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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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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松下童子

秋风瑟瑟,夕阳不暖。一阵冷风吹过,片片黄叶凋落。寒冬将临,凋落是叶的宿命。

一叶不忿风的恶行,迎风摇曳,不愿放手,因为这是它相依一生的枝头。叶的不屈,触怒了风的威严,又一阵寒风呼啸,枝头乱颤,这是风对叶的惩罚。或许是感受到了枝的痛苦,紧握的手,仿佛瞬间失去了力qì

,叶落随风,只为让枝少一丝痛苦,多一点宁静。

落叶是无根的浮萍,随风飘零,风停之处,便是叶的坟墓。不屈的叶,回首,在风中起舞,为枝跳最后一曲,再回首,奔赴它生命的尽头。

风停叶落,这便是触地的感觉么?原来大地并不是传说中的那般冰冷,她温暖而且柔软。落叶破碎的心感受到了一丝温馨,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什么东西?”一只小手将落叶从面颊拿下,随手扔了出去。小手的主人这才睁开眼睛,缓缓坐了起来。原来是个孩童,估计五六岁的样子。那扔过落叶的小手捂着后老勺,咧着小嘴

“靠,好痛啊,昨天又喝…”戛然而止,声音听着不对劲啊,可能是喝多了,嗓子出问题了吧。再看看四周,背后一棵古朴的松树,松叶已经泛黄,但还算茂密。好陌生的环境,前一刻自己不是正在那啥么,难道在做梦,可做梦也不会头疼的吧。还是先起来到处看看情况再说,无论在什么地方,认清自己所处的环境是立身立命的根本。

“靠,不是吧。”小手的主人刚刚站起来,便一个屁墩又坐了回去。头痛就算了,居然腿也断了,到底是什么情况,他要抓狂了。处于一个陌生的环境,不能了解自身周围的情况,是不会有安全感的。

无奈之下,小手的主人只能先看看自身的伤势。不看不知dào

,一看吓一跳。这小胳膊小腿是谁的啊,不会真是自己的吧。再看看身上的服饰

“我的人字拖呢,我的沙滩裤呢,我的‘为人民服wù

’小背心呢?”入眼的是淡紫色的棉裤和蓝色的锦袍,脚上也是一双精致的白色棉鞋。虽然这一身服饰有略显破落,不过成色看起来还非常的新,绝对的好布料,不会像自己的沙滩裤那样总是磨到屁屁。

拖着自己的断腿,小手的主人爬上了松树下一块非常平整的大石上,躺了下来,头好像不再那么痛了。到底是什么情况,虽然自己心中隐约猜到了那个可能,可那也太扯淡了吧。反正一时什么也做不了,还不如想想事情的前因后果。

田风今年二十三岁,从一所重点大学毕业,却没能找到一份称心的工作。其实这也怪他自己,谁让这货大学四年都在搞些乱七糟八的东西,到头来,什么都只会一点,学得杂而不精,只是虚度光阴。

在毕业以后的那一段时间,田风也曾后悔过,不过木已成舟,过去的终究已经过去了。与其在后悔中chen沦,不如另辟蹊径,让自己过得愉快点。于是在父母那里借到一点资金,自己开店做了点小生意。

这一日,田风打开自己的破笔记本,按下开机键,没有听到往常那飞机着陆的轰鸣声,靠,风扇又不转了。不用急,直接掀开键盘,对着风扇顺时针方向拨一拨就好。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田风早就卸掉了固定键盘的螺丝。等那轰鸣声起,搞定,电脑可以使用了。

田风不情不愿的打开生意账目的那个文件夹。一笔笔莫名其妙的支出,给有关单位的礼金,给地痞的保护费,请客吃饭的花销,入不敷出啊,这也是田风不想看账目的原因。算了,看点别的吧,他如是想到。

终究是闲极无聊,输入了一个网址。十兆的网就是给力,瞬间弹出一个少儿不宜的画面。因为毕业没有落实工作,大学谈了三年的女朋友也就另谋出路了。田风也不曾责怪过她,只是生理需求就只能靠五姑娘了。

“滨河yu乐城,十年大酬宾,理疗服wù

,五折优惠,组团…”田风缓缓的将画面上的一段红色文字念了出来,本来自己也不是什么正经人,不得不说,他心动了。这里的理疗,当然是生理治疗的意思,田风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于是打电话给自己最好的两个兄弟,痘痘和奔放,他们是田风为数不多的死党,一番商议,三人决定组队嗨皮。

唱完歌,喝完酒,田风便带着陪酒小妹去做生理治疗了,一番云雨,还是觉得不过瘾。陪酒小妹虽然长相一般,不过服wù

还是很到位的,虽然贵了点。按田风的话来说,这小妹还是很敬业的。田风甚至觉得,小妹选择的职业虽然不光彩,但她比这个世界大多数人都要高尚,至少她自食其力。

不过陪酒小妹的治疗工具可能磨损有些严重,田风没能达到治疗的巅峰。还是自己来吧,五姑娘虽然没长相没身材,但是用起来方便轻松啊。一番辛劳,终于要达到gao潮了,可是自己的身体似乎突然失去了行动能力,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也许是喝多了吧。

“啊,死人了!”隐约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那是陪酒小妹的声音吧。谁死了,不太对劲啊,不过管他呢,好累,好好睡一觉,醒来又是我猪狗不如的生活,田风如是想到。

“对不起啊,小兄弟,是我们搞错了,回是回不去了,就另外给你点补偿吧。”又是一个粗犷的男声,田风保证自己从没听过这个声音,虽然喝醉了,但是这点听声辨人的能力还是有的。而且这声音满含歉意,却不失威严,应该是个很有地位的人。

声音渐行渐远,仿佛随风飘散。接着田风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弄得自己痒痒的,很不舒服,便随手抓了下来扔掉。当然,这被扔掉的便是那枚不屈的落叶了。

想到这里,田风只觉得莫名其妙。再看看自己这一身装束,还有这小胳膊小腿,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真的碰上了狗血的穿越。要是自己真的穿越了,那在原本的世界,自己就真的已经死了,而那个陪酒小妹口中的倒霉鬼就是自己吧。想到这里,孩童的脸突然红了,在原本那个世界,这死法可真够丢脸的,撸到死啊。

虽然还有好多事没想明白,而且田风,也就是现在这个五六岁的孩童的头也不再那么痛了,但是腿痛又开始了。此时此刻,田风只觉得先前的头痛就像挠痒痒一样,这腿痛的那叫一个钻心,额间的冷汗直冒,受不了,唯有晕倒。

田风做了好长一个梦。在梦里,他是一个五岁孩童。孩童名曰春申,当然这是小名,因为他出生在立春的申时,所以父亲给他取名春申。父亲是个很儒雅的男子,只是一直很忙,没有时间照顾自己,至于母亲,似乎没什么印象。

父亲虽然很忙,但并不是不爱春申。春申知dào

自己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直到五岁,还是不会说话。父亲的奔波,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给自己治病。好多大夫看过,自己的咽喉没有问题,却找不到症结所在。

其实他们说的好听,春申听到过下人们的议论,自己就是一个智障,一个白痴。父亲一直在为自己寻医求药,直到一日,父亲请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检查了春申的情况以后,给出的结论是“天残”。

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有天魂、地魂和命魂。其中地魂又可称作识魂,命魂也可称之为人魂。春申的三魂不全,缺了天魂,是为“天残”。如此说来,他就不是白痴那么简单的问题了。

当别的孩子大声嘲笑春申白痴的时候,其实他多想可以说出话来,告sù

大家他不是白痴。可惜,即使憋得满脸通红,他也说不出一个字来,甚至不能发出一点声音。起初他会哭泣,渐渐的,或许是习惯了吧,对于别人的嘲笑,他选择了置之不理。

四岁那年,父亲将春申托付给了和离在家的姑姑。然后便一去不回,只是有时会托人从远方给春申带些东西。从此春申便和姑姑一起生活,还有姑姑的孩子木生。姑姑不过双十年华,也是远近闻名的美人,却每日为了春申上山采药,一双玉手早已布满老茧。

父亲在时,族里的大人们还时常带着礼物来看望春申。虽然私下里依然叫他白痴,却也不敢明目张胆。听姑姑说,那是因为父亲的强dà

,父亲是全族第一的天才。每每想到父亲这位全族第一天才,春申会觉得很自豪,因为这殊荣属于父亲,也觉得沮丧,自己是真zhèng

的虎父犬子。

当春申四岁的那个立春,族里给他举行了天命觉醒仪式,可惜结果却是,他没法修行。想想也是,这个世界没那么多奇迹。他没有天魂,无法与苍天沟通,谈何修行。父亲其实早已料到这个结果,终究没有奇迹。

于是父亲离家远行,想要用一己之力,为他的儿子春申寻找奇迹,逆天改命。而他前脚刚走,族里便削减了春申的例份。按他们的话说,偌大的家族,岂能养废物。再后来,干脆取消了春申领取例份的资格。

还好有姑姑,她搬进了春申所住的宅子,那是春申父亲的宅子,没人敢动,否则春申就得流落街头了。有姑姑的照顾,春申又过上了他少爷般的生活。当然,他只是一个被全族遗忘的“少爷”。

春申的生活很平淡,按说,四岁的时候,他便该进入族学,学习识字。可惜,族里在取消他例份的同时,也取消了他入读族学的资格。于是每天夜里,姑姑教他识字。想到这里,春申觉得自己很幸福。

听姑姑说族学里教育蒙童,用的是东秦丞相李斯的大作《苍颉》,而姑姑教春申的却是《苍颉》、《急就》、《爱历》、《博学》四经,远远不是族学可比的。这几本大作都是父亲托人暗中带给姑姑的。

春申用不到半年的时间,看完东秦丞相李斯的《苍颉》,南羽大家史游的《急就》,东秦中车府令赵高的《爱历》,东秦太史令胡毋敬的《博学》。当然他并不明白什么东秦南羽,什么中车府令。不得不说,至少在识字这一方面,春申是个天才。

春申觉得自己既然不能修行,多读点书总是好的吧,或许能让父亲和姑姑省省心,大家都好过一点。所以他写字告sù

姑姑帮他买来空白的竹简,自己开始试着抄书。这里的抄书,当然就是用篆刀刻字了。每天晚上都要刻到很晚,但唯有疲倦的躺下,春申才觉得自己过得安心。

一年匆匆过去,春申五岁了,他几乎不会踏出自家的宅子。虽然他不再在乎外面那些异样的眼光,但族里有几个孩子却总是找自己麻烦,有时候还得养伤,耽搁自己看书的时间。就在自己五岁的生日,父亲从远方托人给春申带来了先楚大家鹖冠子的大作《鹖冠子》,这是一部兵书。

据说,族里一部兵书也没有。姑姑早已对族人失望,也不想将这东西交给族里。便将兵书交给春申,让他早日习得,习成之日,必要焚毁此书。毕竟,兵书这东西,甚至比修行功决还要珍贵。所以,从此以后,春申便独自在宅子里研习《鹖冠子》。

春申没有玩伴,非要说的话,就两个。一个是今年三岁的表弟木生,另一个是同出一脉的堂弟铁蛮。铁蛮今年四岁了,是春申二叔的儿子,族里前不久为他举行了天命觉醒仪式。好家伙,天命鬼斧,五行上金。

虽然春申自己不能修行,还是从姑姑那里知dào

了很多关于修行的东西。每个修者都有自己的天命,也有自己的五行。到了四岁,便能通过人为的手段测试出天命和五行。顺应自己的天命和五行去修行,那叫顺应天命,相较之下,会比别人有更快的进境。就拿铁蛮来说,他修习金属性的心法和斧类攻击法决,会比别人快很多。当然,并不是说他不能修习其它心法和法决,只是,如若修行其它,进境会慢很多,毕竟上苍为你选择的路便是最好的捷径。

铁蛮的天命鬼斧,也算是天命中的极品存zài

,除了那些传说中的天命,已经无人能及。天命鬼斧是天命斧的一种,不过天命斧一般都是木斧、石斧、铁斧之流。而鬼斧这种天命在修者界也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越是极品的天命,修行同等法决,施展出来的威力也就越大。

至于铁蛮的五行上金,在五行中,对属性又分为上、中、下三等。当然,这只是很笼统的说法。属性越强dà

,对灵气的感悟,与天地的沟通,都会高人一等。据说,在这三等属性之上,还有更强dà

的存zài

,只是不为人知罢了。不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春申对此深信不疑,因为他的父亲第六凌云便拥有强dà

的离火属性。

五行的好坏,决定心法修行的进境,天命的好坏,则决定法决施展的效果。心法和法决配合使用,施展出来的威力就见仁见智了。当然还有很多更深奥的东西,就不是春申目前可以了解的。毕竟他缺了天魂,不说与苍天沟通,他连天命觉醒仪式中测试天命的天命五行珠,也没法交流。虽然也想知dào

自己的天命是什么,不过还是算了,没什么可能,反正自己根本无法修行。

以前,铁蛮还常常带些好吃的玩意,到春申的宅子里来。如今,在族里,他成了幼年一代的第二天才,更多的时间要待在藏书楼,过来的时间便少了很多。据说,这一代的第一天才是家主一脉的长孙,已经拜了名师,远去修行,春申没有见过,只是听说他的天命霸刀,同样的极品。

这一日,姑姑又上山采药了,放木生那个调皮蛋给春申看管。其实也说不上看管,木生一般都在院子里玩蚂蚁,找蛐蛐,或者出去找族里同龄的孩子玩耍。春申看《鹖冠子》有所得,便握起篆刀,想要刻下心得。正在这时,有人敲响了宅院的大门。

敲门人是族里小厮,声称铁蛮有事找他,让春申去一趟鹰嘴崖。春申不疑有它,便关好房门,朝鹰嘴崖而去。鹰嘴崖是春申所在家族的后山,高有百米,耸立在家族的后方,很容易找到。据说先祖正是看中了鹰嘴崖,才选择在此建立家族。然而春申并不知dào

,鹰嘴崖是家族禁地。

到了鹰嘴崖顶,春申的衣衫已经汗湿,毕竟,缺了天魂的人,身体难免虚弱。春申没有见到堂弟铁蛮,见到的却是其他几脉的孩童,说起来,也都是春申的族兄族弟。原来这几个家伙在族学被铁蛮揍了,打不过铁蛮,就想在自己这里找回场子。

春申身体羸弱,哪里打得过这几人,挨了一顿胖揍,久久的爬不起来。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却感觉到后背被人踹了一脚。

“去死吧,废物!”

从鹰嘴崖落下,春申看到地上的树木逐渐放大,耳边风的呼啸愈加强烈。要死了么,呵呵,也许这样也好。父亲不用再为我奔波,姑姑也不用再为我上山采药,我只是一个拖累,一个众人眼中的白痴。春申如是想到,他甚至根本没有去想是谁踹了自己这一脚。

春申看到一株古朴的松树,还有那随风飘零的落叶。有一丝凄凉,却是他短短一生看到的最美光景。自己不能修行,不会说话,读再多的书,识再多的字,又有何用,这个世界武力为尊。像落叶一样,随风飘落,也是不错的选择,死亡有时候是一种解脱。

触地,梦醒,田风隐约听到耳边的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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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美人姑姑

“父亲,春申儿的伤没事吧?”声若骊歌,婉转轻盈,却难掩焦急,入耳即化,如闻仙音。好美的声音,好亲切的感觉。但田风保证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声音,而他正是被这阵声音唤醒。此刻田风已经彻底相信自己真的狗血了,现在的这具身躯正是那声音口中的春申儿,梦中那个“天残”的自己。

“已无大碍,只是族中的事情麻烦了,哎!要是你大哥在就好了。”干涩,不失文雅,粗糙,不失威严,说话的是一位老者,田风这点耳力还是有的。这老爷子应该就是春申的爷爷第六青鹰了,族里的五长老。而那说话的女子应该就是春申的姑姑第六凌月。

“我先去族里稳住那帮老东西,凌月,你先照顾好春申儿,一切等他伤好了再说。”说罢,田风便听到一阵脚步渐行渐远,想是那老者离去。田风不知dào

族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算发生了什么,和春申何干,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突然,一只温柔的手在抚摸自己的脸蛋,很舒服,只是手指有些粗糙。

又一阵脚步声,手的主人离去。屋外传来劈材的声音,田风知dào

那是姑姑在劈材,为了给春申煎药。也罢,原本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够悲催了,和小春申比起来,却是多么的幸运。既然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便潇洒的活一回,为了自己,为了春申,为了姑姑,也为了父亲。从此以后,春申是我,我是春申,田风如此想到。

春申已经睁开了眼睛,腿已不再那么疼了。不过全身仿佛要散架一般,掀开衣服可见身上尽是青一块紫一块。这便是那几位族兄族弟的杰作了。而踹自己落下鹰嘴崖的那个混蛋必须要找出来,小小年纪便如此歹毒,不想个法子将他做掉,难以心安。不过这不算什么,毕竟春申的心理年龄已经二十好几,在侠以武犯禁的世界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一个小屁孩,还是轻轻松的。

春申觉得,当务之急,应该先搞清楚自己的天魂是否还缺失,这可是关系到自己的修行。在那个梦里,与其说那是梦,不如说是记忆的融合,姑且算是记忆融合吧。这是个武力为尊的世界,如果自己无法修行,就依然只是个废材,谈何潇洒的再活一回。想要活出自己的天地,就必须要想办法修行,没条件都要创造条件。

也不用搞得多复杂,能搞到一个那什么天命五行珠就行,春申也很期待知dào

自己的天命,是不是也能像铁蛮的天命鬼斧那么出色,像父亲的天命妖戈就更好。至于姑姑的天命青月就算了,那么娘的天命,春申也不好意思带出去。再不济,也得像爷爷的天命金钩吧。

显然,族里的天命五行珠是用不了的,就自己目前的地位,家族没理由让一个废物再浪费一枚天命五行珠。毕竟天命五行珠是一次性产品,而且还贵得要死。只能另谋出路了,看来得问问姑姑才行。毕竟这具身躯的前任是个彻头彻尾的宅男,对外面的世界了解不多。

“吱呀!”

正当春申想得入神,房间的门被推开了,放眼望去,是一个容颜秀美的女子。只见她一头青丝盘作妇人的式样,随意的插着一支累丝珠钗,柳眉杏眼,小口薄唇,不施粉黛,却明艳清丽。一身青色素绒绣花袄,散花如意云烟裙。虽作妇人打扮,却遮不住眉间的青涩。心头没来由的对这女子产生亲近之感,没错,正是春申那双十年华的姑姑。待到凌月走进,也发xiàn

了春申儿醒来,满眼关切。

“春申儿,醒了,感觉怎么样,好就点点头,不好就摇头。”凌月端着药碗,侍立一旁。就是这个声音,春申最喜欢的声音。自从父亲远去,每晚送自己进入梦乡的就是这个声音。好柔和,很温馨。眼前的这个女子,便是自己除了父亲之外最亲近的人了,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春申点了点头。

“我很好,姑姑。”

“啪!”

凌月手中的药碗碎了一地,她似乎愣住了。刚刚发生了什么,是春申儿说话了么,春申儿真的说话了么,那声音未曾听过,但除了春申儿,不会再有其它的可能了吧。春申儿真的会说话了么,一时间,她似乎难以相信,直愣愣的盯着春申儿,这让春申有点莫名其妙。

“我真的很好,姑姑。”

看着春申张合的嘴唇,听着这稚嫩的童声,凌月喜极而泣。不去管那碎落一地的药碗,不去管那被摔碗声吸引而来的木生。此时此刻,她终于一扫心中的阴霾,就像一块高悬的巨石落地,她终于感觉到了安慰和放心。春申儿终于会说话了,这个消息要是大哥知dào

,他会有多高兴,想着便扑向春申儿。

“春申儿,你终于会说话了,你父亲要是知dào

会有多高兴。”

“哎哟…嘶…”

“怎么了,春申儿?”

“没…没什么…,姑姑,你只是压着我的伤口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啊,姑姑是高兴坏了。”凌月像个邻家女孩一样跳开,尴尬的笑道,眼里却满是关怀,她是真的怕把春申的伤口给压坏了,他何时受过如此的重伤。春申儿从小身体不好,虽然有时会被族里的孩子欺负,受点小伤,凌月对此也毫无办法。毕竟形势比人强,凌月在家族也没什么地位,自己和离的身份是不被这个世界认可的。想到这里,她有些自责,没能做好大哥的嘱托。

“呵呵,姑姑太高兴了,春申儿你好好躺着别乱动,姑姑再去煎一碗药来。”凌月收拾了一下心情,春申儿醒来便好,而且他会说话了。至于春申儿如何受伤,她没有急着问,还是等他伤好些了再说。于是她急冲冲的收拾好地上的碎片,扯着莫名其妙赶来的木生掩门而去。

“别打扰你大哥休息,到院里玩去。”

屋里重归宁静,春申却微笑着流下了眼泪。在前世,父母都在千里之外忙工作,自己是个彻彻底底的留守儿童,很少能体会到这种温馨的亲情。而此时此刻,感受到姑姑对自己的疼爱,春申只觉得鼻子发酸,眼泪便不自主的流了下来。当然,春申并未责怪过他前世的父母,毕竟在那个社会,不如此,何以养家。只是春申有些好奇,不知dào

父母得知自己的奇葩死法,会是怎样的心情。想的多了,大脑有些招架不住,昏昏睡去。

再说凌月走出房门,便在院子的小灶生火,为春申儿煎药。只是身体有些战栗,连带着一双手晃悠不停,一连好几次才用火折子点燃柴火。她是真的高兴,以致情难自已。三年了,春申儿终于说话了,和哥哥两人好几年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擦一擦眼角的湿润,满心欢喜。

回想这些年,凌月不如她大哥第六凌云那么出色。第六凌云天命妖戈,五行离火,号称全族五百年来第一天才。不过大哥的离火是不为人知的,毕竟天命五行珠只能测试出五行的上中下三等,凌月也是在一次请教大哥修行问题的时候得知的,而族里都只知dào

大哥的五行上火。以为家主一脉出了个天命霸刀,五行上金的天才,便以为能和大哥抗衡。他们如此对待春申儿,待到大哥归来,总有他们好受的。

凌月天命青月,五行中水。由于她的天命并不是攻击性的天命,族里并未尽lì

栽培。四年前,凌月刚刚十五岁,族里便不顾反对,强行将其许配给四百里外安平县上的大家族宮家。无奈族令如山,两个哥哥也外出历练好些年,父亲一人势单力薄,凌月只得嫁了过去。然而婚后不过数月,丈夫便出去拈花惹草,还时常带些风尘女子回家过夜。而夫家对此也不管不顾,甚至时常刁难凌月,斥其不守夫纲。

实则是宮家垂涎凌月手中的嫁妆,并不是宮家缺钱,能在安平县上建立家族,哪里会差那么一点钱财。宮家觊觎的是这些嫁妆中的一件宝物明月珠。这件宝物是两个哥哥小时候在南方沂山历练的时候找到的,两人都不太用得上,便送给了最疼爱的妹妹。凌月并不知dào

这珠子的用途,只是觉得好kàn

,便带在身边。而这珠子似乎对宮家人有很大用途,成婚那日,丈夫便向自己讨要,凌月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此后便将珠子藏了起来。

而自那以后自己的卧房便总是被弄得乱七八糟,甚至自己的贴身衣物都被人碰过,凌月知dào

这是宮家人在寻找明月珠。想想自己本是天之骄女,以前在家,她可是大哥二哥的心头肉,哪里受过此等侮辱。然而此刻自己已有身孕,为了腹中胎儿,凌月只能忍气吞声。就在宮家愈加过分之时,凌月终于听到了一个好消息,那是三年前的夏天,她刚刚诞下木生不久。

这天,凌月正怀抱着小木生在花园里踱步,在这个寒冷的家,怀中的孩子成了自己唯一的依靠,每每看到怀中的木生,她破碎的心才能体会到一丝温暖。而在此之前,她几乎都活在回忆里,回忆里是自己和两个哥哥在一起。

“月儿。”正当凌月出神之时,一声吆喝打断了她的思绪。好亲切的声音,是父亲的声音,一定是自己想家想昏头了。不过她还是转身看向那个声音的源头,她愣住了,真的是父亲。父亲怎么会来这里,她紧紧的抱住木生奔向父亲,眼里的泪已经不自主的落下。心中的苦楚却不好跟父亲讲,毕竟父亲之上还有好几位长老,还有家主。本想跟父亲细说自己的委屈,最终却不得不放qì



“月儿,让为父看看我的外孙,呵呵,小家伙长得可真灵性,啧啧…啧啧…”父亲接过凌月怀中的木生,很自然的弯曲手臂,怀抱婴孩。一双眼睛盯着木生那粉嘟嘟的小脸,嘴里“啧啧”的逗着孩子,直让木生小家伙咧着没牙的嘴呵呵直笑。

“月儿,你大哥二哥要回来了,前些天族里收到了他们的消息。我这次来,就是带你回去迎迎他们。有些事,为父无法出面,你哥哥他们却可以。你现在就去收拾东西吧,我已经跟宮家打了招呼。”



几日后,全族集结,大开家族朱漆大门,甚至挂上了大红灯笼,迎接大哥这位全族第一天才回归。凌月怀抱木生紧紧黏在父亲身后,直让第六青鹰愤nù

又心酸。愤nù

的是自己天真可爱的女儿被欺负成这样,心酸的是身为女儿的依靠,却没能保护好她。

两辆华丽的马车缓缓行来,到门前停下。从车里走出一个面若冠玉,木如朗星,鼻如悬胆,唇若涂脂的青年。大哥不只是全族第一天才,也是全族第一的美男子。方圆五百里,哪个怀春少女不是以大哥为目的。只见他一身云纹白玉袍,腰间碧海流云带,长身玉立,怀抱一个眼神木讷的两岁孩童,那是凌月第一次见到春申。

第二辆车也打开门帘,走下来的便是二哥夫妇以及他们一岁的儿子铁蛮。二哥不如大哥那样天纵之才,但也是少有的青年才俊。他名叫第六凌日,长得不如大哥俊秀,却要比大哥矫健,一身墨黑武士袍,鎏金紫玉带,甚是英武。二哥天命玉钺,五行中金,也算是千里无一的天才,玉钺虽比不上妖戈,也是天命中的极好存zài

。而大哥二哥之间的兄弟情义,在这个亲情淡漠的家族更是鹤立鸡群。

二嫂是个小家碧玉似的女子,面容清秀,衣着自然,看到这么多人来迎,却丝毫没有觉得不适。抱着铁蛮很是优雅的跟众人见礼,礼毕便回到丈夫的身后。这样的一个女子,能得二哥青睐,大哥认可,肯定有其不凡之处。

一番无关痛痒的致词,鼓励后辈努力修行。众人便三三两两的散去,还不时有这些人的窃窃私语传来。大哥二哥将亲眷交给父亲和凌月带回,两人便去了祖祠,那里是族里议事的地方。

待到族里事毕,兄妹三人才得相聚,上一座酒席,就在院里的凉亭,没那么多礼仪规矩,随性而作便是真理。两个哥哥喝着小酒,时不时还唱唱小曲,这哪里还是在外人面前那知书懂礼的青年才俊。听着哥哥们口中那外面的世界,凌月无限向往。然而想到幼小的木生,只得放qì



凌月想问些大嫂的事情,大哥却是沉默不语,只是告sù

她时间到了,自会知晓。而说到凌月自身的遭遇,两个哥哥都是愤nù

不已。两人外出历练六年,修为早已突飞猛进。当即撤掉酒席,疾行四百里,打入宮家,找到那个所谓的夫婿,废其修行,碎其天命。却是无人能阻,让其签了和离文书,方才绕其性命。

事后才知,家族强迫凌月婚嫁,是由于三长老收了宮家一大笔好处。反正凌月两个哥哥都不在家,只要造成既定事实,不怕他们不同意。然而三长老低估了凌月在两个哥哥心中的地位,虽然他是长老,两兄弟不好明着出手。不过几日之后,族里便再也没见过三长老,据说是在鹰嘴崖闭关。

从那以后,凌月便在族里住了下来,不过由于她身份的尴尬,也就不怎么和族里的人来往。大哥一年前北行,紧接着,二哥也南下。她平时也都是上山去给春申儿采药,给两个孩子做饭洗衣。家族虽然不给自己例份,但靠着父亲和二嫂的救济,日子还过得去。其实大哥孑然北上,给她留下了很大一笔财富,都存zài

她手上的那枚蓝玉戒指里。

这枚戒指可不简单,内涵大能者开辟的须弥空间,是传说中的储物戒指。凌月知dào

,全族就只有族长手里有一枚,还不轻易示人。至于现在看起来只是一枚普普通通的蓝玉戒指,那是因为大哥用无上术法为其化形所致。大哥在凌月的眼里是无所不能的,当然,除了春申儿的事情。凌月曾问过大哥的修为到了什么境界,大哥并未明说,只是告sù

她族里没有敌手。不过戒指里的东西凌月从未动过,一来,自己一时并不缺什么;二来,自己的修行境界还不够,想要打开还很勉强。

除了大哥给的那枚戒指,二哥也给了自己不少好东西,都是些用作修行的材料。虽然自己因为照看两个孩子,能用来修行的时间不多。但凌月依然感觉到自己一年来修行的进展快了很多。至于那枚戒指,无论将来怎样,她准bèi

留给春申儿。对于大哥的北行,凌月其实有些担忧,她听人说过,北方强者如林,大能遍野,不过她相信大哥,因为他无所不能。

相较之下,她更担心二哥。南方其实是人类的禁忌,却是冒险者的天堂。太多的修行者为了追求自己的武道,如飞蛾扑火般去向南方,却是有去无回。小时候听父亲说过,即使组成强dà

的修士队伍,能活着回来的也是十不存一。而南方之所以是冒险者的天堂,那是因为有人在那里找到过价值连城的宝物,就像凌月的明月珠便是两个哥哥九死一生在南方找到的。

凌月一面给药罐煽火,一面回想这些年的过去。时间过得好快,大哥远去的背影还历历在目,一年已经过去了。春申儿又大了一岁,不过他终于会说话了。既然会说话了,那么他的修行呢?说不定他也能修行,只是怎么去弄到一枚天命五行珠呢,也不知dào

春申儿的天命会是什么,也会和大哥一样出se。

“想得太多了,即使春申儿不能修行,我也能养他一辈子。”凌月自嘲,看了看天色,午时已过,方才觉得腹中饥饿。此刻才想到从昨天将春申儿带回来,到现在都还滴水未进。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直到看到在一旁碎碎念的木生,凌月才一拍脑门。一直忙着春申儿的事,倒把这小家伙给忘了。放下手中的扇子,抱起木生,牙齿轻咬他的耳朵。

“对不起啊,小乖乖。早饭吃过了没?”

“在二婶家吃过了,都是好吃的,我还给娘和大哥带了一份回来。”小家伙幽幽的说道,让凌月一阵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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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宝贝计划

凌月打开春申床头的窗户,让屋外的阳光照了进来,虽然已经是深秋,但这丝许阳光还是能让人感受暖意。随着阳光的照入,屋内瞬间亮堂起来,也让浓厚的草药味变得清淡了些。春申已经喝完了药,倚在床头,看着窗外的风景,深深吸一口气,感受轻松的写意。

凌月将远处的一张长案搬到春申的床边,其实这种长案很沉,不过作为修者,这点事做起来还是很轻松的。随即又从厨房端来三大盘算得上丰盛的菜肴,一份萝卜骨头汤,一份虾丁蔓菁,一份清炒冬葵。木生小家伙也摇摇晃晃的端来了一小屉肉包,这是从二婶那里带回来的。

春申儿的腿还不能下地,凌月便拿来一个瓷碗,盛了小半碗米饭,再用菜将碗填满,连带一个大肉包递给了他。做完这些,她才给小木生盛饭,小家伙拿上勺子便大口的往嘴里塞,他是真的饿坏了。突然抬头,看着床榻上的大哥细嚼慢咽,似乎觉得自己有些不妥,不过管他呢,转而又一口咬在大肉包上。

看着这位表弟,春申微微一笑,他是自己的亲人。他毕竟才三岁,而且因为母亲的缘故,过的日子并不如意,他的眼里也缺少该有的童真,他和春申一样,过早的背负了一些东西。而他那不成器的爹,都没有上门看他一眼的勇气。想到这里,春申觉得,自己的新生,是为潇洒的过活,而作为木生的大哥,长兄如父,有责任让他快乐。

“姑姑,等我伤好,便让木生跟着我吧,您也不用再上山采药,修liàn

要紧。”春申咽下可口的饭菜,对凌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再怎么说自己在前世也接受过高等教育,对于小孩的培养,还是有一套不俗的想法。而且他必须混迹在小孩子的世界,以避免自己的秘密曝光,毕竟他对于自身所处的环境并没有多深的了解。如果过于成熟的表现自己,怕是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把自己藏起来是最好的选择。

“好,有什么需yào

就和姑姑说,姑姑会尽lì

帮你完成的。”凌月对此虽然有些好奇,不过并未深究,一口答yīng

。在她看来,春申儿的确需yào

一个玩伴,而且他在识字这一方面堪称天才,由他来指导木生再好不过,都是小孩子,交流起来也容易。这也正好解决了自己的难题,因为和离的缘故,儿子木生也没有进入族学的资格。而自己那两把刷子,也就教教春申儿还可以,对于木生,她还没有那个自信。

“我需yào

一枚天命五行珠,怎样才能弄到,姑姑?”

“额,这个倒是有些难办,不过姑姑会想办法帮你弄到的。”春申儿还真提出了他的需求,这让正在拈菜的凌月一阵错愕。春申儿就是春申儿,果真是大哥的儿子,先前自己还在想他的修行问题,没想到他自己已经考lǜ

到了。不过天命五行珠确实有些难办,这东西在族里是严格管制的,而在外面,自己也确实没有搞到这东西的渠道。总不能让春申儿失望,凌月便有些心虚的答yīng

下来。

其实这东西安平县的天命公会便有出售,家族的天命五行珠都是从那里买来的。然而这东西价值不菲,非金银可得,得用灵玉才行。灵玉才是修liàn

界真zhèng

认可的货币,内含庞大的灵气,可以省下修行者从天地吸纳灵气的时间。当然,灵玉也有高低之分,在修liàn

界大致分为初级灵玉、中级灵玉和高级灵玉。灵玉也有五行属性,不过五种属性的灵玉基本都是等值的。至于一些传说中的特别灵玉,凌月就没什么了解了。

说到灵玉,凌月小时候便知dào

它的珍贵,自己因为不被族里重视,每年的例份便只有两枚。就算大哥,作为全族第一天才,每年也不过八枚,还都是初级灵玉。而一枚天命五行珠的价值却是二十枚初级灵玉,在普通人眼里,这二十枚灵玉绝对是一笔惊天的财富。因为家族的存zài

,每个孩子才有机会用到一枚。如果是普通人家,即使辛辛苦苦一辈子也赚不了一枚天命五行珠。

不过目前大家使用的货币还是以金银为主。拿安平县来说,一银角相当于十铜角,一金角相当于十银角,一玉角相当于十金角。本来十枚玉角就能换到一枚灵玉,不过灵玉本来就是有价无市的东西,所以一般要花十几枚玉角才能换到。就一个普通人来说,辛劳一天能获得两枚银角,至少需yào

五百天才能得到一枚灵玉。算上开销,以及灵玉的稀缺,差不多两年才能筹够一枚灵玉,二十枚便是四十年。

所以对于普通家庭而言,是不可能买得起天命五行珠的,不过天命公会给出了一个可供选择的出路。普通家庭的孩子年满四岁,可以送到天命公会进行天命觉醒仪式,天命五行珠由天命公会提供。不过从此以后,孩童便在天命公会备案,待其年满十四周岁可以有两个选择,其一是无偿为天命公会服wù

十年,其二是替天命公会完成一件棘手的事情。不要想着逃跑,天命公会无处不在。当然,如果发xiàn

天赋高绝之才,天命公会也会让其加入公会倾力栽培。

很明显,凌月不可能让春申儿走天命公会这条路。说到灵玉,凌月其实也有,都是大哥二哥临走之前留给自己的,虽然数量不多,但却是中级灵玉。而一枚中级灵玉相当于一百枚初级灵玉,同样的有价无市。凌月也不敢拿着中级灵玉到天命公会去买天命五行珠,俗话说财不外露。前些年,有人无意间得到一枚中级灵玉,却遭到众人的争抢,后来演化成了一场混乱的厮杀,最终安平县出动了黑虎卫,才平息事态。据说那次厮杀死了二十几个人,有几人修为比凌月还要强dà



“姑姑,要是实在难办也没有关系,不用急,办法总会有的。”春申看着姑姑似乎神游天外,只是一个劲的扒饭,而碗里早已空空如也。便知dào

天命五行珠确实难办,毕竟那玩意价值不菲,让姑姑去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再说他相信以自己的才智,想要搞到天命五行珠并不困难,只是现在还有伤在身,就算有办法也没法执行。

“额,呵呵,没有哈,姑姑不是正在想办法嘛,实在不行,我去问问你爷爷,他老人家总会有办法的。”凌月回过神来,尴尬的笑了笑。其实凌月并不愿意去麻烦父亲,他知dào

父亲在族里的地位有些尴尬。父亲这一脉出了第六凌云和第六凌日两个天纵之才,而此刻再加上铁蛮这个小天才,让其他几脉无不眼红,即使家主一脉也无法与其相比。大哥二哥不在,父亲每日如履薄冰,时刻注意着族里的动向,这些人不会明着来,但暗中使绊子都是好手。

“天命五行珠,是什么东西啊?我前天看到顽犼哥哥有一颗很漂亮的珠子,这么大…”闷头吃饭的木生塞下最后一块肉包,包在嘴里说道,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春申儿简直要跳下床去亲一口表弟了,这真是想睡觉了,便有人送枕头。顽犼是四长老的孙子,与铁蛮一般大小,天命银镗,五行中土,也算拥有不错的天赋。不过管你天赋再好,在小爷的字典里,交出你的天命五行珠才是出路。

“春申儿,你没事吧?”看着春申儿那一脸坏笑,凌月不由得有些担心。从来没有看到春申儿笑过,这一看才觉得他笑起来好像大哥,大哥小时候也总是这样一脸坏笑,每每当他露出这个笑脸,族里就会有人遭殃。不过自从大哥上次回来,他也没再笑过。凌月不由得心中一阵叹息,还真是两父子啊。

“没…没事,我只是听人说笑一笑,十年少,所以姑姑您也要多笑。”

“噗…”凌月哪里听到过这么别致的说法,一时没忍住便将喝在嘴里的一口骨头汤喷了出来。不曾想,正好喷在席地在侧的木生脸上。木生一下子愣住了,凌月也愣住了,春申看到此情此景也选择了装楞。还是木生最先回过神来,抹了抹脸上的汤汁。

“娘,我早上洗过脸了。”

“…”凌月听后,更是一阵无语,从怀里掏出丝巾,给木生擦掉脸上的汤汁。两个小家伙都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凌月觉得长此以往,自己如果死掉,绝对是因为这对活宝笑死的。不过细细想想,春申儿的话似乎还真有些道理,如果他能修行,只要天赋不算太差,又是大哥一样的人儿。随后,凌月收拾碗筷离去,留着春申木生两兄弟。

“鞋子脱了,到床上来,大哥跟你商量点事。”春申拿出他大哥的威严,不过当这份威严出现在一个不到六岁的孩童脸上,还真是不伦不类的表情。春申想的是,自己获取天命五行珠的突pò

口便是顽犼那个小屁孩,而木生这家伙既然能和顽犼玩到一块去,那么自己便能通过木生这条线搭上顽犼,进而获得天命五行珠。

“哦”木生看到大哥脸上那莫名其妙的表情,有些不知所以。不过还是脱掉鞋子,爬上床去。自己也时常嫉妒大哥,娘对大哥似乎比对自己还好,这让木生很是委屈,觉得大哥抢走了自己的娘亲。不过娘说大哥身体不好,而且大伯大婶也都不在他身边,想想大哥比自己还可怜,也就不和他计较了。

“木生啊,你每天都玩些什么啊?”虽然很想尽快获得天命五行珠,不过还是得循序渐进。第一步先得把表弟搞定,毕竟在春申的记忆里,这小家伙有时候也会对自己抱以敌意,特别是在姑姑悉心照料自己的时候。对于这种嫉妒,春申很是明白,前世的时候,看到别的孩子上学放学都有父母接送,自己却只能独自行走,便是这种感受。

“额,就在院子里玩玩蚂蚁啊,不过现在天冷了,蚂蚁也变的少了。要不就是出去看他们掏鸟窝,在水池用石子扔鱼啊。还有…”听着表弟如数家珍的说着这些没有技术含量的玩法。春申觉得这些孩子的童年生活还真是枯燥乏味,前世父母虽然不在自己身边,不过也总会邮寄给自己一些小玩意。听到这里,春申觉得自己的天命五行珠有戏了,于是他出言打断。

“好了,别说了,你想不想玩点有意思的东西?”春申觉得按照自己的计划,自己不只有八成的可能拿到天命五行珠,还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和小屁孩们打成一片。把自己混在一群孩童中,会是对自己最大的保护。所以计划的每一步都要精密,这是自己融入这个世界的第一步,必须做到没有瑕疵。

“想啊,怎么不想…他们都不和我玩,除了有时候我带着娘做的米糕,顽犼哥哥才和我玩会儿。”

“那你想不想让他们以后都跟着你玩儿,还都得给你带好吃的才行。”

“当然想了,做梦都想。”

“木生啊,哥哥给你一个任务,你要是完成好了,哥哥就让你梦想成真。”

“真的么?”

“真的,比真的都真。”

“好啊,好啊,什么任务?”

“过些天大哥给你个好玩意,你带着去找你的顽犼哥哥,然后就跟着他,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当然,如果他回家,你就不必跟着了。不过你要记住他都遇到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懂了没?”

“懂是懂了,不过我怕我记不住啊。”

“没关系,能记多少是多少。”

“好,拉钩。”

“一言为定。”和木生拉了拉勾,春申有点郁闷,自己要想做回小孩子,还真有难度。和三岁大的小孩讲什么一言为定,放在前世,自己还真有点诱骗青少年的嫌疑,额,应该是诱骗幼年儿童才对。不过自己既然也披着幼年孩童这具合法外衣,倒是不用有太多的顾虑。而且计划尚有一些难题需yào

攻克,也只能一边进行一边完善了。



七天匆匆而过,木生还是如从前那般一个人到处玩耍。虽然依旧没人和自己玩耍,但自从有了和大哥的那番谈话,他觉得这一切终将改变。他也并不是没有怀疑过大哥的话,不过最终还是选择无条件的相信大哥,因为娘亲告sù

他大哥是聪明人。

凌月这几日没再上山采药,其实这一年来她采的草药已经堆积如山。而且她还都晒制了一番,分门别类的存放起来。毕竟春申儿的“天残”非药石可治,平时的用量很小。这要放在外面,完全能开药铺了。她之所以上山采药,其一是为体弱多病的春申儿,其二是想要避开族人的目光,和离的身份终究不光彩。

再说春申,这家伙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惬意。每天凌月变着花样的给他补充营养,虽说这些吃食比不了前世饭店里的那些珍馐,但春申就好这一口,吃着安心。老爷子居然派人将他留作突pò

境界所用的百年没药给送了过来,看来老爷子还是蛮在意自己的吧。

本来至少要在床上躺上小半个月才能下地的春申,三天前已经可以拄着小拐下地行走了。这百年没药的功效果然不一般啊,拐是姑姑特意给自己做的。这些天,春申和姑姑聊了很多,问了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也提了些莫名其妙的要求。凌月虽然疑惑,却并未深究。

凌月并不深究,那是因为她这些天心情真的很好。每天给春申儿号脉,都能察觉到他的身体在日渐恢复,而且恢复的速度非常快。两天以前,当她给春申儿号脉的时候,除了断腿恢复的慢点,春申儿的身体比之以前还要好。只是脱他衣服给他检查外伤的时候,这小家伙居然有些忸怩,想到这里,便觉得好笑。

今天,凌月又来给春申做全身检查,先是号脉。听着春申儿有力的心跳,生机勃勃,生意盎然,比一般孩童都强。再做全身检查,春申儿依旧将他的头埋在枕头里。身上的青紫早已褪去,伤口的结痂也都脱落。一身肌肤羊脂如玉,光洁如新。断腿也恢复的很好,估计再有几天,拐杖便不再用得上了。检查完毕,给春申穿上衣服,凌月便准bèi

离去,已到中午,该给两个孩子做午饭了。

“姑姑,你知dào

什么东西可以产生极高的热度,融化金石?”春申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这关乎到他计划的成败,除了姑姑,他也没有别的人可以去请教。本来老爷子是最好的选择,因为后续的计划很可能需yào

老爷子的配合。不过老爷子这些天都没过来,春申一时心急,便脱口而出。

“呵呵,小家伙,尽想些稀奇古怪的问题。不过这个姑姑还真是知dào

,鼓风炉就可以,这东西四长老那里就有好几尊,都是用来做些金器银器的。还有就是五行属火的修行者达到一定境界,修出本命真火,也能有那样的效果。”凌月并未在意春申儿稀奇古怪的问题,通过这些天的相处,她早就习以为常了。所以他很是耐性的回答春申儿的问题,并且知无不言,尽量说得详细清楚,使他容易理解。不过春申儿真的很聪明,有时候他的问题,自己答不上来不说,反而能从中得到一些修行上的的启发。

“你要是想要,姑姑可以给你弄一尊过来。”

“嗯,好!”

凌月说完便出去准bèi

午饭了。春申得到姑姑肯定的回答,会心一笑。自己计划中的第一大难题解决了,天命五行珠在向自己招手。看看自己即将康复的断腿,还有康健的身体,春申只觉得自己的前路一片光明,无人能挡。一时之间,豪气干云,气冲斗牛,唯我独尊的嘴脸尽显无疑。

“我春申,胜券在握。”

“娘,我饿了,饭做好了没?”

是木生回来了,计划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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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孩童之王

用过午饭,凌月收拾碗筷离去。留下春申和木生两个家伙大眼瞪小眼,吃得太多,撑得走不动路。春申好不容易站起身来,慢悠悠的从床榻下拿出一物。

“木生啊,还记得大哥几天前跟你说的话么,这玩意给你,当心别弄碎了。”

“啊呀!记得…记得,我就知dào

大哥不会骗我。”

春申拿出的是一个泥人,这些天拄着小拐到处乱窜,好不容易找到适合泥塑的土培。接下来的时间,别的什么也没干,就一个劲的和这些泥巴打交道了。终于两天前捏成一套五虎上将,放在床下阴干。虽说做工不算精致,不过糊弄几个小屁孩春申还是很有自信的。果然,木生一见便爱不释手。

“你要是任务完成的好,大哥就教你怎么做。午睡以后,去找你顽犼哥哥玩吧。”

“好,大哥,这个泥人叫什么呀?”

“关羽,拿出去玩吧,大哥要午休了。”

“哦。”

春申并未多说什么,说得多了,反而容易把事情搞砸。所以春申现在并不急着下手,而是先要对族里的这群小屁孩做一个总体的了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或许针对一群小屁孩有点小题大做了,不过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这是春申新生的第一步,在没有自保的实力之前,小心无大错。

说是要午休,其实他哪里睡得着,这几日春申并不是一味的考lǜ

他的宝贝计划。还有其它方面的考量,最主要的便是那个踢自己下山的家伙。然而从前春申与族里的孩子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对每个人的印象不深,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头绪。不过,在他看来,找出那个家伙,一定想要亲自做掉他。对一个小孩子下手,春申不觉得有什么残忍的,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就是最好的道理。

姑姑允诺的鼓风炉已经到手,就放在院子里,她甚至连制模的材料都给自己准bèi

好了。听姑姑说她可是花了两枚金角才从四长老那里拿到的,其实市面上一枚金角就能买到,只是离安平县城太远,姑姑也走不开。不过正是因为高价,可能四长老也觉得过意不去,辅助的的材料便给了姑姑很多。

春申美滋滋的想到。只等自己腿好了,便能大展身手,进行宝贝计划的第二步。现在只是缺一些很普通的材料了。于是春申儿取了竹简和篆刀,列下了他所需材料的清单,石灰粉、长石粉、石英粉…

当天下午,春申便将清单交给姑姑,请求她帮自己收集。但他并没有说自己要这些东西来干嘛,而姑姑也没问。



又是五日匆匆而过,春申的腿伤几乎已经痊愈,不过他依旧拄着拐杖,继xù

装伤号,手中把玩两个晶莹剔透的珠子。按照心中的想法,他决定将自己的恢复时间拖到年底再说。他有他的顾虑,这要和他与姑姑的一次谈话说起。

两天前,凌月给春申的腿伤做了很是详细的检查,断骨已经完全长好,除了腿部的筋脉仍需温养,其他方面已与常人无异。于是乎,凌月觉得时机成熟了,是时候询问春申受伤的原因。

“春申儿,其实姑姑早就想问,你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呵呵,姑姑,一点意wài

,我自会处理,姑姑且放宽心,相信我。”

凌月有些小心的问到,结果春申儿就给了她这么敷衍的回答。不过看到他那么真挚的目光,凌月也不好再问下去。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非常的相信春申儿,就像相信大哥那样相信他。自从春申儿受伤醒来这小半个月,凌月的生活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主要的就是自己修行的境界居然突pò

了,而突pò

的关键便是春申儿无意间的几句话而已。

凌月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从未看懂过春申儿,从前他不会说话还好。现在他会说话了,言语间总饱含深意,按春申的话说,这叫“它山之石,可以攻玉”。有些东西自己都觉得生涩难懂,春申儿却似乎信手拈来。

要是春申儿能修行该多好,可天命五行珠怎么办。父亲作为族里的长老,每年的例份也不过十枚初级灵玉,在父亲的境界,这点灵玉根本就不够用,而且长老非族令不得外出。实在不行,自己也只能去一趟安平县城了,虽然自己并不想去那个地方。而且,自己怀揣中级灵玉上路,也充满太多不稳定的因素。再有去县城一来一回便是几天的时间,春申儿和木生由谁来照看,还是得与父亲商量一下才行。

凌月从未想过从族里获得天命五行珠,因为她知dào

其它几脉现在几乎拧成一股绳来针对父亲一脉。虽说二十枚灵玉对家族来说并不算什么,然而全族几百号人,这笔开支便是一个天文数字。春申儿属于父亲一脉,又是公认的“废物”,虽然他现在会说话了,可那又怎样,父亲一脉的天才够多了,要是再出一个,还怎么得了。说不定他们会向春申儿下手,消除潜在威胁,反正春申儿“废材”的身份,报个意wài

身亡,再众口一词,大哥归来也没法翻案。

“春申儿,你会说话的消息先不要透露出去。”

“嗯,我明白。”

春申听着姑姑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便立kè

敲响了警钟。他并不知dào

自己所在这一脉的处境,但隐隐猜到自己的处境应该有些不妙。而且自己坠崖的事情,都这么些天了,族里硬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既然姑姑都让自己藏拙,那么自己倒不如藏得彻底一些。



又到午时,凌月在厨房做饭。这两天的天气大不如前,基本上见不到太阳,也是,已经立冬了。春申先是套了一件夹袄,才穿上那件小版的蓝色云纹白玉袍,这是姑姑仿照父亲的袍服给自己做的。其实做得不是太好,特别是姑姑哪里懂什么刺绣,但是春申却非常喜欢这件衣服。

坐在宅院门口的石阶上,手中把玩两颗亮闪闪的珠子,春申在此等木生归来汇报情况,这是兄弟两人的约定。虽然这所宅子位置相对偏僻,再加上住的是凌月和春申这样的家族边缘人物,所以一般不会有人来这里。不过春申依然没有大意,将他的拐杖倚在身边。

“大哥,我回来了。”木生拧着一个小包,慢悠悠的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石阶上的大哥,便加快速度奔跑过来。话说木生这些天过得那叫一个得yì

,不过短短五天,便成了一群孩子的中心。自从大哥给了自己那个“关羽”,这些孩子都围着自己转,每天不止能和大家玩在一起,还能收获好多的美味。想到自己的一切都来自大哥,所以每天收获的美食木生都会给大哥留下一半带回来。

“嗯,味道不错,今天有什么消息?”春申接过小包,拿出一块枣糕递给木生,自己则拿出蛋饼咬了一口,他不爱吃甜的东西。计划还算顺利,虽然中途也出了点意wài

,不过都被春申解决了。而且通过这些天木生打探得来的消息,踢自己坠崖的那个家伙,春申也基本锁定了目标。

“今天冬罗和细虎两个讨厌的家伙又来了,不过被我们一群人撵走了。大哥你给我的那个弹弓真好玩,我借给顽犼哥哥玩了会儿,他还请我到他家里去玩呢…”

“嗯,很好,先回去吃饭吧。”

听着表弟的汇报,春申心中大定,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当初的一点意wài

,让自己对这群孩子有了一个直观的认识,而且锁定了仇敌的目标。而这个目标正是冬罗和细虎两人,通过木生的描述,春申隐约记得,那日鹰嘴崖上,围攻自己的四个孩子中,这二位正好位列其中。

至于那点意wài

,那天木生拿到“关羽”便按照大哥的吩咐,一个人在一群孩子旁边自顾的玩起来。这些孩子哪里见过这新奇的玩意,被吸引了过来,很快便与木生玩在一起。木生再学着大哥的样子给大家讲“关羽”的故事,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一直玩到夜幕才散去,还相约第二天再聚。

当天晚上,木生便把自己一天的见闻跟大哥说了。除了冬罗和细虎这两个家伙在一边咬耳朵,其他的孩子都是围着自己转。听完表弟的报gào

,春申便对这两个家伙产生怀疑,那是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在给木生讲完故事,布置完任务后,春申向姑姑去打探这两个家伙的消息。

第二天,果然出事了,冬罗和细虎本是这群孩子的领头,突然被木生抢了风头,便当场要抢木生的“关羽”,木生一时气恼,便将“关羽”摔碎一地,众孩童落了个不欢而散。而让春申落实怀疑的原因,是他们警告木生的一句话,被木生完完整整复述了出来。

“小子,不想变成你大哥那样,就给我老实点,哥哥的脚又有些痒了…”

然而木生这个家伙忘了这话到底是冬罗还是细虎说的,算是一大败笔,不过既然锁定范围,春申想要找出那个人,就不是什么问题。为了计划能够继xù

进行,春申当即出招,他早就有这方面的考lǜ

,所以计划刚刚开始,便又做了一批泥塑。过了两天便让木生带着这批泥塑去找那群孩子,每人一个,不过冬罗和细虎除外。

这会让木生和冬罗细虎两个家伙直接对立,不过这两人中有一人必将成为死人,而另一个至少会变成废人,在春申的心中已经对这两人做了判决。这批泥塑的效果非常好,再加上春申交给木生的故事,绘声绘色的诠释了这些泥塑。一时之间,在这群孩子中,木生名声大盛,俨然成为这群孩子的老大。



想到木生已经和顽犼打成一片,春申觉得执行计划第二步的时机也即将来临。而且第二步计划已经准bèi

完毕,可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再有通过木生打探的消息,还有在姑姑那里了解到的信息,春申对冬罗和细虎的调查也接近尾声。

冬罗,今年六岁,家主一脉次孙。幼年一代全族第一天才冬曜是他亲生哥哥。冬曜天命霸刀,五行上金,算得上是天赋绝伦了。可能是气运都被大哥占去,冬罗天命平剑,五行中土。何谓平剑,就是最低一等的天命剑。至于五行中土,还算是不错,可惜土系心法大多偏重防御,和他的天命并不相配。虽然没有修行的天赋,但出自家主一脉的冬罗甚为自大,目中无人。

细虎,今年七岁,二长老一脉长孙。细虎天命铜槊,五行中火,天赋还算不错,在幼年一代能排到前十。不过此子从小惟冬曜命是从,冬曜拜师远行,他便与冬罗混在一起,一直以来都充当打手的身份。

对于报仇,春申并不急于一时。他心里明白,当前自己的目标有三点。其一是获取天命五行珠;其二是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其三是通过获取天命五行珠,展现自己的能力,以获得老爷子对自己计划的配合。他如今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的三点目标之上,对于报仇,还没做过详细的规划,只是暂时将其押在宝贝计划之后。



一所古仆的老宅里,一位老者正在教自己的孙儿识字。这孩子不错,比他父亲强,甚至能比得上自己最得yì

的大儿子。想到大儿子,老者便是一阵叹息,上苍虽然给了老大天纵之才,也给了他太多的磨难。老大是个极有主见的人,遇到什么从不跟老者说,都是一个人在扛。

老者便是第六青鹰,小家伙自然就是铁蛮了,而老者口中的老大则是春申的父亲第六凌云。青鹰其实年纪不大,还不到五十岁,只是头发早已花白,为了儿女早已操碎了心。她的夫人在生产凌月时难产而死,死前将三个儿女全都托付给他。本来老大老二两个都是绝佳的修行天才,但两人同出一脉,这让族里很多人都惦记上了。多年以来,青鹰一直为儿女们挡住来自族人的暗箭,费心费力。

两个儿子确实争气,特别是老大。老大九岁那年修为已经与自己不相上下,这让青鹰感到了莫大的欣慰。等到老大十四岁成年之时,族里便不再有敌手,除了那位一直在外云游的老祖。老二虽然不如老大那么优异,在族里年青一代也几无对手。不只在家族,两人的名声在安平也是风生水起,誉称“第六双俊”。这让青鹰着实高兴了一番,然而两个孩子总是远行历练,让他总是提心吊胆,最小的女儿也被强迫嫁人,这让他深陷自责。

现在,两个儿子翅膀更硬了,历练也去了更远的地方。还把家眷都留给自己一个老头子照看,真是不让人省心。然而青鹰并不怪两个儿子,他明白两个儿子的不得以。为了春申,大儿子凌云北上,为了协助大哥,二儿子凌日也已南下,去寻找那传说中的奇迹。青鹰只能继xù

做女儿和孙子们的守护,为此,他并不介yì

拼上一身老骨头。

为了完成好儿子们的嘱托,青鹰不得不再如从前那般与族里的那群人周旋到底。为了更好的保护两个孙子和一个外孙,他让凌月带着春申和木生淡出族人的视线,毕竟凌月三人不会对族人产生什么的威胁。而对于铁蛮,青鹰只能亲力亲为,特别是铁蛮天命觉醒以后,更是成了那群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其实青鹰每天都很辛苦,却也是满心欢喜,甘之如饴,因为自己的孙儿也是天才。

“父亲。”

正当他出神之时,传来了女儿凌月的声音。她怎么来了,青鹰皱眉,不是告sù

过她现在多事之秋,族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自己。小丫头都这么大了,还是不让人省心。本来她安安稳稳的照看两个孩子,没人会注意到她那去。青鹰不想女儿也落进族里那些人的算计,自己分身乏术,如今要看着铁蛮,想要兼顾到女儿那边还力有未逮。该来的总是要来,也罢,大不了豁出一条老命。

“月儿,怎么想到会过来?”

“对不起,父亲。我知dào

我过来会给您造成麻烦,不过我真的有急事。”

“什么事?”

“父亲,到书房说吧。”凌月向父亲示意了一下宅院门口,隔墙有耳,提议父亲到书房议事。从她进到宅院便压低声音与父亲小声对话,其实她能体会父亲的苦楚,门口的两个族卫便是那些人监视父亲的手段。青鹰看了看注目竹简的铁蛮,向凌月点了点头,转身朝书房走去。

“月儿,到底什么事,说吧?”

“春申儿会说话了…”

“什么?”老者很是吃惊。自己这个孙子,打出生就是个苦命的人。天残,三魂缺一,活不过二十岁。当时听到凌云说出春申的情况便是一阵惋惜,天残无解,怎能不让人痛心。天残出现的概率比凌云的天命妖戈还要小,堪比那些传说中的天命。然而此刻女儿却告sù

自己春申儿开口说话了,身体机能的恢复也就意味着天残已经除去,从此性命无忧。

“这件事没别人知dào

吧?春申儿现在怎样?咦…月儿你居然突pò

了。”

“父亲,您放心,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外人知dào

。至于春申儿,用过您的百年没药,伤已痊愈。我还不知dào

他修行天赋怎样,但在其它方面,绝对堪称天才,呵呵,比大哥小时候还要妖孽…我的突pò

便有他的功劳…”凌月对春申的才智赞不绝口,这些天春申儿确实在修行方面给了自己极大的帮zhù

。想到这里,凌月便将这段时间春申儿的奇特之处一一跟父亲说明。春申儿说过的那些另类语言,提过的那些稀奇要求,凌月也一一为父亲复述。临了,还跟父亲提了天命五行珠的事。

“这件事情,为父会想办法。另外,春申儿的事情,切记不可泄露,到时候我会去看他。”

第五章 顺利到手

草木枯萎,鸟兽散去。天,阴郁不明;地,万籁俱静。寒冬降临,只余死寂。

才不过几天时间,这天便冷成这个样子,春申不得不将前些天换下的棉裤穿上。看着表弟小脸冷的红扑扑,嘴上还挂着鼻涕,拿着弹弓就要出去。春申觉得今天这个天气真不适合出去,而且木生少去两天,反而能让小伙伴们想念,这比天天都去报到效果更好。况且计划第二步可以实施了,今天得好好教导一下木生,于是开口叫道

“木生,别出去了,今天大哥教你玩点新花样…”

“好啊…好啊,玩什么?”

春申从荷包里拿出两枚珠子,递给木生一枚,开始教他打弹珠的游戏。等明白了游戏的玩法,木生突然觉得以前大哥教自己玩的那些都成了小儿科,这个才是自己该玩的东西。不过玩了两把,木生便深深的爱上了这个游戏。

说到这珠子,多亏了姑姑给自己弄来的鼓风炉,以及收集来的大量材料。制模过程就花了春申三天时间,把理论化为实jì

还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随后春申又花了四天时间,不停的调整火势和风量,才勉强制作出符合自己要求的珠子。前前后后做了两百多枚珠子,却只挑出十枚符合要求。不合格的珠子,春申只挑了少许留给木生,别的全都用鼓风炉融掉了。

接下来两天,天气也都不是很好,春申照旧没有放木生出去,而是让他继xù

练习弹珠。自己则是在考lǜ

后续的问题,只要第二步计划成功,必然能拿到天命五行珠。不过总有事发的一天,势必要将自己和木生从这事中摘出来。突然,计上心头

“哈哈,春申,你太有才了。”



红日东升,天气终于不似前几天那样阴霾,是个执行计划的好天气。一大早,木生和娘亲,还有大哥一起吃过早餐。陪伴大哥走到宅院门口,接受他的一番嘱咐后,便怀揣着兜兜里的七枚弹珠,背着小挎包出发。其实这些天以来,木生已经习惯了大哥的教导方式,所以大哥刚一说完,自己就知dào

今天的事儿该怎么做了。

走过两条小道,再穿过一处巷子,木生到了孩童们玩乐的天堂,这里有果园,有假山,有凉亭,有水池…此前自己只能看着他们玩,而现在大家都要围着自己转。当然,除了冬罗和细虎那两个家伙。那两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可怕,不过自己身边现在跟着一群朋友,木生底气十足。

“木生儿,你来了。”

“木生兄弟,你来了。”



众小孩看到木生走来,都纷纷跟他打招呼。也难怪,自从木生带来了那些好玩的东西,大家就很少再玩掏鸟窝扔石子的游戏了。而前两天木生都没有来,这让大家一阵难受。没有木生带来的玩意,大家再玩以前的游戏简直无趣。木生对大家太重yào

了,众小孩心中都如此想到。

“对不起啊,大家,前两天我在家里寻找新的玩法,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今天终于成功了,现在,先请顽犼哥哥与我示范一下…”木生按照大哥给自己设计的台词朗声背道。然后从小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沙包,邀请顽犼过来,将扔沙包的游戏规则说给顽犼听。不过顽犼显然没有见过这种新鲜玩意,也没有木生的领悟力,木生只得费力的再次讲解。好不容易,才让顽犼明白,然后两人给众人做了一番扔沙包的示范。

木生将给众人讲解游戏规则的重任交给了顽犼。这让顽犼一阵兴奋,自己给木生的鸡腿没有白给啊,真是好兄弟,现在自己也能在众人面前牛气一把了。顽犼有些紧张的将木生所说的游戏规则给大家复述了一遍,说完还小小出了一口气,笑着拍了拍一旁木生的肩膀。他觉得自己讲话的效果还不错,现在众人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呢。

木生再从小挎包里拿出几个沙包扔给大家,大家在客气的跟木生说了谢谢以后便一哄而上。顽犼还强制镇定的叫众人别抢,其实他自己也想冲上去,他是真的喜欢这个游戏。不过看到一旁的木生没动,自己又刚刚讲了话,头领要起带头作用,方才克制下来。不过讲了几句话,这货就以头领自居了,还真是个奇葩。

远处两人看到这一幕,更是恨得牙痒痒。这两人正是冬罗和细虎,此刻他们火红的眼直愣愣的瞪着那面带微笑的木生,连带着先才讲话的顽犼也被他们给记恨上了。眼看地上的沙包就要被抢完了,顽犼终于忍不住要往前冲,却突然觉得自己被人拉住。

“顽犼哥哥,我还有个秘密的玩法,绝对比这个沙包有意思,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试试吧。”木生拉住顽犼的袖子,踮起脚在他耳边悄悄说道。顽犼今年还不到五岁,但长得五大三粗,比之七岁的细虎都不遑多让。顽犼一听还有更好的玩法,顿时眼前一亮,还好自己没有冲过去。否则不但头领的形象不保,还会错失木生的秘密玩法。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自己家再合适不过了,爷爷这一脉掌管家族后勤,家里人都在外面忙采购呢。而且,顽犼家的宅子离得很近,转角就到。

“去我家吧,我家没人。”

木生当然知dào

顽犼的家在哪里,他听了大哥的嘱咐,专门打探过。想到这里,木生觉得大哥简直料事如神啊,他怎么知dào

顽犼会带自己去他家呢。其实就在于“秘密”两个字,一个人,无论年少年老,只要涉及到“秘密”就会考lǜ

最有安全感的地方,而最有安全感的地方,莫过于自己的家。

走过水池边的狭窄小道,小道的尽头便是凉亭,只要转过凉亭再走几步路便是顽犼的家。然而这些天来凉亭成了冬罗和细虎的地盘,自从被大家排斥在外,两人便在这凉亭远远观望。突然,他们发xiàn

木生和顽犼居然朝凉亭而来。木生抢了他们的风头,两人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先前顽犼的讲话,也让两人怒火中烧。此刻看到自己的仇人逼近,出离愤nù

,他们是来看自己笑话的么。

顽犼和木生一前一后走在狭窄小道上。按照大哥的吩咐,木生小声的跟顽犼吹嘘秘密游戏是多么的好玩,听得顽犼跃跃欲试。由于声音太小,他不得不几步一回头,是为听清木生的话。他也不怪木生声小,毕竟是秘密玩法。木生嘴里小声说着朗诵稿一般的长篇大论,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瞟着凉亭。

当两人即将走到路口,冬罗和细虎居然真的像大哥说的那样从凉亭上走了下来,此时此刻,木生对大哥的崇拜无以复加。而顽犼的注意力全用在听木生说话上面,哪里知dào

路口已经被细虎堵住,冬罗则是站在一侧,他可不敢与顽犼对上。虽然自己已经六岁,但这小胳膊小腿哪里会是那小牛崽子的对手。

“扑通!”

于是,事件发生了,顽犼本就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木生叙说的游戏,听得他心花怒放。本来侧着头听着木生说到有趣之处,突然觉得自己身体撞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头还没来得急转过来,便条件反射的将碰到的东西朝右手方向掀了出去。站在一侧的冬罗,本想看细虎给自己出气,此刻却是愣住了。

木生也是目瞪口呆,他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大哥。大哥居然连顽犼会将细虎掀下水的事情都猜到了,要不是大哥从不出门,木生还以为顽犼也是大哥的人呢。还好,这只是观赏用的水池,也就到木生小腿那么深。转过头来的顽犼也楞住了,不过他神经大条惯了,瞬间恢复过来。

“我说细虎儿,没事你挡我路干嘛…”

“你…”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来的细虎听了顽犼的话,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不过大冬天的,他还真需yào

点火暖暖。顽犼说完瞪了一眼旁边的冬罗,直让这家伙退到凉亭的石阶上,险些摔倒。先前上小道之前自己明明看到这两个家伙在亭子里,这会儿跑下来了,明显是来找茬的,也就不用给他们什么好脸色。

拉上木生的袖子,顽犼没事人一样转过凉亭,朝家中走去,他还想早点去玩那个秘密游戏呢。想到这里,他对刚刚闯得祸选择遗忘,游戏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再说冬罗细虎看着顽犼两人头也不回的离去,对顽犼就更加的忿恨,不过细虎已经湿透,只得先回家换衣服。

顽犼家,木生按照大哥的吩咐从兜里取出两枚弹珠。游戏规则已经跟顽犼说过了,木生一直盯着顽犼的表情。在看到木生手中的珠子以后,顽犼眼前一亮,恍然大悟,这不是老爷子藏在玉盒子里的那种珠子么。木生真的对大哥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他连顽犼的表情都能未卜先知。于是木生递了一枚给顽犼,自己留了一枚。

按照游戏规则,两人玩了起来,不过一瞬间,顽犼的珠子就输还给了木生。木生将赢来的珠子,再还给顽犼,继xù

游戏。如是几次,顽犼便觉得玩得不过瘾,珠子太少了,总是在木生那里去拿珠子很是麻烦,于是便打起了老爷子玉盒里珠子的主意。

“木生,等我一下,马上回来。”当又一次输了珠子以后,顽犼便朝老爷子的房间走去。木生觉得自己的脑袋要不够用了,大哥难道是神仙下凡,怎么什么都知dào

。看来以后一定要听娘亲的话,好好跟大哥学,到时候自己也能像大哥那样厉害。

再说顽犼从老爷子的玉盒子里抓了一把珠子,也没数有多少就放进兜兜里。急匆匆的跑出来要和木生继xù

游戏。然而木生可是经过春申三天的特别训liàn

,哪里是他这个新手菜鸟可比的。不一会儿便已经输掉了五枚,再摸兜兜却发xiàn

已经空无一物,于是他又想回老爷子的房间去拿,刚转身欲行。

“顽犼哥哥,别去拿了,其实你这么玩永远都赢不了我,还是我教你一些技巧吧。”

先前顽犼刚拿出珠子的时候,木生也是一愣,和自己手中的珠子一模一样。只是大哥说了自己一定要镇定自然,所以他很快恢复过来。后来每赢得一枚顽犼的珠子,便迅速的塞进右边的兜兜,兜兜是被大哥修改过的,只能进,不能出。看到顽犼又想去拿珠子,便按大哥的安排出言制止。

“你的五枚珠子先拿着,你可以像我这样,从离你近的珠子去看远处那一颗,直到看不见,远处的珠子完全被近处的珠子挡住,那个方向便是你弹珠子的方向…”

木生将左边兜兜事先准bèi

好的五枚珠子取出来给了顽犼,然后便趴在地上给顽犼做详细的演示。顽犼按照木生的方法去玩,果真效果比之前好了很多,先前一直在输,这让好胜的他很是憋屈。此刻木生教会了自己玩珠子,心中对他那一丝不满瞬间拭去,只剩满满的感激,真是自己的好兄弟啊,比族里那群白眼狼强多了。

大哥交代的事情几乎已经完成,就差最后一件事了,也不知dào

大哥能不能猜得对。木生依然详尽的为顽犼解惑,心中却有些忐忑,说实话,他并不愿意做这最后一件事情,不是因为愧疚,而是有些不敢。不过大哥说了,只要按着他说的去做,就没有问题,自己想要变得强dà

,也总要面对一些问题。

“咚…咚咚”

“顽犼,开门,快点开门!”

一炷香的时间,最后一件事情还是按照大哥设定的轨迹在进行。听到震耳的敲门声,还有细虎的吼叫,木生不由得一阵心虚,他对冬罗细虎两人一直有一种畏惧感。不过大哥的话仿佛在耳边响起,让他一下子振作过来。顽犼正玩得顺手,自己都能看到自己在进步,这种成就感当真无与伦比。然而此时却有人来破坏氛围,顽犼收了珠子,大怒着冲出去,木生紧随其后。

“敲什么敲,想打架是吧?”

“打就打,谁怕谁?”

“还是不要打架了,不如换个方式来比比?就玩珠子怎样?”木生劝诫道,这是大哥事先给自己设计好的台词。细虎刚刚换了衣服回来。一路走来,越想越是气人,自己居然当着冬罗的面被顽犼给扔进了了水池,虽说那是因为自己一时大意,不过在心里已经把顽犼给彻底记恨上了。此时此刻,听了木生的提议,反而觉得这小家伙不错,很是上道。细虎并不想和顽犼打架,那小子天生的力大无穷,但又不想落了面子。

对于木生的提议,顽犼也深表赞同。打架有什么意思,打伤了细虎那家伙还得被老爷子责罚。玩珠子多有意思,再加上有木生的指导,他觉得自己稳操胜券。于是他还很大度的主动给细虎两人讲了游戏规则,与其协议,输家得给赢家赔礼道歉。

四人走到宅院外的空地上,空地的尽头是一堵围墙,墙边一口老井。木生悄悄对顽犼说了些什么,顽犼点了点头深表赞同,将自己的五颗珠子在靠近老井的地上排成一排。再从木生那里借来两枚珠子,递给细虎一枚

“来点简单的,我们两个依次击打这五枚珠子,谁打中的多,算谁赢。别说我欺负你,让你先来,哼哼…”

细虎先前听了游戏规则,在那个基础上,理解顽犼的意思没有问题。其实细虎此刻心里也有些痒痒,这些天以来,木生那小子鼓捣了那么多的玩法出来,说细虎和冬罗两个家伙不想玩那是假的。可是自从那次抢木生的泥塑“关羽”,两人便被众小孩排斥在外。今天有机会体会这么新颖的玩法,不说细虎,连冬罗都心动了

“细虎儿,要不我来?”

“额,还是我自己来吧…冬罗你看着就好…”虽说平时对冬罗言听计从,不过打心里,细虎根本看不起冬罗这个二世祖。要不是冬曜临走之前叫自己照看他,细虎都不愿意理他,废材一个,比春申儿那家伙都好不到哪里去。此时居然还想抢自己玩游戏的机会,更是让细虎心中对他一阵鄙俚。

比赛开始,不一会儿,顽犼就击中了三枚,按说细虎已经输了,不过这小子开始赖皮,说什么第一次玩不算,他要先熟悉一下才行。顽犼倒是无所谓,反正自己通过木生的指导已经突飞猛进,怎么都是玩,只当是陪着这两个笨蛋再多玩一会儿,那种聪明人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即使再来一次,也果真如顽犼预料的那般,细虎仍然一枚也没击中。顽犼心中大喜,看你这次还有什么话说,就站在一边,学着大人的样子抱着双手,笑嘻嘻的看着细虎。细虎两战皆败,心里正是不爽,再看到顽犼那轻视的目光,更是羞愤,一张脸涨得通红。

细虎不敢对顽犼发怒,他没把握能胜得了顽犼。于是乎,他迁怒于让的输了比赛的这些珠子。在另外三人错愕的目光中,他冲过去,捡起地上的七枚珠子,看到珠子就是气,一枚,两枚…如扔石子一般悉数扔进老井。

本来满心欢喜的顽犼此刻也是大为光火,细虎这小子玩不起就算了,居然把自己的新玩具给扔了。于是便发狂似的要冲上去胖揍一顿细虎,而细虎这家伙扔掉珠子以后也觉得不对劲。当他看到顽犼红着眼朝自己冲来,拔腿就跑,连一旁的冬罗都不管了。顽犼追了两步,发xiàn

自己速度着实跟不上,不过看到一旁的冬罗还愣在那里,这小子和细虎是一伙的,想着就大步朝他走去。



“大哥,任务完成了…”

春申如往常那样坐在宅子门口的石阶上,听着表弟给自己汇报情况。心中大定,计划成功,天命五行珠终于到手,哈哈,不枉小爷辛苦一场。

第六章 爷孙谈话

点燃蜡烛,春申看着桌案上的五枚珠子,就如前世的玻璃珠,只是要稍微大一号。这便是天命五行珠。自己花了二十来天的时间布局,辛辛苦苦才弄到手。不过说起来,这也是春申新生以来获得的第一笔财富。由于预感到自己的处境不妙,春申迫切需yào

实力,以应对将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想要使用天命五行珠,必须要灵动境七重的实力才能催动。而族里能催动天命珠的就只有五大长老。凌月姑姑的实力是灵动境五重,还是刚刚突pò

的。所以春申现在只能将希望落在老爷子身上,老爷子第六青鹰有灵动境八重的修为,在五位长老中,除了灵动境九重的家主,无人能及。

“咚咚…”



“吱呀…”

耳边传来清晰的敲门声,紧接着是姑姑开了宅院的大门。春申立即将桌案上的珠子收入怀中,取而代之,放上一卷竹简。佯装着用心读书识字,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一般。

第六青鹰跟随女儿凌月来到春申儿的房间,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这小崽子大晚上的不睡觉,到底在干什么呢?开门一看,只见此子拿着一卷竹简全神贯注,果然像凌月说得那样,此子在识字一途有极高的天赋。

“春申儿,你要的天命五行珠,爷爷给你带来了。”青鹰走到桌案前,见春申儿似乎并未发xiàn

自己进来,从怀里掏出一枚天命五行珠。说到这天命五行珠,青鹰可是花了大价钱的。很明显他的天命五行珠不可能来自家族,也不可能来自天命公会。那么他的天命五行珠只能来自第三种可能—黑市。在这个修者的世界,并不缺乏亡命之徒。而很多亡命之徒都被天命公会所通缉,这些人想要获得修行相关的材料,就只能通过一些私人组织的黑市进行交yì



然而在黑市交yì

是很有风险的,很多买家卖家都是干无本买卖出生的山贼流寇。所以在黑市交yì

很容易遇上杀人越货的勾当。青鹰知dào

九十里外的华凤村就有一个小型的交yì

黑市,那还是青鹰小时候听爷爷说的,天命五行珠虽然昂贵,但并不稀缺,所以他断定华凤村应该有货。

于是今天一大早,青鹰将铁蛮送进族学,并嘱咐他注意安全。将铁蛮放在族学青鹰其实并不担心,族学是大长老第六青岳的地盘。而大长老作为家族刑罚长老,最忌讳族人内斗,那些有心人倒也不敢在刑罚长老的地盘放肆。安置好铁蛮,青鹰便出发去了华凤村。

说到他获取天命五行珠的过程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青鹰接了族里打探华凤村的任务,拿到族令,才得以离开家族。为了甩掉有些人派来的尾巴,他不得不换了一身青衣,化作散修打扮。按照记忆里爷爷告sù

自己的口令进了地下坊市,这坊市每半月开一次,今天正好是开市的日子,方圆几百里的散修都会到这里来交yì



来交yì

的修者大多都是灵动境四五重,六七重的修者都是凤毛麟角,至于灵动境八重的青鹰已经算是顶尖的存zài

。整个坊市里,还有两个灵动境八重的修士,加上青鹰,三人便是坊市里修行最高的人了。也是,到了灵动境六七重,便能成为一些家族的客卿长老了,有家族里的孝敬,哪里还用得着冒风险到黑市来交yì



青鹰很容易就找到了天命五行珠,用一株百年山参换了两枚,这个价格确实昂贵了。在天命公会,一枚天命五行珠也就值二十枚初级灵玉,百年山参的价值却是上百枚初级灵玉。百年山参作为疗伤圣药,是老大临走之前留给自己以防不时之需的。不过为了孙儿和外孙,青鹰还是忍痛的与物主进行了交yì

。安平县城有族里的眼线,自己若是去那里的天命公会,难保不被查出天命五行珠的事情,要是那样,春申儿和木生儿就危险了。

出了坊市,青鹰便察觉到自己被盯上了,而盯上自己的还是两伙人。不久之后便遇到了第一批劫道的,来者有五人,两个灵动境七重,三个灵动境六重。虽然自己境界更高,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青鹰不想在此做过多停留,他感觉到还有人在追踪自己,而那种被盯住的感觉是一种死亡威胁,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坊市里那两个同样灵动境八重的修者。

青鹰直接下了死手,当场击毙了一个灵动境六重的修者,重伤一个灵动境七重的修者,突pò

包围,迅速逃离。其实青鹰也受了不轻的伤,不过谁让自己有天才的儿子呢,老大给自己的玉露丸就是好东西,不是族里的活络丸可比。不过盏茶的功夫青鹰便恢复了伤势,绕了好大一圈才甩掉那两个灵动境八重的修者。要是被他们追上,青鹰觉得自己真的就回不来了…

春申抬起头来,看到风尘仆仆的老爷子,不由得鼻子发酸。老爷子身上满是打斗的痕迹,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再看看他手中的天命五行珠,便知dào

爷爷为了这天命五行珠应该是吃了不小的苦头。想到这里,春申不由得有些后悔,要是早告sù

他们自己能搞到天命五行珠,爷爷也不用为了天命五行珠而受伤。

“对不起,爷爷,其实我已经弄到天命五行珠了。”

“什么?”看着春申从怀里拿出的一把珠子,青鹰不由得眼前一愣。俯身拿起一枚审视了一番,的确是天命五行珠不假,可是这小崽子从哪里弄来这么多天命五行珠的。自己费了好大的劲才弄到两枚,一枚是给春申儿用的,另一枚则准bèi

留给自己的外孙木生儿。

“这个,其实是我和木生两个人弄到的…”看到老爷子为自己付出这么多,春申也不隐瞒,将自己的宝贝计划和盘托出。在讲诉整个计划过程的时候,青鹰席地在桌案一侧调息,心中震惊无以复加。先前看到春申手中那五枚天命五行珠就已经让他意wài

非常,听完春申环环相扣的计划,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也不够使了。当真妖孽,他姑姑凌月说得没错,比凌云小时候还要妖孽。

想着小崽子的妖孽,青鹰甚至有些汗颜,他觉得以自己的智慧也制定不出这么完美的计划。不过他也有一丝后怕,春申儿对人心的认知和利用实在恐怖。他居然会利用顽犼习惯性右掀的动作让细虎落水,又利用细虎性格的莽撞和喜欢往水池抛物的习惯,来了个毁尸灭迹。那口老井连通地下水脉,掉进去的东西如何还找得回来…虽然春申请求自己将来东窗事发,一定要摘出木生,但这在青鹰看来,完全没必要。族里这群笨蛋,在玩阴谋诡计这一方面绝对没人是春申的对手。

想到这里,青鹰不由得大喜。几个孙子里,他最担心的就是春申儿,原本以为他能平安活到二十岁就好。没想到现在他不但天残已除,还拥有如此妖孽的才智,只要他的修行天赋不差,终将震惊南荒。此时青鹰突然觉得自己轻松了好多,有了这个天资聪慧的小兔崽子,族里应该没什么能难得住自己。我第六青鹰一脉终将崛起,他如是想到。

“春申儿,爷爷先给你测试一下修行天赋吧。”青鹰调息完毕,体内的真气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至于身上的皮外伤,那都不是事。春申推开桌案上的竹简,直接爬了上去,盘膝而坐,两手平叠,放在丹田之处,闭目吐息。青鹰随便取了一枚天命五行珠,运功催动,一时之间,珠光璀璨,整个屋子,恍如白昼。缓缓将珠子放在春申平叠的手上,青鹰收功静立一旁,等候春申天命五行的显化。

“啊…哈哈…天才,真的天才,唔…”青鹰只见春申儿的身前,那由天命五行珠显化出来的形象。一把长弓,通体银光闪闪,如飞龙在天,弓身遍布麟甲,弓臂犹如龙足,弓弦墨黑如玉。好一个异弓,还不是普通的异弓,绝对是更加强dà

的存zài

,不过青鹰还真不知dào

这异弓到底叫什么,家族的《天命志》是最普通的版本,只记录了比较常见的天命,对于这异种天命并无过多记载。虽然一时搞不明白,但春申儿必是不弱于凌云的天才。一时情难自已,笑出声来,方才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嘴巴。

隔壁房间的凌月听到父亲的笑声也是大大的落了一口气,春申儿果然是个天才,大哥要是知dào

,也会非常高兴的吧。青鹰看着一道绿光化作圆环,围绕着银色长弓。随着圆环的旋转,绿色渐渐的进化成了青色,甚至还在继xù

变深,然而圆环却停了下来。

“五行上木…哈哈,好个春申儿。”青鹰压低了声音,天命银色长弓,五行上木,好个天才。然而正在此时,异变突起,在那青色圆环停止旋转以后,又出现了一道黄光,依旧化作圆环,围绕长弓,不对,围绕的是长弓中的那支“黑色短箭”。青鹰张大了嘴巴,先前以为这“黑色短箭”是银色长弓的配属,现在仔细一看,这哪里是什么箭,这是一把真zhèng

的剑。

“天命…双…生?”青鹰觉得自己今天真的长了好大的见识,尽是些闻所未闻的东西。还多亏了自己看过一卷古书残卷,在那本书里有提到天命双生的概念。再看那黄色圆环,等到停止旋转,已经化作金色。

“五行上金…”刚刚这一幕已经彻底的震撼了青鹰,看着金色圆环停下,他才长出了一口气,终于完了,这才发xiàn

自己的衣衫已经汗湿。看到此等奇异的景象,焉能不紧张。可惜事与愿违,一道无色圆环继xù

旋转…

“异属五行,是异属五行…”青鹰只觉得刚刚放下的心一下子又回到了嗓子眼。异属五行,就像古书中记载的那样,出现的概率,微乎其微,百万人里也不见得能有一个,简直堪比天命中的那些传说存zài



事毕,春申缓缓睁开眼睛,先前自己就像是在梦里,耳边似乎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在梦里,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按照那个声音。其实他知dào

,那个声音应该就是天命五行珠,这是前些天谈到天命觉醒仪式的时候凌月姑姑告sù

自己的。

“爷爷,怎么样?”

“哈哈,好小子,我们爷俩得好好谈谈才行了…凌月…凌月,给为父沏一壶茶来。”春申跳下桌案,在桌案的客位坐下。青鹰也席地坐上主位,还大声的叫凌月给他沏茶。很快,凌月姑姑端来热茶,给父亲和春申倒上两杯,便又离开。青鹰吹了吹浮动的茶叶,缓缓的抿了一口,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春申儿,接下来爷爷跟你说的话,不要泄露出去,包括你姑姑,你的事,知dào

的人越少越好。”

“嗯,我明白。”春申也感觉到自己的修行天赋应该很不一般,自己本是废柴的身份,突然之间拥有强dà

的天赋,难免会引起不少人的注意。有很多人,为了消除潜在威胁,无所不用其极。而自己的来历本就说不清楚,也经不起调查。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韬光养晦才是正道。

“春申儿,你是天命双生,第一天命银色长弓,五行上木,第二天命黑色短剑,五行上金。还有一种异属五行,不过到底是什么属性,一时还没有办法测出来。爷爷惭愧,修行四十余年,却不知dào

你这两个天命到底叫什么…”

说是惭愧,其实青鹰心里是高兴坏了。虽然叫不出来名字,但那长弓一看就不是凡品,而那黑色短剑,通体墨黑如玉,寒光凛冽,杀气逼人,青鹰以为同样不是凡品。就算只是普通的天命剑,剑修也比一般的修者要强dà



“现在你有什么想问的,爷爷有问必答。”

“嗯,谢谢爷爷,我想知dào

关于修行的基础常识。”

“好,好,好,不但天赋绝伦,还不好高骛远。”青鹰一连三个“好”,此子果然不同寻常,不只天赋冠绝天下,而且心性平和。只要用心修liàn

,名震一方轻而易举。想到这里,心中一阵感叹。自己有个妖孽的大儿子,现在又有了个更加妖孽的大孙子,上天还真是待自己不薄啊,要是夫人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吧。

“所谓修行,便是夺天地造化,修习自身。何谓修行,是为修命,精修天命,超脱六道,身入天道,以求长生…”青鹰将《修行概要》中的引言部分给春申背诵了一遍,这基本上就是对修行的一个诠释。不过以春申的水平,这东西其实并无太大用途,他当然知dào

什么是修行,他可是拥有二十多岁的灵魂,他现在所需的是关于修行的一些常识。不过他并未打断爷爷,继xù

听到。

“一般情况,一个人年满四岁,举行天命觉醒仪式。此后,四到六岁,修习《修行概要》,学会修行的基本常识。待到对修行有足够的认知,一般人到七岁便可开始修行。不过你父亲是个天才,三岁读书识字,研习《修行概要》,四岁便开始修行。我想春申儿你小子也像你父亲那样优秀…”

“再说修行境界,初步修行,感悟天地灵气,通过心法牵引,吸纳丹田,开辟灵河,便步入灵动境第一重。当灵气储满灵河,想要更进一步,便得拓展灵河,拓展成功则步入灵动境第二重。灵动境一共九重,突pò

灵动境九重,便进入下一境界。不过修行路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达到的。”

“关于天命,大致分为两类九等。两类是攻击类和非攻击类,攻击类的天命,例如铁蛮的鬼斧,还有你自己的黑色短剑也是;至于非攻击类的天命,例如你姑姑的青月,你奶奶的赤松。攻击类天命一般分为平、木、石、铁或铜、银、金、玉七等,这些天命也被称作天顺之命;在其之上便是天命中的极品存zài

,例如鬼斧和霸刀,这类极品的天命也被称作天佑之命,再往上便是那些传说中的存zài

了。非攻击类的天命也分九等,平、凡、赤、黄、青、蓝、紫、极品和传说存zài

。天命的品级越高,修行能达到的境界也就越高,不过事无必然,不少拥有极品天命的修者一事无成,而一些拥有普通天命的修者反而攀上了武道高峰。”

“在此之外,还有一些天命,先辈将这些天命称之为异命。异命只分三等,第一等称之为异,好坏因人而异。第二等是极品存zài

,例如你父亲的妖戈便是此类天命,第三等则只在传说。你的天命银色长弓也属于异命,至于为何将天命戈和天命弓划入异命的范畴,大概是因为此类天命本就稀少,极品之下的异命没有足够的纪录来分出等级。”

“最后说说五行,五行一般分为上中下三等,金木水火土五属。据说在上等五行之上,还有圣级,何谓圣级,就是单一属性纯澈,几无杂质,对五行之力的感悟远超凡人。因为普通人一般或多或少都是五行齐全,只是某一属性尤为突出,其它四属不入品级罢了。还有就是一些异变的五行,这些五行有很多也并不比圣级五行差。此外,五行之外,还有一些特殊的属性存zài

,称之异属五行。异属五行对修行的心法没有属性限制,只是修行进境相对较慢。然而异属五行却能让修者在某一方面异常强dà

,例如异属性中的雷属性修者,其施展的攻击法决便含有雷电之力,同样的法决,在他们的手上,威力倍增。”

“一个普通修者,如果身上拥有不止一种入了品级的五行,反而不是好事。因为五行之间,相生相克,在修行功法之时,极易产生混乱,进而走火入魔。春申儿你的身上便有两种五行,还好你是天命双生,否则倒是难办了。总之,修行需yào

保持五行的平衡,一旦失衡,便是走火入魔。”

“而异属五行则不存zài

这个问题,不在五行中,便也不会影响五行的平衡。你身上也有一种异属五行,想要知dào

是什么,还有些难办,爷爷回去查一查典籍,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还有适合你修行的心法和法决,爷爷这两天也会想办法帮你弄到。”

青鹰喝了一口茶,在嘴里润了润才吞下。

第七章 第六家族

听着老爷子说了这么多,春申对修行终于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既然如此,当务之急便是寻找合适自己的心法和法决,族里的藏经楼自己不能进去,但老爷子可以。虽说也很想知dào

自己的天命是什么样的存zài

,不过以老爷子的见识都未曾听过,估计要想搞清楚,也得费一些功夫。

“对了,你前些时间受伤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青鹰突然想到春申儿受伤的事,不过现在春申儿伤势已好,他也不打算查下去追究谁的责任,怕的是那些人狗急跳墙。然而那群人却紧抓不放,想要通过春申儿来找自己的麻烦。虽说在那些人眼里,春申儿依然是个废物,他们的目标是青鹰本人,不过现在春申儿却是个妖孽般的天才,青鹰不想让他受到一丝伤害,春申一时绝对不能进入那些人的视野。

“呵呵,没什么,一点意wài

,我能处理,爷爷,请相信我。”

“那样最好不过,不过现在有点麻烦,鹰嘴崖上的生祠,供奉的是几位老祖宗的画像。几位老祖宗早已云游四海而去,不过每人留了一幅画像在生祠接受供奉。就在你出事的那天,绝尘老祖的画像不见了。因为是在鹰嘴崖的后崖底下找到了你,所以族里的矛头都指向了你。爷爷我暂时将事情押后,不过这事在年底的族会总要有个结果,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是有人故yì

栽赃。这些画像对外人毫无用途,谁会偷这玩意儿…”

春申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天上了鹰嘴崖的加上自己一共五人,拿走画像的极有可能就是那四个孩童。如果自己未曾醒过来,族里又失了画像,这笔账是必会算在死去的春申头上。一个偷盗祖宗画像的废物坠崖死掉,全族都不会可怜你。死了就死了,死因都不会有人去追查,爷爷也会受到牵连,看来这几个小屁孩还真不简单啊。

“我想我知dào

是谁做的了,不过说出去也没人会信…”

春申觉得,自己虽然有不俗的天赋,但还没能力与整个家族对抗。通过与爷爷的谈话,春申大致也知dào

了自己目前的处境,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会失去效力。所以在没有自保的实力之前,春申不准bèi

和那些人撕破脸。春申一面跟爷爷聊着族会的事情,一面在思考着对策,有了,呵呵

“爷爷,我大体上想到了一个办法,既能让我度过这一关,又不用和那群人撕破脸皮。不过我需yào

了解一些那个什么老祖的信息。”

“你个混蛋小子,那是绝尘老祖,第六家族的老祖宗…”

看着春申儿这个小家伙对老祖不敬,青鹰倒也没有生多大的气,只是作为晚辈,终究还是要尊师重道才行,否则在修行路上容易误入歧途。所以笑骂几句,也是为了春申儿好,其实青鹰自己也对这些老祖有所不满,要不是他们一个个都云游远去,族里也不会变的如此乌烟瘴气。

“切,什么老祖,我不欺师灭祖就对得起他们了,在我的眼里,我的亲人只有爷爷你这一脉的几人。”

“你…算了,绝尘老祖是家族三百年前的一位天才,二十岁便步入灵意境,也就是灵动境的下一境界,成为家族最年轻的太上长老,五十一岁踏入更高境界,此后闭关五年,出关就云游远去。”

“咦,还有太上长老?”

“小兔崽子,先听我说完。说到绝尘老祖,不得不提他的怪癖,这事族里都没几个人知dào

,我也是听你祖爷爷说的。绝尘老祖,天资聪慧,却有些不务正业,喜欢搞怪作弄人。即使到了四五十岁,依然童心未泯,作弄族中小辈。不过天才都是这样,性格古怪,包括你父亲,从小也喜欢坑人。”

“爷爷,你知不知dào

这位绝尘老祖长的什么样,都有什么特点?”

“要说这位老祖的形象,还真叫一个特别,哪里是画上的仙风道骨。说得不好听一点,那就是个邋遢的胖子,喜欢喝酒吃肉,嘴角还有一颗肥硕的痦子。此人性格乖张,喜怒无常,对于小辈,要是喜欢你呢,就无视辈分,与你称兄道弟;要是不喜欢你,就拿辈分和实力压你,折腾得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些我也都是听太上长老说的,那次我把他灌醉了。”

“又是太上长老?不过我想我已经有了应对年终族会的法子,爷爷,给我说说太上长老是怎么回事吧。”

“好,太上长老自然就是高于长老的存zài

,在我们第六家族,只要修为破入灵意境便能成为太上长老。太上长老的位置一共有三个,当有新的长老破入灵意境成为太上长老,原本的三位太上长老便有一人功成身退,云游四海。要知dào

,到了他们那个境界,对于修行,历练比苦修效果更好。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绝尘老祖,他便是不按族规办事,在没有新的太上长老上位以前,便扔了差事跑路。”

“那现在族里的太上长老都在哪里呢?”

“就在鹰嘴崖的后山闭关,不过驻守家族的太上长老只有一位,就是我先前和你说的被你爷爷我灌醉的那位,另外两个也都在外云游历练,只是他们每两年进行一次轮换。”

“原来如此…”

春申大体上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年终族会,现在该是对家族的构成做一个详细的了解。他觉得,只有了解了家族的势力分布,自己才能对症下药,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在自己不能承shòu危机带来的后果之前,将危机转嫁出去,才是明智的抉择。就像将冬罗和细虎对木生的敌意转嫁到顽犼身上去,自己承shòu不住的后果,总有人能承shòu。

“爷爷,我想知dào

一些关于我们这个家族的事情…越详细越好。”

“呵呵,小兔崽子,就知dào

你会问。”

青鹰喝着杯里的凉茶,并未再叫凌月来换茶水。他不想让自己和孙儿的谈话中断,对于春申儿的才智,他已不再怀疑。也是时候跟他讲讲家族的来历,家族的起源,家族的历史,以及家族的现状。想来以春申儿的领悟力,应该很快就能对家族有一个全面的认知,这对他接下来迎接来自族内的挑zhàn

很有用处。

“八百多年前,家族的始祖第六明城带领族人在无名高崖之下建立家族,那无名高崖便是如今的鹰嘴崖。我们第六家族并不是这里的土著,而是来自于遥远的东方,一个叫东秦的地方。据说我们第六家,本是世家贵族,身负皇族血脉,然而故国北齐为东秦所灭,便举族归附东秦。而后数千年过,东荒魔族对东秦开战,是时东秦内政凋弊,群雄四起,以熊氏家族实力最盛,熊氏家族亦是南楚皇室后裔,南楚为东秦所灭。东秦皇室无奈,只能与诸雄议和,共同对抗异族入侵,那一战打了五年,东秦民生凋敝。倾国之力,方驱尽魔族,然而熊氏家族野心勃勃,开战以来,一直隐藏实力,暗中渗透东秦军政各方。原本以为击败东荒魔族,战争便能结束,结果熊氏对东秦皇室开战。先前对抗魔族一战,东秦皇室已经损失惨重,此刻哪里是熊氏的对手。不到一年,东秦皇室战败族灭,熊氏建立东楚。东楚立国,熊氏开始磨刀霍霍,铲除异己。我第六家原是北齐田家,东秦灭齐,尚留我族姓。东楚灭秦,屠尽我族中精锐之士,余者赐姓第六,驱离故土,远赴南方。这便是我第六家族的来历…”

“居然也姓田,还真是巧啊。”

“什么也姓田,春申儿?”

“没…没什么,爷爷你继xù

说吧”

“小兔崽子说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八百多年前,这里只是一片荒芜,没有人迹,有的只是漫山野兽,古木森森。始祖到来,披荆斩棘,断木为屋,猎兽为食,建立家族。历时五百余年,通过先祖共同努力,让我第六家族成为方圆百里的真zhèng

霸主。然而家族日渐富庶,人心却逐渐离散。到了现在,家族内部其实已经分崩离析,大家也只是维持表面的和睦。”

想到这里,青鹰一阵心痛。八百年啊,八百年的家族,如今却走上了一条通往灭绝的道路,族人忙着内斗,却忘了还有敌人在虎视眈眈。青鹰虽然也想为保卫家族出力,然而如今自己在族里的地位也是朝不保夕,自身难保,何谈保卫家族。

“如今,管理家族的家主和五位长老,太上长老则是一心修行,不问俗事。算起来,族里便有四股势力,家主自成一脉,是为第一股势力;大长老和四长老本就同出一脉亲兄弟,是为第二股势力;二长老和三长老虽不是同出一脉,却是堂兄弟,是为第三股势力;你爷爷我一脉单传,算是这第四股势力,也是最弱的一股。当然,要是你父亲在,我们这一脉就堪称最强一脉了,哪怕只要你二叔在,我们就不会是人人可捏的软柿子。”

“我们这一脉和另外几股势力的关系都很差么?另外三股势力又是孰强孰弱呢?”

“也不能说都很差,现在,大长老和四长老一脉算得上是最强势力,因为现在驻守家族的太上长老正是两人的祖父。不过再过半年,轮到驻守家族的太上长老便是家主的父亲。势力第二的当然就是家主一脉,然后才是二长老和三长老一脉。相对来说,大长老作为刑罚长老,处事周正,为人正直,与我们这一脉关系还算不错。四长老则只是有些怪癖,为人也还不错。而二长老和三长老曾经因为你姑姑的事情与我们这一脉产生嫌隙,便尾随家主刻意针对我们这一脉。家主之所以针对我们这一脉,是因为你父亲还有二叔的存zài

,威胁到了家主一脉的地位…就是这样”

“看来我们这个家族还真是复杂呀,呵呵。”

“小兔崽子,傻笑什么。已经这么晚了,爷爷我等下就先走了,你自己再好好理一下我先前说的这些东西。明天晚上,叫你姑姑到我的住处来拿你要的东西。这段时间也不要来找我,有什么事,就跟你姑姑说就行。”

“好的,谢谢爷爷。”

“就先说到这里,切记,你天命双生的事不要泄露出去。我先去大长老那里交任务…”

青鹰对春申一阵嘱咐,主要是担心他的安全。不过又想到春申儿的聪明才智,自己可能多此一举了。那个完美计划的始作俑者,谁会想到居然是一个不到六岁的孩童。强力压制内心的高兴,青鹰大步离开。爷爷走后,春申儿陷入沉思。

“咚咚…”

却是姑姑凌月端着水盆走了进来。先前凌月已经判断春申儿的天赋不凡,再看父亲的表现,确信自己的判断无误。看到桌案边呆呆望着自己的春申,凌月想到了自己的大哥。也不知dào

大哥现在怎样了,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他真应该早点回来,看看他的儿子春申,不再是曾经那个天残的孩子,他已经成为天赋绝伦,智慧超群的妖孽。一个无论长相还是作风都像极他父亲的妖孽…

凌月给春申送来了洗漱用的水,爷孙两的谈话持续了将近两个时辰,此时已经夜深,是时候洗漱睡觉了。凌月也没有问春申儿关于天赋的问题,她也知dào

,春申儿的天赋异禀,越少的人知dào

就越是安全。



昨晚春申睡得并不好,把老爷子告sù

自己的情况做了一番整理,再加上自己的精密分析,春申对自家这一脉的处境有个了清楚的认知。现在家族只是维持表面的和睦,暗地里却是争锋相对,恨不能置之于死地。在自己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前,绝对不能进入这些人的眼里。虽说来阴谋诡计春申倒是不惧,但这会耽搁自己修行的时间,得不偿失。

距离年终族会还有两个月的样子,足够自己完善自己的脱身计划了。其实这次族会,春申倒不担心老祖画像的事,他担心的还是天命五行珠的事。年终族会之前,主管后勤的四长老必然查点天命五行珠,五枚天命五行珠可不是个小数目。除此之外,关于修行,只等今晚姑姑去老爷子那里弄来心法和功决再说。

“姑姑,今晚您去找一下爷爷,他有东西给我。”

“好,春申儿,你个小家伙终于可以修行了,呵呵。”

凌月甚是高兴,三年以来,大哥和自己被春申儿的天残折磨的苦不堪言,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然而居住在族里,终究不利于春申儿修行,但是搬出去的话,外面的世界更加混乱,修者的厮杀随处可见。

“呵呵,那是,您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小侄子。”

“贫嘴…”



夜幕降临,姑姑去了老爷子那里,春申则不想浪费每一点时间,看完《鹖冠子》的泰录篇,前世的时候出于个人喜好,看过一点《孙子兵法》,不过也都忘得差不多了。再看《鹖冠子》倒也不算生涩难懂,只是觉得这兵法似乎不如《孙子兵法》实用啊。碎碎念着看完秦录篇,换一卷竹简—世兵篇。

“吱呀!”

“春申儿…”

姑姑凌月回来了,春申扔掉竹简迎了上去。姑姑一身黑色夜行衣,这叫什么事,父女相见都得偷偷摸摸,看来这家族的内部问题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春申接过姑姑手上的包裹,跟姑姑道了谢,准bèi

打开包裹看看老爷子给自己弄来什么好东西。而姑姑凌月在将包裹交给春申以后,嘱咐两句

“春申儿,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到隔壁来问姑姑,包裹里有一封信,看完记得烧掉…”

“嗯。”

春申颔首,目送姑姑凌月离去。打开包裹,放在最表面的便是姑姑所说的那封信,说是信,却是一卷兽皮。这才是好东西嘛,哪像竹简那玩意又沉又重,而且还刻不了几个字。自从春申醒来,便对竹简深恶痛绝,他现在能不用竹简就尽量不用竹简。

“小兔崽子,你要的东西,爷爷暂时就找到这些,其它的爷爷再想办法。昨天走得匆忙,忘了和你谈谈心法和法决的问题。何谓心法,修者运转心法,便能沟通天地之间的灵气,以心法为引,导灵气入灵河,是为修行,如若碰上战斗,也得施展心法牵引体内灵气为己所用。而法决便是战斗所用的手段,光有灵气,没有法决,也发挥不出战力。心法的层次提升,相应的在修行上境界便有长足进步,法决的层次提升,则能爆fā

出更大的威力。心法与法决配合使用,便是修者安身立命的本钱。而心法和法决又有一套品级的说法,就爷爷现在所知,最第一等的称之凡决,第二等的称之人决,第三等的称之灵决。这说法对心法和法决都适用,在灵决之上,还有其它的存zài

,爷爷我也未曾知晓。心法有五行之分,法决却没有,家族八百年来的收藏,以凡决居多,人决少之又少,灵决更是没有。你的身上有金木两种属性,爷爷这里有一门《玄金决》,是一门灵阶下品金属性心法,算是爷爷的私藏,这还是你父亲三年前带给我的,此前爷爷修的还是人阶中品心法,而你身上的木属性,家族典藏里相对较少,毕竟族人以金火两系居多,爷爷只找到一门《青木经》,是凡阶中品心法。至于法决,待你心法学有所成再做选择。另外,这里有《修行概要》和《天命志》,你修liàn

心法之余,可以多看看,对日后的修行都有好处。关于你的天命黑色短剑,在这本《天命志》中,只有简略的提及,却没有详尽的说法,而你的天命银色长弓,书中没有记载,毕竟族里的《天命志》都是最普通的版本。爷爷听闻过一卷奇书《天命异志》,据说此书中对一些天命中的特殊存zài

留有记载,而且纪录有修行世界的一些奇闻异事。过些日子爷爷到天命公会去看看,如果能找到此书,对于你的天命,便有可能做出结论。好好修行,族里的事情不用担心,爷爷会帮你摆平…看完这封信,记得烧掉,第六青鹰笔。”

春申在蜡烛上点燃兽皮卷,随手扔进取暖用的碳盆。一阵烧焦的肉味散发出来,刺鼻难闻,春申只得捂住鼻孔,大口呼气。待到火苗熄去,才回到桌案,准bèi

好好kàn

看爷爷送来的这些书籍。

时间不多,还有两月,有些事情总要解决。

第八章 初次修行

“天命五行金为始,有朝得道布金身。所谓修行,所修者命也,所谓修命,在正其心,身有所忿,不得其正;身有所惧,不得其正;身所好乐,不得其正,身有所忧,不得其正。不得其正者,不得其命也…”

这是《玄金决》的引子,不过是些引人向善的溢美之词罢了。春申知dào

,这个世界实力为尊,所谓正邪,不过是成王败寇的说辞。在他心里有杆称,称得出利弊,无视正邪。看了看开头,实在看不下去,还是直接看正文。

《玄金决》心法共有九层,而这里只有前六层的心法,明显只是上卷。老爷子肯定不会对自己藏私,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老爹当初找到这《玄金决》便是残卷。不过就算只是这前六层,也够春申修行老长一段时间了。修行这回事急不得,特别现在才开始,必须要稳抓稳打,牢实基础。

再看《青木决》,春申直接略过了前面的引子。《青木决》只是凡阶中品心法,一看就和《玄金决》不在一个档次。《青木决》心法共有十层,修liàn

到极致,能让修行者破入灵意境,而作为灵阶下品的《玄金决》,适用灵动境的只是前三层,第四到六层就已经是灵意境的心法,说不定残缺的后三层还是更高境界的心法。

目前摆在春申面前的是一个比较纠结的选择。在与老爷子的谈话中,了解到天命双生的好处,那意味着自己多了一条修行的道路。然而天命双生对修者而言并非百利而无一害,害处就是修行过程比寻常修者要复杂困难,不过要是能把修行之路走下去,天命双生的修者能达到的高度就不是常人能比的了。

要么先修《玄金决》,待金系心法有所成之时,再修木系心法。然而这样做有一个弊端,那就是再修木系心法之时,受金系心法先入为主的影响,木系心法进境会异常缓慢,甚至是无法修行。而且木系本就为金系所克,开辟灵河以后,灵河里的金属性灵气怎么可能会接受木属性的灵气,只怕会打得不可开交。若作如此选择,那么将来自己可能不得不放qì

木系。

要么两种心法同时修行,然而并无先例可循。老爷子知dào

的天命双生概念也不过是一卷残缺古书上的寥寥几笔,他对天命双生的修行也是一窍不通。其实按照老爷子透露的意思,自己先修行金系心法,把境界提上去。到了将来,去寻找更加强dà

的木系心法,通过木系心法的品级优势来抵消金系能力的压制,进而获得金系能力的妥协,实现以金为主,以木为辅的五行之力。毕竟同时修行两种心法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还是修行相克的两种心法,反正金系心法也能催动两种天命之力,两种天命也能通过抽取灵气的方式实现五行平衡。

上苍既然让自己拥有如此天赋,春申不想浪费。反正自己才刚刚开始修行,虽然迫切需yào

实力,但也不能揠苗助长。两系心法同时开辟灵河,大不了失败了重来。至于自己身上还有一种异属五行,现在连是什么都不知dào

,也不用考lǜ

,反正异属五行也不会影响自己的五行平衡。

“呼…”

说做就做,春申爬上桌案,盘膝而坐,分别记下两种心法的第一层,准bèi

两种心法同时修行。但这对他本身的心性要求极高,要做到一心两用,而且还得互不干涉。凝神静气,抱元守一,双手微张,运转心法,闭目吐息。

这便是修行的感觉么,春申仿佛居高临下,俯瞰到了身体的五脏六腑。穿过内府,来到一个空旷的世界,白茫茫一片,似乎了无边界,这就是自己的丹田么。在那虚无的空间,一张银色长弓,独挂东方苍穹,熠熠生辉;一柄黑色短剑,孤坠西边天际,寒光肆意。这便是自己的天命么。春申被这奇异的景象惊住,一时忘了运转心法,紧接着这些景象如同一束白光收拢,化作一点亮光消失不见。

“额,还是得集中注意力啊。”

重新再来,那消失的光景再度出现。两种心法同时运转,一手《玄金决》,一手《青木经》。丝丝暖意从双手十指顺着经脉向小腹传递,这便是灵气么。虚无的丹田世界也发生了变化,一道金光由西方短剑处衍生而来,化作球状,点缀虚空;另一道青光由东方长弓处破空而出,融作光团,遥相对峙。灵气顺着经脉不断涌入丹田,两个光球也越来越大。现在怎么办,似乎灵气的量已经到了丹田的极限,小腹已经隐隐作痛。

按书上所说,想要开辟灵河,就得压制灵气,使灵气露化,形成灵露,灵露及地,化作灵泉,灵泉生长,汇成灵河。可此时此刻,自己体内的是两团光球,如何压制。难不成真要让两个光球聚在一起,但那样极有可能伤到自己的丹田内府。

“拼了…”

好奇害死猫,春申心中怒嚎,他也想知dào

两种灵气碰撞到底会产生怎样的效果。两团光球随着自己的意念而动,相向而行,起先还算安稳,待到靠近,光团开始狂躁,看上去仿佛两张愤nù

的光脸。春申有些紧张,就像第一次放鞭炮。一咬牙,继xù

让两团光球移动

“砰…”

却是一声闷响,在两团灵气相触的那一刻,光团爆zhà

,灵气肆掠。春申身体一软,伏倒在桌案之上。也不知过了多久,春申的意识恢复过来,只是身体机能还未还原,无法行动,也睁不开眼。方觉小腹疼痛难忍,又有一丝瘙痒,应该是丹田受伤,正在修复。在修行路上,丹田受伤倒也不算什么,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娴熟的控zhì

灵气。只要丹田不碎,便能修复,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说到控zhì

灵气,春申觉得自己做得还行,那两个光团还是蛮听话的。春申忍痛默运心法,这次不敢再两种心法同时运转,他选择了《玄金决》,目的是想看看丹田的情况。又是那无垠的世界,只是多了几处裂痕,就像黑色闪电。而黑色闪电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不过想要完全消散还需yào

一段时间。收功方觉一阵头晕,是刚刚强行运功造成的后果。迷迷糊糊又要睡去,耳边似乎还有什么声音

“父亲,春申儿到底怎么了?”

“这个兔崽子,真是气煞老夫。他丹田出了点问题,不过应该没有大碍。”

青鹰心中有些焦急,更多的却是生气。这小兔崽子不听老人言,果然没按自己的建议去做,反而选择了两种心法同时修行,想用两种相克的灵气开辟灵河,这小子简直有些痴心妄想。先前以为他才智聪慧,不用自己操太多心,这才两天,就搞出这档子事。

“月儿,天快亮了,为父得先回去。你好好照顾春申儿,等他醒来,你来报个平安。”

青鹰看了看床上呼吸顺畅的春申儿,摇了摇头,迅速离开,他不能在凌月这里待得太久。想到春申儿,这小兔崽子真和他父亲一样,什么都敢干。凌云小时候也是这样,对于修行的执著不是常人能比的,所以他的成就也远超常人。突然想到,凌云这家伙不知dào

什么时候能回来,他儿子春申的天赋远远不是自己能教的…



天已大亮,春申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是被屋外的劈材声吵醒的,看来姑姑又在煎药。小腹已经不再那么疼了,运转《玄金决》,俯视内府丹田,黑色闪电已经消失不见。看来丹田已经恢复,只是还需时间温养。一时之间,自己也无法修行,便想着接下来几天只能研究一下《修行概要》和《天命志》了。

“吱呀!”

凌月端着药碗推门而入,却见春申儿已经醒来,一颗悬着的心方才落下。昨夜她一夜没睡,也无心思修行,便给春申配了几副草药。缓步上前,侧身坐在床头。正准bèi

躬身去扶春申儿,却见他已经爬了起来。春申接过姑姑手中的药碗,摁住汤匙,一饮而尽。凌月会心笑笑,看来春申儿真的已无大碍。

“春申儿,真的没事了?”

“没事了,再温养两天应该就能痊愈。对不起,姑姑,让你担心了。”

“呵呵,小家伙还学会跟我客气了。对了,既然你醒了,待会我去跟你爷爷报个平安。小兔崽子,和你父亲一样,总喜欢惹你爷爷生气。”

“额,呵呵…对了,姑姑,我睡了多久了?”

“还说呢,已经两天了…”

凌月心情大好,回到厨房做好早餐,随便吃点,剩下的留给两个小家伙。木生那小家伙不睡到日上三竿,绝不起床,春申儿也好不到哪去。凌月换了一身衣服,推开大门走了出去。穿过两条巷子便到了父亲的宅院,门口两个族卫假装对她视而不见,却掩饰不住眼里yin邪的目光。凌月一阵皱眉,对这两人很是厌恶,却未发作。敲开房门,随父亲而去。

待到凌月进去,两个族卫开始窃窃私语。说到族卫,他们并不是第六家族的族人,而是附近一些攀附第六家族的散修或者小家族。第六家族的族卫一般都是灵动境三、四层的修士。就像这两个族卫,这个黑矮胖子叫窦兵,天命石锤,五行下土,灵动境四层修士。另一个“麻杆”青年叫刘文,天命平抓,五行下金,灵动境三层修士。

“我说兄弟,凌月这个美妞不错吧?”

“嘿嘿,那是,绝对不是花雨楼那些小妖精可比的。”

“五长老快要完了,到时候这妞不知dào

能不能便宜你我两兄弟。”

“怎么可能,你打得过她?”

“呵呵,不是还有两个小东西么,不怕她不就范。”

“那倒也是,但他那两个哥哥?”

“怕什么,等那两个杀胚回来,大局已定。再说,不是还有黑虎卫么…”

“黑虎卫再厉害,也不是那两个杀胚的对手啊。”

“切,你那什么脑子,也不想想黑虎卫的靠山是谁。”



“父亲,春申儿醒了…”

凌月并不知dào

在她走后两个族卫的对话,跟随父亲进了书房。

“哦,已经醒了。那小兔崽子身体怎么样?”

“基本上已经好了,再休养两天,应该就能恢复到从前。”

“那就好,我晚上过去看他。你这些天怎样,修行上有没有什么问题?”

青鹰在确认春申儿身体没有问题以后,问到了女儿凌月。近来他一直很忙,倒是疏忽了女儿。一方面要照看铁蛮的安危,另一方面要翻阅典籍,解决春申儿的修行问题,而且再过半年太上长老将要轮换,自己也得早作打算。

“灵动境五重的境界已经稳固,说起来还真要谢谢春申儿。”

“呵呵,那倒是,那小子是个天才,说不定以后咱们父女还得向那个家伙请教呢。”

“嘿嘿,就像大哥那样…”

“这倒也是,春申儿这个小兔崽子像极了他父亲。”

“父亲,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去吧…”

凌月恭敬的向父亲道别。青鹰心中却是一阵酸楚,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因为自己的无能,断送了女儿的一生。如今又忙着两个孙子的事,想要对她说点什么,却不知dào

如何开口。



夜深,春申卧室。

春申没有修liàn

,虽然丹田已经愈合,但仍需温养。闲着没事,睡又睡不着。白天已经看完了《修行概要》,不如翻翻《天命志》。书中形形色色的天命,有高有低,有好有坏,琳琅满目,目不暇接。春申觉得这内容有些庞杂,不过认知天命世界的各种天命也算是修行的一门基础课程。静下心来,从头看起,天命刀篇。

“天命刀篇总要:天顺刀命分平刀、木刀、石刀、铁刀、银刀、金刀、玉刀七等,一般情况,天命等级越高,修士将来的成就也就越高。当然,也不乏例外,上古时期便有人以天命平刀,修成一方霸主。天顺之上,有天佑之命,钧天历一六四八年至四九七三年,三千余年,出现过五种天佑刀命,分别是辰刀、屠刀、霸刀、月刀和魔刀。至于天佑之上,非我天牧圣院所知耳…”

“天命平刀,刀中凡品,以天命五行珠显化,刀体暗淡发黑,刀长三尺,刀柄犹如鹿角。既为凡品,便是天命刀中最普遍的存zài

…”

“天命木刀…”



春申一目十行,翻阅《天命志》。看得累了,歇一歇,喝两口热茶,这是特意请姑姑给沏得。虽说晚上喝茶不好,而且身体并未痊愈,但自己就好这口,很是喜欢齿间的茶香。虽说看懂《天命志》不是难事,依然会有不解之处。

“什么是钧天历?什么又是天牧圣院?”

“钧天历是天命世界所有修士共同认可的年历,而天牧圣院则是《天命志》的编者,据说是在遥远的中州。”

当春申疑惑着说出声来,猛然间却听到了这个回答。先是心中一惊,待到看清来人,才松了一口气,老爷子来了。春申不由得羡慕爷爷的实力,能够悄无声息的进入自己的房间,自己一贯警醒,却未曾发xiàn

,原来修者可以如此强dà



“爷爷,您来了。”

“小兔崽子,伤已经好了?胆子肥了啊,什么事都敢做。”

青鹰佯怒,其实他并未生气,刚刚看到春申儿完好无损,如今又在刻苦温书,心中更是一阵欣慰。只是为了给这小家伙长长记性,才如此说道。

“嘿嘿,爷爷,害您担心了,我知dào

错了。”

“知错就好,爷爷也不能在这里待太久,有什么修行上的问题现在就问吧。”

“该说的您都已经说过了,其它办法我想爷爷您一时也难以找到。爷爷,问点别的行不行?”

“小兔崽子,你问吧。”

“那什么钧天历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天牧圣院?”

“既然你问到,爷爷也就跟你说说。话说五千多年前,天命世界出了一个神mì

天才,原本的名讳不为人知,也没人知dào

他的来历。他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以十岁幼龄击败一位灵意境九重的高手;第二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以二十几岁的年龄灭杀一位七百余岁的老怪物;当他第三次出现在世人面前,以一己之力灭掉一个强者如云的大家族;当他第四次出现在世人面前,普天之下他已再无对手。此后,他在两百余岁得道飞升,创下了有史以来修行的最快纪录。飞升之时,他自号钧天,欲与天平齐,一时之间,四海皆惊。此后,世人以其飞升那天为元日,启用年历钧天,以纪念这位旷古绝今的天才…”

“爷爷,什么又是飞升?现在又是钧天历的什么时候啊?”

“据说修行要是达到极高的境界,修士本身便拥有了毁天灭地之能。以他们的能力,可以无视天命世界的天道秩序,随手之间,便能破坏这个世界的平衡。是时,苍天会降下劫雷,修士要么毁灭,要么飞升上界。而那个极高的境界,就是每个修士的终极目标。修士为何修行,为了长生,而上界就是长生。”

青鹰一阵感慨,长生之路,哪有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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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开辟灵河

“如今已经是钧天历四九八六年,你看的《天命志》是十几年前的版本,天牧圣院每十年会修订一次。说到天牧圣院,整个天命世界都是它的传说。不过爷爷也只是听闻,不知真假。据说天牧圣院坐落中州,圣院之下,大能无数,天才弟子辈出,是天命世界当之无愧的巨擘,甚至有人称之为世界中心…”

老爷子说得口干,咂了咂嘴。春申心领神会,给老爷子倒上一杯热茶。

“咣…小兔崽子,爷爷所知的也就这么多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青鹰一饮而尽。

“暂时没有了,爷爷。”

“那爷爷就先走了,这里有些爷爷修行《玄金决》的心得,你可以看看…”

说着,青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册子。春申一见一阵欣慰,还好不是竹简兽皮。无论当初识字,还是现在修行,春申所遇到的功决书籍,要么是竹简,不然就是是兽皮。除了《天命志》是用皱巴巴的草纸订成,包括《修行概要》都是刻在竹简上。而《玄金决》则是一卷兽皮,虽然不如竹简那么笨重,但总有一股子怪味。

“嘿嘿,爷爷,您编小册子的纸还有没?”

“还有一些,怎么,你想要?”

“嘿嘿…”

“行吧,省着点用。”

青鹰驻足,从怀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小叠,递给春申,两个巴掌大小,大概有十几张。这玩意价比黄金,两个玉角一小叠,还有价无市。手里的这些还是他作为家族五长老的例份,一年也不过百十来张。所以平时是省之又省,宝贝的不行。既然春申儿想要,又怎能不给呢,只是有些疑惑

“你要这个做什么?”

“茅房的篾片总是划伤屁股,这个应该会好用些。”

说起来春申来到这个世界不过一个月的样子,别的方面自己都能适应,唯独上茅房是个大难题。当他第一次上茅房,硬是对着新削的篾片楞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他没有瞎说,屁股真的被篾片划伤了两次,那感觉又疼又痒,坐立难安,夜不能寐。

“…你个败家子,你知不知dào

这玩意价比黄金?”

“哦,那我少上几趟茅房好了…哎哟…别,我说笑的,热闹一下气氛,您别当真。”

春申一时嘴快,将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青鹰当即怒上眉梢,作势欲要收拾这个败家的小兔崽子。他倒不是真的发怒,只是不想春申儿贪图享乐,误了修行。自从上次和春申儿谈过,他便没再把这小兔崽子当做五岁顽童。

“算了…小兔崽子,记住修行重在修心,不要贪图享乐,误了修行,爷爷先走了…”

“爷爷您走好…”

爷爷走后,春申并未休息,而是小心收起爷爷给自己的小册子和那金贵的纸张,拿出那草纸的《天命志》继xù

研习。



“天命斧篇…”



“天命鬼斧,斧中极品,以天命五行珠显化,斧身通体呈银灰色,如雾笼罩,斧头长八寸,斧刃阔五寸,斧柄长三尺,尾厚刃薄,狰狞如恶鬼…”

这便是铁蛮那小家伙的天命鬼斧么,还真是极品。如此精致短小的鬼斧,如若对战,绝对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春申看到这里,不由得想起那个小家伙,和二叔一样长得五大三粗,简直就是一只小牛犊子,以前常从他家里带些好吃的点心来找自己玩,即使自己不会说话而且无趣,他也不会嫌弃,那是自己真zhèng

的兄弟。看来得找个时间去看看那个小家伙,春申如此想到。

“咣…咣…”

春申收起心中所想,直接端起茶壶对着壶嘴一阵牛饮,姑姑晚上做的菜确实咸了点。

“咯…”

打了一个水咯,捧起《天命志》,继xù

看下去



“天命剑篇总要:天顺剑命分平剑、木剑、石剑、铜剑、银剑、金剑、玉剑七等,剑者,兵中王者,以其复杂多变的剑技,无与伦比的速度闻名天下,是以天命剑也为命中王者。天顺之上,有天佑之命,钧天历一六四八年至四九七三年,三千余年,出现过三种天佑剑命,分别是天剑、玄剑和鬼剑。至于天佑之上,非我天牧圣院所知耳…”

“天命平剑,剑中凡品,以天命五行珠显化,剑身犹如墨黑,朴实无光,剑长五尺,剑柄犹如鱼尾。即为凡品,便是天命剑中最普通的存zài

…”

看着附带的平剑图谱,春申不由得想到自己的天命黑色短剑,也是如此周身漆黑,然而却是墨黑如玉,通体晶莹;也是如此朴实无华,却是杀气逼人,内敛寒光;剑长不足三尺,剑柄犹如龙身,鳞甲鲜明。

“天命木剑…”



“天命鬼剑…”

春申看完了整个天命剑篇,确实如老爷子所说,没有关于自己黑色短剑的记载。而看了这些形色各异的天命剑,春申更是迫切想要知dào

自己的天命到底是何等存zài

。不由得想起老爷子提起过的《天命异志》,看来得想办法去搞到这玩意,或许能解开心中的谜团。

“天命戟篇总要…”

突然春申觉得腹中一阵翻腾,这是要去茅房的节奏啊。本想取两张上等好纸,却觉得用这样的纸上茅房确实奢靡,他还没败家到用黄金揩屁股。算了,只能对不住《天命志》了,既然是草纸,就要有被用来揩屁股的觉悟,翻到前面看过的部分撕下两页,急冲冲的跑了出去。



小半个月匆匆而过,对于开辟灵河,春申仍然没什么进展。两篇心法的第一重已经被春申背了个滚瓜烂熟,而且运转心法甚为流畅,几无阻隔,然而始终无法越过那道坎,开辟属于自己的灵河。虽然苦恼,春申并没有流露出来,每天还是给木生支招,让他巩固在那群孩子中的地位,有时候也会跟姑姑谈一点关于修行的问题。



木生今天回来的很早,看天上乌云密布,似乎要下雨,这将是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雨,也将是春申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场雨。或许是回来的太早,木生有些无所事事,雨一时也下不来,他在院子里玩起了纸灰机。说起这纸灰机,也是大哥送给他的,玩过便舍不得放手。当他拿着这纸灰机在小伙伴们面前显摆,小伙伴们更是惊为天人,其实这也是春申用草纸《天命志》做的。

一时大意,木生的纸飞机飞上了房顶,没办法,只能找大哥帮忙了。春申顺着木梯小心翼翼的爬上房顶,这木梯是姑姑搭在这里的,平时她把药材晒在房顶。上到房顶,捡起卡在瓦砾之下的纸灰机,随手给木生扔了下去。

春申正要下去,却觉得呼吸一窒,一阵寒风迎面吹来。大风起,雨不远矣。按说此时此刻应该躲回屋子里,静待冬雨来临。然而春申却鬼使神差的在屋顶之上盘膝坐下,凝神静气,运功吐息。他只是没来由的想要修行,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寒风虽冷,拂过周身,春申并未感到不适,反而有一阵舒心。

运转《玄金决》和《青木经》,如第一次尝试修行一般,春申的意识进入到他的丹田世界,两个天命,一东一西,两个光团,东西瞭望。春申还是沟通天命之力控zhì

两个光团相向而行,有了第一次的经验,他也不敢再直接将两个光团融在一起,只是想看看两个光团在靠近以后的异变,希望从这些异变下手,可以找到解决的办法。

正当两个光团欲要靠近,春申却发xiàn

他的意念无法再控zhì

光团靠拢。他还以为自己对光团的控zhì

失效,于是尝试让两个光团分离,这却可以。再次尝试让两个光团靠拢,还是不行,两者之间总存zài

一个空当。正在疑惑之际,春申突然发xiàn

两者之间居然有第三个光团的存zài

,只是这个光团小了很多,而且只有淡淡的浅绿微光,在银白的丹田世界确实不易察觉。

春申不由得心中一阵大喜,怎么忘了自己的第三种属性,那个异属五行。异属五行不会对五行平衡产生影响,也无视修行的功决,只要吸收这种异属五行的灵气,就完全可以将自身的两种五行灵气做一个阻隔,那么开辟自己的灵河便有日可期。春申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可能,心中更是跃跃欲试。

稳住心神,说做就做。加快运转心法的速度,沟通天命之力,令其对体内的灵气进行压缩,使其露化。一滴,两滴…灵气化露,落在丹田世界同样虚无的大地之上,仿佛大雨落在薄薄的纸上,迅速的拓开。春申此刻无法再分心去观察丹田世界的变化,他得将两种心法运用到极致去压缩灵气。

终于,春申感觉到自己已经将灵气全部压缩,而且耳里也听到腹部的微弱异响,那是灵河落成的声音。收了心法,实在太累,周身脱力,**已经汗湿,穿在厚厚的棉衣里,别提有多难受,他需yào

歇一口气。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春申恢复了些许力qì

。迫不及待的运转《玄金决》第一重,他还没能恢复到两种心法同时运转的地步。此时此刻他只想好好去看一下自己的灵河,是否如自己猜测的那般。

果然,只见在无垠世界的虚空大地,一汪形状怪异的源泉如画一般刻落其上,这便是自己的灵河么。准确的说来,现在它还算不上灵河,只是一条灵泉罢了,但它也不同于一般的灵泉。这灵泉印证了春申的猜想,虽然它只有两个鸡蛋大小。灵泉西侧是金黄的泉水,那是金属性的灵露,东侧则是青绿的泉水,那是木属性的灵露。在两种泉水之间,是一种带有微微绿色的泉水,那绿色几不可见,这应该就是那异属五行灵气形成的灵露。而且这灵泉不如金木两系那样庞大,犹如一条沟渠将两条灵泉连在一起。

“哈哈…靠…下雨了。”

春申不由得笑出声来,自己的灵河果然与众不同,居然生成了两条灵河,要是再算上那条异属五行就是三条。灵河开辟成功,自己也成了修士,不再是凡人,如何不高兴,如何不大笑出来。然而,苍天却在此刻落下了寒雨,仿佛见不得春申高兴一般。春申对着老天,一阵碎碎念,下了房顶…

虽然天公不作美,也没有影响到春申的心情。多日以来的惆怅郁闷之气一扫而空,春申迫不及待的敲开姑姑凌月的房门。

“姑姑,我开辟灵河了,我终于开辟灵河了,哈哈”

凌月也感觉到了屋外下雨,正准bèi

收功起来去关窗户,却被春申儿的敲门声打断。

“什么,春申儿已经开辟了灵河,呵呵”

“是啊,哈哈。”

凌月是真的高兴,虽然知dào

春申儿的天赋不凡,但近段时间,春申儿却一直没有跨入修行的第一步,他也疑惑过以春申儿的天赋,不应该如此困难。大哥四岁修行,开辟灵河轻而易举,而自己七岁修行,开辟灵河也未遇到多大的困难,不过她并未多问。

“开辟灵河便能使用灵玉进行修liàn

了,春申儿你要什么属性的灵玉?”

对于春申儿的修行,凌月打心里万分支持。自己身上有两个哥哥留下的大量修liàn

材料,只要春申儿用得上,她绝不会藏私。

“金属性和木属性的都可以?”

春申认真的答道,关乎修行的事,由不得他不认真。

“什么?”

凌月心中一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两种属性。凌月这些年来也看过一些典籍,拥有两种属性的人,根本无法修行,不要说开辟灵河,连吸纳灵气入体都很困难。两种灵气相互干扰,彼此排斥,纳入丹田还不炸开了锅。难道上次春申受伤便是因为…

“姑姑,您怎么了?”

“哦,没什么,姑姑这里金属性的灵玉倒是有两枚,木属性的倒是难办了。”

凌月正在想春申儿上次丹田受伤的事,虽然不明白春申儿是如何凭借两种灵气成功开辟灵河的,但她也不准bèi

多问,如此惊人的秘密还是越少人知dào

越好。再说灵玉,两个哥哥留给自己的大多是中级水属性灵玉,还有两枚中级金属性灵玉。木属性灵玉有些难办,毕竟家族以金火两系的族人居多,估计也没多少收藏,况且自己也没法从家族弄到灵玉,看来又得求助于父亲了。

“哦,没关系,没有灵玉我自己慢慢修liàn

就行了,现在才开始修liàn

,我要打好基础。”

“呵呵,春申儿还真是懂事,修liàn

之初,确实得打好基础。你先好好熟悉一下灵河,姑姑出去一下,晚点再回来给你和木生做饭。”

“额,姑姑,外面不是在下雨么?”

“呵呵,没事,姑姑先走了。”

凌月打着油纸做的雨伞出门。



第六青鹰内宅

“父亲,春申儿开辟了灵河,但他要金木两系的灵玉,我只有哥哥留下的中级灵玉,还以水属性的居多,木属性的一枚也没有,您这里能不能找到木属性的灵玉?”

凌月抖了抖身上的雨水,雨下得有点大,还吹着风,那油纸伞没能挡住这狂风暴雨。虽然有些瑟瑟发抖,她还是撑着一口气说完。青鹰看着女儿这样,怕她生病,便冲着屋外喊道

“德叔”

“老爷,您叫我。”

一个仆人模样的老者走了进来,虽然他只是一介仆从,但第六青鹰一家对其恭敬有加。老者名叫许德,是夫人祁珍儿时的仆从,祁珍嫁给青鹰之时,他跟着一道过来。可以说青鹰的三个孩儿都是他带大的,而且现在祁珍不在了,青鹰更是将其视做长辈。

“德爷爷”

“咦,是小小姐来了,怎么浑身都湿透了,不要病了才好,我这就去给你煮些姜汤。”

“德爷爷,又没有外人,您还是叫我小月儿就好。”

“呵呵,好,那爷爷这就给小月儿煮姜汤去,你和老爷好好说话。”

老者说着就退了出去,他和青鹰一家已经形成了有如家人的默契。青鹰在老者进来以后,并未说话,不过自己想说的,老者已经去做了。待看到德叔出去,才想起凌月先前所说,春申儿已经开辟了灵河,正式步入修行的世界。

“他要木属性的灵玉干什么?”

“我也不知dào

,但我想春申儿不会无的放矢。”

青鹰皱了绉眉,这小兔崽子到底在搞什么。凌月心中也是一阵不知所谓,父亲不是知dào

春申儿的天命五行么,怎么现在却是这幅表情。

第十章 鹰嘴崖上

青鹰心中也是诸多疑惑,这小兔崽子既然已经开辟灵河,应该是想通了。春申儿应该是选择了他的提议,修习了《玄金决》,以黑色短剑的天命之力抽离金属性的灵气化为己用,再以银色长弓的天命之力吸纳体内多余的木属性灵气,释fàng

到体外,从而实现体内的五行平衡,不让木属性灵气干扰灵河的开辟。虽然这个过程比常人开辟灵河要复杂很多,不过青鹰相信春申儿可以。

青鹰默不作声,凌月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双手怀抱,屋里安静的可以听见屋外窸窣的雨声。

“吱呀!”

“小月儿,姜汤好了,快来喝些…”

却是许德端着一碗姜汤进来,先是用汤匙舀起一勺,用嘴吹了吹,喂给凌月。

“唔…德爷爷,父亲在呢,还是我自己来吧。”

“是啊,德叔,月儿都已经这么大了…”

“呵呵,小月儿再大,在老头子的眼里,永远都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儿。和她娘一样,喜欢老头子喂她…有些罗嗦了,老头子先去睡了,小月儿记得喝完。”

说着许德将汤碗递给凌月,眼角有些湿润的走出房间。自己已经老了,什么也做不了了,就给老爷做做饭,沏沏茶,在别家到了这个岁数早就被扫地出门,就青鹰念旧,几个孩子也把自己当做长辈。每次看到凌月,许德就会想起小姐祁珍来,这娘两确实长得很像,可惜小姐红颜命薄,早早就去了。

青鹰和凌月两父女听许德提到祁珍,心中也是一阵惆怅,待到看到许德那萧索的背影消失不见,才回过神来。

“呼…呼…咣…”

凌月端着姜汤舀起一勺,像德爷爷那样吹一吹,再喝下去。父亲依然眉头紧锁,看来一时半会儿也没个结果,凌月决定还是先喝些姜汤再说,姜汤下肚,感觉温暖很多。就在凌月的姜汤快要喝完之际,青鹰开口了

“金属性的灵玉为父这里倒是有不少,你也知dào

族里每年会给我十枚,虽然都是初级灵玉,也聊胜于无。你两个哥哥走之前倒是给了我不少灵玉,也都是中级灵玉,不过我也没看有没有木属性的灵玉,先找找再说吧。”

说着青鹰从书架下的暗格里取出一个青玉箱子,灵玉这东西得用玉盒存储,不然容易灵气散失。打开箱子,一阵灵气扑面而来,内里几个格子将灵玉分门别类,灵玉比鸡蛋还要小一号,也不过一指厚度。青鹰这箱子里大概有两百余枚灵玉,除了最外侧这一格里有几枚淡黄色初级金属性灵玉,其余尽皆是中级灵玉。

青鹰不由得心中感叹,自己的两个儿子就是厉害,孝敬给他的这些灵玉让自己身价倍增,估计除了家族的灵玉仓库,全族再难找到这么多的灵玉。然而这些灵玉也以金属性居多,还有一些土属性和火属性,水属性的一枚也没有,应该被两个儿子给了凌月。好不容易在犄角旮旯找到一枚青色灵玉,那是一枚中级木属性灵玉,也是唯一一枚。

青鹰再捡了几枚金属性的中级灵玉,和那一枚中级木属性灵玉一道放入怀中。

“我跟你过去看看春申儿…”

他也弄不清春申儿的情况,最终决定还是亲自过去问问那个小兔崽子。由于天降大雨,门口那两双眼睛应该已经撤下去了,毕竟那些人虽然盯着自己,也不敢做得太明显,下这么大的雨,还杵在这里,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春申卧室

“小兔崽子,听说你开辟灵河了?”

“是啊,爷爷您来了,是姑姑告sù

你的?姑姑呢?”

春申正在试图压缩灵气,拓展自己的灵泉,以让自己的灵河尽快长成。然而他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他不再能像先前那样压缩灵气。他的丹田世界,那个异属五行的光团没再出现,金木两系灵气没了阻隔,靠近就会狂暴,让春申不得不放qì

。正在苦恼之际,听到了爷爷的声音。

“你姑姑已经回来了,在厨房里给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做饭。给爷爷说说,你要木属性灵玉干什么?”

“当然是修liàn

了,不然还能干什么?”

“你不是用金属性灵气开辟的灵河,还要木属性的灵气干什么?”

“额,爷爷,其实我是用金木两种灵气开辟的灵河,甚至说起来应该是三种灵气才对。”

说着,春申便把自己开辟灵河的过程跟老爷子详尽的复述了一遍,而且提出了现在自己遇到的麻烦。

“爷爷,我现在没法修liàn

了,找不到那第三种灵气。”

提起这个事情,春申相当郁闷,自己好不容易开辟灵河,以为修行之路的康庄大道为自己展开,没想到乐极生悲,没有第三种灵气,自己根本无法修行。

“你个小兔崽子,真不知dào

该说你什么好。”

当青鹰听完春申儿开辟灵河的过程,也是郁闷非常。这小兔崽子果然还是没按自己的提议去做,和他老子一样倔。不过他居然成功了,这也意味着他将走上一条与众不同的五行之路。这条路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只能靠他自己。这条路也是必曲折异常,要是他能成功走下去,他能达到的高度青鹰不敢想象。正在感慨这个小兔崽子的天赋异禀,却听到他说现在没法修行,直堵得青鹰无话可说,却似乎突然想到点什么

“小兔崽子,你开辟灵河的时候,周边有何异常?”

“那会儿快下雨了,天上有点打雷,对了,风也有点大。”

“小兔崽子,打雷还敢上房顶。”

倒不是真的发怒,再说春申儿现在也没事,青鹰沉吟片刻

“如果爷爷没猜错,你的那第三种异属五行可能和那风雷有关。”

“那怎么办,要是不打雷,或者不吹风,我就不修liàn

了?”

“哎…小兔崽子,你已经走上了一条完全不同的修行之路,爷爷一时也没有办法。”

青鹰是真的没办法,这风雷不是自己想有就有的,那要看苍天的心情。而且这也只是自己的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只能靠春申儿自己去摸索。春申儿的修行之路,他不便赘言,也不敢多言,生怕自己的失误给他造成无法弥补的后果。

“爷爷,我想去一趟鹰嘴崖,那里应该有风,我想印证一下。”

虽然爷爷说得只是一种可能,但春申还是想去印证一下,其实他心里也有类似的想法。要说全族,最能找到有风存zài

的地方莫过于鹰嘴崖,那里是全族的最高点,不过却是家族禁地。

“行,这两天要是不下雨,爷爷带你去,到时候爷爷来接你。”

鹰嘴崖作为家族禁地,是不允许族人轻易上去的,怕打扰到闭关修liàn

的太上长老。不过青鹰作为家族的五长老,还是有上去的权利。只是要带上春申儿有些难办,看来也只能等到夜深再偷偷溜上去了。家族族规已经被那些人破坏的不成样子,既然那些人都不拿家规当回事,自己又何必执著名存实亡的族规呢,当即答yīng

春申儿。

“这里有你要的金木两系灵玉,都是中级灵玉,省着点用。金系的爷爷倒是还有不少,但木系的一时有些难办,爷爷会想办法。”

青鹰从怀里取出几枚灵玉交给春申儿,这时凌月也做好了饭菜,便留父亲青鹰吃饭。青鹰也不推辞,自己已经有一年多没陪女儿吃过饭了,而且两个孙儿也在。一顿饭吃得几人大快朵颐,青鹰也很久没有吃得这么高兴。虽然春申儿的修行遇到一些麻烦,但他相信春申儿能解决,这小兔崽子的妖孽他已经领教过了。再说春申儿今天开辟了灵河,也值得庆贺一下,只是无酒不成欢,然而在座的都是小辈,青鹰也不好要酒喝,而且他心想凌月这里可能也无酒可喝。

饱餐之后,凌月送父亲到门口,青鹰便撑起雨伞回家去了。她看得出来,父亲今天很高兴,是因为春申儿开辟灵河成功,也看出了父亲极力遮掩的担忧,难道春申儿的修行又出了什么问题。

“春申儿,你没事吧?”

“没事啊,我很好,姑姑…”

“姑姑是问你的修行。”

“哦,是有点小问题,不过我和爷爷已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那就好,修行可马虎不得,小家伙可要好好用心哦。”

“嗯,我知dào

了,姑姑。”



时间如白驹过隙,两日去也匆匆。这两天春申又尝试着压缩灵气,还是不行。无奈之下他爬上房顶,试着重现上次开辟灵河的情境,结果依然如故。如是几次,春申静下心来想想,自己应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或许是自己吸纳的灵气过多,而那异属灵气过少,难以实现对金木两系灵气的阻隔,于是他将吸入的金木两系灵气,以天命之力切割,排出一部分到体外。果然,自己可以再度压缩灵气,使灵气化露,拓展灵泉。

通过两日的苦修,原本两个鸡蛋大小的灵泉已经拓展成为两个西瓜大小的灵河,而两个鸡蛋之间的那道沟渠也从细绳变得如手臂粗壮,当然这里是指春申这个小家伙的手臂。据春申所知,只要将灵泉修liàn

到这个地步,自己的灵动境第一重算是彻底稳固了,接下来就得将灵河继xù

拓展,等到灵河拓展到面盆大小,便需yào

以天命之力固立河床,初生的灵河还很脆弱,只有固立了河床,才能容纳更多的灵露,否则,过多的灵露会让灵河不堪重负,严重者会导致灵河破裂,此前的付出都会付之东流。更有甚者,灵露化气,如果天命之力够强dà

还能将其导出体外,否则,灵气充斥丹田,极有可能将其损坏,毕竟这些灵气都是修士日积月累所得,而丹田也不如丹田世界那样无边无际。

要是有人知dào

春申仅仅用两天的时间就稳定了灵动境第一重的境界,肯定会惊得目瞪口呆。而且他还是同时修行两系心法,并且将一部分灵气排出了体外。由此可见,春申吸纳灵气的速度简直得用恐怖两个字来形容,当然这都多亏了他的两个天命。

春申几乎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异属五行和风有关,这两天在屋顶修liàn

,有风吹过之时,自己体内那浅绿色的光团会比平时大很多,当然比之自己的金木两系光团还是小了不少。既然差不多已经知dào

异属五行的由来,春申便将之命名为风,也正好是自己前世的名。

领略到在风中修行的好处,春申更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到鹰嘴崖,那里的风大,相应的风属性的灵气也会更加充沛吧。老爷子怎么还不来,这一天又要过完了。春申这会儿修行的累了,正坐在屋顶上休息。这两天只要没事,他都待在房顶修liàn

,直到深夜才会回房休息。

夜幕已经降下,春申都已经吃过晚饭了,反正也睡不着,就爬上房顶修liàn

了一番。正在他想着老爷子之时,一道矫健的身影从宅院的围墙上翻了进来,春申屏住呼吸,想要看清来人。然而现在就只有姑姑的屋里掌灯,周朝还是漆黑一片,正待他想要大喊姑姑之时,那身影已经窜进了屋檐之下,那是自己的房间,接着他还听到一个声音

“春申儿,你个小兔崽子跑到哪里去了?”

是老爷子的声音,虽然故yì

压低了,但春申还是听了出来,不由得放下心来。

“父亲,您来了…您…这是?”

凌月刚刚也听到了响动,跑了出来,却见是父亲一身夜行衣,不由得有些好奇,于是压低声音弱弱问道。

“我来找春申那个小兔崽子,屋里怎么没人?”

由于是在女儿家里,他并没有施展自己的术法去找春申,那小兔崽子肯定就在院子里,只是不知dào

躲到哪里去了。

“春申儿可能…”

凌月还没说完,便看到一个幼小的身影从一旁的木梯上滑了下来,不是春申儿,还能是谁,一场虚惊。凌月给春申的屋子里掌了灯,便回自己房间去了,这里留给父亲和春申儿。木生那个小家伙还在揪着自己给他讲故事,可自己哪有那么多故事给他讲。好不容易想到一个讲给他听,没想到那小家伙还不领情,说是故事不如他大哥讲得好听。



屋里只剩下青鹰和春申两人

“爷爷,您刚才翻墙的身手真是一流,估计当初奶奶就是看上了您矫健的身手。”

“那是,当初爷爷可是凭着这翻墙的本事,与你奶奶…小兔崽子,敢埋汰你爷爷…”

“没有,哈哈…真的没有,哎哟…别…”

看到老爷子又要动手,春申立kè

求饶,躲过爷爷的大手,逃到一边。青鹰也不是真的要收拾这个小家伙,他心中也是一阵欣慰,这小家伙完全就是个乐天派,小小年纪便能说会道,以后踏入外面的世界,也能结交到更多的修士,这对他的修行会有不俗的助力。

“咦,小兔崽子,你灵动境一重的境界稳固了?”

先前找春申儿那会儿他没有运功,现在运转心法想要看看春申儿的身体怎样,毕竟今晚要去鹰嘴崖,崖上可比地上要冷得多。结果却发xiàn

春申儿居然稳固了灵动境一重,心中又惊又喜。

“是啊,爷爷,今天早上才稳固了的,是慢了点。”

春申想到要是有足够的风属性灵气,自己可能开辟灵河的当天就已经稳固了境界。所以他也没说错,确实慢了。

“这还慢,你知不道常人想要稳固灵动境第一重的境界至少需yào

一个月甚至更久。”

青鹰听到春申儿的话更是无地自容,自己当初稳固灵动境第一重境界可是用了足足两个月,虽然算不上差劲,但却是比常人慢了点,不过又想到这是自己的孙子,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会嫉妒。他检查了春申儿的身体,境界相当稳固,可见春申儿并没有急于求成。想想自己天才的大儿子当初稳固灵动境第一重也花了七天时间,那已经让自己乐得几天都睡不着觉,春申儿才用了两天,青鹰觉得岂不是接下来的一个月都不用睡了。

“爷爷,这也算快么,要不是风属性的灵气太少,我想我早就稳固境界了。对了,爷爷,我已经确定那异属五行与风有关,我现在管它叫风属性。”

“确定了就好,哈哈,小兔崽子还真是妖孽啊…很好,哈哈。”

青鹰激动的无以复加,原来孙儿居然还可以更快的稳固境界,只是由于这风属性的灵气太少,才无法更快的拓展灵河。看来这小兔崽子的天命之力还真是强dà

,能如此恐怖的吸纳天地灵气。

“爷爷,我们现在去鹰嘴崖么?”

“去,怎么不去,爷爷也想看看我的孙儿是怎么修行的。”

说着青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裹,打开看来,是一套小号的夜行衣,这是他请德叔帮忙给做的,尺寸是他带给德叔的,做得还不错,估计没人相信这是一位花甲老人的手笔。

春申穿上夜行衣,心中一阵乐呵,很合身,他有些期待隐藏在黑夜之中的感觉。



鹰嘴崖上

第十一章 事态严重

鹰嘴崖上确实很冷,寒风瑟瑟,春申儿盘膝坐下,准bèi

吸纳天地灵气。青鹰也默运心法,观察周围的动静,顺便也看看孙儿到底是如何修liàn

,却在此时发xiàn

有人朝这边而来。他当即抱起春申儿,小声对他嘀咕了几句,便运起心法,攀在悬崖边,向下爬去。直到找了一个适合落脚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春申儿则是紧紧的攀在爷爷的背上。两人刚刚停下,便听到两个声音

“娘,您怎么来了?是王叔送您过来的?”

“不错,那件事情准bèi

的怎么样了?”

青鹰听到这里,便知dào

了这两人是谁。作为修士,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但这两人他怎么可能没有印象。那年老的是凌月曾经在宮家的婆婆戴银华,而年轻的这个却是家主的儿媳宮香莲,当初也是这个女人苟同三长老强行将凌月嫁给了宮家。

“已经准bèi

的差不多了,老不死的倒好解决,不过他那两个在外历练的儿子?”

“这个你不用担心,再过一年,老祖宗将从灵武宗归来省亲,是时会在家族驻守三年,那两人不来寻仇还好,要是敢来,自有他老人家料理。”

听到这里,青鹰不由得心头一窒。他也曾听太上长老说过宮家有一位老祖宗在灵武宗任客卿长老。灵武宗在三千里外,是方圆五千里最强dà

的势力力之一。能在这些大宗门任长老,至少是灵意境五重的修为,而听太上长老说这位宮家老祖极有可能是灵意境九重的修为,一只脚已经踏入了更高的境界。想到这里,青鹰不由得头皮发麻。

“有老祖宗出手,岂不是手到擒来,弟弟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那是,上次只是想要他家的明月珠,这次我要他全家人的命,居然敢废我麟儿。”

青鹰已经确定这两人所针对的正是自己这一脉,不过既然被自己知dào

了,还想实现她们的春秋大梦就没那么容易,凌云两兄弟已经饶了那小子一命,这些人还是如此不知好歹。

“娘,您这次来?”

“我只是路过,族里在虞山发xiàn

了一株千年人参,我过去看看,你弟弟的身体正好用得上。对了,这几个月第六家族发生过什么大事?”

“也没什么事,不过一个月前,冬罗不忿凌云凌日两兄弟伤了他舅舅,将凌云的儿子从这鹰嘴崖上踹了下去,那个贱种居然没被摔死,我也是事后才知dào

的。”

什么?春申儿居然被冬罗那个小子踢下了鹰嘴崖,是了,春申儿那次受了那么重的伤。看来冬罗这个小子也留不得啊。不过春申儿也因祸得福,消除了天残,现在更是天赋妖孽。而春申听到这里,只是在心中默念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凌云的儿子,就是那个叫什么春申的废物?”

“是的,娘。”

“族里没有处罚我的冬罗小外孙吧?”

“没有,估计那个废物连谁踹他下去的都不知dào

,何况就算他知dào

也说不出来。”

“那就好,你这边要尽快动手拿到明月珠,老祖宗也是看在明月珠的份上才答yīng

出手。”

“明月珠应该还在凌月那个贱人手上,只要拿下了老不死的,不怕她不交出来。”

“不要大意,那老不死的可是灵动境八重的修士。”

“娘您不用担心,三长老已经联系了黑虎卫。”

“呵呵,是黑虎卫的话,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只是你们这位三长老还真舍得啊,要请黑虎卫动手可不便宜。”

老三居然请了黑虎卫对自己动手,既然已经被自己知晓,倒也不是过不去这道坎。只是黑虎卫同样是方圆五千里的一大势力,连带灵武宗灵意境九重的客卿长老一同出手的话,整个第六家族都吃不消,何况只是自己这小小的一脉,区区几人。

“三长老被凌云凌日两兄弟暗中废了修为,到现在才勉强恢复过来,他和老不死一脉也算是仇深似海了。”

“家主这边什么态度?”

