!是有多不愿意!不过,师叔,师侄的,叫来叫去的确生分!

“行吧!那就不谢了!你记着一会儿去风倾殿跟你师叔拿药!”

“谨烛只是打了两个喷嚏!没那么严重!就不用吃药了!”

“不行!”

“不可!”

脑袋向下低,不敢抬起,仅将眸光上挑,左右浅瞄。

当即,就又听北月师父润喉道出,“不行啊!这该吃的药还是得吃的!你可是师父的爱徒儿!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谁跟师父日日说话!”

夸张了!

难道她能因一伤寒要了命!说的那么吓人!还三长两短呢!顷刻呲牙,给他一嫌弃的目光。

“你就不能指点她一下吗?非要让她这么日夜的自行修炼!”

“……”什么情况!卿灼灼顿时觉得有点蒙!某王竟在替她说话?

“呦!师弟啊!你是有多抬举师兄啊!师兄指点她?那谁来指点指点师兄啊?”

南风盏听言紧唇,一脸褶皱,“师兄不会连参透都做不到了吧?”

“我参那些做什么!一飞身之术,抵万招仙法!我就一个宗旨!能不打,就不打!若非得打,我就跑!”

“……”

唯见南风盏提了一口长气,直堵喉咙之内,出都出不来!

卿灼灼旁侧静观,自觉极能理解!

她都要被北月溟气的喘不上来了!

“要不你来!你行!你来教!”

“……她不是我风倾门的人!”

“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待三月之期比试完了!”

南风盏唯将一口大气再次闷至喉咙,虽有侧去些许眸光,但未到她的脸上,就又回了正,转而摆袖行步,直朝月璃殿走去。

“还是说说师父的事吧!其他事……我也管不着!”

话语道来,似有别意。卿灼灼听不明白,也不敢去多加揣测!

唯见北月溟倾来脸颊,朝她撩眉挑眼,此举更是让她猜解不出!

第二百五十章 是谁在想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五十章是谁在想依了北月溟的话,她则独自到风倾殿拿药。然还未迈入园中,就听了金碧琦的声音!

那音色娇娇滴滴让人听着好不舒服!唯见她绕在南风盏身旁来来回回,应着女孩子的羞涩之相!

“师父!我这招不会!你得好好教教我!”

“不是教过你了嘛!”

“我没记住嘛!你得再给我演示一遍!”

南风盏闻声不语,只将眸光垂在手中的书册之上,侧去些许,本欲行步挪开,却又被她绕到一边截住。

“或是我比划一下,你帮我瞧瞧?”

面对金碧琦的死缠烂打,他也不避,寻思良久,唯做点头,“嗯!”

听了这声嗯,她自是高兴的乐开了花!当即跨去步子,在园中挥臂施展。

须臾,挑眼侧方,轻咬内唇,灵机一动,瞬将手腕翻转,直袭一面粗壮的树干,以至力道折返,她便故作退步,嚷嚷求救!

“师父!师父你快救我!”

卿灼灼自于园门处瞧不下去了,遂立刻行步奔上,为她挡了前方的回击之力。

不需转头,也知她在咬牙跺脚的谩骂!

无所谓,她也没想过,她会出声谢她!

“季谨烛!你来做什么?”

“我师父让我来拿药!”转而逢她走到身旁,她也仅是侧过步子,淡淡回之。

管她是有多气!反正她是一点不气!

“来的可真是时候!”

“不好意思!扰到你了!”薄唇吧嗒,自是毫无感情涌现。

“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想让我有什么态度?”不愿与其多费口舌!她能对她回话,已是不错了!

“你先回去吧!”

“师父!”

“你跟我来!”

“……”目送南风盏合数离开,卿灼灼直做抿唇垂眸。

两个女人在吵架,他突然冒出一句,是很容易给她拉仇恨的!不过,既是被金大小姐狠过了!也不怕她多恨些!

“季谨烛!你给我记住了!”

“我记着呢!”她冷对一切的目光,无疑使金碧琦更加愤怒!

唯见她跺脚奔远,不一会儿就离没了影。

“还不过来!”

闻某王唤声又起,她转将身子侧去,慢慢随他走向药阁!

抬步跨进那一刻,已是见他在药柜前的木桌旁,归堆摆放。

回忆再生,困扰着她的思绪。

忽而见他抬指遮唇,轻咳了两声,她不由自控,当即迈步靠去些许,出音相问,“盏王近日,可是不太舒服?”

“……没有!”逢她一眼,不多言语。瞬时又将双眸垂去,包好药草转递给她。

卿灼灼则抬双手接上,却被其顷刻反抓。

凝眉一紧,这才瞧得自己的虎口,已被血色润染,无疑是因方才为金碧琦挡了回击的力道,才弄成这般。

她那会自是未想太多,一个脑热就冲了上去。其实,细想下来,当真是不关她的事!

“刚刚关你什么事了!你挡什么!”

“……”薄唇微微扯动,似有话语欲言,却被堵在喉咙旋之不出。缓之片刻,才落声道来,“的确!做人家师父的还没动呢!我动什么!如此还弄得师徒皆不高兴!何必呢!”

“我不高兴?”

“盏王是真没看出来吗?金碧琦是缺您的关爱呢!”

“……”

不由得扯唇一笑,思来,他怎会看不出呢!方才那情况,自是高兴吧!不然,他若不愿,又有谁能近得其身呢?

“其实也不错!倒是个挺好的伴儿!”

“你胡说什么呢!”

猛地甩下她的手,很是用力。

她咬紧牙缝,依旧淡淡而出,“师徒嘛!挺好!”花千骨!天乩!绘蓝颜……

“是不是你师父给你灌输的这些杂七杂八的事!”

她虽咬着牙缝道话,但还是很稳的!

他这咬牙嘶磨的劲儿,又是学谁呢?

“我师父才不会日日想这些呢!”

“……”所说之意!是他想了?唯见她垂眸不再抬起,亦不再同他多说片语。“你把药拿回去!每日煎服两次!”

“谢盏王赐药!谨烛就不在这里碍眼了!”话毕,侧身迈步,不一会儿就出了药阁。

“你这胆子也够大的!居然直接说盏王!”

人还未现身,话音已是入她的耳中。

卿灼灼当即顿步,直等鬼差大人出来一见。

“你这胆子也够大的!竟学着偷听了!不知南风盏现在正修仙法吗?”

“他的仙法!跟我的法术能一样么?”转而站直她的面前,双唇翘动,满脸自信,“小灼灼!你千万不要对凡人所修的仙法有误解!他们学的跟我们相比,那仅是皮毛!”

“那你去找冥王申请!把我的法力还给我!”

“那可不行!你在凡间的任务还未完成呢!你现在只能将功赎罪!”

“……”撩大眼作甚!转来转去是要突出眼珠子很大吗?

在她看来,很招人烦才是真的!

“哎!你就真不看在他阳寿将近的份上,同他重归于好了?”

“……不想!”

“哎呦!女人呀!可真是心狠!”死鸭子嘴,太硬!

瞥其一眼,瞬揪着耳朵,行步走离。时不时的提醒两句也就可以了!多了……就烦了!

须臾,风畔无影。

唯剩她一人独站风倾门门楼处,暗自拧眉。

转而回身,仰头静瞧。

便将怀中药包用力环紧。

——————

三月之期,很快就到了!

只要她能在今日赢下风倾殿半数谛伶,她就可一直留在月璃门自学下去!至此亦再无人,能伤她分毫!

“谨烛!你别说!他这棍子可真是个宝贝!我这双刀击在他的棍面上,竟一点裂痕都没有!”

侧头逢其一眼,浅浅印两处梨涡,“自是宝贝了!都说人不可貌相!兵器那么多,纵使样子俗了些,但亦是不容小觑的!”

“当初听你的拿了它!现在我练的可顺手了!就是还没给它起个名字!怪对不起它的!”

哎呦!航笙还入情了!

三人结伴,一路走去校场。

卿灼灼撩眉打量,奈何等了他好一阵,也没见他说出个名字来!

“谨烛!不如你替他帮这木棍起一个!”

“我?”贾二代可真会给她找事儿!他有本事,他来啊!

“是啊谨烛!你起吧!我们两个也没什么学问!”

她就有吗?她只不过是多背了些古言台词儿罢了!前世学的诗啊,文的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那就叫暝珏吧!”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日落之暝,双玉之珏!”

“暝珏!这名字好啊!”

“粗俗至极!”

第二百五十一章 两门比试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五十一章两门比试迎傻大个憨笑后,总有人一旁呛声!

无疑,最喜跟她过不去的,便是那金家大小姐!

“用你听了!粗俗你可以把耳朵捂上啊!”

“就是!我家航笙求你听了!瞧把你给神气的!”当即抬手横过兄弟肩膀,遇了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就得立马帮忙!

得这俩活宝在旁,也是人生一大乐事!就瞧他俩挤在前方,连个缝都不给她留。卿灼灼唯抱琴静站,抿唇听音,此刻,自是不需她出力,她只管等着就好。

“你俩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知道今儿是什么日子吗?居然还和她站在一起!”

“……”

“……”

航笙,晟轩互视两眼,皆意外金碧琦怎么转了话!不说棍子了?改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

卿灼灼却是立马听了清楚,遂前行移出了他俩的挡护。

“金碧琦!今日是什么日子!我们站不站在一起,都不容你来操心!你还是好好想想自己一会儿该如何应战吧!别我没出力,你就倒下了!”猴哥最爱说的话!自是威武霸气!

“你……”

“吵什么呢!都各回自己的位子去!”

撩眼瞧上,便见某王摆袖走来,其步履极快,瞬时就于他们中间匆匆迈离,直朝前方高台走去。

卿灼灼唯抱古琴,抿唇退了步子,眸光不得自控,总会随他而动。

须臾,瞥上对面。

只见某千金蹙眉凶目,“看什么看!我师父是你能看的吗?”

卿灼灼仅是觉她无聊!一个小孩子而已,也犯不着让她动气!随即行步朝前,小半刻就上了校场的青石板路。

此刻,南风盏正行至高台,扬裙摆俯身静坐,其师兄今日倒是比他还要早,已是先他一步,坐在了位子上。

“师弟今日来这么晚啊?不是你性格啊!”

“……咳咳——”凝眉逢上,正要开口回之,却迎寒气涌起,瞬时抬手捂唇,咳出了音。

“呦!病了?”北月溟当即撩眼打量,身子随桌面微微倾去,“我见你这脸色,不太好啊!”

“没事!”

两个字就把他给打发了!通常这种状况,铁定是有问题!然,他不想说,他自是也问不出!只能暂做观察,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众谛伶皆在校场等待吩咐。

北月溟晃着肩膀,随即坐正,“今儿,风督卫怎么没来啊?”

“开始吧!”

“……”一双滴溜溜的眼睛,直瞪他的侧颜之上!有事!必是有事!轻咳一声,随即坐正,“谨烛啊!过来!”

闻师父唤她,卿灼灼顺势迈步,登上了眼前的圆台。唯抱古琴俯身落礼,“师父!”

“量力而行啊!保护好自己!可不能受伤!别让师父……”偷瞄一眼,却见旁侧依旧将脸紧绷,“跟你师叔担心!”

“知道了!”缓缓扭去些许,此间就如守擂的擂台,她凝眉静等,直待风倾门的谛伶上来挑战!

“风倾门的弟子,可上台比试!此为风倾门同月璃门的比试,仅十人能出战!倘若季谨烛不倒,就算她赢!”

“……”她没听错吧?十人?

“呦!”显然,北月溟亦是听出了其中的『宽待』!遂撩眉挑眼,表情浮夸,亦撅薄唇,呈惊讶之状,“十人啊!师弟!我若没记错的话!你的风倾门可不止二十人啊!”摇着头,直对面前师弟。

奈何,他都不侧头逢上!

唯瞧其一双小眼闪烁不定!心虚啊!

她能听出,金碧琦自是也能听明白!遂原地跺脚,咬牙切齿。对她的狠,又渐增深!

欲开口,却被厉敩扬跟邹广寒一左一右握紧手腕的做了压制。

卿灼灼仅是瞥眼瞧了一阵,转而又回正,直待第一位和她比试的谛伶!

“反正我是不会上去的!谁爱上谁上!”航笙拧唇,当即盘手,便将暝珏塞进了怀里。

遇此状,晟轩却笑了,转将胳膊肘抬起,挤了他的臂弯,“别啊!我们现在是风倾门的弟子!总该为了风倾门的荣誉战一战!免得有些人,背地后的说我们!”瞬时挑眼,瞥向一边。那面已成三四堆,似都在议论该谁上!

“我!我来打个头阵!”贾晟轩高声道出,瞬又挤了旁侧兄弟,落下小音,“你傻啊!我们俩上去,就占俩数!谨烛就还差跟八位谛伶打!”

“对啊——”唯见谢航笙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贾晟轩随即站正,活动了下筋骨,“我先上了!你准备!”话毕,飞身至圆台上方。

卿灼灼凝眉盯瞅,其姿态轻柔,可见所练基本功不错!不似他给人的感觉那般玩世不恭!

“谨烛啊!咱俩点到为止就好!可别灰鼻子,灰脸的!还是得注意下仪表!”

闻声仅做撩眼,看似是答应他了!可动手比试,哪有不掀灰尘的!不过还好,此地日日有人打扫,挺干净的!

“被打下悸仙台的就算输了!”

偏在此刻,某王又道规矩!

卿灼灼只将眸光移去,不禁抿唇摇头,要是被打下去,不小心趴在地上了!不沾尘土都难!

遂再以眼神暗示,让他多加小心!稳住脚底!

转而翻动古琴,横放身前。瞬时踮脚升至半空,此举不仅让一旁的贾晟轩颇为惊讶,更让台下大半谛伶甚好意外!

才短短两三月,他就练成这般了?

“晟轩!好好出招!千万别让我!”

瞧这样子,自是不需要他让!“知道了!”瞬挑唇角,横臂飞升,既是如此,那就好好比试一下!

“哎!师弟啊!你觉得谁会赢啊?”北月溟确闲不住,台上还未过几招,他就迫不及待的侧倾去身子,想要逗其师弟了!

奈何师弟依旧绷着个脸,仅回了他两个字,“不知!”

遂拧眉,扭唇,回移坐正。心中不停道着:没趣!真没趣!

卿灼灼侧身躲过贾晟轩的双刀,转将琴身翻转,奏一段半旋之音,当即就使其顿步原地,须臾倒退步子,自己下了圆台去。

这般,如他所愿了吧!没有灰鼻灰脸,哪哪都整整齐齐!

直至脚下踩稳,贾晟轩才抖肩回神,“我输了!谨烛,还是你修习的好!”

“马屁精!”

说话的人就在他身后,他怎会听不清楚!当即紧唇回身,“金碧琦!你说什么呢!你别站在那里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上去!”

“好啊!”她正要放下盘起的手臂,飞身上圆台。

却被旁侧厉敩扬伸手挡住,“我先来!”

第二百五十二章 看透不说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五十二章看透不说此刻,旋有怒火的金碧琦自是不清楚,厉敩扬为何要拦着她先上!

卿灼灼唯站台上等候,有一男子这般守护,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可惜,她就是不明白!

南风盏到底有什么好!竟是让一小姑娘如此惦记!

寻思片刻,待回神,已见厉敩扬站在了对面。

“季谨烛!出招吧!”

她跟厉敩扬不熟,自是没什么多余的话好说,遂旋动琴身,同他一较高下!

此间,北月溟又一阵无聊的横了长臂于桌上蹭了蹭,本是想再叨叨两句,可瞥眼瞧瞧,深知自己这闷葫芦师弟,是不会搭理他的!

不论问几句,都是同样的答案!

遂只得抬起手臂,攥拳撑额。

良久,感觉嘴巴干涩!

“哎!师弟!弄点吃的出来!这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无奈,唯将眉头拧紧,“师兄想吃什么?”

“糕点!上回你给我的那种就不错!”提吃立马就来了精神,当即将手臂横放桌面,似不想挡住他俩的视线。难得师弟瞥头瞅瞅他,跟他说几句话,“还有!可以再来点花生米!鸡腿?”

“……”

所思之深,入神之深!遂根本没有瞧到对面师弟,已是变了脸色!

转而又侧歪脑袋的将高挑的发辫搭落在了桌面,自显一副得意忘形,“若是再来壶美酒就更好了!”

“……想都别想!”

“师弟!”

“从今往后,不要再于我面前喝酒!”话毕,扭头继续瞧看圆台之上。

忽又觉自己太过不讲情,遂摆袖施仙法,招来了一盘点心。

满满一盘,够他吃一阵了!

转而又落一青花瓷壶。

北月溟自是瞪大了眼睛,表现的极其期待!

“别想!只是一壶温水!”

“……”唯失望的抿抿唇。

“师兄可还要花生米?”

“哎,不要了!不要了!”当即摆手,伸手倒水!

这没有酒!要什么花生米啊!扫兴!真扫兴!

一杯贴唇,刚饮进小口,就猛地撅唇吐了出来。

南风盏唯拧眉看之,“这水不热啊!”

“不是!”摆摆手,直视前方,“赢了!赢了!”

南风盏闻声揪眉,自随师兄目光移去,瞬见厉敩扬被季谨烛打下了台。

这次,是用了一招『御风行』将其直接击下的!厉敩扬当场旋身坠地,得后方邹广寒,风烬帆出手扶起。

“唉!怎么那么狠呢!这招太重了!太重了!我回去得说说她!嗯!好好说说她!”

南风盏抿唇不语,仅做余光微扫,甚想对其说上一句:得了吧!师兄这是演给谁看呢!

良久,谢航笙终上台应战。

南风盏和北月溟自是都很清楚,然却皆只做静看,不出声说破。

谢航笙的上场,无疑是算准了时间,来给季谨烛一刻缓歇的。

说真的!纵然是只有十个谛伶参与比试,他都为她悬着一颗心!

次次提醒自己,她不是卿灼灼!可还是无法,对她视而不见!

不由得落下一声叹息,就当是替侄儿护着她吧!

谢航笙旋身下台以后,踉跄着扶了地。瞬时,就被贾晟轩拽了起来,还故作说情的仰头喊了句,“谨烛!我知你嫌航笙笨!想借此多教训一下他!可你也不能不给他面啊!下次,轻点下手啊!别看他五大三粗的!其实就一傻大个!”

“你说什么呢!”还未站稳,就用小拳拳锤起身。

卿灼灼唯抿唇浅笑,这确是她给起的绰号!

弧度未收回,就瞧邹广寒上了圆台。

“谨烛!”

那温润之声,再次绕耳。瞬又瞧他礼貌的俯了俯身子,对她一拜。

她则抱琴低头,以此举回礼。

“呦!师弟!这家伙是不是你这一届最得力的徒弟?哎呦!我家谨烛可得注意一下喽!不好对付!”

“……”吃个点心都堵不住他的嘴!咬的碎渣到处喷!

“邹兄开始吧!”旋琴飞升,转而至半空。

邹广寒一跃随行,于众人顶上施法比试。

“谨烛!其实我并不想跟你打!我只是……”

“既然应战!就好好比试一番!”

“谨烛!我真的只是想像航笙一样,让你稍缓一阵!你这样打下去是不行的!”

“……”

“谨烛!我不会对你使力!你也不要真的跟我打!我们就做做样子便好!我们……”

“邹兄!还是好好比试吧!”

“你知道我很关心你!你知道我……”

邹广寒靠近其身,于交手时,细语情切。

然都被卿灼灼以功法回击,致使他总也将心中的话道不完。

“这傻小子!以为到了上面聊悄悄话!我们就听不见了!我耳力可好了!别的不行!一飞之法,一耳之力,足能治这帮初出茅庐的小谛伶!”

“……”

无疑!南风盏亦是能听清楚!更听得到师兄的叨叨怪调!

“师弟啊!你得管着点你这徒儿!没事瞎招惹我家谨烛!”

“季谨烛自是跟他相处的不错!不然又怎会……”

“你没听说过单相思啊!你看我徒儿理他么?”

“……”

“之前总来我月璃门找我徒儿!皆被我赶走了!我要不挡,这姓邹的还不知要做什么呢!”

“……平日,谢航笙和贾晟轩也去月璃门,也不见你挡着!”

“那能一样么!他俩是真心把谨烛当朋友!这邹广寒是吗?”

“……”

“师弟你是真糊涂啊!”

南风盏闻声紧唇,当即深提一口长气,“这华阳宫确是不准有人谈情说爱!就因如此,才禁止女人入内!”

“那你倒是管啊!”

“我……”

“这事儿可就交给你了!你别装看不见!好好盯着你门中谛伶!”话毕,继续捏糕点入口。

亦是在师弟不注意之时,偷偷瞄上。

最终,邹广寒被卿灼灼打下了台去。没有对谢航笙和贾晟轩的留情,只因从未将他当做朋友!

也没有对他太过狠辣,因从前受过他的恩!但卿灼灼也清楚的知道,邹广寒根本没有使出全力!

既然,他有心让她!那她就顺他的意了!

经多人上台比试,十个名额所剩无几!金碧琦终在下方忍不住,横臂而起,飞升至了她的面前。

“季谨烛!我要跟你比试!”

“……好!”知她是带着怨气来的!

卿灼灼自也不会留情!

“你可站好了!可千万别被我甩下去!”

抿唇不语,只做一瞬垂眸。然仅是刹那,就见其甩鞭袭来。

第二百五十三章 并不介意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五十三章并不介意她当即侧身躲过,抱紧古琴,后移些许。如此突袭,还真是她的性子。

北月溟瞬于台上,抬指点点,“瞅瞅!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徒儿!没素质!”

“……”南风盏唯捏杯贴唇,自是说不出什么。

转而,便瞧一方施法挑起三丈,于半空横甩袭上。

卿灼灼侧身垂眸,瞬见自己的左肩布料呲拉一声绷开,露血丝沾染衣缝,残线掀起,润红一片。

北月溟自是在高台上方坐不住了,当即扶了桌角,紧按难松,“你瞅瞅!你瞅瞅!你这徒儿是在切磋吗?”

“虽是比试,但也难免受些轻伤!”

“在你眼里这是轻伤?”

“”

北月溟甩手闭嘴,不再与他搭话。唯捏一块点心,塞入嘴中,其吃的也并不舒坦。心中不禁叨叨念话:吾有师弟,闷葫化身!常绷脸,不讲情!装得一手好姿态!然事事终多变,岁月长,路坑深,今后苦追困难多!

撩眼再看,瞬给其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只是此时的他并无心逢之!即使看到,估计也明白不了!所谓聪明人,若是犯起糊涂来,拽也拽不回。

遂扭头,捏杯盏润喉,他着急个什么劲儿啊!看着!老实看着!静观其变!

圆台之上,依旧各不想让。

金碧琦挑两指,控制鞭行。

她则旋动琴身,翻转阻挡。

良久,划弦出音,甩袖衣直对前方,一曲未完,逼其退了圆台。

“季锦烛!”金碧琦稳住脚下,高声大喊。那凶神落得,很是速度。

她则挑起双眉!唯瞪大眼示意,怎么?还不服气?

“你输了!”

“我”

“碧琦!”厉敩扬赶紧挽着她的手臂,欲稳住她。

贾晟轩则在一旁盘手哼哼,“输了!就输了!不丢脸!输了不承认才丢脸!”

“就是!就是!”哥俩配合的极好!顷刻,就又给金碧琦填了火气,以至她对卿灼灼的恨意,越发加深了。

“锦烛!过来!”

闻声侧去,瞬行步高台。至桌旁,仅用余光瞧了某王一眼,亦只做额头轻点,而后,面向北月溟,“师父!”

“喝点水!休息一下!”

“嗯!”卿灼灼听言点头,转将桌上盛满清水的杯盏端起,一口饮进。

“”北月溟呆眼一愣,当即侧头瞥了旁边师弟,却见他绷着一张脸,毫无变化。他唯抿唇不言,再将眸光转回。

“还有事吗?”

哎呦!小丫头铁定是以为他给她倒好了!

目光闪烁,来来回回,“没!没事了!”又用力按着长椅扶手慢慢扭正身姿。

“那没事!锦烛就回了!”话毕,转身离开。

然未刚下高台,就听金碧琦落声怒吼,“季锦烛你”

“金碧琦你已经输了!就站在那里别说话!缓些力气!”

北月溟静瞅其徒儿的背影,不禁抬手遮了遮鼻尖,她肯定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可金碧琦就不一样了,自是从比试开始,就没少往这边瞅!

“师弟啊!小徒不是故意的!肯定没注意!我让她喝点水,她可能就单纯的认为我给她倒好了!”也是巧了,怎么就拿了他的杯子!吾师弟有怪癖,自己的东西从不让别人碰!怕是待会儿,得看他摔杯子!

“罢了!没事!”

“”非但没事!竟还侧过身子挑壶倒水,继续饮用!真是邪了门了!当即撩眼,在师弟脸上旋了好半刻!吾家徒儿善治百病,尤其针对闷葫芦!

恰与此刻,风烬帆小迈步子,至了金碧琦旁侧,一副火眼金睛看事情的架势,瞬翘唇道话,“你就别嚷了!免得被王爷训斥!没见王爷都未说话么!”

“风烬帆!你上!”

“我?我啊?”他只适合看热闹!

“就你没上!你还不上去!”

“我就别了!”仅是想说两句,奈何被她逮住了手臂,猛地用法术一甩,就将他甩至了圆台上方。

风烬帆稳了脚下,唯抿唇无奈:女人啊!一个防不住,就能给你坑了!

瞬时抬头,逢对面又一女人,只得憨憨扬唇,抱拳落礼,“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凑数!纯属凑数!”

“来吧!”

风烬帆让她先出招,卿灼灼横抱古琴弹奏乐谱。指尖撩动,弦音瞬起,暗涌波痕阵阵。

对方确是和她打得最久的一个!亦是听百曲的内行人,自对初级的谱子,没什么感觉!

如此,完全伤不到他分毫。

他也不动,只在一方背手倾听,“不如让我听听诛心赋最高层的曲子,也不枉我上来一回!”

卿灼灼闻声不语,转将右手指尖抚上琴弦,撩音渐起,其速愈加行快。

高台一方,眸前微红,似于此刻瞧见了她的影子。遂拧眉落紧,猛地前倾身子迎出阵阵咳音。

“师弟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不太好呢!”

“我没事!”他找风畔问过,风畔只言,灼灼有难,需借他的命气祛除,如此便是否决了他的猜测!眼前的季锦烛,根本就不是卿灼灼!终是他想多了!却又总是控之不住。

台上过招愈加精彩,两个人都已拼尽全力。风烬帆从无心比试慢慢变得想要与她一较高下。都是喜欢琴曲的人,故这场下来,拥了甚多欣赏之意。

“我输了!”良久,风烬帆含笑退步,至圆台边缘飞身而下。两手背于身后,其姿态甚是优雅。输的坦荡,输的服气。

怎奈脚底没得站稳,就被后方袭上的一只手给按的晃了身。

“风烬帆你做什么呢?”

“我没做什么啊?”女人啊!别这么矫情!他不是比过了么!

“你这是比试么!我让你上去就是这么让着她嘛!”

凶!凶巴巴的没女人味!“哎!说什么让啊!我可没让!我只是让自己输的好看一点!我自己什么能耐,我自己心里有数!”瞬时挑眼,向挚友呼救。

“风烬帆!”

“好了!”邹广寒当即行步走上,扬臂按住金碧琦的肩膀,“烬帆,不是她的对手!”

“你们一个个的”

“碧琦!别说了!”怕金碧琦出口惹祸,厉敩扬当即出声制止。他知,金碧琦是要说,他们一个个的都被季锦烛迷住了!然,那方坐着的盏王似也在其中,遂有些话,绝不能嚷嚷。

逢厉敩扬的眼神,金碧琦只得收敛。

“还有一位!不知谁还想上来!”

“我!”

第二百五十四章 寒气攻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五十四章寒气攻心眼瞅众谛伶后方飞来一个清瘦的高个!

卿灼灼拧眉细瞧,上下打量。这师兄她认得!就是在文墨会上,坐在她对面的甚有文采的小哥!

见其朝她俯身落礼,她则低头回之。

只是这瞬,北月溟在高台上方,坐的却不稳当了,即刻出声追问一旁,“师弟!这谁啊!功力如何?”眸光不移,依旧瞪着自家徒儿,只将身子随桌面侧倾,一挪,再挪,就差没贴过去。

唯听某师弟淡淡落音,“他是这华阳宫内第一届的谛伶!也是我风倾门资质最好的一个!”

“”北月溟闻声紧张!瞪一双大眼直瞄圆台上的小子!

一臂横在桌面,一臂抬起贴扶手,支了半刻,自觉无处安放。如此!他的爱徒会不会抵不住?

“师兄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晃晃眼珠,仅对一瞬,转而扭正,不与其互视,“我只是点心没有了!肚子不够填的!”

“还饿呢?”难以置信,当即拧眉侧过些许。

“嗯!”北月溟只得轻咳掩饰,支扶手继续扭身,“啊!有点!”

“我看不是肚子不够填,而是师兄的嘴不够填!”

“”唯瞪双眼,片刻无言。师弟就是不懂什么叫做看破不说破!

他不着急,他不担心?

成!

有他着急上火的时候!

遂撩眉点头,重重给其暗示,管他看得懂,看不懂!反正是点给他了!

台上比试越发激烈,卿灼灼翻转身姿,托琴身以抵上方。

这位师兄的功法确是在她之上,故觉不好对付。她需机智一些,方能见丝丝希望。

奈何,逢其十指扭动,顷刻迎掌法袭上,竟似受得兵器击落,瞬使她忍痛移步,退后方不远,用力稳住。一口鲜血猛然崩出,正顺她尖细的下巴,滴垂衣襟,坠地面润染片片红蕊之花。

北月溟当即站起了身子,可又道不出什么话来,若要让她认输,那铁定是不可能的事!可要不认输,她或会吃更多的亏!

早知如此状况,就该多指点她一些!遂拧眉攥拳,谁知这规矩定的同他所想有出入!原是整个风倾门的谛伶都能参与!那修炼了两年的谛伶自比她厉害!

“师弟啊!你看这欺负人啦!我新入门的徒儿,就这么被你收了两年的谛伶”瞧其不言!只是绷脸,瞅着青石圆台,一动不动。

不知局面有多危险吗?还能坐得住呢?这心是有多大!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啊!

唯背手挺直腰板,别去它处,甭跟他较真,也甭跟自己较真!爱管不管!他想办法,他来管!

抖抖两处袖衣,正要厚着脸皮的朝青石圆台迈步,却瞧一阵法力旋生如风直对那方而去。

“师弟?”他这心中自是疑问的!

顷刻又见闷葫芦师弟迅速起了身子!

这是开窍了?

“元夜让开!”

“”是何状况!

瞬见师弟飞身而去,一落至圆台。

他则凝眉细瞅,才发现其徒儿双眼血红,狠厉渐生。

“不好!是方才金碧琦的青绫!”

南风盏扬臂推开了司徒元夜,瞬于她翻掌相对。

“季锦烛!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语重音轻,目光直视她的双眸,只见红丝数条,已将她的意识全全遮去。他唯有翻转指尖,使出法术对其暂作控制!然还未运出功法,就听得一阵熟悉之音

“南风盏——”

“”蹙眉,瞬同她四目相对,却亦在同一时间,被其一掌袭中。噗的一声,溅红眸前。

“师父!”

“王爷!”

迎多方唤声,他则迅速抬臂,挥起五指,“谁也不准上来!”双眸依旧聚神,皆落面前这张浅白的脸颊之上。

是他听错了?

出现了幻觉?

为何,他竟似听到了卿灼灼的声音。

“季锦烛?”轻声再唤,只为引她出声。然,却又逢她挥臂袭近,用力击至他的身上。

南风盏后退三步,俯身捂紧心口,便又将一口血红溅至鞋面。

北月溟唯在高台拧眉揪心,当即握拳敲上自己右手掌心,两手攥紧,狠捏不松。可又瞬时入思思来,闷葫芦苦了人家那么久,这点伤算什么呢!

不惦记!就当没看见!

然他,为何变得这般不禁打?不像是在让着!

南风盏知她体内寒气翻腾,已是愈加控制不住。原还有丝丝挣扎,可在和他交手数招后,便没了那些举动。瞧准机会,旋步从她背处一跃翻过,而后扭身朝她肩处狠拽。

唯见她疼痛的变了脸色,他则迅速的将手松落,瞬时轻划下她的衣袖。

直看她的眼神,呆呆的发了愣。

顷刻,便迎她翻转琴身,甩在他的身上。

南风盏俯身忍痛,颗颗血红色的珠子迅速滴垂,沾染琴弦,根根润色。

“师父!”金碧琦不听众劝,当即飞身直落青石圆台,恰逢季锦烛旋升离去。遂高声撕扯,“季锦烛!你给我回来!”

一路狂追至华阳宫,闲雅亭,位湖心中央,顶上呈尖。

二人皆立一面,挥臂相击。

金碧琦哪里是她的对手!此刻,卿灼灼已消去意识,寒气攻心,所出招数自是更加凶猛。

“啊”迅速被其掐紧脖颈。金碧琦唯迎一双血红色的眼眸,似要顷刻将她掐至窒息。

厉敩扬,邹广寒,风烬帆皆已赶到园湖一旁。其后追来的便是贾晟轩和谢航笙。

“锦烛!你快松手!”

“锦烛!你就算再狠金碧琦也不能这么做!”完全不知是何状况,贾晟轩拧眉攥拳,甚是着急,如此下去怕是会犯了华阳宫的大忌!

打伤盏王!杀害谛伶?

厉敩扬不能在旁静等静看,当即飞身上了亭顶。顺势打落季锦烛的手臂,救下了自己的表妹金碧琦。

而后,再同其交手。

此间亭顶并不大,金碧琦手抚脖颈,缓缓下落,点水轻轻,瞬时飞至湖边。

须臾,直看上方二人打至一边石桥,再从石桥回之亭顶。

她顿时拧紧眉头,于心中暗自落了思绪。

周边谛伶已渐聚齐!她刚打伤了盏王,若是这刻,再于众目睽睽之下瞬将双眸翻起,目光生寒。

转而飞身上方,趁她不备,甩青绫缠至其身。

顷刻,便捆她坠下湖心亭顶。

扑通一声,沉去湖底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不忍旁观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五十五章不忍旁观“坏了!”北月溟赶到时,局面已不得控制。他只能寻一缝隙,钻至前方,靠着湖边,低头寻自己的爱徒。

良久,只见一身影仰头浮出水面。然已是披落一肩长发薄衣紧贴。

他瞬时深提一口长气,瞥看众谛伶拧眉呆愣,皆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

不忍直视,再没这般糟糕了。

唯在师弟没有赶来之时,挑起两指护住徒儿的真容,主要是护住她脸上的那道伤疤,必是不想被这些人看到。

至于其他事,就等师弟亲临解决。

“航笙!这怎么回事啊!”贾晟轩颇为惊讶,当即横臂挤了旁侧胳膊。

然他完全道不出话来,只听两侧议论声声,音量越发高起。

“哎!原来季锦烛是个女的!”

“女的还入华阳宫!这不是明目张胆的无视华阳宫宫规么!”

“看她平日也是一副傲气的样子,上回不还犯了宫规么!”

“也不是何来路,王爷都不放在眼里!”

“什么来路!就是狂妄自大!”

“你们都给我闭嘴!”航笙大怒,当即扬声斥责。

湖中蜷缩,瞬将身前护紧。得凉袭即刻回神清醒,然体内寒意猛增不减,很快就将她那一双乌黑的眉毛染成霜白。

金碧琦盘手飞落,顷刻降至亭中站稳身姿。扶木栏,前倾支撑,唇畔高翘,双眸聚于一处,就喜看她此刻这般狼狈的样子。

奈何,瞥眼一方,忽然见了王爷师父飞身而来。当即,将湖中的季锦烛救起,一拥入怀,与众人眼前未曾停歇的行速离去。

竟是连师叔和师侄之间的避嫌都不做了。

北月溟自看的很是带劲,一双大眼不待疲倦的撑着,转而别去,瞥唇笑起。嗯!他省心了!这次,无需他去做什么硬塞之举了!

卿灼灼拧眉忍痛,唯将薄唇轻轻扯动,须臾仰头瞧看,撑开双眸,仔细把他的样子印在眼底。对他,她真的很糊涂,是不是所谓皇族贵子都喜欢这么施舍怜爱!冷情,暖心究竟哪一面才是真的他?

回首当年,她也曾不问理由的相信过他,她将一个真心全全给了他!可他最后,为何要弃她于不顾?而此刻,又为什么不惧众目的救下她?思忖良久,终觉疲惫,转瞬依在他的心口处,合了眼睛。

清渊静湖旁,有一温池。是他寒毒发作时,所能解痛之地。

南风盏将她带到此处,无疑是要借温池替她暂缓体内寒毒。

施法把她送至池中,转将一方亭中的白色薄纱取来,围在灼心池四周,环环紧护。他则飞身坐入亭内,待她慢慢恢复。也恰利于这段时间,为自己好好疗伤。

摆袖横过,瞬显觅情在手之下,撩动琴音,助她暂去体内戾气。此戾气,同寒毒两者相聚,终使她失去意识,他还需尽早想方法帮她清除。若不能做到,便只能杀之。

良久,池中醒过。

卿灼灼唯见四方薄纱轻飘,柔和的音色瞬时入耳。

她起身,拖着几经受痛的身子,缓缓抬腿踩上地面。撩眸逢去,确见是他正于亭中抚琴。

南风盏见她得以缓过,自是稳了琴弦,起身相迎。行近些许却顿步原地,只因她垂眸侧去,似示意他应保持距离。

确是该这样,是他想的太少,疏忽了。

“这回!又是我师父拜托的吗?”话音微落,仅将眸光撩动,然却不敢对视,只是轻轻一瞥,晃晃收回,“多谢盏王相救!锦烛给王爷添麻烦了!”

“其实也没什么!你在华阳宫一日,我就有责任顾好你的安危。”

薄唇微微动了两下,却没能道出话音。双手紧攥,藏袖中,已渐将掌心扣出血印。

此番场景,不知为何,颇觉尴尬,因不知能对她说些什么,想离开,却又告诉自己不能把她一人甩下,“你现在应是无恙了!我已暂缓你体内寒毒,但终要你稳住自身的戾气,否者今后自会愈加严重。”

“戾气!”听言点头,可这并不她所能控制的。“王爷!戾气因何而生,想必您也能猜到几分。您日日居于府上,无忧无虑。怎会知我们寻常人家是怎么过的!”三年来,她几经生死,若不杀人,就会被杀,或是看着身边的人死去。比起杀人,她更怕失去自己在意的人。

“你究竟都经历了什么?”其实心里早就知晓,只是很想再与她口中听说。

然她,却只是扯唇轻笑,似对这世间的绝望,也似对她自己的嘲讽。

“经历什么!在经历过后,谈及已无意义。”

既是她不愿多说,他也不勉强。只是现在,华阳宫内众谛伶皆已知晓她是个姑娘家,怕是他的师兄想偏袒也无用。

“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我须给华阳宫众谛伶一个交代,故只能依华阳宫宫规处置逐你出华阳宫去!”

离开华阳宫便意味着,她又要独自一人撑起保护季家的责任,亦要在一年之后,寻方染汐报仇。思忖片刻,拧眉不落。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力量太过单薄。如今,黎战也不在桃花岭,即使自己再要强,也终不能拿季家人的性命开玩笑。

遂侧过些许,俯身跪地。

只要能护住季家,哪怕是这样求他。

南风盏退了半步,低眸看她。知她此刻在想什么,“你放心!我既答应过你保护季家,就不会因为你出华阳宫而撤离!你可安心归家,换你家中弟弟来。”

“”他若于锦天面对面相见,不知会不会认出。“家弟自小不太受管束,倘若来了华阳宫,怕是会给盏王添麻烦!”

“不要紧!我会督促好他!”

“”

“你起来吧!地上太凉。”是有想过伸手扶她,然掌心刚做翻动,就即刻攥了紧。

唯见她慢慢站起,却于他面前垂眸不抬。

一头长发披肩凌乱,颗颗水珠依旧顺着发梢滴答,他将余光瞥去,忽落些许心疼。

“此处因有灼心池,而得四季温暖!待出了这里就凉了!你还是自行用法术把身上弄干吧!”叮嘱过后,也未即刻离开,仅是在她面前侧去了些身子。

卿灼灼拧眉紧唇,瞬挑起两指,欲行法术,然见手臂微微晃起,顷刻就弯了腰身,失了知觉。

“哎——”

第二百五十六章 不该他管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五十六章不该他管抬手轻拽,捏其小手指间,一拥则瘫软入怀。

南风盏唯做蹙眉,瞬时低眸瞧看,现如今,他不想一管到底都难!

遂扶她静坐,一手轻按她的肩处,一手则翻动掌力,凝聚真气。

良久,亦将她的衣衫烘干。

两手交替,本要换一方撑之。然却在抬起一刻,见她的左肩处血痕依旧,沾他掌心润红条条。

这才想起,刚在比试台上,金碧琦曾击中她,故也定因青绫袭身,而致他体内寒气涌起,戾气绷出。

……

此池以外,几人聚集。

无疑分两队,一方为谢航笙,贾晟轩!一方则是金碧琦,邹广寒,风烬帆,厉敩扬!

航笙,晟轩只因担心。

然金碧琦却是任性追来,即便如此,亦有三人相护。就看她站立不稳的次次寻入口欲进去。可不管是落掌拍动,还是抬脚踢上,都没能找到通行的办法。

“碧琦!你先冷静一下!”厉敩扬想要上前拦着,无奈她已是认了门,说什么也不愿停下。

良久,逢一阵风力袭出。瞬使她站立不稳的后倾,厉敩扬跟风烬帆则一人一面的将其按住,免她歪歪扭扭的摔了脚。

“怎么回事?”金碧琦凝眉寻思,片刻移去眸光,却已见王爷师父于侧方迈步,准备离去。

遂立刻追上,压低声线,唤了他一句,“师父!你这是要做什么?”瞧着自己师父紧紧抱着季谨烛,她自是很不舒服。

“没事!谁让你们来这的!”

听音,被问!其余已谢航笙为首皆俯身落礼。

“碧琦只是担心师父!师父刚刚……”咬牙切齿,愤意难消,亦垂眸狠盯了一眼昏迷的季谨烛,“连中她三掌!定是受了伤!碧琦……”

“我有那么不堪吗?”

“……”

“无碍!”言罢,便将脚下抬起。

“师父!季谨烛是月璃门的谛伶!为何要劳师父来费心!”

“整个华阳宫都是我在执掌!这个心必是要费的!”

金碧琦闻声不让,扭扯双唇再道声,“师父!季谨烛这次在众谛伶面前落了真容!此后又当如何!”

“这不是你该想的事!”真容?不过是显了女儿身罢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师父!”

“退下!”终迈步,不做容忍。

“师父!”奈何她金碧琦自小娇生惯养从不知退让,“她是个姑娘!你这样抱她来去,不怕惹闲言上身么?”

闻声微顿,仅移侧颜些许,“我从来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不在意旁人如何相看!”

“……”

“还有!我的事!还用不着你一个小小谛伶来管!在华阳宫内,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

此后,任后方如何跺脚,发出声音,他都不再停留,亦没什么在意。

只是,金碧琦所说言语中确有提醒。季谨烛是个小姑娘,纵然他可不顾华阳宫谛伶的目光,自己侄儿那里还是要顾及一下的!

遂移步月璃门,准备将她送回她师父那里!该做的事,他也都已经做了,之后,就要靠她自己修养了!

这刻,北月溟正在门中悠哉的挑杯喝酒,唯差一个对酌的朋友,可同他一醉方休!然也不知风畔近日去了哪里,无奈!便又归了那自饮自乐的状况。

良久,杯檐刚至唇边,就见了自己闷葫芦师弟抱着小丫头回来了。

那么快?不该多叙叙旧么?

当即放了杯盏,起身相迎。

却是还未开口道话,就被师弟一个扬臂的动作,迎了灼灼丫头入怀。

怎么个情况?就这么塞给他了?他竟也学会了?他能塞!他能塞吗?

心里不停的对话,瞪着一双大眼,直盯闷葫芦师弟,“怎么个意思啊?”

“只是将她送回师兄这里!”

送回?说的如此轻松!

北月溟当即调侃,“物归原主啊?她是物件吗?”

“……她是你月璃门的人!理当交由师兄!”

“……”唯吸一口长气,不知跟他这榆木脑袋怎么说话。

“不过师兄要做好准备!我已和她说!送她出华阳宫改由她弟弟来此修习!”

“我不认啊!我就这一个徒儿!”甭想逐她出去,“若是这般!你先把你风倾门的金碧琦处置了!”

“……”

“怎么?你还舍不得了?”

“师兄这话何意?”他只是不想放弃任何一个修行的谛伶!可如今季谨烛自是他想保,也保不住!

“有你后悔的时候!”

“……”语速之快!不由得就又将他说愣。

“今儿是你把她送回我月璃门的!此后,她好她坏!与你无关!”不管是不是气话!反正这瞬不说难受!亦不想同他对视。

“嗯!”

嗯?嗯就完了?

北月溟直瞪大眼,旋其师弟脸上。

真的是……

“你行!你厉害!”话毕,转身。须先将她送回倾风筑去。

有他后悔的时候?这话,似听了很多遍。

想不明白,索性背手离开,渐渐地出了月璃门去。

次日清晨,便逢自己的侄儿入了华阳宫。他恰在湖心亭中品茶。余光浅扫,瞧他大步奔来。

“皇叔!好悠闲啊!”

话音未落,就坐到了对面,看他一脸灿烂的样子,必是还不知季谨烛的事。

“今日怎么有功夫……”

“这不是季家姐弟担心长姐么!隔两天就想着让我来瞧瞧!”

“长姐?”闻声顿住,瞬将贴唇杯盏移开,“季家长姐不该是失踪多年的季槿纯么?”

“啊?”坏了!当即咬唇,唯晃身姿扫去紧张。

然他这些小动作,已是早就被他这皇叔看透了。多年叔侄之情,不是空口白说的!

“季谨烛?是季槿纯?”

“不是不是!”瞬时摆双手,出言否认,“她俩不是一个人!”

“那她是谁?”

“她是……”在自己这十七皇叔面前,说谎隐瞒,真的为一件特别难的事!“她是……皇叔还是亲自问她吧!”

“……”她说自己是季家长姐,却不是季槿纯本人,那她的身份?“你去看看她吧!”

“她又怎么了?皇叔这语气似不太对!”

“你知!这华阳宫不准女子进入!这一条,自是你父皇又为之赞同!可眼下……”

“眼下怎么了?”他听的甚是着急,遂将双手攥拳,贴紧桌面。

“眼下,整个华阳宫的谛伶皆知她是女子!我也保不住她!”

“皇叔你……”

“我知你对她的情意!故也有护着她!只是这次……”长音旋出,摇头示意,“不行了!”

“我对谨烛的情意?”

第二百八十一章 骗了他那么久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八十一章骗了他那么久晚风微凉,吹在脸上似迎冰刺。

南风盏转将双手背过,仰望天边星辰,暗自凝愁绪,静神伤。

“那个姑娘是冥府的灵侍!”

“你说什么?”忽听旁侧跪着的红衣道话,他瞬时垂眸蹙紧眉头。

玉面娇花随即侧卧,倾至地面。扬臂托腮间,竟如趟在一方床榻之上,轻姿娇媚,“我说,那姑娘是从冥府来的!”

“你怎么知道!”

“为同类,自当气味相投。你们凡人自是嗅不出来的!”

“”

“昨夜,我便发现她与你们不同!今日交手,算是彻底清楚了。”

“”这就是,被他一直掩在心头的谜底。

“真是有趣!凡人爱上了冥府的灵侍!注定情路坎坷!其实,你还不如选我!”

猛地挥臂拦阻,阻她止于旁侧,不得靠近。

红衣觉他甚是不解风情,遂翻其一眼,抬手捋了自己额间碎发,“像你这种人,怎会有姑娘喜欢,当然要远离的!”

“你走!”唯说两字,冷漠至极。

红衣轻姿一弯,“不抓我了吗?”

“我让你赶紧走!不然,我就将你的魂魄震损!”脸上绷的甚紧,自让人瞧不出一丁点的感情。

红衣敛袖,轻蔑的一笑,“世间男子皆薄情,动不动就是赶女孩子走!或是一个转身,抛之弃之。你们啊——就该孤独终老。”话毕,旋身消失,如烟散尽。

南风盏唯静站原地,久久不得移动。

季锦烛是冥府灵侍!卿灼灼也来自冥府!世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忆初识季锦烛是他去季家大宅不!是那次湖畔放灯不!是两年前去祈缘阁寻青囊愿。

过往历历在目,瞬将他的眼眶润红,“她是卿灼灼!一定是!”所以,她体内才会有寒毒。

脚下不得控制,顷刻朝前迈步,甚想立刻追上她,去问个明白。问她,为何对他这般残忍,为何不与他相认。为何要这样折磨他。

他不要再于别人口中求证,他要让她亲口说出!

漆黑的林子里,忽然传来了刀剑穿刺的声音。南风盏顿步原地,瞬将藏至袖中的手掌攥紧。

须臾,撩袖轻挥,映光千缕,直旋前方深处,便见那身红衫翩翩,月下轻舞,与正周遭黑衣拼死抵抗。

他纵身一跃,即刻至她身旁,横臂紧护,不容任何人出手伤害。

“你们是什么人!”

“主上有领!直抓季锦烛一人!其他人生死不论!”

忽觉自己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被人如此觊觎!她倒是很想知道,要抓她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平日里学的那些法术都白练了吗?对待这些人,为何不出手!”

“”忽闻某王出声训斥,她只将双眉挑动,她倒是想跟他们速战速决!可惜没用啊!

想来,不需要她解释!因为,南风盏已经发现,在众多黑衣人围攻的圈子里,根本使不上法术。

“看样子,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唯将手掌攥紧,欲同他们以武力决胜负。

南风盏很是清楚,方才她在和玉面娇花击打之时,已是受了些许皮外伤,这会儿与一帮黑衣杀手纠缠,必然也消耗了不少体力。遂伸五指,环去身后,将其纤细的手腕攥紧。

卿灼灼迎他如此之举,是想用力挣脱的,奈何他根本不允,瞬时转过头来,盯视了她。虽无话语言出,但那眼神之中,已诉尽所有。

“今日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们带走你!”

“”眸光忽而闪起,便见他说到做到的挥臂行出招式。

脚下一瞬前跃,一瞬后倾。

左右盯紧,不容杀手靠近。

卿灼灼越发觉了自己的眼眶泛红,这原是她最为奢望的画面,却偏在她成为季锦烛的时候才能实现。

遂扬臂挣脱他,退离多步。

“怎么了?”南风盏即刻回头,轻声相问。

“我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这些杀手,是冲我来的!须我自己解决!”话毕,行剑法,迅速穿刺。直至血溅,横尸遍地。

南风盏唯怔至原地,旋步,落眸光,随她身影转动。

靖儿说,她这些年来,皆是这般过来的!为了保护季家,不惜双手浸染鲜血

不除尽,无安稳。

这便是她的经历。

瞬时前倾,以剑身杵地,支其不倒。却迎红丝缕缕,顺唇口流下。

“你嗯——”忽呈片片鲜红,亦于他唇中涌出。以至脚下顿步,再无法朝她靠近。

是他分神了!

才未感觉到后方行近。

垂眸一刻,瞬见剑头抽去,致使他腹前衣衫尽染。南风盏即刻俯下,跪于地面,迎清凉刺骨,寒痛袭身。

眼前越发模糊,只感周身疲惫。唯见她狂奔而来,用力扬起长臂,直朝这方甩动长剑。

偷袭南风盏的人,不容原谅。这个男人,只许她次次重虐!别人休想伤他分毫!

“南风盏——”狂奔依旧,至他身边,猛然跪地,不论任何皮肉之痛,此间唯在意一个他。“南风盏!南风盏你没事吧!”她慌了,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她居然还是于这样一个情形下,为他,满心生颤。

见他侧倾倒地,她瞬将自己的双手,捂在他那血流不止的小腹之上。

“南风盏!南风盏你跟我说说话!”她要疯了!她感到自己以往装出的冷漠皆如数褪尽。若是所有的冷漠,都为今日的情重做铺垫,那她宁可从不伪装。

崩溃的感觉无法言喻!她不需寻任何的台词,满脑子没有多余的话语。

她只是重复的唤着他唤着他。

南风盏似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遂将手掌缓缓上移,直到护上她这冰寒的小手。

紧闭的双目依旧无力睁开,可往往有些时候,做一个瞎子,最能感知事情的真相。

这个声音,他自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是她!是他三年来,苦苦寻觅的卿灼灼!

有些时候,人总会学着伪装,然在情急的一刻,便会忘记所有的遮掩。

他只想说,他的灼灼,不仅演技好,口技亦是特别的好!居然,把他骗了那么久。

从今往后,他定要好好攥紧这双手,再不会让她离开,更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第二百五十七章 西宫娘娘找上门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五十七章西宫娘娘找上门他自是看得出!遂不必多说了!转而瞥眼瞧去,便见园湖一方,几名谛伶聚集围拥。

“谢航笙!你可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那季谨烛初来华阳宫时,就跟你住一起吧!”

“你们什么意思?”

“我们什么意思?”多名谛伶相护对视,道话者,亦将大拇指抬动,微张些许,抹向唇边,“只怕你早就知道她是女的!跟她还有事儿吧!”

“你们别胡说!”

“这什么人啊!”顺皇叔眼神看去,就瞧到这么一幕!他哪里还坐得稳,自是立刻站起了身子,“这华阳宫里都是一群这样的人吗?”

他已是经受了很多次的质疑,故他的那些三脉五渗确是个空架!没多大用处!

人心叵测!作恶者,幡然醒悟便能归途成道!

反之,为善者心存歹念也是会变得!

遂攥紧五指,甩袖衣,敛此间百片落叶,直袭那方。

围在谢航笙身边的谛伶,立刻退去步子,垂头变了老实。

航笙俯身抱拳,于这瞬谢王爷师父解围,然还未等他道出音,就听亭中怒意裹唇。

“都闲着没事做了是不是!除谢航笙以外,其余人都去黯神堂领罚!闭关三日,不准出来!”

南风靖当即侧头,瞧皇叔霸气。心中甚喜,虽然他还不知季谨烛就是卿灼灼!但这护她的心,却依旧未变!

长此下去,任灼灼铁石心肠,也终会被他再感动的吧!

待瞅着数名谛伶灰溜溜的离了,他便同皇叔拜别,迈步月璃门,不再耽搁。

只是想快些跟她说说,他看到的这一情形。

然在南风盏的心里,却是想着另一种原因!

……

倾风筑外,小园安静。然逢某太子殿下的到来,就变的格外热闹!

一个人竟撑起一部喜剧片。

也不知,他是在笑些什么!

没烦恼,想的少,就是好!

这两年,南风靖同她经历的全全一样,可依旧能保持初心不变,天真烂漫,还真是有些羡慕他了!

“你到底笑什么呢?打坐在这里,就没停下!”托在额角的手,瞬时放下。就觉这样支撑着盯他,都看累了!

南风靖闻声止住,便将刚刚发生在前园湖心处的事跟她说了。说的过程里,仍显笑意。

可她始终还是保持那张淡然的脸。

“真的!我一点都不夸张!我皇叔那脸都气变色了!这帮谛伶,待去黯神堂,铁定有他们受的!”

“你没有和他说,我的事吧!”

“没有!我怎么敢说!”

那为何,她总有一种,某王已渐怀疑的感觉。

许是她太多虑了!

“他执掌华阳宫,自然要管好这里的秩序!这是他的责任!”与她没什么关系!

“我觉皇叔是在意你的!”

“……以后这样的话就别说了!”傻瓜才能信的话,说出来毫无质量,“对了!黎战回桃花岭了吗?”

“难道,你真的喜欢上我十三皇叔了?”

“……”迎一脸让她瞧不明白的神情,“你再胡说八道!我就让瑾晴跟你断绝关系!”

“哎!别别别!我错了!”当即扬动十指,与她面前乖乖晃起。

未来皇婶不好惹!他还是少说话比较好!本想低头,喝些水来润润喉!

怎料,忽听前院传来声音……

“呦!你们是?”

是她师父的声音!卿灼灼亦同南风靖一般瞬时呆愣。想这华阳宫内,哪里还有北月溟不认识的人!

应是些华阳宫外的人!

“大胆!见了我们西宫娘娘还不下跪行礼!”

“……西宫娘娘啊!”

北月师父的声音大,故顷刻让他得了讯息!南风靖当即放了杯盏不知所措!

“她怎么来了?”

问她,她就知了嘛!

此刻,不论她为何上门,都须挡一下!然南风靖……还不能见她!

“你先藏起来!不要被她发现!”

“那你呢?”

“放心吧!她认不出我!”话毕,便起身推南风靖上了木桥,让他顺倾风筑后的小路快速离开。

她则回身,静等方染汐的到来。

三年了!也该见一见了!

眸光聚紧,狠盯不移。

须臾,便见两名护卫在前,为她扬臂引路。

锦绣长衫,华服靓丽,确衬她富贵,傲人之姿!四五个宫婢旁侧紧随,一名贴身,轻扶玉手,小心谨慎。

里里外外包裹式的守护,足显她在南风靖父皇心中的地位。

“你就是季谨烛?”眼神中透着轻蔑,眸光直旋于她的身上,似想以此,让她惧怕。

然却并未称她之意!

因这瞬的卿灼灼已呈呆愣,两只眼睛正被她那隆起的小腹所吸引。

“还不给西宫娘娘行礼!”

眼瞅北月溟朝她使了眼色,她稍缓思绪,抿唇下跪。

清风吹起她额间碎发,余光浅扫,瞬见那绛紫色的裙角已至眸前。

“长得也不过如此!比起当年的卿灼灼,还差了那么一些!”

“……”确是不喜听她唤出她的名字,遂拧动薄唇,做了紧闭。生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啪的一声,来不及躲闪。

侧颜受掴,红印瞬显于容。

北月溟唯在旁侧动弹不得,这女人打架,他确是见过!可就没见过这种,一个狠打,一个还不能还手的!

“本宫跟你说话!你竟一声不吭!是哑巴吗?”

俯身近耳,促使她越发觉了恶心。

“娘娘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吗?您未问话,让谨烛说什么?自是您问了,谨烛才能如实回答!”

“好一副伶牙俐齿!”随即站稳,挺起孕肚。举动如此灵活,不惧闪腰,哪里像是个娇滴滴的女人,“本宫刚刚问你!你是不是季谨烛!”

“这个问题还需回答吗?自是西宫娘娘早已清楚我是季谨烛,才来的月璃门!”

话音未落,则又逢一掌袭上。

“大胆!居然在本宫面前,不自称奴才!”

瞬时让她忆起三年前,在护国府的那一幕!

“本宫!今日就让你尝尝,跟本宫做对的下场!”

“西宫娘娘!小徒少不懂事!望西宫娘娘息怒!”

“少不懂事!”方染汐斜扬唇角,狠盯其身,“这么小就开始学会如何接近王爷了!那再大些,可还得了?”

方染汐就是和疯子!三年来,一直未变!在她看来,心智不成熟的是她!

南风盏早将一颗真心都给了她,她还有什么好担忧的?这般盯紧一个人不觉得累吗?

某王亦是甘之如饴?

“来人!请北月师父暂且离开!本宫要执行宫规!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第二百五十八章 最恐怖的一种女人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五十八章最恐怖的一种女人北月溟自觉这辈子都没这么被人羞辱过!居然将他抬着扔出了月璃门!

还知不知这是谁的地盘了!

站稳!叉腰!唯将手臂伸出,食指高挑!然不能在此刻治气!先救灼灼丫头才是正事!

一路狂奔直至其师弟的风倾殿,奈何寻了一圈未见他人。情况紧急,遂只能用上法术。

两指刚刚挑起,就见一方蹿出了个人影!

“北月师父!你怎么在这?”

“靖儿?”凝眉片刻,恍然明白!他定是从倾风筑后方的小路转到这的!“看见你皇叔了吗?”

“我才到这里!”

“……”性子慢的就是跟性子急的比不了速度!又浪费时间了,必须立刻找到他人,“能去哪呢?你先进殿待着!我去找你皇叔!”

不用问!他定是不能见那西宫娘娘!在华阳宫内都要掩饰身份,别说是面对皇宫里来的人了!

这会儿,他也没时间细问!

当即迈步,摆袖奔离。

绕了好大一圈,才在最不该他出现的校场,寻到了他!今儿怎么就那么闲,跑到校场教仙法了?

时辰也不对啊!

逢师兄大步流星的走来,南风盏即刻拧眉回头,“师兄怎么来了?”

“你赶紧跟我走!”

“去哪?”

还用问?没看他一脸着急相!

瞬时瞪了大眼,抬指点点,然即便这样,都不觉解气,“我告诉你!你赶紧跟我走!其他,杂七杂八的话一概甭问!因我也没时间跟你解释!”自家事儿,自家处理!哎呦!就说女人麻烦!奈何这回他还不能不管!

当即攥了他的手腕,就要强拉厉害!怎料,竟遇金碧琦几步追上,横臂挡阻!

“师伯这是做什么!难得师父今日心情大好,指点我们仙法!有什么事,比我们修炼还重要!”

北月溟拧眉抿唇,心中言语又生,依旧是那句话,女人啊!麻烦!

“他心情好!我心情不好!什么时候不能教仙法!就这会儿不行!”话毕!继续拽扯!

此刻,南风盏静之无声,只因心中渐起思绪,看师兄的样子,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你们在这先等着!我去去就回!”

“师父!刚刚的招数还没说得清楚!您好歹给我们讲完再走!”独站一方,许久不落一语的邹广寒,竟在这瞬道了话音。

南风盏稍用些力,稳于原地。要说,邹广寒讲的也有道理。师兄心中所急之事,无疑跟季谨烛有关!他若就此着急忙慌的离开,恐又会惹来闲言碎语!

他是不怕!可季谨烛不行!经谢航笙被围堵一事,便是个例子!

“师兄先等一会儿,待我给他们把这一招讲解清楚!”话毕,于师兄掌中抽出手腕。

北月溟听言大怒,“还等呢!你后院都起火了!你知不知道!再不去,是会出人命的!”

“……”南风盏拧眉蹙起,确不知师兄何意。霎时,眸光瞥去,惊瞧远处红衣飞过。

季谨烛?

四方拔剑围攻,她手握一根粗枝拼命抵抗。翻转腰身,迅速躲避,眸中红丝又起,戾气猛增。

不对!他明明已经帮她稳下,为何此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南风盏当即露出怒意,瞬时朝前迈下重步,“什么人!竟在我华阳宫内撒野!”

“我!”回音迅速!亦是即刻出现在了他的眸前。

方染汐从宫婢后方,快步行至,凝眉不忘他处,直将深情映于他身。

南风盏只觉自己额间的青筋越发绷紧,似在顷刻就会爆裂。对她已不仅仅是怒火,更是憎恶!

众谛伶瞧得此景,接愣在原地。

贾晟轩当即伸手拽了旁侧航笙。

其中,唯数邹广寒最得冷静!凝眉静看,毫无惧意。

“本宫初来华阳宫!盏王就是这么接见的吗?”

“西宫娘娘?”金碧琦小声唤出,因曾听父亲提及,年轻貌美,最得盛宠!此人,定是不能惹的!遂立刻俯身跪拜。

众谛伶见其如此,纷纷下跪。

“娘娘这是做什么?”

蹙眉良久,终落话语。然却是为了那个小丫头,这自令方染汐很不高兴,“季谨烛无视华阳宫的宫规!私入就是大罪!该做惩治!”

“要治罪!也应本王来治!不需西宫娘娘亲临处置!”齿间嘶磨,已渐淹没他的冷静。

方染汐瞬生冷哼,凝眉静视,“盏王近年来,是越来越不挑了!本宫还以为,你有多痴情!”

于她吐露最后一句之时,南风盏扬臂晃起,当即定住周边众人!

“方染汐!你够了!”

她自于顷刻间,发现了周遭的变化。

“你心虚了?怕被他人知晓?”

“……”

“我一直以为,你心里日日想念的只有卿灼灼!怎么?想明白了?又看上一个?”

“……”

“南风盏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这辈子都得孤独终老!”怒声大喝,顺势愤意的甩起长袖。

南风盏直将眸光旋上,瞄了一眼她隆起的小腹,“西宫娘娘!还是保胎要紧!万一这回是个殿下呢!”

无疑是拿话戳她!因知她这三年来,所生二子皆为女儿。

“南风盏!你是故意惹我!”

“把她放了!”

“放了?”这话于她听来,太过可笑,遂拂袖挥起,渐使周遭醒过。她则挺直眼神,浅挑红唇,“你们都听好了!华阳宫虽是盏王执掌,其规矩却是皇上定的!季谨烛无视宫规,本应逐出就可了结!然她不服处决,竟同宫中侍卫出手!此为死罪!”

“师弟!”背手,深深提气。北月溟终知女人当中最可怕的是哪一种了!方才故作同众谛伶一样被定住,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细思极恐!

这么纠缠下去,要到一个怎样的结局?

南风盏拧眉微顿,片刻仰头呼唤,“季谨烛!停手!”瞬挥长臂,施法制止。

转将季谨烛拽回,似呈吸力,在她倾身落下的那一刻,环手扣上了她的肩膀。

输其真气,使其稳住。

卿灼灼深提一口长气,慢慢呼出,呼进。随即丢了手间的粗枝,抿唇哽咽。眸中红丝渐褪,似化泪光,缓缓润了眼眶。

南风盏当场愣住,因从未看到过她这般无助的模样。究竟在此之前,她遇了什么?

然这瞬,却不知从何处奔来了一名侍卫,竟于此刻,当着众谛伶之面,将其猛地踹在地上。

前倾而倒,不容发抗。

“谁让你对她这样的!”

那掌心处,忽而空落的感觉,着实不好。

第二百五十九章 没有资格替她受过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五十九章没有资格替她受过倾风筑前,她蹙眉细看,望尽周边,冷哼声声,“她对你确是好!居然让你住在这样一个地方!”

面对一个疯子,卿灼灼自是没什么好说的!有些人真的很矛盾!明明心中人,不是枕边人,却还可过的如此自在。

反倒一直折磨着爱她的人!

若她真心爱着南风盏,就该做出些抉择!而不是日日留于皇宫享尽荣华,却又死盯着他不放!

许是她想的太过简单了?皇族之事,本就有着诸多的无可奈何!可若换做是她,她既已嫁人,定不会再如此纠缠!

“听说——盏王很护你?”

“……”拧眉微紧,瞬时忆起过往。方染汐这是要除尽南风盏身边所有的女人?确是可笑!

“今儿!我倒要看看!他还如何护你!”

仅是一个眼神,便招来侍卫摆了一个箢箕在她面前。

卿灼灼垂眸细看,恍然想起当年雪刃抱着的那个笆斗。

就在她拧眉思忖之时,忽来两名宫女,将她死死的按住。她于挣扎中贴近箢箕。

片刻,惊见底处卧着两只青色的寒灵蛇。

“本宫还听说!你这双手会弹琴?”

“……”

似如一场噩梦,恍然苏醒。方才她都做了什么?此刻,却已仅呈零碎的片段现于脑海之中。

丢了手中的粗枝,唯见血口淋漓。两处掌心皆开,晃晃鲜红灼目。

她还是不够强大!

“啊……”猛地跌落地面,侧颜紧贴,咬唇忍受。

“谁让你这样对他的!”

“一个犯了错的丫头,值得盏王发这么大的火吗?”方染汐随后上了圆台,眸光犀利不做退让。

旁侧婢女紧贴搀扶,两处侍卫更是环之不离。

南风盏蹙眉相对,欲要跟她撕破脸皮,却被一旁师兄瞬时攥了手腕,眼神示意,让他稍作冷静!

惹怒这样一个女人,必然不是救人的好方法!

“西宫娘娘息怒!既然我的小徒已经知错!就请从轻发落!”

“既是北月师父亲自求情!本宫也不会太为难她!索性就依华阳宫中的规矩!用滚雷之术,袭身七七四十九次!再行逐出!”

“……”他每动一下,师兄就会多生些力道。他知此刻,不能妄动,可就是看不惯方染汐的做法!

“此惩戒方式,是要盏王亲自来吗?”

“……”

“本宫亦是给了盏王面子!若本宫将季谨烛带回去!怕她就不得归了!”

“本王华阳宫里的谛伶出了事!本王亦有责任!愿代谛伶受过!”

“师父!”金碧琦很不明白!脸上的担忧亦是真的!

然他已做决定,不需任何人赞同!不论是因自己的侄儿,还是师兄,还是就单单只为季谨烛!他愿承担一切后果!

“我不需要!”瞬于众人眸前,忍痛支起,歪歪晃晃站稳身姿。回眸拧眉,虽落音色极小,但也将字字咬清,“谨烛犯的错!谨烛可一人承担!无需王爷代劳!”看惯了电视剧,里的场景!白子画曾替花千骨受刑!

为何?

只因是她师父?

她不需要那种荒谬的借口!

更何况,她也不是她的师父!

“谨烛!既是你师叔帮你撑着!你就别自行受过了!”那滚雷之术,他听着都疼!

“师父这话说的不对!”薄唇干涩,却不耽搁她浅扬微扯,“王爷是风倾门的门主!而我是月璃门的谛伶!徒弟受过,可由师父代替,可王爷……不是!”

北月溟当即深提一口长气,这丫头是真想把他这师父推火盆里去!

重情轻师父!

不让他受过,就能把他拎出来么?

“你师父修行不够!承受不得!你站去一边,莫要多言!”

“既是师父承受不住!谨烛也不会让师父如此为我!故愿自己受之!”

方染汐在旁看了好长的戏!确觉面前的季谨烛跟当年的卿灼灼不太一样!本以为,南风盏爱上的是一个和卿灼灼相似的女人!

男人果然多情!又无真情常在!

“既是季谨烛愿自己承受!那本宫也不用给盏王面子了!”浅笑间,依旧保持她的优雅大度,“来人!上刑!”

“这丫头可真倔啊!”北月溟低声道出,握在师弟手腕处的五指早已生汗。

“娘娘!谛伶谢航笙愿替季谨烛受罚!”

拦不住兄弟,只好随他一起出列跪拜,贾晟轩自觉已是豁出去了!一点不怕,西宫娘娘的狠厉对待!

听说她向来杀伐果断!紧闭双眼,咬牙忍住,死就死了!

“谛伶贾晟轩也愿替季谨烛受刑!”

方染汐唯将嘴畔轻挑,望向前方背影。

“本宫向来明理!所以你们这般,本宫不会责罚你们!只会加重责罚季谨烛!”

“……”

“啊……”

“从现在开始!谁若敢替她求情!本宫就多赏她一击!”

北月溟闻声闭目,用劲儿颇重。死死的挤着眼缝,不忍直视!女人的战争啊!从古至今,就没停过!

“师弟啊!你可真行!你怎么招惹了这么一个女人!”遂小声叨叨!苦他一闲人,管不了人家后院的事!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既是盏王下不去手!那本宫就找人来执行!”眸光转去,望向一众谛伶,“你!你来!”

邹广寒只觉身子一僵,愣了好久,才从人群中走出,“西宫娘娘!”

“七七四十九次!一次不能少!”

“……”

“怎么还不动?本宫是用不了你吗?”凝眉盯视,红唇扯动,“莫非,你也想替她求情!”

“……”

“本王亲自来!”

邹广寒还未回音,南风盏已是行步朝前。他知不论谁来,季谨烛都逃不过此劫!

虽在表面上看是因季谨烛女扮男装无视宫规!但追根究底……是因他!

南风盏转将双臂挥起,行法术至其悬空。一股气力由掌心旋出,直击她已呈伤痕累累的周身。

她疼痛的哼出声,双眸愈渐模糊。

如果相逢本是错,何必相思苦无医。

“住手!”

朦胧中,她听到了一个声音。出之迅速,喝之愤怒。那一身白衣素锦,由快步至奔行,似顷刻就要到她面前!

然她,已经等不到看清他的脸。

忽觉困住她的法力散去,她又逢跌骨重击,猛将一口鲜红润染眸前。

可当她昏迷倾容,缓缓闭目之时,却觉侧颜下方,被一只厚实的手掌轻柔托住。

“我来晚了!”

第二百六十章 她是未来的黎王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六十章她是未来的黎王妃男子虽着一身白衣,素雅淳朴。头上发冠却别样精致,已不再是他两年前看到的模样。

“十三皇兄?”他一时失神,误收法力。以至季谨烛猛坠地面,吃痛应声。

他当即愣住,转去身子。然仅为一瞬迟疑,就已见白衣匆匆行过,很快就到了她的身边。

“我来晚了!”

北月溟于师弟身侧,凝眉瞪眼,完全不知是何状况!小丫头认识的人可真多啊!

“原来,黎王也跟季锦烛认识?”

他闻声站起,便将卿灼灼横抱入怀。之前就领教过西宫娘娘的处事狠辣,这会儿更是不愿同她太多交涉。面对伤害过卿灼灼的人,他从不会客气,也无需多费口舌,转将手中圣谕塞给一旁呆站的南风盏。

蹙眉盯视,映满恨意。

此神情,让南风盏忽而想起两年前的那个画面。

“你既护不了她,就不该出现在她面前。”望向一众,高声宣称,“本王已求得太后圣谕,季锦烛依旧可以留在华阳宫修行!亦于今日,废除女子不得进入的规矩。”

“黎王好气派,刚刚回了千都城就有了这么大的权利!本宫只是惩戒一个犯了华阳宫宫规的小丫头,就劳黎王请来了太后的手谕!这贱婢当真是好面子!”

南风黎闻声蹙眉,依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狠盯其容,“请西宫娘娘以后说话注意一些,她不是什么贱婢!她是本王未来的王妃!”

“”南风盏听言不语,仅将双眸蹙起。

呦!什么情况?怎么又冒出来一个?

北月溟唯在一方,抖袖轻晃,眼瞅黎王道下狠话,就于众人面前将小丫头带走了。然他身边的师弟始终还同大树扎根似的,一动不动!

可真是稳啊!

四方皆落议论,他则摆袖侧身,迈步行下青石圆台。

“盏王似有些许不愉快?”

闻声顿步,随即回头道下冷话,“没什么不愉快!只是瞧了些不想见到的人!以至心烦!”

“……”方染汐欲言却止,唯拧唇咬紧牙缝。

——————

南风靖已是在风倾殿内躲了甚久,也不知为何,那方染汐突然就来了!其实,他根本就不怕她!

大不了再交一回手!

“要不是因为怕瑾晴担心!我才不躲么呢!”话音未落,就迎了殿外的脚步声。

随之,见了皇叔迈步入内。其神情就跟失了魂似的!慢慢行近梨木茶几前静坐,垂眸良久!确不知他是在看桌上的棋盘,还是坠了深思难缓。

几步靠近,半蹲其身前,“皇叔!”

南风盏闻声回神,盯了他片刻,才出声问道,“你怎么在这?”

“方染汐不是来了嘛!谨烛推我从倾风筑后方绕离,我走了一阵,就到这了!”

“你确是不能见她!”在他还没有十足把握能对抗她之前,都要藏好。尤其……是季谨烛!

想于此,不禁挑眉蹙起。今后,即便不因方染汐,他也要离她远一些!因她是十三皇兄未来的王妃!

“我原以为,你喜欢季谨烛!”

“皇叔你说什么呢?”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跟十七皇叔抢人啊!

“是我想错了!”

“嗯!当然想错了!”重重点头回应,可见皇叔这神情,却也不太对劲!

“原来,他是你十三皇叔未来的王妃!”

“……”南风靖当即愣住!双唇瞬时抖起,“皇叔!你这是从哪里听说的?”

“刚刚!方染汐欲惩治季谨烛!你十三皇叔托着你皇祖母的手谕,亲临救下了她!”

“什么?十三皇叔也来了?”事儿生的太多!以至他一时接受不了,“十三皇叔求皇祖母,让皇祖母赐婚了?”这两年来,十三皇叔痴情于卿灼灼,他亦是知道的!

可灼灼从未开口答应过!

思绪渐起,细细琢磨。然也没能琢磨出个什么来,瞬时就见十七皇叔将怀里的手谕放置桌上,轻轻推动,缓缓移到他了的眸下。

南风靖迅速撑开,默念上方黑字,“这也没写什么赐婚的事啊!这只是写到赦免槿……”纯字未出,因在十七皇叔面前,说了会被询问的!

他自觉不是那种,在逼问下,还能保持嘴巴闭紧的人。

“赦免季谨烛么!有些事,不一定要写下来给你看!你皇祖母纵使再仁慈!会救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吗?”

南风靖听了皇叔之语,仅做一瞬撩眉,果然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其实十三皇叔确有意让谨烛嫁他!可谨烛从未答应!”奈何此刻,他说什么,皇叔也听不进了!“皇叔!这上面写了什么,你都没看吧?”若是看了,早就问他了!瞧其不语,又入了沉思,他身为侄儿也不知该说什么了!“皇叔!这个手谕能给靖儿吗?靖儿已是好多年没……”话都还没说完,就见十七皇叔摆了手,示意让他拿走!

这算不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他正准备将手谕卷起,然却突迎十七皇叔一口鲜血猛地涌出。

溅在手谕之上,遮了半面字迹。

“皇叔——”

——————

卿灼灼醒来之时,发现自己已不在华阳宫内。唯见榻前站了一身影,背对于她,使她瞧之不清。

待他回过头来,则迅速旋身半蹲,依在了她的榻前。直至这瞬,她才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这张脸。

“黎战?”不!这身穿着,富贵难遮,哪里是她认识的文雅师傅!

“槿纯!”

“……”

“不!应唤你灼灼!”

“……”他的眸中,映着让她捉摸不透的思绪。

“这些时日,我回了南风皇族!故在母后口中,听说了不少,有关你跟他的事!”

“……”听言不语,因自己也不知该说出什么!唯垂眸,任指尖攥紧榻边被角。

“伤害过你的人!我定一一寻出!替你报仇!”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归皇族,做回黎王的?”若是如此,她该如何还此人情?因与他相处两年,自甚为清楚!

黎战所想拥有的不是荣华,而为自由!

“只有我坐回王爷的位子!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从今往后,再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南风盏!”

“……”

“不怕了!我回来了!我会在你身边!好好的守护你!”不论是以怎样的身份!只要你快乐!我就快乐!

然而,这句话,却没能一并道出。

第二百六十一章 她的心窝太窄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六十一章她的心窝太窄了逢他环手轻抚,俯身以尖细的下巴贴至她的额。这瞬,似迎了一股暖流,从头顶上方,蔓延而下。

她很想就此解脱,贪恋其中!可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能!心底里若是没有这个人,即便做了硬塞,也终是塞不进去的!她甚是感激黎战为她做的一切!

然,她的心窝太窄了!

归来的南风黎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奢望,他仅是想守在她的身边,护她周全。此刻,拧眉不语,唯于心间落下话音:不知……你若知我在华阳宫众人面前,声称你是我未来的王妃!会不会不高兴!

然她仅是为了护她!亦是想气一下南风盏!这样好的女孩,他为何就不懂得好好珍惜!

为何要让她受尽痛苦!

——————

咳出血水的那一刻,自己才终得清醒。季谨烛不是卿灼灼,她们两个人只是很像而已!万不可再让自己胡乱深入。

方才确是在沉思,然脑子里皆为空白,只在心口隐隐作痛!不由得扬动薄唇,觉自己已是思念成疾,真的是疯了!

“皇叔你没事吧?”气到了?气傻了?怎么还一瞬迅速的露了笑?

“没事!近日急于修炼功法,受了点内伤罢了!不日便好!”

“哦!”闻此回话,心里算是安了。可后面的事,还是叫他提着颗心!奈何站队都不容易!两面皆是他的皇叔!他该向着谁!

瞧瞧十七皇叔满脸忧思的样子,他这心里确是不好受!卿灼灼在两年前曾明明拒绝过十三皇叔!然十三皇叔这次归来,必是有所准备!

一边还不清楚状况!一边已在乘胜追击!他身为侄儿到底要做些什么?

“皇叔!我其实一直想跟你说……”

“咳——”他忽而疲惫的摆了摆了手,“关于季谨烛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如今她已有你十三皇叔守着,必然不会有事!你也安心的回吧!”

“……”双唇微张,却于音可出。思来!还是先归桃花岭,跟自己的十三皇叔好好谈谈吧!遂朝十七皇叔点了点头,“知道了!那我这就回去了!”

送走自己的侄儿,南风盏依旧坐在梨木茶几前,垂眸静看棋盘。似想让自己愈加清醒些,可这好像并不容易。

良久,便逢自己的师兄坐到了对面。

北月溟似故意猛坐,为的只是想借此唤他回神。瞧师弟抬头瞅来,虽始终面无表情,但好过不搭理他!

瞬时抖抖袖口,扭着身姿,瞄其一眼,撑头犯懒,“你倒回来的快!把校场那烂摊子直接甩给了我!你知你那旧爱多烦人么!”

“……”南风盏闻声不回,只是稍显变化的,喘了一口大气。

“如今我甚庆幸!她没成你的盏王妃!试问这样的女人,她能配的上我这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师弟嘛!”

“师兄就别夸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我自己也清楚!”因他这些年,也一直都在想,自己哪点能配得上她!

“你就放着西宫娘娘不管了?”

“她闹完了!就会走的!”

听言噘嘴!亦做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倒是!那种女人,你越理她,她越来劲儿!

“哎!那我徒弟呢?”

“……师兄要找徒儿,不该来我这!季谨烛自有我十三皇叔管着!”

“你就这么让他把我徒儿带走了?”

“与我何干?”

北月溟听言忍怒,当即挑指甩起,对着他的脸,一阵晃动,“你真行!分的真清楚!原来觉得你挺聪明的!怎么就变成了个榆木脑袋!”

“师兄何意?”

“得了!我也不管了!越管事儿越多!”他要就此收回施在卿灼灼身上的法术!让他就此俩顺其自然,今后谁也不帮了!不够自己忙乎的!

南风盏拧眉落思,静看师兄离开的背影。每次来都给他一些莫名其妙的话!还不说明白,就起身走了!

他哪里……有多余的心思去猜!

出了风倾殿的北月溟,顿步桥上,顷刻抬眸望尽周边。有些事情,不该问的他从不问!不该提的他也不会提!

兜兜转转,历经百折,这就是身为一个凡人所要拥有的苦恼及劫数!

方才坐在那的一刻,他就瞧见了棋盘上的些许血迹。知师弟近日身体抱恙,恐有心痛之症!他不是不管,只是清楚,他们该要经历的还需自己经历!

——————

三日后

迎暖阳透窗刺目,她从睡梦之中缓缓醒过。前两天自己不是很舒服,故没有仔细看看这身居之处。

屋内的摆设不多,没有什么瓶瓶罐罐的装饰,一切皆为素雅。然她手下捏紧的被子,却呈红耀眼,与此间完全不搭!

想来,应是黎战怕她夜间会冷,所新添置的。

起身下榻,步步走到窗前,挥手推开。

恰逢这刻,见了黎战园中喂马。白衣不染于尘,任其风霜狂袭身。

忆多年前,她从某王口中,听说他的事……

南风黎也曾带兵无数,上战场生死不惧。那时的他,不知有没有现在的快乐和自在。

竟只是这般喂喂马,都有喜悦映出。

忘记前尘所经,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她也能来一场彻彻底底的失忆,把所有有关他的事都忘了,该多好!

穿越剧里,这种梗不是很多吗?

为何到了她这就没有了!

她不在意什么烂梗!只求得到一世解脱!

“灼灼!睡醒了?”

不知何时,黎战已至她的窗下。

她唯有翘唇点头,以此回应!也不知自己现在的脸色会不会很难看,很难看!

“看到我为你准备的东西了吗?”

“……诶?”还真没有注意,遂扭头细瞧,望尽屋内。颇觉此刻有些尴尬,她其实可以微微一笑,回上的!然却做了最真实的反应!

在古代那么久,前世的那些表演课都白学了!

“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出去逛逛!”

迈步床榻右方,忽而发现一木制长案,上面竟摆了一个铜镜,还有一个精致的锦盒,最最显眼的还是托盘里的衣裳。

这个位置,不好看!

她在床上,根本望不到!所以,并不能怪她!

转而挑起不粉不橘的衣裳,贴在身前比了比,确似量身定做一般!至于这颜色……没办法,她是不识颜色的色盲!完全叫不出它的颜色名!

于她来说,好看就成了!

顺手打开锦盒,里面竟皆是一堆耀眼的首饰!

这些定也是新添置的!

不禁翘起唇边,想某些人,归了皇族就是不一样!花钱都气派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送她回华阳宫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六十二章送她回华阳宫在榻上躺了三日,确是把嘴都憋馋了!如今看着佳肴满桌,自是不流口水都难!

也知对面坐着的王爷大人正在翘唇一笑!

笑就笑呗!还能让她少二两肉么!

“我给你买了很多首饰!为何没见你戴?”

“那些……不太适合我!”

“不适合?”南风黎瞬拧眉毛,确是有些不懂!那首饰店里的老板,明明说他买的那些皆是最好的!

卿灼灼瞧见了他的神情,当即尴尬的扯了两下唇。无疑是不想拿他的那些首饰,因为都太贵重了!

“衣裳好看!这衣裳我喜欢!还有……”还有啥呢?一着急竟瞎接话,多说多错!给自己挖坑!“那些胭脂啊!水粉啊!也很好用!正好遮盖我这张极丑的脸!”

“你哪里丑了!”

“……”回之如此迅速,一双丹凤眼直盯她的小脸,这是在给她鸡汤喝吗?

“看人最要看的是她的心!心美,人自美!”

噗——她要把鸡汤全全吐出来了!

话是好话!只是听着有那么一点点不舒服!遂抓着碗筷,用力的搅了好一阵。

她知!她这张脸是彻底的没救了!也没想过治好,因为没想过再谈情说爱!

算了吧!想太多老的快!

“灼灼!”

“嗯?”

“待会儿,陪我转转这柳城的市集吧!”

“……嗯好!”回后,垂眸。却又觉他的脸上挂满了叫她猜解不出的思绪。

长街漫步,他牵马,她行于马儿另一侧,两手唯交握腹前。

“你看!这里多热闹啊!有的人虽然从早忙到晚,但他们依旧乐在其中!”

闻声,赞同的点了点头:这倒是!各有各的生活!纵然再忙碌,都不觉劳累!

她正瞥眼欣赏周边,却忽然发现马儿连同黎战都停在了原地。

遂扭头,瞪起一双大眼。

“你该回到……你该回的地方了!”虽然很难说出!但他还是讲出来了!因心中存着对她的成全!

卿灼灼抿唇不解,转将头瞥去他抬手指向的地方。

“华阳宫?”

“对!那亦是你的乐在其中的地方!”

她顷刻将眸光收回,低垂不抬,“我已经被逐出来了!”怎么还能回去呢!她还想着,等伤好了就归桃花岭去!

“你并没有被逐出!我去寻母后要了一道圣谕!此后,华阳宫废除女子不得入内的规定!你可这般光明正大的进去!”

“……”太后娘娘远在千都城,说下圣谕,就下了?“你是不是告诉她,我……”

“放心吧!我只说……”

“只说什么?”见其欲言又止,眸光不定,是为何意?

“我可不说吗?”

“……”

“说出来,反而不好!但你若从别人口中听说,一定不要多想!我只是为了护你!”

如此言语,竟把她给听糊涂了!但她也知,黎战断不会害她,“我知道了!”

“去吧!回到华阳宫去!”回到他的身边!

“可我这样,如何进去?”

“你是要这个?”

忽见他从马上的背包中取出了一个锦盒,瞬时递给了她。

卿灼灼伸手接过,转将锦盒打开。一目了然,是一张皮面。可她那张,应已坏了!皮面不得沾血,她受滚雷之击时,染了鲜红。

这刻才想到!

也不知,那日围观的众人有没有发现……

“这是我叫瑾晴新做的!还有……那日我带你离开,遮掩的很好!南风盏并没有看到!”

看到又如何呢?最坏的结果,无非是被他再杀一次!

“我知!你要修成法术找方染汐报仇!我会帮你!”

“谢谢你黎战!”

“桃花岭上的季家!我也回帮你守住!”

说多了!仅是几声谢谢!遂只能换做微笑,才不会太过尴尬。她知南风黎为她做了很多,可她还不知如何还他。

瞧他也是翘唇一笑,笑的确比她好看多了!随即,将那背上的长剑赠之于她,点点头,似无言再道。

转而,牵起马绳,缓缓离开了她。

为她,他甘愿放弃自由,身归皇族。可当自己回去以后,才发现自己根本配不上她!

不仅仅是因她跟他的皇弟曾有一段情!更因……他早有家室!早已不是独身一人!虽府上那些皆为侧位,但也是他个个亲迎的!

她应寻更好的归宿!而不是被他困在王府里,整日与一群侧妃勾心斗角!

“母后说,十七弟是个死心眼的人!希望他能好好护着她!给她幸福!”

路,不论怎么走,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转瞬抬头,已见靖儿,瑾晴匆匆迎上。

“十三叔!槿纯呢?”

“黎战师傅!我大姐呢?”

“我送她回华阳宫了!”他会帮她守住秘密!亦会帮她照顾好季家!

“送回华阳宫了?”南风靖闻声过后,无疑是愣了神,他原想找十三皇叔谈谈的!

这就不用了?

“我说,黎战师傅为什么前日匆匆忙忙的回来找我要皮面呢!原来大姐还要归华阳宫去啊!”

“我们回桃花岭说吧!”

这浓浓忧思,确让人瞧的心疼。

瑾晴理解不来,因她从未经历。

“黎战师傅这是怎么了?”

南风靖发觉自己就是个给皇叔打下手的主儿!不论哪位,都特别好意思用他!

就这么把马儿丢下给他了?

然逢瑾晴不解的落话,他又觉自己此刻充满了自豪感,遂扭头翘唇道声,“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你我这样两情相悦!你看我顺眼,我看你也顺眼!”

“……谁看你顺眼了!”

“……”他刚充满的自豪感啊!

“要…顺眼!也是看着大家都顺眼!不止你一个!”话毕,扭身先行。

唯剩他可怜的牵马!

谁说她们不是姐妹!这说起话来一样一样的!

想当初,十七皇叔……

“哎!瑾晴!你等会儿我!”

——————

午时刚过,卿灼灼便提剑行至华阳宫宫门前。两方守门的护卫皆看傻了眼,也不知究竟该怎么做!

庆幸西宫娘娘已经走了!不然,放与不放都得惹祸!

“谨…谨烛姑娘!你容我俩通禀一声行吗?”

“……嗯!”仅是两个守门的护卫,犯不着动气刁难!

“说什么呢!通禀给谁!放什么放!”

卿灼灼闻声抬眸,便见一气势嚣张的巡视护卫,跨刀行出华阳宫宫门。

“这不是季谨烛嘛!怎么又回来了?还这么着就回来了!”次次拨弄下巴,抬腿走下宫门前的石阶。

她唯侧身静站原地。

很是不喜欢,被眼前人打量来回,所看之处,还皆不是他能看的地儿!

第二百六十三章 被堵在门口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六十三章被堵在门口了瞧其行近,她即刻抱剑身前。强忍满腹怒火,暂不与他多费口舌。

“上回见你翻墙,这回瞧你着女装,胆子够大的!哎你背后到底有谁撑着!竟给我们王爷找事!”

围在她身侧一个劲儿的转圈,都要给她转晕了。此间所道话语,更是让她接之不上,亦没什么好搪塞的!

一方护卫忽而奔到他面前,小声贴耳,“秦大哥!那日,她是被黎王带走的!”

“谁?”

“黎王!”

瞧他仅是高扬下巴,却并未惊讶的缩了身去,反之还更为嚣张的道了哼音,以卿灼灼所见,他的后台也不小。

“呦呵!你居然攀上了黎王!季锦烛!你哪来的这么大本事!”

越发觉他这眼神投来的叫人很不舒服,唯将手中剑柄攥紧,甚想当场教训他一番。

“瞧这身段,是能迷倒一众!”

瞬在他俯腰之时,调换手掌握剑,面容绷紧,对其不做留情,便将他指尖处狠狠拧动。

“哎!疼疼疼疼疼——”

现在知道叫疼了!刚才干什么呢!看他还如何嚣张!

“做什么呢?”

“”这声入耳,颇为熟悉。

“雪刃大人快救我!”

卿灼灼唯怔原地,顿了片刻,才缓缓移步回头。

“你是——”

然逢雪刃凝眉细看,有那么一刻,她以为他认出了她。

卿灼灼抿唇视之,瞬放手甩开旁侧,转将身子挺正,直待他慢慢行进。

“你是季锦烛!”

话音再落,便让她稍稍缓了一些,“是!”

“你是女子?”

“雪刃大人不会对女子也有偏见吧?”她只知那规矩是某王呈去南风靖他爹面前的。

“不,不是!”虽还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见她如此明目张胆,应是主子恩准了。遂瞧其一方被她伤到的巡卫,“怎么回事?”

“雪刃大人!她硬闯!”

“我硬闯?”居然倒打一把!某王身边,究竟是一些什么人!闻声冷哼,瞬将长剑抱起贴身,“不如,把盏王叫出来,我们好好说说!”

“盏王现在在休息!盏王也是你说叫就能叫的嘛!”

顶!把气儿顶足了再说!

挑眼逢上,很是嫌弃!哎呦!他都觉这家伙说话绕嘴!自己都将气势低下了,足显心虚,“那就唤我师父出来吧!”反正,她也不想见他。

“你以为你是谁!”

她觉颇有意思,居然急眼了?

“那你又是谁?为何堵在门口不让我进?”

姓秦的闻声呵呵,当即转头对上督卫,“雪大人!您别听她胡说!我这想去禀报呢!她非要硬闯!”

竟是睁眼说瞎话!看来,她刚下手轻了!应捏他的嘴!

“都别说了!待我去问过王爷!”

卿灼灼听言点头,转而站去一边,原本她也没想过硬闯!要不是为了找北月溟多学些法术,她才懒得留在华阳宫!遂仰头,看向上方匾额,倘若能把北月溟从中拽出来,这里面,不进也罢!

“别别别!你可甭这么想!”

闻声回神,此刻雪刃已是进去有一阵了。后方忽而传来熟悉的音色,竟能听到她心里的言论,必是鬼差大人无疑。再瞧面前,两名护卫加那嚣张的巡卫已皆被定住,风畔也近她的身侧。

“这几日,你去哪了?”

“我去了”

似对她故意拉起长音,眸光瞬时瞥上天边,看着那白云朵朵随风飘动。

“不说我就走了!”

“你着什么急啊!总该让我好好捋捋!”

这风畔一直都是个慢性子,几百年了!回回都如此气人!

然,她还想听,遂只能将自己抬起的小脚缓缓收回,顿在原地。

“我跟你说!我归了一趟冥府!查了些季家祖母的情况!”

“”

“你这几个月没回季家!季瑾晴他们也没敢跟你提及!季家祖母那”

“怎么了?”

风畔细细瞧之,终见她上了情绪,“不太好!不过,我回冥府看了下,册子上暂还没有她的名!”

“瑾晴说,祖母只是昏迷,会醒过来的!”

“你傻吗?都多久了!要是季瑾晴能救她祖母,她早就救了!何至到现在?”

卿灼灼低眸不语,其心间却充满了压力。她觉得自己要做的事情有很多,可自己根本分不开身,时间上亦是不够!

“哎!其实,季家祖母那,有方法解决!”

“什么方法?”

“南风盏跟北月溟有个师父!你知道吗?”

闻声垂眸,确是未曾听说,故抿唇摇了摇头。

“听说云游要回来了!你可想办法让南风盏带你去庆灵山!那地方外人不好找!”

“去庆灵山做什么?”

“那有一株千年的琼殇碧芝,拿回来给季家祖母服下,她就能立刻醒过来。”

“为什么要让南风盏带我去!北月溟不是也可以嘛!”

小灼灼这心里是真倔!遂只得顺着她来,“也行!只要你能去庆灵山!叫谁带你去都可以!”

她的话不多,心中却已明白。故瞧了瞧周边,给了风畔一个眼神,“这里你处理一下!我先进去了!”

攥紧剑柄,抬步迈去华阳宫内。等了半天儿,雪刃也没回来,想那南风盏应是巴不得她回不来,然她偏就

隔着一个门槛都能撞到!就说她的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当即摸头退步,站稳身姿。

好巧不巧的还就碰上了某王,他出来瞎转悠什么呢?

“这些,都是你做的?”

“诶?”闻声疑惑,瞬时回头瞥了一眼,才见两名守门护卫,跟那嚣张的巡卫皆在此刻倒地昏迷!

风畔呢?自是没了影!

什么意思?甩锅给她?

“你好大的气势!一回来就动我的人!”

“这些是王爷的人?”分的可真是清楚!“那请王爷今后好好管教!别叫你的人动不动就撩着一双大眼往人身上看!”

“”雪刃当场愣了,站在一旁唯瞧主子也是被其怔住的表情,只是那蹙紧的眉间又忽而渐生些许愤怒。

“雪刃!把他们给本王关起来!本王要一一惩治!”

“哎!没有一一!”某王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快了些,故她只能替两个无辜的护卫求情,“就——你这巡视华阳宫的手下,姓姓秦!”

“带走!”

“是!”雪刃受命迅速,因方才也瞧之不爽,只是越发觉了,女主所道语气,跟古人颇为相似。遂在擦肩时,多瞧了她两眼。

卿灼灼全当没有发现,只将眸光瞥去别处。

第二百六十四章 她在意的究竟是谁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六十四章她在意的究竟是谁良久,直至雪刃叫醒了两名护卫,叫他俩托着姓秦的巡卫进了华阳宫去去。某王仍跟棵大树似的,站在门槛一方,不言不动。

卿灼灼有些不耐烦了,“王爷!我能进去了吗?”

“你居然回来了?”这句话,似旋在喉咙好一阵了,出来的时候,稍显用力。然虽是能开口道话,但觉他们现在的关系很是尴尬。

“王爷这话,是不想让我回来?还是说我不该回来?”

“……你既要成为王妃!何须在华阳宫中做一个小小的谛伶!”

“王妃?”她有些糊涂,确是没听错,“谁的王妃?”

“黎王!”

“”一口大气闷在嗓子眼愣是没能喘出来。南风盏回的亦是快,就像故意噎她一般。

细细琢磨了片刻,才想起黎战曾对她说的那番话。

“师父!碧琦有些不会的地方!要向师父请教!”

“”她还没出音,就逢一方传来女孩子的唤声。不禁拧眉,顺着南风盏的肩处瞥头看去!

无疑,那方瞧了她,当即咬牙跺脚!神情愈渐生愤!可也不知怎么的,晃动身子半刻,就变了冷静!

“师父!碧琦需要你!”

这刚废除女子不得进入华阳宫的条例,金碧琦就也换了女装,还这般不理场合的嗲嗲发音,声声叫她恶心。

“你先离开!待会儿会去教你!”

“师父!为什么季谨烛一回来,您就又围着她转了!”

“我让你先离开!”

显然,在不解风情的某王面前,撒娇根本无用!

南风盏对金碧琦凶不要紧,但请不要当着她的面,这样很容易给她拉仇恨!

仅是一个挑眼,就瞧了那方不待见的眼神。

她逢人白眼很冤好不好!

“一边是太子,一边是黎王!季锦烛你好手段啊!”

哪跟哪啊!当即拧眉对上他的双眸,狠盯不移!以至,他先做了躲避。

“王爷!您还是管管您自己的事儿吧!您不知金碧琦对您的心思吗?这般凶一个女孩子…不好吧!她为何总看我不顺,难道您不明白么!”

“我是不太明白!靖儿跟黎王,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所答非所问,那她也不需回答!

“究竟哪一个才是你心里的人!”

“”眸光上移,直至同他对视,“都不是!”话毕,迈步擦肩,于他身侧迅速离开。因被他问到之时,心内有些慌。

南风盏亦因她这一举动,怔在了原地。靖儿说,她曾拒绝过南风黎,那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猛然回神,拧眉唯做深呼吸。这些,又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卿灼灼一路奔回月璃门,期间也未瞧到风畔的影子!每次都这么坑她!感情坑没了,以后就别做朋友了!

“灼灼?你怎么回来了?”

逢北月溟行门口处迎她,她当即拽了他的衣袖,直奔石桌旁。

“别拉拉扯扯的!有话说话!”就是不习惯跟个小姑娘那么近乎,要是别人,他早推开了。

“师父!我要去庆灵山!”直入正题,不多废话!

“你去庆灵山做什么?”

“寻琼殇碧芝!”

北月溟闻声立马拧眉,两手唯做叉腰,委实没有想到,“你寻琼殇碧芝做什么?”

“救祖母!”

她道的也干脆!故更加让北月溟落了深思!瞧其神情,亦无需多问什么。

“你可知那琼殇碧芝一直都是我师父,你师公护着的!甭说外人了,我跟南风盏都瞧不着!”

不说话!只是瞪着一双大眼,水汪汪的,叫人瞅着怪可怜的!

哎呀!他就说女人不好惹!就不该跟女人走太近!如今只能晃着脑袋,无奈加无奈!

“要不然!你去南风盏那试试?”

“……”

“说不定!你一这样,他就带你去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师父!”遇事就把她往外推!

北月溟苦啊!当即两手拍膝盖坐在了石凳上,“可我也不能为你,得罪我师父啊!我也不容易啊!我也是人家徒弟啊!”抿唇,拧眉故作一副无奈状!

然在挑眼一瞬,便见依旧其目不转睛的瞪着。

“哎!你说,你之前究竟是干什么的?”为啥,他这么努力演,都骗不过!

“师父!你到底带不带我去?”

“……我要不带呢?”忽然觉得有些怕她!呦!真是稀事了!他北月溟何时惧过谁!

“成!那我就去盏王那里告状!说你会仙法!就是不教谛伶!”

“哎!哎!哎——”扬臂呼唤,奈何小姑娘头也不回的走了!“哎呦!可真行!”

卿灼灼猛地一路奔到风倾门,站在殿门口,却一下子顿了脚步。只因看到南风盏于梨木茶几前,遮唇闷咳。

那咳声,竟是一次比一次重。

“师父!你怎么了?需不需要碧琦给你找些药来喝?”

“枇杷叶,半夏,旋复花这些你都懂吗?你知道它们都长什么样子吗?”

金碧琦当即无力瘫坐,撅着一张小嘴,咬紧不语,因她不知!

“还是好好去看卷书吧!看完就回去!”见她如此认学,他也不好不教!一来,对方还是个小姑娘,不需太过严苛!二来,即便只有一点点的可能,他都要揪住!

因在时间上,真的很紧。

“季谨烛求见盏王!”

“……进来!”

“你怎么又来了!你没有师父嘛!”

说到这里,她也郁闷!

“我师父不教我,我有什么办法!”

“……”金碧琦所生怒火真的很大,遂立刻站起了身子,本想要对她说些什么的!

转而就瞧北月师父追了来!

卿灼灼独站殿门前,亦顷刻听到了门外的动静。

“哎!师弟!师兄找你有点事!”

与她并肩而立,卿灼灼只将余光扫去,嗯!追的还算及时!不然,她也不知道要跟某王怎么说!

谈到演技,北月溟自是赢不过她!

唯见师兄挑眼不停,南风盏只得出音,让两个小姑娘先离开。

金碧琦对着季谨烛反反复复翻了好几次白眼,好不容易,穷追不舍的到了风倾殿,求得师父让她留在殿内看书!

这还没多久,就来搅和了!

面对金碧琦的举动,卿灼灼全当没有看见,也犯不着跟她治气!对待这种人,不理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如今对她来说,最要紧的,是说通北月溟带她去庆灵山!

转身准备离开,准备回月璃门等着北月溟!然在迈过门槛的那一刻,就又听了闷咳之声。

“师弟!你这身子还没好呢?”

“不碍事!师兄坐下来说吧!”

第二百六十五章 有些关心是真的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六十五章有些关心是真的北月溟几步走到梨木茶几旁,抖着衣袖坐到了师弟的对面。然思绪却不在此间,似已随小丫头出了门去。

想她,真的就这么回了?

奈何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他终要想想该怎么解决!

“师兄!到底什么事!”

“啊?”闻声回神,即刻正过,就这么与他对视,然脑子里还呈一片空白,细细琢磨了一会儿,才抿唇答道,“哦!上回我不是让谨烛把师父的信送给你看了嘛!我想着,师父既然告诉我们他回到庆灵山了!不论他说什么勿念,咱都得回去看看他呗!”

“嗯!”要说,师兄所讲无错!可他实在是抽不开身。“不如,师兄回去看看师父,顺便帮我问候一下!”

“你不回?”

“我还要教谛伶法术!”

“哎呦!可把你忙的!看师父去都没空!”不行!他还得好好想想!瞬时垂眸瞧了瞧桌上,“诶?你这棋盘什么时候这么干净了?从前,你不是最宝贵这上面的……”

“被你徒儿给毁了!”

“……”回的甚是速度!其神情虽呈冷漠,但也不像是有怒火。

“啊!我倒是忘了!你那会儿还扣她月俸呢!”转而抿唇,挑眼撩着棋盒看了良久,“要不……咱俩下一局?”

“……”

“反正这上面已经干净了!再摆上?”

“……”

不说话,为何意?跟这闷葫芦坐一起,就得费神,“师弟啊!别这么固执嘛!你看你上次文墨会上,都输给谨烛了!再不摸棋!你就对谁输谁了!这原先,下棋不是你甚喜欢的嘛!”

“……每个人喜欢的东西都会变!”唯爱不变,但又会因爱而变!

他听不懂!也不想多懂!只想着让他这榆木脑袋活动活动!遂立马摆手落下,掀了棋盒,“别的不管!你当日都跟我徒儿下了!今儿,你也得跟她师父下一局!打我来华阳宫,你就闷着我!今儿就今儿了,必须跟我下!”

……

卿灼灼并未回月璃门去,跟着自己的心中所想,慢慢到了风倾殿一旁的药阁。

枇杷叶!半夏!旋复花!仅是三种药草就把金碧琦给说蒙了!都说,女追男隔层纱,可也需做些功课!

恍然回神,才知自己正想着一些跟自己毫无关系的事儿!而手下亦在做着本不应自己做的事!

然,身旁炉火已待煎药……

算了!就当是还他,于华阳宫中,多次袒护她的恩情!

直至她回了风倾殿,俩人的棋都还未分出胜负。卿灼灼唯做抿唇,抬脚跨过门槛!便将手中的药碗放到了梨木茶几之上。

南风盏仅做蹙眉,并没有抬头瞧她。

倒是对面的北月溟,迅速瞥眼,落下一副时常露出的夸张相,“呦!煎药去了?师弟!你瞅瞅我这徒儿多贴心!再看你那徒儿,都不知,这会儿跑哪里去了!”

南风盏闻声不语,仅将眸光侧去些许,唯见碗中药汤之上,映了她的影儿。

“谨烛!师父知你心疼你师叔!可咱也不能胡乱配药啊!万一给你师叔喝坏了怎么办!”撩着大眼,还在说趣。

下一刻,竟见对面师弟端碗贴唇,咕嘟咕嘟喝了干净!

“季谨烛曾帮我分过药草!对她…我还是信得过的!”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一副唯恐热闹不大的脸!以为她多愿意瞧!

“师兄!继续!”虽这药汤对他无用,但他还是挺感谢的!只是有些感激没办法说出口,故只能保持沉默。

“这还继续什么?我都没地方放了!”

卿灼灼闻了这哼哼声,转将脑袋低了低,确是一种不自禁,瞬时瞄上棋盘,见此局,还未呈输赢之相。

遂被其师父,逮到了蹙眉一举。当即拽她坐下,他则靠边让开。

“你来!你来!”

“我来什么?”

“替师父赢了这一局!”

“……”整的有些孩子气了!输赢有那么重要吗?

卿灼灼默不作声,唯将盒子里的白子捏在手心,直落棋盘之上,开出一条活路。

此间,南风盏仅是抬眸挑了她一眼,身子并未动弹,故自己十分清楚,这是在偷瞄对方。

遂赶紧调整情绪,捏子落盘。

下棋的确一件能让人抛开一切杂念,稳定心绪的事!然三年前,那种对坐嘻嘻,无忧无虑的画面,确是也回不来了。

良久,她则开始拧眉细想,棋子在拇指与食指间不停捻动,好一阵没落下。

以至,让南风盏将其举动,印入眼帘。

世间,真有如此相似的人吗?即便是季槿纯和卿灼灼,容貌相同,也不一定神态,动作皆相同!

“我输了!”当即放回棋子,缓缓站起。

北月溟自是不愿,“怎么就输了呢?”

“还不是因为前半天师父下的太烂了!”

“什么话?”

“说你下的太臭了!”

这句确不是她卿灼灼讲的!某王一语淡淡,随口而出。不禁让她忆起,三年前她与雪刃逗趣之时,他也是这么替她说话的!

“我哪里下棋臭了!你们俩可真是一唱一和!师弟不帮师兄!徒弟不帮师父!行!你们玩,我先回了!”

“哎——”甩哒甩哒的就走了!脚步之快,衣袖都似飞起来了。她正要抬脚跟上,却忽而听得后方落音。

“放心吧!你师父不会真生气的!”

她也知,他是装的!可也不能,把她甩在这里啊!

后方猛地一声,淋漓溅落。

她恍然一怔,拧眉回过。当即曲身于梨木茶几旁,“你怎么?”

抿紧薄唇,强忍吞咽。眸光瞬时侧过,直逢她一双大眼。

纵使世间太多假象,他仍相信,有些关心是装不出来的!

她的一只手正抚在他的肩膀,似怕他会突然倾倒。一只手则轻放至他的膝上,几次缩紧,显着担忧。

南风盏凝眸细看,已瞧的甚为清楚。故将晃动的目光,转映她的脸上。

卿灼灼一瞬慌神,身体静止难动。

似时间顿住不前,只为四目相对。

良久,门外落音,一脚迈入殿内,“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一听这声音,她就来气。遂顷刻收回手臂,起身转过。感觉自己是仰着下巴扭过来的,因对他的所做真的是很怄火!

然,某风畔大人始终竖指掏耳,面对她这凶巴巴的面相,毫不当一回事!

“季谨烛?你怎么在这呢?改投风倾门了?”

不愿搭理,故立刻同他擦肩出了殿门,快步离去。

风畔也不生气,只将眸光转回南风盏身上。

“你回来了……”

“我跟你说件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 改变的甚快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六十六章改变的甚快卿灼灼甩着袖衣途径园湖,还未走到另一头,就已瞧金碧琦两手叉腰堵在了桥口。

随即于她对视,脚下仅顿片刻,便又迈步走去。

“劳你让开一下!”

“我偏不!”

她着男装时还没见这么讨厌!这一换上女装,竟是将所有娇纵的臭毛病都显出来了!

“你不觉得你总是这样,很幼稚嘛!”

“你才幼稚呢!你为何总缠着盏王!”

“我缠着他?”不禁冷哼!瞥脸它处,感叹,现在的少女都怎么!

花痴不分国界!不分朝代!

“季谨烛!我现在正式像你宣战!我一定会胜过你!”

“抱歉!我并不想跟你比什么!”言罢,便将对方竖起的手指,扫离了自己的视线。

哪知她穷追不舍,转瞬竟又追了上来!

卿灼灼甚觉心烦的推开了她!

恰逢一侧,传来了谢航笙的唤音。

待她再回头,已是见被自己推开的金碧琦,好巧不巧的撞在了谢航笙身上。

一旁贾晟轩退步后倾,闪的那叫一个快!

“怎么又是你!”

“我,我也不想遇上你!”

话是这么说,脸却红了!羞答答的男孩子!

这俩冤家,竟又杠上了!

卿灼灼唯将手掌抬起,一手垫至胳膊肘下,就这么挑指撩动额间碎发。

不一会儿,便瞧着贾晟轩绕圈走到了她的身边,“哎!你这可是给航笙找麻烦了!”

“谁给他找麻烦了!”她不认!

“你就别否认了!我都看见了,是你刚推的金碧琦!真准!”

瞧其眼神似在说,亏了没推他身上!

卿灼灼转将薄唇扭起,越看前方,越叫她不忍直视。

“他俩得吵到什么时候?我们就这么呆站着,不上去拦一下合适吗?”

“听我的!看着就成!”

“……”

“吵架这种事!也是很增进感情的!”

哪来的感情?她没看出来!

于她拧眉落思之时,贾晟轩已是将脑袋倾了过来,“你是没见!金碧琦前日换上女装之时,航笙眼睛都直了!”

“……”撩眉,挑眼,!

“我不是说你不美啊!你比金碧琦好看!只是我们关系不一样!朋友情谊还是比较重的!何况你是未来的黎王妃!我们还能跟你站一起做朋友,就已是很大的胆量了!”

“……以后这话甭提了!”

“什么话?”

“是整个华阳宫都知道了吗?”小心眼兜不住了!

“你是说,你要嫁给黎王的事?”

“……”

“我们都知道啊!”

她要崩了!头疼!

剪不断,理还乱!

她得赶紧回月璃门好好缓一缓!

“哎!谨烛!不等航笙了!”

“让他增进感情吧!”

贾晟轩当即放了盘起的双臂,随即挑了一方兄弟一眼。

“明明是你撞过来的!”

“我撞过来你就不能躲开吗?干嘛抱我!”

“我躲开你不就摔地上了!”

“我……摔地上也好过被你抱!”

无奈!唯在一旁摇头!生生的替谢兄弟捏把汗!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摊上以后,不知是不是好事!

——————

卿灼灼回到月璃门时,发现北月溟正躺在桌前的竹椅上,提壶喝酒。那慵懒的姿态,换成别人可能会很羡慕!

然她这刻却很反感!

“哎!你到底带不带我去庆灵山!”

“哎什么哎!又忘了唤师父了?”

瞧他哪里有个做师父的样儿!

“师父……”

“哎!你还是甭喊了!怎么说,也是个要成为黎王妃的人了!”

“……”就见他摆手坐直,说出那么一句话。奈何,她都将嘴巴张开了,也没赶上他的语速。

“南风盏今后见了你,还得唤你一声皇嫂呢!”

“师……”

“师兄!”

又抢词儿!

卿灼灼拧眉逢上,便见南风盏从倾风筑的方向走来。

“呦!后面小路你倒是走熟了!都不从正门来了!”北月溟当即侧身仰头,以风趣之音对上。

“师兄!我找你有点事!”

奈何,这闷葫芦师弟,从不知还趣!始终还是绷着一张脸!

“嗯!”点头答应,随即瞥头另一侧。

卿灼灼忽觉他这挑眼有些莫名其妙!

想支开她,就明说!

即刻迈步,远离他们。

北月溟瞧着她快步走去,摆袖间显了些许火气。只得撩着眼皮,无奈撇嘴。

须臾,闷葫芦师弟到了桌前。

“师兄!刚刚你说,要回庆灵山看师父!”

“嗯!”

“何时启程?”

“……”这么快就变卦了?“一起回去?”

“嗯!”

委实想不明白!难道是,他离了风倾殿之后,小丫头求了他?细细琢磨一下,又觉不太可能!

“依师弟看,何时启程?”

“不如!就明日!”

“……”还挺着急!感觉自己这双眸忽挑,忽紧都是戏。

“既是这样,我就先回去准备了!”话毕,不待等师兄回音的!立马绕了石桌离开。只是三两步转身退回,又走了正门!

让人瞧得很是别扭!

……

恰于此刻,卿灼灼正于倾风筑外托腮静坐,想的有些入了神,以至某位师父走到跟前了,她都不知道!

北月溟伸手反扣桌面,这才将她从沉思中拽出。

“哎!你不是想去庆灵山嘛!收拾收拾!明日出发?”

“诶?”这么快就答应她了?她还在想如何说服他呢!

北月溟瞪着这张小脸,自是特别的清楚。

甭问他,问他也回不上来!他也不知,他那闷葫芦师弟,咋就突然转了性子!

“行了!我先回去了!我那还有半壶酒没喝呢!”

原她还有些感动,是想开口说点什么的!却被他这一句,憋在了喉咙。

故只能抿紧薄唇,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转身离去。

大步走远,袖子一甩甚高!

卿灼灼唯在桌边细细想之,不由得就落了叹声,因自己根本没什么可带的东西!

来去匆匆,不论是在哪个地方。她都仅是挥一挥袖,便离开了!

因为她还一直都没有家!没有一个真正能让她长居不离的地方!

……

一夜难眠,因担心祖母而睡不踏实。这几个月来,她不是不想回去,只是为了抓紧时间!

她觉,将季槿纯救出,是对季家祖母最好的报答!待救了祖母,她就继续归华阳宫修仙法,直到自己可以打败方染汐!

……

清晨,天刚亮,她便从竹屋内走了出来。

随北月溟一同出了月璃门去!

只是脚下还未迈得几步,就迎一身湛蓝色长衫至了眼前……

第二百六十七章 思绪有些乱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六十七章思绪有些乱风畔的突然归来,让南风盏的心中猛的揪了紧。他不敢去想,也不敢多问,只待其给他一个回答。

奈何对方,趣意渐生,顿时绕指指向殿外,“你似乎,对季锦烛很是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他蹙眉别过,本欲躲避,却是即刻迎了桌上的瓷碗入眸。

“呵——”

风畔摇头笑起,其表情很让他看不明白。

“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没意思!心中亦是不能理解,他的小灼灼怎么就瞧上他了?转而撩眉,就朝他晃了晃乌黑透亮的眼珠,似在说,这就抛开话题,直奔主题了?

“我要让你去庆灵山取琼殇碧芝回来!”

“琼殇碧芝?”

“没错!”不需怀疑,就是它!

“你要琼殇碧芝做什么?”

“不是我要!是卿灼灼要!”

“”他回答的甚是速度,也甚是淡定。就似在表达与他无关,他只是替她寻之。

“琼殇碧芝一直都是我师父守着,我也不知道它藏在什么地方!”

“这我就管不了了!我就告诉你!一定要拿回来!还要快!”抬指撩动几下,以作示意。

南风盏唯做垂眸,思绪渐生。

“这季锦烛对你不错呀!要不然,考虑换换人?”

“我只是觉她,有些时候很像她!”

风畔闻声点动额间,转而背手欲离。却在移步之时,又忽地回了头,“只是觉得很像吗?”

南风盏当即蹙眉逢上,“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都猜解不到,我能说什么!就随便聊聊!”话毕,转身迈步,只在跨过门槛那刻,落了哎呀之声,“凡人啊!就是喜欢庸人自扰!围着一件事情转之不开!纠结什么呢!你觉她像,她就像!你觉她是,她就是!”

南风盏听得很清楚,却仅以为风畔在戏弄他。世间相似的人数之不尽,可他是个死心眼,无法寻人代替。

风畔离开后,他就去了月璃门跟师兄商量回庆灵山的事。再看季锦烛,自是渐生些许尴尬。有很多细节可以说明,她很关心他!可有些细节亦说明,她真的很讨厌他这个人。就似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许是小姑娘心眼好,才会在他不适之时,可怜他一下。至于其他时候,过多的则是躲避。

细细打量一番,她安静的时候,一点都不像卿灼灼!

他记忆中的灼灼是一个闲不住,总爱热闹的小姑娘。

和师兄商量好,他便准备回风倾殿。

似就像师兄说的,那条小路已是走了习惯。故未经脑子,就继续原道返回,终在迈出几步后,退之走了正门。即便是绕行,也好过经她的倾风筑。

一路摆袖,过木桥归风倾殿。却在桥旁,遇了更麻烦的事。

“师父!谢航笙他欺负我!”

“我没有!师父!您别听碧琦胡说!我这都已经够让她的了!”

就似两个娇气的孩子,愣是将他拦在了桥口。然后,一人一句,闹得他头晕。

“师父!你要给碧琦撑腰!”

他怎么就收了个这么粘人的谛伶!不让女子入华阳宫亦是极为明智的决定。

“师父!我真没做什么!我只是扶了她一把!”

“我用你扶了!季锦烛推我!你就占我便宜!你们两个分明是耍心机,商量好的!”

“你别胡说!你别拉上锦烛!”

“我就说!就是季锦烛”

“够了!”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当即扬手推了一把。

以至金碧琦歪歪扭扭再次撞向了谢航笙!

“师父!”

他则大步行上木桥,摆袖离去。任凭谢航笙于后方委屈,撇嘴,唤着师父。

到了风倾殿,又见雪刃在门前等他。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我不是派人叫你将季家小公子带回来吗?”方才没来及问,这会儿正好问他。摆动着袖衣,未曾停步,直至入了殿内,坐到了梨木茶几旁。

“属下,属下有要事禀报!”

“说!”

雪刃俯身落拜,拧眉之深,满脸思绪凝重。

这让他瞧的很是疑惑。

遂听他慢慢道来,“主子可还记得,我们当初曾去过桃花岭!”

“你说的是哪一年的事!”闻声落思,转将眸光投在棋盘之上。三年前,他曾带卿灼灼去过。两年前,却就只剩他了。

“属下说的是,两年前,我们一同去的那一次!”

“那一次!怎么了?”语声淡淡,因并没有过多在意。风畔走后,他似迎心头思绪颇乱,故没有办法去多想别的。

“王爷说,看到了灼灼!”

“”不禁苦笑,垂眸紧唇。若是真的看到,他怎会放她走。“你提这件事做什么?”

“那日,还有个少年一直跟我纠缠,主子可还记得?”

“记得!”

“原来,他就是季家公子季锦天!”

“”

“我怎么想,怎么觉得,当日季锦天是故意来跟我纠缠的!之后,王爷也从祈缘阁里出来了!再后来,灼灼的青囊愿就不见了!这不是很巧合吗?”

“”

“所以有没有可能,主子当日看到的姑娘就是季家人,也就是”欲言又止,只将眸光映在主子的脸上。他亦是琢磨了好些时候,每次看到季锦烛,他都觉特别像。“前几日,我曾见黎王到季家,向季家二姑娘讨了张皮面具。”

画面依如在眼前,南风盏静站月璃门门外,背手深思。

所以有没有可能,风畔瞒了他什么!骗了他什么!

“凡人啊!就是喜欢庸人自扰!围着一件事情转之不开!纠结什么呢!你觉她像,她就像!你觉她是,她就是!”

风畔的话又再次旋在耳旁,南风盏越发蹙紧了眉头,转瞬抬起,便见季锦烛跟在师兄后方,慢慢地朝他这边走了来。

卿灼灼转而逢眸,亦是拧眉落了惊讶。

“呦!师弟已经在等着了!我还想着让锦烛找你去了!”似故意抬高了些声音,以缓此间气氛。

“师兄要带她去?”

北月溟撩眉挑眼,“随行照顾!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她还想问呢!北月溟要跟他一块去?

还说什么,让她去找他?

这事儿!事先跟她商量了吗?

“那就带着吧!是需要有人随行照顾!”

“……”谁照顾谁!她可不会照顾人!

第二百六十八章 需要慢慢观察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六十八章需要慢慢观察师兄要带她去,他其实并不想说什么。只是,忽然不知如何表达,故才说了那些,很是冷漠的话。

随之先出了华阳宫,便问师兄是骑马,还是坐马车!

北月溟想都不想的就回了话,“我当然是要坐马车了!师弟瞧我什么时候骑过马?我从庆灵山来的时候,就是一路坐马车,舒舒服服的来的!”

“……”卿灼灼当即侧头拧眉,犹记桃花岭上,被他救下的那一次,可没见他身边有什么马车,或是服侍他的人!

“即使如此,那你呢?”

“哎!你师叔问你了!”

似是瞧出了她的眼神不对,遂伸手推了她一把,并按着她转了方向。

“……我?”速度太快,她还来不及想。

猛地听得一声刺儿叫声,她更是什么都抛开的抬手遮了半边耳朵。

“师父!你为什么去庆灵山都不带碧琦去!”

“出门没有习惯!”绷紧面容,甚觉烦闷。

“那为什么季谨烛就可以去!”

“……”愈加烦闷。

然此间,最该烦闷的应是她!动不动的就收白眼。时间久了,才觉她仅是一个稍有心机的小丫头!被惯坏的千金小姐!

故,也就不怎么理她了!

反正,也不是她累,一直夹,甭闲着!

“因为季谨烛在我月璃门!我喜欢带着徒儿出门!你不服也没用!”

当事人都不说话!他出什么音!不知容易招惹怨气么!

卿灼灼唯抿唇落叹,“师父!还是赶紧上马车吧!”

“我徒儿说的对!”当即赞同的点了头,又转将眸光撒在师弟脸上,“快点啊!”

南风盏当然想快一些!奈何自己的衣袖被旁侧拽着!

“放手!”

“师父,你也带我去吧!碧琦还能在一旁照顾你!”垂眸看她小手紧拽,每次这般他都想落凶相!可又想到,她仅是个小孩子!

自遇卿灼灼,他的脾气就越发好了。不过,亦是知道,即便有些人这般缠着他,他也毫无感觉。

不似当初的她,纵是在他身边经过,都能勾走他的眼神……

季谨烛开始动步下石阶了……

瞬时将臂弯的小手打掉,转身随去。任后方,唤声不停。

“碧琦!怎么了?”这会儿,厉敩扬已是走到了宫门处,亦站她的旁边。

唯见她咬牙跺脚,很是不开心!

然后面出来的谢航笙和贾晟轩也是拧着眉头的纳闷。

再瞧一方,季谨烛已是上了马背。原在马旁的护卫,顺势被她支到了马车处。

南风盏随即也上了马背,转而侧眸,用着别样的目光瞧了她,似很是惊讶,她竟不坐马车,反要骑马!

“王爷这眼神,似有深意!”逢其一眼,便看去前方。

南风盏抿唇回话,“没什么!”

“去庆灵山的路,应该不近!王爷不找几个谛伶一路护着么?”

“不喜欢出门带太多人!”回之淡淡,没有太多情绪。

“可万一,遇上点什么事儿……”欲言又止,想来,出门不带随从,这也确是他的作风。

遂轻点额头,不再说话。

“谨烛!你跟王爷要去哪啊?”

听后方传来问语,她则立刻瞥了头去,唯见好哥们两个人既着急,又好奇的眸子。

“我……我们……”

“谢航笙!贾晟轩!”

“师,师父!”

“再去牵两匹马,一起走!”

“是!”得了令!似比兔子跑的还快!

“……王爷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卿灼灼不由自控,瞬时侧头问出了声。

某王听音,即刻逢过,“你说的也对!万一…这一路有什么事儿呢!”然仅逢一眼,就又开始胡乱晃悠。

不知是耍酷,还是不想瞅她!

“那王爷也把金碧琦带着吧!看她站在门口可怜巴巴的!挺招人心疼的!”

“……说的也是!”当即瞥头,出声一唤,“你也随他们去牵马!一同去吧!”