“虽然老爷子没明着表态,不过我们的计划他都知dào

,也并没有阻止,他应该也想为冬曜孩儿扫清障碍。”

看来家主还真是容不下人,如非必要,青鹰并不想与家主一脉正面对上,那意味着自己这一脉与第六家族正式决裂。虽说凭借自己手上的资源,自家的几位天才照样可以混得风生水起,只是振兴家族一直是青鹰的宏愿。

“那老不死的一脉还真是好运,区区两代人就出了三个天才。”

“不过他们的好运到头了,迎接他们的将是毁灭,再说那一脉不是也出了个废物么。”

“哈哈…娘先走了,娘得尽快处理千年人参的事,迟则生变。你万事小心,有空替我去看看木生,那毕竟也是你弟弟的孩子。”

“娘,我会的,您也一路小心。”



确定两人走远,青鹰才背着春申儿爬了上来。情况不妙,事态严重啊。这一下子被两个大势力给盯上,这肩上的胆子,不可谓不重。不过既然这阴谋已经被自己知晓,想要破解也并非完全不可能,自己的身边不就有一位天生的阴谋好手。

“爷爷,您知dào

虞山在哪里吧?那个老妖婆说我的千年人参在那里。”

青鹰本来忧心忡忡,听了春申儿的话,一时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小兔崽子居然还想着千年人参。不过青鹰心头的烦躁也随着春申儿这一句话散去不少。静下来想想,自己还不如春申儿,看这小兔崽子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谁知dào

他心里又在打什么歪主意。这小兔崽子绝对不是他表面看起来那样人畜无害,绝对是个坑人坑到死的主,从上次天命五行珠的事就知dào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还有那个冬罗,要不要爷爷帮你收拾掉?”

“不是啊,既然是我的千年人参,我当然要拿回来。至于冬罗一个小屁孩,顺手就料理了,哪用得着爷爷您操心。总之,我有我的法子,我不只要做掉他,还要让他到死都对我感恩戴德。”

自从春申开始修liàn

,又发xiàn

自己的修liàn

速度奇快无比,便自信心爆棚。

“好了,爷爷也不问你那什么法子了,不过这些阴谋诡计终究只是小道,你不要过于沉迷,在强dà

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

“我知dào

了,爷爷。现在咱们不是还没能力抗衡那什么灵武宗和黑虎卫么,有空您和我说说,现在我还是想修liàn

一会儿,就像您说的,提升实力才是王道嘛。”

春申听出那两人说到这两大势力之时那种成竹在胸的语气,便知dào

这两个势力绝对不是爷爷和自己能惹的存zài

。不过,虽说目前危机重重,但他春申也没到江郎才尽的地步。

“好,爷爷为你护法,顺便也看看我的妖孽孙儿是如何修行的。”

青鹰也暂时放下心中的担忧,为春申儿这小兔崽子护法,他也确实想看看这个妖孽是如何修行的。

“呼…”

青鹰只见春申儿盘膝坐下,静气凝神,双手微张,运转心法,闭目吐息。不错,他看到的正是春申儿同时运转《玄金决》和《青木经》,这小家伙果然厉害。在春申儿这个年龄,在春申儿这个境界,有几人敢一心两用去吸纳灵气,一着不慎,便是灵气失控,轻者伤及经脉,重者毁坏丹田。由此可见,春申儿在控zhì

灵气这一途天才依旧。

春申的意识进入到他的丹田世界,又是那熟悉的画面。鹰嘴崖上修行果然有效,那浅绿色的光团比前两日大了不止一号,很好的阻隔了金木两系的光团。加快运转心法的速度,沟通天命之力,令其压缩三系灵气,化作灵露落下,拓展灵河。吸纳灵气,压缩灵气,如是反复。

在一旁护法的青鹰已经惊呆了,这小子修的难道不是《玄金决》和《青木经》?怎么可能有这么强dà

的吸纳力,周边的金木两系灵气仿佛被那小兔崽子吸纳一空,居然连灵爆这种传说中的景象都出现了,虽然那声响几不可闻,但青鹰凭借自己的灵识还是听到了。只有当空气中的五行严重失衡,才会出现灵爆。此刻,青鹰只能用妖孽两个字来形容春申儿,他可只是凭借《玄金决》和《青木经》的第一层心法,便有这样恐怖的吸纳速度,要是心法提升,那还得了。

春申并不知dào

爷爷这会儿在想什么,他已经修行了快一个时辰,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他得抓紧时间。终于,先前两个西瓜大小的灵河,此刻已经成长到两个面盆大小,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固立河床,为灵河建立一个稳固的屏障。固立河床对灵气的需求更多,而他《青木经》的第一层心法已经不够用了,还好他已经将《青木经》背得滚瓜烂熟。

春申先停下了手中的一切,开始尝试修liàn

《青木经》的第二层,第二层的心法运转方式不同于第一层,他需yào

尽快的熟练运转方式,否则在控zhì

灵气的过程中,一旦出了问题,极有可能对自己的经脉和丹田造成损伤,毕竟自己才只是灵动境第一重的修为,天命之力还未曾觉醒,做不到自动护主,只能靠自己运转心法调动天命之力来实现五行平衡。

按照《青木经》第二层的心法调动天命之力,吸纳灵气,再吐出,再吸纳…如是几次,春申便有得心应手的感觉,再来几次,应该就能做到熟能生巧的地步。

他要干什么?青鹰在一旁疑惑的看着春申的举动。他居然在修liàn

《青木经》第二层的心法,而且修liàn

的速度如此之快。可以看到他刚开始的时候,运用起来还有些生涩,不过运转了几遍而已,如今已经娴熟非常。青鹰还没见过谁的心法是如此修成的,谁没有花大量的时间去熟悉运用心法,娴熟的心法是顺利修liàn

的保障,想起自己修行《玄金决》第一层的时候,还花了整整七天时间,虽然《玄金决》要比《青木经》高几个档次,但自己可是灵动境八重的修为,对于心法修liàn

也有几十年的心得。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青鹰一阵汗颜。

再说春申,当《青木经》第二层的心法修成,先运功调息一番,将体内残留的各种灵气尽皆排出体外,让身体达到最佳的状态。这花了他小半个时辰,虽然时间不多了,但他并不心急,因为他相信自己可以一蹴而就,不会浪费更多的时间,磨刀不误砍柴工嘛。

休息好了,春申开始运转《玄金决》第一层心法和《青木经》第二层心法,沟通天命之力,开始吸纳灵气,果然,比先前的吸纳速度快了很多。待到自己的丹田世界,形成两大一小三个硕大的光球之时,春申停止了吸纳,他感觉到小腹有些隐隐作痛,是丹田充斥的灵气已经饱满。

他加快速度运转心法,沟通天命之力,压缩灵气。这次可不再是要灵气露化那么简单,他要在极短的时间内让灵气固化,否则灵气化露便会汇入灵河。

看到露化的灵露一滴一滴落入灵河,春申并不焦躁。这是自然的现象,灵气固化的过程,难免会有露化的现象。加一把劲儿,再次加快心法的运转速度,达到极限。当春申的额头满是汗珠,****尽皆湿透之时,终于,灵气固化成功,如一道道栏杆被天命之力安插到了灵河的河床,将灵河完完整整的围起来,保护起来。至此,固立河床成功,这栅栏般的河床便是灵河的守护,称之为灵床。而灵床的形成,也意味着春申正式进入了灵动境第二重境界。

“呼…”

春申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开始运功吐息,恢复气力,先前压缩灵气几乎让他脱力。青鹰守卫在一旁,他现在觉得自己周身麻木,主要是心都麻木了。这个混账小子居然用不到三个时辰突pò

到灵动境第二重,自己当初可是用了小半年的时间,而大儿子凌云也耗时将近一月。

待到春申恢复力qì

,天边已经出现一道鱼白。青鹰只好带着春申儿快速离开鹰嘴崖,天亮以后便有长老巡山。他将春生儿送回凌月处,便径自离开,他知dào

春申儿累了,需yào

休息。而自己在寒风中杵了一晚上,也有些倦意,还是回去睡一觉得好。先前他可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zhèng

的天才,从灵动境一重到二重只花了不到三个时辰,他还特意察看了春申儿的境界,还算稳固,只要再稍加修liàn

便能彻底稳固境界。



春申自睡到午时才醒来,本来还想再睡会儿,却是到了吃饭的时间。姑姑凌月早早的就做好了饭菜,木生那小家伙也已经回来,三人一阵大快朵颐。

“春申儿,你居然到灵动境二重了?”

凌月探查了一下春申儿的身体,这小子天快亮了才被父亲送回来,虽然有父亲在,她也怕春申儿有点小病小伤的。

“是啊,姑姑,昨晚爷爷给我护法才突pò

的。”

“那也太快了吧,小家伙可不要急于求成哦,修行之路要稳扎稳打才是正道。”

她也是怕春申儿过快的提升境界,造成根基不稳,那对日后境界的提升很是影响。

“没什么问题的,姑姑,爷爷帮我检查了。”

“那就好,姑姑想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教导一下木生这个小家伙,他毕竟不同于一般的孩子。姑姑就这么两把刷子,以他的顽皮,姑姑还真是教不了,他也喜欢和你待在一起。这些天你也都忙着修行,姑姑也没敢让小家伙来打扰你。正好你要稳固灵动境第二重的境界,就帮姑姑照看一二,可好?”

凌月也开始有些心急,虽然也听木生说他在那群小孩子里玩得很开,但到了明年夏天,木生也就四岁了,虽说现在已经有了天命五行珠,可以给小家伙做天命五行觉醒仪式。但他和春申儿一样,没有入读族学的资格。自家的孩子自家知dào

,她教不了这个顽劣的小家伙。所以他求到春申儿身上,因为她发xiàn

,对木生而言,春申儿说的话似乎更好使。其实心中也是一阵愧疚,这毕竟会耽误春申儿的修行时间。

“好的啊,姑姑,要不就让木生搬过来跟我住吧,那样您修行也能放心一些。”

“呵呵,好,那姑姑就先谢谢你了…”

“好啊,好啊,我这就去搬我的东西…”

小家伙听说从今以后可以和大哥住在一起,心中一阵惊喜,立kè

便要去搬自己的杂货过来。看到这一幕,凌月和春申两人也是直摇头。春申明白,这个小家伙仍然缺乏安全感,或许是上次春申的宝贝计划彻底将他折服了,所以他会觉得待在大哥身边才最安全。

下午,凌月继xù

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修liàn

,这段时间她觉得自己的境界有长足的提升,要不是还牵挂着木生,说不定还能有更快的进步。将木生交给春申儿她也放心,就如同自己小时候待在大哥身边那样安全。

春申将木生那一堆杂七杂八的玩意全都扔到床底下去,倒是把木生的衣物装进了木箱里。箱子的一角,正是那几枚天命五行珠,想想当初为了这玩意,自己可是殚精竭虑了好多天。还是木生这个小家伙运气好,什么都是现成的,不过谁让自己是大哥呢,活该操劳。

还是把木生放出去玩会儿,毕竟他还是小孩心性。春申给了木生一个沙漏,那也是用鼓风炉烧制而成的,是春申制来计算自己的修liàn

时间的,一共做了俩。反正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便让木生带去,并嘱咐他沙漏的沙漏完就回来读书识字,大哥会亲自教他。木生早就看上这玩意了,只是大哥一直没说送给自己,也不好讨要,抱着沙漏就跑了出去。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待到木生走后。春申清理了一下床榻,坐了上去,开始修行。运转心法,意识进入自己的丹田世界,世界依然如旧的死寂。待到吸纳灵气进入体内,才有些许生意。为了稳固境界,春申需yào

洗涤灵床,这个倒不难,也不用压缩灵气,却是个精细活儿,需yào

调动灵气冲刷灵床,将灵床上未曾固化彻底的部分小心清除。

虽说修liàn

最忌讳用心不一,不过春申已经一心两用了,也不在乎再分出一点去考lǜ

他的千年人参。

第十二章 复仇计划

想着千年人参,老爷子给自己的典籍里也有相关的记载,这玩意对温养丹田有莫大的好处。如此天材地宝,如果不落在自己的手上,才真的是暴殄天物。与其给木生那便宜老爹修复丹田,还不如炖一锅参汤,给自己补补身体。这段时间一连突pò

两重境界,春申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些承shòu不住的迹象,这是过度压榨身体机能造成的体虚。虽说姑姑每天都会给自己做药膳,寻常的草药效果却太过缓慢。

就在想着千年人参的同时,春生的丹田世界里,灵气纵横,随着春申的控zhì

,冲刷着灵床,小心翼翼的清理灵气残渣。原本以为会是个很简单的事情,没想到做起来进度却是如此缓慢,估计已经超过一个时辰,才清理了不到三分之一。那被清理过的地方,灵床看起来就像是狗啃过的一样,犬牙差互,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要是他知dào

别人用一个时辰还清理不到百分之一,就不会觉得慢了,而且他的灵河可是常人的两倍还要大。至于清理过的灵床本就是一片狼藉,将残缺的部分补全,那就已经可以破入灵动境第三重了。

喝!

春申急速的运转心法调动天命之力,将清理出的灵床残渣气化,气化的同时,急速将这些灵气排出体外。又是一身汗渍,这两天尽忙着修行,**湿了又干,干了又湿,春申觉得要是在夏天,自己可能早就馊了,看来得去洗个澡啊。其实姑姑凌月每天都给他备有热水,不过这家伙哪天不是修liàn

修到精疲力竭,哪里还有多余的力qì

去洗澡。

看了下沙漏,还剩了差不多三分之一,也就是说再有半个时辰木生就要回来。清理灵床也是个精细的活儿,不急在一时,春申跑到了厨房里去。

这还是春申第一次进到自家的厨房,厨房不大,一张案板,上面放着些日常吃的物什,据说族里的仆役每天凌晨会送货上门,不过姑姑得额外掏钱。还有一个装碗盘的柜子,再有就是一个不大的土灶。来到灶门前,却发xiàn

不知dào

该如何下手,旁边尽是姑姑劈好的木柴整齐的堆在一起。拿起灶头上的火折子,掀开盖子吹了吹,火苗燃起,还附有一股子猪肉烧焦的味道,这应该是什么兽类的油脂做成的。

可是怎么点火,就用这弱小的火苗点燃这么硕大的木块么?无奈之下只得从怀里掏出两张草纸,这是从《天命志》上撕下来的,本来是留着上茅房用的。屋外的水桶他还提不动,于是尝试着运转心法,调动天命之力,从自己的灵河里攫取灵气,再以攫取而来的灵气分散周身经脉血肉,瞬间便觉自身充满力量,原本难以摞动分毫的水桶硬是被他轻松加愉快的提了起来。

要是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惊掉下巴。有谁敢在灵动境二重的境界化灵气为己用,虽然春申这只是最简单的用法,可灵床本就不算稳固,抽离灵河中的灵气,极有可能造成灵床坍塌。所以一般只有到了灵动境三重,修士才会尝试修行法决,将灵气化为己用。

一大锅水,灶里的柴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春申对刚刚运用灵气的感觉意犹未尽,又运转心法,抽离金木两系灵气,汇于两手劳宫穴,直到掌心隐隐作痛,应该已经到了穴位承shòu的极限,才对着灶门一阵猛喷。

砰!

一声巨响之后,春申成了落汤鸡,还好锅里的水不算太烫,只是烫得春申这货皮肤发红,再有从灶里喷涌而出的草木灰,顿时,一张火红的花脸就出现了。大铁锅不负责任的躺在一边,灶里的火也被水浇熄。

“发生什么事了?”

却是姑姑凌月急匆匆的赶来,本来她正在畅快的吸纳灵玉中的灵气,一声巨响中断了她的修行,听声音是厨房这边,便赶过来看看。不曾想就看到了春申木讷的站在灶门前。春申也被刚才的事情惊呆了,没想到灵气的威力这么大。倒不是灵气的威力这般巨大,他哪里知dào

,在他双手劳宫穴集聚的灵气数量庞大,悉数喷入空气中,使得灶里一个狭小的空间,瞬间五行极度失衡,产生灵爆。

“春申儿,你没事吧,你这是?”

“姑姑,我没事,我只是想烧点水洗个澡。”

虽然春申说他没事,凌月还是运转心法检查了一下春申的身体。到确实没什么事,只是皮肤有轻微的烫伤。不过春申是如何搞出这么大的阵势的,待问清来由,更是一阵心惊。春申不过才灵动境二重的修为,居然就能调动体内灵气化为己用。这在普通修士看来,是及其危险的事情。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小混蛋还真是胆大啊,灵床不稳,就敢调用灵气。”

“嘿嘿,姑姑,我没事,我刚自己检查过了,我的灵床相当坚固。”

春申确实检查过了,先前提过水桶,便观察了自己的内府,除了金木两个灵河的液位有些许下降,并无不妥。凌月虽然有些担心,但她相信春申儿也不会胡来。只是暗自感叹春申儿的天资,以六岁稚龄,灵动境二重的境界就能如此调用灵气,虽然还有些生涩,也算是闻所未闻了。

“反正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姑姑带你去擦些伤药。”

“好吧…”

春申无奈的跟着凌月离开了厨房。



另一边

“木生,怎么这么早就回去?”

“我要回去跟我大哥学识字了,看到没,沙要漏完了。”

木生说着拿起沙漏给顽犼看了看。

“那个废物?”

“你才是废物,我大哥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听到顽犼说自己的大哥是废物,木生当即红了眼。

“行了,行了,你大哥不是废物行了吧。”

顽犼并不想惹木生生气,在他心里已经将这个比自己小了将近两岁的小家伙当成自己的兄弟。不说这小家伙每次有了新玩意,第一个就会想到自己。先前自己居然被细虎那家伙一通胖揍,本来细虎是打不过自己的,结果那家伙现在已经开始修行了,力qì

比从前大了不少。今天更是和冬罗两个人过来故yì

找茬,其它小伙伴看到顽犼挨揍,全都跑了。就木生留了下来陪着顽犼一道挨揍。还好揍木生的是冬罗,并没有下狠手,这还是他娘亲叫他凡是让着木生一些,怎么说都是他舅舅的儿子。

“顽犼,你想不想报仇?”

“怎么不想,可是怎么报仇,我现在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修liàn

,不修liàn

怎么打得过细虎?”

顽犼也有些后悔,四岁的时候,自己便进了族学,每月四次课。可自己一看书就困,学了快一年,都认不了几个字。不过看到木生认真的表情,他有些疑惑,还带点兴奋。

“怎么,你有办法?”

“我是没办法…”

“那你还说,害我空欢喜一场。”

顽犼觉得,木生比自己小了这么多,自己都没办法,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是说,我没办法,但有人有办法。”

“谁有办法?只要能想到办法,要我怎样都行,我实在看不过细虎那得yì

的样子。”

“我大哥肯定有办法。”

“那个废…你大哥能有办法?你逗我开心呢?”

“信不信由你,我要先回去了,大哥定了规矩,我要是迟到,可是要受惩罚的…”

木生见顽犼不信,准bèi

离开,他确实怕迟到了,自从上次帮大哥施展宝贝计划,他对大哥有了极为恐怖的认识。他觉得大哥想要收拾自己,简直轻而易举。本来他也不想说大哥的事,虽然大哥并未明令禁止,不过他觉得以大哥的神mì

应该不愿意被众人知晓。然而近些天一直和顽犼玩在一起,今天两人又都挨了揍,也算是难兄难弟,便想着请大哥帮帮忙。

“别啊,我跟你一起去…”

虽然心里并不怎么相信,毕竟那个春申的废物之名,在家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个连话都不会讲的废物,能有什么好主意。然而此刻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去看看又不会耽误多大功夫。

“额…要不你待会到了先在屋外等等,我要先问问我大哥。”

“什么,你大哥那么大的架子?”

“不是,只是我还没带人去过我家。”

木生由些弱弱的说道

“好吧。”

顽犼也不好和他计较。



春申此刻穿着一身镶银黑玉袍,先前凌月给他烧了水,美滋滋的泡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新衣。说起这新衣,可是他父亲前几天托人给带回的,作为春申六岁生日的礼物,再有一月便是立春,春申穿上甚为合身也甚是喜爱。

跟随这衣物一道回来的还有些灵药和典籍,灵药姑姑替春申收了起来,典籍倒是悉数交给了他。是以此刻,春申提了一张马扎,搭在院子里,看着一本父亲给自己的《修行逸闻》,讲得都是些奇闻异事。今天天气还不错,有点太阳,所以春申很懒散的躺在马扎上,看着书,晒晒太阳,那模样有些滑稽,不过四周无人,春申也不在意。他在等着木生回来,时间已经差不多了。

果然,在沙漏即将漏完之际,木生一瘸一拐的跑了回来

“大哥,我今天被冬罗和细虎揍了,你要帮我报仇啊。”

春申也发xiàn

了他的不对劲,不过看到木生那狡黠的目光,心中一阵好笑,这小子一定是装的,挨揍可能是挨了,不过应该没受伤。当即掀起木生的衣服做了一番检查,果然,除了小腿有一处微红,别处都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

他还是想问请状况

“额…大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

木生以为大哥问的是自己装伤骗他这回事。

“我是说,冬罗细虎那两个小王八羔子的事…”

“哦…哦…”

木生当即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春申说了个明白。

“什么,你说顽犼跟着你一起来了?”

“额,大哥,我…顽犼就在外面等着呢。”

木生也确实觉得有些为难,没有经过大哥的同意,就带了小伙伴回家。而顽犼那边他也不想拒绝,毕竟除了大哥,那也是他唯一个信得过的伙伴。

“算了,既然来了,就带他进来吧。”

春申心头虽然有一丝不痛快,但也不愿跟木生计较,这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再说自己的秘密也不可能永远不被发xiàn

,只要把顽犼收服,也不会泄露出去。再说近段时间听了木生对顽犼的推崇,也觉得这个小家伙心性还不错,如果能收为己用,将来也能独当一面。还有自己要搞掉冬罗的事情,也需yào

有人帮自己完成前期的准bèi

,毕竟年终族会将近,自己必须得尽快的提升实力,没有太多的时间耗在这上面。



顽犼心中有些不满,待在外面等候一个废物的召见,说出去都丢脸。跟着木生进来,本想好好奚落一下那个神mì

的废物,不过当他看到倚在马扎上沉思的男孩,心中不由得一窒。没想到那个废物长得这么标致,虽然不如自己健壮,但却面容清秀,身体修长,有一种协调的美感。而且他本能的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十分确信那危险的气息正是从马扎方向传递而来。

在危险面前,人自然就会变得谨小慎微。看来木生可能说得没错,族人的传言有误,木生这个大哥哪里是什么废物,哪个废物能凭借气场就将自己震慑。细虎不能,已经远行的冬曜也不能。如果说眼前这个人是废物,那自己又算什么,岂不是连废物都不如。于是顽犼走上前去,弱弱的说道

“您就是木生的大哥?”

说完之后,顽犼有些尴尬,他想起族里传闻这位大哥不会言语。从刚刚感受到的危险气息,顽犼知dào

,这位大哥要收拾自己轻而易举。虽然也有猜测这位大哥故弄玄虚,但他不敢冒这个险。要是触怒了这位大哥,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所以他为自己冒失的举动深感后悔。

“你就是顽犼?天命银镗,五行中土?”

春申面无表情,并未回答顽犼的问题,看着眼前这个壮硕的男孩,比自己恐怕还要高半个头,和铁蛮有得一拼。顽犼心中一惊,随后心中大石落地。他居然会说话,看来族里的传言又错了,以后再也不信了。顽犼有些欲哭无泪,不过内心也安定下来,自己先前的举动便也不算冒失。木生这位大哥居然知dào

自己的天命五行,要知dào

自己从未对木生说过,他是如何知dào

的?只能是别的渠道,看来这位大哥果然不一般。

“是的,大哥,我就是顽犼,您说得不错,天命银镗,五行中土。”

他觉得自己在这位大哥面前的感觉,就像是遇到老爷子一样,虽然没有老爷子那么大的威压,还是让自己感觉到了莫大的压力。

“呼…听说你和木生被两个王八羔子给揍了?”

春申见效果已经达到,便收了心法,瞬间顽犼心中的那股压迫感消失不见。顽犼这才发xiàn

自己的后背已经汗湿了,不由得拍了拍胸口,感激的看了一眼春申。他已经确定面前这位大哥已经是名副其实的修士,可这位大哥才多大,顶多比自己大一点,这哪里是什么废物,传言害人啊,这绝对是个天才,只是不知dào

天才到什么地步。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木生说得没错,他大哥极有可能解决自己的麻烦。

“是啊,大哥,您有办法?”

顽犼弱弱的问到

“这个事情我接了,不过我不准bèi

亲自动手,你自己动手怎样?”

“可是我也打不过细虎啊,他已经灵动境一重了,我还没开始修liàn

…”

顽犼有些为难的看着春申。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让你拥有打败细虎的实力…”

“真的?大哥…”

顽犼听到这位大哥居然可以让自己拥有打败细虎的实力,不由得心头一阵大喜,虽然有些疑惑,也问出了声,但心中却是已经信了。

“我大哥还会骗你。”

木生不忿顽犼对大哥的怀疑。

第十三章 新的小弟

顽犼知dào

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小心赔罪

“没有,我怎会不相信大哥。”

听到顽犼如此说,木生便收起心中气愤,站立一侧。在他心里,大哥是无所不能的存zài

,所以他绝不允许有人怀疑大哥,顽犼也不能。

“你不知dào

,我们平时玩的那些都是我大哥做的。”

“什么?原来是大哥,原来那么多好玩的东西都是大哥您做的。”

顽犼听了木生的话,却是心中一惊,细想之下却也认可了木生的说法。就他这么久以来对木生的了解,那些玩意木生也鼓捣不出来,应该是有别人帮他才对。不过今天终于见到了幕后之人,居然是木生的大哥。至此,顽犼对这位大哥的能力深信不疑,能做出那些稀罕物件的人又怎会信口开河欺骗自己,再说自己又有什么好骗的。要是他的心声被春申听到,估计春申会给他答案,例如天命五行珠就很好骗。

啪!

却是春申默运行法,将一旁石桌上的沙漏轰了个粉碎。先前在灶门前尝试了灵气的妙用,此刻便想着在顽犼面前露一手,彻底镇住这小子,以便收为己用。不过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靶子,就只好让沙漏给顶上。反正姑姑上次给自己收集的材料还有很多,随时都可以再做。

果然,当铁蛮看到这位大哥隔空击碎沙漏,内心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失不见。他在同龄的这群孩子中,哪里见过这么厉害的存zài

。这位大哥绝对是个高手,不是细虎那种才步入修行的半达子修士能比的。这位大哥不只功力深厚,还如此年幼。要是将来修行由他指点一二,自己说不定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大哥,让我跟着您吧,我要做您的小弟。”

顽犼说着就跪在春申面前。

“要做我的小弟,也不是不行,不过还是要先考察考察。”

春申装作在考lǜ

问题的模样,心中已经乐开了花,目的已经达到。

“您考察,您考察,小弟绝对配合到底。”

顽犼此刻完全不要自己的尊严,抱着春申的小腿,却是热泪盈眶。大哥同意了,以后跟着大哥,绝对前途无量,怎能不高兴。看到顽犼如此模样,哪还有平时嚣张跋扈的影子,木生心头没来由的一阵鄙俚,交友不慎啊。

“也罢,我给你七天时间,你只要能打败冬罗细虎两人,就算你过关。”

“额,大哥,我要如何才能打败那两人啊?”

顽犼有些心虚,自己还没开始修行,而且只有仅仅七天的时间。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有了些想法,以后你每天跟着木生一起过来,自然会得到实力的提升。”

“好的,大哥,我一定努力,等打败冬罗细虎那两个混蛋,我就是你真zhèng

的小弟了。”

“嗯,你先回去吧,看你身上的伤也不轻,回去擦点药酒,明天这个时候再过来找我。”

听到大哥如此关心自己,顽犼也是一阵感动,站起身来

“大哥,那我先走了。”

“等一下。”

正欲离开的顽犼驻足

“大哥,还有什么事?”

“今天见到我的事,不要说出去,任何人都不行。”

“知dào

了大哥,我连我爷爷都不说。”

“好了,没别的事了,你先去吧。”

顽犼走到门口却突然转过身来

“大哥,我可不可以叫你春哥啊?”

“滚…”

春申一阵恼怒,一旁的木生也是莫名心惊,他从来没见大哥这么失态过。原来大哥也会恼怒,不许别人叫他春哥,还好自己没这么叫过,想想都后怕。



顽犼走了,本来教木生识字的时间也挥霍了小半,看来今天只能少教一点了。春申拿出从前看过的竹简《苍颉》

“苍颉作书,以教后嗣。”

“苍,就是天的意思…”

说着春申指了指天上

“颉,有两种意思,你可以把它看做是一个人的名字,也可以当它是鸟在往天上飞…”



“嗣,是指子孙后辈,像你我就是爷爷的后辈,爷爷的嗣…”

“今天下午,就这八个字,给我学会怎么读,怎么写。不懂了先别来问我,晚上再说…”

用树枝在沙地上将八个字写了下来,春申把树枝交给木生,让他边读边写,自己则很不负责的回了房间。

春申一时心情很好,刚刚新收了小弟,一切都按照自己设定的轨迹在进行,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了自己手里。距离年终族会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虽然自己已经有了应对那件事的方法,但自己还是迫切需yào

实力,虽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但灵武宗和黑虎卫两大势力的存zài

,确实给了自己莫大的压力。春申想着,也不知dào

爷爷什么时候能过来和自己好好谈谈那两大势力的事,还有自己的千年人参。

沉思片刻,继xù

修行。先要补满耗掉的灵气,便只能再爬上房顶,迎着太阳,盘膝坐下,运转心法,俯视内府。只见金木两个灵河的液面又下降了不少,虽然并不明显,但对自己内府异常熟悉的春申还是看得出来。只能缓慢的吸纳灵气,再排掉多余的部分,压缩灵气,是灵气化露。花了半个时辰,差不多才补满两个灵河。

反正一时修liàn

的兴致高昂,再看看天边的夕阳,心情着实不错。继xù

清理灵床,可能是心情大好的缘故,无论是心法的运转,还是灵气的调动都非常的得心应手,原本预计要两个多时辰的清理工作,居然只花了一个多时辰,清理了灵床,自己灵动境二重的修为彻底稳固。除了那诸多缺口的灵床让春申看了不爽之外,别的方面都让他一阵舒畅。

“春申儿,下来吃饭了…”

却是姑姑凌月在叫自己,睁开眼睛,天已经黑了,有一轮圆月静静挂着。春申收了心法,该下去了,也是时候检查一下自己的教育效果。



清晨

姑姑凌月做了丰盛的早餐奖励两个孩子,昨晚春申考校木生,没想到木生这个小家伙还真的认识了那八个字,虽然有的地方记得有些混乱,但只要稍加斧正,便也算是识得了。春申也不过是用了理解记忆的方法再加多读多写的手段,但这他这一套让姑姑凌月惊为天人。族学里四岁的孩童第一年能识得六七百字就不错了,两年下来也不过两千来字,而常用的字却有三千,所以一般孩童要花两年多的时间学习识字,到了六岁,可以勉强涉猎修行相关的书籍,到了七八岁,才能正式修行。不是不想让他们更早的涉猎修行,而是文字本就是修行的基础,一字之差,谬以千里。

如果按照春申儿的方法继xù

教育木生,每天只需yào

两个时辰,木生极有可能在他四岁之前,用半年的时间识得三千常用文字。而在识得这些字以后,木生便能以四岁之龄率先修行,这简直快赶上妖孽的大哥了。而且木生还是跟着天才妖孽的春申儿,在修行上的进境,只要天赋不差,绝对会突飞猛进。

凌月如此想到,一夜都没睡好,一大早便早早起来给两个孩子做早餐。今天她特意做了肉饼和百蔬粥,以及一盘鸟蛋。给两个小家伙温在院里的小灶上,自己便回房去补觉了。

日上三竿,春申才爬了起来。昨夜其实他睡得很晚,吃过晚饭和木生一起洗漱了一番,才躺到床头,木生那个小家伙一时也不睡觉,春申便给小家伙讲了一个老长的故事,才把小家伙送入梦乡。对于修行,春申总有时不我待的感觉,所以他静悄悄的下了床,出了房门,爬上了屋顶。其实这一切隔壁的凌月都听在耳里,只是未曾干涉。

夜里的风要比白天大得多,正是修行的绝佳机会,虽然无法与鹰嘴崖相比。春申在头一天下午就已经稳固了他灵动境两重的修为,所以他开始尝试冲刺灵动境三重,也就是修补灵床的残缺。用去两个时辰,压缩灵气固化,修补灵床的同时还要清理新生的灵气残渣,这个过程相对复杂,常人不敢像他这样冒进,至少要用一年的时间才敢做相应的尝试,毕竟没有几人拥有春申那恐怖的灵气控zhì

能力。而辛苦两个时辰的成果就是,春申完成了大概五分之一的灵床修补工作,这还是在他匮乏风属性灵气的条件下做到的。

看来看身边还在熟睡的木生,春申没有叫他,独自起床,从院里的大缸舀了些水,洗漱了一番,便揭开小灶上的锅盖,拿了一张肉饼咬在嘴里,再端了一碗粥,拈了两枚鸟蛋,在一旁的石凳上吃了起来。

鸟蛋下肚,却有异样的感觉,春申发xiàn

自己丹田里的灵气居然和其产生了共鸣。他到不慌张,自己看过的典籍有记载,一些特别的事物会暗含五行灵气,这鸟蛋应该就是含有金木风三系中的一种灵气才引起了自己体内灵气的共鸣。这种生物灵气虽然比不得灵玉中所含灵气的庞大,但却更容易吸收,而且吸收的副作用也不如灵玉那般大。

春申一直以来没用灵玉,他有自己的三个理由。其一是自己现在境界偏低,踏踏实实从周遭环境中吸纳灵气更能大好基础;其二是从老爷子那里了解到,自己吸纳灵气的速度已经相当恐怖,没有必要浪费灵玉;其三则是自己只有金木两系灵玉,又没有第三系的风系灵玉,吸纳再多的金木灵气也只是浪费,没有足够的风系灵气,也只能排出体外。

至于吸收灵玉中灵气的副作用,那就是这些灵气吸纳入体并不能立即使用,得让这些灵气流转周身经脉,达到与修士的身心亲和,方才和空气中的灵气别无二致。这虽然也是一个费时费力的过程,但却还是要比从空气中直接吸收灵气要快得多。还有一个副作用就是会减弱修士对空气中灵气的感知力,也就是从此以后修士将对灵玉产生依赖,甚至没有灵玉便无法修行。

吃饱喝足,春申一时不准bèi

修liàn

,这些天已经修行的够勤奋了。他依然准bèi

像昨天下午那样躺在马扎上看看书,还是父亲送自己的那本《修行逸闻》

“钧天历四八三三年,南荒东部瑶山方向天降异象,诸多宗门家族,组建一万灵意境修士大军,由灵海境强者带队,前往异象所在之地进行探查,不曾想,万人去,一人还。只余一个百花仙宫的灵海境强者伤重归来,谈及异象之事,也是讳莫如深…”

灵海境?难道在灵意境之上便是灵海境么?那百花仙宫也是极其强dà

的宗门吧,居然连灵海境的强者都有,也不知dào

那灵武宗和黑虎卫有没有此等存zài

。春申已经知晓第六家族所在的安平县应该是属于南荒的西北地区,南荒东部离这里到底有多远,他一时也没心思去想,他到现在连家门都没出过,哪里还会想到那里去。只记得很小的时候,父亲是带着自己从北方归来的。想到父亲,也不知dào

他过得怎么样,重生之后还没见过他,春申打心里也想见见自己这位传奇的父亲。



午餐时间

“姑姑,早间的鸟蛋,您是从什么地方找到的?”

“呵呵,小家伙也发xiàn

了,那是你爷爷特意让人送过来的。”

“爷爷?”

“对啊,这是族里在后山养的五行鸡产的蛋,你爷爷的例份每月有十枚,早间送菜的小厮送到你爷爷府上,你爷爷又让他给我们送了过来。”

“哦,五行鸡是什么东西?”

“一种低级的灵鸟,几乎每个有点实力的家族都会养一些。五行鸡根据喂食的原料不同,也会产出不同属性的蛋,蛋里的灵气与修士很亲和,不会有排斥反应。”

“这五行鸡能产出五行之外属性的蛋么?”

“额,这个姑姑就不知dào

了,你可以看看《灵物志》,那上面可能会有记载。”

凌月有些疑惑,春申儿没事问什么五行之外?不过她也不深究,只当他好奇罢了。

“《灵物志》?”

“嗯,姑姑小时候在藏书楼看过,那上面记载了各种通灵的奇花异草、鸟兽虫鱼,很多生物比修士还要强dà

。”

“哦…”

看来自己也得让老爷子帮忙搞本《灵物志》来看看,如果事有可为,那么自己风属性灵气的问题就有望解决,春申如是想到。



春申下午没有看书,也没有修行。而是让姑姑帮自己找来一大堆的石头和坚硬的铁竹,以及一些石匠用的工具,凌月也没多问,她现在真的是对春申儿有求必应。

敲敲打打一下午,看看自己的杰作,似乎还不错,不过灵气消耗了不少,又得爬上房顶去补充一番。今儿的天气和昨天差不多,有点小太阳,天气好,自然心情也不差,恢复起来也相当顺利。待到灵河将满之时,春申收功停了下来,木生和顽犼那两个小家伙差不多该回来了。

“大哥,你在哪?”

“大哥,您在哪里啊?”

正在此时,便听到了两个小家伙的声音,两个小家伙小跑着推门进来,却见马扎空荡荡的,石桌上凌乱的放着两本书籍,一边还有些昨天没有见过的玩意,却没看到大哥人在哪里。

“大哥…”

“大哥…”

“别叫了…”

一前一后两个声音又要响起,春申连忙出言制止。姑姑可还在屋里修行,不能让这两个小家伙打扰到她。

顽犼只见大哥从房顶上慢吞吞的下来,心中一阵感叹,高人就是高人,平时待得地方也是如此的高,如此的奇特。连忙跑上前去

“大哥,我以后不叫你春哥了,您就是我亲大哥。”

昨天顽犼也确实被春申那一句“滚”给吓到了,生怕大哥不认自己这个小弟,于是一看到春申,就连赔不是。

“算了,不知者不罪,以后别再那么叫就行了。”

“呵呵,大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对了,这是小弟的一点心意。”

见春申并未生气,顽犼提起的心方才落下,顺势将用来赔罪的点心送上。

春申并没拒绝,接过点心放在石桌上,又拿起一卷竹简,接着躺在一旁的马扎上。

“嗯,东西我已经准bèi

好了,你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七天之后打败那两个王八羔子应该不算难事。”

第十四章 千年人参

“大哥,您说。”

顽犼见大哥已经有了办法,心中激动无比

“看到旁边那些石器了没?那种又长又大的叫杠铃,小的叫哑铃…”

春申指着旁边那一大堆石头对顽犼说道,还跟他细说了这些石器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嘿嘿,又是大哥鼓捣的新玩意?”

顽犼才进来就发xiàn

了这一大堆新鲜的事物,早就想去近距离把玩一下,然而大哥没开口,他也没敢不告而取。此刻听大哥说这些玩意居然是为自己准bèi

的,如何不欣喜,看来大哥很看重自己,要不也不会特意给自己做这些玩意。

“嗯,不错。你不识得几个字,现在想要修行也赶不上趟,只能另外给你想办法,这些石器就是我的办法,不过你还是得学习识字,就跟着木生一起吧,反正我教一个也是教,两个也是一样。”

“额,大哥,我不是要用石器炼体么,没有时间学习识字啊?”

听到还要识字,顽犼不由得有些暗暗叫苦,虽然知dào

大哥也是为了自己好,但自己一看到书就头疼啊。所以便以自己要炼体为借口推脱,他也确实要炼体,没有更多的时间来识字。

“放心,大哥有办法,炼体识字两不误。不过这个待会再说,你先去试试那些石器是不是合手,不合手大哥我再改。”

顽犼按照春申大哥说的使用方法,将石器通通试验了一遍。越用越是欣喜,没想到炼体还有这么多花样,自己以前都是抱着石磨练力qì

,哪有这些东西用起来顺手。想到这里,不由得赞叹,大哥果真厉害啊。魂淡也感叹道,是啊,是很厉害,不然怎么骗到你的天命五行珠。

“大哥,其它的都还好,就是这个杠…铃轻了些。”

顽犼摸着杠铃说道,一番试验,确实用起来很是顺手,不过那个杠铃确实轻了点,倒也能用。不过在大哥面前,也不用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但“杠铃”两个字对顽犼来说还比较生涩,所以说出来便结巴了。

“哦,那个好解决,看到那些石饼了没,觉得轻了就往上加,不过两边加的石饼重量要一致。”

果真,顽犼按照大哥所说一边加了一个石饼,再用起来便觉得重量相当合适。大哥就是大哥,也只有大哥这样的聪明人才会想出这么方便的法子。

“大哥,您说的果然好使。”

“好使就行,以后也不用再称我为‘您’,我没那么老,今天杠铃你先举三十次,哑铃举五十个…以后再酌情增加。”

听着这小子“您”个没完,春申决定给他纠正一下,尊敬这玩意,放在心里就好,不用挂在嘴上。顺便也把任务给这小子发布一下,没敢让他做太多,待会累趴了还怎么写字。

“木生,你也拿去做三十个…”

春申从马扎上起来,放下竹简,走到石堆,拾起最小的一对石哑铃递给木生。木生可不敢违逆大哥的意思,当即乖乖的同顽犼一道做了起来。看到两个小家伙已经做开,春申便跑进了厨房,用先前请姑姑帮忙烧好的一锅水,泡了一大盆茶。

将茶盆放上石桌,再取来几只杯子留用。春申也拾起一旁的哑铃锻炼起来,这段时间他确实感觉到身体跟不上修行的强度,仅仅是吸纳灵气还行,每次压缩灵气,想要灵气固化都会让自己一身大汗,这是体虚的表现。所以他也早就想到这个锻炼身体的法子,顽犼的事也不过是恰逢其会。

当几人都做得满头大汗之时,两个小家伙的任务终于要完成了。春申也完全以自己肉身的力量在锻炼,要是运用灵气也起不到锻炼的作用。

“二十九…三…十…”

“四…十九…五…十…”

两个小家伙终于完成,春申放下手头的哑铃,回到马扎旁,拿起事先准bèi

好的杯子,舀起一杯,一饮而尽,方才躺下,唤两个小家伙过来

“自己拿杯子舀茶喝,先歇一歇,等下学识字…”

两个小家伙可累得不清,也确实口渴了,一阵牛饮之后,长长吐了几口气,直接软软的坐到地上。虽然累,却觉得很有意思,虽然有图个新鲜的嫌疑,但是确实从未做过如此有趣的事情,不只好玩,还能锻炼身体。

一刻钟过去,春申站起身来

“都休息的差不多了吧,差不多了就起来,现在开始识字。”

“大哥,我不是还要炼体么?”

听说要学习识字,顽犼又想推脱。

“嗯,我知dào

,所以你的炼体和识字一同进行。”

“这怎么可能,您…你不是说使用那些器具的时候不能分心么?”

“大哥肯定有办法。”

却是木生笃定的说道

“你待会就像我这样蹲着听我说就行了…”

春申说着,示范着扎了一个马步,还细说了动作要领。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先看看你的表现,以后再酌情增加难度。”

顽犼看到春申示范了非常简单的一个动作,并要求自己照做,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轻松愉快的完成任务。一时也搞不清楚大哥的用意,心中不由得有些小小的怀疑,这样也能有炼体的效果?不过既然大哥说了,自己照做就是,顽犼可不想惹大哥不高兴。再说有如此简单的任务,又何必再给自己找麻烦,心中又多了一丝窃喜。

“嘿嘿,大哥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说着顽犼扎了一个还算标准的马步,春申上前给他斧正了一下,便开始授课

“‘苍颉作书,以教后嗣’昨天已经学过,今天就接着这两句继xù

。”

“苍颉作书,以教后嗣。幼子承诏,谨慎敬戒。”

春申一边念着,一边用树枝在沙地上缓慢的将这十六字逐字写下

“幼,便是小的意思,例如木生你是我们三人中最小的一个,便是幼子…”

用树枝指着那个“幼”字,春申对两人讲道

“承,就是接着、继承的意思,例如顽犼你爷爷如果死了,你父亲就会继承他的家业…”

“大哥,我爷爷还没死…”

听大哥说自己的爷爷死了,顽犼赶紧纠正道

“我知dào

,我只是打个比方…”

“哦…大哥你是说,如果我爷爷死了,我父亲就会继承他的财产,嗯,这个字我记下了。”

顽犼突然觉得,跟着大哥学识字也不错。不像族学里的老先生那么古板无趣,原本看到字就头大的他,居然真的记下了这个“承”字的读法,写法还有含义。



“戒,就是警示、警告的意思,例如你犯了错,就要被先生的戒尺一通胖揍,那就是对你的警示和警告。”

解释完几个字的意思,春申觉得自己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靠着两个家伙自己去熟悉和记忆,而加深熟悉记忆的手段便是练习。

“接下来,你们就在这沙地上练习这八个字吧,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春申递给两人树枝,让他们自己练字去。自己则在马扎上继xù

躺下来,准bèi

再看看那《修行逸闻》。本来也想起来扎会马步,又怕自己坚持不了在两个小弟面前丢脸,便不得不放qì



“大哥…大哥…”

春申才翻开书本,还没来得急看,就听到了顽犼的声音。

“怎么,有哪里不懂?”

“不…不是,我受不了了,可不可以休息一下?”

“什么受不了了?”

“腿啊,大哥,腿啊…”

顽犼此刻觉得双腿犹如贯铅,着实受不了了。原本以为极其简单的事情,在大哥讲到那个“谨”字的时候便发觉不对,自己的双腿有些开始发酸,到了那时,才发xiàn

大哥让自己做的事如此不简单。但他决定坚持下去,直到大哥叫停为止,结果却一直没听到大哥叫停的声音,似乎大哥也没有叫停的意思,迫不得已,只能开口。

“哦,就这么简单?”

春申学着顽犼先前说话的调调

“大哥,我错了…”

顽犼求饶

“行了,先停下来吧。”

春申决定放过这个小家伙,不和他计较

“谢谢…大…哥…”

听到大哥叫停,顽犼只觉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他已经累得够呛,****尽皆汗湿。

“揉揉你的腿,晚上回去好好泡下脚,能有药浴就更好不过…”

听了大哥的话,顽犼便开始揉搓自己的两条腿,他感觉这两条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摸上去一点感觉也没有。春申先前就发xiàn

这家伙汗流不止,还在死撑,便决定看看他的极限,也顺便给他一个教xùn

,让他长长记性。此刻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准bèi

说出自己的用意,毕竟是自己的小弟,没必要把他坑得太惨。

“知不知dào

为什么叫你这样做?”

“额,大哥,这个…我还真不知dào

。”

顽犼诚实的答道,他是真不知dào

“先前让你用那些石器炼体,只能锻炼到你上盘的力量,也就是上肢两条手臂的力量,而扎这个马步则是为了锻炼你的下盘,也就是下肢的力量,如此才能做到全身的锻炼,明白了没?”

“明白,明白了,大哥。”

此刻方知大哥的深切用意,顽犼不由得有些惭愧,先前还怀疑大哥的方法没有效果。现在自己已经深深的体会到了效果所在,真是不作死的人就不会死。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你把这几个字熟悉一下,待会我考校以后,你就可以回去了。”

时间匆匆,夜幕将至,春申放下手中的《修行逸闻》,对木生和顽犼两个小家伙一番考校,还不错,除了意思有细微偏差,别的差不多都达到了自己的预期。今天到此为止,便放顽犼扭着两条腿回去。待到顽犼走后,没过多久,姑姑凌月也出了房门,是做晚餐的时间了。



是夜,春申把木生那小家伙诓睡着以后,又回到屋顶继xù

修行,他想尽快的修补灵床,早日破入灵动境第三层。到了第三层,便能开始修liàn

法决,今天白天对灵气的简单运用已经让他兴奋不已,而法决正是对灵气更深层次的运用,通过法决才能将这些灵气化为战力。

春申闭目修行,也记不清到底过了多久,大概有一个时辰的样子,自己的灵床已经差不多修补了三分之一,修补的速度比之昨晚有一些提升,但也不大。最大的问题,还是身体的虚弱跟不上修行的强度,看来自己也急需一门炼体的法门。虽然自己弄了那一大堆的石器,但这些石器练得了四肢,却炼不了五脏六腑。

其实造成这一切的正是春申对灵气那恐怖的吸纳速度,在灵动境二重的境界,常人哪里会像他这样大肆的吸纳天地灵气,只有到了更高的境界,采用灵气淬体的方式,加强身体和内府的强度以后,才能加大对灵气的吸收力度,但那已经是非常遥远的境界了。普通修士在吸纳灵气入体的同时,由于吸收的灵气量不大,对经脉周身会起到温养的作用,便有了类似淬体的效果,再加上修行的时间较长,效果的叠加会非常明显。可以说普通修士的炼体已经走在了炼气的前面,而春申的炼气却将炼体甩了老远。

虽说普通的方式炼不了内府,但炼炼四肢也不错,春申准bèi

收功,在房顶上扎一扎马步。结果刚一睁眼,吓了一跳,眼前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刚准bèi

转身逃跑,却是停了下来,他感觉到来人还是来鬼对自己并没有敌意,不然自己不会一无所觉。

“春申儿,修liàn

完了?”

听到这个声音,春申的心正式放下,来的是老爷子。

“呼…爷爷,您吓死我了…”

春申长出了一口气,压低声音说道

“谁吓死了,小兔崽子不是活得好好的。”

青鹰是专程来找春申儿的,结果屋里就只有熟睡的木生,他便想到春申儿极有可能在这里,果然,来到这里便发xiàn

春申儿正在修liàn

,也不好打断他,只好守在一边。

“爷爷,您来多久了?”

“差不多有两刻钟吧。”

春申听后一阵感动,为了不打扰自己的修liàn

,爷爷居然在一旁静静守候了这么久。

“爷爷,谢谢您,对了,您找我有事?”

“你个小兔崽子,你不是说要那什么千年人参?”

“对啊,对啊,我的千年人参…”

“…”

青鹰一阵无语,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小家伙还是如此的逗人

“这事待会再说,今晚还去不去鹰嘴崖?”

“去啊,怎么不去?昨天就想去,结果您没来。”

“小兔崽子,也不能天天去啊。等年后吧,年初爷爷是轮班的巡山长老,到时候你爱在上面待多久就呆多久…”

“好啊,那我们先去鹰嘴崖?”

“嗯,小兔崽子,你先去把衣服换了。”

听了老爷子的话,春申从房上顺着木梯滑下,回到房间却是小心翼翼,尽量小声的从柜子里拿出那套夜行衣,他怕吵醒了木生,今晚就不用出去了。

出了房门才套上夜行衣,与爷爷一路狂奔,直朝鹰嘴崖而去。



鹰嘴崖上

“爷爷,您先和我说说那虞山在什么地方?”

“怎么,小兔崽子你不会是想去虞山吧?”

“我去那里干什么,我只是想知dào

那老妖婆什么时候回转,我好在路上接待她,顺便拿回我的千年人参。”

“…”

第十五章 各大势力

青鹰一阵无语

“算了…我知dào

你个小兔崽子想干什么。”

“嘿嘿,爷爷您真英明…”

春申尴尬的笑道

“少拍马屁…虞山距此地大概有八百里,正南方位,算不得什么名山大山,所以没有宗门驻留,也少有人迹。戴银华取到千年人参的话,想要回到东北的安平县城,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是有黑虎卫驻守的官道,另一条小道则要从距此地九十里的华凤村取道过境。”

“那爷爷您觉得那老妖婆会选哪一条?”

“如若走官道,大概有一千里的路程,若是走小道,则会远一些,大概有一千两百里的样子。以我对那个老太婆的了解,她极有可能会选走小道。如果走官道,虽说距离更近,但要是遇上黑虎卫的巡逻队伍,就算能保住千年人参此等宝物,也得留下大笔的买路钱;小道虽然极有可能遇上打劫的修士,但宮家应该是出动了大队人马,一般的山贼流寇对他们构不成威胁。”

“如果针对这小道,爷爷您觉得可以在何时何地动手?”

“以那老太婆大队人马的脚程,从此处赶去虞山至少需yào

三天,返程到达华凤村也需三日。若是动手的话,最好在宮家的大队人马到达华凤村之前,否则东窗事发,宮家极有可能怀疑到我第六家。”

“爷爷,那我们岂不是就剩下三天时间?”

“我们?小兔崽子,你不会是想去吧?爷爷去就行了…那个层面的战斗不是你能参与的。”

“宮家的人很强?”

“那倒不是,最强的应该是那宮家小娘皮嘴里的王姓老者,那是宮家的一位客卿长老,灵动境七重的修为,宮家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废人出动大量族中高手,有此一人足矣。到了灵动境五重便属于家族高手,不会轻易出动,所以随从应该是以灵动境三四重居多,至于那老太婆也不过灵动境四重的修为。爷爷还没把这群人放在眼里,想要在这群人中偷到千年人参,应该不是难事。”

“偷?爷爷…”

“小兔崽子,不然你还想怎样,爷爷虽然有灵动境八重的修为,也架不住人多啊。”

在自己天才的孙子面前,青鹰觉得没必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偷太不道德了,爷爷,我们还是抢吧。”

“…”

青鹰一阵无语

“小兔崽子,你真的要去?你才灵动境二重的修为,修士至少也要到灵动境三重,修liàn

法决以后,有了保命的本事才敢外出行走。你说爷爷到时候是照顾你呢,还是偷…抢那千年人参呢?”

“嘿嘿,爷爷,我自有办法,只要您能干掉那灵动境七重的高手。”

“真的?”

“当然是真的,爷爷您还信不过我?”

“也罢,出去见见世面也好。”

青鹰觉得就算事不可为,带着孙子跑路还是没问题的。

“那行,就先这样吧。你抓紧时间修liàn

,巩固修为,爷爷给你护法。”

“爷爷,修行不急在一时,您能告sù

我灵武宗和黑虎卫的事么?”

“哎…小兔崽子,你还是好好修liàn

吧。”

青鹰心中一叹,说起这两座大山,这两天以来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春申儿虽然天资聪慧,但毕竟还小,过早的承shòu如此大的压力,对他的修行可能并无益处。

“爷爷,不弄清这些事情,我根本无法修行。”

“怎么回事?”

“每次修liàn

到紧要关头,脑袋里面总是浮现灵武宗和黑虎卫的影子。”

青鹰心中一惊,灵武宗和黑虎卫的事情居然让春申儿产生了魔障,如果不解开他心中的疑惑,极有可能导致春申儿的修行停滞不前,甚至走火入魔。在修liàn

的过程中,魔障极易迫使修士分心,从而混乱对灵气的控zhì

,这对修士的经脉丹田都极具威胁。

“也罢,既然你想知dào

,爷爷便和你说说…”

虽然不想让春申儿过早的背负这些压力,但春申儿已经有了魔障,而且有时候这些压力对修士也未必尽是坏事,一切都看他的造化。

“好啊…好啊,爷爷您要不顺道也说说别的宗门势力?”

见爷爷上当,春申不由得心中大喜,更是得寸进尺。他也看到过关于魔障的典籍,典籍里详细的阐述了出现魔障的症状。不过春申怎么可能产生魔障,他修习两门心法,平日修行都是一心两用,甚至三用。只是青鹰关心则乱,又见春申一脸坦诚,便信以为真。

“你个小兔崽子…”

看到春申儿一脸奸计得逞的坏笑,青鹰反而觉得自己轻松了许多,春申儿没有魔障再好不过,青鹰也不打算和他计较。只是对春申儿的工于心计的演技有了更深的认识,那表情不似作伪,居然骗过了自己这个拥有几十年阅历的老头子。

“爷爷,您可不能食言,食言是要肥的…”

“…”

又是一阵无语,只见春申儿正襟危坐,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

“就爷爷所知…咳…”

青鹰捂住嘴通了通嗓子,先前被春申儿的话堵得不轻

“就爷爷所知,方圆五千里,像灵武宗一般庞大的势力一共有五个。这五大势力又分为三大宗门,两大家族。三大宗门分别是位于元山的灵武宗,位于百叶谷的浩然宮,还有就是位于清原郡城的应天府,黑虎卫就由应天府统属。两大家族分别是万剑山庄萧家,留云阁祁家。”

“祁家?我奶奶…”

见老爷子说到祁家表情有异,春申便想到自己那素未谋面,早已仙去的奶奶

“不错,祁家的当代家主,正是你奶奶的大哥。”

一阵唏嘘

“除此之外,还有十数个家族,像安平县宮家,我们鹰嘴崖第六家都归于此列。在我们这些次级家族里,只要达到灵意境修为便可为太上长老。而在五大势力,灵意境三重修为方才可能成为普通长老,太上长老更是灵意境之上的存zài

…”

“灵意境之上?爷爷,是灵海境么?”

春申出言打断了老爷子,他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

“咦…小兔崽子居然也知dào

?。”

“呵呵,在一本书上看到的。不过爷爷,灵海境到底是怎样的存zài

?”

“那样的存zài

不是爷爷能够知dào

的,爷爷也只是在一张残页上看到,有人将灵动、灵意、灵海三境合称灵玄三境。”

说着青鹰一阵感慨,自己当初也是天之骄子,修行三十余年,也未能突pò

灵意境,甚至连灵动境九重都未达到,对于灵海境这样的存zài

只能望洋兴叹了。

“在这些势力中,最强当属应天府,据说应天府是来自中州的大势力建立的,甚至会有超越灵玄三境的强者前来巡视。应天府之下有飞鹏卫、玄鹰卫和黑虎卫,黑虎卫对于我等已经算是庞然大物,然而在应天府不过是最低等的存zài

。再说宮家那位身在灵武宗的老祖宗,灵意境九重的修为,我第六家可能也只有绝尘老祖能与之抗衡,不过绝尘老祖已云游多年…”

哎!

又是一阵叹息,理清思绪才发xiàn

,原来自己的敌人强dà

的令人窒息,青鹰有一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的感觉。

“爷爷,给我五年时间,我会替您将这些势力全部踩在脚下…”

见到爷爷失落如斯,春申出豪言安慰

“哈哈…爷爷拭目以待,看我孙儿直上云霄。”

听了春申儿的豪言,青鹰也是心头大震。随即想到,自己还有天才的儿子,天才的孙子,只要给他们时间,未必不能成长到那个地步。看来自己只要拼上老命为儿孙争取时间,也未必不能跨过这道坎。一时青鹰收起心中的悲观,他也为春申儿的豪情所感染。

“爷爷,那我现在开始修liàn

?”

春申见老爷子已收起悲观,决定抓紧时间修liàn

,刚才对老爷子说的话,不是戏言。虽然老爷子未必当真,但春申已将其作为自己的目标,那是自己的承诺。

“好…爷爷替你护法。”

春申运转心法,意识再次进入到丹田世界,那弓那剑,高挂天边,熠熠生辉,两系灵河,灵露饱满,气息逼人。修补灵床,太耗心力,春申也不敢大意,既然有老爷子替自己守护,他准bèi

一鼓作气,冲击灵动境第三重。时间飞快的流逝,春申额间汗如雨下,一身衣服尽皆汗湿,要是脱下来,绝对可以拧出水来。

内府灵床飞快的修补,这让灵床看起来整齐美观,不再是犬牙差互的凌乱。要完成了,仅仅还差最后一角。春申飞快的运转心法,灵气急速的被压缩固化,像砖头砌墙一般一点一点被摞在缺口上,然而直到春申精疲力竭也未能将那一点缺口补满,仿佛永远难以补满。

春申冲击灵动境第三重的愿望落空了,有些失望,却并不沮丧。

“春申儿,刚刚你在冲击灵动境第三境界?”

看到春申儿睁开眼睛,青鹰不再压抑自己心中的震惊,出口问道。

“是啊,爷爷,不过失败了,最后一步怎么也迈不过去。”

春申有些懊恼的说道

“你个小兔崽子,你才到灵动境二重几天,就想冲击更高的境界。你知不知dào

修行最忌讳急功近利,根基不稳,就算你冲击境界成功,在将来修行过程中也极易走火入魔。”

青鹰是真的气愤,这个小子刚刚晋升灵动境第二重境界不过两天时间,居然就想着冲击第三重境界。要知dào

普通修士至少也要在灵动境二重境界停留一年,才敢尝试修补灵床,想要突pò

第三重境界还得要更长的时间。虽然处于低境界不需yào

多少感悟和机缘,但积累才是正道,像春申儿这样一路高歌,突飞猛进的修liàn

青鹰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当然希望自己的孙儿殷实根基,如此才能走得更远。

“爷爷,我没问题的,我对照了典籍,我的根基非常稳固,甚至比常人还要好。”

“什么?”

青鹰运起自身心法,探查春申儿的身体。除了身体虚弱了一些,周身气息果然是宏大磅礴,井然有序,毫不凌乱,这是境界稳固,根基坚实的表现。甚为诧异,常人急功近利会因为灵床的不牢靠,难以压制灵露气化,而导致内息紊乱,出了此等状况,只能凭借天命之力扫清驳杂的灵气,否则,灵气肆意,重伤丹田,而驳杂的灵气也极易损伤经脉。

“小兔崽子,看来爷爷还是小看了你的天赋。”

青鹰不由得想起春申儿先前说的话,五年,或许他真的能做到吧。

“爷爷,我觉得我近日就能突pò

到灵动境三重境界,只是一时还没找到原因。到了灵动境三重,我想要一门炼体的法决,我觉得我的肉身跟不上修行的强度。”

“好…这个爷爷会想办法…”

青鹰已经彻底为春申儿的天赋所折服,自然对他有求必应。他今天亲眼目睹了什么叫真zhèng

的绝世天才,敢在突pò

灵动境二重两天之后冲击第三重境界,这在任何大宗门都不可能。灵武宗不行,甚至应天府都不可能。先前春申儿修liàn

之时,那几不断绝的灵爆声似乎又响彻耳边,是了,他有如此恐怖的灵气吸纳力,还有娴熟的灵气控zhì

手法,所有的不可能似乎在他这里变成了可能。



打开窗户,遥看天边红日升起。春申一夜没睡,昨晚从鹰嘴崖归来就一直为自己的遭遇发愁,怎么会,自己明明已经压缩灵气固化,以固化的灵气填补那最后一丝空缺,却始终不能补全。按爷爷所说,在春申目前的境界根本就没有机缘和感悟一说,只要基础扎实,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到底问题出在哪里?

在思考这些问题的同时,春申盘膝坐在窗前的长案上,调动灵气温润自己的经脉内府,以让自己疲劳的身体得到恢复。

呼!

终于觉得身心舒畅很多,先前冲击灵动境第三重境界之时,春申飞速运转心法,猛烈吸纳和压缩灵气,使得周身经脉和穴位都超负荷运转和承载,失败以后,经脉和穴位都有不同程度的萎靡和阻塞。

此刻通经活穴,又是一身神清气爽。不过睁开眼睛天已大亮,看来一时是睡不成了,在院里小灶上吃了早餐,随后拿了几本书籍,搬出马扎,却是将书籍扔在一旁,拿起石器锻炼身体。

出了一身大汗,却是痛快淋漓。在厨房烧些热水,顺便练习对灵气的使用,还好,这次没炸锅,反而能使灶里的火焰更旺。就在石桌的旁边,搭上浴桶,一身衣物脱个干净,随意往马扎上一扔,整个人便跳入浴桶中。

水雾萦绕,舒爽解乏,就这样躺着过一辈子多好。可是不行啊,想要随心所欲的过活,就得要技压群雄的实力。只有站在那山之巅,才能真zhèng

的游戏人间。春申随意从旁边的石桌上拿起一卷兽皮,打开一看,却是好些天没再看的《青木经》。

“靠…原来如此…”

昨晚未能突pò

灵动境第三重一直是春申的心结,本以为自己天资聪慧,此刻方觉得比猪还蠢啊。昨夜去鹰嘴崖之前,春申并没有突pò

的打算,毕竟修补灵床是一个费心费力的过程,他也准bèi

循序渐进。然而感受了老爷子的悲观之情,又发下了滔天誓愿,才临时决定强行突pò

。结果却是功败垂成,一夜未眠,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此刻却是一眼惊醒梦中人。

“我居然用《青木经》第二层的心法去突pò

第三重的境界,春申,你太有才了…”

一阵碎碎念,是对自己愚蠢行为的鄙视与讽刺。

既然找到了问题所在,看来不能愉快的泡澡了。春申迅速的对周身一通猛搓,换上衣服就上了房顶。灵动境第三重,小爷来了,春申如是想到。

此刻虽说是神清气爽,但先前调息和练习使用灵气也耗掉了丹田中不少的灵露,仍需补充,于是春申一边吸纳压缩灵气露化,一边想着自己的过失。

也是昨晚自己太过拼命,以《青木经》第二层的心法吸纳和压缩灵气。虽然达到了灵气固化的效果,却忽略了金木两系灵气量的失衡,固化的灵气承shòu不了整个灵床汇聚于缺口处的灵压,是以无休止的填补,无休止的排斥,无休止的再将废掉的灵气排出体外。



下午,春申迷糊的躺在马扎上,等待木生和顽犼的到来。

第十六章 修习法决

此刻的他已经是灵动境三重的修为,只是强行突pò

境界,使得他的身体异常虚弱。不过总算踏破这一关,从此只要有炼体的法决,便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自己的肉身跟上修行的强度。

今天木生和顽犼回来的比昨天要早,两人进了门才发xiàn

,大哥居然在马扎上睡着了。

“大哥…大哥…”

木生推了推熟睡的春申

“别闹…咦…你们两个来了。”

春申睁开朦胧的眼,却见木生和顽犼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方才觉得嘴角似乎有什么东西,却是先前的美梦让他不自觉流下的口水,也不知dào

他到底梦到了什么。

“大哥,你没事吧?”

却是顽犼见春申似乎非常疲惫,虽然对大哥嘴角的口水也觉得好笑,但他可不敢表露出来,以大哥的妖孽智慧,想要收拾自己简直是手到擒来。

“没事,你们来得正好,过些天大哥要出一趟远门,所以无法亲自教导你们。”

“那我们怎么办?”

木生和顽犼几乎异口同声

“我会请凌月姑姑,也就是木生的娘亲代我授课。对于你们的炼体我也会做一番安排,到时候记得听凌月姑姑的话,否则大哥回来,你们都懂的…”

“大哥,我懂,我会像尊敬我爷爷一样尊敬凌月姑姑…”

又是顽犼的阿谀奉承,他确实不敢触怒大哥,而且昨天辛苦了一天,今天早晨起来虽然感觉腰膝酸软,然而身体似乎有一种更为紧绷结实的感觉,这让他一阵快意,大哥的方法果然有效。

“对了,大哥,你要去多久?”

“这个视情况而定,我知dào

你担心那个七日之期,所以走之前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

“嘿嘿,大哥你说…”

顽犼本来担心大哥一走,没人给自己支招,如何打败冬罗细虎那两个混蛋玩意,此刻听说大哥已经给他做好安排,便有些迫不及待。

“前两天,族里是不是给你家送去了一些五行蛋?”

“对啊,大哥,咦…你怎么知dào

?”

族里确实给自家送去了一些五行蛋,但按说大哥没有家族的例份,不可能知dào

这回事。他倒不是对大哥的问话不满,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你别管我怎么知dào

,那些蛋还在?”

“应该还在,没见老爷子吃过,大哥你想要的话,我今晚就回去找找看,明天给你送来。”

顽犼以为大哥嘴馋,便动了心思想要巴结一下

“我要你那五行蛋也无多大用途,主要是为你和细虎的大战做准bèi

。”

“我跟细虎的事和这蛋有什么关系?”

顽犼是真的疑惑

“你要知dào

,细虎已经是灵动境一重的修士,虽然才刚刚入门,他现在只能单纯的吸纳灵气,还做不到化灵气为己用。但他只要在与你对战的过程中,运转心法少许的沟通灵气入体,便能对自身的力量加成,不过他也不敢分心太久,否则灵气失控会对他的经脉丹田造成极大损伤…”

“难怪那小子上次急冲冲的打了我一顿就跑掉了…”

顽犼小声的自语

“所以我准bèi

让你在与他对战之前服用五行蛋,五行蛋也含有大量灵气,虽然你不能吸纳,但也能对你的肉身起到力量加成的作用。哪怕你到时候的力量还是比不过细虎,只要扛住一小段时间,也能反败为胜,到时候我教你的炼体方法便能派上用场。你只当细虎就是那些石器,任由你揉捏,还有你的速度比不过细虎,我不在的这几天,多多练习扎马,这有助于提升你下盘的速度,到时候他想跑都跑不掉…”

“大哥,你真是太厉害了…”

春申的话让顽犼一阵热血沸腾,眼冒金光。

“行了,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先去练习吧,每样都在昨天的基础上加二十个。要是渴了,自己到厨房去找水喝,大哥今天有些疲惫,暂时就不教你们识字了,待会会由凌月姑姑来教你们。”

说完春申便放两个小家伙拿石器练习去,他自己则是叩开了姑姑的房门

“春申儿,找姑姑有什么事吗?”

“姑姑,有点事情想要麻烦您…”

春申指着院里练得热火朝天的两人对姑姑说了自己的安排,因为过两天要同爷爷外出,所以没有时间教导这两个家伙,请姑姑按照自己的安排让两个家伙炼体和识字。他自己今晚便要偷偷搬去爷爷那边,和爷爷商议一些事情,这事情自然就是千年人参的事,他也要为此做一番准bèi





跟随爷爷绕过门前的两个族卫,进了青鹰老爷子的宅院,这还是一年多以来,春申第一次来这里,至于从前是否来过,他已不再记得。这宅子相当古朴,不如自家院子成色那么新,应该有些年头了。

“大哥?”

却是一个健壮的孩童在呼喊春申

“铁蛮?”

春申看到那孩童,瞬间便想到是谁

“大哥,你会说话了,你真的会说话了。”

铁蛮有些激动,自己天残的大哥居然会说话了

“春申儿,既然你这两天都要住在这边,爷爷便也没有瞒着铁蛮,今天他听说你要过来,可是高兴坏了,非不睡觉休息,要等你过来。”

青鹰笑着说到

“呵呵,大哥原本也想找个机会来看你,今天倒是赶巧了。”

春申实话实说

“大哥,你跟从前变得不一样了。”

“呵呵,怎么个不一样法?”

“我也说不出那种感觉,大哥似乎变得更自信了,好像又不止如此。”

“哈哈,铁蛮儿还真是眼尖。没错,你大哥上次受伤,不只解除了天残,如今更是突pò

到灵动境第三重境界。你的天赋虽然可能不比你大哥差,但也要加油啊,不要落后太多。”

却是青鹰跟自己的小孙儿解释到

“什么?大哥已经到了灵动境三重…”

铁蛮一阵心惊,大哥不过只比自己大了一岁,居然已经到了灵动境三重境界。虽然自己也天赋异禀,按爷爷所说,到了大哥的年龄说不定也能达到那个境界。但大哥才修liàn

了多久,从他受伤到现在才不过一个多月。用一个多月的时间便跨入第三重境界,就是爷爷常跟自己提起的大伯也没这么厉害。不过他倒不会嫉妒大哥,他听娘亲说过,大伯不只一次救过他全家人的性命。所以后来他也一直跟大哥很是亲近,就算大哥不会说话,是人们眼里的白痴。

“呵呵,小家伙,叫你一天不好好识字,现在知dào

差距了吧。”

青鹰看到铁蛮儿的震惊,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其实他只是想用春申儿的事敲打一下铁蛮儿。

“从明天开始我就认真读书,争取早日修行…”

看到爷爷幸灾乐祸,铁蛮恨恨的说道

“爷爷,等年终族会以后,我想可以让铁蛮跟着我去读书识字,到时候我的身份也可以公开了,虽然我没进过族学,但我也知dào

老夫子的那一套没人喜欢。”

“好啊…好啊…”

铁蛮喜上眉梢,他确实不喜欢族学里的那一套,能跟着大哥去学再好不过。要不是大哥的身份一时不能公开,他简直想要立kè

就跟去。

“也好,到时候由你教导铁蛮儿,爷爷也放心,不过这会不会影响你的修行?”

青鹰没有反对,让天赋异禀的铁蛮儿跟着更为妖孽的春申儿去学习,这对铁蛮儿也有莫大的好处,只是有些担心这会不会耽误春申儿的修行。

“没事,现在木生和四长老家的顽犼就跟着我在学,应该会比族学有趣些,到时候铁蛮过来,我一并教之便是。”

“如此甚好,铁蛮儿,你先去睡觉,今天的事情切不可泄露,我和你大哥还有事要谈。”

“那大哥,我先下去了,你说的话可要算数哦。”

铁蛮见爷爷下了逐客令,也准bèi

离去。不过爷爷已经同意了他跟大哥学习的事情,也让他松了一口气,只是临行之前,还想跟大哥确认一下。

“呵呵,一言为定。”

见铁蛮踌躇的模样,春申微笑道

“你个小兔崽子…”

“嘿嘿…”

却是青鹰轻轻拍了一下铁蛮的后脑勺,那小家伙嘿嘿笑着兔子一样跑了下去。



收起脸上的嬉笑,屋里氛围一时严肃起来

“春申儿,你到底想了什么办法?”

此刻青鹰对于春申儿跟自己东行之事不再有那么多担忧,这小兔崽子居然真的突pò

到了灵动境第三重境界,近两日他只需再刻苦练习一下法决,就算生涩,也能有些许自保之力。既然不再担心安危的问题,就得考lǜ

计划的可行性。

“爷爷,到时候…”

“你说的那玩意真有那么厉害?”

青鹰有些怀疑

“爷爷,您若不信,明天咱们就可以做个示范,只是材料…”

“材料没问题,都是些普通的东西…”

“那爷爷,您确定灵动境五重之下的修士没有灵气护体?”

春申对先前老爷子的怀疑很是不满,当即抛出自己的反击

“呵…你个小兔崽子还真是小心眼。得了,爷爷相信你还不成。”

“嘿嘿…其实我也很相信爷爷的…”

“…”

“爷爷,我们的行程怎么安排?”

春申收拢作怪的心思,认真的问到。

“两天之后,我们就出发,经华凤村到达…此地,便按照你说的的计划展开…”

青鹰从书案后的匣子里拿出一张简略的地图平铺在书案之上

“此后,无论是否成功,我们都得东行两千三百里,去往留云阁祁家…”

“爷爷,咱们去祁家?”

春申有些疑惑

“你也知dào

,爷爷作为家族长老,无族令不得外出,所以才想了这么个主意。”

也确实难办,青鹰发xiàn

自己一时能出去的借口居然只有这唯一一个,年关将近,族里基本已经停止颁布需yào

长老外出的任务,也因为年关将近,青鹰可以前往留云阁探望夫人的亲眷。不过他也确实想到祁家去看看,夫人去世这么多年,他还未曾去过。而且自己面临黑虎卫和灵武宗两大势力的压迫,也想为儿孙找一条后路。就算将来事不可为,还能让儿孙有个安身之所,虽然寄人篱下,也总比丢了性命要强。

“对了,你已经到了灵动境三重境界,也可以修liàn

法决了…”

青鹰岔开话题

“爷爷,您这里都有什么法决啊?”

“爷爷根据你的情况,为你准bèi

了两套法决。一套《破刃剑诀》,只是凡阶下品的攻击法决,本来族里应该有一套凡阶中品的剑诀,想是被家主替冬罗那个小王八蛋拿去了。另外一套《金身七锻》,却是人阶上品的炼体法决,是你二叔不知dào

从哪里找来的,你也知dào

你二叔就喜欢鼓捣这些稀奇玩意。也还好有你二叔留下的这套炼体法决,不然爷爷一时还这真没辙,毕竟我们第六家走的不是炼体的路子。不过这套法决修liàn

起来异常艰难,你二叔走之前好像也才到修liàn

到第二煅。”

青鹰端起桌上的茶杯,润了润嗓子才接着说到

“至于弓系的法决,爷爷一时也没找到。虽然藏书楼的法决要比心法多得多,但像弓系法决这样的稀有存zài

却是一门也没有,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没关系的,爷爷,这两门就够我修习老长时间了。”

春申也知dào

,族人的天命以斧钺、刀镗居多,是以法决也大多属于此类。剑诀也属于稀有的玩意,全族也不过区区两门,还都是凡阶剑诀。至于父亲的妖戈和自己的银色长弓,也确实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想父亲在没有合适的攻击法决之下,仍然闯出了偌大的名头。作为父亲的孩儿,当然要青出于蓝才行。并不是说修士只能修习与天命相关的法决,只是修行其它种类的法决难以爆fā

出该有的威力。

“好吧…爷爷已经替你安排好了房间…先去休息休息吧。”

春申拿着老爷子给的两门法决,跟着老爷子的步伐来到房间

“哟…是春申儿来了?”

这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接着伸出一个秃顶的白头

“这是你德祖宗,以前还抱过你。德叔,怎么还没去休息,这都什么时候了。”

青鹰指着许德跟春申介shào

“德祖宗好!”

“咦…哈哈…好…春申儿已经康复了,老头子这先就下去了。”

许德佝偻着身体一阵小跑,看到春申儿无恙也是大为高兴。作为青鹰的长房长孙,却一直不能说话,是众人眼中的废物,他也由衷的可怜这个孩子。今晚听说这个小家伙要过来,便想着看看他,开导开导他。没想到见到春申儿之时,这小家伙哪有什么低迷的情绪,完全就是个乐天的家伙,再听到他开口说话,更是兴奋不已,这小家伙的病居然已经好了。



春申将两套法决放在床头,从远处的桌上移来灯烛,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晚睡,准bèi

尝试一下这两套法决

“《破刃剑诀》总录,剑诀一共三式,第一式破剑斩,第二式拔剑斩,第三式破刃斩…”

果然只是凡阶下品,区区三剑而已,春申无奈感慨

第十七章 拦路打劫

春申和老爷子此刻正藏在山坡上的草丛里聊天

“爷爷,您确定他们走的是这条路?”

春申有些不满的问道

“可能…咳咳…可能是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吧?”

青鹰有些心头没底

爷俩是两天前从家里出发的,确切的说应该是四人同行,许德和铁蛮也跟着一起。青鹰不放心将铁蛮放在族里,没有自己的照看,难保不会发生意wài

,族里那群人是什么货色,他比谁都清楚。既然要去祁家,带上两个孙子也说得通。

青鹰只是有些担心凌月和木生两人,不过临走之前,四长老居然破天荒的答yīng

帮忙照看,看那老家伙表情不似作假,还让青鹰一阵不知所以。后来还是在与春申的聊天中,才猜到可能和顽犼那个小家伙有莫大的关系。大孙儿还真是厉害,如此轻松就解决了他的难题。

再说春申这个家伙,这两天可是废寝忘食的修liàn

《破刃剑诀》和《金身七煅》,硬是在青鹰老爷子诧异的目光中练出了一番成绩。春申现在已经能够娴熟的使用《破刃剑诀》第一式破剑斩,第二式拔剑斩倒是还十分生涩,可那与他的天赋没关系,拔剑斩本就是灵动境四重才能修liàn

的剑招,春申境界不到,能勉强激发出来已经不可想象。这还是春申对灵气的控zhì

力异常强dà

,而他自身经脉承shòu灵压的能力也超乎常人的结果。

由于拔剑斩是灵动境四重境界方能催发的剑招,他对修士本身灵气的控zhì

力,还有对灵气的调动量,以及经脉承shòu灵气灵压的能力都有更高的要求。本来要是在从前,以春申的体魄也是达不到释fàng

拔剑斩的地步,然而这家伙却硬是在三个时辰的苦练中,修成了《金身七煅》的第一煅—拓经展脉,使得自己在区区两天的时间之内,经脉不只粗壮了许多,还更为强韧。

至于其他的时间,春申要么在和铁蛮闲聊扯淡,要么就是和老爷子为千年人参的事做准bèi

。准bèi

期间,两人还做了一次试验。不过青鹰老爷子应该不想再提起那次试验,他在那次试验中险些受伤,最终虽然凭借强横的实力躲了过去,却也弄了个灰头土脸。而他灰头土脸的模样更是被推门而入的两个族卫瞧在眼里,要不是这两个族卫都是老三的人,他说不定会杀人灭口。

青鹰和许德驾着马车,带着两个小家伙到了华凤村。许德和铁蛮便留在了华凤村的一家客栈。青鹰倒也放心,此地有交yì

的地下黑市,相应的也就有一些维持秩序的修士。在这些地头蛇的管制之下,倒也没人敢闹事,许德和铁蛮的安全也就有了保障。

安顿好许德铁蛮两人,青鹰便带着春申到预先设定的地点埋伏,等待宮家大队人马的来临。然而整整等了一天,也没见有人路过。两人带的一点干粮早就吃完了,青鹰不得不漫山遍野的找些野味来填肚子,没想到春申这个小家伙还甚是爱吃,这到让青鹰一阵欣慰。

春申这一天也无所事事,除了老爷子烤的兔子能提起他几分兴趣,别的时间他都在修liàn

他的《金身七煅》,也卓有成效,经脉又拓开了一些。正当他沉迷修liàn

之际,却听到了爷爷激愤的声音

“来了…小兔崽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修liàn

…”

听到这声音的同时,后脑勺上还轻轻的挨了老爷子一下。

宮家队伍走在最前头的两名卫士,看到一个一身青衣的锦袍孩童,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只见那个孩童跑到路边的一颗大树下停了下来,手里拿着一枝新鲜的腊梅,笑呵呵的看向自己。两人倒也没放在心上,只是一个孩童罢了,说不定是这山里隐世富贵人家的孩子,要不是身负重任,说不定还能从那富贵人家搞到不菲的钱财。

所以两人并不知dào

,他们的大队伍将遇到打劫。此前宮家大队也确实遭遇到山贼打劫,来人是一群同样灵动境三四重的修士,由一名灵动境五重的强者带领。由于人数众多,宮家大队险些招架不住,但王长老亲自出手,料理了那灵动境五重的强者,余者则在宮家众卫士的追击之下,鸟兽散去。由于身负保护重宝的职责,也没敢追远,然而那一战也有好几个卫士受伤,是以众人放慢了赶路的脚步。

“此树是我栽,此花为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宝贝来…”

却是那幼童棉花一般柔软的声音,草丛中的青鹰听到则是一头黑线,这小兔崽子也太能折腾了。众人听到也觉得好笑,这才几岁的小屁孩就学人打劫,这口号倒是新鲜另类,不过却没将其当真,甚至有人嬉笑道

“小屁孩,滚回家吃奶去,别耽误爷的正事。”

众人听了这一声都是哈哈大笑,

“停!”

却是王长老挥手喊停

“王全,怎么回事?”

马车的窗帘被掀开,一个满是发饰的女人伸出头来,此人便是戴银华。顺着王全的目光看到了大树之下那个满脸坏笑的小屁孩正将一束腊梅随意的扔在地上

“一个小孩儿而已,何必放在心上。”

戴银华以为那小孩的坏笑触怒了王全的强者威严,便开口劝诫。其实要是放在平时,有人在她面前露出此等坏笑,说不定她也要对其一番惩治,哪怕对方只是个孩子。对她来说,只要触怒她的威严,都是不可饶恕。是以族里很多丫鬟仆役无意间触犯了她,便逃不过化作花肥的结果。

“夫人,这个小孩不简单…”

“哦?怎么个不简单法?”

“夫人,这个小孩是灵动境三重的修士,虽然我也怀疑,但他的修为不假。”

王全也是心头打鼓,再天赋绝伦的英才,在五六岁之龄达到灵动境三重也是不可能的事。然而不可能的事就生生的站在自己的眼前,这可不是那些侍卫眼中的富贵人家小孩,极有可能是某个大势力的天才后辈。

“什么?灵动境三重,王全你没看错?”

戴银华也是心头大震,灵动境三重,怎么可能,那小孩才几岁。

“夫人,老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对于戴银华的不信任,王全有些心中不快。他作为一个灵动境七重的强者,被派来保护一个灵动境四重的老太婆,已经算是给她戴银华脸面了。虽然说起来他是戴银华的属下,但他可是宮家的客卿长老,只听令于家主。是以,戴银华的不信任让他产生了一丝懊恼。

“王长老,您准bèi

…”

戴银华看出了王全的不快,赶忙小心的变换了称呼。她可不敢真的将王全这个老家伙当成丫鬟仆役来对待,更没有将他变作花肥的胆量。

“老夫先上前去看看…”

春申看到一位老者从马上下来,和车里的人嘀咕了几句,就朝自己走来,待到那老者走到队伍的最前面。

“停!”

却是春申喊出声来,春申已经猜到来人必是那灵动境七重的王姓老者,以他灵动境三重的修为可不敢直面这恐怖的老头子

“好,鄙人安平县宮家客卿长老王全,不知小公子是什么人,来自哪家势力?”

王全尽量谦和的出声,心中却有些懊恼。一个小屁孩儿,就算出身名门,在修liàn

界遇到修为更高的长辈,也该有基本的礼貌。哪里会像这个小屁孩这般,指着他王全叫他停下。

春申可能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稍微躬身

“小子失礼了,小子不是什么小公子,小爷是要你命的人…”

王全听后一阵心惊,突然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妥,是一种死亡的威胁在向自己靠近,然而却不知dào

这威胁到底来自何方。他修行了几十载,靠的就是谨小慎微才混到灵动境七重的修为。再看那幼童依然一脸坏笑,只是笑得更加灿烂,令人不齿。便想要拿下那幼童,说不定能获得保命的资本,却在此刻感觉背后一凉。

“砰!”

“砰!砰…砰…”



爆zhà

声此起彼伏,恰在此时,一身黑衣的青鹰出手,只见他手握一件黑铁大钩,催发周身威势,一时气势逼人,犹如战神下凡,杀向王姓老者。

“震天钩!”

青鹰心中大喝,手中铁钩如有震天之势直击向那王姓老者的后脑,这是真zhèng

的杀招,他已经看出王姓老者的意图,居然敢打自己孙儿的主意,是以青鹰心头大怒,力求一击毙命。

“啊…”

王全本欲擒下春申,不曾想背后传来震耳的爆zhà

声,一时踟蹰,想要回头,却见一道黑色虚影直朝自己脸面而来。说时迟,那时快,王全急忙运转心法调动灵气护体,想要出手拦阻已经为时已晚,只能寄希望于灵气护体可以拖延一二,以获得自己出手的转机。然而那虚影直接划破了灵气层,打破了王全的最后一丝侥幸,来人至少也是灵动境七重的修为,不然不能如此轻松的击破自己的护体灵气。

可来人到底是谁,与自己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虽然脑中急转如电,却抵不过自身生命力的流逝,王全到死也没弄明白出手的到底是何人。他作为灵动境七重的强者,在散修中绝对算得上是佼佼者,在安平更是众人仰视的存zài

,却在今天被人一招之下,化作亡魂。

春申不知dào

王全死前在想什么,也不想知dào

。他现在只觉得胃里翻腾,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还真没见过杀人。而且老爷子那一招太过生猛,直让那王姓老者头部炸裂,脑浆四溢,鲜血喷涌,一地血腥。看到这样的场面,早间吃下的兔肉开始作祟,扶住大树一阵呕吐。

待到他吐完,抬起头来,便见到老爷子正在收拾残局,宮家的二十几个卫士在先前的爆zhà

中,当场死了七八个,剩下的也是个个带伤,还有一战之力的不过寥寥数人,却在老爷子的追赶之下,四散逃逸。至于马车中的戴银华,此刻只是抱着一个包裹,瑟瑟发抖,刚刚的爆zhà

已经彻底吓坏了她,在外面尘埃落定之前,她可不敢探出头来,只是寄希望于王全,希望他能护得自己的周全。

一个慌不择路的灵动境三重修士,却是无意间逃向了春申所在的方向,待看到刚刚吐完,呆立在那里的春申,心中一阵莫名的欣喜。看来天不亡我,有了这个小家伙在手,保命有望,他如是想到。他从先前的事情中,已经确信这个小家伙与背后的杀神有莫大关联,于是运转心法调动灵气想要一举擒下这个小屁孩。远处的青鹰也看到这边的情况,心中焦急万分,一脚踹开挂在铁钩上的尸体,火速向这边驰来,却也为时已晚。只见那宮家卫士的手离春申的颈部已不足半尺,却在此时,异变突起。

“拔剑斩!”

春申一声大喝,袖里短剑出击。他还没真zhèng

的战斗过,哪怕只是简单的切磋,何况这种生死厮杀。在看到敌人的手离自己不过半尺之际,发愣的他才立即醒转过来,当即运转心法,使出自己的最强一招拔剑斩,虽然生涩,却效果明显。

宮家卫士只见一道银光划过自己的面颊,便感觉到从身体右边肋下到左边耳门那一连串的刺骨疼痛。强行运功想要止住喷洒的血液,却发xiàn

根本没有效果。他心头一阵惊恐,却也有些懊悔,原本以为这小屁孩只是个软柿子,没曾想境界比自己还要高,只有高出自己境界的修士才会给自己造成灵气无法修复的创伤。

“啊…噗…”

却是春申见此人并未倒下,直接一剑戳入心脏。他深知心脏是人最为脆弱的地方,是以当即握剑出手。那宮家卫士当即一口淤血喷出,垂头丧命。只是那淤血尽皆喷到了春申的脸上,让原本看起来阳光灿烂的小孩显得狰狞万分。春申拔出短剑,闪到一边,让那尸体自然倒下,又开始狂吐起来。他还从没有杀过人,哪怕是小猫小狗,当他的剑插入那人胸口的一刻,看着那人惊恐的表情,才发xiàn

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呕…”

青鹰看到春申这边已经解除危机,便迅速的解决在逃的三人,他灵动境八重的速度哪里是那些灵动境三四重的修士可比,不过一瞬间,青鹰化作一道虚影轻松的将三条人命收割。方才回来,对着那些还没死透的卫士,继xù

收割人命,让他们黄泉路上好作伴。

“别,求您了,只要您不杀我,我告sù

您一个惊天的秘密。”

却是一个被先前的爆zhà

炸断双腿的修士,在向青鹰祈求活命。春申吐完以后,也开始适应这鲜血与死亡的世界,在那先前被他杀死的修士身上擦干净短剑,便朝着老爷子走来,顺手还将短剑还入剑鞘。刚走过来,站到老爷子的身边,便听到这修士的声音。

“你没事吧?”

青鹰对那趴在地上的修士不予理会,而是转头问向身边的春申

“我没事,爷爷…”

春申如实说道,他确实没事,只是吐了两次,胃不太舒服。

“有什么秘密快说”

青鹰见春申没事,便平淡无波的对那断腿修士言道

“您保证不杀我?”

那修士瑟瑟颤抖,好不凄凉

“我保证…”

青鹰有些不耐烦

“安平宮家和洵河诸葛家正在密谋对付鹰嘴崖的第六家,据说是有修士无意间发xiàn

第六家鹰嘴崖的后山之外有什么宝物,能让两大家族动心的宝物估计也不是凡品。”

“这么重大的事情,你怎么会知dào

?”

青鹰有些不信

“我也是这次出任务之前,偷听到前来宮家协商的诸葛家人的谈话。”

“他们准bèi

什么时候动手?”

青鹰心中也有些迟疑,这断腿修士说得极有可能是真,那诸葛家历来与第六家不对付。就算没有宝物,诸葛家冲着第六家而来,青鹰也不会觉得yì

wài

。只是那宮家因为宝物也上了诸葛家的战车,这对第六家而言却是极为不利,所以他想弄清敌人的下手时间,才能在敌人下手之前,做足应敌的准bèi



“应该还要些时日吧,出任务那天,我看到诸葛家的人气冲冲的离开宮家,应该是双方的利益分配还没谈妥…前辈要是感兴趣,在下愿意再回宮家替前辈探听消息。”

断腿修士见这黑衣杀神似乎对自己的问题甚有兴趣,便有些暗中庆幸,于是出言进一步试探,希望可以活命。

“不用了,那消息我们自会探查。”

说话的却是春申,他拔出短剑走上前去

“你不能杀我,您保证过的…”

前半句是对春申所说,后半句则是对着青鹰,断腿修士挣扎着向后退去,想要远离死亡。

“我爷爷保证不杀你,我可没有。”

第十八章 收获颇丰

待到两人确定地上已无活口,才缓缓向那富丽堂皇的马车走去。掀开门帘,一股刺鼻的味道险些将两人臭晕过去。

“爷爷,太臭了,我就不进去了…”

春申皱着眉头,一阵恶心。

话说马车中的戴银华听到外面乱作一团的厮杀,便一直惶惶不安,透过微风掀开的门帘一角,看到车外那一地的尸体,尽皆是宮家卫士,再闻到那刺鼻的血腥,便知dào

自己处境不妙。然而她从小娇生惯养,长大又嫁到宮家成了当家祖母,历来都是身居高位,哪里遇到过此等绝境,一时也忘了要逃跑。再说她也深知自己灵动境四重的修为不可能逃掉,不仅因为来人的强dà

,还有她的不自信,她灵动境四重的修为还是靠灵药硬生生的提上来的。

“你个小兔崽子…”

却是青鹰笑骂着,狠狠的憋了一口气,再次化作一道虚影窜进马车将戴银华那老太婆拽了出来,扔在地上。戴银华本来还在苦思脱身之策,却看到一阵狂风掀开了门帘,紧接着有一只大手揪住自己的后项,便身不由己的随着那大手飞出车外,重重的摔在地上。

“原来是这老妖婆大小便**…真是臭死小爷了…”

春申见老爷子将戴银华那老妖婆扔在了地上,便动身过来。没想到刚刚走进,那刺鼻的臭味再度袭来,连忙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对着空气一阵挥舞,想要驱走恶臭。戴银华听到那坏笑孩童的嘲讽,也是一阵脸红,自己何时出现过这么尴尬的境遇。然而心头的愤恨更甚,就算自己一身恶臭,要是在平时,谁敢像坏笑孩童这般说话,那是自寻死路。然而此时形势比人强,当她看到不远处王全的尸体,就已经知dào

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我是安平宮家的当家祖母?”

戴银华虽然知dào

自己处于劣势,却是抬出宮家的名号,希望可以震慑来人。说不定这一老一少两人畏惧宮家的威名,放自己一条生路。

“爷爷,这老妖婆傻了不成?”

春申感觉甚为诧异,面对此情此景,那老妖婆居然敢自曝名号。要是遇上寻常山贼,就算没有杀心,都非得动手灭口不可。

“哈哈,春申儿,你说得没错,这老太婆一直都蠢笨如斯…果真好臭。”

青鹰一阵大笑,扯掉黑色面巾,紧接着又捂住了鼻子。本来面巾捂住口鼻,味道还算可以忍受,这扯下之后,方觉恶臭熏人。

“原来是你…”戴银华怨毒的看着青鹰

“宮家祖母,我们又见面了。”青鹰的表情甚为严肃,眼里更是平静无波,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第六青鹰,就算那件事情我宮家做得过分,我儿已经被废了丹田,我宮家更是放qì

了对凌云凌日两兄弟的追究,你又缘何下此毒手?”

戴银华不知dào

自己的复仇计划已为青鹰知晓,还想以宮家对凌云凌日两兄弟的“大度”,换取自己握在青鹰手中的性命。

“宮家放qì

?那是因为宮家根本就没人挡得住我两个儿子吧…”

青鹰对戴银华的回答更加不屑,不提那事是给她留面子,让她死前还能留有几分颜面。不曾想她自己倒提了起来,还挟之以恩。

“不管怎样,我宮家事后终究没有找他们麻烦不是,要知dào

我们宮家可还有一位灵意境九重的老祖,你那两个儿子再厉害也不是我宮家老祖的对手吧?”

戴银华见示恩不成,准bèi

借老祖的名头凌之以威,然而周身经脉在被拽出马车之时,已经被青鹰封住,连站起来都困难,便少了该有的气势。

“所以你请动那老祖出手,再伙同三长老擒住老夫,便能要挟我的两个孩儿,对吧?”

青鹰有些愤nù

,这老太婆死到临头,还想用那什么宮家老祖威胁自己。提到那宮家老祖,青鹰就火大,一个灵意境九重的强者居然和自己一个小小的灵动境八重修士过不去。是以对戴银华的嘴脸更加厌恶,真是恬不知耻。

“啊…你都知dào

了…”

戴银华心头一沉,第六青鹰居然知dào

了自己的计划,到底是谁透露出去的,然而她此刻可没时间去想。她所想的是如何在这一老一少的手下保住性命,既然计划已经为人所知,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是性命堪忧了,不过不到最后一刻她决不放qì

,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

“慢着,我可是木生的奶奶…”

看着两人向自己靠近,戴银华的后背已经冷汗一片,在恩威无果的情况之下,她打出了亲情牌,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看在木生的面子上,给你留个全尸…”

却是春申把玩着手中短剑走上前来

“你是谁,别…别杀我…我可以告sù

你们一个秘密,宮家和诸葛…啊…”

“不用了,你的秘密已经有人告sù

我们了。对了,在下春申,第六凌云的儿子…”

戴银华还想以秘密求得活命,春申却是直接将短剑插入了她的心脏,他早就忍受不了戴银华这幅嘴脸,还有那刺鼻的气味,只想尽快结果了她。有了两次杀人经验的春申,此刻做起来也是得心应手,胃里似乎已经适应了这浸人的血腥。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宮…戴家…我…复仇…”

戴银华满脸怨毒的看着春申,眼睛睁得老大,仿佛要在死前将春申的样子深刻的记下。在她说这话之时,嘴角的鲜血溢出,场景变得有些阴森恐怖。

“我等着你变鬼来找我,再杀你一次又何妨,宮家祖母,一路走好…”

春申对戴银华的威胁视而不见,人都要死了,还说这些大话有什么意思。他觉得戴银华身上太臭,在身边的另一具尸体上擦干净短剑,然后眼睁睁的看着戴银华咽气。他想真切的感受那由生到死的变化,从而对死亡做出一个合理的定义。倒不是他心理**,而是他前世死的不明不白,想要从戴银华的身上找到蛛丝马迹。

“春申儿,你没事吧?”

青鹰一直静静立在一旁,看着春申儿完成这眼前的一切,未加阻止。然而此刻却见春申儿表情有异,便有些担忧,再听到春申儿那莫名其妙的话,更是感觉有些不妙。春申儿该不会是陷入那种嗜杀的幻境之中了吧,据说有不少初涉战斗的修士,因为受不了鲜血与死亡的战场,会陷入疯癫,进而开始疯狂杀戮,虽说一时战力倍增,但却会对整个人的心性产生极大的扭曲,大大的不利于后面的修行。

“爷爷,我没事…”

“春申儿,修士虽然不可避免厮杀,但你切记不可嗜杀,那会对你的心性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青鹰担忧的说道,算上戴银华,春申儿可是已经收割了三条人命,这迫使他不得不往那方面去想。

“呵呵,爷爷,我真的没事,和那什么嗜杀没有关系,只是在想一些问题。”

青鹰见春申儿神智清醒,并未陷入那所谓的嗜杀幻境,心中才松了一口气。接下来便是处理尸体,这就是青鹰的分内之事了。春申先前越境界使用了拔剑斩,体内灵气消耗甚大,而且他只能动用一系灵气,导致体内金木两系灵气失衡,如若不尽快恢复,极有可能造成体内灵河破损。

青鹰将二十几具尸体垒在一起,如同一座小山。然后掏出行走江湖必备的化尸粉,以内力吹洒。那些尸体见粉即化,却似乎并不彻底,也不知是药粉失效,还是用量不足。而青鹰身上的化尸粉已经用尽,无奈之下,他只能赶跑马匹,震碎马车,以为柴火,与那些粘稠的残尸一道焚毁。

春申运功调息完毕,见爷爷已经等在身边,再看四周,哪里还有先前大战之后的混乱场面,地面上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要不是空气中还有残留的血腥味,春申甚至以为先前只是一场梦而已,不由得心中诽谤,老爷子这毁尸灭迹的手段着实高明啊。

再看老爷子手中多了一个乾坤袋,还有一个锦布包裹。春申眼尖,知dào

那锦布包裹应该是那老妖婆先前死不放手的东西,他确信那便是千年人参无异。也不由得想到,这戴银华老妖婆对他儿子还真够好的,不辞辛苦,千里迢迢找到千年人参,到最后却是便宜了自己,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再想想父亲凌云又何尝不是。这事也说不上谁对谁错,宮家祖母要对付自己一家,相应的也就要有被杀的觉悟。

青鹰看着春申儿眼睛睁得老大,冒着金光,直愣愣得盯着自己手中的包裹

“行啦,小兔崽子,东西在这里,爷爷还能藏私了不成?”

说着将那包裹扔给春申,春申接过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一个暖玉制成的长形玉盒映入眼帘。抬起手背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小心翼翼的打开,顿时一股强dà

的灵气扑面而来。再看那千年人参,足有一尺来长,根须修长,通体晶莹,灵性十足。

“要是再有个几百年,这人参说不定能化为精怪,可惜了…”

青鹰自语,一手提起春申儿便走,这个小兔崽子看到宝贝都走不动路。这里毕竟是事发xiàn

场,早走为妙,虽说这偏僻小道一般无人经过,要是保不齐碰上了,也是徒增麻烦。一口气直奔了七八里,方才停下来,将春申儿轻轻放下,这小兔崽子居然还在犯蠢劲儿,口水已经打湿了装人参的玉盒。

“春申儿?春申儿…”

青鹰一巴掌拍在了春申儿的头上,春申吃痛

“哎哟,爷爷,您刚刚叫我?”

“小兔崽子,不是你爷爷我,还能是谁?”

“咦…爷爷,这是什么地方?”

春申见环境有异,不由问到

“真是气煞老夫,小兔崽子,爷爷已经带着你跑了八里地了,你居然什么都不知dào

?”

对于春申此刻的表现,青鹰觉得内心的感受无法形容,家中出了如此异类的天才,也不知是福是祸。他还真没见过哪个天才如自己的孙儿这般痴迷宝物,因为一颗千年人参,简直忘乎所以。

“嘿嘿,我只是太高兴了。对了,爷爷,都有什么收获?”

春申已经想明白了问题所在,也觉得自己太过丢脸,不过他脸皮够厚,连忙岔开了话题。

“…还不错,那灵动境七重的老者身上有一只乾坤袋,里边有不少东西,至于其他修士身上不过一些金银伤药,爷爷一并装在了这乾坤袋中。说起来,有件东西还不错,说不定你能用得上。”

说着青鹰运起心法,从那乾坤袋中取出一物

“这是?”

春申欣喜万分,那东西一看就不是寻常物件

“应该是那王姓老者的收藏,这匕首你可以拿去当剑使,比你手里的短剑好,你那短剑不过是爷爷临时用铁木削成,不入品流。这匕首算不得金贵,却也是中品凡器。”

“嘿嘿,果真合手…”

春申将短匕握在手中,只觉得寒气逼人,看来这匕首也沾过人血,还不止一个。把玩一阵,还试着释fàng

了一招破剑斩,威力着实比那铁木短剑大了不少,一时欣喜不已。

“哈哈,小兔崽子,我们的运道也确实不错,那乾坤袋中还有不少木属性的灵玉,虽然都是初级,但你日后的修liàn

倒是正好用得上。”

看着春申儿欢欣雀跃,青鹰一时心情也不错。这才想起,那王姓老者正是木属性的修士,在安平木属性的修士可不多见,今天这事也算是一举两得了。除此之外也就是一些修行材料和金银伤药之类的东西,至于那些宮家卫士的兵器,最好也不过下品凡器,还都是用不上的种类,至于王姓老者的兵器,一支中品凡器的铁抓,青鹰一道扔进了乾坤袋中。

“小兔崽子,这乾坤袋爷爷先帮你收着,等你到了灵动境五重,再还你怎样?”

按说今天这一出,都是春申儿策划的,所得也该归春申儿所有。不过一个灵动境七重修士的收藏,放在常人眼里绝对是惊天财富。青鹰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春申儿还没有能力保住这一大笔的财富,再说不到灵动境五重,也打不开这乾坤袋。

说到乾坤袋,这玩意比不得储物戒指。一般的乾坤袋,内里的空间也不过两口箱子大小,但胜在携带方便,所以一般到了灵动境第五重的修士,都会想办法弄到一个,使用乾坤袋的最低要求便是这灵动境第五重。今天伏击所用的“炮仗”便是老爷子事先收在自己的乾坤袋中,由于“炮仗”数量众多,青鹰还不得不将自己的收藏取出一部分。

“好的,爷爷,反正我也用不了…”

两人顺着山道慢悠悠的走着,倒不急着赶路。青鹰在先前的大战中倒是没耗费多少灵气,倒是提着春申儿狂奔那七八里地用掉了不少。也不想浪费灵玉来恢复,准bèi

且行且恢复,顺便回顾一番今天这档子事情。

想起今天这一出,青鹰对春申儿的计划真是赞不绝口。以腊梅为号,青鹰见到春申儿将腊梅扔下,便用火折子点燃了引线,至于这引线也是春申儿那个小王八蛋扯掉了青鹰一本收藏的典籍做成的,当时做的时候可是让青鹰一阵肉疼,不过后来试验看到了效果也觉得物有所值。而那宮家卫士听了春申儿那句“…要你命的人…”硬是按照预期设想的那般,如临大敌,聚在了一起。春申儿那个小兔崽子对时间的拿捏相当精准,否则以那“炮仗”的威力也达不到如此效果。

其实这也是春申估算了一下引线燃烧的时间,还有老爷子出手的片刻,那灵动境八重的威势会给宮家卫士带来莫名恐慌,人在恐慌之下,自然会聚到一起应对即将出现的状况。只是宮家卫士不知dào

,他们这一聚,正好撞到了春申密集的“炮仗”大阵里。

“爷爷,那老妖婆死前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春申突然想到了什么

“应该是说宮家和戴家会给她报仇什么的吧,戴家也是和我第六家齐名的家族,在六百里外的宜平县。这没什么好担忧的,人都死了,有谁知dào

是我们做的。”

青鹰满不在乎的回答



爷孙两人是在午后打了宮家大队的伏击,第二天中午才赶回华凤村,伏击地点离华凤村还有一百多里的路程,两人也是在天黑赶到藏马之地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纵马归来。当二人赶回客栈,却听到屋里有声音传来。

“德祖宗,这个字念‘条’,不念‘昭’”是铁蛮,应该是许德在教铁蛮读书

“铁蛮儿,老头子念了六十几年的‘千里昭昭’,不会错的…”

“大哥说了,这个字念‘昭’,大哥不会错的。”

“你爷爷也念得是‘昭’,难道他也错了?”

“这个…反正大哥不会错的…”

铁蛮迟疑

屋外

“这个字真不念‘昭’?”

青鹰有些臊红了脸,对着春申问道

“也许大概真的不念‘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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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一路向东

“老板娘,麻烦给人字三号房送一桌酒席…”

春申和爷爷忙了几天,确实还没好好吃过什么东西,便听从爷爷的吩咐来要一桌酒席

“谁家的小屁孩,没看到老娘在喂我的宝贝么?”

老板娘长得相当痴肥,大概有四十来岁,却也是个灵动境三重的修士,也不知dào

她吸纳而来的灵气是不是都用来养膘了。她看到春申便知dào

是人字三号房的穷鬼,春申此刻已经换回了普通衣裳,没穿他的锦袍。两个大人两个小孩才要了一间普通的人字号,不是穷鬼是什么。也难怪,青鹰出行历来寻求低调,太高调了容易落入有心人的眼中。

老板娘这家海龙客栈是华凤村的两家客栈之一,华凤村因为地下坊市的存zài

,来往的修士众多,虽说比不得安平县城,客栈生意却也非常好,自然养成了老板娘高高在上的姿态。对于到此地而来的修士,她就是这个态度,爱住不住,另一家客栈是他男人开的。过往修士如果不住她家的客栈,就只能露宿街头了。曾经也有修士看不过她的行径,收拾了一顿,没曾想打了这个灵动境三重的肥猫,引出了地下坊市的强者,到最后赔了好大一笔财货才保住性命。

从那以后,过往的修士便不敢再小瞧这灵动境三重的老板娘。对她的做法也只当没看见,所以此刻春申被老板娘刁难,众人还是该喝酒的喝酒,该吃饭的吃饭,只当什么也没发生。春申倒也没当场发作,只是狠狠的瞪了那宝贝一眼。所谓的宝贝,不过是老板娘养得一条长毛狗。老板娘人到中年,还没有子女,便对这狗宝贝的不行。

“大哥,算了,还是吃点干粮吧,我娘做得馅儿饼也很好吃的。”

春申回到屋里,铁蛮看大哥一脸不快,便知dào

也遇上了自己的情况。这两天爷爷和大哥不在,他也被那胖老板娘刁难过。但他也从那些修士的话中听出了这老板娘不好惹,再则爷爷临行前嘱咐过他行事低调,否则以他的性格也想对那老板娘暴打一顿,虽然他应该打不过那头肥猫。



“老板娘,麻烦给人字三号房送些热水…”

春申中午果真就只吃了些二婶做的馅饼,对这老板娘的作为深感气愤,然而和老爷子出去这两天都没有洗澡,虽然是在大冬天,还是觉得**粘稠难耐,不得不出来要些热水。老爷子倒是厉害,到了他那个境界,已经能够用灵气清洁身体,比水洗得还干净。

“老娘不是说了,老娘还要陪我的宝贝聊天,小屁孩听不懂人话?”

“汪汪…”

老板娘也是十分气恼,平时谁敢像这小屁孩这般烦人,那是活得不耐烦了。那狗似乎也觉得春申打扰了它,对着春申吠了两声。老板娘说完便再不理春申,径自陪她的宝贝窃窃私语而去,情到深处更是大笑出声,让楼下整个大厅的气氛甚为怪异。春申再次忍住了,只是心里已经将这老板娘的祖宗八十代都问候了个遍,再次恨恨的瞪了那长毛狗一眼,转身离去。



“我的宝贝呢?谁偷了我的宝贝…”

楼下传来老板娘那杀猪般的叫声,她的长毛狗不见了,铁蛮放下竹简,一阵欣喜,他早就看那狗不顺眼了,吃得住得比自己还好。狗都比自己过得好,是可忍,孰不可忍。现在不知dào

是哪位义士路见不平,铲除恶犬。无意间转身,突然看到大哥一脸坏笑

“大哥,你?”

“嘘…”

春申竖起食指,一旁的青鹰看在眼里

“春申儿,你个小兔崽子,尽给你爷爷我惹事…”

“嘿嘿…”



“砰!”

春申几人所在的房间被人踢开,几个卫士模样的人涌了进来

“所有人站到一边,等候我们…”

那声音还没说完

“滚…”

青鹰老爷子发威了,几个窜进来的卫士尽皆被一阵狂风吹起,摔下楼去。跟着卫士队伍而来的老板娘当场吓傻了,踢到铁板了。下午发xiàn

她的宝贝不见了,便跑去找她在坊市当差的大哥,她大哥可是灵动境六重的强者,在整个华凤村的地下坊市,也是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存zài

。除了坊市的驻守长老是灵动境八重强者,她大哥便是最强的存zài

,这也是她在华凤村开客栈的靠山。

再说她大哥本来也不想过来,为了一条狗出动他这种等级的强者说出去都要笑掉大牙。然而他就这么一个妹妹,父母临终前更是要他悉心照料。挨不过妹妹哀求,便带着一队人马过来挨间客房的搜查。被他踹开的那些房间,里面的修士哪个不是唯唯诺诺站在一边,临走之前还有好些人送上财帛,虽然不多,却也让他心中一阵畅快。

然而此刻他却被人轻松的“送了”出来,老板娘看到灵动境六重的大哥飞了出来,也知dào

情况不妙。再看那房间,更是心中诽谤,如此强者居然住这么寒酸的房间,就她自己这份眼力劲儿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但一时又不知dào

该如何做,才能让屋内的强者消气,只能傻愣愣的站在一侧不敢进去。毕竟如此大张旗鼓的踹开房门对屋里的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要是遇到脾气不好的修士,一怒杀人也是常有的事情。

正当老板娘不知所措之时,却是他大哥踹了她一脚,看懂大哥的眼色,老板娘便跟着她大哥一道进了客房。

“在下华凤村卫队队率陈凡,不知前辈大驾,还请海涵。”

陈凡抱拳恭敬的对着先前出手的青鹰问候,他深知此人不好惹,能如此轻松的将自己“送”出去,至少也是驻留长老那种存zài

。不过他可是地下坊市的护卫头子,有地下坊市做靠山,他认为至少可以获得与这老者平等对话的权利。

“老朽留云阁祁家许德,刚才的事,阁下是不是该给一个说法?”

青鹰没有开口,一旁的许德倒是慢悠悠的说道

“留云阁…祁家?”

陈凡兄妹都是心中一惊,留云阁的大名他们怎么会没听过。陈凡再看这说话的老者一身仆役打扮,又不敢运转心法探查他的修为。但听那老仆不卑不亢的气势,他已经信了八成。就算这老仆是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但只要他是留云阁祁家的人,就不是他陈凡能惹的存zài



此刻他才注意到两位老者身后还有两个幼童,其中一个幼童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正满脸坏笑的看着自己,另一个则是坐在床头闭目修行。不看不知dào

,一看吓一跳,那不过五六岁的孩童身上居然有灵动境三重的灵气波动。心中不由得想到一个可能,这幼童极有可能是祁家的天才后辈,也只有祁家这样的庞然大物才能培养出此等妖孽,此刻他已经完全相信这四人必是祁家人无疑。

可是该怎么办,惹到了祁家的人,如果不给够足够的补偿,那真是逃都没处逃。而先前出手的老者应该是两个幼童的长辈,能有如此妖孽的后辈,此人在祁家的地位应该不低,寻常财货估计根本难以入眼,难道真要献出那件东西。

“爷爷,他们打扰了我的修行,还险些让我被灵气反噬,按族规该怎么处置?”

陈凡正在苦苦酝酿,不想却看到那闭目修行的幼童睁开了眼睛,还对着一旁的出手老者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小少爷,上回有个奴仆叫您用餐,结果打断了您的修行,最后不是被家主废了丹田,分尸喂了后院的灵兽么?”

说话的依然是许德,青鹰则是闭目不言,只是尽量憋住,一张脸变得铁青,这祖孙两还真是一对活宝,编起谎话不带脸红的。

“别…小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是小人鲁莽,小人愿意进献宝物,还请小公子宽恕…”

陈凡听到两人的对话,心头一阵恐惧,直接跪倒在地,祈求原谅。不过是叫这小公子吃个饭,就落了个丹田被废,分尸喂兽的下场。今天自己可是险些令这小公子灵气反噬,不大出血是肯定保不住命了。说着点头哈腰的运转心法打开乾坤袋,取出一物。至于旁边的老板娘,在大哥下跪的那一刻,也跟着扑倒在地,那动作好不滑稽。

“嗯,勉强还过得去,虽然比不上家里的法器,也应该能跟家主爷爷换些灵药。”

春申强压心中的狂喜,平淡出声。陈凡手中的物什一看就不是凡物,那是一件黝黑的短弩,散发着强dà

的灵韵,上品凡器,绝对是上品凡器。春申在父亲给的典籍上看到过对于兵器的分级,从这短弩所散发的威势,就可以看出它的不凡。

众所周知,上品凡器的锻造难度比中品凡器高了不下百倍。在安平拥有中品凡器的修士是大有人在,然而拥有上品凡器的却只有寥寥几人。而这些上品凡器大多也都在宮家和第六家两个大家族手中,例如第六家的两件上品凡器,一件在家主手中,一件则是青鹰老爷子手中的铁钩。可以说上品凡器的稀缺不亚于下品法器,特别还是弓弩一类的异兵。

“小公子还请笑纳…”

陈凡见春申勉强认可了自己的宝物,心中倒是松快了一大截。他也是无意间得到这件上品凡器的短弩,自己倒是用不上,又不敢拿出来卖掉。今天能用它在祁家人手中换一条命,也算是派上了用途。

“小公子要是没事,小人就先出去了?”

春申从床上下来,走上前去接过了短弩。当那短弩落在春申手中那一刻,陈凡心中的大石方才落地。既然这小公子接受了自己赔罪的宝物,也算是放过了自己的无礼举动。这小公子既然出自大门大户,定然不会再与自己计较,于是出言想要离开。

“慢,大哥,他们也打扰了我读书,是不是也该给我点什么补偿才行?”

却是铁蛮开口,对着手拿短弩揣摩的春申。陈凡本以为那闭目不言的老者不愿意看到自己,所以才想尽快搞定床头修liàn

的妖孽幼童以快些离开,万一这老者对自己动手,自己多半要命丧当场。其实说起来他和青鹰的年龄都差不多,只是青鹰为儿孙操碎了心,看起来苍老许多。当他听了铁蛮的话,顿时头大:“小祖宗哎,我已经将上品凡器的短弩给了你大哥,现在上哪里再找一件上品凡器去啊。”

“也对,不过就他灵动境六重的修为,估计也难以再拿出一件上品凡器,你就降低要求,随便拿点什么就行了,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

春申可不知dào

陈凡心中作何想法,只是觉得也不能把他逼急了,狗急跳墙反而不是好事。于是“用心良苦”的对铁蛮说到,当然这话不过是说给陈凡听罢了。

果然,陈凡一听,心中觉得这妖孽幼童是大大的好人啊,不枉自己将上品凡器交给了他。虽然还得继xù

出血,总好过命丧当场。最终铁蛮如愿得到一块稀有的锻造材料,这还是陈凡从一位来坊市交yì

的低级修士手上抢来的。

“行了,你下去吧,既然老夫的两个孙儿不再计较,老夫再说什么就显得矫情了。”

陈凡见那出手的老者终于发话,而且自身周遭的威压也一瞬间散去,便知dào

这几人真zhèng

的放过了自己,到了现在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汗湿一片。总算保住了一条命,陈凡小心翼翼的退出房间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真是晦气,自己的这个妹妹,看来真得好好管管了,华凤村离安平不过三百多里地,说不定就有哪个大势力的强者路过此地,要是被她得罪了,自己说不定还要赔上一条性命,不是谁都像今天这伙人这么好说话的。

屋里的老板娘,看到哥哥离去,却也不敢跟出去,而是偷偷憋了一眼身前的几人,待看到满身锦袍的春申,这哪里还是中午那个烦人的穷鬼小孩,分明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我的个乖乖哎,你说你们祁家的人,就算行事低调也不用住这最普通的人字号吧,老娘可是被你们坑惨了,老板娘如是想到

“诸位贵客,是小女子怠慢了各位,小女子这就给各位赔罪…”

老板娘可不敢将心中所想讲出来,而是恭恭敬敬的给青鹰几人赔礼道歉,那作揖的样子还真如一座肉山在移动。

“小女子这就给各位贵客准bèi

天字号的房间,对了,还有热水和酒席。”

“房间就不用了,老夫几人待会还要赶路…”

却是青鹰开口说道



几人一顿大快朵颐,春申和铁蛮两人还痛快的洗了个热水澡。天已经变得阴暗不明,离黑不远,一切收拾妥当,几人上了马车,一路向东。之所以走夜路,那是因为几人已经在华凤村耽搁了三天,必须要加快行程。

老板娘看着那远去的豪华马车,对着身边的泊马小厮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能用得起此等座驾的人,非富即贵,这个家伙居然没有跟自己汇报,害得自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大哥估计现在对自己也是失望透顶,而且宝贝狗狗也不见了。泊马小厮是真的冤枉,老板娘一天到晚都在逗狗,他哪敢去触霉头。



青鹰一行走后不久,地下坊市的一间密室里

“长老,您看这事?”

陈凡将今天遭遇的一切说给了驻留长老,不过他没敢提上品凡器的事,要是被长老知dào

自己居然有上品凡器没孝敬给他老人家,估计自己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呵呵…那几人,十有八九不是祁家的人。”

“什么?”

陈凡惊愕,难道自己真的被骗了。

“老夫可能知dào

那几人是什么人了?”

驻留长老神在在的说道

“是什么人?”

“陈凡啊,你说你平时比猴子都精,今天居然被两个小毛孩子骗得团团转。人尽皆知,留云阁祁家族规,后辈不满十岁,不得出阁…”

驻留长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长老…”

陈凡只觉脸皮发烫,当时情况危急,他还真忘了这一茬。

“那自称许德的老仆倒真是祁家的人,他是祁家家主妹妹祁珍的仆从,跟着祁珍进了第六家,那出手的老者想是祁珍的夫婿第六青鹰,至于那两个幼童,应该是第六青鹰的孙儿…”

驻留长老细细说道

“什么,我这就去追…”

陈凡已经确信自己上当受骗,一股无明业火油然而生

“追什么追,你打得过第六青鹰?你知dào

那两个幼童的父亲是谁?安平‘第六双俊’那两个杀神你不记得了?再说他们和祁家也的确有些关系,不说祁家,第六家也不是你惹得起的存zài

。”驻留长老连忙制止陈凡

“那怎么办?”

“你惹不起,嘿嘿,总有人惹得起…”

第二十章 尚湖传说

天色微亮,一辆马车慢吞吞的走在崎岖的山道之上。铁蛮和许德两人在车内已经睡得鼾声作响,而青鹰自顾的驾着马车前行,车头的火把依然还在熊熊燃烧,只是已经换过好几次油脂。至于春申,和他爷爷一样,一夜没睡,怀抱银色短匕和黑色短弩,极力摸索这两件兵刃的奥秘。

当然,春申怎么可能忘了千年人参。只是一直在赶路,也没停下来驻足片刻,相应的也就没了服用千年人参的时间。倒不是在马车上不能服用,只是服用千年人参之后,那强dà

的灵气需yào

修士运转心法去吸收和化解,然而山路颠簸,以春申此刻灵动境三重的境界,还无法在此外力之下修行。

“爷爷,您说我是不是该给这两件东西起个名字?”

春申提起手中的匕首和短弩向青鹰问道

“想起就起吧,都是入了品流的东西,当得起,有个名字也好记。”

“爷爷,要不您帮我起?”

“哦?你确定?要知dào

你父亲和二叔,还有你姑姑的大小名都是你奶奶起的。”

青鹰玩味的说道

“额…对了,爷爷,您的铁钩叫什么?”

“大黑…”

“那我还是自己起吧!”



青鹰将马车停在了峡谷出口的风口上,解下两匹挽马喂了些草料,便搜集了些树枝在马车后生了一堆火用来取暖,他有灵气护体,倒是不惧严寒,但许德和两个小家伙可不行。

“爷爷,我们煮个火锅怎样?”

“小兔崽子,你让爷爷上哪弄菜去…”

“嘿嘿,爷爷,狗肉是现成的,临走前我还专程问那老板娘要了些蔬菜和调料…”

说着春申从车后的箱子里提出一只长毛狗和大捆的萝卜冬葵之类的蔬菜。这狗便是那老板娘的宝贝了,春申用了老爷子的迷迭香,不过用得有些多了,再说那箱子里又冷,此刻这宝贝已经断气。

“大哥,你果真把那条恶狗干掉了…哈哈。”

却是铁蛮欢欣雀跃,终于证实那恶狗被大哥灭掉。

“交给老头子来弄吧。”

许德取过长毛狗到一边剥皮去,做饭这事他很拿手。

“小兔崽子,想得还真周到,名字起好了?”

青鹰无奈的笑笑,问到了春申儿那两件兵刃的事情。

“起好了,爷爷,九剑和四弩,您觉得怎样?”

春申将自己起好的名字说了出来,还客套的问问爷爷的意见。

“…就那破匕首也能称得上剑,又哪里配得上极致的‘九’…”

青鹰一阵嗔怪,‘九’是天命世界的极致,称得上‘九’的兵刃着实不多。不过青鹰倒不是说春申儿自以为是,他只是气不过这小兔崽子起两个简单的名字也比自己有水平。

“嘿嘿…就这一尺多长的匕首对我来说已经算得上长剑哦。”

春申傻笑



一顿狗肉火锅,吃得几人是大汗淋漓。大冬天的,吃这玩意确实暖心暖肺。许德坐在路边的大石上剔牙,年纪大了,牙口不好,狗肉火锅是好吃,就是这牙齿不争气。铁蛮则是撑得不行,趴在干枯的草地上装死,这还是他记事以来第一次出远门,见到啥都觉得新鲜,更不用说在这野外煮火锅。青鹰老爷子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眼神游离无主,表情阴暗不明,反正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至于春申这个家伙吃过狗肉以后,爬到了马车车顶,想要修行。由于是在风口,这风自然比寻常吹得要大要猛,着实是个修行的好时机。先前吃饭的时候春申已经跟青鹰老爷子提过了这回事,老爷子也答yīng

在此停留一个时辰,当是歇歇脚。

马上就要进入尚湖平原,一马平川,到时候估计也没多少时间在路上停留。尚湖平原算得上是一片荒原,纵横千里,却是人烟稀少,土地贫瘠。即使强dà

如应天府也没在此开府设衙,是故尚湖平原无人管辖,盗贼丛生,近些年更是出现了赫赫有名的尚湖盗。

不过尚湖盗一般也只是打劫过往的商旅,很少伤及人命,是故尚湖东头的留云阁,以及清原应天府也就放任自流。对于这些大势力而言,只要不危及到自身的利益,管你杀人放火。

青鹰对这些尚湖盗也不畏惧,毕竟只要修为到了灵动境五重,也算得上一方高手,没人愿意落草为寇,所以尚湖盗的高手不会很多。再说青鹰这些年来对尚湖盗也有一些了解,尚湖盗首领也不过是个灵动境六重的修士,只要他们放亮招子,就不会来自讨没趣。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要对上了,也耽搁行程。所以青鹰想的是一鼓作气,走到驿站再休息。

春申切了两片千年人参服下,顿时腹中一团火热。他连忙运转《玄金决》和《青木经》,调动天命之力,吸纳这滂沱的灵气。千年人参的灵气属于无属灵气,所以任何修士都能吸收,只要被体内的灵气接触,便能同化成为修士自身所需的灵气。而这些灵气比空气中的灵气多了一个效果,那就是温养丹田。

春申只觉得丹田有一股暖流升起,紧接着是阵阵清凉。俯视内府,只见那银白的世界此刻变得五彩斑斓,生意盎然。即使死气沉沉的两条灵河此刻也变得生机勃勃。这千年人参蕴含强dà

的生命力,此刻更是将这种生命力过度给春申的丹田。有此生机滋补,春申的丹田世界变得更加有活力,也更加的稳固康健。

春申不准bèi

浪费这些无属性的灵气,除了那部分用来温养丹田的灵气,别的部分都被他同化成了风属性的灵气。修行这么久以来,何时遇见过这样庞大的风属性灵气,是以春申再急速的吸纳金木两系灵气,然后压缩固化,拓展灵床,以使得整个灵河能容纳更多的灵露。等到灵床拓展到极限,便能突pò

到下一个境界,灵动境四重。

有了这千年人参提供的大量风属性灵气,春申的修行一日千里。在他妖孽般的灵气控zhì

力之下,灵床拓展的相当顺利,按他自己估计,只要再给他两天时间,绝对可以将灵床拓展到自身的极限,从而突pò

到下一重境界。

然而时间紧迫,两片千年人参所含的灵气被春申迅猛的吞噬一空,一个时辰也差不多已经过去。春申睁开眼睛吐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舒坦,不似从前那般大汗淋漓,看来这个《金身七煅》果然好用。再看爷爷几人,似乎已经等了自己不短的时间。

于是开口问道:“爷爷,我修liàn

了多久?”

“小兔崽子,已经过了两个多时辰了,看来天黑之前是赶不到尚平驿了…”

青鹰有些淡漠的说道,他也没责怪春申,毕竟孙儿的修行重yào



只是春申这一修行,打破了他原本的计划。原本他计划在天黑之前赶到一百八十里外的尚平驿落脚,也能有些吃食和住的地方。说到尚平驿,就不得不提尚湖平原之上的三大驿站,这三大驿站分别是尚平驿、尚湖驿和尚云驿。这三大驿站两两相距两百多里,是各地商旅出钱邀请的修士组建的民驿,这些修士中也不乏灵动境五六重的强者,是故只要商队进入到驿站的保护范围,尚湖盗也不敢轻易招惹。也正是因为有这些驿站的存zài

,青鹰才敢带着两个孙子前往祁家。

“额,爷爷,不好意思,是我修liàn

过头了。”

春申有些歉意的说道

“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修行要紧。”

青鹰一阵安慰,不过心里也在想到今晚可能遇到的事情。天黑之前赶不到尚平驿,那么一行人只得连夜赶路,但是照明的油脂已经用尽,摸黑赶路也就存zài

一定的风险,毕竟铁蛮和许德两人没有自保之力,春申儿他到不担心。不过他心中隐隐有一种不安,但一时也说不上来,他只是觉得今晚定然有事发生。

天边一只雄鹰飞过,还发出一声刺耳的鸣叫。大冬天的,这玩意跑出来干什么,青鹰一阵嘀咕,现在可不是觅食的时节。前两天为了打劫宮家大队,他也是凭着修者敏锐的识觉找到了兔子窝,否则爷俩还得饿肚子。

时间不多,青鹰不敢继xù

耽搁,牵过两匹挽马套上马车,一行人离开峡谷,走上了荒芜的尚湖平原。还是和昨天一样,许德和铁蛮坐在马车里,春申则陪着爷爷在前面赶车。众人看着车外的风景,果然是贫瘠之地。虽然这平原一望无际,却尽皆是荒草,稀稀拉拉的几棵树木也都孱弱不堪,似乎风一吹就要倒下。

尚湖平原得名于尚湖驿北侧三十里的尚湖。尚湖甚大,方圆百里尽皆属于她的范畴。据说数千年前尚湖本也是风水宝地,甚至有一个堪比留云阁的大势力在此开立门户。当时尚湖平原也不是如今这般荒凉,而是堪比清原郡的热闹之所,往来修士络绎不绝。而那个大势力也因为尚湖这块风水宝地快速崛起,甚至与清原郡应天府分庭抗礼。

然而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庞大的势力,几乎是一夜之间,烟消云去。原本有人猜测是那大势力不听应天府号令,才导致被应天府灭门。然而应天府在事后却出动了大量高手前往尚湖调查,甚至还将恰巧来清原巡视的中州高手一并请来,那中州高手可是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如此看来,应该不是应天府动的手,否则没有必要连这种可怕的强者也请来帮zhù

调查。

而从那以后,原本盛极一时的尚湖平原走向荒芜。据应天府联合各大势力进行的调查,给出的结果是这一大势力的消失非人力所为,极有可能是一种超出人类认知的天谴。然而也有一些人将之视作诅咒,因为不只是那个大势力的全部修士无故消失,连带那个势力庞大的建筑群也化为无形。参与调查的各方高手,甚至没有在那宗门所在之地找到一砖一瓦。

于是乎,这片荒芜的平原,只剩下林林种种的传闻。而那强dà

的宗门也在时间的长河中归于沉寂,到了现在甚至没人知dào

那个宗门到底叫什么。还有传言说尚湖方圆百里,居然连一条鱼也没有。有人曾经尝试将活鱼放入尚湖,结果触水即死,而将尚湖的水取回家中却不会出现此等情况。于是更多的人相信尚湖是受到了某种强dà

的诅咒,才变成如今这般光景。

“可能是一种大地动吧?”

春申听完爷爷讲述尚湖平原的传说,猜测道

“呵呵,小兔崽子,也不是没人这样想过。不过,那方圆百里都没有生命迹象又作何解释?”青鹰笑呵呵的对着春申说道

“额…”

春申心中一阵诽谤,前世的地理没学好,郁闷啊。



跨过先前的小插曲,现在马车奔驰在一马平川的平原上,不再颠簸。马车里的许德甚至揭下了马车两边的窗帘,借着穿进来的光线教铁蛮识字。看到此情此景春申觉得自己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时间,否则除了看看大路两边那荒芜的风景,还真没别的事情可做。

春申尝试着在马车上修liàn

,没想到还真的可以。不过有些不对劲,空气中的灵气似乎非常稀薄,以春申那恐怖的灵气吸纳力,心法运转了好几个周天,居然只吸纳了极少的一点。而且由于灵气稀少,经脉空转,春申甚至感觉到了一丝连带周身的疼痛,那是由于没有灵气滋润,天命之力作用到了经脉的壁垒。

俯视内府,可以看到体内金木两系的灵气光团甚至比中间的风系光团还小了不少。此情此景可还是春申第一次遇到,以前的修行,那次不是风属性的灵气光团最小。就算是先前服用了千年人参,也只是将风属性灵气提升到金木两系那个层次。

“爷爷,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到空气中的灵气十分稀薄?”

春申停下心法,睁开眼睛,满脸疑惑的对身边的爷爷问道

“呵呵,小兔崽子,你也发xiàn

了。要不怎么说是天谴之地呢,几千年前就已经这样了,爷爷也不知dào

是什么原因,可能也没人知dào

。”

青鹰早就知dào

这种情况,否则偌大的尚湖平原也不会变得如今这般荒芜。如此稀薄的灵气,难怪没人愿意留在这里,使得尚湖平原变得几无人迹。

“要是再往里走走,灵气会更加稀薄,到了尚湖,可能已经感应不到空气中有灵气存zài

了。”青鹰对着春申儿继xù

说道

“爷爷,但是我感觉这里风属性的灵气似乎非常的多,比鹰嘴崖上还要浓郁。”

春申继xù

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哦?难道那诅咒只对五行灵气有效,要真是这样,这尚湖平原倒是更适合你修行了。”

青鹰沉思了片刻,才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春申听了爷爷的说法,心中下了决定,于是开口对爷爷说道:“爷爷,我想借此用灵玉修liàn

一番,但我此前没用过这玩意。”

“灵玉这东西,用起来也倒是简单,你就搁在双手的劳宫穴就行了…”

青鹰详细的对春申说了灵玉的使用方法,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灵玉之所以成为天命世界的硬通货就是因为用起来相当方便。而青鹰心中也想到,春申儿到了灵动境三重,也确实可以使用灵玉修liàn

了,族里别的孩子哪个不是开辟了灵河就开始使用灵玉修liàn



看着春申拿着两枚中级灵玉开始修liàn

,青鹰也是一阵心安。自己的这个孙儿,还真是痴迷修liàn

,不像铁蛮那个混小子那般顽劣。要是放在从前,用两枚中级灵玉修liàn

,青鹰估计会一阵肉疼。他一年的例份不过十枚初级灵玉,按照他的吸纳速度,每半个月就要用掉一枚,所以对于灵玉他一直是能省则省。两个儿子孝敬他的中级灵玉到现在他可是一枚也没用过,不过到了他这个境界,想要突pò

到灵动境第九重就得看机缘和际遇了,不是简单的吸纳灵气就能实现的。

说到春申手中的两枚灵玉,还是老爷子在他开辟灵河以后送给他的。一直以来,由于没有足够的风属性灵气,他也没办法使用灵玉来修行。否则就算是吸纳了灵玉的灵气,也只能当做废弃的灵气排出体外,稀缺的风属性灵气不足以分割这庞大的金木两系灵气。

再说春申此刻的修行,他可以深切的感受到两枚灵玉被他深深的吸附在手中。灵气仿佛泉涌,似乎要将他的经脉撑爆。他不得不加快运转心法,调动天命之力,加快对灵气的压缩固化,用以拓展灵床。为了不浪费这些灵气,在拓展灵床的同时他甚至还压缩灵气露化,用以填充愈加庞大的灵河。此情此景,将春申那超乎众人的灵气控zhì

力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爷爷,您能再给我些灵玉么?”

青鹰本来打起精神驱马赶车,时不时的还运转心法探察周边环境。先前看到春申认真修liàn

,便也没再将注意力落在他身上。不经意间,却听到了春申这样一句。

“什么,你用完了?怎么可…”

春申并未说话,而是摊开双手,只见先前还灵气四溢的灵玉,此刻化作粉碎被风吹散。青鹰一句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了此情此景,嘴巴不由得张得老大,眼里尽是惊讶。那可是中级灵玉,短短一个多时辰就被这小兔崽子用尽。他倒不会觉得是春申浪费了灵玉中的灵气,先前春申修liàn

之时,他并没有在他身上感觉到大量灵气外泄。如此就只有一个可能,那灵玉中的灵气尽皆被春申儿化为己用。

虽说一枚中级灵玉可以换一百枚初级灵玉,但是一枚中级灵玉所蕴含的灵气量不过是初级灵玉的几十倍而已。然而这些灵气也绝对可以将一位修士从灵动境一重送到灵动境四重。不过青鹰此刻看春申的境界,仍然是灵动境三重没错。他不由得想到,这小兔崽子到底开辟了一个怎样的灵河,两枚中级灵玉的灵气居然没有让他突pò

境界,难道…

第二十一章 灵动四重

天色还早,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春申接过爷爷手中的金木两系初级灵玉,老爷子这次出门,乾坤袋里只带了些金系的初级灵玉。也不是没带中级灵玉,不过都是些土属性和火属性的,反正自己一行人都用不上,所以他准bèi

用来当做开销。至于木属性的灵玉,自然就是那位宮家长老的遗产了。

青鹰想到了一个可能,所以他给春申的灵玉可不是一枚两枚,而是数十枚。按理说从灵动境三重突pò

到灵动境四重所需的灵气,几枚初级灵玉就绰绰有余。而春申此刻已经消耗了一枚中级灵玉,再联想到他之前恐怖的灵气吸纳力,他隐约觉得春申儿可能不只是修行天赋惊人,甚至体质也异于常人。不过他第六家走的都是炼气的路子,所以对于体质也没有多少认识,整个清原郡治下,方圆五千里,走炼体路子的只有东平于家,东平离留云阁倒是不远,不过三百余里。

再说春申此刻强压心间的兴奋,平心静气,继xù

修liàn

。他之所以兴奋,是因为他原本以为还要两天才能突pò

的境界,在先前吸纳了两枚中级灵玉之后,居然快要达到灵床拓展的极限。只是他并不知dào

他所吸纳的灵气量远远的超出旁人,有金木两条灵河,他对自己两倍于众人的灵气吸纳量已经相当满yì



这次他不再犯上次的错误,早早的将烂熟于胸的《玄金决》第二层心法和《青木经》第四层心法拿出来修liàn

。有了灵玉的灵气支撑,还有空气中浓郁的风属性灵气,两门心法在他拓展灵床的同时已经变得娴熟起来。

待到小腹开始胀痛,春申知dào

,灵河拓展到了极限,自己终于突pò

了灵动境第四重境界。深深的吐一口气,突然觉得此次突pò

相当轻松,并没有花费自己太多的力qì

,哪里像从前那样,衣服汗湿得能拧出水来。境界突pò

,心情大好,不由得对《金身七煅》又是一阵暗自赞叹…

不过春申的赞叹还没出声,便被吓了一跳。想是先前突pò

境界之后,吐纳而出的那一口灵气,在空气中产生了灵爆,虽然声音不大,仍然将正在奔驰的两匹挽马给惊到。马一受惊便不再听得懂人话,而青鹰显然也没想到这一出。

两匹挽马听到声响本欲分散跑开,却被马车的连枷紧紧套住,是故行使路线开始偏移。一时之间,两马猛蹿,跃进了辽阔的荒原。虽说是平原,然而地上可不平整,马车颠簸不堪,要不是携带了大量重物,说不定要当场车翻。紧急之下,青鹰连忙运转心法,激发灵气,安抚马匹。

两马甚是乖巧,在青鹰的安抚之下,渐渐的放慢脚步,终于停了下来。青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好险,刚刚他也是在想春申儿体质的事情,一时有些走神。不过这也怪不到他头上去,他也不知dào

春申儿会这么快突pò

境界。

几人先后下了马车,轮到铁蛮的时候

“好刺激,大哥…”

本来还惊魂不定的春申听到了铁蛮的大喝,一时无语。他也确实受到了惊吓,由于刚刚突pò

境界,完全沉浸在突pò

境界的快感中。而马车几乎是一瞬间陷入颠簸,他整个人那一刻已经被抖得飞起来,要不是手快抓住了马车的门框,他真的会摔下车去。不到灵动境五重,无法使用灵气护体,他要是掉下马车,难免会受不轻的伤。

“小兔崽子,说什么鬼话呢…”

却是青鹰听了铁蛮儿的话,一时气急,对着就是一通臭骂。

“额…”

铁蛮被发威的爷爷震慑住了,可怜兮兮的望向大哥。不过春申也没胆子在此刻去撩拨愤nù

中的爷爷,只得摊开手表示无能为力,再摆出“祸从口出”的嘴型,示意铁蛮不要说话。

然而他不来劝,自有人劝

“老爷,铁蛮儿还小,您就饶了他这次吧!”

许德对着青鹰求情道,铁蛮此刻看德祖宗的眼里满含感激。真是好人啊,不像大哥由着自己被骂,也不帮自己说两句。

“德叔,年龄小不是理由。给他两口箱子,让他到一边刻字去,不到天黑不准停。我们今天不走了,就在此地宿营。”

青鹰老爷子一锤定音,宣bù

了对铁蛮的惩罚。本来他只是想让铁蛮这小兔崽子长长记性,骂几句也就算了,结果被许德的劝导坏了氛围,就只能采用惩罚的手段了。马车轮子在先前的颠簸中有些细小的裂痕,估计是撑不过剩下的四十里地。而修复车轮也需yào

时间,干脆在此宿营。

“德祖宗,您是故yì

的…”

铁蛮哭丧着脸,此刻方知大哥的好

“…”

许德无语,他真不是诚心如此,只是过于溺爱这两个孩子。不过老爷既然已经发了话,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老爷一家之主的威严还是要保持的。他只能叹了叹气,帮铁蛮搬箱子去。再说此刻离天黑估计不到半个时辰,对铁蛮的惩罚倒算不上多重。



青鹰老爷子开始修补车轮,用得是一种极其粘稠的胶状物质。只见他将那物质塞入裂缝,再催动内力,使那物质快速流动,填满缝隙。填补之后,裂痕处光洁如新,似乎从未裂口般。春申站在一旁看着,本想问问爷爷那是什么,却怕老头子还在气头上,徒增麻烦。不过他不说话,老爷子却说了

“小兔崽子,突pò

到灵动境四重了,有什么感受?”

见老爷子问到自己,春申便把自己的感受说了说。要说有什么特别的感受,除了突pò

起来比以前顺利以外,还真没别的什么。非要说的话,那就是初级灵玉不太经用,老爷子给他的几十枚灵玉被他用掉了大半。

“既然已经突pò

了境界,你就在一边巩固一下吧。”

听完春申儿的叙述,青鹰径自修补着车轮,随口说到。不过他心里可是难以平静,春申儿果真是异种体质,不比常人。为此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其实他先前在春申儿用尽了中级灵玉的时候就在想。以春申儿这奇快的灵气吸纳速度,自己的那批灵玉也难撑太久。原本两个儿子孝敬的一大批灵玉在自己眼里是惊天财富,此刻却觉得不够用啊,要养春申儿这个小兔崽子还得另谋它法。

“爷爷,我们还要多久能赶到祁家?”

春申可不知dào

老爷子此刻在想些什么,不过他刚刚突pò

灵动境四重,所以想对接下来的时间做一个安排,这才开口问道。而他之所以想做安排,是因为灵动境五重不是那么好突pò

的,有多少修士终其一生也只是灵动境四重的修为,所以他得为此早作打算。

“如无意wài

,估计还要七八天时间,你倒是可以抓紧这点时间巩固一下修为。”

青鹰默默算了一下,以马车的速度,一个时辰大概能走六十几里地,每天赶路至多四个时辰,也就是说一天最多走两百五十里的样子,此地距离留云阁尚有一千九百里左右。

“哦,爷爷,我也是这样想的。”

春申心头斟酌,必须得尽快稳固境界。只有稳固了境界可能才看得清接下来的路怎么走。另外,他得用好这不多的几天,不只要稳固境界,还得修liàn

《破刃剑诀》和《金身七煅》两门法决,他心中也隐隐有一丝不安。



铁蛮拿着一把篆刀小心翼翼的在竹简上刻字,很多字他都不认识,就算以前学过,也忘得差不多了,是以遇到这种字,他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只要尽量刻得像就行了,管不了其它。许德老爷子则是在铁蛮的近前生了一堆柴火,然而这里地处荒原,也难以找到更多的树枝,是以那火忽明忽暗,映照在两人的额头,甚至有些灵异。天已经黑了,似乎降下了浓浓的雾,放眼望去,已经看不清远处。

春申拿起灵玉开始巩固境界,灵床已经拓展到极限,现在要做的仍然是与同灵动境三重境界一般的清扫工作。在拓展灵床的过程中,难免会产生一些灵气残片附着在灵床之上,他要做的便是将这些灵气残片清理干净,以让整个灵床变得整洁。

有了上次的经验,春申清理起来也算是得心应手。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已经彻底的清扫完这些灵气残片,巩固了灵动境四重的境界。睁开眼,只见周遭漆黑一片,想是找不到更多的柴火,那火堆已经熄灭。春申只能隐约看见爷爷守在马车旁边,至于德祖宗和铁蛮两人估计已经睡下了。

“春申儿,修liàn

好了?”

以青鹰的境界,在黑夜之下,仍然能有不俗的视觉。虽然看不了太远,但春申的一举一动他还能看得清楚。

“嗯,爷爷,境界已经稳固。对了,爷爷,我又修liàn

了多久?”

听到爷爷的问话,春申回答道

“有三个多时辰了吧,已经远远不是常人能比的了。要不要休息一番?这两日,你个小兔崽子几乎没有休息。”青鹰心中已经没觉得有什么震惊可言,这小兔崽子的修liàn

速度简直能气死一群老不死的,常人需yào

一两年的事情,他又在短短的三个时辰做到了。春申儿踏入修行也才个把月,就一连突pò

到了第四重境界。现在这样,他反而不再担心春申儿的修行,倒是有些忧心春申儿的身体是否吃得消。

“爷爷,我没事,只要不突pò

境界,修liàn

之时也如同休息一般。”

春申说出了他今天觉得最振奋人心的感受,在先前巩固境界的过程中,他不但没觉得疲惫,反而觉得身心变得活力四射。这由不得他不高兴,以后要是也能这样,他觉得自己简直可以全天候的修liàn



接下来的时间,反正一时精力旺盛,他想再继xù

熟练一下《破刃剑诀》的前两式。至于《金身七煅》他还没将第一煅练到极致,所以后面的也就暂时不用考lǜ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他心头的不安越加浓烈。



距离尚平驿不到十里的地方,一群黑衣人藏在浓浓的夜幕之中。要不是有几人窃窃私语,还真是无人能察觉。茫茫黑夜,这群人却聚在一起,不知所谓何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些人定非善类。

“首领,怎么还没来,难道传讯有误?”

一个公鸭子般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的夜

“小声点,你这蠢货,我们尚湖盗虽然与华凤村交往不深,那陈凡还没必要骗我…”

又一个带有威严的声音对着公鸭男一顿臭骂,随即变换了一副恭敬的语气继xù

说道

“军师,你看这事儿?”

“说不定是路上耽搁了,反正来人最强不过灵动境六重的修士,还带着两个小孩,我们应该可以轻松吃下来,与其在此傻等,不如向前探索一番,如果能在离尚平驿更远的地方动手,对我们而言也是好事…”这是一个文绉绉的声音

“军师言之有理…”



马车附近

“爷爷,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春申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终于对青鹰开口

“小兔崽子,你也感觉到了?今夜可能难以平静了…”

青鹰对于春申儿拥有这份危机感应能力感到非常安慰,要知dào

他自己的这份危机意识可是在几十年的打打杀杀中磨练出来的,春申儿才多大,还差大半个月才到六岁。不过这个时候可不是称赞孙儿的时候,他将乾坤袋中的“大炮仗”悉数取出,交给了春申儿,这玩意在春申儿的手中能爆fā

出更大的威力。

“这玩意你知dào

怎么用,爷爷就不多说了。”

爷孙两严阵以待,等候即将发生的事情到来。



“爷爷,来了…”

春申压低声音对身侧的爷爷说道,他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在漆黑的夜里很是妖异。

“嗯,来人应该有十几个,除了一个灵动境六重和灵动境五重的修士,其余尽皆是灵动境三四重的…”青鹰凭借他敏锐的识觉将来人的修为探察了个一清二楚,还对春申讲述了自己的安排。不过他心头也是一阵嘀咕,就这十几人只要他拼着受伤,应该很快就能全灭,谁又会派他们来送死。然而此刻他还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毕竟身后的马车上还有许德和铁蛮两个没有自保能力的亲人。

“首领,前面…”

公鸭男隐约看到了一辆马车的轮廓,迫不及待的要跟首领大人报喜

“蠢货,你能不能小声点,你都看到了,爷能看不到?”

首领对公鸭男的白痴行为深感愤慨,要不是这货是自己的小舅子,他好多次都想将他掐死了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咒骂完公鸭男,他又对身边弟兄做了一番安排,方才一挥手

“动手!”

首领站在原地未动,手下小弟则是纷纷从他身边窜过,朝那马车而去。按照他的计划,由众手下将那灵动境六重的修士逼出来,他再出手将其牵制。只要手下兄弟将那修士的家眷控zhì

住,不怕他不就范。

十几个黑衣人快要冲到马车前,却突然见到马车附近燃起一点火光,接着那火光像是被人抛上了空中,朝自己一行人而来。在空中的火光尚未落地之前,原处的火光再度燃起,再度升空…众人皆是不明所以,这难道是来人在发求救信号,不过就这么点微光谁能看得见,再说这里可是荒原深处。

“砰!砰!砰!”

正在众人不知所谓之时,三声爆zhà

响起,伴着爆zhà

产生的亮光,可以看到那十数个黑衣人尽皆被强dà

的爆zhà

力掀飞起来。不远处的首领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不由得一阵心惊,这是什么玩意,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不过一瞬间,自己的这群手下估计都丧失了战力,难道今天踢到铁板了。心头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自保为上,准bèi

逃离此地。

“风紧,扯乎!”

虽然自己准bèi

溜之大吉,首领还是决定假装一下仁义,再怎么说自己也是这群人的老大。远处刚被气浪掀上天的众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是一阵诽谤,这老大也太不仗义了。自己一行人估计都受了不轻的伤,这时候还怎么跑得掉,老大自己想逃命就明说,不要摆出这幅嘴脸让人恶心。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有受伤,例如灵动境五重的军师有灵气护体,在爆zhà

的那一瞬间,他就调动灵气护住周身,落地之前恰巧听到首领这一嗓子,就知dào

事不可为,保命要紧。然而就在他准bèi

脚底抹油之时,却见一道寒光直朝自己而来,灵气护体太耗灵气,在刚刚的爆zhà

中已经将他的灵气耗了个七七八八,此刻只能凭借自己娴熟的动作躲过这夺命的寒光…

第二十二章 秋裳春雨

借助爆zhà

残余的一点微光,可以看见军师扬起手臂,身躯后仰,如一张拉满的长弓,躲过了那迎面而来的夺命寒光,而他身后一人却是被那寒光击中,命丧当场。正当他一个鲤鱼打挺欲要起身逃跑,却又见到两道寒光朝自己飞来,而且较快的一道已经临近身前。

此时想要再度躲过已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急速的调动灵气在身前形成一道灵气护垫。从先前那道寒光的力道他已经分析得出,出手之人的境界应该不比自己,灵气护体应该能护得自己一时周全。

“噗!”

极其细微的声音,被众人的哭喊叫骂声覆盖。是以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这里,不过这声音听在军师耳里却声如炸雷。不可能,那出手之人怎么可能洞穿自己的灵气护体,又打在自己的肩头,他的境界明明比自己要低。正当他陷入极度的怀疑,却感觉到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气似乎被那入体的寒光吸纳一空。

“噬灵箭,上…品凡…”

这是他最后的声音,到死他也没弄明白自己为何会遇上噬灵箭这样的恐怖存zài

。要知dào

这种玩意非上品凡器不可激发,可是上品凡器整个安平才几件,更是没有一件弓弩一类的异兵。在噬灵箭吸光他体内灵气的那一刻,他已经知dào

自己的命运,因为接下来的一道寒光直逼他的胸前。丹田灵气一空,结果便是周身脱力,身躯难动分毫,只能任人宰割。寒光入体,军师卒。



就在爆zhà

的同时,本欲逃离的首领刚刚转身,却被身前一道身影挡住,当场吓得是冷汗直流。虽然看不出来人的修为,但他可以确信的是,来人修为必然在自己之上,否则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靠近自己。

“你是…”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青鹰淡漠开口,却见那首领肩头一对妖异的眼睛腾空而起,欲要逃离。春申再度出手,寒光破空,直追那妖异的双眼,一击命中,无声坠落。

首领见势不妙,连忙运转周身灵气汇聚双腿,意欲绕过身前那人,不曾想身前那人已欺到近前,无奈之下,他只得提起腰间的长刀,这是一柄中品凡器,也是他最后的依仗。

乒!当!当!

两人不过一瞬间,已经交手三次,两支兵刃相交,一时间火花四溅,在漆黑的夜里格外醒目。不过区区三招,首领已感觉到虎口隐隐作痛,对方的力量太过强dà

,稳稳压制自己。就在对方第四招即将落下之时,他急忙加持灵气到长刀之上,意图格挡。

当!

两兵相撞,他只觉得一股强dà

的力量顺着长刀直逼本身。说时迟,那时快,首领连忙放qì

手中长刀,急忙运转灵气护住周身,借势朝后退去,直退了五六米才稳住身形。再说那长刀没了主人的灵力加持,硬生生的被那强dà

的力道斩为两段,哐当坠地。

听到长刀坠地的声响,首领自知想要逃走已不可能。对方不止在修为上超过自己,甚至连兵刃也比自己的要厉害,极有可能是稀有的上品凡器,不然无法轻易的斩断中品灵气的长刀。逃已经逃不掉,然而保命要紧,只能服软哀求道

“前…前辈,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其实小人也是受人所托,无意冒犯前辈。”

“哦?受人所托,受谁所托?你又是何人?”

青鹰站定,正好落在黑衣首领的退路之上。首领此刻心中的那个气啊,当然不可能针对面前的强者,而是陈凡那个杀千刀的。明显陈凡给的情报有误,来人哪里是灵动境六重的修士,分明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境界,还有上品凡器傍身,就算与自己一伙人正面对上,首领也保证自己吃不下这人,于是决定和盘托出

“前辈,在下尚湖葛秋裳,是华凤村地下坊市的卫队头子陈凡飞鹰传讯于我等,让我等在此阻击前辈,说是前辈身怀重宝,事成之后与他五五分账…”

“葛秋裳,尚湖盗?尚湖葛爷?你和那陈凡认得?”