“师父——”

金碧琦似有些难以置信!遂激动的喊了他一声。转而奔入华阳宫内,一瞬就没了影。

某王,何时那么听她话了!是不是傻!知不知道金碧琦对他的心思,居然毫不躲避,毫不做挡!

还是他就喜欢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

不由得无声冷哼,这还用想嘛!自然是啊!某王又按捺不住了,准备给自己找个解闷的伴了!

“王爷这么就叫他们同行了!好歹让他们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

“缺什么!本王会在路上给他们买!”

财大气粗!好!挺好!甚好!卿灼灼唯扭正方向,不再开口说话。

任旁边,小眼乱瞄。

此间,全在北月溟的视线范围内,故坐在马车上,捡了不少乐!

原是三人的旅程,一加就加了好几个!

颇觉烦闷!

遂只能拉着马绳,让自己稳下来。或许,某王被几个徒儿纠缠着,对她来说也是好事儿!免得到了庆灵山,碍了她的事儿!

队伍越行越远!殊不知,华阳宫门前,又站了一个人影。

“邹兄?你也出来了!”

“他们要去哪?”目光不移,直盯前方。

厉敩扬只得将头摇起,“不知!盏王没说!”

邹广寒眸色一沉,转将脚下抬起,却不是前行,而为后退。

……

某些人明明不会骑马,却偏要挤在中间歪歪扭扭,不觉得会让人很嫌弃么!

她真是忍无可忍,忍得头顶冒汗,明明天气就已经够热了!

“金碧琦,你到底会不会骑马!不会骑马就坐到马车里去!这都将近半个时辰了!我们还在柳城街上慢慢悠悠!大家就等你!”

“季谨烛,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简直是够了!娇滴滴的样子,牵个马绳都那么无力,耽误她去庆灵山!

“师父——”

“你坐到马车里去!”南风盏依旧绷紧面色,出声淡淡。

“师父……”

“再不上马车,你就直接回华阳宫去,索性没走多远!”

卿灼灼瞬用余光送她直奔马车,期间不免受得几次白眼。然此刻,却想到一件事。

当初,她醉酒归华阳宫,确是着了她的道!之后,在比试那日,也是被她用青绫甩下湖的!

然这些,都是毫无技术含量的算计!用过两三次,也就黔驴技穷了!

可方染汐是谁叫来的?又是谁,向她报的信,说她女扮男装入华阳宫?

不说,金碧琦也是个姑娘,此举对她没什么好处!就说,她是从哪寻的路子,能和方染汐联系上?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个傻 两个都傻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六十九章一个傻两个都傻“怎么了谨烛?走啊!”

闻谢航笙唤她,她则回正身姿,继续驾马。

南风盏亦在这瞬,侧眸瞧了她一眼,虽未道话,却将她脸上的思绪,全全印入了眼内。有些事情,终需要自己去揭开,从旁人口中听到,都仅是听说。

一路晃晃,速度渐起。迎风奔行,很快就出了城去。

卿灼灼从方才的淡然自若,到此刻的小心谨慎!攥着马绳,两侧夹紧,不难看出,其实她的驾马的技术也并不是很好。

“我们不必那么快的赶路!稍稍缓一些,后方还有马车跟着呢!”

北月溟即刻伸手撩开一处,透过车帘缝隙,直对师弟背影狠撇双唇,“哎呦!可真会说话!”全全将事情甩给了马车!

道一句关心人的话,从他嘴里就这么难吗?

哪知这动作,却招了旁侧小丫头狠盯。瞅什么呢?他也没说什么话。

遂侧身靠窗,抬指捻了下巴。真不知,南风盏是收的徒弟,还是收的麻烦。是真看不出来小姑娘的心思?还是明知不理。

若是明知不理,那是怪伤人心的。

此刻,卿灼灼终能放松下双手,亦不必将两腿狠贴马背两侧。眸光不由得瞥动,总觉有双眼睛在偷偷地盯着她看。

——————

恰于此时辰,南风靖已入华阳宫内,刚跳脚迈过门槛,就瞧着风畔背手迎来。两只眼睛直瞪他的身上,甚觉自他当了华阳宫的督卫后,这气场就不一样了。

“你怎么又来了?”

“我不能来吗?”刚还瞧着他挺顺眼,这会儿就要跟他吵了?

风畔转而停在原地,离他约有两步的距离。

“你来晚了!他们已经走了?”

“走?去哪了?”

“说是去庆灵山!”

南风靖闻声垂眸,“怎么也不事先说一声呢!”

风畔当即落语,“告诉你做什么?你又能做什么!”

没时间跟他在这里斗嘴,遂扭头欲原路返回。却是在出门一刻,瞧到了自己的另一位皇叔。

擦肩行过,亏了自己今早戴了瑾晴做的幕帽。

他的身边仅跟了两名随从,衣着不似皇族华丽,仅是穿的得体,然那气场必是胜过潘丰好几十倍。

风畔看人甚准,知他不是什么普通人,遂俯身一拜,客气迎之。

“盏王在吗?”

“盏王出门了!不知您是哪位?”

“说去哪了么?”

风畔一边回话,一边细细打量着来人,这会儿直入主题,半点废话都没有,看样子,确是很急。

“主子没说!”但不论他着不着急,不认识的人,就是不告诉。亦赶上他今儿心情不好,很是不愿搭理。

想于此,就又生了些许火气!就说,南风盏是不是傻!他如此精心安排,最后竟然带那么多电灯泡一起去庆灵山!真是辜白白辜负了他一番好筹划。

活该他一个人单那么多年!

南风靖在门口听了有一阵,很是不能理解潘丰为何不告诉羡王。十七皇叔跟十一皇叔向来最好,他觉得应该要让十一皇叔知道些什么,或许还能帮到十七皇叔。遂不再躲避,转而快步奔到了他的面前。

“十七皇叔去庆灵山了!”到了面前即刻撩起遮容的薄纱。

南风羡眸色瞬变,“靖儿?”

“靖儿见过十一皇叔!”一落大拜,俯身显着尊敬。

“你怎么在这?”

“靖儿也是来找十七皇叔的,只是亦来晚了!”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这些年你都去哪了?就仅是为了逃避联姻,你就逃了两年?”

说到此,便落一脸烦闷,“十一皇叔有所不知,此事说来,就长了!”

“没事!我们找个地儿慢慢说!”

南风靖居然还“嗯!”叔傻!侄儿更傻!

风畔唯在旁侧静静的看着,看着他俩一同迈步走远。起初他是不认识这个王爷,可见他刚刚与傻太子谈话的神情,就知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下,怕是要坏事了!

然有些凡间事,他想拦也拦不住!

————————

一路无言,只是盯着前方静看。

任谢航笙跟贾晟轩在旁侧叽叽喳喳叨叨个没完,她仍像只小花猫似的,不插嘴,也不露表情。

“前面有个茶棚,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会吧!”一直偷偷观察着她,故也仅在意到了她。南风盏先一刻下了马,直奔茶棚内,跟店家打了招呼,随即寻了座位。

就同三年前一样,毫无主子架子。真的很像…一个寻路的过客。

有那么一瞬,竟使她瞧入了神。

“锦烛!你下马!我来拴马!”

愣了小会儿,才看到贾晟轩已站至马旁。正抬手,准备扶她下去。

“我自己就可以了!”

“说什么呢!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必须得有人照顾!我虽不是什么会照顾人的主儿,可咱俩是好哥们啊!这点照顾,还是得有的!”眼神撩动,确显情意!

然跟那些花心的大男人,是不一样的!

遂只得松开马绳,慢慢侧身。他都说到这种份上了,她若再拒绝,就扭捏了。

“来来来!你按住我的手腕,我抓紧你的手臂,稳着呢!”

“嗯!”轻点额头,慢慢下落脚尖。确因骑了一道,身子有些犯僵。

北月溟亦在此刻下了马车,只待贾晟轩扶稳了她之后,便抢人,强推去茶棚一方了。

再不快些,他那闷葫芦师弟的眼神,就呈杀气了!

转而行近,顺势一把将她按在了他的旁侧。嘴边不闲着,还在若无其事的哎呀出声,“这地儿好呀!有山有水,不热不冷,养人!”眸光瞥瞥,看尽周边。

顷刻,就见一小厮走到跟前,“这位大哥您真会说话,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哪有各位住的城里府院好呀!”

“呦!”北月溟当即缩紧双唇,“我们都穿成这样了!你还知道我们住大院啊?”

南风盏蹙眉挑眼,直瞄面前小厮。

小厮立马闭了嘴巴,放下茶壶跟几个青花瓷杯,就俯身退了去。

整个过程,卿灼灼自是没有在意的!亦没看到师兄弟俩人互相使眼色。

她仅是有些慌,觉自己坐在这个位子,甚为不踏实。

片刻不过,金碧琦那唧唧喳喳的声音,便又传入了她的耳中。还一个晃身,就坐到某王一面的长凳上,挨的那叫一个近。

这哪里是收了个谛伶!纯粹是收了一个婢女!贴身伺候的甚好!

转而垂眸轻晃,当即醒神!奇怪,她在这里分析什么!

跟她有关系吗?

第二百七十章 顾及不上旁人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七十章顾及不上旁人北月溟则是一目了然,故坐一旁,抬手撑头,静瞧好戏!

“师父!碧琦还从没出过柳城呢!我们现在到哪了?”一边说话,一边就将双手贴去了他的肩处,正举止乖巧的帮他捶打。

“这里是横渊山附近,我们应能在日落之前,赶到渊城,找间客栈住下。”南风盏有很多次想要推下她的小手,奈何没一次成功的!遂只能拧眉,做着脸部皱巴的动作。

卿灼灼忽觉些许不自在,遂侧眸另一头,却是见了北月溟正瞪着一双大眼的盯着她看!

看什么!看她,她也做不来!她不会伺候人!也不想伺候人!

“师弟啊!你这真收了个好徒弟啊!”

金碧琦回头嘻嘻一笑,“谢师伯夸奖!”

此刻,谢航笙跟贾晟轩已是拴好马儿的走到了桌前,两人共坐一张长凳上,倒也不算挤。只是这般瞧着金碧琦,颇觉有些不适应!

贾晟轩转而侧头,背着金碧琦抬指撩发,似在做遮掩,“哎!你有没有发现,金碧琦最近好像变了?”

虽是小声,但却让对面坐着的卿灼灼听了清楚!

至于金碧琦为何没听见,许是她声音太吵,吵的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许是,她的目光全在某王身上,故对旁侧根本不在意。

不过,细细琢磨,她也觉金碧琦跟从前不一样了,就像变了一个人!虽也有任性,也跟她甩脸,但那张面容,已无初入华阳宫时那般阴沉了。

这功夫,北月溟已将茶壶提起。

谢航笙赶忙拦住。

北月溟瞬时点头,放了手,待他起身为大家斟茶。

谢航笙最先倒满的,便是北月溟的杯子。

然而,北月溟仅是端了瓷杯,往鼻尖处贴了贴,瞬时就又放在了桌上。

金碧琦却像是说多了话,口干难忍的捏杯喝了个见底。

期间,虽没有搭理谢航笙,但谢航笙似并不介意,转而又默默地把她的杯子倒满了。

卿灼灼垂眸捏杯,轻抚良久,转而贴唇,欲要饮下,却是被突扬的纤手夺了去。

明目张胆!

不知这般会被旁人误会吗?她若还为男装,此举尚可!可她现在着女装!

他不嫌害臊,她还羞得慌呢!

然,某王在捏杯贴近自己唇边时,忽地放了下去。

不明其意!

是她想多了?也对!她现在是季谨烛!南风盏纵是再不介意,也不会喝她碰过的茶。

嗯!她还没喝呢!

诚心的?

遂控制不得,一瞬晃起大眼直瞄他的颜。

奈何人家,始终显着一副淡然,就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让她喝茶,她活动活动眼珠子总管不着吧!遂顷刻瞥去四周细瞧来去。

茶棚里坐着的赶路人并不多,加上老板跟小厮总共只有十几个人。然他们各个目光闪烁,面色不善,似都掺着些许江湖气息。

并不是她电视剧看多了,只因这些年,没少遇埋伏。

指间微动,正要滑去握紧剑身,却仅于片刻,就又被那只纤手狠狠地扣住了。

“师父!喝茶……”金碧琦忽而卡音,连同此刻的动作都变了僵。

以至引的在旁聊天的谢航笙,贾晟轩都扭头看了过来。

皆守一张桌,瞬时聚紧目光。除南风盏,卿灼灼俩人互视不移外,其余人,都呈呆愣的瞪了眼。

金碧琦两手捏杯,正对师父,哪知师父瞥眼她处,就是看不着她!正要生怒,却觉自己头晕乏力。

啪嗒一声,便将手中的瓷杯松了。

“哎!碧琦!”谢航笙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即刻就直起了身子。

卿灼灼紧攥剑身,几次抽拉,挪之不得。

眉间蹙起,凝眸盯视。

惹南风盏心中微震,瞧其眼眸越发熟悉。

遂陷深思,难以回神。

卿灼灼唯抿薄唇,放弃挣扎。本要收手不与他犟劲,却在此瞬,逢一方挥刀袭来。她即刻抽出压在某王掌下的小手,起身至他身后,寻思片刻,终决定赤手相博。

贾晟轩则迅速奔上,同她一并抵抗。

这会儿,也就只有北月溟迎风不动,面色不惊,还在桌前风趣的落哼,“呦!这还有埋伏呢!”

“师兄以为呢!”言罢,则起身转去,一方手臂伸出,直将她拽至身后,左手袭去,迅速有力,一番灵活摆动,便夺过了对方手中的长刀,瞬时甩去一侧,插入茶棚下的木柱之上。

惹周遭小厮顿步微怔。

须臾,见贾晟轩背手站稳,已是将身边收拾的差不多了!

众人皆倒于地,有的哎呀出声,有的扶腰扯嘴,个个都是哇瓜裂枣,一看便为花钱雇来的!

在古代,他们还有一个口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好大的胆子啊!”

“……”就瞧北月溟背着个手,晃着身子,几步走来!

撩其一眼,抿唇,拧眉。

终于在位子上坐不住了?知道起身活动活动了?他们都解决完了,他才过来,就为说两句有气势的台词儿?

卿灼灼自觉不能忍着,瞬时瞥去了极为嫌弃的目光。

“哎!你俩怎么都一个眼神瞅我!怎么?有意见?”

“……”俩?

顷刻,便见站至中间位子的某王,转身逢了过来。

卿灼灼微愣原地,道不出声来。垂眸小会儿,终迈步走回桌前。

“航笙!碧琦怎么样了?”

“我叫不醒她!”

无疑是中了毒!

方才,瓷杯斟满,航笙,晟轩忙着聊天,北月溟仅做指间把玩,她那杯又让南风盏给夺了,唯独金碧琦一口喝下,没能及时拦住。

“晟轩!搜他们身!看他们身上有没有藏药!”

“放心!”贾晟轩听了她的话,立马俯身一一检查。他虽为富家出身,但也没少做欺负人的事!自觉不是什么善者,对这帮小厮,亦不必留情!“说!你们是不是给我们下毒了!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卿灼灼转将指头贴上金碧琦的手腕,又扒了扒她的眼皮。从前跟瑾晴在一起的时候,多少学了些,然在某王面前,可谓是班门弄斧。

“还是主子亲自来为碧琦看看吧!”侧头瞥去,才发现,他早就将眸光投来了这方。

“你既会,何劳我出手!”

不论某王所言何意,反正她是听得不舒坦。似在说她,明明不会,偏要上手。

须臾,某王还是迈了步子,站到了她的旁侧。许是见她拧了眉头,落了不高兴。

“主子!既知茶里有问题,为何刚刚不拦着碧琦!”

“我脑子里要琢磨的事情很多,顾及不上。”

第二百七十一章 终有人能制他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七十一章终有人能制他光线微弱的密室内,嘶吼声连连不断。

他咬紧牙缝,迎额间汗珠淋漓。望着木台上那个凶狠的女人,唯忍重击不得反抗。

“你知,你错在哪吗?”

“属下不知!”

她轻冷的笑声,瞬时传遍整个空旷的密室,“你错在,对她有了怜爱之心!”

“”目光闪烁,扯双唇颤起,却无法反驳。

“别的男人都可以有,唯你不能!你就该一直冷血!”

“主人说的是!广寒明白了!”他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自从见了季锦烛的真容,就对她有着莫名的感情。故而,很想接近她,很想保护她,可她根本不在意。

她有很多人保护!完全不需要他!

心中一直重复,遂缓缓低了头去。

“你记住!你的命是我给的!这辈子都只能服从与我!”话毕,扶腰迈下木台,转而行步离开。

唯留他独在密室内,捶下捆绑的手臂,跪于冰冷的地面上,暗自发呆。

良久,仰头看向周边,这里似对他来说很是熟悉,脑子里零零碎碎有着些许画面。

“季锦烛!是季谨烛!”不知为何,竟又显出她的影子。

她很害怕,她很无助。

——————

茶棚处,三人围着金碧琦,北月溟则寻地儿找水喝,唯剩贾晟轩忙了个欢,已是将地上的小厮挨个绑去了柱子上。

期间半点不留情面,因对待这些人,就该好好惩治。

须臾,拍着手掌,打了灰尘,渐渐退步,拉远了距离。

“锦烛!你说这些人我们该如何教训啊!”头也未回的问出了声,然,这话问的亦是稀奇。

“跟我说什么!不该问你师父嘛!”

“师父?”听这话,似有些别扭,遂使他立刻回了头,晃着一双眼睛的来回瞅动,“师父不是忙着了么!你说也一样!”

“不一样!”

“去吧!”

“”卿灼灼闻声拧眉,转将眸光落在某王脸上,什么情况?就这么默许了?也不问她,愿不愿意接这任务!

“是杀!是放!你说了算!”

“”现在的情况有些乱,她也仅是个华阳宫的谛伶,没职没权的,她说了算什么!当即尴尬的抬手摸头,摸额间的碎发。

“你若瞧他们不顺眼,一剑解决了也可以!”

“那金碧琦中的毒”

“她没中毒!茶里放的只是一些稍重的蒙汗药!待会儿就会醒过来了!”

“哦!”闹半天,这些人是一级菜鸟?

“姑娘!姑娘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们也是拿人家钱办事!对方只说你们是贵族,事成后,钱归我们!人归他们!我们要知道你们这么厉害,我们哪敢接这活啊!”一副副可怜巴巴样子!

“就是!就是!”

卿灼灼蹙眉相看,瞧这一群歪瓜裂枣!长的如此抱歉,确是只能当配角,然配角也有配角的可悲啊!

因个个倒霉至极,没丁点儿光环。

“晟轩!出气了么?”

“出了!很是舒坦!”侧眸逢过,当即翘唇憨笑,因从前跟着姚梓煜欺负弱小时,确没这种大快人心的感觉!

“出气了!就走吧!”

“啊?”贾晟轩听言一愣,转而就瞧她拧眉望天。

“马上就要黄昏日落了!说不定,还会下一场大雨!”

“下大雨啊?”北月溟瞬于棚内端杯走出,话音未落就瞥眼瞪了一方的师弟!

南风盏不映表情,只是仰头看了看即将被乌云笼罩的青天。

卿灼灼转而走向马儿旁边,解了马绳,迅速跨上。

南风盏瞥了她一眼,便对身旁的谢航笙做了安排,“把金碧琦扶去马车,你也坐马车,照顾一下她!”因知自己的师兄,不喜靠近女子,除…季谨烛以外。

谢航笙朝他点了头,转将金碧琦抱起,奔去马车一方。

恰于此刻,北月溟迈步至了桌旁,其仍显撩眉趣相,侧瞥师弟,“这就走了?呦!改性子了!”

“……”

“嗯!总算是有人能制你了!”

“……”

“居然还是我的徒儿!你说,我是不是该发自内心的大笑!”

“……”

“哈哈哈哈……”绷紧面容的学着他一本正经,然笑声确是毫不间断,直至靠近马车,上了马车。

仍还憋之不住的对着谢航笙哈哈两次。

弄得对方一阵呆愣。

独站原地的贾晟轩,此时应为最懵的一个,瞬时摸着脑袋,来回瞧看,“就这么走了?”

“不走!你还在这扎营么?”卿灼灼语声淡淡,先一步驾马朝前。

此刻,南风盏也已上了马背,随即吩咐一旁乔装的护卫,牵紧谢航笙的马。随后,驾马紧追。

片刻不过,就于她并肩。

“你这马术是谁教你的?”

“是黎战!”

“黎战?”

未多想,就直接回了他。南风盏自是不清楚,可她亦不清楚,他为何问她这些。

“就是黎王!”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刨根问底?跟他有关系吗?

抿紧薄唇,唯做深呼吸,“两年前,我为锦天找师傅,他便来了季家!那会儿,他还不知自己是王爷身份,对过去的事情,记之不清!”

“你为锦天找师傅!结果他却教了你!”

“……”某王能听重点吗?她在说黎战失忆的事!记得当初,他对这位皇兄很担忧的!

“他都教了你什么?”

“教了我一些武功招数!教了我骑马!教了我轻功!”

“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余光扫去,就瞧他的面容越发绷紧,这是要好好聊天的表情吗?

“他教会我如何坚强!教会我如何反抗!教会我,不能懦弱的活着!”

“你这些年,过的很苦!”

“王爷觉得呢?我是该过的很好吗?”

不知为何,逢她此刻转来的眸光,终觉心头戳痛。若她真的是卿灼灼,那这三年必然苦不堪诉,才会让她变成这样的性子。

话毕,她则回正了身子,继续驾马朝前。片刻不过,就和他拉开了距离,似不想再跟他多说一句话!这让南风盏的心中更加难受。

一路颠簸,终到了城内。

黄昏日落,小雨渐淋漓。

他们找了间客栈住下,所分上下两层。三间在上,三间在下,没有紧挨着的。

“我住上面!你们看着办!”北月溟先一刻选了地儿,随即转身绕去楼梯口。然,还未登去,就又倾身探头的喊了自己徒儿,“谨烛!跟师父上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拒千里之外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七十二章拒千里之外马儿朝前,马车紧跟。晃晃悠悠直奔渊城。

然,他们皆不会知晓,就在他们离开之后。

银针封喉,无一幸免。

——————

卿灼灼随北月溟一同上了二楼,直等小二在前,摆手介绍。靠楼梯口处有一间空房,其余两间则要经拐角,走到最里面。

卿灼灼自是没多少心思选房,故觉哪一间都可以,遂行步欲去推门,便住靠楼梯口这间,然却瞬时被北月溟横臂拦住。

那眼神挑的,让她完全看不明白。

恰于此刻,已是有人登楼梯上来了!

北月溟当即转头,撩着他的大眼,撇唇道声,“呦!师弟上来了!不巧啊!我们师徒俩选了靠里面两间,你就住这吧!”

“……嗯!”南风盏同意的很快,似也没想,在房间上多费神。

北月溟随即推着她往里走,可卿灼灼却觉,他好像一早就猜到,是某王要上来。

管他的!反正对她来说,有个住的地方就成!然,这住的地方,也最好别是靠里面的最后一间!

遂在北月溟摆手让她选择的那一刻,她毫不犹豫的选了倒数第二间!虽然自己见的鬼多了!但该避讳的还得避着点!

房间很干净!正对着的便是一张古香古色的床榻,上面虽没什么雕花装饰,但复古的木制家具,终有它的独具特色。

中间则摆了一张红木圆桌,想这古时的客栈,应都是这样的!放剑桌上,转而翻了个杯子,倒满了水。

经茶棚时她就渴了,却没像北月溟那般,机灵的寻好水喝!口干了一道,如今终能捏个杯子,润润嗓子了!

杯盏贴唇,瞬时又谨慎的验了验。学些法术还是很有用的,故而手中没有银针,也可试清楚!

桌前坐了一阵,心下还是想着琼殇碧芝的事,遂起身,准备去北月溟那里打探些情况!

房间门没对紧,尚有一条细缝。故将抬起的拳头收回,直接推门而入。

“师父!我有事儿问……你!”

什么情况?为何她眼前会是南风盏!心里一直这么问着自己,还不停的回忆刚刚,她记得没错!她旁边住的就是北月溟啊!

“什么事?”

“你怎么在这?”也是来找北月溟的?

南风盏唯捏杯垂眸,回忆方才。他正要推门入房间,就瞧着师兄摆袖而返……

“哎师弟!我想起来了!你不是身子骨寒么!今日有雨,夜间冷!你还是住里面吧!里面暖和!”

“不用了!我住这就可以!”

“哎!那可不行!”一边说着,一边就挤到了他的前面,顺势将房门挡了一半。“你是我师弟!出门在外,我就得好好照顾你!你啊!赶紧去!赶紧的!”话毕,撇唇一笑,退步入屋。

如今想来,似为故意。

师兄好似做的很多事,都很!

“你师父怕今夜下雨太凉!就跟我换了房间!”

“……”这是什么歪理?住这间,是热?还是冷?靠窗能暖到什么程度!

靠近楼梯,又能凉到什么程度!

然,这并不是她该想的事!

北月溟不是故意躲她吧?算到她会来问事情了?

“既然来了!就坐吧!”

坐?坐下来说什么?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我找我师父有事!就先走了!”话毕,退步离了房间。猛地敲击自己的额头,明明方才有条门缝,怎么就不知道看看呢!

南风盏捏杯良久,转而又贴薄唇,忽然觉得她推门进入的画面,似曾经历。

卿灼灼大步走过拐角,甩袖甚高,顷刻就到了他的门口。然,这会儿懂得敲门了,里面却没人给她开!

“师父?师父?”

“谨烛!你找北月师伯么?”

闻声转头,便见贾晟轩在楼下唤她。

“对啊!你看到他了吗?”

“北月师伯出客栈了!”

“……”深提一口大气直堵喉咙!那么晚了,他出去瞎溜达什么!明显是在躲着她!

在扶手旁呆站了片刻,瞬时憋不住气的下了楼梯,一路迅速,直奔客栈大门。

“哎!谨烛!外面下雨了,越下越大!你好歹拿把伞!”

完全听不进,脚下迈步愈加快起。然走了一阵,忽觉自己很没脑子!知他去哪里了,她就这么追!

两边的摊位皆已收尽,此时雨滴越淋越大,颗颗晶莹如珠,正顺她的发辫,直扑脸颊。然她,连把伞都没地儿找!

再转头欲回,却是两处岔口,一左一右。

她一直都没什么方向感,刚刚出来的时候,更因存有思绪,而未能注意。

“究竟是左边,还是右边?”这时候,生什么选择障碍啊!

恰于她纠结之时,忽瞧右方行来一人,在奔走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手执纸伞,越行越近。

大雨愈渐细密,击打着她的睫毛,瞬使眸前变了模糊,直至他站在了她的身边,她才清楚的看了真。

“下这么大的雨!你还往外跑!季谨烛你真是……”欲言又止,唯将眸光映在她的脸上。转而抿唇,便挪动手臂,撑纸伞于她头顶。

卿灼灼一瞬愣住,大眼轻眨。这样的画面,本是她曾经所期望的!

那年暴风骤雨,她哭的泪眼婆娑。盼他回头,为她挡去一切悲痛,然他却并没有如她所愿。

“呦!这下雨天,你俩跑出来赏风景呢?”

闻声回神,瞬见北月溟举着一把油纸伞,擦肩停住。

一双大眼左撩,又撩神气极了!

南风盏无疑回了他一个蹙紧眉头的绷脸状。

“嗯!懂了!”

他懂什么了?竟还朝他俩点了点头!而后,故作知趣的挪了步子,“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赏!”

卿灼灼唯蹙起眉头,落了跟某王一样的神情。

须臾,南风盏则转回,“你不识路?”

“……”总觉这问题,问的别有深意。

“还想去哪?”

“哪也不想去!”话毕,快步迈出。离了纸伞,任雨水袭身。

南风盏瞬时转身紧追大步,“雨太大了,别淋着,小心生病!”

“谢关心!这点雨,我还撑得住!”

知她性子倔,却没想,竟是那么倔!顷刻快步奔行离去,一瞬就没了影子。

南风盏唯站原地,撑伞静看。

“当年的卿灼灼也是这般急脾气,更不识路!”以至让他颇为心慌。“若她就是她!为何,要这么距我与千里?”

不知会让他的心,很痛吗?

第二百七十三章 红衣女子偷袭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七十三章红衣女子偷袭嗒嗒嗒,好奇怪的脚步声!

卿灼灼瞬于梦中醒来,睁开眼,看遍房间每一个角落,确没有人影晃动,亦没什么小东西乱窜。

那这声音,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于片刻,又忽然没了动静。

就似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可这里是古代,古代怎么会有高跟鞋呢?

即便是店里的伙计,或是房客从走廊经过,他们穿的也皆是布鞋,断不会发出这种声音!

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因近两年来,为提防偷袭,她入眠甚浅,稍有些小动静,便会醒。

嗒嗒嗒,声音又起。

她即刻起身下榻,蹙眉细瞧屋内。却依旧没有发现丝毫异样,倘若不是在她这屋,那或许是……

想于此,立马提速推开房门,侧步至隔壁,抬手敲动。奈何敲了好一阵,也不见某王起身开门。

按理说,某王也不会睡的太沉,依她这种敲法早该醒了。

越敲越慌,越敲心里就越着急。

“南风盏!”猛地落下一脚,直将木门踹开。凝眸瞧去,瞬见一名红衣女子静站榻前,“什么人!”

红衣不语,只朝她瞥来一眼。那眼神亦呈红色,似能迷人心智,当即使她怔在门口。

良久,狠挤双眼,极力挣脱渐生的幻觉。随即高抬手臂,握长剑行步攻上。

红衣女子一瞬消失,当场让她袭了个空。然,于她还不知状况之时,就从后方,狠推了她一把!

身子不由自控,前倾扑去,猛地跌在某王腹上,便将熟睡的他给弄醒了?

她确信,绝不是因她体重超标,而至他突然醒来的!四目相对,唯尴尬的抿唇。

“你…怎么……”

“等我捉到她,再来和你说!”话毕,立刻直起腰身,转将长发撩至后面,再看女子,已坐桌前抚额装柔弱!

大大的惹怒了她!

她自是看不惯的!遂又聚剑攻上。女子翻身而起,瞬用腰间步带同她对抗。

“不要脸!还不赶快把衣服穿上!”

恰从榻上起身的南风盏忽觉这刻很是尴尬,明明是她无声闯进来的,这会儿,居然还管到他了?

无奈,只得敛过床边外衫,迅速披身穿好。

可看她这般胡乱比划,又是怎么一回事?

顾不上其他,唯做深呼吸,捋腰间细带系好。

怎奈还未拉紧,就见她身子倾来,自是要先伸手顾她,遂横臂抚过,“怎么回事!”

“没时间跟你解释!”卿灼灼咬牙蹙眉,仅回他一句,猛然又起,再与红衣女子交手。

手速甚快,挥动长剑半寸不让。女子则只防不守,脚下连连退步,至房门一侧,瞬时扬袖施出法力。

卿灼灼以横臂做挡,招招迅速。女子在接了十几招后,慢慢缓下,似不愿在再同她交手。

“什么事儿啊!这大晚上的!”须臾,人未到,声先近。北月溟拍着嘴巴,显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晃晃悠悠的就这么走过来了。

女子转身跨门奔去,恰于他擦肩!

“把她拦住!”卿灼灼顿步原地,着急的喊出声!

“她?哪个他?”

奈何,北月溟却给了她一个甚为莫名的眼神。

当即咬牙,收剑。因瞧红衣已是跳了走廊尽头的窗户离开了。

“刚从你身边经过一名红衣女子,你没看见吗?”

“没有!”绷唇故作姿态,摇头晃脑,依旧控制不住的落趣声,“倒是这屋内有一个!”

“……”

“你不就穿了一身红衣么!”

“……”

“我只瞧见一女子半夜不睡,站我师弟屋内,呈发丝凌乱之状……居然还是我徒儿!”

“……”他来就是到此说笑的吗?

“哎呀!睡迷糊了!我得回去补个觉!”

“北月溟——”

“越发没规矩了!叫师父!”

“师兄!”南风盏随之起身,便行步走到她的旁侧,眸光直对北月溟。

北月溟晃晃眼珠,独站一方,“你俩好好谈!我先回屋了!”

“师兄!你不觉这间客栈很奇怪吗?”

“奇怪?哪里奇怪?”依旧装作什么也不知,转瞬便迎楼下的贾晟轩奔行而来。

“北月师伯!发生什么事了?”

然,北月溟仅是从上往下撩了他几眼。

贾晟轩不解,遂侧头朝屋内瞅,“师父?谨烛?谨烛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会在我师父房里?”

闻声紧唇,顺势抬手捋起自己乱遭的发丝。她当然是因听到动静,遂跑过来抓人的!难道,还是大半夜不睡觉,偷袭某王来的么?

没那嗜好!

“航笙和金碧琦呢?”南风盏随即问出。

贾晟轩立马作答,“碧琦还没醒,所以,航笙在她门口守着呢!”

“所以,你们都听见了!”

“对啊!那么大动静!”

南风盏转而对上自己的师兄,虽于他的脸上,还呈风趣。

可他,还是要冷静的对他分析,“师兄!你听到了!你不觉奇怪吗?楼下的晟轩跟航笙都听见了动静!我们这一层的房客,却都没有出屋!”

在这点上,南风盏确是比北月溟靠谱!

打站在这,就没闲着他那张嘴,居然胡乱瞎说!就这样,还做人师父呢!当即翻他两眼,以此泄愤。

奈何,他竟厚着脸皮,装没看到,继续张口叨叨,“人家或许还以为你们自己闹着玩呢?房间隔音不太好,自家管好自家事,谁出来管你们啊!”

“明明是人家师父,明明是人家师兄,明明岁数最大,却不明真相!白活了那么多年的!”

声音有点刺儿啊!不带给他这师父留面的!北月溟只得抬手挠耳。瞬时,瞧她从他旁侧绕过,几步回了自己的客房,随手狠关。

贾晟轩见此状,自是要退的!

“师父!若您没事,我就下去了!”

“嗯!”南风盏淡淡回之,待贾晟轩离开,便迈步走至门口,抬手欲拍师兄肩膀。

然,师兄的反应倒还算快,即刻退去步子,同他拉开了距离,“哎!你说这大晚上的!我起来凑什么热闹!我一个老人家,不好好休息,跑出来窜什么门!走了!”

南风盏唯做抿唇摇头,总觉师兄每次藏的都很深,故作一副风趣相给大家看!奈何,有那么一个丫头,偏不买他的账!

想于此,便将眸光瞥去隔壁。

她说,她瞧见了一个红衣女子,可他们皆未看到!为何她能看到?

猛地露一脸笑容,遮掩不住,三年来,从没有这般灿烂过。

瞬时仰头,畅快的深呼吸,自己好像离着真想越来越近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对坐到天明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七十四章对坐到天明卿灼灼回到房间,猛地一转身就坐到了榻上!旁人皆看不见,就只有她能看到!

“不会是这附近的孤魂吧?”瞬时扬手拍上头,在凡间待久了,认鬼的能力都减弱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

女鬼找南风盏做什么?

“不会是看上他的盛世美颜了吧!”

啪的一下,拍榻而起。

却又于房间至门口的这段,来回踱步。

“跟我有什么关系!大晚上的不睡觉!吃饱了?撑着了?”

随即放剑桌上,趴回榻上。奈何,蒙头一阵,始终不能入眠!

北月溟,南风盏哪个不是高手!还需她来惦记么!

睡觉!睡觉!睡觉!

脑子里就跟数绵羊一样,叨叨着这两个字!然而,并没什么用!遂只能遵从心中所想,起身取剑出门。

却在开门一刻,逢一湛蓝色交领入了眼眸。

“去哪?”

“……你就一直站在这?”仰头呆愣,薄唇不由得扯动。

“怕你不带脑子!去跟那红衣女子拼命!”

“你们不是看不见么!就当我是梦游好了!”

“梦游?”

“主子还是回去休息吧!免得又被谁谁谁盯上!”话毕,垂眸,绷紧面容。

然,以往落这副表情的南风盏,此刻却变得放松了,“你这意思,是要为我守夜?”

“……我只是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屋里实在是太闷了!”

他轻点着额头,不做戳穿。转而让开步子,便瞧她迈去了楼梯口。

忽而又见她回头,瞬时聚剑刺来。南风盏静立不动,唯瞧剑身贴着自己的侧颜迅速穿去。

须臾,余光浅扫,惊见她面容失色,似看到了什么甚为恐怖的画面,以至身子微晃,站不稳当。

他即刻扬手做出举动,一边攥紧她的手臂直朝后方穿刺,一边则轻抚上她的腰间,已稳住她不倒。

恰与同时,北月溟推门迈步,眸光瞥来,刚好看到这一幕!

遂撩起大眼,无奈晃头,“你俩可真行!切磋个功法,屋里施展不开了?”

“……”卿灼灼抿唇生怒,本欲回头对其师父蹙眉,却见身子被某王固住,根本动不了!

直至,听了后方的关门声。她才觉,他的手掌渐松。遂立刻挣脱站稳,同他拉开距离。

“刺上她了吗?”

“……”没想到,他会问出这么一句,可惜自己接之不上,就只能垂眸紧唇。

“是冲我来的?”

“……”听言点头,却始终还是无话相迎。

“你刚刚看到什么了?竟是一阵愣住了?”

甭再让她回应!她心里犯慌!遂即刻闭紧双眸,想以此晃去那恐怖的画面!

可恶的游魂野鬼,居然变脸来吓她!待她抓住她,有她受的!

南风盏自是瞧出了她的神情,故没再多问。

“如果,她是冲我来的!应还会出现!”

“……”某王倒是能欣然接受。

“不如去楼下坐坐,或能再引她现身!”

“不会打扰您休息吗?”语声淡淡,自告知,未掺杂任何感情成分。

“都这个时辰了!也睡不着了!”没有同她对视,只将双眉凝起,瞧了周边。此间确是安静,除她之外,再没任何人生出噪音。

卿灼灼转而挪步,先一刻走去了楼梯口,经北月溟房门前,甚想抬手重敲,然又瞬时忍住,紧了紧薄唇,就继续迈下了木梯。

放剑桌上,转将茶壶提起倒了杯热水,却迎后方跟来的南风盏横臂夺去。

她唯瞪大眼视之,何时变得跟她那么不见外了!某王的高傲呢?绷脸呢!孤僻呢?

“水温刚好!”

废话!这是她刚用法术温好的!早知他会厚着脸皮的抢过去,就该弄热!烫他的嘴!

“师叔可真是我师父的好师弟!”

这话,深藏贬义,他自听得出来。只是不觉心中有火,润过水的薄唇,忽而不由自控,微微上翘。

然被杯身遮挡,故对方根本瞧不清楚。季谨烛已是很久没唤他师叔了!突然这么叫他,反倒使他落不适。

“说说吧!那红衣女子长什么样?”

原来,男人都好这口,别的事情上没见好奇,唯独这种事!

“她长得……柳叶弯眉,樱桃小嘴!纤纤玉手,腰细可握……”咬唇!居然盯她那么紧,听入神了?遂让她换了修饰词语儿,“长发捶地,腮红脸白,大眼呈红……”

“前段还觉你说的是个美人,后段,倒真似个女鬼!”

“本来就是个女鬼!”咬牙切齿,嘶磨不停。

“你怎么能看到鬼?”

“我当然能……”

一直保持姿态不变,死死的盯着她看。并不是对女鬼很好奇,而是想看清她的每一个动作。

“你能看到!”

“我们季家人,都能看见!”

忽听她说出这样一句话,便又将他打回了原点。遂垂眸放了杯盏,马上就变了脸色。

卿灼灼仅用眸光瞄他,转将茶壶提起,给自己倒了杯水,缓缓贴唇,遮掩心慌。

此后的几个时辰,二人皆不再开口,都沉在自己的思绪中,久久的出不来。

原以为这一夜,会下很大的雨,然还没有黄昏时那场大,只是滴滴答答,惹人心乱。

相伴到天明,也算是一种经历。

红衣女鬼再没出现,唯她二人丝毫未有困意的对坐,一方撑头蹙眉,一方垂眸捏杯。

良久,忽听声声敞门之音,传入耳中。

随后,便是那个唧唧喳喳的小丫头到了桌边,瞬时挽了他的胳膊,呈一副迷妹状。

“师父!您怎么坐这了?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多睡会儿?”

夜里女鬼纠缠,白日逢徒儿撒娇,某王当真是好福气!

她可看不惯金碧琦这傻乎乎的花痴状!相比起来,她还是习惯从前那个稍带些脑子的她!

遂起身准备归楼上房间。

南风盏默不作声,转将金碧琦挽着的长臂抽出,瞬时直起腰身,挪离了方桌。

然刚走到楼梯口,就逢了师兄摆袖下来。

“呦!一夜未睡啊?我是不是从今往后都可以省心了!”当即摆两手交握腹前,懒懒的倾腰身倚在木梯扶手上。

南风盏拧眉看之,因完全拿这师兄没辙,“师兄觉得,你这做人家师父的,做的称职么?”

“嗯……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反正不论说什么,他都能接的上!也没时间,在这跟他多费神!

随即同他擦身而过,直奔楼上房间。

“师父早上想吃什么?碧琦让他们准备着!”

北月溟一瞬撩撩楼上,一瞬瞧瞧眼前。小姑娘有时候也挺可怜的,就这么追着他,!

“你师父听不见!他耳朵背!”

第二百七十五章 没什么安全感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七十五章没什么安全感伸手推门,那动作似比平常多了些许力道。

南风盏正走到拐弯处,恰逢她迈步入房。心中对她的疑惑始终狂增不减,亦还有诸多事情解释不清。要不是遇了很多房客擦肩行过,楼道之中出现拥挤,想他也不会来得起赶至此处,瞧到这一幕。

是因金碧琦缠着他,故使她不自在了?

若为从前的卿灼灼应是会的!

可若她就是季锦烛,那只能说,他太受姑娘喜欢了。

稍作回神,便转头瞧去楼下,见那些刚刚从他身边经过的房客,皆奔去了客栈老板的柜台前,嚷嚷着退房。倒不是什么吵闹的情形,只是你一句,他一句的显得有些乱。

北月溟无疑还倚在楼梯下方的台阶处静静地瞧着热闹,真是不怕被生生挤下去。他那悠哉的样子,他可学之不来。遂摆袖行步,也准备回房间休息。哪知自己刚走到某个丫头的门口时,就逢她走来关门。忽迎一瞬心慌,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她也在此刻顿了一下,“师叔,不该在下面多坐会儿吗?怎么就上来了?”

“为何要多坐”

仅为一句,就使她哑口。便只能垂眸抿唇,转而又抬起,也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随后将门关紧。

南风盏不做停留,瞬时迈步归自己房间。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贾晟轩亲自端了饭菜上楼。虽在季锦烛的门口顿了步子,但想来还是要先给师父送去。

朋友嘛!肯定会理解他的。

随即抬手敲门,就等师父来开。

南风盏听了声音,立马起身走来,然见贾晟轩站在门口,不知为何,竟映了些许失落。

“师父!早饭!”

“进来吧!”让开道,凝眉瞧上,后又寻思片刻,心中就缓缓转安了,“亏了不是碧琦,不然又该烦我了!”

“师父也怕烦?”

“当然!我又不是神仙!自然也会烦!”话音未落,就已摆袖到了桌边坐下。

“可我怎么觉得,每次锦烛烦您的时候,也没见您这般!”似因王爷师父没有抬高架子的说话,故他也未做控制的道了趣声。然言语出了口,再逢其脸色,就变了样儿,遂立马转移话题,“啊!金碧琦被航笙拉着出客栈了!说是买点备用的东西和干粮。金碧琦原是不想去的,纠结了好半天儿呢!终归是没出过家门的大小姐,所以没能忍住,就被谢航笙给拐走了!”

“拐?”这词儿用的很是稀奇。

“啊!在我们这都这么说!想这青年小才俊,没点招数能让一个姑娘家心甘情愿跟着走嘛!可不是上了套么!”

“”南风盏寻思片刻,却觉有些道理。

“说来也是!这航笙自打遇了金碧琦,可是长本事了!”

“”闻他所道,不由得翘唇露笑,转将手边的瓷杯端起,就瞬时贴了唇边,有些凉了,还是他开门前倒的。

“师父!您居然会笑!”

“有何稀奇么?我应该不会么?”

“没有没有!”贾晟轩当即扬手摸头,“我只是从未见过!我们都没见过。”

忽做赞同的点了点头,他也觉自己从前绷着脸不爱笑,只是最近心情甚好,“怎么带了双份?”这刻才瞧见,托盘里竟放了两碗米饭,四道两两相同的菜。

“哦!我顺便给锦烛送的!”

“还没去?”听音揪眉,当即将杯口贴唇,似为遮掩脸上突生的变化。

“没啊!自是先要给师父送过来!”

“她打进了房间也没出去?”

贾晟轩摇头作否,“没!一直没出门!”

南风盏思绪渐沉,一晃双眸就过了片刻,“你去她那里吧!”

“哎!”贾晟轩得了令,则迅速转身出了门。然侧步隔壁,却是瞧了许久,也未见她开门。“锦烛!锦烛?锦烛我给你送早饭来了!”

南风盏闻声不对,当即放了瓷杯,快步走出门,“怎么了?”

“不知道!里面没声音!是不是出事了?”

逢贾晟轩慌张的神情,他的心里自也跟着乱了,遂抬手猛敲,连声不断,“季锦烛!季锦烛你做什么呢?”

无音回应。

他瞬时抬腿踹开了房门,举止确有些粗暴。然见她此刻,正躺在榻上,闭目熟睡,这心里算是安了。遂瞥头,想要让贾晟轩先把饭菜端走,让她再多睡一阵。却是见他已经迈了步去,放下托盘,直至榻前。

“锦烛!锦烛?睡那么死!居然还抱着剑睡!不觉搁得慌么!”本要帮她拿去放好,可一连抽了好几次,都未能抽出。

夸张了!竟还使他猛地摔在了地上。贾晟轩拧眉疑惑:睡个觉,哪来那么大劲儿!

南风盏大步靠近,俯下些许握了剑身,稍稍用了点力道,亦没将长剑抽出。

“护的确是紧!”再看她的睡姿,两腿上缩,曲身成团。竟让他于这一刻生了心疼。

是多没有安全感,多无助,才会这般入睡。

“她怎么还这么睡觉!怪吓人的!”一边说着,一边借力站直,“不过我听说,一些江湖中人,为防敌对偷袭,都是这样抱剑入眠的!”

从侄儿口中得知的那些事瞬时又入脑海。这近两年来,无数个难眠之夜,她无疑皆是这般渡过,才会变成习惯。

“锦烛从前也曾四处游荡么?或是,有什么仇家?”

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家,已是经了那么多的事!若她不是卿灼灼,就论此经历,也足以使他心疼。若她是,那么那些遭遇,会不会皆因他而起?

转而松手,欲直起腰身。却于这瞬,逢她惊醒,迅速在他面前坐起身子,便将一半剑身拔出。

“锦烛不要动手!”

“”

贾晟轩尴尬的侧出一大步,“是我跟王爷师父!”

稍作醒神,深深呼吸。即便不是什么坏人,在她睡觉之时,突迎两个大男人站在榻前,也是挺可以的。就都不知道避讳一些?是她的男儿形象,在他们心中生根了吗?

还是觉她,不似一般女子那样,斤斤计较!

“你们怎么过来了?”

“我跟王爷师父在客房外,敲了好半天了!奈何你没回应!这不是担心你们!”

不过担心归担心,此刻这情形,确是挺尴尬的!

“怎么你也睡的那么沉?”就似昨夜的他!

说来,她也觉奇怪。遂低头,琢磨良久。想来,应同那红衣女子有关!

这游魂确是胆大,居然耍到她头上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知道的有点多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七十六章知道的有点多昨夜,那接连不停的嗒嗒声!应是她怨气甚重,才行之有音。她曾看过冥府里的书藉,对此有很详细的记载。

方才本想休息片刻,却迷迷糊糊睡着了!不过虽是入了梦,但也没耽搁她深思。

那红衣女必是书中写到的

“玉面娇花”

“什么花?”

不由自控,瞬口道出。这个毛病,她怕是这辈子都改不掉了。

听贾晟轩重复单字,当即仰头瞥眼,“玉面娇花!”

“就是昨夜,你看到的红衣女鬼?”

闻声点头,便将眸光晃去他的脸上。

某王这瞬,倒是明白的甚快。

“昨夜有女鬼出没?我怎么不知道?”旁侧少年自是稀奇的很,这样子,似还觉没看到遗憾了!

卿灼灼随即撩眼,不能理解。

“这世间,有很多东西,是我们用肉眼看不到的!”南风盏背手挺直腰板,转将双眸蹙紧。像是于心中细细想着什么。

贾晟轩自是无法想通,“既是我们看不到!那为什么锦烛能够看到!”

“因她是季家人!季家从祖辈开始,身体里就存有灵根!”

卿灼灼直将眸光闪烁,这会儿南风盏竟在替她说话,她说的那番话,他记得倒是清楚。然她从前对他说的话无数句深情,皆被淡漠遗忘。

可笑,至极。

某王如今当真是待季锦烛同旁人不同了!

“锦烛!原来你家那么厉害!你这天生就是修仙法的命啊!怪不得你无师自通,学的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快!”

“注意你的言辞!”南风盏随即侧过些许,用余光扫了他的一眼,“外头可有一个甚爱计较的你的师伯!”

贾晟轩当即伸手捂嘴,表情极为夸张,不禁使她静坐榻上垂眸遮笑。

某王形容的确是沾边。

恰与此刻,南风盏回正脸颊,刚好看到她那低头难掩的笑容,如暖风拂面,瞬让他瞧入了神。

“怪不得一大清早,除我们之外的住客皆退房了。原来是夜里有鬼来袭!可他们怎么知道的?都是这渊城的常客?”

“是都知道这渊城的传闻!”

闻声扭头,便见师伯迈步走进。瞬时吞咽了一口唾液,滚动脖颈。幸亏晚来了一刻,不然若是听到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必是计较没完的。

“什么传闻?”南风盏当即问出,亦侧步对着师兄转过些许。

“就是传闻此处时常闹鬼!尤其是阴雨天!所以夜里不论多大的声音,他们都不敢出门!故此,你们俩昨夜就那样也没人说你俩!这就是原因!”话毕,以至桌前坐下。

唯瞧他一副懒样,刚刚扬动手臂,挑起指头说谁呢!还没过去呢!他们那样了!

“那样?”

“”一处撩眉无奈。

“”一处则在蹙眉侧瞄。

“小谛伶!没人告诉你好奇惹祸么!你师父的事儿,你都敢好奇!”

立马紧唇止声,转将脚下动起,迈一大步至季锦烛的另一侧,躲开危险的师伯,师叔!

其实哪一个,都很爱计较!

“锦烛!你还是跟我说说那女鬼来历的来历吧!”

“嗯!这个可以听听!”北月溟瞬时接话,而后挑杯倒水,倚在桌前,很是享受。

卿灼灼只是想缓解尴尬,遂应了贾晟轩的疑问,“所谓玉面娇花,是生前遭男子抛弃,未行婚事,就怀身孕,却不幸惨死的姑娘。他们大多十七八岁,肤白腮红,惧热!所以会寻阴冷天出没,亦会找体寒之人靠近。”偷偷撩眼,很快就又低下。

“这就说的通了!我师弟一向身子寒!多年的旧疾!怪不得就他引女鬼!”

真是怕了北月溟的风趣!她讲着这么惊悚的事情,都能让他当笑话听!

“其实,他们吸取凡人的寒气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在这个房间内,贾晟轩一直扮演着最积极的那一个。

“她们结束生命时,腹中的胎儿不得幸免。故此,她们尚可在人间飘荡,可孩子不行,所以,她们需取足够的命气帮孩子复生,哪怕醒来亦是游魂。”

“这么可怜?”贾晟轩似听入了神,竟映了些许情绪,“我都有些心疼她们了!”

“那你就给她们点命气,帮她们解解困难。”

她这师父,无时无刻都在风趣!好好的气愤,都被他搅和没了!

“我不行!我属火!阳刚之气太重!”

“呦!你这明摆着是说,你师父太过阴柔了!”

“哎”

“嗯!说的没错!跟你师伯我想的一样!”

瞬听南风盏无力轻咳,似突然难受,也似被其师兄气的。只是脸上表情不多,遂猜不到是因为什么。

然,北月溟还跟个没事人一样,捏杯润唇,喝个水都能喝出酒的感觉,“得了!我们今儿还走不走了?”

“不走了!”

“不走了!”

几乎同时!故使二人皆不由自控的瞧了对方一眼。

“嗯!还挺齐的!很有默契!”

南风盏转将面容绷紧,继续道话,“暂且不走了!看看这玉面娇花,究竟想要做什么!若她只是寻人借些命气,不伤人分毫。我们便当不知情,让她依自己的方式去救她的孩子!可若她要伤人性命”

“如何啊?你还能杀了她?”北月溟当即出声打断,瞬扯嘴角晃头,“不是我低估你!她是个女鬼!你是个凡人!”重音提醒,一再强调,“你是练了一身法术!但你别忘了,我们的法术跟他们不一样!”

“师兄!及时遇上了!看看也好!”

“你是傻了吧!鬼的事儿你也要管?”

南风盏闻声不语,只于心中落了深思。她的灼灼也来自冥府,前世亦是被人重重地伤害过。许是有所感触吧!故想弄个明白。

也想停于此地,再观察一下季锦烛。

“他疯,你也跟着他疯?”北月溟转而又对自己的徒儿,“你是季家人!你就有灵根?你就能惩治游魂野鬼?”

卿灼灼瞬时抬眸,抿唇回话,“我也想看她究竟要做什么!如若需要帮助,就出手帮帮她!”

“你俩可真行!不说是一对!外人都不信!”

“”贾晟轩唯瞪一双眼睛。原是不大,撑得犯干。

这状况来的有点突然啊!

有些时候,知道得多,也未必是好事!

早知是这样的情形,他就该跟谢航笙,金碧琦去买东西!

找哪个店小二送趟饭不行啊!

与其走在航笙跟金碧琦身边也好过这瞬…呆站在王爷师父跟锦烛中间。

第二百七十七章 唯独对他冷漠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七十七章唯独对他冷漠贾晟轩心中苦闷,奈何这会儿还不能拔腿就跑。只得盼着北月师伯少说一点,他真是听不了了!

然,人家心里盼着的北月师伯,他总也不知自己何时闭嘴,遂愈加得寸进尺的显哎呀声声,如同唱着一首没有结尾的歌!

卿灼灼觉自己忍不住了!

即刻从榻上站起,直奔某师身边,用了些力道的将手中长剑搁在了桌上。

北月溟顿时揪唇轻抿,师弟的玩笑容易开!这个…可惹不了!

“屋里太刺眼了!哪来那么大的光啊!我得去外面溜达溜达!”话毕起身站直,然于此刻亦不老实,还将眼神挑动,瞪了其师弟好几眼。

南风盏不做搭理,原地站的笔直。

北月溟转身离开,贾晟轩终觉自己也能找借口开溜了!

“我去下面迎迎航笙跟金碧琦!”

要走的都走了!唯剩某王厚颜无耻,还在她的房间里站着!谁说古代人就不瞎配对!他俩怎么着了?

怎么就像在一起了?

然后方静立的王爷连一句澄清的话都不说,是觉得没啥必要吗?她可丁点不想同他牵扯!

“饭菜都凉了!需不需要帮你热一下!”

“不需要!”她回的很干脆,听得出,是有了些许火气。

南风盏转将脚下迈动,几步走到她的身边,“你师父人就那个样儿!不必多在意!”

意思是,她想得太多了?卿灼灼瞬时坐稳凳上,没回话,也没转头。

这让他,很是没辙!

“吃完早饭,下来坐坐!我们商议一下,晚上要怎么做!”其实,他是想说,别把一个人闷在房间里。

“晚上大家不必出手!我自己对付她便可!”

“你要抓她?”

“不抓!怎知她是好是坏!我需当面问问她!您就不必操心了!”

您?

闻声紧唇,双眸不禁蹙动。

对他的称呼,改了又改,师叔!王爷!主子!您……真有礼貌!

她的话语极少,少的让他不知该如何沟通。南风盏的心中依旧有那么一种感觉,感觉她…并不是很想理他!

原以为,她对旁人皆如此!可这一路来,发现她对贾晟轩跟谢航笙都很亲近,对金碧琦也再无从前般厌恶!

唯独对他……远之,再远之。

无言再道,遂转身离开。

房门未关,总觉他摆袖离开的样子,于门口重复不离。

……

“说好今天走的!怎么又不走了呢!”金碧琦买了好多路上用的东西,衣物,干粮!皆是自掏腰包!原本的好心情,一下子堵了!

抿着张小嘴,原地发呆。

贾晟轩倒是来了精神,瞬时围着哥们转了一大圈,“她买买买!能耐你了!这大包袱,小锦盒的!干什么呢?”

“我帮她拿着啊!”很清楚啊!这还要问!

“哦!你可真厉害!”一根筋儿的兄弟!说不得!只得摸着下巴,冲他摇头。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多住一日?”

“因为……”

“若是不愿,可以先走!”南风盏瞬从楼上走下,摆袖间似带些许风力,只因从房间内绕了一圈,看着饭菜烦闷的吃不下去!

可究竟为何烦闷……不想也罢!

“师父!到底怎么了?”碧琦快步至楼梯口相迎,又要抬手揪其衣袖。

南风盏即刻背手,未给她机会。

“我带你们出来,不是让你们游山玩水!若你们不愿同行,可自行离开!”

“师父!碧琦不是这个意思!”

“见到你们师伯了么?”不再揪着事情不放,转将眸光绕过身边的金碧琦,对上了贾晟轩跟谢航笙。

晟轩机灵,立马回应,“北月师伯出门去了!”

“又出门了?”从前也没觉他那么爱溜达!话毕,转身上楼,经他门口处,退门进入。

让他回来找他,并不易!索性,他就在他房间里等着。

然,等了半刻,师兄没来,倒是逢了她快步至门口顿住。

应是瞧见他坐在房内,故没有抬腿跨过门槛。

南风盏举杯贴唇,抬眸浅扫,“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

她找北月溟!又不是找他!进去做什么!眸光晃晃,不对视,不回话。

自让南风盏看出了不情不愿!

“怎么?找你师父有事?”随即放了杯盏,拧眉瞧她。于此过程中,亦未瞧她开口道声。

仅是攥着一把剑,挺直腰身的站在他面前。

“我究竟是哪里惹到你了!总让你对我映这种表情!”

她做的明显吗?“您多虑了!我对谁都一样!”

深提一口大气,喉间莫名堵痛。

“你找你师父,是因晚上抓玉面娇花的事吗?”为何就不能张口,寻他帮忙呢。

“既然师父不在,那我就先回去了!您慢慢坐着!”话毕,扭身迈步。奈何,抬起的腿还未放下,就迎了某师父背手而归。

“哟!”撩着一双大眼,又起趣声,“那俩屋活动不开你们了!又看我屋好了?”

“师兄!我找你有事!”

“师父!我找你有事!”

瞧瞧!这个齐啊!北月溟大眼不收,也不觉撑着累,眸中皆是吸,深意颇多。

“都有事儿找我?我得先听谁的?你们先商量,商量好了,我再听!”话毕,跨门槛,至师弟对面坐下。坐下一刻,也没老实,还在朝闷葫芦抛眼色。

“那就让她先说吧!”

“哎!不错!知道让着我徒弟!”北月溟对师弟的回答很是满意,遂扭头欲要对徒儿说话,哪知还没开口,就逢性子倔的徒儿堵回。

“既然师叔也有事!那就师叔先说吧!我晚些再来!”

“哎!你说说!”北月溟唯扬食指,撇唇摇头,“你这么让着她,她还不领情!”

“……”

“你不觉,她对你颇有意见吗?”顷刻侧倾,倚桌面,歪头道话。

南风盏逢了师兄的表情,当即拧眉询问,“师兄!是不是知道什么?”

“别问了!我不知道!”

“……”

“知道我也不管!你俩自己玩!”立马摆手否定,稍稍晃着身子扭正,目光看去门口,感叹此间客栈清静极了!纵然敞着门,也不怕有人偷听!

他倒希望,某些人来偷听一下!

“师兄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北月溟不语,瞬提壶倒水,贴唇润口。眼珠却不停地在晃动,垂眸唯做遮掩。

“师兄当初不仅一次的跟我说……我若不救季谨烛便会后悔!究竟为何?”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不吃这一套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七十八章不吃这一套“有些事!终要自己去探知!旁人告知”瞬对其摇头轻晃,“没有意义!”

他确是想自己探知,奈何不晓得该如何去做。对季锦烛过多的只是猜测,没有证据去表明,她就是卿灼灼。想不明白,就暂且搁下。

这会儿,还是回归正题吧!

“师兄!我记得师父当年曾提及过,有种法术能让我们见到那些飘忽来去的东西。”

“你想见鬼啊?”闻声愣住,举杯一止。为了媳妇可真是下本,这还有什么好迷茫的,都已经付出到这种地步了,确不知他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师兄可否指点!”

“哎呦!你可真行!她不找你!你还这么帮她!确把我这做师父的给比下去了!”

“师兄请指点!”

北月溟随之放了瓷杯,又提壶倒了满,却并未喝下,而是沾指于桌面浅画。

南风盏则细细看之,认真参详。

“就是这样!你寻同你体质相近的女子,要她一滴血,放杯饮进,再练此诀,便可如你所愿。”

“同我体质相近的女子?”无疑说的是她,“师兄何必绕弯呢!我们当中,唯有季锦烛跟我皆是寒凉之体。师兄是要让我借她一滴血!”

“嗯!这会儿还挺聪明!”抖袖坐正,撩眉点动,“至于你怎么找她讨,我就帮不了你了!”

“那可还有别的方法?”

“有啊!出门瞎转转!街道上有的是姑娘!你看上哪个,就跟哪个要!”

说的皆是一些没用的话!

半点正经没有!

南风盏深提长气,摆袖起身,两手背至身后,侧步欲离。

“哟!不多聊两句了?”

“师兄还有什么要聊的吗?”

“没!没啦!只是提醒你,还有半天儿,要寻人赶紧的!别耽搁!”

南风盏紧唇不语,只做点头。随即迈步离去,片刻就没了影子。唯剩北月溟独坐桌前,以水变酒,杯杯下肚。

未出他所料。

闷葫芦师弟回了客房,小徒儿就着急的奔了过来,三两步便到了他的桌边。

北月溟故作惊讶,仰头撩眉,“你就不能把剑放下来找我!拿着一把剑站我身边吓唬我啊?我这辈子,最不喜欢随身携带兵器的江湖中人!”

开场白那么多,观众不喜欢!

卿灼灼极力的压制自己的火气,稳定情绪,抿唇道声,“我且问你,你对玉面娇花了解吗?”

“你是听了南风盏关门的声音!才立马过来的?”

“”

“躲得也太明显了!”

“”她的眼神变化也很明显!

北月溟只得晃着眼珠,捏杯贴唇,惹不起,就好好回话,“我哪里知道什么玉面娇花啊!我又不是什么冥府的人!”然未喝下,瞬时顿住,寻思片刻,又将头抬起,“我还纳闷呢!你怎么对游魂野鬼的事情那么清楚?”

“”

“哪听来的?一个小姑娘知道的可真多呀!”嗯!委实让他刮目相看。

“那你!可知抓她的办法!昨夜,我同她交手,她就像一只泥鳅一样,溜的很快!”

“你居然把人家那么美的一个女鬼比喻成泥鳅?你可真行!”不得不佩服的撇唇发出重音。

卿灼灼垂眸瞄了他一眼,随之又回正,等待他继续回话。

“很简单!她最喜寒凉之体,你找个饵引她上钩不就得了!”

“找饵?”

“你没听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你直接说让我找南风盏不就得了!”再次压制火气,堵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的好生别扭。

然,北月溟却很是轻松,当即合上嘴巴的上翘:今儿俩人都很聪明,不用他细细讲明。

“我把话撂给你了!至于你怎么去跟南风盏说!怎么让他帮你!我就不管了!”

“那还有别的方法?”

“有啊!出门瞎转转!街道上有的是男子!你看上哪个,就拽过来用!”这俩人问话都一样!他若不回复一样了,就有些偏心了!

很明显,爱徒比师弟脸上露的怒意大!

“若是寻人做饵,她就能即刻出现?”

“即刻出现?不清楚!”举杯摇头,不作保证,“你要真想让她早些出现,那你就适当的刺激她一下!说不定,能成功!”

“怎么刺激?”

“这你得自己想!我徒儿那么聪明的一个人,还想不到办法嘛!”

这个办法可以不想吗?

北月溟终能将举在眸前的杯子贴唇了,然在这刻,也见了她快步离开。

求他办事时,都很客气!求完以后,皆绷脸不语,一句谢谢都没有!

这对若成不了,他就回庆灵山避世,今后再不出来瞎逛游了!

卿灼灼握剑下楼,迷迷糊糊不知脑子里都想了些什么。直至金碧琦挡在了她的前方,她才回神,与之对视。

“听说,那日是你救了我?”

“……救?”明明是她中了蒙汗药!然转头一方,却见贾晟轩拼命地在跟她急眼。

谢航笙似比他还要卖力!

“我不想欠你的!经这一路相处,也觉你不错!看着让我挺顺眼的!所以,就前事不论,重新开始,好好相处!”

“……你确是金碧琦吗?”越发感觉,她同之前不是一个人了!

“不过!你若跟我抢王爷师父,咱俩就还是敌人!”表明立场,干脆利落。

“你放心!你的师父!我不稀罕!”

“季谨烛!上来!”

“……”闻声仰头,瞬见某王静站楼上走廊口。

语气如此不稳,情绪如此不淡定!定是听见她说的话了!

自尊心受挫了!

知道自己的颜值,迷不倒她了!

“师父!有什么事!碧琦可以帮你!”

“季谨烛!我让你上来!”

她不回话,转将头低下。随之行步,再上楼梯。

“师叔有什么事儿么?”

“过来!”似比方才温柔些了,但还是绷脸,有情绪。瞬时转了身去,朝走廊深处迈步。

她则紧跟,虽是落了不情愿!然而,人家根本不在乎!

双手一个用力,就推开了房门。抬脚之时,不忘回头瞄她一眼。

卿灼灼稍顿一刻,似在跟他保持距离,待他进门,才继续迈步。

“不知,您找我何事!”

话音未落,就见他反转身姿,横臂袭来。

修长的五指,顷刻显于她的眸前。

很奇怪,此刻竟有风儿吹过的感觉!某王这是自带效果?故意耍酷?

可惜了!她已不吃这套!

第二百七十九章 关系有些复杂化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七十九章关系有些复杂化南风盏拧眉渐起,“为何不让开?”

“您是真想对我动手嘛!”

“……”

“那我不过是一只蝼蚁,几招下来,便会被打败!既是如此,何必动手一拼!”

闻她落语,唯深吸一口长气,转将手臂放下。却是于她肩处,紧攥滑之。顷刻至其手腕,轻抚她的小手,几次揉捻。必须寻她一滴血,所以

“师父”门没关,他恰扭头,刚好看到这一幕。遂即刻背对,紧唇扯动。心中自是极为无奈,这一天,怎么就让他发现了那么多。

虽未回头,但卿灼灼亦是听得清楚,门口站着的定是贾晟轩。瞬时抽出自己的小手,藏于袖中,退步挪开距离。

在她抽离的那一刻,南风盏只觉掌心空空,僵持小会儿,才攥了紧。

“什么事?”

“晟轩是来问问师父!咱今晚有什么安排吗?需要我跟航笙做些什么吗?”缓缓转过,低着个头,不敢抬起。两臂环至身前,抱拳落礼。

“不需要!你们只管老实在房间里待着,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出门!你们看不见她,出来也是无用!免得给我找麻烦!尤其是金碧琦!盯住了她!”

“是!”

“还有什么事吗?”

“啊!没有了!”王爷师父此刻对着季锦烛太费神了,他断不能在这里打扰。

卿灼灼紧握剑身,侧了些许。本想此间道话,也准备离开,却见某王即刻转身,又再次正对了她。

“不知,叫我何事?”

“我想了一下,昨夜那玉面娇花是冲我来的!所以,我也必须参与进来,跟你一起抓她。”

闻声抬眸,瞬于他对视两眼,“师叔想如何参与?”

“我来做饵!引她出来!”

“”

“但你,一定得护好我!”

求人办事,竟依旧如此严肃!

“师叔功法那么高!还需要我来保护吗?”

“就这么定了!”

再瞥他一眼,便退步离开了。走的确是速度,以至让他寻不到机会,取得她一滴血。

卿灼灼行步出了他的房间,心中思绪渐生颇多。然还未想通,就见了其师父,正于拐角处盘手侧倚。

瞪了她一眼,也没说话,抬指挠了挠额角,便挺直身子的走远了。

她虽猜解不出,但知北月溟的心中必然想了什么。转而推开自己客房的门,至桌边放剑静坐。

南风盏确是帮了她很多回,遂使她已不知要如何去面对。

侧身抬手,轻抚桌上的瓷杯。心中思绪纷扰,百感纠缠。

她好怕自己对他恨不起来,就会再一次让自己沉沦。所以,她只能退避,让自己学会冷漠。

头很痛,痛的无法缓歇。唯于此刻埋至双臂之间,遮去自己那皱巴的小脸不该显露的神情。

——————

近黄昏,林中最先变了阴暗。一排排行步有序的黑衣人,皆至粗壮的云杉树下,俯身跪拜。

男子瞬时回头,甩起披身的长袍,蹙眉间,望尽眼前众人,“让你们去跟踪盏王,为什么都回来了!”

“我们在渊城外,遇了另外一队黑衣杀手!他们不但先我们一步,还杀了我们派去的人!我们未得指令,不敢追袭,故归来禀报。”

“什么?另一队黑衣杀手?”拧眉寻思:难道是,暗中保护南风盏的队伍?

男子怒意渐生,顷刻撩去遮头的幕帽。眸光聚紧,如沉死潭,在这昏暗的林中,更显阴森。“听我吩咐,分两队继续跟紧南风盏!一前一后保持距离,若再发现那群黑衣,杀之,不必向我汇报!”

“是!”

“南风盏那边,没我的命令,不准突袭!”

“是!”

夜色越来越暗,他唯站月下,落长音叹息。主子派他来跟踪南风盏,无疑也是想要看他,对待季锦烛还会不会心慈手软。

这是逼他冷血!

不禁翻过掌心,细瞧着自己的这双手。

已经干净不得了!

这三年来,死在他手中的人,早已数之不尽。派人追杀季家,他亦有份,试问,他要如何忘前尘,重新开始。

他跟季锦烛之间,注定有着一道跨越不过的槛。

——————

夜渐深,金碧琦却守在其师父身边迟迟不愿离开,一双手环着臂弯,身体半蹲地上,撒娇,卖萌,所有小姑娘可用的招数,几乎都用上了。

南风盏自是拒绝撩拨的!可每次,看到金碧琦对着他这般,都会让他想起从前的卿灼灼,故而不愿让一个小丫头太过伤心。遂只能,慢慢,慢慢地开导她。

“师父!时辰太早了,让碧琦再陪会儿你吧!”

“你听话!赶紧回房休息!”

“不要嘛!就再一小会儿!”

明明是在晃着他的手臂,怎让他觉得有些头晕?南风盏亦是感到她跟之前不一样了!若在之前,他可立马拒绝!现在,瞧她就似一个小孩子!如何要他蹙眉怒视?遂只得,横过另一条手臂,缓缓将她的小手捋掉,再抽一下自己的胳膊,逃开她的“束缚”!

奈何,此招无用,又见她伸手紧攥。

死缠烂打!现在的女孩子都怎么了?

谢航笙跟贾晟轩此刻,只能立在一旁,呆呆站着。实在是上不了手,也拦不住她。尽管瞧着有些不舒服,但还得这么瞧着!

“哎!你心里什么感觉?”贾晟轩随即倾斜着,就撞了一下身边的哥们。

航笙落傻,不明其意,“什么什么感觉?”

“装糊涂!”瞬时撩着眼皮的盯瞅,小声不断,“还是一把好手!”

“什么什么啊!你这是说什么呢!”

不明白?真不明白?他就是这么瞪眼,使眼色,他都糊涂?“从前锦烛总说你傻!原来你是真的傻!”

“”本来他是想说什么的,可又听一方落了撒娇的声音,这头就极速的转了过去。

“师父!您看碧琦留下来还能跟您说说话!多好呀!或是咱们谈谈心,聊聊功法招数什么的,也好呀!碧琦还有好多事想请教您呢!”

他这会儿,可不想教她。抿唇无奈,忽将头抬起,就见她从楼上走下,侧眸而来,正瞧这方。

贾晟轩瞥头一晃,亦是瞧到了她,面容绷紧,不显表情。

可这绷的也未免太紧了!

“晟轩,航笙!把碧琦带回房间去!别让她出来!”

“是!”贾晟轩先一刻回应,因怕给锦烛跟王爷师父惹麻烦,遂碰了旁侧兄弟一下,使了眼色。

二人顺势一左一右,拉了金碧琦起身。任她出声道语,就全当没有听到!

第二百八十章 分明是在折磨他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八十章分明是在折磨他起初,金碧琦觉得自己是拖不走的!直到贾晟轩在她耳边说了一段话。她当即站直身子,自行转头,走的比他俩还要快。

谢航笙不禁疑惑地摸了头,瞬问身旁的兄弟,“哎!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说,客栈到了时辰就会闹鬼!”

“真的假的!”拿这事吓唬人,不太好吧!

贾晟轩即刻盘手,冲他瞥眼,“没见今儿就剩我们了么!你若不信,就在这等着。”

“我可等不了!我自小怕鬼。”话毕,立马行步回房。亦是瞅着兄弟表情,不像是在说趣。

此间,卿灼灼并未顿步不前,而是落着淡然的匀速靠近。慢慢行至桌边,放剑坐下。

“终于把他们都打发走了!”

闻声紧唇,本不愿回他。却是不知为何,腹中竟似有着一股气力上涌,瞬时把她埋于心中的话,全全涌了出来,“不是挺好嘛!正好给师叔解闷。”

南风盏当即蹙眉,转将桌上的瓷杯挑起,贴了薄唇。不过是两句话,就噎得他道不出声了。只能慢慢呼吸,一缓再缓。

“言归正传,待会儿记得盯紧,我可不想跟那玉面娇花,有过多的接触!”

一坐良久,没人先开口,因不知能说些什么。气氛颇为尴尬,一方垂眸不抬,一方只能举杯灌肚。

偶尔不受自控,偷偷瞄上一眼,某王依如从前般海量。

四下很是安静,就如客栈内,就仅有他们两个人一般。

等了好久,都不见玉面娇花出现。

唯提一口长气,坐不安定。

难不成,真要找点刺激的?

卿灼灼想于此,自是有些烦闷,浮躁了。遂仰头看尽客栈每处,然却没有能让她的眸光,停歇稍缓的地方。

啪的一声,双手拍桌。瞬时站起身子,挣扎良久。

南风盏瞧了她这一举动,自是心生疑惑的,脸上也呈惊讶,遂出声追问,“怎么了?”

她不语,只将一双因缺觉而变的单眼皮撩动起来,眸光之中暗藏深意,旋于他的脸上,久久不离。

南风盏自是从没想过,自己会被一个女人瞪至发呆。

卿灼灼顺势绕过桌子,行他身侧,将他拽起。奈何自己挣扎过后,还是不能与他做戏,她心里的那道坎,就似城楼门墙,攻之不破。遂不得自控,又用力把他推开。

退去两步,以缓情绪。

她怕!怕自己靠的他太近。

从前,她知惧蛇,如今,她惧蛇和他。

“你怎么了?”南风盏本欲安抚她一下,因觉她好似迎了什么恐惧。然在迈出一步之时,又见她再次退后。

“别过来!”

“你到底怎么了?”

“你别过来!”

迎他一步,再退离两步。亦扬声撕扯,惊愕失色。

“好!我不过去!我不靠近你!你告诉我怎么了?”

她唯做深呼,闭目缓歇。眸中几近润红,皆被她低头深掩。

“我有些不舒服!让我缓一下。”转将两手背过,撑在后方的木桌上。

南风盏只等她恢复,不再多言,静站原地,眸光凝聚,眼中皆为她的影子,就再迎不近其他。能感觉到她的无助,却没办法得知缘由。

良久,忽迎一阵狂风袭入,顺着身体两侧,掀动袖衣摆起。他因失神,未能在意,直至身子不由自控,后倾迅速。他才低头,见了腰间的两条红色丝带。

“季锦烛——”

迎他呼唤,她将头抬起。拧眉间,呆愣片刻,再伸手,已晚。

她是想拉住他的,虽过程中有挣扎,可她真的伸了手,却始终还是晚了一刻。遂快步至桌边,拿起长剑,直奔客栈外。

漆黑的林子里,狂追不停。紧盯着他的双眸,似是她此间唯一的光。

距离愈加拉近,卿灼灼踮脚跃起,顺势拔剑刺上。

两方忽而袭来数条红色丝带,扰着她的视线,阻着她前行。她挥臂甩动,将其分切。

南风盏只将眸光聚紧,盯瞧她的义无反顾。直至,她再次奔来,将他救下。却未做停留的飞身而去,于半空击打。

他知,玉面娇花已经出现。只是他此刻,还看不到。

须臾,漆黑的夜空,瞬呈鲜红之色。剑光挥之迅速,却不敌丝带条条,窜行缠绕。

南风盏仰头观望,唯将两手攥紧。他没办法去帮她,因自己根本看不见,这会儿若贸然飞升上去,只会越帮越忙。

卿灼灼拼力抵抗,奈何自己论法术,根本不及眼前的玉面娇花。数招下来,便觉自身两侧肩膀应痛。

衣衫破口,血色渐生。

她才瞧上一眼,就被对方打落了长剑,掌心划过红印,在她倾身坠下的那一刻,鲜红颗颗凝成血珠,正顺指尖滴垂。

南风盏当即飞身护住,扶她缓缓下落站稳。眸光中映着心疼,自是思绪难掩,连带呼吸都变了重,“没事吧!”

她轻摇额头,欲抽身躲开。

然却在此刻,被他伸手攥紧了五指。

卿灼灼惊讶的撩起双眸,瞬看他拉之上移,贴近薄唇,便将她指上的血迹渐渐吮去。

究竟是何状况,为什么就某王有这癖好?

“你且在这等着!待我将她抓住。”话毕,飞身而上。瞬时施法击伤玉面娇花。

要说,某王的功力确在她之上,可他怎么就能看到那玉面娇花了?

卿灼灼抿唇垂眸,看着自己这带血的手掌,又显发愣。随之,晃动眼珠,为让自己少想一些,故屈身去捡了地上的长剑。

待她捡起,已见南风盏将玉面娇花推到了她的面前!

就这么速度?

仅是她一个低头的功夫?

她都还没看到他是怎么出手的!

既是这么厉害,刚刚为何不自行挣脱,还让她来拔剑相救!

某王的演技,已是练的如火垂青了!

竟让她也上了当!

对季锦烛,当真是下了血本!

突然很想扯唇一笑,相比之下,她卿灼灼又算什么呢!

“要怎么处置她?”

许是深夜,迎月色,亦不明。

故他,未曾发现她眸中的泪光——那颤动难遮的泪光。

“既是王爷抓到了!又何须问我!”

“”

这一刻,她只想逃。逃离他的视线,越远越好。遂转身快步,不回头,不停顿。

南风盏唯瞧她的背影,凝眉叹气。

有时,真觉她的冷漠同他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都没这般拒一个人于千里过。她为何,总是对他心中的感觉愈加强烈,确觉她就是卿灼灼,因她恨他,才会回来这般折磨他。

第二百八十一章 骗了他那么久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八十一章骗了他那么久晚风微凉,吹在脸上似迎冰刺。

南风盏转将双手背过,仰望天边星辰,暗自凝愁绪,静神伤。

“那个姑娘是冥府的灵侍!”

“你说什么?”忽听旁侧跪着的红衣道话,他瞬时垂眸蹙紧眉头。

玉面娇花随即侧卧,倾至地面。扬臂托腮间,竟如趟在一方床榻之上,轻姿娇媚,“我说,那姑娘是从冥府来的!”

“你怎么知道!”

“为同类,自当气味相投。你们凡人自是嗅不出来的!”

“”

“昨夜,我便发现她与你们不同!今日交手,算是彻底清楚了。”

“”这就是,被他一直掩在心头的谜底。

“真是有趣!凡人爱上了冥府的灵侍!注定情路坎坷!其实,你还不如选我!”

猛地挥臂拦阻,阻她止于旁侧,不得靠近。

红衣觉他甚是不解风情,遂翻其一眼,抬手捋了自己额间碎发,“像你这种人,怎会有姑娘喜欢,当然要远离的!”

“你走!”唯说两字,冷漠至极。

红衣轻姿一弯,“不抓我了吗?”

“我让你赶紧走!不然,我就将你的魂魄震损!”脸上绷的甚紧,自让人瞧不出一丁点的感情。

红衣敛袖,轻蔑的一笑,“世间男子皆薄情,动不动就是赶女孩子走!或是一个转身,抛之弃之。你们啊——就该孤独终老。”话毕,旋身消失,如烟散尽。

南风盏唯静站原地,久久不得移动。

季锦烛是冥府灵侍!卿灼灼也来自冥府!世间,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忆初识季锦烛是他去季家大宅不!是那次湖畔放灯不!是两年前去祈缘阁寻青囊愿。

过往历历在目,瞬将他的眼眶润红,“她是卿灼灼!一定是!”所以,她体内才会有寒毒。

脚下不得控制,顷刻朝前迈步,甚想立刻追上她,去问个明白。问她,为何对他这般残忍,为何不与他相认。为何要这样折磨他。

他不要再于别人口中求证,他要让她亲口说出!

漆黑的林子里,忽然传来了刀剑穿刺的声音。南风盏顿步原地,瞬将藏至袖中的手掌攥紧。

须臾,撩袖轻挥,映光千缕,直旋前方深处,便见那身红衫翩翩,月下轻舞,与正周遭黑衣拼死抵抗。

他纵身一跃,即刻至她身旁,横臂紧护,不容任何人出手伤害。

“你们是什么人!”

“主上有领!直抓季锦烛一人!其他人生死不论!”

忽觉自己好大的面子,居然能被人如此觊觎!她倒是很想知道,要抓她的这个人究竟是谁!

“平日里学的那些法术都白练了吗?对待这些人,为何不出手!”

“”忽闻某王出声训斥,她只将双眉挑动,她倒是想跟他们速战速决!可惜没用啊!

想来,不需要她解释!因为,南风盏已经发现,在众多黑衣人围攻的圈子里,根本使不上法术。

“看样子,他们是有备而来的!”唯将手掌攥紧,欲同他们以武力决胜负。

南风盏很是清楚,方才她在和玉面娇花击打之时,已是受了些许皮外伤,这会儿与一帮黑衣杀手纠缠,必然也消耗了不少体力。遂伸五指,环去身后,将其纤细的手腕攥紧。

卿灼灼迎他如此之举,是想用力挣脱的,奈何他根本不允,瞬时转过头来,盯视了她。虽无话语言出,但那眼神之中,已诉尽所有。

“今日有我在!就不会让他们带走你!”

“”眸光忽而闪起,便见他说到做到的挥臂行出招式。

脚下一瞬前跃,一瞬后倾。

左右盯紧,不容杀手靠近。

卿灼灼越发觉了自己的眼眶泛红,这原是她最为奢望的画面,却偏在她成为季锦烛的时候才能实现。

遂扬臂挣脱他,退离多步。

“怎么了?”南风盏即刻回头,轻声相问。

“我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保护!这些杀手,是冲我来的!须我自己解决!”话毕,行剑法,迅速穿刺。直至血溅,横尸遍地。

南风盏唯怔至原地,旋步,落眸光,随她身影转动。

靖儿说,她这些年来,皆是这般过来的!为了保护季家,不惜双手浸染鲜血

不除尽,无安稳。

这便是她的经历。

瞬时前倾,以剑身杵地,支其不倒。却迎红丝缕缕,顺唇口流下。

“你嗯——”忽呈片片鲜红,亦于他唇中涌出。以至脚下顿步,再无法朝她靠近。

是他分神了!

才未感觉到后方行近。

垂眸一刻,瞬见剑头抽去,致使他腹前衣衫尽染。南风盏即刻俯下,跪于地面,迎清凉刺骨,寒痛袭身。

眼前越发模糊,只感周身疲惫。唯见她狂奔而来,用力扬起长臂,直朝这方甩动长剑。

偷袭南风盏的人,不容原谅。这个男人,只许她次次重虐!别人休想伤他分毫!

“南风盏——”狂奔依旧,至他身边,猛然跪地,不论任何皮肉之痛,此间唯在意一个他。“南风盏!南风盏你没事吧!”她慌了,觉得自己特别可笑!她居然还是于这样一个情形下,为他,满心生颤。

见他侧倾倒地,她瞬将自己的双手,捂在他那血流不止的小腹之上。

“南风盏!南风盏你跟我说说话!”她要疯了!她感到自己以往装出的冷漠皆如数褪尽。若是所有的冷漠,都为今日的情重做铺垫,那她宁可从不伪装。

崩溃的感觉无法言喻!她不需寻任何的台词,满脑子没有多余的话语。

她只是重复的唤着他唤着他。

南风盏似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遂将手掌缓缓上移,直到护上她这冰寒的小手。

紧闭的双目依旧无力睁开,可往往有些时候,做一个瞎子,最能感知事情的真相。

这个声音,他自是永生永世都不会忘记,是她!是他三年来,苦苦寻觅的卿灼灼!

有些时候,人总会学着伪装,然在情急的一刻,便会忘记所有的遮掩。

他只想说,他的灼灼,不仅演技好,口技亦是特别的好!居然,把他骗了那么久。

从今往后,他定要好好攥紧这双手,再不会让她离开,更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世间最痴傻的人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八十二章世间最痴傻的人现实如此残酷,她却如此脆弱。早知这般,就该躲在冥府中千年万年。何必跑来这凡尘催心刺骨。

泪珠滴垂,至手背,瞬同血水相融。喊到声哑,唯剩哽咽。忆在华阳宫时,风畔曾对她说的那番话。

此间,是因某王命不久矣,身有病症,故才未能挣脱,受袭落伤?

抽噎着,吞去泪水。忽听一方行来脚步,青色袖衫随风摆起,很快就到了她的身边。

“既已对他无情,何故如此放不下!”

腮前泪痕未干,唯将眶中凝珠挤出,闭目间,又再忆起过往种种。

南风盏确是让他放之不下。

“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他?”

“还救他做什么!他命该如此!就应在此地断气!”

“不!我要救他!我一定要救他!”纵使万难,纵使要归冥府向冥王求情!只要能让他复生,做什么都可以!

“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卿灼灼听言紧唇,眸光不转,静待他说至清楚。

“冥府从来都是赏罚分明的地方!只要你降服方染汐,还人间太平,还冥府安宁,便可找冥王让南风盏复生!”

时间太长,她等不了!她一刻都不愿,她就想见他健健康康的活着,哪怕…从此离她甚远!

“我要他现在就活过来!”

“灼灼!你这不是难为我嘛!你知道,我是冥府鬼差,我只负责勾魂回去,不负责救人复生!”

“风畔!”撕扯着早已沙哑的喉咙,眸光不移直盯他的脸上,“求你!”二字微轻,却亦表诚恳。

几百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这么求他!

“好吧!我帮你!看在我们多年的情份上!我暂让他复活!但你必须完成你的使命,不然,他依旧会死!”

“我知道!”

风畔顺势摆起手臂,五指撑开,于南风盏身上浮过。颗颗细小的亮珠顷刻撒落他的周身。

卿灼灼唯在旁侧安静的等待,直至觉了他的手指微动,她才深深呼吸,缓去些许情绪。

“该帮你的我也帮了!今后,就靠你自己了!万一发现他有什么不适,就渡他些命气!”

“让我渡命气给他?”

“不愿意啊?那就看他死吧!”瞬时盘手,后又抬起指头,挠了挠耳朵,“我今儿能出现,只是因为他断气了,前来收他归冥府的!此后,我再出现,亦是他要断气之时!要真那样,我可就没办法再复活他了!”

“……”

“你自己掂量!”

“那我要如何渡命气给他?”抿唇垂眸,似于心间想到了什么,以至腮前突红,许久难退。

“小灼灼脑子那么好!必然想的到!”撩其一眼,奈何她依旧低头,没有逢上。

白白浪费了一个暗示!

算了!抖抖袖衣,预备离开,“我走了!你今后好自为之!”话毕,迈去步子。

约走三丈之远,忽而停住,不由得就摇了摇头,“都说爱情里的痴男怨女,智商皆下降,如今看来,还真是!”当初小灼灼多机灵,他得盘算好了才能糊弄她!现在…三两句就把她甩坑里了!南风盏若真是寿命已尽,他能背着冥王大人把他救活?他有几个胆子,敢跟瞒着冥王办事!

瞬时回头又看一眼,觉他们也是可怜。都虐了那么久了,这得何时才是个头!

……

卿灼灼把受伤的南风盏背回了客栈,幸风畔将他救活,也帮他治了伤口。

这会儿,直待他醒过来!

然,他们回到客栈之时,已迎天明。

此间,除北月溟以外,皆在一楼静等。

原于桌前托腮,打哈欠的金碧琦突然起身快步至门口。

她知,不是来迎她的!即便是找她,也是怒斥!

“我师父怎么了?”

看着金碧琦的担忧,她唯抿唇轻声,“受了点伤!”

“这是受了点伤吗?”

“……”她垂眸,不敢抬起。

“我师父功力那么高!怎么可能这样!要不是你拉着他去捉什么女鬼,他现在应该是好好的!”

此情形,皆在她的意料之中!电视剧里也是这么演的!

很快,谢航笙就走来伸手拉她,她不走,还在拧巴着眉头,怒视她。

贾晟轩最是旁观一方,当即迎上,帮她扶下了南风盏。

出了那个被黑衣杀手围困的圈子,便可运行法术,故她这般背着他回来并不累!

然,即使没有法力,她也能咬紧牙关的将他背回。只是不能这么见他昏迷不醒。

恰与同时,北月溟正从楼上迈步走下。瞧了这一幕,当即瞪了大眼。瞬使脚下速度变快,两步并一步的赶到客栈门前。

眸光唯晃晃,一会儿瞧瞧闷葫芦师弟,一会儿瞧瞧自己的徒儿。

这一个昏迷不醒!

一个肩衣破口,发丝凌乱。

究竟是怎么了?

“怎么回事?那女鬼这么厉害?”不该呀!玉面娇花虽是怨气甚重,但他师弟的功法并不弱,再加季谨烛身有灵根,不至于弄成一昏迷,一重伤啊!

“不是玉面娇花!我们在林中遇了偷袭!那群杀手似早就知道我们修炼法术,遂圈了一个阵,使我们无法施展,唯有行武力拼之!”

“都是些什么人?”

卿灼灼只是傻傻地摇了摇头,此刻根本没有多余的思绪去想那些!

“晟轩!你把你师父带房里去,我给他看看伤!”

“是!”

卿灼灼本欲跟上,却被金碧琦动身做挡,“你干什么!你还想跟着我师父!”

迷妹就是迷妹,什么都不管,就想着护自己喜欢的人!

然她,却并不是那种被阻就顿步不前的人!

“我若不想跟,谁说也没用!我若想跟,你就是拦着,也拦之不住!”

“你……”

“谨烛!随师父上去!师父也给你看看伤!”

闻声行步,瞬将金碧琦一把推开。航笙侧步甚为速度,当即伸手把她扶了稳。

“谨烛!碧琦也是担心王爷师父!你就别跟她闹了!”

“……”说傻大个心肠好呢?还是说他已经学会重色轻友了!

以前遇到她跟金碧琦闹别扭,他都是向着她的!这才多久…就变了!

感情确是很微妙的东西!

恭喜傻大个!找到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望他不惧众人鄙夷的目光!

望金碧琦往后,不要伤他!

不要弄成她跟南风盏这个样子!

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就莫留情!

她明明知道,南风盏心中没有她,却还是甘愿为他不惜一切!

原来,她才是最痴傻的一个!

第二百八十三章 恨 更容易记着一个人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八十三章恨更容易记着一个人顿了小会儿,就跟在北月溟和贾晟轩后方上了二楼。

步子缓慢的入了最靠里的客房,跨过门槛未走几步,就迎晟轩擦肩行过。那眼神投来,还顺势点了她一下。

然而,她脑子这瞬有些犯懵,完全琢磨不清。

几步顿住,唯站南风盏的榻边,垂眸不语,只待北月溟细细诊察过后,跟她说上几句话。奈何他竟于此刻变了少言,仅做叹息,根本出音落语。

她只能朝前迈上一步,担忧的追问,“怎么样?他身上的伤没事吧!”

“世间万物皆是相生相克的!纵然他有法力护体,也抵不过有心之人的偷袭。”

何意?她不明白!也没心思去弄明白,只想知道,他现在的身子如何了!

北月溟则侧过些许,抬眸逢上,知她心里落着担忧,可该让她知道的,还是要让她知道,“他腹上的这一剑…不轻!估计要养上好久好久。”

“”闻声紧唇,瞬时缓出一口长气,对自己稍作劝解。只要他没什么性命之忧,所有伤势都是可以恢复的。

“只是我有一点不太明白!”

“什么?”

“他的伤处,是谁帮他处理的?”

“”

“此人的法力,必在你之上。”

意思是说,她根本没这能耐帮他处理伤口!

北月溟看的准!问的也直接!

“我帮你看看伤?”问语恍然又起。

卿灼灼则退了步子,准备离开,“不用了!我身上都是些小伤!我就先回房间休息了!”话毕,扭头出门,不再给北月溟任何能看穿她的机会。

回屋卧榻,抱剑静思。望着头顶上的纱幔,未过片刻,就眯着眼睛的睡着了。

噩梦又生,无法躲避。

她在百柳成林的小路上,拼命的奔跑,后方嘶嘶之音,传之惊耳。贴紧地面,前行摩擦的动静,更为让她慌神。

她想停下来!她好累!为什么都没有人来救她?

猛然抬头,忽见一着湛蓝色长衫的男子,正于前方背对着她。

然却未等她喊出声,便瞧着他回了头来,瞬时横臂袭上,将她狠狠地推了出去!

卿灼灼于梦中惊醒,榻边的单子已被她攥成了褶。她望着头顶,依旧还是紫色的纱幔,依旧还在随风飘动。

“原来,你也被伤的不轻!”

“谁!”卿灼灼猛地坐起,就见玉面娇花出现在了她的房间内,瞥其一眼后,又贴着桌边寻了木凳。

伸手轻托额角,姿态甚是柔美。

“为个男人!真的不值得委屈自己!”

“我从不会委屈自己!但我也不会伤害别人!”

“那是因为,你受得伤害不够深!你根本不能体会,我是怎么成为今天这个样子的!”

“……”

“你若想听,我可以跟你聊聊!”

卿灼灼随即下了床榻,迈步至她旁侧坐下。就当是听故事吧!反正也没什么事做!

抬眸逢其一眼,静等她细细道来。

恰与同时,隔壁房间的南风盏终于是醒过来了。睁开眼,支起半身,瞬时瞧到师兄身边静坐,此情此景,委实有些惊讶。

“瞪那么大眼干什么?我在这守着你,让你那么惊讶吗?”

某师兄依旧风趣,然他现在太过疲惫,并不想跟他叨叨没完!遂伸手抻了抻衣角,而后望向房间每处。

“找人呢?谨烛回她自己房里了!”

“……”这还未说话呢!就被师兄拆穿了!

“你这一宿倒是美滋滋,人家身小力薄的,愣是把你给背回来了!”

“她背我回来的?”南风盏当即拧眉,薄唇几次扯扭,却再说不出其他。

“不然呢?把你扔树林子里,自己回来?”

唯深提一口长气,垂眸入思。忆她昨晚挥剑袭去,于瞬间,就解决掉了十几名黑衣杀手。

她这三年来,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亲眼所见之后,方知自己心里的痛!

想于此,便决定起身去找她,定要在今日问个明白。

“你这要去哪啊?”然,师弟迅速下榻,迅速迈步走至门口,又急不可耐的敞了门去!他唯站在榻前,撇唇摇头,“遇了感情的事,就都成了急性子!还是一个人好呀,什么都不用想,就做自己的闲人!”

南风盏拖着重伤的身体,步履艰难,还好,她的房间就在隔壁。伸手欲推开,却忽听里面传来了另一个女人的声音。

经细缝瞧去,才见玉面娇花,正静坐在她的旁侧。许因昨夜得了她几滴血,故到现在还能瞧得清楚。

“试问,这凡间的女人,哪个是生来就无情的!哪个女人不是全心全意的爱一个男人!可到最后,换来了什么?”

“可你也不能因此生下恨念!对一个人的恨,若是久了,自己也会迷失的!”曾经她也恨过南风盏,但渐渐地她就释怀了!

人在爱情里,皆是自私的!他爱方染汐,才会做出那些伤害她的事!她若一直揪着不放,便会越来越忘不掉他!

“他做了那么多事,还要让我原谅他吗?”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往往恨一个人,更会让你记忆深刻!故此,何必让那一个伤你至深的人,存于你的心间,久久不离呢!”虽然,南风盏对她的也曾折磨她多年。

此刻,唯做深呼吸,心平气和的对她落劝,“放下吧!重新开始!或许下一世,你能遇到一个真心爱你的!”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这世间真情吗?我从未想过投胎转世,或许你经历过就会明白!”

“……你又怎知,我从没经历过!”垂眸做掩,却是生得苦笑难遮,“但对我来说,皆已过去!所以,我释怀了!也希望你能放下!”

“真的可以放下吗?”

她微微扬唇,对她点了点头。

转瞧玉面娇花跪在脚下,神情一瞬变了。

“你这是做什么?”若是当初的卿灼灼,遇到这一情形,或会立刻站起。然,这刻,她只是静静地坐着。

“我来找你,其实是为了我的孩子!”

“……”

“我可以不去投胎!但我希望,冥府能够给我孩儿一个轮回的机会!”

“这事儿不归我管!”卿灼灼唯冷漠回绝,因自己爱莫能助!

“你可以的!我在林中遇到一个人!他说让我来找你!说只要我求得你的原谅,你就可替我们母子求情,我儿便能到冥府投胎!”

“……”她说的,无疑是风畔!

“我没那么大的面子!”求情,去向谁求情?冥王?风畔可真会给她找事儿!

“你有!你有!他在等你!只要你去求他!”

他?风畔?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两边皆不省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八十四章两边皆不省心这家伙自来凡间以后,就渐渐膨胀了!不就是没有消去法术么!不就是比她厉害么!

至于这么傲娇么!

还要让她去求他!

想的真美!

“我……”

“不准去!”

她的话还没溜出口,就已经有人替她回绝了!

卿灼灼拧眉瞥头,瞬逢某王推开了房门!然那力道似有些重,便使他伤痛的身子不由自控的晃了晃,亏了伸手迅速,扶了左方的木门。

玉面娇花当即从地上站起,因经昨夜一战,深知自己打不过他,遂只能乖乖地退避。

卿灼灼迎他迈步走来,也顺势将身子站稳。只是未再去瞧他,神情依旧保持冷漠。

“你要替她去向谁求情?”

“……与师叔无关!”

“你到现在还是不肯跟我说实话?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我说了!与师叔无关!”

“卿……咳……”一口鲜红润唇而出,顷刻染上了身前衣襟。

卿灼灼静站不移,唯将袖中的手掌攥紧。

“师叔!伤势未愈,还是回房多做休息吧!”

话毕,拿了桌上的长剑,欲行步出门。却在擦肩一刻,被他伸手攥紧。

“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我跟师叔暂没什么好聊的!”依旧对其冷漠,不露丝毫表情。随之甩开他的手,大步跨过门槛离去。

南风盏则晃着身子,伸手抚住心口,咳声不止。

没多久,北月溟就快步奔了过来。

玉面娇花在听得脚步声后,即刻旋身化烟紧随卿灼灼离去。

脚下行步不停,后方咳音亦未曾停过。卿灼灼强忍着心口的疼痛,一步一步迈下楼梯木阶。

“谨烛!你又要出去啊?”晟轩先一刻迎来,一双惊讶的眸子直落她的脸上。

卿灼灼微微点了点头,抿唇回过,“房间里太闷了!我出去转转!”

“那早点回来啊!你昨夜跟王爷师父一起去抓的玉面娇花!身上亦有伤!千万不能再遇危险了!”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要不然,我陪你出去吧!”

“不用!我只是出去转转!很快就回来了!”

“那你小心吧!”知她的性子,故没再阻止。

卿灼灼迈步出门,迎着午时的阳光,独自逛着渊城的长街。

行人脚步匆匆,留不住的热闹,攥不紧的时间……

她放下了!经他昨夜濒死一事!她彻底释怀了!

再多的怨恨,到头来,终会随着离别,而抹尽。

下辈子,他不会再记得她了!

她又何必,恨之不放,苦苦追忆。

他爱着谁!甘愿为谁付出,皆是他的事!从今往后,与她毫无半点关系!

唯有看淡,才不会纠缠不休!待一年后,她寻方染汐做出了断之时,或还会逢他正面相抗。

这也许就是宿命吧!

天边忽而渐下小雨,这几日来,总是这么阴阴的!她知道,终会降临,但却没想,会是这个时候!

雨水越淋越狂,凝珠敲袭着她的睫毛。恍然模糊视线,看不清来时的路,也瞧不明…前行的方向。

心窝处,猛然痛起。

遂只能俯身蹲下,慢慢做着缓歇。

雨声淹没了她的哽咽,渐渐地,就似回了那年,声嘶力竭之后的无助。

良久,惊逢一把油纸伞遮在了头上。卿灼灼瞬时抬起,迎一身绛紫色的长衫入眸。

“你还好吧!”

……

南风盏的咳声不断,瞬时传遍了整个走廊。北月溟唯在他的旁侧静守,也不知该如何劝解他。

“你这伤的不轻!昨夜受袭之时,必是迎了寒气入体!你若在这么急火攻心下去,就等着看自己咳死吧!”

“师兄!你去帮我把她拽回来,我有话跟她说!”

“拽?上哪拽?她是个大活人!让我怎么拽?”

“师兄……”

如此有气无力,还说什么说!他确是见不了,他们这般折磨彼此!

“你先好好休息吧!她一个大活人丢不了!”

“师兄……”南风盏紧唇逢过,瞬时抬手按上师兄的手背。眸光不移,只待一个答案,“你从前总说,我若不救她,必会后悔!你是不是一早就知……她是……”

“唉!我能知道什么啊!你俩都是那种,把事情藏在心中不提的人!我想知道也难啊!我想帮你们更难啊!原有你一个闷葫芦就够难为我的了!结果,又碰上一个!”

“师兄……”

“季谨烛!你可真是好命!出趟门儿,还待被人惦记的!”这声音,是金碧琦的!

南风盏不论其他,只是听了她回来了!故即刻起身,走去楼梯口。

却在拐角一处,看到了,正站在她身旁的邹广寒。

“广寒哥哥,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得了黎王的命令!让我过来,好好护着黎王妃!”

“你什么时候,跟了黎王了?”

“……我没有跟着黎王!只是受黎王之托!那日他来华阳宫看谨烛,恰被我遇上。”迎了贾晟轩的疑问,他唯晃双眸紧唇,心中明白多说多错的道理,故未再解释。

“这黎王,还真是对谨烛甚好!”

兄弟眼神不行!须得他走过去撞上一下。贾晟轩当即眼神示意,瞥去上方。

谢航笙便要跟着他动,只是这幅度太大了些。遂即刻被兄弟按住!

“怎么了?”

“王爷师父在上面呢!”

就觉他神神秘秘地,但看这情形,是有问题,便也只能随他小声,“在上面怎么了!”

“你是不是傻!”

“你身上湿透了!回去换件衣服吧!免得着凉!”邹广寒依旧表达着他的温柔,似从没想过遮掩。

只可惜,对方随能感觉到,但却不想就他的温柔,还至深情!

仅是点了点头,就侧步走到楼梯口,抬步上去了。

无疑,没多久,就碰上了北月溟跟南风盏。

他的眸光越发炙热,似一团火,狂燃不退。

卿灼灼无言出口,只将身子俯了俯,便于他二人身边行过。

南风盏本欲抓住她,却被自己的师兄以身挡住。

随即侧头小声重音道,“没听人说过嘛这女人较劲儿的时候,你别往跟前闯!越闯越弄一肚子火!”他都明白的事,他居然不知道!真是不省心,“你俩啊!先都冷静冷静!待缓缓,再坐下来聊!”

哎呦喂!他这心啊!都不够操的!直待师弟点了头,才渐渐地能喘口气!

这俩孩子的事儿,不好弄啊!

第二百八十五章 原谅他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八十五章原谅他了看窗外,依旧大雨倾盆。

她静站客房内,呆呆地瞧望。滴答滴答似入心间,人一旦痛久了,便感觉不到痛了。

可能她还是爱着他的吧!不管怎样,她会留下来守着他。即便,一年之后,他们可能会兵戎相见想于此,不禁笑出了声,已不知自己是何心情!

“若是兵戎相见就全当是最后的了解了!”她终归是要回冥府的,也不怕再死一次再让他伤一次。

转身至衣柜旁,便将里面的包袱取出,慢慢旋步到桌边打开。

离开华阳宫时,她也未多做整理,因自己随身携带的衣物仅有几件。经历过分别就更加觉得这些皆是身外之物了。

被雨水淋过的这件女装,是那日南风黎为她准备的。她自决定入华阳宫,买的都是男装。

默默地给自己挽了个丸子头,三两下简单利索。

“哎呀!我若有你这般容貌,前世定不会死心塌地的爱着一个男人!”

刚刚换上装扮,扯了扯衣襟,就听后方传来了女子的声音。卿灼灼瞬时回头,抿唇答上,“爱一个人,哪来那么多理由!你也只是现在说说罢了!”

玉面娇花闻声叹气,自因此言,说进了她的心坎,遂侧倾身子的倚在桌边,抬手托额,“你说的对!根本没有那么多理由!”

“况且!这张脸也不是我的!”想多了,不过是庸人自扰!

“哎?”玉面娇花当即坐起身子,就这么直愣愣的盯了她。

“你不用这么跟着我,晚一些,我会同你去找他的!这点,你可以放心!只要今后,你不再行恶事,我定帮你!”瞬时转移话题,因觉就容貌一事,没什么好说的了。

玉面娇花听言点头,于桌面交握双手。忽迎门外脚步迈近,没多久,就推了门入了房内。

卿灼灼瞥头逢去,便见北月溟抿着唇角,对她落了眼色。她神情凝重自不太好看,几步行近,就抖袖坐到了桌边。

玉面娇花当即扭正身姿,抬手托腮,“这男子长得也不错!”

“他是我师父!”咬紧牙缝的回过,免得这八卦的女鬼多想。

“你说什么?”北月溟闻声扭头,瞬于她对视。

“没,没说什么!”卿灼灼唯规规矩矩的站直,对他这师父,心里还是挺敬重的!

“为师想找你说说话!”

“谁说不能找师父谈情说爱的!我觉得他也不老!挺嫩的!”越看越入神,越看越舍不得转眼珠,就于对面托腮细瞅。

卿灼灼此刻只想跺脚,奈何还需控制自己的情绪,因北月溟根本看不到她,“你再胡说,我就给你甩出去!”

“什么?”北月溟面露疑惑,“我这还没说话呢!你就要赶为师出去?”

一方即刻捂唇噗嗤,唯见她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晃手摇摇,“不是,不是!”她都咬着牙说话了,某师父的耳朵怎么那么好使!遂憨憨扯唇,轻声问话,“师父您找我什么事?”话毕,立刻瞪向一方,再敢说话,再敢给她挖坑,她就扔她出去!

“为师还以为,你知道为师要说南风盏的事,所以要请我出去!”

“”刚还朝着某方使眼色,这会儿,自己就变了呆滞,缓了片刻,才有恢复神情,“师父!既是说他的事!那就不用说了!我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

“女人!你可真倔!”继续托腮侧眸,吧嗒落语。

随之,另一边,竟也也道话,“徒儿啊!你是真倔!”

仅是几字之差,意思则相同!

玉面娇花闻声亦愣,和她想的一样!这师父脑子可以!

“你看!你师父也这么说你!快别这么倔了!我觉得那男人对你挺好的!”从第一夜来客栈,就看出他俩郎有情,妾有意了!

怎还嘴硬不说了!

然,没有人知道她心中所想,“师父!我您要同我说什么!”挣扎了一下,还是决定听他把话说来。

第一,北月溟毕竟是她的师父,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第二,她也想跟这个处处为他俩制造机会的师父,说清楚!

“你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给他一个回头的机会!”

“”直入正题,半点不绕弯。应是见了这次南风盏受伤了,故他这做师兄的心里落疼了。

“我确实不知你们当初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说!他也不说!我纵使想帮你们化解,我都化解不了!”这句话落音颇重,连带还朝她摇了头,“我只是觉得,他自你入华阳宫以后,为你做的已经很多了!这次,还为你受了重伤,他可为你连性命都不顾!你为何就不能忘记过去,原谅他呢!”

“”强忍着让自己稳住,然而说到这,想到这,她真的觉得自己很难受,遂只得摆袖关上房门,并设下一方屏障,为防自己在之后的谈话中,控制不得。

“小丫头!你真有故事啊!”玉面娇花瞬时回头,便见房门紧闭,四下屏障如水波晃动。

“师父你错了!他做这么多,并不是为我,而是为了季锦烛!”

他知,她是不愿被其他人听到,尤其是隔壁卧榻休息的南风盏。没关系,他来就是想先跟她好好谈谈。

可竟不知,她是这般矛盾。

“季锦烛不就是你嘛!”

“不一样!”在她心里不一样。可不论是卿灼灼,还是季锦烛,都只不过是某王想要寻之的一个伴!

恰巧都被她赶上了。

她也不得不承认,季锦烛的待遇,要比当初的卿灼灼好多了!

卿灼灼只会一味地追着他走!

而季锦烛纵使不去理他,他也会靠近。

“原来,你不仅脸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玉面娇花瞬呈恍然大悟的样子,亦显同情的目光旋至她的脸上。

“师父!其实,我已经原谅他了!可不论是卿灼灼,还是季锦烛!都不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她的声线忽而沙哑,哽咽着不敢流泪,怕自己会一瞬变回当初的卿灼灼。“我也曾信过他,甚至不顾一切的深信着他!我信他不会弃我,会想尽办法来救我。可最后,他在方染汐和我之间,还是选择了方染汐!”

“方染汐?”

第二百八十六章 她的遭遇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八十六章她的遭遇北月溟凝思入沉,他确是知道,自己的师弟跟方染汐有过一段情,可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我被方染汐带走的那一日,我唤他唤的喉咙沙哑,可他没有回过头来救我。我被带入空无一人的密室之中,等着我的只有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金鳞巨蟒。我因此做了两年的噩梦,我承认,我从前是恨他,恨他欺骗了我的感情!。”

“”

“但我现在真的释怀了!也决定原谅他了。待我将这里的事完成,我就会离开他。”

“”

“这个世间,没有永远的狠!狠只会让我放不下他!所以,我决定放下了!”眸光轻转,瞬时掩去泪水,“今后,或会同他兵刃相见吧!因为我要找方染汐报仇!那就只能让他来恨我了!”抿唇一刻,便露一笑。

那感觉并不好受,不论是身为女子的玉面娇花,还是旁观冷静的北月溟,皆能体会她的痛,也与她一起落痛。

“”北月溟一直在沉默,因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他原以为,他能够风趣的把事情从中化小。可当听了她的遭遇以后,他真的道不出声来。

他虽是个看尽红尘的身外人,可也听不得这样的事情。

“不过,也没什么!他对我的恨!仅存一世!下辈子,他会忘记的!”话毕,深提长气,转将袖摆挥起,消了屏障。

“小丫头!你真的是比我还惨!他居然金鳞巨蟒!那得多恐怖!”

卿灼灼行步至房门口,推门欲出。顿了一下,侧眸些许,却没有回头对视,“师父!今日您亲自来问我,我必将埋至心中的话,说给您听!但也请您从今往后,莫要再于我面前,替他说话。”

外面还在下着大雨,不知夜里能不能停一停。她没有出门的厚衣,一切都要自己解决。遂行步楼梯处,慢慢下到一楼。

这会儿,邹广寒正被围着问话。逢她走下楼梯,立刻瞥头瞧了去,当即起身摆袖相迎,见她的样子,似又要出门。

“你”

“我还是觉你穿男装舒坦!”

话没问出,就被金碧琦给劫了。邹广寒自是抿唇苦恼,原在心中整理好的话,明明已至喉咙口,此刻全忘了。

玉面娇花在旁盘手,瞬时上下打量,“她当然觉舒坦了,因没人跟她比美!虽然你这模样不是真的,但亦比她好看!”嘶嘶作声,好奇渐生,“我倒很想知道你原貌何样!是不是比你这假的容貌还美!”

“我没那么无聊!”比美!躲远远地!

“你说什么呢?”金碧琦仰头盘手,又回从前那副臭脸。

她自是不愿搭理,“没跟你说话!”

“哎!你这什么态度!”

“好了好了!你俩就别闹了!”

难为傻大个在旁做说客!一面是自己喜欢的人!一面是自己的朋友!

“行了!都别吵了!师父可在楼上休息呢!”

听贾晟轩一提醒,金碧琦自是乖乖的闭了嘴。

“哎!锦烛!你这是又要出去?”晟轩总觉她有事,都没见她在客栈里好好待着,刚回来,又走!

“哎!我问你!你不是说要抓鬼么!鬼呢?”金碧琦挑眼一翻,好生神气,只是出声略降了几个音,应是怕,真的吵到王爷师父。

卿灼灼随即前迈两步,就见玉面娇花如她所想,迅速跟紧。站至旁侧,朝她挑眼。

“就在旁边!可惜你看不到!”

“你忽悠谁呢!大白天的哪来鬼!有那么蠢么!不会灰飞烟灭?”

卿灼灼淡淡回之,“有些是不怕的!”

玉面娇花抿唇一笑,顷刻靠近桌边,端了一杯水,转身直泼金碧琦身上。

“”卿灼灼挑眉无奈!但已阻止不了!谁说,经生死后的大姐不欢脱?这举动,确让她始料未及。

唯见傻大个迅速的去找店小二要干净的布块,护的极其在意。

“季锦烛你”

“哎!我什么也没做!跟我没关啊!”

“你是不是练了什么邪术来戏弄我!”

“”居然,被冤枉了!人家既是这么想!她也没什么办法。“金碧琦!我今天真的很烦,所以并不想同你吵!”

这个世间有没有双重性格的人,她不知道!她就知,金碧琦这样的性子,她不喜欢!

前两天,那傻乎乎的萌样多好!偏偏又回了从前的样子!

——————

寒气入体,以至迎了从前的老毛病。南风盏只是想在榻上静静躺一会儿,未想就睡着了。醒来以后,发现自己还是没有恢复,唯起身,一步一步走出客房,却见隔壁的房门大敞,里面已没了她的影子。

“你醒了?”

忽迎师兄经拐角走来,他即刻上前,着急的出声追问,“她呢?”

“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了!”

“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她有手有脚的,我拦得住嘛!”这会儿知道紧张了,当初做什么了?幡然醒悟?浪子回头?

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

他是没想到,自己的师弟也会做出那样糊涂的事!不过,后知后觉确是他的性子!

——————

夜色渐深,卿灼灼随玉面娇花来到昨晚到过的林子里。等待她们的无疑是冥府的鬼差大人。

闻声回头,瞬时与她逢眸,“小灼灼!你真是心地善良!我就知”随即侧头,弯向一方,那方恰有一口木棺,“你会帮她!”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让我来!”越发觉得,这几百年来,她都没有真正了解过他。

某鬼差大人实在是深藏不露!

“不让你来,怎么唤醒这小孩!说了要用些命气!还须得你这种体质的人!此间,就只有你跟南风盏体内种有寒毒!我不找你,难道去找他?”

“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

风畔当即迎笑,这一稍稍一提南风盏,她就变得痛快了!

“很简单!你往木棺中一伸手,让他拉住你!多借你一些命气就好了!”

卿灼灼听言,不作耽搁。转将脚下抬起,缓缓行近木棺。

垂眸细瞧,发觉并没有她想的那般恐怖,就仅是一个裹在襁褓中的孩子。

孩童抓着自己的小脚丫,正冲她哈哈大笑

卿灼灼缓了思绪,随即也对他扬了双唇。

手掌慢慢入棺,竟还想着要逗逗他!

哪知他小指微张,瞬时就将她攥住。

力道确是大,紧的让她觉得,自己的周身经络,皆被他控住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她的事 便是他的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八十七章她的事便是他的事“住手——”夜色朦胧,摆袖匆匆。大声疾呼之下,似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南风盏手执纸伞,行步渐近,眸光瞬时瞧上左方,那静站回眸与他互逢的男子,便是他一直都甚为相信的鬼差大人!

既是见到了!也就没什么好躲闪的!遂扭身,正对于他,“盏王?”

“我一直以来那么信任你!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没什么!一日行善罢了!”

“行善?”他所谓的行善,就是让她付出命气吗?

那周身腾起的灵光,环环上升,又顺势下坠棺内,一次接一次,不做停止。

她的脸上已呈浅白,薄唇几经扯动,呼吸有阻,这是要让她以性命行善!

“王爷身子虚弱,自是做不来的!所以只能她来做!为此,她也是愿意的!”

“可我不愿意!”怒意扯唇,话毕则挥起伞身,俯下些许,直朝前方甩去。

卿灼灼瞬被纸伞打中手背,棺内孩童听声受惊,当即松手放开了她。

她猛地后倾,摔至地面。闭目忍痛,缓缓呼吸。

这一情形,忽让他想起了那年河畔,她们曾相遇的场景。

遂直起身子,怔在原地。

卿灼灼抚着自己的胳膊,唯低头不抬。面对此刻的突发状况,她只能做着沉默。

玉面娇花瞬时跑到木棺旁,出声哄着自己的孩儿,“没事!娘亲在这呢!”一面温柔的落音,一面将眸光抬起,直瞧静站一方的鬼差大人。

风畔的神情未有变化,似根本不会因南风盏的出现而烦忧什么。

“王爷!那棺里躺着的…仅是一个孩子!你舍得见死不救吗?”反正他不急,还能跟他耗着,“若是这般半途而废,他怕连做游魂的机会都没了!嗯!魄散随风显尘埃……其实也是个归宿!”

“……”南风盏只做蹙眉,因不知他的话,他还能不能信!

身为母亲的玉面娇花,自是半刻都等不得,当即扑倒于地面,落泪求之,“请你们救救我儿!请你们体谅一下,我一个做母亲的心!我已经悲苦一生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连一个投胎做人的机会都没有!”泪水涌现,痛哭声声戳人心。

卿灼灼转而捂头,支起半身。拧眉,微撑眼缝,慢慢朝她老去。

反正,她是见不了这样的事情。世间亲,母爱最是无私,她绝不会这么眼睁睁地看着!

“你放心!我会救他的!我既答应了你!我就定能……”小手忽被攥紧,她还未来得及说全,就被旁侧的身影,吸去了眸光。

“如果是这样!那就我来!”

“跟你没有关系!”她垂眸,晃晃别去,“是我答应了她!跟你没关系!”

却觉,自己的手被愈加攥紧。

“你的事!就跟我有关系!”

话音微落,就见他,于她身前行过,那步子似带了些许力道,竟如某些剧中的慢镜头,『落得情意颇重,却更使她心痛』。

南风盏转而至了木棺一旁,看着仍在棺中玩耍的孩童,心间亦生怜悯。若能助他轮回,自是积德行善。

然他可否自私的寻神明要一个恩惠!他所求不高,仅愿卿灼灼能够回到他的身边,莫要再彼此错过!

天还是黑的,大雨则变作了小雨,可她的眸前,还是模糊的逢事物不成样。

或许南风盏对卿灼灼不是真情!

可他对季谨烛却是真的至情至圣!

她相信她此刻所看到的一切,可惜了!她不能借着季谨烛的身份去接受!

“怎么样!想过原谅他吗?还是觉得虐的不够惨!再继续?”

闻声入耳,即刻回神。

一双大眼,直瞪身旁的风畔,“你是故意的!”

“……”

他不回!唯做抬手挠耳。

“你知道,他会来是吗?”

“你为他做了那么多!还甘愿借命气给他!我得替你讨些回来啊!不然哪日你俩分了手…你多吃亏!”

“我不需要!”虽是有气无力!但落话语颇重!她断定,他能听出来!

“怎么?心疼了?早说啊!你要是说你原谅他了!我从今往后,就不虐他了!”

“……我的事!不用你管!”话毕,转身迎黑暗,迈去步子。

思来,若是继续让这样的状况发展下去,怕是会越来越糟。

她这张脸是假的,身份是假的!可南风盏投的情却是真的!

她既无法带着这张皮面一辈子欺骗他!那就该和他尽早断开!她还没有卑微到,要依着这张脸,去奢求他的爱!

棺中的孩童笑声越发大了,他看着棺前的南风盏目光不移。霎时,忽迎数道金光坠之棺内。

风畔随即侧身,逢上玉面娇花,“去跟她道个别吧!”

玉面娇花顿时双眸含泪,顷刻,就扑到了棺边,抬手生颤,慢慢伸入,只想要在最后,抚一抚他这张脸,“儿啊!安心的去吧!把这一世悲苦忘却!下一世…一定要寻个好人家!莫再找一个像娘亲这样,无能的母亲!”

“其实!你做母亲已经很称职了!”许久不言的南风盏,终也看不得这般情景的道了话。

玉面娇花心中甚感激,含泪点头,对他致谢。

然,仅在片刻,棺中的孩童便随金光一并消失不见。

风畔则迈步走来,给予宽慰,“你放心!他下一世,定会投生一个好人家!只要,你将答应我的事情,皆做到!”

“放心!我会做到的!”

“你究竟又要让她做什么?”越发觉得,面前的鬼差让他猜解不出,遂显蹙眉逢上。

然他,根本不在意。

“我要让她做什么!盏王也要管?你有这闲工夫还是看看自己该管的人吧!”

南风盏自是清楚,他讲的是谁!遂即刻瞥头瞧望,却见她已经不在。

“你告诉我,她就是卿灼灼对吗?”

“王爷既已有答案!何须问我呢?我说过,你说她不是,她就不是!你说她是!她就是!”

“……”不管怎样,还是将他的话听完了!待他说完,他便迈步欲离。

“南风盏!是不是卿灼灼还活着!你就不准备和方染汐为敌了!”

“不会!”脚下顿步,却未回头!他心里很清楚,遂不需要别人提醒!“她已练得邪术,失去人性!为护千秋国百姓安乐无事!我会除了她!”

第二百八十八章 用心去感受 她的一切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八十八章用心去感受她的一切“你就算是知道了!也最好不要马上找她!”

闻声顿步,思绪渐起。

他确是很想马上跟她说清楚!说他一直再找她,说他…真的很想她。

“你应该也清楚她的性子!你这么直接的去找她说,你觉得她会听你讲么?你知…她在离开你的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吗?”

“……”缓缓回头,眸中润红。他知道,他都知道!

“不!你知道的!仅是其中的一部分!”

“……”

“她为何会变成今日的季谨烛!确于方染汐有关,但你!也脱不了关系!”

“……你告诉我!她都经历了什么?”

风畔不回,转将脚步迈起,朝他一方,行近些许。

“我不会告诉你的!就同我当初,不告诉你,她就是卿灼灼一样!”

“……”

“痛,只有自己觉了,才知多痛!事儿,也只有自己亲身发现…才会明白…有多难受!她为你经了那么多!你该去用心感受一下!”

他觉风畔说的甚对,遂重重地点了头。

恰于此刻,抹去泪痕的玉面娇花,亦朝这方行了步子,“我若是你,就先让她知道,我心里有多在乎她!慢慢地,让她清楚,从前所经皆是误会,眼前的一切才是最真切的!”她也赞同鬼差大人的说法,遂对他仅做提醒。

南风盏轻声嗯下,转迎这暗无星辰的夜空入眸,于此间,越发感到眼眶刺痛。

不因小雨滴垂,只因心间淌血。

往事历历在目,从前的卿灼灼,现在的季谨烛……

不论她是何身份,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定会让她明白!

他一直深爱的都只是她!

他恨从前的自己没能力保护好她!今时今日,不管是谁都不能伤她分毫!

……

南风盏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坐在桌边捏杯喝茶了。尽管旁侧唧唧喳喳问个没完,她还是安静地垂眸不语。

“我跟你说话了!我师父呢!”

“我在这呢!”

金碧琦闻声瞬变表情,顷刻绕过桌边,踮踮跳跳的到了门口迎他,“师父!你回来!你去哪了?”

“出去转了转!”话是回了,但自己的这双眼睛,却已移不开她的脸了。

“您的伤还没好,怎么能出去呢!下次要去哪!碧琦陪你去!”

反正是不可爱了!即便是这样的乖巧话,也没那几日讨人喜欢了!

就像是装出来的!

卿灼灼唯捏杯寻思,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金碧琦是怎么个情况!

按理说,她讲完这一大串话,应伸手挽南风盏的臂弯,可这会儿,只是略有深情的说了说!

眼中亦没了零星闪烁!

偷偷瞄上,第二回就被某王给逮到了!赶紧扭回,继续捏着杯子,以水润唇。

似杯中之水源源不断,永不见底!

“师父!我还以为你又被某个人拖累!出去做什么了!你要是再受伤,我可就该找人算账了!”

“我都说了!我没有跟你师父出去!”

否认的可真快!

南风盏撩眉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似能因此,忘掉身上所有的痛。

薄唇微动,语声淡淡,几字就说清了状况!确不想跟他有什么,还很怕会被大家误会?

若真不在乎,又怕什么!当初,她跟谢航笙走得近,也没怕惹人非议!

如今,到他这里,就介意了!越是这般,越说明,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金碧琦随之大怒,站某王身旁,,“季谨烛!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师父!难道不是你师叔么!那么没礼貌!谁教你的!”

奈何,身边的老虎,是别人的虎!

南风盏欲要张口护短,心里的词儿都想好了,不可明显,也不可太隐晦!

“我……”

“我教的!”

却是被一旁背手走来的师兄给截了!

南风盏苦于没有表现的机会!这护徒,某师兄做的确是好!

见北月溟行步走近,三个懂礼的俊貌晚辈皆俯身落礼。

唯金碧琦还站于南风盏身边,未曾动身。

北月溟当即趣声扬唇,“呦!你这看到师伯也不行礼!也不喊的!谁教的你啊!”