青鹰接连发问,虽然弄清了来人身份,也明白了事情的缘由,然而这事透着蹊跷。居然是华凤村的陈凡飞鹰传讯,难怪白天看到天上有鹰飞过。说起来也都是春申儿那个小兔崽子惹出的这档子事,但是,也不知陈凡跟尚湖盗有什么深仇大恨,会让这群人来送死。

“在前辈面前,小人不敢称爷…额,小人和陈凡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说到这里,首领还有些不好意思。他所谓的生意往来,也就是平时打劫了商旅,有些不好脱手的物品还得靠陈凡所在的地下坊市。这些年在尚湖平原上过着风餐露宿的日子,倒也攒下了不菲的家业,此刻觉得性命要紧,说不定将这笔财富送出去,面前的强者看在钱财的份上,会饶了自己一条小命呢。

“前辈…小人愿意…”

“姐夫,救我,这里有个恶魔要扒我的裤子啊,呜啊…”

正当他要跟青鹰求饶之时,却猛的听到了公鸭男的声音。听后就是一阵火大,他现在自身难保,哪里还有闲心管这个小舅子。不过一旁的青鹰听到以后,则是眉头紧皱,当然在黑夜里也没人看得见。正在此时,先前爆zhà

的地方亮起了一支火把,那是春申儿拿了歹人的火把点了起来,还真如那人所说的那般,春申儿正在扒他裤子。

“小兔崽子,你在干什么?”

青鹰赶紧问道

“爷爷,这个混蛋把身上的钱财全都藏进了**…”

春申郁闷的回应,先前干掉了那个灵动境五重的高手,可是消耗了他不少灵气。而后将随身携带的千年人参吃了两片,才慢慢恢复过来。对于爷爷的身手他相当有信心,不过是一个灵动境六重的修士而已。

既然不担心爷爷那边,他便开始收拾战场。这群盗贼出来打劫自然不会带太多财货,但是尚湖平原灵气稀缺,补充灵气的灵玉倒是带了不少。春申摸黑便上,那些修士在爆zhà

中都受了不轻的伤,此刻要是敢反抗,春申提起四弩对着脑袋就是两下,敲晕了继xù

找灵玉。

灵玉这东西,本来就含有强dà

的灵韵,春申轻易就在这些修士身上发xiàn

。一番搜索下来,收获还真是不少,不说灵玉弄到一大把,从那灵动境五重的修士身上还弄到一个乾坤袋。摸着自己鼓鼓的胸口,那是放灵玉的地方,春申突然觉得做强盗真是一份有前途的工作。

本来一切顺利,有些修士看到春申敲晕别人的身影,干脆装死了事,要是敢反抗,那些被敲晕的就是前车之鉴。不过到了公鸭男这里,他不干了,从来都是他抢别人,哪里被别人抢过。在春申到来之前,他便将灵玉放进了**里,也跟着装死。原以为那个小家伙不会对自己这么隐私的地方动手,哪里想到那个恶魔居然直接摸黑扒起了自己的裤子。

公鸭男的裤子系得很紧,春申扒了没两下,就听到了这混蛋的大叫声。丫的,小爷扒你裤子是看得起你,还敢反抗。从旁边摸过歹人们带来的火把,点燃就想看看这个混蛋的裤子到底是怎么系的,居然解不开。没曾想,刚刚点燃火把,便听到了爷爷的声音。

“小公子,您请继xù

…前辈,小人愿意献出全部家当,还请前辈绕了小人一条贱命,小人家里还有妻子儿女,死不得啊…”

葛秋裳对着远处的华服少年喊了一嗓子,接着直接跪在青鹰面前祈求饶命。此刻他才知dào

自己踢到了什么样的铁板。当他顺着火光看到躺在一边的军师,就知dào

那华服少年也不是好惹的,能以稚子之龄干掉灵动境五重的强者,绝对不是普通人,说不定就是哪个大势力的天才后辈,那么身前这人,身份自然也就不简单了。



一番收拾,春申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灵玉收集工作。为防有人逃跑,他依旧提着他的四弩,每人给了几下,务必做到全部敲晕。也不知dào

他是不是善心大发,对公鸭男反而忍了一手,并没有敲晕。而是踹了他两脚,让他爬到爷爷这边来。

此刻他举起火把,和爷爷站在一起,身前两个强盗齐齐跪倒在地,一个劲的求饶。那表情,那眼泪,春申觉得这两人不去演戏简直是可惜了,只是公鸭男的声音着实难听。

“你…给我闭嘴!”

“唔…”

春申扬起四弩,公鸭男即刻捂住嘴巴不敢再闹

“爷爷,这些人怎么处置?”

见公鸭男没声了,春申才对身旁的爷爷问道

“也着实难办,小兔崽子有什么想法?”

青鹰也是心头没谱,这尚湖盗虽然说是作恶多端,然而却不轻易伤及人命。虽说天命世界,人命如草芥,但他历来也不愿多伤人命。不过自己一行人,明天天一亮还要赶路,一时还真不知dào

怎么处置这群人。

“将这事交给孙儿如何,爷爷?”

青鹰点了点头,走上前去,运转心法封住两人经脉,使得两人不再对春申儿构成威胁,又捡过地上的一支火把,在春申儿的火把上点着,退回马车去安抚惊疑不定的铁蛮和许德两人去了。

“小爷春申,对于你们的打劫手法实在是看不下去,就这么乱哄哄的冲上来,毫无章法可言。要是配以兵阵之道,也不会这么轻易被小爷的‘大炮仗’击倒…”

春申侃侃而谈,臊得两人脸皮通红。要是懂得兵阵之道,他们怎么还会在这荒芜的尚湖平原上打劫,哪个大势力不会对他们扫榻相迎。再说谁知dào

那“大炮仗”是什么东西,居然可以产生那么大的威力。这还是只爆zhà

了区区三个,要是再多一点,公鸭男觉得自己很有可能命丧当场。

“恰巧小爷手上就有一套兵阵之道,你们要是感兴趣的话,以后跟着小爷如何。小爷修行不过一月有余,如今已经到了灵动境四重,你们觉得跟着小爷是不是前途一片光明啊?”

春申动了收服这尚湖盗的心思,倒不是他鬼迷心窍。在老爷子那里了解到,尚湖盗很少伤及人命,仅此一条,他觉得这群人虽说干得是无本买卖,却还没有灭绝人性。而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也需yào

培养自己的势力。

“真的…有兵阵之道?”

公鸭男倒是不知所谓,他不懂这些,是以不知dào

春申到底在说什么。然而葛秋裳可是摸爬滚打了十几年,自然知dào

兵阵之道的恐怖。这小公子虽然年幼,却已经是灵动境四重的存zài

。要是他说得属实,区区一月便到了灵动境第四重境界,那绝对是旷世奇才。而要是他还真有兵阵之道,身份想是更不简单。要是跟在这小公子身后,说不定还真能得到一些大造化,想到这里,葛秋裳有些意动。

“呵呵…《鹖冠子》听过没?”

春申看出了黑衣首领眼中的意动,抛出了自己的重磅炸弹。这黑衣首领虽说看上去已有三十来岁,能修liàn

到灵动境六重也算天资不俗,说不定在以后还真能派上用场。

“听过…听过,以前在戴家听老太爷说起过…”

葛秋裳听到《鹖冠子》便知dào

这小公子应该没说假话,毕竟兵书这东西知dào

的人还真不多。他也是当初在戴家当差的时候无意间听到老太爷说起过《鹖冠子》的强dà

之处,此刻听到小公子说起,怎能不兴奋。

“哦?你是宜平戴家的人?”

这时候轮到春申诧异了

“没…小人此前在戴家当差,因为不忿家主不公,才跑了出来落草为寇,再说,小人姓葛,葛秋裳…”看到小公子脸色有异,葛秋裳还以为他与戴家有仇,连忙撇清关系。

“葛…秋裳?这名字,还真有…意境…”

听到这个名字,春申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莫大的冲击。一时兴起,再开口对一旁的公鸭男问道:“你呢?你又叫什么?”

“你…你…”

“你什么你,叫小公子…”

却是葛秋裳红着脸给了公鸭男后脑一下,他的名字确实有些偏女性,然而这怪不了他,都是他那已经过世的爹娘,说是起个女孩儿名好养,为此他确实被不少人嘲笑过。

“哦…小…小公子,小人名叫游春雨,今年十三岁。”

公鸭男畏惧的看了看两人,这才结结巴巴的说道。他对自己这个姐夫的惧怕似乎与生俱来,而对于春申,在他心里简直就是个恶魔,有谁会像他这般不顾身份的扒别人裤子。

“额…秋裳春雨…还真是登对啊…”

听了公鸭男的话,春申一阵感叹。他的这一声感叹让葛秋裳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臊得是心头发慌啊。不过公鸭男似乎还不懂这回事,依然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畏首畏尾。

“行了,如无异议,你们以后便跟着我吧。不过我这人容不得背叛,你们懂得…”

春申见效果已经达到,便不再多言,手里多了两颗亮晶晶的丸子

“这是小爷特制的七日断魂散,放心,只要我确信你们忠心无二,自然会给你们永久的解药,我以鹰嘴崖第六家的族运做保证…”

“小公子是第六家的人?”

葛秋裳看到春申手头的两颗“七日断魂散”并没觉得有什么,此前在戴家他还不是被此等手段所制。要不是掌药长老一时疏忽,他也偷不到解药逃命。不过自在了这么些年,也不愿再过那样的日子,此刻听到小公子是第六家的人,那份不情愿更是浓郁。在他的眼里,这些大家族都不是什么好鸟,就知dào

一个劲儿的欺压他们这些散修。而他之所以到尚湖落草为寇,也正是受到宜平戴家的追杀。

“小爷还没有大名,我能告sù

你的是,我父亲是第六凌云…”

春申也看出了葛秋裳脸上的不快,只觉得自己嘴贱,没事提什么家族,这些家族在散修的眼里能是什么好鸟。无奈之下,只得祭出杀手锏老爹,谁让老爹的名气大呢。

“第六…双俊…”

葛秋裳一阵心惊,是那个杀神。一时之间,后背冷汗直流,还好今天没得手,要是被那两个杀神知dào

自己动了他们的家人,自己可能就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不过他个人对第六双俊倒是十分佩服,这两人没有传出过欺压良善的恶名,死在他们手上的也都是十恶不赦之徒。要是能跟在第六凌云的儿子手下,也多了一分保障,毕竟连万剑山庄这等庞然大物对那两人也无可奈何。

“小公子,我等跟着您可以,但若是还要听从第六家族的命令,我葛秋裳情愿一死…”

其实葛秋裳打心里已经决定跟着这位妖孽的小公子,他那父亲和二叔听说都是灵意境的强者,多少散修想跟他们扯上关系却苦于没有门道。今天能通过这小公子和那两位杀神扯上关系,简直是不幸中的大幸。不过他还是不太情愿被大家族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束缚,是以略作试探。不过就算不行,他倒不是真的想死,再找个由头答yīng

便是。

“没问题…”

春申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也不再管他俩还抗拒与否,直接将两枚“七日断魂散”塞进两人嘴里。做完这一切,方才拍了拍手,看着两人,玩味的说道:“小爷既然敢拿族运做保证,自然没将家族放在眼里…”

第二十三章 临时改道

七日断魂散下肚,葛秋裳只觉得一股强dà

的灵气朝周身分散而去,整个内腑如同火烧。在剧烈的疼痛之下,面容扭曲,尽显狰狞。心头更是一阵凄苦,看来这七日断魂散比戴家的手段还要生猛,自己还真是羊入虎口。在听到春申的话后,他只觉得天旋地转,遇人不淑啊。

“啊!”

却是一旁的游春雨忍受不住腹部的疼痛,直接叫出了声。这也难怪,两人的经脉尽皆被封,无法运转心法驱散这有毒的灵气,只能任人宰割。而游春雨不过灵动境三重的境界,体魄的强度自然无法和葛秋裳相比。葛秋裳都觉得疼痛难忍,又何况是游春雨。

不过差不多过了一刻钟的样子,两人腹部的那股劲儿似乎都已经过去,只是额间满布的汗珠见证了他们先前的痛楚。平静下来,两人知dào

自己的命运已经牢牢的拽在眼前这位小公子手中。

“从今往后,我葛秋裳唯公子令是从…”

葛秋裳抱拳正式向春申宣誓效忠,要是被外人看到,一定会对他一阵鄙视。再怎么说也是灵动境六重的强者,居然对着一个小毛孩子效忠。但葛秋裳可不这么想,一来自己的小命攥在春申的手中,二来此子的父亲可是名震安平的第六凌云。再说他可从没见过春申这么点儿大的灵动境四重修士。

“忠诚与否,看你日后表现,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至于七日断魂散,虽是强效**,却也蕴含庞大的灵气,对你们的修为多少也能有点提升。”

春申此刻也是心头一块石头落地,看来老爹的名头还真是好使啊。至于那七日断魂散不过是他先前从千年人参上掐下的根须,他可没有所谓的奇毒。不过这千年人参入腹,要是不以心法吸收,还真是和**的效果差不多。

“行了,给我说说看你们这尚湖盗现在是什么个情形…”

葛秋裳开始滔滔不绝的跟春申汇报尚湖盗目前的情况,怕春申年龄太小难以理解,他尽量的将每件事情说得详细。至于游春雨,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对这些事情的认知程度还不如春申。听不懂姐夫和小公子在说什么,这货居然在一边昏昏欲睡。葛秋裳看在眼里,要不是春申此刻在这里,他真想一脚踢死这个不争气的玩意。

尚湖盗的兴起已经好些年头,那时的尚湖盗还没成气候,都是些灵动境三四重的修士三三两两的打劫一些缺乏护卫的商旅。要是遇上有护卫的商旅,他们反而得逃之夭夭。直到六年前,葛秋裳从戴家跑了出来,凭着自己灵动境五重的修为,将一干散兵游勇收入麾下,开始组织大规模的抢劫行动。

不过他也知dào

这些商旅们不容易,所以他只求财,不害命,甚至还会给那些商旅留下回家的路资。有了这抢来的财力支持,葛秋裳对整个尚湖平原做了一个大清洗,愿意加入他的就留下,不愿意的就滚出尚湖平原,整个清洗历时三年。

是时他已经突pò

到了灵动境六重,无人是他的对手。好些人无奈之下只能退出尚湖,另谋出路。当然也有不少人选择跟随于他,例如那个军师,不过这军师跟随他之时还是灵动境四重的境界,也是在前不久才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

现在他手下有五十几号人,除了今天带出的这十几个,余者尽都留守尚湖旁的一个小村子。这些手下,以灵动境三重的居多,灵动境四重的只有十来人。至于这些人的修行天赋,更是差得一塌糊涂。就算这几年抢到如此多的修liàn

资源,突pò

境界的仍然只有寥寥数人。

反而是他的这个小舅子天赋不错,天命银棍,五行中火。要不是看在游春雨的天赋上,他葛秋裳有时候真的想掐死他一了百了。这混蛋从小就不学好,偷看村里女人洗澡不说,还拿走别人换下的衣服。为此葛秋裳可是揍过他不少回,然而似乎没多大成效,还真如他的天命那般银棍。

不过这小子能在十二岁之龄突pò

到灵动境三重,也比普通人快了不少,当然和春申比起来又差了不少。至于葛秋裳他本人,天命铜刀,五行中土。说起来他也算是天赋惊人了,能在二十四岁之龄突pò

到灵动境六重,简直比得上一些家族的天才后辈了。

此时的葛秋裳也不过二十七岁,只是常年在这荒原上风吹日晒,看上去比较显老罢了。他在四年之前救下一对被人追杀的姐弟,那女孩当初不过十五六岁,感念他的救命之恩,便委身与他,现在他葛秋裳更是有了个一岁多的女儿。至于那个女孩,自然就是游春雨的姐姐,名为游春雪。

听到这里,春申对整个尚湖盗的组成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既然这群人有自己的据点,倒是省事了。能将自己的势力藏在这尚湖天谴之地,也不会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不过他此刻却有另一方面的担忧,虽然已经抓住了尚湖盗的头目,打破了他们的伏击。然而他心头那一丝不安并未散去,反而越加浓郁。

春申不由得想到,在这群尚湖盗的身后是不是还有更强dà

的存zài

。然而葛秋裳并未提及,以自己对他的掌控,他没必要对自己隐瞒这些事情。难道…春申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几天,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进入尚湖平原?”

“公子,您不提我还不曾想起,就在今天早上,一大队人马到了尚平驿,说是要换防。然而此刻还未到换防的时间,三大驿站一般都是年后过了正月十五才会换防。这都是属下安排在驿站的眼线传回的消息…”

葛秋裳见春申问到自己这个问题,虽然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将自己所知dào

的悉数说了出来。毕竟现在已经决定跟随于公子,对于公子的事情,他也不敢多问。再说,在与公子的一番交谈中,他也认识了公子的妖孽,以区区六岁幼龄,不只是突pò

到灵动境四重境界,对天命世界的认知程度还犹在自己之上。

就算身在世家,能有公子这番见识,也犹在众人之上。要知dào

在很多大家族,到了公子这个年龄,不过是刚刚经lì

了读书识字,才开始开辟灵河而已。是以葛秋裳不敢再将春申看作一般的六岁稚童,而是将他真真zhèng

正的看作自己的主子,不过这主子确实没什么架子。

这样倒好,虽然自己并不介yì

卑躬屈膝,以前在戴家又不是没当过孙子。但那又怎能比得上这种平辈相交的感觉,对,就是平辈相交。公子在修行方面的认知还真是恐怖,说出的话更是暗含深意,想到这里他更是有自愧不如的感觉,不过这也坚定了自己跟随公子的信念。

春申到不知dào

葛秋裳在想什么事情,他听完葛秋裳的话,几乎已经确信了自己的猜想。如果真是那般的话,自己一行人极有可能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想到这里,他觉得该和老爷子好好谈谈这个问题:“爷爷!”

春申对着不远处的马车出口大喊

“春申儿,你处理好了?”

老爷子朝这边走来,青鹰先前已经安抚好了铁蛮和许德两人。其实说不上安抚,铁蛮那个小兔崽子听说这边有战斗还非要过来看看,要不是青鹰以刻字相要挟,还真镇不住那小家伙。

“差不多了,爷爷,我是想问您另一件事情,距离此地最近的是哪个家族?”

春申见爷爷过来,随即开口问道

“应该是洵河诸葛家,怎么了?”

虽然春申儿的问题让青鹰有些诧异,但他还是如往常那般知无不言。

“爷爷,如果从诸葛家出发,赶到尚平驿需yào

多久?”

春申继xù

发问

“小兔崽子,你这唱得是哪一出?洵河本就毗邻尚湖平原,到尚平驿也只有百十里路程,只是不走咱们这条道而已,怎么…”说到这里,青鹰似乎也想到了什么。他心头的不安也并没有消失,然而拦路劫匪已经被制住,他还以为是自己感觉出错。此时想到春申儿的话,更是心中一惊。难道…要真是那样的话,那么自己一行人所遭遇的尚湖盗极有可能是

“故布疑阵!”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了出来。

“爷爷,我们还有没有别的路可走?”

春申几乎落实了心中的猜想,要真是那样,诸葛家必然出动了大批高手,绝对不是自己一行人可以抗衡的。他知dào

诸葛家和第六家是世仇,而陈凡能通知到尚湖盗,未必不能通知诸葛家。一切还是小心为上,那批换防的修士极有可能就是诸葛家人。

“这条路爷爷也只走过两回,别的还真不知dào

…”

青鹰实话实说,他除了去留云阁提亲和娶亲走过两次,这些年来还真没再来过尚湖平原。

“公子,老大人,属下倒是知dào

一条小道可以直达尚湖…”

葛秋裳见青鹰两人眉头紧锁,应该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此刻当然需yào

他这地头蛇来排忧解难,也正好可以在公子心中留个好印象。

“哦?真有这样一条小道?”

春申有些质疑,他心中对葛秋裳还不甚放心

“公子,属下保证,距离此地往北五十里是我们尚湖盗的临时据点,从那边有一条小道可以直达尚湖,所到之处离我们的大本营不远,不过离尚湖驿倒是有些距离…”

葛秋裳见公子有些不信,随即拍胸脯保证。

“爷爷,您看?”

“那就走这条路吧,一切小心为上…”

老爷子活了几十年,还是能看出葛秋裳没说假话。只是这葛秋裳自称属下,倒是让他心中一惊,不过心中明白就行了,他也不再多问。只是春申儿这小兔崽子的手段,还真是出人意料,那可是灵动境六重的修士,也会对他俯首称臣。



一支马队开道,骑马的人都举着火把,在漆黑的夜里,如同一条火龙。马队的最后是一辆马车慢悠悠的行驶,这也拖慢了整个马队的行程。然而马队里却无人敢抱怨,因为马车上有他们新的头领。这位新的头领只是一个六岁孩童,然而这个六岁孩童可是干掉了他们灵动境五重的军师,此刻更是收服了灵动境六重的首领。

葛秋裳没有骑马,而是上了马车帮春申驱车。他的坐骑倒是让青鹰带着铁蛮骑了上去,铁蛮这小兔崽子长这么大还没骑过马。这下见到这么多马,当场就想要跨上一匹,青鹰都拿他没辙,只好陪他一道上马。

“公子,属下知dào

再过几天便是公子的六岁诞辰,先在此送上一份薄礼…”

葛秋裳取下腰间的乾坤袋,单手送上。没办法,另一只手还牵着缰绳…

“哦,这个就算了,小爷境界不到,还打不开…”

春申只是倚在马车的门框上,并未去接,随口回应了一句,而他的双眼则落在车前这一队自己的属下身上。他心中对这群人其实蛮失望的,打劫没水平不说,精神头也差劲得很。要不是他们的眼睛还会动,春申真会当他们是一群行尸走肉。不过春申也知dào

,毕竟过得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对于很多事情可能已经麻木了。然而春申可不打算让这群人就这样荒废下去,想做自己的部下,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

“属下该死,属下糊涂…”

葛秋裳此刻也觉得自己多此一举了,公子才灵动境四重的境界,还没法打开乾坤袋。他以为公子发怒,立马请公子恕罪,小心的赔不是。

“额…我真没怪罪你的意思,你要真有心,就给我搞点金木两系的灵玉来,别的我也用不上。至于你,怎么说也是灵动境六重的强者,不要动不动就认错…”春申见葛秋裳这个德行,也是一阵无语。他也是不知dào

那些大家族的手段,这些散修的命在他们眼中真的和草芥没什么分别。葛秋裳在戴家可是深有体会,他们这些外姓修士打斗都要冲在最前面,要是不幸受伤严重,族里连伤药都省了,直接挖坑就埋掉。要是无意间冒犯了主人,命陨当场的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谨遵公子号令,不过属下身上就这一点金木两系的灵玉。公子您也知dào

,属下是土属性的修士,很少会携带其它属性的灵玉…”葛秋裳将自己从乾坤袋中搜索出来的几枚灵玉递给公子,又怕公子嫌少,连忙解释道

“少是少了点,不过也能撑小半个时辰了。”

春申说完便运转心法,补充自己先前战斗中损失的灵气。虽说先前已经服过千年人参,然而自己一直没有运转心法调息,更多的灵气都被浪费了。所以千年人参只起到了灵河的燃眉之渴,还没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他总共释fàng

了四箭,这四箭差不多快要抽干他体内的灵气,四弩毕竟是上品凡器。

不说其它,葛秋裳此刻看着旁边的公子,简直要惊掉下巴。原本还不明白公子那句“撑小半个时辰”是什么意思,现在他如梦初醒。只见那灵玉到了公子手上,不过短短一刻钟,已经有两枚,不对,是四枚化为飞灰。公子居然是金木两系同修,他是怎么做到的。还有他这恐怖的灵气吸纳力,在这么短的时间就吸光了四枚灵玉。

想到自己,一枚初级土属性灵玉足够自己补充两次灵气,而自己想要完全的补充一次更是得花一天时间。哪里像公子这般,如同牛饮鲸吞。公子果然处处透着妖孽,不止修为提升迅猛,灵河的容量也是羡煞旁人,还有他那奇快的灵气吸纳速度。想到这里,葛秋裳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的选择真是明智非常,跟着如此妖孽,必然有飞黄腾达的一天。

“恢复的差不多了,初级灵玉果然还是不如中级灵玉好使…”

春申自言自语,过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他内府的灵河终于再度填满,而他前后花了二十几枚灵玉。他之所以在葛秋裳身边修liàn

,就是想用自己恐怖的灵玉消耗速度震慑一下这个灵动境六重的强者。同时也让他看到希望,不然谁会跟着一个没前途的主子。看到葛秋裳那满脸佩服的样子,他的目的也达到了。

不过他无意间的这句,让葛秋裳又是一惊。中级灵玉,就算他打劫这么些年,也从来没有见过那等宝物。而自己的这位主子,看起来似乎还用过那等重宝。不过想到他那杀神父亲和二叔,这一切似乎又很好解释。虽然一般的灵意境强者也未必用得起这等宝物,但那两个杀神可是宰了不少灵意境五重以上的强者,想是有不少的斩获。

整个马队徐徐前行,而铁蛮这个小家伙更是和马队的众人混了个脸熟。众人更是从这小子的嘴里,知dào

了自己的新首领到底是何人,第六凌云的儿子。单是“第六凌云”这四个字,就让这群原本如同行尸走肉的亡命之徒变得热血沸腾。铁蛮这小子也算是无意中立了一功,虽然是误打误撞。

今晚尚湖盗出动十八人,此刻活着的还有十五个了。有一人是被那“大炮仗”当场炸死,另外两人则是被春申的弩箭射死,军师就是其中之一。此刻三人的尸体就装在马车后的大箱子里,寻常小孩见了肯定害pà

,然而春申和铁蛮两人似乎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在春申的眼里,活人才比死人更可怕。而对于铁蛮,他根本不懂得什么是死亡,只当那几人都睡着了吧。而许德老头子这辈子见惯生死,早就习以为常,此刻还在马车内呼呼大睡。

春申调息完毕以后,则是握着手中的五支短箭,这是陈凡那厮将四弩献给自己的时候,一并奉上的。其中两支箭呈银白色,箭羽更是洁白无瑕,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噬灵箭。另外三支也不寻常,虽比不上噬灵箭,却也是凶名在外,号称“百屠”的血箭。

血箭浑身朱红,泛着点点凶光,据说是以某种飞禽的双翅骨骼制成,速度奇快,更是有吸食精血的异能。这些都还是春申无意间在那本《修行逸闻》上看到的,连青鹰老爷子也只是耳闻噬灵箭吸收灵气的效果,对于血箭更是一无所知。由此可知陈凡那厮对此也必不了解,只当是四弩的配箭,他哪里知dào

这五支短箭也都是不折不扣的中品凡器。

春申决定日后还是少用血箭为妙,毕竟按书上所说,这血箭属于魔道手段。

第二十四章 世外桃源

“葛秋裳,刚刚做掉了你几个兄弟,回去没问题吧?”

春申有点担忧,虽然他和爷爷有能力控zhì

这群人。但要是那死去的几个家伙还有家人,到时候到了尚湖总是麻烦。

“公子,不碍事的,都是几个老光棍,以前打劫也有过损失,大家也都习以为常了…”

葛秋裳明白公子所指为何,便出言打消公子的顾虑。尚湖盗的势力实jì

上很脆弱,除了他一个灵动境六重的强者,别的都缺乏战力。而就算是普通的商人也都有灵动境三四重的修为,想要吃定那些商人就只能靠人数优势。所以尚湖盗打劫,有时候情报不准确,也会折损不少人手。

“那就好,不过你们打劫的手段还真是不怎么样…”

听完葛秋裳的话,春申心头的顾虑也算打消了。再次想起尚湖盗目前已经被自己收编,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毫无目的的打劫。人手总共才五十几个,也经不起损失。

“你说,我要是对尚湖盗做一个整编,反对的人会不会很多?”

春申觉得想要改变现状,对尚湖盗的人员组成做一个整合是必须要经lì

的步奏。不过他也担心这一重拳下去,会激起很多人的反对。毕竟这群人已经习惯了目前的生活,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不会愿意改变现状。

“公子,您说的这个我也想过,但是属下无从下手。要是公子真有办法,属下可以暂时压下他们的反对。不过要是用七日断魂散的话,应该就不再有什么问题了。”葛秋裳听出了公子话里的意思,看来公子的野心不小啊。其实他也和春申一样,知dào

尚湖盗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在慵懒中灭亡。但他确实不知dào

该如何下手,毕竟这群人也只是利益的结合体,就算畏惧自己的实力,也只不过是表面服从而已。

葛秋裳也不能真对手下这群人动手,脆弱的尚湖盗最禁不起的就是内乱,虽然他已经扫清尚湖平原,但是退出去的那些人怎么可能甘心。一旦尚湖盗内乱,那些人必然看到这个机会,极有可能群起而攻之。

“七日断魂散就算了,他们还没资格让我破费…”

那哪里是什么七日断魂散,那是他的千年人参啊。给葛秋裳和游春雨那两粒就已经让春申肉疼了好久,他可不愿意把这等宝物浪费在这群人身上。

不过这话听在葛秋裳的耳里,却是另外一番味道。按公子的意思,整个尚湖盗就只有他和游春雨有服用七日断魂散的资格。由此可见七日断魂散绝不寻常,就是公子自己也没多少存货。想到这里,他也不知dào

自己是该庆幸,还是该悲哀。庆幸的是公子还真看得起自己,悲哀的是这么多人偏偏就他和游春雨服了七日断魂散。

“属下不胜荣幸…”

葛秋裳一张脸不知是哭是笑

“…行了,在我面前没必要说这些违心的话…”

春申看着他的表情便知dào

葛秋裳此话是为哪般。

“属下不敢…”

“…”



整个马队历时两天才赶到尚湖,远超预期。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小道过于狭窄,马车只能缓慢行驶,遇到崎岖之地,还得靠人力推着前进。还好春申在海龙客栈的老板娘那里勒索了不少的干粮,不然这群尚湖盗还得饿肚子,他们出行可不会带太多的干粮,到最后甚至连那只被春申射死的鹰也被分而食之。

经lì

两天的相处,众人也算是相熟了。众人更是知dào

那个无dí

的老者是灵动境八重的强者,更是第六家族的五长老,同时也是第六双俊的父亲。而喜欢跟他们一起唠嗑的小屁孩居然也是双俊之一的孩子。就冲着第六双俊的名号,他们也不敢怠慢这几人。

马车跟着马队走在尚湖边的小道,只见尚湖周边确实一片死寂,再看那湖水,清澈见底,然而湖中确实没有看到有鱼儿的身影。春申运转心法尝试着吸纳灵气,果然如爷爷猜测的那般,金木两系的灵气根本就感应不到。不过他也落实了自己的猜想,此地风属性的灵气比荒原上还要庞大数倍,这一发xiàn

让他异常欣喜。

“公子,您这是?”

葛秋裳看到身边的公子面露微笑,而他先前明显是在运转心法。可尚湖这里根本没有灵气,公子为何如此高兴。

“没什么,只是觉得尚湖的风景还不错,可惜没有灵气…”

春申也觉得自己太过喜怒于色了,只能随口敷衍道



马车上的春申远远就看见前方的村子,那村子不大,估计也就三十几户人家。此刻正午,村子里炊烟四起,还能看到一些在村里乱窜的孩童,想是尚湖盗的后辈。与他们在外面的拼命搏杀不同,这里充满了安静祥和的乡土气息,就算是在天谴之地的尚湖旁边,却也释fàng

出了最淳朴的生命力。

“这地方不错…”

春申有些感慨的说道,他有些喜欢这种安静祥和的感觉,仿佛与世无争。在这样的地方最能让人浮华的心得到沉淀。他甚至觉得在这样的地方过一辈子也不错,只是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他还是需yào

强dà

的实力,才能守护属于自己的安宁。

“额…公子见笑了,我们这只是小地方,比不得世家大族,不过也确实别有一番风味。”

葛秋裳见公子似乎对这村子的印象还不错,这才放下心来,他还怕公子见惯了大世面,对此等小村子不屑一顾,到时候自己还真找不到更好的地方招待公子这一行人。他又哪里知dào

,春申几乎在自家宅院宅了三年,连安平都没去过。

不过由此葛秋裳也看出公子不是注重小节的人,他对来村口迎接马队的村汉妇孺都报之以微笑,甚至有些大胆的妇女见他可爱,想用手去掐他的小脸,他也只是迅速闪过,回之以歉意。不过这可吓坏了葛秋裳,狠狠的瞪了瞪那大胆的妇女,又赔笑着为春申指指点点,介shào

一下村子的组成。

村里众人看出了春申的不凡,能让首领放下强者尊严,为他赔笑讲解,可见他的身份必不一般。还有马车旁边的骑马老者,虽然怀抱一个孩童,他的双眼却如同一柄出鞘的剑,直戳人们脆弱的灵魂深处。这必是一个强者无疑,甚至比首领还要强dà



马队回村,有亲眷的就将这段时间的战利品带回家,没亲眷的则将战利品寄存zài

首领这里,这些战利品都是他们从临时据点取出一并带回来的。其实他们本来是要等到年底才会回来,只是遇上了春申这样的铁板,只能提前回家了。村里人倒不在意,能回来就好,虽然少了三个人,却也没人在意,干得本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回不来也算正常。

当一行人走到葛秋裳的家门之时,马队已经没剩下几人。一道篱笆围成的院子里,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正在追逐一个一岁多大的小孩子,好不有趣。那女子不施粉黛,一身青色小袄,棉布长裙,想是葛秋裳的娘子无疑。那笑呵呵奔跑的小女孩,想是葛秋裳的女儿小黄桃。房子是以泥巴垒成,看上去却甚为整洁,想来这位葛夫人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儿。

“夫君,春雨回来啦,这几位是?”

游春雪看到马队驶来,将在地上奔跑的女儿搂入怀中。赶紧打开镶在篱笆上的木门,迎接夫君和弟弟的归来,不过当他看到骑马在侧的青鹰铁蛮,以及坐在夫君旁边的春申还是问出声来,夫君可从没带过陌生人进村。

“小雪,说来话长,还是先将几位贵客迎进门再说吧…”

葛秋裳没多说什么,直接下车先将装有三具尸体的箱子搬了下来。拍了拍手,从邻近的土胚房里走出几人便将箱子抬了下去,想是找地儿埋人去了。至于葛秋裳本人则是想要替公子一行人卸车,不过许德却在这时从马车里走出,接过了卸车的活儿。

“小雪,将我珍藏的茶叶沏一壶来…”

葛秋裳带着青鹰三人朝屋里走去,游春雪听到夫君吩咐便抱着女儿下去沏茶了。打开房门,屋内陈设简单,却也一尘不染。春申没有看到自己家里那种长案,只有一张四四方方的矮桌。看得出来,葛秋裳的生活并不如外界传言的那般纸醉金迷,反而十分淳朴。

“老葛,别介yì

我这样叫你,你的这位夫人真不错,有眼光。”

春申很是喜欢干净的地方,他觉得这地方比自己的卧室还要整洁。这也难怪,凌月姑姑对于家务着实不太在行。所以他觉得老葛能娶到此等贤妻良母,还真是赚大了。

“呵呵…”

葛秋裳讪讪一笑,他当然不会介yì

,这称呼更加亲近。至于他的这位夫人,也是他这辈子最得yì

的地方,当初娶到游春雪,可是比他突pò

境界的时候还要高兴。只可惜成婚好几年,也只有小黄桃这么个女儿,为此他也曾埋怨过,当然是埋怨自己,他可不想惹夫人不高兴。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惆怅的说道:“要是能有个儿子就好了。”

“呵呵,男孩女孩都一样,不都是你的血脉?”

春申在方桌的一侧盘膝坐下,上位还是留给了老爷子。铁蛮那个小家伙倒是和游春雨挤在了一起,他似乎对游春雨的公鸭嗓音很有兴趣,直盯着那微微凸起的喉结。

“公子说的是,是属下拙相了。”

虽说自己确实想要个儿子,但公子说的也确实有道理。再说这儿女也不是想要就有的,完全要看机缘,这些年为了想要个儿子,他还特意少造杀孽,然而夫人的肚子却始终没能鼓起来。

“呵呵,你要是真想要个儿子,也不是不可能,只需…”

春申当然知dào

葛秋裳子嗣艰难的原因,一年到头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头奔波,哪里有时间专心造人。于是欺到葛秋裳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直听得葛秋裳心花怒放。

“公子所言当真?”

虽然公子说得似乎是那么个理,不过公子才多大点,还得过些天才满六岁,他是如何知晓这些门道的。要知dào

在礼法大于天的今天,公子按说是没机会接触到那方面的知识。然而此刻见他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葛秋裳不由得腹中一阵诽谤,看来公子长大也不会是什么好鸟啊。

“嘿嘿,我没必要骗你不是。爱信不信,反正你试试又不会少块肉。”

春申挑了挑眉头,满脸yin笑。不过他年龄还小,旁人看到也不会往那方面想去。是以青鹰只是愣愣得看着春申,并未深究他到底说了什么。至于铁蛮和游春雨两人一直在一旁窃窃私语,完全忽略了其他人的存zài



“…”

葛秋裳一阵无语,但心头其实也跃跃欲试,正如公子所说,反正试试又不会损失什么。正当他想得心头火热,游春雪端着茶具进来

“三位贵客,请用茶…贱妇已经给外间忙碌的老伯送去茶水,还请不必担心。”

游春雪给几人倒上热茶,却见青鹰望向外间,当即出言让他放心。她的话落在春申耳里,则是让他好一阵好感,这女子果真不简单啊,简单的一壶茶,她居然连在外忙碌的德祖宗也没落下。



午饭比较简单,毕竟游春雪也没预料到夫君会提前回来,也就没有做相应的准bèi

。虽然简单,几人却吃得甚是开心,毕竟好几天没有吃过热乎的食物。再说游春雪的手艺还真不错,简单的饭菜也能做得色香味俱全。

用过饭后,春申抓了游春雨给他做向导,一行人到村子周边熟悉环境。按照春申的设想,这个村子也是自己建立势力的起点,不过现在却是太过脆弱,除了葛秋裳也没别的高手坐镇,连一个家族的攻击也挡不住。等了解了情况,他想做点什么改变一下现状,尚湖盗的发展前景着实堪忧。

葛秋裳准bèi

从现在做起,试试公子的法子是否靠谱。所以这货送走公子一行人后,就一直围着在厨房收拾的游春雪,好不容易等她忙完,两人才回了房间。然而小黄桃居然没有午睡,一直缠着她娘,搞得葛秋裳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夫君,那几位都是什么人,让你如此招待?”

游春雪抱着小黄桃,问到傻站在一边的葛秋裳。先前客人一直都在,她也不好开口。只是心头一直很是疑惑,夫君虽说品性不错,但也没必要客气到这个程度,简直有些曲意逢迎了。此刻客人都由春雨带了出去转悠去,她便想问个究竟。

“啊…你是说公子和老大人他们?”

葛秋裳本来正在想些不健康的东西,而这两日“公子”“老大人”叫得太顺口,是以小雪一开口,葛秋裳跟着就脱口而出。

“公子?老大人?”

“额…是,为夫的新东家,小雪你不知dào

,那位老大人可是灵动境八重的强者。”

“所以你就认了那老大人作东家?”

“不,不是,是公子…”

说到这里,葛秋裳不由得有些脸红。他是知dào

公子的妖孽,但是小雪可不知dào

啊。现在让她知dào

自己居然认了一个六岁幼童作主子,自己那高大威猛的形象岂不是一朝全毁。于是强压住面上的尴尬,继xù

说道:“额,小雪,不要用那眼神看着我,形势比人强,我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接着葛秋裳将自己收到陈凡飞鹰传讯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

“…就是这样,小雪,公子遇到点麻烦,所以我才带他们回村子…”

“这么说,倒真是不怪你了,只是那什么公子着实可恶,小小年纪就如此歹毒…”

游春雪听完也是一阵心惊,是说没看到军师回来,居然被那六岁幼童给灭掉了。但那幼童确实歹毒,连七日断魂散这种东西都用上了,还是用在夫君和弟弟的身上,这叫她如何不咬牙切齿。

“小雪,这话千万莫要让公子听到,再说为夫以前在戴家也不是没遭过这等罪。”

葛秋裳连忙伸手捂住小雪的嘴巴,祸从口出的道理他在戴家深有体会。但是他又太过在意小雪,不敢责备于她,只好出言安慰:“公子也说了,只要我们足够忠诚,他自会为我们解开此毒…”



入夜

春申带着一大堆的问题难以入睡,老爷子带着铁蛮就住在隔壁,安全不用担心。白天对村子有了大致的了解,全村大概有一百余口人,尚湖盗占了五成,其余的皆是这些尚湖盗的亲眷。要说尚湖盗大多都是走投无路才到此落草为寇,是以托儿带口的只占少数。其他的要么是未有婚娶,要么就是家人殆尽。

可以说这些人已经没有任何的雄心壮志,甚至连一点改变自我的勇气也没有。所以春申其实很失望,他甚至有些后悔将这些“人渣”收入自己的麾下。不过还是有一件事令他满yì

,就是这群人中居然还有十来个幼童,而这也是他唯一满yì

的地方。

咚咚

正当春申满腹纠结,耳边却传来了敲门声…

第二十五章 天谴之秘

“谁?”

春申下了床榻,穿上棉靴。

咚咚

继xù

传来敲门声,无人应答。春申只好上前取下门栓,打开房门,却是葛秋裳的娘子游春雪。春申不由得一阵诽谤,见这女子面颊绯红,想是葛秋裳那货刚办完事。

“葛夫人,你这是?”

“小公子可以出来说话?”

游春雪也听夫君说了这位公子人小鬼大,什么都懂,而她今晚正是和夫君尝试了公子的方法。所以当她看到春申眼里的异色,面色越发红润。

春申并没有急着回答,沉吟片刻,冲着隔壁房间喊道:“爷爷,我出去一下?”

“去吧,记得早点回来,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青鹰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从游春雪来的那一刻他就知dào

。他心中也是疑惑,这女子这么晚找春申所为何事?不过他并不担心,春申儿有九剑和四弩在手,就算是遇到灵动境五重的高手也有一战之力,至于其他灵动境三四重的修士根本对其构不成威胁。

青鹰今天从进门就探察了这位女子,居然身上无一丝灵力波动。开始他还以为这女子以什么手段掩藏了气息,然而午饭席间葛秋裳谈到他的夫人,说是这女子在被人追杀的途中丹田受了重伤,修为尽失。

对于葛秋裳所说,青鹰并不怀疑,他看出葛秋裳这人是个直肠子。下午他也跟着春申儿在村子里逛了一大圈,说是逛,其实是对全村做了一番探察。果然只有寥寥几个灵动境四重的修士,余者皆是灵动境三重无疑。

游春雪对着青鹰施了一礼,这是晚辈对长辈该有的礼仪。施完礼便为春申引路离去,同时心中也是一阵后怕。刚刚那老者释fàng

了灵动境八重的威压,险些让她喘不过气来。她知dào

老者并无恶意,只是警告自己不要打他的孙儿,也就是身后这位小公子的主意。



两人来到村口

“公子,还请为我夫君和弟弟解开那七日断魂散的毒,贱妇愿意以身代受。”

游春雪将灯笼挂在一旁的枯木上,随后转身跪倒在春申面前。她也是心中凄苦,怕夫君和弟弟因为那七日断魂散耽误修行,而她自己只是一个武学废人,倒是不怕那劳什子**。不过她心里也没谱,也没跟夫君商量,而是等葛秋裳睡着后,才出来找这小公子说道说道。

“你…这是干什么?”

春申,看到这么大阵势也是吓了一跳。前几天葛秋裳和游春雨也跪在自己的面前,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谁让那两货打自己的主意呢。现在不同,这游春雪可没惹到自己,一时让他有些慌了神,毕竟他还没适应这动不动就下跪的世界。

“还请公子成全…”

游春雪见公子愣神,只得再次说明。虽然春申先前的表现让她心头一阵嘀咕,终究只是个六岁的小屁孩。然而她可不敢轻视此子,毕竟这小公子可是亲手结果了号称全村第二高手的军师。而且这小公子虽然一时慌神,很快就恢复了过了,这份定力也绝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他们是我的属下,我自然不会让他们有事,葛夫人多虑了…”

春申定了定心神,这都是些什么事,莫名其妙。

“再说,夫人可能有所不知,就是我现在给他们解毒,你夫君葛秋裳也未必答yīng

。”

“这…是为何?”

“尚湖盗近一年来处境十分艰难,照此发展下去必然会有灭亡的一天。葛秋裳也是看到这点,才会答yīng

与我合zuò

…”

“公子所说确实有理,不过说到合zuò

,公子可曾见过这样的合zuò

方式?”

听到春申如此讲到,游春雪有些愤nù

,连七日断魂散都用上了,还扯什么合zuò



“葛夫人切莫心急,让我说完先…”

春申也是一阵郁闷,不过说“合zuò

”是牵强了点,但是在葛秋裳的家人面前,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他留的吧。

“无论夫人相信与否,我个人将这当成是从属关系的合zuò

,而不是简单的主仆关系。也不怕跟你讲实话,如今的尚湖盗根本不堪大用,我甚至有些后悔接手过来。因为我的目标不仅仅是这个荒芜的尚湖平原,而是更广阔的天空,甚至是那片天下…”

春申觉得没必要跟这个女子隐瞒什么,游春雪绝对是这个村子里最聪明的人。说到智慧,葛秋裳给她提鞋都不配。这个女子若能协助自己,绝对可以把一团糟的尚湖盗管理的井井有条。所以春申许下了宏愿,抬手指了指北方。

“公子是指?”

游春雪一阵心惊,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公子。原以为他的目的只是想让尚湖盗为他做事,以控zhì

整个尚湖平原。没想到这小公子的目的居然是遥远的北方,虽然她没去过北方,但以她的见识还是知dào

北方正是中州所在。不过心中仍然怀疑,于是说出声来。

“夫人是聪明人,你所想的自然不会差,不知dào

夫人能否考lǜ

一下,来协助小子如何?”

春申总算把自己的心声说了出来,这货早就在打这个主意,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来。让葛秋裳那货去说,估计那货没那个胆量。

“哦?公子这是要收服贱妇?且不说贱妇何德何能入您法眼,我又如何相信公子有那个能力进军中州?”游春雪有些意动,她也确实需yào

助力帮自己完成一件事情,那是她这辈子最大的心愿。不过,她还是想亲眼看一看春申的实力是不是像夫君说得那般妖孽。

“呵呵”春申自然明白游春雪的意思,说着便抽出九剑,运转心法

喝!

一招破剑斩直劈那枯木下的顽石,剑石相触,火光四溅。坚硬的顽石被九剑划过,石屑飞溅,将挂在枯木之上的灯笼穿破了好几个孔,再看那顽石已经齐整整的断为两截。其实要是能把破剑斩用到极致,根本不会溅起如此多的石屑,很显然春申的控zhì

力还欠火候。

但这在游春雪的眼中,已经非常不可思议了。她相信以夫君的修为想要劈开这顽石也不难,但却做不到这样齐整整的一分为二。虽然也有不少石屑纷飞,但这小公子可才六岁,能有这恐怖的控zhì

力已经无人能及。

“夫人其实没有更多的选择不是么,你心头的那件事或许我能替你达成。”

“嗯?…公子如何知晓贱妇心中有事?”

惊疑不定的游春雪陡然听到春申的话,又是一阵心惊。她心中的事可是连葛秋裳都没有说过,这公子又如何知晓。

“呵呵,夫人举止之间宛然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相信绝不是散修出身。葛秋裳说过几年前他救下你之时,你正遭遇追杀。所以小子猜测夫人心中必然有一件大仇未报,而且夫人的仇家绝不简单,相信夫人本来也不是这个姓吧。”

春申道出心中所想,他觉得自己应该猜得八九不离十。

“公子果然不简单,先前倒是贱妇做作了。”游春雪此刻已经相信眼前这个人极有可能帮自己复仇,不说他的实力,就单是他抽丝剥茧的分析能力,绝对是个玩阴谋权术的行家。最主要的是他还只是个六岁孩童,给他五年时间,未必不能成长到让人仰望的地步。

“公子所言不错,贱妇本名宇文雪,来自寒风岭宇文世家。公子日后若有用得着贱妇的地方,但说无妨。”游春雪对着眼前的小家伙又是一躬身,她决定将复仇的希望放在眼前这个幼童身上。

因为她见识到了何为妖孽,能在灵动境四重境界击毙灵动境五重的高手,而且春申才不过六岁。她自身出自世家大族,当然知dào

春申的天赋意味着什么,再有他的智慧同样妖孽。她甚至觉得,要是自己的弟弟游春雨能有春申的一星半点,宇文家都能光复有望。

“呵呵,葛夫人客气了,我们这是合zuò

。不过寒风岭,这个小子真没听过。”

目标达成,心中窃喜。不过春申确实没听老爷子说过这个世家,而清原郡的五大势力春申心知肚明。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这宇文世家绝不在清原郡治下。要知dào

能称为世家的整个清原只有万剑山庄萧家和留云阁祁家,第六家和宮家这样的家族都不敢称世家。

“公子没听过也正常,宇文世家是麓原的七大势力之一,只可惜五年之前,麓原兴庆府带领其余五派将宇文家毁之灭尽,我和弟弟在老祖宗舍命陪护下才躲过一劫…”

说到此处,游春雪有些感伤,更多的却是憎恨。她憎恨麓原兴庆府的残忍,为了夺得宇文家的《天剑决》,不惜重兵压境。

“麓原兴庆府?”

春申知dào

麓原所在,但却从未听说过兴庆府。麓原与清原接壤,在清原北部,据说方圆七千里,比清原要大不少。

“和清原应天府一样,也是来自中州的势力所建。只不过应天府的人来自万域,而兴庆府的人来自东楚。”游春雪见公子听得兴起,只得收拢心思,细细讲来。和公子这等聪明人对话,其实非常愉快。

“东楚我倒是听过,但万域又是什么东西?”

春申突然觉得自己今天长了好大的见识,都是些未曾听闻的地方和势力。

“贱妇…”

“打住…葛夫人,如果不介yì

,叫我春申就好,小子可以称您为雪姑姑?反正您和我姑姑年龄都差不多。”春申出言,他着实听不下去游春雪的自称,而且今天在她这里涨了见识,给她尊敬是应该的,再说游春雪也确实给人很亲和的感觉。

“呵呵,好,春申儿,我也只知dào

万域地处中州的中心,号称最繁华的地方,也是修行的圣地。至于别的,就不是我所知的了。”听到春申如此说到,游春雪也不做作,将自己所知的讲出来。

“那就算了,能知dào

这么多也不错了。对了,雪姑姑,那兴庆府缘何对宇文世家动手?”

春申也觉得游春雨难以知晓更多,毕竟中州距离此地便有数万里之遥,何况有中州中心之称的万域。不过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能让六大势力齐齐对宇文家动手,事情绝对没那么简单。

“公子倒是问到点上了,说起来可笑,兴庆府只是为了讨好一位来自中州的大人物,因为那个大人物说宇文世家的《天剑决》不错…”游春雪说出此话,不由得想起已经灭亡的家族。宇文世家就因为这样一个可笑的理由而化作飞灰,也不知dào

当初宇文家是否还有人逃过劫难。

“《天剑诀》?很厉害么?”

春申两眼放光,他现在看到和“剑”有关的物什就心头火热,原因无他,就因为他现在只有一套凡阶下品的《破刃剑诀》,只到灵动境五重便没有后文。老爷子也说过,剑诀这东西是个稀罕物,而这《天剑诀》一听就不是凡物。

“难道是天阶法决?”

“呵呵,那倒不是,《天剑诀》只是灵阶上品的法决,但据说它的威力堪比天阶法决,所以才被称之为‘天剑诀’。”

“这么说,这套剑诀现在已经到了那个大人物的手里了?”

春申有些遗憾,这等宝物怎能落入他人之手。就算是被那些大宗门拿到也无所谓,他觉得自己总有机会弄到手,但是那货可是来自中州,拿了剑诀跑路,如何才能找到。

“呵呵,刚刚看春申儿所用的也是剑诀,难不成对这《天剑诀》也有兴趣?”

“嘿嘿,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不过那毕竟是宇文世家的东西…”春申有些害臊的说道,有此等重宝,他当然不想放过。不过当着宇文家人的面,彼此之间又无仇怨,那明抢的话还是说不出来。再说就是想要,估计这会儿那《天剑诀》已经跟着那大人物回了中州。

“如果春申儿想要,也不是不可能…”其实先前游春雪就在犹豫要不要以《天剑诀》换取夫君和弟弟的自由,但想到老祖宗的话,一直没能下决断。

“什么?《天剑诀》难道在雪姑姑您身上?”春申甚为吃惊

“呵呵,不然你以为姑姑我会遭到追杀,我的修行天赋一般,还没被那些人放在眼里。姑姑我也是按照老祖宗寂灭前的吩咐逃到此地隐姓埋名…”

“难道此地和《天剑诀》还有什么关联不成?”看到雪姑姑有些感怀的说道,春申心头也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他现在全身心都放在这《天剑诀》上,便讲出了心中的疑惑。

“呵呵,果然聪明。其实宇文家的《天剑诀》只是半部残卷,而下半部的着落便在这尚湖。想是春申儿也听过尚湖的传说,那些传说都是真的,宇文家的先祖便是那尚湖门派的弟子。我听老祖宗所说《天剑诀》原本也不叫‘天剑诀’,至于原本叫什么,我也不清楚。不过,只要习得这上半部,便有可能在这尚湖感应到下半部的存zài

,以及那门派深埋的宝藏…”

“雪姑姑到此落脚便是为这般?不过您为何告sù

我这些…”春申抚平心中的震撼,没想到这宇文家居然与那个消失的宗门有如此的联系。不过他也疑惑,按说雪姑姑没必要告sù

他这些。

“春申儿,姑姑想问你一件事,虽然有些唐突,还是希望你如实告知。”游春雪很是郑重的说道

“雪姑姑,您但说无妨。”春申看出了雪姑姑的神色变化,也是真诚的说道。

“你的天命剑是什么?”

“额,雪姑姑,您的这个问题还真把我问住了。”

“怎么,难道你的天命不是剑?那刚才…”游春雪听到春申如此说法,似乎非常失望,不过话没说完,便被春申打断。

“雪姑姑您别急,我的天命的确是剑,不过《天命志》中并无记载,我只知dào

是一柄黑色短剑。”春申实话实说,没做隐瞒。雪姑姑能将这么隐秘的事情告sù

自己,足见她对自己的信赖。当然银色长弓的事他没说,反正雪姑姑也没问,也就不算隐瞒。

“难道是不曾出世的极品天命,或者是传说中的存zài

?”游春雪收起先前的失望,此刻她第一次觉得老天待她不再吝啬,居然将如此天赋的人儿送到自己面前。春申此刻在她眼里就是一块璞玉,只需时间便有机会成为名震天下的一方巨擘。

“额,我也不知dào

,我爷爷说那天命应该不凡。”

“那就好…那就好,姑姑跟你商量一件事情如何,我将天剑诀给你,你带走春雨如何?”

“姑姑您这是?”

“我只是想让你带他出去长长见识,如果将来能去到中州就更好不过。我也没指望他能光复家族,他天资虽然还不错,心性却…”说到此处,游春雪一阵心酸。游春雨本是家族这一代排行前三的修行苗子,可能也是宇文家最后的苗裔,却是那番德行。

“再有,如果你能得到尚湖门派的宝藏,也希望你可以将覆灭的宗门重振起来,那是宇文世家历代先祖的共同心愿。”游春雪继xù

说道,宇文家并不是纯粹的剑修世家,历代子孙,习剑者甚少,到游春雪这一代就只有她一个剑修,而且天赋平平,天命铁剑,五行中水。

也正是因为她是唯一的剑修,老祖宗才会护送她和弟弟两人冲出六大势力的包围。老祖宗说过,家族能有几千年的光辉历史已属不凡,这世上没有不灭的世家,没有不灭的王朝。所以老祖宗拼命将他们护送出来,并不是为光复家族,而是将恢复尚湖宗门的宏愿传承下去。

“姑姑既然如此说来,我自当仁不让,不过姑姑为何这般信任于我?”

第二十六章 尚湖惊变

“呵呵,就像你说的我别无选择不是么…”话虽凄凉,游春雪却是含笑说出。她之所以如此相信春申,确实有很大的无奈在里边。

不过更多的却是对春申心性的认可,寻常人抓住尚湖盗都会直接抹杀,而他居然敢饶其性命,还收为己用,虽然手段不光彩,却也是人之常情。他有野心,更有魄力。

再有春申儿虽然聪慧,却并没有对自己耍心眼。经lì

了灭门之祸,游春雪长进了不少,至少在识人一途成效斐然,不然她当初也不会伤好两天就嫁给葛秋裳。

“雪姑姑说笑了…”

“好了,不说这个了,《天剑诀》姑姑待会传给你。现在你说想要姑姑替你做什么?”游春雪终于问到了最初的话题

“雪姑姑,明辰我便会离开,所以我想请您帮我管理尚湖盗,您夫君葛秋裳…”

“我知dào

,他不是那块料…春申儿也不用给他留面子”看出春申儿说到此处变得拘谨,游春雪领会其意,葛秋裳是什么脾性,她比谁都清楚。

“不过,你想让我如何做?”

虽然这一年来夫君并未对自己说过尚湖盗的状况,但以她游春雪的聪明还是猜到了个大概。然而就游春雪她自己来说,尚湖盗灭亡与否都和她无关。

她只要自己一家人平安即可,至于别人的生死,她已经无暇顾及,她有小黄桃需yào

照顾。所以春申所谈的尚湖盗的问题,她还真是没怎么想过。

“雪姑姑,不知dào

您能否读懂兵阵之道?”

春申觉得自己要想做甩手掌柜,不出点血是不可能了,再说雪姑姑都决定将《天剑诀》传给自己了,也就不用吝啬。

“兵阵之道?春申儿你有兵书?”

葛秋裳并未说起这档子事情,所以游春雪并不知dào

春申儿拥有兵书。兵书这种东西,比心法和法决还要珍贵,就是宇文家也没有此等宝物。

如今却在春申儿的嘴里听到,如何不让她吃惊。他知dào

春申儿的身份,只是出自一个二流家族,怎么可能有此等重宝。

“是我父亲找来的,我还没看完,所以也只能默下一部分…”春申如实说道

“一部分想来也够了,只要有一个完整的兵阵,便能让整体是实力倍增。不过姑姑也没看过兵书,你最好替我注解一番…”游春雪此刻觉得自己的决定非常明智,要是早知dào

春申儿拥有兵书,她估计都不会为了弟弟和夫君的事来找春申儿,他俩跟着春申儿绝对会过得比现在好。

不过如果不来找春申儿,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情,她也就不会将《天剑诀》之秘告sù

春申儿,更不会下决心将《天剑诀》传给他。

再有对春申儿的父亲第六凌云也倾慕不已,居然可以找到传说中的兵书,可惜自己已经嫁做人妇。兵阵一道可是众多大道中的上上之道。拥有兵阵之道的势力,哪一个不是雄霸一方;拥有兵阵之道的修士,哪一个不是声名鹊起。

“不过雪姑姑,这只是一方面,我只是想用这兵书收收尚湖盗的心。最主要的还是村里的这些孩童,我希望您可以教他们读书识字,他们才是尚湖盗唯一的希望。”春申说出了心中所想,如今的尚湖盗已经是朽木不可雕,他的班底自然不能让这些人来充当。

“呵呵,春申儿倒是想得长远,这个事情,姑姑应下了。”

“对了,雪姑姑,其实我给葛秋裳和游春雨服下的并非七日断魂散,而是一种有助修为的药物,所以姑姑你不用担心。”春申心中嘀咕了一番,终于决定说出实情。他目前已经了解了葛秋裳的处境,就算说出实情,想来葛秋裳也定然不会反悔。

春申明白,在葛秋裳眼里,自己可能就像救命稻草一样的存zài

。尚湖盗已经到了灭亡的边缘,如果自己不插手,结局几无悬念。

“呵呵,你这小家伙。就算给他们服了真的七日断魂散又怎样,相信你不会丢下他们不管的吧。”游春雪心中大定,既然并没有七日断魂散的存zài

,她最后一丝担忧也已拭去。

她决定这个消息还是不要告sù

夫君和弟弟的好,既然春申儿敢告sù

自己,以他的聪慧,肯定不怕自己说出去。不过她不想徒增麻烦,恼了春申儿。

再说,有“七日断魂散”的幌子在,弟弟游春雨也能老实一些。至于夫君,散修出身,曾经也过惯了受制于人的日子,在尚湖飘零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遇上明主,估计还在偷着乐吧。



夜深

春申借着床头的灯烛准bèi

细细品读一番《天剑诀》,要说这《天剑诀》来历不凡,居然是刻在一块青绿的甲片上,巴掌大小。甲片有些晶莹,但并不透明,春申也辨不出是何物,问过游春雪,也没得到确切的答案。

不过甲片虽薄,却甚是沉重,像是取自某种不知名的野兽,甚至是传说中的妖兽。春申初得此物,还有些不好意思。这甲片上还带着浓厚的女人体香,想是游春雪随身携带的缘故。

镌刻所用的文字并不是天命世界通用的语言,而是已经覆灭的东秦的文字。看来这《天剑诀》和自己的家族一样,极有可能来自东秦。

原本游春雪以为春申难懂东秦文字,结果春申拿过甲片诵出声来,顿时惊住了一旁的她。东秦文字不比通用文字,字体生僻,词句生涩,煞是难懂。

重生之前,春申所看胡毋敬著的《博学》便是最原始的东秦文字,再说第六家族本就源自东秦,就是春申从没去过的族学,也会时不时教授一些东秦文化。

“靠,不是吧…”

春申不知该喜还是该悲,甲片字体很小,春申只能运转心法,汇集灵气于眼部穴位,以提升自己的肉眼识别之力。然而天剑诀短短两行的总录里,有四个字让春申很是无语。

“逢四进一”

也就是说,春申应该庆幸前两天突pò

到了灵动境四重,可以修习《天剑诀》的第一式“剑斩长歌”,而他如果有幸练成,想要修习第二式“剑啸沧海”至少也得灵意境四重才行。

每跨过一个大境界,才有机会修习下一招。整个《天剑诀》的上卷也只有三招,难怪一个青绿甲片就能承载。

不过这天剑诀确实厉害,普通修士修liàn

了这第一式,就有可能以灵动境四重的境界重创灵动境五六重境界的高手,游春雪当初便是凭借半吊子的“剑斩长歌”从一个灵动境六重高手手下逃走。

想到这里,春申心头火热。原本打算看看就好,还是忍不住想要出去试练一番,如果能尽快修成,这不失为一门保命绝技。



尚湖边

整个夜空被浓雾笼罩,天罚之地,果真阴暗的吓人。有风吹过,甚是阴冷,浓雾散作点点,露出天间的月盘,却是青色的月亮,暗含枯寂死亡的味道。风去雾聚,再次陷入漆黑一片。

春申按照《天剑诀》第一式的口诀,灵气运转周身经脉,再聚于掌心劳宫穴,进而将灵气注入到九剑之中,果然不是《破刃剑诀》可比,就算春申如此恐怖的灵气控zhì

力,想要将灵气按照口诀运转周身,都甚难做到。

这还是在春申修成了《金身七煅》的第一层,经脉得到长足拓展的情况下,可见《天剑诀》还真不是谁都能练的。

春申想起游春雪传他《天剑诀》的时候说过,宇文家族历代修剑的先祖都确信剑诀可能有误,想是缺了下半卷的缘故。不过通过几千年的积累,他们还是找到了折中的办法。

所谓的办法就是缩减灵气的传送量,只在周身穴位皆能承shòu的范围内释fàng

剑招。春申不准bèi

那样做,游春雪的“剑斩长歌”之所以称之为半吊子,就是用的这方法练成的。

如此做法,不止释fàng

出来的剑招与剑诀有出入,威力更是少了不下六成。按说宇文家的始祖曾经练过这剑诀,应该留下过一些心得才对。

然而游春雪却告sù

他宇文始祖正是因为《天剑诀》陷入疯魔,是时人不可挡,全族人也只能远远观望,不敢上前。也因为这个原因,后来的数位剑修才确信剑诀有误。

当初始祖硬是将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宇文家族,变作一堆废墟,而他自己清醒之后更是挥剑自杀了。当然这些东西宇文家的族史不可能有记载,游春雪也是从后来几位先祖修剑心得里推测出来的。

整个家族当时都毁于一旦,可见这《天剑诀》确实恐怖,据说宇文老祖只是用了刚刚练成的第三式“剑动九天”,一招之下,如同县城一般的家族就化作飞灰。

始祖留下的祖训便是修成天剑诀的上半卷,到尚湖找到那尘封的宗门宝藏,从而光复宗门。或许他是急于求成,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才导致了那场疯魔,然而这些就不是后人所知的了。

整个家族都毁了,自然没什么心得留下。是以几千年来,宇文家的上百位剑修,几乎无人练成“剑啸沧海”,更不用提第三式“剑动九天”。

尝试了两次,灵气始终达不到全身各处,分散都如此艰难,何况还要汇聚于劳宫。也不知dào

创出这剑诀的到底是谁,寻常剑诀哪里需yào

运转周身,仅仅经过一两条经脉,十数个穴位就足矣。

第三次,春申已经有些想放qì

,毕竟自己才不过刚刚接触这《天剑诀》,宇文世家几千年上百位剑修都没能琢磨出来的东西,就算自己天资聪慧,也该有自知之明。

灵气再次遇到阻碍,春申此刻觉得自己的周身经脉就像是打了死结,似乎再有分毫偏差,真有可能把自己搞成经脉尽断,到时候就真的要半身不遂了。

不敢再将灵气往经脉里输送了,先前的两次浪费的灵气,春申硬是用了十几块初级灵玉才补充回来,看来这“剑斩长歌”就算练成,也不能常用。

不是不能用,而是成本太高了。以春申体内恐怖的灵气储量,释fàng

寻常的剑招也能够支撑个两百来招,当然遇到打斗就没这个数了。

不过尝试了两次,就让内府灵河干涸了快三分之一,这还是春申灵河有异,要是寻常修士,岂不是要被这剑招吸成人干。

难怪游春雪丹田被毁,想是被她自己强行释fàng

“剑斩长歌”才造成灵河干涸,丹田世界破碎吧,春申本想要不要把千年人参分些给游春雪,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来路不正的东西,还是不要给出去的好,省得到时候宮家找到了蛛丝马迹,第六家可是要遭到戴家和宮家两个家族的报复,何况还有虎视眈眈的诸葛家。

春申本来对这个家族也没什么归属感,就算族灭都不在乎。然而覆巢之下无完卵,第六家要是被灭,他自然也是属于斩草除根的范畴。

春申终于还是决定放qì

了,就这样按着那剑诀硬来,不过是在继xù

浪费灵气,要知dào

在尚湖平原体内多一丝灵气,生命就多一丝保障。

“放qì

吧!”

春申无奈的暗示自己

“别啊,干什么放qì

。”心中似乎有另一个声音响起,但这绝不是春申自己的想法。

“谁…”

春申刚想问出,却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堕入梦境,原本阻塞的经脉似乎变得畅通无阻。如有神附体一般,灵气运转周身经脉,再汇聚于左手劳宫穴上。

然而剑在右手,他只能以手代剑,化作剑指,抬手挥向一潭死水的尚湖。一道青绿的剑qì

直冲那平静的湖面。

噗!

好大的浪,平静的尚湖如同被一劈两半,水浪滔天,更是有好几丈那么高,半空的雾气似乎都被这溅起的湖水冲刷一尽,露出了这片天空的本来面目。

却似乎与先前不同,那月不再青绿,而是变得有些血红。还不只是血红那么简单,而是如同被血水浸过,尚未干涸,似乎再有一阵风,便会吹散那月盘上悬挂的血珠,下一场血雨。

春申不懂天象,不知此所谓何,只是处于先前的震惊之中,他才不过开始练剑,什么时候能释fàng

出剑qì

了,还能拥有这等劈山斩河的威势。

剑qì

这东西不比寻常修行可以水到渠成,有些人或许是有老天庇佑的缘故,在灵动境便能掌握剑qì

,但那也是在灵动境七重以上才可能,而有些剑修终其一生也未必能修出剑qì



灵意境的剑修不会剑qì

的大有人在,不过据说突pò

到了灵海境剑qì

也可自成。然而灵海境那样的存zài

,又有多少人能达到。

震惊之余,春申想到了一件事情,他自从来到这个世上就一直很是警醒,毕竟这是一个陌生的世界。

所以震惊不过持续了片刻,春申就紧迫的醒转过来。之所以说是紧迫,那是因为那冲天而起的水浪开始回落。

春申此刻的感觉是非常压抑,在那血色月光的辉映下,尚湖如同炸锅了一般,湖水向湖两边喷溅。

在春申的眼里,整个天幕似乎都将落下,那庞大的压迫之力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要运转心法逃离开去。

然而春申似乎控zhì

不住自己的身体,并未远离,反而向湖里冲去。春申此刻很想骂娘,然而心中的那个声音再度响起。

“别急,小子,让你看看什么是真zhèng

的剑修…”

“你,你是谁…”

那声音有些苍凉,却并不苍老,似乎很有魄力和蛊惑力,春申不再反抗,虽然他也没办法反抗,整个身体不由自主的往那剑qì

劈开的水道中去。

春申只是弱弱的在心里问到,他觉得那个声音应该能听到,不过他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腾空而起。

并没有飞得多高,几乎贴着那水道,自然比尚湖水位要低,然而水道两边下落的大浪似乎被一股强dà

的力量阻隔,难近分毫。

只有当真zhèng

的飞行过后,才能体会那种悬空的感觉,有些心里没底,不如脚踏大地的实在,甚至会有一些惊慌,反而不是所谓的惊喜。

别人会是什么感觉春申不知dào

,他此刻连骂娘都省了,不是他不想,而是飞行的速度太快,从身边划过的水浪就像风一样吹过。

那股子天坠的压迫力依然未曾散去,而自己却在这大浪之中穿梭,谁知dào

接下来会怎样,那是一种无名的恐慌。

不过虽然没有湖水沾身,拂面而过的空气依然如同刀子一般在割着面颊,春申此刻正在与这疼痛对抗,是以没有时间骂娘。

他觉得自己重生以后那张稚嫩的小脸这下可能要破相了,本来长得就不如老爹帅,这下更是要惨不忍睹了。

“到了!”那声音再度响起…

第二十七章 湖底世界

血月高挂,甚是明亮,比之白天的太阳,也不遑多让。熟睡的人们好些皆被床头照进来的光束惊醒。一个个打开房门,惊恐得看着天空的光景。

一座灵气逼人的山峰上,两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满脸震惊的看着天空的血月,以及那由南方传来的滔天血气,心中担忧非常。

“师兄,大凶出世,我悟道谷该早作决断才是啊。”

一袭青衣的老者看过异象之后,叹了口气,转身对旁边的师兄说道。师兄一身白色宽松长袍,却未系上腰带,坦胸露肚,毫无风度。

“不急,不急,传信给九羽,让他派人到南荒探查一番再作打算。”

坦胸老者端起葫芦,喝下一口美酒,才笑着对师弟说道。

“九羽自然会派人去打探,不过…师兄,我观这血气滔天,那大凶必不简单,还请师兄禀明祖殿,早作打算才是啊。”

青衣老者满脸担忧的劝诫师兄,心中有些无可奈何,却不敢对师兄有所不满。不只因为师兄是现任的掌教,更因为师兄的修为着实令他折服。

“师弟,你对师兄到底有多不满,要让师兄去找那群老不死的,你又不是没领教过他们的手段。”坦胸老者微怒,当然不是真的发怒,说完之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绷不住笑了起来。

“师兄,这说正事呢,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吧。”

青衣老者显然知dào

师兄想的是什么事,他和师兄一起长大,一起修行,一起走到今天,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兄弟。

所以两人之间几乎没什么秘密,彼此都是一清二楚。被师兄提起,青衣老者有些骚红了脸。那是他这辈子最想忘记的事情,可是越想忘记就越忘不掉。

那是他还小的时候,师兄弟两人作为悟道谷新一代的嫡系核心传人,获得了进入祖殿接受传承的资格。

青衣老者依然记得那位和蔼亲切的老祖,他的嫡传师傅,也是他敬重异常,却又想恨又不能恨的领路人。

他初入祖殿,对老祖们这些强者都是怀着敬畏之心去对待。而师傅似乎是所有老祖里最平易近人的一个。

起初他还很庆幸,对一同入殿的师兄还很是同情,因为师兄的师傅甚是不靠谱,一天到晚喝酒撒疯,遇上这样的师傅,师兄的前路堪忧啊。

然而他的庆幸仅仅维持了几天,一件让他终生难忘的事情发生了,那是一个恶作剧,然而始作俑者却是他那和蔼可亲的师傅,而被害人正是他自己。

在他熟睡无知的情况下,师傅脱光了他的衣服,还在小雀雀的两边用毛笔画上了两只扇风大耳,俨然是一只可爱的小象。

他一觉醒来,并未觉得不妥,然而走出房门,祖殿的所有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不明所以,简直有些莫名其妙嘛,自己长得又不帅,而且有些小胖。

**!

一位师姐啐了一口,便捂住脸跑了。其它的师兄弟们听到以后皆是看着他大笑起来,而那些师姐妹则和先前的师姐一样,捂着红脸跑掉了。

“清河,你搞什么呢?我怎么不知dào

你还有这个嗜好…”

正当他不知所以的时候,他最亲近的师兄过来附在耳边问到。

“我有什么嗜好?”

清河更是觉得奇怪,怎么连师兄的问话都是这般怪异,难道自己还没睡醒,仍在做梦么。

“luo奔啊,以前我怎么没发xiàn

。不过就算你有这爱好,也不敢这样大摇大摆的走出来吧。”师兄坏笑着小声说出。

“…啊…”

整个祖殿都能听到清河的声音,甚至惊醒了一些闭关中的老祖。他也是事后才知dào

,他才是该被同情的那个人。

整个祖殿最没风度,没脸皮,没下限的老祖便是他那和蔼可亲的恩师,虽然师兄的师傅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绝不会干出这样的恶作剧。

据说清河的师傅确实是一位绝世天才,他所到达的高度已经不是世人可知的境界,不过他那二流子的性格却是始终如一。

是以师傅剥了清河的衣服,又以障眼法骗过他的眼睛。难怪清河出门的时候觉得身上凉飕飕的,还以为是因为穿着衣服睡觉的缘故。



同一时间,高耸入云的悬台上

几位年轻的剑士围在一位老道身后,老道应该也是一位剑修,因为他的背后也背负着一柄古朴长剑。

几人皆是眼神凌厉的看着南方的异象,眼里似乎含有强dà

的杀气,让人不敢直视,尤其是那老道那双有些苍凉的双眼,似乎一触即死。

“剑三,持为师的剑令去找你大哥,让他派人去南方探查一番。”

老道眼睛直盯着天边的血月,目不转睛的说道,同时手上多了一物。说完一位年轻剑士便走上前来,接过剑令“谨遵师命!”说完化作一道银色亮光,从高台上滑下。



晚些时间,天空已露鱼白。

大雪纷飞,这里是雪的世界,一座大雪山上,居然是一片高大巍峨的宫殿群,也不知dào

到底需yào

多大的财力和物力,以及人力才能构建这超出人类认知的宫殿群。

与宫殿群仅有几千米之隔的高山之上,是一栋孤零零的古朴宫殿,不如宫殿群那般光彩照人,比起来破败陈旧的多。

不过这却是整个帝国,甚至是整个荒域的禁地,只有极少一些获得认可的大能力者才有可能进入到这里。

然而此时此刻,宫殿里却是人头攒动,有人记得,似乎已经有四千多年未遇到这样的场景了吧。

“南荒的惊天异象,诸位想是都已经看到了,虽然隔着万域和南羽,我等还是得派人前去探查一番,这异象虽说是危机,可要是用得好了,未尝不是我蛮神殿的机会。”

开口的是主位上的霸气老者,一身粗浅服饰,挡不住他的凌厉霸气,毫无疑问,他是一位大能力者,甚至是大能力者中的王者。

“殿主还请示下…”



黎明之前,整个天命世界一下子热闹起来,各大势力,无论是入世大派,还是隐世宗门,都是径相奔走,要么决定派出弟子探查,要么决定举门隐蔽,召回入世弟子,以避开极有可能出世的大凶。

还有一些宗门则还处于犹豫之中,一时之间也不知dào

该作何决断,这些宗门的议事厅里都快成菜市场了,有的想要避世,有的想要一探究竟,吵得不可开交。

小的宗门则是不具备派遣人员前往异象之地探查的能力,只能派出门下弟子各处打探消息,或者干脆派出宗门长老前往宗主大派。

而一些强dà

的散修则是开始考lǜ

后路,虽说天塌下来自有大宗门去顶着,可要是被大宗门抓去做炮灰,他们也没有反抗的能力。

而那些低级修士则没这方面的担忧,反正就算有事也找不到他们身上去,各人自扫门前雪,管别人去死呢。

同一时间,尚湖湖底,春申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道大门,良久说不出话来。他可不知dào

外面的世界已经炸开了锅,更不知dào

前来此地探查的大量强者已经上路。

要是他知dào

的话,肯定会尽快逃离此地,被那么多强者盯上,真的会不是死都是死了。大门很是破败,却挡不住它苍凉的古意,少说也有几千年了吧。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难道是游春雪嘴里所说的宝藏。春申有一些意动,但他并不敢上前打开大门,他不想有命取,没命花。

哪个宝藏不是机关重重,与其说是宝藏,不如说是魂归地狱的好去处。春申知dào

自己是什么斤两,在这个世界,太微不足道。

而这要真是那个覆灭的大宗门,自然会布下惊天机关,绝不是自己这样的小角色三下两下就可以得到的。

“既然到了,就进来吧,杵在门口做什么,还要老夫出来迎接么。”

又是先前那个声音,骤然响起,把正在沉思之中的春申惊了一跳。自从到了这湖底世界,春申便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控zhì

权已经回到自己手上。

而且他已经从先前的惊恐中恢复过来,已经这样子了,恐惧又有何用,他的心中此刻剩下的只是大大的震惊。

好大的手笔,这门至少也有三米多高,而大门之后到底是何光景不知dào

,春申只知dào

仅仅是大门上的阵法就绝对不简单。

他看过兵书《鹖冠子》,虽然兵阵只是阵道的一种,但触类旁通的本事春申还是有些许,所谓的兵阵不过是一种以修士为载体的活动性阵法。

而这大门居然依靠阵法开辟了至少方圆一里之地的水下空间,要知dào

尚湖的湖心至少有几十米的水深,那得多大的力量才能造就如此神迹。

还不只是造就这么简单,要知dào

那宗门已经覆灭了几千年,这阵法也就维持了几千年,可见此阵绝不简单,是以春申不敢妄动。

虽说一般这样的大阵不具备攻击性,算是辅助类的阵法。但春申可不敢冒这个险,这万一自己推测错了,说不定真的要英年早夭。

此刻再次听到那声音,春申吓了一大跳。不过这次他是真的听到,那声音不是先前那样直接出现在自己的意识里,而是从那大门之内传了出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既然你丫的已经找到了宝藏,还把小爷弄来搞毛啊?”

春申定了定心神,他早就想骂娘,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反正已经身处险境,跑都跑不掉,还讲什么礼仪,直接霸气开口。

“什么宝藏?小家伙,先进来再说吧,老夫还没有恬不知耻到对一个小屁孩动手。”

那声音继xù

传来,相当平和,似乎并未将春申的无理放在心上。说到无理,春申觉得这声音的主人才叫一个无理,自己的作为只能算是小儿科了。

春申沉默了片刻,还是决定进去看看,倒不是他多相信那声音的主人,而是他就这样待在外面也不是事,这根本不是待在外面,而是被困在外面。

哪怕有万分之一能出去的机会,也绝不在这外面,而是在大门的内侧,春申很笃定的选择了推门而入,不过郁闷的是门推不开。

“靠…老家伙,你逗我玩呢…”

春申对着大门大喊,有种被愚弄的感觉。既然那老家伙叫自己进去,必然是能进去才对,这大门不该成为阻碍,丫的居然打不开。

“小家伙别气恼,呵呵,是老夫忘了。你调动你的异属灵气,释fàng

‘剑斩长歌’攻击大门即可。”

“老家伙,你还逗我玩呢,我会个屁的‘剑斩长歌’啊…”

春申一听甚是诧异,使用剑斩长歌,自己才不过刚刚接触《天剑诀》,剑斩长歌有多难他一清二楚,以他的能力自然释fàng

不出来。

虽说先前自己确实释fàng

了出来,不过那显然不是自己的作为,而是那个声音干的。不过此刻春申也基本确信这声音的主人肯定和那覆灭的宗门有不小的关系。

否则怎么知dào

剑斩长歌,这可是《天剑诀》的剑招,现在除了游春雪和自己知dào

,估计再无人知晓了吧,《天剑诀》原来的主人宇文世家可是被灭了族的。

不过春申也在猜测这老家伙的身份,难道和那宇文家的始祖一样,也是这宗门幸存血脉的后人么,只是他既然已经找到宝藏,还把自己弄来干什么,不是多此一举么。

“小家伙,你先别急,你以心法调动灵气到左手劳宫穴,再释fàng

剑招即可。”

“左手?”

春申突然想起先前身体被控zhì

之时,那人确实是用左手释fàng

了剑招,可那毕竟不是自己亲力亲为啊,自己什么斤两春申心知肚明。

“是啊,小家伙,你家长辈没告sù

你这《九天剑诀》是左手剑?”

“九天剑诀?左手剑?”

春申心中豁然明朗,原来《天剑诀》不叫天剑诀,而是九天剑诀,是说那青绿甲片缺了一个小角,想是正好把那“九”字给弄没了。

不过这《九天剑诀》居然是左手剑,难怪宇文世家上百位剑修都没能修出个所以来。不过就算是左手剑,就算自己天资聪慧,也不会一下子就学会那强dà

的剑招吧。

“小家伙,别想得那么复杂,做个样子就行了,也不用真的释fàng

剑招…”

正在春申走神之际,那声音又开口了,打断了愣神的春申。听了老家伙的话,春申也明白了过来,原来只需yào

比划个样子,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着春申运转起心法,学着身体被控时时的灵气调动方式,释fàng

出属于他自己的“剑斩长歌”,他并没像老家伙说得那样做做样子,而是真的在尝试释fàng

剑招。

没想到真的成了,虽然不够熟练,和真zhèng

的“剑斩长歌”还有些许差别,但这却让内里的老家伙一阵心惊,也大为庆幸,果真是个好苗子。

“靠,神迹啊”

没有任何的声音,大门无声的打开,春申诧异的看着眼前。他居然成功了,真的成功了。左手剑,号称可媲美天阶法决的《天剑诀》,不,现在该叫《九天剑诀》才对。

不过他的赞叹并不是因为自己刚刚释fàng

了“剑斩长歌”,而是那千斤巨石的大门打开以后,内里的光景让他有一种躬身膜拜的冲动。

“进来吧,小家伙,老夫还能害你不成…”

伴着那声音的喋喋不休,春申瞪大双眼朝里走去,心中几无杂念,有的只是无比的震撼。好雄伟的宫殿,虽然不大,但每一寸地方似乎都价值千金。

墙壁是以某种极品的石料雕琢而成,春申看不出那是什么石料,但从那墙壁上释fàng

出来的庞大灵气自然是源自那石料,春申可以确信那灵气绝对比中级灵玉还要浓郁。

再说那银白的天花板,绝对不是用普通的银子做成,普通的银子没有这份光泽,也没这份绝世的仙孕。

至于地板也是以某种不知名的金属铺成,起初春申并不能确定,因为踩上去有些柔软,不过俯身研究了一番,春申确信那必是一种金属无异。

这是春申用灵气探查以后得出的结论,他的金属性灵气对地板材料产生了共鸣,自然是金属无异。不过最让春申震撼的是宫殿尽头那王座两则的巨大雕像,栩栩如生,如同活物一般,冷眉剑眼,杀意凛然。那是两尊剑仙雕像,居然有人敢以剑仙雕像作为自己的守卫。

第二十八章 宗门往事

春申将整个宫殿逛了个遍,也没找到那个声音的主人,这是怎么回事,那老家伙躲到哪里去了,难不成这宫殿还有什么暗门密道。

此刻春申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整个宫殿非常空旷,除了那王座和两尊雕像,再有的就只是耸立两侧的十八根大柱,除此之外,再无一物。

大柱甚是普通,春申研究了最近的一根,就是以一种最寻常的石料垒成,不过应该是有阵法加持,否则不足以支撑这湖心深处的宫殿。

不过这柱子虽然普通,柱子上的雕刻可不简单,春申一眼便看出是东秦的古文字,雕刻的只是一些警世名言,不过那古朴的雕刻里却释fàng

出了凌厉的剑意。

不错,是剑意,春申确信那是剑意,虽然他未曾见过剑意,不过对此他十分笃定,因为他以灵气探查,本是想看看石柱是用什么做成。

没曾想,释fàng

的灵气似乎被什么东西斩断了,起初春申还觉得莫名其妙。后来看出了古字里的剑意,方才明白原因何在。

此刻春申已经确定了自己的猜想,这覆灭的宗门果然与东秦有莫大的关联,否则不会用东秦的文字作为这雕刻的主体。

春申仔细搜寻了整个宫殿,并没发xiàn

什么暗格密道,一时之间甚是疑惑,那老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先前还一直在喋喋不休,这会儿整个大殿安静的能听到银针落地的声音。

“老家伙,你把小爷弄来陪你捉迷藏么,小爷还有事,没时间陪你玩这么无聊的玩意。”

转了几圈以后春申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他确实有些急了。这天也快要亮了吧,爷爷还在等着自己回去呢。

也不知dào

那喷涌而出的湖水是否对小村子造成了危害,有老爷子在,他倒不担心德祖宗和铁蛮的安危,不过尚湖盗现在毕竟是自己的属下,他可不想那些人被这尚湖洪水给干掉。

然而那声音并未应答,春申无奈的围绕宫殿又转了好些圈,已经有些累了,可整个大殿就只有一个座椅,就是两尊剑仙雕像所守卫的那个王座。

春申对两尊剑仙雕像很是畏惧,所以一直没敢走向前去探个究竟。只是在他灵气能及的最远距离处对剑仙雕像做了一番探察。

然而探察之后春申冷汗直冒,那凌厉的剑意比石柱恐怖了数倍,灵气根本就到不了剑仙本尊,在距离雕像一米开外便被斩断。

还好没有走近去探察,否则自己极有可能变成一堆碎肉,春申一阵后怕。能在一米开外释fàng

护主剑qì

的剑意只在传说中,春申还没听说过。

累归累,春申可不敢去坐那王座,不过整个大殿他都逛遍了,此刻也只有王座附近没有探察,春申自然不敢上前,只是远远的观望。

先前还没注意,那王座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一个盒子,但春申并不能看得清楚,那玩意非常小,远远的哪里看得明白。

不过此刻春申运转灵气到眼部穴位,再看向那盒子,比之先前已经好了不少,虽然依旧有些朦胧模糊,不过春申还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那是一个木盒无疑。

木盒甚为普通,只有拳头大小,而且还是春申的小拳头那般大小。不过那王座的用料可不普通,春申离这么远都能感受到王座的无上威严,很不简单。

虽然那份威严极有可能来自王座的主人,可单凭这王座居然可以将那威严保留几千年,想来也不会是凡物。

可是这不凡的王座上为何会放着如此简单的木盒,虽然春申不能确定那木盒的用料,但肯定是普通的木材无疑,因为那玩意并无一丝灵力波动。

宫殿虽然不大,就算如此,也不能空旷的可以跑老鼠吧,如果这就是所谓的宗门宝藏,那简直就是欺骗后人啊。

“老家伙,你搞什么啊,小爷进来了,你却躲了起来…”

春申实在是心烦,虽然整个大殿富贵堂皇,没有一物是凡品,当然那个木盒还有待商榷。可是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杵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啊。

本来这里灵气逼人,春申大可修行一番,但他可没那个心思,一来自己的处境并不明朗,二来他心系小村子,怎能安心修liàn



“好了,小家伙,让你久等了,到这王座上来吧…”

就在春申郁闷的想要撞墙的时候,终于听到那老家伙的声音。不过听完之后,春申直接怒上眉梢,这老家伙真不是东西。

“老不死的,小爷还年轻,不想那么早死,你逗我玩上瘾了是么…”

春申听出声音正是从那王座传来,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此刻他已经震惊的够多了,可能是有些麻木,也就见怪不怪了。

不过那老家伙居然叫自己去王座,不说自己能否承shòu那王座的无上威严,就是那两尊剑仙雕像都能把自己撕成碎片。

“呵呵,小家伙,不必担心,老夫刚刚已经撤掉了殿里的阵法,不会再有什么危险。”

春申再次释fàng

灵气探查剑仙雕像,果然没有再出现先前的剑qì

,而那王座上的威压似乎也被压制下来,不再锋芒毕露。

春申知dào

,自己不过小小的灵动境四重修士,除了兵书《鹖冠子》,还真没什么值得别人贪图,千年人参虽然不俗,想来也入不了这老家伙的眼。

可老家伙既然也是阵道大师,而且绝对是个修为不俗的阵法师,想来对《鹖冠子》也不会有什么企图,毕竟《鹖冠子》虽然精贵,却也只是兵书中的凡品。

“老家伙,你在哪里?”

春申尽量放宽心,走上了台阶之上的王座,台阶不高,只有三阶而已。不过春申走上去可花了不短的时间,这有两个原因。

一来春申虽然已经确定两边的剑仙雕像不再释fàng

剑意,不过谁知dào

那老家伙到底是解除了阵法,还是暂时压制呢。

二来那王座的威压虽然被压制,但并不是彻底清除。春申才踏出了一步便汗湿了衣衫,他觉得要是自己没有修行《金身七锻》,凭借以前的体质,说不定踏上第一步就要跪了。

春申总算是走到了王座之上,准确的说是爬上了王座。本来在踏上第二阶梯以后他就想退回去,凭啥要听那老家伙的话,这简直就是TM的受罪,可是他居然发xiàn

背后似乎有一堵墙,能进不能退啊。

“小家伙,老夫就在你面前的盒子里…”

“靠,老不死的你不逗我…”

春申一听又是一阵火冒,好不容易爬上王座,**都熟透了,黏糊糊的难受的不行,这老家伙居然装神弄鬼逗自己玩。

“小家伙,老夫没有骗你,老夫真就在这木盒里…”

满脸不耐烦的春申正在扇着手扇,想让自己凉快一点,此刻却是满脸震惊的看着那小木盒子。靠,那老不死的没说谎,声音真是从那木盒里传出来的。

“鬼…鬼爷爷,先前是小子无理了,小子在此给您赔个不是。那个,您看能不能放小子出去,小子还有一家老小需yào

奉养啊。”

春申此刻心中有些慌神,丫的撞鬼了。前世今生何时真zhèng

的遇到过此等情形,对鬼春申有一种本能的畏惧。所以此刻春申决定放下一切尊严,开始装孙子。

“哈哈,小家伙果然不简单,不过你不用担心,老夫虽是鬼魂,却只是一缕残魂罢了。”

老家伙大笑出声,这小家伙还真是能屈能伸啊,自己总算是找对人了,几千年的等待总算没有白费。有这个小家伙,大事可期,大仇有望。

“残魂?”

春申可不敢真的打开这木盒,谁知dào

里面是什么东西。这样神mì

的玩意一般不会出什么好东西,说不定是什么魔鬼呢。

虽说春申并不介yì

和魔鬼做交yì

,但前提是魔鬼不会把自己给干掉。生命有保证了以后,才能考lǜ

别的事情。

“小家伙,你真不用担心,老夫一生算不上光明磊落,却也从不做那暗箭伤人的事情。”

老家伙的声音似乎有些失落,倒并不是因为春申的不信任。而是他想起了从前的事情,那些让他愤nù

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春申想想也是,以着老家伙的手段,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简直是轻而易举,没必要搞什么暗箭伤人的把戏。

否则先前大可以让自己掉落尚湖,尚湖水都能淹死自己。不过这老家伙把自己弄到此处,到底所为何事。

同时,春申又多了一个疑问,这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居然会化作一缕“残魂”藏在这木盒里,显然不是什么宗门后人那么简单。

“老家伙,你到底是什么人?我又要如何才能离开这里?”

春申不想再浪费时间,他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所谓的宗门宝藏简直就是扯淡嘛,宇文世家还真是悲哀,被宗门欺骗了几千年啊。

不过要是能把这宫殿拆回去,倒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可宇文家所需yào

的绝不是宫殿里的这些建筑材料啊。

“呵呵,老夫云天,是天剑宗的首任宗主,也是最后一任。至于小家伙你想要离开这里,方法就在这盒子里…”

说完,一人一魂又陷入沉寂。春申现在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打开这个木盒。自己确实没有离开的办法,可是打开以后的事情着实难以预料。

算了,拼一把,看自己的运气吧。丫的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真是难受,如果自己有强dà

的实力,何必畏惧一个小小的木盒,管里面是什么东西,要是敢对自己不利,自己完全可以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春申拾起那拳头大小的木盒,盒子并未上锁,只是简单的合在一起,想想也是,如此小的盒子,要是用锁,那锁岂不是只能是指甲盖大小,这个时代,还没那个工艺水平。

“这是?”

春申打开了木盒,果然并没有什么异常发生,他也没看到所谓的魔鬼,盒内只有两样东西,一枚白玉戒指和一枚细小的黑色圆柱。

又是一阵无语,这就是所谓的宗门宝藏,这天剑宗也太抠门了吧,就这两样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东西,也敢称之为宗门宝藏,再次为宇文世家默哀。

“小家伙,这是一枚储物戒指,不要看他普普通通,它的空间足以装下整个尚湖。不过想要打开它,等你到了地境再说吧。”

老家伙为春申解惑,小家伙的境界确实太低了,远远达不到自己的要求,但没办法,自己已经没时间再等下去,选择他也是无奈的抉择。

“老家伙,你不是说你在盒子里么,我怎么看不到你?”

“老夫就在旁边的藏魂金里,先前的消耗太大,老夫此刻已经无法显形了。”

“藏魂金?那是什么东西?”

说着春申小心翼翼的拾起那黑色圆柱,拈在手上,带着好奇的目光偏着脑袋,仔细研究。不过看不出个所以来,他可没这方面的学识。

“呵呵,一种可以容纳魂魄的金属,不过天命世界并没有这玩意,天命世界有的只是养魂木之类的东西,这是老夫从昊天带回来的,远非养魂木可比。”

“昊天?那是什么地方,不在这个世界么?”

春申惊异非常,居然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老家伙居然是从别的世界带回来的,难道老家伙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修士?

春申那严重的好奇心被挑动起来,一时之间倒是不急着离开了,现在既然没有什么危险,听听这些秘闻对自己的修行会有莫大的好处。

“别想的太多,老夫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修士,只是后来去了昊天罢了。不过藏魂金也并非昊天的出产,而是出自幽天。至于昊天,不过是修士飞升之后的去处。”

“老家伙,你又逗我玩呢,如果你飞升了,怎么会出现在这个鸟地方,还落到如此地步。”

春申觉得老家伙必是说谎无疑,飞升,那只在传说中,那个境界不是什么人都能达到的。而听这老家伙说得如此轻松,以为飞升跟吃饭一样简单呢。

“老夫被天庭追杀,才逃离了昊天,回到这天命世界。为了避开天庭耳目,才到这罪域建立了天剑宗。不曾想,不到百年,天庭追杀到此,老夫无奈之下,只得与他们同归于尽,仅留这一缕残魂…”

说到这里,老家伙一阵唏嘘,想当年,他也是霸绝天下的人物。然而天庭却要让刚刚飞升的自己做走狗,其实不过是天庭的大人物想要他自创的法决罢了。

“天庭?老家伙,那是什么东西?这里又什么时候成了罪域?”

春申这会儿快要惊掉下巴了,如果老家伙没说谎的话,那他岂不是冠绝天下的人物,可是春申并没听说过云天的名号,不过敢以天为名,也不简单了。

至于天庭,虽然春申不知是何等势力,想来绝不简单,能将一个飞升的大人物逼到如此境地,绝对是超强的存zài



“天庭是昊天世界的统治者,就如冥庭统治幽天一般。那些人确实可以做到只手遮天,而天命世界不过是天庭治下的一个小世界罢了,也就是所谓的下界。至于此地为何叫罪域,那是因为南荒的灵气是整个天命世界最稀薄的一域,是以这里也就成了各大势力流放罪囚的地方。一万年前,也就是一个纪元之前,这里就已经被叫做罪域,再早以前的事情,老夫也不知dào

了…”

听完老家伙的话,春申此刻的心情有些复杂。倒不是为了那劳什子天庭,而是想通了一件事。难怪东楚会流放第六家的先祖到此,这里不过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牢笼罢了。

这样说的话,南荒所有的人都不过是中州那些人圈养的猪羊,随时都有可能被无情斩杀。因为在那些人的眼里,南荒的人都带着罪恶的血液。

而且南荒的灵气最为稀薄,自然也就很难出现霸绝天下的强者。难怪,清原郡会有应天府,而麓原郡也有兴庆府,都不过是中州控zhì

南荒的把戏。

老家伙还告sù

春申,南荒的人在中州都被称为南蛮罪民,也是最下贱的存zài

。各大势力所用的奴隶,大多数都是来自南荒。

南荒人要是敢伤了中州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奴仆,也会被施以分尸之刑。而中州人要是杀了南荒人,最多不过赔钱了事。

想到这里,春申的心有些沉重。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是传说中的贱民,虽然他从不相信有公平的世界,但至少得拥有最基本的生存权利吧。

春申开始对中州仇视起来,原本以为真如大家所说的那样,中州是修行的圣地。没想到,也不过是视人命如草芥的鬼地方。或者,他们根本没将南荒人当做人来看待吧。

隐约有了一个想法,似乎很难。不过春申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有这个目标的存zài

,也是修行路上的动力。总有一天,无论多难,他会卸掉这罪民的身份。

“小家伙,老夫时间不多,还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吧。”

“老家伙,怎么,你这是要魂飞魄散了?别呀,先告sù

我怎么走出这个鬼地方啊。”

第二十九章 一枚耳针

“呸,老夫只是耗尽了能量,快要陷入沉睡罢了,你个小混蛋就不知dào

尊敬前辈。”

老家伙微怒,不过这小混蛋说得也没错,自己确实已经死了,只留下这一缕残魂而已。要是肉身还在,哪里会是这幅光景。

“原来如此,老家伙,你为何把我弄到这鬼地方来?”

“都是老夫当初看走了眼,以为凭借宇文泰的天赋,最多不过几十年就能让老夫脱困。四千八百年了,老夫残留的灵魂力量已经非常虚弱。小家伙应该是宇文泰的后人吧,那小兔崽子还算有良心,没忘了老夫的嘱托。”

“宇文泰?”

春申几乎可以确信这宇文泰应该就是游春雪所说的宇文始祖,看来老家伙错把自己当成宇文家的人了。

“怎么?别告sù

老夫你不知dào

宇文泰是谁?你的《九天剑诀》由何而来?”

老家伙心底一沉,想到了种种可能,甚至动了一丝杀念。不过想想也不对,这小屁孩不过灵动境四重,对自己丝毫构不成威胁。

“慢,且慢下手…小子的确不是宇文家的人,而这《九天剑诀》则是宇文后人传给我的…”春申感受到了一丝强dà

的杀意,从那细小圆柱里传出。惊了一身冷汗,丫的好恐怖,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所以立kè

像竹筒倒豆子一般将自己获得天剑诀的过程说了出来。

“原来小混蛋叫春申,哈哈,先前是老夫鲁莽了,小混蛋别放在心上。既然你已经接受了宇文家的嘱托,现在就履行职责吧。”

听完春申的话,老家伙放下心来。他能感觉出春申没有骗他,毕竟以着小屁孩的修为怎能逃脱自己的诡眼探察。

“职责,什么职责?”

春申郁闷,这老家伙做鬼做久了,都变得糊涂了么。小爷才不过灵动境四重,履行个屁的职责啊,复兴宗门,跟天庭作对,春申不想那么早死。

“当然是将老夫带离此地,去寻找合适的肉身,你还真以为老夫会让你去复兴宗门?你的这点实力,天庭的狗腿子都能一招灭了你。”

“有没有什么好处?例如一下子就能让小爷涨个几十年的修为?”

春申想到,如果老家伙没有骗自己,绝对是个牛逼大发的人物,只要给自己指点一番,绝对比得上灵武宗那样的大宗门。

“小混蛋,你以为修为就那么容易涨,哪个修士不是踏踏实实的修liàn

。就是老夫敢送你一番修为,你敢要么,就不怕境界不稳,到头来一场空么…”

老家伙也觉得这小混蛋还真是脸皮够厚,先前还怕得要死,这会儿啥事都还没做,就开始要好处。不过也是一阵欣慰,这样的人才适合做自己的接班人。

当初选择宇文泰不过是看那小子对宗门一片忠心,然而那小子做人太实诚,不知dào

拐弯。也难怪让自己登了四千多年,宇文泰那样的人太偏执,是好事,也是坏事。

“小家伙,我们最好赶紧离开,老夫已经感应到有修士朝此地而来,最近的已经不足一万里,几个时辰就能赶到…”

“什么,几个时辰都能赶到?超级高手?”

春申一阵心惊,丫的该不会是这老家伙嘴里的天庭走狗吧,要是被那些人抓住,自己的小命绝对保不住。

“那还不快些,不过我们怎么离开?”

“看到这枚藏魂金了吧,你将它戴在身上,老夫才能借助你的身体来启动传送阵法…”

“靠,又要上身,你这样子不会折损小爷的阳寿吧,再说我把它戴在哪里?”

春申一阵郁闷,这老鬼还想上身,先前身体不能自控的感觉他已经受够了,不过似乎这也是离开的唯一办法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藏魂金这么小,戴在哪里合适。又不能拿在手里,按老家伙所说,双手是开启阵法的关键,而且必须贴身携带。

也就是说必须和肉身接触,才能保证老家伙的灵魂之力不被阻隔,那是因为老家伙灵魂力量消耗过大,已经承shòu不起更多的媒介。

“小子,你看这样如何,在你身上凿一个小孔,老夫的藏魂金置于小孔如何?”

“你怎么不去凿个小孔,不知dào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么?”

春申听后一阵火大,这老不死的开什么玩笑,在身体上开孔,亏他想得出来。不说那会有多疼,单单是无缘无故的身上就多了一个孔,想想心里都不会舒服。

“小混蛋说得也对,那老夫承诺送你一套心法如何?地阶功法何如?”

“此话当真?”

春申非常意动,地阶心法,老爷子都没见过,对于第六家这样的家族来说,地阶功法与那些传说中的功法是同样的概念。

就春申所知,整个清原郡似乎也没听说过有什么地阶功法吧,难怪天剑宗当年可以和应天府分庭抗礼。

“老夫堂堂天剑宗宗主,还骗你个小屁孩子,再说,九天剑诀的下半卷你不想要了。”

“那你动手吧,不过这孔打在哪里合适?”

春申也觉得老家伙说得没错,还有《天剑诀》的下半卷。不说地阶功法,就这天剑诀的**就足以让自己下决心。



一炷香之后,伴着春申杀猪般的叫声结束,藏魂金已经牢牢的钉在了春申的身上,春申此刻可以想象自己的形象。

要是自己再大一点,脸上再有两道结痂的伤疤,还有左耳上的那枚耳针,完完全全的街边小混混打扮。

不过为了九天剑诀,为了地阶功法,这些都是值得的。就是老家伙下手也太快了吧。自己不过刚刚答yīng

,这就凿孔结束。

他感觉得出老家伙用来凿孔的必是剑qì

无疑,只是老家伙的剑qì

控zhì

力也太恐怖了吧,谁能做到如此细微的控zhì

,而且老家伙还只是灵体。

要是他本尊还在,不知dào

会是怎样惊艳天下的人物,难怪天庭会对他穷追猛打,这样的人物想来对天庭也是莫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春申又些庆幸,以后的路总算也有个领路人了。到现在老爷子对自己修行已经无法提供更多的帮zhù



“嘶…老家伙,现在怎么弄,你不是要上身么,小爷准bèi

好了。”

春申总算忍过了刚刚的剧痛,正事要紧,丫的大批的超级高手正在朝这里来呢。此时不开溜,更待何时。

虽然对老家伙的印象不好,但春申相信老家伙不会害自己。一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被害的资格,二来老家伙能有宇文泰那样忠诚的徒孙,想来人品不会太差。

“小混蛋,先等片刻,老夫给来人留下一份大礼先。”



春申是坐在王座上,直接从大殿消失的,等他恢复了身体的控zhì

权,已经回到了村口。不过他不知dào

,在他离开以后,整个大殿直接化作虚无,肉眼难见。

只是王座上有一簇亮光旋转,似乎含有庞大的威力在里边。不过这也只是在殿里才能看见,无论是地面还是天花板,以及墙壁皆被浓雾所笼罩。

要是春申还在此,就能认出,那浓雾正是夜间笼罩尚湖的那种雾,有些阴森恐怖,大殿也不再像先前那般大气滂沱,而是有些鬼影森森。

“老家伙,你要沉睡了?”

春申落地,问出了这样一句。他心里确实惊异,这阵法确实厉害,居然可以悄无声息的将自己传送回原处,对老家伙的实力也更加佩服。

“怎么?怕老夫食言,不传你地阶功法?你放心,老夫沉睡也只是沉睡灵魂,灵识却不会,所以你有什么问题仍然可以问我,只是灵识不如我残魂本尊知晓得多罢了。”

老家伙知dào

这小混蛋在想些什么,果真是不吃亏的主。不过他确实要陷入沉睡了,只是到了他这个境界,灵识已经可以特立独行,不需依赖主体也能存活。

“灵识?”

春申也模糊的听说过这个词,不过不明所以。他已经知dào

南荒修行到底有多落后了,自然不如中州那些大势力什么东西都能有合理的解释。

“简单的说来,就是当你达到一定的境界,一些印象深刻的记忆会自行抱团形成灵识。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灵识,只是需yào

去发掘罢了。例如,你的目力、耳力都算是灵识的范畴,只不过你需yào

主动施展才能使用。而一旦你达到那个境界,灵识可以单独存zài

,不需yào

你的施展,它也能凭借记忆中的手法去探听你所需yào

的东西。”

“这么神奇?简直是神迹啊…”

“嘿嘿,小子,是不是心痒痒了。不过你也不要过分的相信灵识这东西,很多东西亲眼所见也未必是真。而且灵识这东西很刻板,简直可以算得上是按章办事,毫无变通。也因为这个缘故,主体要是沉睡,它便如傀儡一般木讷。”

老家伙顿了顿,如果现在能有一杯茶就好了,不过就算有,自己也喝不了,他有些郁闷,先前的能量消耗太大,已经不足以亲自去找合适的肉身了。

“再有,灵识还有一个短处就是他的容量有限,所以只能承载部分记忆。不过主体要是能达到更高的境界,也可以对灵识空间做一个拓展和修正。据说将灵识修liàn

到极致,也能如身外化身一般分离出去,不只不需yào

躯体作为载体,甚至连它的出生地灵魂也是可以舍弃。有些天赋高绝的鬼修所修的就是灵识,而非魂魄本身…”

“小子受教了…”

听老家伙说了那么多,春申也不敢再以“小爷”自称,看得出来老家伙是真心实意的教授自己,春申并不是个不分是非的人。

先前之所以那番口气,不过是因为老家伙完全不顾他个人感受,强行将他弄到尚湖里去,他最讨厌的就是身不由己的感觉。

前世他已经受够了,所以重生之后,他最初的目标就是要活得洒脱,活得无所顾忌,而现在又多了一条,他要将头顶的罪民耻辱抹除。



村子果然还是遭了不小的灾,春申可以看到房屋被洪水冲塌了小半,也不知dào

有没有人员伤亡。

春申回到村口之时,天已经大亮,洪水也已经退去。村里的人也三三两两的出来,想是听了老爷子和葛秋裳的吩咐,到处转悠着寻找春申。

老家伙真的沉睡了,听老家伙的意思,他这一睡至少也得五年时间。不过春申还可以和老家伙的灵识对话,而且只需yào

心灵交流即可,不需说出声来。

“爷爷,你们都没事吧?”

春申将自己从先前的各种震惊与好奇之中暂时的解脱出来,昨夜老爷子和德祖宗就已经打点好行装。

原本决定今天天不亮就出发去尚湖驿,然而半夜的洪水袭来,整个村子乱成了一锅粥。老爷子自然也就出了一份力,将能护之人尽皆护住,才使得村子没有出现太大的人员伤亡。

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有三个倒霉蛋被洪水卷入尚湖,估计已经没有活命的希望。而那三个家伙的失踪,村里人并不觉得悲伤,反而有些庆幸。

那三个家伙明明不会被洪水冲走,结果看到村里人尽皆撤离,便起了贪婪之心,冲向葛秋裳的土屋所在。

因为村里的单身尚湖盗们大多将财产放在那里,而且葛秋裳自己的财富也尽皆在此。而葛秋裳在洪水来临之际还得照看夫人和孩子,哪里顾得过来。

所以他们觉得机会来了,三人迅速商议,决定抢走财富,远走高飞。那笔财富可是二十几个人的共同财富,再加上葛秋裳那一份,绝对不少。

然而事与愿违,还没走到那间收藏财富的屋子,三人便被铺天盖地的洪水卷入尚湖,生死不知,是以村里人都觉得这三人活该如此。

“爷爷能有什么事,不过小兔崽子你是怎么回事,脸上的伤还说得过去,你的耳朵又怎么了?”

青鹰看着眼前的孙子,似乎和从前有些不一样。脸上的伤好说,可能是躲避洪水的过程中造成的,然而那耳朵上的东西却让他一阵心惊。

让他心惊的当然不是那一枚耳针,而是春申的耳朵上还残留的剑qì

韵味。那可是剑qì

,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小村子里。

他这么多年也只是听说过剑qì

的存zài

,可从没真zhèng

的见过。就他所知,整个清原会剑qì

的就万剑山庄的天才少庄主以及应天府的一位玄鹰卫统领。

可那两人万万不可能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那春申耳上的剑qì

是从何而来,难道是他自己修出的不成。

但那也不可能啊,不说春申难以修出剑qì

,就是修出了剑qì

,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拥有如此惊人的控zhì

力,要知dào

那只是一个小小的空洞。

再有那黑色的金属圆柱明显是刻意镶在小孔里的,绝对不是无意间造成。无意间造成的空洞绝不会如此规整,更不会有这样一个黑色圆柱。

“额,爷爷,一言难尽,您就别问了,总之这不是坏事,您大可放心。”

春申和老家伙达成了协议,两人之间的事情绝对不能有第三人知dào

,无论是春申的亲人,哪怕是宇文后人也不可透露。

青鹰不再说话,他选择相信春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哪怕自己天赋高绝的儿子也不会什么都跟自己说。

在修liàn

界中,这样的做法是正确无比的。有些事情,知dào

的人越少越安全,否则一个不慎说漏嘴,害了亲友,就悔之莫及了。

“爷爷,葛秋裳呢?”

“我在这里,公子…”

春申正要问起葛秋裳何在,那个家伙就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此刻的葛秋裳哪还有半点头目的样子,腿上尽是快要干涸的稀泥,一头长发也是污浊不堪,随意飘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夫人没有武力,他只能扛在身上,再加上他的女儿小黄桃差点被洪水冲走,葛秋裳也只能跳入水中,将女儿捞起来。

看到葛秋裳如此,春申觉得这人着实不错。至少没有丢下妻女自己逃命,比那些明面上满口大义,背地里抛弃妻子的渣渣强多了。

“马上集合村里所有人,准bèi

离开此地…”

“公子还请放心,昨晚异象一出,属下便知dào

情况不妙,夫人已经提醒属下命人带领物什先行,此刻留下的都是为等候公子…”

“如此甚好,我们也赶紧离开此地,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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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一路狂奔

春申觉得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游春雪果然是个聪慧果duàn

的人物。有她在,管理尚湖盗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春申上了马车亲自驾车,老爷子则抱着铁蛮共骑。由于马匹大多都用以驮运物资先行,留下的马匹并不多。

还好只有十几人,除了葛秋裳单独一骑,其他人皆是两人一骑。于是由七八匹马,一辆马车组成的队伍,飞速的向南奔去。

他们的目的地是贯通东西的那条道路,由于尚湖盗的身份,他们自然不敢去往尚湖驿,葛秋裳夫妇事先商议在离尚湖驿三十里的地方碰头。

“公子,接下来…”

葛秋裳满脸担忧的望着车架上的春申,他确实心里没底。他才刚刚成为公子的属下,然而却不得不丢弃自己的大本营。

他倒不敢怪哉春申头上,只是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过背运。一时之间也不知dào

该怎么办,只好问问公子。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公子能想出解决的办法,不然尚湖盗可能今天就要宣bù

解散。先前下令转移之时,已经有诸多不满。

他和夫人以及老大人自然看出了天象不妥,肯定会有强者来此探查。然而那些手下不一定明白啊,那帮混蛋就是混吃等死的主,哪里会想多长远。

那异象必是出自尚湖无疑,如若不撤离,等到那些前来探察的强者到来,自己很难保证性命,那种命拽在别人手里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这事你不用担心,想来雪姑姑也跟你说了她的事情,我和她自会处理。不过你现在要打起精神,剩下的人一个都不能少,如果有人想跑,你就送他一程…”

春申几乎是寒着脸说出此话,确实有些残忍。但他不想自己掌控尚湖盗的事情外泄,这对爷爷这一脉会非常不利。

乱世用重典,古人诚不我欺。那三个倒霉鬼的事情他已经知晓,对这些家伙失望透顶,或许真要见见血才能竖立自己的威望。

春申也突然觉得自己似乎也变得有些不同,他也不知dào

这样到底妥当与否。但此刻,这确实就是他的本心。

而这落在葛秋裳眼里,却是让他心中一震,公子这是要下重手了。公子的魄力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他才多大啊。

他倒不会觉得春申嗜血,葛秋裳也不是没想过这样做,不过他下不去手,这些人虽然与自己谈不上交情,但却也是聚在一起好几年。

此刻听闻公子要下死手,他反而觉得是一种解脱,至少这样的话,他不会背负太多的愧疚在心头。

“还有,这事过了以后,还得派人去尚湖打探,那三个混蛋,小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春申有些头大,那三个混蛋死了最好不过,要是活着,自己的大计可能要胎死腹中。



一路狂奔

一口气跑了将近一个时辰,离尚湖已经有六十多里地,而离尚湖中心少说也有一百里地了,这还是在队伍全速前进的情况下。

没办法,马车走这样的小路着实不方便。但春申并不非常担心,他知dào

老家伙在那里留了后手,那些前来探察的强者自然不可能一触而就。

首先赶来的大多都是附近几个郡的强者,而这些强者放在南荒确实是强dà

无匹,但要是等到中州的强者过来,这些人都不够看了。

从老家伙的事迹来看,这些南荒强者在他眼里不过是乌合之众。就是那些中州强者,也未必入得了他的法眼。

虽然不知dào

老家伙的后手是什么,但春申收服尚湖盗的事情,老家伙也知dào

。所以老家伙沉睡前告sù

他过个一年半载,让尚湖盗回到小村子绝无问题。

春申此前也的确担心尚湖盗的安置问题,不过既然只是一年半载,自己应该还是能处理过来,就是有点麻烦。

老家伙说那戒指里有不少好东西,可惜必须要到地境才能打开。春申当时就郁闷非常,还问了老家伙地境是什么境界。

他原本以为灵玄三境之上便是地境,没曾想老家伙只是摇头,还说春申修为太低,过早的知dào

那些没有好处。

如果灵玄三境之上都不是地境,猴年马月才能打开那储物戒指。简直是空有宝山,却取不了一物。

现在的麻烦就是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资源来养活这群窝囊废下属,让他们自己去抢,尚湖出了这档子事,估计再走这条商路的商人会少之又少。

自己似乎卷入了一个巨大的麻烦里,也怪自己没有守住本心,答yīng

将那老家伙带出了尚湖,都是贪心惹的祸啊,那老家伙的地阶功法和九天剑诀下半卷确实诱人。

可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春申也陷入了深深的惆怅之中。尚湖的异变虽然给自己带来了莫大的好处,但是也打破了自己原有的计划。

看来以后更要夹着尾巴做人了,要是被天庭的狗腿子盯上,自己可能真的就要给老家伙陪葬了,而且老家伙的一席话也给了春申莫大的压力。

尚湖异象的事情,再过几年绝对会传入昊天天庭。到时候他将面临的就不是天庭的狗腿子,而是由天庭而来的强者。

在听了老家伙的话以后,春申简直想直接摘下耳针扔掉跑路。然而迎接他的是老家伙的讥讽嘲笑,除非切掉耳朵,那玩意简直就像长在了耳朵上一样。

丫的那老混蛋简直就是拉自己上贼船啊,先前他可没说天庭会亲自派人前来,而且自己也不懂天象,虽然那血日绝非吉兆。

然而老家伙笃定天庭如察知异象,必然会派人前来。所以春申最多只有八年时间,必须走出南荒,因为到时候天庭极有可能大索南荒,以春申的修为自然逃不过他们的索拿。

我的个乖乖啊,事情搞得这么大,小爷有些招架不过来啊,还怎么安心修liàn

。春申十分郁闷的想到,自己来到这个世上不过短短一个月,似乎比前世一辈子遇到的麻烦都多。

不过是麻烦,也是机遇。如果把握得好,未必不能加快自己崛起的步伐,总有一天自己可以达成自己的目的,跑马遛狗,惬意人生。

春申只是觉得自己现在的思维有些混乱,为了自己的梦想生活,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丫的自己估计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雪姑姑,没人走散吧…”

人马终于汇合,才一到,春申就下了马车直奔游春雪。他着实不放心,这些混蛋只要跑个一两个,想想都是麻烦。

也怪当初为了收服人心,只能将自己的身份透露出去。现在好了,大难临头各自飞。本来还想韬光养晦,现在看来自己的阅历还是有不小缺憾啊。

“没有,春申儿还请放心…”

游春雪自然知dào

春申担心什么事情,不过此刻的春申明显担心的有些多余了。整个尚湖盗此刻其实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谁敢单独落跑。

看懂了雪姑姑的眼色,春申也觉得自己有些忧心过度了,都是那三个混蛋影响了自己的判断,或许自己需yào

好好静静,先恢复了自己的理智再说其它。



春申让雪姑姑和葛秋裳这对夫妇去安排众人的工作,他决定暂时在此建立临时据点,先做一番休整。

昨晚的洪水对众人的冲击很大,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是以还有不少人现在都惊魂未定,确实需yào

休息。

“老葛,把你手下的人集中一下,小爷有话说…”

春申觉得自己确实该正式的跟手下这群人打声招呼,自己毕竟太小,就算凭着父亲的名头,也没法让手下这群人心服口服。

况且这群怂包都是些什么德行,是天命世界当之无愧的废物。除了欺负一下弱势的商人,别的什么也干不了。

“是,公子…”

葛秋裳十分恭敬的离开,去找属下们过来。看公子的神情,似乎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要宣bù

。这由不得他不重视,公子的一言一行都对尚湖盗的存亡起到莫大的作用。

尚湖盗们三三两两的聚了过来,也不知dào

公子到底有什么事。众人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虽然不知dào

公子到底要干什么,可尚湖刚刚出了这等异象,必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小爷多余的话不说,想是尔等也在担心接下来的生计,小爷既然接手尚湖盗,自然不会放任不管。不过小爷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有人做了对不起小爷的事情,小爷会送他去见你们的军师…”

春申十分淡漠的开口,众人根本看不懂他的神情。这也难怪,一来春申年龄甚小,二来这本就是春申有意为之。

一听之下,众人心头松了一口气。既然公子发话,生计自然不会再有问题。至于公子后面的话,他们自从成为春申属下的那一天,就没那个胆量。

仅仅是第六凌云的名头就足以让他们拿出自己的十二分忠心,他们要敢对春申不利,那个杀神绝对绝对让他们知dào

死字怎么写。

“你们也不用过于担心,过个一年半载,小爷保证你们可以再度回到大本营。只是在此之前,你们可能要离开尚湖一段时间。别问小爷为什么,小爷也懒得解释,你们只需知dào

小爷也是为了你们的小命考lǜ

就行了。至于有些蠢货要来抢你们的地盘,现在不要去管,让他们去蹦跶,自然会有人帮你们彻底清理那些杂碎…”

“公…公子,不知我等离开尚湖能干什么?”

一个胆子大点的尚湖盗小心翼翼的问道,他一身粗布棉衣,却是残破不堪,补丁无数。他明白公子不可能养着一群废人,自然会布下任务,可他和别的尚湖盗不一样,他还有一双儿女要养活,所以不得不开口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于文辉…”

与此同时,葛秋裳走上前来,附在春申耳边,一阵言语。跟春申说了说于文辉的情况,不过他也不知dào

这于文辉怎么会勾起公子的兴趣。

要知dào

公子对尚湖盗的失望,他也是心知肚明。公子可不会管这群怂包姓甚名谁,然而此刻却问起了于文辉的名字。

“天命木剑,五行下火,灵动境四重修为。两年前加入尚湖盗,一双儿女,儿子四岁,女儿两岁…”

春申依然面无表情的对着于文辉说道,此人与众不同,居然是个剑修。搁在一群怂包里,有些鹤立鸡群的感觉,而且单凭他敢开口问话这一点就比众人要强。

“从今以后你便是尚湖盗的副统领,谁若不服,让他来找小爷…”

春申十分大声的宣bù

了这个任命,他可不管手下这群人是否同意他的决定。非常时刻,非常手段,单凭葛秋裳和游春雪自然难以做到面面俱到。

而葛秋裳对于文辉的印象还不错,除了少言寡语之外,并没过多的缺点。这也是春申下定决心提拔他的缘故,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虽然尚湖盗彼此之间并不问过去,但这于文辉的表现明显不像是普通散修。也因为这个原因他不能像别的尚湖盗那样三三两两的有自己的小团体。

“你们的生计问题,小爷自会与老葛商议,都先下去休息吧,于文辉留一下…”

春申果然不再废话,直接让这群怂包滚蛋。不过他决定单独将于文辉留下来,有些事情需yào

对他嘱咐一番。

“不知公子有何吩咐…”

于文辉心里其实有些打鼓,公子让他成为副统领,并不符合他自己的初衷。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他是不想站到风口浪尖上。

为了两个孩子,他不敢让自己身处险地,自己死活倒是无所谓。然而自己若是丧命,两个孩子却是没了依靠。

所以此刻他对春申其实并没有所谓的感激之情,反而有一丝不敢流露的憎恨。副统领,呵呵,那说不准就会成为自己的催命符。

“小爷知dào

你在担心什么,其实你大可不必,小爷既然敢让你做这副统领,自然会保障你的性命。不过既然做了这副统领,你也就得给小爷负起该有的担当…”

春申看到于文辉那复杂的表情,就知dào

这家伙必然是对自己有所怨言。毕竟都是懒散惯了的人,突然之间肩头多了一份责任,是必会有不小的怨言。

“属…属下不敢…”

于文辉一阵心惊,自己的心思居然被公子看了出来。虽然知dào

公子作为第六凌云的儿子必然不简单,可没想到会妖孽到这个程度。

“行了,在小爷面前没必要说假话。这玩意给你,当是给你儿子的一点见面礼…”

春申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天命五行珠,得亏这次出来带了这玩意在身上。他觉得一枚天命五行珠虽不足以让于文辉感恩戴德,但至少会少些许怨言。

“公…公子…”

于文辉一见天命五行珠,眼睛瞪得老大。尚湖盗的身份自然不可能在天命公会搞到天命五行珠,就算能搞到,二十枚初级灵玉他于文辉也难以承担。

要是想从黑市搞天命五行珠,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于文辉自然知dào

黑市的天命五行珠是个什么价格,可儿子已经四岁,他为此也苦恼了好长一段时间。

“公子但有所命,于文辉无不服从…”

于文辉感激的接过了天命五行珠,没有拒绝。他知dào

想要管理一盘散沙的尚湖盗有多难,不过为了儿子,再难的事情他也得接下来。

此前他已经考lǜ

请葛夫人带他儿子去天命公会,只是他不想儿子也和自己一样没出息。入了天命公会的籍,就是天命公会的奴隶。

公子的大手笔也让他眼前一亮,天命五行珠可不便宜。在第六家族这样的二等势力严中,依然算得上宝贝,不会轻易与人。

看来公子在第六家族的地位不低啊,不然此等宝物怎能任由他挥霍。拿人的手短,他于文辉虽不是什么翩翩君子,还是懂得知恩图报的道理。

“行了,好好做你的副统领,别的事情不必担心,小爷会让葛秋裳替你处理。至于你儿子的天命觉醒仪式,我会请老爷子给他举行…”

“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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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风起云涌

尚湖边

此刻已经是人影绰绰,各方强者三三两两的分布,将整个尚湖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些人显然都是奔着异象而来。

最初赶来的正是清原和麓原两郡的大势力,应天府、兴庆府、灵武宗这些大势力都派出了强者前来探察。

要是许德在这里,就能认出祁家的强者。祁家的小少爷祁文远,也就是春申的小表哥带着两个灵意境的强者就在这群人中。

不过虽然他们最先赶到,却没能破开湖心的大阵,准确的说他们连湖心都难以接近,周边不多的枯木都被他们用来做了筏子。

可还没到湖心,筏子便被一股强dà

的力量撕成碎片。无奈之下他们也只能在一旁观望,这显然不是他们这些势力能够处理的大事件。

至于宮家和第六家这样的二流家族,根本就没有可供派遣的强者,更没有大势力的神速座驾,是以都只能派出一些族人就近打探消息。

“小少爷,我们还是离开此地为妙,强者越来越多,要不了多久,中州的强者也必然会赶来,到时候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祁文远身旁的黑衣老者开口说道,老者是灵意境五重的高手,他身旁的青衣老者同样是灵意境五重,然而在尚湖周边的诸多修士里不过是中等修为。

而祁文远今年十岁,却已经是灵动境六重的修为,放在哪里都是天之骄子,可是在这尚湖周边,随意一人便能将他轻松斩杀。

祁文远并不是接受家族族令到此探察,本来他是偷偷溜出来,想到尚湖驿迎接青鹰姑爷爷。不过他还没走到尚湖驿就被前来探察异象的家族高手找到。

家族这次只派了两位灵意境五重的强者前来探察异象,为了安全起见,没敢分出一人护送小少爷回家,而是将祁文远带在身边。

然而此情此景两位高手都确信中州必然会派人前来,南荒高手在中州强者眼里不过是乌合之众,就算中州来人不多,也足以横扫整个南荒的强者。

所以,为了小少爷的安全考lǜ

,两人一番眼神交流,决定早点撤tuì

为妙。此刻尚湖的阵势绝不是他两人能掌握的,一着不慎,都有可能命丧当场。

“这么精彩的场面,怎么能错过,两位长老,让小子再看会儿好不好?”

祁文远楚楚可怜的哀求,这小子从小就古灵精怪,不知dào

捉弄过多少人。然而他可是长房长孙,而且天赋异禀,修行神速,是以无人敢跟他较真。

看着小少爷的表情,两位老者一阵无语。要不是知dào

他是个什么性子,还真会被他的表象欺骗,现在的尚湖可不是游玩的时节。

于是在众多强者的眼里,出现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只见两位老者扛着一个哭天喊地的小家伙顺着湖边小道离开。



“二哥,这就是南荒呀,难怪叫罪域,这地方好荒凉…”

一艘巨大的飞舰落在尚湖岸边,舰门打开,最先走出的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可不要看她小,居然是灵动境九重的少年强者。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却是一身紫玉长袍,这可是在大冬天,就算是灵意境的强者,也不会穿得如此单薄。

“中州强者!”

有眼尖的看出了来人的身份,满脸震惊的叫出声来。虽然中州强者一般不会涉足南荒,但时不时的也能见到。

让他震惊的当然不是因为来人的中州强者身份,看着那从飞舰里走出的十几人,居然个个都像是灵海境的强者。

要知dào

那些人的年岁都不大,最大的也不会超过三十岁。好几人的脸上还有青涩的痕迹,显然是刚成年不久。

天命世界,十四岁成年,可见这些人放在外界,无一不是天之骄子,如今居然结伴而来。那紫衣青年并未说话,而是笑呵呵的抱起小姑娘朝众人走来。

有眼力好的修士,远远的就看到那紫衣青年衣衫之上的龙纹刺绣。随着紫衣青年的走近,那纹理更加明晰。

居然是四爪龙纹,有见识较广的修士心中一惊。中州皇族,居然是中州皇族,附近的修士开始窃窃私语。

耳耳相传,很快尚湖周边的修士都知dào

了来人的身份。一时之间,好些人都陷入沉思,想法不一,但都多了一丝担忧。

那天象确实惊人,但怎么会引来中州皇族。要知dào

南荒这片荒芜之地,中州皇族从不轻易踏足。

看来事件真的大条了,他们这些人在南荒确实是雄霸一方,可是在中州强者面前,打心眼里都觉得自己要低人一头。

这些年死在中州强者手下的南荒高手不计其数,南荒人的命不值钱。他们可不想成为中州强者手中的问路石,活着他们是高手,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是此时想要跑路明显已经不可能了,谁也不知dào

这中州皇族的脾性如何,因为没人和他们真zhèng

打过交道,此刻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真是羡慕先前离开的那两老一小啊。

十几个年轻强者之后,走下来一个黑甲中年,却是一身将军打扮。那盔甲看上去朴实无光,但是落在识货的人眼里,都知dào

那玩意绝不平凡。

说不定会是超越凡器、法器之上的宝器,也只有中州才有此等宝物,贫瘠的南荒哪里能见到此等重宝。

虽说宝物在前,无人不眼红,却无人敢动。从那些年轻人对中年的恭敬模样便知dào

,这黑甲将军极有可能是灵玄三境之上的存zài



“二皇子,九公主,看来我们这次来得最早啊…”

黑甲将领走上前来,身体微倾,额头微颔,算是行了君臣之礼。那紫衣青年居然并没有丝毫不满,要知dào

这世界虽然实力为尊,但礼法依然大于天。

有与中州强者接触过的修士知dào

,能出现眼前这番情形的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黑甲中年也隶属皇族,只有皇族之间下级才会行此等浅礼。

其二就是黑甲中年有军令在身,属于统兵大将。军令如皇命,有皇命在身,自然不便向皇帝之外的人行大礼。

众人猜测眼前的情形应该属于第二种,从那黑甲中年身上释fàng

出来的血煞之气简直比鲜血还要浓郁,可见此人极有可能是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领兵大将。

这是一个杀神,原本还想找机会离开的修士此刻将自己的打算彻底废止,他们能察觉出,单是这黑甲中年就能让尚湖周边的所有修士命丧于此。

“魏伯伯,这里不是有这么多人么,我们已经来得很晚啦…”

小姑娘眉清目秀,唇红齿白,长大了绝对是祸国殃民的主。要是放在平时,绝对会有不少人打她的主意,再过个两三年,这姑娘可就是亭亭玉立了。

可此刻谁敢打她的主意绝对是嫌命太长,没听那黑甲中年叫她什么么。九公主,皇族嫡系,单单她的身份就能吓傻众人。

“呵呵,九公主。这些南荒罪民不过是些贱民,连人都算不上…二皇子自然明白属下的意思…”黑甲中年扫视了众人一番,由于他释fàng

了威压,被他扫过的修士都是噤若寒蝉,听到他的话也是敢怒不敢言。

其实黑甲中年说的不错,尚湖周边这些南荒修士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强dà

一点的奴隶罢了。在中州人的眼中,南荒就是奴隶的代名词。

古往今来,只要是出生南荒,无论天赋有多高绝,都背负着罪民的耻辱。闯入中州成就一番大业的不是没有,但那才寥寥几人,更多的还是成了实力强dà

的奴隶。

正在众人愤慨不已,却又不敢流露分毫之时。居然有修士开口说话了,周边修士都来是来自各郡的大势力,自然识得说话之人的穿着。

“堂堂的羽林校尉大人也太过目中无人了吧…”

说话之人居然是麓原兴庆府的强者,是个灵意境九重的修士。不过他的身份可不简单,他本人并不出自南荒。

此人看上去应该有三十好几,能修liàn

到灵意境九重在南荒绝对是天纵之才。但在这些中州强者面前他那点修为还是不够看。

不过他敢开口自然有他的依仗,而依仗就是他的身份。虽然他修为不高,却也是出自皇族,只是不知dào

出于什么原因却到了麓原。

要是游春雪在这里就有可能认出,此人正是使得宇文世家家破人亡的中州大人物。此人不止一次到过宇文家,游春雪见过好几次,自然不会忘记。

“我道是谁,这不是裕王爷么,怎么?被你皇兄打发到南荒来了。”

黑甲中年居然认得说话之人,嘲讽着开口,露出一口白牙,似乎毫不将他嘴里的裕王爷放在眼里,这让周围的人又是大为震惊。

麓原的强者自然知dào

这兴庆府的强者身份不简单,可也没想到他居然是来自中州的一位王爷。王虽不是实力的象征,却是身份的象征。

裕王虽然修为不高,而且算是被流放到了南荒。但他王的身份在那里,除了天命世界一些金字塔顶端的大能,谁敢不给他该有的尊敬。

然而此刻,一个校尉居然敢对他冷嘲热讽,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可能。这黑甲中年和裕王分属两个敌对势力,也就是两个帝国。

“哼…魏长功,本王自会再回中州,那件事情绝不会就此算了…”

裕王有些憋红了脸,确实,他堂堂一个王爷,却遭到一个小小的校尉嘲笑。但这也无可奈何,他是东楚的王,而那人却是南羽的校尉。

“呵呵,本校尉自当奉陪到底,东楚不过是万域的走狗而已,也好意思在老子面前装大爷。真是怀念啊,当初强dà

无匹的东秦居然沦落成了奴颜婢膝的东楚。熊老五,你东楚还真他么有脸…”

魏长功愤nù

的说到,按说他也不用激动成这番模样,必然是事出有因。因为他魏长功本就是出生东楚,可如今却成了南羽的羽林校尉。

魏家原本就是东楚的一个武将世家,替皇室熊家也算是立下了汗马功劳。东抗魔族,北击蛮族,西防万域渗透,南方还在与羽朝混战。

不论怎样,魏家子孙为东楚镇守边荒八百年,付出过惨重的代价,算得上是劳苦功高。然而三十几年前,一切都变了。

皇室熊家不知为何居然向万域献媚,就差献上臣服的国书了。魏家在与万域争斗的过程中杀过不少大人物,是以万域对魏家也算是恨之入骨了。

东楚皇室居然为了平息万域的怒火,硬生生的将魏家毁之灭尽。他们就是这样对待有功之臣,镇守边荒八百年,魏家一朝成了人们口中的叛逆。

那时候魏长弓不过几岁,他是长房长孙,被全族强者护卫才逃到南羽。可护卫他的强者在路上也差不多死了个干净,这还包括他的父亲。

而未能逃走的魏家人,很快就成了东楚皇室的刀下亡魂。难怪他魏长功会如此愤nù

,双方本就有无法化解的仇恨,这可是灭族之仇。

前几年魏长功凭借对东楚的了解,摆了东楚一道,使得东楚南方的军队在与南羽作战的过程中吃了不小的亏。

而当时领兵的东楚将领正是这位裕王殿下,裕王自然也是对魏长功恨之入骨,正是眼前这个人导致了自己被皇兄流放。

“哼…我大楚神朝,岂是你一个小小的羽林校尉可以诋毁的…”

“魏长功,你的话确实过分了,当我东楚无人?”

不知dào

什么时候,天上居然再次降下了一艘巨舰。正当裕王和魏长功两人争论不休的时候,那巨舰里走出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红衣公子。

“五皇叔,侄儿熊焘有礼了…”

红衣公子并未和魏长功对视,下了巨舰直接走向裕王。红衣之上,同样的四爪龙纹,同样的狰狞可怖,又是一位皇族。

“几年不见,焘儿都这么大了,你父皇身体还好?”

“父皇身体康健,皇叔不必担心。侄儿这次前来正是来接皇叔回去…是父皇的意思…”

红衣公子直接胖若无人的跟裕王爷谈起话来,没有人敢流露一丝不满。因为红衣公子同样是灵意境之上的强者,而他身后那一队人马也同样不凡。

或许是看出皇叔的疑惑,红衣公子连忙补充,道出父皇的旨意。这才让一旁的裕王爷放宽心,看来皇兄对自己的惩罚到此为止了。

“东楚的三皇子,熊焘殿下,怎么见了面也不打个招呼?”却是紫衣青年开口了,一手抱着他的小妹,却不影响他的皇族风范,依然的贵气逼人。

“咦…这不是南羽的二皇子刘湛殿下么,没想到这南荒的风还能把你吹了来。你这小妹长得倒是水灵,可要看好了,南荒虽然破落,亡命之徒可不少…”

“这个三皇子你不必担心,我刘湛敢将她带出来,自然会完完整整的把她带回去。倒是你的这位裕皇叔,年纪大了,可别被这南荒的风给闪了腰…”



众多的南荒修士此刻都成了配角,整个尚湖似乎成了这两位中州皇子的叙旧之地。两人自然是老相识,不过言语之间却是争锋相对,毫不退让。

其实说起来东楚和南羽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虽然边境时有冲突,但在两个邻国之间,这本就是家常便饭。

很显然两人之间国仇谈不上,应该是有不小的私人恩怨。同样的嫡系皇族,同样的贵不可言,这两人要是打起来,绝对是两大势力的碰撞。

敢称帝国,自然是一方巨擘。这两大势力要是打起来,池鱼之殃都足以让周边的南荒修士粉身碎骨,是以看到两个皇子剑拔弩张,在场的修士人人自危。



春申请爷爷给于文辉的儿子小芋头举行了天命觉醒仪式,小家伙的天赋不错,天命铁剑,五行中火。居然是个剑修胚子,春申一阵欣喜。

小芋头几乎是将他父亲于文辉的天赋给继承下来,并且青出于蓝。看到儿子拥有如此天赋,可把于文辉给高兴坏了。

于文辉此刻对春申的感激之情再度涌上心来,要不是为了一双儿女,他此刻简直愿意为了公子去死。

“公子,大恩不言谢,于文辉誓死效忠公子…”

“呵呵,老于啊,不用这样子,替小爷办事用不着奉上性命。也不用担心小芋头的修行,等他识字够数,小爷会亲自教他。别拿那样的眼神看着小爷,瘆的慌,谁让小爷也是剑修呢。”

第三十二章 再遇伏击

春申终于决定和老爷子上路了,在此耽搁了好些天。这一去一回所花的时间差不多要一个月,如果第六青鹰不能按时返回第六家,说不定那些人会趁机发难。

在走之前春申也给尚湖盗发布了任务,还许下了不小的好处。尚湖盗在接下来的时间不需再出去打劫,而是要离开尚湖平原,进入安平县范围。

春申上次和老爷子打劫宮家队伍的时候就发xiàn

华凤村以南的那一大片丛林很适合藏身,所以选择让尚湖盗去往那里休养生息。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里离鹰嘴崖第六家确实没多远,彼此之间也能产生照应。而尚湖盗的首要任务是整军,由葛秋裳来执行。

至于游春雪的责任便是从思想上对尚湖盗实施控zhì

,这是春申儿给她的任务。这任务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关键是摊上尚湖盗这群怂包,接下来的事情并不好做。

春申将思想上的控zhì

视作忽悠,前世遍观历史。那些神级的大忽悠,哪个不是名垂千古,不过春申并不准bèi

完全效仿。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样的事情他还做不出来,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枭雄,也不愿意为了权力成为那样的人物。

当然,人各有志,别人想干怎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那与他何干,他只是想达成自己快意人生的目的。

至于尚湖盗整军所需的物资,就只能落在春申头上了。如今的尚湖盗正是装孙子的时节,肯定不能抛头露面。

所以春申也有了些计较,但那也得等他从留云阁返回以后才能进行。好在尚湖盗几年以来的积蓄撑上个三五月还是不成问题。

最具风险的任务,春申交给了于文辉。这也是几人商议之后的决定,尚湖盗在尚湖产生变数之后,必须派出一小队人马,去搜寻那三个被洪水冲走的混蛋。

而春申也明确的对于文辉说过,如果事不可为,保命要紧。只要是春申的手下,无论有多废物,一切任务性命为先。

当春申的这番话落入尚湖盗的耳中,众人就算不感恩戴德,也差之不远了。众人很是庆幸,遇上如此惜命的良主。

对于春申此番作为,游春雪颇有微词。她出身大家族,自然奉行的不是这一套。手下就是用来与人血拼缠斗的,不能当宝贝一样供起来。

不过春申既然是当着众人的面发话,她也不好拂了春申的面子。反正春申马上就要离开,而尚湖盗的统筹工作春申交给了她游春雪,只要她做得不是太出格,想来春申也不会介yì



经过一天的休整,大家差不多也已经从惶惶不安的情绪中醒转过来。是以春申令下,一支上百人的大队伍便朝西而去,三百余里之外是他们的终点。

与此同时,由于文辉带领的三人小队伍也朝南而去,按照春申的命令,他们将深藏于荒原,等候公子嘴里的变数。

除了于文辉,另外两人自然也是信得过的手下。这两人是葛秋裳为数不多的几个心腹之二,至少可以杜绝三人内讧的可能。

两匹驽马开道,一辆马车尾随,顺着尚湖并不平坦的商道,朝尚云驿而去,可是马车里时不时的还传出小孩的哭声。

于文辉带着两人在商道旁的一个小土丘之上望了良久,终于还是一狠心转过头来,带着两人消失在茫茫荒原之中。

“铁蛮,把你剩下的那点馅饼给小芋头…”

春申有些犯难,也是在临走之前,于文辉居然将小芋头托付给了春申。其实春申哪里看不出来,这是于文辉将小芋头放在自己手上做人质,以宽春申的心。

想来促成这事的必是游春雪无疑,否则春申可不想让这对可怜的父子分离。既然小芋头到了自己的手上,就好好教育一番好是了。

于文辉由于要完成公子的任务,一双儿女只能托付给游春雪照料。然而游春雪却让他将小芋头交给春申带走,并明言此事有益无害。

于文辉也是一番纠结之后才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将小芋头留在尚湖盗可能会安全一些,但对他日后的成长不利。要是跟着公子,说不定会有一番作为。

只要自己不背叛公子,想来小芋头跟着公子至少性命无忧,那公子的爷爷老大人可是灵动境八重的强者,小芋头跟着他们总比跟着自己强。

所以一番斟酌之后,于文辉按照游春雪的意思去恳求公子。春申事先还不想答yīng

,毕竟这一路变数太多,他不想多一个拖累。

春申的表现落在于文辉眼里又是另外一回事,看来公子对小芋头并没有什么坏心思,将他托付给公子相应的也就成了明智之举。

在他声泪俱下的苦求之下,春申无奈,只得将小芋头带在身边,他不想让刚刚表了忠心的属下寒心。

小芋头同样是四岁,比铁蛮也小不了多少。却似乎不如这些家族子弟那般早熟,仍然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幼稚孩童。

是以馅饼到手,他就停止了哭泣,伴着铁蛮的自吹自擂,反而时不时的发出呵呵笑声。有了铁蛮的陪伴,小家伙很快就将他老爹于文辉忘了个干净。

跟着春申一道东行的,还有游春雨那个混蛋。葛秋裳夫妇确实管不了这个混蛋,便让他跟着春申一道远行,对他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老家伙,小爷的地阶心法呢?”

春申总算是将尚湖盗的事情安排妥当,虽然还有很多不足,但他可没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这上面,自身的实力提升才是王道。

“行了,小家伙,听着,老夫从不食言…”

《元灵心法》,老家伙很是机械的照本宣科,将心法的内容完完整整的叙述了一遍。当然这一切外人无法察觉,按老家伙的意思他们这叫神魂交流。

老家伙一口气将心法讲了个通透,根本不给春申开口的机会。而春申此刻已经怒上眉梢,想要骂娘却没有发泄的对象。

这老不死的摆了自己一道,《元灵心法》确实是地阶下品心法,但却是一门水属性的心法,对春申而言简直就是鸡肋,不过凌月姑姑倒是用得上。

“老家伙,你还逗我玩呢?”

春申在心头问候老家伙的历代先祖,不过老家伙并不气恼。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老家伙只是留了一道灵识而已。

“好吧,地阶心法小爷先不和你计较,《九天剑诀》的下半卷总该给我吧…”

“小家伙,《九天剑诀》下半卷足足十万字,老夫区区一道灵识,怎么可能记得…”

春申当即就要抓狂,那老家伙虽然算不上食言,但绝对是大大的坑了自己一回。心惊胆颤走了一趟尚湖,到头来毛都没捞到。

正在春申悔不当初的时候,老家伙终于开口。而老家伙的话算是给春申打了一剂安心药,才让他没觉得自己白忙活。

“小家伙,主魂沉睡之前就知dào

你会是这么个表情。事实上老夫神魂受创,仅留一缕残魂,很多东西都不记得了。不过你要的《九天剑诀》下半卷,老夫当初还是拼命留了下来。至于地阶心法,老夫这里确实没有你用得上的。至于主魂是否会有,老夫也不清楚。不过你不用灰心,老夫传你一套藏形匿影之术,不比地阶心法差…”

“藏形匿影之术?什么品级?”

一听之下,春申有些心花怒放的感觉。他本就在为年终的族会犯难,自己已经到了灵动境四重,如何瞒过族中的那群老狐狸。

在没有将暗处的敌手全部斩断以前,他不想过早的暴露在众人面前。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做人还是要低调,枪打出头鸟。

“无品无级…”

“靠,老家伙,我发誓有一天要揍得你连你爹都不认识,还他么逗我玩…”

春申刚刚升起的一阵暗爽陡然之间便被浇熄,无品无级的东西要来有个屁用啊,所谓无品无级就是一些灵动境三四重的修士用来骗吃骗喝的鬼把戏。

他也听老爷子说过一些关于藏形匿影之术的传闻,春申当初是想从老爷子那里搞到这玩意。不过老爷子所知dào

的也只是一些低级修士用来骗财骗色的小手段。

春申以为老家伙所指的也是那些把戏,自然是非常不满。那些鬼把戏只能改变一个人的外貌,却无法将修为隐藏。虽然瞒得过同等级的修士,却无法瞒过灵动境五重之上的高手。

“小家伙,不要看它无品无级,老夫当初可就是靠着他躲过天庭的追捕。以你现在灵动境四重的修为,只要练成第一重,躲过灵意境四重之下的修士探察,应该没什么问题。”

“你说的是真的?”

春申一听之下,大喜过望。能躲过天庭的追捕,那玩意肯定不简单。想想也是,老家伙当初可是敢跟天庭对抗的人物,怎么会给自己江湖的神棍把戏。

不过他的话并没得到任何回应,春申也明白,如今的老家伙终究只是一道灵识,就是所谓的按章办事,多余的话肯定不会说。

老家伙不说话,而是直接将那藏形匿影的法决传给了春申。春申不过听了几句,便看出了这法决的不凡。

法决名曰《千面鬼影》,确实没有什么品级。但按照老家伙的意思,这玩意也并不属于天命世界,而是出自幽天冥界。

春申当然不知dào

幽天冥界在哪里,可是老家伙对此也是一字不谈,他也不便深究,只知dào

这玩意本是鬼修的把戏。

是以春申琢磨这《千面鬼影》之时,总觉得身边鬼影绰绰,瘆的慌。这让他想到了尚湖入夜之后的诡异情形,阴森恐怖啊。

要不是背后靠着马车,春申觉得自己的背部也会凉飕飕。鬼修的的把戏,灵体的手段。春申哪里摸得到门径,想问老家伙,结果毫无收获。

一时之间,春申也毫无办法。他能看出这法决的不凡,却无从下手。他一个大活人,如何去修liàn

鬼修的手段。

无奈之下,春申只得拿出灵玉,准bèi

修liàn

一番。俯视内府,丹田世界的灵河干涸了快一半,惊了春申一跳。

“这是怎么回事?”

春申是真被吓住了,按说体内灵气他早已补充完整。可此时此刻内府的情形又是怎么回事,那可不是一点点灵气,而是大半个灵河啊。

“小家伙,老夫陷入沉睡,自然需yào

灵气滋养残魂。你这小子还不错,灵河异于常人,想来老夫用不了五年便能醒转…”

“老家伙,小爷要杀了你,啊…我的灵气,我的灵玉…”

春申的心头在呐喊,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那耳针简直就是吸灵的狅鲨,从此以后自己辛辛苦苦吸纳的灵气就要分一半给老家伙了。

如何不肉疼,自己虽然修liàn

神速,可是自己的敌人那么强dà

,时间不等人啊。老家伙弄出这么一出,直接放慢了自己的修行速度啊。

“小家伙不必担心,这对你和老夫来说是双赢的事情。你的修行速度太快,很容易根基不稳,有老夫帮你调整,算是你莫大的福分了…”

“调整你大爷,有本事从小爷身上滚蛋,小爷宁愿不要这福分…”

“莫急莫急,要不这样。主魂的底线是给你两次请老夫出手的机会,算作是借用你灵气的补偿…”

“借用?老不死的你还真有脸,这是明抢。再说你不过一道灵识,能有多强dà

的实力?”

“小家伙这就不懂了吧,老夫虽然只是一道灵识,借用你的身体对抗灵意境四重以下的修士还是没什么问题…”

“真的?”

春申很是意动,反正老家伙所在的耳针已经像牛皮糖一样把自己黏住,就是老家伙什么好处都不给,他春申也无丝毫办法。

春申这没营养的问题,老家伙当然不会回答。不过春申此刻还想着攫取更多的好处,毕竟自己的付出可以说是一半的修为。

“老家伙,小爷的牺牲这么大,区区两次机会就把小爷打发了?怕是不行哦,至少也得给小爷个百八十次吧。”

“至多三次,否则免谈…”

“八次?”

“三次…”

“五次?”

“三次…”

“好吧,成交,老家伙,你真够抠门的…”

“小家伙,你以为老夫能有多厉害,再厉害也只是一道灵识。三次真的是老夫的极限了,三次以后老夫也就彻底的寂灭消散了…”

春申总算是明白过来,老家伙十有八九没有说谎,是啊,再强也不过一道灵识。而且如果一遇到事大都找老家伙,那对自己的修行也不利。

随后春申和老家伙聊了一些天剑宗的事情,让春申对整个天剑宗有了一个大致的认识。这门派果然不简单,单单是灵玄三境之上的存zài

就有十几位。

要知dào

天剑宗从立派到灭绝不过百年时间,灵武宗、万剑山庄这些势力雄霸一方所靠的不过是灵海境的老祖宗,而天剑宗的灵海境强者过百。

天剑宗的人绝算不上多,每十年收一次弟子,一次不过几十人,然而却用短短百年的时间,造就灵海境强者过百,更是有十几位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

其它普通弟子大多也在灵意境,灵动境都少之又少。宇文泰当初也不过是新晋的普通弟子,灵意境的修为。

走出宗门,居然建立了堪比灵武宗的大势力宇文世家。看来那些所谓的大势力在天剑宗面前真是连提鞋都不配,就算应天府在天剑宗眼里也什么都不是。

闲聊的同时,春申也弄明白了一些事情。老家伙在尚湖大殿内等了四千八百余年,却没有等到九天剑诀的传人。

这些年来,也不是没有宇文家的后人前来,然而由于剑诀修liàn

有误,无法与老家伙产生联系,老家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人再度离开。

春申之所以能引得老家伙的灵识附体,并不是因为他的九天剑诀,要知dào

他的剑斩长歌可还没练成。而是在于他能沟通尚湖边的风属性灵气。有灵气,灵识才能找到媒介,进而作用于宿主的春申。

“哈哈哈哈,第六青鹰,你终于还是要死在老夫的手里!”一声狂笑传来。

第三十三章 春申显威

靠,有埋伏,这算怎么回事。尚湖不是出了惊天异象,这帮混蛋怎么还在这里等着老爷子。也是这两天事情太多,搞得春申头都大了,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伙人的存zài



两马一车被团团围住,动弹不得。游春雨那个混蛋居然吓得尿了裤子,从马鞍上滴滴落下,好不丢脸。

马车里的铁蛮和小芋头透过车窗的一隅,看到外边的阵势,也是吓得脸色惨白,躲在德祖宗的怀里,不敢露头。

“老家伙,你不是堂堂天剑宗的宗主么,居然没发xiàn

这些混蛋埋伏在这里?”