“我……师父!”师父不管不护,连看都不看她,瞧瞧人家是怎么护徒的!而他……扭唇,不情愿,抬手抱拳,俯身落声,“师伯!”

“哎!挺好!”

一旁擦桌的小二,已是在旁拾乐甚久了!此刻,都不低头瞅桌面了,直将一双大眼瞪来!

看看这,看看那!

卿灼灼瞬时收入眼中,却不做声。随即放了杯子,握剑起身。

真的是累了!

她也该回房休息了!

南风盏见她动了身,他自是在门口,也多站不了半刻。

“师父!您晚上没吃饭!这会儿三更了,我让人给您做点!”

“是啊!这家店,你这徒儿可是砸钱了!她不睡,店里伙计就甭想睡!多好一徒弟!”

难得,师伯夸她几句!

方才的事…就算了!

奈何,身边的王爷师父压根就没听进去!瞬时动身,小步变大步,朝楼上奔去!

北月溟当即风趣又道,“哎呀!看样子,你师父不饿!不过师伯饿了!你可以让人给师伯准备点!”

唯看小丫头鼻孔出气,哼哼哼的瞧着别扭!前两日多好啊!这又怎么了?

任航笙如何在旁哄着,连理都不理!

“金碧琦!你怎么又变回原先的臭毛病了!怎么这么对师伯呢!”大小姐脾气说来就来!贾晟轩自是也瞧不惯的!还以为,这日子的相处,她慢慢变了!

怎么又回了原样!

“小二就在那!师伯想吃什么跟他说!钱算碧琦的!”

“哎呦呦!那我可真得多吃点!你知,你那师父出门在外有多抠!”

……

“阿嚏——”

卿灼灼闻声顿步,恰于自己房门口,转了身去,瞬见其行步经了拐角,正朝她这边走来!

唯稳住自己的情绪,暗自劝说:没什么好惊的!本来他的房间就在隔壁!

许是方才在林中的情形,让她太过深刻了!故,这瞬,瞧他……犯慌!

侧去些许,依礼数待他先入房间,她再进去!自己先入,不太合适。

怎料,南风盏迈步走来,竟在她的身旁停住。

卿灼灼的心里,无疑…更加慌了。

眸光低垂片刻,不由自控,微微上抬。

“你回来以后就在客栈内坐着……是因为担心我?”

“……”

“看我平安的回来了!心里舒坦了?”

这头为何要低下些许……

靠她那么近,作甚!

第二百八十九章 巧合 不太容易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八十九章巧合不太容易“你多想了!”深呼吸,唯做否认。话毕,不再去想什么礼数,则直接扭身入房关门。

背对关紧,缓去慌颤。

男人就是喜欢被虐!女孩子在身旁追着,他根本不入心!女孩不愿搭理了,他反而越挫越勇了!

这就是季锦烛的优势?

她觉自己有些分裂了!

南风盏静立门前,转将双手背后,薄唇微翘,细细回忆,她方才的那股羞涩。

他的灼灼依旧是关心他的!

这样的感觉,真好!

邹广寒恰于此刻从拐角处张望,蹙眉直视,自是瞧得甚清。南风盏满脸幸福之感,确于平常不一样。他们出去一夜,归来似皆有所改变。

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时候上来的?站在这做什么?”

闻声回头,瞬见北月溟冲他撩眉挑眼,这神色依如从前在华阳宫时那般,总之就是对他颇为不喜欢。

“师伯为何这么看我?广寒不知,师伯为何对我总有偏见。”

“我对你有偏见吗?”高抬着下巴,撇嘴道声。表现的很是不赞同,然却并不隐藏自己的不喜欢。

“师伯对航笙和晟轩,怕是比我好太多了!”

直言不讳!这种性子的年轻人,他应是会喜欢的!然就是对身边这个喜欢不来!总觉他身上有股阴邪之气!即便显得有规有矩,温文尔雅,可就是让他看不顺。

遂扬指,对着他晃了晃,“年轻人不要太冲!也不要想太多!老实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至于其他不该你惦记的!你最好别惦记!”

最后一句,颇显重音。

“北月师伯这是话里有话!”

“哎!刚说完别想太多!不过你要想”撩着眼皮,上下打量,“我也没办法!”话毕,扭身回了自己的客房。

唯剩他一人独站,二楼拐角。

天色,渐亮。

清晨至,小雨尽。

昨夜空腹入眠,肚子咕咕。今早在榻上确是躺不住了,遂起身准备下楼,叫点吃的。

哪知敞开房门的一刻,就见了某王抬步恰落地。拧眉上下打量,看样子也是刚起,准备下楼吃早饭?瞬时抿唇垂眸,还真是凑巧。

“你也醒了?要去楼下吃早饭吗?”

“”

“一起吧!”

某王就似早就准备好了台词一般,不待她回话,便接上了。

卿灼灼又做抿唇,只能随他身后迈步。薄唇微微扭动,总觉哪里不对劲!怎么就,她起,他也起了?

恰走到师兄房门前,便见师兄行步至了门口,那一双眼睛瞪得通圆,似早已看穿一切。

南风盏不慌,仅侧眸逢了他一眼,脚下又抬,径直走向楼梯口。

卿灼灼也在这会儿瞄了师父一眼,却见他瞪得大眼圆润,神色似有深意,微微挤动两下眼睛,虽不明显,但足以让她瞧清。

一大清早,神神秘秘!奇奇怪怪!这都怎么了?

客栈一楼依旧清净,这几日几乎没什么人来投店。入得几位也仅是吃个饱饭就赶路的。

卿灼灼随南风盏下了楼梯,开始寻位子坐下。如今整个客栈内,就他们一队住客,自是哪哪都为空位!想坐哪边,就坐哪边。而某王当然要选择他的c位了!可若是她

“坐这吧!”

“”猛地一抬头,瞬于思绪中挣脱。就见某王行至最里面的靠窗处。

“这里恰能看到窗外,今日天色不错!终于不再是阴雨天!”话毕,摆着长衫坐去对面。

卿灼灼唯愣原地,呆呆晃着双眸道不上话,只得抿唇缓过,再随他坐下。

此间,忽有些尴尬。她托腮,侧眸瞧向一边,因寻不到什么话,能同他说。刚好在这瞬,店里的小二至了她身边,俯身擦桌,在她和某王面前,一下接着一下的蹭。

小伙机灵,还甚是卖力。

主要是帮她解了尴尬!

卿灼灼自觉嘴巴捂不住,好奇心渐生,“这天天的没人住店,你们还这般积极的忙碌,你们不泄气,你们掌柜也不着急吗?”

南风盏唯坐对面不语,只将一双小眼瞪起,这话语落得确是直白。

“着什么急!我们掌柜子都习惯了!”

“习惯了?”

接话!抢台词!明明是她在问!

“是啊!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样!我们掌柜子要是担心这个!就不在这里开店了!”

心态真好!

她见过几次掌柜!成熟稳重的中年男子,应是那种很能抗事,压事的!

“你们掌柜肯定对你们特别好!”

“那是当然!所以,我们每天即使忙碌,也特别高兴!”

忽然很羡慕这样的生活,遂垂眸微微扬了扬双唇。

然,这个举动,却刚好被对面瞧到。本想开口说些什么的,却忽然看到从门外奔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

女孩衣着干净,脚步轻快,脸上的笑容甚是灿烂,“爹爹——”不一会儿就跑到了客栈内的柜台前。

掌柜闻声答应,瞬从柜台后的房间内,撩帘走出,下一秒,就被自己的女儿环手拥住。

脸上洋溢着满满得幸福,“小曼!你娘呢?”

“娘亲在后面呢!她走路太慢了!”

话音刚落,就见一名中年妇人从店外迈步走入,“是是是!你最利索了!为了见爹爹,跑的比兔子还快!”

女孩听言噘嘴,脸是对着母亲的,却将父亲的身子搂的更紧,“我想爹爹了!当然要跑的快些!”

卿灼灼看得越发羡慕,遂扭头静静地盯视。

谁不想要这样的家庭,不知是不是这两日总看到这样温馨的画面,以至,她突然很想自己的家人了。

南风盏亦静静地看着她,深情难掩。

良久,画风突变

某师兄不知何时已至桌边,正抖着袖衫坐到了他们中间。

卿灼灼回身坐好,呆看他神色莫明。

“师弟啊!你今日起的够早的!”

“师兄说笑了!师兄不也是这会儿醒的么!大家都一样!”

“不一样!”抿唇摇头,语气渐重,转而挑起店小二刚放到桌上的瓷壶,提之点杯。眸光虽低垂,话音却仍对自己师弟,“我醒时,师弟应醒好半天儿了吧!”

“”

“那会儿,就见你在门口走来走去!好像,还有点着急哈!”瞬时捏杯,眸光恰于此刻对准师弟。

“”

“前行一步,退一步的!一大清早锻炼身体呢?”

第二百九十章 忽有一种危机感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九十章忽有一种危机感想当年,师兄多护他呀!

自打有了徒弟,情况就变了。

不由自控,唯叹一口长气,然对方是自己心上的人,这般想想,也舒坦了。

多个师父疼惜她,总好过多个情敌宠着她!

对卿灼灼来说,此间重点可不在这!某王一大清早就在她门口走来走去,是想怎样?原来,巧合便是这么来的!

“师兄今日怎么也起那么早?有事?”

“嫌我起早了?”

“”就是不能好好聊天,本想转移话题,奈何师兄揪着不放。

“没事!明儿师兄注意!”

“”深提一口气,欲张唇,却又被堵。

“呦!我现在是不是坐这也不合适?那我晚点再下来吃饭?”

“”当真是没完了。

北月溟故作起身之举。

卿灼灼则看愣神,不知这瞬该说什么。

忽听那方房门敞开的声音

“得!这会儿,不仅是我一个人了!”北月溟瞥眼旁侧,瞬对师弟,“我还走吗?”

“一起吃早饭吧!”

“嗯!”轻回一声,转又坐下。

不过片刻,就有人快步到了某王身边。

卿灼灼不必瞥眼,无疑是金碧琦。

“师父!碧琦看您今日气色不错!”

不挽手,不贴近,就在他旁侧卖乖!确是变了,也确是叫人更烦了。

“是吗!”眸光缓缓移上,直瞧对面,捏杯,垂眸。

“师父!我们今天要启程吗?”

“起!”忽听一旁的贾晟轩问话,南风盏仰头唯回二字。动作略有些许犯僵,应深思刚缓。

“那你们先吃,我跟航笙先去准备!等回来,我们再吃!”话毕,拽着兄弟扭头走。并不想看他,在旁呆愣。

饭菜上桌,她的右边,也坐了人。

邹广寒冲着她抿唇一笑,转又逢上对面的北月师伯,唯晃去眸光,变了表情。

一桌吃饭,各有心思。

卿灼灼的饭量不大,很快就放了碗筷,起了身子。

“我回房收拾一下,你们慢慢吃。”

“需要帮忙么?”在她欲迈步离开之时,邹广寒忽而仰头又落笑意。

“不用了!”

被拒绝了!遂遮去僵硬的笑容,抿唇作缓。

目送自己的徒儿上了楼,北月溟瞬将身子扭正,“你什么时候回去!”语气不是很和善,眸光亦显敌意。

邹广寒依旧落着温润,翘唇回话,“不急!什么时候锦烛回去,我再回去!”

“年轻人稳当点不好吗?”虽出声含糊,但一张桌子上的,肯定都能听得清。

也因此,让南风盏迎了危机感。

“师伯何意?广寒觉得,广寒做事已经很稳当了!”

“你行!你牛!”话毕,起身抖袖,“哎呀——这师父都看着不管,我这师伯在这教育什么呢!走了!回去收拾东西!”

师兄的话中,自是藏了深意。他没糊涂,当然听得清楚。

“黎王让你来保护季锦烛?”

“是!黎王叫我来的!”

南风盏表面不惊,内心起伏。看来,待回去以后,他还得好好找自己的皇兄说说话!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防一防这身边的人。他的灼灼,真是被太多人盯着了!

“你回去告诉黎王!说有我在,季锦烛不会有事的!

南风盏这是要赶他走,他自然是听得出来。然却偏要装作听不懂,“师父!黎王当然知道此行有您在!可为何还要让徒儿来,其中缘由,徒儿也不清楚!不过徒儿若是这般回去了,怕是会被黎王训吧!”

“”这话的意思是说他的皇兄在防着他?南风盏拧眉作思,抿唇掩气,心中明白,确有这个可能。

记当初在柳城河畔,他根本就不让他靠近。

“师父要做的事情很多,一路多个人照顾,也能少些担忧。从今起,锦烛的事情就交给广寒吧!师父您就不必操心了!”

“”一口大气闷在喉咙。

这是要抢占主权!

也不看看,他是谁!

然未等他出声动怒,他就已经起身离开了。

于此间,就只剩下他跟身边的金碧琦。今日,皆很奇怪,一个与他摊牌,一个对他少言。

之前叽叽喳喳的女徒儿,吃个饭竟特别的安静。

跟店家道了别,他们就准备上马的上马,上马车的上马车了。

“师父!您受了伤,还是坐马车吧!”

“碧琦说的没错!您还是坐马车吧!”

一边女徒儿的话,他还未来得及回。一边就又对他道了音。

这谢航笙总是跟着金碧琦后面说话,他这多年不谈情的榆木,这几日也都看出来了。

“师父受伤了?”邹广寒闻声走来,瞬时于他身上打了转。

这眼神着实令他不舒服。

“广寒哥哥你不知,前日的事儿了!”一边回话,一边瞥眼一方。

那白眼翻的,确是明显。

卿灼灼在马前正抚马背,恰闻此音,回眸逢上。目光几次闪动,但并不对其应声。转又扭正身子,全当没有听到。

“既是如此!那师父就坐马车吧!正好我一路追赶,跑废了马!就骑师父的了!”

挑衅!在他看来!不论语气,还是眼神,皆为挑衅!

“不用了!我没事!”话毕,正准备摆袖行去马前,却忽迎一阵冷风吹袭,“咳咳”难做自控,瞬时遮唇落声。

早上还是晴天白云,这会儿竟又阴下了。难道,这天儿也要和他作对?

“还是去坐马车吧!”

“”这声轻柔的话音,无疑,出自她口。南风盏转而放了手臂,拧眉相对,不掩深情。

“这几日阴晴不定!万一路上下起雨来,就不好了!”无法同他过久的对视,遂将眸光晃起,看去天边。

“你的伤也未好!你该上马车休息!”

“我没事!”

“既是管不了你!那我也该以身作则!”继续抬脚迈步,却感所迎寒气越发加重,他只能强忍着,但还是落得些许遮咳的粗音。

“你们俩就都没耽搁时辰了!再晚些就别走了!”北月溟瞬于马车上下来,顷刻抬手指天,双唇紧起,“天儿可不等人!”随即瞥了一旁的师弟,顺势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眼神。

这闷葫芦是除了犟劲儿,别的招数皆不会了?

甩甩袖,愈加来气,“你俩都给我上马车!”

“……”

“……”

向来好脾气的北月师伯居然发火了?

“别废话!动!”

第二百九十一章 心中甚清楚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九十一章心中甚清楚马车晃晃悠悠,直朝前方行去。

南风盏静坐右侧,时不时地撩眉盯视。含情脉脉,只对她眸。

卿灼灼却始终握长剑,低头不抬。似隐了太多思绪,一时之间,没有办法消散。

北月溟撇唇来去,左右皆瞅。一会儿瞥瞥这边,一会儿撩撩那头,反正这中间人就是不好做。

金碧琦并没有前几日的唧唧喳喳,坐在其师父身边,竟一瞬睡着了。

赶车的随从越发过分了,到了坑洼之处也不知稳当着过,还如平道时的速度,驾的委实兴奋!

这是不知马车里坐着的人有多难受!

一会儿一晃肩,一会儿一垂头,绷的身子当真不自在。

正坐的人自是觉不到什么!唯她侧坐,时刻警惕,每到一个拐弯处,都要绷一会儿身子,直感腰板酸痛的要命。

因同她对着的…恰好是……

“哎——”这心里刚想着,就遇了极速拐弯!身子瞬时前倾,不论她怎么绷紧,都已没了用!

南风盏即刻伸手稳住了她,垫在她的掌心底下,用了些力道的托着。

气氛恍然尴尬,在马车内,在北月溟的眼皮之下,就这样,僵持了半刻。

卿灼灼自是不想!这般影视剧里的甜腻状况,以后就不要发生在她跟南风盏身上了,因她心中…承受不来!

遂立刻抽手坐正,双唇紧抿,不敢抬头。

省的被旁观的师父,乐呵呵的看戏!

南风盏亦收回了手掌,马车继续向前,车内依旧安静。

一直到黄昏微落,人也累了!马也疲了!就准备在林中寻个舒坦的地儿,休息休息。

贾晟轩驾马退回,得了王爷师父的同意,便下马找地。

“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真要在这睡一宿?”

南风盏瞬时瞥眼,“师兄来我华阳宫的时候,就没这样过?”

“我……”差点被闷葫芦给发现,“我当然住过啊!这不是还有女眷么!”

嘿!卿灼灼当即也瞥了他一眼,这怎么就赖上别人了?明明是他自己不习惯!

“我无所谓!在哪都能歇着!”话毕,杵剑身,下马车。

南风盏抿唇瞥眼,直看她跳下马车的背影。可怜她的灼灼,怎么就变成今天的冷漠相!

贾晟轩奔的利索,没多久就打了野味回来。航笙上前迎着,夸兄弟机智!

“既然在这里歇脚,总要弄些吃的填饱肚子啊!”话音微落,瞬时挤了兄弟一下,“哎!我见那方有个湖!你再去抓几条鱼来!”

“好!”航笙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恰在这瞬,见了金碧琦揉着眼睛的下了马车。遂,他将方向改变,先奔了她那方,“碧琦!你若无聊,就跟我去抓鱼如何?”

“鱼有什么好抓的!不就那几下就抓上来了么!”当即摆手,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不去不去!你自己去吧!”

谢航笙并不想就此放弃,仍将极具感染力的笑容扬起,“去吧!你在岸上等着!你让我抓哪边,我就抓哪边!给你解闷!”

“……”金碧琦瞬时蹙眉,放了手臂,冷眼瞄他,“你无不无聊啊!我都说不去了!要去自己去!”

奈何,他的感染力,吸引不了她。

只得抿唇退步,再变方向的奔去湖边。

此间,唯有一方的兄弟,因心疼他而摇起了头。

然,金碧琦扭身走了两步后,竟又转了头去瞧看,在看到他奔走的背影后,又忽然觉得心间犯堵,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唯抬手抚了抚,边回正身子的朝前迈步,边伸手一下接一下的轻抚,可还是感到…一点用都没有!

恰于此刻,邹广寒从她身侧走过,瞬时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当即顿住,止在原地好一阵。

而邹广寒,却表现的若无其事,转行至卿灼灼身边,帮她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树枝。

北月溟的眼睛,自下了马车以后,就没闲着。抖抖袖衫,亦做漫不经心,随即行到金碧琦身边,故作闲她挡道的推了一把。

“没事杵在这里做什么!没看大家都在忙吗?”

“……”金碧琦顷刻晃了晃乌黑透亮的眼珠,一连抬眸,围着周边瞅了一圈,“航笙呢!”

“那边抓鱼去了!”瞬时扬臂,给了指了指。

小丫头不做耽搁,立马扭身奔了去。

这让搭木块准备生火的贾晟轩甚为意外,遂支起些许身子,摸了摸头,“刚才还不搭理航笙呢!这会儿又追去了?女人啊!真的很不懂!”

“不用你现在懂!等你有了意中人,就自然而然的明白了!”卿灼灼唯在一旁同贾晟轩扬唇说趣。

因此,二人却皆未见,俯身旁侧的邹广寒脸颊瞥去,直盯那方奔行的背影,眸色渐沉。

——————

“抓到几条了?”

“……”航笙傻眼,呆站在湖里,不知回啥。

“你怎么了?被玉咬了?”

“……”

“不会这么笨吧!”

“……”

“需不需要我,下去帮你?”

航笙回神,唯抿起微张的双唇,“不用!我自己就成!你在上面站着就好!别…下来!水…太凉!”

“凉的你都结巴了?是有多凉?”

“你,你,你…别下来!”他有点紧张!以至说话不由自控,咬不清楚!

是水凉的问题吧!

一定是的!

暂稳住自己,再跟她说话。

金碧琦越发觉他奇怪,遂只能听话的躲在地上,托腮等着。

航笙立马旋身背过,忽觉不看她,心里稳当些。

“你快点吧!大家一会儿都饿了!”

——————

火堆旁,一个挨着一个的坐下。

卿灼灼就地坐下,与贾晟轩相挨。邹广寒不动声色,瞬时迈了大步,走到了她的旁侧,稳坐。

此间,南风盏都在静瞧周边,完全未曾在意,自己惦记的人儿,她的两侧皆已坐满了人!

北月溟于一方盘手倚树,越发觉得这闷葫芦…他是真不着急啊!

遂走上前去,哼声问他,“哎!站这做什么呢?等亲戚啊?”没闲着,亦撩眼给他,表露自己的不高兴。

南风盏面对的师兄的风趣,总能淡然处之,“师兄!不是亲戚!而是敌对!”话音未落,就又瞧上四方。

北月溟当即蹙眉,随他盯视,“哎!怎么个情况?这地方还有山贼?”

“师兄忘了!那日,我跟灼灼……我跟谨烛,被袭之事!”

“得啦!我知你说谁!不必改名儿!接着说!”

“……”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变了一个人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九十二章变了一个人“接着说呀!”愣什么神!不就是知道季谨烛是卿灼灼么!啊——他心尖的人!

眼下不是重点!说重点!

得了师兄的眼神,他唯继续说下去,“还有,我们在进渊城前的茶棚!师兄都忘了么!”

“没!没忘!你的意思是说……那些人不是山贼?就是冲我们来的?”

“我觉得是!”

北月溟当即将双眼闭起,使劲儿的挤!

“你说说!你们这地儿多乱啊!动不动的就是追杀!还是庆灵山上好啊!待帮了你!我就赶紧回去!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真待不了!”话毕,扭身走起。

然走两三步,就又退了回来。

如今,暂管眼前。拽紧不放,抬步朝前。

“师兄这是作甚?”

“走!赶紧跟我走!”

片刻,就将他拉到了火堆旁,同时坐下,直瞧对面。

“谨烛啊!过来!上师父这来!”

卿灼灼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忽听师父叫她,不挪也不对劲儿。

遂起身,迈去。然到他旁,就见他挪开了地方,拍拍中间,让她坐下。

这个中间,无疑是他跟南风盏之间。

南风盏抿唇遮笑,师兄此举,分明是在为他俩拉近距离!

然他觉…不在这一时!

眼下,保护好大家才是最重要!

“谨烛!你吃兔腿!还是兔头?”

“……”从刚刚她就告诉他,她不吃兔子肉!这会儿居然还问她!贾晟轩是被北月溟带坏了么!没完没了的逗人!“我不吃!你吃吧!”

“这多好啊!美颜!”

“你美吧!我不需要!”

“哎……”怼的人,完全道不出话来。唯见张着嘴巴的晃肩膀,“女人啊!不能与其斗嘴!斗嘴则输!”

南风盏垂眸遮笑,只是呼吸声比之前略微加重,以至让身边耳力甚好的卿灼灼听了个彻底。

只是不戳穿,只是不出声。

“徒儿!你这手怎么了?”

“……啊!没事!我在捡干树枝时,不小心扎的!”

“你可真行!”当即紧唇,欲寻绢帕。可自己从不是那种在身上塞布头的人!“哎!师弟!快点,给她弄一下!我这师父心里不舒坦!”

师兄在为他争取机会!

他懂得!

只是在大家面前……那也不怕!卿灼灼早晚都是她的妃!

他俩可是睡过一张榻的……

遂牵起她的手,帮她细细处理。

卿灼灼欲抽手,却被他拉的极紧,“师叔不是会法术么!”

“法术不能乱用!也治不了你这伤!”

她又忘了!凡人修的法,与仙人不一样!

“师父!你也对季谨烛太好了!我才是你徒儿!”

他不理!继续帮她清理伤口。

“在师叔眼里皆是病人!医者仁心!你受伤时,师叔也未不理你!”

“这倒是……”

“不!在我眼里,也有着急和不着急的病人!”

“……”这个眼神,传来的有些莫名!

“你是让我着急的那种!”

“……”她没听见!她耳朵乏了!听不清楚!

“行了!都快吃吧!待会儿,你跟碧琦上马车睡!其他人跟我在外面暂委屈一宿!”

某王还在发布命令,然大家皆在呆愣,还于他上一句话中缓不来神。

确是从没听过,盏王说过这么温柔的话!

“我不用!我跟大家在外面睡就行了!还是师叔去马车吧!师叔伤还未好!免得着凉!”

她关心他!他很高兴!

但时候,不对!

“那碧琦怎么办!”

“事急从权,师父和徒儿就别计较了!”依旧垂眸,只落冷漠之声。

“碧琦也没那么多事!师父您就……”

“季谨烛你想什么呢!”就知她会这么说,所以他在刚刚就一直压着气。

某王……居然怒了!

遂在一片尴尬的气氛中,大家都各自准备寻地儿睡了。

……

入夜,卿灼灼坐在马车里睡不着,旁边的金碧琦已经倒在位子上入梦了。

看她休息的样子,真安静,从黄昏以后,就又变了!若不是日日遇她碰面,还真以为她有替身!

然,容貌可假!性情能装么?

即使可以遮掩,也不会这么奇怪吧!

完全没有困意,遂撩动车帘,撑开一个缝隙,想要看看外面的情形。

却忽见,一身影小步轻迈,正朝着一方树下靠近。

树下是南风盏和北月溟,迈步者…乃是邹广寒!

不知自己是不是电视剧剧情记的太多了,这会儿竟在心里慌了神。

她觉邹广寒应不是什么卧底之类的人!可就是,控制不住!遂扯开帘子,跳下了马车。

“谨烛?你,你还没睡啊!”

邹广寒侧身的速度也快,立马同他对视。

“睡不着!就想出来走走!”

“我也是!想着看看四周!”

他的脸上又扬起了笑容,抿唇一刻,迎月光灿烂。

可不知为何,卿灼灼总觉得,他身上某处散发着阴霾之气。

北月溟忽地睁开眼睛,落着一副莫名的神色,瞅瞅这方,瞅瞅那方,“呦!大晚上的你俩不睡觉!聊什么天呢?”

“我们……”

“你们这帮孩子啊!就是不让我省心!”

南风盏迎声入耳,瞬时也挣开了眼,没有看邹广寒一眼,仅是瞥去一旁看了马车边上的卿灼灼。

“怎么了?”

她觉,某王对她说话的语气越发温柔了,即使是这般被惊醒,还是如此轻声细语。

“没事!睡不着!出来看看月亮!”

“看月亮啊!”北月溟顿时抿唇接话,“徒儿你真是不会挑日子!这几日都是小雨不断,咱们虽离了渊城,可道儿也没走远,天儿还是那个天儿!你看哪有月亮啊!连个星星都没有!”

闻声不动脑袋,唯撩眼上抬。

尴尬!确是一片漆黑,啥都没有!

“师父说的是!那我回去睡了!”

“想看月亮也不难!”话毕,起身走到她身边,就拉着她迈步林中。

卿灼灼自是心口迎了慌颤,然却无法甩手拒绝。只能随他行步继续,渐渐地,自己又不知回去的路了!

就……一步一回头的瞧!

“放心!丢不了你!”

她不放心!她不想跟他这么出来散步!

至于一处,南风盏仍将她的手腕握紧。则抬另一只手,于眸前划动。

这是……拨云见月?

某王挥挥手掌,法术渐生。

那原藏在黑暗处的月亮,一瞬羞涩露头。

卿灼灼只觉心口越发压制不住的犯慌!

大晚上的……搞什么浪漫!

对象找错了吧!

第二百九十三章 深夜难眠 与师兄谈心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九十三章深夜难眠与师兄谈心吃过这顿野味后,大家都找了地方休息。南风盏则寻了右方的树下静坐。眸光偷偷瞄去,便看着她跟在金碧琦后面,上了马车。

凝视不移,思绪渐沉。

直至师兄抖着衣袖,坐到了他的身侧,挡了他的视线,他才蹙紧眉头的回了神。

“哎呀!许久没在外面露宿了!这天儿还够冷的!”

“……”撩眉打量,已是感到师兄的戏过了。

仰头望天,乌云遮月。

“嗯!明儿又不是什么好天儿!你说赶的这日子!”

他原本是想调头回华阳宫的!可又觉…既是出来了,就应去看看师父。毕竟多年未见,赶着这次师父归庆灵山,是该见上一面的!

“仅是一夜!很快就撑过去了!”

“呦!长本事了!”当即撩眉调侃,“我看你能撑多久!”话毕,准备缩袖睡觉,可又觉没什么困意,便眯着眼睛的同身边师弟聊天,“哎!你说,我来华阳宫其实也没帮上你什么!你后悔喊我出山么!”

“不后悔!”南风盏回之干脆。

“为何?”

“师兄可能觉得自己没有帮上我什么!但师弟觉得,师兄恰恰帮了我一个很大的忙!”

撩起眼皮的那一刻,就彻底弄了明白!

想来,确是!

“这季谨烛吧!还真是除了我,谁也按不住!”

“嗯!倘若她一开始真的归了我门下,那我俩的处境就会更糟!”

“……还真是!”能够想象出来!两个性子皆倔的人,还不得天天吵,日日打!

“所以,要谢师兄的帮助!”

“哎!”立马五指抬起,在他面前晃了晃,“感谢的话少说!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你们之间的误会!我只知道…你伤她够深的!”薄唇微动,落下重音。随即摇起了头,情绪也渐生。

南风盏唯抿唇垂眸,全起双腿,支撑着两边臂弯,眸光缓缓看向前方,这功夫,大家已经都睡了。

“师兄不知!我也有我自己的无可奈何!”不由自控,长音叹出,“当年!灼灼遭人陷害,被关进天牢!而我势单力薄,根本没办法在国宫那个地方保护她!”

北月溟依旧撩着眼皮,细细听他道话。只是在原有的神情中,退了些许风趣,多了些许认真。

“你也知,我大皇兄一直对我跟方染汐的过去耿耿于怀!所以,从很早,我就被消了权利,我也无心跟他斗!故闷在王府里,好长一段时间……不理皇家之事!”

北月溟听之点头,确觉他说的在理!不是每个皇家子弟都有权利!不是每个居高位的王爷都能护紧身边人!

他们也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那后来呢?你就眼看着她被判了罪?”

南风盏闻声抿唇,唯做摇头,“我想过救她的!我寻皇兄不见!方染汐又掌控整个后宫!甚至她的手,都伸到了御医苑!我没办法,那时我谁都信不了!我只有救醒昏迷的母后,才能求得母后让大皇兄放了她!”

“奈何方染汐私下处决了她!”

“……”唯紧闭双眼,点头回之。

“这事儿,我听她说过!”

“……”

“她说的状况是……她信你,等你,可你却没来去她!”

“是我的错!”

“想想法子吧!别成天跟个闷葫芦似的!看看还能怎么着,才能把她冷掉的心捂热乎!”主意给他出不了,但忠告能说些,“你俩之间,现在不仅仅是要解除误会!还要稳住不会再生误会!”

“师兄何意?”

“你知她是卿灼灼!可她……不知道,你已知道!”瞬将重音落下,对着师兄缓缓摇头,“你这样一味地对她好!不是在弥补!不是在请求她原谅!而是在给你们彼此之间徒增误会!”

“……”闻声细想,回忆近几日来的状况。

“她觉得,你如今在意的是季谨烛!你为了季谨烛,可以不惜一切!甚至,为她受伤!”

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点。

“该提醒你的!我也提醒了!今后你要怎么做!就在你!”长长的一声叹气,却还觉自己心口堵得慌,“对了!那日你说有杀手突袭!”

“嗯!”

北月溟忽而拧眉,顿时想起,第一次遇到卿灼灼的时候,她就被一群黑衣人追杀!

“我其实在入华阳宫前,就遇了她!当时我途径桃花岭,见她被人追杀!那一刀下去,血色瞬染肩衣!”

“……”

“可她没有回头,依旧决定要入华阳宫!”

“……她曾找我讨了条件,只要她来华阳宫,我就派人保护季家!”

“那就是说……他们一直被人追杀?”

“嗯!”只是他从来不知,“追杀他们的人,还说…是我派去的!”

“这是有多大的仇啊!是方染汐?”

“……”

“她可够狠的!当日在华阳宫分明是想弄死我徒儿!”

“我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还能信他么?撩眼侧瞥,应是可以吧!不过,他信没有用!得小丫头信才可以!

“甭想了!早些歇着吧!明日,就见到师父了!还挺想他的!你呢?”瞥眼再看,忽觉他俩皆藏心事。

“其实,我这次要去庆灵山,是因风畔说灼灼有难,要取琼殇碧芝!”

“风畔?”立马拧眉,“怎么又说起他了?”

“他是冥府的鬼差!”

“鬼差?”难以置信,“鬼差大人!跑我们人间来做什么?还跟小丫头有关系?”

“灼灼…其实是冥府的灵侍!”

“……”面色绷紧,一双大眼瞪的通圆,“冥府灵侍?原来她能看到玉面娇花!不是因为她是季家人!”

“季家长女季槿纯死因不明,不得投胎!她是来凡间查案的!”

“哦……脑子有点乱!”这里面的事儿,太多了!一时半刻捋不清楚,“那她究竟是人…是鬼啊?”

“自然是人!”

他也觉得是人!只是有些匪夷所思!

“所以呢?她来查案就碰上了你!然后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事!还把自己弄的这么惨?”

“……”

“这哪里还是个灵侍!上凡间渡劫来了?”

“……”

哎呦!要想的事儿太多!遂闭紧眼睛的缓了片刻,转而抬手,示意暂停,“别的先甭说,咱先捋咱俩的事!”

“……我们两个什么事?”

“你是为了琼殇碧芝,要回庆灵山?”睁开眼,直瞪面前师弟。

盯的他,有些犯懵。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这里面 有戏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九十四章这里面有戏唯做深呼吸,回上一句,“是!我起初是因为这个缘由!”话音落,只见自己的师兄,又一次闭紧了眼缝,摇头晃脑的显了难受,“我跟你说!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来求我,让我带她上庆灵山!所以……”

“所以?”师兄欲言又止,故让他越发疑惑。

“所以!你说要是师父知道了!他得多伤心!”

“……”

“你说好不容易看到咱们一起回去看他,却都是因为琼殇碧芝!”

“……师兄!你可得把嘴闭严!”

北月溟当即盘手扭正,“我嘴当然严了!倒是你…别伤了师父啊!”撩眼侧瞄,瞥其两眼,“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她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就不管了!”

“师兄这又要撒手?”

“你欠她的!我可不欠!”话毕,缩袖,扭头,假寐!

留南风盏一人,拧眉紧唇,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不过看的最多的,还是马车那方。

既是她要,他就为她取。

深深吸气,渐渐地闭目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渐近的脚步声。

南风盏本欲睁开眼睛,却听了她的声音。

遂没有说话,只是睁开眼与师兄互逢。而后,瞧向她。

她说睡不着,想看月亮!他便带她去看月亮!

“你不是想看月亮嘛!月亮就在天上!”薄唇微动,随之回眸,“其实,它从未离开!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卿灼灼唯将眼珠转动,总觉他是在讲什么大道理。

看不了他这炙热眼神,此刻迎月光照射,似更加闪亮,遂使她低了头去,难再抬起。

“嗯!这几日的天气,总是不定!乌云密布,昏暗无光,不论是月亮,还是太阳……”

“其实皆在,只不过,它们都把自己藏起来了!”

“……”这个话题,有啥可讲之处么?某王何时喜欢起天文地理了?

“但不管发生什么,它们都不会真的消失!就像人一样,她或许一直都在你身边,可你…就是傻傻的瞧不清楚!”薄唇微翘,眸光直落她的脸上。

“不知王爷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王爷今日的话…很多!”

又变回了王爷!要么就是唤他师叔!这两个,他都不想听!他还是喜欢听她,唤他的名字!

“你就没发觉!我一直对你与他人不同?”

“……”来了!某王是要借机同季谨烛告白?

“谨烛不明白王爷的意思!月亮也看过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你不用躲我!我自己的心思,我自己很清楚!”

刚刚侧迈一步,就又听他出声道话。似要用言语拽住她!某王如此深情的倾诉,若换作别人,应会如他所愿吧!

只是可惜了!他搞错了人!

“王爷寻错了!王爷下次若再寂寞,想要寻人聊天,还请找别人!谨烛……不会……”

“你是不是误会?”

“……”原本想要委婉拒绝的,却忽听某王发出笑音的道了话。

遂扭头,拧眉逢上。

唯见他摆起袖衣,几步走近。在大约离她三步远的地方,又停了下来。

“我对你,与他们不同!只是因为,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她?

卿灼灼转而瞥头,别去目光。确不敢多想,他口中的那个她,便是……

是方染汐么?因为跟她有几分相似?所以,南风盏当初对卿灼灼,也不太一样!

不!她俩哪里像了!完全不沾边!

“王爷的那个她,应该很幸福!”

“她已经不在了!”话毕,故将身子转去,仰头瞧看天边,摆出一副伤情的样子。

“不在了?”不由自控,颤声重复。

“是我!没能保护好她!”

即便是说她,应也是愧疚。

何必去在意,何必要多想。

“我有些困了!就先回去睡了!”话音落,再转身。

南风盏唯站原地,苦恼的拧起眉头,回身看她的背影。

卿灼灼……什么时候好哄过!

她先走回,几步行至马车前,准备上去。

却忽听身后,迅速的道了趣音。

“呦!回来了?不多看会儿?把乌云后的月亮拽出来一次也不容易!”

不理会,直接抬脚上马车!某师父没正行起来,就欠把他当空气!

南风盏瞧其背影,仅是抿唇一笑。随即走到树下,继续休息。

“怎么?聊一会儿,没改变点什么?”

“不急!”

北月溟撩眉挑眼,唯见他抻平衣角的坐了稳。

仅道两字!可不是不急么!

……

至清晨,大家收拾好,便准备继续上路。睡过一宿后,皆缓过精神。该牵马的牵马,该独自去洗漱的洗漱。

卿灼灼抖着小手,甩去水珠。几步走回大家身边,却见金碧琦揉着个眼睛的似还没睡醒。

“碧琦!你没说好?”谢航笙已是走去她身边,担心的问着了。

然她却仅仅是摇了摇头,“我睡了!昨夜一上马车我就睡着了!可就是觉得越睡越困!”

确是!昨个金碧琦睡的可香了!她上下马车皆没吵醒她。她还羡慕她来着!

怎么就还犯困?

卿灼灼想,许是这荒郊野外的,让这大小姐睡不习惯了!

“咳咳——”

旁侧的几声轻咳,无疑引得了她的注意。卿灼灼转而侧眸,就见南风盏伸手遮着自己的薄唇,轻咳不止。

三四,五六,七八下后,方将咳音控制住。

“呦!风寒啦!昨晚,你不还说没事么?”

“……”他这忍的已经够辛苦的了!师兄就别挖苦他了!

“赏月时,位置没找好,迎了风了吧!”

“……”遮着薄唇的手未放,低着的头也未抬,唯将两颗乌黑的眼珠子,左右转动。

“自己都这样了!还带我徒儿赏月呢!你这师叔的心也够无私的!”

“……”

“明儿,让我徒儿好好孝敬孝敬你这师叔!”

从方才北月师伯一出声,贾晟轩就在旁侧呆愣的听着!每次这位师伯都不忌讳,心里有啥,就说啥!

他觉,这谨烛跟王爷师父有戏!

可远在那头的黎王殿下怎么办?

管他呢!他还是向着自己的师父!

卿灼灼当然听得尴尬,两腮渐红,唯扭头,先上马车。

金碧琦自是顾不得缠着师父,被谢航笙推着,跟在卿灼灼后面上了马车。

“谨烛!你扶她一下!”

“……”唯呆愣的抿唇,这就是朋友!

不仅要原谅对方的『重色轻友』!还要帮他,一起重色!

第二百九十五章 气氛越发尴尬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九十五章气氛越发尴尬了马车又开始摇晃起来,卿灼灼始终垂眸不抬,两手紧攥着剑身,静坐,无言。

北月溟瞬将眸光晃起,忽觉自他俩昨个月下谈心之后,这气氛生的就更加尴尬了。

瞥眼一边,见师弟脸上根本没有着急的意思。俩人皆不说话,急他呢?不由自控,唯轻咳两声。

然这咳音渐起,居然还带传染!片刻不过,某师弟就也扬手遮唇的咳出了声。

“不好受吧!是谁昨个说,一宿能忍过的!”

“……”南风盏闻声止住,瞬时放了手掌,却是静坐不回。

北月溟可不惯他的小性子,即便他不搭理他,也防不了他这师兄跟他说话,“唉——可惜了!你这最关心你的女徒弟,这会儿睡的可真相,除她之外,还真没人太过担心你!”

“……”拧眉一紧,唯抿唇静瞧。师兄这话绕的,究竟是想说什么?

“不对!”当即改口,面朝另一边,“谨烛啊!你师叔这突然感染风寒,归根究底,还是因昨夜带你看月亮看的!你得负这个责任!”

“……”

“……”

“咱不能不讲理是不是!”

“师父……”

扬臂摆手,当即制止,“甭说了!就这么定了!在你师叔康复前,你负责照顾他的衣食起居!”

“……”确定北月溟是个架空年间的人?这套路出的,也太过现代化了吧!确定他没谈过恋爱?没去算计过别人?

“既是师兄这么说了!那就这样做吧!”

一个给她挖坑,一个在后方推她!这师兄弟二人……真厉害!

她到现在,可还一句话都没说!

原是想要拒绝的!却见他于对面又轻咳了几声,这拒绝的话,就压在了心口。

一直到了庆灵山,才稳当的停了下来。

北月溟仍将双眸撩起,落着一副看破所有的眼神。然,不论是师弟,还是徒儿,此间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得了!就让他们自己闷着吧!

瞬时起身,先行下了马车。

南风盏本事想先下去,再回身扶她的!哪知他动,她也动!顷刻将头碰在了一起。

“……你先?还是我先?”

“……”

“我先下!再扶你!”

“……碧琦还没醒!师叔你还是照顾她吧!”话毕,迅速钻出马车。

唯剩南风盏跟金碧琦二人留在马车内。

方才的话,明显藏了醋意!遂,他也得做到为了她…,跟女徒弟保持距离!

心里这么想着,便于她后面紧跟着下了马车。还没待她听音回头,就摆袖唤了一方的谢航笙!

“你去叫她!”

航笙自清楚王爷师父说的是谁!立刻奔到马车旁边,欲将金碧琦摇醒。

卿灼灼回头瞄了他一眼,发现某王此刻也正在瞧着她。心里顿时生了些许慌颤,幸还没有糊涂,还能控制自己转身。

仰头看遍山间风景,百柳摇曳,苍翠欲滴,确是让人心旷神怡。

“这里好美啊!”

不知何时,邹广寒竟迈步走到了她的身侧。

卿灼灼瞬时扬唇露笑,“是啊!很美!”

“你有想过,以后住在这样一个地方吗?”

“……”忽瞧他扭过了些身子,她也就随着侧了侧,目光呆愣,直盯他的脸上。

“我是很想!从此远离世事,过着简单安生的日子!”

听他如此敞开心扉的道话,她很想笑着附和一声!然而,她并不属于这里!故,这世上的一草一木,她都奢求不了!

“我徒儿在这可呆不了!她将来可是要做王妃的人!”声近,人至!大步于他二人中间,毫不留情,瞬时抓紧徒儿的手腕,强行拉走!

邹广寒眸色一暗,唯站原地,稳住渐生的情绪。

北月溟抓着她一连走了两步,到了自己师弟面前,就立马松了手。背过也是极快!

“怎么个意思啊?”

“……师兄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薄唇微动,落音颇重。这会儿,他还好意思问他!哎呦,可真是冷静!就这么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跟别人嘻嘻哈哈!

换做是他,他可忍不了!

“师兄是问我,如何上山?”眼神撩上,对准师兄眸子。

奈何,立马迎了师兄黑脸,“我问你上山干嘛啊!这那么多道,走哪个不行啊!”

“……”嗯!真的是生气了!护徒!

“我是问你……”薄唇一抿,欲言又止,“我是问你!是一起上去?还是咱先上去!”

“我们先上去吧!免得人多打扰到师父!”

“我们?我们俩啊?”

南风盏听音不语,只做垂眸抿唇。因自己笑意难遮,但又不好在这会儿被某人发现。

遂在原地顿了一会儿。

恰在一此刻,卿灼灼落了一脸懵,左右撩动大眼,确不知这师兄弟二人是闹哪出!

然,给她寻思的时间并不多!下一瞬,惊觉手腕又被攥起,可攥她的并不是师父,而是某王!

“哎……”

“你们在下方等着!待我给讯号!再上来!”

卿灼灼不明原因,就被他这么紧攥着迈了步。此间,多希望某个丫头能够冲上来唧唧喳喳的闹上两句,或是追上来怒意的搅合几下!

然而,回眸一刻,只见谢航笙将她从马车上扶下!看样子还是困,已是懒的把头搭在了傻大个的肩膀上,仅是片刻,都不愿睁开眼。

卿灼灼唯认命,跟在南风盏后方抬步朝前。期间,听了他不下十次的连咳声。

确是揪人心口,遂抿唇显小声,“这山间到处都是药草,你为何不停下来寻些来用?”

闻声回头,仅将眸光打在她的脸上。虽见她垂去不抬,但亦能瞧到她的两边腮红。

不因淡妆浅抹,不因此间风暖。

只因,这瞬在关心他!

“不碍事!”然他,偏要这么揪住她的担忧。觉自己已是许久没有迎过她的关心了。

“你俩快点!”北月溟忽在前方大喊,“这是上山,不是让你们散步,瞧风景!再耽搁会儿,天又暗了!再来场雨,把你们浇在这!”

“没事!还顶的住!”

面对其师兄的话,他竟能风趣怼回了。看来,心情确是大好,应是要见自己的师父了,故已风雨无阻。

卿灼灼深深吸气,依旧表现的极为安静。眸光下移,又试图挣脱,然而,还是抽不出自己的小手。

“山上路难走!到处都是陡峭的滑坡!你暂忍耐一会儿,千万别松开我!”

“……”

第二百九十六章 山间再遇袭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九十六章山间再遇袭此刻山下,迎暖风拂面。

金碧琦自觉站不稳当了,瞬时侧头搭在了谢航笙肩膀之上,小手也没闲着,直接拥紧臂弯。

航笙当即犯了结巴,“碧,碧琦……”

“别吵我!我困!让我歇会儿!”

第一次,被她堵了,却还觉特别的心疼她。

可这般站着,也不是个事,“要不,我们寻个地儿,坐下?”试探性的侧头一问。

瞬时,就迎她点头答应。

谢航笙轻轻挪步,转至一方树下,缓缓下蹲。而金碧琦竟连眼睛都没挣,就随他慢慢坐稳,侧着身子,始终依偎着他。

航笙只觉双颊羞红,幸此间暖风拂面。

“航笙!你这脸怎么了?”

“热的!”似这俩字,已在喉咙口预备好了!逢兄弟走来落问,立马抬头答上。

贾晟轩撩眉抿唇,自瞧出了他的紧张,“哦——”寓意深长,“你真不禁热!我怎么觉得这小风挺凉快的!”

“谁,谁知道你怎么回事!”保持淡定,随即看去一边,“你瞧邹兄,他肯定也热!”

贾晟轩顺他意,即刻瞥去一方看了邹广寒,自季谨烛同王爷师父,还有北月师伯上了山后,他就一直站在那,一动不动。

这会儿,似听到了谢航笙的话,立马回头,朝此方瞅来。脚下步子愈加生快,没多久就到了他们身边。

拧眉间,不落话语,只将依偎在谢航笙身边的金碧琦抱了起来。

“哎……”航笙想要说什么,却又张着嘴巴的止住了。

“你以后,离她远点!”

“……”谢航笙一瞬呆愣,自是从没见过邹广寒露出这样的眸色。

“你知道她的身份吗?她是柳城金城吏的千金!”

“……”

“你觉得,以你的身份,能这么靠近她么!”

“你说什么呢!”兄弟呆愣无言,他可憋不住!“身份怎么了!我们在华阳宫,就都是谛伶!没有高低之别!”

“可谁——也不会在华阳宫待一辈子!”故意拉长音色,侧眸冷言直对。话毕,就抱着金碧琦行去了马车旁。转而对着静站两边的随从蹙眉道音,“看好小姐!别让不相干的人靠近!”

两个随从你瞪我,我瞪你,皆显惊讶之状。从前,他们在华阳宫内,可没见这姓邹的这样过!

然,就在他们被邹广寒的命令弄的脑袋懵懵的时候,忽见他的一双眼睛变了眼色……

即刻侧身让开,同时伸手为他撩开半边车帘,就似服从盏王一样,听命于他。

邹广寒将金碧琦放到了马车上,转而跳下,蹙眉依旧,就似变了一个人。

身后的两名随从,见他下了马车!当即跳上,一人一边,开始听命守护。

贾晟轩越发觉了奇怪,便侧头看了身旁的兄弟。航笙亦在此刻呆站着愣了神。

而,邹广寒似并不想理他们,即刻迈步朝刚刚季谨烛,南风盏,北月溟上山的方向奔去!

“哎!师父说了,让我们在这等着!”贾晟轩瞧不下去,立马转身大喊,然那邹广寒根本没有回头的意思!

他气愤的咬紧下唇,迅速快步追去,本想把他拽住,却被他一个摆袖…扇回了原处!

此形容,一点都不夸张!若不是有兄弟护住,他定摔在地上,弄成个皮肉爆痛。

“晟轩你没事吧?”

他摇着头,怒视前方。就看着邹广寒大步上了山去。

恰于此刻,南风盏紧握着卿灼灼的手,正用着适当的力道,不允她挣脱。

还说什么,不让她松手!

她哪里能松?自己根本就没抓着他!

北月溟唯在前方无奈摇头,感觉自己没办法跟他俩走在一起,遂只能转身独自先行。

这山路,似格外的安静。

都没有小动物奔跑的动静。

卿灼灼忽觉有些不安,竟似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一样。这些年,亦是没少这般谨慎过,上一回有这样的感觉,是在离开季家大宅的路上……

“怎么了?”南风盏瞬时回头,就这么看着她。

卿灼灼唯在原地垂眸不抬,心间越发慌颤,慌颤到手心发凉。

南风盏亦是觉出了这一状况,才回头担忧的瞧着,“到底怎么了?”

卿灼灼抿唇不语,只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抬动。顷刻之间,便透过他的肩处,看到了那蜂拥而上的黑衣杀手!

“让开——”画面一瞬衔接,竟又让她回忆起了……那段逃亡的日子。

南风盏即刻回神,用力将她拽紧,护回身后,扬臂摆起,瞬于来者对抗。

“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竟敢到庆灵山撒野!”

黑衣皆不应声,转又将长刀提起。

南风盏一面攥紧自己后方该护的人,一面赤手空拳于众黑衣交手。

卿灼灼虽躲在他的身后,手中长剑,也没停住挥动,不过片刻,便已斩杀五人。

南风盏只用惊讶的眸光瞥向她,那日夜色朦胧,他没有仔细瞧清。

今日,于他身侧……

他既有疼惜,亦有怒火。

原本一个连兔子都不敢捉的姑娘家!最后,却被逼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

卿灼灼并不怕他此间的目光,因心中已冷,百嫌难伤。

南风盏唯深呼吸,暂将情绪压制。转而奋力袭上奔来的黑衣,一招击毙,猛推百米。把所有的怒意皆落在突袭的杀手身上,因是他们……将他的灼灼变成了这个样子!

须臾,北月溟闻声归来,唯见此景,忽地一惊,“怎么回事?这都追到我庆灵山上来了!”大不像话了,瞬抖袖口,摆出要打仗的架势。

这都欺到家门口了!他还能看着?

“师兄躲开!他们个个伸手敏捷,不易对付!”自己的师兄不会半点功法,唯会一飞身之术,遂只能提醒他好好躲着!

因他此刻,无法分心护好两个人!

黑衣杀手越聚越多,源源不断,猛冲围攻,似有人暗中施法,屡屡幻出。

南风盏唯在这瞬松手,因一刀挥来,恰至他二人中间。

卿灼灼猛地退了两步,呆看南风盏独自站于她的前方,帮她挡去了所有的黑衣。

她的眼睛有些疼,不知是不是因为此间风吹,或是……因眼前之景,忆了过去。

或是……不!绝不是因为他!不是……猛地前倾些许,忽感体内迎得一股气流乱串,她也曾极力的摆脱!奈何终被其控制了心智……

掌心握紧剑柄,脚下行步迅速。

“噗——”

第二百九十七章 再无往日温润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九十七章再无往日温润暖风依旧拂面,吹乱彼此的发丝。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朝他刺剑。

一股滚烫的血流,正从他的喉咙迅速涌出,渐渐润红双唇,溅染衣襟。

北月溟惊恐的看着这一幕,当即摆袖行功法,出手抵抗。迈步向前,却被数名黑衣拦回。他唯怒视一方,望着那身绛红色的衣衫愈加蹙紧眉头,早知会是这般,他就该早些对付他。

恰于此刻,谢航笙,贾晟轩紧追而上,亦将怒意对准了邹广寒,因他刚刚袭在季锦烛背上的那只手,还未放下。

周遭一片混乱,唯他愈加清醒,慢慢回身,看着站在后方的她。

她的眸色变了,呆滞的神情让他心疼,他知,这并不是她所愿。

薄唇微张,欲出声唤她,却又逢她用力刺入心口,应下一阵闷痛。

噗的一声,再涌血水滴垂。

被鲜红溅上的手掌,顺势颤抖着上扬,顷刻攥紧剑身,凝眉直视。

一个用力,猛地吞入半截。就在她将呆滞的眸光忽然闪动之时,移步靠近。

她的意识从而恢复些许,被血红刺痛的眼睛,迅速滴泪。薄唇几经颤动,却仅能露出喘息声声。

下一秒,南风盏又再次抬手按紧了她的肩膀,身子侧移,挡住渐袭而上的黑衣杀手。

卿灼灼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强忍着剑伤,不顾自己的拼命护住她。

须臾,他终将她推开,震离心口的长剑,继续同一众黑衣杀手,出招斗法。

然那身前的伤处,依旧血流不止,以至他未坚持多久,就俯身,扬手捂紧。

卿灼灼愈加慌了,当即抬脚要到他的身侧,指尖刚刚碰及到他的衣袖,却又被他迅速推离。

一招袭中,瞬将他打下山间的悬崖。

“南风盏——”庆灵山上,回音渐起。

她迅速的狂奔,纵身一跃……

“师父——”

“谨烛——”

“谨烛……”

前者,为谢航笙,贾晟轩惊慌无措的呼喊。

后者,则是邹广寒独自站在原处,呆愣的轻唤。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为了南风盏……而不顾自己的生命。

在这山间,他总共就施了两次法术,一次是将戾气迅速灌入季谨烛体内,一次便是刚刚袭中南风盏。

恰于此刻,一身白衣恍然降临,竟似从天边显现而来,瞬将一众黑衣劈之地面,如烟消散……

——————

坠入山谷,渐被延伸的树枝划破衣衫。然纵有再多的皮肉之痛,也不能让她于这刻…放开他的手。

不论生死,他都不能再推开她……

一声闷痛后,她用力的咬住下唇,经树干缝隙,紧紧地拽着他那染着血色的手。

一只无力,便换两只,要么就一起挂着,要么…就一起掉下去。

下方是急湍的河流,稍有不慎就会被冲的无影。故事中的分别,她经历了太久,这一次,她再也不要!

“你放手!不然……我们都会跳下去!”

“你闭嘴!”她不想听这种言情剧里用烂了的台词儿。

她是卿灼灼!她的剧本里,只能有她自己喜欢的台词!

“你放开我……别让我连累了你!”

他忍痛,低垂着头,使她于上方,根本瞧不清楚。

“不行!”咬紧眼缝,用尽力气。

可她不知,他已在这刻偷偷做了决定。顺势上挑指尖,击上了她的手臂,亦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她唯惊慌的瞪大双目,眼瞅着他,倾身坠去下方的河中。

“南风盏——”撕心裂肺的吼声,又再次迎来山间的回音。忽觉自己痛的不能呼吸,遂得精疲力尽,挂在树上,视线愈加模糊。

就在她闭目那一瞬,又见他当年雨中离开的背影。便顷刻哽咽着,将双眸再次撑开。

“南风盏!你欠了我那么多!怎么可以这么轻易的离开!要离开……也该让我狠甩你一次!”两眼含泪,腮前浅润。最后一声,气息加重。

随之跃下,于一望无边的河面上,开始寻找他的身影……

——————

邹广寒见情形不对,立刻退步往山下奔去。

谢航笙怒意难消,当即抬步猛追。

贾晟轩转而望向一方,虽对师伯行法术,落了疑惑,但眼下,并不是该好奇的时候,“北月师伯!邹广寒就交给我们了!您一定要找到师父跟谨烛!”话毕,即刻追去。

谢航笙赶到山下时,发现马车前的两名随从皆已倒地,唯见邹广寒已将马车内的金碧琦横抱而出。

“邹广寒!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做什么!与你无关!”神情淡漠,再无往日的温润。

“你把金碧琦放下!”他既是坏人,他就该把她救过来。

奈何,他的功力,确无法胜过他。

然在二人交战一刻,躺于邹广寒怀中的金碧琦忽然醒了。

“广寒哥哥?怎么回事?”

“碧琦!快过来!他是坏人!”顾不了其他,谢航笙唯高呼唤她。

只是金碧琦仍在头晕中,暂未缓过。

“到底怎么了?”

邹广寒不回应,始终闭着嘴巴。

很快,贾晟轩也追了回来,正要出声,却被旁侧兄弟拦住,“别伤了碧琦!她什么也不知道是!”

贾晟轩给了他一个眼神,亦对着他点了头。

邹广寒唯将金碧琦放下,控住,定在原地。顺势扬臂挥动,于谢航笙,贾晟轩交手。

金碧琦试图挣脱,然而并没有办法。似在脑子里迎了两个自己在出声命令自己。

一个让她帮着邹广寒去杀了谢航笙和贾晟轩!

一个则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能对谢航笙下手!

金碧琦难以自控,瞬时扬臂,出招袭上。

邹广寒似故意挪开些许,给她让步,让她好挥掌击上。

只是未曾料到,谢航笙会毫不闪躲,徒手按紧她的手。

“碧琦!碧琦你怎么了?”

眸光顿时恢复闪烁,“对不起!对不起航笙!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碧琦!你到底怎么了?”

“你躲开!我会伤到你的!”她很慌,整个身体都在迅速生颤。

而谢航笙只在重复的问着一句,“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被问到无声,唯省哽咽的气音,和眼眶中瞬时留下的泪水,“航笙!你放开我!我会杀了你的!”

贾晟轩侧眸瞧上这一幕,心间愈加愤怒,“邹广寒!你到底对金碧琦做了什么?”

“是她父亲求我!让我改变他的女儿!好让他的女儿,可以乖乖听话,能更好的接近南风盏!”

贾晟轩闻声呆愣,从没有见过,邹广寒如此邪意的笑容。

第二百九十八章 坦白一切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九十八章坦白一切南风盏的身体,幸被一棵水中生长的大树拦住。而她,也幸自己能够选准方向的寻到。

终是没有像电视剧里那般曲折,谢天谢地…让她可以用仅剩的力气,将他拽至岸上。

这里的法术便是高深一些招数,她学之未成,就只能用尽蛮力!

所以…感恩!

上天没有让她倒下!

他还活着,还有气息。

随之缓歇,匀速呼吸。擦去额间水珠,拍打皮面不受浸。

她试着轻唤了他两声,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此刻抚在他身上的手掌,恰离心口三寸。缕缕血迹,早就被河中急湍的水流所清洗,只是伤痕难去,鲜红难褪。

于是不由自控,垂眸落下泪水。颗颗凝珠,打在她的手背,打在他的衣襟。

“你说!咱们两个人是不是八字不合?从相遇开始,就遇了那么多事!不是我因你而伤,便是你为流血!”忆往昔,历历在目,太多的不解,太多的悲痛,此刻也只能闭上眼睛,化作泪水颗颗滴下,“我该恨你的!从你丢下我的那一日,我就该一直恨下去!至此,你死你活,都应与我无关!”话讲到这,不禁抿唇笑起,迎着腮前泪水,自觉讽刺,“可我还是掉进了你精心设计好的陷阱里!明知,你心里爱的是方染汐!明知你是因寂寞,想要找一个依偎在身边的伴儿!你至始至终都未将卿灼灼放在心上,如今,却对季谨烛这般好!”

那日,风畔走前,曾交给了她施命气的法术。不管怎样,她都要救他!

他必须活着!活着看到她…向方染汐复仇!

双臂瞬时挥起,两掌翻动,慢慢屏住呼吸,缓缓俯身贴近。一手捂着他的心口,一手抚上他冰冷的脸颊。

都说两个人相拥,应是快乐的,幸福的!可为何……她觉自己的心……竟是无法言喻的痛!

试图稳住自己的情绪,然她根本做不到!独自一人埋紧心间事,坚强了三载,却在这一刻,这一瞬彻底崩掉。

恍然迎了他的手掌,攥上臂弯。她还未来的及撑起,就见他睁开了双眼。

纤长的睫毛一弯撩动,深邃的眸子,一闪情动。

心间瞬生慌颤,当即直起了腰身。他的手掌明显无力,很快便从她的臂弯滑下。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怕你死了!我一个人离不开这里!我一向方位感不好!”

他将带血的薄唇微张,几次欲出声唤她。眼眶愈加润红,自与他此刻的面色,呈鲜明对比。

滑落在心口的手掌,正缓缓抚向领口。

一块沾染血红的绢帕,瞬时显在她的眸前,伴着他那越发颤抖的动作,渐渐抬高。

绢帕上方忽而抖落,珠钗晃动,顷刻灼眼刺疼。

她记得,是那年千都灯会上,他于摊位前,射箭所得的奖品。

他曾将它亲手插在她的头上……

“我们……不要再误解下去了好不好!我一直……都以为……你离开了!可当我知道……你真的再次回到我身边的时候,你知……我有多开心!”

“……”原来,他已知她是卿灼灼!所以,他做的这些,皆是为了卿灼灼?

“我知你恨我!恨我当初……没有救下你!我亦……恨我自己!”眸光颤起,从她的脸上,移向珠钗,又从珠钗移向她,“这支珠钗,我一直都带在身上,亦如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于此间,不由自控,唯伸手攥紧裹着珠钗的绢帕。

南风盏恰在这一刻,上抬手掌,抚上她的脸颊。

卿灼灼思绪渐乱,未能做挡。迎了血手的皮面,瞬时消去。

那张深印于心的容颜,随即显现,额角的疤痕也逐渐清晰。

她愈加慌起,迅速别过脸颊。便使南风盏抚在她脸上的手,迅速滑去,击在染血的衣襟处。

“我就知……那日在柳城河畔见到的……就是你!那日在祈缘阁同我擦肩的……亦是你!我没有认错……也不会认错你!”

“可纵然是见了!你我也回不去从前了!”她冷漠回之,却是将唇齿绷的甚紧,“待从这里出去后,我就回离开!”

“若是这样……还不如留在这里!起码……在我死之前,能够看着你。”

都这会儿了!说什么恶心人的情话!