春申看着四周这十几号人,没有一个简单的,至少都是灵动境五重的修为,那说话的老者更是和老爷子有得一比。

“老夫只是一道灵识,刚刚不是跟你说事么,哪里能离体去探察情况…”

春申一阵郁闷,确实怪不到老家伙身上去。刚刚和老家伙谈话入了迷,一时之间他自己都忘了放出灵力探察周边。

不过就算他放出灵气也未必能探察到蛛丝马迹,这伙人想必是有备而来。连青鹰老爷子都没察觉到不妥,春申自然也看不出异常。

“诸葛忠兴,诸葛家还真是看得起劳资。为了留下老夫,大手笔啊,家传的匿息石都用上了。”青鹰看到此情此景也是焦急万分,真是流年不利啊。单说诸葛忠兴就能稳稳吃定自己,何况其它人也不是庸手。

“五长老,天纵英才,我诸葛家自然不敢小嘘。不过第六青鹰,你可让老夫好等啊…”

那领头的老者冷冷开口,一双浑浊的老眼,却是寒光乍泄,如一支挥舞的缨枪,仿佛要刺入人的心脏。春申冷汗直冒,绝对是高手。

除了诸葛忠兴之外,还有两位灵动境七重的长老,余者也都是灵动境五重之上的高手。老爷子本以为耽搁了这么多天,诸葛家的人应该已经撤tuì



然而诸葛家的高手此刻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青鹰连脱身之策都来不及想。诸葛家这次算是下了血本,长老都来了三位。

再说这匿息石,下品法器,算得上是诸葛家的镇族之宝。匿息石作为辅助性的法器,说起来并无多大的用处,但它能隐匿方圆三丈之内的生命气息。

诸葛家凭着这一宝物,不知坑杀了多少高手。可以说诸葛家的发家史就是靠着匿息石劫掠而来,当然称得上镇族之宝。

只是诸葛家发家之后,便没有再让此宝现身江湖。一来,杀人越货对家族名声不利,二来,怀璧其罪的道理人人都懂。

也是第六家和诸葛家历来不睦,当初更是有家族高手死在诸葛家的匿息杀招之下。然而十年之前,诸葛家妄图对第六凌云下手。

结果被凌云凌日两兄弟杀了个片甲不留,只有当时主持匿息石的长老孤身逃脱,然而匿息石的秘密也被第六家族知晓。

匿息石也有一个缺陷,那就是只对灵意境之下的修士有效。灵意境之上的修士出于境界上的优势,依然可以透过匿息石的阻隔,找到藏匿的修士。

不过此情此景,用在第六青鹰一行人身上再恰当不过。有诸葛忠兴这位同是灵动境八重的强者主持匿息石,第六青鹰显然无法察觉出什么。

诸葛家的此次行动几乎动用了族中近半高手,确实算得上大手笔。青鹰来不及多想就投入了战斗,他的首要目标不是那些灵动境五六重的修士,反而是那令他畏惧的诸葛忠兴。

诸葛忠兴,天命银枪,五行中火。虽然天赋不比青鹰,然而他今年已经六十好几,比青鹰多修liàn

了二十年,堪称诸葛家这一代的第一高手。

诸葛忠兴一杆银枪早就练得炉火纯青,早年外出历练也闯出过不小的名头,死在他那银枪之下的修士不计其数,他甚至以灵动境八重的修为硬扛过灵动境九重的强者。第六家能与诸葛忠兴对抗的可能也就家主。

按照青鹰的想法,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毕竟两个孙儿都在身后,他不可能撇下他们独自逃命。虽然要是他拼着重伤,未必不能逃脱。

青鹰之所以做此决定,源自孙儿的灵识传音。他此刻可来不及去探究春申何以学会这传说中的手段,只是选择了无条件的相信孙儿。

青鹰找死的行为落在诸葛家的高手眼中也是意wài

非常,这第六青鹰是被吓傻了还是怎的,居然敢跟大长老正面对抗,要知dào

大长老可是敢和灵动境九重的修士拼个你死我活。

诸葛忠兴一时之间也愣住了,他万万没想到第六青鹰敢主动找上自己。此前两人也不是没打过交道,他自然知dào

第六青鹰是个什么秉性,看似粗枝大叶,实则谨小慎微。

撼天钩!

青鹰一声大喝,直冲诸葛忠兴。如雄鹰展翅,鲲鹏腾空,霸道绝伦,威压无限。按照孙儿的意思,他这一招只是虚有其表,目的仅仅是逼退诸葛忠兴。

果然,诸葛忠兴愣神之余,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此刻想要硬接下第六青鹰的招式已来不及,既然已经吃定第六青鹰,没有必要拼得自己受伤。

诸葛忠兴和第六青鹰一样,看似鲁莽,实则心细如尘。没必要的受伤他绝对会设法躲过,只见他肩臂迅速后倾,躲过扑面而来的黑铁大钩。

然而大钩并未就此停下,继xù

横扫而来,寒光凛冽,直逼诸葛忠兴的胸口。诸葛忠兴似乎早就料到这一出,以灵气护体硬碰大钩,借助碰撞之力,朝一旁退去。

青鹰有些气馁,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原本是想缠住诸葛忠兴,给马车腾出道来。只要马车重新上路,他再以自身为饵反向逃窜,必能吸引诸葛家的大部高手。

后面的事情就只能依靠奇迹了,好在春申儿的事情还无人知晓,而诸葛家此次行动的目标主要还是在自己身上。

借助诸葛家的高手愣神的片刻,只要启动了马车,逃出个几里地,藏入荒原,诸葛家的高手也未必能找到。

再则此地离尚湖也不远,以孙儿的才智应该知dào

只要逃向尚湖,诸葛家的高手还未必敢追去,说不定能保住性命。

然而此时此刻,诸葛忠兴并未按预期的腾出道来,也不与青鹰缠斗,自始至终都封住了去路,而诸葛家其它的高手也明白过来,迅速将诸葛忠兴遗漏的空当填补。

罢了,本以为还可以再为儿孙遮风挡雨十数载,看来今天就要命丧于此。不过青鹰并不伤怀,有儿孙如此,夫复何求。

只是自己这一去,身后的两个孙儿怎么办,他们可都是天纵英才。只要给他们时间,绝对能成为超越他们父亲的存zài



“珍儿,再等为夫片刻,为夫这就来陪你…”

青鹰自言自语,手上的招式可没停下,黑铁大钩回转,直击向前来填补空当的一位灵动境六重修士,那修士也是大惊。

第六青鹰简直是不要命了,他这一招誓要斩杀此僚,可他的整个后背侧身都暴露在诸葛家修士的虎目之下。

既然自己逃脱无望,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两个孙儿寻找一丝生机,而这个生机就是自己拼着承shòu诸葛家三大长老的重创,也要给马车腾出道来。

“第六青鹰,蠢货!你在搞什么,老夫叫你突围,没叫你去挑zhàn

那个废物…”

这是怎么回事,是春申儿的声音,可是这话是什么意思。青鹰再次接受到了春申的灵识传音,难道春申儿中邪了?

一阵悲愤,这个小兔崽子你说你什么时候中邪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你让爷爷我怎么放心去死,青鹰如是想到。

先前传音给青鹰的自然也是老家伙了,春申十分肉疼的用掉了三次机会之一。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大敌当前呢。

按照老家伙的意思,不过是让青鹰做做样子,就近找个防卫薄弱的方向突围,将诸葛家的修士目光牵引过去,他才好暗中背后出手。

不曾想青鹰居然直接找上最强的诸葛忠兴,搞得他不得不破口大骂,现身说明。由于他只是一道灵识,所以并未效仿春申的语气,弄得春申也无比蛋疼。

“靠,老家伙,那是我爷爷,你想害死小爷啊。算了,跟你说也是白说…”

“比春申那个小混蛋都蠢,难怪四十几岁还只是个灵动境八重的废物。罢了,蠢货你从右手第三个小个子那里突围出去,后面的事情自然有老夫来处理…”

老家伙并不理会春申,而是继xù

传音给青鹰。作为一道灵识他自然是遵照自己的本心,继xù

按章办事。

正在悲愤之余,又收到“春申”的灵识传音。也罢,死马当成活马医,且相信“春申”一回,只是心中想到,如果能逃过此劫,得好好拾揣春申儿那个小混蛋一番,叫他目无尊长。

此刻青鹰的大钩离那灵动境六重的修士不过一掌之隔,修士的护体灵气已经被尖锐的大钩击打的吱吱作响。

他只能提起手中的长刀,意欲在灵气护体彻底破碎之前,挡住周身要害。只要躲过这一击,他的使命也就完成。

因为三大长老已经对身前的第六青鹰出手,余光可见三大长老所出的都是杀招,第六青鹰自然难以幸免。

正当他准bèi

奋力格挡之时,却发xiàn

自己的格挡落空,第六青鹰的大钩直接峰回路转的越过了他以及他身旁一人。

震天钩!

青鹰如一头下山的猛虎,直击向“春申”嘴里的小个子修士。小个子修士不过灵动境五重,原本他的位置相对安全,可是此刻成了青鹰的目标,自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整个围捕完全就没按照计划进行,诸葛家原先的计划已经被打乱。诸葛忠兴也觉得莫名其妙,第六青鹰虽然不是蠢货,但绝算不上聪明。

何以会做出这出人意料的举动,一时之间诸葛家的众强者都不明就里。原本按照诸葛家的计划,一旦第六青鹰落入包围,必然不敢拼命死战。

因为他有所顾忌,两个孙儿就在身后,这老家伙也定然不会舍弃孙子独自逃命。而他诸葛家的修士只需yào

避开第六青鹰的杀招,待他身疲力竭之时,自然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

能够无损的拿下这个老家伙再好不过,可第六青鹰打一开始就没按照诸葛家的计划来。他莫名其妙的对诸葛忠兴出手,就已经大大出乎众人的意料。

而此时此刻他攻向那灵动境五重的小个子修士更是落定了众人的猜想,第六青鹰当初也是义薄云天的主儿,没想到居然变得如此惜命。

这是要撇下孙儿独自逃命啊,三大长老已经欺到身前,第六青鹰只好扭转身体,躲过诸葛忠兴的银枪,硬生生的受了一刀一掌,那是两位灵动境七重长老的手笔。

青鹰瞬间身体一颤,那刀锋蕴含的强dà

灵气开始腐蚀他的肌肉和血脉,而那掌力更是差点震断他两根肋骨,诸葛家的长老果然不是庸手。

不过青鹰并未停下手中的大钩,而是继xù

冲向那小个儿修士,借着惯性,整个人都快要压上去,小个儿修士此刻已经懵了。

这第六青鹰怎么就抓着自己不放,本来自己选择的位置远离大路,背靠荒原,再有大长老守住路口,第六青鹰自然插翅难逃。

没曾想这老家伙一来就强攻大长老,见事不可为又攻击一旁的灵动境六重修士,此刻更是欺到自己身上。

噗嗤!

铁钩入体,小个儿修士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渐渐流失。大铁钩破了他的护体灵气,进而穿透了他的左胸。

死得冤啊,三大长老不是就在他身后么,怎么还能让他欺到自己身前。悔不当初啊,原本以为此次行动没什么风险,他才报名参加,不曾想为第六青鹰选好的墓地成了自己的亡命之所。

“老家伙,还不出手?”

春申看着爷爷受了伤,踢开那小个儿修士开始朝西北逃去。只是肩头的伤口血如泉涌,春申当即就急了。

“小家伙莫急,你只有五支箭,就算老夫一箭杀一人,也无法全部杀尽。你爷爷那个蠢货,吃点亏也好。一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去了,老夫六岁的时候都比他强…”

“靠…那是我爷爷…”

“丁三,带着你手下的四人围住马车,其他人跟我去追,第六青鹰受伤不轻,跑不远…”

诸葛忠兴看到眼前这一幕心头一沉,第六青鹰居然逃向了尚湖方向。他自然知dào

尚湖的惊天异象,只是未敢派人前去,想必尚湖此刻已经成了大势力的天下。

要是第六青鹰真逃到了尚湖,他还真不敢去深度搜索。也是无奈,第六青鹰人如其名,最擅长的不是他那黑铁大钩,而是逃命的本事。

这次第六青鹰带着两个孙子上路,是难得的好机会。可此刻第六青鹰居然没皮没脸的逃命,自己怎么想得到这一出。

由于大出意料,所以失了先机。第六青鹰已经冲出重围,他只能带人追赶。好在第六青鹰受了重伤,难逃太远。

在逃的第六青鹰怎么也想不到马车周边居然留下了五位修士,还都是灵动境六重的强者。大出意料啊,余光可见那五人正在靠近马车。

青鹰甚至想要转身回去,然而“春申”的话一直萦绕心头,还是该相信“春申”才是。收回目光,全心逃命。

一人逃命,一群人在后追赶,奔向尚湖方向。而马车的外围,游春雨此刻已经从马上摔下来,捂着屁股,靠着马车瑟瑟发抖。

五位灵动境六重的修士将马车团团围住,并未急着出手。诸葛家所得的消息,马车上有个幼童是灵动境三重的修为,极有可能是第六凌云的儿子,想来就是驾车的这个孩童了。

十年以前,他们可是在第六凌云手上吃了大亏,是以对付第六家族的任何人都要小心翼翼,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成了,万箭齐发!”

“春申”纵身腾空,没有用四弩,而是直接将五支短箭挥洒而出,五点寒光直奔五人眉心,好不威风。

腾空术?众人心中一惊,要知dào

这是灵海境的大能才有的手段,怎么就出现在这小屁孩手上了。不过虽然如此,那寒光看起来并无多大的后力,想来是徒有其表。

然而待那寒光欺到近前,几人却发xiàn

自己怎么也躲不过去,直愣愣的看着寒光欺到身前。寒光入体,顿时灵气失衡,血脉枯萎,身死道消。

这几个修士到死也没明白,那看似软弱无力的寒光怎么就会窜入自己的眉心。要是知dào

他们是是死在老家伙的惊天术法之下,想来这一辈子也足够了。

“老家伙,这手法不错,什么时候教教小爷如何?”

“小家伙,你想多了,等主魂醒了你和他商议吧。”

第三十四章 路遇援手

祁文远此刻正满脸幽怨的跟在两位长老身后,他还不知dào

两位长老的决定有多明智,让他远离了尚湖那片是非之地。

离开尚湖以后,祁文远坚决不坐两位长老带来的赶路法器,非要徒步旅行,美其名曰看看荒原风景,实则是想寻机逃脱,再回尚湖。

两位长老无奈,先前已经强制将小少爷带离尚湖,此刻可不能再拂了他的意。只能由着他胡来,只要安全无虞即可。

“有打斗声,老三,看好小少爷…”

黑衣长老察觉到一里之外的灵力波动,可以确信是灵动境的修士在打斗,但他可不敢让小少爷有一丝风险。

两人护住祁文远,朝打斗方向而去。既然是灵动境的修士在打斗,两位长老自信有把握控zhì

场面。

“二哥,你看那修士像不像第六青鹰那个小王八蛋?”

逐渐靠近,老三觉得那被围困的修士长得十分像一个人,那个忽悠走祁家大小姐的混账。这也难怪,青鹰的黑铁大钩也算是声名远播了。

“姑爷爷?我姑爷爷?两位长老还不去帮忙?”

祁文远此刻已经看清了局势,两位老者嘴里的第六青鹰正是他祁文远那从未见过面的姑爷爷,不过父母小时候和姑奶奶的感情极好,是以爱屋及乌对第六青鹰这位姑父也极有好感。

只是姑奶奶难产逝世以后,两家人少了来往。即使如此,第六青鹰每年还是会托人送上自己的心意,定然也少不了祁文远父母的一份。

礼物虽轻,却是难得情重。父母在爷爷面前自然不敢提及姑爷爷,但时常也会跟祁文远讲一些姑爷爷的事情,所以祁文远对第六青鹰并不陌生。

最重yào

的原因还是祁文远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祁家的老祖宗都束手无策。还是他的两个姑父第六凌云和第六凌日从南荒沂山深处找到了救命灵药,这都是母亲告sù

他的。

再有祁文远十分崇拜自己的两位姑父,虽然他们出自小家族,却一点不比这些大势力的天才后辈差,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第六双俊的名头让这些大势力都束手无策,祁文远很是羡慕姑父们笑傲江湖。

“小少爷…”

两位祁家长老还没反应过来,祁文远已经冲向前去,他自然看出姑爷爷此刻受了严重的内伤,特别是肩头的伤口已经发黑,那是中毒的表象。

祁文远也觉得自己此举太过莽撞,但那可是两位姑父的父亲,怎能见死不救。不过他自然不会往刀口上撞,那紧紧咬住姑爷爷不放的三个老家伙修为绝对在自己之上。

是以他挑了一个在外围游弋的灵动境五重修士下手,战团中的诸葛家修士显然也发xiàn

了祁文远,伏击第六青鹰的事情决不能泄露,两个灵动境修士得了大长老的命令朝他奔来。

祁文远也察觉到自己的处境不妙,他并未经lì

过像样的战斗,加上那灵动境五重的修士,此刻他将独自面对三个敌人。

两个灵动境六重的修士已经冲到近前,而祁文远一时之间也无法将这灵动境五重的修士打倒,情况危在旦夕。

不过祁文远并不畏惧,从乾坤袋里取出一物,一跃腾空,将手中的东西抛洒而出,目标正是那两个灵动境六重的修士。

暴雨梨花!

两个灵动境六重的修士一听吓了一跳,连忙提起手中兵刃,欲要格挡祁文远的暗器。然而事与愿违,很快他们就发xiàn

自己的护体灵气正在遭受强烈的腐蚀。

这哪里是什么暴雨梨花,祁文远暗自庆幸,居然成功了。这是家族炼器所用的炼金粉,可以融化多种奇金异矿,弥足珍贵,也非常危险,腐蚀小小的护体灵气自然不在话下。

祁文远也是从炼器房偷了一点,本来是想自己尝试看能不能做出一把像样的铁戟,只是一直没有凑齐材料,这才一直带在身上。

此时的祁文远也不好受,为了抛出那“暴雨梨花”,他的后背硬生生的受了那灵动境五重修士一脚,此刻胸口隐隐作痛,那是灵气穿透心肺的后果。

看来这灵动境五重的修士也是深藏不露,先前一直没有发xiàn

此人的兵器,此刻想来此人的兵刃必然就在他的脚上。

“小少爷你也敢伤…”

老三如同瞬移一般闪现过来,直接拍出一掌,那灵动境五重的修士连护体灵气都来不及释fàng

,受了一掌,身死道消。

“灵意境强者!撤…”

诸葛忠兴此前没发xiàn

两位祁家长老,以为就只有那个莽撞的毛头小子。不曾想打了小的,惹来老的,灵意境的强者,他自然不敢撩人虎须。

不过两位祁家长老显然不想放过他们,伤了小少爷,那是大事。祁家人丁不旺,如今就小少爷这么一根嫩苗,由不得半点闪失。

灵意境的强者加入战团,自然是如砍瓜切菜一般随意,撂下第六青鹰跑路的诸葛家修士,顿时感觉自己冷汗直冒。

他们已经被两位灵意境强者的气息锁定,诸葛忠兴一口黑血吐出。他不是受了重伤,而是被此情此景给气的。

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可以置第六青鹰于死地,眼看就要让第六青鹰命丧于此。怎么突然就出现了两个灵意境的强者,这里离尚湖可还有几十里地。

不过保命要紧,诸葛忠兴知dào

灵意境的强者有多恐怖,自然是用尽毕生所学,准bèi

逃命。他也一度后悔,不该派人伤了那个毛头小子。

否则秉着江湖规矩,各人自扫门前雪,两位灵意境的强者未必会管这档子事。只是他哪里知dào

那毛头小子居然有这么硬的靠山。

诸葛家的修士已经在两位祁家长老的攻击之下四处逃散,毫无章法。可他们的速度哪里抵得过两位长老,很快便被抹杀个干净。

就剩下诸葛家的三位长老惶惶不安的挤在一起,不是不想跑,而是为祁家两位长老的手段所震慑。

“前辈,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诸葛忠兴满脸戒备的对着两位祁家长老说道,不过看那两位的意思并不想放过自己三人。罢了,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诸葛忠兴的目的不过是拖延时间。此刻一切准bèi

就绪,他一脚将身旁的一位长老踹向祁家两位灵意境强者,直接掐碎了藏在手中的符篆。

“空间符?”

老三飞身一腿踹向那飞腾而来的诸葛家长老,正中胸口。咔嚓!那是骨裂的声音。那诸葛家的长老还未落地,便满脸怨毒,含恨而终。

他所怨恨的自然不是身前的两人,怨恨灵意境强者,他还没那个胆量。他所怨之人正是诸葛忠兴,那位抛弃他的大长老。

“的确是空间符,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灵动境修士也能有这玩意。”

“二哥,要不我去追?”

“算了,先给小少爷治伤要紧。再说你知dào

他传到哪里去了?虽然这应该是最普通的空间符,也能随机传到三十里开外,这事日后再说…”



“小王八蛋,又见面了,快三十年了,怎么还是这副怂样?”

青衣长老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第六青鹰,小姐当初还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嫁了这么个怂包,四十好几都还没突pò

到灵意境。

“三长老?您…您怎么来了?”

第六青鹰睁开迷离的双眼,他受了严重的内伤,其它的还好说,诸葛忠兴那一枪贯穿了他的肺部,此刻他完全就是靠灵气吊着性命。

“老夫要是不来,你此刻恐怕已经是一堆碎肉了吧…”

“是您救了晚辈?”

“不提这个了,这玩意拿去先疗伤吧。你要是有你儿子凌云的一半机灵,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三长老从怀里掏出一枚丹药,一看就不是凡品。那是祁家的疗伤圣药,就是三长老也存货不多,他能拿出来更多的是看在凌云的面子上。

想起那个满脸坏笑的小子,三长老就觉得欣慰,为小姐欣慰。十年之前,凌云就已经是灵意境的强者,到了今天,想来老头子早就不是他的对手了吧。

青鹰并未客气,接过丹药就开始调息疗伤。其实他身上还有儿子留下的上品良药,只是他已经没有力qì

再打开乾坤袋。

“二哥,小少爷没事吧?”

三长老将丹药交给青鹰便不再理会,而是走向正在给小少爷疗伤的二哥。他看出有了丹药疗伤,青鹰自然死不了,是以心思又回到小少爷身上。

“哥哥我已经用内劲清理了小少爷心肺之上的残留灵气,再温养一段时间,应该不会有大碍。还好那下手的修士只是灵动境五重,要真是灵动六重的修士,小少爷的麻烦就大了。你说你也是,怎么连个人都看不住…”

“二哥…我…”

三长老先前看到第六青鹰确实走神了,谁叫他想起了凌云那个小混蛋呢。虽然和凌云见面的次数不多,三长老却甚是想念。

和那小家伙谈话,三长老总觉得异常舒服。凌云那小子从不溜须拍马,然而讲出的话却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关键是他对修行的理解甚至超过了三长老本人。

不说三长老,二长老也是一样。看到第六青鹰就想起了凌云那个小家伙,是以愣神的不止老三一个,二长老也如是。

“算了,这次回去咱哥俩领罚便是。好在小少爷受伤不重,阁主应该不会对我们下狠手。”

“咳咳…两位长老,我姑爷爷醒了?”

却是一旁的祁文远咳嗽着开口问话,先前诸葛忠兴以空间符逃脱以后,第六青鹰就一头栽倒在地,他受的伤着实太重。

“小少爷,他已经醒了,你不必担心…”

三长老很是正经的说道,看到小少爷除了有些咳嗽,已无大碍,他也放下心来。祁文远的目光绕过身前的两位长老,看向初次见面的姑爷爷。

青鹰姑爷爷肩头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想是毒性已经被解除,发黑的血肉已经开始泛红,那是祁家的疗伤圣药起了药效,伤口上还有浓郁的生命气息释fàng

出来。

不过他胸口的伤势远比肩头要重,好大一个窟窿,像是被某种利器贯穿。祁文远甚至看到了姑爷爷的五脏六腑。

“姑爷爷真的没事?”

祁文远收回目光,望向一旁的三长老。他知dào

给姑爷爷治伤的正是三长老,可是这哪里像是被治疗过的样子。

“小少爷,第六青鹰毕竟不是我祁家的人,老夫无权对外人使用家族的疗伤秘法。小少爷也大可放心,他死不了。我们还是尽早赶回留云阁才是,尚湖的大乱不远矣。”

三长老很是担心的说道,虽然不能明确的预知,但还是隐隐察觉出不妥。尚湖的天要变了,早走为妙。

“可…我姑爷爷怎么办…”

祁文远面色凝重,三长老自然不会骗他。只是祁家的神行载具,最多只能装载三人,而他祁文远显然不会将姑爷爷落下。

其实两位祁家长老也不忍心将青鹰扔下不管,然而那由天边衍生而来的阴郁之气愈加浓郁,看来尚湖的强者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此时不逃命,更待何时。此地离尚湖不远,十有八九会受到波及。也只能死道友莫死贫道,任由青鹰自生自灭了。

“你…你是多龙?”

不想三人的争论吵醒了一旁疗伤的青鹰,其实也算不上被吵醒。青鹰心系孙儿,待到伤势恢复到性命无忧之后便停止了调息。

多龙是祁文远的小名,天命世界的少年到了十岁才会有自己的大名,在此之前都用小名。青鹰虽然没有见过祁文远,但从他的脸上还是能看出祁浩然的影子。

祁浩然是祁文远的父亲,也就是祁珍的侄儿。第六青鹰当初见到祁浩然的时候,祁浩然也还小,和此刻的祁文远自然有几分相似。

“姑爷爷,您醒了?您的伤?”

乍听到姑爷爷的声音,祁文远先是一惊,随后又放下了心。姑爷爷能开口说话,而且并无中气不足,应该是性命无忧了。

“呵呵,小家伙已经这么大了,姑爷爷已经没事了,你不必担心…谢过两位长老救命之恩。”第六青鹰和煦的对着多龙一阵安慰,尔后看向两位长老,艰难的站起身来,抱拳跪拜。

“尚湖已经风起云涌,多龙还是跟随两位长老早些离开的好…”

“姑爷爷,您不跟我们一起…”

“呵呵,老夫的两个孙儿和德叔还在等着老夫去营救,怎能就此离开?”

“什么?表弟也来了?”

祁文远大为吃惊,祁家有十岁之前不出户的规定,但他并不知dào

第六家族并无类似的族规。这些年来他知dào

有两位表弟的存zài

,却从来没机会见到。

是以此刻的祁文远兴奋异常,留云阁不是没有同龄的孩子,可他祁文远就像笼子里的鹰,别的孩子都是家雀,对他都是敬而远之。

这都归功于他的身份,还有他惹事闯祸的本领。家族里他唯一能接触的孩童是他的亲弟弟多米,可多米现在还在吃奶。要不是待在留云阁太无聊,他也不会就此跑出来迎接姑爷爷。

“既然表弟也在,两位长老,我留云阁向来以仁义自居,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再说那可是两位姑父的儿子…”

“好吧…我们先去找两位小表少爷,别的再作打算…”

黑衣二长老听了两人的话,再和三长老一番眼神交流,便定了主意。虽然这不符合留云阁的利益,但他有非去不可的理由,想是阁主知dào

了也不会怪罪。

再有那可是凌云凌日两兄弟的儿子,出于对凌云凌日两兄弟的看重,两人也不想背负见死不救的名声,让两兄弟对自己产生恶感。

“老三,你带着青鹰和小少爷上载具,老夫跟着就是…”

“二哥,你对我太好了…”

不容反对,二长老直接放出载具,尔后将走路都困难的青鹰扛了上去。祁文远此刻不再耍小孩脾气,乖巧的跟上。至于还在一旁喋喋不休的三长老,二长老直接给了他一脚。

第三十五章 天谴再现

“老家伙,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春申有些焦急,老爷子已经去了那么久。老家伙不是跟爷爷说了到尚湖驿以东一百里碰头么,怎么人还没来。

“不然还能怎样,你身后的几个可都是老弱病残,你能放心留下他们。还有尚湖平原这么大,你到哪找去。放心,老夫自然保他性命无忧…”



春申看着身前这一堆乾坤袋,却无丝毫兴奋。乾坤袋是被老家伙灭掉的诸葛家修士留下的,春申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尸体以后就驱赶马车上路了。

此刻德祖宗带着几个小屁孩在路边弄吃食,食材和木柴都是从小村子带出来的。几个小家伙早就从先前的恐慌之中恢复过来。

铁蛮和小芋头争抢着德祖宗烤熟的腊肉,就着清水就是一顿大快朵颐。只有游春雨红着脸,独自点燃一堆篝火。

他想要烤干他的裤子,真是丢脸啊。两个四岁大的小屁孩都没尿裤子。他都十三岁了,居然被吓得尿了裤子。

看着公子那镇定自如的模样,他还真是觉得汗颜。再看两个小屁孩吃得那叫一个舒坦,他也想上去,可是裤子没干,他还不好意思光着屁股上前去。

“春申儿,你也过来吃点吧。尽人事,听天命…老爷自有天保佑…”

许德当然知dào

春申忧心为何,不落忍让他一人承shòu。想着叫他过来进些吃食,可不要饿坏身体才是。再想到青鹰,他也有一丝懊悔。

“德祖宗,我不饿,您先吃着。我等爷爷回来再吃…银棍,差不多就得了,穿上你的裤子,滚过去吃些东西,小爷又不会笑你…”

春申很是恭敬的回复了德祖宗,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好在夜幕将临,以许德的眼力,应该看不见。随后又望向游春雨,看着那家伙满脸通红,原来他还知dào

羞耻啊。

春申对游春雨的表现倒不算失望,虽然人是怂了一些,至少没有独自逃命。春申觉得要是自己没有经lì

重生这档子事,表现未必能比游春雨好到哪里去。

至于铁蛮和小芋头,忘性比记性大。有了好吃的,先前的事情估计都忘了个干净。虽然有老家伙的保证,但春申仍然不会完全放心。

几个小家伙围到德祖宗的面前,春申则是不由自主的朝西走了些。他想早一步迎住爷爷,这一个多月的时间,爷爷对自己如何,春申心知肚明。

“先前的事情,不要对任何人说起,包括你爷爷…”

许德却突兀的开口,说到第六青鹰,他还指了指铁蛮,两个小家伙抱着手里的吃食一时愣住。许德接着长嘘了一口气,春申儿果然天赋绝伦,可越是这样,他的身份一旦暴露,也就越危险。

“为什么?”

问话的是铁蛮,德祖宗可从来不会讲这样的话,连爷爷都隐瞒,这样的事情他可从来没做过。不过许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xù

满脸忧色的说道:“如果有外人问起那几人是怎么死的,就说是老夫出手便是。你们也不要问老夫为什么,总之这是为了春申儿好。”

“哦,保证不会乱说…”

两个小家伙几乎异口同声的点头,既然是为了春申好,他们自然不会反对。春申这一路上的表现,让他们都无比崇拜。



一道亮光破空而来,看上去速度不算很快,但春申知dào

那只是因为自己以整个天空作为参照罢了,实jì

的速度绝对远超飞鸟。

“小家伙,你爷爷回来了,老夫也该进行最后一步了…”

看到此情此景,春申本想叫德祖宗熄灭火源,却被老家伙的话打断。如无意wài

,老爷子应该是在那亮光之上了。

他也听说过此等飞行载具,造价昂贵,整个清原郡也只有五大势力能用得起,至于第六家族这样的小家族,就算有钱也没有使用的资格。

载具之上

“姑爷爷,那里有明火,应该是表弟他们吧?”

“嗯,应该错不了。三长老,我们先下去吧。”

青鹰看到地上的亮光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希望春申儿他们真的就在下面吧。应答了多龙,便恭敬的请三长老降落下去。

“爷爷,您?”

春申看着从飞行载具上走下的青鹰老爷子,只见他胸口的伤势虽然已经结痂,然而一个镂空的大洞依然还在,显然是受伤不轻。

“呵呵,爷爷没事,性命无忧…”

看到身前的几人都在,也没什么损伤。青鹰总算是彻底放心,不过他话没说完,就又一头栽倒在地,显然这一路他都是强忍着伤势。

“老家伙,这就是你说得我爷爷不会有事?”

春申赶紧上前去扶住老爷子,心中又开始对老家伙一阵腹诽。他么的不是说老爷子不会有事么,怎么受了这么严重的伤。

“老夫不是说了保他性命无忧么,他只是昏了过去,你大可放心。”

听着老家伙不痛不痒的回答,春申当场又想要爆fā

。可老家伙就在自己体内,如何才能揍他一顿。而且老家伙只是一道灵识,简直是有火没处发,只得小心翼翼将爷爷放下。

“你们是?”

春申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一老一小。他看不出来人修为,想来两人的修为自然在他之上。而且那青衣老者给他的感觉更是如烟如雾,看不清楚。灵意境强者,五个字瞬间浮现春申的心头。

“你是春申还是铁蛮?”

祁文远看着身前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微笑着开口说道。原来这就是小表弟啊,和姑父可真像,想来长大也和姑父一样英气逼人吧。

“小子春申,不知二位是?”

春申见二人并无恶意,况且爷爷也是由他们带来,想必正是他们救了老爷子。是以青衣老者无理的从他身旁走过,他也并不介yì



其实以青衣老者的年纪这也不算失礼,在晚辈面前哪里还需yào

讲劳什子的礼仪,三长老直接撇下祁文远走向火堆。

“呵呵,哥哥我叫祁文远,不过我的名字你应该还没听过,我的小名多龙你应该知dào

,论关系你该叫我表哥才是?”

“祁家表哥?”

春申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还以为老爷子因为长相正直,来人不愿见他陨落才将他救下。没曾想来人居然是和自己有千丝万缕关系的祁家表哥。

“春申儿,你真的…”

祁文远指着春申的丹田,却没敢把话说完。他自然知dào

大姑父的这个儿子身患天残,无法修行。但当着春申的面,他一开口便觉失礼。

“呵呵,表哥不用觉得有什么,这些年已经习惯了…”

看着春申如此洒脱的应答,哪里像什么五六岁的稚童。不愧是大姑父的儿子,就算天生残疾,这份心性也不是谁都能比的。

“多龙表哥,你怎么会来尚湖平原?”

春申想到尚湖出了此等异象,留云阁定然会派出强者前来探察,可是多龙表哥就算再妖孽,也不会以区区十岁之龄成就灵意境吧。

“呵呵,其实表哥是偷跑出来的,本来是想接姑爷爷…”



三长老并未在春申面前做过多停留,而是直接奔向了火堆。只是路过春申身边之后,心头却是一阵叹息,这就是凌云的儿子。

凌云也真够苦的,天纵英才却摊上这么个废物儿子。他不知dào

自己该以何种心态去看待春申,春申是凌云的拖累。

但那也不是春申的错,谁能想到万中无一的天残会出现在他身上。当初凌云也到留云阁求过药,可留云阁也没有办法。

那次凌云来时,三长老也见到了他。哪里还是当初那个满脸坏笑的小子,虽然俊秀依旧,眼中却是血丝满布。

至于正在和表哥闲聊扯淡的春申此刻则是无比兴奋,老家伙没有说谎,《千面鬼影》果然厉害。虽然是由老家伙借助自己的身体施展而出,终究还是骗过了表哥和那位灵意境强者。

“德…”

三长老收拢心思,步至火堆。看着三个正在嬉戏的孩子,虽然疑惑第六青鹰何时有这么多孙子,却并未问出来,而是望向一旁的许德。

“三长老,别来无恙…”

只见许德摆出噤声的手势,反而恭敬的站起身来,对着他就是一揖。三长老虽然觉得有些不妥,却也不敢反对。

“一切安好,我们这就收拾一下等候上路吧,我二哥一会儿就到…”



尚湖边

“呵呵,该来的都来了,一起破开这大阵如何?”

说话的是一位白衣老者,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能让尚湖方圆百里的强者都能听见,可见他的实力当真是强dà

无匹,谁还敢反对。

“既然十三尊者发话,东楚众人自当遵从…”

红衣公子熊焘面带微笑开口回应,他也没想到万域居然派出这位十三尊者前来探察。要知dào

万域的尊者都是无上的存zài

,绝不轻易出动。

看来东楚这次也小嘘了这诡异的天象,不过小嘘的又何止东楚,其它几大神朝也没有派出此等强者前来。

“那就开始吧,不过开始之前是不是该将这些杂鱼清理一番…”

却是一个一身异族服饰的皇族开口说道,他的话落在南荒众修士的耳里,简直就是催命的符咒,真是悔不当初来到此地。

他的话刚落,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开始,一时之间整个尚湖血流成河。哭喊哀嚎之声震动天地,中州强者出手,毫无顾忌。

这真的只是一场屠杀,都是些在南荒跺跺脚就要地动的南荒强者,此刻却如同待宰的猪羊。无论是闭目等死,还是奋力反抗,等候他们的结局只有身死道消。

“二哥,为什么要杀他们?”

小姑娘眼含热泪,楚楚可怜的问着自己的二哥。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生命如此脆弱,在他们中州强者的屠戮之下,根本无人能反抗。

“小妹,这就是最真实的世界,以后你还想出来么?”

二皇子刘湛并没有出手,而是护住小妹紧紧靠着飞舰。有自己身后那群属下出手就够了,南荒并没有什么绝世高手。

“二哥,你能救救他们么?”

“这是规则,也是秩序。二哥不能,就是父皇也不能…”

看着小妹满脸泪痕的哀求,刘湛也有些不忍。但他并没有欺骗小妹,南荒势弱,就活该被屠戮。就算自己有悲天悯人之心,其它的大势力照样会对他们举起屠刀。

作为中州的既得利益者,南羽也不能破坏规则。除非南羽能成为这个世界独一无二的霸主,能够强dà

的足以改变规则,但那可能么?

几大势力的实力都在伯仲之间,以万域特为尤甚。几万年来,各大势力也都是以万域为尊,而万域正是规则的制定者。当初想要改变规则的东秦,已经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之中…

虽然这些年来各大势力的发展隐隐要追上万域,但谁也不愿意和万域撕破脸皮,反而让第三方得了好处。是以,至少在名义上,各大势力还是得遵守万域的规则。

“别看就是,很快就过去了,小妹你好好睡一觉吧…”

刘湛也不忍心让小妹再看下去,反手拍中小妹的睡穴,便将她抱起,走进飞舰。寻到一张整洁的床铺,将她轻轻放下,盖上被子。



“既然已经清理完毕,各位就协同本尊布下这破阵之法吧!”

十三尊者如沐春风的声音再度响起,要不是那一地血腥,以及被染红的湖水,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这群中州强者在开什么茶话会呢。

来到此地的南荒强者,不说一千,也有五六百。此时此刻就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十人分统属跟在中州强者的身后。

他们都是中州势力在南荒布下的棋子,像应天府、兴庆府这些势力的强者此刻还好好的活着,不过已经被先前的屠杀深深的震慑住了。

这就是中州无法匹敌的实力,他们不敢表现的有丝毫不妥。不只是因为他们技不如人,更是因为这些中州强者本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

不过两柱香的时间,那熙熙攘攘的人潮此刻化为宁静,南荒一百年孕育的强者就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烟消云散。

“中州人,你们也太过分了吧!”

一道满含愤nù

的声音在上空炸开,吓了众人一大跳。众多中州强者纷纷望向天空,想要找出来人,却难见分毫。

“呵呵,不必找了,这不过是千里传音的秘术罢了!”

十三尊者开口笑道,事先他就料到可能会有这么一出,没想到居然真的引出了南荒的老怪物。不过他并不担心,他有他的依仗。

“前辈看不过眼大可出手便是,不过不知dào

在前辈这里,上古盟约是否还作数?”

“你…”

声音戛然而止,想来被十三尊者嘴里的上古盟约给镇住了。数万里之外的深山之中,一位老者口吐黑血,仰面栽倒在地。

一道巨大的风柱腾空而起,再看它起始之地,六个人团团围住风源。十三尊者身在其中,黑甲中年魏长功也赫然在列,想来都是超越灵玄三境的强者,大阵已成。

风柱在六人的控zhì

之下缓缓放平,天空本来被浓郁的青雾覆盖,在它扫过的地方却瞬间变得清澈如斯。风柱平倒,直击湖心。然而异变突起,一股庞大的力量从湖心扩散而出。

“轰隆!”

“天谴!是天谴!”那声音充满不甘,似乎死不瞑目…

第三十六章 大劫之后

浓浓的青烟升起,老远就能看见。要知dào

此刻已经到了夜幕时分,按说已经难以看到远处,可那青烟居然挟裹着点点晶莹的红光,好不诡异。

肉眼可见的自然是那点点红光,可那显然不只是红光那么简单,仿佛是晶莹的鲜血,伴着青烟开始漫向整个尚湖平原的上空。

要是有人知dào

四千多年前天谴的景象,便能认出这眼前的一幕与那何其相似。是天谴,时隔四千多年,尚湖再次迎来了迫使它荒芜破败的天谴。

青烟升起之后,紧跟着一声惊天的巨响传来,打破了寂静的夜幕,掩盖了呼啸的风声。正是源自尚湖方向,春申心头一震,老家伙动手了。

“老家伙,四千多年前的‘天谴’也是你干下的?”

春申见那天边的浓雾和尚湖夜幕之后的情景如出一辙,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由得想到四千多年前的天谴事件。

“算不上什么天谴,不过是一种禁忌秘术罢了。”

“什么秘术能让整个尚湖平原五行尽失,生命枯寂,草木难生?”

“这你得问主魂了,老夫只知dào

是一种名为‘寂灭五行阵’的阵法…”

寂灭五行阵,好东西啊。单凭一个阵法就让尚湖平原陷入荒芜四千多年,原本以为还真是苍天降下的惩罚,没想到居然是老家伙的手笔。

与此同时,一点微光出现在荒原与苍天的交界线,由于天空被诡异的晶莹雾气所笼罩,所以看上去并不算明显。

不过那微光不知为何突然提速,瞬间变成了一条纤细的光带,直朝春申一行人所在之地而来。旁人不知dào

原因,一旁的三长老却明白这是为何。

当他看到天空的异象之后就察觉到不妙,心中更是一阵担心。刚刚看到那微光才稍微放下心来,应该是二哥回来了。

不过伴着那惊天的巨响,他也感知到从那微光背后传来的惊天威势,就算他是灵意境的强者,此刻也觉得无比的渺小。他觉得自己只要被那威势所触碰,十成会粉身碎骨。

两柱香的时间之后,一位满脸通红喘着粗气的黑衣老者出现在众人面前。哪里还是先前那仙风道骨的模样,发髻已经被打散,衣衫也残破不堪。



尚湖

不复当初的光景,除了仍然被浓浓的雾气笼罩,整个尚湖周边已经面目全非。尚湖的中心无疑发生了惊天的爆zhà

,使得河床发生了很大程度上的形变。

如果尚湖盗回到这里,就会发xiàn

他们生存了好几年的村子已经在爆zhà

中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尚湖的水位也急剧下降。

甚至不少的地方已经干涸,土壤出现龟裂。大爆zhà

并没有引起更大的洪涝,想是湖水皆被爆zhà

产生的热度蒸发,化作滔天的雾气。

原本被南荒强者的血染红的湖水此刻变得混浊不堪,黑乎乎的有些恶心。而不可一世的中州强者,此刻哪里还能见到他们分毫的影子。

想来在那惊天的爆zhà

之中,他们也难以幸免。就是那神mì

的万域十三尊者也不能从这爆zhà

中逃脱,他到死都想不到老家伙会在庞大的迷阵之内布下寂灭五行阵。

春申听老家伙说过修士到了一定的境界并不会轻易死去,只要有一缕残魂逃脱,就有机会重塑肉身,也不知dào

十三尊者是否到了那个境界。

不过就算十三尊者能有一缕残魂幸免,尚湖地处平原中心,天空又为血雾笼罩。没有五行灵气,残魂也无法存活。



数万里外,深山之中。那位咳血的老者此刻已经醒转,以惊天术法探察尚湖,虽然得不到详细的讯息,却也能看出个大概。

“报应啊,哈哈。可惜我南荒…”

“师尊,您没事吧?”

却是一个健硕的青年男子听到师尊的笑声,闻讯过来。先前师傅晕倒正是他将师傅抱回了石室,但他并不明白师傅晕倒的原因。

“老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老者并没有回答青年男子的问题,而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老二已经好些年没回来了吧,上次见他的时候还是个小屁孩。

“师尊,徒儿刚刚回来,您怎么会…”

“这个你不必担心,师尊没事,你专心修行便是。当初早早的放你们两兄弟出了山门,看来是师尊这一生最明智的决定…”

老者看着眼前的徒儿甚是欣慰,以区区二十岁的年龄居然已经成就了灵海境,还不单单只是灵海境,而是已经到了灵海境第三重境界,丝毫不比中州的天才差劲。

“对了,这几年没惹事吧…你大哥呢?”

青年男子确实天赋异禀,不过也很能惹事。提到惹祸就让老者不自主的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徒儿,那个更能惹事的主儿。

“师傅放心,这几年来,徒儿按照您的吩咐,从不动用灵意境五重之上的力量。至于大哥,想是也已经到了极远的地方,徒儿是在一年多以前与大哥分别…”

“还是为了那件事?你这次来…”

老者想起了大徒儿的事情,也是一阵唏嘘。虽然修士的修行本就是在逆境中成长,可那件事情对大徒儿的影响着实太大了。

“嗯…徒儿这次来是想去禁地探察一番…”

青年男子点了点头,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来意。这次前来他并没有和大哥商量,大哥前脚一走,他后脚也出了门。他不知dào

自己的决定是否莽撞,只是不愿看到大哥痛苦不堪。

“你回去吧,为师绝不答yīng

,不要忘了你肩头的责任。为师早就说过那件事情无解,除非你们能达到超越为师的境界,说不定能逆天改命…”

一听到禁地,老者也是心头发憷,当即出言否决。禁地不只是山门的禁地,更是南荒的禁地,甚至是整个天命世界的禁地。就算到了老者的境界,对于禁地也是敬而远之。

何况是青年男子,他虽然有灵海境三重的修为,可要是真进了禁地,绝对是十死无生。就算老者本尊亲自前去,也难以确保自身性命无虞。

老者对于禁地的恐怖心知肚明,数千年以来,能从禁地活着出来的只有一人。但那人可是真zhèng

的旷世高手,普天之下无dí

手,就是老者在他面前也只能仰视。

“徒儿不敢忘记天坠山的使命,可…”

“这件事情休要再提,你可知dào

,就在刚才近千位南荒后辈被中州强者屠戮一尽。南荒的未来就在你们两兄弟身上,这也是为师让你们少惹事的缘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你的天赋不如你大哥,只可惜那件事情对你大哥的打击太大,你肩头的责任也就变得更大。对了,你大哥的修行…”

老者语重心长的劝解青年男子,那件事情他确实无能为力。提到南荒后辈被屠戮一事,老者愤慨非常,那无能为力的感觉似乎要将他瘦弱的肩膀压垮。

两个徒儿是他改变南荒现状的唯一希望,自然不希望他们有任何的意wài

。然而那件事情对大徒儿的影响甚大,估计他的修行也落下了不少吧。

“师傅放心,大哥远比徒儿聪慧,临走之前已经摸到了突pò

灵玄三境的门槛…”

“什么?老大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不回山门来。这个混账,真是气煞为师…”

青年男子的回答显然大出老者的意料,看来大徒儿的修行并没有放缓。

虽然这和老者的强dà

比起来算不了什么,可老大也不过才二十多一点。只要给他时间,让他放心修liàn

,大徒儿的成就绝不在自己之下,老者如是想到。

老者本来有些兴奋,大徒儿的天资甚至超过了中州的绝顶天才。可是转念一想,既然他已经走到了那一步,居然没有回山门来觅地突pò



当初老者放两个徒儿下山之前就明确的要求过,突pò

灵玄三境必须回山门来进行,因为这是整个修行路上至关重yào

的一步。

可老大明显将他的话当成了耳边风,但他也不是真的怪罪自己的大徒儿。他知dào

大徒儿此番为何,老者对此也深感无奈。

“算了,再过些天药园两千年份的炼魂草差不多也成熟了,你采摘了给那个小家伙带回去吧,这是为师承诺你大哥的。你也先下去吧,为师准bèi

闭关五年,希望能更进一步吧。”

“谨遵师令,徒儿告退…”

青年男子见事不可为,师傅也下了逐客令,他也不好再做停留。虽然没有达到之前的目的,但有炼魂草这次也不算白来。

“慢着,南荒的天要变了,藏宝洞第一层里的东西,有用得上的你也一并带去吧。为师还炼了些传送符,你也拿走。要是遇到你大哥,叫他回来一趟…”

青年男子正要离开,却又再被老者叫住。青年男子这次回山门,足足花了一年多时间,路上也吃尽了苦头。

要是有了传送符,虽然不能一次到位,却能大大的缩短时间。更重yào

的是能省下路上不必要的麻烦,避开一些危险。

“谢过师尊…”

青年男子躬身拜谢,老者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青年男子退出石室,待到石门落下,也转身离去。



大殿之内

“光禄勋何在?”

一位衣衫不整的帝王站在皇座之前,忧心忡忡的模样。他本来已经准bèi

就寝,和心爱的妃子云雨一番。却接到太常寺的紧急奏报,南方再生异象。

是以得到这个消息以后,他来不及整理衣冠,就奔出寝殿,想要看看南方的天象。一看之下,便心知不妙,这一幕与四千八百多年前何其相似。

今天凌晨南方便出了惊天异象,是以帝王一早就派遣了一位羽林校尉带领十几个羽林郎前往探察,然而他最宝贝的九儿也嚷嚷着要跟去。

九儿可是帝王的掌上明珠,到了帝王的境界,再想有子嗣已经弥足艰难。而九儿正是他最后的子嗣,是以平时他对九儿都是有求必应。

无奈之下,他只得叫上与九儿最为亲厚的老二陪着一同前往。倒不是他信不过羽林的忠诚,而是九儿几乎没有出过远门,确实需yào

一个他放心的人去照顾。而且这些羽林都是军汉,让九儿单独跟着前去于名声不利。

看过南方的天象之后,帝王的心一下子落入谷底,只希望儿女不要有事才好。是以连夜遣人唤来当朝十二卿,商议此事。

“臣在!”

一身朝服的光禄勋从群臣中走了出来,手持勿板,对着帝王深鞠一躬。神朝不兴跪礼,是以君臣之礼也仅此而已。

“立kè

下令让虎贲中郎将和羽林中郎将两人亲自前去南荒,无论如何要将二皇子和九公主给朕完好无损的带回来。”帝王直接下令,虽然知dào

儿女存活的希望不大,他仍然心怀一丝侥幸。他也不是不想派遣更多的人前往,而是有他自己的顾虑。

“启奏陛下,此事是否经手尚书台?”

“不必了,朕的旨意不留副本…”

“臣领旨…”

光禄勋躬身退出大殿,便风风火火的赶回光禄寺。既然陛下的旨意是不经尚书台,一切都只能暗中进行,他势必要做好保密工作。



悬台之上

“剑三,再持为师的剑令去找你大哥,让他派遣一两位高手前往南荒,切记一切暗中行事,他今晨派去的人马想是难以幸免了…”负剑老者看着南方的异象,一阵叹息。大凶果然是大凶,老者自付难以造就这惊天的场面。

南荒出了这档子事,前往探察的各方势力肯定都有不小的损失。估计各大势力此刻也都在为此事发愁,越是如此危急的时刻就越不能慌乱。

四千八百年前的事情老者也知dào

一些内情,那不是人力可为。既然那天谴再度出现,派再多的人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去一两个高手暗中探察一番。

要是派出大队人马,一切都只能明着进行。各大势力的关系并不和睦,要是被别的势力设下陷阱,才会真zhèng

的损失惨重。

再则南荒虽然是流放罪犯之地,终究是天命世界的一份子,当初的上古盟约可是明确的限制了中州的大能前往南荒。

这盟约的束缚之力已经被融入到天道法则之中,就算是老者这样的绝世强者也不敢轻易触碰,也只能派出地境之下的强者前往探察。



知dào

尚湖天谴内情的大势力尽皆只是派出了两三个地境之下的高手再度前往南荒探察,这些高手大多是快要突pò

到地境的存zài

,可以说是地境之下难逢敌手。

他们此次前去探察也都怀揣着两个目的,其一是搜寻活口,由于那天谴屏蔽了一切,早先前往的修士留下的本命玉简并未碎裂,虽然知dào

那些人十有八九难以幸免,可还是保留了一丝侥幸。

其二便是探察天谴之后的尚湖平原都产生了何种异变,与此前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借着这些情报,才能更加深入的研究天谴。

而一些不明就里的势力则是噤若寒蝉,他们派去的修士生死不知。再看到那惊天的阴郁之气,又不敢再派人前往,可不派人前往,又让门人寒心,着实难下决断。

再有一些未曾派出修士探察的宗门则是无比的庆幸,还好没有派人前往,要不然损失就大了去了,还是紧闭山门的好,这天要变了。

至于宮家和第六家这样的小家族则没他们什么事,派出去的族人在周边几乎什么也没探查到,因为这异变来得太快,好多人还没进入尚湖平原,事件就已经发生了。



春申和表哥祁文远一同驾车,车厢里躺着老爷子和祁家二长老。游春雨和铁蛮共乘一骑,德祖宗则带着小芋头,由于车厢没有足够的空间,祁家三长老也只能爬上了车顶。

本来三长老的意思是带着祁文远和受伤的二哥上载具先回去,但祁文远死活不答yīng

。好不容易找到春申这个聊得来的表弟,他可不想这么快就分开。

而且二长老的伤势也不重,服了祁家的疗伤圣药已无大碍。说不过小少爷,三长老又想过带着二哥和第六青鹰先走,但又不放心几个小家伙的安全,才有了这滑稽的一幕。

第三十七章 云东祁家

距离第六家族两千三百余里的留云峰是一座孤峰,数千年前这里也不叫留云峰,和第六家族的鹰嘴崖一样也是荒芜之地。

直到祁家先祖到此开辟道场,招收弟子,这才让一片荒芜的孤峰成为今天的留云峰。留云峰地势险要,并且被群山包围。

所谓的群山不过是丘陵罢了,山都不高。是以站在留云峰顶,几乎可以将整个云东群山收入眼中,甚至三百里外的东平县也隐隐可见。

鹰嘴崖不过百余米高,而留云峰一眼望去难以见顶。整座山峰被雾笼罩,目光可及只到半山腰。果然是大势力,不是第六家族这样的小家族可比。

春申一行人刚进入云东群山的地界就被留云阁的外围势力给阻拦了下来,好在三长老身据留云阁的腰牌,才让来人笑脸相迎。

云东群山并不欢迎外人,其实这规矩的出现也不过几十年,和第六青鹰还有莫大的关系。当初正是他这个外来者骗走了云东众多青年才俊心仪的女子祁珍。

是时祁家主也并不同意祁珍和第六青鹰的事情,第六青鹰虽然天资不错,却也算不上出众,至少东平于家的现任家主就比第六青鹰要出色,而且于家主和祁珍也算得上青梅竹马。

说起来与留云阁祁家门当户对的也就另外四大势力,可是祁家除了和万剑山庄萧家关系不错以外,和应天府、灵武宗的关系并不和睦,至于浩然宮则是少有往来。

当初祁家的少家主,留云阁的少阁主,也就是今天的留云阁主帮着妹妹暗中穿针引线,才让这一对有**终成眷属。不过祁家主的父亲,那位老阁主当初雷霆怒火之下也立下了外人不得入云东的规矩。

本来现在的阁主即位之后,这条规矩也一度被废止。然而祁珍却在不久之后难产而死,祁家主可能是后悔将妹妹嫁入了第六家族,又再度恢复了这条禁令。

此刻春申耳里听着表哥的碎碎念,眼睛却在四处乱望。这云东果然是个好地方,有留云阁做靠山,丝毫不比老爷子嘴里的安平差。

要知dào

云东可是比安平大了十倍不止,虽然并未筑城,却俨然也有了大城的雏形。或许整个清原除了郡城,还真难以找到比这更加繁华的地方。

祁文远或许是多年孤寂,没有同龄的孩子陪伴。见到春申之后,简直就成了一只打开匣子的话唠,春申只觉得有一大群蜜蜂在耳边嗡嗡。

可春申并不想打断表哥,他能理解那种孤独寂寞的感觉。偌大的留云阁,甚至整个云东,祁文远都没有一个可以互诉衷肠的玩伴,或许这就是大家子的悲哀。

“表哥啊,你说了这么多,我也听不明白。倒不如给小弟讲讲修行如何,小弟虽然不能修行,但对修行的兴趣却甚是浓厚。”

春申收回了乱撞的目光,叫停了仍在喋喋不休的表哥。倒不是他不想再多看一会儿,毕竟这留云阁的环境他是相当陌生。

不过马上就要进入留云峰,老家伙告sù

他已经有几道灵识扫过他们这一行人,想来都是祁家的强者,春申自然不好再东张西望,这毕竟是别人的地头。

“表弟,能不能换个话题,表哥打从记事起,除了修行就没别的事可干了。着实…”

“呵呵,是小弟考lǜ

不周,那就请表哥给小弟介shào

介shào

这留云阁吧…”

春申的要求要是放在别的世家子身上其实有些强人所难,毕竟修行关乎着家族隐秘。就算春申和祁家有奶奶这一层关系,祁文远也不能置族规于不顾。

不过祁文远这次并没有欺骗春申,他是真不想提修行的事情。由于他的性格叛逆,家族的族规已经不知dào

被他坏了多少次,他还真没想对春申这位表弟隐瞒什么。

不过春申的第二个要求他不好再回绝,真要那样太过失礼。而春申的初衷也是如此,他并不相信家族联姻能带来多牢固的关系,第六家族的族人都禁止跟外人谈修行,何况是留云阁这样的大势力。

“好吧…你这小家伙还真难伺候…”

“嘿嘿…”

见目的达到,春申也有些洋洋自得,丝毫不觉得对表哥耍心眼有什么不妥,再说他对留云阁并无恶意,只是出于来到陌生环境的本能反应。

一行人全都下马下车,他们得步行上山,这是留云阁的规矩,再说马车也没法上到那高耸入云的留云峰,至于游春雨和小芋头则被留在了山下的客房,他们没有上山的资格。

留云阁祁家的组成相对单纯,自从祁家始祖在留云峰建立道场,广招弟子,留云阁就有自己不同于众的传承方式。

春申倒不觉得祁家的传承方式有多好,他觉得这种方式事实上更加的专权,类似于王权的传承。不过和其它势力比起来,也确实有他的优势,但缺陷也很是明显。

留云阁祁家的传承方式说起来有些偏向一脉单传,但能成就清原郡五大势力之一的地位,和他稳定的家族传承也有不小的关联。

祁家只有家主一脉,并不像第六家族那样,小小的家族都分为几股势力,而且家主一脉也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传承,家主即阁主,大权绝不旁落。

家主一脉一般还是立嫡长子为少阁主,不过想要真zhèng

成为少阁主还有一个条件,就是必须在此之前成家立业,所以一般正式成为少阁主至少已经二十好几。

当然一般情况下,家主也不只一个子嗣。不过族规明确规定,正常情况下,只有在长子成长到十岁之后,家主才能有第二个孩子。

不过只要长子德行不亏,就算天资平凡也不影响他继承阁主的位置。至于次子,说得不好听一点,只是用来以防万一的备胎。

在长子继承阁主的位置之前,次子所受的教育绝对不涉及家族的管理,留云阁只会授其武学。除非长子出现意wài

,留云阁将再花数年时间培养次子接阁主位。

如果家主本身出了意wài

,嫡传长子也不会直接即位。阁主的权利会被收归长老会,直到少阁主成长到能担当大任的地步。

也不用担心长老会专权,长老会的成员好些都是专心武学的祁家血脉,更有一部分是祁家招收的散修门人。

也不知dào

祁家始祖是怎么想的,总之他这个法子确实让留云阁有了独一无二的传承方式,只是有了那十年之期的束缚,家主一脉人丁不旺。

除了家主一脉,其它的祁家血脉要么自立门户,要么孤老终身。他们为了祁家确实牺牲够大的,不过他们在祁家也得到了相应的回报。

祁家的武学库藏只对他们开放,就是家主也没这份资格。修liàn

的资源对于他们也是优先供应,他们是这个家族的武力依靠,是以祁家的家主从来都不是最强者,除了那位始祖。

所以在春申看来,祁家的传承制度类似于政武分离的体制。只不过家主不只统领全族事务,还能调动强dà

的武力。

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体制,关键在于使用体制的人。就算再先进的体制到了蠢货的手上,也能玩到脑残重伤。如果由懂行的人来掌控全局,就算是奴隶制,他也能玩出新花样。

所以在春申眼里,祁家无疑就是那懂行的人。他们所采用的体制更多的是为了防止內祸,却是以牺牲族人血脉传承为代价。

也因为这个原因限制了祁家更进一步的发展,在春申看来,祁家其实已经差不多发展到了极限,家族血脉稀少就是他最大的短板。

不过事事无绝对,祁家的历史上也出现过一些叛逆之辈,例如祁家就有一位先祖本是嫡传长子,然而天赋异禀,心向武道,不问族事。

这位先祖已经到了即位的年龄,却死活不接位。无奈之下,当时的老阁主不得不以五十岁之龄纳妾生子,还硬生生的在阁主位上多待了二十年。



“家主,姑爷…不…第六青鹰已经上了山道…”

一个灵动境七重的强者对着书案上正在处理文案的祁阁主汇报,前几天尚湖的惊变可是让整个祁家人心惶惶,好在三长老以飞鹰传讯告知了小少爷的讯息。

这才上祁家主松了一口气,祁文远可万万不能有事,他要出了事不只是祁家莫大的损失,还极有可能引来天大的麻烦。

自从尚湖再度惊变,祁家就乱成了一锅粥。本来都准bèi

给二长老和三长老筹备后事了,结果却意wài

的接到了三长老的消息,这才让祁家人心安定。

这灵动境七重的修士放在外面也算得上一方高手了,可是在祁家也不过是一介仆从。说起来他今年不过四十来岁,伺候家主却已经快三十年。

他本是出自云东的小门小户,被家里选送到留云阁做了外门弟子。不想被当时的少阁主看重,选做了伺候的小厮,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外门弟子在留云阁并不被看重,大多也就是灵动境四五重的修为。他能有灵动境七重的修为,还要归功于家主这些年给他的赏赐。

所以虽然成了祁家的仆役,他的地位可也远比外门弟子要高。而跟着家主,这些年耳濡目染之下,他察言观色的功力也十分深厚。

见自己提到姑爷,家主的脸色瞬间发青。他也是吓了一跳,连忙改口。差点就犯了大错,姑爷这个词可是祁家的禁忌。

“行了,老夫知dào

了,你先下去吧…”

祁家主瞪了那灵动境七重的修士一眼,示意他可以下去了。那修士怀揣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出了书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家主的脾气向来温和,他倒不担心自己会受什么惩责,只是那件事情…还是得赶紧去告sù

少阁主,请老夫人出面才是,看这情形老爷对姑爷依然抱有不小的敌意啊。



“德叔,您也回来了…”

“呵呵,家主折煞老夫了…”

在春申诧异的眼光中,身前这个灵意境的强者居然向德祖宗行了大礼。如果自己所料不错,来人必是留云阁的阁主,祁家的家主祁峰。

可德祖宗虽然是他祁家的老人,他堂堂的家主也不用行这样的大礼吧,春申一时也摸不着头脑,难道这祁家主抽风了。许德似乎也觉得不妥,连忙躬身退让。

前来迎接春申一行人的就家主一人,旁人是一个没有。说起来有家主相迎也算是给足了他们面子,可这祁家主一来就对着许德一阵寒暄。

反而对作为正主的第六青鹰爱理不理,不过青鹰并没有露出丝毫不快。他知dào

祁珍的事情,让这位大舅哥对自己非常不满。

而且这么多年以来,自己也并没有到祁家来负荆请罪。虽然他有自己的苦衷,可祁峰作为祁珍的大哥,对自己有所不满也在所难免。

“爷爷…我回来了…”

正当冷场之时,却是祁文远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来。自己这次偷跑出去,说什么也逃不过一通处罚了,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早死早超生。

“哼,臭小子,你还知dào

回来啊…咦,这就是凌云凌日那两兄弟的儿子?”

祁峰看到自己的孙儿祁文远,这才彻底了松了一口气。孙儿的这次出走,可是让他受了长老会的一通责备。恰在此刻,冷目扫过,看到春申和铁蛮两个小家伙。

“小子春申,见过舅爷爷。”

“铁…铁蛮,见过舅爷爷。”

铁蛮对自己的这位舅爷爷有些惧怕,主要是祁峰看过众人之时,用上了几分威压。是以铁蛮本想学着大哥那般给舅爷爷见礼,却变得有些结巴。

“哈哈,好。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云儿和日儿的孩子也都这么大了。文远,还不带你两个表弟去见你祖奶奶,你的事情,回头再说。”

“是,谢爷爷不杀之恩…额,错了,谢爷爷放孙儿一马…”

祁文远也是被爷爷先前那阵势给吓住了,这么多年以来,老爷子可从没对他横眉冷眼过,好在老爷子此刻的话算是给了他一颗定心丸,他却不知dào

爷爷的冷眼主要还是针对姑爷爷。

他只想到到了祖奶奶那里,自己的屁股应该就保住了。老爷子再威风,在祖奶奶面前还是得夹着尾巴做人,祁文远得yì

之下,险些说错了话。

“算了,你先去吧…”

“阁主,这次的任务老夫兄弟两汗颜,没能完成阁主的嘱托…”

待到祁文远带着春申两人转身离去,三长老这才走上前来,跟阁主告罪。当然这不过是走个过场,他自然知dào

探察尚湖的任务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次能活着回来实属侥幸。

“行了,这事怪不到你们头上。两位长老能回来,已经是我留云阁莫大的幸事了。再说两位长老找回了文远,已经是大功一件了,祁峰先在此谢过两位。”

祁峰对着三长老一通感谢,他倒没有任何做作。两位长老不知dào

一些事情,但他祁峰作为祁文远的爷爷可是心知肚明,文远的身份可不单单是他祁家的长房长孙。

“二长老既然有伤,三长老且先带他下去休息吧,老夫晚些时候让浩然送些疗伤的灵药过来。”

祁峰看到了三长老身后的滑竿,二长老正躺在上面。其实这些天赶路,二长老和第六青鹰都已经醒转过来,只是一时还无法下地罢了。

“谢过阁主…”两兄弟几乎异口同声的对着祁峰施礼,二长老由于身上有伤,也没法行大礼。只得卧在滑竿之上,一通抱拳,算是谢过阁主。

几个外门弟子抬起滑竿便跟着三长老走向东院,那是祁家长老们的住所。此时此刻除了两个外门弟子和许德,祁峰的眼前就剩下同样躺在滑竿之上的第六青鹰。

“大哥!”

“别叫我大哥,你不配。”

青鹰开口,得到的却是祁峰无比震怒的回应。祁峰当然震怒,自己将唯一的亲妹妹托付给他,才过了几年时间,居然收到了妹妹的死讯。

“对不起。”

“别跟老夫说对不起,你对不起的是珍儿。”

“这些年…”

“你也知dào

这些年,第六青鹰,你欠我祁家一个解释…”

“我这次来,就是想…”

“晚了,珍儿出事已经快二十年了,现在想要解释,早干嘛去了…”

“还请大哥听我说完。”

“不必了,老夫当初还真是瞎了眼。珍儿的死,老夫也有责任,是老夫答yīng

你和珍儿的事情,暗中帮着你们通风报信,才使得她红颜薄命。”

两人几乎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祁峰一开口就是争锋相对。似乎根本就不想跟第六青鹰谈下去,不过也是,第六青鹰的做法搁谁身上都会是一肚子的火,此刻的他只余痛心疾首。

“家主,当初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姑爷,姑爷这些年来过得也并不如意…”

一旁的许德看不下去,开口劝阻,至于两个外门弟子家主一开口他们就知趣的下去了。

第三十八章 陈年旧事

“珍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在许德的规劝之下,祁峰总算是镇静下来。这人一镇静下来,整个思绪自然就变得明朗。所以问题也问到了关键之上,祁珍的死绝不是那么简单。

“小姐的确是因难产而死,只是造成小姐难产另有他人…”

青鹰在先前与祁峰的对话中,一口气上不来,牵动了内伤,昏死过去,已经被祁峰叫人抬去了西院客房,此时就他和许德两人回到书房闭门谈话。

“是谁?”

祁峰虎目狰狞,满含愤nù

。他就知dào

妹妹的死绝对有问题,只是留云阁的势力不过尚湖,这是五大势力共议的规矩,他作为阁主也不能违背。

否则以他的性格早就派人前往第六家查个一清二楚,也不至于十八年来一直怀揣着这个心结,却有心无力。

“姑爷本来查到了第六青松的头上,可线索到那也就断了。第六青松是家主,姑爷也无法和他正面对抗。后来老头子建议姑爷借助**的势力才隐隐察知,苗头都指向了应天府。”

许德自然是对第六青鹰的事情了如指掌,因为青鹰很多事情,都是由他出谋划策。春申自然不知dào

他的这位德祖宗也是有大智慧的人,不说他,就是凌云凌日两兄弟也不清楚。

“应天府?难道是他?”

祁峰一听之下,也是一惊,德叔的话他绝无半点怀疑。应天府的强dà

他自然知dào

,就算留云阁强dà

如斯,如无必要也不愿意惹上应天府。要真是那样,这事只能从长计议。

说起来留云阁和应天府都是清原的大势力,但应天府有中州强者为后盾,俨然要压其它势力一头,是清原真zhèng

的统治者。

祁峰心思急转之下想到了一个人,当初那个人也是祁珍的追求者。老父亲当初对那人也相当满yì

,只是祁珍和第六青鹰已经私定终身,才不得不认可这门亲事。

“姑爷和老头子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姑爷在第六家的处境并不好,两位小少爷天赋高绝,姑爷时刻都要提防族里的明枪暗箭。后来两位小少爷都有了一番成就,姑爷本想拼了老命为小姐复仇,可因为春申儿的事情,两位小少爷又将一家老小托付给他,这才耽搁到现在…姑爷要是没有这些事情牵绊,想是早就突pò

到灵意境了,也不会到现在还是灵动境八重修为。”

“这事凌云和凌日不知dào

?”

“姑爷没让他们知dào

,老头子以为并无不妥。不能因为这事,毁了他们的前程,应天府的强dà

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嗯,也是。那两个小子不错,比第六青鹰强。珍儿的事情还得从长计议,不过第六青鹰,老夫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了,这老小子可是瞒了老夫二十年啊。”

想到自己的两个侄儿,祁峰也觉得欣慰。珍儿的两个儿子都不简单,区区十几岁就闯下了“第六双俊”的名头。当初凌云来留云阁求药,居然已经是灵意境五重的修为。第六青鹰不让他们知dào

,也是对他们的一种保护,这也说得过去。

只是被蒙在鼓里快二十年,这事搁谁身上,也会是一肚子的火。但应天府势大,作为留云阁的阁主,并不能像江湖人士那般快意恩仇。

“呵呵,是啊。家主也不要小嘘了春申儿和铁蛮儿这两个小家伙,这两个小兔崽子丝毫不比他们的父亲差。看在后辈的份上,家主还是要适可而止的好。”

提到凌云凌日两兄弟,许德不自主的又想到了春申和铁蛮两个小家伙。和他们的父亲一样,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所以说这事,许德是希望以此让家主放过青鹰一马。

“哦?怎么,这两个小家伙的天赋难道比他们父亲还厉害。德叔,你说铁蛮儿也就罢了,春申儿不是…”

“铁蛮儿不久前才经lì

了天命觉醒仪式,家主还不知dào

,天命鬼斧,五行上金…”

“什么?鬼斧,斧类极品天命,比远儿的天赋都要高绝…”

由不得祁峰不心惊,孙儿祁文远天命玉戟,五行上火已经是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可要真和铁蛮比起来,又黯然失色得多。

也不知dào

第六青鹰这厮到底是走了什么大运,两个儿子天赋已经让人眼红不已。此刻又多出一个同样天赋异禀的孙子,这好事怎么就落不到留云阁祁家。

“第六青鹰这老小子还真是祖上积德,德叔,春申儿又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天残么?咦,他先前说话了,难道…”

祁峰问到了春申儿,突然想起先前春申儿还跟自己问安。心中隐隐想到了一个可能,要真是那样,德叔的这番话也不算无的放矢。

“呵呵,应该是好了吧。老头子虽然不知dào

他的天赋如何,但他的心性绝对比当初的凌云还要可怕。”

“什么?”

祁峰此刻比听到铁蛮的天赋还要吃惊,凌云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个妖孽。当初凭借着十几岁的幼龄不知dào

坑了多少灵意境的强者。乍一听到春申儿比他父亲还要腹黑,焉能不惊。

“有些事情,为了春申儿好,老头子也无法明说。老头子对家主讲这些,只是希望家主不要因为春申儿的‘天残’而冷落了他,也不要过多的怪罪姑爷。”

“德叔多虑了,春申儿再怎么说也是祁峰的侄孙,祁峰自然不会怠慢了他。至于第六青鹰那老小子,德叔不必担心,老夫自有分寸。”

弄明白前因后果,其实祁峰对第六青鹰已经没有什么敌意。只是自己将近二十年的心结,第六青鹰正是始作俑者,就这样放过他,祁峰心有不甘啊。

虽然他也知dào

第六青鹰不是有心隐瞒,这事不当面说也难说清楚。而青鹰有后辈的牵绊,根本无法远行二千三百里到留云阁祁家来阐明事实。再说这“事实”也只是青鹰和许德的猜测,并没有明面上的证据。

“呵呵,峰儿啊,你还是那个德行。得了,老头子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许德无奈的摇了摇头,祁峰是个从不吃亏的主,看来姑爷就算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了。他这般称呼家主,祁峰也不怪罪。许德在祁家的地位特殊而神mì

,况且祁峰和妹妹也算是由许德带大的。



春申跟着表哥祁文远进了一座很是宁静的院落,院子并不大,却是一尘不染,想是常有人打扫的缘故。院子构造极为精致,所处的地势也非常的好,要是从远处看来,这院子就像是镶嵌在半山腰的一颗明珠。

在与表哥的交谈中,春申已经知dào

留云阁虽然坐落留云峰顶,然而除了灵海境的太上长老,其它人都是居住在这留云峰中,而这院落显然有个好位置。

春申和铁蛮跟着祁文远进了院子,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小花园,只是到了冬季,百花败落,就剩两株腊梅风采依旧。

“祖奶奶,远儿将两位表弟带来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妪此刻正披着厚厚的绒衣赏梅,或许是上了年纪,旁边还有两个丫鬟为她烧火取暖。祁文远一见到这老妪赶紧恭敬的走上前去问安,春申和铁蛮也只得加快步伐。

“春申见过舅祖奶奶…”

“铁蛮见过舅祖奶奶…”

春申和铁蛮赶紧给老妪行礼,通过老家伙的探察,这舅祖奶奶居然是灵意境三重的强者,比阁主祁峰都要强dà

,祁峰的修为也不过灵意境二重。

“春申?铁蛮?”

老妪先前就得到汇报,说是第六青鹰来了。对于自己的这个女婿,她说不上满yì

。不过当初她倒不反对祁珍和第六青鹰的事情。

只是后来祁珍出了事,对青鹰才多了一份不满。但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心思,他不想儿子和第六青鹰因为珍儿的事情闹出太大的隔阂。

之所以会有这份心思,还多亏了凌云凌日两兄弟。那两个小家伙有时候会来看望她老人家,老妪对自己这两个外孙儿甚是喜爱,久而久之对青鹰的忿恨也就不那么重了。

此刻看到春申和铁蛮出现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她还没反应过来。这两个名字应该是听过,只是一时还没想起来。

“祖奶奶,他们是凌云姑父和凌日姑父的儿子…”

“哦,呵呵。看祖奶奶这记性,云儿和日儿的孩子也都这么大了,祖奶奶也老了…”

老妪有些自嘲,居然没想起是那两个孩子。日儿已经好些年没再来过留云阁了,云儿前两年倒是来过,不过因为春申儿的事情却是心事重重。

“春申儿,你好了?”

想到春申儿,自然也会想到他的天残。或许在老妪的记忆里,她对春申的记忆也就这一点。至于铁蛮,反而没什么印象。是以老妪隐约记得先前春申给自己请过安,此刻想起来还以为听错了。

“呵呵,舅祖奶奶,算是吧。”

春申没有隐瞒,他知dào

天残的事情终究无法隐瞒太久,而且听老爷子说这舅祖奶奶人还不错。自从得知了千面鬼影的不凡之处,春申也不准bèi

再藏着掖着。

有千面鬼影的掩盖,旁人自然难以察知他的修为,相应的也无法推测他的天赋。只要自己的天赋不被有心人察知,天残的事情暴露了倒无所谓。

“好啊,连表哥也骗。”

一旁的祁文远听到了春申的话,指着春申,做出一副愤nù

的样子。当时遇到春申他太过兴奋,居然忘了春申天残的事情,此刻听了春申的话,这才回过神来。

春申儿因为天残,导致先天无法言语。祁文远从遇到他,再到后来这一路上可是和春申聊得十分畅快,想到这里,祁文远就觉得自己蠢笨如斯。

“额,表哥,我可不是有意骗你的,你当初可没问我。”

春申有些无奈的笑笑,这确实怪不到他头上。当初表哥祁文远一见到他就开始喋喋不休的话家常,他就算想说明也不好开口。

“呵呵,多龙儿,你就别为难春申了。”

老妪自然看出了关键,以他几十年的阅历自然能察知文远孙儿很有可能被春申摆了一道,想想觉得好笑,多龙这小子也算是古灵精怪了,居然能栽在春申的手上。

“孙儿醒得。”



“好了,既然到了祖奶奶这,就好好的休息一番吧。菊香你去给三位小少爷做些吃食,要最好的。梅兰你也去烧些热水,待会几个小少爷要洗澡去去风尘。”

老妪引着三个孩子进到院里的客房,对着两个丫鬟一通吩咐。春申先前可没探察这两个丫鬟,此刻借着老家伙的手段探察之下却是吓了一跳。

两个丫鬟居然是灵动境六重的强者,这放在第六家族绝对是值得家主出面笼络的存zài

,然而在留云阁祁家却只是一介仆从。

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丫鬟看起来都不过十几岁,由此可见留云阁还真是不简单,难怪能成为清原的五大势力之一。

“春申儿,怎么了?”

春申先前的惊异,显然落在了老妪的眼中。

“呵呵,没事。只是觉得舅祖奶奶您对我们真好。”

春申也知dào

先前的表现太过失常,连忙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小家伙既然到了祖奶奶这里就算是到家了,不用拘束,就像在家里一样,该怎么玩就怎么玩。”

老妪看着春申和铁蛮似乎有些拘谨,出言宽慰。这两个小家伙还真是长得像他们的父亲,也不知dào

凌云和凌日现在怎样了。

“春申儿,你父亲和二叔可好?”

老妪选择了春申作为突pò

口,从春申开口以后,他就察觉到这个小家伙不简单。铁蛮儿还小,估计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父亲一年多以前就离家北行了,二叔在父亲走后也跟着南下。除了有时候捎些东西回来,并没有别的消息。”

说到父亲和二叔,春申也有些感怀。两人正是为了自己在外奔波,这份恩情,着实得用一辈子去报答。

“你爷爷怎样?”

“爷爷来的路上受了伤,性命倒是保住了。但是伤势严重,可能得休养一段时间才行…”

想到老爷子,春申也是无比感激。不过老爷子的伤确实严重,那被洞穿的伤口绝不是一天两天能好的,只希望不要耽搁了回程的日期才好。

“祖奶奶晚些时候去看看他,春申儿也不用担心。既然到了祁家,留云阁自然保他无虞。好好陪你表哥玩会吧,他平日也没个玩伴…”

听了春申说出第六青鹰受伤的经过,老妪也是一通安慰。不过心里却打定主意,洵河诸葛家还真是吃了豹子胆了,连祁家的女婿也敢动。

祁家由于协约的束缚,的确不能过尚湖平原入安平,但洵河诸葛家可不在此列。祁家要想动诸葛家,倒算不上什么难事。



“第六青鹰,老夫亲自来看你,就别躺着装死了。”

祁峰给许德安排了休息的地方,再唤来儿子祁浩然嘱咐一番。此刻独自来到第六青鹰所在的客房。

“大…大哥…”

“珍儿的事情,老夫已经知晓了。虽说错不在你,但珍儿毕竟是在你第六家出了事,你怎么也该给我祁家一个说法。”

“但凭大哥处置…”

青鹰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想到祁珍也是一阵懊悔。当初可以说是自己的大意,才让第六青松有机可乘,但这事也不能完全怪在家主头上,有宮家暗中穿针引线,再有应天府施压,如果自己是家主,可能也难有别的选择。

只是那人可是整整蛰伏了四五年才出手,还真是沉得住气。就是第六青鹰自己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那个程度,可惜有儿孙要照料,也只能忍气吞声十八年。

“既然这样,看在你身上有伤,你就去禁闭崖待半个月吧。虽然你不是我留云阁的人,却是珍儿的夫婿,老夫就代她惩罚于你,你可有异议?”

“青鹰不敢,只是我的两个孙儿…”

“这个你不必担心,他们也都是珍儿的后辈,老夫自然不会冷待了他们。”

祁峰此举是想以大哥的身份,给珍儿一个交代。第六青鹰作为珍儿的夫婿没能保护好她,是应该受到责罚,否则他咽不下这口气。要说这留云阁的禁闭崖,的确是不同凡响。

一般只有灵意境的强者犯了大过才会被囚禁于此。所以短短的十五天,青鹰也不一定能吃得消。但机遇向来与危险并行,要是青鹰能挺过来,对他自己也是一件好事。

第三十九章 夜半时分

入夜,春申和铁蛮还有祁文远都留在了老妪的小院里,期间祁浩然夫妇过来看望过他们。知晓春申儿天残已治,还给了他不少灵玉。

老妪本来还想去看看第六青鹰,不曾想祁浩然带来的消息让她哭笑不得,祁峰这个家伙居然把青鹰送进了禁闭崖。

所谓的禁闭崖其实是祁家始祖曾经的闭关之所,只是自从老祖仙逝之后,那地方就没法待人,倒不是说那里是什么凶绝之地,禁闭崖的灵气反而比整个留云峰都要浓郁。

禁闭崖最让人难以忍受的是经年不变的寒冷,因为禁闭崖所在正好有有一处寒潭。据家族传闻,潭下更是有千年寒冰,可惜此等宝物,祁家也没有能力发掘出来。

或许是寒潭存zài

的缘故,禁闭崖的灵气似乎也被那寒气感染,入体冰冷刺骨,似乎要割裂肌骨,崩碎经脉,就是灵意境的强者也难以承shòu那等痛苦。

在禁闭崖如果待得太久,更是有可能染上寒毒,那是寒气进入心脉的缘故。要是真染上寒毒,就算在炎炎夏日,一旦发作,也会令人如坠冰窟。

所以几千年来,这祁家始祖的闭关所在就成了今天的禁闭崖,用来惩罚留云阁犯事的灵意境强者。灵意境的强者在这禁闭崖最多支撑两月,要是超出时间,十有八九会染上寒毒。

老妪想到这里,倒觉得儿子祁峰不算太过分。以第六青鹰灵动境八重的境界,在禁闭崖待个十几天,倒不至于染上寒毒,只是身体上的痛苦不知dào

他是否能承shòu。

既然青鹰没有生命危险,老妪对春申也没隐瞒。再说那寒潭的存zài

,对青鹰的外伤也很有好处,他的胸腔被洞穿,寒气可以防止伤口的进一步恶化,这远比祁家的灵药有效。

春申得知老爷子居然去了留云阁的禁闭崖,他在祁文远那里已经知dào

禁闭崖是何种地方。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只是舅祖奶奶既然已经发话,他也不好再深究。

只希望老爷子不要有什么意wài

才好,其实单凭舅祖奶奶的话还不足以让春申心安,让他心安的是老家伙的话。

老家伙居然知dào

祁家的寒潭,要知dào

这也算得上是祁家的隐秘了,当初的老家伙还真够厉害的。再说就算自己想要深究,也没有相应的实力,倒不如好好在这留云阁待着,等老爷子出来。



夜半时分

春申辗转难眠,虽然已经说服自己先将老爷子的事情放放,祁家必然不会对爷爷不利。祁家主的做法也并不过分,毕竟奶奶的事情是老爷子疏忽了。

春申虽然不知dào

奶奶的死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想来也不会是难产那么简单。即便当初奶奶的修为不高,只有灵动境四重的修为。

可奶奶事前已经有了父亲和二叔两个孩子,再生姑姑的时候应该会比较顺利,不会有什么意wài

。但意wài

真就发生了,必有隐情。

老爷子虽然没对自己说过奶奶的事情,但春申小时候也跟了父亲有一段时间。父亲和二叔对奶奶的事情也有过查究,只是没有查到什么线索罢了。

想来老爷子此番到祁家也已经将事情说开了,不然祁家主不会就这样草草的惩戒一番了事。可真就让老爷子待在那禁闭崖,春申还是不怎么放心。

“老家伙,你说小爷要是去那禁闭崖探察一番,会不会有事?”

虽然祁浩然舅舅给了自己不少金属性的灵玉,春申想着在舅祖奶奶的地盘也不好修liàn

,倒不如去那什么禁闭崖看看老爷子。

“小家伙,你就别打这个主意了,外人不知dào

祁家的禁闭崖怎样,老夫可是一清二楚。那里有灵意境五重的修士把守,就你这点斤两根本不够看。”

“老家伙,你就没什么办法?”

“除非你将《千面鬼影》第一重练成,否则你就只能借助老夫的力量,不过你就剩两次机会,你确定要用?”

“算了,小爷再想办法。”

春申可不想白白浪费一次老家伙出手的机会,先前与诸葛家的大战已经用掉了一次机会,剩下的两次绝对不能轻易动用,天知dào

日后会遇到什么。

“小家伙,看在这几日你对老夫还算恭敬的份上,老夫给你出个主意,不算出手次数。”

“那你还不快说啊…”

“其实禁闭崖就在这留云峰的云池之中,在外面当然看不见,但有一个地方一定看得见,而且那个地方留云阁一般不会派人把守。”

“什么地方?”

“峰顶的留云阁,站在那里,整个云东都在你脚下,何况区区的云池。而且那地方算得上是祁家的禁地,只有闭死关的太上长老才会待在那儿。”

“太上长老?灵海境的老怪物?老家伙你逗我玩呢。”

春申一阵无语,禁闭崖灵意境五重的强者就已经让他望而却步,老家伙居然让他去惹灵海境的老怪物,那简直是嫌命太长。

“非也非也,那些老怪都在闭死关,只要你不搞出太大的动静,他们是不会醒转的。”

“真的?呸…”春申又来了一句废话,随后又觉得自己多嘴。要真是这样,去那留云阁远远观望爷爷一番,也并不是不可能。

“我们就这样出去,我那舅祖奶奶会不会发xiàn

?”

春申打定主意要去看望爷爷一番,就算事不可为,大不了再用掉一次机会,让老家伙附体,也能让自己发挥出灵意境四重的修为。

由老家伙施展千面鬼影,想要在灵海境的老怪物手上逃脱,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只是如何从这小院离开让春申一阵苦恼,舅祖奶奶可是灵意境三重的强者。

“放心吧,你这舅祖奶奶少说也有七十几岁,身体机能已经老化,她那灵意境三重的实力根本就发挥不出多少,说不定连灵动境九重的修士都比不了。不过你要是真想出去,动静小点,到了你舅祖奶奶这个年纪,一般睡眠不会太好,容易惊醒。”

“怎么?舅祖奶奶可是灵意境三重的高手,这才七十几岁身体就不行了?”

春申听后一阵不信,他在一些典籍上看过,而且老爷子时常也会说给他听。到了灵意境可是差不多有一百五十余岁的寿元,舅祖奶奶这可才过了一半,怎么会机能老化。

“要是寻常的灵意境强者自然不至于,但你这舅祖奶奶的修为硬靠着灵药提升上来,对灵药产生依赖,不说发挥不出该有的实力,就是寿元也未必有一百五十几年。”

“老家伙,说到这个寿元,你细细给小小爷讲讲如何?”

春申算是明白过来,舅祖奶奶的修为是靠灵药提升上来的,自然比不了那些真zhèng

依靠一己之力修liàn

上来的修士。相应的,也不像那些修士那般拥有强dà

的体魄,和远超常人的寿元,身体机能的退化自然也比别的修士要早。

不过天命世界的人皆修天命,而所谓的修liàn

,所求的正是长生。说到长生,没有人禁得住它的**,这是天命世界每一位修士的终极目的,春申也不例外。

“天命世界,寻常人的寿元不过七十来年。唯有突pò

灵意境才会有寿元上的增长,突pò

灵意境寿元会翻倍达到一百五十年。如果再突pò

到灵意境六重会再度翻倍到三百年。而到了灵海境更是有五百年的寿元。”

“然后呢?”

“小家伙你才灵动境四重的修为,也好意思问老夫然后,等你突pò

到灵海境再说吧,过早的知dào

这些对你没好处。”

“…”



春申换上了夜行衣,还是老爷子当初给他的那套。而后给铁蛮盖好被子,便悄悄的打开了房门,窜了出来。

出来以后,春申才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屋外的风大得吓人,咻咻作响,险些吹了春申一个屁墩。既然如此,哪里还用得着那般小心翼翼的在屋里摸索。

祁家这宅子倒是建得恰到好处,屋外寒风呼啸,屋里居然听不到分毫。只是可惜了这漫天的狂风,那可是蕴含着丰富的风属性灵气,春申忍着肉疼继xù

上路。

山道并不好走,而且舅祖奶奶的院子在半山腰,离留云峰顶还有很长的距离。无奈之下,春申只能一边用灵玉补充灵气,一边耗费灵气加快自己行动的速度。

好在祁浩然舅舅给了自己不少的金属性灵玉,此前在尚湖春申的灵玉消耗不少,金属性灵玉几乎快要用尽。有了舅舅给的这些灵玉,也算是解了春申的燃眉之急。

顺着崎岖的山道,伴着呼啸的风声,承shòu刺骨的寒冷,春申独自一人在偌大的留云峰中穿梭,峰顶所在,是他归处。

“这就是你们说的那个小家伙,天残之人果然有不凡之处?”留云峰顶的留云阁中,居然有三位老者在交谈。此刻三人面对一面古朴铜镜,镜中居然是春申趁夜飞奔的场景。开口的是一位瘦骨嶙峋的老者,别看这老者身材瘦小,居然是灵海境的强者。

“老祁,你留云阁这先天镜像大阵还真是不错。”回话的是一个胖子,同样是灵海境的强者,最让人难忘的是胖子左边的嘴角还有一颗肥硕的痦子。要是春申在这里,看到这胖子,说不定会想起某个人。

“呵呵,我祁家始祖当年选这留云峰做道场,原因之一便是为了布置这先天镜像大阵。此阵无需灵力支撑,自然也不怕查探…不过那小家伙真就有你们说得那么妖孽?”干瘦老者有些自傲的回复胖老者,最后又问到了春申头上。

“不是我自夸,老夫虽然不知dào

他的天赋如何,但想来也不会比凌云那个小兔崽子差,特别是这小家伙的胆识,比他父亲还要妖孽。老许,老夫的话说得可有道理?”

“春申儿的天赋我不曾知晓,青鹰也未曾透露。不过能让青鹰如此小心对待,想来是错不了。而且这次回来的路上,他居然凭借一己之力,击毙了五位灵动境六重的修士。虽然我猜测他借用了外力,可即便如此,已属不凡。”如果春申或者第六青鹰在此,恐怕要大吃一惊,说话之人居然是许德。第六青鹰就算知dào

德叔的不凡,可能也想不到德叔居然能和灵海境的强者平等对话。

“哈哈,好啊。没想到我们当初看重的第六青鹰不怎么样,他的几个儿孙却都是如此不凡,也不枉我们三人忙活这一场。”干瘦老者大笑着开口,当初的凌云凌日,再有今天的春申铁蛮。第六青鹰的几个后辈无一不是天之骄子。

“噗…可惜那件事情一度耽搁,只希望这次能落在实处,不要再出了意wài

才好。趁着这次尚湖天变,各大势力皆有损伤,我们是不是该进行下一步了?”胖老者从嘴里吐出一块鸡骨头,这才缓缓说道。那件事情确实耽搁了太久,青鹰因为祁珍和儿孙的事情耽搁了修行,而凌云凌日因为春申的事情常年奔波,几乎难见踪影。

“不妥,尚湖的事,中州想必会再派人前来,别忘了应天府的背后。再说暗子一直没有合适的人选,明子又状况百出,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吧,那件事情我们已经筹划了五十年,也不急在一时。老夫虽然与春申相处时间不长,不过就他的心性胆识而言,只要天赋不差,培养一番,来当这个暗子却是恰到好处。”许德鄙视的看了胖子一眼,这才徐徐说到。

“本来凌云是最好的选择,可惜那个兔崽子没有半点兴趣,枉费老夫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要是这次能和春申谈妥此事,六胖子,你以为如何?”干瘦老者对着胖老者问道,他内心着实殷切的希望敲定此事。

“老夫还是那句话,只要他愿意,老夫绝不反对。”胖老者扔掉最后一根鸡骨头,还将沾满油脂的手指在嘴里舔了舔,却似乎有些惆怅。虽说他也是计划的制定者,但在人选上面,却不能像另外两人那样笃定,是以每每谈到这个问题他都有些退缩。

“我们的时间着实不多,万剑山庄表面上和我留云阁关系不错,实jì

上已经暗中靠向了应天府。六胖子,独自面对三大势力,应天府这潭水又太深,我留云阁的处境不妙啊。要说,到时候让春申上位,再有凌云凌日给他护法,无论是第六家还是你浩然宮,简直就是双赢的局面。”干瘦老者继xù

苦口婆心的劝道。

“哼,别以为老夫不知dào

你打的什么鬼主意,还不都是为了文远那个小兔崽子。到时候你留云阁才是最大的赢家,我浩然宮和第六家不过是陪衬罢了。”胖老者似乎有些愤nù

,不过干瘦老者说得也不错,如果真的能成,无论是浩然宮,还是第六家都能得到莫大的好处。

“呵呵,六胖子,文远的身份你也知dào

,就别拿他说事了。”干瘦老者有些自得。

“行了,老夫知dào

该怎么做。”

“对了,两位,第二步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无论到时候让谁上位,安平的格局现在都该变换一番才是。”许德琢磨了片刻开口。

“消息已经透露出去,估计再有两年那几个家族就会有所行动。凌云现在行踪不明,不知dào

凌日能不能如期赶回来?”干瘦老者有一丝担忧。

“应该没有问题,凌日走之前,老夫和他详谈过一阵。虽然那件事情他也没什么兴趣,不过为了他父亲这一脉,到时候他应该会赶回来掌控全局。”胖老者十分正经的说道,然而内心深处却有一丝遗憾,事情一旦发动,第六家族难免会是一次大换血。虽然到了他这个层面,对家族已经没有多少归属感,但那毕竟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族人。

“六胖子,不破不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再说,明暗两子同出一脉,也能省下不少麻烦。”干瘦老者似乎看出异样,再次劝慰。

“好吧,这事暂且就先敲定。青鹰的事情老祁你多费心,无论怎样,祁珍的事情是我们疏忽了。还有春申既然来了,你祁家的典藏是不是…”胖老者站起身来,推开窗户,望向远处的云池,那是禁闭崖所在,也是青鹰此时的容身之所。既然几人都想推春申上位,他自然也要为自己的后辈谋求利益。

“哼,六胖子,老夫就知dào

你忘不了这一茬。不过你放心,只要春申应下那件事情,我留云阁自然不会吝啬。”干瘦老者当即答yīng



“那老夫这就先回浩然宮安排,老许,你跟我一起回去?你那封印已经五十几年了,再这么下去,对你的寿元可不利…”胖老者准bèi

离开,不过临走之前却望向了许德。许德因为一些缘故,自封修为五十年,确实对他的寿元有不小的影响。

“老夫还得回第六家给青鹰出谋划策,你也先别回去,到时候你再护送老夫和青鹰他们回第六家,顺便把他们的麻烦处理一下。”许德哂笑,六胖子果然还是当初那般头脑简单。要不是六胖子这厮难当大任,当初也不用他大费周章的进入第六家,六胖子才是最好的人选。

要说他本是浩然宮的秉政长老,而六胖子则是执法长老。两人皆是位高权重的人物,然而浩然宮虽然不问世事,却在应天府的步步紧逼之下,不得不与留云阁暗中结盟,共商大事。

“我们暂且退下,那小家伙要上来了…”

第四十章 阁中典藏

留云阁在外界被传得神乎其神,可眼前的情景却大出春申的意料。留云阁只有三层,不如传说中的那般高耸入云。虽然说不上破败,但却是陈旧不堪。

可以说在春申的眼里,这留云阁只能算是稀松平常,连第六家在鹰嘴崖上建的阁楼都比这大气。虽然如此,春申也不敢大意,或许留云阁的寻常正是它不寻常之处。

正门并没有上锁,而且满是尘埃,也不知dào

多久没人打扫了。春申小心翼翼的推门而入,借着灵气滋养的双目,可以大致瞧出阁中的布局。

这第一层并没有老家伙嘴里的祁家典藏,只是稀稀拉拉的摆了一些案几,几个台凳。出于好奇,春申用手指在台凳上戳了戳,居然没有一点灰尘。

这地方显然是没有人打扫,却能让尘埃不染,虫蚁不生。春申知dào

一般来说,能达到这种效果的只有两个可能,其一是利用法阵,其二则是依靠风水。

老家伙探察过这第一层并没有所谓的法阵,想来应该是第二个可能。这留云阁果然选了一处风水宝地,难怪能有几千年的族运加身。

春申并不迷信,但风水的存zài

的确有他的不凡之处。就算前世以所谓科学的眼光去看待这个问题,风水也有他的合理之处。

只要选对地方,确实可以造就尘埃不染,虫蚁不生,飞鸟不落的效果。也难怪这留云阁建得那般平凡,几乎与这留云峰融为一体。既然想要借助风水之力,自然不能破坏格局。

右手边有一扶梯,那是通往二层所在,春申并不准bèi

上去,因为老家伙已经察知那地方有法阵的存zài

。春申虽然对阵道有简单的认识,却没自负到去闯祁家的法阵。

走到阁楼的西面,打开一扇窗户,便有丝许暗淡的光线照了进来,那是云层反照的月光。西面正靠悬崖,要是在白天云雾淡去,整个云东群山的西部都能收入眼中。

按照老家伙的指示,春申望向了远处,那是祁家云池所在,也是禁闭崖所在。春申调动更多的灵气到眼部,让自己的视力达到最强的地步。

隐隐可见深谷之中有一人影盘膝而坐,必是老爷子青鹰无疑。春申一阵郁闷,老家伙是说此地能看到云池,可眼前就只能看到个大概,根本看不清老爷子此刻到底怎样。于是愤nù

道:“老家伙,你又耍小爷是吧?”

“非也非也,老夫只是给你一个建议,选择可在你。”还是老家伙木讷的声音,春申刚升起的怒火在此刻再度被浇熄。放平心态,这才继xù

说道:“老家伙就没别的办法,小爷总要看看我爷爷的情况如何。”

“得了,小家伙,你可以放心。老夫刚刚已经看过了,你爷爷没什么问题,再说那寒气对他的外伤也有好处。”

听了老家伙的话,春申这才放心。老家伙没必要为了这事骗他,虽然不能亲眼目睹,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得无奈说道:“那行,咱这就回去?”

“回去吧,那二层的阵法老夫想要破开不难,就怕惊醒灵海境的老怪,如果老夫所料不错…”老家伙话没说完便制止了,让春申一阵心急,这老不死的话没说完闭什么嘴,却在此时异变突起。

原本漆黑一片的阁楼,骤然变得灯火通明。墙壁上那一排油灯无故燃起,紧跟着分布在四角的铜质灯盏也亮了起来,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春申心中一紧。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想要问问老家伙现在该怎么办,没曾想老家伙死活不回话。这让春申越加觉得情况不妙,老家伙只有在遇到无法处理的危机才会装死。

“小家伙,大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干什么,莫不是觊觎我留云阁的典藏?”

正在春申不知所措之时,一道仙音从阁楼的二层传来。这让本就惊慌失措的春申心跳加快,简直就要跳到嗓子眼了。

老家伙简直害人不浅啊,他不是说灵海境的老怪都在闭死关么,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难不成那灵海境老怪恰巧醒了,自己可没搞出多大的动静,真是流年不利啊。

“怎么,小家伙,不和老夫说说你的身份?”春申正在暗道晦气,那仙音再度传来。春申只得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小子春申,只是到此看望一下我爷爷,无意打扰前辈清修,也没胆量觊觎留云阁的典藏。”

“呵呵,就是你觊觎这典藏也没什么关系。只要你答yīng

老夫一件事情,这留云阁二层的法决心法任你取用。否则…”干瘦老者仿佛凭空出现在通往二层的门口,还给了春申一个“你懂得”的表情。

话落在春申耳里,反而让他一阵怀疑。灵海境的老怪都这么好说话么,他自然不信,这些老怪哪个不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

可老家伙居然要自己答yīng

他一个要求,春申觉得莫名其妙。他虽然和留云阁有血脉上的关系,但毕竟不是留云阁的人,能轮到他头上的事情想来不是什么好事。然而那干瘦老者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缓缓说道:“小家伙,你不用担心,老夫自然不会对你不利,而且那件事情你爷爷第六青鹰也知dào

。”

居然是老爷子知dào

的事情,春申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但他可不敢盲目的答yīng

,总要先问清楚再做决断,于是开口问道:“前辈,可否先告知小子到底是什么事情?”

“呵呵,和你父亲凌云一样谨慎,着实不错,难怪小小年纪就到了灵动境四重。”

老者的话让春申心头又是一紧,这老怪居然看出了自己的修为。不过突然又明白过来,就算老家伙施展千面鬼影第一重,也挡不住灵海境的老怪探察,何况老家伙这会还在装死。

干瘦老者没有理会春申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继xù

开口说道:“其实这事对你也有莫大的好处,你需yào

做的仅仅是帮zhù

第六青鹰掌控整个第六家族,待到你爷爷寂灭之后,你也能成为第六家的话事人。”

“就这么简单?”春申疑惑,虽然知dào

自己的问话有些唐突,但他心里知dào

事情绝没有老者说得那么简单,再说就算老爷子是他祁家的女婿,祁家也没义务帮他夺第六家的话事权。

“呵呵,小家伙不要问得太多,知dào

的太多对你没有好处。总之你只需yào

知dào

老夫此举对你爷爷第六青鹰这一脉有莫大的好处,对了,你第六家的老祖也同意这事。”

什么,春申心头一惊。第六家的了老祖,哪个老祖?难道是鹰嘴崖的太上长老,也不对啊,那老祖可是大长老和四长老的亲祖父,自然不可能帮着老爷子夺权。

干瘦老者似乎看出了春申的疑惑,微笑着道:“呵呵,老夫说的这位老祖你日后自会见到,就第六家的太上长老还没资格跟他相提并论。”

听了这灵海境的老怪一席话,春申说不心动那是骗人的,那可是祁家的数千年珍藏。虽然最好的东西应该在三层,但这二层的典藏也肯定比第六家要高出不止一个档次。

干瘦老者看着春申那不断转动的双眸,心中一阵激动,要成了,于是准bèi

继xù

加一把火:“该说的老夫都说了,小家伙可要考lǜ

清楚,你要是不答yīng

,老夫这就鸣钟示警,到时候由我留云阁的刑堂出面,可就没有老夫这么好说话了。”

这是威胁,赤luoluo的威胁啊。不过春申此刻也看出这灵海境的老怪确实对自己没什么恶意,只是就这样上了这老怪的贼船,心中又有一丝不甘:“前辈且慢,要晚辈答yīng

也无不可,只是希望前辈能答yīng

晚辈一个小小的要求。”

“说来听听。”

春申有些紧张,捏了捏喉咙才开口说道:“晚辈希望可以带我堂弟铁蛮一起进入二层,还请前辈答yīng

。”

根据各大家族的规矩,虽然有所不同,但有一条却是共通的,那就是家族成员除了自己选定的心法法决可以带出藏经阁,其它的都只能在阁中浏览,不能带出去,抄本都不行。

春申此刻只是想试试看,能不能从留云阁获得更多的好处。就算老这不答yīng

,他也不可能拒绝,真落到刑堂的手里,就算自己和祁家有这层关系也免不了遭罪。

那帮混蛋都是六亲不认的主,就像第六家的大长老,作为祁家的执法长老,别看他和和气气,当初可是亲手结果了他犯了大罪的二弟。就是他的三弟四长老对他这位执法长老的大哥都是畏惧无比,这也都是听顽犼和老爷子说的。

“这事老夫应下了,你父亲和二叔老夫也识得,你还真是得了他们两兄弟的遗传,就你这份兄弟之义,老夫坏一坏这留云阁的规矩也无不妥。”

干瘦老者想到了凌云凌日两兄弟,要是当初就谈妥此事,计划的第二步早就可以执行了,也不用拖到现在,还得把那么重yào

的事情交给一个小屁孩去办。

不过跟春申的交谈之中,也确实看出了此子的不凡。就是文远在自己面前,也不敢这般讨价还价。再说春申越小,就越是不引人注意,那事就越是安全。

铁蛮是凌日的儿子,将来终究还有用得着凌云凌日的地方。而且让两个小家伙早些成长起来,也能为计划的进行增加几分保障。

“小子谢过前辈,不知前辈具体要小子做些什么?”见这干瘦老怪答yīng

,春申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早知dào

这老怪这么好说话,倒不如问问那三层的典藏是否也能借来看看。

不过后来想想又觉得那不可能,哪个家族没点底牌,三层的典藏不会太多,但春申相信绝对都是好玩意,只是不会让外人看到罢了。

自己虽然答yīng

上了这老怪的贼船,可是在留云阁的眼中依然是外人,无论如何,这些典藏也不会让自己见着,想到此处春申才打消了念头。

既然春申已经答yīng

了那事,干瘦老者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敲定此事。要是放在平时他可不会跟一个小屁孩废那么多话,不过事情重大,不能有半点马虎,这才继xù

缓缓说道:“这事不急在一时,你先在我留云阁待上个一年半载,老夫也好详细的跟你说说那个计划。”

一听之下,春申心中又开始犹豫起来。要自己待在留云阁干什么,难不成这老怪物要让自己充当人质,可那完全没必要啊,以这老怪的手段,想要扣下自己轻而易举,只能疑惑着开口:“待在留云阁,一年半载?”

“怎么,小家伙还不愿意?”干瘦老者看出了春申的踟蹰,心中不由得一阵哂笑。这小家伙的脑袋瓜子到底怎么长的,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

“那倒不是,只是再过二十几天,就是第六家的年终族会。小子因为牵扯到一些事情,不得不在族会说明,否则我爷爷可能会有麻烦。”春申如实说道,那件事情他已经有了解决的方法,但人要是回不去,爷爷作为担保人,自然会受到牵连。

“这事你放心,你第六家的老祖会亲自前去处理,保证你爷爷不会有丝毫麻烦,你就好好在我留云阁修liàn

吧。”

要真是这样,春申也觉得留在留云阁并无不妥,不过尚湖盗的事情可能就得先请爷爷帮忙掌管了。可即便如此,春申依然担心老爷子的安危,于是开口问道:“那老祖真能保我爷爷无虞?”

“呵呵,你那第六家的老祖也是灵海境的强者,你觉得他的话第六家那群蠢货敢不听。”

如此的话,春申心中的担忧倒是可以放下了。再说这留云阁的确不错,灵气比鹰嘴崖浓郁得多,更主要的是这地方一年四季风都大得吓人,着实是个修liàn

的好去处,于是春申打定主意开口:“一切但凭前辈安排。”

“那就先这样,你是现在跟老夫去这典藏室,还是到时候带着你堂弟铁蛮一块来?”干瘦老者指着身后问到春申。

春申是想马上就到那典藏室,老家伙可是说过那地方的心法法决少说也有上千种,说不定能找到自己急需的功法。但说出口的却是:“前辈,小子这就先行告退。明日带上铁蛮再来拜见前辈。”

不是他不想立kè

就去典藏室,而是心中始终有一份顾虑,他想回去先和老家伙谈谈此事,说不定能有更好的方法来应对这个局面。

干瘦老者也没再说话,仿佛凭空离去一般,就这样从春申的视线中消失不见。这让春申心中一阵诽谤,老怪物就是老怪物,小爷都上了贼船了,还跟小爷臭显摆。



春申离开留云阁,没入狂风之中。自己的修为既然已经被看了出来,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只是以后不能再这般粗心大意了。

明知dào

就算老家伙附体也躲不过灵海境老怪的探察,自己还非要往枪口上撞。丫的想要做缩头乌龟就那么难,虽然不知dào

那祁家老怪到底要自己做什么,但想来也不会简单。

“小子,刚刚可不能怪老夫。灵海境的老怪已经能探察一般修士除了丹田之外的任何部位,老夫不得不小心。”老家伙的声音骤然响起,这老不死的终于活了。先前自己独自一人在承shòu那灵海境老怪的威压,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迫不得已还签下了那丧权辱国的协议。

“小爷还以为你真死了呢,死了倒好,小爷一个人也能清净些。”春申此刻确实憋着一口气,虽然老家伙装死事出有因。但正是听了老家伙的建议,自己才上这留云阁来,也因此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说着便跟老家伙说了说和那灵海境老怪达成的协议,希望可以在老家伙这里得到点什么建议。然而老家伙的意思却是,他的记忆中并没有相似的案例,所以无法给春申任何意见。

春申差不多都想破口大骂了,然而肆掠的寒风却让他张不开嘴。自己放着上千的典藏不去看,就为了问问老家伙的意见,这老东西居然什么忙也帮不上。

还是早些回去补补瞌睡,明天再带着铁蛮一起上来。就第六家那个环境,铁蛮就算开始修liàn

,估计也容易被诸事分心,倒不如在这留云阁好好打下基础,留云阁的典藏可非第六家能比。



“老祁,你就这般诓骗小辈?”留云阁中胖老者鄙视着说道,虽然为了计划,干瘦老者的做法也没错,但春申毕竟是自己的家族晚辈,再说他也很难找到机会可以数落干瘦老者。

“六胖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初老夫对凌云好言相劝,那混蛋抵死都不答yīng

。老夫不换个法子,怎么让春申这小家伙答yīng

。”干瘦老者也知dào

,他能吃定春申,主要在于春申对修士的世界还不够了解,否则也没那么容易答yīng

,毕竟是自己求他办事。

当初凌云已经十来岁,在清原已经lì

练了好几年,甚至到过南方的沂山,可以说是见惯了生死,有足够的阅历,自然不吃他这一套。

回拢心思,干瘦老者对着一旁的许德开口道:“老许,你说得不错。别看这小家伙年龄小,面对老夫居然还能应答自若,胆识确实不错,就是文远也比不了。再有这小家伙和凌云还真是如出一辙,小小年纪就达到了灵动境四重…”

许德沉吟片刻,这才缓缓说道:“老祁,你这话里有话啊。你是担心到时候春申功高震主,怕文远镇不住他?”

“老夫的确有这方面的担忧,不过老夫此刻已经想通了。”

许德与祁家老祖打了一辈子交道,自然知dào

他是什么心性,要是春申真的会威胁到祁文远的地位,说不定春申根本就走不出这留云阁。

然而春申可是凌云的儿子,再说六胖子也还在这里,祁家老祖自然不能因为春申坏了全盘的计划,只是春申日后的日子可能并不好过,想清楚以后,许德故作惊讶:“哦?”

“这小家伙和他父亲一个德行,很是注重兄弟情义,不然也不会想要带着铁蛮一起来这留云阁,老夫也是看出这点才答yīng

他的要求。”

“呵呵,所以你留他在这留云阁待个一年半载,也能和文远处下一份兄弟之情,有这份情的牵绊,到时候他自然不会做出忤逆文远的事来…老祁,想得可还真周到啊…”

第四十一章 见习弟子

天已大亮,春申却还在沉睡。铁蛮不敢打扰大哥休息,昨晚他起夜就发xiàn

大哥不在身边,看来大哥又出去做贼了。

最近这段时间,大哥总是神出鬼没。一到晚上就很难找到他的影子,为此铁蛮还专门问过爷爷,老爷子只是告sù

他大哥事情他不要管,更不要跟外人提起。

“铁蛮,你大哥呢?”却是祁文远衔着糕点奔跑过来,左手提着一桶清水,右手挂着个篮子,想是给春申和铁蛮带来的早点。

铁蛮在这里待了一夜,倒不再觉得拘谨。只是竖起手指嘘道:“多龙表哥,小声点,我大哥还在睡觉呢。”

“怎么,这太阳都照屁股了,他还在睡,在家里也这样?”祁文远早早起来就去给祖奶奶请了安,本来想过来找春申一起出去玩玩。这几天的相处,他已经将春申当成他最好的倾诉对象。

要是按照礼制,春申和铁蛮也该早早的去跟舅祖奶奶请安。不过他们毕竟太小,还赶了大半个月的路,老妪倒也不在意这些虚礼。

铁蛮没有回话,只是点了点头。有了老爷子的警示,他自然不会把大哥的事情说出去。再说他也不算骗了表哥,大哥在家里好像也是一样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祁文远将水桶和早点放在一旁,搂着铁蛮的肩头,央求着说道:“那怎么办,我还想叫他一起出去玩呢。能不能叫醒你大哥,表哥确实太无聊了。”

“这…”铁蛮踟蹰,表哥这番低声下气,他着实不好推脱。可他又不想打扰大哥休息,着实难办啊。

“这米糕不错,要是能有点肉就更好了。”春申的话在两人耳边响起,两人回过头来。只见春申大口的吞着米糕,或许是吃得太急给噎住了,连忙爬到桶中一阵畅饮。

祁文远连忙大喝:“那是洗漱的…清水。”只是春申的动作太快,他的话势头也越来越弱。

“这水蛮甜的…”春申这才抬起头来,额头的发髻已经被打湿。祁文远看到此情此景,只能由衷的赞一句:“表弟你这顺道把脸也洗了。”

听了祁文远的话,三人皆是哈哈大笑起来。多美妙的早晨,从洗脸开始。春申和铁蛮就着清水洗漱一番,再用了糕点,三人便出发去给舅祖奶奶请安。



“表弟,那边都是我留云阁内门弟子练功的地方。但表哥我不能去,我只能在峰顶的木屋修liàn

。”铁蛮一见那大院人多,便拉着大哥和表哥想要过去,祁文远连忙止住,掩不住眉间的失落。

偌大的留云峰,对于普通的弟子而言,可以说是禁忌无数。但对他祁文远来说却只有一处禁地,不是峰顶的留云阁,而是这内门弟子的练功大院。

他在成为留云阁的少阁主之前,是不能接触这些阁中弟子的,族中怕他泄露族学隐秘,毕竟他年龄还小,不知dào

人心险恶。

春申跟着两人已经转了小半天,眼见要到中午,便想着早些去留云阁,说不定还能赶上顿好的,于是开口说道:“表哥,我们去留云阁吧,那地方你应该能去吧。”

“那地方表哥是能去,不过你们…”祁文远一时犯了难,那地方他自然能去,虽然不能随意入阁,但他的练功木屋可就在一旁。

但春申和铁蛮怎么能去,不说普通的内门弟子,就算是家里的长老,没有族令或者老祖宗的召唤也不能前去,那是留云阁的禁地。

“我有这个,能不能去?”春申说着从怀里掏出两枚木质腰牌,还将一枚交给铁蛮,让他好生佩戴。

祁文远眼尖,一眼看出此物为何,疾呼:“登阁令?”

留云阁的登阁令很多人都听过,但却只有极少的几人见过。而祁文远恰巧就是这几人之一,因为他也有一块同样质地的令牌。

祁文远隐约知dào

这登阁令整个留云阁也没有几块,老爷子祁峰是家主,自然不需yào

这玩意,再有就是他父亲祁浩然作为少阁主有一块,此外好像只有一位灵意境九重的长老有一块。

可以说整个留云阁,到目前为止,祁文远只知dào

有这三块登阁令的存zài

。就算还有他不知dào

的存zài

,也绝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原因就在于这令牌的材质相当不凡,是由鼎鼎大名的破阵木所制。据传闻祁家始祖几乎踏遍了整个云州,才找到一株上千年份的破阵藤。

破阵藤顾名思义,是用来破阵的材料。但这玩意不上千年,并不具备破阵的功效。是以上千年份的破阵藤几乎是有价无市,短短的一小截在黑市都能炒出天价。

更何况是一块千年破阵藤制成的令牌,放在外界绝对能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就是祁文远这次偷偷跑出去,也是将这玩意寄放在父亲那里。

“见习弟子?”祁文远看到令牌上的字样,有些不相信。而后再看了铁蛮手中的那枚令牌,一模一样,可是留云阁什么时候有见习弟子这个说法。

登阁令是进入留云阁典藏室的钥匙,由于典藏室有阵法庇护,只有持此令才能避开阵法的攻击,安全进入。

当然爷爷祁峰是不必用这登阁令,他的家主印信也具有同样的效果。每一枚登阁令都刻有持有者的身份,为的是防止有人偷窃阁中典籍,持有者每次进入,阵法都会有相关纪录。

所以一旦发xiàn

阁中典籍失窃,刑堂便会根据阵法留下的纪录来抓人。不过见习弟子的名头祁文远还是头一次听说,留云阁有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却绝对没有见习弟子一说。

不过这令牌绝对不假,和他自己那块一模一样。他还特意掏出他那枚上书“小阁主”的令牌做了对比,上面阵纹都分毫不差。

所谓的阵纹正是是用来破开典藏室法阵的关键,光有破阵木可不行,还得有相应的破阵之法才行。这阵纹也是始祖亲自刻划,必然错不了。

“我如果说这是祁家老祖宗给我的,表哥你信么?”

春申也看出了表哥脸上的震惊,原来那灵海境老怪物给自己的东西这么不凡,早知dào

多要几枚,说不定能换不少的灵玉。

他现在紧缺的就是灵玉,从灵动境四重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数万年来都是修士的一道坎。每个人都梦想成仙,但在灵动境四重就止步的绝对是大多数。

灵动境五重是很特殊的一个层次,据老爷子所说,想要突pò

灵动境五重拼的就是机缘和灵玉。所谓机缘也就是运气,灵玉自然也就对应灵气了。

之所以要拼运气就是每个人的路都不同,构建出的灵气护罩也各有千秋,是不可能有完全相同的存zài

。所以这玩意全靠个人,别人的成功手段也没法借鉴。

也因此构建灵气护罩就成了撞大运,要是运气好,一次两次就成功倒还好说。可要是次数多了,灵气护罩本来消耗灵气的量就大,构建一次灵气护罩,灵动境四重修士的灵河几乎会被抽空一半左右。

如若失败,一切从来,构建灵气护罩的灵气也会再度回归到空气之中。在春申看来,那消耗的不是灵气,而是灵玉。难怪那么多人迈不过这道坎,光是消耗的灵玉都无法承担。

只有构建出完整的灵气护罩才算是进入灵动境五重,初生的灵气护罩虽然还需yào

完善和加固,但终究会让修士有几分自保之力,这就是所谓的灵气护体,也是修士第一次对灵气的深度运用。



本来春申还想到留云阁去搓顿大的,那灵海境老怪绝对有好东西。不过三人还没走远便被老妪的丫鬟菊香给截了下来,只得回了舅祖奶奶的小院进餐。

“中午的饭,表弟你吃得怎样?”祁文远抚着肚子回过头来,此刻他正引着两位表弟走在去往留云峰顶的山道上。因为是在白天,稍微有些阳光,风也不大,春申和铁蛮倒是能听见他的问话。

春申意味深长的开口:“很好,特别是那道鱼…”。中午的饭菜他吃得最多,舅祖奶奶亲自下厨,盛情难却啊。

祁文远顿住脚步转过身来,还摸了摸春申的额头:“表弟,你没发烧啊。我祖奶奶做得饭除了我爷爷,都没人敢吃。你还说那鱼…”

老妪的饭菜在整个留云阁估计也就祁峰敢吃,不是因为好吃,而是不得不吃。老妪可能在相夫教子上有她的长处,可厨房却万万不是她该去的地方,至少祁文远是这样认为的。

中午的饭菜要多难吃有多难吃,除了米饭还凑合,别的菜根本就难以下咽。更别提那道鱼刺驳杂的红烧鱼,祁文远打死也没看出那到底是清蒸还是红烧,或者是鱼羹。

能填肚子的米饭还是两个丫鬟做的,但光有米饭也吃不下去啊,是以祁文远和铁蛮基本上只吃了很少的东西,倒是春申将一干菜肴吃了个干干净净。

只是老妪看他这么爱吃,甚是高兴,还特别告sù

春申,只要在留云阁,记得每天中午都到她那里去吃午饭,她会亲自下厨。

听了老妪的话,三人的脸都快要绿了,只是没敢表现出来。连忙大呼不敢累着祖奶奶,立马再寻了个由头跑路。

春申也知dào

那菜肴难吃,只是不想拂了舅祖奶奶一番好意。他也知dào

,到了舅祖奶奶这个年纪,修行已无存进,成天没事可做,人闲得久了容易出毛病,舅祖奶奶的日子过得想来也并不舒心如意。

不过那玩意吃一两次还成,只是他还要在留云阁待上个一年半载,真要天天吃,绝对有可能吃死自己,那简直会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自己也会沦为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至于祁文远和铁蛮两人,他们想的是春申要是天天都来,作为春申的表哥和堂弟自然也得一块跟着受罪,那不是午餐,那是致命的**。

咕噜噜!

铁蛮的肚子响起,划过的风像是静音了一般,衬托得那响声无比明晰。铁蛮看着两人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大哥,我饿了,那留云阁中有吃的么?”

春申还没开口,一旁的祁文远已经先帮铁蛮找好了台阶:“有啊有啊,其实表哥我也没吃饱,留云阁中的吃食都非常精美,你一定会喜欢。”



跟随祁文远到了峰顶,这一段路却用了几人差不多大半个时辰。一来铁蛮还没有开始修行,作为普通人自然无法依靠灵气来加快行进的速度。二来,路上春申因为午餐的缘故,果真跑肚拉稀了,好在祁文远随身带着一本法决,在表哥的一次次肉疼中,春申不知dào

滋养了留云峰多少植被。

三人到了峰顶,并没有像春申昨夜那样进入留云阁的一层。在路上听祁文远说,留云阁的一层其实并不算禁地,那是很久以前留云阁的议事大厅。

只是随着留云阁的发展,长老弟子几乎分布到整个留云峰。如果都到此地议事太过费时费力,才在山腰建了议事堂,留云阁的一层也从此荒废。

春申昨晚没细细瞧过,在离留云阁不远的地方居然还有一大片的木屋。木屋建得很粗糙,就像是随意用些木材拼接在一起,仿佛与周围的山石融为一体,远远比不了山腰那成片巍峨辉煌的大殿。

春申也知dào

,这也是为了不破坏整个留云峰顶的格局。这些木屋建成也有数千年,不过是些寻常的白杨木,除了陈旧许多,并没有虫蛀风化的现象,风水真的是自然的奇迹。

这些木屋的用途春申在路上也听祁文远说过,靠东的那几间是太上长老的闭关之所,其它的都是祁家血脉的练功房。当然一些家族招揽而来的散修弟子也能到此地修liàn

,只不过得用完成阁中任务的功勋值兑换修liàn

时间。

每一间木屋都有聚灵法阵的存zài

,是以屋中的灵气也都比外面要浓郁。难怪祁文远能在十岁之龄达到灵动境六重,想来和这练功木屋也有莫大的关系。

“这里的木屋还有人用?”春申隐隐察觉到那片木屋所在有丝许的灵力波动,但并不明显,想来是被覆盖木屋的阵法掩盖了。而老家伙又在装死,春申只得问向表哥。

祁文远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我二叔就在里面,还有两位作为核心弟子的师叔。”

核心弟子?春申心头疑惑。留云阁势力庞大,弟子众多,外门弟子就有七八百人,只是这些人大多都待在山脚。内门弟子似乎也有三四十人,一般都在山腰的练功大院修liàn



而留云阁最金贵的核心弟子据说只有五六人,这些人大多都有自己独立的院落,在留云阁的待遇简直比得上祁浩然这位少阁主,他们是留云阁下一代力量的中坚,也是下一任阁主的左膀右臂。

想通此节春申觉得自己少见多怪了,既然是核心弟子,想要搞到足够的功勋值应该不是难事,不过他又想到了另一出,指着东边那几间木屋说道:“你们在这里修liàn

就不会影响…闭关?”

祁文远自然明白春申的意思,于是出言:“表弟,别看那边什么都没有,事实上有始祖布下的惊天大阵,丝毫不比留云阁二层的法阵差。老祖宗若是要闭关,直接开启法阵就可以切断与外界的联系。”

原来如此,这祁家始祖想得还真周道啊。春申本来还想问问这峰顶的情况,毕竟他昨夜只能算是惊鸿一瞥,而且他隐隐猜测到,以后的日子可能就要在这峰顶度过了,自然要探清虚实。

恰在此时,一道仙音传来:“小家伙,既然都来了,还杵在那里干嘛,还不进来。”

是干瘦老者的声音,那个灵海境的老怪。春申经lì

过昨晚那档子事,自然对这灵海境老怪的臭显摆有所戒备。然而铁蛮可不知dào

这一层,吓得他直接躲到大哥的身后。

铁蛮可比春申还要高出小半个头,这眼前的一幕怎么看都有些滑稽。不过祁文远可没心思来关注这事,他自己也仿佛失神一般僵在那里。

难道留云阁遇到什么大势力的敌袭,祁文远思绪飞转,才想起那声音是从留云阁二层传来,这才放宽心来,始祖这法阵可不是轻易就能破开的,于是开口问道:“老祖宗?”

待看到春申一脸的神色自然,不由得心中一阵汗颜,自己果真还不如表弟么?三人的表现也一并落在了干瘦老者的眼中。

让春申成为暗子的这一步棋到底是对是错,春申的天赋且不论,就这份胆识文远也实难驾驭。但那事如果不让春申去做,到头来只能落在祁文远的头上,可文远的身份高贵,绝对不能有半点风险。

也罢,走一步看一步吧。至少在计划实现之前,春申越是妖孽,对整个计划越有好处。再说还有铁蛮这个小家伙,真要走到那一步,大不了临阵换将,此刻干瘦老者方觉自己答yīng

春申的请求有多明智。

三人将腰牌握在手中,刻有阵纹的一面朝向留云阁二层。不过瞬间,万丈光芒,由阁中绽放。更有三道光柱照落到他们身上,春申只觉得身体一阵飘忽,心中大喝:“空间阵法!”

难怪不由留云阁的一层进入,想来从那废弃的议事厅,就算破开了二层的阵法,所到之处也不过是留云阁布下的惊天陷阱,肯定到不了祁家的典藏室。

祁家数千年不倒,果然有他的不凡之处。仅仅是这些阵法就不是第六家可比,就春申所知,第六家能布下的阵法只有简单的小聚灵阵,连护族大阵都没有。

第四十二章 秉政秘史

三人被那白光卷入到了祁家的禁地典藏室,或许是因为先前的白光太过耀眼,造成了三人都暂时失明。是以进来以后,春申首先听见的是铁蛮的哭号。

这个小家伙一直待在第六家的笼子里,哪里见过此等阵仗。再说他还没开始修liàn

,自然无法承shòu空间阵法引起的不良反应,头晕失明,耳鸣胸闷,好不难受。

等到安抚好了铁蛮,春申这才回过神来。灵海境的老怪居然不在这典藏室中,春申也没在意,灵海境老怪的手段自然不凡。

入眼可见,典藏室算不上大,却也分了四个区域。最近这个区域两排架子上摆放的都是些兽皮卷,靠左手边的又是几排架子,放得则是一些纸本珍藏。

右手边最庞大的区域,整齐堆放的自然就是春申最为蛋疼的竹简。这三个区域像是有人经常整理过,整齐无比。

每一份典藏上还掉着一块竹牌,上面刻着典藏的品级,以及五行属性。祁文远一到此处就闭嘴不再说话,径自到那纸本区翻阅典籍去了。

铁蛮这些天经过春申的教导,也算是识得几百个大字,不过要他去看这些典籍,明显还不够。春申只得从怀里掏出自制的识字纸片让铁蛮自己继xù

识字去,要说这纸片还是当初从老爷子那里要来的。

本来他是想在这阁中每天花个把时辰教铁蛮识字,在书海之中,会让人很自然的升起求知的欲望,读书识字自会事半功倍。

只不过此刻他自己的求知欲也上来了,老家伙说得没错,这阁中典藏果然丰富,绝对有千数之多。听爷爷说过,第六家的家族典藏不超过两百,功决还以凡品居多,和祁家的这些秘藏比起来确实差得太多。

在散修的世界,一门凡阶中品的法决就能引人大打出手,要是一门凡阶中品的心法更是能让人拔刀相向。要是凡阶上品的功决,无论是心法还是法决,散修根本难以保住,最终也只会落到各大家族和宗门的手中。

这世界从来就没有所谓的公平,想要公平就得自己去争取,只要你的实力够强dà

,完全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就像父亲和二叔,当初在整个清原不知dào

斩了多少修士,没见应天府连个屁都没放么。

春申内心迫切的希望尽快的强dà

起来,就不用像现在这般,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只要自己强dà

了,就能解决爷爷的危机,就能脱去罪民的枷锁,从此这天下可去。

浓厚的求知欲和强dà

自身的夙愿交织在一起,春申的心无比坚定,眼里尽是自信的光芒。丫的守着宝山,焉能空手而还。春申正欲迈步,却突然止住。

“小家伙,进来一叙…”一道光门凭空出现,边框泛着幽幽白光,门心却似无底深渊。灵海境老怪的声音正是从那光门传来,可灵海境就算再强dà

,也不可能随意开启这样的空间之门,看来又是阵法的手段。

不过春申可没想那么多,只是一阵郁闷,心中怒道:“靠!小爷正在给自己提气呢,给老子关键时刻。”

在祁文远和铁蛮惊异的眼神中,春申伴着那光门一同消失。春申再度出现,已经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下意识的问出:“这是哪里?”

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不过春申此刻觉得答案已经不再重yào

。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三人吸引了过去,在这里居然可以看到熟人,有些不能确定的开口:“德祖宗?”

“呵呵,春申儿,是老夫没错…不要多问,先给你讲个故事,你自会明白。”许德微笑着对春申说道。

春申不再多言,只是点了点头。看了看另外两人,除了那干瘦如柴的灵海境老怪,居然还有个大胖子,只是看上去有些眼熟,却一直想不起来。

许德推开了一扇窗,让丝许阳光照射进来,说不上温暖,却能给内心一份温热。窗外的景色春申似曾相识,眼前一亮,此地十有八九就是留云阁真zhèng

的第二层。

许德无声的给了春申第一个问题的答案,继而说道:“一千里外百叶谷,有整个清原最为神mì

的宗门浩然宮。其实这份神mì

不过是外人的臆测,浩然宮只不过是不与外界接触罢了。

浩然宮的祖师本是一对恩爱的道侣,男子为谷主,女子为宮主。根据他们定下的宗规,每一代宫主和谷主得有一人是祖师血脉,因为只有祖师血脉才能获得宗门的无尚传承。

五十几年前,当时的少谷主也才二十几岁,是个灵意境七重的男子。少宫主还不到二十岁,却只是个灵动境五重的女子。女子的修为不高,但她却是祖师血脉的唯一传人。

男子和女子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如果按照宗规,两人终将结成道侣,接掌浩然宮。然而女子却无意间爱上了留云阁的少阁主,最终不顾当时的谷主和宫主反对,跟着留云阁的少阁主私奔而去。

少谷主心灰意冷之下,醉心武学,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居然突pò

到了灵海境。这对浩然宮算得上是天大的一件好事,可是他的天赋也引起了其它宗门的注意。

一日,少谷主外出历练归来,尚未入谷,便遭到数位灵海境强者的袭杀。还是宫主和谷主前来营救,最终逃回百叶谷,依靠宗门大阵才躲过一劫。

不过宫主和谷主却伤势太重,谷中灵药也无力回天。只是两人临终之前将掌管浩然宮的大任交给了少谷主,而更重yào

的则是找回祖师血脉,实现武学传承。

虽然那些灵海境的强者都蒙了面,但少谷主还是从施展的功法中推测出了他们的身份,以应天府为首,加上灵武宗和万剑山庄三大势力。宫主和谷主伤重难治他们自然也知晓,浩然宮的处境也岌岌可危。

少谷主并没有完全听从两位宗主的安排,只是给自己加上了秉政长老的名头,并没有继任谷主。宮主不在,要谷主何用。三大势力步步紧逼,浩然宮外出历练的弟子时常遭到暗杀。

无奈之下,秉政长老协同当时的执法长老,也是一位灵海境的强者开启了护宗大阵,彻底关闭了百叶谷,禁止谷中弟子外出,是以这些年来外界几乎听不到浩然宮的声音。

而秉政长老则将谷中一干事务安排下去,由执法长老统筹。他自己则独自上路,来到了这留云阁。昔日心爱的人就在这里,还怀揣着找回宗门血脉的重任,但秉政长老却无从下手。

他打听之下,才知那女子已经育有一子。秉政长老下定决心要找回宗门血脉,是以改头换面,自封修为混进留云阁的奴仆之中,不到一年就深受信奈,成了阁主身边之人。

他的伪装之术的确高明,但却没有掩盖身上的体味,是以那女子早早就认出了他来,只是没有戳破罢了。或许是因为有一丝歉意,又或许是别的什么。

然而那夜他正要抱走那男孩之时,那女子却是满含热泪的哀求。其实他当时自封修为,那女子要是动武,他肯定不是对手,但那女子并没有那样做。

那女子作为母亲,自然不愿意孩儿被带走。而且那孩子作为留云阁的嫡长子,显然是未来的阁主,想要带走他,留云阁也不会答yīng



于是女子引他与自己的丈夫,留云阁的少阁主相见,三人共同商议。女子提议等她再有子女,便由秉政长老带回浩然宮,延续宗门的传承,两人欣然同意。

几年之后,那女子果然再度生下一女孩。本来秉政长老想要尽早带女孩回去培养,但百叶谷已经关闭,不到灵海境,就算有破阵令也无法进入。

无奈之下,秉政长老就在这留云阁陪着她一天天长大。这也让她拥有寻常女孩的生活,能与父母在一起过日子,不过秉政长老的计划也在女孩四岁那年发生转变。

就算将女孩培养成年,她也很难成长到灵海境,因为她的天赋并不好,天命赤松,五行中水。不到灵海境,入不了浩然宮,而在没有自保之力之前,浩然宮万万不能开启。

恰在此时,留云阁的老祖宗找到秉政长老,此前因为那女子的事情,两人也有过数面之缘。细谈之下,秉政长老方知留云阁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同样遭到应天府的压迫。

更是有两位留云阁的太上长老遭到应天府的袭杀,不过那两位长老同样给前来袭杀的强者不小的创伤,再借着留云阁的惊天法阵,才有喘息之机。

浩然宮的秉政长老和留云阁的老祖宗,花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初步制定了一个庞大的计划。这个计划一旦实现,不但能扭转两大宗门的危局,甚至能反守为攻。

两大宗门决定在清原五大势力之外,再建立一大势力。而要想建立这样的大势力,并不容易,但唯有如此,才能形成三对三的局面。

出于安全和隐秘考lǜ

,还想要让这大势力在最短的时间内崛起。最终两宗选定了鹰嘴崖第六家。做出这个决定有三个原因,其一是第六家也源自东秦,还是先齐贵族,有血脉上的优势;其二则是第六家出了一个少年天才第六青鹰,以八岁之龄修成灵动境三重。

他的修行速度放在大势力来说,算不得出众。但出自第六家族这样的小家族,能达到这一步着实不凡,毕竟从灵动二重到灵动三重,需yào

修补灵床缺口,但有瑕疵,都不得不从头再来。

还有一个原因,则是第六家的一位老祖宗正是浩然宮的执法长老。有这层关系的存zài

,第六家一旦崛起,自然也能更好的与另外两宗拧在一起。

秉政长老深知,只有完全扭转了局面,宗门血脉才能无恙回归浩然宮,才能继xù

浩然宮的传承。为此,算上浩然宮的执法长老,三人又做出了两个决定。

其一是为了进一步加深三方的联系,三人决定待到那小女孩成年,就暗中撮合她和第六青鹰,如此便使三方后代都有血脉上的联系,有助于盟约的稳定。

其二则是计划成功之后,浩然宮再选取祁家和第六家含有他宗门传承血脉最浓烈的后辈,成为浩然宮下一代的宫主或者谷主。

然而秉政长老这些年来所察知的血脉最浓存zài

却是留云阁祁家的长房长孙,第六家的血脉反而稀薄。可长房长孙将来也是要继承留云阁的,最终三方做出的决定则是让此子同时担任留云阁的阁主和浩然宮的谷主之位。

待他降下后辈,不论嫡庶,选血脉最优者继承浩然宮…”

“德祖宗,您就是那位少谷主吧,也就是那位秉政长老。”故事到此差不多也接近尾声,许德也算是将五十年前这段秘史讲了个通透,听在春申的耳里,却多了一份惆怅的味道。

更是吃惊德祖宗的天赋,能在二十几岁突pò

到灵海境,绝对是天下翘楚,可能放在中州,也是个人物了。至于那位女子,可能就是舅祖奶奶了吧。没想到自己的奶奶祁珍居然身居留云阁和浩然宮两大血脉。

许德点了点头,继xù

说道:“由于你第六家的老祖宗并不适合执行这个计划,老夫才跟着珍儿一同进入你第六家。按说计划进行的倒还顺利,不过由于老夫的疏忽,珍儿暗中着了应天府的道,使得你爷爷这些年来修为几无寸进。

没想到数年之后,你这小家伙的出现倒是让老夫眼前一亮,这才促成我们这次东行两千三百里,到这留云阁来。

你爷爷只作为第六家崛起的主事之人,就算第六家崛起,也无法与三大势力打平。所以计划想要顺利进行,我们还需yào

再做筹划,才能真zhèng

的扭转局面,而这筹划也需yào

执行之人。”

春申此刻已经完全熟知了整个计划,看来面前的三个老怪所图甚大啊。不过还是有些疑惑的开口:“为什么选我?”

“因为老夫看好你,而那件事情,也需yào

过人的胆识和毅力才能完成。”回话的不是许德,而是那胖老者。

春申脑中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一人,带着半分疑惑的问道:“绝尘老祖宗?”

“小家伙眼力不错,有老夫在,你可以放心在留云阁待下去。阁中灵丹妙药,宝器兵刃,有用得上的能拿多少拿多少,早日提升修为,不用跟老夫客气。”绝尘老祖大咧咧的开口,他很是喜欢这个小家伙,就如当初的凌云那般。

不过一旁的干瘦老者脸色有些不太好kàn

,有些懊恼道:“六胖子,你还真将我留云阁当成你家了。”再狠狠瞪了绝尘老祖一眼以后,这才转过身来对着春申说道:“小家伙,你这老祖宗虽然话说得粗俗,却也是这么个理。我留云阁自然会好生栽培于你,只希望你日后强dà

起来,对这留云阁也能念及几分恩情。

从此以后,你和铁蛮便是我留云阁的见习弟子,虽然以前不曾有这个名头,但你们在我留云阁的待遇等同核心弟子,待你突pò

到灵意境,便是出师之日,到时候会有一件大事交给你去做。

所以,你以后也该随同留云阁中的众位师兄们称老夫为太上长老,至于你带来的两个小家伙,都在山脚下。老夫已经做主让他们成为留云阁的外门弟子,所以你不必有任何的担忧。

至于修行方面,若是有什么疑问,也可以去找文远的二叔浩天…”

听了几位老怪物的话,春申才深知他们的不凡,考lǜ

得还真够全面。他们能做到这个份上,就算没有绝尘老祖和德祖宗这层关系,春申也不好推脱,于是开口道:“谢过太上长老…”

绝尘老祖似乎还有什么疑惑,眼珠子转个不停。在许德和干瘦老者耳边嘀咕一阵后,两人借助阵法开了一道光门,径自离去。

此刻这留云阁的二层中就剩下绝尘老祖和春申两人,绝尘老祖这才开口问道:“春申儿,老祖的问题可能会涉及到你的一些隐秘,但为了计划,老祖也不得不开口。不过你只需yào

告sù

老夫你的天赋如何,天命为何即可。”

既然是第六家的老祖宗问话,春申倒也不不好隐瞒,而且老祖既然这样问,显然已经给了自己保留的余地,于是开口说道:“孙儿的天命是剑,不过不敢欺瞒老祖宗,孙儿也不知为何,天命志中并无记载,不过我爷爷说应该不凡,五行为金。”

绝尘老祖一听之下,心中一惊。天命志中无记载,难道是那些传说中的存zài

。但想想又不太可能,就是中州可能也难找到这样的人物,何况是南荒。于是暗含几分喜悦的开口:“呵呵,小家伙不错,看来极有可能是未曾出世的天佑之命。”

春申见自己模棱两可的回答并没有让老祖觉得不妥,这才小心的说道:“我爷爷也是这样说的…”

“浩然宮并不修剑,老祖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给你。不过老祖这里有一份大能留一下的悟剑心得,你倒是可以拿去好好kàn

看,说不定能有些用途。”绝尘老祖说着指上戒指一亮,手中多了一物,交到春申的手中。幸好还有这件东西,不然还不知dào

给春申什么见面礼才好。

春申拿在手中便知不凡,虽然不清楚是何种材料制成,但薄如蝉翼,却重有百斤,春申要是不动用心法,还真没法拿得动,于是敬了老祖宗一礼道:“谢过老祖宗!”

“春申儿,从此以后你就在这留云阁住下,切忌少和陌生人来往。你的隐秘对谁也不要说起,包括那两个老不死的。你也放心,他们也不会问你这方面的问题。”绝尘老祖此刻却放出了一道屏障,将两人的对话掩藏起来,那是灵气护体的深度运用。

看到春申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这才继xù

缓缓开口道:“老祖已经三百余岁,剩下的寿元虽然不少,但那祁家老怪今年不过两百来岁。有些事情老祖不好明说,但老夫想来,以你的聪慧应该明白。不过无论如何,不要影响整个计划的进行,这确实是我第六家崛起的机会。”

春申深以为然,看来这些灵海境的老怪都不好对付。连老祖宗这样的一根筋都能想得如此通透,日后的路还得小心谨慎才是啊,于是开口道:“谢过老祖宗教诲。”

“老祖该说的也都说了,你好自为之。过些时日老祖会随同青鹰回鹰嘴崖去,此去会待到年终族会结束再离开…你有什么想要老夫帮忙的,尽管开口。”

“先谢过老祖宗,孙儿确有一事,孙儿此前…还请老祖宗帮忙在年终族会上…”

“哈哈,小家伙还真够阴险,不过老祖我喜欢…”

第四十三章 剑技弓决

再次回到典藏室,因为快到夜晚,春申还带了些吃食过来。祁文远说得没错,春申也猜得没错,这留云阁中果然都是好玩意,瓜果菜肴无一不是灵气逼人,在外面难得一见。

春申目光可及,祁文远仍在聚精会神的看他的秘籍,春申的出现他也未曾察觉,不过铁蛮这个小混蛋居然在一旁睡着了。

春申本欲去敲打铁蛮一番,不过路过祁文远身旁之时,余光隐约可见表哥手中册子上的画面似乎有些少儿不宜。

祁文远似乎也感觉到身后突然多出了一道目光,心中一紧,连忙将书合拢,捂在怀中。这才小心翼翼的转过身来,小脸脸已经通红的说道:“表弟,你什么也没看见对吧?”

“是啊,表哥,我什么也没看见…”春申心头一阵觉得好笑,这表哥还真是早熟啊。这才十岁吧,居然就对那春宫有如此浓厚的兴趣。

不过想想也是,这些大家子,哪个不是十二三岁就破身。说起来表哥十岁接触这玩意也算不得太早,只是在春申看来还是有些难以接受。斟酌一番,计上心头:“表哥,你那册子可能给小弟瞧瞧?”

“你…不是说没看见么…”祁文远听春申一说,当即就急了。不过转念一想,要是表弟也看了,应该就不会把自己的事情泄露出去。于是脸色一变,就把怀中的册子扔给春申。

册子入手,春申并没有立kè

翻开,而是看了看那挂在上面的竹牌。云雨决,凡阶中品心法。不过后面的备注却是明确告知这是一门双修心法,没想到居然会在留云阁中见到这玩意。

至少在整个清原郡,春申并没有听说过有哪个门派走双修路子。不过春申也猜测浩然宮很有可能有这方面的功法,只是外人不曾知晓罢了。

翻开册子,只是一些简单线条构成的图画,不过内容确实有些少儿不宜。都是些教人如何行男女之事的招式,春申心头瞬间明了,原来是它丫的房中术,只是这玩意做得太过粗糙。

至少在春申看来,这玩意着实难以入眼。真是不明白,祁文远就算再饥不择食,看这玩意也太没品味了吧。于是开口问道:“表哥,就这玩意也能看得你面色潮红?”

“谁说的,我…”祁文远看这玩意就算心猿意马,倒也不会脸红。他之所以脸红,不过是自己的隐秘被春申给发xiàn

,不过此刻却不知如何启齿。

见表哥如此忸怩,春申坏笑着道:“过些时日,表弟让你见识点好东西,绝对比这个有意思,哈哈。”

要是有人在此,还以为春申发了什么疯,笑得如此渗人。但这落在祁文远的眼中,立马就懂了,因为他分明看到春申的那抹光似曾相似,和自己看那双修心法之时如出一辙。

害我白担心一场,原来春申这个混蛋也不是什么好鸟,可他不是才六岁么。难道这混蛋不但胆识过人,而且比自己还要早熟么。不过管他呢,既然都是同道中人,秘密自然不会泄露出去,祁文远如是想到。

“嘿嘿,那表哥就拭目以待了…”此刻祁文远讲话面不红,心不跳,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让春申对这些世家公子的德行有了更深刻的认知。

两人的对话自然吵醒了熟睡的铁蛮,在看到大哥以后,立马装出一副认真识字的样子,神在在的看着手中纸片,嘴里还念念有词。

看到堂弟这副模样,春申也不知dào

还能说他什么才好,毕竟还是小孩子。随即拿出珍馐美味,三人大快朵颐了一番。



总算可以静下心来,好生的看看这阁中典藏。昨晚就该到手的好事硬生生的拖到现在才能实行,都是自己患得患失的,这性子看来得改改才是。

一入书海,便有一种久违的感觉。这祁家的典藏室,犹如一间微型的图书馆,前世的学生生涯春申尤其喜欢这种氛围。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太上长老也没出现。春申倒也落得清静,他并不愿意面对灵海境的老怪。每到饭点,便会有饭食饮水从那光门送出,是以三人皆可以安心攻读。

除了有时候指导指导铁蛮练字,以及和表哥聊聊少儿不宜的男女之事。春申的时间,几乎都奉献给了留云阁的每一卷珍藏。

差不多过了十天时间,春申才算是对整个留云阁的珍藏有了大致的认识。功决还是多以凡阶和人阶居多,灵阶的倒也还是有少许。

直到今天春申才想起,自己的六岁生日已经过了。没想到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生日居然是这般度过,老爷子还在禁闭崖关着,而自己又身在留云阁,就算想过也没那个氛围。

春申倒并未因此失落,生日这东西在他看来过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只是上一个生日他还记得是姑姑凌月和表弟木生陪他度过的,出来这将近一月,也不知dào

姑姑他们还好不好。

惆怅片刻,春申立马收拢心思。他的时间每分每秒都很宝贵,按照三位灵海境老怪的安排,虽然没明确规定时间,但春申最好在十岁之前突pò

到灵意境。

三位老怪做出这样的建议,一来是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二来则是拿凌云做了参照。凌云在十岁之龄已经差不多突pò

到灵意境,只要给足修liàn

的资源,春申应该也行吧。

春申倒也不敢急于求成,基础越牢靠,才能高屋建瓴。不过突pò

灵动境五重,确实有些迫在眉睫,为了尚湖盗的发展,他已经有了一番打算。

然而不到灵动境五重,没有灵气护体,春申根本就不敢单独外出。他知dào

外面的世界有多混乱,灵动境三四重的修士,不能三五成群,简直寸步难行。

看了这么多天的秘藏,春申总算找到了一门适合自己的法决《六阳剑诀》,人阶中品剑诀。本来他也看到很多不错的金木两系心法,最终却打消了修liàn

的念头。

一来自己的玄金决本来就是灵阶下品的心法,留云阁中的金系心法也未必好到哪儿去。二来,就算青木经只是凡阶中品心法,但靠着春申惊人的灵气吸纳力,一时完全够用。

六阳剑诀共有六式,第一式名为朝阳剑,灵动境三重就可以修liàn

,至于第二式升阳剑则需yào

灵动境五重。在春申看来,这剑诀对自己来说,简直是应运而生。

虽然自己手头已经有破刃剑诀和九天剑诀的上半卷,可自己只要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破刃剑诀就已经算是修到了头。至于九天剑诀,春申始终不太习惯左手用剑,而且第二式剑啸沧海至少也得灵意境四重才能修liàn



两门剑诀对春申的用途并不大,能得六阳剑诀是该庆幸。留云阁也并不走剑修的路子,能找到人阶中品的法决也该心满yì

足了。

春申将剑诀收入怀中,眼睛却瞧向了另一个方向。总觉得那地方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自己,于是开口问向祁文远:“表哥,那是…”

祁文远看到春申所指,当即回到:“哦,那个区域是用来放一些难以分辨品级的东西。虽然知dào

有些东西可能不凡,但又用不上,实则有些鸡肋。”

春申所指的正是那第四个区域,一些典籍乱七八糟的堆在那里,毫无章法。想来看过的人也不少,只是估计很难找到用得上的东西罢了。

祁文远说完便不再理会春申,继xù

去看他的双修功法。反正表弟也是一丘之貉,也用不着遮遮掩掩。只有在这留云阁中,看这玩意才最保险。

春申径自走向那堆杂物,心头有一种将获重宝的憧憬,因为他的丹田世界,那柄银色长弓居然在刚才有一丝震颤,像是与什么东西产生了共鸣。

于是,在这典藏室里,可以看见一个小屁孩,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冲进了那堆破烂,如同虎入羊群,肆意施展。

也不知过了多久,春申红彤彤的双眼终于泛出一缕金光,一声大喝:“找到了!哈哈”

“艹!表弟,我的美梦!大半夜的,你鬼叫什么…”祁文远朦胧中见到一位女子正要沐浴更衣,衣中**隐隐可见,却不想被春申的一声吼给惊醒,顿时红着眼睛怒气冲冲的看向春申。

铁蛮也在同一时间爆了一句粗口:“谁他娘的敢扰小哥清梦…”,不过话没说完便闭了嘴,好在春申此刻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要是被大哥听见,自己一顿胖揍是免不了的。

祁文远见春申并未理会自己,只得腹诽几句,倒头继xù

睡觉。只是心中一再祈祷,希望苍天可以让他把先前那个美梦延续下去。

两人的叫骂春申其实也听在耳里,只是此刻他也无心理会。手中的这本黑册子,便是自己这两天通宵达旦的成果。

黑册子看上去非常平凡,也是以普通的书页制成,和春申用来做手纸的天命志如出一辙。册子无名无品,想是难以鉴定,但春申可以确定这是一门弓系法决。

剑系法决弥足珍贵,整个第六家不过区区两门凡阶剑决,就算在这留云阁中,春申也只找到六阳剑诀这一门人阶剑诀。可即使如此,剑诀也不算是无迹可寻。

但弓决对常人来说,实难见到。至少从春申这将近两月的见闻中,弓决基本上算是无迹可寻。甚至连老家伙留下的那一缕灵识也几乎未曾听闻,没想到今天居然在此处见到。

最让春申吃惊的是,这册子居然又是出自天牧圣院之手,而且看那日期还是钧天历二零五一年,差不多是三千多年前的老古董了。

弓决天下少有,没想到天牧圣院连这东西都有,看来着实是威震天下的大势力,想来留云阁也是因此才把这玩意收入典藏室。

春申聚精会神的翻看这黑色弓决,一颗跳跃的心也逐渐平息。册子不厚,只有十来页。可除了前三页,后面的部分几乎都是讲天命弓是如何的稀有,如何的不凡,甚至有些话简直就是厚颜无耻的吹捧。

十页弓决,居然只有两个招式,一曰镇魂,一曰焚天。名字倒是霸气,可既没有写明修liàn

的修为要求,也没有心法的运转口诀,只有两张经脉图,还是春申不识得的那种。

春申心头一阵晦气,两日不眠不休的翻找,居然就得了这么个破玩意。春申很是不甘心,没道理啊,能让天命弓产生共鸣的物件不可能就是一破烂吧。

拿起小册子,跑到一旁的灯盏之下,想研究研究是不是有夹层什么的秘密。可这纸张本就粗糙,春申平时用来上茅房都觉得屁屁不太舒服。要是用力过度,便便十有八九还会黏到手上。

薄如蝉翼的纸张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夹层,看来自己又想多了,这玩意就是一破烂。春申正要将这破烂砸到地上以泄心头之恨,却突然顿住。

无意之间,他居然在封皮的一角看到了两个小字。封皮本为黑色,那玩意着实难见。此刻或许是角度放得恰到好处,在灯光的照射下,那两个字居然泛着微弱的光辉。

珍本!居然是珍本,虽然对天牧圣院所知不多,春申却也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修行相关的典籍,包括一些功决,天牧书院都会有发售。

能称之为珍本的,意思就是说这一款书籍印制绝对不超过两手之数,而且只会印制一次。除非整个天命世界的这一款书籍都被销毁,才有可能重新印制。

唯一比珍本更为珍贵的,被称之为孤本。不过孤本几乎不会面世,都待在天牧圣院的藏宝室里。所以春申手中的黑册子,就显得弥足珍贵。

原本以为捡到的是破烂,现在看来还是捡到宝了。留云阁可能也没想到,这一堆杂货中居然会有天牧书院的珍本存zài



春申小心翼翼的将那黑色册子收入怀中,心头一阵窃喜。嘿嘿,不枉小爷两日辛苦,总算是淘到宝了。虽然一时还看不懂,但以后总有看得懂的时候。

不过太TM困了,小爷还是得休息休息才是,春申如是想到。随即,进了些吃食,再用清水漱了口,随意吐到一旁的盆栽里,仰头便睡。



由于太上长老看在春申和铁蛮年幼,给了他不少功勋值,就储存zài

登阁令中。接下来的两天,春申皆是在留云阁外的一间木屋闭关。

不是修练法决,而是尝试着突pò

灵动境五重。事情得分轻重缓急,境界上去了,才能更好的修行,施展法决也能有更大的威力。

然而木屋中虽然金木两系灵气异常浓郁,风属性灵气却无比稀少。无奈之下,春申只得在靠南的悬崖边修行,于是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留云峰顶的一块奇石之上,有一位少年在此修liàn



本来春申是想爬到留云阁的阁顶上修liàn

,不过和祁文远聊过之后就放qì

了这个打算。一来那楼上的阵法禁制足以让春申粉身碎骨,二来,三层还供有祁家的列位先祖。留云阁诸强,谁会同意春申把屁股放到祖宗头上。

在这期间,太上长老只来过一次。从太上长老那里了解到,老爷子青鹰已经随同绝尘老祖回归第六家族,而且老爷子这次因祸得福,居然突pò

了禁锢二十年的瓶颈,一举到达灵动境九重。

至于春申的事情,老爷子已经知晓。只是托太上长老带话让他好生修行,如有时间,记得回家去看看。

这段时间,老家伙一直处于装死的状态,春申只有寻着由头去看望舅祖奶奶,太上长老才会放行。可是每次去舅祖奶奶那里,脆弱的胃总是受伤不浅。

只有下了留云峰顶,没了太上长老的灵识探察,老家伙才会醒来。一老一小之间,除了聊些修行趣闻,就是没有营养的话了。

不过老家伙还是给了春申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他修liàn

的时候,太上长老并不会探察,想来是怕坏了他的修行。也因此,春申才敢明目张胆的在奇石上修liàn



只要自己的秘密不曾暴露,春申的心头就多了一分底气。修liàn

起来也不用像前些天那样藏着掖着,火力全开,誓要成功构建灵气护罩。

在此之前,春申觉得自己的天赋还不错,修行也绝对神速。可这过去快有十天了,春申的灵气护罩依然还在他的丹田里。

春申已经试过上百种方法,但那护罩一离体,立kè

溃散。灵气护罩不比别的灵气运用,需yào

事先在丹田构建好雏形,再通过周身经脉释fàng

出体外,实现真zhèng

的灵气护体。

其实说起来春申的灵气护体已经成功了一半,起码体内的灵气护罩可以护住丹田。这是春申失落之时,安慰自己的唯一借口。

灵气护罩的构建本就异常复杂,好在留云阁确实给了春申不少好处,否则他自己的那点灵玉根本就不够耍几次的。

常人若是在体内构建灵气护罩成功,就已经离灵动境五重不远了。因为只要调整好经脉的状态,保证灵气护罩在外放之时不破损,便算是步入了灵动境五重。

但春申不同,多次尝试之后发xiàn

,他的灵气护罩其实是由金木风三层构成,在体内还好说,通过春申恐怖的控zhì

力,他还能让三层护罩和平共处。

可一旦离体,有了外界灵气的滋扰,被他压制的金木两系灵气便会狂暴对立,护罩立即破裂。有时候春申突然觉得自己要只是普通人就好了,构建个灵气护体也不至于这么麻烦。

这一日,腊月二十九,明天便是腊月三十春节。春申没有修liàn

,表哥和堂弟早早的就跟着留云阁的一群仆役到山下去购置年货。

本来他们也想拉上春申,不过春申却以修liàn

为由推脱掉了。两人走后,春申却有些心事重重。不是担心铁蛮的安全,那些仆役中灵动境六重的都有好几个,再说山下也是留云阁的势力范围,铁蛮的安全自然有保障。他担心的是年终族会,不知dào

老祖宗会不会按自己的计划进行,毕竟绝尘老祖这人历来不怎么靠谱。

第四十四章 年终族会

鹰嘴崖,第六家

一大早,祖祠内堂之中,家主第六青松还没来。此刻来的只是二长老第六青炎和三长老第六青火,他们之所以来这么早,原因自知。

二长老面色有些凝重,和三长老密谋的大事准bèi

的似乎还不够,就此发动他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老三,老五已经回来了,你确定还要发动?”