卿灼灼转瞬扭回,却见他再次闭目昏去。

“南风盏!南风盏?”晃了他几下身子,发现他并没有回应。

她明明为他输了命气,为什么没用?

……

北月溟很快就找到了他们。

赶到时,发现小丫头正跪在南风盏身边静静发呆,似连睫毛眨动的力气,都省了。

当即歪着头,俯身一问,“丫头!没事吧!”

眸光晃晃,瞬时移向身侧,见了北月溟立马伸手拽了他的衣袖,“师父!你快救救他!快救救他!”

北月溟只是盯着她这张沾了血的脸,稍稍愣了会儿!转瞬蹲去,围师弟周身细细瞧看。

“放心!他还死不了!”

“师父!你能说点人话么!”

“怎么跟师父说话呢!”当即伸手叉了半边腰,但见她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深做呼吸,也就消了火,“他伤的是挺重的!我也不会医术!还得你让你师公来!”

“师,师公?”逢北月溟一个挑眼,卿灼灼缓缓回头,就见一个长胡须的白衣老者静站身后。

应是站了很久了。

看他的装扮,仙气十足!然她此刻,心间颇乱,也再寻不到别的词儿来赞美他。

随即起身,同北月溟跟白衣师公离开这凉气甚重的山脚。

才几步,就到了师公身边。然而,师公竟一直盯视着她,似都没想过扭头回走。

那双眼睛,暗藏深意。

只是她这会儿,还琢磨不出来。

“站稳了!这就上去了!”

本想点头示意,奈何,这个头,刚刚抬起些许,还没点下,就已被拽到了方才同黑衣杀手交战的山上。

唯愣片刻,便瞧着贾晟轩,谢航笙迅速迎来。只是他俩没走几步,就停下了。脸上的笑容一瞬失去,气氛确是有些尴尬。

无疑,是因她这张脸!

她也不知,要怎么跟他们诉说!她一直都在以一张不是自己的面容,欺骗着他们!

这是朋友间,最不该出现的情况。

“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在骗大家!我也不叫季谨烛!我的名字……叫卿灼灼!”

第二百九十九章 保持以往的冷漠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二百九十九章保持以往的冷漠山脚下阴风习习,正吹卷着邹广寒那绛红色的袍衣。

他一面单手同贾晟轩斗法,一面翘唇轻蔑横去长臂,撑开手掌,对准了一方的金碧琦。

金碧琦瞬时红了双目,修长的五指迅速前伸扣紧了谢航笙的脖颈。

“航笙!你出手!”贾晟轩着急的侧头大喊,“你再不出手,金碧琦会掐死你的!”

他不做回应,唯将一双眼睛落在她的脸上。

金碧琦无法自控,忽而低垂脸颊,忽而…又无情的抬起,“航笙!你快推开我!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不行!”他做不到!

他没有挣扎,只是想尽一切招数,上挑指尖,点向她,欲祛除邹广寒摄在她身上的控制。

然,呼吸愈加困难,脸色渐为青色。他终将挑起的指尖放去,等待命运的审判。

“航笙——”贾晟轩无法挣脱邹广寒的步步逼近,唯侧头痛呼一声。

就于此刻,白衣从天而落,当即甩袖分开了金碧琦跟谢航笙,随即挑起两指,划灵光点在了她的身上,消去了裹身的邪术。

航笙几步退后,拼命稳住脚跟,瞬时用力前倾,一跃回到了她的身边,一面按住肩膀,一面抚上她的臂弯,将她紧紧护住。

白衣则旋身而起,开始施法对付邹广寒。灵光摆动三两下,便见其退后三步,化了金色的烟雾,一瞬消失无影。

当即使贾晟轩怔在了原地,因那烟雾之中,似藏了一条……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拧眉回神,再看那身白衣,已随风而去。

“晟轩!你可知那老者是谁?为何来救我们?”

贾晟轩于原地想了想,不过片刻,就翘唇应笑,“航笙!你忘了,我们现在在哪?”

“我们在庆灵山下!”

“那——在这住着的是谁?”

“……师公?”

贾晟轩抿唇点头,转而又看向一方,“师公如此来去迅速,定是急着去救王爷师父跟谨烛了!”

所以,他们决定在唤醒两名随从后,就回到刚刚同黑衣杀手交战的地方,等着师公和北月师伯,把王爷师父跟谨烛从山下救上来!

谢航笙自觉无法再将金碧琦放下,故大了大胆子的抱着她上了山。直到一方树下,慢慢把她稳放。

不知过了多久,终见师公拽着谨烛,北月师伯背着受伤的王爷师父一起飞身上来!

他们则高兴的迎上,却惊讶的瞧着季谨烛变了一张脸。

经她坦白,贾晟轩当即迈步靠近,瞬时围在她身边,绕了一大圈,“你的脸是假的!名字居然也是假的!”

迎朋友这般质问,使她的心里更加慌乱,更加愧疚。本来就是她欺骗在先,朋友不原谅,她也没招!

“不过!只要你对我们的情义是真的——那就好了!”故意拉了长音,直待她抬起头来!果然,没有让他失望,遂扬唇继续对她说道,“毕竟,我们不看脸,也不看身份!只看你这个人!你这颗心!对吧航笙!”回头不忘拉着兄弟一起。

航笙自开心的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憨憨之相,不曾改变过,“对我们来说,你能安然无事,就是最好的!”

她微微扬唇,回应着他们的笑意。未曾想过,她在前世失了的朋友情义,会在这里,一点一滴的找回来。

友情不分男女,只要彼此给予足够的坦白。没有什么事,是无法解释清楚的!

“你的心里那么明澈!为何,不放在你跟他的事上!”

“我们两个的情况……不一样!”

忽闻北月溟的话音入耳,她仅做冷静的回过。以至,让贾晟轩和谢航笙皆落了疑惑。

于此刻,金碧琦揉着眼睛,恰在一方醒来。歪头拧眉,将眸光从谢航笙的身侧绕过,顿时就见了满身是血的季谨烛!

小嘴张得甚圆,却没有话道出。唯起身快步走近,“你这是怎么了?”她的个子比较矮,以至抬起头时,才见她变了样子,“你这张脸?”

“这才是我的真容!”面对金碧琦,她就更猜不到,会从她的嘴里蹦出什么话了。

然,从前跟她吵的时候,也不少!皆已习惯!

“我是说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这语气?竟是在关心她?卿灼灼唯瞪一双眼睛,惊讶极了。

“谨烛!哦不,灼灼!碧琦从前被邹广寒的邪术控制了!所以,以前那些事,都不是她想做的!”

航笙出音解释,她自是听得明白!难怪,金碧琦这些日子跟从前在华阳宫时不一样!

可……

“这跟邹广寒有什么关系?”

“就是他啊!他刚还用邪术操控了你!让你挥剑刺了王爷师父!”

“……”她却没发现,他居然藏的那么深。

“师父受伤了?”碧琦这才发现,躺在北月师伯背上的王爷师父,于是便将所有有关季谨烛的疑问,皆抛脑后。

推开一条缝隙,从她和谢航笙,贾晟轩的中间穿去,快速的走到了北月师父身边。

这一推,虽不重,却恰戳她心口。

“还是碧琦师侄好啊!谁的徒弟,惦记谁!”

“这是怎么了?那么多血?”碧琦吓的都要哭了。

而她,却在原地,未曾挪步。

从山脚下,她把南风盏交给北月溟的那一刻起,就不该她管了!该渡给他的命气,她也渡了!

他不会死的!只是身有重伤,暂且昏迷!所以,她该保持从前的冷血!去选择无视他!

想于此,便将不由自控瞥去些许的脸颊,迅速转回。褪去担忧,忍住抽噎,把自己好好的藏起来。

“大家先上山吧!”久不落声的师公,忽道一语。瞬时打破了此间安静的气氛。

“灼灼!你也别太自责了!王爷师父会明白的!不是你的错!”晟轩在旁出音劝解。

“是啊!一切都是邹广寒!我们一定会揪出他,为王爷师父报仇的!”

随即又迎航笙一语,才知自己的演技,已是退到这般不堪了!

“我没事!”话毕,侧步准备上山,然就在抬脚上石阶的那一刻。忽觉自己头晕难耐,视线愈渐模糊。

她真的有些累了!

不论是身体,还是心!

她想多睡一会儿!

但请不要让她做噩梦!

唯在一睁一闭间,看着那身血衣褶皱,似于顷刻,凝成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直袭而来,瞬时戳进了她的心口。

第三百章 太多事 她不知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章太多事她不知窗外暖风依旧,房内檀香扑鼻。

白衣老者盘膝而坐,为其徒儿消去身上的伤痛。挥动的手掌慢慢收力,一声长叹,随即落下,“这两剑皆不轻,为师只能暂缓你的疼痛!”

“让师父费心了!”侧转些许,以臂力支撑,不由得便发出两声闷咳,唯感心间垂痛,似坠了一块大石,难以消去。

“那丫头竟朝你刺了剑!”双眉拧起,目光闪烁,似在想着什么事。

南风盏只将脸颊低垂,遮掩神情,“是我欠她的!”

“你欠她的……又何止这一剑!”

“师父?知道我们的事?”闻声抬头,颇显惊讶。然也知,恩师是得道的老神仙,故应能算到!

“你们今生所经,为师并不知。为师……只是清楚一些,你们的前世!”

“前世?”

“前世为因,后世为果!一切是是非非皆有因果!”

“……”

“她是你的劫!需永生偿还!”

“……”

——————

同样是大雨婆娑,泪眼朦胧。

她却在声嘶力竭的呼唤中,等到了他的回眸。渐渐地,行步到她身边。

她撇起一张小嘴,就要冲他嚎啕大哭。隐埋在心中的委屈一瞬爆发,可她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感恩,上天真的给了她一个美梦。她很享受,也很开心。

渐渐地于梦中醒来,不由自控,唯将两侧被角抓紧。

“你醒了!”

闻声侧眸,便见金碧琦拧干了布巾,正朝她这方走来。

“我睡了很久么?”

“还好!没多长,也就一天一夜吧!”话毕,坐于榻边,为她擦拭起额头。

这还不长?

卿灼灼听言抿唇,缓缓支起半身,唯将一双眼睛瞪圆,呆呆的看着面前如此细心的她。

确于从前不一样!若这般性格才是真的她,那应会很好相处。

许是因她没有出音恢复,故让她落了些许愧疚,遂停下擦拭,慢慢收去了小手。

“对不起!以前在华阳宫的时候,我真的控制不得自己,我也知道,那时的我有多讨厌!”垂眸低下,渐将两手交起,轻扯布巾边角。

“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这个邹广寒真的是太可恶了!”

“……”她正抿唇垂眸,自觉无法控制的想了某些事,忽地被她一怒声惊到,还瞬时见她将手中的布巾甩在了榻边,搭在角上,差点就要掉了。

“之前来我家的时候,还挺好的!也不知我表哥是怎么认识他的!这样的朋友也交!”

“你表哥?”

“对啊!厉敩扬!”

“……”

“我们都好几年没见了!今年他到我家就带了邹广寒上门!我爹还挺喜欢他的!处处对他客气!”说于此,又扭唇气愤,“竟未想到,他居然是个妖人!”

回忆那时在山间,她确没在意到,他站在身后!以至被他控制,对南风盏下了手。

她很想问问金碧琦,他怎么样了!然话到嘴边,却还是吞了回去。

“这下好了!你醒了!师父也醒了!你们都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

“……”这话道的!就似能看穿她心中所想似的。

金碧琦的大眼更是只闪不转的看着她,看的她忽然有些犯慌。

“听说!你叫卿灼灼?”

“……是!”

“那个,曾被皇上赐婚给我师父的卿灼灼?”

“……”

“听说你,被西宫娘娘处死了!没想,你居然还活着!”

无法自控,便又想起过去,抿唇垂眸,唯做深深呼吸,“都是过去的事了!”

“听说,当年盏王最是痴情!竟因此跑去了西宫,差点把西宫娘娘给掐死!”

“……”闻声侧去些许,惊瞧贾晟轩迈步入房,而最让她惊讶的还是他此刻道出的话,“你听谁说的?”

“我有个在国宫里当差的亲戚!就是这么巧!”

“……”

“也就是这样!盏王才被派到了柳城创办华阳宫!实际上,是被消了王爷的权利!”

“……”

“不过听说!王爷师父以前也没什么权利!因西宫娘娘曾是他的旧爱,为此,皇上一直跟他关系不好!说白了,就是防着他为了一个女人逼宫!”

原来,有那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

“师父那边,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不想去!”

“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逢金碧琦再次追问,她依旧保持着沉默!纵使当初,他有再多的无可奈何,也不应将她抛下。

把她丢在天牢不问不顾,只能说,他并不在乎!如今,仅是对她抱有亏欠罢了!

猛地感到一股滚烫于喉咙翻涌,瞬时润红双唇,溅去地面。

“灼灼——”

她觉自己的身子突然变得好冷,就似困在一道冰石之中,无法暖回。

门外忽现快步,顷刻至于榻前,便将她的几处穴位按住。

卿灼灼无力言出,唯侧头倒在金碧琦的肩膀闭目昏去。

“师伯!你居然会仙法?”金碧琦当场惊讶,呆愣的将大眼瞪圆。

“你才刚知道啊!”贾晟轩不惊,自因那日已经瞧见,“师伯!灼灼她没事吧!”

“没事!憋的太久了!”

“原来,这憋着真的憋出病来?还咳血?”

小丫头!就是见识少!

“憋着并不会憋咳血!只是她体内寒毒未解,恰与些许闷火相冲,才至血气翻涌而出!”

“如此!让她多休息两日吧!不如师伯开些药,我去帮忙煎!”

闻声撩眼,当即瞥头倾身转过,这师侄可真是抬举他!他会仙法没错,可他并不会帮人治病啊!

“还是等你师父过来看吧!”

“晟轩!别有事就找北月师伯!你几时看到师伯会行医治病了!”只见谢航笙端着饭菜,从门外迈步走入。行近兄弟身边时,还不忘停下脚步的说。

却不知,一旁师伯已是将眼珠瞪的不能再大了!航笙这孩子是好,可就是实诚的过了头了!

“辛苦你了!”

“不辛苦!我知道那会儿,她也这么照顾我!”

在孩子窝里,他确是待不住。遂摆摆袖衣,背手离开。

庆灵山上常年清静,难得迎那么多孩子小住!说来,也还不错!多少增添了些许人气!

转而行近一方亭子,本想着在这里坐上一会儿,然身下的石凳还未坐热,就见了师弟,披着一件湛蓝色的长衣斗篷,坐到了他的对面!

第三百零一章 帮她把事情做完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零一章帮她把事情做完“有什么话!就问吧!”话毕,抬手挥袖幻出一个酒壶,跟一个杯子。

“师兄,不藏了?”

北月溟闻声提壶,转将杯子倒满,放壶捏杯,贴唇小抿,“都被你发现到!还藏什么!”顺势挑指轻点,“知你不喝酒,没你的份!”

南风盏随即苦笑,唯将两臂横放石桌之上,“她有没有告诉过你!她当初经历了什么?”

“你是想问,方染汐当年是如何害她的?”

“嗯!”默认的点点头,神情凝重。

“将她关进了密室,放了一条金鳞巨蟒!”

“……”微张的双唇,久久不能闭合。他清楚的知道,她是最怕蛇的!那个时候,她一定非常的无助!“所以——她额间的疤痕,也是在那个时候烙下的!”

“她没有提过!不过,我觉得是!”

南风盏无法稳住自己的思绪,两手时而交握,时而攥拳敲击桌面,但不论他做多少,都没办法弥补,“她要琼殇碧芝做什么?”

“听说,是为了救昏迷不醒的季家祖母!”

“……我知道了!”

渐入夜,南风盏偷偷行入她的房中,静站榻前,凝眉盯视。

那块疤痕虽烙在她的脸上,却似一把血凝而成的匕首……狠戳着他的心口。

“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我们回到从前?”这刻他才清楚,原在灼心殿内,她所遇到的心魔,皆为她过往经历。

他怎能让她如此无助!

她一直在等着他去救!

可他究竟都做了什么?

若再给他一次选择,他纵使血撒国宫,也要将她拥紧不放。

是他错了!皆是他的错!

——五日后——

小雨滴滴,顺着房檐,垂入掌心。

卿灼灼仰头静看,呆呆地,不知此刻所想。

恍然迎了那身湛蓝色的衣衫入眸,她抿唇颤动,原要退步,关紧房门,却见他伸手做挡。

咣的一下,应不轻。

“我只是想要看看你!”

“……我很好!谢谢!”无法与他对视,唯垂眸不做抬起。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冷漠!我真的受不住!”

“……”

“三年前,是我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我早就原谅你了!”感觉心里很痛,痛的难以稳住呼吸,然她这刻,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是,回不去了!”

“灼灼……”

“我不愿再做那个痴痴等你回头的傻瓜!不想再记起从前的所有!就当是一场梦,梦醒了,我们就散了吧!”

“……”

“对于王爷来说,我也只是人生所经的过客!王爷想寻一个伴儿,找谁都好!而我,已乏了!”话毕,再次推门关紧。

这次,他没有再阻止。

她觉他们终是结束了!

唯依在门处,仰头眨眼,试图退去所有的泪水。

南风盏退去三四步,下了门前石阶。心中思绪叠生,转将袖衣摆起,渐渐地离了她的住处。

在她恢复前,他需要帮她完成那件事!

只是不知,他还能否平安归来!

若她,已不愿回到在他的身边,那他生与不生都无意义了!

迎小雨袭身,咳音渐起。稍缓了片刻,就又抬步前行。

恰于师兄擦肩,无疑,逢他撩眉一瞪,“刚从灼灼丫头那出来?”

抿唇不回,唯瞥眼对上。

此刻,师兄分明是故意的!

“怎么?吃闭门羹了?”

“……”

“我这徒儿脾气,就是这么倔!不过你得想清楚!确定要这么求她原谅?继续在一起?”

“师兄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当即回上,然眸光闪烁,“只是觉得……这辈分有点乱了!卿灼灼怎么说也是我北月溟此生唯一一个徒儿!师弟这……我这便宜占的颇有些不好意思!”

“师兄,想得太多了!”话毕,再迈步,与他擦肩行过。

“那么急啊!不再多说两句?”

没有回应!

北月溟只得站在原地,摇头晃晃,感叹……如今说风趣话,也都解决不了他们之间的苦闷事了!

然他,还就是来回奔走操心劳累的命!

几步行近,抬手敲门。

奈何房内,不给回应!

“是我——”

“师父!”

果然!张口才能让她迅速敞开。

瞧这小脸,不过几日就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太好看,以至让人看的心疼。

“以为是南风盏厚着脸皮站在在门口舍不得走呢?”

“……”

“你们俩啊!总是这么倔!”

“师父找我有事吗?”

“怎么?让师父这么站在外面,淋着雨跟你说?”瞬将两手交握腹前,“我可不想,像他那样,走这一路,不知咳多少声!”

卿灼灼闻声不语,唯挪开步子,给他让道。

北月溟随即摆袖入了房内,转而寻凳坐下,仰头直视着她。

卿灼灼不敢与师父对看,只将小步走近,翻了一个杯子,为他倒了些温水,“这是碧琦早上端来的,还热乎!”

“碧琦都变了!为何你就不能静下心来好好看看!”

“碧琦是因为从前被邹广寒控制了!”

“你是因为忘不掉过去所经?”

总能被他问的道不上话来!

风趣,直言轮流转换,当真是抵不住。

“师父!您到底找我什么事?”

“我只想告诉你!有些时候,所见未必是真实!你该用心去看看!”

“看什么?”

“看南风盏的心!”

“……”

北月溟捏杯润唇,转又同她道话,“他刚刚来时,应该未和你提及,他去寻我师父问琼殇碧芝的事了!”

“他……寻琼殇碧芝做什么?”

“因为你啊!”

这两回的答复都太速度了!以至让她无法经受,呼吸渐快。

“你可知,那生有琼殇碧芝的地方,乃是极寒之地!”

“……”

“以南风盏的身子骨根本禁不住!所以……他即便能取回琼殇碧芝,也未必能活着!”

“那他为什么还要去?”

急了!情绪波动甚大!

北月溟瞬时撩起的双眼,越发有神。似就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果然,没让他失望!

“他不去……等你去?”故意落着语重声长,目光闪烁,始终不转,“你觉得,你得身子比他强?你去,就能安然无事?”

“那个地方在哪?”

“在后山!”

抿紧的薄唇,越发颤起。她再无法呆站于原地,瞬时侧步抬脚,直朝门外奔去。

“唉——对这俩人啊!不用些手段,当真是不行!”随即自提瓷壶,倒满杯盏,慢慢小口润喉之后,便迅速施法,移身追去。

第三百零二章 误会终解开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零二章误会终解开一路狂奔不停,遇上了碧琦,航笙,及晟轩!每个人都在问她,这般慌张的要去做什么?

然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回复他们。

庆灵山后,特别的大!这对一向没什么方位感的她,无疑是极其出格的考验。

高挑的发辫在她的肩处来回的晃动,脚下步子依旧未能停过。

“南风盏——南风盏你给我出来!”顺着青石铺垫的道路朝前奔走,忽觉越行越冷,似迎一股凉风迅速袭身。

她觉,她定是找对了方向!所以不管前面有多冷,她都要闯过去!

石壁浅染白霜,漫天飘花飞舞。

此间竟如一处隔出的幻境,不再有外界急湍的流水声,只有眼前腾升渐起的薄雾。

转而回身,惊见他于前方寒潭之中,走的步步艰辛。

脚下临近潭边,腾起的寒气瞬时熏的她双腿僵痛。她已无法想象,浸泡在里面,是一种什么感觉!

“南风盏!南风盏——”她控制不住的呼唤,喉咙几经沙哑。

“别喊了!他听不到!”

闻声侧去,便见北月溟摆袖而至了,“你说什么?”

“他听不见!”

“……”

“他的耳朵,遇寒则聋!”

“……”

“他曾帮方染汐喂养寒灵蛇!这件事,你该是清楚的!”

她清楚!可他并不知他有这样的状况。眸中瞬时犯红,点点滴垂脸颊,却迎此间寒气拂面,顷刻凝珠坠地。

她终是绷之不住,含泪哽咽,“所以……他当年才没有回头?”

“我说过,有时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一切皆需你用心去感觉!”

她忽而扯唇,一瞬上扬做笑,一瞬下弯哭起。放肆的,将自己这三年来,憋紧的所有情绪全部释放。

再抬起时,已见他将寒潭中间的琼殇碧芝摘取,握在掌心,细细瞧看。尽管指间生颤,却不曾松开。

“希望,我还来得及,把你带到她身边!”

“寒潭之地,只是极冷!并不会有什么生命之忧!为了你们,连我那久不问凡间事的师父都出手帮忙了!他可是从不撒谎的!”然而,他老人家不出面,面,他也骗不了这个师弟!事情若成,多半是师父的功劳,这个…他抢不了!“如今,要去要留,你自己决定!”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靠他们自己了!

话毕,便旋身离去。

卿灼灼瞬将脚下抬起,噗通一声入了寒潭。潭中冰水很快就没了她的膝盖,此刻,不论周身受得多大的僵痛,都已无法阻止她奔向他的身边。

南风盏心中甚喜,握着琼殇碧芝便要转身行回。

然于这瞬,忽迎她撞入怀中。

冰凉的小手,顺势环去,将他紧紧拥住。

“……你怎么来了?”

她不想说话,也知这刻不论说什么,他也听不到。只是突然有种很想骂他三两句的冲动,撅起的小嘴,无法平复,脸颊唯紧贴他的心口,就想好好地拥着他。

把这些年缺失的……全部找回来!

“你赶紧离开!这里很危险!”

猛地被他推开,撅起的小嘴就更显委屈,“危险的地方,我去的还少吗?”

“……”唯将护在她双肩上的手掌稍稍用力。恨不得将她就此揉进心里,生怕他一个转身,就又回失去她。

“我现在,就想赖着你!你在哪!我就在哪!”

“……”

“我们从今往后,再不要有隐瞒好吗?答应我!别再把我一个人丢下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是他第一次,这般放肆的哭泣。

也是她第一次,迎他像个孩子一般,窝在她的脖颈处,痛快的流泪。

误解终会解除,只要彼此心里依旧有着对方。

那么,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使彼此分开。

这些年,她变得越发怕冷,然这刻,迎他护紧,周身只有暖流环绕,再感觉不到任何的凉寒。

“我们回去吧!”

再次撑开视线时,他已恢复了笑容。

她也以笑还之,冲他微微点头。

方才在寒潭处,他还没有怎样,突然出来换了环境,就迎了咳声不断。

她即刻伸手,捂紧他的心口,另一只则从后放环过。

南风盏侧眸些许,就这样凝眉盯视不移。

“看什么?没看够?”

“怕是这辈子都看不够了!”

卿灼灼听言抿唇,转又收手,站稳身姿。垂眸一刻,语声淡淡,“我这模样样,自是极丑!怕是总有一天,你会看够!”她以为,这般低头遮挡,他必然瞧不见她的唇语。

哪知,他一瞬伸手攥紧了她冰凉未暖的小手,柔声回之,“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在我心里,不会改变!”

“……”瞬时抬头,呆愣的眨动睫毛。

“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论你是卿灼灼,还是季谨烛!也不管你变成什么模样!”

“……你不是听不到么?”

“出了寒潭之地,我就恢复了!”

“这也行?”

“你觉!我这几年的功法都是白练的?从前确是不行!现在渐渐可以抵住体内寒毒了。”

不可否认,“你为方染汐真的做了很多!”

“我为你做的!会更多!”

“我才不要像她一样!我一定会牢牢抓紧你,再也不放开了!”

“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话!”

四目相对,含情脉脉!

可有人照顾一下他这师兄!他这师父的感受!

恰于此刻,远在一方山顶施法的北月溟终能收手。

然,住在华阳宫内有吃有喝,许久未行功法的他,突然感到一阵腰酸背痛!

年轻人就是显恩爱,不想后果!

那寒潭是能待久了,谈情说爱的地儿么!要不是他施法降了寒气,他俩能稳当的在里面拥拥抱抱!

他付出那么多,寻谁报恩!

谈情说爱……就是世间最麻烦的事!

“北月师伯?你这是怎么了?”航笙恰好瞧见,就看他抚着眼神的迈步。

“别提了!在山上瞧风景!一个不慎,闪到腰了!”

“山上看风景?师伯可真是好兴致!”

他想不看!以为他多愿意似的!他要不看,过不了多久,寒潭内就能座俩冰雕!

倒是省了师父花钱去买了!

前几年,他老人家还说要弄一弄!

“对了师伯!师公让我来找你!”

看样子还挺着急?都找到后山来了!

“说什么事儿了么?”

“好像是……悦溪山少主来找你了!”

“谁?”

“悦溪山少主……”

“甭提!”当即摆手,忍痛转身。

“师伯这是去哪?师公还等着呢?”

“我病了!闭门谁也不见!”

第三百零三章 不速之客 找错了人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零三章不速之客找错了人入了庆灵山的『璇灵门』后,身上的寒气就渐渐退了。她原是想放手,挪开些距离的!

怎奈,某王完全不让。虽是眸光前望,故作无事,却背去手臂将她贴在腰处的暖掌往上提之,又再次提回了原位。

说他此刻像个孩子,必是半点都不夸张。

抬眸瞪他一眼,俩人相依而行。

“这三年,你也没少变化?”

“我变如何了?”

明知故问!

厚脸皮的南风盏,她算是见识了!

“灼灼——”小跑而来,只因见了这般画面,就立马撒住速度,呆站原地,“师,师父!”

小碧琦越发可爱了!居然还会羞涩的低下头去,确是要重新认识她一下了!

卿灼灼唯转动泛有灵光的眼珠,随即抿唇扬声,“碧琦啊!你师父刚刚在后山摔倒了!摔得有点惨!”故意拉长音,想要道的更加生动些!

却不知,旁侧的目光已经迅速移下。

“摔倒啦?”

“是呀!”小丫头配合的极好!“你快点把你师父扶回去!”

“哦!”

忍住笑声,抿唇保持严肃。就在碧琦小跑靠近的这段时间,最后抬头撩他一眼!

嗯!他的眼神却有些许变化,然而,她现在已经不害怕了!

王爷!又不是老虎!

松手,挪步,大摆袖衣走远。

唯留南风盏独站原地,双眉拧起。

她就这么把他扔给别人了?实施报复呢?

碧琦有点无从下手,因师父的手臂,已在不知不觉间,叉紧了腰身。这是摔了重的状况?

完全没看出来!

“师父!您还好吧!”

“没事!你回吧!我自己可以!”话毕,跨大步离开!

金碧琦原地歪头,两条弯眉瞬时揪起,瞧师父走去的道路,似并不是他住处的方向,而是……

“碧琦!你在这做什么?”

猛地被叫住,吓的她立刻抚了心口,“航笙!你吓死我了!”

“怎么了?”

“没事!”好奇心作祟,拍掉!师父的事她都敢瞎琢磨!还想不想在华阳宫待着了!想于此,便又抬头出声,“哎!你不是去找北月师伯了么?”

“北月师伯说他病了!不见人!”

“病了?”

“对啊!我刚回了悦溪山少主!不过看那样子,不太好惹!”

——————

卿灼灼一路回了自己的住处,抬脚跳进房内的那一刻,居然瞧见桌子边上,竟还坐了个人!

女子恰于此刻朝她瞥头,乌黑透亮的大眼似掺了些许异族风情。青蓝色的布纱从头顶垂下,护在她的发辫两侧,更显她的小脸圆润。但并不是那种胖乎乎的模样,而是特别可爱的babyface。

只是见她绷着个脸的瞧着她,一过片刻,不发一语,确同她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你就是北月溟新收的徒弟?”

卿灼灼隐约觉得自己嗅到了一股火药味……不!是醋味!很多剧情都是这么演的!

遂没有过多话语可回,就仅对她道了一声,“是!”

“我只知,北月溟看人没什么水准!这收徒也是这么随便!”

白眼翻的!给她厉害的!

收她为徒,怎么就随便了?

本欲据理力争,却忽觉小手被人攥紧。卿灼灼瞬时侧眸,便瞧着南风盏到了身旁。

这速度,甚快!修仙法的人,就是不一样!

“悦溪山少主!好久不见!”

“我跟你也没什么好见的!我是来找北月溟的!”

“……”闻声呆眨双眼,忽觉此女子!

话音虽道,眸光虽晃,却完全不看这边,而是垂下些许,瞧着自己的衣裙,时不时地还将上面的褶子抻上一抻。

这般,不禁使得某灼颇为想笑!居然有人瞧不上南风盏?她是不是该高兴高兴?一连扭了好几唇,才稳稳地压住。

然,一切小举动,都逃不过他的眼。

瞪什么瞪!她憋个笑,还不行了!

抿紧双唇,忍得越发难受。

“我来这,不是看你们眉目传情的!”

“……”闻声瞥头,立马回声,“少主说笑了!我俩哪有眉目传情!”

对面依旧白眼翻过……

旁侧始终挤眼盯视……

她做什么了?都这么不愿意!

“从刚刚,你俩就牵着手不放!以为我是瞎子么?”

“……”紧唇,无语!唯看身侧小手仍被某王攥着。

“如此,少主不就放心了么!灼灼只是被我师兄收做了徒儿,除师徒情意之外,再无其他!”

“谁知你们是不是在我面前装出来的!”

怼!接着怼!没她什么事!她就在边上听着!随便张圆小嘴打个哈欠,昨晚确是没有睡好!

“灼灼!她说咱俩是装的?”

“……”哈欠没打痛快,当即闭紧嘴巴!某王这眼神是何意思?

醒神了!她不困了!

好好说话!好好来!

“南风盏!你严肃一点!”扯唇,后倾!不是嫌弃,只因在人家小姐姐面前!他如此不分场合的贴脸靠近,是不是太随意了!

然,他居然还笑!笑的这么不隐晦!

“好了好了!我看明白了!你们没有骗我!”

“诶?”卿灼灼即刻拧了眉头,什么思维逻辑?她躲了!她居然还说看明白了?

“若不是亲近之人,不会这么直呼对方的名字!若不是亲近之人,他也不会这么包容你!”

他这叫包容她?这是待她出丑……哦!瞬时凝眉转珠,她算是明白了!某王不是想当小姐姐的面占她便宜!而是想让她情急之下,叫出他的名字!

撩眉打量,就差没给他一个白眼!果然跟小姐姐是熟人!彼此间,甚懂!

她正想抬手敲上他的心口,却忽见桌边的小姐姐做了头疼之状,瞬时抬手捻了额角。

“连你都找到意中人了!你那一向脑子甚好的师兄,怎就瞧不出我的心意呢!”

“……”原是个被情所困的小姐姐!

“其实吧……”

“是不是温柔体贴的男人都喜欢有缺陷的女人?如此才能体现他们的包容心!”

“诶?”又是什么歪理?

其实吧……她还想哄她几句!然这句话当真是变了味儿!

“那我是不是也该在脸上划上两道,让北月溟过来体现一下他的包容心!”

“……你这纯属病急乱投医!”什么想法!居然还在这唉声叹气的!

以为她愿意成天顶着块伤疤过日子!她也想在心爱的人面前变得越来越好看!

奈何……已不允许!

第三百零四章 就这样 相看两相厌吧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零四章就这样相看两相厌吧“你觉得……我病了吗?”瞬时支起身子坐正,一双大眼闪烁无神。

“病的不轻!”别拦着她!她才不让!这种人就该被骂醒!

“可我本来就是神医!我自己病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没听说过!医者不能自医么!你自己当然不知道自己病了!”

“你说的……也对!”

“……”她只是随便说说!这也行!

瞬时仰头,便见旁侧的南风盏朝她撩眉挑眼,这回算是换他憋笑了!

“那我该怎么办?南风盏,你不是也会医术么!你来给我看看!”

“你的病!我是治不了!不过……她可以治!”

深提一口长气,瞬将两条细长的眉毛揪紧,某王的包容呢?

唯见他垂头倾来,小声说着,“自己的坑!自己填!”

再做深呼吸,忍无可忍,当即以臂弯挤了他。

“哎呀——行了!你俩就别在我面前显摆了!我这头已经够痛的了!”

“……”她又显摆什么了?

小姐姐当真是为情病入膏肓了!

然某王此刻确有些站不稳当,瞬时朝一边晃了两下,以至将袖中放着的琼殇碧芝掉去了地面。

“琼殇碧芝?”

小姐姐出声之时,南风盏恰俯身捡起。

后又听她继续用着软绵无力的声线道着,“你是想用琼殇碧芝帮她恢复容貌?”

“少主是有办法?”他承认!对方的医术在他之上。

“你不知?”

“……”他确不清楚,遂只得摇头回应。

“这琼殇碧芝原是天界之物,凡间百闻难得一见!因它的生长期为千年一回,有着能让万物重生的功效!如此……你们还真是幸运啊!”

南风盏静静听之,自是甚为高兴的!可当他侧去脸颊,瞧上她时,却见她拧巴着眉头,毫无半分喜悦。

“不行!我要拿琼殇碧芝救我祖母!不能乱用!”

南风盏唯在这瞬消去脸上的喜悦,确是他想的太过自私了!对她而言,救醒季家祖母无疑才是最为重要的!

他也支持!毕竟,从侄儿口中知晓了那些事,季家祖母曾对她有恩,她该以此报之。至于,她额间的疤伤,其实对他而言,祛与不祛,并没什么!

“你也不说话?你就真想这么看着她一辈子?”

即便把话挑给他,他也知该如何答复,“我一直在意的是她这个人!而非她的相貌!”

卿灼灼听到这话,自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靠谱!怼的好!

然,恰于她垂眸遮掩羞涩的一瞬,画风就突然变了……

“其实也没什么!丑是丑了点!不过这样,不易被人惦记!”

“……”拧眉瞧上,唯将双眼瞪圆。

然即便如此,也挡不住他的嘴欠……

“自古夫妻,不就是相看两相厌么!厌就厌呗!还能不要么!这么丑,祸害我一个就够了,难不成还让她跑出去再祸害别人?”

“……”咬紧内唇,控制再控制!

这话,竟让她听出了超现代的感觉!

怼味十足!怼的却是她!

见了她瞪起的大眼,居然还若无其事的瞥回头去,继续动唇,“我天生慈悲心肠,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可做不出来。”

“……”咬唇!深呼吸!奈何她憋不住,“南风盏——”

“哎!我听着呢!”

笑笑笑!以为这样就能让她消气么!

“哎呀——”余光浅扫,唯见小姐姐又抱了头,“我算是服了你们了!能不能别这么连贯的在我面前打情骂俏!不知道需给人缓歇的机会嘛!”

卿灼灼唯在这瞬张圆小嘴的回正身,瞪着一双大眼,忽抬忽低的瞧去,居然无意之间,虐……小姐姐了!

“好了!”她侧去抚额,依旧声线犯懒,“其实要祛除你的疤,也不需要整棵琼殇碧芝!只要小小的一个枝就可以了!”

“真的?”

“我是神医!你这凡间的小医师,还需质疑我吗?”

自是有质疑,也得藏紧了。悦溪山少主一向脾气古怪,万不能在这刻惹到!

“不敢!那就多谢少主了!”

卿灼灼唯瞥头看着某王俯下身子,两手交握式的四十五度大拜!

对这小姐姐确是恭敬,也不知她究竟是何来历!

挑眼细想:悦溪山上的少主人……不会是哪方退隐的仙子吧!

犹记她初来凡间时,还自己扮仙子呢!

没这么寸劲儿吧,真让她遇上一个?

“那就这样!你去折枝!你去沐浴!”

“沐浴?”除个疤,还得洗澡?

“若我没看错的话!你体内尚有些许戾气!”

“……”

“虽然,你去了趟寒潭洗净了不少,但还是有的!所以……再去洗洗吧!”

哪有人强迫人洗澡的!还要再去寒潭那种地方!

“灼灼体内有寒毒,怕不适合去寒潭沐浴!”

“不是有你在嘛!你这几年……没少学法术吧!”瞬时抬眸,撩上两眼,“挥挥衣袖就能做到的事,还需让我细细说明么?”

以前在剧本里,常见神医脾气古怪!今儿,她算是遇到一个活的了!遂上下打量,再次仔细瞧了瞧她!

张得是好看,可就是不会好好聊天!

让她洗个澡,这么随便的!竟还让……某王在旁伺候!

“南风盏受伤了!还是让他少使法术吧!”

“那我就不管了!找别人也行!但就是不能找北月溟!”前句还在犯懒,后句就变了迅速!

转换的叫人颇为不适。

随即,又别去了头,无奈道话,“这人……也真是的!说什么不好!非说自己病了!不愿见我就直说嘛!我也没想逼他!”

卿灼灼当即转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快步至了她的身边坐下,“我若能帮你把我师父揪过来!你能不能顺便帮我消去戾气?”

“你有办法?”她听言,自是立马扭正了身子。

卿灼灼唯对她挑了一个眼神。

……

半个时辰之后,卿灼灼跨大步,摆袖出了门,而南风盏只得在她身边跟着。

见她一脸自信的表情……甚觉瞧之不够!

“哎!你真要这么帮着外人对付你师父?”

“小姐姐哪里是外人了!我觉得她还挺好的!”性格虽是古怪了一些,但并不做作!

这样的人!也是难得一遇!

“那你为何……非让她去帮你祛除戾气!我身子没事!可以陪你再去一趟寒潭!”

“不要!”谈到这里,立马否决!

“为什么?”

“少儿不宜!是会被和谐的!我难得可以露个肩!”随即抬头瞪眼,“你!离我远点!”

“……”

第三百零五章 挖坑 等师父跳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零五章挖坑等师父跳回风亭中,各执一色棋子。

南风盏待师父点落之后,紧跟而放,薄唇几次瞥起,话语就在嘴边,却终是笑笑,随即吞回。

“你是想问为师,怎么就帮着你师兄撒谎了!”

“我知师父是为我好!但我真的是…报了必死的心!”又露苦笑,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斗过师父,及师兄了!

师父笑颜,转将手掌抬起,抚了那不染尘埃,雪白顺滑的胡须,“不过!帮了你之后,为师怕也不会闲着!”

“师父所言何意?”拧眉,瞬时问道。

师父脸上依旧挂笑,瞥头捏了盒中棋子,再挑指放去,“你不是知道,人家都寻上门了么!”

南风盏闻声落思,随即露齿笑起,“还真是难为师父了!”

“只要你们都能够拥有自己的幸福!为师也就可以安心了!”言于此,恍又想到那些旧时之时,遂抻着双唇,落下一声长叹,“不过,你跟卿灼灼……”

“师父想说什么?”他凝眉,欲细听。渐渐地,前倾了些许身子。

“没什么!如果她想起那些事!你该如何?”

“……”南风盏没有想过,也不敢去想。仅是垂眸片刻,匀速呼吸,稍缓情绪,“都说虐缘情深!我想,我们会好好的!”

“既是如此!那为师也就不担心了!记得好好珍惜,这重新握在你手心的幸福!”

薄唇抿动,浅笑回之。

是想回上一句,“知道了!”奈何,话到嘴边,还没来得及出,就听师父说了一句,“你输了!”

“……”

“这些年,棋艺退步很多啊!”

他笑,笑的润红双腮。

“因为已经输习惯了!”

“哦?”师父当即杵着桌面撑头,眸光晃动,就待他细细说来,“不知是何人,让我徒儿输得如此心服口服?”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却甚想听他说出!感觉,要比下棋有意思多了。

——————

晌午时分,暖风拂面。迎得几只鸟儿头顶飞过,抬小手与之挥挥,心情大好!

消去戾气后,卿灼灼自觉神清气爽,两袖摆起,很快就踮着小脚跑到了北月溟的住处。

奈何敲了半天儿,也没见门开。

“师父!你是真病了么?”来时恰遇了傻大个!从他口中听说,某师父那日摆袖利索,转身迅速,根本就半点病样没有!

无疑,是想躲之,避不见客!

可人家已经在某师公那边得了权利,是打定主意的不见不走了!

他这么来一招!犟得过?

“师父啊!我跟南风盏吵架了!你得替我做主!”演戏嘛!她的强项!当即盘手,侧倚木门,小嘴也撅了,脚底也跺了,不信某师父不给她开门!“他拿琼殇碧芝不是给我的!亏我还挺高兴的!原来他竟是……”

“他是做什么?”

“……”撩着大眼,侧步挪开些许。幸亏自己倚门没用力!这开门的速度也是快!

“反了他了!我这就找他去!”二话不说,立马甩起长袖,下了门前石阶。

然,没走几步……师兄弟二人竟碰了面!

“师兄?”神情不对!凶神渐起!再经他肩膀处看去,见某灼两手摆动,直朝他使眼色。

什么状况?

“我正要去找你呢!你跟我说,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确没弄明白,遂又瞧了某灼一眼,见她依旧摆手,挤眼。

“你拿琼殇碧芝为了什么呀?”

“我为了……”这才明白,原来有人…背着他…已经开始给自己师父挖坑了!

挖就挖!还偏要拉着他!

不由自控,唯叹出一声长气,没办法,谁叫她是自己将来的王妃呢!

“你倒是给我说清楚!我徒儿能被你耍着玩!我可不行!”

“我为了给虞少主!”

“……”

哎呦!某王表现不错!直接进入主题了!某灼即刻露笑颜,转将挥动的两手聚中,指尖相对弹起。

好!大好!于心间,给某王鼓掌!

“虞少主说,能为灼灼消去额间的疤痕!”

北月溟听之惊讶,当即撩眉挑眼,“她说的?”

“前提是……让师兄亲自去求她!”

“……”

趁机跑来,不待某师父回绝!立马学着金碧琦那一套,伸手挽胳膊,“若是这样,我师父那么疼我!一定会去的是吧!”仰头,乖巧,露齿憨憨笑。

唯见,某师父脸色都变了!

“你……让我想想!”高提胳膊,欲从她的环拥中抽出,奈何,被其困的死死!

狠拽不放!

“还想什么呀!不就是求求人家嘛!”

“小孩子不知道!”

“我知道!”再用力一拽,不答应!绝不松手!“人家不就是让师父去求求么!既然人家说能消去我头上的疤痕!那一定是个神医!这点要求,还是可以的!这点面子,咱也是要给的!”

“给!”北月溟即刻抿唇重音,“你说的容易!”

“哪里不容易了?”撅唇,明知故问。

“你不知!我跟她……”欲言又止,说不出来!

“不行啊!师父!这事儿你可得帮我!我好不容易能跟过去说再见!你得给我出头!”不依不饶,拥着他的手臂狂甩来去。

片刻,就被一清凉的手掌按了脖颈,从某师父身边,似拎小猪一般的提到了……无奈抿唇,唯抬小脸,自己师兄的醋都吃!明天改醋王得了!

她在演戏!

演戏!看不出来吗?

一点都不专业,不好好对戏,瞎捣乱!

“师兄!其实我也并不在意,你要是不愿意去就算了!”

“南风盏!你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话音微重,点动额间,“你是千都城的王爷!我长这个样子,能当你的王妃吗?能坐的了正位吗?”

“……”

“你能接受我!不意味着你南风皇室能接受我!我要是做不了你的正妃!”言于此,垂眸扯唇,“我就躲开你!再也不见你了!省的看你带着正妃娘娘,整日整日的秀恩爱!”

“别胡说!我娶你一个就够了!”无奈,明知她是故意说出的!但还是听得不舒坦。

这些,确是有可能发生的!但他绝对不会因此放弃她!

卿灼灼不搭理!垂眸不抬起,就等心疼她的师父赶紧开口。

语气都对!情况也对!

某师父必会细细琢磨一番。

“行了!我会去找她的!”虽然,心里还是不太想!

但为了自己徒儿,为了他俩以后恩爱无阻!

去就去了!

第三百零六章 这里面 有故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零六章这里面有故事纵然比刀山还难翻!比火海还难冲!咬着牙,也得走这一趟!

就这样,被自己徒儿坑着入了她的住处。她还蒙在圈里,傻傻不知。

抬脚入了院子,望向四周,皆还同从前一样,半点未变。

“还真会挑啊!居然住这!”北月溟不由自控,瞬时抿唇道音。

卿灼灼满脸好奇,当即仰头追问,“这是哪啊?这很特别吗?”

“特别!”他将二字咬的甚重,立马瞥头晃起,无奈哼哼,“往事不堪回首啊!”

“……”有故事?肯定的!

到了门口,卿灼灼唯使眼色,让某师父来敲。

北月溟始终叹声,摇头晃去,扬手欲叩,却在这时,已见她敞了门。

正要开口说出什么,却一瞬止住,随即两手交握腹前,转身走回了桌边坐下。

慵懒却不失优雅的扬手撑头,“我还以为,你病的已经下不来榻了!正想着,等你好些了,过去瞧瞧你!”

“神医这话说的可就见外了!”卿灼灼随即正身,两眼微转,“我师父病了,您该去瞧瞧的!这样才更显你们之前的感情好!”

“咳!”

这尴尬,又利索的咳音!无疑,是出自,他面前……诶?像极了某王!

绷脸!紧唇!严肃!挺直!全占!

完全不似平日里的他!

“我俩感情好!你这小丫头是从哪看出来的!你师父……可不喜欢,我管他的事!”

这清冷劲儿上来……学的甚快!

嗯!就该这样!有些不解风情的男人,就欠人家对他爱答不理!

这会儿,她帮小姐姐,不帮师父!

手把手教人演戏,亦还是头一回!

奈何旁边站着的师父,依旧跟根儿棍子似的,杵在这不言不语。无奈,她只得侧去些许,以胳膊肘顶之。

北月溟当即低下头,瞥了她一眼。

已是到了这儿了,也不能挥挥衣袖,扭头走了!遂抿唇,淡然一笑,“听说,你能帮我徒儿消去脸上的疤?”

然在卿灼灼看来,这个笑……太过勉强,亦很是难看!

“嗯!你这师父做的当真是不错!为了自己的徒儿,居然肯带病来见我!”

“……”深提一口大气,张唇却始终难接话。被她一瞪,就跟老鼠看见猫似的,连头都不敢抬。

卿灼灼越发觉了这里面有事,然却无从探起!此间,唯扭唇再道,“神医不是说,我师父来了,就能帮我除疤么!我师父现在就站在这,您可不能反悔!”

“唉,”某小姐姐太过入戏,当即瞥头叹气,“他人是站在这了,可心没在这!”

“可以了!我来都来了!你还想怎样!”

“瞧瞧!许久未见!脾气又长了!”眸光晃来,瞪其一眼,转又瞥向一旁,对上卿灼灼,“小丫头,你师父平日对你,也是这般么?”

“……师父脾气可好了!”

“原来——就仅是对我!”

“虞桑软你行了!”

“……”蹙眉再瞪,眸色变沉。

当即使得某师父扯了嘴角,语气下压,回了温柔,“阿软,咱俩得事!别牵扯别人行吗?”

“我说不管了么?我既然告诉南风盏我会帮她除去伤疤,我就一定会做到!我不像某些人,答应过的事,转天就忘了!还再不提起,让人恼火!”

“……”这里面的事,似还不小!卿灼灼抿唇忍笑,难得听到某师父的感情段子。

阿软!叫的可真是亲密!

“小丫头!你回去准备准备!明日我就帮你除疤!”

“是!”憨憨笑起,露齿洁白,“那我就去准备了!我先回了!”话毕,不管不顾,便将某师父丢在一边。

“咳——既是这样,那我也回了!”

“哎!”赶在他出门前,还是情不自禁,喊出了声。

北月溟没能走了,只得将抬起的脚收了回来。

“我都答应,帮你徒儿除疤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你到底想怎样啊!”头疼!女人啊,不是让他一般的头疼!他甚想清静,奈何这女人,就从没想过放了他!

“你连头都不回!你让我……怎么跟你说话!”

北月溟听后,唯侧身转过,眸光逢去,见她已是换了姿态,两手交握式的,倚靠桌边。

确是……鹄峙鸾停!

“从今往后,不能再叫我什么少主,或是直呼我的名字!如你……那晚所言,永远唤我……阿软!”

——————

卿灼灼摆袖出了小园,边走边回头瞧看,想来,他们也得多谈一会儿!

小姐姐好不容易等到了某师父,说什么也得多拽回!

恰于此刻,撞了来人。

卿灼灼摸头瞥过,小嘴下弯。她没长眼,被撞的人也没长眼,就不知绕道!

直至抬起头,她才明白!对方不是没长眼,也不是不想绕道!

就是……要的这个劲儿!

故意让她撞之入怀!

心机够深的!

“怎么样!如你所愿了吗?”

“嗯!”自是当然,她出马,还有过不去的关卡么!

“既是如此,也该咱俩谈谈了!”

“谈什么?”这地儿不行?非得拽她走?猛地被他牵起手,这腰倾的有些疼!

回风亭内的棋盘还没有收拾,僵局摆着,让人瞧着心痒痒!

遂不用他推,就立马坐到了一边,低头细看,从左到右!

“我不是让你来看棋局的!”

“那是要干什么!”随便搭理一句,因脑子已被占用!不是说,不让看,就能不看的!她甚喜欢挑战难度,这是一种情不自禁!

“我问你!你跟我十三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就…很好的朋友啊!”

某王当即紧唇:轻描淡写!打马虎眼?

她是没见到他这已沉之如墨的眸色。

“怎么认识的?”

“就是……那会儿,锦天要学武功!我帮他找的武功师傅!”

“然后呢?”

“教锦天练功啊!”

“然后呢!”

“他在季家住了一年多!”

“然后呢!”

“南风靖和他相认了!”

“我一直再问你们的事!你跟我说的都是什么!”啪的一声,拍了桌角,震得棋子轻微晃动,幸亏没有散局。

“……顺便交了我几招!”

“……”紧唇,欲怒!

醋王又上身了!

“你给锦天找师傅!你自己也没耽搁啊!”语气渐加重许多!

“你这话怎么跟南风靖说的一样啊!”卿灼灼晃着眼珠,直瞧他一双细长的小眼,似聚红丝,似要蹿起些许火光!

第三百零七章 北月溟的往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零七章北月溟的往事别院里的北月溟,依旧静站于门前,瞪着一双大眼的道不出声来,她这要求并不过分!可就是有些……

怪自己当初贪杯,稀里糊涂的就……

“我可以,把你说过的其他承诺,暂且抛之,但你不能再躲我!”

“我躲你有用嘛!”早知就该在华阳宫老实住着!哪根筋儿没搭对,居然回来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你说真的?”当即直起腰身,变了神情,似有期待,也显些许难以置信。

北月溟随即抿唇,歪起头来,晃眸回之“你要当假话,或是醉话听……也行!”

“北月溟!”拍桌!半分不让!

许久未见,这脾气是越发的大了!

他唯抿抿薄唇,暗自叹气,自己那徒儿啊!可把他害苦喽!长此下去,恐难翻身了!

——————

回风亭中,卿灼灼只得垂眸些许,两指聚中绕圈圈,时不时地晃起,见他怒气还没有消,就只好咬唇沉默。

良久,某王稍缓,撩眼瞪向棋盘,“怎么样!看出破局的方法了吗?”

“诶?”她闻声笑起,随即抬手捏了盒中的棋子,吧嗒放去,“好了!”

南风盏默不作声,只将脸颊低去,其心思并未放在棋盘之上,仅是借此继续压制情绪。

不一会儿,又落长气匀速吐出。罢了!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并不是他们可以预料,可以决定的!

就只待他回去后,好好找自己的皇兄谈谈!

“这棋……居然破了!”

闻声瞧去,便见师父摆袖而至。

卿灼灼立马起身,规矩有礼的站到了一旁。

长须师公当即摆手,示意她坐下,“在这,没那么多规矩!”

听言回笑!随之瞥头一方,还真是!某王此刻,竟是动都不动的稳坐。

转随师公一并坐下,然凳子还未沾上,就听师公道了一声哎呀……

“……”

“……”

“你说!你现在是唤我师公呢?还是师父?”

“当然是……”可怜她抢不上话!师公二字,还来不及说!

“我现在是该叫你徒孙呢?还是徒弟媳妇!”

“……”咬唇!脸颊烧疼。

南风盏只将双眸晃动,撩了她一眼,而后抿唇回上自己的师父,“还是师公吧!毕竟,让师兄收个徒弟也不容易!”

“这倒是!竟还收了个女徒弟!”

“……”不明某师公眼神投来的意思!但北月溟不喜亲近女人,这点她是知道的!

然,她也知,他跟小姐姐必然有故事!

遂凑了近乎,想在师公口中得些师父的八卦。

挪挪身子,倾去些许,“师公啊!”

“嗯?”

“我师父跟悦溪山少主是怎么一个情况啊?”

看其眼神,听其语气,就知她心里想了些什么!

南风盏抿唇一笑,随即摆手幻了一个瓷壶,三个杯子。唯在一旁倒茶伺候着,知这谈话要长了去了!

长须师公直待徒儿斟满杯盏,抬手捏过,稍稍抿了一口,才对小丫头细细道来,“他俩啊!其实也是打小的交情了!因我同悦溪山山主是多年世交!我能在此长居,也因悦溪山山主就在旁边!时不时地到我这摆上一桌好菜!放上几壶好酒,我们能从天黑喝到天亮!”

“……”有点懵!这好似,不是她问的问题!

“咳!”南风盏见了她的拧眉状,便于一旁坐不稳了!遂出声轻咳,以提醒,“师父!灼灼问的是师兄跟虞少主!”

“我知道!我不得慢慢说!”

奈何!他提醒无用!唯见师父瞥头过来,这神色,似还埋怨他插嘴了!

遂只得,捏杯自饮,堵住嘴巴!唯在杯盏贴唇那刻给了对面一个眼神,然……她还不是很明白!

他的师父!一旦打开话匣子……旁边人都只能听之!

“丫头我跟你说呀!”

“啊!”卿灼灼随声应了一字,随即瞥过脸颊,表现的极为有礼。

“你师父啊!跟悦溪山那小娃娃是打小就在一起!她爹时常带她来我这庆灵山小住!那会儿,你这夫君还没有来!”

“……”什么时候成她夫君了!

他居然还在旁边笑,一点都不含蓄!当即桌下踢脚,瞪去一眼,提醒他,莫要耽误她听故事!

“说来!我跟我这老朋友啊!年轻时就在一起修行!本来说好,不问凡尘俗世,一同修仙的!结果,他看上了一个凡间的小姑娘,就娶人家做媳妇了!就把我给甩一边了!”

“……”又拐弯了!变成了另一个故事!

然这个故事,真的是好长好长……

直至最后,她听得都有些困了!就只能双手托腮式的集中精神。

师公太能叨叨!

这般水下去……观众会不喜欢的!

“奈何啊!好景不长!”话音未落,就将头转去了另一边。

其徒儿立刻双手奉上,不敢耽误师父讲故事!

卿灼灼瞬将眸光挑去,某王旁侧伺候的当真好,一见自己师父干涩的吧嗒嘴了,就立马倒了一杯。

“他媳妇给死了!唯留五岁的小娃娃给他养着!”师公话语未断,抿了一大口,放去杯子,继续开讲。

卿灼灼只得与南风盏眼神交流,要么就是待她困时,脚底下行个小动作!

此间,没少被某王踢!

“我看着他很是心疼啊!想着,身为挚友得『同甘共苦』吧!后来,我就收了你师父!”

“……”当师公说『同甘共苦』的时候,她以为师公是要帮人家养孩子!原来,是这么个!

不过想想,一人养一个!也算是『同甘共苦』吧!

“你师父他是个孤儿!我带他上山的时候,好长时间不开口说话!”

“我师父……不爱说话?”可真叫她意外!再看他现在,少说一句都不行!

“我当时就想了!这不得闷坏了么!正在我想不出办法时,诶!老友带着他家小娃娃来了!我跟老友下了盘棋的功夫!俩孩子玩起来了!”

“……”

这段子不稀奇!因为很多剧情都有用到!稀奇的是……北月溟居然也有这么一段!

“那之后呢?”

“之后啊!没长大前,俩娃娃还相处挺好的!我们也想过直接给他们定个亲得了!结果稍大一些以后,俩娃娃那是成天的斗气!”

“为何?”

就看师公摇头晃脑的叹气,“这两个人在一起啊!刚刚好!人多了……他就闹别扭了!”

“……多了?多了谁?”

第三百零八章 竟还有某王的事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零八章竟还有某王的事长须师公缓缓侧眸,眼神顺势瞄去。

卿灼灼便随他扭头瞥上,唯见对面,捏杯贴唇,指间微僵,卡带似的,保持不动,难以下咽。

等等!

她刚刚还认为是多了个小姐姐!却没想,是多了某王!

南风盏被瞪至无奈,当即放了手中杯子,“师父!这……这多少年的事儿了!您就别添油加醋了!”

“我怎么就添油加醋了!”瞬时不乐意了!连带身子都重重的扭了扭,“我难道说的不是实话么!你说当初,是不是因为软丫头跟你走的太近了!你师兄想要成全你们来着?”

“……”

“……”

前者很无奈!

后者很意外!

卿灼灼唯瞪圆眼珠,在他脸上绕了大圈!

她原是要听北月溟的八卦,结果!却听出了他的八卦!

“南风盏!我师父青梅竹马!你在旁也没耽搁啊!”

“瞎说什么呢!都是误会!”

小眼晃来,愈加无奈。

卿灼灼才不管是他怎么一回事!反正,她恰借此机会把刚刚他说的话,还给他!难道,她跟黎战就不是误会么!

“你别看你师父整天嘻嘻哈哈的风趣惯了!事实上,他想事情极细!”

闻声点头,这个她赞同。

“那之后呢?我师父就退让了!可他到底喜不喜欢人家?”

“喜欢二字!在你师父那里是听不到的!之后盏儿归了千都城,很快就送信来讲,有了意中人!当时你师父,还藏着掖着的不敢给软丫头看!但其实,人家根本不在意!”

“哦——意中人啊!”瞬转换姿势,两手交叉,托起下巴!亦故意拉长声音,因知那会儿某王心里的意中人,必是方染汐!

“都是过去的事了!”

卿灼灼瞬时撩下眼皮,偏不见他的紧唇无奈,也不管他那小脸有多绷。

“你师父那会儿才知道,软丫头当初,其实仅是关心盏儿!因他刚来庆灵山时,身子骨不好!软丫头自小就有医师的天分,所以……把他当作病人照顾着!”

“哦——软姐姐心肠真好!想必,纵是阿猫阿狗,也会热心照顾的!”

“卿灼灼!你是把我比作猫狗么?”

某王眸色一瞬沉下!

她当即晃起脑袋作否,“我没有啊!我是说软姐姐心地善良!”咬字微重,露齿洁白,转而扭头,不再搭理,“那再后来呢?我师父明白了!不该去对软姐姐表明心意么?”

“表明什么?你师父当初为了表现自己对人家没意思,刻意跑到山下去寻花问柳!拥了一群莺莺燕燕,还不巧让人家给逮着了!

“……”

“你说他还好意思跟人家表明心意么?”

“……还有这段子?”眸光呆滞,缓缓侧去。

“别看我!我不知道!我也没去过那种地方!”

某王依旧脸色绷紧,有苦闷,有无奈!苦闷自己没办法插嘴!无奈不知师父后面还会说出什么!

“我师父不是不喜女色么!”

“自那以后,就不喜了!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做错了!可他也觉得自己不好了!”

倾些许,小声落,“我师父……失身了?”

“……”听她问出这话,极为震惊!

卿灼灼原是不想问的!也觉问出来不太好!可即便捂着嘴,她也控制不住!

“这倒没有!不过——男人只要去了那种地方……”扭双唇,唯晃头,“就不纯了!溟儿啊!他是自己嫌弃自己了!觉自己配不上人家软丫头!”

“男人嘛!逢场作作戏还是可以理解的!我觉得师父对自己太严苛了!”

“卿灼灼!这话——能从你嘴里说出来?”难以置信,唯捏杯贴唇,撩起双眉。

“怎么了?不对?”

“没!明儿,我要是逢场作作戏!你可别拆台!”

“你敢!”啪的一声,小手拍桌,瞬将杯盏里的温水,溅了一手背。

南风盏当即放杯,伸手抚去,担心的拧眉瞧看。

其速度,极快!

以至自带灯光……顺势闪到了中间位子,眨眼呆坐的某师父。

“亏了这水不烫!你做动作就不慢点!我跟你说笑了!”

“……没事儿!”

“哎呦喂!你说说!我还坐在这呢!你俩就不能消停点!眉来眼去的也就算了!这会儿竟还牵起小手了!”挪着身下,当即侧去些许,话音未听,继续说着,“我是不是该离开了!咱下回再说!”

“别别别!师公您接着说!”立马打掉某王的手,示意他坐回去,而后再把师公拉回,将其身子扭正。

“那我可继续说了!”

真逗!居然还瞥头瞧瞧徒弟!徒弟还能因他不走,对他动手么?

卿灼灼唯在一旁细细观察,这师公也是没什么架子!

随即轻咳一声,像是某种暗示。

南风盏立刻提壶倒水,给他奉上。

师公接去,喝了大口,“那我可继续说了!自那以后,溟儿就一直躲着软丫头!软丫头来过很多回了,他都避之不见!”

“……没了?”

“没了!”话毕,未转头,仅是伸手递还杯子。

南风盏欲接过,然见师父捏杯不放,只是晃着手腕,扭了扭。

无疑,是让他再倒一杯。

卿灼灼恰于此刻,拧了眉头。

师公说的确是细,可她总觉少了一段!因她在带某师父去见软姐姐的时候,软姐姐曾说到一句……什么承诺,转天就忘了!