“二哥,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再说,那老小子虽然回来了,春申那个废物可没有,看他到时候作何解释…。”三长老满脸阴狠之色,内心却兴奋无比,断腿之仇,今朝必报。

二长老心中依然有一丝担忧,听了老三的话,那感觉越加浓烈。老三已经完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若是稍有不慎,漏了马脚,自己也要受牵连啊,于是开口劝道:“老三,要是留云阁祁家也参与进来…我们还是从长计议…”

没想到,他的话落在三长老的耳里,却尤为刺耳,第六青火当即怒道:“二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般胆小。”接着鼻中哼了一口气,才继xù

说道:“不说祁家受协约限制,无故不过尚湖平原,老五早就因为祁珍的事情被留云阁疏离。再说,就算他们敢来,我第六清火同样可以请应…”

话没说完,第六清火便止住了,差点就说漏嘴了,好险。第六青炎见老三突然住嘴,好奇心起,带着满脸疑惑的问道:“老三,你说请什么?”

“没…没什么…我是想请老友帮忙,但觉的他们的实力应该斗不过留云阁…”三长老有些结巴的说道,尽量控zhì

住自己的眼球不要闪烁,他知dào

自己说谎之后眼珠会乱转。

并没有人知dào

,内堂的大梁之上,还有一个胖乎乎的老者藏在那里,正是绝尘老祖。那两人的对话自然也落在了他的耳里,心头一阵低语:“没想到这老三还真靠向了应天府,老二恐怕还不知情,被一道拉上了贼船。老夫要不要处理了这两人…”

绝尘老祖虽然神经大条,但终究活了三百来年,这点眼力还是有的,斟酌一番之后,继xù

腹语:“算了,能不露面还是不要露面的好,就按春申那小家伙的计划来办。”



祖祠的外院已经人满为患,只要是第六家族的成员,除了一些特别的守卫,其他人全部到了此处汇集,连凌月也带着木生在列,只是不与众人为伍罢了。

随着时间推移,家主第六青松,大长老第六青山,四长老第六青岳已经纷纷到场。除了五长老第六青鹰迟迟未到,该来的也都已经到齐了。

几位长老全都站在内堂的门外,面对着院中的族人。只等第六青鹰一到,家主便会宣bù

族会正式开始,焚香祭祖。

年终族会即将开始,迟到的人会受到非常严厉的处罚,因为这一天既是族会,也是祭祖。连祭拜祖宗都要迟到的人,自然不受人待见。

看到此情此景,三长老喜上眉梢,心中想道:“哈哈,第六青鹰,这次你还不完。老小子给春申那个废物作保,可春申那个废物现在在哪里?再加上年终族会迟到,你的长老之位还能保得住?”

想到这里,立马站出列来,对着家主作了一揖道:“家主,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吧!”

他的一番作为落在几位长老眼里,表情不一,但心中都是一阵鄙视,这老三也太心急了。还有半柱香的时间,仇恨真的可以让人疯狂。

见家主并不答话,三长老只好偃旗息鼓。有些不满的看向二长老,要是二哥随同自己一起进言,就是家主也不好拒绝,哪会像现在这般被无视。

二长老此刻心头也是大为不爽,脸侧向一边。你老三做得如此明目张胆,还想要老夫陪你一起丢人。全族的人都在,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你个蠢货的意图。

终于香快要燃尽,香尽但有迟到者,按族规论处。三长老此刻心中已经乐开了花,简直是天助我也。不过似乎也意识到先前的举动不妥,强制装出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恰在此时,第六青鹰一袭黑衣走了进来。两眼炯炯有人,周身意气风发。让许多第六家的族人眼前一亮,五长老似乎年轻了好几岁。

迎着众人的目光,青鹰走到家主身前,对着众长老作下一揖道:“家主和各位长老久等,老五来迟,还请赎罪…”

家主识得青鹰身上的这件袍子,那是青鹰年青时候的标准穿戴,自从祁珍死后,就没再见她穿过,怎么今天穿了出来?

突然心中似有所感,放出灵气略作试探,得到的结果却让他心中一惊。有些不可置信的道:“老五,你突pò

了?”

看着青鹰淡漠的点了点头,几位长老的心思立kè

被牵动。第六青鹰居然突pò

了,在这个时刻。众人虽然心思各异,却无不震惊。

家主是几年之前突pò

到灵动境九重的,除此之外。五位长老中,大长老和五长老是灵动境八重修为,另外三人皆是灵动境七重。

看来老五的天赋果然了得,**丧妻之痛二十年,居然还能突pò

到灵动境九重。从此以后,第六家族除了太上长老谁还能制衡他。

就算家主有上品凡器相助,可青鹰的黑铁大钩同样是上品凡器。可能家主也无法保证能吃定第六青鹰吧,看来这第六家以后的日子有得瞧了。

当然,这只是几位长老的看法,三长老决计不在此列。听闻青鹰居然突pò

到灵动境九重,他内心的那份怨仇更加浓烈。

凭什么好事都让这老小子占了,两个儿子闯出了第六双俊的名头,孙子铁蛮又是天命鬼斧,五行上金。自己天赋一般也就罢了,辛辛苦苦混到长老的地位,儿孙的天赋也难以入眼。

想要请动黑虎卫出手并不容易,几乎用掉了他近半的家财,前提还是针对灵动境八重的第六青鹰。此刻第六青鹰已经突pò

到灵动境九重,自然不再是原先的价位。

三长老此刻心在滴血,想要干掉第六青鹰,看来自己还得再加筹码。不过此次要是不能除掉他,以后的机会将更加难寻,打定主意,当即喝道:“第六青鹰,年终族会此等大事居然迟到,该当何罪。如不重处,族规何在?”

说着三长老还对着众人摊开双手,想要获得族人的支持。不过收效甚微,除了三长老自己那一脉的几个子孙遥相呼应外,其它人尽皆没吱声。

也不是没吱声,有两个站在后排的小辈此刻就在议论这事。其中一人摸了摸脑袋,不明所以,对着另一人问道:“三长老这是怎么了?”

另一人捂着嘴偷笑一阵,这才贼眉鼠眼的回道:“谁知dào

呢,说不定昨晚吃了金枪不倒丸,结果发xiàn

老枪已折,不堪大用。有火没处发,才到这年终族会来乱咬人。你看他面色潮红,不似平时那般白净…”

见摸脑袋的那人在给他使眼色,还以为是在称赞自己的猜测,却觉得有些不对劲,只见那人又竖起拇指道:“兄弟,你牛逼,在三长老的公子面前也敢这般说话…”

他只觉得背后一凉,一股寒气油然生气,靠,倒霉透顶啊。他也不敢转身,直接往前猛冲,撞入了人群之中。但愿那三长老家的公子没有看到自己的脸,不然就真的死定了。

说话的两人都是投靠第六家的散修,偷笑的家伙叫文成,摸脑袋那人叫荣东。两人修为都是灵动境四重,当初正是奔着第六双俊的名头来投靠第六家,没想到双俊的父亲在族中居然备受排挤。但这些家族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两人也不得不留下来。

最关键的是,第六双俊根本不在族中,两人这些年来也只见过双俊一回。双俊未必记得他们的名字,但他们对双俊的崇拜从未减弱。

是以处处针对第六青鹰一脉的三长老,在两人眼中就无比的可恶。但他们人微言轻,能做的只是尽量给双俊的妹妹凌月一些力所能及的帮zhù



文成就似抱头鼠窜一般在人群中穿梭,不少人看到他的后脑勺就一阵气闷。这混蛋有没有点眼力劲,马上族会就要开始了,这厮不是挤你的肩膀,就是踩你的脚背。可长老就在前面看着,这些人也不好发火。

文成也不清楚几位长老现在是什么情形,不过看起来五长老暂时应该没事。他此刻的心思完全落到了那个穿着青色素绒绣花袄的女子,应该叫妇人才对。

那是五长老的小女儿,今年才十九岁,却已经有了三岁的孩子木生。即使如此,文成依然对这女子一见倾心,虽然知dào

她已经和离,却不敢别有用心。

第六家不管怎么说也是方圆百里最强dà

的势力,散修在这些势力的眼中,不过是任人拿捏的蚂蚁。他不在乎凌月嫁过人,可就算凌月愿意委身与他,他也未必敢接受。

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才到区区灵动境四重,在散修中也算得上出类拔萃,但和这些家族子弟相比,却差得太远。凭他的实力,根本护不住此等**。

因此,他愿意当一个荣东眼中的傻子,一味的付出,不求回报。很多时候他会替下荣东给各宅送食物的差事,只为可以多看佳人一眼。他能做的,就是减免凌月一部分费用。

因为凌月并没有家族例份,所以减免的这一部分他只能自己贴补。虽然这让他本就紧凑的日子更加艰难,但只要多看凌月一眼,他就觉得此生无憾。

那女子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是那样的让他心醉。真的好美,或许娘说的仙女就是这个样子吧。天啦,她对我笑了。

凌月并不喜欢这样的族会,毕竟她的身份很尴尬。但父亲居然带来了春申儿的来信,要她务必参加。她可以不在乎别人的话,但春申儿的话,每一句她都听在心里。

春申儿是大哥的儿子,也和大哥一样妖孽。大哥不会错,所以春申儿也不会错。凌月知dào

自己并不算聪明,但听聪明人的准没错。

至于父亲此刻的遭遇,她并不担心,有春申儿出谋划策,自然能保全家安宁。正当凌月沉思之时,却感受到有一道目光朝她而来。

是那个隔三差五来临时替工的送菜小厮,她再笨也知dào

这个目光纯澈的年轻人对自己有那个意思。但上一段失败的婚姻,已经让她畏惧了男女之情。

回之以微笑,是凌月待人的礼节。她并不知dào

这会引起误会,她只知dào

这个小厮人不错,是四长老手下的人,不像其它几脉的散修那般看她总带着几分淫邪。

只希望他能认清现实,好好修liàn

,如果能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说不定能得到家族重用。凌月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已经有一个多月,自然能轻易看出那年轻人的修为,说起来她还不知dào

他的名字。

凌月的笑落在文成的眼中,应该是心中才对。一时之间,文成感觉自己飘飘欲仙,像是要白日飞升一般。那笑,好美,好甜!她是在对我笑,此刻她的笑独属我一人…

此刻的文成,完全就是一副花痴样。傻乎乎的看着那笑脸转了过去,仅留下一道背影。即使如此,唯美依旧。去他的三长老,去他的公子,凌月小姐才是我文成最该在意的人。

总有一天,等我找到了父亲,我会让父亲帮我提亲,我要娶凌月小姐,我要做他的夫君,我要做她孩子的父亲…文成陷入了自己的美梦之中。



“族会开始!”家主一声大喝,将院中这几百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焚香火!列祖列宗在上,今日我第六青松,以第六家三十四代家主身份带领全族上下前来拜祭,恭请列位祖宗受我后辈香火,知我后辈一载得失…”族人皆随家主一道跪拜先祖,面带虔诚,不敢有一丝不敬。

家主起身之后,对着内堂的神龛又作了一揖,才继xù

说道:“家族一载蓬勃发展,容后辈一一敬告祖宗…第一,长房长孙冬曜孩儿已在数月前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为灵武宗太上长老看重,收为入室弟子,从此我第六家后继有人…第二…”

给祖宗报过了喜,就该报忧了,第六青松继xù

道:“家族一载风波荏苒,容后辈一一奏报祖宗…第一…第三,五长老第六青鹰一脉长孙春申疑似偷盗祖宗画像,尚待查证,如若属实,其心可诛…第六,四长老所掌天命五行珠,遗失五枚,尚待查证…”

房梁之上的绝尘老祖听到这万古不变的祭祖词,有些昏昏欲睡。他想要是神龛上的那些死鬼在此,也会像他一样提不起半点兴趣吧。

只是春申儿偷他画像之事,他已经一清二楚,是叫冬罗和细虎那两个混账小子干的。不过,就算他的画像被盗,他自己也没半分追究的兴趣,不过是个死物罢了。

“第六青松这帮混蛋居然说什么其罪当诛,TNN的,春申可是老子计划中极为重yào

的一环,老子看你们这群蠢货才当诛…”绝尘老祖心中怒道

说起来他认识春申的时间不长,他能看得上春申,更多的是因为春申的父亲凌云。他不清楚春申儿到底有多妖孽,但他清楚的记得,三年之前,凌云找他求药,所表现出来的绝不是灵意境五重那么简单,他在凌云的身上能感受到了一种死亡的威胁。

众长老谈到春申偷盗祖宗画像一事,三长老立即咄咄逼人的开口:“老五,春申何在?你当初可是做了保的…”

“呵呵,三哥别急,我们的账,慢慢来算…”青鹰回之以冷笑。三长老随即当场爆fā

:“第六青鹰,你什么意思,威胁老夫?老夫不是吓大的,这可是在族会,春申的事老夫要你立kè

给出一个交待,否则你这五长老也就干到头了…”

四长老第六青山似乎有些看不过去,望向一旁的大长老第六青岳,见大哥点了点头,当即也跳了出来:“三哥,好大的威风,看来我第六家从此以后就是您老人家说了算了…”

“老四,你…”听了四长老的话,心头不由得一窒,字字诛心啊,三长老突然意识到了不妥,再看家主的脸色有些发青,连忙恭敬的作揖道:“还请家主示下…”

第六青松对三长老的表现确实不满,但大家的利益一致,都是针对第六青鹰一脉,他也不好过分追究,只是瞪了三长老一眼,才对着青鹰说道:“老五,你确实该给我们一个解释。否则,按照族规,春申盗了祖宗画像,现在还畏罪潜逃,其罪当诛。而你当初替春申担保,此刻也该给出一个交待…”

“家主决定按族规办么?”青鹰忍住心头愤nù

问道,见家主点了点头这才转过身来面对族中众人大喝道:“按照族规,偷盗先祖遗物,开除族籍,畏罪潜逃,其罪当诛…第六青鹰在此请家族数百儿郎做个见证,今日我第六家不论亲疏,只论规矩…”

“善!”族里很多人其实都已经对名存实亡的族规失去信心,但今日五长老居然当着历代祖宗的面提出不论亲疏,只论规矩,他们当然会拍手叫好。

青鹰本来已经愤nù

到了极点,他做人向来都留一丝余地。没想到家主居然真的要斩尽杀绝,说出的话比三长老还要阴狠。春申不过是留在留云阁,到他这里却成了畏罪潜逃。

几位长老看到院中群情激昂,虽然心头各异,却都看出第六青鹰魄力不减当年。现在的第六家,就是家主可能也没这番号召力吧,难怪当初争家主之时能与第六青松分庭抗礼。

唯有家主和三长老面色不善,青鹰此刻如他年轻时那般意气风发,走到哪里都是别人眼中的焦点。只是不知dào

这老小子是不是藏了什么后手,能这般有恃无恐,又会不会是虚张声势。一时之间,两人皆犹豫了起来,到底要不要发动?

终于两人眼神交流一番,打定主意,继xù

发动。过了今日,再想打压第六青鹰一脉,实难再有这么好的机会。而且第六青鹰已经突pò

到灵动境九重,无论是三长老,还是家主都能感觉到青鹰身上的巨大威压。今日若不能打压于他,实难心安。

“肃静!”家主和几位长老一直没有发话,使得下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第六青松打定主意,才开口喝道:“先审理春申盗窃祖宗画像一事,由于涉案之人为五长老嫡系长孙…老五,为了避嫌,你还是先在一旁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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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完美逆转

“带人证!”三长老第六青火一声大喝,充当佐官的角色,与家主一唱一和。今日只要敲定此事,第六青鹰将永无出头之日。

冬罗和细虎两人走上前来,对着几位长老一一参拜,而后冬罗开口说道:“祖宗画像丢失那日,孙儿和细虎亲眼所见,春申独自一人上了鹰嘴崖…

而且事后不是在鹰嘴崖后山找到了他么…”

三长老听着冬罗的话,心头一阵欣慰。家主这个小孙子虽然天赋不怎么样,可这番心思很合他胃口,嘴里却故作疑惑的问道:“既然他去鹰嘴崖,为何守山族卫未曾将他拦下?”

冬罗会心一笑,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明目张胆,只是竭尽所能的配合三长老,于是认真说道:“春申并不是从山口进入的鹰嘴崖,而是从后山的小道。”

后山小道直通祖祠后院,是为了方便长老问计祖宗特意开辟出来,但因为不逢大事,祖祠前门不开,所以从祖祠是进不了鹰嘴崖的,也因此小道并不会派人把守。

冬罗的话,不言而喻,是要将祖宗画像被盗的屎盆子完全扣在春申头上。原本也只是想揍春申出出气,结果他心一横就将春申踹了下去,既然如此,就送他一个贼偷的罪名…

虽然事情不大,但族人皆在,定罪自然不能草率,三长老像是思索了片刻,才继xù

说道:“那一日就巡山弟子汇报,并没有人踏入鹰嘴崖,如此的话,春申的嫌疑的确最大,可春申偷盗祖宗画像的动机是什么?”

“春申不是天残的废物么,想是记恨祖宗未曾赋予他常人的体魄,想偷盗祖宗画像泄愤…孙儿无能,只能想到这一个缘由…”冬罗询问般开口,显得格外小心。

然而他的这番话,乍一听之下,并无不妥。但无论是青鹰还是凌月心头都是忧上心头,这完全就是先入为主。就算院中大长老和四长老一脉的人,也有不少觉得深以为然,除此之外,着实难以找到更好的理由。

可要真是如此,春申便不是偷盗祖宗遗物的罪名那么简单。敢对祖宗心生怨愤,这叫欺师灭祖,论罪当诛。

三长老见冬罗的话收效甚大,心头大慰道:“老夫想了想也只这个可能,既然人证的口供已经得到证实,物证想来已经被春申那混账销毁,而且当事人族会不至,欺师灭祖之心足见,还请家主定夺。”

该走的程序已经完成,家主也不拖泥带水,于是出言判决道:“春申此子,大逆不道,欺师灭祖,论罪当诛。念其年幼,令刑堂发布追缉令,誓要抓获此獠,永世关入水牢…”

家主一声令下,刑堂的一些族卫已经蠢蠢欲动。家主事先就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们将远行两千三百里索回春申,这是第六家的家事,就算祁家势大,也不能任意干涉。

有春申在手,凌云凌日投鼠忌器,春申将成为他制衡第六双俊底牌。

“家主,你…”第六青鹰一时之间有些慌神。家主赶尽杀绝之心已经昭然若揭,这是要造成既定事实,就算到时候凌云凌日回来,这一切木已成舟。

家主此刻深知,箭已经射了出去,收不回来,当即打断:“第六青鹰,既然你曾为此事担保,便卸了这五长老的职务,族会之后,禁足三年,痛思己过去吧…”

青鹰神色冷淡,此刻被免去长老一职,便不再具备发言权。家主的威严在族会必须得到维护,这是祖训。所以就算家主的决定有问题,也只能待族会结束之后再做计较。

院中的人此刻都已经明了,这是几位长老借春申之事发难五长老。但事出有因,春申那个废物这次可是把五长老坑苦了。

就算他们有所疑惑,也只能憋在心头。此刻要是敢出言替五长老出头,无异于挑衅家主威严,从此就别想在第六家安生待下去。

凌月此刻的手心已经尽是冷汗,她已经有些忍不住要冲上前去为父亲开脱。可她知dào

自己的话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且春申的信中已经提到让她无论什么情况都要保持镇定,静观事态发展。

春申此次所图甚大,不能因为一时不能忍,而坏了他的大计划。若春申的计划实现,整个第六家将从新洗牌。族人皆在,针对第六青鹰一脉的人自然一个也别想跑掉。

“…下面说说四长老遗失五枚天命五行珠一事,到底是被谁所盗,出列认罪,从轻处置。”又是三长老大义凛然的声音。

他自然知dào

那事和顽犼有关,两日前几位长老盘查库藏之时,发xiàn

丢失了五枚天命五行珠。而天命五行珠历来放在四长老的家宅,除了顽犼也没人能够得着。

顽犼可是老四最宝贝的孙子,要是能借着此事将四长老的势力也控zhì

到手,整个第六家一盘散沙的局面将彻底得到改变,他三长老也能成为家主一人之下的存zài



“是我拿了天命五行珠,但我没偷…”顽犼直接站出身来,让四长老惊掉了眼球。按照他的本意,就算被三长老以此事相要挟,也绝不能让宝贝孙子犯险。

可顽犼不这么想,当初正是听了大哥的意见,七日之后果真揍得冬罗和细虎那两个王八蛋连TM都不认识。而且木生的姥爷已经被几位长老解除了长老职位,他总得做点什么。

因为这段时间,凌月姑姑按照大哥的方法教自己识字,顽犼也觉得自己受益匪浅。知恩要图报,再说此刻自己可是按照大哥的意思办事,大哥那么妖孽,自然能保自己无虞。

完全不顾爷爷焦急的目光,顽犼继xù

说道:“我是拿了天命五行珠,但也只是和冬罗细虎两人比赛罢了,细虎到最后输了,将珠子全都扔进了古井…”

“你说谎,我根本就没见过什么珠子…”细虎当即便跳了出来,这事打死也不能认。

起初他也没认出天命五行珠,还是听了爷爷第六青炎带回家的消息才知dào

,自己扔进古井里的居然是那玩意。

天啦,那玩意在族中可算是宝贝,而且一下子就被自己扔掉了五枚。不死都要脱层皮啊,那可是一百枚初级灵玉。

细虎目前的例份是每年三枚初级灵玉,就是自己不用灵玉也要三十几年才能还清。如此的话,他怎么敢认。

“哼,我说没说谎不是你说了算,我有人证…”顽犼此刻非常瞧不起细虎的作为,老子都敢认,你他么大老子三岁居然死不要脸不认账。

看来大哥真有先见之明,就知dào

这混蛋要耍赖。而铁蛮也因为大哥的嘱托,将木生排除事外,木生不比自己有爷爷可以依靠,毕竟木生算不上第六家的人。

“人证何在?”问话的是家主,五枚天命五行珠,虽然价值不菲,他还没放在眼里。这不过是小事,只有尽快完成族会,将决定彻底实行下去他才能放心。

出乎院中所有人的意料,居然从人群中走出了二十几个小辈。估计除了极少的几人,第六家最小的一辈全都在这了。众口齐声咬定亲眼所见细虎和冬罗两人一道将天命五行珠扔进了古井之中。

就这阵势,由不得众人不信。原来不只是细虎撒谎,连冬罗这厮都有份,由此他先前的证词可靠性也就值得商榷了。冬罗也是一脸茫然,没想到自己也会被诬陷。

算了,大不了惩戒一番,还是落实对青鹰的禁锢要紧,家主随即决定:“既然如此,冬罗,细虎,顽犼三人皆有过错。冬罗细虎每人荆杖三十,顽犼杖责二十。族中损失由三脉平均承担…”

他的决定也还算公正,惩罚虽然偏轻,但毕竟几个孩子都小。



族会终于结束,按说众人也该散去。但除了刑堂追捕春申的族卫已经出发之外,其它人都留了下来,没有任何人离去,他们想看看“五长老”有何话说。

族会神圣而庄严,家主的话不容质疑。但族会之后,闲杂人等皆可发言。所以往往族会只需yào

一个多时辰便能结束,而族会之后的事情却能拖到天黑。

“第六青松,你的闹剧也该结束了…”此刻青鹰的心已经坚如磐石,漏洞百出的判决也能生效,不过是忽悠族中的一群蠢蛋罢了。

“第六青鹰,你什么意思,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就算你还是族中长老,如此藐视家主威严,该当何罪?”家主还未说话,三长老已经急忙开腔。

第六青鹰这老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去他的意气风发,去他的魄力非凡。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假像,胳膊拧不过大腿,此间事了,就算凌云凌日也无话可说。

只需yào

再有一段时间的运作,第六青鹰一脉自然会被族人淡忘。等到自己协助家主整合第六家族的力量,再有冬曜那小子跟灵武宗搭上线,家族何愁不兴。

有灵武宗做靠山,就算到时候凌云凌日回来寻仇,也不过是自投罗网。第六双俊名头再响亮,又如何同灵武宗这样的大势力斗。

青鹰的话落在家主耳里,也让他愤nù

异常但。他不敢保证能吃定青鹰,不过要是能逼青鹰主动出手,几位长老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在忍,他在等。

至于大长老和四长老心中只是叹息,但愿青鹰不要出手才好,否则迫于族规,他们也只得一同对付。大长老虽然古板,但对青鹰着实欣赏,青鹰是第六家老一辈第一人。

二长老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作为计划的参与者,他其实并不愿意做得如此决绝,可他毕竟和老三同出一脉,同气连枝,只能无奈叹息。

三长老则满脸阴狠的看着第六青鹰,动手啊,老小子。你只要动手,老子请黑虎卫出手的钱财就可以免了…

正当几人心思各异之时,一道声音传来:“老五说得没错,青松,你的闹剧该结束了。”

是太上长老,可怎么会…太上长老从不过问族事,但要是真过问,族规也并没有明确的规定不允许啊。不过一般来说太上长老都潜心修liàn

,除非家族有大的变动才会现身。

太上长老一出,几人心知不妙,看来今天的事情并不能像事先安排的那样顺利进行。特别是三长老,心中一阵腹诽,老家伙不好生闭关,跳出来捣什么乱。

“还请太上长老示下…”家主虽然不忿,还是上前对着从祖祠中走出的太上长老作了一揖。只希望太上长老自恃身份,不要参与族事的好。

“这东西,你自己拿去看吧。老夫只是出来宣bù

一下,从此以后第六家由青鹰当家作主,但有不服,可以来找老夫…”太上长老说完扔出一个物件,随即步入内堂消失不见。

那物件不过是一封寻常的书信罢了,只是可能出自强者的手笔,散发着凌厉的气息。在场灵动境五重之下的人无一不是伏倒在地,那是发自内心的臣服。

只有灵动境五重之上的人能依靠灵气护体抗衡这凌厉的威压,绝对是出自强者的手笔,毋庸置疑。有幸见过太上长老的几人知dào

,就算太上长老也没这份本事吧。

凌月的额头已经有些汗珠,她还在苦苦支撑,将木生抱在怀里无疑增加了她灵气护体的负担。可她内心的喜悦已经升起,他知dào

春申儿所说的转机由此开始。

文成也伏倒在地,看到凌月居然能坚持着站立,内心悠然升起一股失落感,原来这个娇弱的人儿,已经走在了自己的前头,自己还能配得上她么?

第六青松打开信封,抽出信件,打开一看,连忙遮住了眼睛,那信上的文字则直接化作强光,映照到空中。

信件内容一目了然,院中人皆可见。有进过藏经阁的人知dào

,那笔记源自祖上的一位超级强者,难道真的是他,他这是要帮五长老出头么。

信中明确指出,绝尘老祖的画像是被冬罗盗出,老祖在画像上留有一道灵识,自然知dào

是谁干的。顺道还提及了几年之前,宮香莲协同第六青火强逼凌月嫁入宮家一事,要求长老会必须给出一个满yì

的结果,否则老祖将亲自来处理此事。

“第六青鹰,这次你赢了,没想到你能找到绝尘老祖做靠山…”家主失落道,老祖宗的话,谁敢质疑。

他其实更怕的是老祖查出当年祁珍的事情,要是那样,他可能就不是失去家主之位那么简单,青鹰要是真有证据,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青鹰并不答话,他知dào

第六青松尚未言尽。第六青松果然继xù

说道:“宮香莲可是冬曜的母亲,如果重处的话…”

四长老冒出头来:“家…第六青松,要是因为宮香莲是冬曜的母亲就可以免受责罚,那青鹰可是凌云凌日的父亲,铁蛮的爷爷,先前的事,嘿嘿…”

几人哪里看不出来,老四是铁了心要投靠第六青鹰。青鹰并不多言,直接对着身旁的大长老说道:“大哥,您掌刑堂,按族规办吧,这是老五我先前说过的话…”

大长老点了点头,站出身来说道:“冬罗偷盗祖宗画像,论罪逐出家族,且嫁祸春申,用心险恶,论罪当诛,不过念其年幼,就去水牢过一辈子吧。

至于第六青火,迫害同族,论罪当诛。然尚湖天变,多事之秋,令其禁闭家中十年。

宮香莲,身为长房大妇,迫害第六家嫡传后辈,论罪当诛,杀无赦…”

大长老话一说完,本就伏倒在地的宮香莲直接瘫软倒下。没想到母亲前段时间才无故失踪,今天自己也要枉死于此。

冬罗则是万分不信,本想跳起来说那信件有问题,却被那无限的威压压迫的动弹不得。还好他没这么做,敢质疑祖宗,等同欺师灭祖,论罪当诛。数罪并罚,他自性命难保。

家主潜伏在刑堂的人全都去了留云阁祁家,此刻留下的刑堂族卫都是大长老的嫡系,自然遵从大长老的令旨,将几人带了下去。

三长老满脸怨恨的离开,没想到绝尘老祖会替第六青鹰撑腰,还好自己跟黑虎卫的事情并未被察知,否则无论如何自己也难保性命。

那空中的字迹想是用尽了灵气,渐渐淡去,众人瞬间感觉身心一松,威压尽去。今天的事情还真够戏剧的,完全处于被动的五长老一脉居然在最后翻盘。

“呵呵,老五,恭贺你荣升家主…”第六青松强制挤出了一丝微笑,今天的事情失算了。既然老祖宗如此无情,就别怪他日后…

第六青鹰依然面不改色:“家主言之过早,家主之位依然还是你的。按照老祖宗指示,我第六家成立内阁,一干大事由内阁裁决…”

其实这哪里是老祖宗的指示,而是春申那个小王八蛋的意思。内阁是什么东西青鹰不知dào

,但春申所说的那种家族管理模式确实让他动心。

“好…第六青鹰…看来老夫一直小看了你的野心…”第六青松一口气堵在胸口,他已经放qì

家主之位,没想到第六青鹰并不打算放过他,这是要让他做傀儡啊。

第六青鹰放着到手的家主之位不要,还要成立什么内阁,看来他所图甚大。不按常理出牌,这让第六青松不知如何应对。



入夜,第六家内阁正式成立,以第六青鹰为首,四位长老为辅,不过三长老的位置还有待商榷。从此第六家再无长老,只有阁老。

绝尘老祖见诸事妥当,也准bèi

返回浩然宮。本来按照他自己的意思直接回第六家扶持青鹰上位,将那些不长眼的通通灭掉就行。

但在留云阁与春申的一番交谈,让他转变了想法。能用相对温和的方式来处理最好不过,自己甚至不用出面,不用对后辈出手便能达到目的,何乐而不为。

至于诸位内阁成员面和心不和,那就靠青鹰自己去处理了。要是他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就真的是给他儿子和孙子丢脸了。

“如此最好,还能保留第六家的实力,尚湖天变,也能多些依仗…”绝尘老祖喃喃自语,随后消失在夜色之中。

第四十六章 执行家法

离华凤村几十里外,崎岖的山道有些泥泞,奇怪的是这些天并未下雨。一切被夜色掩盖,看不清真相。只是空气里浓烈的血腥味,会让人联想到此地刚刚发生过大战。

“统领,一行十二人,全灭!”一个声音传出。

“嗯…”另一个声音表现的十分冷淡:“我们伤亡如何?”

“公子的鹰阵果然了得,申五重伤,还有三个兄弟轻伤。申五的重伤还是那蠢货撞到了马蹄…哈哈…”前一人回道。

“文辉,你现在是副统领,记得变革之后要叫少主…老主人如今已经初步掌控了家族,我们也不用在山里当野人了…”冷淡声音继xù

说道

“嘿嘿,统领说得是,少主的兵阵果然厉害。仅凭我们十几个灵动境四重,居然灭掉了这一队精锐…”名为文辉的男子笑道

“哈哈,那是…”冷淡男子绷不住也大笑出声,先前强装冷漠,装得他着实辛苦。但他也没办法,夫人说暗夜之中的人,就该是这番模样。

想想也是,两个灵动境六重,四个灵动五重,六个灵动四重,这队人马绝对称得上精锐。要是在变革之前,就他们这群人根本就不敢惹。

但先些时候,接到老主人飞鹰传讯,不惜代价截杀这队人马。本来统领还发愁,但夫人却告sù

他绝无问题。

他这才带上所有灵动境四重的手下以鹰阵在此设伏,结果真如夫人推测的那般,兵阵之道果然不同凡响,公子…不…少主也非凡人。

统领点亮火折子,映出脸来,居然是葛秋裳。

葛秋裳在布条上写下“完成”两字,便放飞信鹰,转身对周边一群正在毁尸灭迹的混蛋吼道:“手脚麻利点,此番收获四分归自己,六分归账房,如有藏私,军规处置…”

“是…”众人齐声道,本来他们并没把军规当回事,就几十号人,谈个屁的军规啊。然而近一个月,统领亲自出手,斩掉违反军规的三人,个个都是灵动境四重的修士。

而就在前两天,老主人还托人送来了大批给养。让隐于山中的他们可是大大的吃上了几顿好饭,就是从前在尚湖也没见过那些吃食。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看来少主并未放着自己这些人不管,因此尚湖盗对军规的抵触也就不再那么大了。

而且这次变革留下的人几乎托儿带口,都有亲眷。大家在一起也算其乐融融,想要独自出去讨生活,实在艰难。

倒是一些独夫对变革的抵触很大,特别是军规尤其严苛,懒散惯了的人,如何受得了。

不过那也无所谓了,那些人已经可以永远懒散下去,那一夜尚湖盗被剪除了二十几人。

现在尚湖盗所剩不过三十来人,分两队,正副统领各带一队,游春雪为军师,掌管账房后勤。加上亲眷,整个族群已经不足百人。

今天是尚湖盗变革之后的第一战,也打出了他们的威势。从前觉得此生无望的尚湖盗,一个个的此刻都是信心满满,跟着少主前途无量!

不过现在也不该再叫他们尚湖盗,变革之后,葛秋裳那一队改称春队,于文辉那一队改称申队。众人知dào

名字是游春雪起的,但此番变革却完全是少主策划。

今晚打了如此漂亮的一战,果真应了少主那句话:“握紧的拳头打人最疼!”



夜幕降临,第六家的祖祠大院灯火通明。上百枝火把的照耀之下,大院如同白昼。本来不相干的人都可以离开,但今天家族的大变动着实让人觉得不真实,就此离去实难心安。

第六青松,也就是家主在大变之后已经独自离去,他现在想做的就是召回去往祁家的那群族卫,那是只忠诚于他的手下。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让他们去祁家不过是徒增笑料。

此刻祖祠内堂之外搭了几张长案,四位阁老纷纷列坐,却是以青鹰为上位。

“老五…不…执事阁老,以前的事情是老夫过分了,还请您不要记恨…”第六青炎有些惭愧的说道,今天的事情他也有份,只是事到临头他又犹豫了。

青鹰并未记恨老二,他也看得出来,老二的心中家族的分量还是很重的,于是真诚道:“二哥,以前的事情就不说了,我想建立内阁的好处大家也都清楚了,从此青鹰愿与各位哥哥共建第六家。尚湖天变,是危机也是机会,相信我们兄弟携手,必然可以让第六家再上层楼…”

青炎有些汗颜,没想到老五这么大度。内阁的好处,几人在青鹰的讲解中已经明了。虽然标新立异,但不得不说这非常有助于一个家族的发展。

最大的权利归内阁控zhì

,家主反而成了象征,如此很容易实现一碗水端平,而且通过内阁调解的方式来处理纠纷,也远比从前那散乱的族制高明。

众人曰善,第六青鹰才站起身来,对着院中众人道:“既然大家都在,老夫便当着全族的面宣bù

一件事情…

从此以后,我第六家成立内阁,老夫任执事阁老协调族内诸事,第六青岳任刑堂阁老,依然执掌刑罚,第六青炎任外事阁老,掌对外交涉,

第六青山任财政阁老,掌财政后勤…族中诸事纠纷报由内阁裁决…”

待到院中之人明白内阁为何之后,有人欢喜有人愁。不过喜上心头的还是占了大多数,自古以来,不患寡而患不均。内阁的建立,让族人的待遇趋于平等。

特别是族中散修,他们的待遇得到了很大的提升。从前第六家族对待散修和其它家族并无区别,此番调节,他们的待遇在散修中绝对是独一份了,甚至每月还能有两天假期。

“该说的老夫都已经说了,下面就进行最后一项吧,拖到这么晚,大家也还没用餐。”青鹰觉得时间太晚,确实还是早点完事,明天可是大年三十,有得忙啊。

“执事阁老,还有啥事?”财政阁老第六青山疑惑。

青鹰认真道:“虽然我第六家已经成立内阁,但在此前族会的一些决定还得落实…”

“不是吧!”财政阁老有些不知所以。

青鹰从长案后走了出来,对着众人道:“内阁虽立,族规仍在。该赏者当赏,该罚者当罚,如若不然,置族规于何地…”

执事阁老的话,众人深以为然。确实如此,族规是一个家族的立身根本,就算改了治家之道,族规也不能不遵。

刑堂阁老第六青岳很是欣慰,青鹰大权在握,却并不忘本,或许在他的手上,第六家确实能更上层楼,于是刻意板起老脸道:“…第六凌峰赏初级灵玉两枚,文成赏初级灵玉一枚…细虎杖责三十,顽犼杖责二十…”

由于冬罗已经被关入水牢,他那三十荆杖自然有刑堂族卫去执行。领赏者暗自庆幸,还以为家族高层变动,本来的奖赏泡汤了呢。

领罚者心头一阵晦气,该来的还是要来,是祸躲不过啊。

刑堂阁老的话继xù

响起:“细虎顽犼尚未束发,所受惩责可由其直系血亲代受…”

刑堂阁老此话一出,外事阁老第六青炎突然笑了,而财政阁老第六青山当即脸都绿了。

天命世界十岁束发,称少冠。十岁之前称童子,十岁之后称少年。四六岁的小娃娃,哪里当得起几十荆杖。

荆杖这东西,满身尖刺。打在身上,绝对能让人哭爹喊娘。别想用灵气护体,用了灵气护体的杖责可不算数。

细虎是外事阁老的孙儿,而顽犼是财政阁老的孙儿。所谓的直系血亲,便是指着两脉的男丁,说起来两位阁老也算是直系血亲。

“哈哈,新晋的财政阁老,上去吧!”外事阁老满脸yin笑,他儿子第六凌宇已经满脸委屈的走上了荆杖台。

第六家族凌字辈的小子们几乎都和凌云凌日一样在外历练,嫡系子弟就只有三人留在族中,凌宇就是其一,谁让这小子总喜欢花天酒地,都是当爹的人了,还在外风花雪月。

无奈之下,外事阁老只得把这混账留在族里。没想到今天居然派上了用场,那混账替他儿子挨揍,天经地义啊。

而第六青山的儿子第六凌淳半年前外出历练,当然不可能那么快回来。子债父偿,顽犼的杖责,该凌淳来受,凌淳不在,就轮到第六青山了。

“啊!”财政阁老终于忍不住叫出了声,MD,老脸没处搁了。

总算事了,有了第六青山的杖责事件,刚刚经lì

大变的第六家族,也多了几分喜悦气氛。头一回见到长老…不…阁老挨揍啊,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大年三十,整个留云峰都是一派热闹景象。无论是大殿,还是宅院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或许每年只有到了这个时候,阁风严厉的留云阁才有这几许温存。

因为这两天太上长老给了假期,春申倒也不急着修liàn

。今天他特意拉着祁文远和铁蛮再度下山,他是想去看看游春雨和小芋头。

半个月没见了,不知dào

他们还好不好。年后可能就不再有时间下山了,太上长老可是说过,不到灵意境别想离开山门。

爷爷那边也不知dào

事情处理得怎样了,飞鹰传讯也得两天之后才能到,还有尚湖盗那边的变革也不知dào

进行到了哪一步。

其实这些天来,春申一直在为这些事情担忧,患得患失好不苦恼。再则灵气护罩一直不能离体,事事不顺,着实心烦。

或许出去走走能好些吧,就当是散心了。既然走上了修liàn

之路,前路只会愈加艰险,自己性格上的弊端也在这些天暴露了出来,如不斧正,未来堪忧。

可春申当然不会放qì

,他知dào

自己的性格其实有些懦弱。前怕狼,后惧虎。可如不自强,何以脱去罪民耻辱,何以进军中州,何以走向武道巅峰。

长生之路,本就是逆天而为。如果已经败给了自己,还何谈成功。要想将来纵横天下,惬意人生,就得让心境配得上自己的天命。

苍天赐我绝世天赋,不是让我将来去卖草鞋的,春申如是想到。

“表哥,外门弟子的待遇如何?”春申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既然游春雨和小芋头现在是自己的人,当然不能让他们吃亏。

祁文远自然明白表弟的意思,笑呵呵说道:“表弟你放心,我托父亲给外门长老打了招呼,自会照看那两人。

那个什么游春雨天命银棍,五行中土,就是很多内门弟子也比不了他的天赋。

虽说十三岁才到灵动境三重,但只要在我留云阁肯用功,在十六岁之前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成为内门弟子也是轻而易举。

至于那个小芋头,天命铁剑,五行中火。天赋虽然一般,但剑修一般都比普通修士要强dà

,应该也算是前程似锦。不过他现在还小,应该还在私塾认字。”

春申思索片刻沉吟道:“他们的例份是多少?”

祁文远知dào

春申这个小混蛋不弄清楚决不罢休,只能红着脸道:“表弟,不是宗门吝啬,每个外门弟子都一样,每年一枚初级灵玉。

小芋头没开辟灵河,宗门规定不到灵动境三重无例份资格,这事就是父亲也没办法。”

“我明白。”春申淡淡回应道,看来就算是留云阁这等大势力,对于修liàn

资源的控zhì

也尤为严苛。

第六家招收的散修差不多也是每年一枚初级灵玉,除非一年之内对家族做出过重大贡献,才会有多余的赏赐,说起来留云阁给外门弟子的待遇也不算差了。

见表弟沉默不语,祁文远继xù

说道:“表弟不用担心,就算没有例份可领,我留云阁还是会保证他的食宿。

而且他只要能在六岁之前开辟灵河,便能成为候补内门弟子,可以享shòu

内门弟子的一半例份,也就是二十五枚初级灵玉。”

要在六岁之前开辟灵河谈何容易,不是每个人都有凌云春申那般妖孽。一般情况下,六岁的孩子识字都不够全,谈何修liàn



春申知dào

,无论是哪个家族,哪个势力,对于修liàn

资源的管控都尤为严格。以第六家为例,家族的主要收入是鹰嘴崖后山以南六十多里地的一处灵玉矿藏。

家族在矿藏所在驻扎了三十几人,都是灵动境五重和六重的修士。可以说整个家族的精锐几乎都在那里。

矿藏每年一般能开采出七千枚初级灵玉左右,不过其中四千会上交应天府,剩下的三千才是家族一年的开支。

第六家并不具有矿藏的支配权,只是花了极高的代价获取了开采权。实jì

到手的灵玉自然不够第六家的开支,所以家族还在安平开有商铺,出售各种低级丹药和兵刃。

家族每年的进项到底有多少春申不知dào

,但他猜测不会超过七千。如此少的修liàn

资源,全家族五六百人,分配到手还能有多少。

留云阁自然不是第六家能比,独霸整个云东群山,单单矿藏就有好几处。同为大势力,也不用给应天府上贡,自然能收获更多的资源。

留云阁外门弟子七八百,算上留云峰上的人,差不多有一千五。以留云阁的身家来说,外门弟子的待遇确实太差了,至少春申觉得吝啬二字并不为过。

突然又觉得幸运,自己和铁蛮都有个好爹,不然的话,说不定现在还不如小芋头过得好,毕竟留云阁的外门弟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尚湖盗以前的生活艰难,不然以游春雨的天赋也不会才灵动境三重,但这却是最底层百姓生活的真实写照。春申不是什么救世主,他接纳游春雨和小芋头只是为了培养自己的班底。



留云峰下

好大一片院落,不如山腰的建筑那般辉宏,都是青砖黑瓦的小院。

一行三人来到院落前的大牌楼,穿过牌楼才能进入外门所在,不过三人却被守卫给拦了下来:“站住,哪家的孩童,敢闯我云东外门!”

留云阁独霸整个云东,是故阁中弟子已经习惯呼以云东。问话的是个灵动境四重的修士,一身外门道装服饰。

应该是看三人的穿着不俗,而且他也摸不透祁文远的修为,所以此番问话倒不算失礼。至于春申和铁蛮直接被他无视了,不过两个小屁孩罢了。

铁蛮万分吃惊的看向一旁的祁文远:“表哥,他不认识你?”

“额…留云阁弟子那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认得我…”祁文远小脸有些发红。随即将自己的登阁令拿出来在那守卫眼前一晃:“我叫祁文远,我父亲是祁浩然…”

守卫并未见过此等令牌,不过也能看出它的不凡,绝不是普通弟子的那种腰牌。“小阁主”三个字直接让他心头一颤,在云东还没人敢冒充祁家的嫡系子弟。于是小心道:“不知小少爷到此所为何事?”

“进去看两个人,你就别管了…”祁文远趾高气扬道,先前居然在两个表弟面前落了面子,现在自然要找回来。

守卫为难道:“小少爷,不是属下不让您进。阁中禁令,小阁主不得入内…”

第四十七章 突发事件

“艹…”祁文远大为不满,当即就想海扁那守卫。

春申大致明白了原因所在,于是出言道:“表哥,要不你就在这等我们出来吧…”

祁文远毕竟年岁不大,说起来这也是祁家对他的一种保护,外门弟子从几岁到三十几岁都有,这些人一旦打他的主意,对于血脉稀少的留云阁来说确实是一场祸事。

春申也知dào

所谓的外门弟子不过是祁家用来充当劳力的角色,真zhèng

属于留云阁的中坚是那核心弟子和内门弟子。

既然如此,想来这些外门弟子对于宗门的归属感并不浓厚,要做点出格的事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是畏于留云阁的强dà

威慑不敢轻举妄动罢了。

谁能保证这些人里头不会有应天府,灵武宗的奸细,这些大势力之间的尔虞我诈,春申心知肚明,也不知dào

将游春雨和小芋头放在外门是好是坏。

要是游春雨能有点心计,春申还不至于考lǜ

这个问题。不过那货一看到漂亮女人就腿软,而外门弟子中也有女子,春申此番前来也是想给那混蛋敲下警钟,以防他坏事。

“这位师兄,阁中禁令没说我们不能进吧?”春申拿出自己的登阁令,再指了指铁蛮。

那守卫看了那腰牌之后,也是一阵发蒙,摸着脑袋疑惑道:“见习弟子?”

留云阁的所有弟子都有显示自己身份的腰牌,只不过不像春申他们的腰牌那般刻有阵纹,也不可能是以破阵木制成,然而外形都如出一辙。

守卫当然不怀疑这令牌的真假,这两小屁孩可是跟着小阁主一起来的,而且他刚听春申和铁蛮叫小阁主表哥,便知dào

两人身份不低。

不过见习弟子的说法,他还从未听说过。要是他认识一两个内门弟子,说不定能知dào

这回事,不过外门和内门之间一般没什么交集,内门那群混蛋都是眼高于顶的主。

春申不想浪费太多时间,直接说道:“这令牌是出云老祖给我们的…”

守卫当即一阵心惊,居然是太上长老亲自颁下的令牌,那他还阻拦个屁啊,有这令牌,全留云峰就没有不能去的地方,当即哈腰道:“不知是两位表少爷驾临,快请进…”

春申颔首,转身对祁文远道:“表哥,要不你先回去?”

“不了,我在这等你们两个出来…”祁文远十分不满道。

春申苦笑,这是留云阁的禁令,他能有什么办法,随即问向一旁的守卫:“不知师兄贵姓?”

“不敢当,拙姓娄…”守卫谦虚回应。

春申拱了拱手道:“娄师兄,可知游春雨和小芋头两人在哪一处院落?”

“游春雨?”守卫脸色一变。

春申心头突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继xù

问道:“娄师兄,游春雨怎么了?”

守卫此刻有苦难言,这两个贵公子居然是来找游春雨的,可游春雨那样的败类人渣怎么会认识这样的大人物,早知dào

那家伙有靠山,前几天哪里还敢那么做。

想想也是,那败类区区灵动境三重居然能带一个四岁大的孩子加入留云阁。要知dào

就是他们这些外门弟子的子侄也进不了外门的私塾,私塾只对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的子侄开放。

真zhèng

当守卫思索要不要汇报管事长老之时,春申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出言问道:“那混账是不是又闯祸了,娄师兄不必猜疑,如果他真犯了事,师弟我也不会轻饶于他…”

守卫对春申并不熟,哪里敢信他的话,然而自知无法隐瞒,苦着脸坦白道:“表少爷,游春雨三天前偷看女弟子换衣服,被巡卫当场抓到,现在已经关在了地牢…”

春申一时也没觉得有什么,那混账长点教xùn

也好。本想继xù

问问小芋头的情况,不过他还未开口,便听到表哥祁文远扯着嗓子喊道:“地牢?”

春申转身,满脸惊疑的问道:“表哥,地牢有什么不妥么?”

祁文远狠狠瞪了那守卫一眼,才继xù

说道:“普通弟子犯事绝对不会被安排进地牢,那地方都是关押一些对我留云阁不利的奸邪之辈。

像游春雨这种情况,最多就是几十荆杖了事。就算要关押,也是关在外院的刑牢…”

春申一听之下,便明白事情没那么简单。就外门弟子还与地牢扯不上关系,至少也是内门弟子才能和地牢有所瓜葛。

不过现在不是考lǜ

这事的时候,先将游春雨弄出来才是紧要之事。就祁文远所说,地牢这些年来,可还没人活着离开过。

想到这,春申出言问道:“表哥,你知dào

地牢在什么地方?”

“在禁闭崖旁边,我也没去过,不过那里驻有灵意境的强者…”祁文远忧心道,他虽然是小阁主,但没有分毫权利,调不动一兵一卒。

春申此刻有些怒火中烧,他几乎可以确定这件事是冲着自己来的,否则没有深仇大恨,没人会平白无故的针对游春雨。

这位娄师兄应该知dào

一些事情,不过春申不打算问他,只是出言问道:“娄师兄,还请放心,这事与你无关,不知dào

小芋头怎么样了?”

娄师兄凄凄道:“表少爷,您是说跟着游春雨一起来的那个孩子,他跟游春雨一起进了地牢…”

他在春申的眼中看到了几许寒光,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一个五六岁的孩童的眼神能有那么凌厉。

虽然此前未在春申身上察觉出灵力波动,但此刻他却察觉到了一丝危险气息,正是从眼前这个孩童身上散发而来。

春申面无表情的对娄师兄拜谢一番,转身对身旁两人说道:“走吧,去地牢…”

两人走后,守卫娄师兄发xiàn

自己后背已经尽皆湿透,还好先前他都说了大实话,否则但有丝毫谎言,说不定真有生命危险,他看不透那个六岁孩童。

还是将这事报给管事长老才是,娄师兄转身没入大院之中…



三人重新上了山道

春申似有所感,问向祁文远:“表哥,我和铁蛮成为见习弟子,对留云阁是不是有什么影响?”

祁文远不明所以,疑惑回道:“你问这事干嘛,反正有老祖宗撑腰,能有什么事?”

“游春雨的事不简单,你还是跟我说说的好”春申白了祁文远一眼,还真是二世祖行径。

对于表弟的问话,祁文远一般都有问必答,谁让他除了春申,就没个说话的人呢,于是出言说道:“留云阁每五年会从内门弟子中筛选一名成为核心弟子,你和铁蛮如今算是占了两个位置,十年之内应该是不会有新晋的核心弟子了…难道…”

表兄弟两人对视一眼,深以为然。只有铁蛮不知所谓的看着两人:“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说完之后,铁蛮继xù

闭嘴了。他知dào

两个哥哥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而是眼珠乱转,在思索着什么。

盏茶之后,春申问道:“表哥,内门弟子最有希望晋级核心弟子的都有谁,你知不知dào

?”

“内门有个战力排行榜,只要进了前五的都有机会成为核心弟子。不过想要成为核心弟子还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二十四岁之前必须达到灵动境八重。

我也是从父亲那里知dào

,现在排进前五的只有两人具有晋升核心弟子的资格。另外三人,其中一人只有灵动境七重,另外两人年龄超过了界限。

其中一人叫王飞,战力排行榜第二,二十一岁,灵动境八重修为。另一人叫屈习,战力排行榜第四,二十岁,灵动境八重修为。”

春申不得不赞叹大势力的底蕴,这些内门弟子在第六家都可以充当长老了。不过大事要紧,也不耽搁,当即问道:“表哥,你对这两人了解多少?”

祁文远说得兴致正高,笑道:“嘿嘿,表哥我还真知dào

不少。”

王飞和屈习他父亲祁文远非常看重,耳濡目染之下,祁文远也知dào

两人的背景出身,此刻故作深沉,想钓钓春申的胃口。

“靠…有屁快放…”春申上前就是一脚,踹在祁文远的腚上。

春申踢完也就傻了,他也是一时气急。不过祁文远那货居然没有丝毫不满,反而笑呵呵的道:“我这就说,这就说…”

春申一阵腹诽,这个贱皮子。其实他倒是错怪了祁文远,祁文远这厮这些年来哪里挨过同龄人的揍,又有谁敢揍他。

不过今天这一脚踹到他的心坎里了,终于有人敢揍自己了。祁文远此刻内心尽是初次挨揍的兴奋,喜极道:“屈习就是一散修出身,家里小门小户,天命铜叉,五行中木。

王飞天命黄梁,五行中土。他倒不是散修出身,而是外门长老王猓的儿子…”

春申自然知dào

外门长老为何,一些出类拔萃的内门弟子未能晋级核心弟子,但只要能在五十岁之前能突pò

到灵意境,便能成为外门长老。

别小看外门长老,他们的权利极大,统管整个云东外院。就春申所知,祁家的外门长老只有七人,反而是灵意境五重境的内门长老有十数位之多。

像当初救爷爷的二长老和三长老就是内门的长老,不过这些老家伙一般都在闭关。所以留云阁的日常事务基本都是由外门长老在打理,其权利之大可见一斑。

不过春申依然有所疑惑:“表哥,黄粱是什么天命?”

祁文远大感惊奇,像是看见了什么稀罕物似的,指着春申道:“不是吧,表弟,你连这都不知dào

?”

已经习惯了表哥一惊一乍的春申,当即爆了粗口:“靠,小爷小门小户出身,不晓得也正常,你要是晓得,就快点说,别唧唧歪歪的…”

“嘿嘿,天命大致上只分两类,就是攻击类和非攻击类。其实还有更详细的分法,不过那就不是我们能知晓的了。黄粱算是非攻击类的天命,等同于攻击类铜铁一级。

一般人都将这些非攻击类天命看作辅助天命,其实不然。就以黄粱来说,属于第四级天命,只要修liàn

得当,甚至能爆fā

出远超攻击类天命的战力。”

“什么,真的假的?”春申大震,原来黄粱也是非攻击类的天命,难怪他没听过。就他所知dào

的非攻击类天命,除了姑姑的青月,就是奶奶的赤松。

看到表弟小白一样的表情,祁文远沾沾自喜继xù

说道道:“表哥还会骗你不成,非攻击类天命也分好多种,表哥也没弄明白。

不过像黄粱这种植物系天命,虽然施展法决的威力不比攻击类天命,但修士的生命力却比常人强dà



所以想要击败植物系天命的修士容易,想要彻底斩杀却难上加难…”

“原来如此…”春申恍然大悟

奶奶的赤松说不定也有同样的功效,不过姑姑的青月又有什么特色呢,说不定并不如族人说得那般无用,春申继xù

问道:“表哥,青月有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

“哦,你是问凌月姑姑吧。青月这类天命修liàn

起来,进境确实缓慢,寻常也难以看到出彩之处。

不过我在一些典籍上看到,这类天命只要到了极高的境界,便能沟通远超我们认知的力量,那是不属于人间的力量。

就以青月为例,到了那个境界,说不定能沟通明月之力,越境界作战…”

春申此刻方觉世家子的好,单单这些信息就不是普通人能知dào

的。要说自己也算是小家族出身,可和祁文远比起来,还是差了一大截。

同时春申这将这事牢牢记下,事关姑姑凌月的修行,由不得他不重视。



地牢外

放眼可见,所谓的地牢显得尤为隐蔽,只一道石门,完美的镶嵌在留云峰中,犹如天生。

也并没有多少守卫,只有两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蓬头垢面,好不邋遢。

但春申可不敢小嘘这两位,老家伙探察之后给出的结论是两人都是灵意境八重的强者。

可以说除了三位灵海境的老怪,两位老者是春申所见过的最强修士。

两位老者应该是在闭目修liàn

,并没有释fàng

出自身的威压。

不过祁文远却似恍然大悟自语:“原来他们在这里…”

“表哥你说什么?”春申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毕竟打扰别人的修行是很不礼貌的事。

祁文远收拢沉思道:“这两位长老我见过,他们不属外门和内门,也不归阁主统属。他们只听令于太上长老,是留云阁的最大依仗,我们一般称他们守阁长老。

原本我还在猜他们会在哪里,没想到居然守在地牢。”

春申来了留云阁这么久,可还从没听说过这回事,当即继xù

询问道:“表哥,给我说说这什么守阁长老呗…”

“留云阁的守阁长老到底有几位,我也不知dào

,不过应该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他们的修为都在灵意境八重或者九重,到了他们的境界所需的就是积淀,这里倒是不错的选择。

地牢我们不能进,不过既然他们是老祖宗的人,你只要禀明老祖宗,他们自然会放人。”

“不用了,我想我明白了…”沉吟片刻回道。

祁文远满脸疑惑:“你明白什么了?”

“我明白游春雨的事情确实是冲着我来的,而且找太上长老也没用…”春申笃定道。

祁文远还欲再问,不过春申已经独自上前,走向那两位枯坐的老者。

“两位长老,不知dào

小子要经lì

怎样的考验,才能救回前几天进去的那两人…”春申指了指那石门,对着两位老者说道。

他确定这两个老者此刻并没有闭死关,虽然双眼紧闭,应该还是能听到自己的意思。

果真,其中一人睁开双眼,那眼神枯寂无神,仿佛不应该出现在活人身上。但春申知dào

这不过是假象,只有堪透生死的人才会有这样一双苍凉的眼睛。

只听那人道:“小家伙不错,怎么想到老夫两人会在此考验于你?”

春申对着两位老者各作一揖,甚是有礼的问道:“还未请教两位长老的名号?”

“名字不过一个代号罢了…”他说着指向旁边纹丝不动的老者道:“这位出尘,老夫出神…小子还是给老夫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到出神老祖老脸微红,春申深以为然,这名号,哎!

“虽然小子还没打探清楚,但对游春雨出手的应该是内门弟子王飞吧。除此以外,小子的出现并没有触动旁人的利益。要想将游春雨送入地牢,也只有他能办到。

不过王飞虽然有外门长老王猓做靠山,但我和铁蛮成为见习弟子是由太上长老亲自发话,他们只要不是太蠢,就不会在这个时候来惹我。

所以他们的行事都是太上长老默许的吧…”

在几人惊异的眼中,春申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亲眼所见一般。不过春申内心深知,这不仅仅是一场考验,也是警告。

这是太上长老警告自己,如果自己一旦站在留云阁的对立面,那么自己的亲人属下都有可能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春申很讨厌这种被威胁的感觉,但他也知dào

自己力有未逮。俗话说,御下之道,要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次算是红枣先至,巴掌尾随。

第四十八章 切磋切磋

“小家伙果然厉害…”出神老祖抚着长须赞叹道。

一旁的出尘老祖恰在此刻睁开双眼,中气十足道:“三师兄你废什么话,大师兄只叫我们考校这小家伙,你管他厉害不厉害…”

出神老祖怒目而视,这老混蛋就知dào

破坏气氛。不过出尘老祖跟没事人似的,望向春申恶狠狠道:“小家伙,你们兄弟两平白无故占了两个核心弟子名额,王飞他们当然不服气,事情捅到太上长老那里,老祖也不好偏颇于谁。

我们几位长老协商之下,定下了一场赌约。

只要你能击败这五位灵动境四重的外门弟子,便算是通过考验,否则你们兄弟两的例份就只能降至内门弟子的水准。”

与此同时,五位修士从一旁的丛林中缓缓走出,高矮胖瘦不一,老家伙窥探得出的结果也如出尘老祖所说,都是灵动境四重修为。

“我想没这么简单吧,还有什么条件请长老一并讲出…”春申淡然的对着出尘老祖继xù

说道。

不过他的话落在几位外门弟子耳中,似乎是极大的讽刺。这小屁孩周身无一丝灵力波动,居然大言不惭的看不起兄弟几个。

其实春申倒没这层意思,核心弟子的例份已经足够令留云阁大多数人铤而走险。何况兄弟两人算是走后门成为见习弟子,自然会让那些内门弟子极度不满。

就算自己击败眼前这五位灵动境四重的外门弟子,说不定日后仍然会麻烦不断。太上长老想要自己在十岁之前修到灵意境,自然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些麻烦。

出神老祖再次颔首,这小家伙果然才思敏捷,说不定这次的赌约,哈哈!

出尘老祖依然是满脸严肃,不过已经比先才缓和很多,或许也是被春申震撼。只见他继xù

说道:“小家伙猜得不错,如果你侥幸过了这一关,可保你们兄弟俩三年安宁。

王飞不忿你们兄弟俩鸠占鹊巢,已经扬言要挑zhàn

于你,而太上长老也代你答yīng



不过念在你年龄还小,给你三年时间,三年之后若能击败王飞,你们的例份还能保住。

否则,你们兄弟两不得再动用留云阁分毫修liàn

资源…”

春申一听肺都要气炸了,丫的小爷灵动境五重都不到,王飞那傻缺已经灵动境八重,还真他么好意思挑zhàn

自己。

看来太上长老那个老怪物是在给自己施加压力啊,站在老怪的立场上来说,这也都是为了计划,春申倒也觉得无可厚非。

虽然内心愤nù

,但春申可不敢表现出来,留云阁等级森严,自己要是真露出不满,两个灵动境八重的强者说不定会惩戒自己一番。

不过春申突然想到另一件事,于是话锋急转道:“先前两位长老提到什么赌约,不知可否跟小子透露一二?”

反正时间还早,出神老祖倒也不急,接过外门弟子递来的水壶畅饮一番,才缓缓说道:“太上长老答yīng

王飞的挑zhàn

之时,顺便定下了赌约,还特意拿出了至宝灵意珠做赌注。

不过太上长老赌这五位外门弟子赢,老夫几人为了灵意珠,只能冒着风险赌你赢了。

而且王猓为了支持王飞,拿出了私人珍藏养心玉,那也是件不可多得的宝贝…”

春申此刻心中着实不爽,自己等会估计要拼死一战了,这帮老不死的居然还拿这事开了赌局。思索盏茶,出言道:“要是小子侥幸赢下这一战,不知长老能否将那养心玉赐给小子。”

灵意珠春申有所耳闻,那玩意有助于灵意境强者的感悟修行。而养心玉则有稳定修士心境的作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修士走火入魔的风险。

“这个倒也无不可,养心玉对老夫几人已经无甚大用,这事老夫就可以做主…”出神老祖说道,心中则对春申的认识更进一步,又是个不肯吃亏的主。

见事有可为,春申心头一松,这帮老不死的也不是表现的那般不近人情,或许…嘿嘿!

“额…长老,既然是场赌约,不知dào

小子是不是也能…”春申嬉皮笑脸道,双手搓得火热,那意思不言而喻,与先前的彬彬有礼截然相反。

这混账脸皮也太厚了吧,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啊。众人一时之间也不知dào

说什么才好,几位外门弟子也是满脸鄙视之色,一副羞于为伍的模样。

祁文远也装出一副不认识春申的样子,抚着脑门头疼中,这表弟是不是太奇葩了点。

只有铁蛮满脸崇拜的看着大哥,大哥就是大哥啊,单单一句话就镇住了场子。

“混账,得寸进尺!”出尘老祖当即大怒,这小子简直是厚颜无耻。不过是一场较量,非要拖泥带水,搞出一大堆事来。

“长老先别发怒,我留云阁虽禁止弟子沉迷赌博,却提倡弟子之间的赌斗。既然要与几位师兄动手…”春申对着几位外门弟子一一拜过,继xù

说道:“怎能少了彩头…”

出神老祖品嚼一番,深以为然,遂道:“出尘,这小家伙言之有理…”

既然春申并不是想要在几位长老的赌局中参一脚,而是想重新开盘,那倒是无所谓。毕竟长老之间的赌局,春申还没资格参合。

出尘一念至此,便不再言语,只是示意出神拿主意就行。他本就喜静,先前能说那么多,也算是破天荒头一遭了,而且那也只是完成太上长老的指示。

“你们几个没意见吧?”出神对身后的几位外门弟子问道。

几人众口齐声道:“弟子不敢,但凭守阁长老吩咐…”

哪里敢有什么意见,守阁长老的问话不过是给自己几人留点面子罢了。

“小家伙,你能拿出什么彩头?”出神老祖呵呵笑道,苦修的日子着实乏味。且不论赌局输赢,这小家伙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一支中品凡器短箭…”春申直接从身后的箭兜里掏出一只银白短箭,他用不了乾坤袋,所以特意做了这个箭兜,用来存放五支短箭。

四弩也被他背在背上,好在舅祖奶奶送了他一件银白小披风,可以将一干物什掩盖起来,否则他还真不好将四弩带在身上。

四弩毕竟是上品凡器,就算在留云阁也不多见。

春申身上除了一些灵玉,就只有一支千年人参,腰间九剑和背上四弩。

千年人参自然不好拿出手,那可算是贼赃,就算有留云阁做靠山,春申也不想多生事端。九剑短匕是春申明面上的唯一兵刃,自然也不能拿来做赌注。

既然胜券在握,唯一能拿出手的就只能是噬灵箭,至于“百屠”血箭可是魔道手段,自然不能见人。

“呵呵,小家伙还有这等稀罕物…”出神也是大为惊奇,在一旁赞道。

几位外门弟子倒是眼尖,一眼便看出这短箭是非常不错的中品凡器。但这玩意几人都用不上,其中一人随即出言道:“师弟你这短箭虽然不错,可惜师兄几人都不涉此道…”

春申对着几位师兄浅浅一礼,才继xù

说道:“几位师兄,既然是赌斗,不是赌你们需yào

什么,而是赌我有什么…”

“你…”几位外门弟子气急。

出神老祖见春申能拿出噬灵箭,对接下来的对战隐隐有了几许期待,于是催促道:“行了,别挑三拣四,这玩意不错,你们的赌注呢?”

“我们…”几位外门弟子面色尴尬,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几位外门弟子虽然都是外门的佼佼者,但外门的例份毕竟很低,完成阁中的任务也赚取不了太多的功勋值,此刻自然是囊中羞涩。

春申拿出的中品凡器,他们虽然用不上,但仍然眼红,那玩意可以换不少的功勋值,或者到黑市也能卖个好价钱。

但是他们可拿不出对等的筹码,只有一人拥有中品凡器,还是完成了阁中任务受到的特别奖励,至于其他几人用得还是下品凡器。

除此之外,他们不再有任何拿得出手的东西。就算他们觉得自己吃定春申,也不会拿兵刃做赌注,兵刃是修士的尊严。

正在五人为难之际,春申淡定说道:“若是小子侥幸战胜几位师兄,几位师兄只需yào

答yīng

小子两个要求就好,不需yào

别的赌注…”

几位外门弟子大为意动,不过此刻对春申已经多了几分警惕,这小混蛋极有可能是阴险狡诈之徒,其中一人问道:“师弟还请明说…”

“第一个要求,帮我照看游春雨和小芋头。当然,只要保证他们不受欺负即可。

第二个要求我一时也还没想好,但我保证不会让几位师兄做违反禁令的事情,更不会超出几位师兄的能力范围…”

几人商议一番,有代表回道:“既然如此,我们几人答yīng

了,希望你不要反悔,这里可是由守阁长老亲自见证…”

五位外门弟子笃定能击败春申,而只要击败了春申,他所说的一切不过是空谈。到头来,那噬灵箭终究还是要落到师兄弟几人手中。

甚至几人连决斗之后的分配方式都商量好了,这噬灵箭换成功勋倒不如卖进黑市,中品凡器的市价在五十枚到一百枚初级灵玉不等。

噬灵箭鼎鼎大名,虽然只是一支短箭,想来价格也不会低于八十枚初级灵玉。几人均摊下来也有十几枚,算是白白落了十几年的例份。

再说只要打赢,外门王长老也会给下赏赐,太上长老也极有可能给自己几人嘉奖。这一次,看来会收获颇丰。

“既然已经谈妥,那就别再耽搁了,现在就开始吧…拳脚无眼,但切忌不得伤及性命,否则就进地牢过下半辈子吧!”出神老祖指了指石门道。



“外门李向先,天命铁扇,五行下金,灵动境四重,外门战力排行榜四十七位,请指教…”

“外门叶欣,天命石锄,五行下土,灵动境四重,外门战力排行榜四十九位,请指教…”

“外门杨毅,天命铜笛,五行下火,灵动境四重,外门战力排行榜四十一位,请指教…”

“外门蒋为,天命木琴,五行中木,灵动境四重,外门战力排行榜三十九位,请指教…”

“外门叶开,天命铁铲,五行中水,灵动境四重,外门战力排行榜二十七位,请指教…”

春申一听之下就发xiàn

似乎有些不对劲,远处的祁文远恍然大悟般喊道:“表弟,小心啊,这几个家伙是外门五行组,擅长合击之术。

虽然他们的个人排名进不了前十,但就算外门战力榜前五的人联手都未必是他们的对手,特别小心叶欣和叶开那两兄妹…”

祁文远这一吼,五位外门弟子脸都绿了,就算几人吃定春申,可现在是决斗啊,还没开打,底细就被翻了个干净。

“老家伙,这几人有什么特别之处?”春申也在心头问道。

结果没有任何回应,看来又在装死了。想想也对,太上长老那个老怪物说不定就在留云阁上看着此处的对战,云池离留云阁并不太远。

大出意料的还有那位叫叶欣的修士,居然是个女人。春申确定自己从头到尾也没看出来,因为叶欣是几人中身材最为魁梧的一位,他打死也不相信这皮肤黝黄的汉子居然是个女人。

“小家伙,别拖时间,赶紧开打啊…”出神看了看冰块一样的出尘,笑着对春申说道。

春申无奈,只得走入事先划好的场地,对着几位外门师兄师姐抱拳道:“见习弟子春申,天命…剑,五行上金,请指教…”

出尘一声令下,决斗正式开始。

五位外门弟子纷纷扬起兵刃,朝春申冲来。春申此刻正在头大,虽然表哥告sù

了自己这几人有古怪,但古怪何在,他仍然没弄明白。

不过五人一动,从他们的步伐动向,春申隐约看出了他们的意图。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合计之术,不过是肤浅的阵法罢了。虽然如此,春申也不敢大意。

拔出腰间九剑,带着一道耀眼的银弧,直奔那叶欣。在场诸人皆是疑惑满面,春申这混账怎么会一来就对叶欣发难,难不成就因为叶欣是女人,而且排名最低。

剑技春申还不敢用出来,那玩意太耗灵力,而且一旦施展剑技,周身势必会露出不少破绽,只要这几人不是傻子,势必会紧咬自己的破绽不放。

到时候自己就彻底的落入下风,难以掌握主动权,就算自己灵力雄厚,也免不了灵气耗尽,失败当场。

所以春申只是调动灵气到双腿经脉穴位,快速冲向叶欣。九剑泛着淡淡黄光,透射惊人的寒气,这只是简单的一刺…

在老家伙装死之后,春申的修为也就暴露无疑。见春申只是个灵动境四重的修士,虽然惊讶于他的年龄,但几人也并未轻视于他,心领神会般齐齐想要一招制敌。

但春申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来就直奔叶欣。五人合击之术还未就位,就不得不回防。

春申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想来所谓的合计之术就是凭借几人心意相通,沟通五行灵气,守望相助。

有五行作媒介,自然能将几人的招式威力融合加倍,说不定灵动境六七重的修士在他们手上都讨不了好。

几人之所以回防,恰恰是因为叶欣是叶开的妹妹,而叶开是几人的老大,他们自然不能让叶欣受伤。

春申手中的短匕一看就不是凡物,中品凡器,仅凭叶欣手中的下品凡器势必挡不住春申的攻势。

要是春申此刻攻击的是旁人,说不定几人会拼着一人受伤,也会趁机强攻春申。

但春申这次赌对了,没有哪个哥哥不爱惜自己的妹妹,没有哪个小弟敢当着老大的面,不顾老大亲妹妹的死活,这就是人心。

几人尽皆回防,所以战斗一开始便落了下风,春申借着强冲的势头,快到几人近前之时,一道铲影迎面而来。

喝!

是叶开的铁铲,也只有他的中品凡器才敢与春申的九剑硬碰。他这一招只为化解春申的攻势,并不指望能击中春申。

他要的是为其他几人争取到出手的机会,在春申冲向叶欣之时,他便猜测合击之术被这小子看透,打定主意,退而求其次,各自为战。

也确实如他所想,春申猜测这肤浅的阵法对站位的要求极其严格。只要站位偏差分毫,就难以爆fā

该有的威力,说不定还会引起反噬。

所以春申抢先发难,坚决不能让他们的站位落实。

与此同时,几位手持下品凡器的修士也开始着手反击。恰在此时,春申坏坏一笑,硬生生的顿住身形,剑锋一转,直逼蒋为…

破刃斩!

围观几人都被这一幕惊呆,这得多恐怖的灵气控zhì

力才能做到。而且春申这混账的真zhèng

目的居然是蒋为。

春申施展出了这一招他并不熟练的破刃斩,要的也是一招制敌,破刃斩是灵动五重的剑技,他也是凭借自己的灵气掌控力和经脉承shòu力勉强施展。

第四十九章 无奈受伤

见春申直逼而来,蒋为也是心头打鼓,他知dào

自己的木属性正好被春申克制。

但想要后退已来不及,春申已经紧紧将自己锁定,琴技只擅进攻,不擅防守,而几人的攻势也已经被春申这虚晃一枪给闪过。

不仅如此,他们并没有春申那么恐怖的灵气控zhì

力,刚刚几人出手可都用尽全力,势头仍在,一时也收不回来。

春申大喜过望,只要这一招破刃斩落在实处,势必能让蒋为丧失战斗力,到时候就不用再担心合击之术,也不用再如先前那般冒险。

靠!叶开这货…

叶开不愧是五人的老大,先前那一铲,春申看出他也用了全力,否则没有希望挡住自己看似简单的一刺。

那一刺春申虽未动用法决,却往九剑上灌输了大量灵气,这本就是为后面的破刃斩做准bèi

。而且剑修本就擅长进攻,叶开自然不会小视。

可此刻叶开居然还有余力,右手一伸,直接抓住蒋为的衣领,借着左手铁铲的惯性,硬生生的把蒋为拉开。

破刃斩落下,蒋为只觉得耳边寒风一阵,右耳生疼,那是被灵气侵袭的结果。好险,看着自己的一缕长发飘落而去,蒋为心中一阵后怕。

要不是老大拉自己这一把,那斩中的就不是一缕头发,而是自己的右肩。

春申破刃斩落空,灵气凝聚的剑影落入了不远的树林之中,剑影过处,两棵不大的树木被一劈两半,最后隐入一棵参天古木之中,留下一道长长的豁口。

破刃斩居然能有如此威力,众人皆是心头一惊,剑修果然不是一般的强dà

。一个灵动境四重的剑修娃娃居然能施展出如此惊艳的剑技。

就是灵动境五重的灵气护体也未必能挡住这一招,后生可畏,出神心中感叹。

留云阁上,出云老祖看着地牢所在。喃喃自语道:“这小家伙果真妖孽,声东击西,攻敌必救。可惜阅历还是太浅,小嘘天下英雄,吃点亏也是应该的…”

春申郁闷,最强一招居然没落到分毫好处。双方再次对峙,春申本想从根源上阻断对方施展合击之术,可一击不成,反而引起了对方警惕。

看着李向先,蒋为,杨毅三人将叶开兄妹牢牢护住,冲向春申。远处的祁文远大喝:“表弟,小心叶家兄妹,他们俩也能施展合击之术…”

五人心中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谁让祁文远那厮是留云阁的小阁主呢。

不过一旁的出尘似乎听不过去,对着祁文远喝道:“文远,给老夫闭嘴…”



叶氏兄妹果真来势汹汹,有另外三人掩护,完全可以放心施展法决。

春申此刻深知自己处境不妙,先前最强一招未见功效,他就已经在苦思破敌之策。

还没想出个所以,五人已经抢先发难,显然是防备春申再次破坏他们的站位,干脆彻底放qì

了五行合击,直接让叶氏兄妹施展合击之术。

春申此刻有些懊悔,是他小看了叶开。要是他事先知dào

外门战力排行榜前三十位都有远超常人的战力,说不定也不会制定那样的战术。

此刻春申就算强攻外围三人,也不会有太大收效。一旦被几人逼近,毫无疑问自己就落了下风。

尚无决策,先闪为妙。春申调动风属性灵气撒腿就跑,让围观几人惊掉了下巴。这不是决斗么,怎么…

外门五弟子也是一阵愣神,不是吧。这混账到底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临阵脱逃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毕竟春申还小,否则临阵脱逃关乎大义,落在别的弟子头上,绝对会受到重处。

“混账,还不给老夫滚…”出尘大怒吼道,不过话没说完,便见春申身形回转。

丫的,非逼得小爷用这招。临阵脱逃的事情春申前世常做,但这辈子他不准bèi

再做哪怕一件。想要战胜自己,就得面对一切迎面而来的困难和危机。

春申又是虚晃一枪,他的目的是给自己赢得更大的空间和更多的时间。对面的几人此刻就像龟壳,他根本就突不进去,不得不试试看这回马枪能否出其不意。

果真,叶开几人愣神的片刻,春申趁机调动灵气在体内构建了一道金属性的灵气护罩。

事到如今,不得不放手一搏…

此前,春申已经可以将单一属性的灵气护罩放出体外,所以在某种程度上说他已经步入了灵动境五重。

不过三系灵气护罩的融合,春申始终做不到。所以就算单一属性灵气护罩能放出体外,春申也只是将其再度化作灵气收入丹田。

体内灵气得省着用,接下来的战局尚未可知。叶氏兄妹的合击之术应该也是以灵气为媒介吧,毕竟大家境界都不高,还达不到以意念为媒介的地步。

既然如此,春申想到自己初次尝试化灵气为己用之时…

在众人惊异的眼光之中,春申依然锁定了叶欣。叶氏兄妹依然还在蓄力,准bèi

施展合击之术。而外围三人则是牢牢守护,不让春申贴近分毫。

先前春申那恐怖的速度他们已经见识过了,这些年来,他们还没见过哪个灵动境四重的修士会有那样的速度。

要不是如此,三人早就出击与春申缠斗,只待叶氏兄妹合击之术完成,决斗的胜负便有了定论。

春申继xù

狂冲过来,九剑依旧寒光四射,泛着金属性灵气的光晕,直逼叶欣。

破剑斩!

外围三人见春申欺近,也提起兵刃对准春申的要害,准bèi

以攻代守,逼退春申。

叶开此刻却察觉出了不妥,他在春申的眼中看到了一丝狠戾之色。心中一沉,这混账不会是要以命搏命吧。

然而合击之术正在发动,他和叶欣难动分毫,否则极易遭到反噬。

一道淡黄的光罩恰在此刻从春申身上显化,外围三人的招式全都落在了光罩之上,嗤嗤作响,那是兵刃与护罩之间的强力碰撞。

灵动境五重?三人心中大惊,要是在平时,有合击之术作依仗倒不会惧怕于他。

可现在春申已经欺到了近前,有灵气护体的修士和没有灵气护体的修士,在近战绝对是千差万别。

见到如此情景,几人已经深知自己败了。五人也不是没击败过灵动境五重的修士,甚至连灵动境六重的修士也曾击败。

但他们知dào

,叶氏兄妹的合击之术尚未凝结完成,对春申构不成威胁,而他们几人单凭自己也无法击破春申的灵气护体。

转机却在此刻出现,叶氏兄妹的合击之术在紧要关头居然完成了,反败为胜,在此一举。

“去!”春申抵着三位修士的强dà

压力,左手向叶氏兄妹抛出一物。

砰!并不响亮的爆zhà

声,原本胜利在望的几位修士,当即心底一沉。灵爆,居然是灵爆。

几人专研合击之术,自然明白灵爆会产生怎样的影响,这次恐怕是彻底输了。

可是这小子当真歹毒,灵爆引起的震荡,不只会中断叶氏兄妹施展合击之术的媒介,还会引起极大的反噬。

果真,叶氏兄妹齐齐吐出一口黑血,面容扭曲,瘫倒在地。

另外三人当即大怒,正待对春申出手,就算春申有灵气护体,但他着实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

然而恰在此时,叶开满脸通红的吼道:“都住手,他已经手下留情了…”

“哼!”几人恨恨退到叶氏兄妹身边,在叶开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掏出丹药喂给两人。

叶氏兄妹已经被灵气反噬弄得动弹不得,叶开还好些,叶欣则已经彻底晕倒。

叶开吞下丹药,调息一阵,在蒋为的搀扶之下,缓缓站起身来,对着春申说道:“春申师弟是吧,这场赌斗你赢了,我叶开说到做到。

游春雨和小芋头我会代你照看,至于另一个要求,等你想好了告sù

我,叶开决不食言…”

“师兄承让!”春申真诚回道,突然觉得叶开这人还不错。

“大哥,怎么能认输,这小子明显使诈…”蒋为愤愤不平道,另外两人也是同仇敌忾。

叶开自嘲一笑,才缓缓说道:“既然是决斗,无所不用其极,他没有错。而且春申师弟的灵气控zhì

力尤为惊人,否则师兄我现在不可能站在这里说话。

但我想刚刚春申师弟也受了不轻的伤,还是因为我和叶欣而受伤…”

说着叶开望向春申,满含感激问道:“春申师弟,不知师兄说得可对?”

春申并未回答,并不是他不想回答,而是无法再压制内伤,一口黑血喷溅而出。他确实受了伤,那可是三个灵动境四重修士的奋力一击,虽有灵气护罩,仍然没能护他周全。

“表弟!”

“大哥!”祁文远和铁蛮无比担心,没想到春申居然也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

春申抬手封住几个穴位,不让驳杂的灵气继xù

毁损经脉。忍着经脉的剧痛吼道:“我没事,别担心!”

春申虽未回应叶开,但他此刻的状态已经能说明问题。

“大哥,他是灵动境五重的修士,这不公平…”却是李向先极不服气的说道。

叶开长嘶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我们以五对一,还谈什么公平。而且春申师弟也还没到灵动境五重…”

杨毅插言问道:“那他的灵气护体?”

“春申师弟应该是离灵动境五重不远了,虽然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但那灵气护罩确实是他刚刚构成的,而不是事先藏于丹田…”叶开虽然稳住了伤势,但丹田和经脉的疼痛仍然难以忍受,一张脸扭曲变形。

蒋为继xù

问道:“大哥,你先前说他是因为你和欣妹才受的伤,又是怎么回事?”

此刻虽然几人不明所以,但大哥已经发了话,他们对春申的敌意也不再如先前那般。

叶开看了看正在调息的春申,继xù

说道:“春申师弟以剑招掩人耳目,灵爆才是他的杀招。

但灵爆可不好掌控,哪怕春申师弟的灵气控zhì

力出类拔萃。

所以他消耗了大量的灵气来控zhì

灵爆的波及范围,只做到阻断我和叶欣的合击媒介。

否则他大可将这些灵气用来加固灵气护罩,而我和叶欣的伤势也会不止如此…”

三人此刻才明白大哥所指为何,大哥就是大哥,不止战力强横,连这番分析也头头是道。

实情也是如此,春申以剑招为饵,自然会吸引蒋为三人的注意力,可以为左手凝聚的灵气球做掩护。

再以灵气护罩硬扛三人的攻击,顺利释fàng

灵爆。他确实花了大量的灵气控zhì

灵爆,以使得构建的灵气护罩过于薄弱。

春申毕竟只有灵动境四重,就算他体内灵气远超常人。但木属性的灵气他并不敢动用,而风属性的灵气除了用来提速,也不敢用作它途,以防落了破绽,被旁人瞧出。

就靠体内的金属性灵气,春申确实无法两头兼顾。但他并不想把这五人得罪太死,否则今天一旦闯下恶名,日后在留云阁更难清静。

此前春申还没有正式和灵动境四重的修士战斗过,或者说他还没有因战斗受过伤。此刻他其实也有些懊悔,早知dào

受伤这么难受,还装个屁的好人。

出神让祁文远送来了疗伤的灵药,其实春申的千年人参就能见奇效。但他显然是不想浪费,出神和出尘两位灵意境八重的老怪显然有更好的东西。

自己打生打死,还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能没点好处。果然,祁文远拿来的可是人阶灵药还血丹,今天受伤也值了。

第六家最好的丹药不过凡阶中品,老爷子的玉露丸也只是凡阶上品,人阶丹药,可能也只有留云阁这等势力才拿得出手。

一股丹药特有的清香,让春申神色迷醉。太他么爽了,仿佛握在手中的不是一枚丹药,而是不着寸缕的美人。

一旁的出神老祖还在肉疼之中,还血丹可是人阶下品的丹药,就是他自己也没几枚。要不是太上长老吩咐,他可不会拿出这玩意来。

本来想到春申这混账帮自己几人赢得太上长老的灵意珠,赐他一枚还血丹也无不可,可那混账此刻的表情怎么看都带着几分猥琐。

至于几位外门弟子则没有这个待遇了,还血丹这样的人阶丹药怎么可能会用在他们身上,对宗门来说,那叫暴殄天物。

整个留云阁有资格动用人阶丹药的只有祁家嫡系和核心弟子,以及一干长老。除此之外,连内门弟子也没有动用的资格。

虽然如此,他们也不会记恨宗门。人阶丹药有多珍贵,他们心知肚明。宗门是他们最大的依靠,好钢自然要用在刀刃上。

宗门的此番做法反而能激发他们的向上之心,只要境界和战力升上去,就有机会晋级内门弟子,甚至是核心弟子。

到时候,这些丹药还不是手到擒来。所以此刻他们只是羡慕春申的幸运,从小阁主和春申的交谈中他已经明白了春申的身份。

这个世界从来就不公平,否则同样的天赋,出身平民和出生世家的成就却是云泥之别。

世家宗门这些大势力掌握了这个世界九成九的修liàn

资源,而平民却要为这些资源大亨指间遗漏的丁点争个你死我活。

但这就是最真实的世界,叶开今年也不过才十七岁,却已经没了晋级内门弟子的可能,除非他能在二十四岁之前突pò

到灵动境八重,还能有机会成为核心弟子。

但灵动境五重却是天命世界的一道大坎,就算是普通散修,突pò

到灵动境四重的也比比皆是,但想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却是百里无一。

春申不知dào

这几位外门弟子在想什么,叶开的话也已经让身边几人消除了对春申的敌意,既然春申手下留情,他们也不好再坚持己见。

“哎,铁蛮,过来!”春申冲着堂弟喊道,他先前已经服下了那枚还血丹,运功调息一番,伤患处的疼痛果然减轻了好多,只是那丹药…

一口吞没,连个味道也没尝出来,只觉得唇齿之间,清香四溢。好想再来一枚,可惜应该是不太可能了。

铁蛮满脸崇拜,不过两柱香的时间,大哥胜了,笑呵呵问道:“大哥,什么事啊?”

“把这玩意给他们…”春申指了指叶开几人,对着铁蛮一阵嘱咐。

铁蛮按照大哥吩咐,走到叶开几人身旁,压低声音道:“大哥让我将此物给你们,每人一片,对经脉丹田受伤的人很有用处。不过大哥希望此事不要透露出去,他怕麻烦…”

说完之后,也不待几人回应,铁蛮径自离去。

蒋为三人将信将疑,倒是叶开毫不迟疑的服下一片。虽然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但那玩意一下肚,一股温热之气油然而生,让受伤的经脉和丹田一阵舒爽通畅。

果然是好东西,叶开赶紧给叶欣服下,才对三人说道:“这事不要说出去…”

第五十章 第一供奉

“两位长老,小子的养心玉…嘿嘿”春申心头火热道。

出尘似乎很不喜欢这个小子,哼了一声也不言语,倒是出神微怒说道:“混账,老夫还会食言不成,拿去,赶紧滚蛋,老夫多看你一眼就要少活几年…”

说着出神将一物抛出,不过春申此刻内伤不轻,本想伸手去接,却牵动了伤患,一个趔趄,踢中一粒石子。这一迟疑,那养心玉眼看就要落地。

要是如此也就罢了,可不知何时,春申踢中的石子却直奔养心玉而去,玉石一个照面之下,养心玉断为两截…

“啊…我的宝贝!”

整个留云峰的长老弟子都听到一声惊天的惨叫,那声音好不凄凉,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是谁死了爹娘亲友。

“表弟,你节哀,玉死不能复生…”祁文远甚是真诚的安慰道。

春申当即怒目而视:“滚,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可是小爷的宝贝…”

周边众人皆瞪大了双眼,春申这混账刚刚在叫谁滚?没听错吧,那可是留云阁祁家的小阁主,就是守阁长老也不会如此对待祁文远吧。

“俗话说,玉乃石中美人。可小爷才轻轻看了她一眼,她就惨遭毒手,香消玉殒…”春申直愣愣的盯着出神老祖说道,那意思不言而喻。

一边说着还给祁文远示意,让那蠢货闭嘴,没见小爷在忙正事么。

“混账,明明是你自己没接住,老夫何时下过毒手…”出神老祖无比憋屈,这小子口舌生莲,就连不近人情的出尘似乎也有了几许同情之意。

出神这一开口,发xiàn

周遭几人看向自己的眼神更有几分不善,有苦难言。想明缘由,气上心头。老夫没有落井下石,老夫真的没有落井下石,出神的心头在呐喊。

恰在此时,春申暗中放开封住的穴位,让驳杂的灵气继xù

冲击经脉,又是一口黑血吐出…

“大哥!”

“表弟!”

“春申师弟…”



在场几人眉头紧皱,担忧非常。看到此情此景,出神险些也一口黑血吐出。这小子千万不要有事,否则欺凌弱小的恶名就要落在自己头上了。

“文远,给老夫过来…”出神平复心中怒气喊道。

待到祁文远走近,出神也不言语,忍着心头肉疼,直接又是扔出一枚还血丹,示意祁文远给春申送去。

后来想想丹药也只能治疗春申那个混账的伤势,说到底那养心玉也是因为自己的失误碎掉,如果不给些补偿,老脸没处搁啊。

但养心玉价值不菲,罢了,出神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几件物品对着春申喝道:“小子,别哭丧了。这几件东西就当是老夫的赔偿了…”

也不待春申回话,拉着出尘大步离去。既然给了那混账补偿,想来自己的名声也保住了。

出神此刻真的不愿再多看春申一眼,刚才的事,他真的觉得自己要少活几年。

两位守阁长老一离开,原本趴在地上哭嚎的春申却一个鹞子翻身,哭声顿止,快如猎豹,直奔出神留下的那几样东西。

“都是好东西啊!哈哈。”春申将那几样东西尽皆搂入怀中…

几个外门弟子此刻都快要流出口水了,要不是在宗门,他们说不定会动手抢夺,毕竟杀人夺宝在天命世界不过是家常便饭。

那可是四件兵刃,其中一柄中品凡器的斧头,一支中品凡器的铁锄,一把中品凡器的大刀,以及一柄上品凡器的长剑。

这四件兵刃放在外界,绝对能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看到春申此刻活奔乱跳的模样,在场之人哪里还不明白刚刚是怎么回事。这种事可能也就春申这混账能做,换个人的话,估计已经被出神长老当场击毙了。

“大哥,你…”铁蛮还没反应过来,摸着脑袋问道。

春申坏坏一笑道:“铁蛮啊,呵呵,大哥这么做,只是为了要教你一个道理,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

“这…”祁文远相当无语。

春申这小子也太能搞事了吧,连出神长老都敢骗。祁文远本来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但对于几位守阁长老似乎天生就有一种畏惧,这样的事他打死也不敢做。

“得了,见者有份,铁蛮,这斧头归你了…”春申直接将那中品凡器的斧头扔给铁蛮。

拾起地上断为两截的养心玉,心头也是一阵惋惜,放入怀中。

决斗已经完结,两位作为见证的守阁长老都已经离开,叶开几人也不好再待下去。

李向先和杨毅抬起叶欣,叶开在蒋为的搀扶之下,对着春申拱手道:“春申师弟,既然诸事已了,师兄几人就先行离开…叶开决不食言…”

最后一句叶开说的十分郑重,春申自然明白他所指为何,看着几人转身离去,他突然喝道:“叶师兄且慢!”

五位外门弟子不明所以,疑惑着转过身来,只见春申继xù

说道:“小子也从不食言,刚刚我说了见者有份,这铁锄就送给令妹吧…”

“什么,此言当真?”蒋为急切问道,春申此番确实大出他们几人意料。

春申呵呵笑道:“决不食言,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叶开迟疑,他当然希望妹妹能有一件中品凡器傍身,但又怕春申的条件太过苛刻。

“叶师兄还请放心,小子只是希望今夜能和师兄论道,秉烛夜谈,共度除夕…”

听到春申如此说话,叶开才放下心来,当即出言道:“那叶某先代舍妹谢过师弟…”

李向先上前接过春申手中的铁锄,也是满脸感激之色。有了这中品凡器傍身,欣妹也能多几分保障。就是在外门,拥有中品凡器的弟子也寥寥无几。

“春申师弟,叶某今晚席宴之后上门拜访可好,不知春申师弟现居何处?”叶开问道。

“叶师兄,就我们目前这个状态,劳什子的席宴就不用去了吧…”春申指了指两人身上的伤患,转身对一旁的祁文远喝道:“表哥,今晚给我找个地方…”

“我给你找什么地方,你自己不是有宅子么?”祁文远嗔怒道。

春申这小子今天一点面子都不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着自己吆五喝六,菩萨都有三分火,何况我堂堂小阁主。

不过这被骂的感觉还真是另类,祁文远小小的犯贱之心正在茁壮成长…

春申莫名其妙道:“小爷有个屁的宅子啊,这些天都在峰顶上风餐露宿…”

此话落在几位外门弟子耳里,却犹如炸雷。没听错吧,春申说得是峰顶。好像核心弟子也不能随意进入峰顶吧,而春申却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

不公平,这是走后门啊。春申这个混账仗着自己是祁文远的表弟,待遇居然超过核心弟子。要是有别的弟子在此,绝对会如此想到。

好在春申虽然行事乖张,为人却深得几位外门弟子的认可。而且他先前爆fā

出的战力和古怪的战术也让几人折服。

祁文远道:“南院的宅子多得是,你和铁蛮是见习弟子,位同核心弟子,你爱住哪套住哪套,反正东院也没几个人…”

“小爷怎么不知dào

,额…我现在去就能住?”春申问道,他还真不知dào

有这回事,这等福利怎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估计得打扫一番才行,那些宅子少说也有好几年没用了…”祁文远似乎无所不知。

春申努了努嘴道:“表哥,你这不废话么…对了,你住哪里?”

这些天兄弟三人都待在留云峰顶,春申还真不知dào

祁文远住哪里。

“表哥我一般都待在峰顶的小木屋,能有什么宅子。不过我小时候的院子倒是没人住,要不今晚咱去那儿?”祁文远问道。

春申当即笑道:“那行,表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你何时跟我客气过…”祁文远不满的碎碎念。

“嘿嘿,叶师兄,那今晚咱就到那里秉烛夜谈何如?”春申文绉绉说道,与先前的二皮脸截然不同。

这小子真的是奇才,几人实在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变脸比翻书还快,关键是他的变脸非常自然,如水到渠成,让人难起恶感。

但无论是核心弟子所在的东院,还是祁文远小时候的院子,对叶开这些外门弟子来说都算是禁地。就是今天上山来这地牢,也是得了王猓长老的通行信笺。

叶开甚是为难道:“春申师弟,要不还是在我外门的房间吧…”

春申自然明白叶开为难何在,出言道:“叶师兄稍后…”

在几位外门弟子不知所谓的眼神中,春申拉着祁文远到一旁磋商…

“不行,绝对不行!”

几人远远的听见祁文远的声音传来,似乎是因为春申的要求太过分。

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们大跌眼镜,春申居然和祁文远扭打在一块儿。

看样子两人并没有动用灵气,而是完全依靠肉身在搏斗。要知dào

春申可比祁文远小四岁,而且先前的决斗还受了伤,但两人却打了个旗鼓相当…

一刻钟之后,两个猪头搀扶着走了过来,那个叫春申的猪头开口说道:“叶师兄,问题已经解决了,表哥,还不把东西拿出来…”

“算你狠…”另一个猪头十分不甘的从乾坤袋中取出一物,扔给叶开继xù

说道:“叶开,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祁文远的第一供奉…”

“什么…”几位外门弟子大惊失色,天啦,小阁主的供奉…

留云阁中的弟子众所周知,每一位阁主都有自己的供奉,这些供奉虽无长老之名,却拥有长老之实。

而每位阁主的第一供奉往往也都是阁主最倚重之人。祁文远已经过了少冠,可以招收属于自己的供奉团队,只不过人数还限定在三人。

所以,自从祁文远十岁生日之后,他就成了留云阁众多弟子眼中的香饽饽。可惜阁中的禁令,却使得他们无法与小阁主有任何交集。

留云阁历代阁主的供奉,大多都是阁主在外历练时认识的,但也有少数本就出自留云阁。除了核心弟子,那些晋级无望的内门弟子以及外门弟子无不盯着供奉这块肥肉。

叶开几人也不是没想过供奉的位置,只是并没抱过什么期望。在此之前,他们连祁文远的面都没见过,还谈什么入其麾下…

“叶师兄,愣着干什么呀,快接啊…”春申见叶开愣神久久不动,开口催促道。

叶开此刻无比激动,推开身后的蒋为,对着春申便拜:“叶开谢过春申师弟,师弟日后但有所命,叶开惟命是从…”

“喂喂喂,叶开你有没有搞错,你是我的供奉,你谢春申这混蛋做什么?”祁文远微怒。

叶开本来谢过春申之后,便会上前行奉主之礼,却被祁文远的话噎的进退两难。

恰在此时,春申解围道:“表哥,我们兄弟谁跟谁,不用分那么清楚吧…”

“哼,要不是看你身上有伤,表哥我会输给你…嘶…”祁文远大喝道,不过用力过度,扯痛了嘴角的青包。

有春申这一打岔,叶开也算下了台阶,当即跪拜道:“属下叶开,今日奉文远小阁主为主,他日若行违逆之举,天地不容…”

这是奉主之礼,从此以后他叶开便是祁文远的人,可享供奉的待遇,也只忠诚于祁文远。哪怕万一祁文远与留云阁对立,他也只能站在祁文远一边。

只是或许,他将忠诚之人会多一个春申。他知dào

要不是春申,仅凭自己根本成不了小阁主的供奉。

因为那些供奉就算比长老实力差,但也差得不多。甚至有些供奉的实力还要高过长老,日后他更要用心修liàn

,万不能给小阁主丢脸。

“供奉令牌…”几位外门弟子看着叶开双手捧住的令牌,呼吸急促道。

有了这块令牌,除了极少的几个地方,整个留云峰尽皆可去。叶开这一次算是鲤鱼跃龙门,他们也会跟着沾光。

春申见诸事妥当,对祁文远问道:“表哥,你那院子在什么地方?”

“当然是在云台了,除了祖奶奶,我们祁家的人都住在云台…”祁文远随口说道。

果然,小阁主的院子果真在云台。作为外门弟子,留云阁的很多事情他们并不了解。而且无故不得上山,自然对山上的事情所知甚少。

但他们都知dào

半山腰有东南西北四院,东院住的都是一干长老,西院则是招待贵客的地方。南院住得是留云阁的精锐核心弟子,北院则是住内门弟子和杂役。

不过他们连四院都没去过,何谈祁家所在的云台。除了峰顶的留云阁,想来那云台也算是众多弟子眼中的第二禁地了。

“那就这么着…”春申自语一番,对着叶开道:“叶师兄,那我们就此别过,师弟先去云台整理一番,等候师兄光临…对了,师兄的伤不碍事吧?”

“不敢,服了师弟的灵药,已经控zhì

住了伤势。师弟先请…”叶开恭敬道。

春申嬉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引着祁文远两人朝山道走去。远远可见,一个稚童赶着两只站立的猪头漫步在山野之中…

五位外门弟子也远远的听见嬉笑怒骂之声传来…

“春申儿,你娘的下手真狠…”

“靠,小爷可是伤号,你他么也下得去手…”

“两位大哥,你们别吵了行不?”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以后咱兄弟要是再有分歧,也这么办如何…”

“没问题,铁蛮你觉得呢?”

“他同不同意都没关系…”

“没人性啦…”

几位外门弟子无比羡慕眼前这一幕,这三人兄友弟恭,感情真好。

“大哥,你掐我一下,我看我是不是在做梦…”一旁的蒋为对叶开说道。

哎哟!李向先直接给了他额头一个大包,听到蒋为呼痛之后才说道:“是真的,不是梦…”

叶开看着身前两人,也觉得无比欣慰,看来春申和小阁主的兄弟之义也感染了身边的几人。心中更是无比激动,他居然成了小阁主的供奉,还是第一供奉。

压下狂跳的心脏,叶开对着身边几人说道:“我们也走吧,今天的事不要说出去…”

“我们明白…”几人点头道

阁主的供奉都身在暗处,身份最好不要透露。他们的存zài

本就是执行一些不方便留云阁明里进行的任务。所以除了阁主,几乎少有人知晓供奉者何,人数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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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云台之行

天色已晚

远远望去,整座留云峰如同一位俏丽的美人,腰间系着晶莹的红绸,站在云东这片光海之中。几分朦胧,几分娇羞…

大年三十,除夕正是今夜,整个云东都处在热闹的气氛之中,家家户户都挂上了大红灯笼。不过为了防止意wài

发生,留云阁以及其外围势力都加派了人手维持秩序。

留云阁的外门和内门都开设了席宴,算是给众多弟子的犒赏。祁峰也在宴宾堂摆了酒席,不过能与他共进晚餐的只有核心弟子和一干长老。

当然祁浩然作为少阁主也得带着夫人出席。所以偌大的云台,除了几个倒霉轮班的祁家子弟,再无他人。

春申三人来到云台,远远就听见一道女声:“多龙儿回来了…”

祁文远显然识得出声之人,兴冲冲的跑上前去对那守卫道:“兰姑姑,您何时回来的?”

“怎么搞成这副模样…”她指着祁文远的猪头调笑,也不待回应,女子气呼呼继xù

说道“…姑姑下午就回来了,没想到被安排来站岗…”

好美,是刚柔并济之美,春申心头赞道。这劲装女子和姑姑凌月有得一拼啊,听文远表哥的意思,这女子难道也是祁阁主的子嗣,只是祁峰那个丑鬼怎么能生出如此标致的女儿。

劲装女子似乎也发觉了春申的目光,要是别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那简直是找死的行为。不过春申只是个小猪头,她也不好过于责难。

劲装女子出言道:“这两个小家伙是…”

“哦…呵呵…忘了跟您介shào

,这两位是我表弟,春申和铁蛮…”祁文远指了指春申两人说道。

“珍姑姑的孙儿?”劲装女子突然想到了两个人,咬牙切齿道:“那两个混账的儿子…”

“兰姑姑你说什么呢,什么两个混账?”祁文远莫名其妙的望着劲装女子。

“还能有谁,凌云和凌日那两个混账…”劲装女子气冲冲道,皱上娥眉。

祁文远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闭嘴不言…

春申心中一沉,该不会是父亲凌云始乱终弃吧,要知dào

天命世界表兄妹成亲的比比皆是。不过应该不会,这女子连二叔也给捎上了。

虽然与父亲二叔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们应该没有一女侍二夫的恶趣味。

倒是铁蛮不忿道:“你凭什么骂我大伯和父亲…”

在铁蛮的心中,大伯与父亲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是他最佩服的英雄。只是现在他所敬佩之人又多了一个大哥春申。

劲装女子似乎也觉得自己失态,平缓了一下心情,才义正言辞的说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就算你们是多龙的表弟,但云台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春申当即火大,小爷敬你是长辈,不与你计较,可你也不要得寸进尺。于是掏出登阁令说道:“小爷有这个不知dào

能不能进?”

“你!”劲装女子一时语塞…

铁蛮也掏出令牌在她眼前晃了晃,好不得yì



三人直接跃过劲装女子,祁文远走在最后,对着兰姑姑摊开双手,表示无奈。

望着三人背影,劲装女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太气人了,特别是那个叫春申的小子,简直和凌云如出一辙,一样的神憎鬼厌…

只是他们怎么会有登阁令,看来晚些时候还要去找父亲问一下才行…



简直莫名其妙,春申和铁蛮两人也憋着一肚子的火。为了省去类似的麻烦,两人直接举着登阁令前行,无人阻拦。

祁文远见到此情此景,只得追上前去说道:“表弟,你们不要怪兰姑姑…”

“她凭什么辱骂我大伯和父亲?”铁蛮委屈道。

春申似有所感,问道:“她有病?”

祁文远长叹一口气,那模样忧国忧民,继xù

说道:“滚,别乱说…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我也只是听几个叔伯说过…

你们知dào

兰姑姑今年多少岁了么?”

“多少岁了?难道是个老妖婆?”铁蛮问道。

春申和祁文远直接无视了他的问话,春申心头感慨,德祖宗害人不浅啊,铁蛮想是深受他的鬼怪故事荼毒…

祁文远瘪瘪嘴继xù

说道:“兰姑姑今年已经十八啦,但是她还没嫁出去…”

天命世界大多数的女子在十四五岁便嫁为人妇,劲装女子确实算得上老姑娘了。

“那还不是有病,小爷看她资本雄厚啊…”春申纳闷道。

听了春申的话,祁文远嘿嘿笑道:“资本雄厚,我也觉得…不过兰姑姑真不是因为有病,而是因为一个绰号…”

铁蛮插言问道:“什么绰号?”

“下山虎…”祁文远捂着嘴小声说道,说话之时还神色慌张的前后观望,生怕被人听见。

铁蛮当即捂着肚子大笑道:“谁起的,太好笑了…”

“难不成和我父亲还有二叔有关?”春申猜测道。

祁文远竖起拇指赞道:“表弟,你厉害,这也能猜到…

不错,听说有一回两位姑父到留云阁来,那时候他们也还小。

几个兄弟姐妹就在留云峰上玩,两位姑父捉弄了兰姑姑一回。

据说兰姑姑直接从山道上滚下,倒是没受伤,却弄了一张花猫脸。

然后…两位姑父便给她起了这个绰号…”

祁文远说得口水乱溅,抬起袖口擦了擦才继xù

说道:“兰姑姑当场大怒,跟着凌云姑父大战一场,可凌云姑父本就是几人中最强,她怎么可能打得过…

然后兰姑姑就祸及旁人,将一干嘲笑她的祁家子弟从山上追到山下,更是坐实了她下山虎之名…

后来这事好像被二叔传到了内门,然后二叔就躲进了峰顶的小木屋不再出来。倒是常常有一些嚼舌根的内门弟子被兰姑姑暴打…”

原来如此,看来还真是自己那个好父亲惹的祸啊,玛德,父债子偿这样的事情,怎么偏偏自己还真给遇上了。

也难怪,劲装女子凶名在外,又有几人有胆量娶祁家的这位千金。

通过祁文远的讲解,春申也知dào

了祁峰和老爷子一样,也育有两子一女。祁浩然最大,已经二十九岁,祁浩天次之,今年十九岁,祁浩兰最小,今年十八岁。



三人进了祁文远从前的院子,院子倒是不大,但院中居然有一个女子。

“茗姨,你怎么在…咦…多米也在…”祁文远望着女子怀中的婴孩…

女子对着祁文远淡淡一笑:“多龙儿回来了,你爹娘去宴宾堂了…

多米受了点风寒,我带他到这边来暖暖…”

确实如此,春申一进入这院子便感觉到比外面温暖许多,而且那温暖并不干涩,而是带着几许温润之气,就像是泡温泉。

老家伙给出的结论是,这地方应该是有一处微型火山,被一种简单的阵法改造,才成就这令人舒爽的环境。

待那女子看向春申和铁蛮,却似乎升起一丝警惕:“他们是?”

“呵呵,茗姨别担心,这是我表弟春申和铁蛮…”祁文远连忙解释道。

女子应该和祁文远一样,是灵动境六重的修为。待她看到春申和铁蛮手中把玩的令牌之后,似乎也彻底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两位表少爷,倒是奴婢失礼了…”

春申连道不敢,铁蛮也紧随之后。一旁的祁文远当即跳出来道:“茗姨不必如此,呵呵,都不是外人…”

女子先前一直警惕着春申铁蛮两人,此刻才发xiàn

祁文远的猪头,关切问道:“多龙儿,你头上的伤…”

祁文远指了指春申,苦笑道:“我和春申儿切磋了一下…”

女子转身欲行,祁文远连忙叫道:“茗姨,不用拿伤药了,我马上还要去祖奶奶那里…”

“那好吧,你自己要记得上药啊,茗姨要照顾多米,也不方便…”女子回应道。

三人拜别女子,便进了房间。真是个好地方啊,春申感慨道。自己家中的屋子和这比起来简直就是狗窝,大势力就是大势力,这屋内的暖气更加宜人。

屋子非常干净,应该是经常有人打扫。三人铺好被褥,祁文远才出言道:“好了,我们走吧,再不去,祖奶奶要抱怨了…”

“我就不去了,我是伤号,铁蛮,你跟舅祖奶奶告罪一声…对了,别忘了帮我领红包…”春申直接往睡椅上一趟,耍赖道。

祁文远语重心长:“表弟,好兄弟要有难同当,你就忍心我和铁蛮受祖奶奶的毒害…”

老夫人今晚要开家宴,由于阁主和少阁主还要应酬宴宾堂那边,所以时间定的就相对晚一些。不过祁家自家主以下三代,除了有值守任务的子弟外,其他人必须到场。

大家共聚一堂,接受这位老祖宗的毒害。因为今晚家宴的菜肴,全都出自祁峰祁阁主的这位母亲大人之手。

春申和铁蛮几天前就接到舅祖奶奶的邀请,要他们一起参加祁家的家宴。老人家都喜欢儿孙满堂的感觉,人多喜气浓嘛。

春申郑重说道:“表哥,叶开等会儿就来,我这也有正事…

我只能告sù

你,今天你选叶开作为第一供奉,将来绝对不会后悔…

别问我为什么,就是问了我也不会说,但你将来自会知晓…”

见春申煞有介事,祁文远也不好坚持,只得说道:“那好吧,我相信你的眼光…”

选择供奉本就是一件极其重大的事情,特别是第一供奉,那可是自己最大的臂助。可今天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把这个位置给了仅仅才灵动境四重的叶开。

祁文远其实极其不愿,但和春申比斗之后,他也只能愿赌服输。此刻看春申如此真诚,或许真如他所说那般,叶开果真也有他的不凡之处。

祁文远并没有值得信奈的朋友,春申和铁蛮现在是他仅有的两个玩伴。铁蛮还小,很多时候连他说什么都弄不明白,所以他其实相当依赖春申,就算春申比他还小。

“那我和铁蛮先去了,但我会带一份回来监督你吃完,哈哈!”祁文远笑着和铁蛮走出了房间…

春申的脸当即又绿了,变成了一只绿猪头,听着屋外传来对话的声音…

“茗姨,春申受了内伤要休养,您可以帮我给他送些吃食么,要两人份,待会还有人来…”

“嗯,多龙你去吧,等下茗姨就去厨房炒几个菜…”

“表哥,你不是要给我大哥带一份回来么?”

“让他多吃点,他有伤,得补补…”



春申其实很感动,和这位表哥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却无条件的相信自己,对自己的计策从来都是听之任之…

由此,春申的心头也渐渐形成了一个想法…他准bèi

在将来倾力辅助表哥成为三大势力的共主,以报表哥拳拳之心。再说,反正自己也不会永远待在南荒…

两人走后,那叫茗姨的女子走进房间,看到躺在睡椅之上的春申,也想到了一个人。虽然春申现在也是一副猪头相,却依然和那人有几分神似,但她又不敢确认…

女子开口问道:“春申儿,你父亲是凌云还是凌日?”

女子的问话打破了春申的沉思,他从睡椅上坐起微笑道:“茗姨…我父亲是凌云…”

是他,果然是他的儿子,那笑容都一模一样。也不知dào

那个人还会不会记得自己这个小小的丫鬟,可能不会记得了吧,毕竟他是那样的俊逸优秀…

见茗姨有些恍惚,春申也在纳闷,但又不敢多问,那样太过失礼…

或许是察觉了春申的疑惑,女子收拢心思道:“春申儿,帮我照看一下多米,我去厨房做几道小菜…”

女子将婴孩放在一旁的小床上,盖上被子。

“麻烦您了,茗姨…”春申并未多想,只是对着离去的身影道谢。

“不麻烦…不麻烦…”

将多米交给春申照看,女子很放心。因为春申是他的儿子,她相信他的儿子也如他一样…



云台口

“多龙,去参加祖母的家宴啊?”祁浩兰看着走出的两人问道。

祁文远似乎因为先前泄露了兰姑姑公开的秘密,不敢正眼看她,而是尽量保持了一小段安全距离,傻笑回道:“是啊,兰姑姑…对了,待会我的第一供奉要来,还请您不要为难他…”

祁浩兰不疑有他,她的心思也并不在这上面,只是往两人身后望了望,才疑惑自语道:“还有一个猪头呢?”

声音虽小,两人还是能听见,铁蛮当即喝道:“不准骂我大哥…”

铁蛮话没说完,便被祁文远拉着一溜烟跑远…

待到两人跑得踪影全无,祁浩兰才回过神来。刚刚文远说了什么,她居然没听清楚。也难怪,她的心思全在春申那个小混账身上…



小半个时辰之后

祁浩兰看着远远走来的一人,这人她没见过,不过灵动境四重修为,而且似乎身上带伤,她当即出言喝道:“来者何人,云台禁地,乱入者死…”

叶开掏出怀中供奉令牌,恭敬道:“这位师姐,在下叶开,是小阁主的第一供奉,这次是来找春申师弟的…”

什么,第一供奉。多龙那混账哪根筋出了问题,会收个灵动境四重的外门弟子做第一供奉,她也是从叶开的服饰上看出了他的身份。

不过这事暂且先放下,这外门弟子居然是去找春申那个小混账的…

祁浩兰思索片刻,计上心头,对着叶开说道:“我不是什么师姐…我叫祁浩兰…

你这供奉令牌确实可以进入云台,但也只能去多龙的院子,别的地方对你也是禁地…

估计你也是第一次来,姑奶奶我就做好事带你进去吧,省得你走错了路,误了性命…”

叶开只听清了第一句,后面的话完全没有听见。只觉得眼前这位绝代佳人似乎在询问自己,连忙点头…

叶开当然不是被祁浩兰的姿色倾倒,跟在她的身后,他只觉得心头生寒,冷汗直流。也不知是倒了哪辈子的血霉,居然在今天撞上了令人闻风丧胆的下山虎…

此刻的叶开只觉得晦气,难不成自己才刚刚转运,这一下子又要回到从前。下山虎之名,留云阁中永流传,就是外门也是闻虎色变…

第五十二章 除夕夜话

春申看着襁褓中的多米,突然想到前世连儿女都没有,确实蛮对不起爸妈的。这一世,只希望能育个一儿半女,总得对父亲凌云有个交代才是…

小家伙似乎发xiàn

了有人在看他,眨巴眨巴眼睛,就看见一只猪头映入眼帘。或许是春申面善的缘故,小家伙倒不害pà



春申对着这位小表弟动了动眉头逗他玩耍,小家伙反而呀呀的笑了起来。小嘴里只长了几颗门牙,小脸红扑扑的甚是惹人喜爱…

“春申师弟,叶某来了…”

春申正和多米玩的高兴,便听到了叶开的声音…

他将被子重新给多米盖好,才走出房间,门一打开,吓了他一大跳。

门口站了一人,要不是春申反应够快,现在可能已经撞上了,这人自然就是春申不太愿意见到的祁浩兰…

虽然如此,礼不可废,春申还是恭敬道:“兰姑姑,晚上好!”

说完也不待回应,饶过祁浩兰,直接走向叶开,微笑道:“叶师兄,里边请。”

祁浩兰才平息不久的怒气,再度升起,这小混账和凌云那个大混账一样令人憎恶…

本小姐再怎么说也是祁家的千金,居然就这样被无视了,祁浩兰如此想到,恶气难消。

春申两人本欲进入房间,但门口却被祁浩兰给堵住了…

春申直盯着祁浩兰跨在门槛上的修长美腿,舔了舔嘴唇道:“兰姑姑,还请高太贵腿…”

他自然知dào

祁浩兰这是存心给他添堵,都是老爹惹的祸啊,但他还有正事要办,不想再耽搁时间…

看着那满脸yin邪的猪头,祁浩兰腹诽不止,这小混账和凌云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这猥琐的笑容都如出一辙…

她今天本就是来坏事的,顺便打探打探春申这个小混账的底细。凌云那个大混账的儿子他不敢小嘘…

从前正是因为她眼高于顶,看不起凌云凌日两兄弟,才吃了个抱憾终身的大亏…

小时候她和几位兄弟姐妹在山上玩耍,凌日没见过什么世面,被留云峰的宏大规模震撼,她便冷嘲热讽了几句…

然后她便从山上滚了下来,然后她便有了下山虎之称,然后她跟凌云打了一架,然后仅仅一招,她就输了…

那时候的凌云才多大,好像才十岁吧,后来听几个哥哥说,那时候的凌云已经是灵动九重修为,甚至一只脚已经踏入灵意境,就是他一直看不起的九岁表哥凌日也是灵动五重的修为…

那时候的祁浩兰不过六岁,已经到了灵动境二重,算是几个兄妹之中修行较快的一个,也因此变得目中无人,却在凌云凌日两位表哥手上摔了个大跟头…

今晚可是大年三十除夕夜,春申居然将这个叫叶开的外门弟子找来,显然是有什么重yào

的事情要商议…

本来按照她最初的计划,她是不准bèi

露面的,等到两人进了房间,她便能听听墙角,看看春申这个小混账有什么秘密,反正她一个小女子不用遵什么君子之礼…

要是春申真有什么大事要办,她也好从中作梗,以报答凌云凌日两位表哥赐她的名讳…

不过在路上,她改了主意。春申那个小混账能拿到登阁令,肯定有他的不凡之处。要是被春申发xiàn

自己偷听,这事要是说出去,丢人的可是她祁浩兰…

所以她干脆光明正大的引着叶开一道过来,想要再仔细探察一下春申的修为,然而结果却依然不尽人意…

和先前在云台口见到春申的时候一样,她依然没察觉到分毫灵力波动。她哪里知dào

,只要没有灵海境的老怪在场,春申的修为都被耳针里的老家伙掩盖住了…

越是如此,她越是不敢行偷听之事。只是心中叹息道:“这小混账的敛息之术当真高明,为什么第六家的混账都这么妖孽?”

祁浩兰如今是灵动境七重的修为,她自然不相信春申的境界比她还高,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春申这个小混账精通敛息之术。

既然如此,她准bèi

退而求其次,搅黄这两人的谈话,反正本小姐不开心,你们也别想好过,祁浩兰如此想道…

恰在此时,春申居然直接冲上前去,熊熊抱住了祁浩兰的长腿,然后…

“啊!”祁浩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台…

只见一只猪头直接啃在了美腿之上…

祁浩兰怒急,她刚刚失神,居然着了春申这个小混账的道,连护体灵气都没来得急调动,便结结实实的被咬了一口…

本想一脚踢飞这个人神共愤的小混账,却在此时听到一个声音…

“发生什么事了?”

却是茗姨端着一张托盘过来,盘中有几碟小菜,甚至还有一壶美酒,春申闻到酒香就知dào

是云东著名的君子酒,他和祁文远在舅祖奶奶那里偷偷喝过。

听到这个声音,祁浩兰只得止住自己的冲动,否则这事要是再传出去…

最新消息,下山虎脚踹六岁幼童,真是天怒人怨,闻者落泪啊…不知dào

哪位英雄能去收了这头猛虎,还我留云阁一个朗朗乾坤…

她几乎可以想象,类似这样的消息绝对会风靡整个留云阁,甚至整个云东,这对她的名声真的会雪上加霜…

然而她的怒气正在升腾,便又听到那个可恶的声音:“茗姨,没事…我只是想叫叶开师兄帮我上药,您知dào

我和表哥切磋受了点内伤…”

春申指了指叶开,继而说道:“然后,兰姑姑好心也想帮我上药,但我想男女授受不亲,所以…然后我俩争执不下,兰姑姑一不小心脚就踹在门槛上了。”

春申无比真诚的说道,眼睛都不眨一下。茗姨自然信以为真,凌云的儿子怎么会说谎呢,他和他父亲一样一身正气,敢做敢当…

祁浩兰欲哭无泪,心头一度怒火中烧,却不得不克制下来。她只是在心中怒吼:“鬼才想帮你上药,你个杀千刀的小混账啊…”

“浩兰,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没去老夫人那里么?”茗姨看着祁浩兰,疑惑问道。

祁浩兰只得哭丧着脸回道:“茗姐,我今晚守岗…”

她是真的很委屈,不止要站班,还被春申这个小混账戏弄…

茗姨无奈摇了摇头道:“既然来了,就一起用些吃食吧,我做了很多…”

“好啊,好啊!”祁浩兰瞬间变笑脸。

春申的“不好”还没说出声,便被眼前的一幕震惊了。他NN的,女人果然是神奇的物种,变脸比小爷都快…

春申本想以爱岗敬业的精神奉劝祁浩兰站好一班岗,安心全家人…

不曾想还是慢了半拍,祁浩兰这张狗皮膏药,今晚是注定要贴上了…



几人在院中的石桌上用餐

席间,叶开告知春申游春雨和小芋头已经回了外门,并无大碍,让他放心…

桌上珍馐吃得春申额头生汗,茗姨的厨艺当真是登峰造极…他拍马屁笑道:“茗姨,您做得饭菜真好吃,色香味俱全…”

“是么,那你就多吃点哦…”茗姨也微笑着回应,心头却想着,当年的那个人也曾夸赞过自己的厨艺…

祁浩兰瘪了瘪嘴,鄙视的看着春申碎碎念道:“又一个马屁精…”

只有一旁的叶开,这顿饭可谓吃得他心力交瘁。要不是有春申师弟在,他觉得自己现在可能已经恐慌过度,晕倒过去了。

谁敢跟下山虎一起用餐,那简直是嫌命太长。他确实没吃过桌上这等美食,就是今晚外门的宴席,也无法与这几道小菜相比…

可怜他吃过的最好一顿饭,却是跟下山虎这个煞星一起…

“对了,春申儿,我看你和这位小兄弟都受了伤,里屋有浴池,放上水好好清洗一下伤口,茗姨待会给你拿些伤药过来…”茗姨关切的看着春申说道。

春申拿起一旁的丝巾就擦了擦满嘴油污,对着茗姨说道:“呵呵,谢谢茗姨,我吃饱了,好撑啊。”

说完,他又拿起那丝巾到鼻下嗅了嗅,果然好香,那模样活像个浪荡子…

“你!”一旁的祁浩兰抓狂了,她的心头又开始呐喊:“我的丝巾,我的丝巾啊…”

那丝巾是祁浩兰的贴身之物,平常练功总会出汗,这丝巾便是她用来擦汗的心爱之物…

这院子本就比外面热,茗姐做的饭菜又相当可口,于是祁浩兰的额头便有了几许香汗…

她擦拭了额头的香汗就顺手将丝巾放在了一边…

可如今,跟了自己好几个年头的丝巾被那个小混账拿去擦猪嘴了,看到满丝巾的油渍,她知dào

这条丝巾真的寿终正寝了…



茗姨收拾了碗筷,多米已经熟睡,她准bèi

将他抱回祁浩然夫妇的宅院,临走之前对春申说道:“春申儿,有什么事,唤茗姨一声就行了…”

祁浩然夫妇的宅院离这里并不多远,就隔着一条长廊…

看到一旁咬牙切齿的祁浩兰,茗姨无奈笑了笑,继xù

说道:“浩兰啊,春申儿还小,你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还是快些回去站班吧,全家人都在,总要做做样子…”

也不待回应,茗姨摇了摇头离去。她相信有自己的存zài

,祁浩兰应该不会对春申不利。对于祁浩兰和凌云凌日两兄弟的过节,她也有所耳闻…

看着仍赖着不走的祁浩兰,春申准bèi

下一剂猛药,当即大喝道:“叶师兄,脱衣服,准bèi

洗澡,身上粘乎乎的难受…”

“这!”叶开无语,下山虎还在啊…

春申却直接开始脱衣服,嘴里还念叨着:“世风日下啊,古语有云,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如今…”

声音骤变,满含愤nù

,瞬间放大:“那个谁,不要偷看我洗澡…”

声如红钟,响彻云台…

在叶开诧异的眼神中,他看到下山虎居然跑了,而且跑得奇快无比,只是隐约听见…

“小混账…算你狠!”



里屋有好几个浴池,真是好地方啊,只需yào

将竹渠里的山泉放下来,等一炷香的时间,靠着地热,便是一池温泉。

两人各自躺进一个池子,还一人端了一樽美酒,是先前茗姨送来的,两个女人又不喝酒,春申便把那酒留了下来。

闭目享shòu

,思绪飞转…今天多亏了老家伙,说起来老家伙还真是自己的福星…

与叶开五人的战斗确实是依靠春申自己,但战斗结束后,太上长老似乎就离开了,所以老家伙又活了过来…

起初还血丹到手,春申就爱不释手,然而两位守阁长老在场,他只得吞服下去,不然的话,他用千年人参就行了,虽然疗效没那么快…

后来跟老家伙定计,只是为了再骗取一枚还血丹。否则,单凭春申自己,怎么可能做到用那石子击中养心玉而不落破绽。

这都是老家伙的功劳,像守阁长老那样的老怪物,也只有老家伙这样更老的怪物才能骗得过去…

不过几件兵刃倒是意wài

之喜,春申并没想过要什么补偿,他只是想再要一颗还血丹罢了…

也因此,他才甚是大方的送了一件给叶开的妹妹叶欣,斧头直接被铁蛮背在了身上,因为那个小家伙觉得那样很侠气…

春申不想打击他,所以没告sù

他,他的造型跟侠士扯不上半分钱的关系,倒是和那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土匪有几分相似…

再有先前春申咬祁浩兰那一口,也多亏了老家伙…

以春申自己的胆量,他知dào

自己不是祁浩兰的对手,自然不会去招惹于她…

但那就是块牛皮糖,黏上就甩不掉…

春申之所以敢出口,正是老家伙反馈给他的消息,因为茗姨马上就要过来…

所以春申把握好时机,一口下去,不待祁浩兰回击,茗姨的出现就化解了他的危机…



两人洗好澡,上好药,换好衣衫,躺上睡椅…

“叶师兄…你的秘密可否透露一二?”春申小小抿了一口酒,盯着叶开说道。

这酒的度数很低,春申很喜欢,他知dào

这样的酒在外面都喝不到,是留云阁自家酿造的君子酒…

以梅、兰、菊三君子为原料,制出原浆,再以竹桶密封窖藏三年,是以酒中便有了四君子的味道,故名君子酒…

春申还听过一句赞美君子酒的诗文:“得尝云东君子酒,世间再无买醉楼。”

意思是说,喝过君子酒的人,就再也找不到值得一醉的酒楼,君子酒也因为这句诗文,声名远播…

听到春申的问话,本在品酒的叶开,心头倏然一沉,面色也是一寒。再看春申之时,他的眼神已经带有几分不善…

春申倒是镇定自若,看着叶开继xù

说道:“别担心,其实我已经猜到了,只是还不能确定罢了…”

叶开还是不曾答话,只是已经渐渐放开了戒备。他知dào

,如果春申真要对自己动手,他不会是对手…

而且看春申的样子,对自己也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他也不知dào

该怎么开口…

春申似乎对叶开的表现置若罔闻,换了一个话题继xù

说道:“知不知dào

我为什么会选你做我表哥的第一供奉?”

叶开这次不再冷漠,只是摇了摇头…

只见春申继xù

说道:“原因有两个…其一,是你们五人的兄弟情义…

在和我的对战之中,你们五人如同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没有深厚的兄弟情义,我想你们也做不到这一点…

只是我看叶欣似乎有些怪异,难不成她经lì

过什么?”

“春申师弟,不瞒你说,我们五人曾经遇到过一位强dà

的魔修。舍妹以前虽算不得绝代佳人,却也不差,但为了救我们四人,她施展了远超她能力的禁术…”既然春申师弟不谈他的秘密,叶开如实真诚答道。

春申沉吟道:“原来如此…还有第二个原因…呵呵,与你的秘密有关…”

也不管叶开的脸色如何变化,春申只是继xù

说道:“你用来阻断我进攻的那一铲,用得根本不是铲法,对吧…没想到真能找到和我一样的人…”

“你说什么,春申师弟?”叶开大惊失色。

春申呵呵一笑道:“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或许都是…”

第五十三章 天命双生

屋内的气氛相对先前已经缓和了不少,叶开确实有一个惊天的秘密。哪怕是他妹妹叶欣也不曾知晓…

春申从怀里掏出一物抛给叶开,他自己也握住一枚说道:“这玩意大家都用过,一起显化一番如何?”

“呵呵,好吧,如你所愿…”叶开无奈笑道。

他知dào

春申对自己没有恶意,其实他也想亲眼看看春申所谓类似的地方…

只是这是不是太浪费了,这可是天命五行珠,在天命公会也要卖到二十枚初级灵玉,这一下子就要用掉外门弟子二十年的例份,叫他如何不肉疼。

天命觉醒仪式需yào

灵动境七重的修士协助才能进行,但只要修士开辟了自己的灵河,拥有一定的灵气控zhì

力,也能与天命五行珠实现沟通。

所以只要达到灵动境三重,修士基本上都能和天命五行珠实现沟通,春申和叶开两人虽然有伤在身,但调动一些体内灵气还不成问题…

两人盘膝而坐,两手平叠,放在丹田之处,将灵气灌输进天命五行珠…

这还是春申第二次见到天命五行的显化,第一次是老爷子给小芋头主持天命觉醒仪式…

一把长弓,通体银光闪闪,如飞龙在天,一道绿光化作圆环,围绕长弓,随着圆环的旋转,变为青色…

一柄短剑,通体墨黑如玉,如石破天惊,一道黄光化作圆环,围绕短剑,随着圆环的旋转,变为金色…

这就是春申的两种天命,两种五行。至于异属五行的风属性,春申还无法做到同时往体外输送三系灵气…

或许解决了这个问题,他才能真zhèng

做到将三系灵气护罩都放出体外,从而进军灵动境五重境界。

再说叶开一边…

一柄大铲,通体银白平实,一道淡蓝圆形光环,围绕大铲,随着圆环的旋转,渐渐加深,变为天蓝…

一杆玉枪,通体璀璨晶莹,一道浅红圆形光环,围绕玉枪,随着圆环的旋转,渐渐加深,变为柔红…

两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对方身前的显化,嘴巴张得老大…

春申天命长弓,五行上木,天命短剑,五行上金…

叶开天命铁铲,五行中水,天命玉枪,五行中火…

天命双生出现的概率本就极低,本就属于天命的一种异化,百万人中也未必有一个,然而如今两位天命双生的异类遇在了一起…

“这…”叶开一时不知dào

如何言语。

只见春申调笑道:“叶师兄,守秘密其实很辛苦,今天咱们也算是赤luo相见了…多个人分担,总要轻松一些…”

“师弟所言极是…”叶开深以为然。既然春申也将他的秘密交换给自己,足以看出春申的诚意。叶开也不再顾忌,他决定将自己的一条命交到春申手中…

因为他看到了春申远超常人的潜力,那两种天命,他从未在天命志中看到过。但仅仅是天命所散发的威势,他就深知不凡…

无论是天命,还是五行,春申都明显比自己高了一个档次。关键是春申如今不过六岁,但从他今天的表现看来,要不是亲眼所见,叶开只会当他是个返老还童的老妖怪…

看到叶开眼中寒光尽去,春申也长出了一口气。这毕竟是叶开最大的秘密,自己的行为其实相当无礼…



两人品着小酒闲聊…

春申问道:“叶师兄是哪里人?”

“叶某算是土生土长的云东人,不过祖上好像是来自万域的一个小国…”叶开不再隐瞒,如实说道。

叶开祖上居然出自万域,对于中州,春申只对东楚有些许了解。除此之外便只听说过南羽和万域,但对这两大势力也知之甚少…

升起好奇之心,春申继而问道:“师兄可否跟师弟讲讲这万域,还有你的故事…”

“师兄汗颜,对万域也无甚知晓,只是在极小的时候听父母谈起…”叶开打开了话匣子,继xù

说道:“后来父母早丧,我和妹妹流落街头,被留云阁的一位长老捡了回来。

长老待我们很好,教我们读书识字,还给我举行了天命觉醒仪式,传道授业…

他知dào

我的天赋不错,本想收我做入室弟子,但他身有重伤,时日无多…

果然,不久之后,长老便旧伤复发,卧床不起…”

叶开说着眼里已经多了几许晶莹,看得出来,那长老在他心中的地位估计无人能比。

春申只听他继xù

说道:“那段时间,阁中的很多核心弟子和内门弟子都想接承长老的衣钵,原本清幽的住所变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对长老的伤势极为不利…

但我也无能为力,那时候我只算是长老的仆役,连外门弟子都不是,只能每晚夜深人静之时去照看长老,不过那时候长老说话都已经很吃力…

直到一天夜晚,长老看上去容光焕发,但他只是告sù

我这是他的回光返照,他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那一晚,他对我说了很多话…

他告sù

我在没有自保之力以前,最好不要暴露自己天命双生的秘密。在任何人的眼里,天命双生,意味着怪胎,意味着威胁…

那一夜,我给自己起名叶开,因为长老姓叶,我叫了长老一声爷爷,他走得很安祥,不留遗憾,但在我心里,他真的就是我爷爷…

他将自己多年的收藏留给了宗门,却将修liàn

一生的心得留给了我,还请求宗门给了我外门弟子的身份,可以说我的生命都是长老赐予的…”

“那位长老是不是叫叶南飞?”春申思绪急转,搜索脑海中的记忆,而后猜测道。

叶开似乎沉浸在记忆的苦海中,猛地听到春申口中的名字,震惊道:“师弟你怎么知dào

?”

“如果不是重名,能遇见叶南飞,的确是你们兄妹的造化,那是留云阁近千年来唯一一位以散修身份成就太上长老之位的灵海境强者…”春申正色说道。

叶开心头一时也难以平静,这些事情他作为外门弟子自然难以知晓,关键是长老爷爷当初也没透露过他的真实身份,只告sù

叶开他是留云阁的长老…

太上长老虽然也是长老,可两者的身份天差地别啊。既然长老爷爷是灵海境的强者,又怎么会受伤,叶开咬牙切齿,双目充血问道:“是谁伤了他?”

“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应天府,灵武宗和万剑山庄的人…”春申坦白道,接着说道:“叶师兄也不要急着报仇,以你的天赋,也等不了太久…”

不过这叶南飞也果真厉害,他那伤势应该是五十几年前被三大势力偷袭所致,居然又硬生生的拖了五十来年才逝去…

听着春申如此说法,叶开却有些脸红道:“师兄汗颜,如今已经过了十七岁之龄,还仅仅是灵动境四重,天命双生对别人可能是件好事,但对师兄这样资源短缺的外门弟子来说…”

通过叶开的叙述,春申了解到…

叶开果然选择的是老爷子曾经给自己建议的那种修liàn

方法,但叶开的铁铲和玉枪并不对等,从天命品级上说,玉枪高出太多…

所以叶开不得不选择铁铲作为突pò

,因为如果他一旦先修玉枪,仅凭铁铲的天命之力根本不足以维持水火两系五行灵气的平衡…

待到修liàn

水系到灵动境四重,叶开才开始修习火系。但由于水火相克的缘故,这使得他花费了不少的修liàn

时间和资源…

或许真的是天赋异禀,他还真将两系都修liàn

到了灵动境四重,这也是为什么他的战力会远超旁人,进入外门战力排行榜前三十。

但他为了维持体内五行平衡,时刻都要消耗大量的心力和灵气,否则,他的战力会比此前表现出来的更加强悍。

而且为了防止秘密暴露,他也从来不敢在外人面前动用他的枪法…

等到他想突pò

灵动境五重,却遇到了和春申一样的困难。他也勉强能做到将单一属性的灵气护罩放出体外,但想要两系同时放出,却是离体即碎…

关键他只是一个外门弟子,每年不过一枚初级灵玉的例份,就算完成一些宗门任务,获取的功勋值换取的灵玉也不够他挥霍,失败了几次便不敢再轻易尝试…

而双方白天的决斗,叶开情急之下,也的确是以铁铲施展了枪法,也是这一点让春申看出了破绽。一个外门弟子连自己的天命技都没有足够的资源去修liàn

,怎么会修liàn

别的法门…

“呵呵,叶师兄,我们还真是难兄难弟啊…”春申苦笑道

叶开跟着苦笑道:“难怪师弟能释fàng

灵气护罩,看来也是同样的遭遇…”

“师兄就没想过什么解决的方法?”春申郑重问道

见春申如此郑重,叶开也正色道:“天命双生的修liàn

法门完全靠我们自己摸索,就是当初长老爷爷也没给我任何指导,他怕误了我的修行…

没有任何参考,这是要我们无中生有啊…

我也不是没想过解决的方法,尝试了几次…”

叶开构建灵气护体的血泪史,春申听得很用心,他想看看它山之石,能否攻玉…

然而双方交流经验之下,仍然没有得出解决的办法…

但现在两人已经少了一些担忧,毕竟两个人在一起出主意,总能想到办法的…

后来又谈到叶欣的事…

原来当初五人外出执行任务,遇到了一个灵动境六重的魔修。本来依靠他们的五行合击,倒未必惧怕那魔修…

但那魔修手段层出不穷,和他们这些道修的作战风格完全是两码事,因此,五人很快就落了下风,只能靠五行合击苦苦支撑…

最后无奈之下,为了活命,叶欣施展了叶南飞长老留下的一项禁术。所谓禁术,就是超出修士能力范围之外的术法…

禁术可以令修士爆fā

出远超平时的战力,但却也会让修士付出极其昂贵的代价。而叶欣正是由于施展禁术,导致体内土属性灵气狂暴,五行失衡…

或许是上天垂怜,她居然还能保住一命,只是骨骼开始变得粗壮,而且不断增长…原本一个娇弱的女子却变成了今天这魁梧的“大汉”…

或许这比杀了她还难受吧,也难怪蒋为那三人会对叶欣舍命相护…

明白缘由之后,春申问道:“能治么?”

“治倒是能治,但太难了,其实这次和你对决,我跟宗门提的赏赐就是治好我妹妹…”叶开有些失落道,毕竟他们五人已经败了…

春申自然看出了叶开的失落,但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让他认输吧,再说此前大家还不认识,他只是继xù

问道:“宗门有法子治你妹妹的病?”

他想要是宗门真有法子治疗叶欣的病,凭他和祁文远应该能搞定吧,就算花些时间和精力也没关系,毕竟叶开以后算是自己这条船上的人…

然而叶开却摇了摇头道:“不是,宗门也没办法…”

看着春申疑惑的眼光,叶开继xù

说道:“我打探过消息,应天府有一种名为换骨丹的灵药可以治疗我妹妹的伤势…

虽然我在外门,但我也知dào

宗门和应天府的关系并不和睦,所以这事其实很难办…

再则,换骨丹是人阶上品丹药,价值连城,我也拿不出等价交换的宝物…”

春申也知dào

,就是留云阁最宝贵的丹药也只是人阶中品,要想换取应天府人阶上品的丹药,就是留云阁,也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叶师兄还请放宽心,我看令妹暂时性命无虞,只要我们用心修liàn

,等到实力强dà

的一天,我们直接上应天府去取,谅他们也不敢不给…”春申安慰道。

叶开无奈笑道:“那就承你吉言了。”

两人聊到夜深,叶开才离去,临行之前,春申将金身七煅的炼体法门给了叶开。他觉得叶开的经脉要是再开阔一些,说不定对于灵气的掌控会更加得心应手…

如此,也能减少他平时心力和灵气的消耗,战时也能爆fā

出更强dà

的战力…

叶开当场激动无以言表,他也不是没想过这方面,甚至他还专程去过东平于家,想要交换炼体法门,却遭到拒绝…

金身七煅可是人阶上品的炼体法门,春申眉都不皱一下,就这样大方的交给了他,如何不让他感激涕零…

春申向来相信,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叶开这几位外门弟子,除了叶开,其他几位的天赋其实很稀松平常,但他们的那份情谊却让春申非常看重…

重情之人,才能更好的坚守本心。虽然春申也相信只要出得起价码,就没有不变的忠心。但想要让叶开这些人背叛自己,那个价码绝对不低…



春申胸口隆起一个大包,那都是他的压岁钱,昨夜被表哥祁文远带了回来…

好东西真不少,谁让他是最小的一辈呢,就是祁浩兰都不得不给他压岁钱…

这些压岁钱中,金属性的灵玉占了大部分,想来祁家的人也都知dào

他是金属性的剑修…

好家伙,中级灵玉居然都有好几块,其它一些修liàn

所用的丹药也有不少…

甚至连凡阶上品的丹药都有几枚,这祁家对后辈的呵护还真是无微不至…

春申大致估算了一下,他收到的压岁钱加起来应该价值不下两千枚初级灵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可是山下的外门弟子两千年的例份…

春申不知dào

其实这些压岁钱的一大部分都是舅祖奶奶给他的,有些是舅祖奶奶的私人财产,有些…

反正舅祖奶奶就是喜欢他这个小家伙,嘴巴甜,懂礼貌,但又不呆板,这样的孩子谁不喜欢,一听春申受伤,便给了他双份的压岁钱。

不仅如此,出席家宴的每个祁家子弟,除了祁文远,都必须给春申双倍的压岁钱…

就是在云台值守的祁家子弟也没能逃脱,直气得祁浩兰牙痒痒…

这把祁文远嫉妒的要死,但他也知dào

表弟出自小家族,从小也没什么修liàn

资源…

今天是大年初一,领取例份的日子,山下的外门弟子自然有人去发放,山上的长老弟子则需yào

自己前往勤事堂领取。

勤事堂可以说是整个留云阁最富庶的一堂,几乎掌管整个留云阁的财政大权。因为勤事堂建得金碧辉煌,又被阁中弟子戏称“金钱殿”。

春申的猪头已经消散,跟着铁蛮两人前往金钱殿,由于不知dào

该把压岁钱放在何处,干脆一股脑的全都塞在怀中,待到表哥帮自己打扫好东院的宅子,他才有放贵重物品的地方…

祁文远作为小阁主,不用来勤事堂领取例份,他的例份直接在他的阁主爷爷那里领取…

然而春申和铁蛮刚到金钱殿,就被一人给拦住,春申当场就有了扭头便走的冲动…

第五十四章 再见膏药

身前是一女子,一袭绣花白色武士服,衣服剪裁精细,将她傲人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

春申的目光,由下而上…

女子奇长的双腿,在紧身长裤的包裹之下,显得格外秀美,让人忍不住升起一种拥在怀中之感…

那衣服也甚是贴身,上衣齐腰,衣裤相接之处,玉肌胜雪,一枚诱人的香脐若隐若现…

春申甚至可以想象,女子身后,被衣物紧紧包裹的丰臀会是何等动人心魄,但他可没胆子一探究竟…

靠,居然是传说中的高腰裤子…

春申吞了一口口水,直盯着那挺拔的双峰,还好自己年龄小,否则说不定会有生理反应…

要是不去看那张脸,春申觉得眼前的风光,简直比得上一场美梦,绝对比表哥祁文远的《云雨决》有看头…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春申暗道晦气,先前千丝万缕的美感顷刻之间变得荡然无存,来人居然是祁浩兰…

只见她原本精致娇美的面容在春申yin邪目光的注视之下,变得眉头紧皱,眼露寒光,面色发青,想是怒急…

“小混账,再乱看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祁浩兰怒喝道。

春申当场就有拔腿就跑的冲动,不过最后还是上前行礼道:“原来是兰姑姑…

小子先前就远远看到一位绝代佳人,倾世独立,一颦一笑,颠倒众生…

我还道留云阁何时出了此等瑰丽,不曾想居然是兰姑姑您…

小子先前失礼,在此给您赔个不是…”

一旁的铁蛮嘴巴张得老大,大哥这拍马屁的功夫当真一流啊…

祁浩兰听到春申的赞美,心头也是怒气渐消,这小子还真懂得欣赏…

不对劲,姑奶奶今天是来找茬的,怎么能被他三言两语混过去…

祁浩兰心生警惕,又想到凌云那个大混账,也是春申这般能说会道,口舌生莲…

回想当初,祁浩兰都不知dào

被凌云的溢美之词骗过多少回…

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那大混账几句话就把人带到沟里去…

祁浩兰心中一横道:“小混账,任你说得天花乱坠,你以为我还会上当,你那混账老爹的鬼把戏你倒是用得得心应手…”

“…”春申无语,心头凄苦,自己那个老爹能不能不要那么妖孽,此等手段居然是他的拿手好戏,那你儿子我怎么脱身才好啊…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春申正色道:“不知dào

兰姑姑拦住小子的去路,所为何事?”

祁浩兰直盯着春申胸口隆起的大包,春申连忙捂住胸口,该不是要拿回给小爷的压岁钱吧,俗话说女子心眼都小,春申觉得这事极有可能…

祁浩兰看到眼前一幕,又是怒上心头,这小子把姑奶奶想成什么人了,怒喝道:“挡什么挡,你那点压岁钱,姑奶奶还没看在眼里…”

她本就是留云阁祁家一脉,修liàn

资源自然不会短缺,只是她要是知dào

春申怀中的压岁钱价值超过两千初级灵玉,可能就不会如此说了…

听到祁浩兰如此说,春申只好将双手放了下来,也不言语,只是静等祁浩兰发话…

祁浩兰突然发笑,只是那笑容甚是诡异,无比渗人,春申觉得自己心头寒气直冒…

只见她小声说道:“哼,小混账,昨晚的事我记下了…”

昨晚被春申摆了一道,祁浩兰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女子历来注重名节,春申昨晚的话,当真是其心可诛…

说完祁浩兰便直朝殿外走去,春申只觉得莫名其妙,祁浩兰就这样放过自己,她不是来找茬的么,怎么这就走了…

春申眼看祁浩兰就要走出大殿,鬼使神差的朝她喊道:“高腰…哦不…兰姑姑,你昨晚偷看我洗澡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春申赶忙拉着铁蛮就朝殿内跑去,祁浩兰绝对给自己下了套,只是还不知dào

在哪里等着自己。既然如此,小爷不好过,你也别想轻松…

或许是春申对祁浩兰的高腰裤子念念不忘,不明不白的就喊了出去…

等到春申那小混账落入自己的算计,还不任我拿捏…祁浩兰正在佩服自己的复仇大计。

猛的听到春申的话,祁浩兰只觉眼前一黑,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今天本是领取例份的日子,前来领取例份的弟子众多,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不过这些弟子见到下山虎,都是绕着走,谁敢多看她一眼,那是找死的行径…

先前看到下山虎在为难两个小孩,众弟子也只当没看见,唯一能做的就是为他们默哀…

然而春申的话喊得异常嘹亮,在场的弟子只要不是聋子,就绝对能听得一清二楚…

“哎…那两个小孩真可怜,怎么就惹上了下山…大小姐…”

“谁说不是呢,大小姐难道就那么想男人…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你没听那小孩叫大小姐‘膏药’么,还不明白…”

“这和大小姐想男人有什么关系?”

“贴上就甩不掉啊!”



类似此等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这里是领取例份的金钱殿,大小姐就算是赫赫有名的下山虎,也不得在此撒野,不然的话,宗规论处。

祁浩兰本就怒火中烧,又听到这些弟子咬耳朵,就深知自己的名声全毁了,冲着那些弟子大喝道:“都给姑奶奶闭嘴,当心姑奶奶撕烂你们的嘴…”

果然,下山虎的话,就是管用。来往的弟子立kè

闭嘴不言,已经领了例份的弟子绕过下山虎灰溜溜的朝殿外冲去…

那些还没领取例份的弟子则是懊悔先前多嘴,整个大殿除了悉碎的脚步声,再无别的声响,好不诡异…

在众弟子战战兢兢的目光之下,祁浩兰朝着殿内大喊道:“春申儿,你个小王八蛋,最好不要落到我手上。”

这一声落在众弟子耳里,众人眉目示意,尽相点头,果然有内情…

看到这些弟子深以为然的表情,祁浩兰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但这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只是重重哼了一声,便飞奔着离开…

一路狂奔,祁浩兰突然有些想哭,为什么自己就那么倒霉,只要遇到第六家的几个混账,无论大小,吃亏的总是自己…

不过她也坚定了一个信念,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一下春申那个小混账,出一口恶气。那混账简直比凌云还可恶…

春申此刻不知dào

祁浩兰在想什么,他只是流着口水等待即将到手的例份…

大殿有两个发放点,一个是内门的发放点,无论是内门的长老还是弟子都在左边的发放点签字领取例份…

右边的发放点则针对核心弟子和祁家子弟,除了阁主一系,也就是祁峰,祁浩然和祁文远三人,其他人都要到此处来领取例份…

至于太上长老和几位守阁长老,对他们来说没有例份这个说法,作为留云阁的定海神针,他们需yào

修liàn

资源,可以直接传讯给金钱殿,自然会有人送去…

发放资源的是一个老者,老家伙窥探了一番,是个灵意境二重的强者,春申猜测这应该是一位外门长老…

春申上前问道:“不知长老名讳,弟子是来领取例份的…”

老者似乎眼神不太好,看了看春申,才絮絮叨叨的说道:“小娃娃倒是长得标致…

老夫姓何,你叫我何长老就行了…

不过小娃娃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外门在山下领取例份,内门弟子去那边…”

老者指了指左边的发放点,春申郁闷,看来这位何长老消息闭塞啊,也不知是把自己当成外门还是内门的弟子了…

在留云阁中,一般不会有人轻易窥探他人修为,那样做很不礼貌,所以老者倒是不知dào

春申的修为,不过即使他窥探,也不会有任何结果,老家伙此刻还活着呢…

春申想想也是,毕竟自己年龄还小,在这些长老的眼里是不太可能成为核心弟子一般的存zài

,而祁家子弟这些长老应该都认识…

他只得拿出登阁令交到老者手中道:“何爷爷,这是我的腰牌…”

听到春申叫他,老者呵呵一笑,很久没听到有人这样叫自己了吧,那些弟子一天到晚都是长老长长老短的,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小家伙还真是惹人喜欢,比起兰儿那个虎姑娘强多了,刚刚居然还听到那丫头在殿内大喊大叫,真是成何体统…

“见习弟子?”老者疑惑的看着令牌…

他还没见过这样的名号,只是看出这令牌的材料似乎很像…

翻过背面,何长老神色一震,果真如此,阵纹…“登阁令!”