“想什么呢?”南风盏随即为她倒了一杯,放去她的眼皮之下,稍稍用了些力道,似为了让她回神。

卿灼灼听到了他的话,也看到了他递来的杯子,可就是还落于思索中,出不来!

“南风盏!你知道什么吗?”

“我?不知!”

回的真干脆!当即扭唇,失望的撩下眼皮。

南风盏转而又道,“师兄的事!他若不想说,就谁也不得知晓!”

“谁说的!我偏要弄得清楚!”话毕,一口喝下,而后起身,摆袖带风。

“哎!灼丫头!僵局既然破了!就弄个输赢呗!”

闻师公后方道话,她唯退步回来。即刻从盒中抓了几个黑子和几个白子!

就这么杵在桌边自下,自堵的摆了圈子!

“死棋!黑子输!白子赢!”话毕,继续自带节奏的摆袖离开。

某师公很是震惊的撩起眼皮,瞬时对上旁侧徒儿!

南风盏自甚为得意,“师父!我家灼灼厉害吧!”

“……嗯——”奈何某师父不接话,唯抬手勾了两下鼻头,“厉不厉害先放一边!我是白子对吧!我赢了!”

“……”

第三百零九章 醋王本尊又来了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零九章醋王本尊又来了自被软姐姐施法洗净了身上的戾气后,她感觉这么摆个袖衣都很神气了!那些喊打喊杀,血红漫天的日子,皆成了一场短暂的噩梦。

如今抛之脑后,甚为清爽!待她除去了头上的疤痕,她就再请师父,央求软姐姐去趟桃花岭帮忙救醒祖母!

她想,某师父出马,软姐姐是不会拒绝的!

想于此,恰经过花坛边,刚好逢了贾晟轩端着一盘花生米迈步行近。

“你这是要去哪?跟谁喝酒去?”原是风趣挂相。

然却见对方瞬时抿起唇边,露了无奈状,“我能找谁喝酒去!你们一个一个的!哪能想到我啊!”

“诶?航笙呢?”哪来那么大怨气!他们俩平日里不就像是孪生兄弟般的黏着么?

“别提了!早带着金碧琦走了!”

“……”

“听说!是去后山看日落了!”

“诶?”某个傻大个耍起浪漫,竟还挺有一手的!就是冷落了贾兄弟!

瞬时抿紧薄唇,去除笑意,转而又瞧面前的可怜虫,单飞的感觉,确是不好!

“没事!不如我也陪你去看日落?你带着花生米,带着酒,带着我!咱俩找个好地方,顺便欣赏欣赏风景?”她其实是想说,找个地方,顺便瞄瞄那俩偷偷约会的家伙!

就于她咬紧薄唇,脑子里渐渐出画面的时候,对方已是开始打了愣!

直至良久,她都幻想完了,他竟还未回复!

“怎么了?去不去?”

唯见他始终紧着个唇,似还有些紧张,有些惊慌。

眼神不大对劲!直愣愣的穿过她的肩膀而去。

卿灼灼随即拧眉,转随他的眸光回头!瞬时……就见了那身湛蓝色的长衫。

闷在喉咙处的长气恍然提起,然而,却不好顺!

他是从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他不该在回风亭守着师公么?

他怎么就走个路没有声音呢?

还是自己刚刚沉思太投入了?

只觉头顶好多问号啊!转来转去不知消停!于是抬手挥去,愁闷至极!

“啊!晟轩啊……”

“灼灼你可别害我!”话毕,立马端盘走人!擦肩行过,片刻不停!

直至到了某王身边,垂眸行了个大礼,就赶紧绕了圈圈的消失了!

卿灼灼愈加苦恼!她刚刚也没想说什么啊!只是想说句,改日!

奈何……偏是这么个状况!

搞得她多不检点似的!

唯抬手,捋了捋鬓角的碎发,尴尬!甚想找个狐狸洞钻进去!

这功夫,某王已是背手行步至了她的身侧,她低着个头,始终捋不停,好像上面沾了东西一样!

一声长气顺势吐出,无疑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想跟谁去看日落啊?”

她只得憨憨扯唇道,“我这不是觉得晟轩可怜么!”小脸抬起,试探性的瞄了一眼,瞬被他怒意的绷脸状,给吓了回来。

良久,却听一句,“你就不觉得我可怜啊?”

搞了半天……

瞬时仰头撩眉,扯唇嫌弃,“”南风盏!我觉得你……”欲言又止,唯拉长音。

“觉得我如何?”

大眼一眯,继续拧巴双眉,瞬将脑袋晃起,感叹出声,“我觉得你,变得特能吃醋!”

他当即动手,将她一拥入怀!

卿灼灼只得后倾些许,与他拉开眸前的距离,心口扑通扑通,正迅速的将她出卖。

直至他的脸颊下移,她觉双腮烧疼,奈何身子愈渐发软,纵使想挣脱,都无力。

“哎呦你说说!”一方恰行过,看见这一幕,就跟撞上墙壁似的,回弹多步!“你俩就不能找个背人的地方?这地儿广是不是!就想让我们都看到?”

南风盏自羞红了脸,立马放手退了步去,被自己的师兄瞧见,确是不太好意思,然方才,当真是没什么控制力!

卿灼灼只在一旁扭唇拧眉,其神情颇显失落,明明寻回些许过去的感觉了,偏在这会儿……谁看不是看!他俩还怕看吗?

即刻踮脚靠近,抬双手,反将某王护紧,也借此机会给那不解风情的师父,做个示范!

“我俩光明正大!为何要背人!师父看不顺眼,可以绕道走远!或是也寻人抱抱啊!”

“……”逢她这一举动,南风盏原是惊讶的僵了身子。然过片刻,却被她的言语,及神情逗笑了!抿唇垂眸,目光不移,映一脸宠溺。

“你这丫头……”

“转头朝左走!看到小园别犹豫,大步跨进去!”

“……”挑起的指头,无法摇动,唯僵持着垂回袖中。

奈何被她说致糊涂,竟真的朝了左走,直至迈了三四步,才恍然意识到错了方向,便又背手调头一方!

卿灼灼噗嗤一笑,捂唇难止。

南风盏直将手指挑起,点了她的眉心,“你啊!北月师兄的玩笑,你也能开的那么随便!”

“那怎么了!我这是在为他指点迷津!”

“指点迷津?你这是再给自己挖坑!”

“诶?”

“我师兄!你师父!出了名的记仇!”

“……不会吧!”平时觉他挺大度的!

“其他事儿都好说!唯独这感情的事儿……”

说下去!她在等他说下去!开了他感情的玩笑会怎样?

“对啊!我倒是忘了!你俩现在什么关系?师叔?师侄?”

“……”

“……”

回来的当真速度!

“皇嫂!皇弟?”

“……”

“……”

“哎呦!可是厉害!别人比不了!”

卿灼灼唯跺脚!然对方是自己的师父,她还能上去打他一顿么!

南风盏只得伸手抚上她的肩膀,将其身子扭过,好好宽慰,“好了!就让他耍耍嘴皮子!反正我也不在意!”

“我也没在意啊!我就是觉得……怼回来的太速度了!我还没想好怼他的词儿呢!”

“你还想闹啊?”无奈,唯晃脑袋。

她只得垂眸晃晃,“不闹就不闹!反正也都是耍嘴皮子!”

瞧这委屈的样子,竟叫他落了心疼,遂用力些许,推她前行,“走吧!”

“去哪?”

“看日落啊!再不去!可就赶不上了!”

“我只是随口说说!”无奈,唯抿唇解释,“我真的是为了哄晟轩!兄弟嘛!”

“好了!我没那么小气!我只是想带你看一次日落!”

某王如此好兴致,诚恳邀约,她也不好拒绝呀!遂垂眸些许,遮掩羞涩,“你是第一次,陪女孩子看日出么?”两手微抬,指尖相碰,心里越发紧张,正期待着他的回应。

然却等来四个字!

“是第二次!”

第三百一十章 寻人来说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一十章寻人来说无疑!又是方染汐!

某王直言不讳,连哄哄她的意思都没有!

这让她,如何还有心情去看日落!当即甩开他的手,快步朝前迈去!

须臾,忽听后方传来一声噗嗤。

她拧眉转头,瞬见其露齿洁白。

“我第一次,是带我皇姐家的小姑娘去看的!”

“……”

“那日她吵个不休!非要让我带她去看日落,我就带她去了!”

卿灼灼闻声甚惊讶!直至尴尬的晃起双眸。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瞬时闪烁来去,无从停歇。

她居然,稀里糊涂的就吃了小孩子的醋!

是被醋王传染了么?

薄唇几次扭动,唯扬手又做了她的经典动作,指尖绕着鬓边碎发,试着想办法缓解气氛,感叹自己真是够了!

遂轻咳两声,退回步子,脸颊未抬,仅是出言闹着,“你不是说去看日落么!还不赶紧的!待会儿等我们走到后山,天都黑了!那还看什么!”

某灼台词儿说的是溜!然确没有注意到某王此刻,那双直盯不移的眸光。片刻后,仰起头,已见其黑如墨潭,让人即使拧着个眉,都看不明白!

随即在她思忖之时,脚下已被悬空式抱起,“南风盏!你做什么呢?”

他笑,薄唇浅扬,“再不去!真就赶不上了!”话毕,旋身呈一阵风,迅速横穿而去,直至后山一角。

——————

漆黑的石室内,一分两处,皆被古铜色的铁栏封死。男子忍痛而起,晃着腰身,直至铁栏边侧,伸手摸索。

“瑾晴?瑾晴你在哪?”

须臾,觉那冰凉的小手渐渐滑过。

他即刻用力抓紧,眸光晃动,借着顶处的窄小窗口,试着看清她的脸。

“南风靖!我们这是在哪?”

“别怕!没事的!有我在呢!”

她瞬于黑暗中点了点头,发丝凌乱,已绕脸颊,贴至干涩的薄唇。犹记那夜狂风骤雨,一群黑衣趁机袭上了季家大宅。

她双手难敌,便被降住,做了要挟他的筹码。

她忽然有些讨厌自己,为何当初不跟着长姐,弟弟学些功法,那样就不会被带至此处。

想到这,不由自控,唯落轻咳。

“瑾晴你别吓我!你没事吧!”

“我没事!”虽是出音回了,但却是有气无力。

一只手瞬时捂上心口,应因近日雨天未断,才使她的身子越发虚弱,此间石室亦是阴潮,若再待下去,只怕……

终是她拖累他了!

“可恶!到底是什么人!”他觉自己好无能,居然保护不了她!遂将另一只手,狠狠地敲向地面,以至血红瞬生。

“南风靖!你省着点儿力气!此刻不是该动怒的时候!我们还需冷静!”对于他们的处境,她并没有太多的担忧!

她现在,仅是担心长姐!

遂拧动干涩的薄唇,出声再问,“你说……这到底,是不是你十七皇叔……”

“不会!不会的!不会……”可现在,完全没有证据!雪刃不该一直守在桃花岭么!为什么黑衣杀手出现的时候,他却不在?甚至连埋伏的护卫都没有!

“除他……还会有谁?我们季家……究竟得罪了谁?”话音断断续续,说上两句,就要吞咽小口,以做缓歇。

“让你受苦了!”

她唯晃头,抿唇微扬,微撇,不知笑,不知哀,“倘若真的是盏王在幕后操控着这一切,那我长姐那里……”语音忽断,垂头瞬倒臂弯之上,微弱的呼吸声,愈渐缓慢,她真的好难受!可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她定要活着出去,她要见到自己的家人!

“瑾晴!瑾晴!对不起……”低头,磕在冰凉的地上,一次,接着一次!

似要借此,让自己变得清醒些!

到底是谁!是谁要这般害他们?

除了方染汐,谁还想对他们下手?

前些时日已是听说,方染汐因亲临华阳宫处罚季谨烛一事,被皇祖母罚禁了西宫,父皇对她亦生嫌隙。

试问,这个时候,她可还敢……

要说,她的邪术恐连十七皇叔也暂胜不过她!

然她,终要为了自己的孩子,铺好皇家之路!

故她这段时日,应是会老实的待在西宫备产!

他绝不会相信,是自己的十七皇叔在帮方染汐!

那除他之外,还有谁?还有谁可以一声令下,调走雪刃,再派一群黑衣杀手围攻季家?

如今在这柳城内,谁有这个权利?

——————

日落西山,天边渐暗。

她依偎着他,环手拥紧。

南风盏瞬时垂眸,落下一脸宠溺,却又顷刻应了些许苦涩,“你知道吗?你当年被关天牢的时候,我去看过你!”

“我知道啊!”她回的甚干脆,因心中的误解已全部消去。

“你知道?”

“我那会儿被方染汐施了法,表面看上去,是在昏迷,其实……我是清醒的!”

南风盏当即撩起眼皮,愈加苦闷的抿了薄唇,“所以,我们当时的谈话你都听到了?”

“嗯!”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才……”欲言又止,只因脑海之中,忽呈多日前,在郊外赏月时的画面。

她说,若是下次,他再寂寞,就让他去寻别人!

此间恍然大悟,以至语声渐重,“我跟她说的那些话都不是真的!我本想让她觉得,我不在乎你,让她对你少积一些恨!我才能争取更多的时间来救你!”

“……”现在才知道坦白,早干什么去了!某灼依旧歪头靠着他,不挪不动,只将红唇缓缓扬起,“我知道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可我,终归是算错了!”

从没想,他竟是这么的愧疚!这三年来,他揣着这样的心情……度日如年!

定也不好过!

“没事!都过去了!”不论什么原因,让他没能及时来救她!如今他们已经重新在一起了,那些自当抛去九霄!

“对不起!是我太蠢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去想太多,唯护你最重要!”

闻声,瞬时撩眼,咬唇隐笑,“南风盏!我发现……你现在说个情话,也能不打草稿了!”

“……草稿?”

当即抬头,与他互视,小嘴唯扭动,露齿俏皮,“这些年……没少学!”

“学什么?”无疑是说他,会哄人了!“憋久了!自然就会了!你不在我身边,我只能存着,不然寻谁来说?”

“你寻……”

这一润痕,狂然炙热,故使她深深沉醉。

第三百一十一章 不在意旁人观望

奈何皇叔看上我落花有情,流水无意第三百一十一章不在意旁人观望她唯配合着,缓缓仰头。小手抚过他的肩膀,抚过他的脖颈,交握相扣,不愿分离。

良久,忽觉自己心口一痛,似被匕首穿刺。遂拧眉闷哼,攥紧衣衫。

“你怎么了?”南风盏当即垂眸,细看着她愈渐泛白的小脸。

然她仅是对着他摇了摇头,“没事儿!突然有些疼而已!可能是因我最近几日,噩梦总生,没有睡好!”

“怎么了?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逢他落问,卿灼灼不做隐瞒,“我想赶快回桃花岭,总觉心里不踏实!我担心祖母!”

“好!那等明日,虞少主帮你去了疤之后,我们就收拾行李,离开庆灵山!”

“嗯!”很感动!南风盏这般以她为中心的决定着,她瞬时点头,朝他莞尔一笑。

天色渐暗,天气渐冷。

他顷刻脱下外衣,温柔的披上了她的双肩。

“我们回去吧!可别着凉了!”

噗嗤一笑,露齿洁白。转而撩动大眼,于他脸上轻晃。感觉现在的自己好幸福,能伴在他的身边,纵使前方暗箭待发,她也不慌了!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

“你还不准我看了?”

他没这意思!只是心里忽生慌。眸光下移,又见她歪着个头的继续盯瞅……完全让他招架不住。

多年不化的大冰山,终要开痕了!

……

次日,在软姐姐的医治下,她终于重见了往日风采。试问,哪个女人不爱美,她当然也不例外!

只是从前,没有办法,就只能那般哄着自己。如今,愈加情不自禁的抬手轻抚,完全不敢相信!

瞬逢金碧琦小跑奔入房内,撩着一双大眼,即刻就将她的双手拽起,“灼灼!原来你……这么好看啊!”难怪让王爷师父惦念多年,她都开始羡慕了。

目不转睛,忘了周边。

确是,不知情!这一小跑,恰撞开了欲行步走近的某王。

软姐姐在旁捂唇遮笑,随即瞥了旁侧一眼,就坐去了桌边。

旁侧北月师父自也同她一样,开始犯懒,没一会儿就跟着坐下了。

卿灼灼皆看眼里,偏不吱声,仅做一瞬抿唇忍笑。下一秒,跟在碧琦后方的航笙也很快的同他擦了肩!

又先了他一步!

遂使某王双眉蹙起,似怨自己,平日里太惯着他们了!

“还真是!真好看!”

航笙不会说话!哪能在碧琦面前夸她呢!真是自寻死路。卿灼灼当即给了暗示,然为时已晚,因小琦琦已是愤意的仰了头去。

贾晟轩立马奔过,将他俩拽开,并分在两处,拉远距离,生怕他们闹起来。

也生怕挡了其师父的视线。这会儿,他们可皆是不重要的人,靠一旁,当好陪衬就行了。

南风盏唯做深呼,终是收了一个明白的徒儿。随即摆袖,迈步至她身边。

不介意周边还有旁人!

不介意他们瞥眼瞧看!

卿灼灼可没他冷静,当即羞红了脸颊,只因他的手掌,已轻抚上了她的额角。

“……啊!我们是不是该收拾行李准备回去了?”她出声小,出声颤,但即便这样,他也该听得见!

奈何,他始终没有停止他的宠溺动作,而周边几人却是迈步的迈步,起身的起身,找借口开溜的开溜了!

片刻不过,房间内就只剩了他们俩,卿灼灼当即抿唇挤眼,“你都把人给吓跑了!”

可南风盏却不以为然,“我哪有吓人?”

某王,当真是厚了脸皮,遂她只能扯扯小嘴,顺他身侧,行步绕过。

“去哪?”

哪知,还没刚迈上第二步。就被他伸手拽了回来,还环在怀里不松。

“收拾行李啊!不是说好,今日走的么!”

“不急!”话毕,便垂头贴近她的肩处。像个孩子,奢求着依偎。

“……”卿灼灼有些难受,纵使不急,也别这么欺负人啊。幸亏大家都走了,这也太难为情了!

“灼灼!答应我!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不信我!不要狠心离开我!我真的…再不能失去你了!”

她闻声,瞬迎心慌。转而回身,扬双手,抚其脸颊迅速贴近。这是她第一次冲动,第一次主动拥一个人。

第一次,如此贪恋他唇齿间的温度。

为他,她会忘记过去所有的痛!待将冥府的事情完成以后,就去求冥王,让自己留下来。

今生今世,都不分离。

恰于此时,远处房上,正高站着一位不速之客。其身披姜黄色的斗篷,手握三尺长剑,面带黑色遮容的皮具,正怒意渐增的看着房间内,所发生的一切。

白衣瞬时飘起,顷刻落于他的对面,此间相离五米。

他抖着袖衣,很是不屑的道了哼声,“哪来的丑八怪!居然到我的地盘瞎晃悠!”

蒙面男子不语,只做谨慎的退步。

他则轻抚呼吁,哼哼再道两声,对方不开口!就是不知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故,他必须好好教训一下。

房上忽然传来打斗的声音,即刻入了他俩的耳朵,遂停止急促的喘息,一同转身瞧去。

“谁?是不是又跟那些黑衣杀手为一伙的?”

南风盏未做回答,仅是将她的小手攥紧,而后,一并奔出房间。

这刻,以北月溟为首的众人也都回之院内,纷纷仰起头,看着上方的状况。

“阿盏!你快去!去帮帮师公!”

“师父出手,从不需要旁人帮忙!我去了,也只是干扰他!”南风盏抿唇回之,片刻不过,就又换了表情,“你刚刚叫我什么?”侧眸直视,凝眸不移。

她却无奈的扯了小嘴,叫什么重要吗?这会儿最重要的……不该是抓住那个蒙面男子么!

“不!对我这痴情的王爷师弟来说,你才是最重要的!你的一切都为他最在意的!”

隔着某王,狠盯一旁师父。

旁观别插嘴!插嘴别太直白!

她脑子没坏!知道某王啥意思!

南风盏转将眸光瞥过,与其师兄做了对视。

“看我作甚?看你旁边人!要不然,看上面的师父!”话毕,瞥头不逢。

南风盏对其无招,只得紧抿薄唇。忽觉身侧衣袖被拽,他当即迅速的转了身。

唯见她羞红小脸的仰头看着他,“有没有办法,能不被别人看穿心中所想?”亏了某王还没想过探她,不然,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我师兄经常这样?”

“……”想了想,没出声瞒他。

本来嘛!不是头一回了!

北月溟只觉大事不妙,瞬时就感浓浓醋味扑面而来!

多少年了,还从没瞧过这样的脸色。

第三百一十二章 不会说话的盏王

这师弟啊!自坠爱河,眼里再无旁人!他可得学聪明点,在他没动怒前,赶紧找个地儿!他也累了,是该找地儿歇一会儿!

上方打的愈加激烈,北月溟则站在院内,更加放纵的盘了手,时不时得瞥头一侧,还晃着个腰身,越过其师弟望向其徒儿。

不一会儿就找了石凳坐下,依在桌边,抖着衣袖,甭提多会享受。

虞桑软也没闲着,瞬时随他小坐,却仅是互逢一眼,未出音道话。

北月溟自觉有些不自在,可也没站起身子躲远,只是扯着嗓子咳了两声。

然,对方全当听不见,转而侧倚托腮,仰着个头的看房上斗法。

卿灼灼算是几人中,最犯慌的一个,因自己的一双眼睛于此间甚是明亮,越发觉了上方的蒙面男子颇为熟悉。

遂侧头些许,在南风盏耳旁小声呢喃,“阿盏,你发现没有!这人…好像是我们认识的!”

南风盏闻声不惊,只做蹙眉凝视,良久终飞身而去,站在蒙面男子的后方,待他谨慎的将头转过。

不出所料,他在挥掌抵过后,极速扭身。

然,南风盏却仅是单背着一只手,直立静站,并未想过出手。

“你究竟是谁?”

蒙面男子不语,唯将两掌攥拳。

南风盏则继续落语,“你是逃不掉的!快束手就擒吧!”

“……就擒?为何?”

他许是也知自己逃不掉,遂不再出手抵抗,只是这虽败却不降的声线像极了……

果不其然,当他揭开面具的那一刻,不止是南风盏,下方园中的卿灼灼亦是呆愣了僵持了身子。

红唇几次扭动,终轻声唤出,“黎战?”

“十三皇兄?怎么是你?”难以置信,却又不得不信。

北月溟当即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眼底的惊讶,不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少。

“她是谁?”虞桑软随他起身,眸光只盯上方。

北月溟则无奈撇嘴,晃起自己的高挑发辫,“一个搅和事儿的人!”

“……”虞桑软听不明白!可也知,他次次说话皆如此。若是生气,根本就没完。

上方面对面的兄弟依旧保持沉默,此间,也只有白须师父静立一边,做了那瞧热闹的旁观者。

“为何不能是我?”

“……”

“我知道!你不希望我出现!”

“……”

“不过很抱歉!我是来接我的王妃回去的!”话毕,未等对方道语,顺势转身飞下,顷刻就落在了卿灼灼的面前。

这会儿,白须师父则晃着头扭身飞去,唯剩南风盏独自僵站在原地。

“灼灼!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拿,拿到了!”心中的慌颤仍没有平复,总觉他的眼神不太对劲。

给她的感觉,不似从前。

“既是拿到了,就跟我回去吧!”

“……去,去哪?”

“当然是回我的王府!”

“……”

“我已向母后及大皇兄请旨,下月就迎你入王府!”

卿灼灼的心头愈加难受,剪不断,理还乱!遂无奈的扯起眉头,又默默地道了声长气。

“黎战!这事……是不是……”

“跟我走吧!季家祖母还等着我们回去救!”

话毕,不待她出言委婉,当即攥紧了她的手腕,拉过了她的身子,准备朝前抬步。

“等一下!”南风盏却于这时,缓过思绪,慢慢飞身而至,“十三皇兄,我有事想跟你谈谈!”

“可我没有那时间跟你谈!”慢悠悠地转过身,眼神瞥上,瞬给人一种不屑的感觉。

不需质疑,十三皇兄此刻,已是将他当成了夺爱的敌对。

卿灼灼心里的慌,愈加猛烈。随之变成了一种痛,像针扎一样,让她好一阵缓不过来。

“不如我们先收拾收拾,待明日一起走?”

本来确是跟南风盏说好了,今日走的!可突然就冒出了一个他!她真的很无力!

“不用了!我现在就带你走!”

“……”虽知对方为她做了很多!但感情,不是用报恩来增进的!

她需想个法子,让自己尽早脱身,也让黎战早些醒悟。

奈何,此间被他攥着的手腕越来越紧,以至,她纵使想挣脱,都挣脱不了。

“黎战!”她并不是一个喜欢服软的人!尤其是在感情面前,该拒绝的必须要拒绝!

只是现在,她已被他这一连串的快动作弄至头疼了!完全想不到,要用什么样的台词儿来委婉的拒绝他。

“有什么话!等回去再说!”

“……”显然!人家都不用商量。

北月溟即刻背手走来。恰堵在她跟黎战的中间。

“十三王爷这样做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他挺直腰板的回着,“我跟卿灼灼本就是母后定下的婚姻!”

“错!我们的婚约…早在你之前!”明明不想闹,明明不愿解释,结果还是说了。

只是声音不大,让他们围着的四个能够听到便可。

这是南风黎第三次侧身瞥头,眸光依旧暗如黑潭,“南风盏!你如果想跟我挣卿灼灼……”顺势邪恶的撩动双眸,“我们就试试!”

“皇兄!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这话!不该我问你么!”严肃,冷峻,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南风盏唯叹一声长气,转将身子扭去些许,忘尽四周,无奈之下,只好拧眉回上,“皇兄!既是如此,那就听灼灼的意思!看她是跟你走!还是选择留在我身边!”

南风黎阴冷的扬唇,瞬时侧眸继续翻动眼皮,表现的愈加不屑,“她留在你身边有什么好处!再死一次吗?”

“我不会再让从前的事情发生!”

“南风盏!待你解决掉方染汐再说吧!”

“……”

“你舍得吗?你忍心吗?”

“……”

“如果方染汐跟卿灼灼只能活一个!你会选择谁?”

从来只听说,谁和谁掉水里,会先救谁!还从未听过,如此掌控生杀大权的!

卿灼灼只在一旁抿唇静等,因南风盏此刻无论说什么,她都不会生气。

她只是好奇,他会如何回答!

“我没有权利,去论一个人的生与死!可方染汐作恶太多,我会为了千秋国的安宁,对她出手!”

“始终还是为了千秋国!而不是卿灼灼!”

北月溟唯在一旁使劲的闭眼睛,挤得毫无缝隙,心里就似打结!他这不会说话的师弟啊!那是处处让他操心!



第三百一十三章 来者不是黎战

南风盏抿唇回之,其情绪极为冷静,“我没有权利,去论一个人的生与死!可方染汐作恶太多,我会为了千秋国的安宁,对她出手!”

“始终还是为了千秋国!而不是卿灼灼!”

“……”这怼的…也太快了些!确是做哥哥的架势!可她,真不想,看他们哥俩吵架!

北月溟唯在一旁使劲的闭眼睛,挤得毫无缝隙,心里就似打了结!

他这不会说话的师弟啊!那是处处让他操心!

“为什么不都一样!不都是要寻方染汐报仇么!你们兄弟就甭在这事儿上拌嘴了!”

“你是她的对手吗?”

“……”得!压根不搭理他!北月溟也是很无奈!哥俩面对面火冒金星,完全看不到旁人!

他这劝架的……做的……也是很没面!

“如果你能!就先扳倒她!”黎战依旧是一副冷漠脸,而后,未待其弟回话,转又将卿灼灼的手牵起,欲在众目睽睽下,宣示主权的将她带走!

南风盏瞬时拽紧了她的小手。

两方执着于她,叫她如何处理?爱情中,会有伤痛!然亲情里,可否避免?

卿灼灼只给了南风盏一个凝重的眼神,其内掺杂千丝万缕。

南风盏则松手,静看她被十三皇兄带走!心头虽疼,但他深信他们之间的情,旁人无法替代。

一个飞身摇摇晃晃的就到了山下,全程不知所经何道。

卿灼灼垂眸不语,直在心中默默寻思:从来只知黎战会武功,却未见过他行法术。

瞧其侧颜,冷如冰山。

这种感觉,叫她颇为不适。

“啊……我行李还没收拾呢!我还得回去一趟!”尽量拖延,反身欲归。

却在顷刻,被他拽紧不放。

“你出门何时带过行李?”

“……”

“来的时候带了吗?”

“……”她带没带行李,他都知道!卿灼灼拧眉扭唇,越发觉得眼前人,不像平日里温柔有礼的黎战!“嗯……我还没和师公道别呢!我得跟他老人家说一声!”

“你跟那老头很熟么?”

“……黎战?”是黎战吗?她顿步,于原地侧身盯视。

对方显然有些慌了,一双眼睛不由自控,缓了片刻,才瞥过于她互逢。

“你当真是要去告别?还是舍不得南风盏!”

“……既然你不愿,那我就不回去告别了!反正…也已经出来了!”话音微落,朝前而行,顺势甩开他的手,“啊!黎战,上回我放你那里的珠钗,你带着了吗?”

“没有!我给瑾晴了!你去寻她要!”回之干脆,却不知破绽已出。

卿灼灼当即顿住,朝后方退了大步,眉间蹙起,眸色瞬变,“你这张脸,虽是黎战的!却装的一点都不像!”

“……”

“我从未放在黎战那里任何东西!方才,仅是要证实自己的怀疑!”

“你比我想的要聪明!”男子背手静站,挺其身,凝眉不移,“你是怎么发现的?”

老掉牙的问语!坏人被戳破身份后的开场白。在她听来,一点都不新鲜,遂抬手挠耳,表现着自己的不耐烦,“我和黎战相处了两年,他纵然是醋坛打翻也只会对南风盏冷漠,而不会对我这般态度!你这演技……还是太嫩!”撇撇嘴,盘起小手。

对面前男子,半点不惧。

大不了就是打一架,方才见他出招,也没多大能耐。

“即便你现在发现了!你觉得…你能逃走吗?”

“可以试试!”即刻甩下手臂,准备运功,同他过招。

男子轻蔑的笑起,转将五指微张,捻出声响。

卿灼灼唯挑眉头两下,谁给他的这般自信!

——————

庆灵山上,最是急躁的便数北月溟,此刻已背着手臂,于原地来回踱步。

“师弟啊!你叫我怎么说你!就这么撒手了?”

听了师兄的训声,他仅是轻轻抿唇,“师兄,不知!这是灼灼的意思!”

“她的意思!你就赞同了?就……这么完了?”左瞥眼,右晃晃,来回不定神,“我能被你们气死!”

面对师兄的愤意,南风盏只做沉默,随即扭头叫了自己的三个徒儿,“都去拿行李!我们下山!”话音微落,则又将头回正,“师兄应还要跟虞少主惜别!”

“……我惜什么别!”

“那就麻烦师兄,顺便帮我去拿下行李!”

“……”

“就在我房间桌上,已经收拾好了!”话毕,抿唇藏笑,瞬时抖起袖衣,大步先行。

虞桑软羞红的脸颊,许久难褪,幸得一面薄纱头饰挡住,“你又要下庆灵山?”

“……嗯!”这音儿回的,自己都觉虚!

三名师侄甚有眼力,即刻齐步离了小院去。本是想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时间!

奈何这俩人谁也不让,一张口就是吵。

“赶紧走!最好别回来了!”

“我回来还碍你事儿了!”

“看见你,让人心烦!”

“管你烦不烦!我就两条腿,想去哪去哪,还因为你不回家了!”

一面垂眸晃眼,遮掩红腮。

一面故作潇洒,咳声匀速。

“那你下次回来……是何时?”

“怎么?是要为我接风洗尘?还是躲远不见?”

从他嘴里,就从来听不到一句正经话。原还能摆摆架子,对他冷言冷语。这会儿,听他要走,心里就又慌了。

“北月溟!”

“……”撩眼,瞥头。知她想要说些什么,也觉自己心里,好似期盼起了什么。

只瞧她明眸皓齿,几次微晃,微扭,与他此间所感相同,都是有话难出,仅能旋在喉咙。

“你走吧!”良久,终还是这三个字!

与过去的很多次,无不同!

而他,越发的感到了失落。

“嗯!”鼻音哼起,缓缓转身。三四步,唯觉脚下愈加沉重。

一个冲动迅速回身,奈何话语卡死在喉咙,依旧来不及说……她已是快步奔走,一晃没了影子。

只有苦笑,原地摇头。

——————

山下凉风渐起,树枝摇曳,吹的裙摆凌空飘动。

卿灼灼猛攻不退,虽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尚可抵抗一时半刻!

身下旋步,一个翻转,欲出掌突袭,哪知,却被对方伸手反制。

使她几次挣扎,都挣脱不开。

男人顷刻朝她贴近些许,于眸前翘唇邪笑。

“这张脸虽是黎战的!亦不可否认,你笑的真让人恶心!”

“你就不好奇!是谁帮我易的容?”

“……”

“一般的易容!能骗得过你,却不可能骗得过南风盏跟北月溟!”

“……你把瑾晴怎么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此人是熟悉的人

她一瞬愣住,身子不由自控的抖起。担心妹妹的安危,亦担忧着昏迷卧榻的季家祖母。

她甚至在这一刻,有想过束手就擒,这样…就可以被带去见瑾晴了!

“你慌了!”男子阴冷的笑声,瞬时冲击着她的大脑。

她蹙眉相看,却落不下半句狠话!

随即被他伸手扣紧肩膀,扯痛感越发强烈。

“你可以跑啊!为何不跑?你去找南风盏啊!看他这回…能不能救你!”

“……”

男子的冷笑声,狂发不减,眸光几次望去天边,似在忆着前尘种种。

不知是怎么了!竟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些许哀伤。

“我倒是…也想让他尝尝,不能保护自己心爱之人的痛楚!”

“你究竟是谁?”必然是和南风盏有仇有怨!

可她想不起,从前不问世事躲在王府里的南风盏,除了自己的大皇兄,还跟谁结下过那么深的仇怨!

纵使是五王爷,八王爷,也不至于那么大的恨意!

“你想知道我是谁?跟了我!你就清楚了!”

“……”

“你从刚刚就已经在怀疑我了是不是!”

“……”

“就这样还跟我出山!你的胆子也是真的很大!”

对方目光瞬变,如沉黑潭,一汪无底,不见清澈。

“我自是不怕你!我卿灼灼从来就不会被吓倒!”薄唇力扯,带着满心愤意,死盯他的一张皮面,恨不得立刻将它撕下。

“这几年,没少磨炼!”

“……”见他生欠的嘴巴又微扬翘起,卿灼灼只觉心口不由得一颤。

“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护着你!那季家的老太太到底知不知道你是个冒牌货!”

“……”痛!肩上力道愈加生重,男子五指挺立,似如一把把锋利的小刀。感觉自己的肩衣破口,指尖已戳进了皮肉,剜上了骨头。

“一个因为救你,负伤昏迷!一个因为护你,生死未卜!你却还能在这跟着南风盏谈情说爱,你不觉得你对季家亏欠太多了吗?”

“你少胡言!是你抓了瑾晴!是你派的黑衣人!”

“错了!黑衣人不是我派的!是南风盏!”

“你觉得……我会信吗?”看不了他的邪笑,让人越来越感到恶心。

同理!男人对他亦颇无好感,恨不得就此将她当成蝼蚁捏死,遂抬手掐中她的脖颈,“卿灼灼!你要么就早出现!出现的有些价值!可你偏做了那晃在我身边,碍我眼的人!”一气呵成,怒意难消,终是暗压而下,化作力道,做着对她的惩治,“你该死!”

“……我知道你是谁了!”喉咙沙哑,几经努力,总算是吐出了这句话!

男子当即愣住,手劲儿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渐渐松了。

卿灼灼随之拧眉,便在他走神一刻,翻掌击在他的身上,而后退步远离。

只是忽而摇摇欲坠,感觉强忍不住,侧倾些许,唯声声出口。

幸得后方及时拥紧,才免了她与地面贴近。

却将嗯啊之声一瞬化作怒火之音,小嘴随即撅起,蹙眉挤眼,“你怎么才追上来!”

“不是你跟我使眼色……”

“我使眼色!你就放心?”

“自是信你的身手,还能撑得一时半刻!”

无言以对,唯剩喘息,“南风盏!你可真是心大!”

“你手臂怎么了?”

忽见她呲着牙,落了疼,而后竟又挑眉,做了趣声,“甭提了!被一只鸡爪子给掐了!”

“……”南风盏拧眉微愣。

“他不是你皇兄!”

眉间蹙起的褶子愈渐深,随之怒视而去。

惊之,思之。

“你俩可真是不知羞耻!”

“何为羞耻?”南风盏瞬时朝前迈步,手臂自然抬起,将旁侧爱人拥之于怀,“像你这般假借我皇兄的身份来此,当着我的面,带走我的人!才是羞耻!”

“你的人?南风盏!你这么懦弱无能!跟着你只会丢了性命!做你的人就是等死!”

“你似乎对我很有怨气!”

“你自己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

“既是如此!今儿就过上几招,看经三年,你都练成了什么样儿!”男子气势渐起,随之盘起双臂,蹙眉露着不屑。

南风盏越发觉了熟悉,遂也想跟他就此过招,看看能不能从中发现他的身份。

转而给了旁侧一个宽慰的眼神,情深勾唇,浅笑轻声,“你等我!”

“你小心!”眸光随即瞥了男子,晃晃而归,细声叮嘱,“他功力不弱!”

“没事!”南风盏显着他一贯的沉稳。

卿灼灼唯站原地,心内慌慌不停。总觉会有事情发生……

良久,周边现起黑色的影子,一步一重,一步一深,渐渐地已至她身侧。

“灼灼——”南风盏感应到不对劲儿,正准备退步,却于此刻,被对手缠住。

“你连自己都护不得!你还想去护她?”男子薄唇狠扯,怒意愈加生出,“南风盏你若早些这般拥得怜悯,又何故害她尸骨无存!”

“你说的是谁?”

男子阴阴一笑,“等你下了地狱!你就知我说的是谁了!”

“阿盏!你不用担心我!这些傀儡!我还能制住!”话毕,瞬将两手握拳,划开马步。

只是还未等她大秀身手,就迎了她的红绫长剑于半空而降。

卿灼灼即刻攥紧,目光瞥至一侧,见其兄弟航笙,晟轩赶到!还有她的师父,及碧琦小妹妹!

“我北月溟在此,谁敢欺负我徒儿!”唯见某师父两手交握式的靠近,长辫于后方晃起,脑袋竟似一个不消停的拨浪鼓,“没事啊!没事!有师父在!”

卿灼灼不想伤他的心,可眼前明明就见航笙,晟轩,碧琦三人在战,而他……就仅是靠她身旁站着!

“呵……师父!您……”

“都说不让你害怕了!怎么说话音儿还那么颤!”

“……”

“起点劲儿!我北月溟的徒儿,可不能让别人看扁了!”

“……”就起点劲儿就行了?就这么静静地做躺赢师徒?

不行!她待不住,她要活动活动手腕!

原是想上手的!可长剑刚拔起,就被突然出现的白衣给夺了!

“灼灼!”

眸光轻眨两下,嗯……这个应该是真的!

北月溟瞥头唯瞧一眼,立马侧步旁侧,心中声声感叹:师弟啊!不是做师兄的不给你护啊!

这个是真上不了手!



第三百一十五章 画风变化太快

南风黎蹙眉紧盯她的双眸,似生怕错过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眼底皆是宠溺,几次薄唇扯扭,原想说出诸多担忧的话,却在侧眸瞥过旁侧一眼后,暗自吞回,只道一声,“你没事吧!”

“没,没事!”卿灼灼只觉喉咙干涩,再看了一边作战的南风盏后,便保持距离的晃晃脑袋,呆愣视之。

可于她瞧来,南风黎亦在和她保持距离,似同从前不大一样了。

握着她手腕的手,一瞬紧绷,一瞬松掉,来来回回好几次,终还是放开了她。

“既没事!便在这里好好等着!这些……皆不用你出手!”目光瞬移,眸色渐沉,言语出之干脆,话毕转身迅速。

就似一道白日强光,顷刻便扣住了来人的肩膀,下划些许,生生的折断。

这让卿灼灼瞬间想起了两年前的画面,黎战为了保护她,保护季家大宅,亦是这般出招迅速,不作手软。

确跟他平日温润儒雅的外表,完全不搭。

看似柔弱的白衣书生,可为她两手染血。

她卿灼灼……究竟是上辈子积了多少德!

然画风变得太快,就于她入思一刻,见了兄弟二人从左右两方,退步到了一起。

背对背,迅速回转,面容严肃,看不出任何情义。

“我先抓到他!至于你……”蹙眉愈加揪紧,眸光远望,“等解决了他们,再来好好跟你算账!”

账?从何算来?

南风盏拧眉疑惑,随后又生了些许无奈!自己的女人太过招蜂引蝶了!最要命的是……他还说不得!气不得!

皇兄近年来的功力确是增进了不少,故此,也无需他出手帮助。遂退步后方,于卿灼灼并肩。

“哎!你怎么回事!怎么不帮着黎战抓到他?”她晃着大眼,顷刻质问。

南风盏苦笑翘唇,唯侧眸瞥眼,故作醋意生。

身子还未站稳,就开始问他了!若不清楚她是个死缺!死缺到由始至终就只爱他一个!

他还真就生气了!

“管好你自己吧!这会儿还想着管别人?”

“……他不是你哥么!”眸光眨动的频率越来越快,不因被他看穿心事,而因某王太爱掉脸,动不动就给她换个样儿看。

“他是我哥!你急什么?”

“……”这气哼哼的过分了!

正要出声怼话,却被一侧用力拉扯,待仔细看清楚,身边人已是冲着南风盏没好气的破口大骂。

“好你个南风盏!抓了我二姐!又在这骗我大姐!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小爷的厉害!才不管你是什么皇族贵子!”话毕挽袖,乱哼,横眉怒目!

南风盏唯挑双眼看向少年身后,示意确定要让他陪着他闹?这若换做旁人,他可没这么好脾气。

卿灼灼当然知他的苦恼,若不是情况不允许,她真想靠边站站,让这弟弟替她出出气。

“锦天!”伸手,将其肩膀扭过,严肃劲儿上来,确有大姐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姐!就是他!抓走了二姐跟南风靖!”

“”少年在他面前一口咬定,他却只能做着沉默。索性静听他说完,再解释也不迟!

乱糟糟的,他也烦。

“大姐你忘了么!两年前就是他派人暗杀我们的!”

“可南风盏这些日子一直都跟我在一起!”

某王抿唇在旁静站,表现的甚为悠哉,因此刻,有人替他解释。

“大姐你傻了吗?你是被他迷惑了心智么!他难道不能派人么!”

她没傻!全心全意的相信一个人又没有错!

眨眨眼,薄唇轻扯,“锦天!你先冷静!现在这个局面!很显然,他跟那群人不是一路的!”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演戏!”怒意不减,声声扯唇,“今儿!我就要拿你换我二姐!”话毕,就动了手。

南风盏还不躲,只是仰着身子的向后慢移,蹭得地上尘土溅飞。

解释不清楚!季家小弟的脾气上来,确是她也压之不下。旁侧的打斗还未终止,这边就又纠缠在一起了。

南风盏也不自行解释,薄唇顺势抿动,神色叫人难猜。

卿灼灼只得于慌乱中,想着办法。

然,办法还没想出,就看到自己的师父顺步移来,两手交握,摆动轻晃。

“哎!你弟弟?”

“……”

“像!”

“……”

“脾气一个样儿!”

卿灼灼闻声咬牙,脑子里原本还顺溜的思绪,顷刻崩掉。

“师父!你那么闲,如何让人尊敬!您该以自己的形象为重!出手解决掉此间凶猛奔来的黑衣……”声音拉长,手臂伸开,确是在为他『指点迷津』!

奈何面前师父向来脸皮颇厚,完全不搭理她的『热情讲解』仅是撩着眉毛的,侧弯脑袋,搭拉长辫。

“甭给你师父戴高帽!你见我何时吃过这一套!”

“……”僵持!手臂横在面前收不回!

“该出手时,我会出手!不该我出手时,我就站着不动!”

哎!一副欠扁的样子,脸上印了四个大字『你奈我何』!

卿灼灼唯深呼吸,扭头一侧。

良久,感觉自己没有缓过神,究竟是怎么被一左一右抓住手腕的?

这边黎战,后边南风盏!目光如炬,半点不移,然瞅着的却是彼此……

“你俩什么情况?”

“卿灼灼!我先带走!”

“方才,我做让步,只因想要弄清那人的身份!这会儿,即便是真的皇兄你…我也再不会放手!”

“要弄清来人的身份,有很多种方法!你却选择了让她以身犯险!南风盏!你次次皆如此!既不能保护她,就放开她!”

僵持片刻,不知何故,他竟真的松了手。

南风黎的目光中,瞬时显了疑惑。

低头便见身旁的卿灼灼,已是吃痛到扯着嘴角,说不上话了。

四面黑衣皆退,数目盯视这方,不敢落声。

唯季锦天担忧的朝前迈步,出音唤着长姐。

南风黎这才发现,那鲜红的血珠正顺她的袖口颗颗垂落,“什么时候受的伤?”

她不言,薄唇愈渐浅白。

“让她孤身涉险,确是我的错!”

看他脸上布满了自责,卿灼灼瞬时抬手勾上了他的袖口,嘴巴虽显无力的扭动,但终是扬了个淡淡的笑,“外伤在重都能愈合!心底的伤却不好恢复!我既以被你治愈!纵然吃些皮肉之苦,也不算什么!”



第三百一十六章 如此的理直气壮

见他二人眼里只有彼此,南风黎唯将手掌收回,藏于袖中,任其颤动。

卿灼灼则身子一弯,即刻入了南风盏的怀。南风盏垂眸凝视,眼中皆是担忧。在安抚好她后,才抬头逢了自己的皇兄。却见对方始终冷面对之,转而挥袖别过。

“大姐!你怎么能跟他站在一起呢!你不管二姐了吗?”

锦天的话,让她瞬时打了个冷颤。这才意识到最关键的事,左右瞧望,慌张渐起,“那个人呢!那些黑衣人呢?去哪了?”

“灼灼”南风盏欲言又止,确是也不清楚。只因刚刚被季锦天缠着,仅想着看他功底了,才没在意周边,此间散了黑衣,他也甚惊讶,遂转头逢向师兄。

北月溟则摆摆袖衣,负手看天,显着那副事不关他的样子。

南风盏只得暗压一口长气,又瞥向自己的十三皇兄。

南风黎面色绷紧,想要侧头,却难以扭动,因有一道灼他眼睛的眸光,正凝视不离的盯着他看。薄唇几经扯动,终落一语,“方才,我同他对了几十招,他的功力不弱,还竟使阴术,我一个不留神,就让他趁机逃了。”

锦天当即慌了,一双细长的眼睛来回瞧望,看尽周边只见群山环绕,不见半个人影。

“不是还有他在嘛!抓了他就行了!”顺势高举剑身至南风盏眸前。

然他沉着冷静,不做解释,亦不做任何举动,仍将两臂环护,贴腰间,捏小手。

经历种种,终明白那句“看人,看心!”抬眸,恰同他互逢,卿灼灼挑着泛白的薄唇,于其深情一笑。

“锦天!事情并非我们看到的这般简单,一切还需细细深解。”

“还深解什么!人就是他派去的!他手下的那个护卫,大姐你也是认识的!”

“雪刃?”南风盏抿唇淡淡,其思绪已扯去天边。

“对!就是那个雪刃!二姐跟南风靖是谁带走的我没看到!可祖母是那个雪刃带走的!这是我跟师父亲眼见到的!”

“”南风盏一直深信着雪刃,故不会单凭少年的几句话,就即刻下结论。然见季锦天的神情,也知他没有撒谎。

“祖母也被抓了?”卿灼灼身子微颤,她以为,只有瑾晴和南风靖。

南风盏当即护紧,手间升了力道。

又是担忧的眼神,然南风盏清楚,要使她安心,就必须尽早救出季家人。

不仅是季家,还有他那总落倒霉的侄儿

商议之后,决定暂回华阳宫。

一路无言,绷脸的绷脸,瞧不顺的瞧不顺,担忧的担忧,而北月溟仍旧坐着他的旁观者。只是闲时,拉着徒儿散散步。

“你说你!长得一般,桃花怎么那么多呢!”

居然说她长得一般,若在平日,她早就出言叨叨了,然这会儿没那心情!遂低头,踢着山间小石子,烦心难遮。怀疑是方染汐抓走了人,可这皆是猜测,谁又有证据!

她不是不担心!就是心里太过担忧了,才要更加深思细想。万一走错一步,耽误了时间,每一分的流失,都有可能造成不可预料的危险。

她要时刻告诫自己保持冷静。

两路黑衣!虽装扮相似!但所出招数截然不同。回想与他们交手之时,好多细节皆能证明。

“想什么呢?”北月溟本是算准她会回嘴的!然而失策了!便只得回走几步,靠她身侧,“哎!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南风黎怎么回事?”

“师父!你觉得,我现在有这心思回答你这个问题么?”卿灼灼扭唇挤眉,烦的烦的要命,“我现在只担心我妹妹,跟我祖母的安慰!别的事情没那脑力!”

“呦!当初你在华阳宫住着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想着回桃花岭去看看他们?确定是亲的么?”脖子一歪,长辨即刻垂至肩前。

每次瞧他这副不正经的样子,都想想个办法好好治治他!

“咦?软姐姐?你怎么追来了?”

“哪呢?哪有人?”回头速度甚快,顺势还弯了弯他那挺直的腰板。

卿灼灼则忍去笑意,抿唇再道,“师父明明是在意软姐姐的,可为什么偏要躲着呢?”

话中之意,他似听明白了。顿时回正身姿,轻咳两声,眼神晃晃来去,挑指点在她的脸上,欲言又止。

“我跟师父的原因虽不同,但有时候不见,未必就是不惦记,不在乎。”

“”

“师父这般躲着软姐姐!说多了!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不自信!怕对方真正需要的并不是你!”

“额”负手挺直,眸光晃去,无处停歇。

“而徒儿,亦是因为这个不想亏欠他们太多,更不愿他们一次一次的错把深情落在我的身上。”

“你就是卿灼灼,不是季家人。”这些,他早就猜到了,只是未想过,小丫头的心里藏了那么多苦闷的事。不禁落了一声长叹,也知她经历了太多,心中的年岁,早已超过了她本该拥有的年纪。

“其实我也在逃避,我就是觉得,当年若不是我在季家,祖母就不会为了我受伤,以至昏迷了那么久。”言出,哽咽。她难受,每次想到这,都使她无助。

回忆的痛,就似一根拔不出的刺,在她的心里久久的扎着。

“你也觉,他们根本不该对你那么好,那些亲情原本就是不属于你的!你并不想欺骗他们。”

“”无言,唯痛。因这就是她心中所想。

她为什么会去季家?

应是为了保护季家!

可到最后,却害了他们,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奢求他们的亲情。

“可这人世间,往往有些情义,是不由自控的!”

“”

“师父不是哄你!不信的话,你就等救出他们,亲口跟他们表明身份,看他们今后如何对你!是变还是不变!”

卿灼灼即刻止住哽咽,抬小手擦掉眼泪,撇嘴小声,“那师父也能坦诚的面对着软姐姐么?我们说好,一起朝前迈上一步!”

“额这个不行!”

“为什么?”

某师父扭身的速度颇快,摆手亦迅速。

以至使她,都还来不及看看他那突然变换的表情。

“咳咱俩的情况不一样!”

如此的理直气壮?

分明是强词夺理!



第三百一十七章 那个旧情人

夜色朦胧,独坐树下,静看百柳摇曳。

心中存了太多的思绪,已似麻绳般处处生了疙瘩。

他想尽快解决所有烦忧,奈何对方是自己的皇兄。

犹记小时候,他每次被八皇兄欺负,他都会第一时间站出来,帮他讨回公道。

当年去边境出战,实也是为他而挡。

因大皇兄,最先决定好的人,是他。

这些他统统都没有忘!

薄唇几次扯扭,喉结滚动,抬眸看着星河点点,脑子里不断浮现着从前种种。

不知何时,白衣飘飘行近,已是到了他的身侧,距他不过半丈。

南风盏侧头些许,余光上扬,见他面色依旧清冷,虽望向远方,但身体里的那颗心亦同他一般颤动。

不由自控,当即唤出一声,“哥!”好多话堵在喉咙口,欲言又止。深呼一次,再吸入,掩去情绪,又渐露情绪,他从前很会控制自己的,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变得这般难绷紧。

许是经历种种,该有的变化。

“你还是喜欢在没人的时候,叫我一声哥!”语声淡淡,凉寒似他披身白衣。

南风盏转而直起腰身,脚下迈步,朝他靠近些许,“你都记起来了?”自是心生欢喜,可亦有些许尴尬。

望尽周边,马车停处,三名徒儿已在打盹,师兄跟卿灼灼去赏月未归,季锦天则于火堆旁叼着细柳枝,愁绪凝重。

此间安静的很是过分。

“我是记起了从前的很多事,可就是这样,才让我更加不知该如何抉择!”

他自然清楚,十三皇兄所言是指的什么,遂低头片刻,以缓情绪。

薄唇犯干,喉咙生哑,抬头再逢,仍旧是那张冰冷的面容,“自你回来以后,我们还没有好好谈谈。”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很多事情,确是无法预料。”

他也知道,故赞同的点了点头,然爱情,在他这里,是绝不能让的。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唯卿灼灼才是他心里最无法割舍的。

遂含泪,欲坦白,“皇兄,我和灼灼”

“有关你们的事情,我知道的已经很多了,不需要你再向我说起。”然他堵的干脆利落。

南风盏只得抿唇吞回,静静地迎凉风灌满袖口。

“至于我跟卿灼灼的婚约,并不作数。当初,只是为了护着她,免得方染汐依着西宫娘娘的身份,欺负她。”说出这句话,其实很难。亦在心里斗争了很久,可这世间的很多事,都是无法单方面决定的。

南风盏很惊讶,薄唇微张难合紧。他不是一个很善于谈话的人,所以,只得静静地听着。

而黎战由始至终都是一个敢言的人,他们兄弟二人,自小的性格,就不太一样。

“卿灼灼从来不是一个物件,不是我说要,就能得到的!她有心,有思绪,一直都只会被你一个人牵动。”情绪愈渐生起,咬紧薄唇,不愿再言。可这些终是事实,他无法避开,只能正面对视,“她说学武功是为了保护季家,去华阳宫是为了保护季家!呵其实,这里面皆藏着一个你!”

“”南风盏就静静地听着,泪光愈显闪烁,只是忍着不落。有些深情不需坦白,不需告知天下,仅在自己心里的角落,默默体会便好。

“这两年来,我见过她好多次独自发呆,好多次偷偷落泪,我知道,那都是因为你!都说,心里越是恨一个人,她就越是放不下这个人!她确是恨了你三年也深爱了你三年!你在她心底的地位,就从未变过!”

他知道!他一直相信!因他的心里,也从未丢过她。

“哥!谢谢你!谢谢你,能够跟我说出这些。”

“我并不是想要成全你们!我只是想让你清楚的明白你已经欠她很多了!至此以后,不要再让她伤心!不要再让从前的噩梦折磨她!”

“不会了!一定不会了!灼灼,她就是我的命!”

“我望你说到做到!不然别怪我不念及兄弟情义!”话毕,转身欲离。白衣背影,瞬染孤寂。

恰与此刻,师徒二人于小道回之,卿灼灼顿步岔口,呆愣拧眉,“诶?他们兄弟俩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吵嘴呗!”

卿灼灼满脸嫌弃,即刻撩眉对上师父,“吵嘴?那是女人家的事!两个大男人吵什么嘴!”

北月溟只感旁观甚清,遂歪头甩起长发,“爱情这东西!是会让人失去理智的!男人吵嘴,不稀奇!”话音渐拉长,随之背手行步,躲了远去。

卿灼灼心渐慌慌,转提小步,偷偷靠近。

“哥!季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如今靖儿跟季瑾晴都在他们手里,我们该尽快救人出来?”他知若问季锦天,那脾气暴躁的孩子,是不会搭理他的。

“我并不清楚!季家出事后,我一直盯着那人,可人跟到这,就丢了!我也没什么头绪!”

“”毫无头绪,最是让人烦闷。

“或许,你可以从你的旧情人下手!”侧肩回转,眸光逢过。

南风盏即刻蹙眉追问,“皇兄的意思是这些跟方染汐有关?”

“方染汐这个人!你应比我更了解,何须问我!”

南风盏愣在原处,想起从前,不由叹气,方染汐是变了,已是越发的心狠,不似当年的小姑娘。

不知何时,黎战已离。一团未崩开的火花渐渐靠来。目光还盯着黎战的背影,人已近某王身侧。

“想想你们兄弟俩的关系也够愁人的!怎么就成这样了!从前你俩也是这般相处吗?”

“你还说呢!还不都是因为你!”

当当两下上头,敲的脑袋微痛。

嗯!微痛!也是痛!

遂抬手轻抚,嘴巴张圆,瞬生怨气,“你什么情况啊!还打人了!我还没惩治你呢!你倒先动手了!”

南风盏只得看着她脸上的小情绪,抿唇忍笑,“你惩治我?为什么啊!”

“你说呢!”竟还明知故问的盘了手,这姿态,是有意让她气上加气,“黎战提及旧情人仨字儿!王爷立马就想到了方染汐!呵!这脑力…是真的好!”狠狠地挤了挤眼皮,表情生动,话长道不完,“可见心底藏其至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初恋啊”啊!啊!啊!

腰!她的腰!



第三百一十八章 醋意弥漫

原是一甩再甩的调皮眸色,忽的一下,就变了样儿!两处眉头瞬揪一处,薄唇扭扯,喘息声重,“你你搂的太紧了!”要贴面了!简直是羞死人了!

遂低头些许,不敢与其对视。

夜来风凉,匆匆滑过脸颊,感叹却不能似一处屏风般为她遮容。

远些的锦天小弟应还在火堆旁盘腿坐着吧!也不知此刻瞧没瞧到他们这样的一幕!可惜自己僵了身子无法回头,更没办法使出力气将面前的大暖炉推开。

“不定住你不行啊!”

“”忽觉他的声线,是这样的与众不同!以至她小耳染红。

“你这颗摇摇不停的小脑袋,晃的我实在头晕!”低去些许,刚好的弧度。将她此间所变换的表情皆印于眸,只是嘴巴生欠,学了她方才的架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这两个词儿我能懂!然初恋是什么意思?麻烦你现在给我解释一下!”

尴尬!遂使劲挤了挤眼睛。明明就很难受了,非要再这么折磨她。

“初恋啊!初恋就是……你第一个深爱的人啊!”缓了片刻,终回了气势的抬了头,瞪圆一双大眼,直愣愣的看着他。本来她也没说错什么,某王从前的情史虽是过去式了!但也不可否认。“怎么?还不让提了?”嘴硬心虚,心里怕怕。但仍抿紧薄唇,昂首挺直。

“如果是这样!不好意思让你猜错了!我第一个深爱的人并不是方染夕!”

“”说完就仰头瞥去天边,可有看到她瞬间拧起的眉头?

“现在想想,我对方染夕的感情,似乎差了点什么!”

“你还有初恋啊!”

“……”无奈!她的脑力不好,完全听不明白!

瞬时晃动脑袋,点着头,“也对!王爷嘛!肯定身边,美女如群?一抓一把!”

“抓你个头!”当当两下紧跟敲头,“我说的是你!”

“我疼额”似于他最后一声同时,遂脑袋犯懵没有听清,“你刚说了啥?”

“卿灼灼!一晃三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傻!这么笨!这么的不聪明!”

忍!遂又使劲的挤了挤眼皮,闭了闭眼,齿间痒痒,怒意难遮,“你这说的三个词儿有区别么?”

“没有!只是喜欢一再强调!”

“”要被气死了!赶紧走!与其在这里尬聊,不如回车上闭目养神。

“别走!我好不容易学会一句话多说几个字!”一把拥回,速度极快,“你知道我嘴笨,很多话堵在喉咙口道不出,每次还要靠临场发挥!”

“临场发挥?”

“词儿不错!你教我的!”

想要表露嫌弃,可又觉他如此努力打开心扉,又怪伤人的!



“你这临场发挥也够特别的!怼人的话倒是挺多,也听不到几句麻麻的话!”

“麻麻的话?”

“啊!没什么!”当她细声细语,胡乱说了,“早点休息呗”

“灼灼你知道吗?当年大皇兄要纳方染夕入宫时,我仅是难过,却并没有跑去阻止!而你,是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出去的人!”

“……”所以,他刚刚跟黎战是在月下,树下摊牌呢?“我不知道!”故意撑开些许胳膊,使其双手滑落,两腿再挪动,退去小步,保持距离,“我上哪知道去!除非亲身经历!若哪日你皇兄要接我入宫!我看你会不会劫亲!”

“别胡说!”她话音未落,他就紧追而过,脚尖碰撞,差点踩到她,“灼灼!等这件事情过去以后,我们就成亲吧!”

眼神炙热,深邃难遮,这是要让她支撑不住,彻底沦陷?

“……季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呢!我现在一心担忧祖母,跟瑾晴的安危,有什么事!等以后再说吧!”虽只瑾晴和南风靖暂不会有什么危险,但人丢了就要找回。

其他事排队吧!

也不知是因今夜月光太足,还是因为她小脸太白,居然半点羞红都遮掩不住。抬眸撩动片刻,总而言之某王的眼神不大正常。

“早点休息吧!明天就回华阳宫了!到时,我要第一时间揪出雪刃,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信他会背叛我吗?”

“不太信!”思来想去,回忆从前,“若他真是有什么特殊身份的坏人,那藏的可够深了!”

“一切,待回去再说吧!”

卿灼灼闻声扭唇,顺势伸了个懒腰,然行之半截就卡了一下,瞧他眸光炙热,依旧不偏不移,她只得转身僵持的迈步。

脚下无声,抬眸看远。

惊见季锦天已是在火堆旁跑腿,托腮,支撑着闭目。

是假寐?还是真的睡着了?

若真能熟睡,也当真心大!

遂行快步,至他旁侧坐下。身子微微晃动,已肩膀撞上。

季锦天立马挣了眼睛,迷糊着唤了声,“长姐!”

“你不担心你二姐?居然还能这么吃好睡好?”一路不蹭快马加鞭,着急烦心,比她稳当,比她能吃!

这会儿,比她能睡!

说来,他们才是自小长起的亲姐弟!

“二姐暂不会有事儿!况且,她身边不是还有南风靖嘛!那日,他们就说,想要救二姐,带长姐去换!今儿,蒙面人自己还寻了长姐!想来,只要交了长姐,二姐就回来了!”

滑稽不!这是弟弟?

居然还能贴近脸来,嘻嘻逗趣!

“敢!”

然……她能忍住,某某王却忍不得!

片刻没到,就坐在了季锦天的另一侧,守着火推,抖抖衣袖,暖起了手。

“又没跟你说话!你靠过来做什么!”

这关系!弄得不好!

南风盏不言,依旧只低头老火。

卿灼灼知季锦天爱耍嘴皮子,实则心里肯定是惦记的,也根本不会拿她去换,就是某些人弄不清状况,胡乱当真了!

“大姐!你怎么能跟这大叔走在一块儿呢?”

“……”

“你要看上黎战师父,我也认了!可这……”满眼的嫌弃!

自是拿眼睛一搭,就能看明白!

只可惜,某王始终低头不吭不哼。

一直到……某个不长眼睛弟弟,作死的靠了她的肩膀。

才忽地横出来一手臂,狠快!狠快的将其拽了直……



第三百一十九章 石室之谜

窗外寒风细雨,绵绵无停。

漆黑的石室中,小手冰凉。

季瑾晴俯着腰身,轻晃起他的肩膀。嘴里声声担忧,“南风靖!”可又不敢抬高音色,生怕这石室空旷,一传甚远,惹来歹人临近。

南风靖仍觉周身乏力,此间也只能挣扎着撩动几下眼皮。眸光浅扫,忽见她俯身旁侧,心中却是意外,“瑾晴!你怎么能”

“我好歹学过些医术,已是在此几日,若还无法自行解毒,那季家的脸面,算是让我全全丢尽了!”

南风靖无力哼笑着,声音虚弱到仅能扬唇一翘,此内百感交集,遂垂眸遮掩,不愿她看到他此刻的狼狈面相。说好要保护她的!结果,他却似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孩子。

“我帮你解毒!”心如清水明澈,只是不言。虽说南风靖平日像一个大大咧咧的孩子,但终有男子好面的时候。

一双灵动的眼睛眨眨垂下,瞬时屈身跪地,掏出怀间银针,刺于其身上。

良久,终见他喘息声重,气色好转。

“谢谢你,瑾晴!”

“要谢的话!等你带我离开这里再说吧!”羞涩半遮,粉唇浅翘,虽在暗光之下,却仍无法挡住她的清秀容颜。

南风靖自觉这一刻,已看之入迷。若不是置身危险,兴许会多瞧上片刻。

“那我们赶紧离开这吧!”话毕,侧身而起,先她一步,不多不少,距离保持的极好。脖间转了些许,余光扫扫,并未瞧到,可也已是无法遮掩唇动。

季瑾晴于他身后紧紧跟着,小手攥起袖口,摇在两侧。许是在此待的太久了,总觉寒气旋身,凉至心口慌慌。脑子里忽然乱了,很多画面层层叠叠,如电光闪过,脚底的步子,亦开始变了沉重。感觉甚是奇怪,却又形容不来。

都不晓得走了多久,忽然见了前方停住,她抬头,惊讶的扭了唇,随南风靖肩膀处踮脚望去,才瞧到前方已被墙壁堵住。

“我们入了死胡同?”

“未必!”南风靖思忖片刻,终抬手轻抚。

从左到右,于上滑下。

猛地按进一块,瞬见墙壁移开。

“这里居然有间密室?”起初仅为好奇,可当她欲要跟随南风靖跨入一步时,忽觉心口处,犹如针刺!

“瑾晴你怎么了?”南风靖转身迅速,察觉不对,立刻奔回了她的身边。

然她只是摇了摇头,因自己也不清楚。身上的毒已解,脉象虽呈虚弱,但不至于如此。

“可能是在这里待久了!身子骨有些凉!所以就”

未等她说完,南风靖已将她的小手抬起捏紧,“是太凉了!这样下去怎么能行!”话毕,逢眸。才见她脸色羞红,心头砰砰落响,他知!自己的脸上,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是要赶紧找出路!”眸光缓缓移开,遮掩半分,故作冷静的望去周边,“这间石室,似比我们待的那处冷多了。要不,我们先出去?再找找别处?”

话音刚落,季瑾晴还没来得及回应,便听得一声碰撞。

后方那条来时的路,又顷刻回了原样。

“看来!我们只能在这了!”语气似掺了些许趣意。

奈何,南风靖此间自责极了,完全没有发现,“对不起!我要是不带这条路就好了!方才,明明有很多岔口!”

“好了!就在这找找吧!说不定,这就是出口的必经之路!”季瑾晴抿唇一笑,转将身子侧了侧。这间石室不是很大,但仅有正方堆起的台子上有个桌案。

脚步踮起,准备朝前迈步。桌面虽有灰尘,却沾染不多,可见有人多日前,曾来过。

奈何,她刚将手抚上,就又觉了心口痛意,这会儿,似比刚刚那一下,还要痛。

“瑾晴,你真没事吗?你别动了!我去找,你就在这里坐着!”前行三四步,顿在石台下方,虽相隔一张桌案,却将担忧已传之。

季瑾晴只得轻点额头,看他不舍的退步奔去一方,自己则缓缓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

“奇怪了?”捂住心口,拧眉作思,“明明身体无事,为何会感到刺痛?”还愈加厉害,以至使她攥紧的五指重落桌案。

忽听石墙挪动之声。

季瑾晴抬眸望去前方,却不是他们刚刚来的那一处。

声音,好像是

随之起身,快步奔去。

踮脚提裙,一瞬到了那石壁移开的地方。

却顿时僵住,任眼底润红。

“瑾晴怎么了?”

直到听得南风靖的脚步临近,她忽从深思中醒过,一阵掺之剧痛的喘息,顷刻使其周身瘫软。

南风靖伸手扶住她,目光瞬随看去,亦是惊讶的蹙了眉头,“灼不,季槿纯?”

“她是我姐姐吗?”原是不信,脑中嗡隆,一直在告知自己不是。可,南风靖的声音,却在此刻清楚的传入了她的耳中。

“我不知道!”闻瑾晴颤声,他难回应。心知那不是卿灼灼,但很有可能就是季槿纯。目光不移,一直盯紧。

“南风靖!能帮我把她拖出来吗?”小手颤动,已到他的臂弯。

南风靖无声点头,一面安抚她,一面迈小步,伸手壁中。

季瑾晴做着深呼吸,随他靠去,在另一方,颤颤伸入。

那壁中身子僵硬冰凉,倾出些许后,忽地变了样儿。原浅白的小脸,渐显暗色,面容似叶枯去,极具惊悚。

季瑾晴当即松了手,呆站原地,并不因见了这若隐若现的骨相,而是始终无法接受。

“别动!你们俩赶紧住手!”

声音从后方传来,绕得石室回音阵阵。

南风靖立刻将壁中身体缓缓推回,让她还如方才般,闭目静立。而后,拧眉回过。

“潘丰……”欲言又止,话语卡在喉咙。

石室内,原只有他们两个人。然潘丰就似凭空变出来的一般,就这么活生生的站在了他们面前。

“你们太冲动了!这样做,待她出了这石壁,便会化作一团青烟,瞬间消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环紧腰身,护在季瑾晴臂弯处的手未松,脸上双眉蹙紧亦难松。

“你在问季槿纯吗?”风畔仰头盘手,话音不急不慢。

却如扔下一颗大石,直袭在季瑾晴的心口。

“你是说,她是我姐姐?”

风畔撩眉无言,仅是做了个默认的表情。一边翘起的指头,顺势摸了摸自己的粗眉,“是!她的确是季槿纯!”



第三百二十章 某王被训的样子

一路马车颠簸,终是归了华阳宫。

只是此间怪异,不知为何宫门竟闭不开。

其他人都顿了步子,只有金碧琦还呆萌能的朝前迈了两步。片刻不过,就被王爷师父给伸长手臂的挡了!

那刺了金龙的袖摆确实好看,随风儿略动,更将他的威严增添。

南风盏侧眸睨了她一眼,眸光凶凶,样子还如从前在华阳宫内。

金碧琦当场撇嘴,倒吞了一口凉风,挑眼一番,就似在哼哼小曲,“这走了一路,赏了风景,患了难!结果王爷师父还是这种眼神!”话音落,迅速掉转方向挽了旁侧胳膊,“看来,王爷师父的温柔,就都留给灼灼了!我这性子,以后指不定得惹师父多少回呢!我得先找个稳靠山!”

卿灼灼一听,当场挑弄眉毛,圆鼓溜的大眼珠微微一转,本来她也不喜遮遮掩掩。

她竟还成靠山了?

还是人家小姑娘口中的稳靠山!

“呵——”不禁抿了下唇,盘了双臂。垂眸一刻,默默入思。现在某王是护她,爱她了!有谁晓得,她曾在他身边...也吃了不少苦。

不由啧啧两声,小命都差点没了!

金碧琦!

这世上事儿,当真没个绝对!回想从前在华阳宫的日子,她可没少找她麻烦!不过看在她并非己愿的份上...就算了。

这个...算是强行洗白的大模板吗?

那...邹广寒...说来藏得也够深的,当真是不曾想过,他会是个反派角色。

“你想什么呢?”

“诶?”该是入得太沉了,旁边都开始站不住,担忧的问她了。不过语气压得尚好,还算沉稳冷静。

卿灼灼随即撑开手臂,两侧放松式的抻了抻,“没事儿,就是想...谁他娘的不长眼,搞这偷袭,占我们华阳宫!”

四下渐闻噗嗤声——

“这不是你该想的事!”

而他,却一如既往,将她每一句话听入了心。

秀恩爱?也得分场合!

搞得大家都不好呵呵笑了!

卿灼灼挠挠耳,眸光晃晃来去,一瞬抿唇,一瞬微启。虽是一句极为严肃的话,但从他嘴里出来,倒还落了些许宠溺。

巷内静观,不见人进,也未见人出。

“哎!你要干嘛?”没得多露羞涩,就赶紧伸手逮了他的袖摆。

南风盏侧眸温柔,“当然是去瞧瞧!难道在这里坐以待毙?”

对此,卿灼灼很能理解,并非是他鲁莽,就看自己精心管理了多年的营地,这么被人给占了,换做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人,都会强忍不了。

可是眼下,他们人少吃亏。

“你别冲动!这会儿北月师父,黎战跟锦天都不在,就你们几个,还拖着我俩姑娘家,鲁莽上去,不是自寻苦吃么!”就说叮嘱他出门多带些手下,总是这么独来独往,惹人担忧。

“那也不能......”

“你听我的!先看看再说!”

“......”瞧她拧起眉头的着急样儿,他也只得巴巴听着。

“你是个王爷,即便你不怕自己失…身份,我还不愿呢!”言语此,低头锁眉。不由想起旧时,他因宫女的死,被罚天牢,孤身狼狈。本是金贵身,哪知这般自不知护。“你们在这等着,碧琦!我们俩过去!”这会儿,还是女人办事最冷静靠谱。

“......啊?哦!”

然小丫头仅作一副挠头状,确是迷迷糊糊。好在,还是听了她。卿灼灼瞥眼旁侧,原呆头打愣的可不止碧琦一人。该是都没见过,某王爷被人训的样子。

门口看守的人被换了,故此事情探起来也速度,卿灼灼以从家归来的学员身份,上前打听。

晓得了原因后,就又是长气呼呼,一面鼓得腮帮圆圆的转身,一面叉腰迈下宫门外的细长石阶。

“哎!到底怎么回事啊?”

刚拐进巷子,还没站稳呢,就被问了。

歪挑一个挑眼,晟轩确是有八卦潜质。

她唯瞪片刻,没一阵就转到了某王脸上。

南风盏瞧了她这突生的表情,就晓得自己没必要开口了。

“王爷啊!你的...”不指了!在一帮小徒弟面前,给他留点面,随之眯眯一笑,“你的这位皇嫂可真是好本事啊!”

“......”

甚觉叉腰都释放不了身体里的怒气,转转头,望望周边,“都别在这傻站着了!我饿了!我要去吃东西!”提步就走,唯恐某王看不出。

虽是黄昏日落,摊位上的老百姓却仍在辛苦的坚守着自己的岗位。她随意遛了遛,左边瞥一眼,右边搭一眼的耗时间。

脑子里全被别的事给占了,确没啥心情看。任好看的首饰在掌中更换,小嘴微启都能挂个瓶了。

她其实半点没有醋意上头的状况,只不过...一听方染汐的名,就会控制不住深压心里的小火苗。

“有喜欢的吗?我买给你!”

还以为他跟上来会再慢一些,怎还挺速度的!斜了些漂亮的脸颊,没正眼看他,“我哪有心思买东西!瑾晴还没找到呢!锦天也还没回来!你不担心自己的侄儿,我可担心我的弟弟妹妹!”

“是是是!怪我忽视了你的心情!”

听他这么诚恳的道歉,卿灼灼又觉心疼了。遂直了身子,回转看了他。

想想,像他这么空有王位,没得王权的贵族可真是少啊!像他这样总是做炮灰,毫无金手指的男主更是可怜啊!

主角光环...多了没有,好歹给一环啊!

她将眸前碎发微挑,满腹志气凝聚。

反正南风盏就是她认定的男主,纵然从前有着诸多的误会,但他们现如今已经冰释前嫌了!

她自己的男主,她自己来宠!

“你在想什么呢?”

“啊?”走神,又被抓。

“你不是饿了么!走吧!航生他们已经去订客栈了。”

如此宠溺的语气,怎能不让她入神呢?

“你住客栈啊?即便华阳宫不能待!也不至于住客栈吧!你在建华阳宫前,在这边没得住处吗?”

“有啊!”

“......”总觉话说一半,停顿的有点久。

“不然...叫回航生他们,去我住的宅子。当那...你做饭?”

“......”

“我确是好久没有吃过你做的饭了!”

“......航生他们去哪家客栈呢!赶紧的!我肚子都咕噜噜了!”赶紧抬脚朝前迈,东瞅瞅,西看看,故作镇定。

怎晓得,没走几步,右手掌心,忽然显了异状……

第三百二十一章 最知你心

她知道是风畔,这是他们联络的方式。也如她所猜测,这个多年同僚又一次助了她。

虽然大多时候,他是爱耍她的!但在重要的事情上,算是极为认真的!

“我这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她低头微微抿唇,“还差一点!”

南风盏疑惑,随她身后走来,“怎么了?”

卿灼灼摇了摇头,收掌心入袖子,“跟你瞧了你也看不见,还是我来跟你说吧!”

南风盏闻声更加疑惑,可见她嘴畔微翘,梨涡深深,便猜得是好事。又见她迅速的挽上了胳膊,一切如烟消散,脑中腾出大片,只存她的笑颜。

晓得了瑾晴跟南风靖都无恙,她吃的更欢了。饭桌前,没个停止,哪个盘子都扫了个干净,就连一向好吃的航生,都不得不败给她。

“你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卿灼灼埋头微挑谢航生,“你不跟我抢,我就得慢点吃啊!我喜欢怎么吃,我就怎么吃!”

“女孩子,还是要有点形象!”

“嘿?以前怎么也不见你说我?”才不管,继续动嘴嚼。眼神点在他的脸,让傻大个自行体会去。

“我以前不也不晓得你是个姑娘么!”

“姑娘与男子就非得不同啊!吃个饭,哪那么多事儿!”

苦于航生心里觉得是为她好,然却不知,在某王心里,她不论哪一面,都是最美。

可惜,谢航生这种直男,是永远不会明白的!

贾晟轩心里琢磨着,食指已在唇下轻蹭,眸光来去,甚觉自己这中心位做的非常清目,“灼灼!你吃你的!虽说师父比我有钱,但这顿啊...算我的!还想吃啥随便要!就别跟航生置气了,在他眼里...就碧琦那样的吃相好看!”

“嘿?我哪样?”

“是!我就觉碧琦吃相好看!”

“......”金碧琦忽感喉咙一紧,再蹦不出一个音。

卿灼灼明了此间状况,灵眸微挑,再不生气。反将薄唇扬动,叼筷尾,露一副八卦脸:直男...他也有中招的时候!

但还是要憋住笑,不看航生,也得给碧琦妹妹留点面!

奈何,旁侧无控制!埋低头,就以为她瞄不到么?如此牵动,让她咋克制?

忍无可忍,终落动作,在桌下狠踩其一脚!

撩撩额间碎发,侧头托腮,全当没事发生,管他是呲牙?还是咧嘴!

自找的!

南风盏起杯贴唇,静将她的调皮相收入眼底,真好!她的灼灼回来了。这句,已不知对自己说尽多少次。

————

石室里,屈身围了圈圈。此时当属季瑾晴最为深思入神,埋头双臂间,默默不吭声。

南风靖坐在一边可着急了,但也不好猛然打扰,只得等她自己开口。

偶见潘丰朝他挑了个眼儿,抱歉!他不能意会,“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你这小鬼还是别多问了!我怕我说出来,会把你吓坏!”

南风靖显然不信,抻长脖子的冲他晃了晃,“我什么身份没听过!”

风畔笑笑不说话,拿了根枯黄的杂草在地上画了圈圈。这里,不细看还没什么,细看下来,可真是脏乱。

当年…他就是在这里救下了可怜的灼灼!

“南风靖!你是不是…也一早就知道…她不是我姐姐!”

这头还在瞪着潘丰,直琢磨他的身份。忽的听了瑾晴在叫他,就立马换了方向。犯了些干涩的薄唇微微张开,缓了好会儿,才迎上她的话,“是!我知道她原名叫卿灼灼!”

“她为什么要骗我们呢?她又是谁?”眼泪止不住地吧嗒,脑子里全是这几年的画面,可为何?为何就…为何呢?

“我虽然不知灼灼的来历!但我清楚她的为人!她到季家也是为了保护你们!”瞧她已是哭红了眼睛,心里慌的不知所措!可还是要替自己的皇婶说上两句。

也希望,瑾晴能够明白!

冥府多年,什么样的人他没见过!风畔瞧得明白,季瑾晴不是气卿灼灼,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

“我只能告诉你们!我的出现…是为得查清季槿纯的死因!而卿灼灼…是为了保护你们季家!”随手再抓一把干草,握在手里,低头显一副漫不经心。不过自己嘴里的话,可没有说错!

卿灼灼最后…确是选择了保护季家。

“我姐姐是怎么死的?”纤长的睫毛带泪轻眨,惹人怜惜,一想起刚刚的画面,她就更加蜷缩,显露害怕。

“小丫头还是别问了!不论是怎么死!都是死了!或…这就是她的命!由天注定!”风畔撇嘴,不由得晃了晃了!自己晓得自己话里有话,可旁边的两个小娃娃不一定晓得!

“我要怎样才能把我长姐的尸身带出这里?”

“……”这圆鼓鼓,水汪汪的大眼,简直跟卿灼灼撒娇,装相的时候一个样儿!“等把将她定在这里的妖孽收了!就能带她出去。”

————

夜深时,客栈清净。

住在二楼,甚喜站门口,伸长脖子的探视下方。虽没个人出来溜达,让她瞧瞧热闹!但就是控不住的想看,仿佛在脑海里可以勾画。

身后门开,轻脚靠近。

见她如此认真,不由得哼了声,“你是在担忧锦天?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回来?还是在担忧你师父,猜不出他又去哪里疯了?还是…别的谁谁谁?”然这语气甚是奇怪!

卿灼灼瞬时噘嘴,侧头露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子,“这么大个人了!有意思吗?吃醋就明说!拐弯抹角的,还行不行了!”

南风盏被她逗笑,忍不住抬臂,弯了食指,朝她鼻尖够了下,“你啊!”

“我咋的了?”她挑眉,硬装无辜,“那谁谁谁喜欢我,是我的错吗?只能说我,人见人爱!我又管不了!”也早猜不着他俩是兄弟!

南风盏随礼走到她的身后,两手环护过她的腰身,扶了身前的栏板。

如此动作,搞的卿灼灼立马紧张了,于是小声提醒,“你别闹!”大家都住二楼,“待会儿出来一个!看见不好!”

“航生啊!我出门没带几件衣服!刚喝汤洒上了,你借我一件呗!”

“……”

第三百二十二章 没正经的师父

自己话音儿刚落没几秒,旁边离着不到五米的卧房门就做了大敞。

该死!亏她这些年千锤百炼,做得洁身自爱,只盯别人八卦!只吃别人瓜田里的熟瓜!

结果今日…自己精心照顾的瓜地,就这么被他人给啃了!

这门…怕是要被他玩坏了!开的快,关的也利索!

卿灼灼苦恼,他纵使见了这样,都没动!

也不晓得,瞅没瞅见她的眉头疙瘩,“你何时这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了?”

“我不会认为,你在骂我厚颜无chi!”

“……”这话说的…有水平!

诶?咋的越贴越近?这让她周身每一条神经都崩的甚紧!

“我想与你说!不论这世上有多少人喜欢你!你都要清楚,我是坚决不会吃醋的!因为…他们永远都没有办法跟我比!我对你的爱!锥心刺骨,永生难变。”某人柔声无敌,在她耳边轻轻细语,强迫她身体里…养了一只梅花鹿!

不!好像是两只!

哎呀!数不过来了!

“……咦…我要被你肉麻死了!”努力控制自己的心跳,从他怀里挣脱,“这么大年纪了!不知害臊!”

“你晓得我年岁大了?”没关系!他不介意,“那就早点嫁我!省的我整日提心吊胆!”

“又来!都说了,我现在没心情!”低眸不看他,转而下弯了身子,想从他怀里逃脱。

恰闻旁侧楼梯咯吱,某师傅好巧不巧的露了脸,“呦!这是玩哪出啊?”

“......”

“不说借衣服吗?怎么没动静了?”

“......”左右夹击!想说脏字咋整?蹲在南风盏的脚底,这个动作,简直是尴尬死了。

然,他倒是冷静沉稳,“夜里睡不着,出来吹吹风。”

某师父随之点头,“师弟好雅兴!”

可那撩动的眼神,分明还隐别意。

......

约半个时辰后,卿灼灼偷偷从自己房里出来,瞧师父屋内灯光尚明,就踮脚奔去推了门。

此间大敞,四目恰对。

“呦?嘛呢?”北月溟正坐桌边,提壶倒酒,脸上显一出惊讶状,故作一副不知她要来的样子,撩眉瞪着,“蹲我门口做什么呢?这点儿,不好吧?我虽是你师父!但你得知道,旁边可住着一个醋王啊!”

“哎呀师父!”拍拍衣裙,慢慢从门口站起,她就没见过几回,他正经和她说话过。

大步子迈的,可沉了。

不一会儿,就坐到了他身边。

北月溟的求生欲甚强,立马抬了pigu,让彼此间空了个位。

“有什么话,赶紧说!一口一句师父,每句正题,扰我喝酒!”

卿灼灼活动了下犯僵的嘴,深呼吸,让自己保持稳重,“师父!你瞅见锦天了吗?”

“没有啊!”

“......”居然跟没事人似的,端杯喝酒了?哪像是个担心孩子的长辈!不该有点表情吗?“我一天没看见锦天了,也不知他跑哪里去了!之前他说您为人神秘,功法了得,想拜您为师来着!”

“嗯?别给你师父戴高帽!当我徒弟,不是谁都能的!”

“......”卿灼灼听言卡词儿,唯抿唇,瞪他片刻。那青花的瓷杯子,压根没离开过他的唇。

“季锦天也不是小孩子了!他有手有脚的!你管他呢!”

“......您怎么跟南风盏说的一个样啊!”

“哎!我们是师兄弟啊!”

“......”还以为,来问他,就会有点讯息。结果,老不正经,始终是老不正经!卿灼灼在心里默默寻思,若是这样,估摸着,这孩子是奔黎战去了。

那黎战又去哪里了呢?

“你该惦记的不惦记!你就不想想季家老太太?”

“......我能不想么!可锦天...在我身边,我都没看住!”

“哎!什么原因啊!自己好好寻思寻思!”

“......”不由得咬了下自己的内唇,晓得自己是在爱情里昏头了。“怪我,太把事情朝好处想了!”

由心的觉得,他们皆福大命大?

不,自己是觉...雪刃该是好的,他跟锦天之间该是有误会的。她被眼前所见蒙蔽了那么多年,所以...这次她想问心了。

“我不是真的要说你!为师也并非那个意思!只是想让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本来心里压得事就多,还操心这个操心那个,累不累?做人该放松的时候须得放松!把你自己压垮了,谁来救他们?”

难自控,忽而抬了手臂,托了自己的下巴。有时也这么劝自己,有时,又怨自己太放松了。人啊...就是这么纠结。

现在瑾晴跟南风靖有风畔在旁,该是不会出什么危险的。

希望锦天是奔黎战去了,这样也无需替他担忧了。

如今就只有祖母......

“师父啊!你能不能...”像电视剧里播的那样,“幻出来镜像,看看祖母现在身在哪里?”

北月溟不急不慢的放了杯子,哼声压得甚轻,“你当你师父是哪个山上修仙的道士?话本看多了吧!”

“不能吗?”

“我要是能,南风盏也能啊!”

“......”是她想多了。失落全写脸上,埋头不再吭声。

“从前在华阳宫内,能够看你们过三脉五渗,那也因地方特殊。如果这事儿,你早开口,或许你师公倒是可以。”

卿灼灼小嘴拧巴,“可那会儿,我也不知祖母被雪刃带走了呀!快马加鞭的回来,也是想能尽快找到雪刃,谁知华阳宫还被占了!”双臂搭在桌面上,蹭蹭几次,心里烦闷极了,“难不成得回去求师公?师公心善,自是会帮的,然现在,南风盏怕是走不开,别看他什么都不说,心里埋的事肯定不比我少。”他既要提防着被人暗算,又得为季家的事情操心。

回庆灵山也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的。

中途还不知会遇上什么!

总觉不止一股势力,在暗中对付他们!

他们人少,又处在明处。

虽言,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但他们在这里,也待不了几日。

南风盏定是心里有所打算的!

之所以今日住客栈,而不声张,大概是觉他们赶路都太累了,想让大家缓上一日。

明天,或是一场面对面的硬杠!

卿灼灼唉声叹气,搞得自己没啥心情。

北月溟自饮自酌,也觉哄不了她了。

“那...师父,您今天上哪去了?是去想办法了吗?”

“噗——”

“......”

第三百二十三章 参不破

眼一闭,嘴抿紧。

抬手哗啦...一脸水——是酒。

就说师父大人认真不过几分钟,可怜她一张白净小脸蛋。

碎发成团打柳,睫毛凝落滴珠,满是酒气扑鼻,憋着不呼吸都没用。

也不待他回话了,立马起身往自己房门奔。

猛地推开,迈一大步。

本想去盆边抓块布帕擦拭,咋的迎面竟撞了上来……

管不了许多,先蹭干净小脸,才能看清。

额——这看清了,心也就慌了。

她只好呆萌的眨眼,等对方先开口说话。

“你知是谁,就往身上蹭?”

“嘿...我就知是你!”虚啊!可没别招啊!

“是吗?”某王面无波澜。

更把她这瞬整紧张了,“除了你!除了你...谁还赶大半夜闯我屋啊!”别这么瞪她,她容易结巴。

也别这么看她,她犯晕。

南风盏瞧她垂了头,晓得她心慌知错了,就扭身走去盆边,为她洗了布帕来。

卿灼灼委屈吧啦的小嘴一瞬撅起...暗有些许装相。

“跟你师父聊完了?”

“啊?”没待她正儿八经回的。就又扭了头去,奔桌边坐了。那撩起外衫的举动,果真应了点醋意。

“我这不是着急问锦天的事情么!”双手往后伸,扒拉着,关了房门。再碎步到他身边坐,嘿嘿的成乖巧状。

眼神直勾他的神色,时刻注意他的情绪。

“那你这出是......”

某王欲言又止,她自晓得是要问什么!

这下,立刻回神,并将眉毛揪了两次,“别提了!他喷我!”

身子带些火气的正了正,小嘴撅的,就不曾想过抚平。

南风盏自觉该出声安抚,可又越发喜欢瞧她这般模样。

“八成是多了!”卿灼灼食指伸长,高高过头,真的是想想都觉无辜,“我就问他,今儿去哪了!他不说也就算了,还喷我!我问的...有问题吗?”

南风盏一听,便将笑意掩在唇形内,一面倒水,端杯贴唇,一面出声轻描淡写的回她,“也许没有,也许有!”

可这回答,明显对卿灼灼来讲,就跟没说一样,“什么意思?”

南风盏抿唇一笑,“你觉没有!他觉有啊!”

“......”忽然感到自己还是单纯的,在两只老狐狸面前,就跟个傻子一样,“我就不该在你俩跟前自不量力的动脑!”啪的一声,拍了桌面,随后站起,甩了袖子,“得!我困了!我要去睡了!”与其傻里傻气,不如养足精神。

南风盏不禁随她走去的方向,侧了些身,“你就不怕,我赖你房里不走吗?”

卿灼灼抖抖衣裙,翻身上榻,“你随意!”反正,她说,也不好使。

南风盏听言笑起,果然…还是这个性子。

“夜里有风,记得盖好,别着凉。”

等她再回头来,房门已被关上。屋内显了安静,只留他身上的檀香味。

这一夜,确过的不安。辗转反侧,难入眠,闭上眼睛,所有的事儿都聚一块了!

卿灼灼索性坐直,瞥头望窗外。

繁星点点,似心头种种愁绪。虽是屈指可数的光亮,也望明日为晴空万里。

……

清晨刚至,便行她门前。

怕出声惊扰,就开了房门小缝。

瞧她尚在熟睡,模样引人陶醉。顿了片刻,才行步离开。

这一幕,恰被北月溟看见,“怎么?要一个人行动?”

“师兄知我!”还以为自己起的最早,怎想…还有个没觉睡的!

“你这…又是要惹她呀!她知道了,不得跟你急!”

“师兄起的够早!估摸着是一夜没睡吧!”

“……我跟你说话呢!你说我做什么!”

南风盏浅浅一笑掩唇间,“那就多给师兄些…神秘感!”

“南风盏!这话什么意思!”

他不回,偏挨着他肩处擦过。行步确是优雅,但优雅中也藏了沉重。

——————

石室内相依,明明是四面墙壁紧封,却总能感到有着些许凉风扑近。

季瑾晴无奈抿唇,水灵的大眼低瞥。

某太子爷竟像个孩子般,在她肩膀轻声呼呼,睡得甚是香甜。

可怜的风畔大人,早就知趣的挪了地儿,不知转去了哪里。

一夜漫长。

已记不清醒过几次,时不时回望高台侧面的石壁。季瑾晴的心里,似有百味难消。

但也不曾想,某太子殿下,是被她这咕咕的腹声,弄醒的。

确是尴尬,惹小脸羞红。

南风靖微微坐直了身子,稚嫩的羞涩感,也瞬间爬上双腮,不仅是因为自己也饿了,还有…自己竟枕了她的肩膀,睡了一夜。

真是不男人!

在心里边埋怨自己,边晃着眼,偷瞄她,酝酿片刻,才微张嘴角道话,“没睡好?”

“……还行!”

“潘丰呢?”

“不知道!大概是去找出去的路了。”

“哦——”眸光晃晃,亏了这会儿,风畔大哥出现了,不然…他还真就变哑了。

疲惫微团的身子忽然就迎了劲儿,这下立刻就奔到了他的边上,“你去哪了?你是去找出口了?”

“并没!”

“……你没去找出口?”对这回复,南风靖明显是惊讶的。

只瞧风畔耸肩微动,“我只是起来溜溜!总不能就坐那…就看着?”

“……”

季瑾晴拍了衣裙两下,也慢慢从地上站起。自己确不是急躁的性子,但也想尽快找到出路,总不能在这里缺粮缺水,未等救出姐姐,就先饿死了。

“看在瑾晴如此惹人怜惜的份上……”风畔大人欲言又止,仅做双手盘起动作,挑眉间,静静端详,“我就速度点找出路吧!”

撩人不过嘴皮子吧嗒!

眼瞅着瑾晴冲他莞尔,俩人四目对…时间有些长了!

南风靖这个小醋王发起疯来,倒是一点不亚于他的十七皇叔。本无风畔高大威武,却晓得让自己踮脚抬高,以身阻挡。

惹风畔大人呵呵一笑,“小屁孩!”

“你说谁小屁孩!”

“废话!”他甚觉自己转身甩袖的动作超迷人,只可惜自己没有贪恋人间情爱的心!不然…怕是会撩尽无数妙龄少女的心!“走吧!去那边转转!跟紧了,可别落下!”

是在给他俩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呢!

不然,就这破地儿,能困得住他风畔?

可惜…世人总参不透!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太好哄

因睡得有些晚,醒来都已日晒三竿!

推开房门的一瞬,又不顾形象的伸了个懒腰!亏了此时大家都在楼下吃饭,楼上空空,没人在意!

额…没人……

“师父!”确是带了些气愤的口儿,咋的还躲楼梯处不藏着呢?

“诶!”他背手靠近,冲她斜唇笑,“就没听你喊师父时痛快过!”

“您在这干嘛呀?”都去吃饭了!就不能随大队伍么?

“在这等着哄我徒儿!”

“哄我?”不明白,“我…有…表现的…心情不好吗?”自己都怀疑了!大清早,脑子不好使。

“现在还好!待会儿可能会不太好!”

卿灼灼美眸一挤,红唇微紧,“师父,您这唱哪出啊?”

“那我就快些唱!唱完我也去吃饭!”

“什么啊?”就瞧他两手捧腹前,又摆上了。

“我那个傻师弟啊!清早独自个的去华阳宫了!”

“……什么?”

卿灼灼自觉喉咙里窝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客栈去寻。怎得刚下二楼,就瞧了他从客栈外走了进来。摆袖迈步间,英姿尚存,倒不觉有啥受了委屈的样儿。

可即便如此,也不该这么独自行动,把她...放哪了?

四下瞪了眼睛,偏头看他俩似要上演一出大戏。

南风盏于原地闷下一口气,决定先靠近她,省的见她撅起小嘴,那就不妙了。

“怎么了?”

“明知故问!”

的确!确是没话找话。

贾晟轩悄悄靠近,稍站后些,生怕某灼暴力挥手,自己惹一脸红肿,但又不好坐边上当没看见,“先吃饭呗!待会儿菜凉了!”紧唇,倒吸一口。不过幸好,只是被瞪了。

卿灼灼倒霉挥手,反之扭身坐到了金碧琦旁边。伸手掰了半块馒头,就往嘴里咽。也不觉无味了,更是片刻没有夹菜的举动。

航生,碧琦呆愣。

北月溟渐从楼上迈步来,“哎呀——”哼着调,抖袖往桌边挤,“这好啊!清早就那么多好吃的!吃饱了好发功啊!”瞥两眼,示意师弟,自求多福吧!

贾晟轩挪挪蹭蹭又往师父边上站,“您先吃饭。”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该做的,还得做。

毕竟哪个,都是惹不起的主。

南风盏倒不在意吃饭的事,只是想先靠她身边坐。奈何自己还没挨上凳子,就见了她起身。

“我吃饱了,出去溜溜。”

晃着肩膀的远了影,根本不待他出声。

南风盏心里苦,自己非但没得解释,转头…还遇了甚爱护犊子的师兄。垂眸静瞧他动了手,将小碗热粥端离。

“我瞧你也喝不上了!师兄不嫌,替你喝!”

“……”嘴巴不过吧嗒两下,就断了他的粮。他只好抿唇回句,“师兄随意!”反正,他也确没心思稳坐在这里吃饭。

那就出去找找!

卿灼灼这会儿开始没得目的的在集市闲逛,摊位很多,但今日出来遛弯的人,却是甚少!。大概,这个时辰都在家里吃饭吧!

不禁撇小嘴,低头,唯看自己抬手捂腹。

叮嘱自己多少回,不能总拿自己的胃开玩笑!

还是不疼!还是没记性!

还是找些好看的玩意儿,转移注意力吧!

玩起来,便不知饿了……

额!事实总是无情证明着!还是饿,稍微…有点点疼了。

“老板,把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给我包起来!”

“好嘞!”

卿灼灼拧眉,皱嘴角,瞧面前摊位老板乐呵的,赶忙找了个精致盒子装首饰!

然…旁侧忽落的声音…也是熟悉。

她瞥头,恰逢他明眸善睐。不,这形式,大概已经盯了她有会儿了!她将目光垂低,见他左手间已握了个长方锦盒,上边搭着一把小页折扇,指头处还勾了件鹅黄色的香囊。

“别以为买点东西就能糊弄我,有钱了不起了?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容易被哄的小丫头了!”白他一眼,不再搭理。即便以前,她也不爱财。

“是是是!怎能用这些东西,来换取你的原谅。只是瞧你喜欢,便买下来了。”

“我喜欢?我什么时候说喜欢?”细琢磨下,好像他手里的物件,刚刚确都见过。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多站摊位前,瞥了两眼!

所以…他跟她…也已经有会儿了?

“总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对你而言,我平常回来,不该是最好的么?”

“……”傲娇!不让人揣心思!还说的那么嘚瑟!

南风盏接过摊位老板手里的锦盒,一搭又三层,确是让他做了回跟班的随从。

“要在逛逛吗?”

“……不用了!”卿灼灼美眸一搭,自是瞧得明白。古代也没个购物袋啥的,她若再在哪个摊位前多看两眼,那就成虐待王爷了!

瞧他如此宠溺她的份上,就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回去吧!”扭身往客栈方向走。

他在后,柔声的回:“好!”

“但你回去后,一定得把你独自行动的过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可别想骗我!把握好你这来之不易的机会!”某王太圆滑了,还是得停下脚步,扭头警告他一下。

“好好好!”

回的倒是很淡定。

“十七?”

“……”瞥头的功夫,瞧迎面走来个贵妇。那妆容,美哉。她一时间想不到词儿来形容。只见她朝这边奔来,脚步越行越块。

无疑了!是来找某王的。

“十七?你怎么一会儿功夫,就跑这来了?我到处找你!”

卿灼灼双手交握,呆呆地靠边站。给贵妇姐姐挪出了宽敞的道,心里还在琢磨着她的身份。

耳朵边,就听了某王,唤了对方一声,“六姐!”

额…从前确是听某王提过,他有个六姐,住柳城内。想到这,心里立刻虚了,白齿微启咬干唇,怎么就在这撞上了呢?

某王还替她拿了那么多东西,可别把她当成啥贪慕虚荣,攀附权贵的女子。

心里斗争做了一阵,后边的姐弟俩也谈的差不多了。

“灼灼!来见过我六姐!”

该迎的躲不过,她只好整顿脸部情绪,扭头送上甜甜的笑,“六,六姐好!哦不,六公主好!”

妈呀!她这脑子,越发喜欢卡楞了!在人家姐姐面前出洋相,会不会有剧情颠覆,拿她…跟某王前女友方染汐做对比?

那她以后的日子…怕是……

第三百二十五章 保持微笑莫生气

没敢靠近乎,人家公主姐姐也没喊她。就直接把某王弟弟给拉走了,某王走的还叫一个头不回。

她咬咬唇,晃着清瘦的身体,选择独自在大花园里转悠。

要说这个永和驸马府也够大的,该是华阳宫的两倍。左边长廊曲绕,蔓藤高攀。右方石桥蜿蜒,摆折有律。连个湖心亭,都那么的优雅壮观。上挂匾额,提四字,《明心静语》。

她正想上前去溜达哦呢!

哪晓得,被声声孩子吵闹给截了。

眸光不由得转去,便见三五个小娃娃,在一处屋门前,并排无序的扬手上指,可是热闹。

她心里正好奇呢!眉头没自控的揪到了一起,眼皮猛的上翻,立马见了个男童在顶上爬行。

“喂...”字由豪迈,到音止。再没得嚷前,于口中绕了个圈圈,就又忍下了。晓得自己在这种高贵的地方,应不该大声喧哗。太闹,也会把孩童吓到!

可是...这剧情不对!

瞧这几个孩童穿着有样,并不像是普通人家之子!

咧咧嘴,在心底强调:普通人家也不会来驸马府!

可,见他们加起来也没个三十几岁,身边愣没个下人护着?正常吗?就这么让他们爬房胡闹?

管他呢!先拽下来再说!

急匆匆的凑前,酝酿了好一阵,才找了最适合的语气,“小朋友?”不对!这年代不这么喊!抬食指挠挠头,又双手叉腰上,“呵…小公子?”

“那是殿下!傻子!”

“……”

旁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鬼正“好心”的提醒她!

可这话吐的,让人非常不爱听。

“哪家殿下啊?”嘿?还冲她翻白眼?都是贵族惯出来的毛病!“永和驸马府的?”

“明知故问!”

“……”嘿!给他机会逮了是不是!她打了个问语,其实是想表示,自己连庆炀宫的大殿下都不惧,还惧这房上,那个七八岁的小殿下么!

不能动气!不能跟孩童一般见识!

正待她准备自行消火时,房上出事了。一脚踩错,就是个翻身滚。她没多寻思,就立马飞身逮了调皮的小殿下。

小殿下倒是礼貌,或被她的一招飞天给惊住了,连连斜歪着头,出声赞叹,“姐姐,你好厉害!”

她自没觉有什么,直接放手,让他站了稳。

“下次要再做这种危险举动!旁边没个大人,你就得某处…疼痛开花了!”语气平稳,不急不躁。反正这熊孩子,也不是自己家的。

“可我要逮鸟!”

“……它飞好好的!你逮它做什么?”瞧这一双活跃的眼睛,还在随一只来去徘徊的小鸟转悠。

“它刚把我挂在树枝上的串珠戴走了!那是可是我外祖母送我的!”

“……”卿灼灼的两条寻思事儿的眉毛,又开始不自控的挑动了。被戴走?该是凑巧吧!呵呵,可真有趣。“我帮你追鸟,你老实在这待着。”说是事不关己,别人家的小孩,可想来也是某王姐姐家的崽。

她晃了下身,轻功往上,不过片刻,就将半空的鸟儿给捉了,之后取下了它脖间的串珠,摸了几下它浅棕色的皮毛,便又温柔的把它给放了。

结果...两脚还没稳落地面,就被熊孩给质问了。

“你为什么要放了它!”

语气蛮横!

卿灼灼扯着自己生倔的嘴角,很是不屑与他争吵的睨了他一眼,“我爱放就放!”何时轮到个孩子瞎巴巴了。

“你...什么态度!我告诉你!我爹可是这柳城的城吏!我回头让我爹收拾你!”

这话,她倒是听进耳朵了,原来,这小鬼还是金碧琦的弟弟。她盘手静站,微微地动了动小脑袋瓜,此间确也是十分喜悦,一边的小殿下竟还知道替她说说话。

她实在是找不到惧怕的点儿。

腰身渐曲,便与熊孩唠唠家常,“你爹啊!我确是没接触过!”不过能把儿女娇惯成如此的,也算是个好爹啦!“可你姐姐,我是熟的很!”

“啊?你认识我姐姐?”熊孩忽地退了两三步。

卿灼灼随之眼皮吧嗒,虽是隔衣瞧不见,但也能感觉到,他那一双渐生颤意的小腿。

在她记忆中,百分之八十的弟弟都怕姐!

“认识啊!我俩整日都在一起!我说什么她都听哦!”

“啊?我姐姐...听你的啊?”

这表情好有趣,呆萌呆萌的,甚想抓个相机给他拍下来!

她这...不算欺负小孩吧!

谁让他没礼貌!

耳畔传来脚步声,抬起头,已见某王在十米外,白色拱桥之上,行姿优雅,摆袖轻扬。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面前。

小殿下机灵,立马奔向了自己的王爷叔叔。一扑入怀——是她想做的事啊。

该死!居然看入迷了!都经多少年了,怎么越大越禁不住了。她垂低头,忙遮掩自己的羞涩。亏了,某王这会儿正在认真的哄孩子。

不!是在教育孩子!

可,好歹几句训话不就完了。

偏要最后来一声,“没惹你皇婶生气吧!”

小殿下的脑袋瓜冒着灵气,不一会儿就琢磨明白了,那扭身瞧她的眼神,明显跟刚刚不一样了。紧接着,周边喳喳的气氛也变静了。

静的...都能听到几声水珠滴答的声音。

嗯?大园子里,哪来的水?

卿灼灼晃着大眼,偶低头,才见面前的小金崽...尿裤子了!

今日天气晴朗,风光尚好。

暖阳高照,身体舒适。

可偏偏有些人,连午时的日头都迎不了。

她面露心疼的站在某王身后,静看几名五大三粗的护卫,从一个古香古色的大房子里走出来。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早将身上的外衣给脱了。

旁边孩童乐的欢,却已缺金碧琦的弟弟。卿灼灼仰头,拧了几下眉,不晓得,是不是把人家孩子给吓着了。

南风盏吩咐了几名下人,让他们去客栈传了消息。知自己师兄平日自在惯了,怕是府上待不住,便特意给了话,叫贾晟轩将他请到贾府去。

卿灼灼明白,贾晟轩的家是柳城首富,该是没什么贵族规矩。即使有,也用不到北月溟的身上。

天色渐深,俩人园中散步,这该是很美好的事。但卿灼灼晓得,接下来...会有一场她逃脱不掉的家族宴。

白日里永和驸马不在,六公主又急着管教孩子,确没来得及跟她说上几句话。

“唉——”怕是都留到晚宴了。

“你的轻功,是十三皇兄教的?”

“......”

第三百二十六章 是误会了

没看到她正搭拉脑袋瓜,心情烦闷么。

这会儿,就不能不找醋吃?

某王是越来越喜欢明知故问了。

“学的不错——教的也不错!”

“......”总共两句话,非要在中间停顿一小会儿,还掩有深意的点头,还晃着眼睛竟往别处瞅,唯恐她琢磨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行了!我没时间跟你斗嘴!”狠狠的白他,怨他不挑时候。忍不住咬了几下内唇,觉疼,都控不住她的心脏慌颤。

南风盏倒是识趣,立马就换了表情,并伸手拉过了她迎风微凉的小手,“好了!我是见你不开心,才故意逗你的!”想想,总觉没什么,“不就是陪我六皇姐他们一家吃顿饭么!没那么难!”

难!小嘴吧嗒,歪头,表现给他看。

某王迎风浅勾唇,“你卿灼灼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还怕跟我的家人吃顿饭?”

“南风盏——我真想让你陪我的家人也吃顿饭!”

“好哇!”

他当然回答痛块!

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家人!

她低头不语,回念从前,她好多年了...都是一个人!

“回头...我请瑾晴,锦天,一起吃顿饭!嗯!还要等到季家祖母醒了才行!嗯!长辈不能不请!”

“......”忽然呆住,就静静的看着他,嗯嗯点头。嘴畔渐渐有了弧度,他说的对,锦天,瑾晴还有祖母就是她的家人。

桌上的菜,可真丰盛。

鸡鸭鱼肉,样样都有。

就这,下人们还没停下忙碌,坐贵族属实好。

卿灼灼两眼泛直,没出息的死盯桌面。

“白日里,也没寻到机会跟你多说几句话,还要谢你救下了堪儿。”

“啊?”卿灼灼脑袋小晃,指头轻饶耳根。忽然被叫,她两眼直愣。缓了小半会儿才双手微摇着回话,“不用不用!我也只是恰好路过,看到小殿下…而已。”给对面小鬼点儿面子,便不提他上房捉鸟的事了。

“堪儿生性顽劣,每每对来府的客人都是爱搭不理,没点礼数。今日,倒是对灼灼姑娘不一样。”

“驸马爷说笑了!”

永和堪这会儿倒是做的稳当,似与白日里是俩人。此刻,正翘着嘴角傻呵呵的盯着她。

这是无意间收了个小迷弟?

“还是灼灼有本事!能管住这孩子!今儿堪儿居然也上桌了,我这做母亲的,平日都没这么大面儿。”

六公主面相和善,倒不像是再说一些排面话。

“嘿,我哪有什么本事!“她尬笑了两三声,忆白日里,那几个被关起来的可怜护卫,

要说…还是永和堪有本事。小小年纪,就这么鬼机灵。将来再大些,还得了!

低头静了小会儿,端杯贴唇边,本是深埋思绪里,片刻未缓,怎得忽听六公主欢声绕,便将她半边腮色羞红。

“我说的是吧!当初就叮嘱你了,就该找一个活泼烂漫的小姑娘陪你一生,那方染汐心机甚重,我打心里就瞧不上。也不知,你怎么就看上她了。”

“咳——”

“咳——”

两处咳音起,卿灼灼捏杯保持,微挑眸光左右瞧看。永和驸马的表情,明显是在示意自己的夫人少说几句。而某王...她不揣测。

“你俩这齐劲儿,是嫌我哪里说的不对吗?”

“......”卿灼灼眨眼呆愣,发觉自己对六公主有了更深的认识。

“额,没事,有点咳!”永和驸马润了润嗓子,忙回夫人话。

某王则是直接端了杯子咕咚闷喉。

这画面看着,可真有趣。

“我也不喜欢那个西宫娘娘!”

“诶?”堪堪竟然也...果然是个鬼灵精。卿灼灼抿唇不接,只是静静地听。

那豆大的眼珠,就似天边闪烁的星星子,“听说,你以后就是我的十七皇婶了?”

“啊......”

“你这个皇婶,我倒是喜欢!”

这家子,是不是都对她印象太好了?万一,哪日她原形毕露了怎么办?

“不愧是我的儿子!”六公主摸了摸自家娃娃的头,有种孺子可教的感觉。

一顿饭,吃的倒是舒坦。六公主也没说什么让她难回答的问题,一切的烦闷,都是她自己整出来的。

月色朦胧,微风恰好。

湖心亭内,赏园中夜景。

原来南风盏今日一早并没有莽撞的归华阳宫去,而是来了这永和驸马府,拜托了自己的姐姐姐夫,去打探锦天的消息。

他竟然跟着黎战去了千都城,说来...是该让这小孩去闯闯了。

跟着黎战,她也放心。

南风盏倒让她意外了,就以为他会去华阳宫给自己找理儿去!这些年来,某王也不是一点变化没有,又或是一直都心机深埋,从前不过是扮猪吃老虎!只因她当年太单纯了,才没能瞧出。

桌上摆了好多的点心,水果,然而这刻却都没入她的眼。

向来话语甚多的某灼灼,忽然变得安静了,南风盏总担心她闷着心事。身子微微侧移,一直挪蹭至俩人间没了缝隙。再微扬个手臂,就能将她拥进怀里。

“盏王,府外有个名叫雪刃的人求见,说是您的下属。”

尬!不是不想让他立马出现,只是出现的时候,可以稍晚片刻。起码能让他的手臂稳当的落她肩膀,而不是吧嗒垂在美人榻上。

卿灼灼自是激动,便未等某王传召,就提着裙摆,冲出了亭子去。

驸马府门口的雪刃一直在踱步来回。

夜色中,忽迎那身红衣灵动,确是记忆中的模样。

“灼灼......”

“雪刃!我问你!你把我祖母带哪去了?”

“祖母?”瞧这一出急躁的样子,哪里是要跟他叙旧,分明是种兴师问罪。雪刃不解,凝眸直视。这气场...好似跟另外一个...也很像!“你是季谨烛?”恍然大悟,就说自己当初不会平白怀疑。

“少废话!快跟我说,你把我祖母藏哪去了!”

“我没藏啊!”被质问的很无辜,他明明是做了件好事,怎么就被误会了?还没等捋好话跟她解释,就见了主子从永和府内迈步出来,他自抱拳行礼,先敬王爷。等二人都站到了他门前,他才坦白回,“王爷让我守紧桃花岭,护好季家上下,雪刃从不敢懈怠。那日,遇一群黑衣偷袭,突发状况,雪刃则安排了两路,一方乔装,去帮着季锦天跟太子殿下,一方,便由我带领,进了季家主宅,带走了季家老太太。”

“......”卿灼灼眉梢微挑,确是自己误会了。而锦天,那日怕是把雪刃派去的那些人也当成杀手了。

“因那日,来的杀手实在太多了,雪刃不得不先护送季家老太太离开。可待等我返回去...已只见遍地死尸,不见太子他们,我想...该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抓的吧。”

南风盏没办法隐瞒,“靖儿跟季家二小姐瑾晴被他们带走了!”

“什么?”

第三百二十七章 确是件趣事

雪刃抱拳自责,“确是属下疏忽了!就该多派些人去守着!”

“也不能全怪你!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你藏多少人在山脚,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于南风盏心间,此刻想的不再是幕后究竟是不是方染汐,而是想,他们下一步该如何做。

南风黎回了千都城,该是准备做什么。有季锦天在他身边,必多得一份力。他只待风畔归,南风靖,季瑾晴安然,就也可以计划动手了。

雪刃汇报完事情,离开也有一阵了。他却始终站在永和府门口,望月静思。

方才听雪刃提及,有位青衫女子找到了他们,说是曾答应她,要亲自医治季家祖母,卿灼灼想来,定是软姐姐出山了。

她心里的石头算是彻底落下了,但瞅此刻某王眉间紧蹙,或是也该替他分担些。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这回,你可不能把我丢下了,我要跟你一起!”眼神中显着坚定,他也应晓得,她卿灼灼亦不是当初的卿灼灼了!

南风盏闻声垂眸,先是静静地看了看,而后…居然憋出一副苦相,还委屈巴巴的撇了唇。

这样子,确是平日里很难瞧见!该是,只有跟她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有。

“我难过啊!好好的自家人,不帮我,去帮我哥了!”

“……什么自家人?”卿灼灼拧眉皱起,晃他一眼,便别去其他地方。

南风盏依旧苦笑,并顺势垂低了些头,似生怕她,瞧不清楚,他这副可怜样,“我说锦天呢!好不容易,当回人家姐夫,居然这么被嫌弃!”

“……你又来了!”最近是挂了醋瓶了,“我累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明早,好去看我祖母!”看看月色,越见深沉,今儿就算了,就不去打扰。

————

清晨刚至,院外的柳城集市上,已是热闹一片。某些人习惯不了养尊处优,索性早早的着装,想出去逛逛。

贾府好歹是城内有名的财主人家,所以大多起的不算早。宽敞的庭院内,仅能瞅见七八个男丁在提着工具做打扫。

北月溟晃眼来去,瞧着满坛花色鲜艳,倒是将本就大好的心情,更添了几分。只不过,这一身外袍,抖了三两下,却怎么也整不好了。确是出门带的衣服不多,他也不习惯大包小包,来去只论潇洒。可这,亦是有突发状况的时候。片片褶皱…时时提醒着他,那日的狼狈。

他从不洗衣,一个大男人干那活作甚。还好这会儿没几个人,索性就站花坛边上,好好整理一番。

这手臂也抬了,指尖也预备就绪。

“师伯您在这做什么?”

奈何,被个突来的小子给扰了......

北月溟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抖抖衣袖,保持姿态,“天还没正亮,你小子起那么早干什么?”

贾晟轩瞧这,只得憨憨,“师伯您这是跟我说反话么?自打入了华阳宫,哪有什么正亮。不都是早早的起来活动筋骨么!”

他忘了,贾晟轩虽是富家子,可也确实被自己的师弟给训出来了,期间...还有他那好徒儿的功劳。

正当他稍作缓,抖了抖抻不匀称的衣袖...蹙眉一抬头,就又见了谢航生跟金碧琦俩娃娃朝他这边走来。

可真是热闹了…得嘞!衣服还真不好整,只好先将两手交握,挡在腹前,暂把师伯身份架好。

然……这俩人,已到不在意旁边目光的地步了,一大清早有说有笑,也不知是遇了什么事!

金碧琦始终控制不住,直至北月溟面前时,还在哈哈大笑。倒也算知礼了,已用自己纤纤玉手,轻捂上了自己那不安分的小嘴。

“呦!这是遇上什么趣事了?这么好笑?说来听听!”眼珠子转动来去,表露的贼亮。

见师伯问话,金碧琦赶紧闭紧嘴巴,保持乖巧的微笑,“师伯原也是个凡人!碧琦从前误会您了!您多包含!”

北月溟并不知她指的是什么事,只是沉稳的嗯了一声,以表自己长辈的架势。眼皮吧嗒吧嗒,保持姿态的默认着。他本就不是什么高尚仙人,这个说词儿,还算能接受。

眉毛始终蹙着,一双眼已开始下转,瞬时,便瞄上了谢航生手里的长案。

“呦!不仅管住!还管给衣服?”不见外的斜唇一笑,而后挑开了长案上的遮衣布。拽到手里,抖了抖……确是他的没错!长度,肥瘦都合适。

拿眼一瞄就知道,不过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站在俩晚辈中间,会是山顶塌陷的一处。

“嗯!不错!”正愁没衣服换,这下倒连法术都省了。他心里正想着回屋换呢。

久不开口的三个娃娃,便开始一一出声了。

先是贾晟轩懵懵的摸了摸头说,“我娘也没让下人做衣服啊?”

再是谢航生憨憨的接,“这衣服是别人送来的!指明要给北月师伯。”

“……”一瞬挑了眼角,不太能寻思出是怎么一个情况。然心里似乎渐生了一只(罕)血宝马,正在拼命喜(罕)着他体内流淌的鲜活!弄的他有些心跳不匀。

碧琦这丫头打刚才哈哈过来,仅停小会儿,到这阵就没再闲着。不是捂着醉遮笑,就是瞥过头偷笑。

好不容易止会儿,居然还调侃起师伯了,“虞神医留话,让我们告诉您,以后再去她那里,别再翻墙头了!弄得一身狼狈多不好!”

“……”确是她的语气,半点面子不论。

“哦——”贾晟轩显出一副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原来北月师伯前几日是……”闭嘴,他闭嘴,没想自己这么欠。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且在自己还不至于那么丢人…赶紧拽衣归房。

回回去,回回狼狈!那虞桑软所住山中控法术的结界,还是他师父设下的!

当初说是一个姑娘家常独居不方便,这设防多年,却只防了他了!

这走路带风,该是上心头了吧……

金碧琦歪着头,目送白衣飘飘,越行越远,“哎!事实证明,还是我们女人最厉害,北月师伯平日里那么独来独往,两袖清风,不还是栽在了虞神医手里么。”

谢航生大概和碧琦在意的点不一样,“两袖清风…能这么用?”

贾晟轩旁侧拾乐,航生哥…莫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

第三百二十八章 都会好起来的

跪在季家祖母的睡榻前,卿灼灼眼眶通红。倒不像小姑娘一般,哭哭啼啼,仅是有些润了眼角。

南风盏并未到她身旁做轻轻拍打安慰,因心中甚了解,她也不是什么娇滴滴的丫头。

待北月溟抬脚行至门前,望望屋内情形,此时静声,还真有点怕。因为…这般更使自己听得一阵心底砰砰。

只是动了动眼,就刚好逢人澈目。

那如星闪烁,又有些爱答不理的神色,当真让他招架不住!此刻,唯两手环腹前,以轻咳之声,遮心中思绪。

头间一歪,脚底轻迈,故作往日洒脱状,缓缓进了屋内。却不知…所藏所掩早已被对方看了明白。

虞桑软瞥其眉目,也装得无视。转头又看榻前美人,“你就别这么跪着了,地上凉。季家祖母这是不得开口,若是能讲话,非要骂你一顿。”抚抚头间珠钗,又显乏意,前行没几步,就歪坐在了木椅上,纤手搭去旁侧桌面,另一边轻托红腮。眸光有意无意的波动,反正就是绕着门口转。

若在平常,北月溟当是很有定力,可也不知怎地,最近心头...不停管束。

“咳...丫头啊!这小腿儿都跪麻了,快点,快点起来!”

“......”南风盏一旁轻瞄,目光疑惑:刚来就犯结巴,是遇上什么事了吧!不似师兄风格啊。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扶我徒儿起来!”

“......”

“你这家伙,越发不像话!是该好生教导一番。”

“......”这还没反应过,师兄已经竖着指头,摇摇晃晃,走到面前训声教育了!可怎么看,怎么觉...不对劲。

不过此刻不是猜他心的时候,眸光一转,俯身下弯,便将灼灼扶了起来。

可四目相对,还未等说上一句……

“嗯——”确是一刺耳的闷痛声。

南风盏嫌弃的拧了眉:门前的槛儿擦的挺亮的,就不必再拿新衣磨蹭了吧!

北月溟此刻却大喜,顺势扯了扯自己的领口,终于是…有个事儿,有个人…出故,帮他争取了些时间,好缓和自己抵不住,又藏不好的思绪,“呦!这是演哪出啊?”刻意俯了身子,装作一副看不清来人的样子!

事实上…单看趴着的这个姿势,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极其肯定的猜到。

得嘞!省了北月溟伸手去扒拉,门外小丫头紧追而来,立马就把扒着的大高个给揪了起。

卿灼灼的脸上,也渐有了笑容,“航生啊!咱能遇事稳重点么!以前可不在意!现在……”清澈的眸子用力一挑,便是一瞬暗示。奈何,某个傻大哥就是接收能力差。

竟还在原地憨憨的笑。

“什么事?那么着急?”南风盏回了严肃的表情。

谢航生也马上整顿好思绪,接话,“哦!华阳宫众谛灵都已到齐,时刻听从盏王发令。”

南风盏沉稳地点了头。

卿灼灼是看的明白的,“要准备行动了!”

南风盏脸颊侧移,又一次重重地点头,这一下,浅藏温柔。

卿灼灼的心里是翻腾的,因自己等着这一天,已等了太久。

她要和方染汐新仇旧账一起算。

南风盏看得出她心内的翻腾,低眸深情间,不差半分。可终归是一场不知结局的死战,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赢下。

有些话…到嘴边,却又无法说出。他清楚,卿灼灼不怕死!

可他怕失去她!

这刻真的很难,他既得勾唇浅笑,更要深藏担忧。因晓得,她的灼灼眼力甚好。

离房,脚步轻迈,背手间行过长廊。俊眉紧蹙,愁容难遮。直至听了一众谛灵唤了他,才从思绪中醒来。

他依原定计策,安排了谛灵。分得三路,各由谢航生,贾晟轩,及师兄带领。

千都城那边也已准备就绪,就待他们攻城了。

挥挥衣袖,散了谛灵后,一回身,便见师兄歪靠在长廊口。

“吩咐完了?就说这么几句?少了点吧?”

“……”南风盏眼神下移,看了自己沾染shi泥的鞋面,“师兄来的还挺快!我本是想…吩咐完他们,再找师兄详细说的!”

“不用对我优待!我都听全了!”

“师兄怕不是不想要这份优待!只是房内太闷,出来透气的吧!”

“……你还不是待不下去了!早早地出来透这个气!”

师兄弟都甚是了解对方,可就是…每每都不给对方面子!都这么的好意思。

北月溟正了正身子,不再懒懒地靠着。抖抖袖口,哎呀呀有一阵,就和唱小曲一样。转而下了廊口木阶,几步靠近师弟,歪了头,于他耳边小声:“你是过分担忧了!”

南风盏不言,却又将最怕的事在脑子里走了遍。

“有你和我在,她能有什么事?”

“……”他也对自己说过很多次,可结局没法估测。越是在意,就越会不安。

方染汐,他已经彻底地不了解了!不能估量她现在的功力!也无法断定她的残忍程度。

“倒是你!可真得说得出,做得到!可不要等到最后一刻,又心软!因为对方是你的旧情人,而手下留情!伤了我的徒儿!”

“不会的!”

北月溟不禁撇了撇自己轻,薄的唇,晃一头乌黑顺滑地长发拐道走了。那声“唉——”绕在喉咙里,仅发出了自己能听到的音量。

唯留南风盏一人独立庭院内,望着头顶片片落叶,许久,也不见一只鸟儿飞过。静的只有自己呼出的气息,声声“震”耳。

夜深时,卿灼灼又依偎在睡榻前,紧握着季家祖母的手。虽然她不能还祖母一个活着的季槿纯,但她会为季家除去方染汐那个女魔头的。

“祖母!你放心吧!瑾晴没事,很快就会回来陪您了!锦天…也出息了!他跟着十三王爷,有朝一日定会出人头地!您一定要醒过来!看着瑾晴出嫁!看着锦天扬名立万!”希望这些,自己也能看到。

眼眶里的泪水打转,渐渐顺脸颊滑下。

低下头,竟瞧祖母指间轻动。

这是电视剧里,常有的神奇片段吧!

管她呢!她收了!

破涕为笑的那刻,感觉自己就像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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