老者吸了一口凉气,居然是登阁令,那小家伙倒是没来错地方,有登阁令自然能在此领取例份…

再看春申之时,老者的眼中多了几分庄重。登阁令在留云阁也是身份的象征,这个乖巧的孩子想来是不简单…

留云阁的例份分配,外门弟子每年一枚初级灵玉,内门弟子每年五十枚初级灵玉,核心弟子和祁家子弟每年一百五十枚初级灵玉…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丹药发放,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散修宁在大势力做外门弟子,也不在小家族做打手的缘故…

按照春申令牌上的信息,他领到了一百五十枚金属性的初级灵玉,和一瓶凡阶中品的聚气丹,聚气丹可以提升修士吸纳灵气的速度,不过春申似乎不太用得上…

春申此刻怀中金属性灵玉多得是,他今天到此可不是要这玩意的,于是开口问道:“何爷爷,我可不可以把这些金属性的灵玉全都换成木属性的…”

何长老眉头微皱,有些为难道:“小家伙,不是爷爷不换给你,阁中有令,我也只能按照你令牌上的信息发给你例份…”

春申也看出老者说得是真心话,心中对留云阁的宗令腹诽了好几遍,才继xù

问道:“何爷爷,就没有别的办法?”

春申的声音很甜,何长老觉得自己衰老的心脏都快要融化了,只好说道:“也不是没办法,不过…”

何长老给春申指了一种方法,但最后还是建议尽量不要那样做,毕竟风险不小。春申才多大点,他不想看到如此清秀的小娃娃早夭…

春申只得点头称是,表示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绝对不会轻易涉险,他也知dào

何长老这是为他好,不能冷了何长老的爱hù

之心…

春申退到一旁,让铁蛮上前…

“老爷爷,我也是来领取例份的…”铁蛮也学着大哥的模样说道

有了春申的前车之鉴,何长老不再小看眼前的小家伙。这小家伙应该比春申要小上一两岁,却比春申高出了半个头…

长得不如春申俊秀,背着一柄铁斧,却多了几分壮硕健康的味道,和春申完全是截然相反的风格,又是个不错的小家伙,何长老心头赞道…

再看到铁蛮的登阁令,他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直接给了铁蛮一百五十枚初级灵玉和一瓶凡阶中品的聚气丹…

临走之前,他还嘱咐春申铁蛮用心修liàn

,不要辜负了宗门的期望…

两个小家伙连连称是,谢过何长老,离开…



出了金钱殿

“大哥,我们现在回东院么?”铁蛮问道

春申沉吟道:“不了,先去那里…”

远处内门练功大院的一处阁楼上,窗户大开…

一位紧身衣裤的女子优雅的咬着瓜果,眼睛却直愣愣的盯着金钱殿门口的两个人影…

只见那人影出了金钱殿大门,直朝旁边的另一座大殿走去…

女子狠狠咬了一口瓜果,咀嚼着说道:“…小混账,你果真还是要落入姑奶奶的算计…”

春申自然不知dào

还有人在远处观望着他,毕竟祁浩兰没动用灵气,否则老家伙一定能察觉到…

这大殿不如勤事堂那般金碧辉煌,不过却更加的庄严肃穆,给人一种压抑之感。只有三两个弟子往返于此,和别的大殿比起来确实冷清…

“大哥,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来这里干什么?”铁蛮问道,他似乎不太喜欢这地方的氛围,满脸苦相…

春申摇了摇头,铁蛮这家伙太过单纯,喜形于色,看来以后还得花些心思让他改改才是…但铁蛮的本心如此,自己盲目插足,也未必是好事,算了,顺其自然吧。

春申说道:“这是功勋堂,你要是不喜欢这里,就先回东院等我吧…”

铁蛮点了点头,春申转身朝殿内走去,铁蛮则朝相反的方向退去,他要离得远远的,这大殿让他觉得阴森恐怖…

春申倒不会怪罪铁蛮,他也知dào

这功勋堂是宗门弟子领取任务和换取功勋的地方。那些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子,大多都会和别的修士厮杀搏斗,自然会带回不少的煞气…

不仅如此,留云阁不显山不露水的刑堂也在这功勋大殿之内,自古跟刑字沾边的都不是什么好地方,常人自然对这些地方难生好感…

春申是按何长老所说,到此地来接受五行任务的…

按照留云阁的宗规,阁中弟子只能领取自己修liàn

属性的例份,为的就是把每一分资源都用在正途。

所以春申只能领取金属性的灵玉,哪怕太上长老给了他不少功勋值,那些功勋也只能换取金属性的修liàn

资源。

再说那些功勋春申还要留着去小木屋修liàn

,也不会随便乱花…

想要获取本属性之外的灵玉,可以跟阁中弟子去换,但谁会换自己用不上的灵玉…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接受宗门的五行任务,可以领取对应的属性灵玉…

这也是为阁中弟子打开的一道方便之门…

例如一位火属性的弟子想要追求一位水属性的女子,他自己在宗门领取的例份无法送给他心仪的女子,就可以完成水属性的五行任务达到目的…

这可以大大的提升弟子们接取任务的积极性,对于弟子战力和境界的培养都有好处…

既然是任务,就有风险。留云阁每年都有不少的内门弟子因为任务而一去不返,否则偌大的留云阁,内门弟子才三四十号人。

第五十五章 木兰花妖

大殿十分空旷,只有两个值守的弟子,看他们的修为应该是内门的弟子,除此之外就只有柜台处一位闭目养神的老者,却是灵意五重境的强者…

果然如此,这功勋堂是由内门在管理,而先前的金钱殿则是外门掌控…

春申走上前去,只见老者身后的墙壁上挂着琳琅满目的玉简,都是用普通的白玉制成,只是应该动用了修士手段,显得晶莹剔透…

这些玉简中应该就是留云阁发布的任务内容,修士只需yào

远远的释fàng

一道灵气进入玉简,便能察知玉简里的内容…

春申的到来,根本就没人搭理,两位值守弟子纹丝不动的杵在那里,那老者也是自顾养神,似乎没看到春申一般…

春申大致浏览了一番,上到斩杀灵意境八九重的魔修,下到饲养留云阁后山的野猪,各色各样的任务,应有尽有…

不过这些都是普通任务,并不是春申需yào

的那种。但切不可会错意,所谓的普通只是为了和五行任务做区分,很多任务除非守阁长老出手,否则没人能完成…

春申眼神过处,在一片彩色玉简处停下,五行任务区…

五行任务自成一区,不比普通任务那般繁多。春申大致估算了一下,五行任务区的玉简应该差不多只有六七十枚…

直接跳过另外四系的玉简,春申着重看看那些青色玉简中的任务…

“…邙山野人谷,盛产木系灵药,采摘九株凡阶中品灵药,可获五十枚木属性初级灵玉…

注意,野人谷有化妖中期(相当于灵动七重)妖兽出没,弟子修为最低限制灵动六重…”

春申摇了摇头,不说修为限制在灵动六重之上,九株凡阶中品灵药卖到黑市绝对远远不止五十枚初级灵玉,傻子才接这任务…

凡阶中品灵药的市价大概在五枚到十枚初级灵玉,春申是不太清楚黑市交yì

的风险,那些弟子宁愿低价交给宗门,也不会以身涉险去地下坊市…

“…完成任务可得十点功勋值…”

原来如此,春申看完玉简内的全部内容才明白过来,那些弟子估计更多的是冲着这功勋值去的…

春申的登阁令中,有太上长老给他的五百点功勋值,在小木屋待了两天就用去了一百点,就那破地方还好意思收五十点一天,春申当初腹诽不已…

不过从那以后,他就深知功勋值的价值,想来阁中弟子尽皆为了功勋值疯魔吧…

春申又接连看了好几个玉简,都没有适合的,直到看到第七个玉简…

“…沂山北部百花林,疑似出现木兰花妖,探察明细可获五十枚木属性初级灵玉,若能斩获此妖,可获四百枚初级灵玉…

注意,成形的木兰花妖一般是融生后期(相当于灵动境四重),但不排除化妖前期(相当于灵动境五重)的可能,弟子修为最低限制灵动四重,最高限制灵动九重…

…完成任务无功勋值奖励…”

春申一口气看完,这任务处处透着怪异,奖励异常丰厚,却没有半点功勋值可捞…

但他不得不说,这个任务恰好是自己最需yào

的,否则自己的确不好再舔着脸去跟舅祖奶奶换木属性的灵玉…

每次舅祖奶奶都是直接将灵玉送给自己,让春申好不愧疚…

春申打定主意,就要这个任务了,于是对着闭目的长老喊道:“长老,弟子想要接取这个任务…”

长老睁开双眼,见到春申递上来的令牌,先是一惊,又瞬间平静,出口问道:“你就是老二老三嘴里的那个小兔崽子?”

春申也是瞬间明了,说道:“如果长老说得是二长老和三长老,那应该就没错了,呵呵…不知长老名讳?”

长老也呵呵一笑,这小家伙果然有趣,继xù

说道:“叫我五长老就行了,听说你个小家伙骗了他们一路啊,那两个老东西还真是老眼昏花,没看出你的天赋来…”

五长老自然是说春申从尚湖平原到留云阁,这一路上都没透露自己的修为,到了留云阁,居然成了位同核心弟子的见习弟子,让那二位可是丢尽了颜面…

不过就是五长老此刻也是暗自心惊,因为他也没看出春申的修为,但从上面传下来的消息,这个六岁的小家伙应该是灵动四重境界…

“额…”春申尴尬无语…

五长老似乎也看穿了春申的忸怩,拿起玉简看了看说道:“小家伙要接这个任务?我劝你还是放qì

的好…”

“为什么?”春申疑惑问道。

五长老思索了一番说道:“木兰花妖在草木类精怪中算是战力极强的一类,就算只是融生后期,也就是相当于我们道修的灵动四重境界,即使灵动境五重的修士也难讨到好处…

况且,这任务的信息太少,木兰花妖的修为都没有确认…

最重yào

的是,你知dào

百花林是什么地方?”

春申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但他心想必然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吧…

五长老觉得春申这小家伙甚是喜人,关键是还让老二老三丢了脸面,大快人心,于是决定给春申补补常识,继xù

说道:“百花林是贯通玉山和沂山的一处峡谷,常年都有兽群南北迁徙,要知dào

就算是普通猛兽,一旦成群结队,灵意境的修士也吃不消…”

通过五长老的讲述,春申了解到…

玉山多矿脉,靠近钦州,一过玉山,便入十万大山,沂山便是其中一座…

十万大山中并不设州府,是冒险者和亡命之徒的“天堂”…

留云阁和第六家所在的清原郡,以及清原北部的麓原都属于云州地界…

云州之南,接壤钦州和夷州…

而春申一旦接了这个任务,到时候就得过境钦州和夷州局部,但这两州和云州并不和睦,这也是为什么执行任务的弟子修为要控zhì

在灵意境之下,灵意境的强者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难怪仅仅探察就能得到五十枚初级灵玉,要是能斩获木兰花妖,更是能得到四百枚初级灵玉的奖励…这一来一回至少也要花个大半年…各种风险,难以想象…

据说宗门好像很需yào

木兰花妖的根茎,也不知dào

作何用途…

春申有些为难,太上长老已经明令禁止他不到灵意境,不得离开山门,但他必须得为后面的修liàn

做准bèi

,木属性的灵玉,他势在必得。

五长老看着眼前这个犹豫不决的小家伙道:“这是个共享任务,你要是能找几位内门弟子与你一道前去,想来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内门弟子差不多都是灵动境五重之上的强者,要是跟他们一起去,春申觉得自己到头来可能连口汤都喝不上。再说,没有功勋值的任务,估计那些内门弟子也不愿接…

恰在此时,一声轻响,从那任务玉简中传出,五长老摇了摇头,对着春申道:“小家伙,不用想了,这任务已经有人接了…”

五长老其实也在纳闷,在留云阁能承接任务的有两处地方,一处是外门的事务堂,另一处则是这功勋堂…

既然不是在这功勋堂接的任务,那只能是在外门的事务堂,可外门弟子怎敢接这样的任务,奖励的确异常丰厚,但他们也得有那个实力才行…

春申一听有人接了这任务,懊恼万分,早知dào

先接了再说,还是不死心问道:“五长老,不知dào

能不能察知接任务的是谁?”

五长老审视了玉简一番道:“外门的叶开,蒋为,李向先,杨毅…咦…”

也不知dào

他看到了什么,嘴巴张得老大,春申可没功夫理会这些,听到几人名字反而松了一口气,只是叶开那几个家伙领这任务干什么…

春申对着失神的五长老,继xù

问道:“五长老,如果他们不反对,小子是不是也能加入?”

“哦,你说什么?”

春申只得再次询问,五长老回道:“那当然没有问题,我帮你问问…”

如果春申非要接这个任务,碍于宗令,五长老也不好拒绝…也不知dào

他使了何种手段,盏茶功夫之后,便得到了回讯,对着春申说道:“他们答yīng

了…”

春申想说,怎么可能不答yīng

呢,那几位可也算是自己人,正好也可以借着这次机会,和大家交流交流感情,有老家伙傍身,他不觉得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很快完成手续,春申还留下了一道灵识在灵魂玉简之中,宗门需yào

时刻知dào

他的生死…

所谓的灵识,不过是将修士的生平讯息以体内的灵气纪录下来…

当然,单凭春申还做不到,他的境界不够,所以都是五长老帮忙搞定的…

如果春申身死,和他息息相关的灵魂玉简便会碎裂…

而且,能有资格动用灵魂玉简的人留云阁中也不多,自内门弟子以下是没有灵魂玉简的使用权限的,毕竟这玩意极其昂贵…

诸事已了,春申心情大好,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对着五长老问道:“五长老,不知dào

这任务的奖励…”

“就晓得小家伙你要问…这玩意拿走自己看吧!”五长老笑着扔给春申一卷兽皮…



兽皮上的讯息比先前在玉简中看到的详细很多,木兰花妖的习性特点,技能特点…十分全面。

至于奖励,依然还是如玉简所说,不过后面多了一款…

“…完成任务,每多斩获一只木兰花妖,可获得五十枚初级灵玉的额外奖励…”

春申本来还想,四百枚初级灵玉虽多,可几个人分摊下来就没多少了,但叶开几人要以身涉险,他也不好独善其身…

有了这每只花妖五十枚初级灵玉的额外奖励,春申倒觉得自己这一去应该能收获颇丰,有老家伙在,区区灵动境四五重的花妖应该不成问题。

既然如此,春申准bèi

下山去找叶开几人商议一番,顺便看看游春雨那个混蛋,也不知dào

小芋头现在怎么样…

不过春申才走上山道不久,远远就看见山下有人上来。开始也没在意,毕竟能上山的至少也是内门弟子,但春申和他们不熟…

待到走近才发xiàn

,居然是叶开几人,最令他想不到的是祁浩兰那头下山虎也在…

春申看到眼前这一幕,暗道不好,回想接任务的过程,再有早先看到祁浩兰的怪异表现…

“是你叫他们接那个任务的?”春申十分愤nù

问道。

祁浩兰冷笑连连,那模样尤其可恨,当然这只是春申的个人看法。蒋为和李向先那两个猪头目瞪口呆的看着祁浩兰,口水直流,似乎这女子一颦一笑都牵动他们的内心…

只有叶开暗自喟叹,这两个混蛋要是知dào

这位绝色女子就是大名鼎鼎的下山虎,不知dào

还有没有站在此处的勇气…

他上前道:“春申师弟,既然你需yào

木属性的灵玉,叶某接了这个任务又何妨。”

祁浩兰也指着叶开,冲着春申吼道:“姑奶奶只是跟他说你需yào

木属性的灵玉罢了,冲我发什么火,要知dào

我现在也是这个队伍的一份子哦…”

祁浩兰非常得yì

,十分俏皮,总算是计划成功,春申这个小混账终究落进了自己的圈套,南下两万里的路程,还玩不死他。

她也是跟父亲祁峰打探了关于春申的消息,然而祁峰似乎也知之甚少,只知dào

春申是灵动境四重的金属性剑修…

仅凭这点讯息,祁浩兰根本就无法针对春申制定计划。所以,昨晚站完班,她便跑到老夫人那里想要套取讯息…

春申的这位舅祖奶奶对祁浩兰很是溺爱,所以几乎将她所知关于春申的事情尽皆告sù

了祁浩兰…

别的事情祁浩兰很难找到突pò

口,因为他发xiàn

春申这小混账来了留云阁这么久,似乎没有落下任何把柄,和当初的凌云一样精于算计…

最终总算还是找到了一条有用的讯息,那就是春申不止一次的跟她的祖母老夫人“换”过木属性的灵玉…

由此她推测春申应该很需yào

木属性的灵玉,但留云阁的宗规又迫使他得不到除了金属性之外的修liàn

资源…

今天是领取例份的日子,所以她早早的就跑去金钱殿找何长老,领取了自己的例份,还特意嘱咐何长老,一旦有人想要转换属性灵玉,便告知五行任务一事。

此后她又特意道功勋堂查阅了木属性的五行任务,最终发xiàn

适合春申境界的仅此一项,关键是这项任务的奖励异常丰厚,她都很心动,何况是出身第六家的春申。

她要的就是春申按照自己规划的路线一步一步落入圈套,那种控zhì

全局的感觉真好。

何长老本来十分欣赏春申这个小家伙,所以一再告诫他不要轻易涉险…

不曾想春申还是落入了祁浩兰的算计,要跟着祁浩兰一道南下…

此刻的春申大致已经猜到了前因后果,不过又细细想想,就算没有祁浩兰这一出,他可能仍然还是要接下这个任务。

只是目前多了祁浩兰这个搅屎棒,对,就是搅屎棒,这次南行估计是难以平静了…

看着身前喜气洋洋的祁浩兰,春申真不知dào

她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想是山上山下的奔波了大半天,祁浩兰一身紧身衣裤尽皆湿透,里间nei衣的痕迹甚是明了,难怪蒋为和李向先那两个家伙会一副猪头相,**如此美好,野狼心在嚎叫。

既然木已成舟,春申也不好再说什么,但他见不得祁浩兰这般夜郎自大,于是摇着头,出言道:“兰姑姑,我觉得您还是穿粉色的nei衣好kàn

,这黑色太过醒目。”

春申一边说着,一边给叶开使眼色…

话声落地,春申便一路朝山下跑去,叶开杨毅紧跟其后…

“春申,你个混账,小王八蛋…”

三人都听到背后的惊天怒吼,紧接着又传来渗人的惨叫…

总算是跑出了祁浩兰的视野,三人在山麓停了下来,春申倚在一棵大树上喘息问道:“叶师兄,你的伤…”

叶开也同样的喘息不已,断断续续的说道:“还好,昨天…服了你的灵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蒋为和李向先…”

春申接过话说道:“应该是少不了一顿揍了。”

“大哥,那女子有那么可怕?”杨毅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他是被叶开拖着跑下来的…

叶开白了一眼道:“下山虎,你说可不可怕…”

“那大哥你怎么不告sù

蒋为他们?”杨毅一听下山虎之名,险些也一个趔趄,心头一阵后怕。突然又笑了,还好没和蒋为两人那样一副猪头相…

叶开看到眼前一幕,憋屈道:“下山虎一直都在,我怎么敢说…”

“行了,这事他们自找的,下山虎虽然恶名在外,还不至于要了他们的性命…叶师兄,给我说说游春雨和小芋头的情况…”春申长吸一口气问道。

第五十六章 临行安排

三人休息了一阵,才继xù

向山下走去…

据叶开所说,游春雨那个混蛋似乎在地牢中被吓傻了,回来之后一直发呆,昨晚睡觉还发出了惊天尖叫,搞得外门很多弟子都没睡好…

特别是那些除夕守岁的弟子,本来睡得就晚,再被游春雨一惊一乍的声音吓了个够呛,今天几乎个个顶着熊猫眼…

叶开无奈,只得替他给大家陪了不是。为防意wài

,还让游春雨那个混蛋和小芋头一起搬到五行组所在的那处宅子。

好在今天大家都领了例份,心情不错,这事才揭过…

外门的弟子每人拥有一个不大的房间,而一处院子少说也有六七个房间,五行组特立独行,他们的小院有六个房间,没有别的弟子愿意住,倒是正好用得上…

其实之所以没人住,是因为叶欣的缘故,有谁愿意和大猩猩一样的女子同在一个屋檐下,说到此处,叶开也是黯然神伤…

“叶师兄,不知dào

令妹的伤好些了没?”春申问道。

叶开有些感动,除了他们五行组几人,估计春申是唯一一个会过问叶欣生死的人,于是回道:“已经醒过来了,多亏了师弟你手下留情,不然我们兄妹…”

后面的话,叶开没有说出来,不过三人也都清楚。如果不是春申的精准控zhì

,叶开兄妹的经脉丹田十有八九已经废了。

“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春申终究说到了正题,正色问道。

不待两人回应,春申继xù

问道:“你们知dào

百花林是什么地方?”

叶开杨毅两人皆是摇头,外门弟子众多,而外门长老事务繁忙,所以外门领取任务的事务堂其实是一位内门弟子在打理…

他们自然不可能像春申那般,可以从五长老那里得到详细信息,而且那内门弟子也未必清楚百花林是什么地方…

春申便将自己在功勋堂听到的讯息复述了一遍…

“什么,南下两万里…”杨毅听完之后大惊道。

先前在祁浩兰的带领下,他们去到事务堂领了这个任务之后,杨毅还异常自得。大年初一就捡到宝了,不过是斩杀一只灵动境四重的花妖,居然奖励四百枚初级灵玉,那可是外门弟子四百年的例份啊…

他们几人在接了任务之后,还觉得自己入坠梦境,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居然还真就让自己几人赶上了…

倒是叶开,在接任务之初就察觉到不妙。因为任务很多地方不合常理,特别是那个灵意境之下的境界限制。但祁浩兰主导一切,他胳膊拧不过大腿…

春申看着身旁面色凝重的两人,出言问道:“叶师兄,这任务能不能放qì

?”

“师弟想要放qì

?”叶开转身郑重问道。

春申当即回应道:“我当然不会放qì

,你明白的…”

“既然如此,师兄舍命陪你去一趟那什么沂山又何妨!”叶开真诚说道。

一旁的杨毅也唉声叹气的说道:“不能放qì

的,特别是我们外门弟子,一旦放qì

任务,一年之中就不能再接取任何任务了…”

原来外门还有这样一条规矩,功勋堂也有类似的规矩,只是时间限制在一个月罢了…

想想也是,外门弟子的例份就一枚初级灵玉,要是不接这些任务,他们的日常修liàn

根本无法维持…

“叶师兄,你要是出了事,令妹怎么办,要不你就别去了吧!”春申有些担忧道。

叶开有这份心就够了,那毕竟是南下两万里,要是路上再耽搁,年底也未必赶得回来…

“呵呵,其实这些年来,我一直想出去走走,但因为舍妹的事,不敢走远。就算是接宗门任务,也都是在云东地界。说句好笑的话,我们五人最远也只不过到过三百里外的东平,是名副其实的井底之蛙…”叶开自嘲说道。

听到叶开如此说法,杨毅神色也有些意动…

确实如此,进入外门七八年,却一直困在云东这片土地上,作为男人,都想到更广阔的天空下去看看别样风情…

叶开情到深处,继xù

说道:“留云阁每年都有不少的弟子一去不回,要真是怕死,还讲什么武道,求什么长生…

再说,就算我出了事,我想小阁主也不会放着我妹妹不管吧,毕竟我是他的第一供奉…”

“也是…”春申和叶开相视一笑…



“公子,你放我回我姐夫那去吧,这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待了…”游春雨见到春申就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冲过来哭嚎。

春申当即脸都绿了,一脚踢开那混蛋,给劳资,差点就整满怀的鼻涕…

“给小爷闭嘴…”春申怒喝道。

游春雨对春申的畏惧由来已久,即使春申已经解了他的七日断魂散,当即闭嘴不言…

春申苦口婆心的继xù

说道:“银棍啊,不是小爷不让你回去,你姐夫年前给我来过消息,他那边现在女眷比较多…”

春申顿了顿,仿佛着重强调一般说道:“所以你…真不适合回去!”

葛秋裳确实以飞鹰传信来过消息,不过只是汇报了改革的进度…

但春申的话也没错,尚湖天变之后,周边各县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骚乱,趁机烧杀抢夺之徒比比皆是,很多平民家庭都受到波及…

一些孤儿孤女就成了天命公会和妓寨的争夺对象,天命公会要培养免费的劳力,妓寨嘛,大家都懂得…

在游春雪的指挥之下,尚湖盗倒是抢回了十几个女童,他们不敢打男童的主意,以防引起天命公会的注意…

春申的话,引起了叶开和杨毅的共鸣,就连躺在病榻之上的叶欣也微微笑了笑。

春申自然将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得不说,叶欣笑起来,真的是…与众不同。

当然,出于礼节,春申不可能表露出来,依然是一副正经模样,走向旁边正在拿着篆刀刻字的小芋头…

“小芋头,会写多少个字了?”春申问道。

小芋头先前一直在用心刻字,对几人的谈话置若罔闻,此刻听到春申的问话,顺口回道:“小春哥,我已经会写三十二个字了…”

“小春哥”的叫法是第六青鹰想出来的,小芋头的天命觉醒仪式是由他老人家举行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第六青鹰算是小芋头的半个老师…

本来起初也不是这名,在春申誓死不从的情况下,青鹰才加上了这个“小”字…

春申点头称赞道:“不错,继xù

努力…这是小春哥给你的压岁钱…”

随即春申扔给小芋头一个小药瓶…

床上的叶欣眼尖,对着小芋头喊道:“小芋头,还不快谢谢你小春哥,这可是好东西…”

小芋头似乎对床上这个大个子很有好感,乖巧听话的谢过了春申…

不错,这是一瓶凡阶下品的引灵丹,对没有开辟灵河的修士用途颇大,它可以加强修士对灵气的感应,促进灵河的顺利开辟。同时,也为日后的修liàn

奠定更坚固的基础…

不过修士只要成功开辟了灵河,这引灵丹就不再派得上用场…

春申收了一大堆的压岁钱,也不知dào

这玩意是哪个混蛋给自己的,一共有好几瓶,自己根本就用不上…

今天见到小芋头,正好派上用场。本来他是要交给铁蛮的,结果铁蛮把他收到的十几瓶引灵丹给春申看了看,表示这玩意比舅祖奶奶的菜还难吃…

“小春哥,我呢…我呢?”游春雨满脸堆笑的喊道。

叶氏兄妹和杨毅都是一脸鄙视之色,这混蛋今年都十三了,还真是个十三。

春申倒没觉得什么,“小春哥”总比“公子”“主人”什么的好听…

不过,游春雨的表情确实令人作呕,春申本想收拾这个混蛋一顿,后来想想还是算了…

游春雨虽是个记吃不记打的主,但毕竟自己是答yīng

了雪姑姑的请求,代她照看这混蛋。

“行了,收起你那张棍脸,这是小爷给你的压岁钱…”春申说着再扔出一瓶丹药…

叶开几人见到那药瓶,都是满脸震惊,特别是杨毅呼吸急促道:“聚气丹!”

外门也有丹药例份,只不过每人只有两枚凡阶下品丹药。聚气丹是内门弟子和核心弟子才能动用的凡阶中品丹药…

这正是春申领到的那瓶鸡肋丹药,他自己吸纳灵气的速度远超旁人,再有风属性灵气的限制,这丹药完全没用,正好便宜了游春雨。

在几人震惊的目光中,游春雨打开瓶盖,有一缕淡淡的丹香传出,果然是好东西,喜上眉梢道:“谢谢小春哥…”

叶欣和杨毅震惊于春申的大手笔,倒是叶开吃惊了片刻,又换回一脸淡然,春申的天命那么不凡,自然不需yào

劳什子的丹药…

春申看了看窗外,快到中午了,于是出言道:“银棍,我就不跟你废话了,小爷过些天要和这几位师兄出一趟远门,你就在外门给我好生修liàn



顺便照看好你叶欣师姐和小芋头,少给我惹事,要是小爷回来你还修liàn

到不到灵动境四重,小爷打断你的狗腿…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山上找祁文远,我会让他给你一枚上山的通行令牌…”

游春雨点头称是,春申的话就是圣旨,这一点毋庸置疑…

说罢,春申从怀中掏出三片千年人参,转身对着床上的叶欣说道:“叶欣师姐,这里是小子的一点薄礼,还请收下…”

叶开几人一眼看出这就是春申昨天给他们的那种灵药,叶家兄妹自然知dào

这灵药的价值绝对不低,叶欣还欲推辞…

“收下吧,春申师弟不是外人。”叶开坦然说道。

这次几人要南下两万里,没有他这个大哥在身边,叶欣有这灵药傍身,叶开也能放心。他亲身体会了这灵药的功效,自然知dào

这玩意能吊命。

随后物屋中几人随意聊了聊家常,春申便准bèi

离开,他得赶到舅祖奶奶那里去用午饭…

春申说道:“叶师兄,那小子就先走了,三日之后,再一路南行。”



夜幕降临

春申捂着肚子从茅房出来,中午倍受舅祖奶奶的青睐,硬生生的将昨晚没吃的穿肠du药补了回来…

“表弟,你是不是把表哥的云…那什么拿去上茅房了?”祁文远已经在茅房外等了两刻钟,一见到春申出来,就怒气冲冲的问道。

春申此刻腹中仍然十分难受,舅祖奶奶的厨艺还真是天下一绝。本来就快要痊愈的内伤,居然又有几分反复。

见到表哥满含愤nù

的看着自己,春申完全没有兴趣跟他废话,将手中一物扔给表哥道:“拿去,这纸张真差劲,划得小爷生疼…”

说完也不待回应,径自朝屋内走去,这是他东院的宅子,早间祁文远已经带人帮他收拾干净。他此刻只想回去美美睡一觉,说不定睡着就不拉稀了。

“哥哥我要杀了你,春申儿,你个败家子…”

后面传来祁文远的怒吼,春申确实拿了表哥视若珍藏的《云雨决》,用掉了几页…

本来祁文远一般都在留云阁的典藏室观摩,但今天帮春申收拾好了宅子,便准bèi

藏在春申这里。祁文远以为,作为同道中人,春申的宅子,存放云雨决再好不过。

不料春申腹泻了整个下午,祁文远原先的那本功决已经被春申用了个干净。春申自然不愿意动用自己的珍藏,找遍整个宅子,才发xiàn

瓷枕下的云雨决再合适不过…

“表哥,你别哭丧了,我马上给你画几张,包你满yì

…”春申实在看不下去,无奈说道。

祁文远很快破涕为笑,从怀中掏出一沓画纸,文房四宝应有尽有…

春申翻了个白眼,这混蛋有预谋啊…

也只有大势力才用得起文房四宝,虽然都是普通材料制成,却价比中品凡器…

所以像第六家这样的小家族还用着篆刀和竹简…

既然已经答yīng

了,就不能食言,春申甚是认真的画到…

一个时辰以后,一套拙劣的“四美图”出炉…

春申前世学过几天山水,也摆弄过两天风景,对于人物着实没多少功底…

不过大致还是画出了女子那种欲露还羞的风情,看得祁文远眉头直跳,好东西啊,哈哈…

春申前几天无聊的时候,给表哥祁文远画过一张素描,从那开始,祁文远就已经惦记上了春申笔下的春se…



夜深,南院春申宅,书房,有飞鹰至。

“家事已了,内阁成!”

仅仅七个字,这是飞鹰传讯的全部内容。是第六青鹰的笔迹,春申心头松了一口气,看来爷爷那边一切妥当,自己也能放心南下…

春申拿出一卷布匹,撕下一块,就着先前作画的笔墨写道:“申一切安好,勿念!”

而后将布条塞入竹筒,系在鹰足,哎,鹰食没了…

随手从祁文远搬来的琉璃鱼缸中抓了两尾小鱼,扔给信鹰…

望了望漆黑一片的夜空,很有韵律的吹响了鹰哨,放飞信鹰…

信鹰在清原各个势力很普遍,只需yào

一个哨子便能指挥得当,春申也是在尚湖边的小村子学会的使用方法,顺便还将尚湖盗仅有的三只信鹰带走了一只…

既然这一去得要大半年,春申也准bèi

给葛秋裳那边做些安排,再次抬笔…

又用去了一张布条,又超度了两尾小鱼,又吹了一段鸟语,又放飞了一只信鹰…

诸事妥当,给劳资的…春申又上了茅房,仍旧还是表哥已经舍弃的云雨决作手纸…

“表弟,表弟…你睡了没?”

一道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是表哥祁文远…

“咦…人呢?”

声音继xù

传来,想是表哥发xiàn

屋里没人,正在茅房用功的春申如是想道…

“啊!我的五彩灵鱼…”

春申本来酝酿了良久,却被这一声惨叫,惊了个功败垂成…

“大晚上的,你发什么疯?”春申收拾妥当出了茅房,怒道。

祁文远抱着鱼缸跑过来,垂头丧气的说道:“表弟,我完了,少不了一顿揍。五彩灵鱼不见了四条…”

“什么玩意?”春申看到鱼缸,意识到了不妥,还是强制自己镇定下来,疑惑问道。

祁文远几乎是哭着说道:“五彩灵鱼啊,融生初期的妖兽,老爷子的宝贝…”

第五十七章 灵鱼青虎

五彩灵鱼,融生初期妖兽。要是用道修的境界来看,也就是灵动境一重的境界…如果仅仅如此,也算不得珍贵…

然而事实上,五彩灵鱼价值连城。五彩灵鱼并不是与生俱来,所以它其实算不上一个独立鱼种…

所谓的五彩灵鱼本来也只是普通的鱼类,在特定的环境下产生了变异,才会变成拥有自身五行属性的灵鱼…

五彩灵鱼的金、青、蓝、红、褐五彩对应五行,由于是变异生成,一旦五行缺一,就很难生存下去…

所以要想培养出五彩灵鱼难,想要养活五彩灵鱼更难。而且一般的五彩灵鱼不入品流,只能当作观赏之用…

而祁峰祁阁主的这五条五彩灵鱼却是他花了极大的功夫,用了大量的修liàn

资源才培养到融生初期。

既然到了融生初期,便算是妖兽,兽与妖兽的区别就在于它是否融生成功…

一旦融生成功,无论是鸟兽虫鱼,还是花草树木,便具有同修士一般与灵气沟通的能力…

祁阁主的这缸五彩灵鱼精贵之处正在于它与灵气沟通的能力…

一般的修士修liàn

,或多或少都会遇到五行失衡之类的问题,而五彩灵鱼的出现,恰好能解决这个问题…

修士一旦出现自己无法处理的五行失衡,便可以借助妖兽五彩灵鱼将多余的灵气吸出体外,避免经脉和丹田受到伤害。

不要小看这五彩灵鱼只是融生初期,吸纳灵气的速度未必比春申的天命差,只不过五彩灵鱼吸收得来的灵气大多都排出体外罢了…

五彩灵鱼五行俱全,自然可以良好的掌握五行平衡,做到救人不伤己…

除此以外,五彩灵鱼似乎对灵意境修士也有很大的用途,所以它的价值着实难以想象…



祁文远悲愤的跟春申讲述五彩灵鱼的由来,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鱼缸中最后一条五彩灵鱼浮出水面,一抹鱼白…

“表弟,表哥知dào

你阴险狡诈…不…智谋无双…快帮表哥想个办法啊!”祁文远眼看最后一条五彩灵鱼咽气,对着春申哀求道。

春申此刻也是一个头两个大,随手喂给信鹰的几尾小鱼,居然是祁阁主的珍藏。起初春申还觉得用那么珍贵的琉璃鱼缸来养几尾花哨的小鱼,简直是暴殄天物。

这事打死也不能承认,所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过是忽悠人的鬼把戏。怎么办才好呢…

好在先前出来上茅房,熄掉了书房的灯盏,否则此地无银三百两,表哥绝对能确定是小爷干的好事,春申如是想到…

“到我卧室说吧,外面凉飕飕的。”春申出言道。

祁文远抱着鱼缸跟进,春申抽出火折子点燃灯盏说道:“表哥,先跟我说说事情经过…”

祁文远将鱼缸放上长案,一屁股坐在案上道:“这两天修liàn

出了点问题,我就偷偷回云台抱走了老爷子的五彩灵鱼,本来想着帮你打扫完房间,就用这五彩灵鱼处理丹田的问题…

不曾想,后来观摩…哦不…研究了一下午云雨决,就忘了时间…

后来有了你的‘四美图’,哥哥我就干脆把这事给忘了…”

说到此处,祁文远还有些脸红,虽然表弟也是同道中人,但自己确实是有些不务正业…

只见他继xù

说道:“我也是睡了一觉醒来,才记起此事,便到这边来找你…

先前见你屋里没人,便去了书房看那五彩灵鱼,结果,五条灵鱼就剩一条了…

对了,表弟,你就没发xiàn

什么异常么?”

春申只是摇头,并不言语,祁文远见他表情不似作伪,便消除了对他的怀疑…

春申皱眉沉思,总得想个靠谱的法子糊弄过去,虽然自己有太上长老罩着,可是自己的这位舅爷爷可是阁主,真要罚自己个几十荆杖,想来太上长老也不会反对…

再说,小爷可还要南下,万万不能因为这事误了行程…

见春申沉默不言,祁文远急得团团转,在屋里来回踱步,好不烦人…

“表弟啊,你别不说话啊,快给我想个法子啊…”祁文远急切问道。

春申突然灵机一动,问道:“表哥,家里谁养猫?”

“猫,你是说猫…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祁文远领会其意,破涕为笑。

总算找到突pò

的方向,虽然还需yào

从长计议,但春申在手,计策不愁,祁文远如是想到…

祁文远极力搜索脑中关于猫的身影,却发xiàn

云台子弟似乎没人养猫啊。内门好像有几只,可内门的猫也去不了云台啊,刚刚绽放的喜悦之花,瞬间凋弊…

祁文远苦着脸说道:“没有猫啊,兰姑姑倒是养了一头虎…虎吃鱼么,表弟?”

春申狂汗,祁浩兰的下山虎之名,还真是名副其实啊,该怎么做这文章才好呢…

“是肉虎都吃,不过你不会是想嫁祸给兰姑姑吧,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春申诧异道,心中却已经乐开了花。

“没有…我就随口一说…”见春申一脸正气,祁文远连忙否认。

“哎…”春申叹了口气,继xù

说道:“…谁让你是我表哥呢,兰姑姑的虎有多大了?”

事有可为,祁文远心头大喜,为了能躲过一顿揍,只能死姑姑不死少年啦…

“说来奇怪,听说兰姑姑的虎是她小时候养的,比我的年龄都大,但那头青虎却只比猫大不了多少…”祁文远回道。

居然是青虎,让春申心头一惊,又是妖兽,这留云阁的妖兽难道层出不穷…

为了让春申了解的更透彻,祁文远继xù

说道:“我也只见过几次,兰姑姑一般不轻易示人…不过我听说于家的少家主有一次被青虎咬成了重伤…”

东平于家走的是炼体的路子,而少家主实力再不济,至少也有灵动境三四重的修为吧。能将一位以炼体著称的少家主咬成重伤,足见青虎的不凡…

既然如此不凡,背个黑锅应该不算事吧,就你了,春申打定主意…



第二天,云台议事厅。

“老夫的五彩灵鱼哪里去了?”祁峰怒喝道。

一干祁家子弟一个个低头不语,心头却已经骂开了花。哪个混蛋没事动家主的五彩灵鱼干什么,搞得自己也跟着遭殃…

家主怒气正盛,一干弟子大气都不敢出,人群中的祁文远也是躲在老爹祁浩然身后,手心已尽是冷汗…

厅内的气氛万分凝重,直压得人喘不过起来,祁文远看向身边一脸淡然的兰姑姑,她似乎在等着看好戏…原本的一点愧疚之心,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少年我如坐针毡,你却冷眼旁观…

不过老爷子现在还在气头上,祁文远也不敢主动现身说法,只能静等老爷子的供奉搜查完整个云台…

“阁主,在您书房的后窗外发xiàn

琉璃鱼缸,不过…”一位蒙面供奉进来说道。

祁家主一听之下,心生不妙,急冲冲问道:“不过什么,快说…”

供奉拱手回道:“鱼缸已经碎裂,而且属下并未发xiàn

五彩灵鱼的踪影,不过鱼缸旁边还有一只宿醉的猫…

属下以为,五彩灵鱼可能已经…”

“不可能,青儿虽然贪酒,但绝不会偷五彩灵鱼…”祁浩兰当即大喝道。

一听那供奉说到宿醉的猫,祁浩兰立kè

就想到了自己的青虎,毕竟整个云台无人养猫…

“你先下去吧…”祁峰对着供奉说道。

供奉拱手离开,祁峰满脸寒气的看了看祁浩兰,直吓得这头下山虎花容失色…

“都跟老夫过去看看…”祁峰淡然说道,却是不怒自威。



窗外,“事发xiàn

场”

鱼缸碎了一地,一头青色的大猫就扑倒在碎片之上,睡得格外香甜…

祁文远心头赞道:“表弟的法子还真是厉害,这青虎居然睡到现在还没醒来…”

看到此情此景,祁浩兰一颗心沉到谷底,怎么会…

昨晚睡觉之前,她还去兽栏看了青虎,自从出了伤人事件,她平时都将青虎关进了兽栏…

可此刻,青虎居然活生生的睡在自己的眼前…

众多弟子勘察讨论得出…

青虎应该是饮酒过剩,想要找水解酒,无意间便入了家主的书房,觅得鱼缸中水,五彩灵鱼也就跟着进了青虎的小肚腩…

至于鱼缸为何会碎,众人以为既然青虎酒醉,一切皆有可能…

在场之人只有祁文远知dào

实情…

春申给了他一种秘法,可以让青虎力量暴增,撕裂兽栏…

只是他不知dào

春申所谓的秘法也是老家伙给的…

猛兽出栏,再以美酒为饵,灌醉贪杯的青虎…

至于摔碎鱼缸,则是为了简化布置现场的程序,也是毁尸灭迹…

鱼缸是联系五彩灵鱼和青虎的唯一纽带,以祁峰老爷子的精明,难保他不从鱼缸上看出破绽来…

否则,谁他么知dào

猫喝完水的鱼缸该如何布置…

众人神色不一的看向祁浩兰…下山虎啊…你倒大霉了。

祁峰出言道:“兰儿,你…哎…”

却不知接下来的话该如何说下去,祁峰一边心疼已入虎口的五彩灵鱼,一边又心疼事件的责任人祁浩兰,他的小女儿…

今天大张旗鼓的把大家叫来,总要给出一个说法才行,否则难免会有人质疑他作为家主的公正…

祁浩兰也想通了此节,看来今天是难以幸免了,只是今天一旦受了杖责,后天说不定就无法南下了…

祁峰酝酿良久,才下决心说道:“既然如此,兰儿,你去刑堂领杖责吧…”

“五十…”祁峰竖起五指补充道,神色黯然…

众人曰善,处置还算公正。犯了错,无论大小,该罚则罚,这是留云阁千年不变的宗规…

祁浩兰则是满心凄苦,当年因为青虎伤人,她就已经遭过一回罪了,然而昨日之事,今次再度上演…

祁浩兰狠狠的将青虎腹诽了一遍,脑中灵光乍现,突然想到青虎怎么能跑出兽栏,难道…

“慢!”

众人本欲散去,却听到祁浩兰一声大喝,只见她走上前去,对着青虎做了一番探察,而后却是大笑起来…

“怎么了,五十荆杖就把下山虎吓傻了?”

“小声点,别被她听见…”

有祁家子弟在窃窃私语…

祁浩兰对着祁峰俏皮一笑道:“父亲大人,家族是不是有一条规定…但凡将灵兽培养到化妖期,便能拥有三次责罚赦免权…”

祁峰也是大惊失色道:“难道…”

他快步走向青虎,一番探察之后,喜极而泣,满含热泪说道:“天佑留云阁,始祖的期望,我留云阁终于实现啦!”

在众多弟子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祁峰继xù

说道:“不错,我留云阁的始祖,本是出自东秦的奴兽世家,几千年前,我留云阁也曾拥有一头灵智中期的守阁圣兽…

然而我留云阁崛起一战,守阁圣兽身受重伤,最终凋弊…始祖大限将至之时,留下遗愿…

但有祁家子弟和阁中弟子培养出化妖期灵兽,赐登阁令,免受三次责罚…”

这条规矩在列的祁家子弟几乎无人知晓,但家主都如此说了,想是假不了…

而祁浩兰之所以知dào

这条规矩,是因为她犯的事儿比较多,懂法的人才能更好的犯法…

“阁主,灵智中期是什么境界?”有子弟问道。

祁峰此刻似乎忘却失去五彩灵鱼之痛,笑呵呵说道:“和太上长老一样,灵海境…”

什么,在场弟子无不震惊,留云阁曾经居然拥有灵海境的守阁圣兽…

祁峰似乎兴致极高,继xù

讲道:“始祖只是那奴兽世家的外围弟子,并未得过什么真传。守阁圣兽也是因为始祖的悉心照料,跟始祖产生浓厚的感情,才随始祖离开了东秦…

由于没有培养灵兽的秘诀,我留云阁几千年来,从来没有出现过化妖期的灵兽…

列位祖宗也做过多番尝试,最多只能培养出融生后期的灵兽,也就是灵动境四重境界…

和我们道修一样,从灵动境四重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是一个巨大的分水岭…

而且灵兽修liàn

本就缓慢,虽然有更长久的寿元,但突pò

境界却比我们道修更难…”



“…事情就是这样…”祁文远满脸堆笑对春申说道。

今天还真是幸运,不只躲过了责罚,还不用因为嫁祸于人而心生愧疚…

“…”春申无语,神色淡然,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晦气,小爷好不容易想个法子一举两得,居然被一条破宗规给弄了个功亏一篑,这是春申此刻的心声…

而且,那女人还拿到了登阁令,岂不是日后难以再有一天清静的日子可过…总不能一刀宰掉了事,祁浩兰虽然很烦人,但罪不至死吧…

原本按照春申的计划,不但能彻底掩盖自己的过失,还能祸水东引,让祁浩兰那头下山虎受一通杖责,过两天南下,就不用见到这个牛皮糖一样的女人了…

就算漏了破绽,以祁文远的本性,也不会把自己招供出去。虽然那样有些对不起表哥,但春申觉得死道友莫死贫道,仅仅是一通杖责罢了…

要不是为了不耽误南下行程,春申觉得就是认了又何妨…

见春申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对自己说的话置若罔闻,祁文远瘪了瘪嘴,自语般说道:“…没劲,我先走了…”

“老家伙,你怎么把那头青虎搞成灵动境五重了…”春申在心头呼喊,表哥的话他确实没听见。

“是有这个可能,但概率很低才对,只能说那头青虎好运…”老家伙木然回道。

他给春申的法子名曰《截脉术》,是一种灵阶下品的法决。本来是修士用来阻断敌人经脉,从而做到令敌人经脉爆裂而亡。不过,只要手法得当,也能激发修士隐藏在经脉中的力量,使修士爆fā

出远超平常的战力。

至于今天让青虎从融生后期(相当于灵动境四重)进阶到化妖初期(相当于灵动境五重),完全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第五十八章 整装待发

大年初四

昨晚春申没做别的什么,只是用祁文远找来的牛皮做了一只背包,他有不少的东西没处搁,有个背包也能携带方便…

说起来,春申的乾坤袋倒是有不少,可是自己境界不够,也用不了,总不能一股脑全塞在怀里吧…

大胖子祖宗给的悟剑心得,春申不准bèi

带在身边,就留在南院好了,谁他么没事背百十来斤的铁疙瘩上路…

雪姑姑的天剑诀得带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心血来潮要看看…

既然如此,六阳剑诀和破刃剑诀也一并带走…

旅途枯燥乏味,什么《灵物志》《修行逸闻》也都带着解解闷…

灵玉自然也得带上,金银更是不能少,伤药丹药也得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咦…”春申从自己的杂货中看到一物。

两枚天命五行珠,当初弄到手的五枚天命五行珠,就剩这两枚了,说起来这还是春申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笔财富…

遥想当初,自己可是花了极大的精力才将这玩意弄到手,为了应对年终族会的东窗事发,他还特意筹划了一番。

原本他是想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画像失踪事件全部推到绝尘老祖头上,就说老祖不喜欢这画像,所以他老人家自己拿走了,谁让绝尘老祖性格怪异,做出什么也不足为奇。

反正多年以来绝尘老祖也没露过面,谅那些人也找不到绝尘老祖对质…

而天命五行珠一事,凭着顽犼跟自己的关系,要摘出木生也不是问题…

没曾想这次云东之行,居然遇到了绝尘老祖,族会的事情倒是得到了更为妥善的处理…

一切收拾妥当,该去跟舅祖奶奶道别了,太上长老那里就不去了。万一那老怪物非不让自己走,要强迫自己留下来,先前所做的一切都打了水漂…

其实春申这倒是想多了,宗令如山,就是太上长老也不能违逆。所以只要春申接了任务,就算不符合出云老祖的初衷,他也只能听之任之。

不过,要是不接这个任务,春申实在难以找到离开山门的借口。木属性的灵玉只能到外界去想办法,就算再厚着脸皮跟舅祖奶奶“换”,也不是长久之计。



“舅祖奶奶,孙儿要出一趟远门,特来跟您告别,还请舅祖奶奶帮忙照看铁蛮…”春申乖巧的对着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微笑道:“呵呵,去吧,乖孙,你兰姑姑已经跟我说过了…到了外面,可不是在这留云阁,一切要小心行事,安全为上…铁蛮那个孩子,你放心,老太婆会好好帮你管教的…”

春申拜道:“谢过舅祖奶奶,还请您老保重身体,孙儿先走了…”

回到南院的宅子,铁蛮正在读书识字…

“大哥,你今天真的要走?”见到春申回来,铁蛮连忙放下手上的纸笔…

要说这纸笔还是前两天祁文远拿过来的文房四宝,春申没甚大用,便扔给铁蛮练字去…

铁蛮一拿到就爱不释手,这玩意可以篆刀和竹简好用多了…

春申正色回道:“大哥已经接了任务,如果误了行程是要受罚的…

你好好跟着文远表哥识字读书,希望大哥回来的时候,你已经成功开辟了灵河…”

看到堂弟眼中的不舍,春申鼻子也有些发酸,亲人自然不同于旁人。他又何尝不想带着铁蛮一道去见见外面的风光,只是自己还没有保护堂弟的实力…

铁蛮这么久以来,一直都是春申的跟屁虫。春申一旦离开,他反而觉得无所适从…

看到堂弟满脸凄色,春申不得不安慰道:“要是闲得慌,我将鹰哨留给你,书房里还有一只信鹰,没事可以跟爷爷他们通通信,不过不要忘了喂食…

大哥承诺,只要你修liàn

到灵动境四重,便带你去外边的天下瞧瞧…”

“一言为定…”铁蛮破涕为笑。

春申继xù

给铁蛮交代着他走之后的事情,却乍得听到祁文远的声音…

“表弟!表弟…还好你在…”

祁文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不过春申发xiàn

他走起路来似乎一瘸一拐…

春申当即指着祁文远的腿,问道:“表哥,你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我只是跟老爷子提了一提,我想跟你一起南下,结果老不死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揍了我一顿…”祁文远叫骂着回道。

不待春申回应,他继xù

说道:“表弟啊,你这趟出远门,表哥是没法同行了…

不过这玩意你拿去,说不定能用得上…

要是被兰姑姑发xiàn

,千万别说是我给你的啊。”

春申一眼就看出表哥递给自己的东西不凡,那是一面小巧的圆盾,绝对在凡器之上。

“表哥,这…”春申有些不知所措。

祁文远悄然道:“这是老爷子给我傍身的下品法器一击盾,盾如其名,只能挡住一击…

不过就算是太上长老的倾力一击,这盾说不定也能挡下来…”

“既然如此珍贵,表哥还是自己留着吧,我这一路未必能遇到多大的凶险…”春申有些感动的回道。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对表哥算不得尊敬,说白了还是将他当小孩子一样哄骗。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祁文远会将傍身的盾牌送给自己…

见春申推辞,祁文远继xù

劝道:“还是拿着吧,表哥就待在留云阁,这盾牌我拿着也没大用,倒是你拿去以防万一…”

拗不过祁文远的坚持,春申只得将一击盾收下,也不道谢,那样反而显得生分了…

可背包已经塞满,春申只好将一击盾扣在背包上,再将披风放下来,远远看去,十足的一位小罗锅。

见春申收拾妥当,祁文远继xù

说道:“表弟你看啊,你这一走,表哥的日子又要变回原样了,无聊寂寞冷啊…”

“出去说…”春申自然明白表哥所指为何。

这话题少儿不宜,春申不想让铁蛮过早的接触这些东西…

两人来到宅子的角落,春申出言道:“就你放云雨决的那个瓷枕下,有我昨晚赶工的几幅绝色,比上次的质量高点,应该够你品鉴一段时间了…

不过这玩意看多了,对你也没好处,还是要适可而止的好…

要不然你尝试着自己画一下,我在那瓷枕下放了我画画的心得…

那种美人出于笔下的感觉,应该比你猥琐的自我陶醉强…”

“嘿嘿,表弟,大恩不言谢…”祁文远满脸yin笑回道。

春申只是心头叹息,刚刚才被这混账感动的一塌糊涂,这立马就原形毕露了。说他猥琐,他还喘上了…



“大哥,一路顺风,早点回来…”

“表弟,早些把一击…给我还回来啊。”

春申走在山道之上,听着背后两位兄弟的声音,心里暖洋洋的,亲情果真是这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至于祁文远叫自己把一击盾给他还回去,也不过是那个小贱贱表哥希望自己平安归来…

下了山,外门的牌坊口,停着两辆马车,春申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五行组的四人畏畏缩缩的聚在第一辆马车前,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另一辆马车旁,一身黑衣长裙的清丽女子,双手抱怀,尽显婀娜身姿…

祁浩兰远远的看着春申慢悠悠的走来,心头气不打一处来,这混账居然让自己在此地干等了半个时辰…

待到春申走近,怒道:“小混账,说好巳时碰头,你怎么现在才来…”

突然像是发xiàn

什么稀罕物似的,祁浩兰指着春申后背的隆起笑道:“哈哈…什么时候变成罗锅了…”

“你管得着么,小爷就爱这打扮…”当然这话春申只能心里想想,祁浩兰毕竟是长辈。

春申瘪了瘪嘴,回道:“小子跟老夫人道别,老夫人多嘱咐了几句,便耽搁了些功夫…”

顿了顿,换上一副彬彬有礼,继xù

说道:“不过小子临走之前,老夫人一再交代让我照看好兰姑姑您,所以还请兰姑姑这一路上尽量配合小子,少生事端…

如此,我才对得起她老人家的嘱托…”

春申的话,实则是暗藏玄机。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是傻子也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春申这是要队伍的指挥权,否则单是祁浩兰长辈的身份就把自己压得死死…

就祁浩兰这蠢妞的猪脑子,这一路上,春申不求她能办什么事,能不惹事就不错了…

“小混账,你的罗锅该长在头上才对,大早上的说什么胡话?”春申话一出口,祁浩兰便心生警惕…

本来祁浩兰想着,自己是家主一脉,春申虽然是位同核心弟子的见习弟子,但毕竟是自己的晚辈,这支队伍的指挥权怎么也该落到自己手上才对…

至于叶开四人,她完全不用考lǜ

,还没有哪个外门弟子敢在内门弟子面前指手画脚,何况姑奶奶还是祁家子弟…

但春申话里话外都透露了一个意思,这小混账也想染指指挥权。怎么可能,要是指挥权被这混账拿到,自己这一路上还有什么乐子,祁浩兰如是想到…

叶开几人见春申到来,也移步过来…

看到李向先和蒋为两人,春申眼睛睁得老大,直盯得那两人面色绯红,侧向一边…

下山虎着实够狠,这两货居然还顶着硕大的猪头,都过了三天了啊…

叶开拱手道:“春申师弟,你来了…”

春申点头示意,出言道:“既然人到齐了,就先推举主事之人吧…”

“小混账,你哪只眼睛出了问题,主事之人不是在这里么…”祁浩兰跳了出来,急冲冲的指着自己说道。

春申只当没听见,只是继xù

说道:“为了精诚合zuò

,还是按宗规来投票吧…毕竟是南下两万里,作为主事的领队,这责任可不轻…”

说着直接从怀里掏出几张纸片,不顾祁浩兰喷火的眼神,春申这是要造成既定事实…

而祁浩兰也知dào

,出门在外,最忌讳面和心不合,领队之位更是要名正言顺,所以也并未出言反对…

“谁敢投春申那个混账,这两个笨蛋就是下场…”祁浩兰指了指蒋为和李向先两人,威胁说道。

只要春申当不上领队,指挥权还是会落到自己手上,小混账简直是多此一举嘛,祁浩兰如此想到…

“祁浩兰一票…”

“祁浩兰两票…”

春申唱票的声音响起,叶开和杨毅神色不善的看向蒋为两人,这两个怂货已经被下山虎吓破了胆…

祁浩兰见形势一片大好,已经做好准bèi

接受大家的恭维,领队总是有特权的…

“叶开一票…”

“叶开两票…”

“叶开三票…”

“祁浩兰的一票弃权,叶开当选…”

在祁浩兰诧异的目光中,春申宣bù

了这个结果,丫的,跟小爷斗,你还嫩了点…

“不行,这投票不算,叶开怎么能投他自己…”祁浩兰当即想明内情,跳出来反对…

春申回道:“兰姑姑,宗规没有哪条不准投自己一票吧,所以…反对无效…”

一般不会有人投自己一票,谦逊是一种“美德”…

祁浩兰依然不死心道:“不行,我自己还有一票没投,我也要投我自己…”

她此刻也是怒火中烧,原本以为有自己的威慑在,除了跟春申一条裤子的叶开,另外三个外门弟子都会投自己一票…

在她的设想中,春申那一票估计会弃权,那小混账肯定不会把票投给自己…

所以最后的结果应该是春申一票,自己三票完胜…

“哎…兰姑姑,您节哀,投票结束且已生效,您现在投票不作数了…”

最终的结果终究大出了祁浩兰的预料,没想到春申会将票投给叶开,而那个叫杨毅的小子居然也紧跟其后…

其实几天前春申和叶开几人商议南下一事,春申就已经预判了今天的情况。所以他先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将祁浩兰的火力吸引过来,为叶开上位创造机会…

“该次投票,完全符合留云阁外出历练队伍领队选拔的相关规定,叶开师兄当选领队,即刻生效…”春申郑重说道,心头已经乐开了花…



“大师兄,那小兔崽子真的出了山门…”

对于古朴铜镜中那个嬉皮笑脸的小家伙,出神有一种冲上去一掌拍死他的冲动。

上次赔偿了那混账几件兵刃事小,当着出尘的面落了面子事大。

出尘这老混蛋也是,他自己知dào

就行了,回来居然破天荒的告sù

了守阁一众。

搞得出神成了几位师兄弟里的大笑话…

在一个六岁孩童身上吃了如此大亏,他真觉得自己一把年纪活到狗身上去了。

出云老祖轻抚额头,闭目说道:“这小兔崽子真是不让人省心…”

本来已经给春申下过不到灵意境,不得出山门的禁令。但这小兔崽子居然接了功勋堂的任务,着实是老夫失算了,出云自嘲想到…

留云阁之所以耸立云东几千年,正是因为宗规,自太上长老以下,所有人都得遵从…

“大师兄,师弟以为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放这小子出去,也正好考校他一番。毕竟那件事情对人选的要求极其严格…”却是出尘出言道。

不得不说,出尘的话其实很在理。出云也不是想不到这一点,但那件事情已经筹划了五十几年,而且第六青鹰那边已经开始行动…

在这个紧要关头,如果春申真出了事。他自然不会将希望寄托在铁蛮那个愣小子头上,到时候为了计划,说不定还得让祁文远顶上…

出云思索了盏茶的功夫,才对着两位师弟说道:“木已成舟,两位师弟辛苦,还请走一趟沂山吧…”

出神担忧问道:“留云阁这边…”

“没什么好担心的,要是郡城那边真选择在这个时候动手,你们在与不在都改变不了大局…”出云淡然回道。

第五十九章 出师不利

春申早先的不良预感,此刻成了现实…

马车缓缓的朝南而行,由于处在云东群山地界,道路甚是颠簸…

春申此刻在充当苦力驾车,祁浩兰那个蠢妞居然连驾车都不会。

叶开几人打死都不敢跟下山虎同乘一辆马车。特别是春申提出建议的时候,蒋为和李向先两人几乎要跪着求他。

春申不知dào

祁浩兰到底对那两个怂货施了何等酷刑,现在一看到祁浩兰,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和他们当初欣赏祁浩兰的乍泄**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所以春申十分倒霉的充当了第二辆马车的车把式…

不过祁浩兰的要求其实也算不上过分,她毕竟是女儿身,虽然江湖儿女不如卫道士那般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但和几个同龄男子共乘一车,确实不太方便。

祁浩兰看着身前埋头驾车的“罗锅”,先前落选领队的不快渐渐消散。小混账,你终于还是落到姑奶奶手头了,她如是想到。

春申倒没闲着,一边驾着马车,一边想着自己的灵气护体。突pò

到灵动境四重已经一个多月了,修为却无寸进…

不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所有的法决都没法修liàn

。破刃剑诀的第三式破刃斩,虽然有灵动境五重的要求,春申依靠经脉的强dà

承shòu力,勉强还能施展出来。

但六阳剑诀的第二式升阳剑,同样是灵动境五重的修为要求,春申却无法做到。

升阳剑得要借助灵气护体才能施展,这是一招以守代攻的剑技,所以不到灵动境五重,就是天王老子也施展不了…

至于无名弓决里的镇魂,焚天两张经脉图,春申已经彻底放qì

了研究的打算。或许只能等老家伙本人醒来,说不定会有一线转机。



未时已过。

赶了两个时辰的路,说不上疲惫,毕竟大家都是修liàn

者。不过大家腹中都有些饥饿…

“小混账,停车…”祁浩兰急冲冲的喊道。

两辆马车相隔不远,叶开一听到喊叫,他就立kè

停了下来。虽然现在他是领队,可身后两人的地位都在他之上,何况叫停的还是下山虎祁浩兰。

春申正在神游天外,倏然心惊,有危险靠近,扥住缰绳,好险,差点就撞上了…

“小混账,你背着个罗锅就真当自己傻了?”祁浩兰怒气冲冲的掀开门帘出来。

接着指着叶开几人说道:“傻愣着干嘛,还不去生火,先填饱肚子,才好继xù

赶路…”

春申对下山虎的颐指气使很不感冒,叶开才是领队啊,她这算是哪门子事。

不过叶开几人对下山虎也无可奈何,只得按照她的吩咐去生火。祁浩兰虽然无理,但她说得也是实情,大冷的天,是该进些吃食御寒。

春申也跟着下了马车,本欲走向叶开几人,却被祁浩兰一把拉住…

“小混账,姑奶奶要…方…方便一下…”

春申郁闷回道:“兰姑姑,那你就快去啊,憋坏了可不是事。”

“不是…是…”祁浩兰欲言又止,雪白的面颊微微泛红。

这女人就是麻烦,春申只得小声道:“兰姑姑您是不是没有方便的手纸…”

说着从怀里掏出没剩几页的云雨决,突然又觉得不妥。于是转身对着叶开几人喊道:“叶…唔…”

祁浩兰直接动手堵住了这个小混账的嘴,太气人了。虽然不知dào

春申嘴里的“手纸”是何意思,但看到春申的动作,就明白这混账会错了意。

要说她作为留云阁的大小姐,像出恭方便这等不雅之事,哪里好意思说出口。要不是不敢一个人去树林中,要不是春申只是个六岁的小屁孩…

叶开几人听到这边的动静,齐齐转过头来,祁浩兰连忙喝道:“没事,你们继xù

…”

出了这等尴尬之事,她也不再忸怩,对着春申说道:“小混账,我去那边树林…你给我把风,要是谁敢偷看,你就给我戳瞎他的眼睛…”

“这…”春申无语,先前确实是自己想歪了。

想想也是,祁浩兰这等天之骄女,估计方便用得都是丝绸棉布,哪像第六家用得都是篾片,那玩意虽然环保,但确实伤肛啊。

好在问过表哥祁文远,这位猥琐的表哥用得也是篾片而已,虽然应该比普通人用得更高级,不过春申心里已经平衡了不少。

既然这次要远行两万里,作为女子,祁浩兰怎么可能少了这方面的准bèi

。心头松了一口气,险些将云雨决交给了下山虎…

这女人本就对自己有很大的意见,要是借机生事,春申还真不知dào

该怎么应对。一个六岁的幼童居然随身携带双修功法,有这个把柄在祁浩兰之手,岂不是任人拿捏。

跟着祁浩兰远远走到山麓,祁浩兰进到一丛灌木之中,春申则留在外围放哨。

要是没有这个女人跟着南下,说不定真要省不少事。通过这几天对祁浩兰的了解,这女人除了在留云阁称王称霸,出了留云阁估计只能吃大亏。涉世不深,哪里懂得外面的混乱和黑暗…

正当春申想着接下来的打算,突然,一道微弱的叫声传来…

“啊!”

是祁浩兰,这女人搞什么名堂,该不是在想什么鬼主意作弄小爷吧,春申决定置之不理。

等了片刻,灌木那边依然没有任何响动,春申心头一沉。祁浩兰该不会出了什么事…

千万别啊,这头下山虎虽然烦人,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而且还是留云阁的大小姐。要真出了事,这趟南下之行估计就不用去了,回留云阁不知dào

还有怎样的惩罚。

自己或许凭着身份,保住性命没什么问题。可叶开几位师兄估计就很难幸免了…

春申一边想着,一边朝灌木中走去。灌木虽然不高,但也隐隐与春申额头平齐。于是远远的能看见一个头顶在灌木中穿梭…

终于发xiàn

了祁浩兰,这蠢妞居然晕倒在地…

要是不去考lǜ

她的下山虎之名,此刻便是一个秀美佳人静卧在地,双腿很自然的蜷缩弯曲,单手枕着面颊…好唯美的画面。

看到她微微蠕动的嘴唇,紧闭的双目,眉头紧锁,额间冷汗直流…靠,还真出事了,春申在腹诽自己的乌鸦嘴。

本来还有些迟疑,给祁浩兰检查身体,势必会有一些逾礼的举动。可看到祁浩兰的面色开始发青,春申果duàn

的做了决定,这蠢妞居然中毒了。

春申的小手,一触碰到祁浩兰的肌肤,仿佛有一道电流顺着手臂直达心头。肌肤的温热仿佛传染一般,让春申周身火热。

小爷今年才六岁啊,最好还是不要有这些念头哦。他强压住心头的火热,将祁浩兰的四肢做了一番检查。

这女人也真是的,大冬天的居然穿得这么少,虽然现在已经算是初春,也不用穿这么单薄的外衣和长裙吧。

果然,在祁浩兰的右边大腿上发xiàn

了两个小孔,就比绣花针大一号,要是不仔细,未必看得出来。

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春申前世虽然上过两天野外生存的课程。但那也只是理论,真要让他实践一下,他还真不知dào

怎么做。

“怎么办,老家伙?”无奈之下,春申只得求助老家伙。

老家伙回道:“既然是中毒,你吸出来不就完了…”

“什么毒都不知dào

,这也能吸?再说…”春申嗔怒回道。

祁浩兰的伤处很是隐秘,春申先前可是花了极大的功夫,还特意用灵气滋润了双目,才发xiàn

那深藏的伤处…

居然是在大腿根处,真不知dào

是什么东西居然咬在这么羞人的地方。此刻春申眼看着伤处,却无从下口…

好在祁浩兰穿的是平角的**,要是像后世一般的穿着,春申觉得自己应该会因为粘膜血管骤然扩张而长挂鼻血。

“你再不动口,这女子就没救了。要是老夫没猜错,这伤口应该是鬼逸虫留下的。只是此地并无阴脉,怎么会有这玩意…”老家伙催促道。

救人要紧,春申只得张开小嘴,咬了上去…

祁浩兰此刻神志不清,只觉得似乎有一个温热湿润而且柔软的东西贴在自己的羞处。等到想明白,心头升起了一种极其古怪的感觉…

虽然她平时大而化之,此刻却将一个小女人的矛盾心理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那里可是自己最私密的地方,此刻居然有一张嘴黏在旁边,好羞人…

可是那嘴唇的吮吸之力,似乎攻破了她的心防。难道自己是个水性杨花的坏女人,整个身体如遭电击,待到那温热离开,她的心头居然升起了一丝不舍。

春申此刻看着祁浩兰,她的眉头依旧深锁,却已经比先前平复了好多。面色也不再发青,换回雪一样的娇艳,只是额头的冷汗似乎出得比先前还多。

“老家伙,我就知dào

吸了没好事…”春申说完,一头栽倒。

春申此刻仿佛进入到梦境,周遭都是一片漆黑,倒是老家伙居然在他旁边显出身影…

“这是什么地方?”春申盯着“道貌岸然”的老家伙问道。

他深知此刻的自己定然昏迷,先前那淤血一进到嘴里,老家伙居然抢过了身体控zhì

权,将所有的淤血吞入腹中…

开始春申还以为老家伙色心大起,想要借机一亲芳泽。甚至还腹诽了老家伙好几遍,老家伙这是老牛吃嫩草,一树梨花压海棠啊…

当然他的心思,老家伙自然也一清二处,却没跟他废话,而是继xù

将淤血吞没。这让春申大惊失色,老家伙要自杀也别拖上小爷啊。

所以此刻到了暗无天日的地方,春申还以为自己到了阴曹地府。没来由的就问出了这样一句,他只希望老家伙的答案千万不要如他心中所想。小爷重生才几个月,这么快就告别我即将璀璨的新生…

“春申师弟!大小姐…”

祁浩兰隐约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和那个小混账,手指微启,额头轻摞,一双夺天造化的秀目缓缓张开,外面是光的世界,姑奶奶终于活了过来…

先前她刚刚蹲下,大腿就倏然的连带着两阵疼痛,接着她就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急速流失,那时候她以为自己真的会死去,就此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罗锅”怎么在,祁浩兰神色不善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春申,只见他面色渐渐由青转黑。是中毒,可是这混账怎么会中毒,难道…

脑筋急转这下,祁浩兰想明了前因后果…天啦!先前那温热的嘴唇居然是身前这个小混账,想到此处,祁浩兰有一种杀人灭口的冲动。

虽然她已经十八岁,可依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陡然被身前这个小男人“占尽便宜”,焉能不怒火中烧,况且这小混账可是和凌云一样令她深恶痛绝的坏胚。

可她也明白,自己的性命应该是春申这个小混账救回来的,要真是杀人灭口,也太过恩将仇报了…

本想抱起春申这个混账就此离开,但虽然她已经醒来,身体却异常虚弱,一个趔趄之下,却瞧见了先前的方便所在…

干草之上的湿润印记依稀可见,光线照射之下,甚至还泛着点点晶莹,那小混账肯定也看见了,一股杀气不自主的从祁浩兰身上绽放出来。

“不行,我一定要杀了这个混账,怪就怪你是凌云的儿子,怪就怪你看到了姑奶奶的糗事…”祁浩兰喃喃低语。

运转心法,打开乾坤袋取出兵刃,这是上品凡器“逐月鞭”。正欲动手,祁浩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原来祁浩兰自从被凌云两兄弟起了下山虎的绰号,便无心待在留云阁。好在留云阁与东边相邻的炎州百花仙宫交情不错,而且祁浩兰天命银鞭,五行上火,天赋不凡。

于是乎,祁浩兰便拜入了百花仙宫,成了一位长老的入室弟子。她的师傅年前开始闭关,而这一闭关就要三年,所以祁浩兰才回了留云阁…

虽然每次她从百花仙宫回来,留云阁就会有不少的弟子被她暴揍,整个留云峰也是鸡飞狗跳。但从小到大,甭说杀人,她连只鸡也没杀过…

拖着长鞭,上前将手搁在春申的鼻下,气息断断续续,十分微弱…

“算了,看他中毒这么深,估计也救不回来了…”祁浩兰自语道。

她本想就此离开,又觉得不妥。难道自己真就是个坏女人,要如此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祁浩兰突然有一阵懊悔…

黑暗世界里,神在在的老家伙终于开口:“这是你的潜意识空间,也就是你的天魂世界…”

“靠…老家伙…小爷还以为你已经死翘翘了,天魂世界是什么地方,黑漆麻乌的?”春申乍一听,确定自己还没死去,不由得暗自庆幸。

此前的漫长的等待,他一直在懊悔,干嘛要帮那头下山虎吸这倒灶的毒血,小爷又不是后世传说的活雷锋。

老家伙回道:“天魂世界就是你天魂所在之地,只不过你的天魂尚未觉醒,所以这个空间未被打开,才会是这般光景。”

“靠…老家伙…都这个时候了你还逗我玩呢,没打开小爷和你咋进来的?”春申怒道。

老家伙依旧木然回道:“当然是老夫带你进来的,否则你小子早就没命了…”

“还不是因为你个老不死的,现在怎么办?”再废话也不是办法,春申问道。

“小子,你不是一直想修liàn

那千面鬼影么,还不趁机将体内的阴毒炼化…”

“什么,这毒可以修liàn

千面鬼影?”春申惊道。

老家伙回道:“当然可以,这可是鬼逸虫之毒。通常鬼逸虫只会出现在巨大的阴脉之下,以地府魂魄为食,所以这毒含有极其强dà

的阴魂之力,对老夫的恢复也有不小的好处,不然你以为老夫会不知羞耻去吸那女子的毒血…

估计你小子会代老夫受过,老夫才特意将你带到此地。运转你的心法,调动灵气,将体内的余毒全部聚集起来,老夫会助你将余毒全部吸纳进这天魂空间,你再按照千面鬼影的口诀运转,将余毒炼化,练成千面鬼影第一重应该没什么问题…”

春申不再跟老家伙计较,这老不死的应该不会骗小爷,就算情况再糟糕还能糟糕到哪里去,现在的情况已经糟糕得一塌糊涂,他当即按照老家伙所说运转心法…

耳边却继xù

传来老家伙自语般的声音…

“鬼逸虫之毒,又被称作神魂之毒,要不是有老夫在,你小子早就死了。好在这虫毒是出自灵智初期的鬼逸虫,也就是咱人类修士的灵意境,否则老夫也力有未逮。天魂空间未曾开辟,无法调动丝毫神魂之力,一旦虫毒入脑,神仙难救…”

春申一边倾力压缩毒素,一边在心头腹诽,这老不死的明知dào

这么毒还叫小爷吸…

第六十章 千面鬼影

祁浩兰唤来了叶开几人。

看到春申和祁浩兰的狼狈模样,叶开心头一紧,连忙给春申号脉…他顾不得对下山虎的畏惧,问道:“大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春申师弟怎么会中此等剧毒?”

“这…”祁浩兰才刚刚从先前的犹豫中走出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难道实话实说。可真要是那样,自己本就摇摇欲坠的名声可能就彻底的万劫不复。

看到叶开几人焦急的目光,她只好强打精神说道:“我不知dào

被什么东西给咬伤,是这混…春申儿救了我,不过他应该是吸了我的毒血,所以…”

蒋为顶着猪头如有神附体,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岔道:“大小姐您伤在了哪里?这事可耽搁不得…”

本来是想好好拍拍祁浩兰的马屁,让这头猛虎不再记恨自己。被祁浩兰这样的女人嫉恨上,他真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滚…不该问的别问!”得来的却是祁浩兰的怒目而视。

本来祁浩兰就刻意将她受伤的经过略去,为的就是不让自己的糗事曝光。所以蒋为的多嘴,让她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此刻,他对蒋为的恨不下于当初的凌云。

好在叶开和杨毅两人的注意力都在春申那里,倒是让祁浩兰躲过了一劫…

一旁的李向先鄙视的看着蒋为,心中幸灾乐祸:“叫你一天不学好,学着别人拍马屁。这下可好,拍到马蹄了了吧!”

“现在怎么办,大小姐?”杨毅开口问道。

祁浩兰涉世未深,哪里知dào

怎么处理这样的突发情况,但在众人面前又不能落了面子,只得出言说道:“我又不是领队,这事你不该问姑奶奶我…”

众人虽然心头诧异祁浩兰的态度,但也深知出了此等意wài

,确实需yào

做出应对之策。

叶开也不磨唧,在探明春申的伤势之后,低沉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春申师弟中的毒太过古怪,就算我们赶回留云阁,估计时间也来不及…

还是将他送回马车,我们静等结果吧…

如果春申师弟真的出了意wài

,这次南下就此取消,作为领队,这个责任我来承担…”

“这怎么行,大哥…”杨毅连忙反对,颤颤瞥了一眼祁浩兰,那意思不言而喻。

祁浩兰如何不明白杨毅的意思,怒着对叶开说道:“不用,姑奶奶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担…”

接一下便是一场实力完全不对等的争吵,不说祁浩兰是祁家的大小姐,她灵动七重的修为,在场之人就上一拥而上也不是对手…

况且蒋为和李向先两个混账已经被祁浩兰吓成了老鼠胆,不敢再出言,傻愣愣的杵在一旁静观事态发展。

过了片刻,叶开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因为春申中毒一事失了分寸,居然会舔着脸和一个女人磨嘴皮,收拢心思,出言道:“这事容后再说吧,当务之急,先将春申师弟送回马车再说…”



春申此刻身体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的机能,要是能有一面镜子,他绝对能看见自己曾经白净的面颊比墨汁还黑。

由于身体机能的减退,春申运转起心法来也甚是费力,而且他的天魂空间只是被老家伙打开了一道缝隙,想要从此处给身体各部发号施令,尤为艰难。

而灵气的调动,春申完全是凭着记忆,现在他的意识存于天魂空间,也无法看到丹田的情况…

好在天命之力够强悍,勉强能将毒素压缩到一起…

老家伙出手,春申只觉得眼前一亮,一团淡紫色的光晕出现在老家伙手中…

春申顿时察觉到身体机能在渐渐复苏,生命力也趁势回转。心头总算松了一口气,这条命算是保住了。

老家伙自然知dào

春申心中所想,出言道:“别大意,现在才是关键时刻。鬼逸虫本就死气缠身,你身体的机能减退,不过是受这死气的腐蚀,并非因为这神魂之毒…

老夫先前说过,神魂之毒入脑,神仙难救…”

“这天魂空间…”春申心头一沉,刚刚升起的喜悦火花瞬间熄灭。

“自然是在你脑子里…”

“老不死的,我要杀了你!”

“淡定,有老夫在,自可保你无虞。还不快运转千面鬼影的口诀,老夫也压制不了这余毒太长时间,否则,老夫可就自己享用了…”老家伙指着手中的紫色光晕说道。

“行了,我知dào

了!”



“大哥,快看,春申师弟的脸上起了变化…”杨毅一惊一乍喊道。

先前将春申送回马车,杨毅留守。其他几人便围着火堆,一个个眉头紧锁,等待可能出现的奇迹。春申一旦出事,他们几人的结果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唯有叶开,心头怀着一丝期待。他以为像春申这样绝无仅有的天才,应该不会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因为春申这样的人物,似乎典籍中也没有记载。

乍一听到杨毅的呼喊,几人纷纷站起身,直冲马车而去…

“天佑春申师弟,他的性命应该无碍…”叶开搭着春申的手腕,看着那张已经换回精雕细琢的小脸,庆幸说道。

脉象已经回转,虽然仍比常人紊乱,但这也是正常的反应。至少春申的气息已经平顺,胸口起伏有序,这是生机醒转的迹象。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杨毅继xù

问道。

叶开沉思一番,转身对着祁浩兰问道:“大小姐,不知dào

您的伤势还能否继xù

赶路?”

“没什么问题,你的意思是这混…春申儿已经没事了?”祁浩兰似有所感道。

她的伤其实也不轻,想是失血过多的缘故,原本光鲜亮丽的肤色有些病态的惨白,也难怪叶开会有如此一问。

不过她已经服用过随身携带的灵药,能察知体内的情况正在好转…

叶开继xù

说道:“叶某不敢保证,但至少现在应该没什么问题。既然大小姐也没有问题,我们便继xù

南下吧,争取明天天亮以前赶到东平,也能歇歇脚…大小姐以为如何?”

“那就别废话了,赶紧出发吧!”

由于春申身重剧毒,祁浩兰又不会驾车,所以第二辆马车的车把式就换成了叶开。收拾妥当,继xù

上路…

祁浩兰倚靠在车壁上,看着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小男人,心中的滋味无以言表…

因为先前的事情,祁浩兰似乎成长了不少。费了好大的劲才整理完驳杂的思绪…

“第六家的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那位叫第六青鹰的姑父祸害了本小姐的珍姑姑,第六凌云和第六凌日两个混蛋更是给姑奶奶起了‘下山虎’的绰号,到了今天,凌云的混账儿子春申,居然还…”心中的低语,到此为止。

她觉得自己的耳根有些发热,刚刚收拢的思绪再度纷飞…

无意间再看到春申那个混账,大惊失色喊道:“小混账,你这是怎么了?”

叶开听到喊声立即扥停马车,前面驾车的杨毅也是心头一惊,将马车停到一边…

叶开掀开门帘,看到令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春申按着老家伙的指挥,以千面鬼影的法决炼化老家伙传递来的一缕缕余毒…

他此刻的状态非常糟糕,他从来没有感受过此等痛苦,不知dào

该作何形容。但他觉得要是自己此刻掌握着身体的控zhì

权,绝对会被活活痛死。

此刻存于天魂空间的只是他的意识,而老家伙说过想要炼化这神魂之毒,丹田的灵气是做不到的,只能借助春申半懂不懂的神魂力量。

神魂力量脱胎于天魂空间,但此刻的天魂空间只是被老家伙打开了一道缝隙而已,想要凭借天命之力汲取内在的神魂力量简直难如登天。

毕竟天命之力进不到天魂空间,否则春申也不用这么麻烦的将神魂力量汲取出去,再通过天命之力改造,还得再次送回天魂空间供自己使用。

由于天魂空间是初次打开,内中所存的神魂力量着实不多,而且极为分散。要不是春申恐怖的天命之力,其实很难将它们收拢到一起。

由于神魂力量的薄弱,春申想要炼化那神魂之毒,过程就显得尤为缓慢。到现在他才不过炼化了两缕紫色光晕,而老家伙的手中还有一大团。

因为缓慢,所以神魂之毒对他仅存的意识具有极强的腐蚀力,这也是春申那钻心疼痛的症结所在。

他自然不知dào

此刻自己的肉身在发生着怎样的变化…

在叶开几人震惊而且恐惧的眼神中,春申的面颊发生了惊天的变化。原本白净精致的小脸,此刻如雾笼罩…

那是一团青黑色的氤氲,散发着古怪的香味,在场之人连忙捂住鼻息,不过是轻轻的闻了闻,就感觉到头晕目眩,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知过了多久,天色已经转黑,几人点了火把,随意进了些吃食,依旧守护在春申旁边。那氤氲似乎淡去了不少…

春申的白皙面颊若隐若现,叶开的心头总算是一口气落地,既然那氤氲含有剧毒,想是春申正在以何种秘法排毒所致,只是这阵势是不是也太与众不同了些。

氤氲散去了不少,想来春申体内的毒已经排得差不多了…

正当那氤氲快要散尽,蒋为咬着四指惊道:“快看…”

只见春申原本白皙的面颊之上,眉心正中,出现了一道诡异的黑色符文,还在闪着极其诡异的黑光,接着先前的那种氤氲之气再度出现…

这次他们看得清楚,那毒气正是从眉心那道符文传出,渐渐的春申的小脸再次被那雾气笼罩…

几人有些惊慌失措,就是博览群书的祁浩兰也未曾见过此等诡异的场面。她只觉得那雾气阴森恐怖,令她不自主的心头乱颤,毛骨悚然,久久不能平息。

叶开握起春申的左手,再次探察脉象…

不错,和先前的探察相比,此时的春申体内生机勃勃,心跳强劲有力,呼吸平稳深沉。这是正在康复的节奏…

“今天看到的事情,我希望大家都不要说出去…”叶开突然开口说道,转身正欲请求大小姐…

“我知dào

,姑奶奶自有分寸…”

叶开对着祁浩兰施了一礼,继xù

说道:“春申师弟的情况正在好转,我们也不要围在这里了,今晚我守夜,都去休息吧…”



“老不死的,痛死小爷了,已经炼化了九缕了,还有多少?”春申嚎叫道。

他决定以后再也不要相信老家伙的话,今天的事情完全是自己找罪受…

“好了好了,接下来的过程就轻松了。第一枚幻符已经刻下,接下来有了这阵符之力,能省不少事…”

“这跟阵符有嘛关系,老不死的你皮痒痒啊!”春申气不打一处来。

老家伙木然说道:“千面鬼影本就是鬼修的一门阵道,以阵符之力,变换容颜,隐瞒修为,藏身匿行…

小家伙阵道天赋不错,等本尊醒来,应该会对你另眼相看…”

靠,是说他么的那法决运转起来生涩难懂,以神魂力量刻画符文,再以阵符之力来变换容颜,而且关键是这阵纹居然是刻在修士身上,春申还是头一回听说。

也不知dào

这玩意刻在身上会是何等丑陋,小爷从来都不喜欢纹身…

不过事已至此,千面鬼影的**,春申还是难以抵挡。继xù

炼化那余毒…

也不知dào

过了多久,老家伙手中的最后一缕紫色余毒被春申炼化,要是此刻能看见自己的脸,肯定会大吃一惊…

整个脸部已经被黑色符文布满,却似乎分布的很有规律,像是刻在穴位之上一般…

“好了,小家伙,千面鬼影的第一重鬼影幻面已经练成,可以收功了…”

春申照做,面部的符文在他收功之后,原本清晰的线条,倏然朦胧,若隐若现,最后消失不见…

“老家伙,怎么出去?”春申此刻的感觉很怪异,似乎自己应该很累才对…

“直接从那缝隙出去就行了,这是你的天魂空间,你可以为所欲为的…”

春申一下子怒上心头,吼道:“老不死的,你他么要玩死我啊!”

早知dào

能出去,自己干嘛还要待在天魂空间,按老家伙所说,作为天魂空间的所有者,其中的神魂之力自然任他挥霍…

可自己居然苦逼的待在天魂空间里做着事倍功半的事情,想小爷天资聪慧,冠绝天下,居然也会有这样的一天。

老家伙依旧木然说道“小家伙,老夫也是为了你好,以你的躯壳,抵挡不了那种疼痛…”

听到老家伙如此解释,春申怒气渐消,此言有理,那疼痛自己或许真的难以承shòu。

待到离开天魂空间,春申问道:“这天魂空间,小爷以后还能再进来?”

“当然没问题,不过这缝隙就这么大了,所以你能调用的神魂力量也就极其有限…

不过你也可以尝试一番,说不准能将这通道拓展。反正等你到了一定境界,这天魂空间也必须得打开…”

睁开双眼,春申发xiàn

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这又是什么地方?旁边居然是祁浩兰那个蠢妞,趴着头打着瞌睡,居然还有一滴口水挂在嘴角。

“兰姑姑…”春申本想大喝一声,叫醒这个窘态的蠢妞,却发xiàn

自己的嗓子似乎非常沙哑,声色粗糙干涩,发音低迷深沉…

靠,小爷这到底是多久没喝水了,叶开这帮混蛋就不知dào

喂小爷些净水。口干舌燥,春申也不再说话。

想直接从床上跳起来,却发xiàn

自己似乎连腿都抬不动,这才觉得腹中饥饿难耐,周身乏力,似乎还有轻微的耳鸣…

艰难的抬起右手,拍了拍脑袋,才轻轻推了一下祁浩兰…

“咦…小混账,你醒了。叶开,叶开快来!”祁浩兰看着面前这个形容枯槁,嘴唇干裂的小家伙,居然升起了一丝心疼。

五行组四人推门进来,叶开当即眼前一亮,指着春申道:“春申师弟,你醒啦!”

春申在祁浩兰的搀扶下,挣扎着坐起来,才艰难得说道:“我昏过去了多久?”

“已经七天了,这几天可都是姑奶奶在伺候你…”祁浩兰自满回道。

这几天确实是祁浩兰在照顾春申,她想通了,春申是因她而受伤,就算出了那件羞人的事情,自己终究该有所表示才对…不过她也是个只会被照顾的主,哪里会照顾什么人。

春申已经没有发怒的力qì

,欲哭无泪说道:“所以在兰姑姑您的精心照料之下,接连七天,小子连一口水也没能喝上…”

第六十一章 多此一举

春申不敢大快朵颐,那样对久久没进食的胃会造成极大的损害。杨毅熬了些小米粥,这家伙厨艺还不错,粥的口感很好,就着冬葵做的咸菜,春申正在弥补这些天损失的精气。

他先前察看了自己的身体情况,简直糟糕得一塌糊涂,甚至局部肌肉还出现萎缩。因此他也不敢调动灵气来温养身体,更不要说用千年人参,他现在虚不受补。

肌肉都已经萎缩了,春申难以保证自己的经脉没发生形变,再没有恢复之前,他不准bèi

动用丝毫灵气。

一旁的祁浩兰满含歉意,却不知dào

该如何开口。此刻她也知dào

自己的失误,原本以为照顾人就是一直守在旁边就行了,哪里知dào

还要给病人喂水,喂食…

正不知dào

如何自处,祁浩兰突然发xiàn

了一件让她眼前一亮的东西,于是出言道:“春申儿,你的耳朵上怎么会有一枚黑色的耳针?”

一直以来,春申都是将头发放下来,以长垂的鬓发将耳朵遮住。不过今天自己没有一丝力qì

,所以叶开才帮他梳妆打理。然而叶开这混账平时也不怎么注重形象,为图省事,便将春申的长发全部集拢,系上束带了事。

乍一听到祁浩兰提到自己的耳针,春申迎面就喷了叶开一脸热粥…

叶开先前帮春申束发之时,也看到了那耳针,只是没敢多问。听到祁浩兰发问,他也准bèi

洗耳恭听,正向春申靠拢,就出现了如此一幕…

“叶师兄,你没事吧?”春申赶忙问道。

叶开就着衣袖将脸上的粥渍拭去,窘迫回道:“没事,没事。其实叶某也想…”

说着他指了指春申的左耳…

春申将碗里的粥吞下,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一个老不死的穿上去的,小爷觉得还不错,就没取下来…”

他自然不能说实话,老家伙可以说是这个世界的公敌,要是消息泄露出去,自己也得跟着遭殃…

“你又不是女人,带这玩意干什么?”祁浩兰调侃道。

总算抓到了这小混账的把柄,第六家的几个混账,一个个滑得就像泥鳅,今天能有此番收获,可谓是上天垂怜。

然而她的庆幸仅仅维持了片刻,春申的一句话,让她后悔了自己的多嘴…

只见春申说道:“兰姑姑,您也不是男人,穿什么平角裤…”

“你…”祁浩兰正欲上前暴揍这混账一顿,却又硬生生止住。

不管怎么说,这混账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现在更是病号。

一旁的叶开此刻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口中念叨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他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留在这个地方,春申和大小姐的谈话似乎隐藏着什么秘密。看着祁浩兰那喷火的眼神,他心头一沉,这下山虎该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那个,大小姐,春申师弟,叶某先出去给马匹添些草料…”叶开小心翼翼的说道,也不待回应,背过祁浩兰杀人的目光,一个箭步溜了出去。

祁浩兰正欲起身,她刚刚真的有杀人的冲动。春申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叶开可不是…

春申却一把将她拽住,而后说道:“兰姑姑,您就别跟他计较了…

我保证他不会说出去,这件事我也不会再提…

不过我希望你也能不要提我耳针的事情,这耳针对我很重yào

…”

春申准bèi

开诚布公的跟祁浩兰好好谈谈,其实在上路之初,他就有这样的想法,可祁浩兰一直跟他争锋相对,他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正好趁着这次救了祁浩兰,虽然有些胁之以恩,但机会着实难得。要是在平时,祁浩兰怎么可能这么安静的听自己讲话。

见春申说得如此郑重,祁浩兰心头先是一阵诧异,而后明白了他的意思。在她的眼中,春申一直显得很神mì

,她始终觉得这个小混账没看上去那么简单。

而且与春申的几次交锋,她也是败多胜少,这更让她确信自己的判断。可凌云凌日那两个大混账也是同样的神mì

,难道这种东西也能遗传…

曾经她也想挖掘凌云凌日两兄弟的秘密,不过最终的结果却是她再一次的被欺骗,再一次的被愚弄…

如今明白春申开诚布公的意向,她焉有不心动之理…

于是出言道:“那好,只要你的诚意足够,这件事情我就不再计较…

而且日后我也会尽量不找你的麻烦,这次南下我也不会干涉你的决定…”

祁浩兰自然明白,虽然领队是叶开,但真zhèng

做主的却是眼前这个小混账。叶开和这小混账本就尿在同一个壶里…呸,姑奶奶怎么能想出这么俗气的话来…

看着面色微红的祁浩兰,春申也有些莫名其妙,小爷没说什么露骨的话啊。

用毛巾擦拭了嘴角的粥渍,春申继xù

说道:“兰姑姑您也知dào

,小爷…啊不…小子出生在第六家,而第六家本是先齐一脉,东秦贵族,小子自然身兼大任,誓要恢复东秦昔日风采…

所以小子一直身据秘密任务,为得就是联系六国遗族,共谋大事,推翻东楚…

而留云阁也出身东秦,是小子秘密任务的第一站,这次南下,也是为了搜寻六国后人…

这耳针能感应六国遗族血脉,是我们义军首领亲自穿上去的…

我的身份一旦曝光,东楚兴庆府势必会全力追杀,因此小子不得不秘密行事…

所以,小子的苦衷,您应该能明白…”

春申对自己编故事的能力由衷佩服,一个忧国忧民的励志少年,自然该收获一份该有的尊重,想来祁浩兰也会因此放自己一马吧。

自顾的编完故事,端起茶壶一阵畅饮,余光所见,却发xiàn

祁浩兰的反应和自己的设想有那么一点点…好吧,其实是完全不同…

祁浩兰怒上眉梢,一双秀美的双眼似乎真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的瞪着春申…

只见她大喝道:“小混账,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让姑奶奶看在东秦的份上,不要将你今天说的话泄露出去…”

春申心头一沉,他确实想过加上这样一段话,可是本来身体就没恢复,先前那段话已经说得他口干舌燥,为了一股作气,营造氛围,他也不想因为喝水而坏了情调…

后来实在口干难耐,才不得不停下来饮些茶水…

他不明所以的看着祁浩兰,不对啊,小爷可是很用心的在编这个故事,就祁浩兰这蠢妞,怎么可能察觉出来。

只见祁浩兰继xù

喝道:“小混账,收起你的鬼把戏,下次想个新鲜的招式。不要总是学你那混账父亲…”

原来如此,春申又是一阵晦气,有父如此,儿子难受…

他断定同样的手段,祁浩兰已经在自己父亲那里领教过了。难怪自己荡气回肠的英雄凯歌,到了祁浩兰这里就石沉大海…

“小混账,现在你是伤号,姑奶奶不与你计较,待你伤号之后,姑奶奶银鞭伺候…”

祁浩兰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春申暗道不好,喃喃自语道:“叶开师兄,你自求多福吧!”



祁浩兰一走,整个屋子就剩春申一人,先前还在享shòu

两个人的伺候,此刻又成了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色。

事已至此,反悔无用。只是以后再难有这么好的机会了,着实是多此一举。小爷就是啥都不说,祁浩兰又能怎样。

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祁浩兰这个蠢妞虽然神经大条,但经过了妖孽老爹的重重**,春申以为,自己以后不能再小视了这头下山虎。

今天的事,肯定不能善了。再要针对祁浩兰制定计划,估计得多花些心思和精力才行,小爷心力交瘁啊,春申如是想到。

想得多了就累,春申有些昏昏欲睡。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自我安慰。

躺倒床上,春申却发xiàn

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准bèi

跟老家伙聊聊,弄清这些天的疑惑。

“老家伙,给我讲讲那鬼逸虫。同样是中毒,我怎么觉得下山虎毒发的时间似乎比小爷慢很多…”春申出言问道。

老家伙随即醒转,说道:“老夫说过,鬼逸虫之毒是神魂之毒,所谓的毒发不过是假象,那是鬼逸虫自带的死气,也叫阴气在腐蚀生机…

女子本就属阴,对阴气自然就有极强的适应能力,所以死气的腐蚀也就相对缓慢…

虫毒以阴气为载体,也因此神魂之毒在那女子体内的扩散速度就比不了你…

不过要是神魂之毒侵入了那女子的脑中,就真的神仙难救了…”

“那我呢?”

“男子属阳,你年龄也小,修为也不高,阳气不盛。所以阴气入体便会势如破竹,直捣黄龙,你的阳气根本就无法形成有效防御,这也是老夫为何会将你的意识带进天魂空间…

神魂之毒所针对的可不仅仅是天地人三魂,对与三魂相关的意识,灵识,哪怕是神识同样有效。”

原来如此,春申现在想来才觉得后怕,要是老家伙当初没有接过身体的控zhì

权,自己十有八九已经虫毒入脑,神仙难救了。

不过老家伙讲了这么多,反而让春申更加疑惑,于是他继xù

问道:“天地人三魂我理解,可这意识,灵识,还有神识三者之间又有何不同?”

此前春申只是对意识和灵识有一些肤浅的了解,此刻既然提到,自然想要解开心头困惑。

老家伙答道:“过早的了解这些,对你未必是好事。不过既然你问了,秉承本尊的一贯主张,老夫也得给你解惑…

意识,是一个人思想的本源,脱胎于三魂,依靠修士的人生阅历成长。在开辟天魂空间以前,意识是无根的浮萍,他可以存于你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却也十分脆弱…

灵识,同样的脱胎于三魂,不过只能算是意识的复制品。所以一般的灵识,只能靠意识的指令行事,还不具备独立的行为能力。就像你平时探察别人的修为就算是这类灵识的一种运用手段…

神识,其实算是意识的晋级,待到三魂融合,形成神魂空间,意识便有了自己真zhèng

的容身之所。在神魂空间里生长壮大之后,便能成为神识,神识远远比意识强dà

…”

春申想到老家伙曾经说过他也只是一道灵识,出自陷入沉睡的本尊残魂。可当初春申也不是太明白,于是疑惑问道:“那老家伙你是意识的复制品,还是…”

老家伙似乎领会其意,回道:“不错,触类旁通…

老夫的确不是灵识的复制品,当年老夫虽然肉身毁灭,仅留一缕残魂…

就算如此,残魂本尊也拥有自己的神魂空间,所以老夫算是神识的复制品…

也因为如此,老夫才会有超出普通灵识的能力…”

闹了半天,原来老家伙是个加强版的灵识,总算是解决了心头一大疑惑。春申突然对那强dà

的境界充满向往…

于是出言问道:“老家伙,到了什么样的境界才能开辟神魂空间?”

“等你突pò

灵玄三境之后,自然知晓…”

“你不是有问必答么,这是残魂的一贯主张啊?”

“老夫已经答过了…”

“灵玄三境之上是什么?

“这个老夫不知dào

,没有相关记录,想是残魂本尊做的安排…”

“…”

春申一阵腹诽,加强版的灵识,同样不好用啊…

“小爷现在修为难以寸进,有没什么解决之道?”春申陡然问道。

此前他一直想凭着自己努力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可出了鬼逸虫事件,使得春申迫切的需yào

力量,一只虫子都能把自己欺负的死死的,这口气着实咽不下…

反正顺便,春申准bèi

问问老家伙关于修行的问题,不过他也没抱太大的希望,毕竟自己情况特殊,而此刻的老家伙仅仅是一道灵识,哪怕是所谓的加强版。

只听老家伙的声音在心头响起:“要是此前,老夫会建议你同时构建三系灵体护罩…

不要分开构建,一定要层层相叠,以异属五行居中,阻隔另外两系护罩…

这样护罩一旦离体,依旧保有构造之初的雏形。”

春申听到老家伙的话,也是暗骂自己的愚蠢,一直以来,都是在体内单一构建灵气护罩。想要将它们重叠融合在一起,在体内还能做到,一旦放出体外,就只有破裂的下场。

原因春申也知dào

,在体内重叠过程中,虽然自己控zhì

精准,灵气护罩还是会产生细微的变化,而这一点点变化就是失败的原因所在…

因为变化,所以不再完美无缺,重叠之后的护罩,内里两层护罩已经无法再做任何调整,既然有缺,风属性的灵气护罩自然就难以完美的起到阻隔作用。

当然,老家伙说得这个方法其实很困难,春申现在或许最多能做到同时构建两系灵气护罩,虽然他也能一心三用,可他只有两个天命。

春申暗自喟叹:“要是再有一个天命就好了…”

“小家伙,人心不足蛇吞象,贪欲无止境,还是要适可而止的好…”

“行了,我就随便说说…你不是说什么此前么,那现在呢?”

“现在老夫已经助你打开天魂空间,虽然只有极少的神魂之力,却也能助你一臂之力…

千面鬼影的幻符阵,不仅仅能刻在修士躯体之上…”

“你是说…”

“不错,只需寻一不错的阴脉,引阴气入体,再以神魂之力炼化,刻符文于灵气护罩,也能使得灵气护体具有千面鬼影的功效…”

春申点了点头,像是赞同老家伙的观点,淡然开口道:“不需yào

那鬼逸虫的神魂之毒了,老不死的,你继xù

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你何时发xiàn

的?”老家伙沉默良久,才惊讶问道。

春申气冲冲继xù

说道:“哼,你那一道灵识虽然强dà

,终究只是一道灵识,怎么可能不经小爷同意,主动控zhì

小爷的身体,去吸纳祁浩兰体内的毒血,事反常态必有妖…

本来小爷也只是怀疑,不过几番试探之下,小爷已经深信不疑。自从你这老不死的沉睡之后,我从来没和你的那道灵识谈过修行,他更是不知dào

小爷的天命五行…

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那灵识虽然远超同类,却也只会按章办事,根本没有你这般的花花肠子…

老家伙,你是不是该给小爷一个解释…”

老家伙苦笑,自嘲说道:“原本以为老夫伪装的已经足够,没想到还是多此一举,言多必失,言多必失啊…

不错,老夫本就是一缕残魂,对神魂之毒具有敏锐的识觉,在那女子中毒之时,老夫就已经醒转…

神魂之毒其实也是一种异化的神魂力量,只要做一番炼化,便能收为己用,可以用来修复老夫的残魂…”

第六十二章 东平于家

春申怒气未消,继xù

喝道:“所以你就让小爷代你受过,助你炼化那神魂之毒,而练成千面鬼影,其实只需yào

那阴气就足矣?”

老家伙暗自心惊,春申这小子的智慧果然超乎想象,仅凭自己欺瞒了他这一点,就将事实猜了个大概,于是出言道:“你说得不错,老夫只是一缕残魂,并不具备完整的意识,所以无法独自炼化那神魂之毒…

但炼化神魂之毒本就凶险异常,老夫若是如实相告,你十有八九不会答yīng

,老夫也是不得以而为之…”

印证了猜想,春申也觉得轻松了一大截。先前对老家伙的怀疑一直萦绕心头,要不是老家伙和自己性命相连,春申甚至怀疑老家伙会对自己不利。

春申继xù

出言问道:“老家伙,这些天你说得话,到底有几分真假?”

“呵呵,除了炼化这神魂之毒,其它的并无作假,所以你不用担心,老夫给你的修liàn

建议确实有它的可行之处,我想以你的智慧,应该也能看清虚实…

老夫沉睡之前,尚不知你的修liàn

天赋,此番醒转,倒是让老夫眼前一亮,天命双生,两种极品五行,外加一种异属五行,小子你着实是个好苗子,虽然比起老夫当初还要差那么一点点…”

春申一阵腹诽,老不死的不吹会死啊。而后心头也是倏然一惊,当初的老家伙比自己的天赋还要妖孽,原本还以为自己的天赋已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老家伙领会其意,继xù

说道:“老夫当年天命魂剑,五行齐备,号称五行剑体,当然不比你这小家伙差。”

春申疑惑问道:“五行齐备,那是什么意思?不是说五行属性并不是越多越好么…”

“一般说来当然不好,可老夫要是五行属性全都是上品,你觉得以老夫的本事,无法维持体内的五行平衡?”老家伙嗔怪道。

“…”春申无语,老家伙当真妖孽,又想到老家伙的天命,继xù

问道:“老家伙,你那天命魂剑是何等品级?”

老家伙解惑道:“也好,趁着老夫这次醒转,也给你小子补补常识…

你应该知dào

,天命分九等。普通人只知dào

七阶天顺之命,至多加上第八阶的天佑之命…

至于第九阶的天命,被他们称作传说存zài

,然而事实上第九阶的天命还有等级的区分…

天佑之上,分天妒、天怒、天罚三等,这三等就是传说中的第九阶天命…

就老夫所知,近万年来,天妒之命似乎还出现过不少,但天怒之命却只有寥寥几人,至于天罚之命,则从未出现过…

老夫有幸,魂剑正是仅次于天罚的天怒之命…”

春申沉浸在巨大的震惊之中,老家伙的话对他冲击太大,没想到老家伙居然拥有传说中的天命,是了,要不然怎么可能成为被天庭追杀的举世公敌。

既然如此,是不是…

春申出言问道:“老家伙,那小爷的天命又是什么等级?”

老家伙直接夺过身体的控zhì

权,春申没有反抗,他知dào

老家伙这是要对自己的身体做一番仔细的探察…

一炷香之后,春申重新获取身体的控zhì

权,只听老家伙大笑道:“哈哈,好家伙,小子,你赶紧拜我为师,这天下除了老夫,没人能教得了你…”

“…”春申无语,不过心头也是一阵窃喜,老家伙能有这么大的反应,想来自己的天命是差不了了。不过要说拜师,春申还从来没想过这回事。

老家伙似乎看出了春申的犹豫,心头想到:“算了,拜师的事,日后再说,老夫现在只是一缕残魂,待日后恢复过来,见识了老夫的手段,这小子还不得跪着求我…”

经过先前的一番探察,老家伙发xiàn

春申这小家伙的天赋丝毫不比当初的自己的差。这样的苗子在手,不好好培养一番,着实是暴殄天物…

于是他继xù

说道:“小家伙,你的天命剑,要是老夫没记错,应该是同属天怒剑命的九剑,也就是剑道至高的九霄剑,说起来天命九剑似乎已经数万年没出现过了…

九霄剑之所以成为剑道的无尚存zài

,就因为它是一种可以进阶的天命,如果你能让它成功进阶到最终形态,你的天命将成为真zhèng

的传说,天罚之命…”

春申一听,心中大喜,居然是可以进阶的天怒之命,只是这名字和自己的短匕…

立kè

神色不善,出言道:“老家伙,你不是在消遣小爷吧,小爷的短匕就叫‘九剑’…”

老家伙一阵气闷,嗔怒言道:“小家伙,老夫堂堂天剑宗宗主,骗你又有何好处…

至于你的天命异弓,老夫倒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本就稀少,典籍中也无过多记载…

但老夫知dào

数万年前出了个天命异弓的混蛋,和老夫一般霸绝天下…

就你这异弓上透露出的威势,想来品级也不会差…”

春申沉思,这异弓连老家伙都不认识,看来想要搞清楚这异弓为何物,弥足艰难…

不过今天能搞清楚天命九剑,就已经是极大的庆幸了。既然如此,顺便问问自己的五行…

于是出言道:“老家伙,你说小爷的五行属性是极品,到底怎么个极品法?”

老家伙回道:“你就是不问,老夫也要说…

老夫观察你的金木两系五行属性,比一般的上品五行要强dà

,但到底是何物,老夫还无法察知,这个得借助外物才能验证…

你应该知dào

,上品五行之上,还有所谓的圣品五行,也就是那种极度纯净的单一属性…

不过你已经身具金木两种五行,圣品五行是不可能了,老夫猜测应该也是异变的属性…

至于你那异属五行,你称之为风属性,并无过错,近万年来风属性的修士也出过不少…”

春申还欲再问,有老家伙这样的活百科在,怎么能就此放过…

最重yào

的是,老家伙上次忽悠了自己,给了自己一套水属性的元灵心法,这次说什么也要给自己弄些好处,不然就白白承shòu那炼化神魂之毒的痛苦…

不过他话没开口,老家伙却继xù

开口说道:“好了,老夫已经将神魂力量全部熔炼吸收,要继xù

陷入沉睡了…

不过有了这神魂力量的滋补,老夫这一沉睡估计三年足矣…

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就问我的灵识分身吧。”

“老家伙…老家伙?”春申急忙喊道。

“小家伙,有什么事?”

“…”

传来的已经是那木讷灵识的声音,春申一阵郁闷,这老不死的,小爷就想要点好处,咋就那么难…



春申美美睡了一觉,等他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巳时…

而他醒来的原因,是因为外边院子传来的吵闹声。顶着朦胧的睡眼,春申披着袍子便推开了房门…

入眼可见的是祁浩兰带着四个猪头,与另外一伙人对峙。这一伙人,春申都不认识,但他猜测应该和东平于家有关。

昨天醒来,春申就已经从叶开那里知dào

,他们这一行人已经到了东平。这宅子是留云阁在东平的产业,因为祁浩兰的身份几人才得以入住。

那领头的老者是个灵动境七重的强者,在东平的地界,只有于家一个大势力会有此等强者。不像安平,除了宮家,还有黑虎卫的卫所,天命公会的分部。

至于双方对峙的原因,春申也猜了个大概…

要知dào

祁浩兰可是留云阁的大小姐,只要长点脑子就不会故yì

招惹。所以,眼前这幅场景的始作俑者应该就是祁浩兰那头下山虎了。

正在争吵的众人,一听到春申开门的响动,也都停下了嘴上的叫嚣,整个院子的嘈杂戛然而止,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门口那个幼童身上。

“叶师兄,你们的伤…”春申盯着四个猪头问道。

春申眼神指向那一伙陌生人,叶开领会其意,连忙摇头。而此刻院中目光也以因为春申的问话,全都落到了叶开头上…

叶开虽然想道出实情,但又不敢有任何指明真相的举动。好在他身旁的杨毅,看出了他的窘境,偷偷指了指祁浩兰,连忙放下,生怕被发xiàn



“那你们继xù

,不过你们能不能出去吵,小爷还想睡个回笼觉…”春申哈欠连天的说道。

原本还以为叶开几人是遭到了这伙陌生人的毒打,没想到居然是出自祁浩兰的手笔。这头下山虎真狠,就算叶开听到了几分隐秘,也不用迁怒所有人吧。

既然如此,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以祁浩兰的身份,这伙人也不敢把她怎样。再说这头下山虎现在看到自己肯定不爽,不如脱离她的视线,大家都好过些。

春申转身,一脚刚刚踏进房间,两手撑在门板之上,那动作就像一位上了年纪行动不便的老人,恰在此时,背后传来一声大喝,吓了春申一大跳…

“慢!你是哪家孩童,如此不知dào

尊师重道,当着老夫的面也敢自称小爷…”

说话之人正是那灵动境七重的老者,和他文静瘦弱的身体相比,他的声音大如红钟,异常响亮…

春申觉得自己的耳膜被震的生疼,连忙抬手捂住双耳。然而失了双手的支撑,身体失衡,迎面便朝地上栽去…

大早上的,还没进餐,就先吃了一嘴的灰尘,也不知dào

叶开这帮混蛋为什么就不把小爷的屋子打理得干净些。

“哈哈…哈哈…”

紧接着传来的是祁浩兰狼狈的笑声。春申抓着门框,艰难的爬了起来,叶开连忙跑过去将他扶住…

祁浩兰这个讨厌的女人依旧狂笑不止,她不知dào

女人应该笑不露齿么,居然还捂着肚子,这女人没救了,绝对嫁不出去。

“叶师兄,要不你把她收了?”春申鬼使神差的说了这样一句,说着还指了指祁浩兰。

叶开一听到这话,原本青一块紫一块的猪头瞬间卡白,心头痛哭流涕:“春申师弟,你这是要把师兄往火坑里推啊。那可是下山虎,令人闻风丧胆的下山虎啊…”

“小混账,你再乱说,我现在就撕烂你的嘴…”祁浩兰红着脸吼道。

这混账的嘴实在是欠抽,姑奶奶不就是笑他摔了个恶狗扑屎嘛,用得着这样埋汰本小姐么,再看叶开的表情,怒气更甚,吼道:“怎么,你那什么表情,本小姐难道还配不上你?”

叶开此刻心头的苦楚,能与何人说。强自装出一副真诚的模样,对着祁浩兰拜道:“叶某不敢,是叶某配不上大小姐才对。”

“哼…”见叶开如此识趣的让自己下了台阶,祁浩兰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那灵动七重的老者却在此时开口道:“我说祁家大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昨天你不分青红皂白的将我儿才正打成重伤,算上上次才正到留云阁被你的灵兽咬伤,他已经在你手里受过两次重伤…

老夫今日来找你理论,你却跟这个不知礼仪的小屁孩子磨嘴皮…

于家虽然势小,但这些年来对留云阁可是忠心耿耿,你的此番做为着实令我于家寒心…”

老者心头确实憋屈的紧,虽然祁浩兰同是灵动境七重,但自己可是炼体士,灵动七重的炼体士和灵动九重的炼气士都有一战之力,何况区区的灵动境七重。

然而祁浩兰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也不敢动武。他也只是希望祁浩兰能做出道歉,这样他对儿子和族里能有一个交待,小家族的家主着实不好当。

祁浩兰似乎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拱手道:“于伯伯,兰儿先前失礼,在此给您陪个不是,还请外面一叙…”

说完直朝院外走去,留下院中愣住的众人,这脸变得也太快了吧。先前还是一副盛气凌人,打死都不道歉的嘴脸,此刻却变成知书达理的绝色佳人。

于家主跟着祁浩兰来到外面大门口的一棵大树下,拱手道:“大小姐。”

“于伯伯,您也觉得那小屁孩令人生恶吧…”

“不错,小小年纪,一点都不懂得尊师重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孩童,少了管教…”

“嘿嘿,于伯伯,说起来您与那小屁孩的爷爷可算是老熟人哦…”

“他爷爷是谁?”

“第六青鹰您听过吧…”

“哼,原来是他…”



“小家伙,听说你叫春申,你爷爷是第六青鹰?”于家主人未及,声先至。

春申本来还在听叶开诉苦,给他讲述下山虎的非人手段。说是这头上的伤,没个七八天估计是好不了…

恰在此时,听到于家主的问话声从外间传来,春申当然知dào

这话是在问自己…

瞬间明了,祁浩兰那个蠢妞把自己卖了。这于家主可是老爷子的情敌,当年可也是苦苦追求奶奶祁珍。

今日春申身体未复,落到这老家伙的手上还能有好果子吃?春申正在苦思对策,却见于家主走进院来继xù

说道:“好个小子,有你父亲凌云的风采,中午陪老头子喝两口如何?”

虽说祁家走得是炼体一脉,但于家主既然能成为家主,自然不是头脑简单之辈。祁浩兰对他讲出春申身份的目的,他哪里会察觉不到。

当时他就猜测祁浩兰应该是在春申那个小子手上吃过大亏,否则不会想着借自己的手来教xùn

春申…

由此他也可以想到,春申能让云东赫赫有名的下山虎吃下大亏,而下山虎还要靠找外援来报复。足见这小子的手段不凡,或许是身份不凡。

当然还有另一层关系,虽然他对第六青鹰抢走祁珍的事情耿耿于怀,但那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而且他儿子于才正和凌云凌日两兄弟都有交情。

当年于才正在留云阁被祁浩兰的灵兽咬伤,还是恰在留云阁的凌云凌日两兄弟将他送回东平。

据于才正所说,要不是凌云手快将他从那灵兽口中救下,他那条腿十有八九会就此废了,所以凌云算得上是才正的恩人。

而自打那件事情之后,于家主对青鹰的恨意也就不再那么重了。

今日得见凌云的儿子春申,他更是喜出望外,得见恩人之后,焉能不款待一番…

于家主先前话一开口,便觉唐突,于是将这段历史讲了出来…

待听完于家主的故事之后,春申便应于家主的邀请,去于家府上赴宴,再说他着实也饿了,准bèi

去大快朵颐一番。

于是带着叶开四个猪头跟随于家来人离开祁家大宅,春申走到门口突然转身对院里的祁浩兰喊道:“兰姑姑,您真的不去?”

“不去,说不去就不去…”祁浩兰狠狠瞪着春申那个小混账说道,事情完全没按照她的预想进行,于四海那个老混蛋怎么就没狂揍这混账一顿。

第六十三章 酒宴暗战

朱漆大门,庭院深深,这就是春申对整个于家大院的认识。似乎每栋建筑都有阁楼,远远望去,阁阁相望,层峦耸翠,一眼望不到头。

于家不愧为东平第一家,仅仅这于家大院可能都占了小半个县城。叶开几人当年为了求取炼体术法,也曾来过于家,倒是见怪不怪了。

再说这东平于家就算再强dà

,和留云峰比起来,还是差了老大一截。春申只是觉得和于家相比,第六家似乎是小了不少。

由于有于家主的带领,沿途的守卫无不对春申几人致礼,让春申身后的几个猪头顿时觉得扬眉吐气,上次来这里可没这待遇。

春申细细数了一下,从进了于家的朱漆大门,总计趟过了十三道中门,终于才到达于家大宴宾客的会客厅,对此春申只得心头赞叹:“所谓深宅大院,不外如是…”

“春申儿,不介yì

老夫这样叫吧,哈哈,请上座…”于四海引着几人进了会客厅,面带微笑对春申说道。

“于爷爷客气了,只要您觉得顺口就成,不过小子年纪尚小,实在不好坐那主位,还请于爷爷不要为难小子…”春申恭敬回道。

春申自然知dào

这不过是于四海的客套话,主位历来都是一家之主的位置,怎么可能让他一个外人坐上去,除非是祁峰祁阁主来还差不多。

所以春申的回话非常的中规中矩,心头倒是另一番光景,这于四海葫芦里到底是卖得什么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春申只觉得于四海热情过头了,就算有父亲那层关系,毕竟自己不过是个六岁的小屁孩子。

“好,呵呵,凌云的儿子果然不同凡响,小小年纪知书达理,第六家后继有人啊…”于四海由衷赞道,那表情不似作伪,仿佛完全不记得祁家宅院中的不快。

春申一听之下,警惕心起,这老不死的果然没安好心。还真当小爷是六岁孩童,要不是现在掌控第六家的是老爷子青鹰,仅仅是这番话,就其心可诛。

春申知dào

爷爷掌权第六家的事情一时半会不会外泄,因为现在第六家名义上的家主依然是第六青松,内阁果然是个好东西。

要是掌权的依然还是第六青松,于四海的话如果传到他的耳里,绝对能让他对春申升起警惕之心。

“于爷爷过奖了…”春申微微拱手说道,随即在长案后落座。

春申这一动作却让于四海眉头一皱,这小屁孩是当场打他的脸啊。自己刚刚才夸赞了他,这小子瞬间就将礼仪抛得老远。

主位之人尚未落座,他身居客位居然先坐下,要知dào

这在宾客交际上可是极其的失礼。

但春申毕竟才六岁,于四海也不好计较。只是夸赞的话实在是不好再出口,省得这小子又当场打脸。

他探察过春申的修为,居然是个毫无灵力波动的凡人。后来想起那个传言,名震清原的第六凌云生出了个废物儿子…

既然如此,今天这酒席倒是安排的恰到好处…

天命世界以左为尊,春申和叶开几人便占据了主位左手以下的五张长案,不过都等了快两刻钟,居然还不上菜,春申肚子都咕咕叫了好几次,堂中氛围着实尴尬。

终于,再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大堂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春申以为是珍馐美味的到来,不由得内心激动,饿了大半天的小肚腩终于可以进餐了。

不曾想,走进来的是一位一袭黑袍的蒙面人,其实这人并未蒙面,而之所以说他是蒙面人,是因为这人长发披肩,额间的刘海更是遮住了半张脸。

春申当即脸都绿了,原本想象的美味佳肴,居然变成这样一个娘炮一般的男人,大冬天的玩什么名士**…

披头散发就算得上狂士名士了?不知dào

的人还以为你冻坏了脸,没脸见人呢,春申心头腹诽不已。

不过他也未曾小视,这人居然是灵动境七重的修士,而且给春申极度危险的感觉…

主位上的于家主见这人到来,也是走上前去迎接…

“老家伙,这人不过是灵动七重,为什么我却觉得这人极不简单?”春申在心头问道。

老家伙立kè

回道:“要是老夫没看错,此人应该是一位鬼修…”

“小爷见他有血有肉,虽然长得像鬼,影子还在呢…”春申疑惑说道。

“所谓的鬼修并不单指那些追求仙道的鬼魂,普通修士一样可以修liàn

鬼修术法,只是比魂魄修liàn

起来麻烦得多…

你之所以觉得这人极度危险,是因为这人身上庞大的鬼气和杀气。不过这只能说明他杀过很多人,不见得有多厉害…

但是对普通修士来说,鬼修确实不好应付,他们的速度和匿息之术都远超常人,因此鬼修通常都擅于袭杀…”

听老家伙说了这么多,春申也渐渐明白过来。看着于四海和那鬼修正在门口谈话,心头继xù

说道:“要是那厮对小爷下手,小爷该怎么应对才是?”

“残魂本尊不是助你打开了天魂空间么,天魂空间的神魂力量正是鬼修的克星…

他一个灵动境七重的鬼修,虽然修得是灵魂,擅长的也是以灵魂力量加持的灵气…

但在神魂力量面前,灵魂力量不过是皮毛,班门弄斧而已…”

春申疑惑:“这两者还有什么区别?”

他是真不知dào

,反正都是魂,肯定跟三魂有关了。但更详细的就只能等老家伙讲解了,春申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不耻下问的好孩子。

老家伙回道:“所谓的鬼修,走得就是强化灵魂力量的路子,灵魂也就是修士的意识…

在天魂空间开辟之前,修士也是有灵魂力量存zài

的,只不过极其薄弱,都依附于意识之上。而鬼修正是靠强化自己的灵魂力量,成就超出同等级修士的战力…

不过这些灵魂力量不过是无根之源,用一分少一分,只能以鬼修手段另行收取魂魄来炼化,才能增加自身的灵魂力量…

所以鬼修通常嗜杀,死在鬼修手上的修士也最凄惨,连魂魄也会被碾杀,进不了六道,入不了轮回…”

“老家伙,我总觉得这丑鬼来者不善啊…”春申话没说完,便远远的瞧见那鬼修看向自己,那眼神似乎要看透自己的内心,让自己无处容身。

春申只觉得脑中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恰在此时,老家伙接过身体的控zhì

权,直接将春申的意识带入了天魂空间…

春申瞬间觉得那剧痛消失,而天魂空间内居然有一团淡青色的光团,在老家伙的追逐之下乱窜…

就在那光团快要逃到天魂空间的缝隙,老家伙突然加速,在漆黑一片的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弧线,光团终究没能逃过他的大手…

老家伙完成了追捕工作,便一跃飞回春申身边,不知施了何等手段,将那青色光团扔在地上,瞬间化作一人,正是那黑衣鬼修…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同用一具肉身?”黑衣鬼修惊愕的看着两人说道。

黑衣鬼修的手段从来都是无往不利,然而今天却心知自己踢到了铁板,他何时到过如此神奇的地方,那孩童正是他这次的袭击目标,但那老者是谁…

春申好奇的看着身前这人,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转而对老家伙问道:“这丑鬼怎么会出现在小爷的天魂空间?”

“因为你疏于防范…这就是那鬼修的灵魂,也就是附有灵魂力量的意识,由于常年吸收魂魄的滋养,要比一般人强dà

。而且借用吸纳得来的灵魂力量,它也可以做到短时间的离体…

要不是你开辟了天魂空间,说不定就真着了他的道…”

黑衣鬼修被老家伙的手段禁锢,无从逃脱。看着两人的嘴在动,但就是听不见分毫,由此他也知晓自己的识觉应该也被阻断了。

春申心头也是一阵后怕,狠狠瞪了那鬼修一眼,继xù

问道:“鬼修这么厉害,岂不是同境界无dí

?”

“那倒未必,初等鬼修虽然擅长灵魂攻击,但身体却相当脆弱,由于长期需yào

以自身精血喂养吸纳得来的魂魄,身体甚至会比凡人还虚弱…

只有到了极高的境界,才能做到超脱肉身,像这灵动境七重的鬼修,魂魄离体时间太长便会消散,根本不值一提…

另外,火属性的修士对鬼修有天然的克制作用,所以灵动境七重的鬼修未必能敌过灵动境六重的火属性修士…

至于你,不具备火属性,要是没有开辟天魂空间,只要不去看鬼修的眼睛,便不会着了他的道…”

原来如此,春申想到,继xù

问道:“那这丑鬼干嘛攻击小爷,他要干什么?”

“老夫观他入体的手段,想来是妄图暂时控zhì

你的神智,从而探索你心头的秘密。这也是鬼修的一种手段,叫做记忆攫取…

而且被记忆攫取过的修士除了感觉头痛之外,不会有任何察觉,不过很多修士的记忆因为被强行攫取,意识会产生混乱,变成常人眼中的白痴…”

春申陷入沉思,要是所料没错,目前的情况应该是于四海那头老狐狸撺掇的,只是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值得那老狐狸下此毒手。

老家伙继xù

说道:“要想知dào

他的目的也简单,鬼修的手段老夫也略懂一二…

不过这里毕竟是你的天魂空间,老夫教你手段,你自己动手吧…”

老家伙说完,春申的心头瞬间出现了很古怪的一段文字,但好在春申恰好识得,和当初千面鬼影上的文字如出一辙。

这是一套法决,人阶下品,名曰《控魂术》,按老家伙的意思,自己有修liàn

千面鬼影的基础,这玩意当是信手拈来。

“老家伙,给小爷来本地阶的吧,这个档次太低,我怕不是太管用…”春申一眼看出此术的不凡,只是觉得这老家伙着实抠门。

“地阶法决不是没有,但残魂本尊吩咐过,老夫暂时也只能给你最适合使用的术法…

要不是你开辟了天魂空间,就是这人阶下品的控魂术,你也实难驾驭…”

“…”

老家伙总是有理,小爷就不是好人。好处就在那里等着自己,不悲不喜,但小爷就是看不见,也摸不着…

也不废话,直接按照神魂力量的正确使用方法开始尝试…

上次被老家伙坑苦了,本来天魂空间小爷做主,结果硬是事倍功半的用天命之力攫取神魂力量出了天魂空间,改造之后才又再送回来供自己使用…

事实上,只需yào

心念所动,神魂力量自然来,毕竟意识本就是神魂力量的掌控者…

老家伙当初还声称这是为了春申好,说什么如此做法能增加春申对神魂力量的认识,以便更熟练的运用…

要不是身在天魂空间,春申当初就想啐那老不死的一脸,纯粹将小爷当猴耍…

不过此时春申倒觉得老家伙说得没错,有了修liàn

千面鬼影的经验,这控魂术似乎修liàn

起来毫无瓶颈…

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春申按照控魂术的运行口诀,尝试完两遍,虽然还有些生涩,不过时间不等人,也只好先实践一下了。

心念一动,游离的神魂力量急速的向自己靠拢,瞬间在春申的手掌中心形成一条亮丽的青色符咒,春申心头腹诽道:“靠,又是他么的符阵!”

按法决所说,出现这青色光团,便算是修成了控魂术第一重–灵魂切割…

灵魂切割算是鬼修的一种攻击手段,凭此手段,可以割裂敌人的灵魂,一击毙命。不过一般的鬼修没有开辟天魂空间,也就没有所谓的神魂力量…

所以他们凭借灵魂力量构建的符咒不过是一团青光,不会出现春申这样具有明显阵纹的符咒…

“你们…”鬼修看到那符文升起便心知不妙,然而他话没说完…

春申心念一动,符文像是听懂了他的命令一般,化作一柄光刀,展开对黑衣鬼修的切割…

“啊!”

听着那非人的惨叫,春申急忙捂住了耳朵,还好切割的是灵魂,否则就这光刀的手段,绝对会吓坏小朋友…

随着光刀的切割,那鬼修的灵魂残片一片一片,腾空而起。春申觉得自己就像看了一场大电影…

整个天魂空间都飘散着那鬼修的灵魂残片,春申也没数清楚,那光刀到底有没有切够八十一下,速度实在太快,眼睛忙不过来…

果然,灵魂切割虽然粗糙,从那些灵魂残片中,春申还是找到了不少有用的讯息…

例如,这鬼修曾经灭杀过各大家族不少的天才子弟…

例如,这鬼修这次到东平也带着特殊使命…

例如,这鬼修对自己动手,居然是为了鹰嘴崖后山之外的宝物…



叶开几人总觉得堂内气氛不对,丫鬟仆役早就上了酒席,于家主只是道了句慢用,便自顾的跟那黑衣蒙面人继xù

交谈…

而春申师弟也是直瞪着眼睛,眼皮都不眨一下。关键是他身前的佳肴居然未动分毫,叶开还以为他不喜这食物…

眼神示意春申,叶开是想说,就算不喜欢,也得装装样子。结果春申依旧毫无反应…

无奈之下,他只好站起身来,走到春申身前,躬身贴在耳边喊道:“春申师弟!”

“哎呦喂,小爷的耳朵…”春申连忙捂住耳朵。

叶开尴尬赔道:“不好意思啊,春申师弟,叶某也是看你走神走得厉害…”

“现在没事了…”春申摆了摆手,起身对门口的于四海喊道:“于爷爷,小子能不能打包啊,时间不早了,小子还得回去听兰姑姑的教诲…”

于四海一听之下,又是一阵气闷,这小子怎就那么厚颜无耻,凌云可不这样…

不过身前的黑衣人突然对他点了点头,他也只好转身赔笑道:“呵呵,当然可以…”

说罢,话锋一转,对着周遭伺候的下人吼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将厨房的菜肴都用食盒装好,给祁宅送去…”

下人们心惊胆寒的快速退下,春申几人也起身告别…

然而大出于四海意料的是,黑衣人也径自朝门外走去…

“上使!上使…”

在于四海急切的喊叫中,黑衣人在门口便消失不见…

于四海暗道晦气,都是他么的白眼狼,气得老夫都有些饿了,于是吼道:“给老夫上菜…”

“回禀老爷,厨房…厨房的菜品全都送去了祁宅…”一个下人战战兢兢的回道。

第六十四章 飞鹰传讯

云夷两州交界之处,有一座规模不大的城镇,当然比不得东平县城,但来往人流不息,使得名不见经传的明泉村,成为今天连通云夷两州的枢纽–明城。

也因为地处两州交汇之地,该城的治安堪称完美,云州南羽都护府和夷州东楚兴庆府皆在此地设立了卫所…

不仅如此,闻名天下的天命公会也在区区小城建立了分部,甚至在这不大的城市,还有两家闻名两州的妓寨。

由明城北门而入,有一家并不起眼的酒楼…

“老四,你说小兰儿和那个混账怎么还没来?”出神乏味的品着杯中劣酒,桌上的两道小菜没动一口,想来并不合两人胃口…

出尘依旧是一张冷脸,瞟了出神一眼,闭目说道:“老夫哪里知dào

,想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吧…总不会遇到什么意wài

,云东可是我留云阁的地头…”

“可咱们师兄弟已经等了足足五天,就是爬也该爬到了…”

“再等三天,要是他们还没到,咱就回转去看看…”出尘也是一肚子的火…

本来出尘是想一路尾随春申几人直到沂山,偏偏他的三师兄出神非要赶到明城等候,而且出神还给出了十分合理的借口,这一路南下直到明城都是留云阁的地盘,自然不会发生什么意wài



其实他哪里不知dào

,出神这老不休是要到明城的妓寨**作乐。但三师兄早年因为修liàn

出了问题,邪火也的确需yào

觅地发泄…

他只是担心三师兄那老胳膊老腿,日夜笙歌,恐怕禁不起此番折腾…



春申带着叶开几人一路狂奔,直回祁家大院…

祁浩兰正在吃着大院管事送来的几道小菜,比不得留云阁的珍馐,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她也只能将就着用些…

砰!

春申直接踹门而入…

“兰姑姑,叫那管事把信鹰借来用用,我有急事…”春申急切喊道。

这混账太可恨了,到于家大快朵颐一番,徒留姑奶奶一人吃这乏味的饭菜。如此也就算了,这是什么口吻,居然命令到姑奶**上来了…

祁浩兰放下碗筷咋呼道:“小混账你又发什么疯,你算哪根葱,命令到姑奶**上来了…”

春申哪里管那么多,只是继xù

喝道:“你到底借是不借?”

祁浩兰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大耍小姐脾气,针锋相对,回道:“不借!”

简直莫名其妙,这混账今天吃了什么枪药,怎么一点就着…

“叶师兄,去找那管事,借信鹰一用…”与祁浩兰“商谈”无果,春申只得对身旁的叶开说道。

叶开有些为难的说道:“春申师弟,你也知dào

,叶某的外门弟子令牌根本就没法动用这些资源,怕是那管事不会答yīng

…”

春申也不是不知dào

这一层关系,只是临出门之前,他的登阁令交给了祁文远代他保管,此刻他并没有象征身份的物件,否则凭他见习弟子的身份要动用区区一只信鹰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本想让祁浩兰出面,但春申也知dào

一时半会估计无法说服这个小心眼的女人…

他还有急事要处理,不能耽搁太久,当即说道:“不给就给小爷打,打到他给,出了事小爷担着…”

叶开几人皆是惊愕的看着春申,难道真如大小姐所说,春申师弟今天脑子不正常。殴打地方管事的罪名可不轻…

看到几人表情,春申也是一阵气闷,只得说道:“放心,这事办成,有功无过…”

说完,叶开四人转身离去,既然春申师弟已经发了话。那管事识趣倒好,要真是不给,这些天尽被下山虎欺辱,正好发一发心头的邪火…

谁叫那管事狗眼看人低,要不是大小姐在,几人说不定还得露宿街头…

杨毅走在最后,又被春申给叫住:“杨师兄,麻烦将马车都收拾好,等于府的补给到了,咱就出发,我要先行一步,就在东平以南二十里汇合…”

杨毅曰善,转身去了后院…

春申找遍屋子,并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返回院中,看着怒气未消的下山虎…

今天下山虎一袭白衣,外间似乎还套了一件衬裙,可谓绝代芳华…

“兰姑姑,小子先前太过急躁,在此给您赔个不是。但现在有一件事关留云阁的大事,还请您以大局为重…所以…”

嘶!

这是布料撕裂的声音,在祁浩兰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春申撕烂了她最喜欢的衬裙…

“杀千刀的混账,你要干什么?”祁浩兰当场大怒,冲上前去就想要一顿狂揍,却又硬生生的止住…

不是她想放过春申,而是那混账正握着她最讨厌的狼毫笔,上面墨汁滴滴落下,她几乎可以想象被泼墨的下场,凌云凌日当初就干过这事…

春申奋笔疾书:“于家有疑,慎用…”

咬着笔头想了想,似乎还不够,春申继xù

写道:“弟子几人千辛万苦打探消息,还望宗门不要吝于赏赐,申字。”

长吁一口气,搞定…

转而对祁浩兰说道:“兰姑姑,我该做的都做了。待会信鹰来了,这密函你看着办吧!”

说完头也不回,背上牛皮包,转身离开大院,他还得尽早赶去县城外…

待到春申走后,面色铁青的祁浩兰才回过神来,先前的一切仿佛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这才拾起那密函布条,原本属于她衬裙的那一部分…

看了上面内容,祁浩兰心头也是大动。看来春申那混账不是无的放矢,这样的消息春申也没胆量作假…

而且最关键的是,她非常不喜欢于才正这个人,总觉得这人虚伪,连带着对于家也没什么好感,所以就算消息有假,她也不介yì

推波助澜…

只是对春申的贪婪有了更深的认识,这小混账用来求赏的文字都比正函要多…



春申出了东平南门,调用风属性灵气,顺着大道,朝南方一路狂奔…

终于到了和老家伙约定的地点,那黑衣鬼修就等在一颗树荫之下,不细看还很难察觉…

“老家伙,你…还活着没?”春申气喘吁吁的喊道。

“你来得太慢了,算上这次,你还剩一次请老夫出手的机会…”黑衣鬼修点了点头,便一头栽倒在地…

“老家伙,你回来了?”春申在心头问道,同时也一个劲的腹诽老家伙的小气。

“嗯…”

自从探察了那鬼修的记忆,春申便请老家伙出手,以这道灵识分身占据了那鬼修的身体。不过老家伙只是一道灵识,不能离开残魂本尊太久,这才使得春申心急火燎的赶过来。

春申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主要是不想打草惊蛇,第六家鹰嘴崖后山之外深藏密宝的消息居然流传到了东平于家…

而这鬼修的来历更是大出春申意料,如此穷凶极恶的人物,居然出自以正统自居的清原应天府,只不过这人在应天府也只是个小人物…

而且这人到东平于家的目的,也是想说动于家协助他夺取第六家的秘宝。好在这事清原方向似乎并没得到消息,不然春申觉得爷爷第六青鹰那边的压力可想而知…

其次他还有另一个目的。鬼修被老家伙吹得神乎其神,他也想看看鬼修有些什么珍藏…

将鬼修的身上搜了个干净,春申暗道一声穷鬼,就一个乾坤袋,其它的都是些金银细软,背手塞进包里…

有了上次击杀诸葛家五位修士的经验,毁尸灭迹,春申觉得自己做得得心应手…

望着身前熊熊燃起的阴翳火苗,春申捂住鼻子转身离去,他闻不惯那恶臭。

“老家伙,神魂力量这么厉害,那小爷是不是也能用它斩杀灵意境的强者?”春申对着回归耳针的老家伙说道。

老家伙当即回道:“只要你有足够的神魂力量就可以,越强dà

的修士,意识就越强dà

,就算神魂力量远超附在意识之上的灵魂力量,以你的境界,要斩杀灵意境的修士所需的神魂力量极其庞大…”

春申深以为然,继xù

问道:“那小爷这神魂力量该如何才能增加,先前碾灭那鬼修,已经将天魂空间的神魂力量用光了…”

“现在不行,除非到达灵玄三境之上,境界不到,你还无法凝练神魂力量。你这些天用的神魂力量也是残魂本尊当初为你开辟天魂通道时留下的,用了就没了…”

春申有些失望,有这门手段傍身,他觉得自己和灵意境的强者也会有一战之力。仍不死心,继xù

问道:“就没别的办法?”

“也不是没有,像那鬼修的手段就可以,只不过神魂力量本就是高于灵魂力量的存zài

,估计你得杀上百人才能熔炼出一缕神魂力量,得不偿失…”

“…”

春申当即就没了问下去的兴致,虽然自己算不得什么好人,还不至于沦落到走那邪门歪道,通过杀人取魂达到自己的目的,有违本心。

只是先前的美好愿望又落空了,没有这神魂力量傍身,春申极其缺乏安全感,他从鬼修的记忆中了解了一些事情,清原这潭水将越来越浑浊。

由此他迫切的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早日达到灵动境五重才是正理,反正法子已经想到了,出言问道:“老家伙,到哪里能找到阴脉?”

“这天下间的阴脉,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不过南荒比较有名的阴脉大多都在十万大山中,其它一些阴脉也都被中州势力占据…

要不然你就随便找条小阴脉凑合,否则只能进入十万大山了…”



祁浩兰终究还是按照春申的留话,将信函绑上了信鹰…

信鹰是叶开几人带来的,后面还有一个一路叫骂的大猪头,那是祁家大宅的管事…

管事几乎全身是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老腰似乎也受了重创,他一只手紧紧摁住…

管事不过灵动境四重的修为,虽然修为不高,却跟留云阁的某位长老有些交情,便被安排到东平县城守宅子。

而且由于他出身留云阁,在东平就是于家主见了他也得恭敬的喊一声王管事。而叶开这些外门弟子他更是从未放在眼里,俨然将自己当成了祁家大宅的主人。

本来,按照宗规,这祁家大宅本就有为过往留云阁弟子提供食宿的职能,不过王管事为了能多落些好处,便将留云阁最低等的外门弟子排除在外…

他有长老撑腰,而外门弟子本就不受宗门重视,他自然不怕事发。然而今天,三个外门弟子居然一言不合就对他一通胖揍。

他也看出叶开几人的急迫,也猜到可能是有重yào

情况要跟阁中汇报。所以他故yì

刁难一番,反正外门弟子确实没有信鹰的使用资格…

他的目的只是在于,叶开几人要是识趣,将他的功劳也能跟宗门提两笔,他也能趁机捞些赏赐…

然而叶开几个蠢蛋就是不明白他的暗示,遇到这样的一根筋他也没辙,只好将事情搅黄,反正老夫落不到好处,你们也别想…

然后他就挨了这辈子最惨的一顿毒打,这三个莽夫下手也没个轻重,此刻的王管事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

一看到祁浩兰,他就冲上去呼喊:“大小姐,您要给老奴做主啊,这几个外门弟子完全不按规矩来,为了抢夺信鹰,还将老奴打成重伤…您看这…”

说着还撩起衣服,给祁浩兰看身上的伤,但见祁浩兰神色骤然一变,赶紧又放了下来…

祁浩兰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跟他们几个无关,都是春申儿那个小王八蛋指使的…

王管事你可以如实上禀,让宗门给你做主啊…”

“这…”王管事一时无语,这下山虎虽然虎威盛盛,但也是出了名的侠义心肠,可今天…

心中一横,既然下山虎不管用,那就上禀宗门。对着叶开几人嚎道:“你们等着,还有那个什么春申儿,待老夫禀明宗门,有你们好受的。老夫上头有人…”

一旁的蒋为摸着下巴,无所谓笑道:“你不是被哥几个揍傻了,春申师弟的状,你也敢告…”

其他两人也是哈哈大笑,似乎真在看傻子一般…

王管事心头一沉,这几个外门弟子也太过有恃无恐了,殴打地方管事罪名可不轻,转而对祁浩兰问道:“大小姐,不知dào

那春申儿…”

祁浩兰鄙视的看着身前这个老头,想起春申那个混账,怒气更甚,咬牙切齿道:“一个锱铢必较的无耻混蛋…”

“春申师弟是太上长老亲自引入宗门,位同核心弟子,整个留云阁能对春申师弟实施处置的只有阁主和太上长老…”却是叶开在一旁补充道。

“这…”王管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今天的打可能要白挨了…

恰在这时,杨毅收拾好了马车,还将于家送来的珍馐美味一道带上,进门喊道:“大小姐,大哥,春申师弟说了,这边事了就立kè

出发…”

在王管事木讷的眼神中,几人朝院外走去,即使有些不情愿的祁浩兰此刻也没添乱,倘若春申所言为真,他们留下这里就太过危险。

李向先走在最后,转身对地上的管事喊道:“对了,忘了告sù

你,春申师弟是文远小阁主的表弟,春申师弟的父亲是名震清原的第六凌云…”

说完也不管那管事如何,正志得yì

满,总算出了多年以来的一口恶气。可转过身来就瞧见祁浩兰那双喷火的虎目,接下来就是少儿不宜的暴力血腥画面…

祁浩兰不愧为猪头制造者,三拳两脚,一个新鲜的猪头再度出炉,谁让这蠢蛋在姑奶奶面前提凌云那个大混账…

可怜李向先昨天受了叶开的池鱼之殃,猪头才还没好转,这下肿的更厉害了…

“哈哈…报应…哈哈”却是王管事看到眼前一幕,状若疯癫。

祁浩兰揍完李向先,瞬间觉得浑身舒坦,先前春申给她造成的不快也消散了不少。只是看到王管事,无奈自语道:“看来得叫老爹再派个人过来了…”

王管事的确疯了,被叶开几人的话吓疯了。他小小一个管事,居然惹上了核心弟子。要是仅仅如此,他也不至于此,毕竟春申并没有按照调用信鹰的章程来办事。

而且春申不过几岁的稚童,他看不出身份来,也算是不知者不怪,就算要责罚,宗门顶多罚他个玩忽职守。可春申是第六凌云的儿子,那个杀神的儿子…

第六十五章 明城小事

春申目前还是病号,再加上三天前为了老家伙狂奔了二十几里地,本就未复原的身体又陷入极其糟糕的状态…

好在肌肉萎缩的问题已经得到缓解,当初为了好好恶心一下于四海,他特意让叶开几人跟进厨房,将于家的大厨搬了个一干二净,各种珍馐应有尽有,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这一路上,祁浩兰除了和他斗斗嘴,倒也没干别的什么出格的事情。想来也是看在春申重病的份上…

按春申自己的估计,再过个三五天,身体应该就能完全康复,他也迫切的期待鬼影幻面的功效,所以这两天尽可能的服用千年人参,温养丹田经脉…

看着手中还剩不到半截的千年人参,春申无奈感慨:“不够用啊…”

“切…这破玩意也好意思当宝贝,虽然成色上了千年,依旧不过是普通货色…”祁浩兰靠着车壁鄙视道。

他十分看不过春申那张可恶的嘴脸,虽然如果不掺杂个人感情的话,春申的小脸还算是俊秀精致,可谁让这混账跟凌云一个脾性…

而且这混账还比凌云多了一个毛病,贪婪,绝对的贪婪。前些天照顾春申之时,他看了春申的背包,好东西不少,那些好东西很大一部分可都出自留云阁。

不仅如此,在见到春申从于家搬来的食材,祁浩兰甚至找不到词语来形容当时的心情…

这小混账光是食盒都拿回了二十几个,更不要说那些生鲜冷蔬,她硬是装满了两个乾坤袋,还剩下不少放在车后的箱子里。所以她很快又给春申下了一个定义,好歹也是个家族子弟,却是如此爱贪小便宜。

“兰姑姑,要不将您的灵药借来用用,听说百花仙宫精通丹道…”春申回过神来,对着祁浩兰说道,仿佛看不见兰姑姑鄙视的眼神。

祁浩兰嗔怒回道:“少打姑奶奶的主意,以你的境界,还无力炼化我百花仙宫的参王丹…”

参王丹,人阶中品丹药,百花仙宫出产,以百年灵参为原料,再辅以几味草药炼成,疗伤和温养丹田经脉的效果更胜千年人参。

就像祁浩兰所说,千年人参就算有上千年的年份,依然只是普通参类,和通了人性的灵参相比,药效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关键是服用这丹药至少也得有灵动境五重的修为,否则由于欠缺灵气运用的火候,不足以将那丹药之力炼化,对修士反而有害无益…

待到她讲完参王丹的来历和功效,看着眼冒金光的春申儿,突然计上心头…

窃笑片刻,顿止说道:“春申儿,姑奶奶跟你打个赌如何?我给你一枚参王丹,你要是能炼化算你本事。要是不能,就将那养心玉给我如何?”

“谢谢…”春申莫名其妙的回道。

他正在愣神之中,参王丹的资料他也看过,那玩意的疗效远在千年人参之上,对迫切需yào

恢复的春申来说,简直就是瞌睡来了有枕头…

要是有这参王丹,他有把握在三个时辰之内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佳状态。这次南下之路,可能没想象的那么简单…



一座小城拦住了去路…

远远望去,那土砖垒砌的城墙孤零零的耸立在平原之上,那城墙不高,春生目测就一人多高,不过来往的行人却是络绎不绝…

不愧是两州交界的一颗明珠,这样密集的人群,春申在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城市,不像东平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好地方啊,呵呵…”春申沉浸在这人群的海洋中。

祁浩兰此刻一脸苦相的看着窗外风景,却没有半点雅兴。怎么可能,那小混账怎么可能就炼化了参王丹…

翻看了春申的牛皮包裹,除了那养心玉,她也没有别的东西能看上眼。而且她这段时间因为春申的出现,时常动怒,心境不稳,隐隐有走火入魔的迹象。

养心玉虽然价值算不得太高,但这玩意极其稀少,就是留云阁,也只有外门的王猓长老手上有一枚,她又不好舔着脸要…

她还不知dào

,春申这两枚养心玉正是王猓长老的那一枚…

祁浩兰深知参王丹药效的霸道,本以为借着春申对参王丹的垂涎,一来可以得到养心玉,二来也让这混账吃些苦头…

没想到结果却是白白付出了参王丹,养心玉也没拿到手。看着身前跟叶开聊得风生水起的混账春申,祁浩兰真觉得自己要走火入魔了…

两辆马车并驾齐驱,明城的城墙虽不高,城门却开得十分大…

“站住,什么人,马车入城需经搜查…”城门卫士拦住了去路。

城门卫士是个皮肤黝黑的健壮汉子,一身黑色皮甲,估计三十来岁,却是个灵动境六重的修士,看他的袖口上有一个羽字,春申知dào

这人应该就是南羽都护府的人了。

一番搜查,并没有发xiàn

所谓的违禁物品,这在春申看来也不过是多此一举。只要上了灵动境五重的修士,都有自己的乾坤袋,谁会将违禁物品放在车里…

黑甲卫士似乎并不满yì

,看向叶开几个猪头,说道:“你们是什么人,会弄出这副模样…

明城以内,禁止打斗,要是遇上我都护府的人还好说,遇到了兴庆府那帮犊子,不死也得退层皮…”

叶开几人连忙曰善,满脸委屈的看了看祁浩兰,顶着猪头,怎么看都不像好人。他们也知dào

这是黑甲卫士好意提醒,纷纷表明身份,躬身致谢…

“这位大叔,小子春申,云东留云阁弟子,还未请教名讳…”春申上前拱手道。

看着身前的小人,黑甲大汉没来由的生出一番好感,小家伙眉清目秀,知书达理。突然眼前一亮,开口说道:“我叫伍元,都护府见习玄铁卫…这位小兄弟,咱们打个商量如何?”

春申也知dào

南羽都护府和万域应天府一样都有三等卫士。对应万域的黑虎卫、玄鹰卫和飞鹏卫,南羽也有玄铁卫、银翎卫和金翎卫…

可这叫伍元的壮汉和自己素不相识,有什么事情好商量的,就是祁浩兰和叶开几人此刻也是面面相觑…

伍元也看出了几人的担忧,继xù

说道:“你们放心,列位都是留云阁的高足,我伍元自然不会对这小子不利,而是要送他一场天大的好处…”

既然是有求于人,伍元也不好再隐瞒什么,毕竟几人都有南下的勘合,还都是留云阁的弟子,身份自然是没有问题…

明城的天命公会,有一位来历不俗的大人物,之所以说他来历不俗,是因为这人来自中州,更是一位炼丹大师。

大师与南羽云州都护府的一位金翎卫相交莫逆,几年前来到明城便留了下来,那位金翎卫大人特意吩咐他们这些玄铁卫悉心照料,听其命行事…

大师随后就给了他们一道命令,替他找到一位可以接承衣钵的传人。而且年龄还要求在十岁以下,也就是少冠之前…

因为大师的中州身份,再加上又是天命公会的炼丹师,一时之间,明城之内,但有稚童的人家,无不将自己孩子送去尝试一番…

然而两年过去,玄铁卫甚至找遍了方圆两百里,也未能让大师称心如意。按大师的话说,他要的是真zhèng

的可造之材,而不是这些朽木…

玄铁卫也不敢再扩大范围寻找,方圆两百里之外便算是其它势力的地盘,这事情从此便耽搁了小半年。

如今看到春申这样出众的稚童,伍元哪里有不心动之理。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只要这孩子让大师满yì

,他的见习玄铁卫身份就能转正…

“这无耻混蛋哪里长得标致了,一个阴损到家的坏胚值得你这样推崇么?”祁浩兰不忿伍元对春申的夸赞,阴阳怪气说道。

伍元本就黝黑的脸瞬间如黑云压城,这女子长得倒是绝代风华,而且眉间青涩依旧,年纪也不会太大,最多双十年华,可说起话来…

本想出言替她家长辈教xùn

教xùn

这女子,如此清秀佳人,怎能讲那些难以入耳的话。却发xiàn

自己根本看不透那女子的修为,如此只能有一个解释,这女子的境界在自己之上。

正在这时,看到春申朝他招手,连忙躬身附耳过去,只听春申说道:“云东下山虎听说过没,就这位了,少惹为妙…”

伍元顿时一个激灵,刚刚好险。要不是探察了那女子的修为,说不定今天少不了一通毒打,玄铁卫虽然有都护府卫依仗,可这里离留云阁不远,惹上了这头猛虎,都护府也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玄铁卫出头。

春申看着伍元的神色变化,心头思咐,这下山虎果真威名远播啊,明城距离留云阁少说也有八百多里地啊。

叶开却在此刻插言道:“春申师弟,要不就去看看,要是能被炼丹师看重,绝对会是你的大造化…”

几人都明白,就算赫赫有名的留云阁也没有自己的炼丹师,宗门的丹药也都是跟临近的炎州百花仙宫交yì

所得…

“那就走一趟吧…”春申心想,反正出山门的目的已经达到,要不是为了叶开几人,他甚至觉得那所谓的宗门任务都是可有可无。

这次出来就是为了见见世面,还有搞点木属性的灵玉花花。要是在明城就能弄到手,何必还舍近求远,听说炼丹师都富得流油…



“老四,兰儿和那混账进来了…咦…怎么会有府卫…”出神对身旁的出尘说道。

看到春申那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出神总觉得内心有一股极其强dà

的无明业火…

都是这小混账惹的祸,老夫现在可算是气急攻心,去多少次妓寨也泄不去那邪火,出神的心头在呐喊。他真想一掌拍死那混账了事,早年修liàn

留下的弊症因为那混账彻底复发了…

“跟去看看…”出尘冷淡说道。

春申吩咐蒋为和李向先将马车先牵走,寻个客栈住下…

至于他自己则带着叶开、杨毅,还有祁浩兰那块牛皮糖,跟着伍元来到了明城的天命公会,此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天命公会的生意果然好得不同凡响。

这还是春申第一次见到天命公会的大楼,这楼不高,就两层,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十分的庄严肃穆,正气十足,也贵气十足。

就算附近那些高层建筑和这天命公会比起来,气势上也要弱人一等。

伍元跟守卫嘀咕了几句,那守卫便放他们这一行人进了天命公会…

果然是内有乾坤,这是春申对天命公会的第一印象。内里简直就像一个庞大的市场,各种摊位,各种物品皆有出售,难怪会来往人群如潮…

踏完木制的楼梯,一行人来到一个房间。房门大开,也不像别的房间那样有守卫站岗…

春申心头已经开始了对那炼丹大师的推测…

让房门大开,不惧楼下菜市场一般的嘈杂,说明这人心静如水,气定神闲,养心的功夫绝对到家,否则成不了炼丹大师…

不设守卫,要么是这炼丹大师自负实力了得,要么就是大师不喜欢这些面子功夫,不过春申倾向选择后一种判断…

本就是在天命公会之内,敢在天命公会闹事的人春申还没听说过,所以这些灵动境五六重的守卫不过是花架子…

屋内的摆设相当质朴,一张屏风,一张睡榻,一张长案,再有就是几张台凳…

看到此情此景,春申不由得一阵皱眉,这炼丹师该不会是个穷鬼吧,那小爷还在这里浪费什么时间。

不过细细一想,应该不对。先前的推测都将这炼丹师指向那种超然物外的人物,而这类人物通常都喜欢返璞归真的清雅。

正在此时,一道清香扑鼻,不是丹香,是茶香…

这茶的香味并不浓郁,却让人觉得耳目一新,关键是会让人的心中不自主的升起一种清静淡雅的感觉,绝对的好茶,春申心头一喜,这炼丹师身家丰厚。

“既然来了,就进来坐吧…”

平淡苍老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几人走上前去,绕过屏风,就见一容颜憔悴,衣衫褴褛的老者在自斟自饮。伍元越过众人,对着老者拱手道:“刘大师,这是小的今天在北门口遇到的少年…”

说着,他指了指春申,春申上前躬身一礼,也不说话。因为他发xiàn

,一道强dà

的灵识探察之力正落在自己身上…

按照老家伙的说法,这位刘大师十有八九是留云阁守阁长老那个层面的人物,只不过丹道向来神奇,想是这大师也有隐匿修为的手段,就是老家伙也只能推测个大概。

“晚辈春申,拜见刘大师…”春申再次拱手作揖,长辈面前不能失礼。

刘大师点了点头,对着伍元说道:“你叫伍元是吧,这次的事情办得不错,你见习玄铁卫的身份可以转正了…”

“谢刘大师!”伍元喜形于表,今天还真是撞大运了,原本也只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梦想成真,从此以后我伍元就是真真zhèng

正的玄铁卫了,他心头的兴奋直上云霄。

“刘大师,小的先退下了…”看着刘大师驱他离去的眼色,伍元识趣说道。走过春申身旁之时,还报以感激之色道:“小兄弟,我在外面等你…”

春申点头示意,报以微笑。伍元这人还不错,至少比春申印象中的那些城门守卫好得多,例如东平县的城门守卫就尽是些飞扬跋扈的主,春申亲眼瞧见他们抢劫一位商旅的财货…

刘大师饮完杯中热茶,对着叶开和杨毅喊道:“你们两也先下去吧…”

“这…”叶开看向春申,他这是要询问春申的意见。

春申随即回道:“叶师兄,你和杨师兄到外面等我吧,没事,放心…”

两人随即拱手离开,祁浩兰倒是自我感觉良好,想到这炼丹师没赶自己走,难不成姑奶奶也有炼丹的天赋,可在百花仙宫…

“小子,叫春申是吧,这是你娘?”刘大师指了指祁浩兰问道。

“额…这是我兰姑姑…”春申郁闷回道,心头腹诽大师的眼神似乎很有问题。

一旁的祁浩兰一张脸也瞬间绿了,姑奶奶还没嫁人呢,再说本小姐天生丽质,看起来有那么老么。但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她看不透老者的修为,否则以她的脾性…

“哈哈,倒是老夫着相了。既然如此,还请这位姑娘也暂且下去吧…”刘大师笑着说道,那模样似在自嘲。

祁浩兰听了刘大师的话,立kè

起身离去,这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要是再待下去,那老不死的说不定会再说出什么话来。

待到祁浩兰离开,老者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热茶,提着茶壶向春申问道:“要不要来一杯?”

“恭敬不如从命,如此好茶,小子也想尝尝鲜…”

第六十六章 大罗丹道

“老夫姓刘,单名一个习字,天命公会的灵级炼丹师…”刘大师品着杯中热茶,缓缓的自报身份。

“小子听说您来自中州?”春申平静问道,唇齿间的茶香还真是让人迷醉。

刘习面带笑容点了点头,看着身前的稚童,这孩子确实机灵,也讨人喜欢,只是不知dào

他在炼丹一道是否能有不错的天赋,时间不多啊。

刘习探察过春申的修为,但却没能看出蛛丝马迹。不过从春申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淡淡杀气,凭着他多年炼丹师的经验,这小家伙绝对杀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当然,杀人这事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天命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哪一个杀人魔王不是一方霸主,他只是惊讶于春申的年龄…

听都护府那边传来的消息,孙儿也和春申这孩子差不多大了吧,刘习思绪飞转…

见刘习不愿多说,春申放下手中茶杯继xù

问道:“刘大师,不知dào

灵级炼丹师是什么样的存zài

。说实话,小子对炼丹一道一窍不通…”

刘习收拢心思,对着春申讲解道:“炼丹一道对应丹药,只是叫法不同罢了…

能炼出普通丹药的被称为初级炼丹师,能炼出凡阶丹药的被称为中级炼丹师,能炼出人阶丹药的被称为高级炼丹师,至于灵级炼丹师,自然是指能炼出灵级丹药的丹师…”

春申微微点头思咐,没想到身前的老者居然能炼出灵级丹药,那他的身份,那他的身家,哈哈…春申心头的喜悦无以言表。

要知dào

整个清原丹道不兴,最高等级的丹药也不过是人阶上品,就像应天府的换骨丹,仅仅一颗丹药,却是价值连城…

要是能被这老者看重收为弟子,不说那不轻易外传的炼丹术,仅凭这老者的身家,能给自己分个一星半点,也是不绯的财富。

一念及此,心情大好,直言不讳道:“不知大师觉得小子在丹道之上能否有所成绩?”

“这个还不知dào

,你跟我来…”老者站起身来,引着春申走向睡榻…

刘习虽然一身残破衣服,容颜枯槁,但紧紧跟在身后的春申并没在他身上闻到一丝异味。不过,这老者居然是个跛子…

来到床榻前,老者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对着春申说道:“是不是没想到,老夫当年可是有名的‘信跛子’…”

春申有些尴尬的将目光从老者的腿上收回,疑惑说道:“不知dào

大师这伤…”

“天生的…呵呵…”刘习说着拉动了床头的一根绳索…

床榻瞬间大变,床板移向一侧,像是镶入了墙中…

映入春申眼中的是一条暗道,果然,堂堂灵级炼丹师的居室怎么可能这般简陋,实在是内有乾坤…



“老四,兰儿和那几个混账都进了天命公会,我们怎么办?”出神郁闷的问道。

出尘思咐良久才缓缓说道:“去南门寻个客栈先住下,我们的身份最好还是不要进天命公会的好…”

春申跟着刘习进了一间宽敞的密室,密室中丹香阵阵,果然是好地方,仅仅闻了这些丹香,春申就觉得头脑无比清明,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直上心头。

各种名贵的药材分门别类的堆砌在一角,密室正中,三个丹炉大小不一,排成一排…

在密室的靠南方向,还有一个一人多长的大盒子,通体银白晶莹,春申还看不出材质…

刘习要给春申做一番测试…

“伸出你的右手,将手放在这水晶球上,用尽全力灌入灵气…”刘习翻墙倒柜的找出一颗比拳头小些的透明圆球,对着春申说道。

春申疑惑问道:“这是?”

“这是测试你有无炼丹天赋的意丹,实jì

上这也是一枚人阶中品丹药,只不过只能用来测试修士的炼丹天赋,并无它用…”

“哦…”春申轻轻将手贴上意丹,调动体内的金属性灵气,在劳宫穴处集结。待到穴位生疼,奋力将穴位的灵气灌入球中…

砰!

炸了,意丹炸了。春申心中狂喜,一般来说,搞出的阵仗越大,说明修士的天赋越高,就像自己的天命五行显化出来,气势远比别人宏大。

春申喜上眉梢,嘿嘿笑道:“刘大师,这是不是说小子的炼丹天赋霸绝天…”

话没说完,便看到刘习眉头紧皱,刘习摇了摇头,极度失望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只能说明你毫无炼丹天赋,没能获得yì

丹的认可…”

“这…”春申瞪着双眼,嘴巴张得老大,结果难以置信。

刘习继xù

说道:“炼丹之道,最忌心浮气躁,而你显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年少气盛…

你的灵气很强dà

,说明你的灵气控zhì

力尤为惊人,本来这是好事,拥有良好的灵气控zhì

力是成为炼丹师的一大基础…

可是你的灵气太过霸道,炼丹一道在于创造,而不是毁灭,你的灵气偏向毁灭一道,意丹宁愿自爆,也不愿意认可你的天赋…”

春申瞬间脸红如火,本以为是自己用力过猛,才使那意丹不堪重负爆裂,没想到居然是…真是羞刹小爷…

看来刘习的雄厚身家是没自己什么份了,算了,命里无时莫强求。自己一大堆的法决都没时间炼,哪里还有时间搞什么炼丹,春申自我安慰…

看着刘习无比失落的眼神,春申总觉得这老者心事重重,也不好多问,只是出言道:“刘大师,既然如此,那小子就先离开了,打扰您宝贵的时间…”

说完,春申欲要离开,却被刘习喝止

“慢!老夫时日无多,等不了了…”刘习状若疯癫,一双老眼已经噙满泪花。

待春申转过身来,刘习缓缓说道:“老夫今年才四十二岁,你是不是觉得老夫就像七老八十…”

“怎么会?”春申惊疑,刘习居然和爷爷一般大小,在春申看来老爷子为了他们这些儿孙操碎了心,已经比普通人老气不少,可这刘习…

“老夫二十几年前浸yin丹道,为了追寻虚无缥缈的大罗丹道,只身来到南荒…

到今天成就灵级炼丹师之位,虽然算是略有小成,却已经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生机…

大罗丹道果真只存zài

于传说,就算是数万年前在南荒出现过,我辈后人也再难找到蛛丝马迹…”

春申听着刘习缓缓讲述…

刘习本是南羽的贵族,不过天生残疾,时常遭人嘲笑。但他天赋惊人,在十七岁之龄便已经是灵海境五重的修士…

在他未曾崛起之前,由于众人的不待见,那是他最不堪回首的时日,却也是他这辈子最难以忘怀的日子。

他化名习信,一个地方县官的小女儿糜兰芝在不知dào

他身份情况下,对身残的他悉心照料,两人日久生情,更是私定终身,然而刘习身份暴露,糜兰芝却只身离开。

而刘习之所以会暴露身份,是因为家族为他安排了一门亲事,一位南羽高官的女儿。迫于家族的压力,刘习屈从了家族的安排,那是他这辈子最懊悔的决定。

婚后不久,那高官女子便有了身孕,但刘习十分确信那不是自己的血脉,因为他和那高官女儿行房之时,克制了自己的欲望。

北方与万域的战事焦灼,刘习所在的军队也在征召之列。北上两年,与万域诸国作战,刘习也立下了卓越的战功。

班师回朝,刘习却得到了一个惊天消息。他青梅竹马,两下无猜的恋人居然已经身死。他自然能想到此番变故源自何人之手…

另外,糜兰芝还给他生下了一个儿子,而且在那次针对糜兰芝的刺杀中,侥幸被刘习安排的暗卫所救。

而后不久刘习的父亲身体每况愈下,刘习承袭了爵位,成了一家之主。本想就此替兰芝报仇,然而他的发妻娘家势大,他也只能另谋他法…

他将发妻所生的儿子带走,这一离开就是三年,美其名曰亲自教导…

三年以后,他再将那“儿子”带回家中,只是他已经完成了掉包之计,这是兰芝的儿子,至于发妻的孩子,他打发给了一家没有生育的平民家庭…

在巩固了孩子在家族的地位之后,他便将爵位传给了儿子,只身到南荒追求传说中的大罗丹道,伴随他的是兰芝已经失去生机的躯体。

千年寒冰打造的冰棺可以保持肉身不腐五十年,在刘习听到兰芝遇刺的消息之后,便命人寻来盛放兰芝的尸身…

由于他出身贵族,自然能了解这个世界更多的隐秘。在那些典籍中,他找到了传说中的大罗丹道,而大罗丹道最后出现之所,正是数万年前的南荒…

据说到达大罗丹道的最高境界,可以成就炼丹师入圣之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丹圣走得就是大罗丹道,只有入圣的丹师,才能炼制出救死命生白骨的回魂丹…

刘习只身来到南荒,由于他南羽贵族的身份,自然是高人一等,不过也遭到了其它几大势力的暗杀…

十五年前,他受了重创,修为直接跌到了灵意境七重,好在云州南羽都护府的一位金翎卫救了他,两人也成了莫逆之交…

为了更好的追求炼丹一道,刘习成了天命公会的一位客座丹师,利用天命公会的强dà

资源,到现在他也只是将修为恢复到灵意境九重…

然而那次受伤,损了根基,刘习又一心浸yin丹道,他的生机已经彻底消散,这几年都是以丹药吊着性命…

听完刘习的故事,春申指着先前看到的银白大盒子问道:“这就是那位…”

刘习走上前去,轻抚那盒子,眼里尽是幸福的味道,里面躺得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他缓缓说道:“是我的兰芝,我刘习一生最爱的人…”

“为什么要告sù

我这些?”春申问出了心头的疑惑,按说自己并不具备成为刘习弟子的资格,毕竟自己没有炼丹的天赋。

刘习只是继xù

抚着冰棺,眼里泪珠直滚,缓缓说道:“因为我别无选择,我的大限到了…

还有,第六凌云曾经向我求过治愈天残的丹药,他的儿子就叫春申,想来就是你了吧…

本来凌云是承接老夫衣钵的最佳人选,只可惜他的杀性太重,也不愿在这明城停留…

不过凌云的性子很对老夫胃口,那小子是个很重承诺的人,小家伙你可不能给他丢脸…”

春申并没不觉得刘习失态,这是他的真情流露。看得出来,他对那女子的爱意之深,所谓比天高,比海深,也不外如是…

只是老爹似乎无处不在啊,居然和刘习也是熟识。想想又觉得理所应当,老爹为了自己求药逆天改命,对于刘习这样灵级炼丹师自然不会放过。

春申本想再问问父亲的事情,然而刘习从怀中掏出一物,咬破手指在上面画了几笔,继xù

说道:“老夫早就立好了遗嘱,从此以后你便是我刘习唯一的弟子…

老夫的身家归你所有,只是老夫一生专研丹道的心得,还希望你觅个合适的传人…”

“这不太好吧!”春申皱眉说道,心头却已经乐开了花。不过那兴奋不过维持了片刻便烟消云散,贪图这样一位至情老人的身家,春申总有几分愧疚感。

老者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渍,转过身来,红着眼睛说道:“小子,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打得什么鬼主意,你来这里不就是奔着老夫的身家来的么…”

“额…”春申郁闷,自己的演技就那么差么…

“行了,老夫这些年来,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小子演戏的功夫倒是一流,不过还是欠缺火候…

老夫的身家并不白给你,你要帮我完成一件事情…”

春申躬身拱手:“大师但说无妨,就算没有大师的身家。但大师是世间少有的至情至性之人,仅凭这点,就让小子折服,只要是在小子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小子必当尽lì

完成…”

这番话春申说得无比真诚,他是一个不相信感情的人,却在今天见到了真zhèng

的感情。一个男人愿意为了挚爱,放qì

至高的爵位,到南荒这片荒芜之地来寻找救命之道。这份情,值得尊重…

刘习点了点头,走向春申,话锋急转说道:“小子,你的修liàn

天赋应该很不错吧,天残本就万中无一,能治愈堪称奇迹。老夫看不透你的修为,你的匿息之术也当真高明…”

春申当即让老家伙撤了手段,展现出自己的修为,在刘习惊异的眼神中回道:“小子天赋还过得去,如今正准bèi

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

刘习原本失落的眼神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这小子虽然不适合丹道,却是武道的好苗子,那件事情交给他去做,或许真有希望完成,关键是他是凌云的儿子,自然不会不守承诺。

刘习沉吟道:“小子,有没有前往中州的打算?”

“额…不敢欺瞒,小子确实有这个想法…”春申如实回道,他现在也不怕暴露什么秘密,老家伙已经告sù

他,刘习的生命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失…

“那就好,老夫已经无力追求那传说中的大罗丹道,也救不回一生挚爱…

老夫不求你在三十年内造就一位圣级炼丹师来,这本就不可能…

老夫只求你将来去往中州,能将老夫和兰芝的尸体带回南羽…

到时候,你拿着我的印信去找我那不肖的儿子,告sù

他谁才是她母亲…”

春申郑重承诺道:“只要春申活着一天,必不负今日所托…”

老家伙告sù

他,刘习的最后一丝生命力已经消散,想是那丹药之力已经散去,不再支撑得起他孱弱的身躯…

“小子,谢谢…你心头若有疑惑,就到我留下的东西中去找答案吧!”说完刘习不再多言,径自走向那银白冰棺…

刘习艰难的推开冰棺,春申本欲帮忙,却被他的眼神止住…

冰棺开,庞大的寒冰之气瞬间便充满了整个密室,让春申觉得无比寒冷,但他仍然咬牙坚持…

刘习更是不堪,本就行将就木的他,动作越加的迟缓,看着棺中佳人…

兰芝并不如何的绝代风华,在春申看来,至少比祁浩兰那头猛虎低了几个档次。不过,想是千年寒冰的神奇功效,兰芝虽然眼神死灰,面色却隐隐有些红润…

她一身普通衣衫,静静的躺在棺中,要不是颈间那道一指多长的伤口,春申真以为这女子只是睡着了…

刘习伸出粗糙的手掌,轻轻抚着兰芝的面颊,似乎感觉不到一丝寒冷,是了,爱意已经温暖了他的整个心田…

春申只见他微笑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兰芝,似乎一辈子也看不完…

又听他喃喃说道:“兰芝对不起,习信无能,找不到那传说中的回魂丹,你不会怪我吧…

我知dào

你一个人在下边很寂寞,不过你不用担心,习信这就来陪你了…

只是你还如从前那般年轻秀美,习信却已经是个邋遢的老头,你不会嫌弃我,对吧?

…”

春申静静的看着身前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行动,他不想打扰这两位至情之人的生死相会。刘习的声音越加弱小,春申已经不再听得清楚…

终于,刘习缓缓栽倒在那冰棺之中,至死他也要抓着兰芝的玉手…

第六十七章 初遇麻烦

春申此刻驾着马车,心头却觉得无比的沉重…

刘习确实给他留下了不少好东西,灵级丹药都有好几枚,灵玉更是不计其数…

他凭着刘习留下的遗书,找到了南羽都护府在明城的卫所,接待他的居然是一位银翎卫大人。

在一队玄铁卫的护卫之下,春申在天命公会得到了刘习的全部财产,就连密室中那些低级的草药也被春申让伍元帮他收入了乾坤袋。

只是他打死也不愿意将装有刘习和兰芝的冰棺放入乾坤袋中,那银翎卫自然明白他的初衷,于是派人护送那冰棺去往留云阁…

所以此刻,春申的背包中又多了十几个乾坤袋。起初那银翎卫不放心春申怀揣大量的财富上路,本欲派人护送,却想起前两天见过两位留云阁的长老,便也不再坚持…

春申总算领教了一夜暴富的感觉,此刻他的身家绝对超过整个第六家族,只是着实高兴不起来…

一来,自己成为刘习弟子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开,听到消息的修士肯定有那些居心不良之辈,自己的南下之路会越加艰难…

二来,刘习死前那解脱的模样,总让他想起自己从鹰嘴崖坠下的情形,冬罗不死,他心难安…

虽然现在的春申想要做掉冬罗轻而易举,但一时半会自己根本回不了第六家…

打定主意,到了夷州涿郡,他准bèi

借用都护府的信鹰给家里做些安排,他有刘习留下的金翎卫腰牌,据说还是云州城的大都护亲手送给刘习的。

春申在刘习留下的典籍中了解到,夷州和云州一样…

云州有清原、麓原、邢原、平原和云中五郡,分属中州最强的五大势力之下。其中,云中郡下的云州城是整个云州的首府,由南羽都护府掌管,所以都护府的大都护可以说是整个云州最有权势的人,修为更是在灵玄三境之上。

夷州只有四郡,分别是涿郡、南郡、山南郡和西平郡,夷州城位于南郡,由东楚兴庆府当政,掌权人是夷州牧,位同云州大都护。涿郡虽然归夷州统属,却是南羽都护府的地盘。在涿郡,政令皆出自灵海境的都护大人…

涿郡位于夷州西北,挨着清原,所以一出明城,春申几人便算是进入了涿郡治下…

马车走在一个峡谷之中,夷州的路比云州更加崎岖…

春申一直在沉思,一切似乎都是那样的不真实,怎么自己就会遇上这天大的好事。刘习和自己既不沾亲带故,又未曾相识,他怎么就放心将一生心血交给自己,又怎么确信自己会完成他的遗嘱…

不过看了刘习留下的日常记事,他也猜到了个大概…

刘习五年之前便察觉自己时日无多,来到明城也只是想碰碰运气,这些年整个南荒,只要是都护府势力延伸的地方,他都已经踏遍。

渐渐的,收徒的心思也就淡了。他认清了一个事实,五十年出不了一位圣级的炼丹师…

而春申的老爹三年前曾到明城向刘习求药,在刘习的笔记中,对凌云可谓是倍加推崇,甚至隐隐视其为南荒青年一代第一人。

所以春申的出现可谓是恰逢其会,此时的刘习生机尽去,大限已到。他需yào

的不再是一个可以接承衣钵的徒儿,而是一位可以将他和兰芝的尸身送回南羽的好心人。

春申虽然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自信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刘习可谓阅人无数,能看出这点来也是情理之中,而且春申是凌云的儿子,加上春申修liàn

天赋不凡,他所托之事完成的可能也就越大。

春申本想以刘习的实力,加上南羽贵族的身份,要回南羽应该算是轻而易举。可刘习当初离开南羽居然立过惊天誓言–不入圣级誓不还。

所以春申只能感叹自己的好运,不过,他现在不止身上的牛皮背包重了一大截,心头的担子也重了几分,中州之行,已成必然…

正当春申神在在的想事,心头倏然一惊,真是想什么来什么,麻烦来了…

五个蒙面青衣人拦住了去路…

叶开下了马车,上前拱手道:“在下留云阁外门弟子叶开,还请几位强者让路,放我等过去…”

叶开的话说得相当客气,谁让他看不出这几人的修为呢,春申和祁浩兰倒是察知,这五人全是灵动境七重的修士…

“留下后面驾车那男孩儿,放你等过去…”一个嗓门粗犷的青衣男子说道,叶开几人心头明了,这人应该就是五人的首领了。

春申对着身后的祁浩兰喊道:“兰姑姑,靠你了…”

“滚,姑奶奶虽然厉害,怎么打得过五个同境界的修士,再说他们可都是来找你的,和姑奶奶有什么关系…”祁浩兰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她的确是不太在意这几人,作为留云阁的大小姐,又是百花仙宫的天才弟子,想要自保轻而易举…

“靠…”春申只能心头腹诽,这女人简直无可救药。不过他也不怎么畏惧那几人,反正老家伙还活着呢。

但是他准bèi

痛痛快快的战一场,除了当初和叶开几人赌斗,他用了投机倒把的手段胜了一局,到目前为止,他还没和真zhèng

的强者战斗过。

而且,因为刘习的事情,他这些天心情很是压抑,也想趁机发泄一下。至于这些人的身份,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

距离他成为刘习的弟子不过几天时间,这些人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不是天命公会的那群王八蛋,就是兴庆府的那些犊子…

春申直接跳下马车,拔出九剑,运行风属性灵气,加快自己的步伐,直冲那五人而去…

有老家伙暗中支招,他自然无惧…

五位青衣蒙面人也是一阵愣神,刘习的弟子居然是个愣头青,纷纷扬起兵刃接敌…

叶开几人见到此情此景,也只得分成两队,分别牵制一人。五行组缺了一人,发挥不出该有的实力,他们也只能暂时牵制一番,胜利的希望还是得靠祁浩兰和春申。

祁浩兰一阵气闷,这小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莽撞,先前的话她不过是随口一说。既然是出门在外,她怎么可能放任春申不管…

就算春申是那个混账的儿子,毕竟是自己的亲人。要是春申真出了事,她回留云阁也没法跟祁峰和太上长老交代,关键是如果恼了凌云,想想都后怕。

峡谷中的混战正式展开,叶开四人牵制了两人,祁浩兰银鞭飞舞,直接迎住了两位同境界的青衣人…

如此,春申单独面对一位灵动境七重的修士,底气更是强dà

不少…

身前这人身上流露的气势比宮家那位叫王全的客卿长老更加强dà



春申按照老家伙的意思,运转鬼影幻面,他自己尚不知dào

情况,却将身前的青衣人吓了一大跳…

青衣人只见身前的幼童脸上,瞬间蛛丝满布,渐渐化成一张银白的鬼脸…

春申也是初次使用鬼影幻面,只觉得面部发热,似乎有什么东西贴在了脸上,如同敷了面膜一般…

同时,春申也感觉到自己的速度提升了不少,像是鬼影幻面的加成作用…

拔剑斩!

春申一声大喝,使出最为熟练的一击。他并没有想过一招制敌,毕竟身前的修士可比自己高出了三个小境界。

重力劈!

青衣修士玩味的看着身前的春申,也是一招杀向前去,他使得是一口中品凡器的白铁大刀,双手紧握刀柄,直劈春申…

两兵相交,春申只觉得一股强dà

的力量向自己袭来,震得自己虎口生疼,连连后退,灵动境七重的修士果然不能小嘘…

“别伤了他,留活口!”与祁浩兰缠斗的一位修士对着春申身前的青衣人喊道,正是先前的那个首领。

青衣人点了点头,继xù

朝春申冲来…

他手中的长刀挥舞,散发着淡淡绿光,是木属性的修士。春申脑中急转,很快计上心头,忍住胸口的剧痛,咳出一口鲜血,迎面而上…

他本就恐怖的面颊鲜血长流,看上去格外狰狞…

两人再次相交,刀光剑影,速度奇快,两人皆没有蓄力大招的时间,只是一味的刀砍剑刺,攻击格挡…

十几招之后,春申只觉得手臂发麻,想要握紧九剑都很困难,而且经脉也糟糕的一塌糊涂,一直超负荷的运转,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龟裂…

无奈之下,只得以九剑格挡那青衣人的奋力一击,借势朝后退去,直退了几丈才停下…

青衣人也不追赶,只是戏谑的看着春申,那模样活像抓住老鼠的猫…

春申在先前的缠斗中,左边小腿和右背都各中一刀,鲜血直流,他也能感觉到体内的生机在流失,灵动境七重强者留下的创伤,一时半会他还恢复不了,而这还是那青衣修士手下留情的缘故…

朝阳剑!

春申手中九剑金光万丈,这一幕让那青衣修士心头一窒,九剑上的威势已经对他构成了威胁…

朝阳剑虽是灵动三重的剑招,却出自人阶中品的六阳剑诀,春申曾经做过尝试,朝阳剑的威力还在破刃斩之上…

所以在身前之人修为高于自己的情况下,他想试试剑,这样的机会不常有…

果然,凭借他强dà

的灵气控zhì

力和超出常人的经脉承shòu力,汇聚于九剑上的威势,也远超普通的朝阳剑…

惊掠闪!

然而身前那人速度奇快,长刀一横,闪向春申左侧,避过一击,春申一招落空,整个侧翼落入青衣人的攻击范围…

惊风掌!

青衣人弃刀为掌,直击春申左肩…

看着掌上的无尽威势,春申心知不妙,右手之剑落入左手,短剑一挥…

剑斩长歌!

他等得就是这个时刻,从先前那首领说的话中,他就知dào

这些人是想活捉自己,干脆买个破绽,为最强一击埋下伏笔…

先前对战的十几招,他也是为了摸清这人的路数,果然印证猜想,这人擅长步法,速度超群,自己只能出奇招制敌…

否则,就算自己有风属性灵气和鬼影幻面的速度加成,也只能与那修士持平,一味缠斗下去,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剑斩长歌可是出自九天剑诀的上半部天剑诀,虽然不知dào

九天剑诀是何种品级,天剑诀却是堪比天阶剑技的灵阶法决。

说起来,天剑诀是一门左手剑诀,春申自己尝试了几次,用得也不够熟练。但此刻用起来似乎得心应手,因为他按老家伙所说,在金属性灵气中掺入了少量风属性灵气…

果真,那青衣人猝不及防之下,右手被剑斩长歌拦腕斩断,腾跃的身体因为手腕的剧痛发生战栗,春申趁此时机,调动灵气汇聚右腿,一个甩腿,直击青衣人颈部…

青衣人重重摔落在地,断掌就在离他不远之处。春申的那一剑和那一腿,出现在电光火石之间,尤其连贯,他连灵气护体也没来得急调动,便受此重创…

青衣人本欲拾回自己的断掌,却发xiàn

自己的情况糟糕的一塌糊涂,不要说丹田已经无法聚气,就是抬动左手都很难…

眼前的幼童,处处透着怪异,他刚刚居然看到了传说之中的左手剑…

右手被斩断之后,他发xiàn

自己根本提不起气,没想到那幼童的剑招如此凌厉,伤口鲜血根本就止不住…

再加上春申那奋力一腿,彻底击散了他体内的气云,此刻他只希望那几位队友能救自己一命,因为他已经看见那张狰狞的小脸正朝自己走来…

另外几位青衣人也不是没看到这边的情况,一直在奋力攻击叶开和祁浩兰几人…

然而叶开和祁浩兰深知此刻只要顶住,春申就能腾出手来,解除他们的困境…

祁浩兰还好些,虽然不常与修士交手,但他手中的兵刃可是上品凡器,比青衣人都要高一等,虽然一直处于下风,却还算是游刃有余…

叶开他们则没那么好运,毕竟境界差距太大,四人几乎个个重伤,特别是杨毅,头上挨了一记重锤,鲜血已经快要迷住眼睛,仍旧死命的拦住身前灵动境七重的修士…

春申自然借着余光,将这些都看在眼里,急速压向那青衣修士,抬起短匕,照那修士颈部,一剑割喉…

青衣修士瞬间气绝,春申当即抽出背后四弩,全力灌注灵气于其上,瞄准了剩下的几位修士…

那些青衣人见此情形也是转攻为守,虽然看不清春申所用的短箭,但那弓弩可是上品凡器,就算是普通短箭,也极有可能撕裂他们的灵气护体。

春申忍着经脉剧痛,连发三箭,其中一支噬灵箭,两支“百屠”血箭,如此紧要关头,他也不在乎用什么魔道手段了,再僵持下去,刚刚赢得的转机可能就要付之东流…

靠着前世用弹弓打鸟的技术,再加上附加了风属性灵气,三支短箭除了一支未晋其功,其它两箭皆以惊人的速度,刺破了两位青衣人的灵气护体…

两位青衣人应声倒地,他们还从没和使用弩箭的修士打过交道,就算平时遇到使用暗器的修士,也没弩箭的威势…

叶开和蒋为身前的修士倒地,虽然两人也惊奇于春申的手段,但这会可没时间想这些,于是冲向杨毅和李向先两人,替他们分担压力…

四人战一人,虽然那人是灵动境七重的强者,但先前为了避开春申一箭,灵气护体被划破,李向先的铁扇趁势在他身上划了一道醒目的伤口…

而且划过那修士身侧的一箭正是噬灵箭,他体内灵气瞬间被吸空大半,此刻也只能尽lì

抵挡,甚至有了逃命的打算,虽然败在灵动境四重的修士手上很丢脸,但保命要紧啊…

再说祁浩兰这边,被春申击毙一人,她也已经占据了上风,那青衣首领迫于她手中的上品凡器长鞭,也只能尽lì

躲闪,心头也有了撤tuì

的想法…

但见春申手中的短弩一直瞄准着自己,他又不敢轻举妄动,就算自己速度够快,又如何跑得过弩箭,借着余光,他看见躺在地上的队友已经失去了周身血气,就像内里的血肉尽失,皮肤已经开始凹陷,瘪了下去…

魔道手段,居然是魔道手段。由不得他不心惊,这些年来南荒各府可是死了不少人在魔道修士手上,魔道修士的阴狠毒辣,他自然有所耳闻…

要是能将这事报给上头,说不定还会落下不绯的好处,留云阁的弟子居然是魔道中人,这可是能改变清原格局的大消息…

不过就在他愣神之余,祁浩兰一鞭击中他的面颊,一道一指厚的伤口瞬间朝两边翻开,好不狰狞,而鞭上的灵气也袭入他的脑部,当场殒命…

祁浩兰也愣在当场,她还没杀过人,看着身前恶心的画面,连忙转过身来,却又见到那被春申击毙,死状奇惨的青衣人,腹中翻腾不已,呕吐而出…

春申无语的看着祁浩兰的表现,这女人待会再吐不行啊,叶开几人那边还没解决呢…

果然,那修士想溜,春申只得强力提起短弩,一支“百屠”血箭抵上机括…

在那青衣人抽身的一刹那,扣动扳机,百屠直奔那人而去,箭至人死…

第六十八章 混战之后

一番大战,各个带伤,这路是走不了了…

祁浩兰还好些,由于她的修liàn

天赋本就不凡,施展出的法决品级也高,长鞭挥舞之下,那两个青衣人根本进不了身…

不过自从看了那恐怖的尸身,她就呕吐不断,整个人都变得有些浑浑噩噩…

春申已经撤去了鬼影幻面,托着重伤之躯在收取先前激发的四枚短箭,叶开几人则直接盘膝而坐,开始闭目疗伤…

“小混蛋,你用得到底是什么手段,那修士怎么会变成那样…”祁浩兰远远的指着被春申击毙的的修士喊道,却是把头偏向一侧不敢再看。

她觉得再看两眼,今晚非做噩梦不可…

春申一手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另一只手头动作不断,收拾完短箭,还要拾些柴火过来,大家都受了伤,无法以灵气御寒…

他没指望祁浩兰那个蠢妞能做什么事情,想到自己第一次杀人也是狂吐不止,便也不再计较…

见春申不回话,祁浩兰顿觉不快,然而心头怒气难生,她已经吐得脱力了,只能软软喊道:“小混账,问你话呢?”

春申依旧没搭理她,慢吞吞的收拢一堆柴火,放在叶开几人身前,掏出腰间的火折子,吹了吹点上…

熊熊大火燃起,总算是温暖许多。春申其实很累,最后那一箭几乎抽空了他体内的风属性灵气,此刻他完全是凭借天命之力在维持体内的五行平衡…

叶开几人受伤不比自己轻,春申一刻也不得闲,他还得处理五具尸体,哪里有空跟祁浩兰扯淡…

见春申依旧不搭理自己,祁浩兰也到火堆旁盘膝坐下,仰起头望了望天空,而后对着春申一阵白眼,脸已经气鼓鼓的像两个包子…

春申觉得祁浩兰根本就像个没长大的小孩,蠢妞的名头她果真当之无愧…

艰难的将几具尸体拖到一起,再给尸体浇上化尸粉,又点上一把火,刺鼻的恶臭便迎面扑来,春申当即转身离开…

春申捏着手中的五个乾坤袋,已经想好了分法…

他给了杨毅两个,其它三人一人一个,都是直接扔在他们身前…

“小混账,为什么给他两个?这不公平…”祁浩兰喝道。

春申白了她一眼继xù

说道:“杨毅师兄者一路上照顾我们衣食住行,他本就付出的最多,为何不能多得一份,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可以认为我将我的那份转给了他…”

“那我的呢?”祁浩兰瘪嘴问道。

“你堂堂留云阁的大小姐,也好意思跟他们抢这些破玩意…”

春申的语气十分不善,他没时间和这女人磨嘴皮子,他隐隐觉得自己难以控zhì

体内的五行平衡,从来没受过这么重的伤,灵动境七重的修士果然不简单…

祁浩兰本欲再与春申分说,却见春申整个身体开始摇晃起来,而后栽倒在地…

有时候她其实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和春申斗嘴的感觉,这混账根本就不像个小孩子,更像是一个拥有无限睿智的同龄人。

看到春申倒地,她才发xiàn

自己居然不知dào

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叶开几人受伤颇重,都是服了自带的丹药在调息,不敢妄动。

一时之间,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她开始懊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学习那些应急的手段,一天到晚尽顾着揍那些嚼舌根的人。

祁浩兰陷入了一种无助的境地,她不知dào

该如何救治春申,她连最基本的切脉都不会,此时的她方觉自己一无是处…

思索了良久,收拢飞散的思绪,她才做了决定,将乾坤袋中的参王丹取了出来,给几个伤号一人喂下一枚…

叶开几人的情况和春申差不多,因为经脉超负荷的运转,出现了不同程度的龟裂,再加上外伤失血过多,神智已经有些不清…

所以祁浩兰的参王丹一入嘴里,他们尽皆迷糊着吞下…

不过丹药一下肚,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几人肠子都悔青了…

参王丹不愧为人阶中品的治伤良药,然而药性却极度霸道,几人本来缓缓运转心法升腾的微薄气云,更是被参王丹的治疗灵气冲散…

眯住的四双眼睛一刹那尽皆睁开,看着身前的祁浩兰,却不知dào

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愤nù



参王丹的药性灵气占据了他们的周身经脉和丹田,更是将他们体内的灵气压制的死死,所以他们无法再调动任何灵气疗伤…

“大小姐,您可害苦我们了…”叶开哭丧着脸说道,他有两种天命之力可供使用,还能微微的调整药性灵气的流窜路径。

但杨毅三人可没有两种天命之力可用,在药性灵气的压制下,他们只能任由那些药性灵气流窜…

药性灵气的确能治愈他们龟裂的经脉,也能对丹田进行温养。但那参王丹蕴含的药性灵气太过庞大,他们又无力炼化,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但是他们现在不敢动分毫,就算身上发痒,也不敢动手去挠,怕得是自己一动,影响了药性灵气在经脉的流动,那样的话,这药性灵气可就不是救人,而是杀人了…

可是参王丹那强dà

的灵气就堆积在丹田之中,照这么缓慢的速度,何时才是个头啊…

他们还是第一次用到人阶丹药,还是人阶中品的参王丹。可是却丝毫没有得偿圣药的快感,一个个苦着脸枯坐在那里,如同老僧入定…

祁浩兰这才想起参王丹本就是灵动境五重的修士才能使用的丹药,自己真是好心办了坏事,看着几张充满委屈的脸,她一时也不知dào

该作何解释…

转过身来,却见春申胸口的起伏有序,就算她不懂医理,也知dào

春申这是伤势正在好转的迹象…

再转过头来看着也开几人说道:“什么害苦了你们,姑奶奶给你们的可是人阶中品的参王丹,春申儿吃了都没事,你们叫什么屈?”

总算是找到台阶下了,祁浩兰心头想到…

“我们怎么能和春申师弟比…”叶开苦笑说道,他知dào

春申那两个妖孽的天命,想要吸收同化参王丹的药性灵气应该不是难事。

也确实如此,先前昏厥一刻,春申将意识沉入天魂空间之中,还特意呼来了老家伙…

本来是想和老家伙商量怎么治疗内伤,他的内伤极其糟糕,不仅仅是经脉龟裂。灵河中的风属性灵气被抽取一空,金木两系的灵露一旦渗入风属性的灵渠之中…

两系灵露要是接触,后果不堪想象,五行失衡,还是很严重的五行失衡。春申觉得就是祁峰祁阁主的五彩灵鱼还健在,都未必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还有些懊悔,刚刚干嘛不给自己服下两片千年人参,那样的话,就算自己晕厥,还能将千年人参蕴含的灵气同化一番,填充灵渠,阻断金木两系灵露。

两人正在商议之时,祁浩兰便给他服下了参王丹,春申当时就想给祁浩兰一个大赞,这女人也不算一无是处…

他赶紧运用天命之力开始对药性灵气进行切割同化,再压缩,填入灵渠…总算是解决了体内的危机…



天色已晚,夜幕将临

春申醒转了过来,内伤虽然未恢复,却已经被他压制了下去。至于外伤,都是小事,虽然灵动境七重修士的灵气太过霸道,在春申运转大量的灵气修复之下,那些驳杂的灵气还是被祛除了出去,再上些伤药便能结痂…

看到眼前的情景,春申后悔了心头对祁浩兰的夸赞。这女人就不知dào

添些柴火,看把叶开几人冻得…

“春…春申…师弟,你…你醒了…”叶开的牙齿碰得咯咯作响,他确实被冻得凄惨。

本来他也请祁浩兰帮忙找些柴火来,可那女人居然直接去砍了两棵树回来,湿气那么重,怎么烧得着…

所以春申点燃的柴火终究还是寿终正寝了,他不得不再请祁浩兰找些干柴了…

这次祁浩兰倒是没有犯什么错,找回不少的柴火,可是…天啦…她居然不会用火折子…

叶开四人身上的火折子被她用了个一干二净,也没能将火生起来…

此刻祁浩兰仍然在柴火边奋力点火,她手中的火折子是从春申身上找来的…

她心头也是无比失落,出了留云阁,自己果真是一无是处,什么也做不好。她其实很想哭,但她不敢在外人面前流露自己的真实性情…

因为她是下山虎,所有人眼中的霸道女子,既然要霸道,就不能哭泣…

她也看到春申醒来,却纹丝不动,她不敢跟春申搭话,她怕他的嘲笑…

春申走到祁浩兰的身前,看着祁浩兰那张花猫一样的秀脸,心头想到的不再是下山虎之名,而是这女子的恒心,就算她不会点火,但是她一直在坚持,为了她的队友在坚持…

有时候,只要你有一颗为人着想之心,便能感动旁人…天命世界,虽不是前世那个物欲横流的年代,但自私是人的本性。粗枝大叶的祁浩兰能做到这一步,值得春申佩服…

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春申躬身亲在了祁浩兰花猫一样的面颊上:“谢谢您,兰姑姑…”

春申保证这一刻他的内心没有任何的轻薄之意,他是真心实意的感谢祁浩兰。再说,就祁浩兰现在的花脸,和乡里那些倒霉孩子有什么区别…

“你…”祁浩兰也被春申这惊人的举动吓了一大跳,虽然春申儿不过六岁,但有了上次的身体接触之后,她便刻意保持了和春申身体上的距离。

这一吻,祁浩兰可谓是如遭电击,这又让她想起了那次去灌木丛中小解…她感觉到自己面色有些发烫,好在天色昏暗…她还不知dào

自己的花猫浓妆…

春申伸手接过了祁浩兰手中的火折子,微笑说道:“这是我在典籍中学到的一种礼仪,是为了表示我内心的感激之情…”

说完他便拾起一缕柴草,用火折子点燃,搁进柴堆,再轻轻的吹了吹,火势便渐渐雄起…

听了春申的话,祁浩兰也是一阵无语。她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好,这混账是哪根筋出了问题,居然要感谢自己。只是这感谢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至于那四个尚未康复的猪头,此刻都还目瞪口呆的看着春申。牛,真牛,连下山虎都敢亲,不愧是天赋绝伦的春申师弟…

火势起来之后,春申也看出了叶开几人的异状,出言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干嘛不运功疗伤?没伤药的话,可以跟我说啊。”

“不用了,大小姐给我们服了人阶中品的参王丹…”杨毅哭丧着脸说道。

他伤得最重,和李向先两人抵挡一位灵动境七重的修士,这在从前根本就不敢想…

但最终的战况是他们赢了,居然赢了。靠着春申那神奇的弩箭手段…

“额…”春申无语,祁浩兰还真有好心办坏事的天赋。

好在刘习给自己留下不少的丹药,正好有用得上的。化气丹,人阶下品丹药,可以加快修士对体内灵气的炼化和吸收…

本来这丹药是用来提升修为的丹药,不过此刻倒也正好用得上…

春申给几人服下化气丹,接着说道:“等灵气充满灵河之后,体内多余的灵气就留着构建灵气护体吧,别浪费…”

他知dào

参王丹蕴含的灵气庞大,要是等着经脉和丹田自动吸收,不知dào

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完成,这就是修为不够服用参王丹的后果…

好在参王丹的药效虽然霸道,药性灵气还算是温顺,否则这些药性灵气在体内横冲直撞,谁能受得了…

春申此刻觉得自己承接了杨毅的差事,他得准bèi

晚饭,好在马车上的食材几乎堆积如山,倒是不用漫山遍野的找野味了…

为图省事,春申烤了一只鸡,又炖了一罐鸡汤,外加一锅米饭…

为了让四个纹丝不动的猪头方便进食,春申将罐子中的鸡捞了出来,又掺入大半罐米饭,然后一人给了一根芦苇杆…

说起这芦苇杆还是春申在刘习的收藏中找出来的,这不是普通的芦苇,而是药芦苇,所以…味道有那么一点点苦而已。

因此,叶开四人此刻都是远远的将芦苇杆插在汤罐之中,奋力猛吸,而那芦苇的苦涩更是让他们舌头发麻…

春申将汤鸡给了祁浩兰,她知dào

祁浩兰并不喜欢烤鸡这等油腻的食物,所以剩下的烤鸡自然就是自己的晚餐了…

春申之所以给叶开这几个猪头药芦苇,就是为了给他们一番惩戒,祁浩兰点了一下午的火,他们就不知dào

指导一下…

吃着手中美味,春申准bèi

给大家说说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我知dào

你们这些天心中都有疑问,趁着今天这个时机,我把我能说得都说说…

上次我和兰姑姑受伤那件事,始作俑者是一种十分独特的虫子,名为鬼逸虫…”

祁浩兰和叶开几人只是一边进食,一边木讷的听着春申的话。鬼逸虫是什么东西,他们哪里知dào

,就算出身留云阁的祁大小姐也是闻所未闻。

春申继xù

说道:“我对鬼逸虫的认知也不多,只是知dào

咬兰姑姑的那只鬼逸虫应该有灵意境的实力…”

“小混账,你该不是在给我们讲故事吧?”祁浩兰确实饿坏了,下午忙前忙后,山里山外的跑,即使什么也没干好。所以她吃起东西来,一点也没有女子还有的矜持。

她其实已经相信了春申的话,否则单凭一只普通的虫子怎么可能让她瞬间晕阙。她说这话的目的只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因为她发xiàn

先前春申讲话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她…

春申对祁浩兰的问话置若罔闻,另起话题说道:“我知dào

你们也都好奇那几人的死法,你们的怀疑也没错,我所用的‘百屠’血箭的确是魔道手段…”

本来正邪不两立,道修和魔修的战争持续数千年,可谓是仇深似海。但春申说出的话,却像是石沉大海,没有激起一点波纹…

“春申师弟,我们在云东摸爬滚打了七八年,所谓的正道和邪道不过是笑话,正道杀的无辜之人更是不比邪魔外道少,所谓正邪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所以你的担心完全没必要,要不是你,我们几人可能早就死了,不管是正道手段还是邪道手段,救我性命的就是好手段…

只是你那什么血箭,最好不要再公开使用,以免给留云阁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叶开心头已经视春申为主,当即出言解说…他的话,实则是说给祁浩兰几人听的。他自己没有所谓的正邪之分,但他不能保证其他人没有…

第六十九章 永川县府

按照春申的计划,这几人但有一人对他的魔道手段有意见,他准bèi

待几人伤好之后,就独自上路,就此跟大家分道扬镳…

结果叶开几人听后跟没事人似的,杨毅甚至装模作样的说道:“春申师弟,你先前说了什么,我没听见…”

祁浩兰更是彻底跑偏,跳出来说道:“春申儿,你不是说要感谢我么,把那白色的短箭送我一支呗…”

当初翻看春申的背包,她也看到过这五支短箭。只是她也当那是四弩的配箭罢了…

今天得见这几支短箭的威力,虽然她畏惧那“百屠”血箭的毙敌手段,却对那白色短箭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原本一个灵动境七重的修士就算对战叶开四人,只要再坚持一段时间,绝对能占据上风。可那白色短箭划破了那人的灵气护体,此后那人的战力就走向了低迷…

“噬灵箭不可能,‘百屠’要不要?”

什么,居然是噬灵箭,难怪…

叶开几人心头大震,噬灵箭对他们来说,和传说没什么区别。南荒本就臣服在中州的武力之下,弓弩一类的兵刃也是各府禁止使用的武器。

就因为弓弩的杀伤力远在普通兵刃之上,当初南荒的土著更是以弓弩等异兵射杀了不少中州强者…

“切,小气鬼,谁要你那恶心的杀人手段…”听春申提到百屠,祁浩兰又想起那具干瘪的尸身,腹中又隐隐有些不稳…

叶开吐出芦苇杆,砸吧砸吧嘴巴,开口问道:“那些人的身份,春申师弟你…”

“天命公会的人,其中有一人我见过…”春申咬着鸡腿回道。

这次叶开他们算是遭了自己的池鱼之殃,为此春申也深表遗憾…

李向先看着地上的乾坤袋问道:“这乾坤袋是…”

“归你们了,杨师兄一路劳苦功高,这次又受伤最重,我的那份就归他吧…”春申看着杨毅说道。

“真的啊,哈哈…”原本苦着脸吸食的杨毅一听之下就想跳起身来,没曾想牵动了体内流窜的灵气,瞬间坐了回去,忍着经脉剧痛,脸都变成了猪肝色。

但他真的很高兴,这可是灵动境七重修士的乾坤袋。这些修士更是出自天命公会,绝对比一般的修士富裕,说不定就有上百枚的初级灵玉等着自己…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杨毅觉得为了公平起见,自己一人独得两份,似乎有些不合理…

他也知dào

真zhèng

出力的人是春申和大小姐,否则单凭他们几人怎么可能敌得过灵动境七重的强者…

“既然春申师弟都说了,你听他的安排就行了。不过要想取出里边的好东西,哥儿几个还得努力突pò

灵动境五重才行啊…”叶开出言,打消杨毅的顾虑。

“春申师弟,要是下次我受伤最重,是不是也能…嘿嘿”蒋为傻笑着问道。

“…”春申无语,这猪头就不能往好了想。

春申只能无视了蒋为的问话,而蒋为也在叶开几人鄙视的眼神中偃旗息鼓。

只有祁浩兰一个人在一旁碎碎念:“邀买人心…”



三天之后

叶开几人风餐露宿了整整三天,好在这几天没下雨,不然就得是在雨中静坐三天了。

几人伤势虽然未复,但勉强能调动体内的灵气,也就是说经脉可以使用了。为了不耽搁行程,几人决定就此上路…

春申驾着马车,载着祁浩兰,大家都是伤号,他也不好再麻烦叶开…

“老家伙,你不是说千面鬼影改形换面冠绝天下么…”春申怒道,他也是早间心血来潮,在一泓山泉打水的时候,运转鬼影幻面看了下效果。

一看就吓了一大跳,一张银白的鬼脸,春申觉得自己就像带了面具的小丑一般…

这就是老家伙极力推崇的千面鬼影,他起初以为是什么高深的易容术。现在看来,不过是骗人的鬼把戏,焉能不怒…

“这是鬼修的功法,当然是这个样子。你也不用担心,等你把千面鬼影修liàn

到更高的层次,也是可以幻化出人脸的。”

“第几重?”

“第九重…”

“总共有几重?”

“九重…”

“老不死的,我要宰了你…”

“你先不要着急,炼成鬼影幻面,只要修为不高出你一个大境界,是看不出你的真容的。不仅如此,你的修为也能避过灵意境四重以下修士的探察…”

“有什么用,小爷顶着个鬼脸,到哪里都是焦点…”这完全不符合春申藏拙的初衷,虽然心动鬼影幻面的效果,他却已经打定主意,能不用还是不用的好。

此番和天命公会的修士大战,春申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短板,修为太低,除了剑斩长歌一个杀招,其它的根本对高境界修士构不成威胁。

四弩倒是好用,不过那玩意抽离灵气太狠,就算春申经脉强横,灵力雄厚,也不够几箭挥霍…

所以春申打定主意,要尽快找到一处阴脉,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境界,才能练习后续的剑招。同时,这么久没再钻研的金身七煅,也需yào

再修liàn

一番,争取突pò

到第二重境界。

春申一边神在在的驾着马车,一边用刘习给的灵玉恢复自身消耗,至于风属性的灵气,他用千年人参代替了,现在不是节约的时候,身体多恢复一分,遇到意wài

的话,自保之力也就多一分。



“春申那个混账还真能惹麻烦…”出神一掌毙掉一人,怒气冲冲的说道。

他是真的有些累了,他和出尘已经在此阻截了五天,但凡是冲着春申几人去的,此刻都化作了地下亡魂…

出尘却是越战越勇,一个甩腿,被击中的修士七孔流血而死,总算又干掉了一拨,出尘原本冷峻的脸居然有几人喜色,看着出神说道:“我倒觉得这小子不错,灵级炼丹师的弟子,你知dào

这对我留云阁意味着什么?”

“老夫只是不忿,他惹出的麻烦,老夫还得给他擦pi股。关键是做这么多,那小子还未必领情…”

出尘当然知dào

出神这老不休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想凭着今天的事情,在春申那里捞点好处嘛,灵级炼丹师的弟子,怀揣死鬼师傅留下的巨额财富,肯定有能让出神心动的东西。

出尘说道:“你放心,那小子比鬼都精明,我们这几天做的事情他自然会猜到…”



这两天春申也一直觉得不太对劲,按说应该有很多劫道的才对,可自从那五名天命公会的修士挂了之后,春申几人就没再遇到什么**烦…

眼看就要进入涿郡治下的永川县,春申叫住叶开几人,讲出了心中猜想:“就我这两天的猜测,我们这次南下,应该是被人跟踪了…”

“什么…”也开几人大惊。

“不用担心,与其说是跟踪,不如说是宗门给我们配得保镖。所以,哈哈,我们也可以当一回二世祖了…”

祁浩兰极其鄙视眼前几个没出息的家伙,两句话就被春申拉上了贼船…

永川位于涿郡北部,是春申几人进入涿郡遇到的第一座城市。永川不大,比东平小了不少,倒是和明城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热闹的人群。

来到永川门口,一个灵动境五重的干瘦见习玄铁卫拦住了去路,春申也是在明城的都护府卫所知dào

如何识别他们的身份。

“我找你们县尉…”春申拿出金翎卫腰牌说道。

那卫士一见腰牌,眼睛睁得老大,金翎卫,天啦,居然是金翎卫。可金翎卫怎么会来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然而都护府的金翎卫还没人敢冒充,每一个腰牌在郡府都有备案。干瘦修士立kè

躬身拱手道:“小人眼拙,这就为大人开路…”

叶开几人此刻觉得自己倍有面子,他们知dào

,除了在云东,留云阁的弟子到了外面根本什么都不是…

一路上的行人见到春申这两辆马车有玄铁卫引路,也都是饶得远远,生怕触犯了贵人。

春申知dào

,这就是身份和地位的作用。他也明白,他目前拥有的这些都算是刘习的余荫,并不是凭自己的实力得来…

想要获得真zhèng

的地位和身份,还是得强dà

自身的实力,建立自己的势力。刘习的余荫只能庇护自己一时,保不了一世…

接待春申几人的,正是永川县尉,也是一位银翎卫。他也没小看春申几人…

一来他看不透春申的修为,虽然知dào

不会高到哪去,但匿息之术的强dà

本就很说明问题。

二来,春申可是持有金翎卫的腰牌,就算修为不高,身份却是高人一等。

所以银翎县尉在永川最大的酒楼摆了宴席…

“黄大人,小子想借贵部的信鹰给家里传些消息,可否行个方便?”春申酒足饭饱,在饭桌上对银翎县尉问道。

“春申小兄弟客气了,金翎腰牌本就有动用县府一切资源的权利,黄某待会回去就安排…”银翎县尉是个灵意境四重的强者,对春申却有几分的恭敬。

他也是听了刘习的事情,而与刘习交好的那位金翎卫对他更是有提携之恩。有这层关系,他自然会对春申报以好感。

而且春申本就面善,这样的孩子非常讨人喜欢…

倒是叶开几人,一顿饭吃得是腰满肚圆,银翎县尉的酒席档次相当的高,而且他们还从没和灵意境的强者一起用过餐…

是初还有些拘谨,后来喝了几杯也就放开了。蒋为那小子更是喝的迷迷糊糊,跑去跟银翎县尉称兄道弟…

好在这银翎县尉为人和善,不予计较。不然他的那番作为,对灵意境的强者可是极其的失礼。

“黄大人,小子还有一事,想跟你打探下消息…”春申一口骨头汤下肚,继xù

说道。

“小兄弟但说无妨…”

“不知dào

涿郡治下有没有好一点的阴脉…”

银翎县尉略作迟疑,才开口说道:“郡都附近倒是有一处不俗的阴脉…

不过小兄弟的金翎腰牌是云州大都护府颁发的,并不具备使用的权限…

黄某也只能代你上奏涿郡都护府,看都护大人是什么意见…”

他之所以迟疑,是因为阴脉这东西,要到极高的境界才能使用,就是涿郡的都护大人,灵海境的强者都未必用得上。

他也只知dào

都护府有守卫阴脉的职责,具体作何用途也不太清楚。而春申不过六岁,自然没到是那极高的境界,怎么会想到使用阴脉。

“小子的修liàn

有些与众不同,需yào

用到阴脉才能提升境界…”春申解惑道。

既然如此,银翎县尉回道:“那黄某先发信给郡都,成与不成不敢保证…

只希望都护大人看在同属都护府的情面上,能大开方便之门…”

“呵呵,无论成与不成,先谢过黄大人…”春申微笑拜谢。



春申用永川都护府卫所的信鹰给凌月发了一封信,银翎县尉也给郡都方向发了信函…

接下来的几天,春申和祁浩兰几人也都在银翎县尉安排的地方住了下来。县尉公务繁忙,也只是闲时过来跟春申聊聊天。

所以住所相当清静,适合几人疗伤,再加上卫所的伙食不错,几人的外伤恢复得也很快。

不过今天却发生了一件事,祁浩兰闲极无聊,一个人到县城中转悠…

然而由于她本就天生丽质,而且身段诱人,便惹来了几个登徒子…

但祁浩兰可是有下山虎之称,几个登徒子自然是被揍得半年都下不了地…

事态扩大,几个登徒子中的一人是东平一大家族–魏家的嫡系子嗣,魏家的实力差不多也就是鹰嘴崖第六家那个层次。

可是魏家居然和城中的天命公会分部有些关系…

于是,天命公会代其出头,找上门来…

“交出那个女子,绕你等不死…”一个灵动境四重的老鼠脸修士咋咋呼呼的喊道。

这次来人不少,不过都是灵动境三四重修为,只有带队的是一位灵动境七重的强者…

春申因为路上遇袭事件,本就对天命公会不满,跟着祁浩兰冲了出去…

祁浩兰自然是收拾那灵动境七重的修士去,春申嘛,柿子捡软的捏。利用他奇快的速度,将那老鼠脸修士变得富态不少…

“你们等着,敢惹天命公会,活得不耐烦了…”老鼠脸修士捂着大了一号的脸,怨毒说道。

他们这是准bèi

撤tuì

了,来人尽皆被春申和祁浩兰揍了个遍,既然不是对手,只能回去搬救兵了…

然而他们刚刚转身,就遇到了**烦…

“聚众斗殴,全部锁回永川县牢…”一位灵动境八重的玄铁卫喊道,他应该是一名队率。

他身侧的玄铁卫开始行动,将前来闹事的一干人等全部制住…

“为什么不抓他们,他们也动手了?”老鼠脸修士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弓起脑袋喊道。

队率鄙视的看了一眼,活像在看一个白痴,转身对身边的属下问道:“你们看见他们动手没?”

说着指了指春申和祁浩兰…

“没有…”众玄铁卫异口同声。

“很好,我也没看见…”

“这位大人,在下天命公会卓凡,还请行个方便…”灵动境七重的修士喊道,他正是魏家在天命公会的靠山,他心头也已经对魏家那不肖子骂了好几遍,居然惹到玄铁卫这里来了。此刻他哪里不知dào

玄铁卫和那女子是一伙的…

队率冷峻喝道:“永川县内禁止打架斗殴,在下也是按律令办事,对不住了…”

说着对属下们喊道:“带走…”

这些玄铁卫个个都是喜笑颜开,被抓的都是些富家子有钱人,这次可以落下不少好处…

队率安排好一切走到春申身边说道:“小兄弟,县尉大人请你过去一趟,郡都来了消息。”

第七十章 计杀冬罗

自从第六青鹰掌管了第六家,经过这段时间的清洗和整合,整个家族的日常事务又重新进入了正轨…

但有逃脱的族人和散修,青鹰都使用了铁血手段,命令葛秋裳那边半道截杀。为了家族的安全,这些事情不得不做。

家主第六青松和三长老第六青火彻底被软禁起来,不得与族人接触…

二长老第六青炎为了彻底表明立场,更是亲手斩杀了第六青火的几个顽抗的后辈…

至于曾经放在第六青鹰府门外的窦兵和刘文两双眼睛,则是被文成和荣东出手废了修为,现在沦为打扫茅房的小厮。

文成出手非常狠辣,他知dào

这两人对凌月一直有轻薄之心,而凌月是他心中的女神,自然不容玷污…

而且他的出手深得凌月的青睐,从那以后,凌月对他笑得时间更多了,他几乎天天都沉陷在心花怒放的状态,荣东有时候讽刺他两句,他还要跟荣东“拼命”。

再有他心中的女神也不再是从前被人忽略的身份,而是执事阁老的嫡女,加上灵动境五重的修为,在族中地位攀升。

只是两人的地位差距却越来越大,文成心头的失落不比心花怒放少。但是一看到凌月的笑,他就会忘却心头所有的不快。

因为在这次家族变革中立下不小的功劳,文成升职了。他从财政阁老麾下调到了执事阁老青鹰的麾下,成了青鹰的嫡系人马…

他每天也不再像从前那般事多,只需yào

帮执事阁老整理文案,或者帮青鹰给另外几位阁老传些消息。

也因此他见到凌月的次数就更多了,不过每天他还是会接过荣东的任务,给族里所有人送去一天所需的生鲜冷蔬…

为的就是可以多看凌月一眼,他只是不明白凌月小姐已经有自己的宅子,为什么还要留在第六凌云有些破败的房子里。

今天,他又在荣东鄙视的眼神中,推上装满蔬菜鲜肉的小车,挨门挨户送给养去…

凌月这些天过得非常开心,前段时间春申儿跟家里报了平安,她也不再担心。除了有时候去父亲和二嫂那里走走,一般她都在屋里修liàn

,更是隐隐有突pò

到灵动境六重的迹象。

当然,少不了的是每天下午还要按照春申的法子给木生和顽犼授课,效果非常好。就是榆木脑壳的顽犼都已经识得几百个大字了…

昨晚她接到了一封信,由飞鹰传来…

来信人自然是春申,用得居然是什么南羽都护府的信笺,凌月只是不知dào

春申怎么和官府搭上了关系…

虽然不知dào

都护府是何等存zài

,但她也能猜到应该和清原的应天府差不多是一个概念…

春申在信中坦白了当年他坠崖一事,但并不让凌月出头,他有自己的计划…

在看完了春申定下的计划,凌月绝美容颜居然有些发烫,这小混蛋还真是焉坏焉坏的…

今天一早用过早餐,她没有修liàn

,就待在院子里,生了火盆,她要为春申选择执行计划的人选。院子的中门大开,自从父亲青鹰当家,她便不再如从前那般闭门谢客。

按照春申的意思,这事最好不要惊动青鹰,他的计划太过阴损,不想让当家之人的正气染上这份污浊…

“凌月小姐,我…我给你送菜了来,都是我精挑细选的,最新鲜的…”文成两腮有些发红的叩门喊道,每次都这样,一见到凌月就不知dào

该如何说话。

“文成,是你来了啊,进来坐一下,有点事情跟你说…”凌月一看到文成,便计上心头,人选有了,真的是事事顺心。

她也知dào

文成对自己有意思,但是木生还小,而且宮家的事情也已经让她死心。不过她对文成的印象很好,这男子虽然修为不高,却是个十分质朴的好人。

她也知dào

文成看自己的眼神非常清澈,不带一丝yin秽色彩。要知dào

自己只是个和离的妇人,能得文成如此相待,实属不易…

但是,除非文成开口,她不会做任何的决定。她近来一直很喜欢春申说过的一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

“哦…好…好…我先把脚上的泥土清理一下…”文成激动的回道,他刚刚听到了什么,没听错吧,凌月小姐居然叫自己进去坐,天啦,幸福也来得太快了。

还好自己坚持天天来送菜,不然哪里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此刻的他完全忘却了两人身份的差距,一心只有满满的幸福…

连忙就着院子外面的干草,将脚上的泥泞擦干净,昨天夜里下了点小雨。事后发xiàn

手上有些脏,又连忙在衣服背后搓了几把。

凌月给文成倒上了一杯热茶,笑盈盈的看着文成走进来…

文成今天又送来了超份额的蔬菜,现在他的地位提升,倒是不用再自己贴钱。后勤处的那些散修哪个不是对他争相巴结…

文成将蔬菜送入厨房,才有些忸怩的走出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进这所大院,从前都是在门口将蔬菜交给凌月就离开…

这所宅子在前两年虽然被族人遗忘,但文成一直都记得,因为这里有他魂牵梦绕的佳人,这里也是他最敬佩的第六凌云的府邸。

起初文成一直不太敢坐,他怕自己的衣服弄脏那光洁的石凳…

“不用客气,这石凳都是春申儿闲极无聊弄出来的,算不得金贵…”凌月笑着说道,她觉得此刻的文成异常可爱。

文成这才少了顾忌,缓缓坐下,艰难的开口问道:“春申儿?就是去年族会上那个…”

文成倒也见过春申和木生,只是没和这两个小孩打过交道。再加上他散修的身份,所以对春申的认识只限于在年终族会上被诬告,以及他是凌云的儿子。

“嗯,我大哥的儿子,这次叫你进来,其实也是春申儿拖了我一件事,我想请你帮我完成,没问题吧?”凌月缓缓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是凌月小姐的吩咐,文成万死不辞…”文成连忙点着头答yīng



凌月笑得更加甜美,说道:“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这事你去办最合适,而且春申儿说了,你若是办成,送你一场天大的好处,他现在可比整个第六家还有钱…”

什么,文成心头一惊。既然是天大的富贵,想来事情难度一定不小,不过为了凌月小姐,再难也得去办。他只是惊叹春申的财富,那孩子今年才六岁吧,居然富比第六家族…

“不知是什么事情,还请凌月小姐吩咐?”文成郑重问道,能替凌月小姐办事是他的荣幸…

“这是春申儿的来信,计划都在上面,他只希望你办这事一定要谨小慎微,不要落了破绽,更不要将我父亲牵连进去,这对我父亲的名声不利…”凌月将春申写有计划的那张信笺递给文成,细心叮嘱。

文成点头称善,接过信笺,首先看到的也是南羽都护府的信笺标记。吓了他一大跳,这是官府行文所用的信笺,春申儿这位小少爷当真厉害。

再看完整个计划的内容,文成陷入了极度失神的状态。而且他的背后已经冷汗阵阵,春申的计划,真够歹毒,难怪不让牵连执事阁老。这是针对名誉家主次孙冬罗的计划,没有深仇大恨,没有极其妖孽的智慧,制定不出这样的计划来。

文成仅仅看了一遍便将信函的内容记住,不是他记忆超人,而是计划太过新颖另类,在他脑中留下了挥之不去的印象。

他也是暗自庆幸没有成为春申的敌人,不然,说不定自己被玩死,还会对春申感恩戴德。计划执行起来并不困难,他也不会冒什么风险,毕竟家主已经是日落西山。



这两天文成起得很早,他要为春申少爷的计划准bèi

一些东西…

先要到财政阁老那里支取一些物品,还得到外边山野之中去找些寻常材料。其次他还得去一趟水牢,冬罗就关在那里。

他不觉得对冬罗实施这样的计划有什么不妥,毕竟是杀身之仇,怎么报都不为过。他只是惊叹于春申的心计…

这计划几乎考lǜ

得面面俱到,会让冬罗的死变成一件无人提及的丑事,如此也能避免激怒名誉家主,以防他狗急跳墙,给家族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终于准bèi

好一切,文成怀中藏着事先准bèi

好的东西,来到水牢。

“文成兄弟,你来啦…”守卫是也个灵动境四重的修士,更是第六家的旁系族人。但文成可是执事阁老身边的红人,由不得他不巴结。

文成对着几位守卫拱手道:“几位兄弟辛苦,文某晚上做东,各位一定要赏脸光临,不醉不归…”

几个守卫连忙回礼道谢,先前说话那守卫继xù

开口道:“不知文兄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哦,还要麻烦几位兄弟,先给冬罗那个败家子换个牢监。这小子当初妄图对执事阁老的长孙不利,文某得到牢监做些布置,以免发生意wài

…”

听完文成的话,几位守卫都觉得太过小题大做,冬罗不过六岁孩童,能有什么能耐逃脱水牢的围困。不过想到冬罗的爷爷是灵动境九重的名誉家主,文成的话也不算是无的放矢…

而且晚上还要去文成那里赴宴,多使些手段以防万一也是应该的…

“请进…”



冬罗在水牢中已经待了快一个月,但是他的亲人却没有来过一个,即使他视为依仗的爷爷第六青松也没来…

这让他感觉到极度的恐慌,水牢的水位刚好淹没他的腰部,除了方便的时候,他的下身一直浸泡在水中,虽然不懂医理,他也知dào

自己的身体状态非常不好,下身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溃烂,包括他的小雀雀…

今天莫名其妙的被守卫转到了一个陆监,还得了些治疗外伤的创伤药。这让他绝望的心头再次燃起希望,难道…

“这位大哥,我爷爷是不是复位了?”

守卫只是不理,鄙视的看了一眼冬罗径自离去。第六青松现在可是被软禁在家,但有轻举妄动,太上长老就会将他击毙,怎么可能复位。

看懂那守卫的神色,冬罗刚刚燃起的希望再次熄灭。无奈的上了些药,他现在只希望大哥冬曜能从灵武宗赶回来救他,第六家虽然庞大,但在灵武宗眼里还不够看。

上了药,冬罗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一觉醒来,他发xiàn

自己又回到了水牢之中,心头一阵腹诽这些守卫生孩子没pi眼。他才不过休息了片刻,就又回到这鬼地方。

此刻的他躺在自己的吊床上,说是吊床,也浸泡在水中,只能将头部和双脚露出水面。这其实对人的身体伤害更大,所以冬罗每天休息的时间不会太多。

睡一觉耗掉的体力,不比站一天的消耗少到哪里去。除非实在困得不行,他一般不会睡觉。想当初他在族中也算是呼风唤雨的小霸王,却沦落成今天的阶下囚。

不对,那木桩上似乎有东西,木桩是用来绑吊床用的,只是一直被吊床遮住,冬罗从前也没发xiàn

。想是今天换过监牢的缘故,掩藏在吊床之后的木桩显露了出来。

木桩上有一拇指粗的小孔,塞着一个竹筒一般的东西…

冬罗从吊床上跳入水中,溅起一阵水花,由于身高不够,他只能抓着吊床的一角往上爬,终于够到了那竹筒…

他转身对着牢房周围观望一番,确认没人,才将那竹筒取了下来。竹筒中有一封信和一张兽皮卷,以及一把小刀…

冬罗如今六岁多快到七岁,所以识得的字也有两千多个,看懂一封信倒不是太困难…

信是写给春申那个废物的,写信人居然是第六凌云那个妖孽。冬罗大致看了下,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这信是第六凌云给春申那个废物留的后路,一旦因事被关入水牢,可以借此脱困。而脱困的法决就在那兽皮卷上…

冬罗不得不赞叹凌云这位族叔的妖孽才智,居然连最坏的打算都为春申那个废物做好了,相比之下,冬罗觉得自己的老爹蠢笨如猪,现在还不知dào

在哪个地方鬼混呢…

看完凌云的信,不得不说,冬罗他心动了。自己被困,爷爷被软禁,也无人能给灵武宗的大哥传消息。如此危急关头,求人不如求己,他要自救。

他知dào

,再在水牢待下去,他这辈子就彻底完了,就算将来能出去,下肢也肯定要被截掉,那样活着有什么意思…

打定主意,翻开兽皮卷…

“?花宝典”第一个字不认识,但终究是宝典就对了…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冬罗虽然不知dào

“自宫”是什么意思,但后面有详细的备注,就是要切掉小雀雀…

冬罗思咐良久,他对于男女之事还不太清楚,只知dào

小雀雀是用来排尿用的…

心中一横,还是切掉了事,脱身要紧。再说那备注中也说明,切掉小雀雀只是排尿不方便,又不是排不了…

而且,要是一直在水牢待下去,小雀雀迟早也要溃烂掉,倒不如为自己的不世奇功做一番贡献…

凌云想得还真周到,竹筒中居然连刀片都备好了…

冬罗将先前上药包裹在下身的纱布取了下来,也不嫌赃,直接塞入嘴中,他怕疼…

片刻之后,挂着满头黄豆大的汗粒,他取出先前私藏的伤药给血流不止的小雀雀止血…

好在通过这些天在水中的浸泡,他的下体已经麻木,否则那非人的疼痛,他根本无法忍受,他很侥幸成为这世上第一位自宫的太监…

一切妥当,可以修习那惊天秘法了…

在接下来时间里,一旦没了守卫监视,冬罗便按照那兽皮卷上所说,打通自己身上的穴位,由于他还没开辟灵河,所以进度拖得尤其缓慢,但效果也非常明显。

大概过了二十来天,一天傍晚,冬罗已经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一拳打断构建水牢的粗木,原来这就是强者的威势,他心中大喜,觉得前些天忍痛切掉小雀雀的事情尤为明智…

出了牢门,他小心翼翼的打探情况,本以为避免不了苦战,居然没发xiàn

一个守卫,他自然不知dào

这些守卫这些天和文成打得火热,每天到了这个时候差不多都在文成府上用饭…

趁着天黑,冬罗摸到了爷爷第六青松那里,但见守卫森森,他只得退去。而后决定去灵武宗找大哥冬曜,第六家对他来说已经是极其危险的地方。

外面的空气新鲜多了,这是冬罗此刻的想法。而且第六凌云留给春申那个废物的东西果然不凡,他只觉得自己跑了这么久一点也不觉得疲惫。

他甚至在心头感谢春申和凌云给他留下这条后路,否则他极有可能就此死在水牢之中…

冬罗总算跑出了第六家,可是才跑出不到一里地,便被人从背后一棒槌敲中,而后他感觉到自己像是被一个袋子套住…

还有一个怪异的声音:“送去花雨楼,现成的脔童,可要卖个好价钱…”



文成走在回家的路上,心头一阵腹诽,冬罗这混账的天赋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劲,为了送走这小子,他的钱财都快被那几个守卫吃空了,天天晚上还得到这里来守株待兔…

他虽然不知dào

春申小少爷给的古怪法决到底出自何处,但也看出那法决的品级不低。要不是要切掉小雀雀,文成觉得自己都有些心动。

其实这也是老家伙给春申的截脉术,只不过是更强dà

的一层。因为是以修士生命力为代价,所以就算是从未修liàn

的冬罗都能使用…

只是按春申的计划,有个十来天冬罗应该就能练成,可他还是高估了冬罗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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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涿郡之行

第二天,水牢的守卫发xiàn

冬罗越狱了,这可是大事件…

但他们不敢将事情汇报给刑堂阁老,否则他们玩忽职守的罪名可不轻。一行人无奈之下只好找到文成,想请文成帮他们脱罪,通过这些天酒肉相交,他们视文成为知交好友…

“你们放心,文某自当尽lì

…”

文成让他们直接将事情汇报给执事阁老,后面的事情自然由他去处理…

第六青鹰本来在安排下个月的族事,突然接到冬罗越狱的事情,心头不由得一沉。要是第六家这边的消息被冬罗泄露到灵武宗那边去,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大阁老,属下有事禀报…”文成走了进来。

见文成满脸庄重,青鹰对几个前来汇报的水牢守卫喝道:“你们先到外面候着,那件事情等会再说…”

几个水牢守卫满是感激的看了看文成,快速退了下去。文成这兄弟没白交,真的在为他们出头…

待到几人退下,屋中仅剩下青鹰和文成两人…

“什么事,说吧…”

“属下这是来为大阁老分忧的,呵呵…”文成突然咧着嘴笑道。

青鹰似有所感,问道:“你是指水牢事件,这事和你有关?”

文成躬身拜道:“都是春申小少爷的吩咐…”

青鹰心头的巨石落地,居然是这个兔崽子搞出来的好事。不过既然是他搞出来的事情,应该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对于春申的计谋他从不怀疑。

心思急转之下。他也明白这是春申对冬罗出手了。本来他也想帮春申除掉冬罗,但他身为大阁老。第六家的实jì

掌权人,确实不好做出针对小辈的事情来…

想明所以。青鹰开口问道:“那个小兔崽子来信了?”

文成恭敬回道:“是的,二十几天前凌月小姐收到了春申小少爷的来信…”

青鹰一阵气闷,这小兔崽子给他姑姑去信,就忘了自己这个爷爷了么。但又想到春申儿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不给自己来信,可能是不想让自己掺入他的计划。

青鹰又问道:“他在信中有没说他的近况如何?”

“这个属下不是太清楚,属下只是看到了春申少爷的计划部分,信函全文还在凌月小姐手中。不过属下猜测春申少爷的近况不是一般的好,他的信函是用南羽都护府的信鹰传来的。连信笺也是官府正式行文的那种…”文成回道。

“这个小兔崽子…”青鹰哂笑,转而对文成问道:“计划完成了?”

“嗯,完成了…”

“那你拿老夫的信符去财政阁老那里支取三枚初级灵玉吧!”说着青鹰书下一张竹签,这是他给文成的赏赐…

“属下不敢,春申小少爷已经许诺了属下赏赐…”

“…”青鹰无语,三枚初级灵玉对文成他们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一笔财富,可这混账居然不要,肯定是春申儿那小兔崽子许诺了更大的好处。

青鹰无奈说道:“那你先下去吧…”

“大阁老,那几个守卫…”

“我知dào

怎么处理。去跟凌月汇报一下吧,估计她也在等你的消息…”

“是…”文成心花怒放,可以去跟凌月小姐献宝了。



文成从凌月那里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小院是他升职之后得到的赏赐。他沏了一壶茶。茶叶还是先前凌月小姐送的,这还是凌月小姐第一次送他东西,文成视若珍宝…

他十分喜欢现在的生活。他最崇拜的“双俊”父亲第六青鹰成了第六家的实jì

掌权人,他最心爱的凌月小姐也过上了太平日子。最重yào

的是,他现在可以跟凌月小姐走得很近…

喝着女神给的茶叶。心头无比舒坦,文成想着先前跟大阁老的谈话。春申小少爷在大阁老心中的分量还真够重的…

今天他也是按春申所说,将事情汇报给大阁老,以解除他老人家心头的疑虑。大阁老也真如春申小少爷所说的那般,对计划不闻不问,这说明青鹰对春申绝对信任…

而自己将情况汇报给凌月小姐之后,凌月也是极为高兴。那笑容让文成觉得自己就快晕阙过去,这也说明春申小少爷在凌月小姐心中的地位…

文成突然想到,要是自己能得到春申小少爷的认可,跟凌月在一起的希望岂不是更大…

不过春申小少爷极智近妖,文成还真不知dào

该如何打动这位玩阴谋的小祖宗…

正当他沉思之时,那几个水牢守卫却风风火火的跑过来,人未及,声先至:“文成兄弟,大恩不言谢…”

“你们这是怎么了?”文成连忙将茶壶搂入怀中,活像个护食的孩子。这可是凌月小姐送自己的好茶,不能便宜这帮吃货…

好在他动作极快,那几人也只当他是拿那茶壶暖手,否则这还真够尴尬的…

其中一人说道:“执事长老罚我们几人到矿区去服两年劳役,哈哈…”

原来如此,这哪里是什么惩罚,这是天大的好事。在矿区,挖掘灵玉的边角料都是不入库的,自然便宜他们这帮混蛋。文成甚至听说有人在矿区执劳役三年,硬是额外搞回了五枚初级灵玉,那可是很大一笔财富。

“那真是辛苦几位兄弟了,文某在家中恭候几位归来…”文成客气的对几人回道。



春申一行人重新上路快有一个月了,他们的目的地正是涿郡都城…

当初春申在永川的银翎县尉那里看到了涿城都护府的回函,都护大人已经同意了他的请求,并且邀请他到涿城做客…

这一路行来,可谓是波澜不惊。马车上挂了都护府的大旗,傻子才跳出来劫他们的道。涿郡可是都护府的地盘…

远远的,春申几人就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那城墙就像绵延千里,一眼望不到头。也不是春申在东平,明城还有永川看到的那些矮墙,而是几丈高的庞然大物。

不说春申,就是见过大世面的祁浩兰也没到过这等大地方。来到城墙面前,几人只觉得自己的渺小,完全被雄伟的巨城震慑…

过往的路人更是像看傻子一般,盯着这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咦,这女子不错。正好家中还缺一房小妾,只是她的修为…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再看他们身后的马车,更是觉得自己先前的明智,挂得是都护府的大旗。要是惹上都护府,真的是嫌命长了。

“这位大哥,在下想拜见涿城都护大人…”春申递上自己的金翎卫腰牌,心中不得不喟叹涿城都护府的实力,连守门的卫士都是灵动境八重的强者。虽然也是玄铁卫。但他们的境界在永川可是能当队率的…

和这些大势力比起来,第六家当真是无比渺小。难怪留云阁会与浩然宮联合应对清原应天府,想来虽然都属于第一等的大势力,应天府却是绝对的霸主。对其它各大势力都有压倒性的优势…

“这边请…”一袭黑甲的玄铁卫恭敬说道…

路过熙熙攘攘的人潮,原来这就是大都市,果然不是小小的县城可比。不说道路两边的建筑一栋比一栋高大宏伟。就是这道路也比那些县城宽好几倍…

这是真zhèng

的繁华之地,过往行人衣着华丽之辈比比皆是。可以想见此地的富足…

这是一郡首府,这里是涿郡都城。涿郡最富裕的地方…



跟着那玄铁卫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目的地,涿城都护府。

比起永川的卫所,这都护府大了何止百倍,“南羽涿郡都护府”七个大字高挂牌楼之上,跨过牌楼便是鼎鼎大名的都护府…

迎接春申的是一位金翎卫,想想也是,都护大人怎么说也是灵海境的强者,怎么可能亲自接待他一个区区灵动境四重的小子,能派来一位金翎卫已经给足自己面子了。

金翎卫叫钟万,灵意境八重强者。春申看不出他的年纪,但老家伙告sù

春申这人少说也有一百多岁,修行本就有延缓衰老的功效。

“你就是春申?”钟万自报姓名后问道。

“小子正是…”春申恭敬拜道。

钟万又问:“听说你是刘习大师的弟子?”

“区区不才,正是在下…”

“小家伙,别跟老子文绉绉的,老子读书不多…”

“…”春申无语,居然遇到个莽夫。

“跟我来…”

都护府守卫森严,春申确信自己没看错,刚刚看到的几个门卫,个个都是灵意境的强者,清一色的银翎卫…

本来一大早就到了涿城,眼看就要到晌午,春申几人还跟着那叫钟万的莽夫在都护府中转悠,倒不是钟万迷了路,而是都护府实在太大。

春申心头对钟万非常的不满,这老混蛋一路上几乎处处针对自己。他又没惹过这老混蛋,干嘛这么大脾气。

但春申的此番遭遇,可让跟在身后的祁浩兰觉得十分解气。这小混账也有今天,平时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也有吃瘪的时候…

“前辈,您说得太对了,这小混账的确不是什么好人…”祁浩兰附和道。

钟万转过身来笑道:“小姑娘不错,老夫得空教你两招…”

“谢前辈!”祁浩兰跑上前去,开始跟钟万数落春申的不是,他觉得钟万这老头简直比他老爹祁峰都亲…

春申十分无语的看着两人又说又笑,似有所感的插话道:“钟大人,不知您是否认识徐明徐大人?”

“别跟老子提那老混蛋…”钟万当即喝道,怒发冲冠。

春申总算找到了症结所在,真他么晦气,遇到徐明的对头了。徐明正是救下刘习的那位金翎卫,不过徐明不在涿郡任职,而是在云州都护府任职,地位还尤在钟万之上…

作为刘习唯一的弟子。享shòu

他余荫的同时,也要承shòu他肩头的仇恨。刘习和徐明有那重关系。自然会被钟万惦记上,此刻的春申也受其连累。好不凄苦。

对于钟万这种一根筋的粗人,春申反而有些无计可施…

总算熬到头了,春申看到一座孤立的阁楼出现在面前。而阁楼之后全是高墙,这里是都护府的尽头…

钟万引着几人走到阁楼前,转过身来对着春申喝道:“小王八蛋,都护大人在里边等你…”

随后又指着祁浩兰和叶开几人说道:“你们就不能进去了,跟老子去用餐吧!”



春申好奇的打量着阁楼,慢慢走了进去…

里边果真如他猜测的那般富丽堂皇,各种家具装饰应有尽有。雕花文案,珊瑚玉刻…全都不是普通货色。春申只觉得这涿郡都护大人还真是会享shòu



屋内没有什么守卫,只有几个歌姬穿着极为单薄的衣服在起舞。,出于本能反应,春申的眼睛绕过屏风,瞄向了那些歌姬的胸前,靠,深沟诱惑…

不仅如此,这些歌姬的修为居然都在自己之上。几乎都有灵动境六重的修为。春申心头暗自腹诽这都护大人估计不会是什么好鸟。

“小子,你来啦…”

声音是从那道巨大的屏风之后传来的,因为春申此刻尚站在一侧,目光被屏风和屋梁上垂下的帷幕遮住。所以看不见声音的主人。

走上前去,越过屏风,春申看到一个膀大腰圆的胖子躺在长案上饮酒。大冬天的也不嫌冷,不知dào

是不是衣服小了一号。胖子大肚腩上的长毛被穿堂风吹得七零八落…

果然不是善类,春申思咐。此人面庞黝黑,居然是张瓜子脸,正宗的倒瓜子。浓眉大眼,再配上一张惊人的大口,春申实在难以想象此人居然就是涿郡最有权势的都护大人。

春申绕过那些不停旋转的歌姬,走到主位的台阶之下,拱手道:“小子春申,拜见都护大人…”

“既然来了,就陪胖子我赏赏这新编的舞蹈如何?”胖都护咬着酒壶,缓缓说道。

春申无语,小爷还没吃午饭,赏个屁的歌舞。但这胖子可是灵海境的强者,和出云老怪一个层面的人物,只好说道:“恭敬不如从命…”

到客位的一张长案坐下,却发xiàn

案上除了酒和酒樽,就没有其它可以充饥的东西。那胖都护看春申坐下,也就不再理会,一门心思看歌舞。

这些歌姬确实漂亮,就算比不得祁浩兰的脸蛋,身段绝对是不相上下。而且,这些歌姬更是多了几分熟艳之美,那风情,呵呵…

不知dào

过了多久,春申觉得自己现在真的很饿,在没有解决吃饭问题之前,他没了探求精神享shòu

的兴致。总算,他发xiàn

了可以充饥之物…

就在舞池对面的长案之上,那是一头烤乳猪。有此美味在前,焉有不心动之理。再看那胖都护,完全是在一个人乐呵,就像将春申遗忘了一般。

想要得到烤乳猪,就得穿越舞池,可要是扰了主位上那胖子的雅兴,估计少不了一通责罚,这毕竟是都护府的地盘…

春申正在苦思他的“乳猪计划”,抬起头突然眼前一亮。房梁之下,悬挂了几道绳索,想是为了让这些歌姬出演“飞仙”舞蹈所留。

春申在留云阁看到过这类典籍,也只有郡都这种大城市才会有歌姬,才会有这些动人心魄的舞蹈。当然,各县也不是没有,只是县城的那些舞蹈只能在很特殊的地方才能看到,春申也曾希望自己可以早点长大,到那些销金窟中去畅游一番。

当然,此刻的春申不会去想那些,他只是想把那头乳猪弄到手。有灵海境强者存zài

,老家伙现在偃旗息鼓,也给他出不了主意,一切只能靠自己。

看了看胖都护,确定他并没看自己,春申调动灵气到四肢,开始顺着身后的大圆柱子往上爬,总算钩住了绳索…

顺着绳索,双手交替前行,好在身体已经恢复了,否则绝对没这么矫健的身手,春申对自己的行进速度非常满yì

,马上就到正中央了,从上边俯视,脚下那些歌姬胸前的深沟更加耀眼,吞一口口水,春申连忙稳定心态,真是些妖精啊,继xù

前进…

砰!

一声闷响,春申从绳索上掉了下来。断了,居然断了。空中无处借力,春申顺势跌落,这地还真柔软,春申只觉得额间一片柔软温热,抬头一看,他惊呆了,香软入怀,深沟入目,他正趴在一位歌姬身上,而那歌姬像是被春申碰到了敏感部位,一张秀脸红艳滴血…

“来人,将这扰了老子雅兴的小混蛋关入密监大牢…”春申耳边传来胖都护的声音。(未完待续……)

PS:第一次上传VIP章节,不足的地方还请指正。

第七十二章 牢中密谈

所谓的密监大牢,其实只是一间布置比较平实的房间,春申在这里待了三天了。当他被抓的那一刻,他已经猜到自己落入了那胖都护的圈套…

最初钟万那莽夫应该是这胖老贼故布疑阵的棋子,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搞得自己无比憋屈千般难受,心浮气躁。

而且他猜测都护府实jì

也没他想像那么大,十有八九是钟万那老匹夫带自己绕圈子…

真zhèng

的重头戏在后面,那舞蹈似乎有惑人心智的功效,而老家伙又不在,春申一时失察便着了道…

否则,以他平日的那种冷静,怎么可能会为了一头乳猪犯险。那乳猪明显是舞蹈中途被人送上来的,但他硬是没发xiàn

蛛丝马迹…

而在席宴上乱窜,本就是对主人的极大不敬,这些都是有礼法可依的,以他的谨慎,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要是他神志清醒,那中途出现的乳猪就很能说明问题。既然自己来者是客,怎么可能将乳猪放在一边,而不是呈给自己。

那绳索更是古怪,早不断,晚不断,非要等自己到舞池中央才断,明显是有人做了手脚。而做手脚的人是谁春申不知dào

,但这鬼主意十成出自那猥琐的胖子。

这几天春申的日子其实过得很舒坦,并没因为被限制了自由而气馁。因为他听到了一个秘密,告sù

他秘密的那人正是和他有过亲密接触的歌姬。

歌姬名叫水云儿,灵动境六重修为,今年十五岁。这些天春申的衣着食物都是她在打理…

春申不只惊叹水云儿的修为,也被她胸前的丰厚资本深深震慑…

水云儿告sù

春申。他不是第一个因为扰了都护大人赏舞雅兴,而被关到这密监大牢的。此前已经有不少人因为同样的原因被关到这里。

春申所住的这种房间其实有上百间。而此刻差不多快要住满,都是如出一辙的罪名…

似乎是因为春申面善,水云儿对他格外亲厚,一有空就陪着春申闲聊。每天送来的饭菜丰盛可口,洗过的衣衫也带着淡淡的清香…

甚至每天早上春申所穿的衣服都是水云儿贴身暖过的,放在怀中温热的。春申倒是没有拒绝,衣衫上可都是香艳的味道,不过寒冷是这里唯一的缺陷,即使春天已经到来…

所以这几天春申身上多了一股少女的清香。吃饭睡觉也格外香甜…

他的牛皮背包也在,所以他时不时的会练练剑招。他已经确定胖都护不会对自己不利,否则完全没必要把他关到这香春满园的地方。他只是有些担心祁浩兰和叶开几人…

借着这两天,春申彻底巩固了金身七煅第一锻拓经展脉,这多亏了一个多月前和那几位天命公会修士的大战,经脉受损修复之后,经脉通道宽大了不少。

再加上这些天的刻苦修liàn

,加厚了经脉的壁垒。是以春申现在使用灵动境五重的破刃斩几乎不会有什么阻滞,经脉运行畅通无阻。剑招的威力自然也远超从前。

本来破刃斩的威力还不如六阳剑诀的第一式朝阳剑,但这剑招的灵气消耗小,非常适合持久战。再加上练成整套破刃剑诀,在对敌之时。春申便能使用连招,效果更甚从前…

从前对敌他都是使用单一剑招,缺乏连贯性。破绽百出,难以做到攻防兼备。春申也只能投机取巧。用些出其不意的手段取胜。



今天一大早,水云儿和前些天一样。给春申送来了丰盛的吃食,以及满是女人体香的温热衣服。

“水姐姐,那胖老头…哦不…都护大人什么时候放小子出去啊。这里虽然不错,但实在太无聊了…”春申有意无意的盯着水云儿的胸前说道,水云儿在伺候他穿衣。

自从来到这里,水云儿就没再穿过那深沟诱惑的霓裳,而是换上了清雅朴素的青衣,外间更是穿了一件裹胸的青色小袄。

不过春申觉得水云儿穿这身衣服更合适,虽然他也很喜欢那种欲露还羞的妩媚,却更钟情这种得天独厚的自然,不过,那胸口真的很厚…

水云儿当然也看到了春申那复杂的神色,心头一阵好笑,这小家伙还真是人小鬼大。她也并没有因此生气,原因有两点…

其一,春申只是个六岁大的孩子,水云儿将春申的行为归咎于他对异性的好奇…再说,春申还在发育期,也没有祸害她的能力。

其二,春申虽然被关在这里,都护大人却亲自命令她来前来照顾,此前被关过来的人可没这待遇。所以,与其说春申是一位被限制自由的囚徒,不如说是都护大人的贵客。

水云儿给春申系好腰带,又打开食盒说道:“都护府那边事务繁忙,姐姐只是府上的歌姬,哪里会知dào

都护大人的打算…”

早餐已经垒砌在长案之上,春申这两天的食量很大,所以水云儿送来的饭菜都是加足了分量。而春申之所以那么大的饭量,正是因为巩固金身七煅极其消耗体力…

水云儿摆好食物之后,抱起双手,将胸前牢牢遮住。虽然春申只是个小孩子,可被盯得久了她还是觉得有些害臊。

看到水云儿的动作,春申心头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他脸皮够厚,眼神游离,东张西望一番,又换回一脸正经,拿起桌上的馒头,咬下一口,咀嚼着说道:“你们的这位都护大人是不是尤其好色,反正小子看他不像什么好鸟…”

“额…”水云儿无语,也就春申这个小混蛋敢这样说都护大人,换作别人说这话,估计是早就看不到太阳了。无奈回道:“都护大人其实不像你想得那么不堪,我们这些女子其实都是都护大人从小收留的。要是没有都护大人,我们的下场只有两个。要么在qing楼孤老终生,要么就是在路边饿死…”

“原来是这样…”春申低语。没想到那贼眉鼠眼的胖子倒还算得上好人。目光再次流转到水云儿自缚的双手,鬼使神差的说道:“都护大人是不是常给你们吃木瓜?”

“木瓜,那是什么东西?”水云儿惊愕问道。

“哦,一种有助于发育的水果…”春申喝了一口稀粥,缓缓回道。看来这些女子胸前的伟岸,应该是由别的法子铸就。

要是能把这法子弄来,再略为改进包装一下,绝对的生财之道啊。不论在哪里,女人的钱都是最好赚的。丰xiong绝对是很有前途的职业。

春申木讷的嚼着嘴中美味,思绪飞转…

葛秋裳那边的开支现在全都靠第六家提供,但这也不是长久之道。总得让他们有自己的谋生手段,春申不需yào

等着发饷的属下,他需yào

能自己动手赚钱的手下。

但就葛秋裳那帮猪脑子,春申不觉得他们能想出什么稳妥可行的生财之道。而游春雪毕竟是个女子,隐于幕后还行,在这个男权社会还上不了台面。

“春申儿…”水云儿突然喊道。

“哦?什么事…”春申飘飞的思绪被水云儿突兀的叫声打断,连忙问道。

“都护大人来了…”

“你说什么。那胖子来了?”春申话一出口,连忙捂住嘴巴。因为他看到门口那个大黑胖子正神色不善的盯着自己,祸从口出啊,懊悔不已。

也怪他先前想事情太认真。虽然被水云儿的叫声惊醒,还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发财大计之中。而这两天他“大胖子”也叫习惯了,是以脱口而出。

不过春申本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主。木已成舟,只能尽lì

挽回。连忙放下手中碗筷,跑上前去对那胖都护拜道:“原来是都护大人驾到。小子还以为是那胖牢头又来了…”

十分蹩脚的理由,这密监大牢也确实有牢头,春申也见过,当初正是被那牢头引到这里,不过那牢头是个十足的麻杆,除了骨头剥不出两斤肉的那种…

胖都护今天倒没再穿他那小了一号的衣衫,而是一身明晃晃的铠甲,头盔上的鹖羽更是迎风摇曳,该死的,这胖子进来也不关门,这是要冷死小爷啊,春申腹诽不已。

盔甲绝对不是凡品,春申虽看不出品级,但他猜测至少也是法器那个层次,防御法器,好大的手笔。

如果仅仅是看黑胖都护齐胸之上的部分,春申不得不承认,这身行头确实把都护大人衬托得英武不凡,可是那圆挺挺的肚子却是最大的败笔。

由此,春申心头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白瞎了这么好的法器铠甲,穿在了一头棕熊身上…

“小家伙,收起你的小聪明,老子偷奸耍滑的时候,你还没出娘胎呢…也不对…你爷爷都没出娘胎…不过你叫老子胖子也没错,也有好多年没人这么叫了,这事老子也懒得跟你计较,先谈正事要紧…”胖都护张嘴喝道。

都护大人要和春申儿谈话,水云儿自然不能留下。收拾好长案上的碗筷,对着都护躬身一揖,又给春申使了使眼色,让他好好说话,水云儿很知趣的关好门退了下去…

胖都护将一切尽皆看在眼里,待水云儿退下以后,对着春申笑道:“小家伙不赖啊,这么快就得到了小美人的倾心…”

“…”春申无语,这黑胖子果然不是好货,一没外人就原形毕露,那笑容真他么猥琐。也不对,自己就是外人…

看着春申微微皱眉,胖都护径自绕过春申,到长案边坐下,解下腰中佩剑,置于其上。手上瞬间多了一份书卷,正色念道:“春申,清原郡安平县鹰嘴崖第六家第六青鹰一脉长孙,父第六凌云,母不详。有姑姑第六凌月,二叔第六凌日,堂弟铁蛮,表弟木生等一众亲眷…

钧天历四九八六年末,加入云东留云阁祁家,弟子身份不详。但祖母祁珍为现任留云阁阁主胞妹。猜测身份至少为内门弟子…

钧天历四九八七年初,由留云阁南下云夷两州交界明城。成为天命公会灵级客座炼丹师刘习唯一弟子,并接承刘习全部遗产…”

在春申无比惊愕的眼神中。胖都护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春申的过往说了个清清楚楚。春申不得不惊,因为胖都护说得毫无破绽,他不得不惊叹都护府的情报能力。

好在自己和都护府并没什么怨仇,反而还有刘习这层关系。不过他却有些忧心留云阁那边的计划,应天府和都护府都是同一层面的势力,他们的情报能力太过恐怖。

“小家伙,是不是很吃惊,我都说了你那些都只是小把戏。老子这才是的大道理…”胖都护看着春申惊愕的表情,扬着手中书卷,玩味说道。

春申苦着脸说道:“都护大人,小子只是区区灵动境四重的小修士,都护府用不着翻我老底吧…”

“呵呵,你可不是小修士,你是刘习大师的唯一弟子。再说六岁的灵动境四重,在我们中州都很少见…”胖都护笑道。

“都护大人来自中州?”春申疑惑问道,中州二字又勾起了他的兴趣。

胖都护突然变得有些惆怅。缓缓说道:“无论是云州的大都护,还是老子这样的小都护都来自中州,其它各府虽然叫法不同,却也如是。例如你们清原应天府的府尊也来自中州…

老子到这里也有四十几年了。待够五十年也能回中州去了…”

“金翎卫那些大人…”春申此刻疑惑更甚。

胖都护继xù

说道:“他们倒都是土生土长的南荒修士,想从中州过来南荒需yào

极大的花费,区区灵意境的修士不值得我南羽神朝派遣…

不过能成为我都护府的属下是他们的造化。你应该知dào

南荒是什么地方,中州流放罪囚之地。所以你可以把劳资看成一个牢头,嗯。胖牢头…”

“…”春申郁闷,先前一语中的,还真是个胖牢头。不过他也想到…

胖都护的话也没错,南荒号称罪域,能傍上都护府这样的大势力,的确是每一个南荒修士的梦想。这胖子既然是牢头,金翎卫那些人自然就是囚犯头子…

再有,胖都护的话已经给自己留了很大的面子,南荒是罪域,也是中州的奴隶来源。就是第六家族每年也要分担奴隶名额,只是为了保住家中子嗣,都是拿钱买平安。

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没这份好运了,要是天赋不错,还能找个宗门庇护。天赋差些的话,要是家里无力承担赋税,就逃不掉成为奴隶的下场。

春申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出言问道:“不知dào

都护大人为何要告sù

我这些,小子可也是南荒的罪民…”

“罪民”二字春申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没人愿意顶着罪名的耻辱,那是低人一等的标记…

“因为你是刘习的弟子,可以说你算半个南羽人,自然不是寻常的南荒修士可比。要不是你出身南荒,你的身份还在老子之上…”

“刘习大师,也就是我师尊在南羽的地位很高?”春申疑惑开口,他只知dào

刘习是南羽贵族,但此刻他觉得刘习十有ba九不是普通贵族。

胖都护看着春申,心头思咐了片刻,才继xù

说道:“既然刘习没告sù

你他的身份,老子也不能越俎代庖,我只能说刘习的血脉很高贵…

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的血脉也不差,北齐皇族血脉,可惜被威震天下的东秦灭国,更是被东楚那帮王八蛋放逐到这鸟不生蛋的地方…”

既然都护府能查到自己的过往,第六家的来历自然也是信手拈来,春申倒也不再震惊,只是继xù

问道:“当初的东秦很强dà

?”

胖都护似乎陷入了记忆的海洋,良久才说道:“东秦如日中天之时,我南羽都只能俯首称臣。那时的东秦可以说是天下无dí

,就是号称天下正统的万域在东秦手上也是连吃败仗…

只可惜东秦终究是个短命的神朝,区区几千年的国祚,九百年前就被东楚取代…

不过东秦其实很合老子胃口,现在想起东秦的强dà

无匹,劳资还觉得热血沸腾…

那场东秦与东荒魔族的战争,十成是万域的手段,那帮自诩正统的混蛋都是玩阴谋诡计的行家。

但东秦也太过强势,和各大势力关系都不和睦,所以那场战争就是我南羽也没有出兵相助。否则,这可是人魔两族的大战,道义上都说不过去…”

听着胖都护侃侃而谈,春申的脑中闪现东秦修士大军和东荒魔族大战的画面。那场面是多么的悲壮,多么的震撼。以一国之力对抗整个东荒魔族的入侵,多少慷慨赴死的男儿被战争的车轮碾成了碎片…

那里也有第六家的先祖,他们在浴血奋战,只为保护自己的家园,只为保护自己的亲眷…可惜历史终究和他们开了个巨大的玩笑,大战之后,等待他们的不是家园的重建,而是放逐和清剪。

“呵呵,小家伙,是不是觉得有些不忿…老子也觉得有些不忿,但这就是现实,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谁让田家,也就是你第六家站错了队呢…”胖都护似乎看透了春申的心思,出言说道。

“谢谢,都护大人…”春申很真诚的说道,他知dào

都护大人这是在宽慰自己,他也觉得第六家的先祖确实死得憋屈…

胖都护笑了笑,缓缓说道:“小家伙总算还是懂点礼仪,老子还以为你小子和老子一个德行…”

“…”春申觉得他就不该多嘴,对胖都护这样的粗人讲个屁的礼貌。不过说到礼仪,他就想到前几天的“乳猪计划”,当即出言问道:“都护大人,缘何设计小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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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阴脉隐秘

“水云儿,给老子沏壶茶过来。这小王八羔子问题太多,说得老子口干舌燥…”胖都护对着屋外大喊,后半句是说给春申听的。

既然都护大人口干舌燥,春申也只好先等着。不过他站了这么久,也想找个位置坐下来歇歇,可是这不合礼仪,万恶的礼仪,春申盯着长案边的台凳,心头腹诽不已。

“行了,想坐就坐把,别给老子摆出那副表情,老子又没虐待你…”胖都护看不过眼,出言喝道。

春申心头松快了一大截,谁说站着说话不腰疼,小爷现在就觉得腰有点疼。其实他也是这两天练功太过频繁,使得身体有些不堪重负。他也只是希望可以练成金身七煅的第二重,来缓解这个问题。

坐下以后,春申的目光不自主的就落到了长案上的宝剑。难道都护大人也是剑修,但春申总觉得这宝剑虚有其表,并不像是什么强dà

的兵刃。

胖都护一拍脑门,这小王八羔子的疑问还真够多的…

他握起宝剑说道:“老子不是剑修,这是老子的仪剑,在我们南羽每个有身份的武将都有自己的仪剑,这只是身份的象征,没什么大用…”

在春申眼前晃了晃仪剑,胖都护又随手扔在了长案之上。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谁他么认得仪剑,想摆阔都没人看得懂。

“都护大人…”

是水云儿甜甜的声音,胖都护现在直愣愣的看着推门而入的水云儿。但并不是春申认为的觊觎美色,秀色可餐。他实jì

上盯着的是水云儿手中的茶壶…

看着胖都护抢过水云儿手中的茶壶一阵牛饮,春申也觉得自己想歪了。不过。这刚沏的茶…也是,胖都护可是灵海境的强者。烫不死他…

水云儿摆好茶盘便退了下去,胖都护放下茶壶才继xù

说道:“小家伙倒是精明,老子确实用了点手段,感觉还不错吧,哈哈…”

“既然都护大人对小子并无恶意,唱这出戏又是何道理?”春申瘪瘪嘴说道,也不和胖都护客气,端起茶盘中另一只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水云儿想是清楚胖都护喜欢抱着茶壶熊饮的恶习,特意送来了两壶鲜茶。春申本来也有些口干。要是没有这多余的一壶茶,他势必不会去喝胖都护的口水。

胖都护似乎没看见春申的动作一般,只是继xù

说道:“当然是事出有因,不过你也说得不错,老子的确对你没啥恶意,谁让你小子祖坟冒青烟,拜了刘习作老师…

想来你也有些了解,阴脉本是突pò

灵玄三境的必备条件,而我涿郡的阴脉在云夷钦三州也薄有盛名。但也因为这盛名,给我都护府造成了天大的麻烦…

一年以前,有人骗过我都护府在阴脉外围的守卫,进入了阴脉。也不知dào

那混蛋到底有多妖孽。硬是将阴脉中的阴魂之气吸纳一空,搞得九幽地府在阴脉驻守的阴兵怨声载道…”

“阴兵,九幽地府?”春申疑惑问道。阴脉居然和这些传说中的东西扯上了关系。

胖都护颔首,继xù

说道:“涿郡的阴脉源于太古年间的一场大战。想是战死的人太多,阴魂不散。引动了九幽地府与人界的结界,通道打开,便形成了如今的阴脉。说起来这天下间的阴脉虽然形成的过程有异,构造却是大同小异,因为有通道的存zài

,便有了阴兵驻守…

老子这一年来排练歌舞,外人以为是贪图享乐,谁他么知dào

这歌舞是给阴脉中的那些阴兵看的。要不是有这好处,想来那些阴兵早就出来作乱了…”

“这…”春申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前几天看到的妖媚舞蹈居然是给那些鬼魂看的。

胖都护笑着道:“呵呵,小家伙胆子还真够小的…

说起来老子倒也不惧那些阴兵,都不过是些灵动境灵意境的鬼修,只是那驻守的阴兵队长也同样是灵海境的强者,老子虽然厉害,却自认不是他的对手…

好在这混蛋喜欢人界的歌舞,老子这才排了这惑人神智的歌舞将他稳住。不过几个月前,你们清原那边的惊天异象一出,惊醒了这混蛋…

这混蛋硬是不顾老子的反对,放出了十数只灵智初期,也就是灵意境的鬼逸虫。云州那边因为惊天异象,人手短缺,老子这边的人调了近半过去,也就无力追捕这些鬼逸虫…”

“鬼逸虫?”春申心头大震,却也却已经在印证猜想,祁浩兰那次受伤,十有八九是受了这档子事情的池鱼之殃。

胖都护似乎已经饮完了他的那壶鲜茶,在春申惊异的眼神中,又端起了春申的那一壶。他饮了一口继xù

说道:“一种含有剧毒的阴虫,不过这玩意一旦咬了人,它自己也会死去,鬼逸虫本是以阴魂为食,沾不得活人的生气…

近段时间因为这事已经死了不少人,不过还有一只流窜在外,老子也无能为力,就看哪个傻子倒霉遇上,一旦被咬,可就神仙难救了…”

“…”春申腹诽不已,本来祁浩兰就是那傻子,自己吸了毒血,那傻子自然就变成了他自己。

胖都护没有察觉春申的异动,继xù

说道:“清原尚湖的天变,在我涿郡也引起了不小的骚动,都护府人手不足,老子便使了些小手段,将各大势力的天才小辈关入这密监大牢,让那群想趁机捣乱的混蛋投鼠忌器…

而老子之所以对你动手,说起来也是为了保护你,你身具刘习的全部财富,老子都心动,何况是旁人,都护府现在没有余力保护你,只能寻个由头让你从别人的视线里消失…

另外,老子也有一件事情想让你去做,倒算是两全其美的法子…”

“额。小子这点修为,哪里能当大任?”春申甚是谦虚的婉拒。他跟都护府扯上关系,不过是因为刘习这位极其不负责任的老师。都护府的事情绝对都是万分棘手的存zài

,他不想惹祸上身,他只想尽快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离开这个鬼地方。

胖都护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腹诽这小子果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继xù

说道:“你先听老子说完,完成这事老夫许诺你一件合用的上品凡器剑如何,反正一般法器你也用不了…”

“说来听听?”春申有些意动,九剑虽好。毕竟只是中品凡器,而且本是一柄匕首,在对敌之时,难以占到便宜。

“老子为了安抚那灵海境的阴兵队长,特意为他选了这九十几个血食,都是些家族弟子,肯定符合他的胃口…”

“您是说,被关在这里的这些人都是送给阴兵队长的血食?”春申声音急转,他背后生寒。这可是九十几条人命。

不过转念一想,南荒人命本就不值钱,第六家,宮家这样的二流家族在应天府眼中。不同样是任人宰割的对象么。

胖都护重重哼了一声

,这才继xù

说道:“哼…这些地方势力明里对我都护府恭敬有佳,背地里尽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都护府素来以仁义之称。在中州几府更是以仁政著称…

这些人不识好歹,前些时候我都护府防卫薄弱。在他们手上折损了不少人马,老子也只是替手下兄弟讨个说法…

而且阴脉阴魂之气薄弱。也需yào

他们这些人去补充一下,否则阴脉之气流尽,这阴脉也算是完了…

你的任务就是将这批人带去阴脉,交给那阴兵队长。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到时候水云儿会陪你前去,她和那阴兵队长算是熟识…”

“额…小子才灵动境四重,这任务是不是太过重yào

,难道都护府人才济济,就没人能当此大任?”春申也看出了实情,想来这阴脉一旦毁损,涿郡都护府必然难辞其咎,就是这位胖都护可能也要受到极大的惩罚。

胖都护见春申插科打诨,沉吟说道:“都护府和那队阴兵有协议,想要进入阴脉,修为必须在灵意境之下,而我都护府的玄铁卫大部分已经派去清原,留下的也都身负守土之责…

而且我手下这帮蠢蛋,打打杀杀还可以,与人交际…不对…与鬼交际实在没那个本事。老子观你年龄虽小,心思却重,十足是完成任务的绝佳人选…

这事老子也不放心交给旁人,你是刘习的弟子,这身份再恰当不过,就是中州那群王八蛋也难有微词…

再有,现在阴脉阴气单薄,你想要借用阴气修liàn

也只能进入阴脉深处,无论如何也都要遇到那阴兵队长,完成护送任务也只是顺势而为…”

“…”春申无语,胖都护的话可谓是毫无保留,就算自己是刘习的弟子,这份坦诚是不是太过头了。

不过要是胖都护没骗自己的话,他的此番打算也是在为自己考lǜ

。但胖都护今天讲这些太过匪夷所思,自己似乎过早了接触了一些东西。

天下阴脉无数,何必要在涿郡找。春申突然有些后悔来到这个鬼地方,他讨厌麻烦。胖都护说得轻巧,春申也没和鬼打过交道,真要说的话,老家伙是他见过的第一个鬼。

出于人之本性,春申对鬼也是天生的恐惧。而且那还是一只灵海境的恶鬼,更有一队灵动境和灵意境强者组成的阴兵队伍。

胖都护似乎看出了春申的担忧,继xù

说道:“小家伙不必担心,你是刘习的弟子,老子自然不会让你出事,否则中州那边老子也没法交代…

不过你已经到这密监大牢里来,如果不按老子说得去做,你就在这里待到老子卸任吧…”

软的不行来硬的,胖都护算是看明白了。春申这个小混蛋就是个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胡萝卜没用,干脆大棒伺候。

“额…都护大人,小子答yīng

此事便是。再说,就算小子听了这些隐秘,也保证不会说出去,没必要再待在这鬼地方吧…”春申很是小心的说道。他听得出胖都护的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自己要是还不答yīng

。说不定真要困在此地等下一位都护大人的到来。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在哪里都是修liàn

。这地方冷是冷了点,却着实是个修liàn

的好地方。他只是担心叶开和祁浩兰几人受自己拖累,此地是都护府的地盘,又不是在云东的地头。

胖都护狠戾之色淡去,换回一脸微笑,说道:“早答yīng

不就没事了…

老子也不是吓唬你,这密监大牢本就建在阴脉入口,还从来没人能活着出去…

要是你小子真不答yīng

,老子也只能将你软禁在此。涿郡都护府的首要任务就是这阴脉…”

难怪这破地方一到晚上就阴风阵阵,春申总算找到了原因所在。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在这享shòu

了几天少爷生活,又得拼命干活了。

前往阴脉已成必然,顺便还要给胖都护当一回帮凶,送那九十几人归西。春申突然觉得自己杀了几个人完全就是小打小闹,胖都护这才是大手笔。

为了小命着想,春申出言问道:“都护大人,那灵海境的鬼修…”

春申话没说完。便被胖都护打断,只听他说道:“老子就知dào

你要问…

那恶鬼除了好色之外,并没有其它的缺点,这也是老子为何叫水云儿同你前去的缘故…

要是他不同意你在阴脉修liàn

。就把水云儿交给他吧,水云儿那边老子已经交代好了…”

“这…怎么行…”春申出离愤nù

,居然还得将水云儿这样一个花季少女送给那鬼修。想想都觉得耻辱,修行追求的就是超脱物外。顺由本心。

要是真的那么做了,春申觉得自己会愧疚一辈子。靠一个女人换来的修为,不要也罢。

胖都护似乎也有些憋屈,缓缓说道:“别看我都护府在外面风光无限,那阴兵队长可是有整个九幽地府做靠山,老子也无能为力…

此前已经送去阴脉不少的女乐歌姬,陆续也回来了一些,也有一些那恶鬼不满yì

的,已经化作了红粉骷髅…

你也不要想得多邪恶,那恶鬼毕竟是灵体,对这些女子的身体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只是精神上…回来的女子已经疯了好几个…”

春申怒火更甚,精神猥亵,比肉体上的折磨更让人难以承shòu。他无法想象那些女子都遭受了何种非人的虐待…

这就是最真实的世界,弱者在强者面前不堪一击,只有受人摆布的下场。要是这些女子中,但凡有一个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那恶鬼又如何敢这般逍遥法外。

春申心头下了决定,方才说道:“我自己去就行了,水云儿就别去了吧…”

胖都护摇了摇头,继xù

说道:“不行的,没有水云儿的陪护,你根本到不了阴脉中心…

虽然现在阴脉外围阴气薄弱,对人的神智依然有很大的影响,水云儿她们都是女子,对阴气的抵抗力要大过我们这些男人…

而且水云儿这些歌姬都是老子打小收养的,为了应付那阴兵队长,她们修liàn

的都是偏阴属性的功法,正好可以缓解那阴气惑人神智的效果…”

“这…”春申陷入了沉思之中,他知dào

胖都护说得没错,老家伙也说过,以他现在的修为无力抵抗阴气的侵袭,上次因为祁浩兰的事情,他就已经被阴气折磨过一回。

可是他一旦想到水云儿将被那恶鬼精神猥亵,就实在难以下决断。但他已经答yīng

了胖都护的要求,现在想要反悔似乎已经没了可能。

胖都护继xù

劝诫道:“你有一颗善心,这是好事…但既然你成了刘习的弟子,以后就收起你的善心吧,整个南荒打他主意的强者可不在少数…

水云儿她们的新生是都护府给的,为都护府捐躯也是理所应当。南荒毕竟不是我南羽一家之言,否则只需派上几个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灭那恶鬼不过弹指间…”

春申依旧难以下决断,他优柔寡断的本性再次暴露出来。胖都护的话说得没错,都护府给了水云儿她们新生,她们替都护府捐躯算是回报救命之恩。

可在春申的字典里,生命是无价的,不存zài

等价交换这个说法…

恰在此时胖都护下了一记重锤,他说道:“老子言尽于此,去还是不去,你自己拿主意…

三天之后,你要是不去,水云儿也会带队前往阴脉…”

“我去…”春申淡淡开口,他的眼神变得游离飘忽,就像变成了行尸走肉。人力有穷时,他终于感受到了那种力有未逮的痛苦。

要是自己实力强dà

,是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又何惧那恶鬼。水云儿这几天对春申很好,他真的不愿意看到这样一个女子沦为恶鬼的精神奴隶。

他觉得这样的女子,就该嫁一个贴心的男子,快快乐乐的过完一生。可惜,现实如此,苍天不公,她的命运似乎已经注定…

胖都护站起身来,拾起配剑,挂在腰间,看着春申说道:“三天以后,老子再来找你…不用担心你那帮朋友,都护府会护他们周全…”

胖都护匆匆离去,牢门大开,他也不怕春申趁机逃跑,水云儿已经将春申牵绊在这里,他当然不用顾忌。

只余春申独一人自嘲,他真的很失落,在今天他见识到了这个世界的丑恶,见识了什么叫身不由己…

“春申儿,都护大人已经告sù

你了?”却是水云儿赶了过来,看到垂头丧气的春申,出言问道。

春申抬起头,木然看着水云儿,艰难的笑了笑,才问道:“你真的要去那里?”

“嗯,是都护府养育了我,如果不能让那阴兵队长满yì

,不只是都护府,整个涿郡都会受到阴兵的洗劫…

我知dào

那种失去父母亲人的痛苦,我不想让别人也和我一样…”水云儿眼睛微红,缓缓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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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抽身计划

听着水云儿缓缓道出心中所想,春申也收起了颓废的心思,他要整理一下庞杂的思绪…

通过和胖都护的谈话,春申猜测,当初有人秘密潜入了阴脉,并且盗用阴气为己用,用以突pò

灵玄三境…

而都护府本就有守卫阴脉之责,这消息一旦泄露出去,被他们的上峰知dào

,自胖都护以下,所有的金翎卫、银翎卫和玄铁卫都难辞其咎…

这也是胖都护恐xià

自己的缘故,怕得就是自己将消息泄露。如果自己一旦拒绝,就会真如那胖都护所说,在这鬼地方呆上几年,直到新的都护大人前来,是为保密消息…

再加上阴兵那边对都护府极为不满,胖都护便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头上。这事无论成与不成,胖都护都可以将他自己和一干手下摘除在外…

因为春申是刘习的弟子,按胖都护所说,这身份犹在他之上。身份高人一等,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就成了坏事,例如涿郡阴脉事变的黑锅春申是背定了。

假如事情成了,也就是春申和那阴兵队长谈成此事,那么皆大欢喜,阴兵不会骚扰涿郡,阴脉被盗用一事也就不会被牵扯出来,只要拖到下一任都护到来,胖都护便能功成身退。

假如事情没成,春申十有ba九就留在那阴脉之中了。反正他也有借用都护府阴脉的目的,更是有相关的信函落在涿郡都护府手上。

那么到时候,就算阴兵一怒之下,劫掠涿郡。这笔债也会算在他春申的头上。因为是他借用了阴脉的阴气,激怒了驻守的阴兵。

好狠的算计。这是春申对胖都护的评价。他终究是小看了这粗俗的胖子,或许自己死在阴脉之中。才是胖都护的初衷。

中州的王八蛋,果然没一个好相与的,相比之下,南荒的修士真是蠢笨如猪。春申真希望自己能有灵玄三境之上的实力,将这虚伪的胖子千刀万剐。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春申知dào

阴脉之行已成必然,他心头的那道坎始终过不去,他不愿意看到水云儿这样可怜的女子去接受那非人的虐待。

“小家伙,问问那女子。那阴兵队长长什么样…”老家伙的声音倏然在春申的心头响起,也难怪,春申并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想法,老家伙自然能察知。

春申走向前去,突然握起水云儿垂落的左手,抬到嘴边闻了闻,玩味笑道:“水姐姐,你好香…”

水云儿的情绪实jì

上很低落,能好好的活着。谁也不愿意沦为供恶鬼享乐的奴隶,她和一干姐妹都去过阴脉深处,为那些阴兵表演歌舞,自然难以忘记那些阴兵的恐怖面容。

她也见过那些被恶鬼糟蹋之后回来的姐妹。大部分已经疯了,就是那些没疯的,现在也已经变得痴呆…

但春申从那绳索之上摔下来。砸中的正是她,这是上天的抉择。她没有怪过春申。因为她不去,也总有人要去。

这些天。每每见到春申儿,她觉得自己波涛汹涌的内心就会变得异常平静,因为春申那张充满善意的脸,虽然这小家伙总是盯着她的胸前看。

但不得不说,春申儿的此番作为,分散了她对那恶鬼的恐惧。反正最终也会遭受那非人的折磨,何不好好度过剩下的日子,她决定待到将来离开阴脉便自杀了断。

此刻听着春申儿露骨的调戏,她心头的阴云似乎也一瞬间散开,笑着喝道:“贫嘴…”

春申看到水云儿真挚的笑了,突然换来一脸正色,说道:“水姐姐,还请告sù

我那阴兵队长的详细信息,说不定我们能逃脱此劫…”

“真的?”水云儿双目圆瞪,连都护大人都应付不了的阴兵队长,春申儿如何对付得了。但她也察觉到春申儿的异常,似乎只有都护大人在场,才能探察出他的修为。

而都护大人一旦离去,他的身体似乎被一道极其强dà

的屏障隐藏起来,如果闭上眼睛,依靠灵气探察,绝对找不到他身在何处。

“我要知dào

他的长相,特别是他的头部,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才能判断我的法子是否行得通…”春申按照老家伙的指示回答道。

水云儿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激动的说道:“那阴兵队长论长相与常人并无太大区别,虽然是灵体,却栩栩如生,只是他的眼睛是很妖异的绿色,再有就是额头正中有一只小角…”

春申捏着下巴,背着长案坐下,似乎在沉思…

春申在心头问道:“老家伙,怎么样,你说那法子行不行得通?”

“要是这女子的话不假,那阴兵队长应该是角鬼一族,就是人的魂魄和一些兽类的魂魄融合之后的产物,在九幽地府的鬼族中算是比较常见的一种。这样的话,老夫还真难以确定那法子是否能行,不过姑且一试,就算不行,老夫护你逃跑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水云儿怎么办?”春申十分不满yì

老家伙的答案。

“所以你最好期待那法子能成,老夫也能趁机替主魂搞些阴魂进补,要是残魂本尊早日醒来,对你的臂助也会更大…”老家伙木讷回道。

水云儿看到春申儿眉头紧皱,心中却有些感动,这是第一个真zhèng

关心自己的人。于是出言道:“春申儿,没关系的,这就是姐姐的命,陪我好好过完这最后的三天吧!”

“水姐姐,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我也只能等见到那恶鬼,才能确认我的法子是否能行得通,不过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就不会放qì

,我希望你也一样。生命只有一次,弥足珍贵,不要轻言放qì

…”春申立kè

出言安慰道。

“嗯。我会的…”水云儿的眼眶已经泛滥着晶莹的泪花,春申是真的在为她着想。

春申心中下了决定。无论如何也要做一番尝试,别人他管不了。但身前这个女子,他一定要救下来,如果非要找一个荒唐的理由,那就是春申很喜欢水云儿身上的味道。

既然下了决断,春申也不再拖沓,出言道:“水姐姐,我需yào

你的帮忙…”

“春申儿你说就是了,只要是姐姐能做到的,姐姐绝不会推脱…”水云儿很认真的说道。

春申站起身来。绕过水云儿,关上了牢门,才回到座位上坐下,摊手指着身旁的台凳,开口道:“水姐姐请坐…”

看到水云儿很优雅的坐下,春申才开口继xù

问道:“不知水姐姐知不知dào

我那几位同伴现在身在何处?”

水云儿直愣愣的盯着春申,这个问题着实有些难以回答,她是都护府的歌姬,自然要替都护府保守秘密。但她又不想让春申儿失望。

几番斟酌,她还是决定告sù

春申儿,反正三天之后,她就要进入阴脉。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未来,她不想辜负春申儿的拳拳之心。

水云儿开口说道:“他们已经到都护府外的客栈住了下来,都护大人告sù

他们说你已经进入阴脉苦修。少说也要十天半个月…”

春申心头总算是一块大石落地,既然祁浩兰和叶开他们没被软禁。计划的胜算就多了几分,他继xù

问道:“不知dào

水姐姐能不能离开这密监大牢。替我给他们几人传个口讯…”

见水云儿点头,春申起身找出他的牛皮背包,取出一物,对水云儿说道:“水姐姐,这是小子的噬灵箭,你将此物带给他们,他们自然能明白…哦,等等…”

说着春申又找来文房四宝,书下“定川”二字,继xù

说道:“将这二字也带给他们,他们会明白我的意思…”

水云儿将两件东西收入乾坤袋,准bèi

离去,密监大牢并不在涿郡城里,而是在郡城以南靠近西平郡的位置。所以这一来一回差不多要花去她一天的时间,她是想去给春申儿准bèi

一些吃食…

然而她刚转身,便被春申拽住,春申很郑重的请求道:“水姐姐,这事还请你不要告sù

都护大人…”

水云儿没有说话,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祁浩兰这两天非常的无聊,所以除了叶开,杨毅他们三个又非常有幸的得到了她老人家的指点,三个新鲜出炉的猪头尤为醒目。

他倒不是不敢揍叶开,只是叶开毕竟是祁文远的第一供奉。她怕揍得过分了,对祁文远也不好交代,文远终究是要继承留云阁的。

自从春申离开以后,她就没了可以斗嘴的人了,少了这份消遣,实在是无所事事,不揍揍蒋为,杨毅和李向先三人,她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今天她着实有些按耐不住,想要揍揍叶开过过瘾。杨毅那三个猪头没有七八天时间无法消肿,但她着实手痒难耐…

于是出了房门,便朝叶开几人的客房走去,然而刚走到叶开几人的客房门前,便见到一个青衣女子正在左右观望,似乎是在找房间…

那女子也看到了祁浩兰,眼前一亮,小心问道:“你是祁浩兰小姐么?”

祁浩兰打量着身前这女子,虽然容貌比不了自己,但肌肤一样的洁白无瑕,更重yào

的是胸前的伟岸更是在自己之上,但这女子眉间青涩依旧,想是才刚刚成年不久。

而且这女子的修为居然也在灵动境六重,自己刚成年之时也不过是灵动境六重的修为。女人最忌讳别的女人比自己优秀,此刻的祁浩兰便是这等心态。

祁浩兰突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身材在这女子的对比之下,就变得不再出类拔萃了。似乎是自信心受挫,语气有些不善,眉间一冷说道:“你是什么人,找我做什么?”

青衣女子似乎也感觉到了祁浩兰的敌意,心头好笑,春申儿说得还真没错,这女子还真是一头下山猛虎,她微笑着说道:“我叫水云儿,替春申儿带个口信给你…”

“那个小混账的口讯。他现在在哪里逍遥快活?放姑奶奶在这里无所事事,好不无聊…”祁浩兰一听这女子是为春申带口讯而来。只好收起先前的敌意。真要和这女子发生点什么不愉快,到那小混账的嘴里。绝对就会变成欺压良善的大事件。

房间里的叶开几人似乎也听到了这边的谈话,打开房门出来。眼前一亮,好美的姑娘,比祁浩兰有女人味,绝对的,祁浩兰就是个假小子,白长了那么好的身段。

这是叶开几个猪头心中最真实的想法,眼前的女子虽比不得祁浩兰那颠倒众生的容颜,却更有一种清新自然的味道。最重yào

的是,还有几分熟艳妖媚的风情掩藏在她的眉心。

“这…这…这位…姑娘是替春…春申师弟传信于我等?”杨毅一开口就变得结巴,一张猪脸憋得通红,这女子着实让人心动。

水云儿看着三个猪头,就想起春申的描述,这三个同龄男子想是又遭到了下山虎的敲打。笑着点了点头,同时还用手捂住了嘴角…

天啦,笑不露齿…叶开几人心头狂跳,妖媚优雅。清新自然,知书达理,仪态端庄,这女子太完美了。野狼的心开始嚎叫…

祁浩兰看到几人的丑恶嘴脸,神色不善,姑奶奶这么大的美女你们不看。非要看春申儿那个混账不知dào

从哪里找来的小浪蹄子…

“啊!”

叶开的尖叫响起,作为五行组的老大。又是祁文远小阁主的第一供奉,他很庆幸这两天下山虎没对他动手。可此刻…

祁浩兰并没停手,自从第一拳击中叶开的左眼,接下来在场几人就看到,在叶开的头部,拳影绰绰,虎虎生风,传来好有节奏的敲打声…

过了一阵,祁浩兰似乎过够了瘾,停下了手中动作,长吁了一口气,总算释fàng

了心头的重压。再看叶开,一个新鲜的猪头已经铸成…

祁浩兰不顾叶开幽怨的眼神,也没心思管杨毅几人的噤若寒蝉,转过身来,对着水云儿说道:“春申儿让你带了什么消息过来,赶紧说了走人,否则姑奶奶怕忍不住又要揍这几个没出息的蠢货…”

水云儿并没有因为祁浩兰的无礼生气,祁浩兰的脾性春申已经特意嘱咐过她。她很是自然的从乾坤袋取出噬灵箭和那一页纸交给祁浩兰,而后恭敬的倾首道:“信已带到,水云儿告辞…”

叶开几人只能以余光目送这位绝代佳人离去,和祁浩兰的霸道相比,这女子给人的感觉非常恬静舒适,亲近自然…

可惜,有下山虎在此,叶开几人也只能在心头赞叹这女子的绝代风华,嘴上却不敢流露一字,下山虎的手段,他们深有体会…

跟着祁浩兰进了房间,叶开几人依旧还处于失神的状态,水云儿的样子似乎刻在了几人心田,挥之不去,那是甜蜜的味道,水云儿的笑真的很甜。

祁浩兰拿着手中的两件物什,却不明就里,看不出道道来。她能认出这是春申儿的噬灵箭,因为她曾经还想问春申儿要一支过来玩玩,结果那小混账坚决不给,说什么“百屠”血箭还差不多…

既然自己搞不定,祁浩兰只得打叶开的主意,他知dào

这次南行的队伍,除了春申儿,就数这叶开成熟冷静,智慧过人,另外三个全都和自己一样…

不对,姑奶奶肯定比他们聪明,只是一时之间,还没发掘出自己的聪明才智罢了…祁浩兰自我安慰了一阵,才问向叶开:“你是领队,这件事你来处理…”

叶开接过噬灵箭和那张书有“定川”的纸页,另一只手摸着面颊的伤处,沉思一番,出言道:“箭指定川!”

心头倏然一沉,叶开继xù

说出心中猜想:“春申师弟可能遇到麻烦了,他的意思是要我们到西平郡的定川县等他汇合…”

祁浩兰似乎不太相信叶开的判断,出言道:“你怎么知dào

那小混账遇到麻烦了,没见刚刚送信的小浪蹄子有多妖艳,你们几个没出息的混账看得眼睛都直了,说不定那混账躲在哪里快活呢…”

对于祁浩兰的小心眼,叶开无言以对,继xù

解释道:“箭乃凶兵,春申师弟以凶兵传讯,自然是他遇到了大麻烦,定川二字自然是指我们汇合的位置…

我和春申师弟虽然相识不过两个月,但自认能明白他的此番心思…”

祁浩兰此也相信了叶开的判断,只是心头依旧有几分不忿,似乎在叶开和春申的眼中,自己真的就是个蠢妞,一股怨气油然而生,出言道:“既然他遇到了麻烦,我们作为他的队友,首先想的应该是将他营救出来,而不是只顾着自己逃跑吧…”

看着杨毅几人深以为然,祁浩兰突然变得非常的得yì

。自己总算是聪明了一回,讲出了深受大家认可的大道理。

叶开审视了身边几人,将他们的表情收入眼中,摇了摇头说道:“春申师弟既然叫我们定川相汇,自然是不想我们几人成为他的拖累…

如果是春申师弟都解决不了的大麻烦,我们去了不仅帮不上忙,反而给他增加负担…

你们只记得不能放qì

队友,却忘了更重yào

的一条,那就是相信你的队友。我相信春申师弟,你们呢?”

杨毅三人满脸愧色,叶开的话更在理…春申师弟那边的麻烦绝对不小,否则他不会叫他们这几人跑路,也只有他们这几人彻底安全之后,春申师弟才能放手一搏…

祁浩兰咬牙切齿的看着叶开,这混账跟春申待在一起久了,脑筋居然转得这么快,难道聪明也能传染?但自己也和春申那混账待了那么久,此刻却似乎笨得像个猪头…

于是乎,这间客房里,此刻便有了五个猪头…(未完待续……)

PS:家里停电,只能一更了。

第七十五章 进入阴脉

三天匆匆而去,水云儿前天傍晚才从涿郡城赶回来…

春申没有浪费这三天时间,他一直在为接下来的事情做准bèi

。他在尝试修liàn

金身七煅的第二锻凝血炼骨,为的就是在事不可为之时,能有更强的自保之力。

水云儿回来以后便没再离开,除了每到饭点,她会去找些丰盛的吃食过来。一直都是陪在春申身边,春申虽小,却是迷一样的存zài



就是到了晚上,她也是陪着春申一起。不过不要想歪了,春申是在拼命的临时抱佛脚,想要提升自己的实力。而水云儿则是不想浪费这短暂而美好的三天,她不愿睡去…

每每看到春申那额间滑落的汗滴,以及那湿了又干,干了又湿的云纹白玉袍,水云儿就尤为心疼春申,他才不过六岁,同龄的很多孩子还在私塾里读书,但他已经在承shòu非人的痛苦…

凝血炼骨的过程尤为痛苦,好在春申经lì

过拓经展脉的折磨,勉强还能撑得住…

凝血,可以加强血脉对灵气的承载能力,提高灵气输送的效率,进而大大减少修士释fàng

法决的阻力…

炼骨,可以强化修士的体魄,提升抗击打能力。要是深受重伤,修士恢复起来的速度也会远超旁人…

总之,一旦练成凝血炼骨,春申的战力就会再上一个层面,说不定凭着破刃剑诀的三招,他就能和灵动境六重的修士分个高下…

三天的成效不错,虽然并没有将凝血炼骨练成,但春申也感觉到自己运用灵气的速度快了不少。而身体的强度似乎也能跟得上目前的修行进度。

两人草草的用了早餐,在长案前对坐…

今天并不是个开心的日子。春申心怀忐忑,他不知dào

自己的计策能否管用。水云儿也是满怀伤感。她终究要去那个她极不想去的地方,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

春申突然伸出双手握起了水云儿的左手,抬到嘴间,轻轻一吻,他想给水云儿这可怜的女子一些勇气,背叛都护府的勇气…

只听他说道:“水姐姐,如果这次能侥幸逃过一劫,你愿意随我离去么?”

“这…”水云儿一时之间乱了分寸,春申那突如其来的一吻已经让她心境不稳。再加上春申的话太过**,她无言以对。

她是都护府的歌姬,都护府养育她十几年,知恩图报是她从小接受的教育。而跟着春申离开,便是对都护府的背叛…

要是由着本心,其实她也很想跟春申离去,去看看外面的风景。涿郡虽然富丽堂皇,却终究不再有她一席容身之地…

春申儿准bèi

添了一把火,他说道:“进入阴脉。见了那恶鬼,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如果我的法子成了,你在都护府的眼里就已经死了。到时候,你不再是都护府的水云儿。你是我春申的水云儿…”

春申的话尤其露骨,但水云儿知dào

他此刻没有丝毫调戏自己的意思,因为他的眼里没有平时的那种轻浮。有的只是浓浓的真诚味道…

“到时候再看吧…”水云儿强装微笑说道。

“小家伙,你管她答不答yīng

。要是那法子行得通,你到时候将她敲晕了带走就是…”老家伙的声音响起…

春申虽然不太情愿让水云儿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但老家伙的话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要将水云儿带离涿郡,和自己相处的久了,凭自己的手段,自然不会让她再回涿郡都护府这么污浊的地方。

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眼前一亮,春申的心头狂喜道:“老不死的,你终于醒了…”

“呵呵,小家伙倒是精明,一队灵海境鬼修带队的阴兵,足够让老夫恢复一点点伤势,老夫自然不会放过…”老家伙笑着说道。

“别的小爷不管,这女子你无论如何给我救下来。救下她,上次你用水属性心法诓骗小爷的事情,小爷就不和你计较了…”春申振振有词的说道,这老不死的可欠了自己一屁股的债…

不说他欠自己的九天剑诀下半卷,还有地阶功法,还有鬼逸虫那次替他干苦力,还有平时辛辛苦苦吸纳得来的灵气还要分他一半…简直不甚枚举。

“行了,灵海境的道修老夫不敢轻易招惹,区区灵海境的鬼修却是信手拈来,别忘了老夫现在可也是灵体存zài

…”老家伙十分自信的说道。

有了醒来的老家伙做靠山,春申心中大定,对着水云儿说道:“水姐姐,我们的脱身之策已经有了,所以不管你反对与否,我都会带你离开涿郡都护府,以后,你只是我春申的水云儿,第六家的水云儿…”

春申的话说得相当霸道,让眼前的水云儿一阵错愕。等明白春申的意思之后,她心头也升起了求生的希望,她相信春申不会无的放矢…

但春申的后半句却让水云儿的玉脸娇羞满布,这小家伙人小鬼大,小小年纪就想那些羞人的事情…

看到水云儿发红的面颊,春申也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这么霸道的出言,是个女子都会想歪。只是他不准bèi

解释,因为他很喜欢水云儿绯红的面庞。



胖都护如约而至,带了一队银翎卫过来,大概有十来人…

春申因为想明白胖都护的算计之后,对胖都护也就没什么好感可言了。再说马上就要进入阴脉,对胖都护也不用讲什么礼仪,更不用给他什么好脸色…

至于那队银翎卫,春申也难起好感。阴脉被盗事件说白了是他们这些守卫的失职,到头来却要一位女子去赎罪,如此没担当的畜生,他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胖都护也不在乎春申那张臭脸。自从春申请求进入阴脉的信函传来,一个月以来。他一直都在谋划这件事情…

春申的出现可谓是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阴脉中的阴兵队长早就对自己心怀不满。那恶鬼真要出来作乱,这笔账十成会被上头算在自己头上。

本来再过个几年,他便能功成身退回归南羽去过他的惬意生活。但这笔账一旦算在自己头上,可能这辈子就再没有回归南羽的希望了。

所谓死道友莫死贫道,让春申死在阴脉之中是最好的选择。他是刘习唯一的弟子,有这层身份,完全可以背下阴脉被盗事件的黑锅。

为了摸清春申的底细,他特意去消息给云州大都护府,请大都护府出面调查了一番。只是个二流家族的子弟,虽然有号称第六双俊的父亲第六凌云和二叔第六凌日,但双俊在都护府眼里算什么东西,敢跟都护府过不去,那是找死的行径…

至于云东留云阁祁家,也不可能为了他这小小的一个弟子跟都护府为敌,南荒不是南荒人的天下,而是中州的天下…

同时他也给永川县府那边去过消息,为得是探察一下春申的为人。从黄县尉那里得到详细的信息。使得他推测出春申应该是个极重情义的人。

他这才想出了一条妙计,那就是让水云儿接触春申…果然,不过几天的功夫,春申这个小屁孩子便对水云儿有了好感…

于是。只需yào

将水云儿送入阴脉,这小屁孩子绝对会跟着前去,自古英雄为红颜。放在春申这个六岁大的小子身上同样适用…

为了不引起春申的疑心,他对春申说得话几乎都是肺腑之言。除了那句对春申的保护,哪里什么保护。不过是想让这极其幸运又极不幸运的小子背个黑锅而已。

只不过他低估了春申的智慧,他终究还是将春申当小孩子在哄骗…

如果春申真不答yīng

他的要求,他也只能将春申软禁于此,他还没有亲手斩杀春申,再栽赃嫁祸的胆量。真要那样做了,一旦泄露出去,他的性命难保。

刘习在中州的身份是众人仰望的存zài

,他的弟子定然不能死得不明不白。要是引起了南羽皇室的注意,胖都护背后的家族说不定都会因此覆灭。

那些被关押在此的修士一个个的被银翎卫带出了牢门,排成了长长的一队…

春申观察一番之后发xiàn

,这些人应该是被都护府施展了什么手段,眼神黯淡无光,表情木讷僵硬,行动呆板缓慢,像极了老家伙所说的那种摄魂之术。

不过转念一想,水云儿她们的舞蹈都带有惑人心智的效果,都护府有摄魂之术的秘法也在情理之中…

“出发…”胖都护扬起仪剑,一声大喝…

一队被控zhì

了神智的修士,在银翎卫的驱赶之下,缓缓前行,春申和水云儿走在队伍的后面,在他们的身后便是那胖都护。

密监大牢像是建在一处大峡谷的入口,如果所料不差,那大峡谷便是涿郡有名的阴脉。远远望去,整个峡谷都被泛黄的雾气笼罩,春申知dào

,那雾气便是含有阴魂之力的阴气…

只是还真如胖都护所说,那雾气并不浓郁,春申甚至能隐约瞧见雾气之下鬼影森森的黑色古木。

队伍有条不紊的前行,除了时不时传来银翎卫的催促声,胖都护也是静静的跟在春申和水云儿身后,一言不发…

到了,整个队伍停了下来,这就是峡谷的入口,也是阴脉的入口…

水云儿转身跪倒在地,整个身子几乎是匍匐了下去,她在等候都护大人的指令…

“水云儿,为都护府尽忠,是你的荣幸,不要辜负都护府的期望,涿郡几千万百姓的性命就靠你了…”

“是!”水云儿抬头斩钉截铁的应答。

胖都护目光转向春申继xù

说道:“麻烦你了,小家伙…”

春申颔首,并不言语。他现在看胖都护只有无尽的虚伪,扯涿郡几千万百姓的性命干什么,不过是他自己想逃脱守卫不利的罪责,满嘴仁义道德的玩意,果然没一个好货。

队伍继xù

前进。只不过领队变成了春申和水云儿…

胖都护见春申和水云儿进入了那淡黄色的雾气之中,对着身边的银翎卫狠厉吩咐道:“你们守在这里。但有人出来,格杀勿论…”

“是…”众银翎卫躬首抱拳道。

事毕。胖都护心情大好,这一年以来,他可是深受这事的折磨,总算是将烫手的山芋扔了出去,春申那小子最好死在里面,跟阴兵借阴气,本就是天大的笑话…

不过万一那小子没死跑了出来,他就不得不下狠手了…只要那小子是死在阴脉里,哪怕就在阴脉入口不远处。中州那边也会无话可说。不过真要那样的话,为了自己的仕途和生命着想,这队银翎卫恐怕只能牺牲了…



春申一进到阴脉入口,便感觉整个天一下子变得阴暗起来,而且他感觉到那飘散的阴气在对自己的身体发起攻击,妄图腐蚀自己散发的生机…

水云儿因为功法的缘故,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不过这长长的一队修士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个个尽皆被那阴气腐蚀的面容扭曲,却似乎很难停下脚上的动作。是了,他们的行动此刻不由自己支配…

“春申儿,你…”水云儿惊愕的看着春申,因为他的脸上正在发生着惊天的变化…

一道道纵横交错的黑色线条将他的整张脸覆盖。紧接着一圈波浪般的银白出现在春申面部的边缘,并且迅速的朝中间流拢,最后布满整个面颊。一张银白妖异的鬼脸诞生…

水云儿以为春申是受了阴气的侵袭才变成这样,连忙运转心法。想要将自己体内的灵气过度给他,使他拥有抗衡阴气的能力。

然而春申只是挽起她的手笑着说道:“水姐姐。我没事,这是我的一门功法…

不用担心,有这功法傍身,这些阴气对我来说都是大补,不会对我造成任何损伤…”

千面鬼影,本就是鬼修的功法,此刻有了阴气的滋润,春申的白色鬼脸也不似从前那般呆板得如同面具,而是变得柔软贴切,有了活力,表情看起来也生动灵活了许多。

春申只觉得面部传来的温热格外舒服,周遭的阴气被这鬼面吸纳一空,露出了本来的颜色,尽是苍凉的味道…

春申的笑落在水云儿眼中,她却觉得有些瘆的慌,也是,那银白的鬼脸本就十分吓人,再配上那诡异的笑容,水云儿本能的生出一种敬而远之的心思。

但春申的小手很是温暖,水云儿不愿放手。在这冰冷的阴脉之中,只有春申儿能给她几分暖意和安慰。

春申突然开口说道:“水姐姐,待会见了那恶鬼,切记不要说话,更不要叫我的名字,不要问我为什么,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你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好…”水云儿很是乖巧的回道,春申儿此番作为自然有他的用意。

只是在水云儿的眼里,春申变得越发神mì

,他从来没有见过春申儿这么神奇的变脸之术,而且这变脸之术还能吸纳周遭的阴气为己用,那吸纳之力比自己苦修几年的功法都要厉害。

队伍在继xù

前进,春申不知dào

到底走了多久,但他猜测少说也有大半个时辰,身后的队伍中已经有修士倒下…

真的是些家族子弟,都是家里的大少爷,从小锦衣玉食习惯了,在密监大牢待了这段时间,难免身体虚弱,他们又不像春申拥有那种既来之则安之的淡定心态。

他们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命运,平时的吃喝又不如春申那般丰盛,所以进食很少,睡眠也不好,再被那摄魂之术压迫,身体的短板自然也就暴露了出来…

春申管不了那么多,这些人他救不了,就是救了也未必能落下什么好。春申知dào

,所谓的家族,所谓的势力,不过都是一群唯利是图的王八蛋罢了,就是从前的第六家也是如此。

为了改变第六家的现状,他给爷爷青鹰出了内阁制的主意。在前世,春申也看过不少的历史,大明是他最惋惜的时代,那个朝代要不是因为连年的天灾,要不是因为阉党和文官集团的nei斗,何以让弓马天下的八旗兵入主中原…

大明本就拥有君主立宪的雏形,皇权已经成了一种名义上的存zài

,治理国家的大权都在内阁手上,只是那时候的文官集团也不过都是些蝇头苟利之辈,将大好的时局烂在了春江之水,大厦倾倒,满清入关…

不过细细想来,这也再正常不过,古时候的天下历来都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所以换个朝代,换个皇帝,他们依旧能保有自己的官位和身份。

所以在春申的字典里,第六家只要出现这样的人,绝对是有一个杀一个,不讲什么亲情,春申不相信绝对的忠诚,但你起码要有几分廉耻之心…



目的地要到了,春申手心已经渗出了不少的冷汗,险些握不住水云儿的玉手。至于他们身后的修士,春申没敢再看…

他们的面部已经被阴气侵袭的面目全非,刚刚进来的九十几人,现在站着的不过还剩下寥寥几人,他们的血脉精气被阴气同化到这空气之中,使得空中的雾气愈加浓郁…

“你…你们是什么人?”春申隐隐看到一个黑影朝着自己喝道。

“那不是上次来表演过的那个歌姬么,那身段我记得,嘿嘿嘿…”又一个尖厉的声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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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银面鬼主

阴兵者,鬼也。鬼者,归也。

人有三魂,人死之后,天魂归天路,因为天魂是良知亦是不生不灭的无极,由于肉身的因果牵连,所以不能回归宗源地,只好被带上空间天路的寄托处,暂为主神收押,这就是所谓的天牢。

地魂归九幽地府,到达地狱,由地魂可以知晓天魂的一切因果报应,所以肉身死亡之后,地魂再进因果是非之地。

人魂则随着肉身的死亡而消散,只能等再入轮回之时,生成新的人魂,三魂才能齐聚,成为完整的魂魄。

春申在老家伙那里了解到,所谓的天路主神指得就是幽天冥庭。按说冥庭和九幽地府本是同源同宗,不过似乎两者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数千年来彼此大战不断…

否则守卫涿郡阴脉的也不可能是灵动境和灵意境这些低等的阴兵,少说也得是那阴兵队长灵海境一般的修为。所以春申应该庆幸,真要是遇到一队灵海境的阴兵,按老家伙的意思还是早点跑路的好。

看着身前两个灵意境的阴兵,春申知dào

这便是阴脉外围的巡逻队伍。果然是灵体,比起普通人来说要小一号,而且足不沾地,应该是悬浮于空中。

他们看起来也没春申想象的那么恐怖,身体虽然幻化了一身彰示身份的袍服,却依然是飘忽虚无的模样,只是手中的兵刃却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按老家伙所说,这些阴兵的兵刃被称为鬼器,和人类修士的武器比起来。也并无多大不同,只不过需yào

以阴气催动罢了。

虽然这些阴兵事实上只是缺了两魂的地魂而已。不过阴兵不入轮回,便被九幽地府的惊天手段改造成了三魂完整的魂魄。供冥皇驱使。

也如水云儿所说,这些阴兵的身体确实泛着淡淡的绿色光芒,不过他们的面部似乎并没有明显的轮廓,春申只能大致看出他们的鼻子眼睛,很难确定他们的表情。

望着先前出言不逊的那个灵意境阴兵,春申按照老家伙的吩咐,全力运转千面鬼影,板起脸喝道:“混账,见到本鬼主还不跪拜!”

两个阴兵心头一窒。疑惑重重,木讷的盯着春申那张生动妖异的银白鬼脸,心头想着…

鬼主是什么东西,这少年到底是什么来头,他明明是个低等级的人类修士,为何会让自己生出一种不由自主的臣服之感。

那白色的鬼脸似乎让人有发自内心的畏惧,那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威势,就是队长大人也没有这般强dà

的震慑力,可他的境界…

对了。高等鬼族生来三魂完整,修liàn

天赋远超普通鬼族。而且到了一定的境界便能做到附身夺舍,进而转修人类功法。

虽然附身夺舍有违阴律,但既然是高等鬼族。他们的话便是道理,阴律自然无法成为他们行事的阻滞。

眼前的这个人类孩童极有可能就是那传说中的高等鬼族,否则难以对自己施加如此强dà

的威压。

两人齐齐跪拜道:“不知是大人驾到。是属下有眼无珠…”

看着身前两个阴兵齐齐跪倒在地,虽然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那唯唯诺诺的语气还是让春申心头一阵暗爽,千面鬼影果然有用。

“老家伙。还不动手?”春申心头喝道。

两个阴兵匍匐在地,不敢抬头。生怕自己的行为不恭敬,引起这位高等鬼族大人不高兴。毕竟鬼族等级深严还尤在人类之上。

否者,他们便能看见春申的左耳鬓发之后,亮起一道耀眼的血光。一旁的水云儿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叫出声来,直愣愣的盯着那光团…

她能感觉到那血光包含着强dà

的毁灭之力,仿佛触之即死。她本能的想要远离那血光,然而一只手却被春申牢牢拽住。

春申侧过脸来,点头示意,让水云儿不要担心。他却不知dào

他的银白鬼脸在血光的辉映之下,显得更加狰狞恐怖。

水云儿只能闭上眼睛不去看春申的面容,那远比噩梦要可怕。要不是从春申小手上传来的热度,她绝对会认为身前的小孩不是人类。

看到水云儿那惊恐的表情,春申暗自叹了一口气,千面鬼影确实好用,可是这副作用实在是…春申实在是找不出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此刻的心情。

这算不算是唐突佳人,应该不算吧,毕竟自己对水云儿并没有那种男女之情,完全只是出于本能的欣赏,这个女子拥有慈母一般的好心肠…

一边想着水云儿,春申同时看着老家伙出手。不愧是老家伙,同时对两个灵意境的强者动手,完全是信手拈来…

血光离体,直接分成两道血刀,直击那两个灵意境的阴兵头部。两个阴兵来不及反应,血刀入体…

春申看到两个阴兵就像被抽空了身体一般,渐渐凹瘪下去。虽然听不到他们发出任何的声音,但他们的面部却在发生着骇人的变化…

原本还隐隐可见的鼻子眼睛似乎在巨大的痛楚之下,完全变形,在整个面部游离…可以说,此刻的两个阴兵已经不具人形,成为了真真zhèng

正的死鬼。

好在只是灵体,春申觉得这两个阴兵要是人类修士,眼睛从眼眶中脱落而出,绝对能让自己把早间吃下的早点还给滋养万物的大地。

“行了,灵意境的鬼族魂魄力量太过微弱,老夫难以抽离出神魂之力,便宜你了,小家伙…”老家伙的声音在春申心头响起。

春申看着身前的两个阴兵在老家伙的惊天手段之下化为无形,只剩下两柄如同镰刀一般的鬼器兵刃冷冰冰的躺在地上。

本想上前去拾起来看个究竟,老家伙却再度出言制止道:“小家伙,你要干什么。堂堂的银面鬼族,会看得起这些低等的鬼器?”

春申脚步顿止。一旁的水云儿此刻尝试着睁开眼睛,春申耳边的那道血光已经消失无形。因此她倒也不再畏惧。只是她看春申的眼神中,多了几许疑惑的意味。

两个灵意境的阴兵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被灭杀了,而灭杀他们的就是眼前这个六岁孩童,但春申才不过灵动境四重,如何能灭杀得了两位灵意境的强dà

阴兵。

那血光到底是什么东西,会散发出让人心颤的强dà

杀气。水云儿甚至觉得就是都护大人也没有如此强dà

威势,那威势直入人心,让人生不起反抗之力…

而那血光必然是春申儿这个小家伙的隐秘手段,他能将自己的惊天秘密暴露在自己面前。足见他对自己的信任,所以水云儿现在十分享shòu

这份信任。

越发用力的握住春申的小手,她突然觉得从春申手上传来的热度似乎沁人心脾。在这个小家伙的身上,她居然感受到了久违的安全感…

春申此刻不知dào

水云儿的心态到底在发生着何种变化,他在老家伙的带领之下,意识沉入了天魂空间…

“老家伙,你是说这两个阴兵的魂魄归小爷了?”春申心头狂喜问道。

他现在没到灵玄三境之上,还无法自我修liàn

神魂力量,只能靠这种掠夺的方式来填充空白的天魂空间。

按老家伙此前的意思。春申就算灭杀上百个同境界的修士也未必能凝聚出一缕神魂之力。但阴兵鬼修可不同,他们修得本就是魂魄,虽然灵意境的阴兵同样没有开辟天魂空间,魂魄力量却要远超人类。

是以。春申只需yào

借用天命之力,便能将这些魂魄力量压缩精炼,而这两个阴兵的魂魄力量至少也能炼化出两缕神魂之力。

“接下来是去找那阴兵队长。还是继xù

猎杀外围的巡逻队伍?”春申调动天命之力去炼化老家伙带进天魂空间的两个淡绿色光团,同时分心问道。

老家伙神在在的看着春申。心头一阵鄙视,这混蛋明显是想继xù

猎杀。老夫用不上灵意境的鬼修魂魄。到头来全都要便宜这混蛋,完全无视春申的满脸希冀,老家伙如是想到。

“不用走了,那阴兵队长已经来了…”老家伙话没说完便陷入沉寂…

春申心头一紧,立马停止炼化阴兵魂魄,全力运转千面鬼影,让木讷的鬼脸,再度变得生动自然,当然这所谓的自然是对阴魂而言…

强制镇静下来,紧紧握了握水云儿的玉手,以安其心,春申抬头大喝道:“既然来了,就滚出来见本鬼主,藏头露尾违我阴司礼制…”

“你是何人,杀我鬼卒,还敢自称鬼主?”一道狂傲的声音破空而来…

春申只见那声音在浓郁的淡黄阴气中显出身形,这便是那灵海境的阴兵队长么,定然错不了。如水云儿所说,这恶鬼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只不过和那两个灵意境的阴兵一样,足不沾地…

面部轮廓明晰,不过恶鬼就是恶鬼,春申觉得这阴兵队长的长相简直就是欺师灭祖。一双死灰的眼里泛着渗人的绿色光芒,头顶一支不知是何种兽类的小角,果然是头角峥嵘之辈。

水云儿见到这阴兵队长那一刻起,一颗心就沉入谷底,她知dào

都护府那些神智不清,陷入疯魔的姐妹都是眼前这个丑陋的恶鬼造成的。

想到自己将要遭遇的非人虐待,她只觉得一股凉气在背心升起,那是生不如死的结局…然而她很快就感觉到掌心传来一股力量,那是春申儿在用力握紧了她的手掌,水云儿这才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态,一双眼睛直盯着春申的银白鬼面。

和恶鬼那张丑陋的脸比起来,原本狰狞妖异的银白鬼脸无疑要顺眼许多。虽然得到春申儿的鼓励,她仍旧不敢去看那恶鬼,只好将注意力落在春申的脸上,再向春申儿摞了摞身子,紧紧靠在他身侧…

春申此刻全神贯注的盯着半空中的阴兵队长,握紧水云儿的玉手无暇它顾,继xù

全力运转千面鬼影。心头在给自己提气,关键时刻。绝对不能露马脚。

春申大喝一声:“混账!”

这声音从银白鬼脸传出,阴兵队长瞬间生出了一股不详的预感。身前这人绝对不简单。在春申的身上,他感觉到了高等鬼族的等级威压。

高等鬼族的威压并不是出自鬼族自身的修为,而是与生俱来高人一等的贵气。在阴司,就算是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见到初生的高等鬼族,也得躬身行礼,否则就是违背阴司礼制,会遭到重责。

阴兵队长皱眉思索,眼前这个灵动境四重的人类修士,十有八九是被某位高等鬼族附身夺舍。但是涿郡阴脉只是众多阴脉中极为普通的一处。何以引来这样的大人物。

再看春申那张银白的鬼脸,心头突然想到了一个传闻…

银面鬼主,皇族,是鬼中皇族。只有皇族才敢自称鬼主,要真是那样,此人的身份绝对就是万人之上的存zài

,他极有可能是冥皇的后代。

银面鬼族在阴司绝对是金字塔的存zài

,阴兵队长也是在上司那里知dào

一些关于皇族的隐秘。据说银面鬼族是冥皇后代中的极强一脉,曾经的冥皇太子就是银面鬼族…

冥皇太子天赋绝伦。年纪轻轻就已经达到老冥皇的境界,本来这对九幽地府是天大的好事,只要皇位顺利交接到冥皇太子手中,地府的势力绝对会再上台阶。

可冥皇太子似乎和冥皇政见不合。最终更是彻底跟九幽地府决裂。他以惊天术法切断九幽地府和幽天冥界的通道,从此幽天冥界和九幽地府陷入了混战…

银面鬼族,便是冥皇太子一脉。按说冥皇太子已经背叛了九幽地府。甚至将阴司一分为二,是真zhèng

的大逆不道。

可冥皇并没有因此迁怒银面鬼族。甚至对银面鬼族事事迁就。虽然阴兵队长也不知dào

冥皇此番做法所为哪般,但这毕竟是冥皇的家务事。他也不敢妄下结论…

一个小小的灵海境阴兵队长,也就只能在人界逞凶,回到阴司,他的修为着实一文不值。就算在人界,也不能肆意妄为,人族同样有能轻易灭杀他的强者。

“属下罗烈,不知鬼主大人驾到,还请海涵…”阴兵队长躬身拜道,他有军令在身,倒用不着行那跪拜之礼。

此刻他无比坚信自己的判断,身前这人十成就是银面皇族,在鬼族中的身份可以说是鲜有人能及。在皇族的面前,自然该表现出应有的尊敬。

虽然不明白鬼主大人为何会来涿郡这鸟不生蛋的地方,罗烈也只能强压心头的疑惑。高等鬼族行事,他还没资格指指点点。

而且他也不知dào

春申的具体修为到底为何,虽然明面上的修为仅仅是灵动境四重,可是能做到附身夺舍的鬼族,境界绝对不止于此。

“这阴脉是怎么回事,本鬼主游便整个小世界,就只有你这处的阴气稀薄如斯。冥皇大人信任尔等,才让你们守卫这阴脉,你们就是这样回报冥皇大人的信任?”春申大怒喝道。

他心头也是一块巨石落地,没想到这阴兵队长居然识得银面鬼族。而要是不能取信此人,就只能靠老家伙强杀。

但老家伙也说了,就他现在的残魂状态,虽然能够斩杀这灵海境的恶鬼,却也要费些功夫,而此地可不仅仅只有阴兵队长一人,那弥漫的阴气之后,还有不少灵意境和灵动境的阴兵在守候。

“属下不敢,一年之前,有人类修士强行闯入阴脉,打伤属下和一干手下。那人手段通天,为了突pò

灵玄三境,硬是将整个阴脉的阴气吸纳一空,属下着实无力阻拦…”罗烈跪拜谢罪道。

春申左手长袖一挥,指了指身后,继xù

喝道:“哼,本鬼主今日前来,多亏问那涿郡都护府要了些血食,否者就凭这阴脉的阴气,何以突pò

这具肉身的修为!”

春申的话,埋怨之意十足,让罗烈心头好不苦楚。要真是耽搁了鬼主大人的修liàn

,他回到地府绝对难有好果子吃。连忙赔罪道:“属下无能,还请鬼主大人责罚…”

“责罚…什么责罚…先前刚刚灭杀了两个敢对本鬼主不敬的混蛋,你也想随他们而去?”春申看着躬身的罗烈,哂笑道。

“还请鬼主大人饶过属下性命…”罗烈立kè

跪倒在地,对着春申乞求道。

他不得不下跪,高等鬼族灭杀一位低等鬼族,在阴司完全算不上事,地位和身份便是他们最大的依仗,阴律从来就不是为他们而设立。

“行了,灭杀了你,还得再派人过来,阴司事务繁忙,本鬼主不想给他们添麻烦…”春申径自开口,沉吟片刻,继xù

说道:“…这事本鬼主不与你计较,你自己如实上报吧,现在给我寻一处上好的修liàn

之所,这肉身的境界太低,用起来着实不顺心…”

“喏…鬼主大人这边请…”罗烈心头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恭敬说道。而后替春申引路,去向阴脉的深处。

罗烈此刻可以说无比庆幸,好在鬼主大人没有责罚他守卫阴脉不利的罪责。否者,这罪名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上面当真要追查,他也逃脱不了魂飞魄散的下场…

水云儿无比惊异的跟在春申身后,先前两人的对话,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春申儿到底是什么人,何以被那恶鬼队长误认成什么银面鬼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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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灵动五重

阴脉深处的阴气果然要比外围浓郁得多,春申不动用灵气甚至难以看清道路两侧枯死的树木。漫天淡黄的死气,这里不是生命体该待的地方。

水云儿紧握着春申的小手,跟在罗烈身后。此前虽然她已经来过这里,但在阴森恐怖的恶鬼老巢,只有春申手中传来的暖意能让她有一丝安全感。

总算穿越了弥漫的浓雾,到了阴兵的营地…

好家伙,好大的营盘,在罗烈毫无保留的汇报之中,春申了解到涿郡阴脉驻守的阴兵并不多,除却罗烈这个队长之外,还有九个灵意境鬼卒,以及十五个灵动境阴兵,不过灵意境的鬼卒现在就剩下七个了。

而这营盘规模,容纳上百的兵卒轻而易举。罗烈这厮真会享shòu

,营盘中果真建了好大的一个高台,应该就是水云儿她们献舞之所了。

除此之外,这帮鬼魂居然还学着人类建筑了不少房屋,营盘仿佛一个巨大的村落耸立在峡谷最深处,只是空中飘散的淡黄阴气,给此地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过春申知dào

这些不过是表象,阴兵绝对不是驻扎在这营地之中,而是在那高台之后的地穴之中,整个阴脉的阴气其实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那里也是人界和九幽地府的通道。

出于天道法则的束缚,两界并不能随意派遣人员跨过通道。而这些阴兵的存zài

,也正是为了防止人类修士窜入阴司。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在罗烈的带领下,春申和水云儿直接到了高台后的地穴所在…

“你先下去吧,把的你手下都派出去巡逻。本鬼主修liàn

不想被人打扰…”春申觅得一处不错的地穴,对着罗烈命令道。

“喏…”罗烈恭敬退下,临走之前还深深望了水云儿一眼,这小丫头不就是上次来过的歌姬么,倒是好福气,能被鬼主大人看上。

罗烈心头一阵晦气,被鬼主大人看上的女人。他自然不敢再打什么坏主意。要是因为一个女人惹恼了鬼主大人,真的就要再死一次了,着实不值得。

“水姐姐。不要担心,我这就修liàn

,你帮我护法吧!”春申安慰说道,刚刚罗烈那一眼。可把水云儿吓得不轻。

“嗯。好!”水云儿艰难的笑笑,回应道。

地穴不大,大致能容纳两个人,水云儿从乾坤袋中取出两个蒲团,一起坐到地穴之中。春申始终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就像是待在墓穴之中一般。

地穴就如泉眼一般,阴气不断的从泉眼深处喷溢而出。是以整个地穴实jì

上也被淡黄色的浓雾笼罩,这倒是正和春申的心意。他要的就是这些阴气。

“老家伙,再给我弄些神魂力量来啊。小爷突pò

灵动五重可少不了这玩意…”春申在心头喊道。

他确实需yào

神魂力量,先前灭杀的两个灵意境阴兵,精炼之后只得到两缕神魂之力,但这远远不够,他这次突pò

需yào

同时构建三系灵气护罩,仅凭两种天命之力还难以做到,只能寄希望于神魂之力。

他之所以将那些阴兵全部遣送出去,就是为了给老家伙提供下手的机会。至于罗烈这位灵海境的阴兵队长,只能等老家伙灭杀了外围的阴兵之后再解决。

否者老家伙一旦被罗烈给缠住,就算老家伙能吃定罗烈,那些灵意境和灵动境的阴兵也能将春申和水云儿撕成碎片。

“行了,小家伙,老夫这就去,想我堂堂天剑宗宗主,居然被你吆五喝六…”老家伙十分不爽的回道。

“你快点啊,老家伙,小爷的两缕神魂力量支撑不了多久…”春申补充道。

水云儿再次见到了那充满毁灭气息的血色光团,而且这次比先前那团光更加的耀眼,更加的凌厉…

不过有了先前的经验,水云儿倒不再畏惧,她知dào

这是春申的手段,而春申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利,身在恶鬼老巢,春申此刻成了她唯一的依靠。

春申开始闭目修行,将意识沉入丹田世界,这些天以来,一直服用千年人参,丹田世界倒是生机勃勃,灵河看起来也是灵韵十足,活力四射,这让春申觉得非常畅快。

调动长弓和九霄剑的天命之力,开始构建灵气护罩,同时还得调用天魂空间中为数不多的神魂之力,用以构建风属性的灵气护罩。

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一心三用。应该是一心四用才对,他还得在构建的同时,将内层的风属性和木属性的灵气护罩刻上符文。

此番做法为的就是在日后的对战中,不让自己风属性和木属性的秘密暴露出来。按老家伙所说,这些符文完全能够掩盖内里两层灵气护罩的痕迹。

由于要构建灵气护罩,所以春申的千面鬼影就难以做到全力运转,好在此地阴气浓郁,银白鬼面可以凭借符文之力,自行吸纳空气中的阴气为己用。

水云儿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春申儿,她已经知dào

春申这是要突pò

灵动境五重。可春申才不过六岁,这样修行速度,她可从未听闻过。

不过灵动境五重哪里是那么好突pò

的,寻常修士能突pò

灵动境五重的百里无一。更不要说春申的突pò

还得借用阴脉中的阴气,想想都知dào

这难度远超常人。

所以,此刻的水云儿只是在心头一个劲的祈祷,她希望春申能成功。无论怎样,从此以后她便与都护府不再有任何瓜葛,春申将是她唯一的亲人。对!是亲人,就算他只是个六岁的小娃娃。

春申只敢拿出一缕神魂之力用作境界的突pò

,另一缕他得留着以防万一。万一哪里露了馅,那一缕神魂之力可就是他对付这些阴兵的唯一倚仗。

三种灵气在春申天命之力和神魂之力的运作之下,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丹田世界中。一个三层的灵气护罩正在成形,一点一点的补充,添砖加瓦,构建灵气护罩的同时,春申还在利用千面鬼影吸纳而来的阴气刻画符文,对于春申的心力和体力来说,这是一个极大的考验。

“老不死的回来了没。小爷的神魂力量快要用光了!”春申在心头呐喊,灵气护罩才完成了一点点,可那一缕神魂之力却几乎快要耗尽。春申无赖之下,只能以天命之力和神魂之力维系刚刚构建的灵气护罩。

没有回应,春申一阵腹诽,老不死的关键时刻怎么就这么不顶用…

水云儿依旧目不转睛的看着春申。看到春申那满额头的汗珠。她本想用自己的手绢擦拭一下,却被春申那张银白鬼面吓得顿足不前。就算明知dào

春申不会对自己不利,但那鬼面妖异的威慑力仍然让她发自内心的恐惧。

春申一直将意识沉在丹田世界,此刻灵气护罩虽然才成形了一小块,却是他花了极大的代价铸成的,千年人参已经所剩无多,全都被他吞服炼化成了风属性灵气。

“小家伙,老夫回来了!”

老家伙的声音总算响起。春申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早知dào

还是等老家伙回来再突pò

。凭借两种力量维持体内的平衡果真太耗心力。

“收获怎样,小爷的神魂力量花费的差不多了…”春申激动的问道。

老家伙也沉入春申的丹田之中,看着春申构建出的灵气护罩,缓缓说道:“小子不错啊,这灵气护罩就是老夫也闻所未闻…

此番出去,斩杀了六个灵意境,十一个灵动境的阴兵,老夫估计,这些魂魄力量应该能炼化差不多十缕神魂力量…”

春申构建的灵气护罩的确让他眼前一亮,他也只是给春申一个建议,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真的做到了,不得不说,春申此刻的表现让他很满yì



“你咋不全宰了再回来?特别是那灵海境的恶鬼,小爷构建灵气护体都是提心吊胆的…”春申埋怨道,等了这么久,老家伙居然没将这队阴兵全部灭掉。

按老家伙的战果,此刻除了罗烈,就还剩下一个灵意境的阴兵,以及四个灵动境的鬼卒。但对春申来说,这些鬼东西没一个好对付。

因为阴魂修行不同于人族,所谓的灵动境鬼族都能爆fā

出人类灵动境八九重的战力。如果露了馅,就算老家伙缠住罗烈,剩下的五人春申绝对搞不定。

“哪有那么容易,剩下的五个混蛋就外面的营地,罗烈倒是跑到外围去替你护法去了…”

老家伙话没说完,春申便怒道:“老不死的,你咋不趁机做掉那恶鬼?”

“老夫斩杀了这么多阴兵鬼卒,罗烈就算是头猪也该知dào

有人在对他的守卫队伍下手吧。现在那厮正在到处寻找老夫,要不是为了你小子的修行,老夫早就和他战上了。

而老夫若是宰了罗烈那厮,你小子的突pò

就不用想了。只要罗烈身死,阴司立kè

就会派强者过来…”老家伙像看傻子一样盯着春申说道。

“额…”春申当即无语,老家伙说得没错,这回他确实蠢笨如猪。不过,脸皮厚从来都是很管用的,春申脸色瞬间一变,满面希冀说道:“老家伙,帮我淬炼一下神魂力量呗,小子现在的力量全都被灵气护罩给牵制住了,没有余力啊!”

看到春申的模样,再听他低三下四的语气,老家伙长长出了几口气才平复心情,嗔怪道:“少给老夫装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老夫答yīng

你就是…

不过老夫只是残魂,凭老夫自己还无法炼化神魂力量,老夫还需yào

你的配合…”

“没问题,我都准bèi

好了,构建灵气护体之前,我特地预留了部分意识力量…”春申当即换做笑脸。

“…”老家伙当即无语,这混蛋十有八九老早就在打自己的主意。

有了老家伙相助,速度真不是盖的,灵气护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速拓展。老家伙在淬炼完神魂力量之后。惨呼道:“这次亏大了!”

他确实亏大了,就算能吸纳罗烈的魂魄力量,也弥补不了他的损失。春申这混蛋留下的根本就不是意识力量,而是一道蹩脚的灵识…

老家伙怀着对春申的诸多不满再次上路,悔不当初,是他告sù

了春申灵识的妙用,还交给了春申化生灵识的手段。

起初他也不疑有它,等到开始炼化魂魄力量的时候才发xiàn

一个面目全非的春申进入了天魂空间,看到春申那令人作呕的灵识分身。再想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巨大考验,老家伙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跟着春申这混账离开尚湖。

春申的灵识分身就像几块破布拼在一起,面部更是鼻歪嘴斜。堂堂天剑宗宗主教出的弟子居然就这个水平。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春申的灵识分身确实能给他提供炼化神魂之力的媒介,可是由于灵识分身质量不过关,老家伙炼化起来尤为艰难,关键是一旦开始炼化就不能停下。不然会被这些魂魄力量反噬。

春申其实心头也在打鼓。生怕老家伙发飙,他先前压根就没想到现在的情形,以为凭借自己分心多用的能力,应该能做到一边构建灵气护体,一边炼化神魂力量。

结果所有的力量全都被灵气护罩给牵制住,唯一剩下的一点余力,他只好分化一道半吊子的灵识分身,以安老家伙之心。

感觉到老家伙就此离开。春申才松了一口气。老家伙就是老家伙,炼化起神魂之力都比自己快了好几个档次。

继xù

构建灵气护罩…



罗烈此刻可谓是怒火万丈。他已经察觉到自己的手下几乎损失殆尽,翻遍了整个阴脉却没能找到蛛丝马迹,本想将此事汇报给鬼主大人,却怕打扰了鬼主大人的修liàn



本来他还有另一个选择,那就是立kè

传讯给阴司,阴司自然会派人前来探察。可阴司一旦来人,这一年来他在涿郡为非作歹,玩忽职守的事情绝对是纸包不住火。

所以他最终决定回防营地,替鬼主大人护法。只要让鬼主大人满yì

,人界的这点事,对鬼主大人来说完全算不了什么。至于手下损失的阴兵鬼卒,阴司鬼魂无数,找些来补充轻而易举…

“你到底是谁!”罗烈突然大喝,他发xiàn

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属下居然又被灭杀了三个。

与此同时,罗烈终于发xiàn

了一团血色光晕,营地被袭的始作俑者。待看清那血光,罗烈不由得心头一沉,那光团已经对他构成了威胁,但他不得不冲上去应对,因为鬼主大人还在修liàn



要是鬼主大人的修liàn

被这光团打断,无论这光团的结局如何,罗烈觉得自己肯定是十死无生。

“区区灵海境的阴兵,还没资格得知老夫的名讳!”血光顿止,又灭杀了一个灵动境的阴兵,老家伙显出身形说道。

看着身前的老者,罗烈目瞪口呆,像,太像了。可是那位怎么会来这个地方,而且…

“你到底是谁?”罗烈心中没底,再次问道。此人居然和冥皇有几分相似,以罗烈的身份,自然没见过冥皇,但冥币上可都刻有冥皇的肖像,身前的魂魄和冥皇实在是太像了。

“你看老夫像谁?”老家伙哂笑道,心中也是一阵暗爽。千面鬼影不愧是幽天冥界的无尚手段,幻化不落痕迹,实在是坑蒙拐骗的绝佳选择。

“冥…冥皇陛下?”罗烈感受到老家伙身上散发出的无尽威势,虽然心中万分怀疑,却不自主生出一种顶礼膜拜的念头,这威压可比那位银面鬼主大人要强dà

的多,完全就让人生不出一丝抵抗之意。

看着身前两鬼即将跪拜在地,老家伙更是心花怒放,早知dào

“冥皇”这么好使,还费那么多劲干什么…

老家伙默运心法,准bèi

再以血色光刀取两鬼之命。只希望春申那混小子的灵气护罩已经成功构建,宰了这阴兵队长,阴司即刻就会派人前来。

“老不死的,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小爷的神魂力量又用完了,快点送些过来!”

春申急切的声音恰在此刻传来。老家伙被突如其来的一声吓了一大跳,心法一顿。罗烈和那灵意境的阴兵随即感觉身上的威压消失,立kè

明白过来。先前着了身前这老家伙的道。

而且那位鬼主大人居然和此人是一丘之貉,罗烈顿时想到自己受了蒙骗,身前这老者能化作冥皇大人,那人族少年自然也能幻化银面鬼主…

春申之所以出言也是迫不得已,灵气护罩的构建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居然还差些许神魂之力,凭借两种天命之力和几乎消耗殆尽的神魂力量根本无法对抗整个灵气护罩的反弹。

所以。此刻的春申完全是苦苦在支撑,在灵气护罩彻底构成之前,整个框架都需yào

外力维持。一旦出现差错,灵气护罩都会分崩离析。所以春申在听到老家伙的声音之后,好不容易攒了一口气,给老家伙发了求救信号。

一旁的水云儿也吓得不轻。看着春申面部的银白鬼脸化于无形。显露出他本来的面目,可此刻春申面容扭曲,小脸发紫,想是正在遭受极大的痛苦。然而她却什么也做不了,她知dào

构建灵气护体完全靠个人,贸然帮忙只会越帮越忙。

“这混账!”老家伙气得不轻,大好的机会就这样错失,千面鬼影对他这样的残魂来说可不是那么好施展的。刚刚他也是花了极大的代价才施展出来,可春申那边危在旦夕。他只得回撤…

罗烈和那灵意境的阴兵见老家伙要跑,立kè

跟了上去。与此同时,罗烈还朝阴司发了遇袭信号。但他的目标并不是老家伙,而是春申,那位“鬼主”大人,因为他知dào

自己不会是那老者的对手…

“这是什么地方?不可能,这不可能…”一路尾随老家伙,罗烈和那灵意境的阴兵直接进了春申的天魂空间,看到身前的光景,罗烈万分不信。

老家伙回到春申的体内就直接接过了身体的控zhì

权,虽然春申对各种力量的掌控都尤为出色,但和老家伙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

所以,丹田世界春申暂时交给了老家伙,他自己的意识则进到天魂空间,等候两个鬼魂的到来,其实他心里也没底,只能按老家伙的指示现学现卖了。

春申强制自己镇定下来,正欲动手虚晃几枪,却见那灵意境的阴兵突然对着罗烈说道:“大人,您有没发xiàn

这小子和上次来闹事的青年有几分相似?”

罗烈神色不善的盯着春申,越看越像,一年前那人来涿郡阴脉“借用”阴气,将一干阴兵揍得个个重伤,最后靠着都护府送来的血食才勉强恢复过来。

可一年之后,和那人长得如此相像的少年再次来到涿郡阴脉,他和那老者两人更是让整队阴兵几乎全军覆没,此子绝对和那人有莫大关联,他落定猜想。

新仇旧恨,罗烈怒火万丈,却不敢轻举妄动。身在此子的天魂空间,可以说一条老命已经交到了此子的手中,魂魄力量在神魂之力面前不堪一击。

起初进来之时,罗烈第一个念头就是立kè

逃离,却发xiàn

自己无法动弹,那是因为他已经被春申的神魂之力束缚。好在春申先前留下了一缕神魂之力,否则他还真拿这恶鬼没办法。

至于那灵意境的阴兵,春申是真拿他没辙,好在此处是春申的天魂空间,魂魄力量还无法对他构成伤害,所以春申此刻要做的就是将两鬼牢牢的拖在这里,等老家伙炼化完神魂之力后,自然由老家伙来收拾他们。

咋一听那灵意境阴兵之言,春申疑上心头,倒不是怀疑那阴兵所言有假,他是在猜测那人到底是谁,长得和自己极像,难道是二叔凌日?可二叔似乎只是灵意境的强者。又或者是父亲?但父亲两年前就北上,按凌月姑姑的意思,父亲应该是去了中州,关键是父亲也没有强dà

到那么快突pò

灵玄三境吧…

正当春申满腹疑惑的盯着身前两鬼,那灵意境的阴兵似乎也察觉出了不妥,准bèi

动身离去,春申暗道不好,这混蛋一旦跑脱,自己以后说不准就被阴司给惦记上了。

按老家伙的意思,只有突pò

了灵玄三境才能脱离阴司的掌控,否则,阎王要人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

春申刚欲追赶,却收到了老家伙大功告成的消息,心头巨石落地,瞬间消失在罗烈的眼前,后面的事情就由老家伙去办了…



重新接过丹田世界中的灵气护罩,春申专心致志的继xù

补充护罩,为了尽快将其填满,可谓是不遗余力,可是…

“老家伙,还差点,再给小爷来一缕神魂之力。”春申大喊道。

老家伙正借着春申的灵识分身吞噬罗烈的魂魄,有了神魂力量的束缚,罗烈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至于那灵意境的阴兵,对他来说一招之敌都算不上。但老家伙此刻并没有一丝快慰,今天的损失是补不回来了。

猛然听到春申的嚎叫,老家伙只觉得自己的身躯正在膨胀壮大,他确实被气得不轻,一边继xù

吞噬魂魄力量,一边没好气的回应道:“要神魂力量没有,要不你将身边的女娃斩杀,老夫替你炼化?”

“老不死的,把你宰了行不行?你要是不给小爷神魂之力,小爷待会舍了左耳不要,也要让你个老不死的魂飞魄散!”春申威胁道,这老不死的哪根筋出问题了,居然敢打小爷水姐姐的主意。

“算你狠,小子,老夫记住了,有你求我的时候…”老家伙恶狠狠道,不过还是放出了一缕神魂之力在春申的天魂空间。

春申召唤之下,神魂之力瞬间窜到灵气护罩之上,刻下最后一枚符文,再压缩金属性的灵气填满最后的缺口,灵气护罩终成…

强压心头的狂喜,春申睁开眼睛,运转心法,想要将灵气护罩放出体外,这个过程却尤为艰难,好在春申的经脉和穴位强度远超旁人,可即使如此,春申觉得自己还是使出了吃奶的劲。

一道金黄的光罩出现在春申身上,千面鬼影的符文果然让内里两层灵气护罩化于无形。灵气护罩显化成功,正式步入灵动静第五重境界,终于跨过了修liàn

之道的第一道大门,春申此刻可谓是喜不自胜。

水云儿看到身前光景,也是喜上眉梢,春申儿成功了,六岁的灵动静五重,可能也只有中州才能有此等天才。她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先前她看到罗烈和那灵意境的阴兵进入了春申的身体,却无从下手,到现在她手中的冷汗都未停流。

两人相视一笑,春申是因为突pò

之后的感觉格外美好,就算自己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qì

,水云儿则是发自内心的替春申高兴,因为在春申的身上,她看到了光明。

“小家伙,阴司的人要来了,赶紧跑路!”春申的心头突然响起老家伙急迫的声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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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阴兵来袭

就在春申和水云儿离开不久,高台之后的地穴发生了惊天的变化,一个巨大而诡异的光罩凭地出现,紧接着难以计数的阴魂从其中显化而出。

是阴兵,这不是一支队伍,这是一支真zhèng

的军队。罗烈传讯给阴司之后,阴司当即就派出了距离涿郡阴脉最近的一支两千数的阴军。

带队的是一个浓眉大眼的大汉,咋一看之下,可谓是一身正气,浑身是胆…要不是其眉间的阴云和发黑的眼眶,实在难以相像如此一员悍将居然会是一个阴魂。

“今夜进军涿郡都护府,一个不留!”冷硬的声音从大汉嘴中蹦出。

浩浩荡荡的阴兵队伍继xù

集结,偌大的阴脉似乎是魂满为患,后续的援军还在不断赶到,这一次阴司算是动了真火。

事情的前因后果现已查明,有人盗用了阴脉中的阴气,继而斩杀了阴司派遣此地的全部阴兵。至于是何人到此作乱,阴司已经没了追查的兴趣。

涿郡是南羽都护府的地盘,出了此等大事,自然要算在涿郡都护府的头上。都护府对于南荒来说是高不可攀的存zài

,没有都护府默许,谁人敢在涿郡撒野…

阴军并不能随意进入人界,但涿郡的事却给了他们很好的借口,就算官司打到天庭去,也是阴司占理。再说,天庭可不会管此等小事。

天终于黑了,胖都护此刻仍旧在他金碧辉煌的阁楼中享shòu

生活,看着身前的曼妙舞姿。品着杯中美酒,身上仍然穿着那件袒胸露肚的衣衫。

春申那个小家伙估计此刻已经化作阴气中的一份子了吧,只是可惜了水云儿那个丫头。再好好养几年,绝对是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有了春申这个小家伙顶包,那些阴兵闹出再大的事,他也不用担心。活着的春申确实是身份高贵,谁让这小子是刘习的弟子。不过死掉的春申,可就一文不值了,谁让他出身南荒呢…胖都护沉浸在自己的美梦之中…

“都护大人。不好了,阴兵来袭!”一个粗狂而急迫的声音打断了阁中的轻歌曼舞,来人正是钟万。

“老子晓得了。撤回所有人,守好都护府,别的就不用管了!”胖都护很淡定的说道,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春申那个小家伙终究还是惹恼了那阴兵队长。

“都护大人…”钟万还欲再言…

胖都护却很是不耐烦的喝道:“行了。你下去吧,不要扰了老子赏舞的雅兴…”

无奈之下,钟万只得躬身退下,远远看着阁中依旧歌舞升平,他转身离去。如若惹得都护大人不高兴,这胖子一怒杀人可谓是家常便饭,胖都护远没有常人看到的那般良善。不过话说回来,良善之辈也做不了涿郡的都护。

钟万本想告sù

都护大人来袭的阴兵人数众多。是守是撤都得都护大人拿主意,但按他自己的想法是走为上策。毕竟阴兵不是南荒土著,用不着买都护府的账。

先前在城头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片直压过来,那气势让他呼吸都有些紧促,但都护大人却…罢了,老子脱了这身衣服逃命去,大不了改名换姓做个散修,灵意境八重的修为在哪里都能混口饭吃,钟万打定主意。

在他的眼里,涿郡都护府完了,彻底的完了。仅凭七八个金翎卫,几十个银翎卫,以及几百玄铁卫,如何抵挡得住数以千计的阴兵。

春申和水云儿离开阴脉并没有回到涿郡,而是直接从阴脉峡谷的另一头进了西平郡范围,老家伙再次陷入沉睡,遇到春申这样的恶棍,这次他算得上是大伤元气。

看着涿郡方向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春申并没觉得有何不妥,只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素不相识的那些人死活和他何干。

在水云儿那里了解到,涿郡都护府共有三个灵海境强者,除了胖都护之外,还有一位都护副校尉,以及一位都护丞。

但这两位灵海境强者却是土生土长的南荒人,所以整个涿郡的南荒民众事实上就被一个中州都护牢牢管控。

说起来,中州和南荒算得上是世仇,涿郡上千万人居然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都护府的这些府卫更是助纣为虐,甘为鹰犬。

南荒人已经没了血性,这是春申对涿郡的认识,所以这些人全死了倒好,活着也是浪费南荒修liàn

资源。

而那些敢于对抗中州的义士大多数已经死在各府手下,只有小部分遁入十万大山与野人为伍,死活难料。

春申突然觉得留云阁还不错,虽然更多的是为了利益,至少还敢于对应天府下手。不过话说回来,可能只有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南荒人才会奋起反击吧。

但到那时候,失落的血性,还能剩下几许力qì



“春申儿,都护府…”水云儿甚是担忧的看着涿郡方向。

她的话打断了春申的沉思,春申瞬间换回一张笑脸,安慰道:“水姐姐,我们走吧,涿郡的事,我们无能为力。天塌下来自然有高个去顶,嘿嘿…

从此以后,你是我第六家的水云儿,给你讲讲我父亲的的事吧!”

水云儿轻轻点头,跟着春申义无反顾的离开,从此以后她也有家人,她的家人在清原安平第六家。



七日之后,南羽太尉官邸

太尉又称大司马,大将军,是南羽神朝的第一武官,掌管全国兵事,是以太尉大人的官邸又被称为幕府。

只不过并不是每一位太尉都能开设幕府,只有得到皇帝陛下的认可,对神朝有巨大的功勋,才据有开设幕府的资格。

一位六十来岁的老人。正在幕府正厅的长案前处理文案,除了正厅门口的两个守卫,此地再无他人。

老人正是南羽的太尉霍南斗。神朝的第二号朝臣,仅次于南羽丞相。他一生战功无数,颇受两朝皇帝器重,老来终于成为南羽金印紫绶的朝臣,更是皇帝九羽的帝师。

“太尉大人,南荒红翎急报!”一个风尘仆仆的信使冲了进来。

门口的守卫并未阻拦,信使悲后的红翎小旗已经说明了问题…

霍南斗当即放下手中文案。仿佛瞬移一般来到信使面前,接过信使手中的竹筒,取出信函。撕开火漆封口。

“…南荒夷州涿郡遭到阴军洗劫,都护府全军覆没,都护雷正战死…

南羽云州都护府禀…”

看完之后,霍南斗可谓是怒火万丈。雷正这个废物怎么会惹上阴司。事情处处透着怪异。与阴司打交道,南羽一贯主张以和为贵,雷正就算再蠢也不会主动招惹阴司。

南荒当真进入了多事之秋,前不久尚湖天变,南羽派遣了不少青年才俊前往,甚至有两位皇族,结果全军覆没,连陛下的小女儿也生死不知。

“你先下去休息吧!”霍南斗对信使说道。信使恭敬拱手离去。霍南斗继而大喝道:“长史何在?”

一阵窸窣的脚步响起:“属下在!”

“传讯给南海郡,命令玉海楼船派遣三位队率前往南荒调查此事!”

长史接过信函查看一番便领命而去。太尉继xù

喝道:“来人!”

很快就有几个卫士飞奔而致,拱手请命…

“持本府印信,将此信函送交太常寺…”

霍南斗行军打仗可能是一把好手,但和阴司打交道,还是交给太常寺的那群神棍比较合适。此等小事最好不要惊动皇帝陛下,陛下近来脾性不太好,已经有不少人遭了罪。



春申此刻和水云儿共乘一骑,时不时转过身闻闻水云儿身上的味道,心情当真是爽快不已,终于突pò

了灵动境五重,六阳剑诀的第二式可以修liàn

了,而且与人对战也有了自保之力。

凭着构建的三重灵气护罩,就算与灵动静七重的修士对战,他已经可以做到旗鼓相当,不用再偷奸耍滑,奇招制敌。

本来两人是没有马匹的,不过路上居然遇到了打劫,春申不知dào

到底是自己的运气不好,还是打劫自己的那两位灵动境六重修士运气不好。

那两位灵动境六重的修士是西平郡的本地修士,趁着涿郡大乱,出来浑水摸鱼。想是看水云儿一个人带着个没有灵力波动的孩子,准bèi

来个人财两得。

结果双方一开战,两个灵动静六重的修士就发xiàn

自己踢到了铁板。水云儿本就修liàn

的是阴属性的功法,虽同为灵动境六重,俨然对别人有属性上的压制。

至于被春申缠上的那位修士就更加的苦不堪言,春申的灵气护罩他根本无法撼动,尝试了几次就成了单方面的被动挨打。

到最后两人居然跪地求饶,水云儿心软,便答yīng

了下来。春申也不想表现的太过嗜杀,他要给水姐姐留个好印象。不过他虽然饶了那两人,却将他们周身的财物洗劫一空。

也不能这么说,春申觉得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所以他还是将他失手击毙的马匹留给两位修士当干粮,毕竟那地方离最近的县城还有好几百里地。

有此一战,春申心情大好,可谓是信心倍增。不说自己施展法诀更加得心应手,单是不同于众的灵气护罩,就使得自己扛揍能力更上台阶。

“老家伙,告sù

我乾坤袋怎么用?”春申突然在心头问道。

其实他本来可以问水云儿,只是水云儿似乎因为涿郡的事情心情不是太好,始终觉得涿郡的惊天变化和她自己脱不了干系。

对此春申也无言以对,只希望时间能抚平一切。水云儿的本性太过善良,以向人之心待人,但在春申看来,这些丧失血性的南荒人根本就不配。

老家伙的声音响起:“什么乾坤袋,不过是最普通的芥子空间罢了,真zhèng

的乾坤袋可以容纳山河。这世上拥有乾坤袋的大能都不超过一手之数…”

“额,那储物戒指?”春申郁闷,又被老家伙的灵识鄙视了。

老家伙的声音继xù

传来:“储物戒指也算是一种芥子空间。只不过构建储物戒指用得是神魂壁垒,而你嘴里的乾坤袋,用得是灵气壁垒罢了。由于这种乾坤袋空间一般只有一方大小,所以从前被叫做一方袋,乾坤袋的叫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说法…”

“够了,小爷只是问你怎么用这玩意。”春申当即喝止,在老家伙的眼里。全天下人都是蠢货,连自己都是。

“和构建灵气护体一样,先在体内构建好雏形。再灌入一方袋就可以了。天命公会出售的一方袋都是半成品,需yào

修士自己灌入灵气壁垒。

你身上的一方袋都是成品,虽然也能用,但不比自己亲自构建得用起来得心应手。所以你要先击碎袋中壁垒。再自行构建…

不过你的灵气护罩与常人有异。应该能在一方袋中拓展出更大的空间…

一旦构建成功,只需yào

运转心法,牵动灵气护罩,一方袋自然就能与其产生共鸣,进而自动打开,内里的东西也就可以取出来了。”

所谓的灵气壁垒,其实就是以灵气护罩为基础,对空间实施压缩。进而拓展芥子空间,让小小的乾坤袋拥有见方的容积。

但春申背包里的一方袋着实太多。带着一大堆一方袋上路,实在不太心安,特别是在涿郡遇到那档子事,让春申对这个世界越加的没有好感。

不说将这些乾坤袋全部化为己用需yào

付出极多的灵气,就算全部重新构建空间,就算新的空间能有更大的容量,春申仍然觉得不是太满yì

。他记性不太好,以后要是忘记什么重yào

的东西,挨个一方袋找起来也太费事了。

“老家伙,你当初说那储物戒指小爷要到什么境界才能打开来着?”春申转移了话题,他是想另辟蹊径,看能不能在储物戒指上下点主意。

老家伙已然木讷回道:“不用想了,你离地境太摇远。残魂本尊当初特意将开启储物戒指的条件设置在地境就是为了防止这玩意落到天庭走狗手上,天下各荒域受天道法则约束,地境强者都不能离开自身所在的荒域。”

两人的谈话针对的是当初尚湖底小木盒中和春申的藏魂金耳针放在一起的那枚储物戒指,只可惜这玩意现在对春申来说真的就是空有宝山,一直扔在他背包的夹层里。

听着老家伙不咸不淡的话,春申突pò

灵动静五重的喜悦之感也不再那般浓烈。本以为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就能解决储物的问题,这也是他会带着自己全部家当上路的底气。可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一时半会可能解决不了。

“老夫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dào

行不行得通…”老家伙的声音骤然响起。

春申当即喝道:“那你还不快说,想急死小爷啊。”

“所谓的一方袋其实也不过是普通的布袋子而已,真zhèng

起作用的是其内里的一层极薄的膜,这种膜是由一种叫芥子的植物制成,芥子膜能很好的阻隔外界探察,以及保护灵气壁垒…

所以你可以尝试将所有的乾坤袋全部拆解,取出其中的芥子膜,再将芥子膜铺开,放进你那牛皮背包,凭着你远超常人的灵气资源,暂时构建一个大一号的芥子空间…

不过空间过于巨大,灵气壁垒很容易坍塌,所以你要尽快收集神魂力量,再对其实施修正和完善。有神魂力量的支撑,应该能保证芥子空间无虞…

不过老夫并不能保证这事能成,毕竟还从来没人这么干过。倒是你小子这背包不错,比那些方巾扎出的包袱强多了…”

听老家伙徐徐道来,春申不自觉的心花怒放,老家伙的话很是在理啊,要是真的能成,说不定自己就能背着一栋豪宅上路。

只是神魂力量很难办啊,涿郡目前大乱,倒是很适合浑水摸鱼。但那帮阴兵说白了就是冲着自己来的,春申还不敢往枪口上撞。

阴脉就更不用想了,春申此刻相信自己绝对上了阴司的黑名单,好在没有暴露身份,否则他能想象接踵而至的勾魂使者。

而且带着水云儿,他觉得要做个乖乖男。在阴脉中,他的银白鬼面可把水云儿吓得不轻。为了弥补自己在水云儿心中形象,他也没法大开杀戒,不然那两个打劫到他头上的修士早就死了,连魂魄都不会留下。

至于老家伙无比推崇的背包,春申是按着前世自己上学时的背包做的,或许那是他唯一能想到前世的东西。

来到天命世界已经快半年了,很多东西其实只需yào

极短的时间就能忘的一干二净。他记忆中的一张张脸已经开始变得模糊,除了父母和几个朋友,在那个世界,他并没有过多的留恋。

起初是以为自己的记性不好,可渐渐的他也发xiàn

了诡异之处。今生他所经lì

过的事情每一件几乎都刻化在脑海中,就是那些功诀书籍他虽然做不到过目不忘,但看一遍也能有深刻的印象。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选择性遗忘吧,田风已经不在了,此刻他是春申,第六凌云的儿子,水姐姐的春申儿弟弟…

正当春申在为田风默哀之时,突然传来嘈杂的兵器碰撞的声音…

在水云儿忧心忡忡的眼神中,春申喃喃自语般说道:“嘿嘿,生意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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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须弥背包

小道之上,数十人正在乱战。哎呀,那人手臂中了一棒,估计骨头八成是断了…哇,那人整个头都被打爆了,场面好血腥…咦,那人居然断为两截,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腰斩…

春申远远的就和水云儿下了马,藏入一旁的灌木之中。远处两伙人的身分他也看出了个大概,尽是官衣铠甲的一伙应该是西平千钧府的府卫,蒙面的一伙应该是西平郡本地大势力的人马。

按春申的猜测,这些府卫应该是前往涿郡查探情况的,只不过被西平本地的其它势力得了消息,埋伏在此劫杀。否则,还没有谁敢明目张胆的对官兵动手。

出于兴趣所在,春申在刘习留下的典籍里察知,西平郡是由中州西蜀千钧府掌控,西蜀、南羽、东楚、万域都是中州第一等的大势力。

而春申当初之所以对西蜀感兴趣,是因为刘习笔记中的一句话:“天下剑修出西蜀…”

所以,虽然春申对中州并没什么好感,但西蜀却是势必要去的地方。他是剑修,剑道之路,不入西蜀不算完整。

和其它各府类似,西蜀千钧府也有三等卫士,分别是风行卫、天行卫和千钧卫,而千钧府的最高长官被称为钧令,位同涿郡都护,清原府尊。

此刻正在大战的府卫应该就是千钧府的风行卫了,因为老家伙窥探的结果是甲士一方的修士修为最高的不过是灵动境八重修为。

然而蒙面人一方几乎个个都是灵动境九重的修士,这也是春申先前做猜测的根据。蒙面修士一方明显是要将这一队官兵全部斩杀于此。

此地荒无人烟,地处偏远,因为靠着涿郡阴脉。一般也不会有人愿意来这等鬼地方,着实是杀人夺宝的绝佳选择。

春申觉得这些南荒修士还不错,至少敢对府卫下手。只可惜这些人也只不过是因为利益的驱使,并没有太过高尚的目的。

说起来他和水云儿的处境并不妙,一旦那些南荒修士将一干府卫全部斩杀,绝对会对春申两人动手。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对官兵下手势必要做到万无一失。一旦消息走漏,千钧府绝对会发兵攻打这些势力的山门。

当然,只要各大势力拧成一股绳。要抵挡府卫的进攻也并非不可能的事情。但千钧府既然作为一郡之主,肯定对地方势力做出了拉拢分化,就像清原应天府拉拢灵武宗和万剑山庄,与留云阁、浩然宫对立一般。

不仅如此。南荒毕竟是中州各府的天下。一旦事不可为,西蜀西平千钧府还可以向其它各州的千钧府求援,这也是各大势力不敢明着对付府卫的根本原因所在。

“老家伙,待会小爷要用掉最后一次出手的机会。”春申无比肉疼的对老家伙说道。

“好!”

春申很有自知之明,碰上灵动境七重的修士,凭着他异于常人的灵气护罩,他还能有一战之力,但对上灵动境九重的强者。他还没有什么把握。

何况,战团中的蒙面人可不是三两个。在那灵动境八重的风行卫统领战死之后,混战已经变成了单方面的屠杀…

春申知dào

,他自己凭着老家伙的手段躲过这些人的探察没什么问题,但水云儿可不行,而且那匹马的目标也太过庞大。

要说那些正在混战的修士没发xiàn

自己,春申打死也不相信。那些混蛋不过是没把自己两人放在眼里罢了,等收拾了千钧府的府卫,自然就轮到自己头上了。

春申突然觉得先前兴冲冲的跑过来极其不明智,看来真的是被老家伙忽悠得有些晕头转向了,居然忘了自己和这些修士修为天差地别。

虽然在涿郡阴脉耗尽的体力经过这些天已经补充回来,而且还和两个灵动境六重的修士激战了一场,但春申不得不承认他对灵气护罩的运用算不上娴熟,也就是说他的灵动境五重境界还算不上稳固。

春申的灵气护罩还需yào

完善,而战斗其实是完善灵气护罩的最快捷径,因为灵气护罩的缺陷和瑕疵在战斗中往往很容易暴露出来。

只有当彻底的完善了灵气护罩,才算是真zhèng

的稳固了灵动境五重境界。不过和一群灵动境九重的强者战斗,春申觉得那完全是找死的行径。

迫不得已,他只能求助于老家伙,用掉最后一次机会,以后就得完全靠个人了。老不死的这次沉睡估计是真的要五年时间。春申也知dào

,因为自己的事情,老家伙伤了根基。

不过其实春申心头还是非常的犹豫,此去沂山百花林,后面还有难以预料的艰险,就此用掉最后一次机会,确实心有不甘。

靠!千钧府的府卫已经全部躺尸了。一旁的水云儿仍然毫无所动,真的是在都护府的笼子里关得太久,涉世不深,不知dào

世道艰险。

“水姐姐,待会保护好自己,我恐怕不能兼顾到你…”春申小声说道。

水云儿觉得莫名其妙,疑惑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么?”

“那边的府卫已经全部死了,接下来这些蒙面人要做的就是杀人灭口…”春申细细回道。

水云儿疑惑更甚,盯着春申问道:“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灭口?”

“那个,总之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别的事情就不要管了…”春申无奈回道,他实在不知dào

该怎么跟水云儿阐释这个污浊不堪的世界。

“哦,好!”

说罢两人都运转心法,以备不测…

可是远处的情形让春申心法一窒,一时心头喜悲参半。喜的是那帮子蒙面人居然开始内讧,没错。就是内讧,三五成群,混战再次开启。悲的是刚刚才提醒水姐姐小心提防。就出现了这当面打脸的一幕。

“他们为什么要自己人打自己人?”水云儿也收了心法问道。

春申答曰:“分赃不均…”

先前还对这些修士敢于对府卫下手的勇气表示赞赏,此刻的春申觉得自己当真是看错了人。南荒的修士真的算是烂泥扶不上墙,为了几个府卫的财产都能大打出手。

难怪在中州人嘴里,南荒人被称为南蛮罪民。他们就不知dào

利益最大化的方式不能一味的靠劫掠么,打劫也是要讲信誉的啊,不然日后谁肯跟你合zuò



春申觉得要是他自己组织这次劫杀,就绝对不会这样做。有钱大家赚才是正理,吃独食容易噎死人。劫道都做得这么没水平,和从前的尚湖盗有何区别。亏他们还都是出自西平当地的大势力。



春申走神了,真的走神了,还是在没有确保自身绝对安全的情况下。此刻的春申完全沉浸在自己打劫大计中,他想明白了。干什么都不如这事来钱快。

虽然他现在有刘习遗留的一大笔财富。但他还有一大帮子小弟需yào

养活啊。让尚湖盗重操旧业的想法一直都存zài

,只是他一直脱不开身,而这事靠飞鹰传讯很难讲得清楚。

而且老家伙这次沉睡之后跟春申“借”起灵气来变得更狠了,以前只是借一半,如今几乎要“借”去三分之二。

所以春申不得不为修liàn

资源发愁,对他来说,钱总是不够花的。而且带着漂亮的水姐姐,总要给她添些上档次的首饰和衣衫。

“小妞。别害pà

,老子待会会让你舒服的…”

水云儿看着慢慢靠近的蒙面人。瞬间明白春申儿先前叫她保护好自己所指为何。可春申儿还眼冒金光的愣在一旁,口水不自主的流下…

水云儿退到春申身后,她知dào

自己不是身前这人的对手,一切最好按春申事先的安排做。在阴脉她已经见识过了春申的手段,连灵海境的强者都能灭杀,而身前的蒙面人自然不会是灵海境的强者。

不过身前这人也真够凶狠的,硬是凭着一己之力在二十几人的混战中活了下来,成了最后的赢家,所以水云儿本能的后退,抓着春申的肩膀摇了又摇,这倒霉孩子…

“呵呵,小妞,看你长得这么不赖,不过脑子实在不怎么好使啊,躲在这小娃娃的身后就能逃过老夫的手心?”蒙面人淫邪笑道,虽然蒙住了脸,他的眼里却是金光乍泄。而且,这厮居然是个糟老头子。

“你要干什么?”说话的是春申,刚刚才被水云儿从遐想中拉了出来,发财大计再次中止。看到身前的蒙面强者,春申心头也是一窒。

一时失察,居然让人给欺到近前。春申此刻懊悔不已,NN个熊的,什么时候能改掉这走神的臭毛病,身处危局居然少了几许警惕心。

“小娃娃,老夫要劫个色,你有什么意见没?”蒙面老者只当春申是个尚未开辟灵河的小屁孩子,自然并未将他放在眼里,于是出言调笑道。

春申看着身前的蒙面老者,突然扑上前去…

“英雄,您杀了我吧,恕小子实难从命,请留我清白之躯,以慰我在天之灵。”春申抱着那蒙面老者的腿哭喊道。

蒙面老者瞬间额头三根黑线,这小娃娃说得都是些啥,老夫可不好这口…

“啊!你对我做了什么,老夫要杀了你!”蒙面老者指着跳开的春申怨毒狂吼道。

春申此刻换回一脸正经之色,十分俏皮道:“老先生,小子要劫个财,您没什么意见吧?”

蒙面老者这次是真的大意了,或者说他是太自以为是了,先前两场大战让他自信心爆棚,完全没将春申和水云儿放在眼里。

所以当春申抱住他的腿之时,蒙面老者甚至连灵气护体也没放出,在他眼里,杀死春申如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自然不会对他构成任何威胁。

而他不放出灵气护罩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先前的两场大战他其实消耗不小,为了保险起见。为了彻底吃定身前的女子,他自然不会为了春申这个小屁孩子浪费灵气。

而春申先前的行为也是神来一笔,他在赌。赌的就是蒙面老者不会立kè

对自己动手。所以趁着蒙面老者被自己的话分散注意力,两手并用,百屠血箭和噬灵箭双双插入了这老者腿下的软肉。

之所以冒这个险,春申是不想浪费请老家伙出手的最后一次机会。就算事不可为,再让老家伙附体也为时不晚。

至于一旁的水云儿完全被眼前的一幕彻底震惊了,先前春申儿那没皮没脸的话,听得她都觉得羞煞旁人。还有春申儿先前的动作和表情,她从不觉得向来镇定自若的春申居然会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

不过,而后的变故则是让她心头一喜。那心怀不轨的蒙面恶人终究还是着了春申儿的道,春申儿当真厉害…

噬灵箭正在吞噬蒙面老者体内为数不多的灵气,而百屠血箭则是迅猛的吸收他的精血。他早就察觉到了不妥,但弄不明白体内的两股力量到底是何物。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小子。给我解药,否则老夫立kè

杀了你们两人…”蒙面老者红着眼喝道。

春申直愣愣的看着身前的老者,将水云儿护在身后,心头思咐:灵动境九重的强者果真厉害,先前大战应该消耗不小,此刻中了噬灵箭和百屠血箭,居然还有力qì

开口说话,当初用弩箭斩杀那几个天命公会的修士可是触之即死啊。

灵动境九重的修士本就一只脚踏进了灵意境。自然不是灵动境七重和八重的修士可比,而且从灵动境八重突pò

到灵动境九也是很大的一道坎。

“真的么。只要我给你解药,你就不杀我们?”春申颤声问道,隐隐有几分意动。

“春申儿…”水云儿突然开口欲要制止春申的愚蠢行为,虽然她涉世不深,但也看出这蒙面老者定然是不怀好意,按她的意思是两人就此离开,任这老者自生自灭,因为她其实很难下决心杀死一个人。

不过春申这倒霉孩子只是将手伸了过来,拍了拍…她的臀部。虽然她也明白春申应该是让她安心的意思,但这行为…

春申也是小脸一红,居然忘了自己还是个孩童,身高只是打齐水云儿的手臂。他原本也是想拍拍水云儿的手臂,结果…不过,手感真好。

蒙面老者其实已经察觉自己隐隐压制不住体内那两种怪异的力量,急切道:“决不食言,老夫说到做到…”

“那行吧,不过小子还有一个问题。”春申变回一脸正经,看着那老者继xù

说道。

“快说…”

“老先生今日一战收获颇丰,小子觉得是不是见者有份,咱们二一添作五如何?”

蒙面老者苦苦压制体内乱窜的力量,心情实在是难以平静。但对身前的小子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此子十有八九是哪个大势力的后辈,因为他真的够贪…

他当即出言道:“没问题,就当老夫花钱买平安…”

在他眼中,春申和水云儿应该都是那种涉世不深的世家子弟。而水云儿身上没有丝毫的杀气流露出来,所以他其实有几分庆幸自己的遭遇,没有杀过人的修士很难对身受重伤之人下得去手。

至于春申,虽然有先前对他偷袭的一幕,他也只当那是这些世家子弟自保的手段,小小的六岁孩童,怎么可能杀过人,自然也就很难对他下得去手。

只是就算这可恶的小娃娃不对自己动手,体内的两股力量一旦压制不住,他绝对会当场暴毙,所以他急切的想要得到解药。至于得到解药之后的事情,哼…

“不妥,我们这里有三人,还是三人平分吧!”只见春申摇了摇头道。

快要压制不住了,蒙面老者心头凄苦,厉声道:“行!赶紧给我解药,不然老夫立kè

杀了你们两人…”

“哦,老先生别急,其实小子是一位炼丹师,只是身上并无现成的解药,还请稍后。待我立kè

为你配制…”春申彬彬有礼的说道,不过语气渐渐变得寒冷,和先前的行为判若两人。

“老夫要杀…”蒙面老者话没说完就栽倒在地,也不知是内伤爆fā

,还是被春申给气的…

春申长吁了一口气,手心湿滑,尽是冷汗,灵动境九重的强者果然不简单,费了几番口舌才拖到那老者的内伤爆fā

。他怕的就是这老不死的临死托他垫背,从来都没听说过噬灵箭和百屠血箭居然还有解药一说,倒是正好能借题发挥。不过这老混蛋也当真该死,居然敢打水姐姐的主意…

春申转身对目瞪口呆的水云儿道:“水姐姐,你转过身去吧,这老混蛋的死相比较难看…”

水云儿之所以目瞪口呆,是因为春申居然用如此赖皮的法子斩杀了一位她看不出修为的强者。其实她已经见识了阴脉里的阴兵,对这老者的死相倒不怎么在意,但她不想拂了春申的好意。



收拢了战场上飘忽的魂魄,春申暂时将他们全部困在天魂空间之中,待有了时间再炼化。紧接着又收拢了好大一堆一方袋,尽数塞入牛皮背包之中。

焚掉那蒙面老者的尸体,其它的他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和水云儿上了马匹,纵马扬鞭,他要尽快离开这个地方。

一来,他想尽快完成自己的须弥背包。二来,天色已经不早,一旦天黑下来,阴司的鬼差就要前来收魂,春申现在最怕的就是跟鬼差照面…

因为他算是个灵魂偷盗者,而且涿郡阴脉的一队阴兵算是死在他手上,所以他跟阴司完全站在了对立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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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定川相汇

定川位于西平郡西南,与钦州接壤,春申当初之所以选此地作为集合点,为的就是能尽快上路,前往沂山百花林,他们这一路上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

好在春申选择了定川,西平与涿郡相邻几县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波及,地理上的划分只对人族有用,那些阴兵可不在意这些。

叶开和祁浩兰几人赶了小半个月的路才到达定川,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来,静候春申的消息。然而春申目前杳无音讯,等来的却是涿郡大乱。

“叶开,我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返回去寻找那个混蛋…”祁浩兰举棋不定,对着客房内的叶开问道。

他们几人已经在定川等候了三天,要不是为了春申,他们早就选择离开。涿郡那边的消息传得非常快,定川的千钧府卫已经戒严了县城,现在进进出出都不是太方便。

而他们本就不是本地人,自然颇受千钧卫的照顾,每天为了避免千钧府卫的骚扰,都只能舍财免灾。好在祁浩兰财大气粗,否则单凭叶开几人估计会在这些风行卫手中吃不小的苦头。

按祁浩兰的本心,她已经不想在此地待下去,那些千钧府卫有好几个看她的眼神中充满着侵略性。要是按她从前的性子,早就揍到这些不长眼的混蛋身上了,可这里毕竟不是云东。

叶开沉吟片刻道:“大小姐,再等几天吧。我相信春申师弟。”

虽然他也很是担心春申的安危,但越是如此,就越不能草率的做决定。涿郡已经彻底乱了。他们返转回去的话,寻不寻得到春申还是两说,单是闻所未闻的阴兵侵袭都能让他们望而却步。

叶开对春申已经有一种发自内心的绝对信任,他是几人中唯一知dào

春申秘密的人。天资卓越之人自然有苍天庇佑,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等候是无奈,也是最稳妥的选择。

祁浩兰的麻烦他也看在眼里。但民不与官斗,这也是亘古的处世哲学。他出身低微,早就见惯了这样的事情。他也曾想路见不平,只可惜力有未逮。

府卫至少都是灵动境五重的修为,而且人数众多,还有千钧府做靠山。他们是定川的强龙。也是定川的地头蛇。为了诸人安危,叶开也只能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

只是委屈了祁家大小姐,为了避开府卫的骚扰,祁家大小姐目前扮演着叶夫人的角色,为此叶开几人又享shòu

了一回猪头养成过程。

祁浩兰听了叶开的话,不再言语。这两天当着府卫的面,都得呼叶开为相公,她内心已经郁积了极大的不满。每叫一声她都记了数,待到府卫离开她会用拳头都收回来。

或许是因为这些天总是被府卫骚扰的缘故。她一度想起凌云那个大混账,那个从小就欺负她到大的表哥。

三年之前,祁浩兰十五岁的那年,凌云来过留云阁,为了春申那个小混账而来。祁浩兰正巧也从百花仙宫回了云东,对她来说,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是那个男人给了她“下山虎”之称,是那个男人总是变着法的忽悠她,也是因为那个男人,她到了十八岁还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

但是…

凌云在留云阁停留的时间很短,在求药无果之后便只身离去。祁浩兰因为不忿凌云多年的“欺凌”,便想着尾随其后,探一探凌云背后的虚实…

那次的事情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包括她的父亲祁峰,以及她百花仙宫的师尊。但那次的事情,可能一辈子也难以忘怀,也因为那一次,她对凌云的态度变得复杂起来。

那时的她有灵动境六重的修为,行走外界也算是有几分自保之力。但凌云这个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因为他算得上是仇家无数。

但是凌云真的很强dà

,找他麻烦的修士大多都是有去无回,而那些侥幸在凌云手上逃得性命的修士,则是谈云色变,对凌云的一切都是噤若寒蝉。

所以,不敢对凌云本人下手,祁浩兰便遭到了池鱼之殃,她落在了一群黑虎卫的手上。她虽然知dào

凌云名震清原,却不知dào

凌云居然连应天府卫也敢招惹。

黑虎卫以祁浩兰为质,要逼凌云就范…

“动我的女人,死!”

祁浩兰永远都记得凌云的这句话,这句话曾让她砰然心动,但后来她才知dào

凌云口中的那个女子并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可能是凌云此前遭遇了什么,黑虎卫的行为让他回忆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当时的凌云就像走火入魔,一双眼睛充斥着妖异的红光。祁浩兰亲眼目睹挟持她的那一队黑虎卫,包括那卫玄鹰卫统领,在很短的时间内被凌云斩杀了个干净,凌云的修为远不止外界传言的灵意境五重。

而凌云在斩杀了那群应天府卫之后,身体也出了状况,昏迷了过去。在凌云的呢喃中,她知dào

了那个女子的名字叫玲珑…

但凌云醒来之后直接将她扔回了留云阁,对玲珑的事情也只字不提。不过,祁浩兰现在知dào

玲珑十有八九就是春申那小混账的娘亲…

此刻或许是鬼使神差,她突然想到要是凌云在此,会不会为了自己,让那些不长眼的风行卫全部化作亡魂。

虽然她时常痛恨凌云和凌日两兄弟,但不得不说战斗中的凌云确实对她有莫大的吸引力,握着妖戈,意气风发,凌云身上流露出的妖异气质确实很让女人着迷。

而一旦安静下来,凌云身上那种儒雅的风度也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要不是凌云骗过她不止一次,她觉得她也会像留云阁上的那些少女一般。视凌云为梦中情人…

叶开几人都傻傻的看着祁浩兰枕着下巴,表情时而喜悦,时而忧伤。不知dào

大小姐哪根筋又出了毛病,刚刚还在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瞬间就犯了花痴一般。

祁浩兰真的很讨厌那些府卫看她的眼神,但在她的记忆中,敢对府卫下手的可能也就凌云和凌日两人,谁人不是臣服在府卫脚下。

而且在那次黑虎卫针对凌云的袭杀中,她也知dào

应天府卫此前就已经在凌云和凌日两人手中折损了不少人手。只是双俊似乎毁尸灭迹的本事不小,应天府也没有足够的证据,只能暗着对两人下手。

窝火。此刻的祁浩兰觉得要是凌云和凌日能帮她将那些府卫的眼珠子掏出来,以前的事情她可以不再计较,只可惜她连那两人现在何处都不知dào



说起来,那两人看她的眼神绝对没有一丝亵渎之意。更多的是像在看傻子一般。想到这里,祁浩兰怒火又升腾了起来…

屋内又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估计叶开几人又难以幸免…



春申和水云儿依旧纵马山间,路边划过的风景勾不起春申一丝兴趣,他得找个地方将那吸纳而来的魂魄力量全部化为己用。

没有老家伙的帮zhù

,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炼化对老家伙来说可谓是得心应手,但对春申来说无疑要困难许多。

关键是他很难保证身后没有追兵,毕竟是跟阴司抢生意。难保前来收魂的鬼差不一怒杀人,所以他这两天可谓是一路狂奔。马不停蹄…

“春申儿,我们停下歇歇吧,马儿也该进些草料了…”水云儿怀抱春申温柔说道。

“嗯,好!”春申不舍的扽了扽缰绳,坐在马上,待在水云儿怀中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他觉得水云儿身上的气息对自己的修liàn

有很大的助力,只是要让水云儿抱着他修行,这话他还是有些难以启齿。

两人下了马,窜入山林之中,居然觅得一处不错的山洞,山洞很大,连马匹也能放置得下,借助老家伙那一道灵识探察了一番周边,并无异常。

春申突然想到自己这么拼命的赶路到底是为了什么,说起来阴司那边还在劫掠涿郡,应该不会那么快派人到事发地点收魂,而且他对自己毁尸灭迹的本事还是很有信心的,他不觉得有老家伙的指导,还能让阴司找到蛛丝马迹。

难道…真的就是因为在马上能一亲芳泽,就为了水云儿身上那让他沉醉的味道…

“不能这样想,水云儿是我的姐姐,说不定以后,嘿嘿…”春申心头当即开始了对自己的批判,她对水云儿的感觉并非是那种男女之情,而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特殊感受,就像亲人,对,就和亲人一样。

带着对自己的批判之心,春申收拢了一些木材过来。虽然已经是初春,但山洞中还是要比外面凉很多,他需yào

烧些柴火取暖。

有水云儿在身边还有一大好处就是不用再自己动手做饭了,水云儿的厨艺很好,春申觉得就一些简单的食材,水云儿做出的珍馐都快赶上茗姨了。

两人一阵大快朵颐,当然水云儿的吃相是很优雅的,春申的吃相就不说也罢…

饭后两人都准bèi

修liàn

一番,虽然这一路并未经lì

像样的大战,还是有不少的感悟,正好趁机化感悟为己用,再多做一些积累。

水云儿天命黄塔,五行中木…经过这些天的相处,春申对水云儿的了解也算是知之甚深。塔类天命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经过水云儿的讲解,塔类天命也算是防御类天命。

难怪从来没见水云儿动用过兵刃,塔类天命也属于非攻击类天命,使用普通的兵刃在战力上很难有较大的加成,反而容易因为兵刃与天命的排斥作用生出意wài



所以非攻击类天命的修士,想要拥有得心应手的兵刃,就比常人更加艰难。塔类法宝不是没有,但可谓是少之又少,炼制起来也比普通兵刃复杂很多。

春申也想过到天命公会替水姐姐觅得一件合手的兵刃,但水云儿告sù

他。塔类兵刃估计在整个南荒都难以找到踪影,这也是她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兵刃的缘故。

或许只有到了中州才能解决这个问题,这是春申的内心的想法。他想让水云儿拥有一个自己的家。第六家就是很好的选择。他想要水云儿能有更强dà

的自保力量,但修行靠个人,他能做的就是提供一些修liàn

资源,以及为她觅得一件合用的兵刃。

所以,春申在心头向水云儿许下承诺,总有一天要送她一件称心如意的宝塔。水云儿算是他在这个世上第一个以心相待的女子,虽然这混蛋只顶着六岁的皮囊。

水云儿其实没什么修liàn

资源。她的一方袋中大多都是些食材,以及一些衣服,她只是都护府的歌姬。平时所用的修liàn

资源其实都被严格限制。甚至,如果没有春申儿,说不定她会寸步难行,她除了一些时常佩戴的首饰之外。金银细软都没多少。

春申给了水云儿几枚木属性的中级灵玉。这还是他的便宜老师刘习留下的…

“春申儿,我用不了这么多的…”水云儿很是感激的说道,都护府确实富足,但她自己却从来没拥有过如此多的灵玉。

这一路上,春申儿其实已经给过她不少灵玉,因为这些灵玉她的修行也算是一日千里了。但她总觉得这些灵玉用在她身上太浪费,毕竟春申儿对灵玉的使用量很大,他见识了春申那恐怖的灵气吸纳力。

“呵呵。水姐姐,你可是我第六家的人。这些灵玉算是你的利份,就不要推托了吧…

而且我暂时可能要闭关几天,你多带些灵玉在身上也可以用以应对不时之需,我还要靠你帮我护法呢…”春申动了动眉毛,调笑道。

“可这也太多了…”水云儿俏脸微红,春申这小混蛋又在调戏于她。说起来她已经习惯了春申说话不着边幅,可一提到第六家,她还是会不自主的流露几分羞涩。

“反正都是我那死鬼师傅留下的,不用白不用,你放心,我还有很多…”春申嬉皮笑脸道,他的话也没错,虽然没估算过刘习留下的财产,但他知dào

那绝对是个天文数字。

听了春申的话,水云儿倒不再推辞,只是嗔怪的瞥了春申一眼,这小家伙真的是离经叛道,那可是他的师傅,有名的灵级炼丹师。

春申只是傻笑着又拿出一些丹药硬塞给水云儿,也不顾水云儿的反对,便径自开始炼化魂魄力量。

将意识沉入天魂空间,一团团被束缚的魂魄力量入眼可见。炼化魂魄力量对春申来说是个极其缓慢的过程,这也是为什么他要给水云儿留下大量的修liàn

资源和丹药。

一旦他将意识沉入天魂空间,就无法察觉外界的丝毫异动,从前还能让老家伙的灵识附体代为照看,但他这次炼化魂魄力量却需yào

老家伙这道灵识从旁协助,因为这可不是一两个魂魄,而是数十个,稍有不慎溜掉一个,都很有可能让阴司察觉到蛛丝马迹。

到时候,阴司一旦找上门来,春申非常有自知之明,他毕竟不是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小命在阴司手中可谓是任人拿捏。

按着老家伙的讲解一步一步来,为了加快炼化的进程,春申不得不一鼓作气将所有的魂魄全部炼化,这很考验他的神魂控zhì

力,毕竟他涉猎这玩意的时间很短。



两天匆匆而过,春申总算是将所有的魂魄力量炼化,可是最终只得到三缕神魂力量,人类修士的魂魄果然和那些阴魂没法比。

好在这些魂魄皆是灵动境六重之上的强者留下的,要是都是些灵动境三四重的魂魄,按老家伙的意思,很有可能一缕也炼化不出来。

炼化掉这些魂魄,春申也总算心安下来。否则任由这些魂魄留在天魂空间,简直就是定时炸弹,此前用来束缚这些魂魄的力量也都是上次困住那灵海境恶鬼留下的一点点而已。

睁开双眼,水云儿还在修liàn

。看着水云儿那汗湿的发髻,红润的面庞,春申会心一笑,水云儿在修liàn

一道也格外的刻苦。

春申不知dào

是他这两天的苦修彻底震撼了水云儿,水云儿看到他这么刻苦,也只能勤加修liàn

,她不想到时候落下春申太多,她希望自己能帮得上春申儿,而不仅仅是到第六家的堡垒里躲避风浪。

既然心安,春申决定构建他的储物空间,首先得把身上的一方袋全部拆解掉,他只要里间薄薄的那一层芥子膜,将背包里的东西也全部倒了出来…

光是击碎那些一方袋中的灵气壁垒就又花了春申一天的时间,他此刻也算得上是无比的肉疼,那些灵气壁垒可都是灵气啊,就这样浪费了。

一方袋没了灵气壁垒,自然就不能盛放物品,所以不大的山洞基本上被各式各样的兵刃、丹药、灵玉,甚至还有不少功诀书籍充满。

当水云儿中途醒来,看到春申堆砌满山洞的收藏,也几乎惊掉了眼球。她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宝物汇集在一起,而且这些东西还是属于一个六岁的稚童。

看到水云儿那惊愕的表情,春申也是志得yì

满,总算拥有变身土豪的感觉,这得多亏了他的好老师刘习,说起来他也没仔细看过刘习给他留下的这些东西。

不过他目前没有时间来整理自己的财产,他还得尽快赶到定川去跟叶开他们汇合…

将薄薄的芥子膜拼接成老大一块,贴入牛皮背包中,再将事先仿照灵气护罩构建的灵气壁垒填充其中,接着还得灌入神魂之力,用以支撑庞大的壁垒…

直到朝阳的第一缕光辉照入山洞中,春申的储物背包差不多已经完成,空间确实够大,俨然比得上一间大房子。虽然还有诸多瑕疵,也只能等日后再作整改,毕竟此前可没人做过这样的背包。

“水姐姐,我们出发吧!”春申背上他花了近四天才完成的须弥背包,心情格外的好。他的那些宝贝此刻都完完整整的躺在背包中,因此他放心了不少。

不过为了方便,九剑和四弩他还是没有放入背包之中,毕竟从背包中取出物件也要花一点点时间,然而一旦与人拼杀,这一点点时间也很致命,是以很多修士都不会将兵刃放入一方袋中,随身携带更有安全感。

就此离去,目标定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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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西蜀千钧

祁浩兰和叶开终于还是惹上了麻烦,准确的说是麻烦主动找上门来。那灵动境八重的风行卫队率这些天对祁浩兰可谓是念念不忘,再加上祁浩兰是个有钱的主,他准bèi

来个霸王硬上弓,人财两得可是美事。

但叶开可是祁浩兰的夫婿,他不想唐突佳人,自然不会对祁浩兰出手,他要拿下叶开,或者说是以叶开逼祁浩兰就犯。

像祁浩兰这样的绝代佳人糟蹋在一位灵动境四重的修士手上,完全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他觉得将祁浩兰抢过来做个小妾,完全是解救这位失足的少fu。

“你们想怎么样?”叶开神色不善的望着身前这队风行卫,警惕心骤起。这一队人马已经完全将出路封死,由不得他不谨慎。

“我定川这两天出了一件案子,老子是来请叶开回去协助调查的,你是叶开?”一位灵动境七重的风行卫喝问道。

叶开拱手道:“我是叶开,但叶某近日连这房门都未曾离开,怎么会惹上官司,差大哥时不是弄错了?”

其实他哪里不知dào

这帮混蛋是为什么而来,那灵意境八重的队率已经不止一次对祁浩兰表达过爱慕之意,所以近来他们一直小心行事,生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但不去惹麻烦,麻烦还是主动找上门来。要是真跟着府卫去了,绝对是十死无生。官府是什么德行,叶开心知肚明。

但说实话。他也没什么好办法。要是春申在就好了,他总觉得春申肯定能有不错的法子。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府卫实在要咄咄逼人。他也只能放手一搏。

“带走!”先前开口那风行卫继xù

喝道,颐指气使向来都是府卫的作风。他一发令,身边两个府卫立马上前…

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叶开几人毫不畏惧的摆出防范的架势,就是祁浩兰也手持逐月鞭横眉冷对,府卫着实欺人太甚。

灵动境七重的风行卫冷笑连连,蔑视道:“负隅顽抗可是罪加一等。尔等可要想清楚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杨毅小心谨慎的盯着身前的府卫,不忿怒道。

“西平是我千钧府的地盘。自然由我等府卫说了算。要怪就怪你们命不好,下辈子投胎记得投一户好人家…”在这灵动境七重的风行卫眼中,叶开几人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

他本不屑跟这几人磨嘴皮,但那位叶夫人还在这里。万一将她给伤着了。队率那里也没法交代。他心中对队率也腹诽不已,怎么人还没来。他可是一直在等候队率前来将那位叶夫人诓走,或许过了今天该叫吴夫人了,因为队率姓吴。

“你们这是干什么,不知dào

这位祁小姐是老子的贵客么?”吴越不急不忙的走进来,对着一干风行卫喝道。

那领头的风行卫转身拱手道:“队率,属下也是奉命行事,叶开这几人负隅顽抗。阻挠我等办案。按我千钧府律例,属下几人完全可以将其当场击杀…”

“这么说。你们倒是给老子留了几分面子咯!”吴越依旧神色不善的盯着几位府卫,似乎丢了天大的面子一般。

不过他的嘴脸落在叶开几人眼里就尤其可恨,这厮的演技还真是不赖。也不得不说,吴越其实长得十分周正,浓眉大眼,算得上是英气十足。

反观叶开,毕竟才十七岁,眉间还有几分青涩,算不得成熟稳重。在强者为尊的世界,美人自然是能者据之。所以吴越觉得自己的行为算是理所当然,就算这女子不落在他手里,也会落在别人手里,叶开根本无法护得这女子周全。

慢慢走向祁浩兰,吴越瞬间换上一张笑脸,拱手道:“祁姑娘,你也看见了,你相公惹上了官司。不过你不用担心,吴某自然会护他周全。只希望你不要阻挠府卫办案,万一被伤着了可没处说理去…”

吴越的话真可谓是苦口婆心,但在祁浩兰听来却是尤其的刺耳。堂堂留云阁的大小姐,居然被人欺负到这个份上。她也不是没想过舍命一搏,但若真是那样,叶开几人绝对是十死无生。

或许是对叶开这几个沙包已经有了感情,她实在不愿意看到这几人就此死去,毕竟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因她而起。

见祁浩兰不言语,吴越彬彬有礼,继xù

问道:“祁姑娘随吴某暂且退下如何?”

“不如何!”

说话的不是祁浩兰,而是从屋外传了进来,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屋外,只见一位稚童牵着一个女子慢慢窜了进来…

又是一位绝代佳人,一干风行卫的心脏又开始跳跃起来,这女子和祁浩兰相比,可谓是各有千秋,虽然面容不如祁浩兰那般绝代风华,但身段比祁浩兰更加诱人,关键是这女子年岁不大,再将养两年绝对不比祁浩兰差。

看着一干风行卫那充满淫邪之意的目光,水云儿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退到春申身后。他们也是刚刚赶到定川,好在定川只有这一家客栈,所以很顺利就找到了地方。

所谓无巧不成书,刚来就遇到这群府卫对祁浩兰几人苦苦相逼…

“春申师弟,你来了!”叶开瞬间喜上眉梢,激动喊道。

“你们这什么情况,这帮狗腿子要做什么?”春申轻轻点了点头问道,目光可及,屋内共有七位风行卫,两个灵动境五重,三个灵动境六重,一位灵动境七重,外加一个灵动境八重的队率。

“小屁孩,你这是找死!”灵动境七重的风行卫大怒道,他可从来没听人敢如此辱骂府卫,就算开口之人只是个几岁的小娃娃。其罪也当诛。

春申就像没听见那府卫的话,把玩着手中九剑,笑嘻嘻道:“不就是给中州人做狗么。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你死了和死一条狗又有何区别…”

春申也是异常愤nù

,一路行来,这些府卫的做法他都看在眼里。借着涿郡大乱戒严,不知dào

有多少商旅平民遭到府卫的暗害。

在春申的眼里,这些人和前世那些助纣为虐的伪军有何区别,甚至比中州人还可恶。也是他暂时还没那个实力。否则,但遇府卫绝对是有一个杀一个。

只不过他也知dào

那样做也只是治标不治本,南荒修士千千万。杀一个,自然会有人填补空缺。所以他的话其实也没错,活着的府卫确实高人一等,但死了的府卫真的就一文不值。

到此刻他也不得不说。涿郡胖都护的话其实没错。至少他见过的都护府卫大多数还算得上正直,虽然贪财了一点,却也不轻易伤及人命,都护府的确称得上仁政。

“你是何人,大言不惭,敢辱我千钧府!”吴越站出身来喝道,这小屁孩子来得当真不是时候,要不是他。祁浩兰说不定已经乖乖就范。

但见春申说话毫无顾忌,他又有几分忐忑。难不成这小屁孩还有什么大来头不成。不过他探察了来人的修为,那秀丽女子是个灵动境六重的修士,天赋也算得上出类拔萃。

而说话的小屁孩周身无一丝灵力波动,就像还未开辟灵河一般。但他本能的觉得此子不简单,原因何在他也说不上来。能混到队率的位置,他靠的就是察言观色的本事。

千钧府卫虽然高人一等,是西平的统治者。但同样有一些他们不能招惹的存zài



春申又忽略了吴越的问话,只是对叶开几人笑道:“不是跟你们说了,这次出来可以做二世祖么,怎么还被欺负到头上…

看他们不顺眼就直接动手就是,就算打不过,不是还有两个保镖么。这些狗仗人势的玩意宰了就宰了,出了事我担着…”

春申的话,落在风行卫耳中尤为刺耳。一干众人几乎个个都是气急攻心,但见春申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又不敢轻举妄动,关键是那小屁孩嘴里的保镖让他们不自主心头打鼓。

他们这些天在这客栈也算是徘徊了好一段时间,却没有发xiàn

任何的不妥。但那小屁孩所言当真的话,那保镖的修为绝对是远超众人。

祁浩兰从春申进来以后,脸色倒不再如先前那般冰冷,她也相信春申能摆平这件事情。只不过,春申那个混账居然将那个女子也带了来。

所以此刻的祁浩兰只是怒气冲冲的盯着春申,也不言语。心头已经将春申腹诽了无数遍,小小年纪就不学好,贪图美色,呸!

“兰姑姑,您眼睛咋了?”春申也发xiàn

了祁浩兰的异常,一时有些莫名其妙,小爷赶来救场,你就算不感激,也不用怒目而视吧。

他是不知dào

当初祁浩兰和水云儿之间的不愉快,水云儿本就是个温柔善良的姑娘,也不喜欢在背后埋汰别人,所以当初回了秘监大牢也未曾向春申提起。

“哼,小混账,先把这群烦人的东西给姑奶奶轰走,你的事情我等会再跟你说…”祁浩兰厌恶的指着吴越,对春申喝道。

看到如此一幕,水云儿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本来算是一个外人。因为自己的出现,反而让春申儿和他的兰姑姑产生间隙,对此她觉得很是愧疚。

“…”春申此刻也没闲工夫和祁浩兰斗嘴,转身对一干风行卫喝道:“小爷的师兄们犯了什么事,需yào

你们这帮混蛋兴师动众?”

吴越已经气得面容扭曲,原本正气的面庞也露出了狠厉之色,但又不敢真的发作,此刻他十分确信此子有什么依仗,否则,如此不将千钧府放在眼里,完全是找死的行径。

尽量平息心态,吴越开口道:“叶开涉嫌本县一桩大案,我等奉命前来请他回去协助调查,完全是公事公办,这几人不识好歹,居然负隅顽抗,按律我等可以当场击杀…

小公子还请告知你的身份,否则阻挠府卫办案的罪名可不轻…”

“小爷知dào

罪名不轻。不过你们现在可以滚了…否则就都留下来吧,但留下来的话,最好让客栈的老板帮你们回家报个信。也好准bèi

后事…”春申十分不屑的回道,官府向来都是这个德行,官面的话都说得是义正言辞,头头是道,但背地里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有天晓得。

“还请小公子告知你的身份…”吴越坚持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如果就这样离去,他的面子可就全完了。要是单就这样,他也不至于此。

被落了面子的不止他自己。定川千钧府卫所的声誉也将受到极大的打击。本来千钧府的名声就不是太好,但他们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一般不会让人抓到把柄,再说也没几人有以民告官的胆量。

但今天这事一旦传出去,他吴越的做法可就真的是违背千钧府律例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一条在每一府的律例中都有。

虽然大家都明白这不过是忽悠人的把戏。但都没摆到明面上来说啊。他们平时干那些杀人夺宝的事情也都是暗中进行,就算被人怀疑,没有证据也只能不了了之。

而他就这样放过叶开几人,先不说他心有不甘。区别对待就能激怒那些被他们这些府卫欺凌过的平民,虽然那些平民普遍修为不高,但家破人亡成为亡命之徒的可不在少数。

从来都是占据律例的制高点,有千钧府做后盾,他们倒也不会将那些平民放在眼里。但这事一旦传入西平千钧府。吴越的风行卫队率身份十成保不住,他的行为已经破坏了千钧府的施政公正性。

虽然本就不存zài

所谓的公正。但和那律例一样,大家都不会摆到明面上来说。将公正性一事摆在光天化日之下,算得上是真zhèng

的犯了众怒,里外不是人的那种。

没了风行卫队率身份的保护,他知dào

自己绝对会被那群已经疯了的亡命之徒追杀,就算他能凭借自己灵动境八重的修为逃得性命,但就得跟现在的安稳日子彻底说永别了。

“这是小爷的令牌…”春申说着拿出他的金翎卫腰牌,在吴越身前晃了晃。

一干风行卫自然识得这玩意是何物,进千钧府的第一堂课就是识别中州各府势力成员的身份,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惹到不该惹的人,徒增麻烦。

不只是千钧府,其它各府也同样如是。此刻屋内的几个风行卫都知dào

自己踢到了铁板,虽然春申的令牌是都护府的,但在千钧府同样有效。

要是春申的令牌出自万域或者东楚,对千钧府的府卫倒是没有任何效用。但偏偏他的令牌是都护府的金翎卫腰牌,在千钧府眼中,金翎卫腰牌与千钧卫腰牌等价。

这也是春申翻阅了刘习的笔记之后知dào

的,西蜀和南羽极为亲善,在中州就是铁打的联盟。是以到了南荒,这种联合的制度也被延续了下来。

要说南荒最强dà

的是哪一府,当之无愧是应天府,但要说哪一府的令牌最有效用,当属都护府和千钧府。

这也是春申叫叶开几人来定川等候他的缘故,他的金翎卫腰牌去了兴庆府和应天府是没有这等功效的。

“这…”那灵动境七重的风行卫气势瞬间降到最低,哪里还有先前趾高气扬的架势,无比为难的看着吴越却不知作何言语。

今天的这场戏本就是吴越叫他来演的,事成之后他还能落下不少的好处。但眼前的情况,却将他从梦想拉回了现实,居然惹到了金翎卫。

他现在知dào

春申先前的话丝毫不假,对金翎卫不敬,确实该死。春申只需yào

将此事报给天行县尉,他们十有八九性命难保,金翎卫的怒火,就是县尉大人也无法承shòu。

“反正是个死,斩杀其他人,抓了此子做人质,就此离开千钧府,大不了去山南应天府…”吴越心头一横,大喝道。

他已经想了个明白,留下十成是个死,金翎卫是什么样的存zài

,他心知肚明。春申虽然看上去几乎没有修为,但金翎卫自然没人敢冒充,他根本没怀疑过那令牌的真假。

只要春申在手。就算叛变千钧府,也能让千钧府卫投鼠忌器。只要能跑到西平东部的山南郡去,到了万域应天府的地盘。保住性命就不会有太大问题。

应天府与都护府,还有千钧府的关系并不和睦,甚至私底下还会发生小规模的厮杀,大家也只是维持明面上的和平罢了。

果真,吴越的话无疑给了气势低迷的风行卫众人一针强心剂。他们也立kè

明白过来,吴越的话确实有理,逃不过一死。不如放手一搏。

屋内的气氛一下子被点燃,其实除了那灵动境八重的队率比较难缠之外,其他人春申并没放在眼里。只要叶开和祁浩兰他们能暂时拖住几人,他有信心各个击破,最后再收拾那灵动境八重的队率可以说几无问题。

但他赶了这么久的路,本就累得要死。若是再让叶开几人受伤。还得继xù

耽搁行程。他们已经在路上用去了两个多月的时间,再不赶路很难保证年底能回到云东。

风行卫几人此刻个个都像是打了鸡血,状若疯癫,红着眼睛怒视屋中其他人。因为这些人,他们将不得不抛弃他们的富贵荣华,这仇恨当然算得上是刻骨铭心。

大战一触即发,恰在此刻,春申朝屋外大喝道:“两位老祖宗还不现身?当心小子回去打你们小报gào

啊。玩忽职守的罪名可不轻啊!”

“小王八蛋,你说什么。别逼老夫杀你灭口…”

“呵呵,小子不错,居然知dào

老夫就在外面…”

远远的传来两道声音,将屋内原本气势汹汹的风行卫惊了个透心凉,灵意境的高阶强者,绝对是灵意境的高阶强者,那威压比县尉大人高了不止一筹,绝对是千钧卫那个级别的。

他们当然不相信那声音会杀了眼前的小子灭口,从那声音的语气中,风行卫众人能听出那位千钧卫级别的强者拿身前的小子也没辙。

悔不当初,他们知dào

这次已经彻底输了。在千钧卫那种强者的手里,他们根本就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一时之间,众风行卫都垂头丧气的收了功法,他们知dào

一旦自己有任何举动,那两位强者绝对能在自己动手之前将自己当场击杀。

叶开几人还是不明所以,包括祁浩兰在内,都疑惑的望向春申…

“是出神和出尘两位老祖,不是跟你们说了咱们有俩保镖嘛…”春申像看傻子一样对几人说道。



事情处理的很顺利,风行县尉在知晓了事件的全过程之后,直接下令将七人全部绞杀。本来要是仅仅因为得罪了春申这位据有金翎卫腰牌的贵人,他还准bèi

求求情。

但那几人居然生出了反叛之心,他就不得不下狠手。否则这事一旦传到西平千钧府总部那里,他的县尉可能就不用当了。

为了让春申几人缄口,天行县尉也算是大出血了,在兵器库中挑了几件中品凡器给杨毅,李向先和蒋为,又给了春申,祁浩兰,叶开,还有水云儿不少的灵玉和丹药…

在落得足够的好处之后,春申表示来日去往西平千钧府会替天行县尉美言几句,虽然他连县尉的名字都不知dào

,但这也让天行县尉一阵心花怒放。临走之前他还嘱咐天行县尉维持好一县治安,毕竟涿郡的大乱还未真zhèng

的平息下去…官面上的话其实他也会说。

“总算送走了这尊瘟神!”在目送春申一众离去之后,天行县尉心头才算是一块大石落地,那两位老者给他的威压已经汗湿了他的后背。



“二位老祖宗,大恩不言谢,嘿嘿,这是小子那便宜老师留下的明意丹,借花献佛,还请两位老祖宗笑纳…”春申拱手对两位老祖道。

“算你小子有良心…”出神心头火热,明意丹他早就有所耳闻,虽然只是人阶中品的丹药,却是他灵意境八重迫切需yào

的丹药,留云阁的丹药来源是百花仙宫,但百花仙宫并没有明意丹的丹方。

出尘未曾言语,只是点了点头,不过却难得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只是当他看到出神那飘飘然的模样,微笑瞬间就变成了鄙视之色。

叶开和祁浩兰几人尴尬的看着两位老祖宗的窘态,想笑又不敢笑,憋在心里又容易内伤,所以一个个脸色看起来都不是太健康。

出神总算是回过神来,正色对几人道:“你们的任务还是得靠自己完成,老夫也不能违背留云阁的宗规…

所以,除非你们遇到生命危险,否则老夫和出尘是不会出手相助的。这本就是你们的历练,我们无法代劳…”

“弟子受教!”众人齐呼道。

两辆马车继xù

出发,前往钦州。而出尘和出神两人在春申他们走后一段时间,才纵马跟进,他们得给春申几人留出足够的历练空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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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平章之行

山峦耸翠,叶绿花芳。仲春,空气里尽是沁人心脾的花香,鸟鸣唤醒了大地的生机…

夷州西平郡西南方向,是钦州的平章郡,春申几人需yào

过钦州平章和安定两郡到达玉山,继而进入沂山百花林,但不得不说真zhèng

的危机才由此开始…

因为平章是万域应天府的势力范围,而安定则是东楚兴庆府的地盘。对于这两府,春申难以有任何好感。而春申的身份在两府眼里,同样不会有任何好印象。

第六家是被东楚放逐到南荒这片罪土,虽说成王败寇,但第六家毕竟有功于国家,这结果着实让人难以接受,或者功臣从来都不会有好结果吧,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郭子仪。

而应天府和留云阁,浩然宫的仇恨由来已久,春申作为留云阁的弟子还是知dào

不少隐情。再加上黑虎卫和第六家三张老勾结意图暗害老爷子一事,所以在春申的内心深处,早就已经将应天府当成自己的仇人。

还有老家伙一直被天庭惦记着,而据老家伙所说,天命世界以正统自居的万域正是天庭最忠实的走狗,因此春申迟早也是要和万域对上。

不过这次春申并不想在平章惹麻烦,他有自己的行程安排,需yào

尽早赶到沂山百花林完成宗门任务,如此才能放心去做自己的事情。

为了尽量避开麻烦,春申选择了绕道,他决定走平章新曲县穿插到安定郡。而不是走直通安定的平章钦州城。

钦州城可是一州首府,和云州城的都护府一样,也有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而这位强者就是钦州应天府的大府堂。

虽然春申突pò

到了灵动境五重,但他最多也就是和灵动境七重的修士战个旗鼓相当,那还是借助他诡异的三重灵气护罩。

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他从来也没见过,也不想见,那些都是成了精的老怪物,就算老家伙本尊醒来,也无力与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抗衡。

本来春申是想借着涿郡大变一事。让自己彻底从世人的眼中消失,也就是来个假死脱身。作为刘习的弟子,他心里明白。现在打他主意的强者绝对不少。

虽然修为只要到了灵意境,一般不会在人口密集的区域走动。但为了刘习的惊天财富和炼丹心得,铤而走险的绝对是大有人在。

最后春申还是放qì

了自己的想法,一来。这事一旦传回第六家。老爷子和姑姑绝对难以接受,他不想让自己的亲人再遭受痛苦和折磨。

二来,想要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并不容易,以一个新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需yào

太多的筹备和后续,春申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做这方面的准bèi



再有,一旦这事漏了破绽,自己的行为落在有心人眼里就成了欲盖弥彰。或许到时候来找自己麻烦的就不只是灵意境的强者。连灵海境的老怪物都会出动。

权衡利弊,春申最终还是放qì

了假死的打算…



一路行来。算得上是波澜不惊,毕竟涿郡刚刚发生了大乱,来往商旅和行人大多数都不急于赶路,而是等待涿郡那边动乱彻底平息的消息。

而且各州府县府都实施了不同程度的戒严,山贼流寇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往枪口上撞。是以整个官道上,就只有春申几人的两辆马车在急速狂奔…

春申这些天过得相当郁闷,他已经从叶开他们那里知dào

祁浩兰曾经和水云儿闹过不愉快,而祁浩兰对水云儿的冷待他更是看在眼里…

所以出于缓和两人关系的目的,他苦口婆心的跟祁浩兰讲述了水云儿对他的帮zhù

,这才得以让两人和平相处。不过事后,春申就觉得自己多此一举,简直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两个女子此刻都坐在春申所驾的这辆马车里,祁浩兰这个一根筋的女人居然学会了嚼舌根,每天坐在车里无所事事,也不知dào

勤加修liàn

,就知dào

跟水云儿添油加醋的讲解春申的每一件丑事,两人更是以姐妹相称。

“水妹妹,你都不知dào

春申儿这个小混账有多无耻,那天我居然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本双修功法,他才多点大…”

背后又传来了祁浩兰那刺耳的声音,两个人明明是在窃窃私语,说话却仿佛怕春申听不见似得。

听到祁浩兰的话,春申当即脸都绿了,心头也是一沉,那天拿出云雨诀果然还是被祁浩兰给瞧见了,这可咋办才好。

以前他觉得祁浩兰虽然一根筋,为人莽撞,大大咧咧,但至少不是个喜欢八卦的女人。可这两天祁浩兰的作为,让春申不得不对她重新评价。

由此春申也印证了一个道理,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是非,八卦或许就是女人的天性吧。只希望祁浩兰这头猛虎别把云雨诀的事拿出去乱说,不然自己真的就小脸没处搁了。

“人小鬼大,说得就是春申儿这混账…”

春申终于忍无可忍,扭过头大喝道:“打住,兰姑姑。到此为止,再多嘴当心我把你的丑事也抖出来…”

“抖就抖,谁怕谁…”祁浩兰针锋相对,撩开门帘冲着春申又是一顿劈头盖脸。她现在不怕春申抖出那所谓的丑事,水云儿也是女子,自然不会因为那事轻瞧了她。

“…”

春申又只能无话可说了,他是个男人,虽然只是个六岁的男人,却也不能像祁浩兰那样背后说人是非,那可是有违男人的处世之道。

春申的沉默,落在祁浩兰心中那就是大获全胜。总算找到这混账的软肋所在,以后只要这小混账再敢惹自己生气,嘿嘿。就爆他的丑事给水云儿听。

“水妹妹,你知不知dào

春申儿那个小混账左耳上居然打了耳洞,还戴了一枚黑色的耳针。再怎么说也是个男孩子。居然喜欢小女孩的把戏…”

祁浩兰更加肆无忌惮了,落在春申耳里,他的脸没再变绿,而是已经彻底黑了。此刻的春申可谓是怒火万丈,当即对着前面奔驰的马车大喝道:“叶师兄,赶紧把你家夫人带走,我这辆马车庙小。容不下这尊大神…”

春申也是在看到叶开几人的猪头之后问了两句,没想到听闻了这件新鲜事,叶开和祁浩兰居然做过几天名义上的夫妻。

“小混账。你找死!”接着传出来的是祁浩兰的怒吼。

这声音落在前面驾车的叶开耳里,犹如惊雷。当即一抖缰绳:“驾…驾…”

叶开哪里不知dào

,这又是春申和祁浩兰两人神仙打架,所以他要离得远远的。省得遭了池鱼之殃。这些天在祁浩兰手中他已经吃够了苦头。



天色已晚,倦鸟归巢。春申几人也在官道旁停了下来,卸下马匹,准bèi

休整。他们不敢再继xù

赶路,因为照明所用的油脂已经烧完。

钦州的路比夷州还要崎岖,毕竟离十万大山更近,相应的山路也就更加的艰险。就像春申他们所走的官道,就完全是在大山脚下绕圈子。

而且几人都是初来乍到。对当地的路况也不熟悉,为了防止万一发生的意wài

。他们还是决定白天赶路,夜间休息。

本来他们也可以到途经的村落去补给一些油脂,但就怕万一暴露了行藏,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春申现在尤其的怕麻烦,他的时间很紧迫,耽搁不得。

“水姐姐,麻烦你了!”春申燃好柴火以后,对水云儿说道。

这些天都是他生火,水云儿做饭,至于祁浩兰和叶开他们就是空着手等吃喝。谁让春申生火确实厉害,一点就着,而水云儿的厨艺更是远胜几人。

水云儿对着春申笑了笑,就径自忙活去了。她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尽是自由幸福的味道。或许跟着春申离开阴脉,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随着十几天时间的过去,她对都护府的愧疚之意也不再那么浓烈,这多亏了春申儿每天对她的开导。当然,祁浩兰也算是功不可没。

“那个,兰姑姑,您就别动了,等着吃饭就好!”

“你…”

这些天祁浩兰和水云儿几乎天天都腻味在一起,就连水云儿做饭,她都想去打打下手。可是她本就不是那块料,所以锅中美味已经被她亵渎了好几回。

春申无视祁浩兰的怒火中烧,直接拉着叶开到一边去闲聊,他有事情要跟叶开商议…

两人来到山麓旁的大树下,其他人对春申和叶开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这些天,但凡停下来休整,春申不是开导水云儿,就是和叶开到一旁去商量事情。

“春申师弟,你说那法子我试过了,还是不行…”叶开叹息道。

春申也是尤为疑惑,那法子还是他和老家伙一起想出来的。沉思片刻,春申回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按你所说,我缩小灵气护罩的内层,再扩大外层,使得水火两层灵气护罩减少排斥作用,而且同时构建…

这在体内还是可以做到,但我却无法将其释fàng

到体外,经脉和穴位的阻力还是太大。或许只能等练成金身七锻的第一重才行,我的经脉通道还是太窄小…

而且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如果我成功将两层灵气护罩放出体外,一旦与人相斗,恐怕很难保证天命双生的秘密不被发xiàn

…”叶开一股脑的将问题和心中所忧道出。

春申也是长出一口气,继xù

说道:“看来也只能先这样了,叶师兄,你还是尽快炼成金身七锻的第一重,也好早点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这次南下之路很难平静,我这些天心绪不宁,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至于你怕灵气护体暴露自身秘密这个问题,你不用太过担心,我应该有办法帮你解决…”

“呵呵,那师兄就不跟你客气了…”叶开笑道。他这些天确实为这事苦恼,以前看不到突pò

的希望他难受,现在看到了希望同样纠结。人心真是够矛盾的。

春申的话,他可以说是无条件的相信。既然春申说他有办法,那自然是错不了。这些天五行组几人修liàn

所用的资源全都是春申在提供,这份恩情着实深入他们的内心。

此前他们可没有如此多的修liàn

资源,不仅仅是灵玉,还有辅助突pò

所用的丹药。但他们也没敢乱用,春申虽然得到了刘习的巨额财富。依然是用一分少一分,他们也都知dào

春申并没有炼丹的天赋。

“哦!”叶开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继而对春申说道:“春申师弟。那位水姑娘当真是都护府的歌姬?”

“怎么了?”春申疑惑,叶开这厮不是要打水姐姐的主意吧,如果真是那样,他决定收拾一顿再说。水云儿他还有大用。绝对不允许他人染指。

他当然不担心收拾了叶开会引起五行组不满。这几个家伙已经被祁浩兰揍习惯了,换个人揍他们,或许还能给他们点新鲜的感觉。

虽然夜幕降临,叶开看不见春申的表情,却还是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满,心头一阵晦气,这差事果然不好做,当即解释道:“春申师弟你误会了。叶某倒不会去打水姑娘的主意,你也知dào

下山虎现在盯我盯得很紧…”

这就是叶开的悲催。虽然只和祁浩兰做了几天假夫妻,但祁浩兰却鼓捣出了男人的三纲五常,其中有一条叫夫以妻纲…

所以,就算现在叶开和祁浩兰不再是名义上的夫妻,叶开还是得继xù

遵从三纲五常,必须对祁浩兰绝对忠诚,直到祁浩兰嫁人的那一天。

也不知dào

叶开当初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在祁浩兰拟定的纲常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为此,众人能做的只是替他默哀。

“那你问水云儿干嘛?”春申想想也是,叶开敢打水云儿的主意,光凭下山虎就能让他望而却步。

叶开摇了摇头:“是杨毅让我替他问的…”

“你告sù

他,能打过我,我就不阻止他追求水云儿!”春申也是沉默了良久才做出这个决定,要是劈头盖脸的直接回绝,他相信杨毅也不会不接受,只是心里难免会产生隔阂。这支队伍是一个整体,春申不希望儿女情长的事情影响队伍的和谐。

同时,他也想趁机给杨毅一些压力,让他早日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这样对整个队伍的自保之力都有极大的提升,反正现在又不缺修liàn

资源。

“春申儿,过来吃饭了…”远远传来水云儿甜甜的声音。

春申抬脚说道:“走吧,叶师兄,先进些吃食…”

两人回到火堆旁,锅中的美味已经勾起了众人肚里的馋虫。虽然水云儿只用了些很普通的食材,却不得不说真的是色香味俱全。

饭后,两个女子就着一方袋中的清水洗漱了一番,便到马车里歇息去了。春申自然就要充当护花使者,在马车旁席地而坐,虽然他护花的同时也护了一头猛虎。

他做这些当然有他的目的所在,他想给水云儿留个好印象,让这个没有经lì

过美好童年的女子能体会到那种被呵护的滋味。

火堆旁就剩下叶开和杨毅,蒋为和李向先酒饱饭足也径自去马车歇息了,今晚守夜的是杨毅,而叶开也留下来,自然是有话要说。

不过叶开尚未开口,杨毅已经抢先一步说道:“大哥,怎么样,春申师弟是什么态度?”

“唉!不是大哥说你,我们毕竟是这个世界最低等的存zài

,就算你能得到水云儿的欢心,但你能保护得了她么?”叶开惆怅道。

叶开不是春申,他此刻并没有春申那么理性的看待问题。一边是对他恩重如山的春申师弟,一边是跟着他好几年的兄弟,他才是最为难的那个人。

“怎么,春申师弟不答yīng

,可他才多大?”杨毅满脸苦涩问道。

叶开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也不是,春申师弟说了,只要你能打赢他,他就不会阻止你追求水云儿…”

“那我现在就挑zhàn

他…”杨毅转身欲行。

却被叶开给扽住,接着叶开的拳头重重的敲在杨毅头上,喝骂道:“蠢货!春申师弟待我们恩重如山,你就这样报答他?

水云儿对春申师弟有多重yào

你也看见了,从前他可不会给下山虎守夜。就算他只有六岁,但你见他做的那件事情是六岁稚童能完成的,所以他早熟也很正常。

至于你去挑zhàn

春申师弟,你又不是没在他手上吃过败仗。而且当初和天命公会的大战你也看在眼里,你觉得你是他的对手?”

叶开也是尤其无奈,他虽然已经十七岁,却没经lì

过男女之情,自然不清楚情爱着实让人疯狂。虽然他也很疯狂,他是被祁浩兰的强势逼迫得都快疯了,也只能用修liàn

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在叶开愣神之余,杨毅居然靠着火堆席地而坐,看样子是要修liàn

的架势,叶开疑惑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修liàn

啊,不修练怎么打得过春申师弟!”杨毅睁开眼回道,说完又开始闭目修行。

叶开自嘲一笑,看来自己还是担忧过度了,春申师弟的智慧果然还是在自己之上。(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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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新曲小柔

新曲是一座山城,钦州多高山,能用来建城的地方着实不多,是以像新曲这样的小地方,便将城建在了山麓之上…

远远就能瞧见新曲城内那熙熙攘攘的景象,因为是山城,所以用不着修建什么城墙,站在山脚下就能将城中的布局看个大概。

当然,站在城中,也能俯视周边,只是难以望见更远的地方,远处的风景尽都被高山阻隔。所以,就算新曲县城建在山上,被群山环绕,却难免有几分压抑之感。

春申几人初来乍到,新曲又是应天府的势力范围,所以春申决定先不进城,而是在距离县城三十几里的地方驻足,他要先打听清楚情况,再做下一步决定。

春申选择了一条岔道,将马车赶到一座高山之后,为的就是隐匿行迹。这条岔道像是通往某个小村子,因为涿郡事变的戒严,几乎也没有来往的行人。

藏好马车,春申带着叶开上路,其他人全都留了下来。打探消息用不着太多人,更不能让祁浩兰和水云儿这样的美貌女子前往。

而且接连赶了这么久的路,大家其实都有些疲惫,趁机也能让李向先几人休息一番。至于杨毅,这家伙就像打了鸡血似得,精神尤其亢奋,春申倒不怎么担心。

至于几人的安全,春申就更不担心了,祁浩兰有灵动七重的修为,而水云儿则有灵动境六重的境界,只要不是遇到灵意境的强者,几人应该都能有一战之力。

“小混账。要不然姑奶奶跟你们一起去?”祁浩兰突然跳出来说道,她知dào

春申的战力不低。但这混账毕竟只是灵动境四重的修为,没有灵气护罩在对战中还是很吃亏的。

由于春申并没告知众人他突pò

灵动境五重的消息。并非他信不过众人,但这事确实越少的人知dào

越好,毕竟留云阁还有一件极为隐秘的大事等着他去做。

“让他去吧,我相信他!”

片刻之后,水云儿甜甜的声音响起。水云儿虽然也担心春申的安危,她已经在与祁浩兰的闲聊中了解到春申目前的处境。

但她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知dào

春申儿突pò

了灵动境五重,或许是出于对春申的保护,春申虽然并没跟她说过保密的事情,但她还是选择了缄默。

通过这些天和春申这队人马的相交。她对这外面的世界也有了一些浅显的认识。她也知dào

就是她自己也不是春申的对手,要是像祁浩兰在定川一样惹出事来,对春申来说算是雪上加霜,新曲毕竟是应天府的地盘。

而水云儿的话落在杨毅耳里,杨毅瞬间觉得自己怒发冲冠,但却有火没处发。水云儿对春申简直就是绝对的信任,也不知dào

他们到底经lì

过什么。

杨毅这些天对水云儿献的殷勤可不少,为了能跟佳人走得更近,杨毅甚至还像祁浩兰一样。在水云儿做饭之时打打下手。

但不得不说水云儿的反应很冷淡,虽然水云儿对他总是笑脸相对,但问题是水云儿对谁都笑脸相对啊。

不过杨毅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却清楚的知dào

。水云儿只有在看春申之时,才会露出那种发自内心的微笑,别人或许看不出异常。他杨毅却可以。

所以,杨毅这一天天的日子都是抱着醋坛子在过活。要是让外人知dào

他在吃一个六岁稚童的醋,也不知dào

这厮还有何面目去见仙去的父母。

当然。杨毅虽然对春申和水云儿之间的“郎情妾意”相当不满,却并没有因为此事而耿耿于怀,记恨春申。他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况且春申师弟也说了,只要能战胜他,那么春申就不再阻挠他追求水云儿。

在杨毅眼中,春申的确是厉害。但春申毕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杨毅今年十五岁,可谓是吃的盐都比春申吃的米多。他仍然抱有一丝幻想,他要光明正大的战胜春申,进而获得佳人的芳心暗许。



春申不知dào

杨毅在想什么,也没那闲工夫。他这次是要弄清楚新曲的势力分布,刘习的笔记中虽然也有一些记载,但春申也只看出新曲应该类似安平,虽然从统属上讲,应该是归属于一个如同灵武宗的大宗门管理。

但这个大宗门应该也和应天府走得很近,所以应天府在新曲的势力不可谓不大。而春申想要借道南下,难免要和应天府打交道。

但他们南下的堪合是由留云阁颁发的,留云阁和清原应天府势成水火,所以在钦州平章应天府估计会是寸步难行。

再加上他现在是刘习的弟子,以他对这些府卫的了解,不从他身上榨干最后一分钱财是绝对不会放他离去的。

所以他必须要查清楚这些势力之间的关系,如果有漏洞可寻最好不过。他自己现在没什么实力,往往只能通过借势的方式达到自己的目的。

此前他可以借留云阁的势,也可以借都护府的势,就是西蜀千钧府的势他也能借。但现在到了应天府的地盘,借势就变得不再那么容易。

天气已经不再那么冷了,树木青葱,飞鸟不倦,伴着春雨过后的泥泞。春申没有穿他的锦衣玉袍,再说他的蓝色云纹白玉袍被水云儿洗过之后还没晾干。

今天他穿了一身葛麻制成的灰色单衣,再将一头长发弄得蓬松凌乱,踩着一双蒋为连夜编的草鞋,已经满是泥土…千面鬼影见不得人,他也只好做出这番小乞儿打扮。

叶开很是贴心的给了春申一个破碗,美其名曰:一切为了伪装。

春申并不觉得自己的作为多此一举,距离他成为刘习的弟子已经有两个月。消息永远都比人跑得更快,既然他人已经到了新曲。那么消息自然已经先于他到达。

财富历来让人疯狂,何况春申身上的钱财数量惊人。所以他不得不小心。别的他还真不怕,毕竟两位留云阁的长老就在身后。

他怕的是应天府。就算两位长老能做掉新曲的府卫,却难以屠尽新曲的十几万人,一旦消息走漏,他将会提前上应天府的黑名单。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有老家伙指路,天下可去。但第六家此刻正在谋划着崛起一事,如果出了纰漏,那么第六家就不用考lǜ

崛起了,需yào

考lǜ

的就是如何保住现有的地位和势力。

对第六家来说。应天府是当之无愧的巨无霸。春申游历了两个多月,对府卫的了解已经非常到位,他知dào

第六家和应天府云泥之别的差距。

春申和叶开打转过山头就分道扬镳,因为新曲县城已经隐隐可见,他们的行迹自然也会落在县城哨塔的府卫眼中。

多事之秋,并无过往的行人,所以春申和叶开两人的出现就显得尤其突兀。不过那府卫只当那成年男子是从附近哪个村子过来的村民,至于那个小乞儿直接被他无视。

春申给叶开的任务是到县城中客栈酒楼打探消息,他自己则是想混迹到最底层的乞丐圈子收集情报。为的是做到双管齐下。

目送叶开经过府卫的盘剥之后进了新曲…



春申已经在新曲县城之下来来回回绕了好几个圈子,虽然知dào

这样下去很容易引人起疑,但他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新曲虽然没有修筑城墙,但那小山坳本就是天然的城墙。春申尝试了几次,都被那府卫给扔了出来,原因就是春申给不起五个铜角的入城费。

春申有钱。虽然没背他的乾坤背包,还是在衣兜里放着一只一方袋。出来办事打探消息。没有钱财寸步难行。

但他不敢拿出自己的钱财,一个小乞儿怎么能有五个铜角…

“机会终于来了!”春申呢喃道。目光已经完全被一个刚刚从县城中冲出来的小姑娘给吸引过去。

“…呜呜…”

小女孩啜泣不止,苹果一般的小脸尽是泪痕。也不知dào

这小姑娘到底遭遇了什么事,会哭得如此肝肠寸断,春申心头唏嘘不已。

春申缓步走上前去,看着落泪不止的小女孩。不得不说,这女孩长得非常标致,说起来春申见过的女童也就葛秋裳的女儿小黄桃。

第六家的小辈中也有女子,但春申还当真是一个没见着。至于留云阁,山上要是能有几个女童存zài

,祁文远也不会孤寂成那番模样。

一路行来,春申打交道的人群要么是府卫,要么都是成年的强者。总之,这个小女孩给春申感觉非常好,总算是找到了同龄的女伴。

“小妹妹,别伤心了,有什么事可以说给哥哥听啊,说不定哥哥能帮上什么忙哦…”春申跟在小姑娘身后缓缓说道,不过他总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怪怪的。

小姑娘出了县城并没停下来,而是一边哭一边朝官道走去,而且眼光也是死死的望着远方,就是春申藏马车那座山的方向。

猛然听到身后的声音,小女孩似乎被吓得不轻,顿时止住了哭声,同时脚步也停了下来。小心翼翼的转过头来,一个脏兮兮的小乞儿就落入了她的眼中。

发xiàn

春申只是一个小乞儿,小姑娘似乎松了一口气,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才缓缓问道:“你是城里的小乞儿么,我怎么没见过你?”

“城里的乞丐你都认识?”这次轮到春申疑惑了。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继xù

说道:“对啊,以前爹娘在的时候,每隔几天就会给城里的乞丐施粥,我也会去帮忙,当然就认识所有的乞丐啦…”

说着刚刚才止住的眼泪又不自主的落下,小女孩抽泣着说道:“但现在爹娘都不在了…”

看着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春申也是尤为心疼。小女孩一家人应该算得上是大善人了,在这个金本位的世界,还能隔三差五的施舍穷人,春申自问做不到。

“你的爹娘?”春申迟疑了片刻。才出言问道。他之所以迟疑,是怕提及女孩的伤心事。虽然这女孩此刻满脸泪痕。但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了阳光的味道,那是他久违的一种感觉。

久违的不只是这份阳光。久违的还有他内心升起的怜悯之意。自从出了涿郡阴脉,他就发觉自己的杀性时时刻刻都在升腾,虽然极力克制,却也对他的心境影响不小。

主要是一路行来,府卫和南荒强者欺凌弱小的事情他数见不鲜,可以说他看到的都是这个世界的阴暗面,要不是怕泄漏他刘习弟子的身份和行踪,好多次他都想将那些所谓的强者拿去炼化神魂之力。

但今天,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光明。就在一个五六岁的女童身上…

“爹娘一年之前去了很远的地方,他们是县城里的粮商,运了很多粮食去那里。前些日子就有传闻说我爹娘去的地方发生了大乱…我刚刚听嬷嬷说爹娘都已经遇害了…”小姑娘啜泣着说完,人已经哭得不成样子,一双瞳目又红又肿。

春申心头瞬间明了,出言问道:“你爹娘一年前去了涿郡?”

“我听爹跟娘说的好像是南郡…”小姑娘摇了摇头说道。

春申瞬眉头一皱,小姑娘的话不会有假,但他父母要是真去了南郡,除非是出了别的意wài

。绝对不可能是因为涿郡的阴脉事件殒命。

南郡是夷州城所在,有东楚兴庆府灵玄三境之上的州牧驻守,阴军绝对不会轻易招惹。再则南郡虽然靠着西平,却被一条巨大的山脉隔开。阴军想要跨过山脉也没那么容易…

“小乞儿,这个蝴蝶送你吧。”小姑娘看着陷入沉思的春申,见他手上的破碗空空如也。便摘下了头上的蝴蝶钗子。

说罢,小姑娘移步前行…

“慢着!”春申突然大喝一声。

小姑娘又是一个激灵。他被春申的声音给吓到了,顿住步伐转过身来小心说道:“我已经没有钱了。嬷嬷卖掉了爹娘的宅子和家里的一切,我只有这个蝴蝶了,是娘送我的四岁礼物…”

春申也明白了过来,看来这小姑娘是想岔了,于是快步上前,将蝴蝶插在小姑娘头上,才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柔!”小姑娘嗫嚅道,她现在有些惧怕春申,刚刚被春申的大喝吓得大惊失色,畏惧之感骤生。

这一切春申都看在眼里,他只得继xù

轻柔说道:“你还有什么家人么?”

“嬷嬷说以后我可以去迎月楼里和很多漂亮姐姐一起住…”小柔摇了摇头说道。

春申脑中急转,迎月楼,听名字就知dào

不是什么好地方,十有八九是烟花之地…看来小柔的父母发生的意wài

,很有可能和小柔口里的那个嬷嬷脱不了干系。

当然,这也只是猜测,需yào

近一步的印证。而且春申并没有太多的时间耽搁在新曲,但他却发自内心的想要保护这个叫小柔的小姑娘。

春申突然计上心头,继xù

问道:“小柔,你知dào

县城里,哪个势力的强者最多?”

小柔只是摇了摇头,一脸茫然。春申看在眼里,一拍脑门,小柔估计是没听懂自己的问话,只得换一番说辞:“就是最厉害的人都在什么地方?”

“哦,听爹娘说最厉害的人姓金,在什么命会里面,还有一个叫沈家,还有官兵…”小柔知无不言,她不敢违逆春申的话。

虽然小柔的话说得糊里糊涂,但春申还是听出了个大概。和安平县城的势力组成一模一样,沈家、天命公会和应天府三方势力共治。

想要更详细的消息,春申不敢将指望放在小柔身上,这个小女孩估计也难以知dào

更多的情况,于是他话锋一转,换个话题说道:“对了,你跑出来干什么?”

“我想去南郡找我爹娘…呜呜…”说着小柔又哭了起来。

看着身前哭泣不止的小柔,春申一时之间又不知dào

该怎么办了。他深知自己和小柔两人的行迹完全暴露在新曲府卫的眼中,如果就这样放任小柔哭下去,那府卫说不准会对自己下手,毕竟乞丐的死活可没几人在意,不是每个人都有小柔和水云儿那样的善心。

思绪急转,春申总算组织好了言语,对小柔说道:“我不是说过,如果你有困难,要是我能帮得上忙,就一定帮你么…”

听着春申轻柔的声音,再见春申一脸坦诚,小柔渐渐的也停下了哭泣。不得不说,春申那张充满善意的脸,有时候真的很好用。

“你爹娘的事情,我会帮你查个明白,如果他们还活着,我会请人护送你去找他们。要是他们真的遭遇了不幸,你又没有家人,就跟我走吧。”春申一口气说完,怎么都觉得自己像是猥琐大叔诱拐小萝莉,但他真的希望小柔能跟他走,他喜欢那一丝光明。

按他自己的想法,要是小柔的父母都还活着,他可以请两位守阁长老帮忙,着一人将小柔送到他父母那里去,虽然他很想带走小柔,却不愿拆散一个家庭。

春申的话,让小柔一阵迟疑。她本就年岁不大,思想还不够成熟。虽然春申长着一张面善的脸,她却也不敢轻易相信。再说,春申只是一个小乞儿,哪里能帮到她的忙。

“那个女孩在那里,快追!”突然传来粗厉的吼声。

春申和小柔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远远看到县城中四个大汉朝城外冲来。小柔就像见了鬼一样,迅速躲到春申身后。

春申瞬间明了,这四人必然是冲着小柔而来,当即转身,也不顾小柔的挣扎,直接背在背上开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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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伺机猎杀

春申此刻将风属性灵气运行到腿部,用以增加灵活度。但他也知dào

自己的此番行为,无疑落在了城内的府卫眼中,不过事权从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追赶而来的四个大汉都只是灵动境四重的修士,春申自问解决掉这几人应该没太大问题,只不过他的实力不能暴露在府卫的眼中。

所以在府卫惊愕的眼神中,春申就像一只兔子扛着一根巨大的胡萝卜在飞奔。对于春申的异常反应,瞬间就有府卫往城内冲去,他是要去禀告县尉大人。

春申一边狂奔,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本来正愁没有突pò

口,身后的四个蠢蛋来得可真是时候。

就这四个大汉的装扮,春申大致都能猜到他们的身份,十有八九是那什么迎月楼的打手。本来他是想通过小柔跟城里的乞丐搭上线,此刻有这几个大汉也是不错的选择。

靠!

春申郁闷,蒋为编的草鞋太不经用了,才不过在泥浆里奔出了几里地,这么快就寿终正寝了。光着脚踩在泥里,虽然感觉还不错,但就是稍微有点冰凉。

他必须要绕过山峰,彻底避开县城的视线,才能对那几人动手。所以春申时不时的会放慢速度,总要给那几人追逐的希望才行。

至于他背上的小柔,起初是挣扎个不停,后来想是明白了春申的用意,这才消停下来。她此刻唯一的感觉就是身前的小乞儿没有别的乞丐那么臭,他身上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或许这也是春申伪装的最大败笔,忘记了掩盖自己的气味。

追赶之下,春申总算是背着小柔逃到了山后。彻底从新曲县城的视线里消失。藏入灌木之中,春申放下小柔,嘘道:“别吱声…”

见小柔乖巧的点了点头,春申拿出了一方袋中的四弩…

四个大汉转过弯子就发xiàn

那小乞儿和小姑娘不见了踪影,其中一位黑衣大汉怒道:“晦气,哪里窜出来的小乞儿,县城里的乞丐真该清理一番!”

“大哥。咋办?”一个白衣胖子望向黑衣大汉问道。

黑衣大汉看着身前的大山沉吟片刻,继而出言道:“分开找,要是找不到。这个月的赏钱可就又泡汤了…”

大山尽显深邃,茫茫似海,在这山中寻人哪有那么容易,他们都只是灵动境四重的修为。灵气窥探的范围很小。在这大山中根本就没有多少用武之地。

好在春申虽然调动了风属性的灵气,却并没有显露自己的修为,黑衣大汉也只以为春申比较擅长速度罢了,这才决定分散寻找。

要是四人聚在一起,春申虽然也能吃定他们,但却要花费一番功夫,远比这样躲在暗处寻找机会放冷箭来得麻烦,他怕麻烦。所以眼前的一幕倒是正中下怀。

小柔此刻依然惊魂未定,那几个人早间就已经找过她。她虽然不知dào

迎月楼是什么地方,但她并不想去那里,她只是想去找她的爹娘,所以借着一群乞丐的掩护,她成功跑脱。

发自内心的恐惧,让她不自主的靠在春申的肩膀,透过衣服传来的温热才能让她有一丝丝安全感。但也因为这一丝温热,让她的小脸有些发红,嬷嬷曾经跟她说过男女授受不亲,但她现在正靠在一个男孩子的肩膀上。

自从接连几次在危情之下走神,春申就在尽量规避这个问题,他要做到全神贯注,像猛虎一样蛰伏,寻求一击致命,所以他这会儿没功夫在意小柔的脸色变化。

他所藏身的这处灌木是他当机立断的选择,在这里不止可以看到山麓之上四人的身影,却也能更好的隐藏自己,他在等待…

终于,黑衣大汉朝这边走来,但这并不符合春申的计划,在先前黑衣大汉和那白衣胖子的谈话中,春申就知dào

这人应该是这四人的老大。如果做掉老大,他无法保证其它人不会鸟兽散去…

而且按他的初衷,这四人总要留下一个活口,这黑衣大汉就是最好的选择。黑衣大汉也应该算是新曲县小小的一条地头蛇,知dào

的消息绝对不少。

但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要做到的是悄无声息的灭掉三人,再生擒一人。既然黑衣大汉已经闯过来了,他也只能先解决掉此人。

由于小柔就在一旁,他也不好使用百屠血箭那恐怖的杀人利器,将噬灵箭抵上机括,调动木属性的灵气,再掺杂一些风属性灵气,瞄准黑衣大汉。

小柔嘴巴张得老大,死死盯着春申手上发着淡淡绿光的四弩,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她从来都是个听话的乖孩子。她今年五岁了,但还没有举行天命觉醒仪式,因为父母是在她刚刚四岁生日之时就北上夷州,所以她还未接触过修liàn

一道。

但她也听爹娘和嬷嬷说过关于修行的故事,他的父母也都是灵动境四重的修士,因为修为难以存进才转作商人。

所以看到春申四弩上的微光,她心头的好奇瞬间升起,甚至有些不自主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那光芒,但是…

春申依然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猎物,在小柔抬手的那一刻,他也出手了,不过他出手的对象并不是那黑衣大汉,而是小柔这个小姑娘。

春申直接抬掌敲在了小柔稚嫩的颈部,让她昏睡过去。他也是刚刚做出这个决定,按他的本心并不想对小柔动手,他也想给小柔留个好印象。

但是他只有两只噬灵箭,百屠血箭势必会用上,而他的魔道手段不想让更多的人知dào

,他也不愿意让小柔看到那么恐怖的死法。

春申心头微微叹息,看来想要在小柔心中留个好的形象是不太容易了。也只能等以后再好好弥补吧,在先前一路疾驰之中,他觉得小柔的爹娘应该是凶多吉少了。这个可怜的阳光女孩以后总要成为自己的小尾巴。

春申没敢愣神太久,注意力再度集中,黑衣大汉早就进入了四弩的射程,以春申的修为,再有风属性的加成,四弩的射程达到一百米并没有太大问题。

但春申想将猎物放近一些再出手,为的就是一击毙命。不冒任何的风险。说起来他完全是凭借着前世用弹弓打鸟的经验在迎敌,和真zhèng

的射手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而且他也没修习过任何的弓决。

他想击中的目标并不仅仅是黑衣大汉的身体这么简单。他要击中黑衣大汉的嘴,因为他不想让黑衣大汉发出任何的声音,惊到另外几人。但凡跑掉一个,在涿郡大乱的紧张形势之下。新曲县城说不定会直接封城。到时候他要过境新曲就更加困难。

春申屏住呼吸,却发xiàn

自己的心跳有些急促,不知dào

是激动还是不自信。随手从灌木上扯下一截嫩芽含在嘴里,苦涩的味道最能让人镇定。

黑衣大汉提着手中长矛,挥舞着别开齐腰的灌木,希望在灌木之下寻找蛛丝马迹,但他怎么可能找得到,春申以风属性灵气加持。几乎可以做到足不沾地。

当他发xiàn

右手方向一丛尤其茂密的灌木,警兆骤生。他自发的觉得那两个小孩极有可能藏进了这一大丛灌木之中,但为何会有一丝危险气息…

就是这个时候,春申扣动机括,噬灵箭化作一枚星光直逼那黑衣大汉而去…

靠!

春申心头骂娘,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同时,那大汉居然转身走向另一个方向,那方向的地势明显要比春申所在一方高出不少。

但噬灵箭还是击中了那大汉,只是原本瞄向他那张乌黑大嘴的噬灵箭击中的是他的腰部。春申暗道晦气,他始终还是将这大汉想得太聪明了。

寻常人寻找藏身之所,自然会选择那植被比较茂密的地方,就算明知dào

那样其实更容易被发xiàn

,但那却是大多数人的选择,或许那是人的动物天性在作怪。

春申选择的藏身之所并没有太过茂盛的植被,因为春申知dào

,越是平凡,越是普通,就越不易被察觉,所以他选择的地方非常的不起眼,和周遭并无什么区别。

中箭之后,黑衣大汉瞬间就像一个上了年纪腰不好的老人,缓缓的蹲了下去,伴着的是他杀猪般的大喊:“快点过来,都过来,在这里!”

或许是中了春申一箭,黑衣大汉的脑袋开了窍。他并没有道出实情,因为此刻的他只想活命。在中箭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极其的不妥,体内灵气似乎被扫荡一空。

他的凄厉下场自然也让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这里难道还有别的高手存zài

,否则不可能给他造成无法愈合的创伤,但他从来没觉得他心里的高人会是那个小乞儿。

他们这四人都不过是迎月楼的打手,彼此之间只是利益的结合,为了更好的在新曲立足罢了。他觉得一旦道出自己受伤的实情,那几人难保不会丢下他逃命…

春申本来都已经收好四弩,取出九剑准bèi

正面迎敌了,黑衣大汉那一嗓子却让他顿住了手上的动作,这厮当真是好人啦,春申在心头感恩。

果然,听到黑衣大汉的呼声,其它三人迅速的朝声源方向靠拢。故技重施,春申顺利的又将两人各个击破。

连续两箭都直接命中了敌人的嘴部,而且春申使用的还都是百屠血箭,那两人都是应声倒地,没能发出丝毫的响动。

白衣胖子来得最晚,或许是他的体形太过痴肥,所以速度也慢了不少,一边跑还扯着嗓子大喊道:“等等我,等等我,大哥,这功劳可也要分我一份啊!”

但当他看到匍匐在地的黑衣大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打起了退堂鼓,虽然四人的修为都是灵动境四重,但他的战力却是最低下的一个。

只见到黑衣大汉一人,其他两人完全没有踪影。他这么慢的速度都能赶到,另外两人又怎么可能赶不过来…

刚转过身,白衣胖子就看到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满脸坏笑的看着自己。他不自主的后退。他觉得自己在迎月楼里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却从来没见过如此渗人的微笑。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白衣胖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道,虽然看不到那小乞儿的修为,他却本能的在春申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险的气息。

春申一直将小柔背在身上,作为一个修liàn

者,小柔这三十来斤对他完全就是小意思。他微笑着说道:“你们俩,有一个要死,有一个能活。自己做决定吧,不要让小爷亲自动手!”

白衣胖子是春申特意留下来的,原本他觉得那黑衣大汉绝对活不成,所以选这胖子做自己的情报来源。当初第一次使用噬灵箭。尚湖盗那灵动境五重的军师可是很快就死翘翘了。但这黑衣大汉居然还活着。

先前春申还在怀疑是否是噬灵箭失效了,后来想想才明白过来,他的那支噬灵箭正好不偏不倚的击中了黑衣大汉的丹田,所以黑衣大汉现在的情况是丹田被毁,并不致命。

春申的话,落在两人耳里犹如惊雷,他们双双验证了心头的猜想,这小乞儿真的是个高手。虽然不知dào

修为到了哪个层面,但绝对比他们要高出不少。

他们不觉得春申的话只是虚张声势。因为春申在说话之时放出了自己的煞气,那是击杀多名修士才会形成的一种威势。

“小公子,我们是新曲迎月楼的守卫,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的命你拿去吧,还请你放过我这胖兄弟。”黑衣大汉躺在地上,直愣愣的盯着春申说道。

“大哥!”白衣胖子激动的喊道,似乎有些慌神,非常犹豫的看向春申,跪倒在地,支支吾吾哀求道:“我,我没杀过人,爷爷你绕了我和我大哥吧!”

春申没有回话,他只是继xù

冷眼旁观。他觉得黑衣大汉的话不过是分散那胖子的注意力,因为他看到了黑衣大汉的小动作。

黑衣大汉此刻丹田被毁,已经丧失了战斗力,但鲜有人知的是,他还有另一门手段,那就是暗器,他的目的不是春申,而是那白衣胖子。

既然春申的修为在他之上,自然就是灵动境五重之上的强者,他的暗器还无法击穿灵动境五重的灵气护罩。

正当黑衣大汉手中的点点星光欲要离手,春申却先于他出手,九剑直接被他当飞刀抛向那黑衣大汉…

“你的话只适合在迎月楼里说说,不适合我!”春申走上前去,盯着垂死挣扎的黑衣大汉,与他那双怨毒的眼睛对视,缓缓说道。

“大哥你…”当白衣胖子看到黑衣大汉手中的暗器之后,就算他再蠢也知dào

刚刚那令他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大哥居然想要杀了他。

春申其实已经给过这两人机会了,他的杀性太重,并不利于以后的修行,所以现在能少杀一个就是一个。本来他并不介yì

将这两人都带走,反正那黑衣大汉已经失去了战斗力,而这白衣胖子的蜗牛速度也很难从他手上跑脱。

他不觉得这些在妓寨混饭吃的混蛋能可恶到哪里去,就算他们逼良为娼,就算他们欺压良善,但症结并不在他们身上,他们只是些粗俗的莽夫罢了,每个人都有讨生活的权力,无分贵贱。

但他们运气不太好,因为他们要追的是小柔,但春申现在已经准bèi

让小柔变成自己人,所以春申恰逢其会的宰掉了两人,现在应该是三人了。

“嘿,胖子,你叫什么名字?”春申盯着满脸通红的胖子喝道。

胖子本来还沉浸在愤慨之中,却被春申一声大喝给吓得泄了气,唯唯诺诺道:“我,我叫李文斌,今年十六岁,天命铁轮,五行中土…

我爹娘死的早,我是在我姑父家里长大的,我表哥是天命公会的驻守队率,我也是被我表哥从家里赶出来,才到迎月楼谋了这份差事的…

我没有害过人,别杀我啊,爷爷…”

春申目瞪口呆的听胖子将他自己的老底说了个彻彻底底,他突然觉得自己选择留下这胖子尤为明智,这胖子的性格真的很适合做叛徒,而且在自己的调教之下,绝对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叛徒。

“你和你表哥关系很差劲?”春申挑眉示意道。

李文斌抬首瞟了瞟春申,继xù

小心翼翼的说道:“姑姑还在的时候,表哥待我还不错,他只是经常叫我蠢猪…

姑姑半年前去世了,表哥和姑父不想白养着我,把我赶了出来。我的修为不高,体形又太特殊,别的地方都不要我…

我也是被迎月楼的老鸨骗去签了卖身契,自打进了迎月楼,我表哥就不认我了,他觉得我的差事不光彩…

而且他好几次来叫了姑娘没给钱,老鸨都是扣我的工钱抵债。但我真的没有害过人啊,我到迎月楼还不到半年…”

春申有些后悔自己的问话,这胖子简直和祁文远一个德行,话匣子一旦打开就停不住。春申也不怕这混蛋跑路,在李文斌倾述满腹愁怨的同时,他将三具尸体收集到一起。

“打住,先说到这里!”春申站在三具尸体旁边冲着李文斌喝道,胖子闻声顿止,春申继xù

吩咐道:“将这三具尸体处理了!”

“我?”李文斌接过春申递给他的小瓷瓶,里面是化尸粉,错愕问道。他的眼里尽是恐慌,说起来他没杀过人,更没接触过毁尸灭迹。

“不是你难道是小爷,不想变成尸体就按小爷说得做!”春申恶狠狠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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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一石三鸟

李文斌终究还是按春申的话做了,春申先前一剑灭掉黑衣大汉他是看在眼里的,那速度他自问难以躲过,而且春申说起来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收拾妥当,春申背着小柔走在回去的路上,李文斌紧跟其后,春申不怕他逃跑,这胖子明显是那种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白,在春申几句话的恐xià

之后,李文斌变得尤其听话。

春申只是告sù

他,既然他已经帮忙毁尸灭迹,大家便算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了。这事一旦让官府察知,他李文斌也难逃一死,春申是主犯,他就是从犯。

死掉的三个灵动境四重的修士在春申眼里都是穷鬼,身上搜不出两块灵玉,所以那三人的财产就便宜了李文斌,对一个刚刚能吃饱饭的胖子来说,这些钱财也算得上活命之恩了。

“李胖子,新曲城里的是事情你都清楚吧?”春申闲庭信步的走在灌木之中,将那些比较坚硬的枝条尽都别开,千万莫要划伤背上的小柔。

胖子这会很懂事的跑上前去帮着清理路障,听到春申的问话,李文斌很是恭敬的回道:“爷爷您但问无妨,只要是小的知dào

的,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春申心头腹诽了一阵,就李胖子这身形也好意思自称小的,继而说道:“给小爷讲讲城里的势力分布,以及这周边还有些什么势力…”

“新曲是一等势力君毅门的地盘,不过君毅门离这里还有近千里的路程。所以新曲的日常事务还是应天府卫在管…

除此之外,新曲有个沈家,是二等势力。还有天命公会。城里就是这三方势力。但天命公会和应天府卫好像有些不对付,我表哥就常和府卫干架…

这周边倒是没有像样的势力,不过山贼比较多,而且山贼的势力不弱,应天府卫和君毅门已经剿了很多次,仍然没能将这些山贼杀光…”

通过李文斌的讲解,春申对新曲有了更近一步的认识…

新曲的确和安平很相似。都是三方势力共治。只不过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民风彪悍,很多人都不买官府的帐。被欺压的过头了,自然就上山为寇。

而且这些人都是本地人,非常熟悉当地的地理环境,进了山中就算是灵海境的老怪物也未必能将他们给找出来。钦州的山着实是太大也太多。

久而久之。钦州的山贼便成了气候。说起来中州统治南荒已经有几万年,而钦州山贼流寇的历史也不比这短,他们的历史甚至比大多数的地方势力还要久远。

冲这一点,春申对这些山贼还是比较尊重的,他觉得这些人的身上还据有南荒人已经失落的血性。

不过这些山贼出来烧杀抢掠不分对象,无论是官兵,还是普通百姓,在他们的眼中都是一样。都只是粮食和修liàn

资源的来源。

所以春申对他们的那一份尊重也就到此为止了,这些山贼并没有高尚的目的。只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罢了,他们没有振兴南荒的想法,血性只是他们用来掠夺的工具。

除此之外,城里的天命公会和应天府卫之间确实不对付,原因春申不知dào

,但李文斌说这种不对付由来已久。所以春申觉得,两大势力之间的嫌隙完全可以想办法做做文章。

这是他在李文斌那里的最大收获…

掏干净李文斌关于新曲的情报,春申问到了另一件大事:“李胖子,小爷背上这个女孩,也就是小柔她家是怎么回事?”

“唉!爷爷啊,这事的确是小的我做得不对,但小的我这么做也是逼不得已啊。我不来追她,这个月的例钱可就没了…”李文斌见春申提到小柔的神色尤其庄重,眼神十分冷淡,惊得他出了一身虚汗。

春申郁闷喝道:“小爷只是问你她家出了啥事,知dào

的都给我吐出来,不然小爷送你去见那三个死鬼!”

春申语气的骤变更是吓了李文斌一大跳,完全不是先前那样和谐交谈的画面啊,李文斌只是在心头腹诽这位小爷爷变脸比翻书都快啊!

“这个小姑娘确实怪可怜的,我也是听迎月楼的姐儿说的。他爹娘确实是死了,不过并不是外面传的死在了什么涿郡…

他爹娘是在回新曲的途中被山贼打劫了,不只财物被劫,命也丢了。但山贼打劫这事好像和她家的老妈子有牵扯…

那老妈子是赌档的常客,这一年好像输了不少,早就将这小姑娘家的房子和粮店抵押给了赌坊,前几天又将这小姑娘以五个玉角的价格抵给了迎月楼…”

果然,作为妓寨的打手,知dào

的就是比外人详细的多。春申也算是印证了猜想,这事果然和小柔嘴里的嬷嬷脱不了关系。

虽然春申不是神探,但他基本上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小柔的爹娘一年前贩运一批粮食去夷州城,因为夷州的粮价要比钦州高出不少,自然能获得更大的利润。

在他们走之前,将小柔托付给了一位老妈子,只可惜所托非人。老妈子沉迷赌博,在短短的几个月就欠下了巨额债务。

为了还债,老妈子抵押了小柔爹娘的房屋和产业。但这也只能解燃眉之急,一旦小柔的父母回来,她绝对难有好下场。

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小柔父母回来之前肯定会跟新曲这边通消息,老妈子趁机将这事透露给山贼在城里的耳目。

小柔父母身死,她的事情自然就不会再有人追究。可惜她赌瘾实在是太大,在解决掉后顾之忧,她又欠下了不少的债务,最后便将主意打到了小柔的头上。

春申此刻的心情比较糟糕。他觉得他有些难以压制自己的杀性。那老妈子确实该死,但就算杀了她也太便宜她了。春申觉得,这样的人确实不应该得到善终。

春申身上的变化落在李文斌眼中。使得他的心头更加不安,他很怕春申一怒之下将他杀掉,但他不敢跑,跑得越快,死得也越快。



回到了马车所在,远远的李向先和蒋为两人就迎了出来…

“春申师弟,你回来了!”蒋为上前问候道。看到春申的脸色不太好kàn

,也不再多言,让开道路。

他和李向先只是好奇的看着春申背上的女童。以及跟在春申身后的胖子。

“两位位爷爷好!”李文斌突然对着李向先和蒋为作揖道,紧接着再跟上春申的步伐。

他此刻才知dào

那位小爷爷的名字,而且那位小爷爷并不是独自一人,还有自己的队伍在这里等候。

当他看到李向先和蒋为身上的中品凡器兵刃。觉得这一行人好大的手笔。中品凡器并不少见。但却很难出现在灵动境四重的修士手上。

他也是灵动境四重的修士,自然能看出蒋为和李向先的修为,不过他远远的看到两个绝代佳人似乎在等候身前的小爷爷。

那两个绝代佳人的修为他看不透,也就是说那两位至少也都是灵动境五重的强者。他突然觉得能跟春申回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队人马战力不低。

要是他知dào

春申几人目前的处境,可能就不会这么想了,整个夷州和钦州的强者估计都在寻找春申的身影。

“春申儿回来啦!”是水云儿甜甜的声音。

听到水云儿的声音,春申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再看到水云儿甜美的笑容。春申彻底摒弃了心头的不快,反正事情总要解决。万不能因为心头的不快唐突了水姐姐。

春申笑着喊了一声:“水姐姐…”

正想跟水云儿介shào

背上的小柔,却被祁浩兰阴阳怪气的声音打断:“哟!这出去打探个消息,还能拐个小姑娘回来,小混账你还真是长本事了啊!”

春申的脸色当即又绿了,祁浩兰这头猛虎的嘴现在是越来越毒了,真想脱了臭袜子将她那张没有遮拦的嘴堵住,不过…

“水姐姐,这是小柔,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去穿下鞋子…”春申这才想起自己是打着光脚回来的,将小柔送到水云儿的怀抱,径自朝马车走去。

春申到马车里翻出他的乾坤背包,背上背包往山里走去,他得去清洗一下身上。虽然用灵气也能达到洁净身体的效果,但春申还是更喜欢冲凉的感觉。

“你又是什么人?”在春申走后,祁浩兰十分不善的望向李文斌。先前春申又无视了她的话,她觉得有必要提升一下自己的存zài

感。

“我叫李文斌,是春申小爷爷新收的跟班啊,两位姑奶奶好!”李文斌十分小心的回道,他本能的觉得问话的这位美人十分危险,因为那么厉害的小爷爷拿这位女子都没辙。

“噗!”水云儿没忍住笑出了声,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样叫过,只是听祁浩兰一天到晚以姑奶奶自称。

这女子太美了,李文斌不由得痴了,他不知dào

他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注意力全被水云儿那倾国倾城的笑容吸引过去。

说起来也怪春申没跟祁浩兰她们介shào

李文斌,主要是祁浩兰的话让春申险些内伤,而且脚上的冰凉春申总觉得不太舒服,一时之间也就忘了这一茬。

李文斌的表情落在祁浩兰眼中,就是尤其的讽刺。春申无视她的存zài

就算了,那混蛋从来都是这个德行。但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居然盯着水云儿看,完全忽视了自己的存zài

啊。

“本小姐有那么老么!”祁浩兰的怒吼响起,她这些年跟凌云和春申学到了不少东西,最成功的就是借题发挥。

祁浩兰的怒吼惊醒了发愣的李文斌,也惊醒了仍在苦修的杨毅,杨毅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正好瞧见一个胖子在接受祁浩兰的猪头养成教育。

李向先和蒋为两人冷眼旁观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里居然有几许泪花。他们的心头其实无比激动。以前都只有挨揍的份,今天总算可以像春申师弟一样站在一旁看别人挨揍了。

他们觉得这胖子简直就是他们的救星,那一身膘绝对耐揍。这胖子既然是春申师弟的跟班。要是能被春申师弟留下,那他们以后挨揍的时间很有可能因为胖子的出现而减少。

而且祁浩兰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女孩,只要有了胖子这个新玩具,说不定他们以后还能彻底避免变猪头。

春申换完衣服回来,首先看到的就是李文斌那忧郁的眼神,好吧,其实是楚楚可怜。猪头配上他那一身膘。简直是绝配啊。

“李胖子,你这是怎么了?”春申远远的疑惑问道,他其实差不多能猜到原因。只是不明白李胖子怎么会惹到祁浩兰。

“小爷爷,救命啊!”李文斌一听到春申的声音,立kè

呼救。

“救什么救,说错话就该接受惩罚!”祁浩兰义正言辞的喝道。

春申对李胖子摊了摊手。无奈的示意了一番。意思是说他无能为力。走到胖子身前,春申才小声问道:“李胖子,你惹她干什么?”

“呜呜…我没有啊,我就叫了她一声姑奶奶就变成这样了。小爷爷,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英俊了…”李文斌偷偷指了指祁浩兰,带着哭腔说道。

“没事,你一直都很英俊,以后只会更英俊的。”春申口无遮拦的安慰道。他也弄不明白李胖子怎么就和英俊两个字扯上了关系。

“真的?”

“真的…”春申十分无语的看着李胖子脸上的笑,这混蛋的秉性和游春雨有得一拼啊。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主。

“从此以后,李文斌和小柔也是我们这个队伍的人了,大家记得要和睦共处啊,都没有意见吧。”春申对着身前众人说道,他也是在洗澡的过程中决定将李胖子留下的。

李文斌这人还算不错,关键他还是一个小白,春申觉得这样的人最好拉拢,也最好调教。而且南下还有那么远的路程,他需yào

一个车把式,李文斌很合适。

而且要是不留下李胖子,那他肯定只能杀人灭口,杀那黑衣大汉他没有任何的负罪感,但对于李胖子这样的小白,他还是有些下不去手。

春申的话落在蒋为和李向先的耳中简直就是福音啊,只要这胖子在,他们以后的日子就要轻松一大截了,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全听春申师弟的!”

春申的话,水云儿自然不会有意见,只有祁浩兰在一旁碎碎念:“别人出来都是捡修liàn

资源,也只有这小混蛋出来到处捡人…”

她的话落在水云儿耳里,水云儿脸色瞬间变得不太自然。本来她基本上已经融入了这个小团体,在春申近乎溺爱的呵护之下,渐渐的也有了些小脾气。按春申的说法,女人总要有点脾气才对。

“我不是说你啊,水妹妹!”祁浩兰也发xiàn

了水云儿脸色的变化,当即解释道。春申这混蛋这些日子都忙着修liàn

,水云儿俨然成了她唯一的玩伴。

水云儿笑着摇了摇头,表示她并没有生气。其实她之所以流露出不满,不过是为了给春申解围罢了,她不想春申再和祁浩兰闹起来。

叶开很晚才回来,打探到的消息几乎和李文斌的情报别无二致,只不过叶开还带回另一个消息,新曲县城果真还是封城了,全城搜捕小乞丐,而且城里也开始盛传刘习弟子出现的传闻。

所以他这次出来是花费了昂贵的代价,原本五个铜角的入城费,变成了五个玉角的出城费,都是封城闹得。

春申觉得就自己在新曲城外的作为还不至于引起应天府卫的怀疑,全城搜捕小乞丐应该是因为李文斌四人没能回去的缘故。

而城里之所以会流传刘习弟子出现的传闻,应该是钦州城那边的推测,既然自己没出现在钦州城,自然就极有可能是选了新曲这条道,不过这消息对春申来说也未必是坏事。

小柔一直没醒来,水云儿将她抱到马车里去歇息了。对此春申很郁闷,他下手重了,否则小柔昏迷一两个时辰就该醒了,对于穴位的掌控他还是不到位。

按老家伙的估计,小柔至少也要等到明天天亮才能醒来了…



入夜,春申没有生火,随意吃了些干粮,让两个女子也去休息,其他人全部留守。既然消息已经在城里传开,在山贼丛生的钦州,春申就又多了一个敌人,小心起见,晚上不宜明火,而且他必须要更快的离开新曲。

他现在的想法是搅乱新曲这坛浑水,他要达到三个目的,其一是让自己这队人无损通过新曲,其二是让那些盯着自己的眼睛丧失目标,其三是帮小柔报了她的大仇。

所以他得想出个一石三鸟的计划,他要让新曲乱起来,天命公会和应天府卫的嫌隙就是突pò

口。他要灭掉杀害小柔父母的那一伙山贼,那个老妈子也是突pò

口。他还要让自己从那些人的眼里消失…

漫漫长夜,春申陷入了他的疯狂构想之中,他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的完善。他是想毕其功于一役,彻底的斩断麻烦,为南下的顺利进行做准bèi



至于叶开几人则是趁机修liàn

一番,尝试构建灵气护罩,有春申的修liàn

资源支持,他们也不用再如从前那般不敢轻易尝试。

李文斌没有修liàn

,他只是坐在春申身边。他很羡慕叶开几人和春申之间的那种情谊,师兄弟都比他和他表哥的关系亲密,想想都愤慨不已。他现在是一条命交到了春申手上,按春申的话说,他上了贼船就别想下去了。但不得不说,仅仅一个晚上,他喜欢上了这艘贼船,除了那头猛虎一般的女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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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搅风搅雨

天微微亮,树林中已经尽是烦人的鸟叫,经过一夜的休整,这些鸟儿又该出去觅食了…

春申昨晚彻夜未眠,总算是完成了一个计划,虽然并不是太满yì

,但只要控zhì

得好了,也应该不会出现大问题。计划不够完美也不能怪他,时间有限…

新曲现在封城,估计对六岁左右的幼童查得格外严格。叶开这些人还可以通过行贿府卫的方式进入新曲县城,但春申绝对不可能。

叶开几人到现在仍在修liàn

,五行组的四人基本上个个都摸到了构建灵气护罩的门道,只是一时之间还无法实现罢了。但只要摸到了门道,成功构建灵气护罩就不算难事。

当然,叶开与众不同,他是在修liàn

金身七锻的第一重拓经展脉,他早就能做到单一灵气护罩离体了,现在要做的是为改进的双层灵气护罩打好基础。

李文斌终究还是睡着了,像一头死猪一样倒在火堆旁边。肥胖的人本就比较嗜睡,只是当猪头上挂着哈喇子,那画面怎么看怎么恶心。

春申从须弥背包中取出些清水洗了脸,正准bèi

生火做点早餐…

“呜呜…呜呜…”马车里传来了女孩的哭泣声,春申当然能听出这是小柔的声音。虽然他很喜欢小柔,但不得不说,在他的内心总觉得女孩比较麻烦。

所以小柔的哭声落在春申耳里,只是让他无比的难受,却不知dào

该怎么办才好。要是在前世。他还能用棒棒糖忽悠一下小柔,但这鬼地方哪里有什么棒棒糖。

不过将小柔交给水云儿就是春申最明智的决定,水云儿很会照顾人。小柔跟着水云儿春申也放心,至于祁浩兰那头猛虎,她对叶开这些男人是够狠,但对小柔应该端不起架子。

在水云儿的安慰之下,小柔总算是停止了哭泣,三个女子出了马车都向山里走去,估计是要去洗漱一番。顺便还得解决一下内急。

春申用铁锅煮了一大锅粥,叶开几人也都停止了修liàn

,聚在一起闲聊。李文斌被春申踹了一脚。跳起身来本想发怒,看到春申立kè

就熄了心头怒火。他被春申打发去拾柴火…

三个女子总算回来了,不过当小柔看到正在捡柴火的李文斌,立马就跳到水云儿身后瑟瑟发抖…

顺着小柔惊恐的眼神。祁浩兰看到了正在树林里慢悠悠踱步的李文斌…

林子里又传出了惊人的惨叫声。春申抬起双手将两耳堵住,心头对祁浩兰腹诽不已,这女人一大早起来要不要这么亢奋…

人总算齐了,小柔现在很喜欢水云儿和祁浩兰,水云儿待她很好,就像姐姐。而祁浩兰则替她出头,修理了那个可恶的胖子。

小孩其实都很聪明,在看到白衣胖子被祁浩兰修理之后。她也是计上心头。小女孩其实很记仇,她当然知dào

昨天敲晕自己的是谁。就是那个坐在火堆边抱着脑袋的恶棍。

不过那个恶棍今天不再是小乞儿的打扮,而是一身非常干净的华丽服饰。由此她内心的恶气更是难以下咽,这恶棍昨天分明是扮成小乞儿在欺骗她。

尝到了先前的甜头,她决定让祁浩兰姐姐也教xùn

一下那个恶棍,故技重施,她又跳到了水云儿的身后,依旧是万分惊恐的看着春申…

可是那位祁姐姐居然置若罔闻,祁浩兰当然将小柔的一切都看在眼里,但顺着小柔的眼神看到的是春申,她就没辙了。似乎从见到春申之后,她从来都没敢揍过春申。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这一路上他已经见识过了春申的手段。春申是个极能惹事的主,她从水云儿那里已经了解到涿郡的大变和那小混蛋都脱不了干系。

所以,她不敢保证自己能吃定春申,她从来都看不透春申,无论是他的修为,还是他的心思。要是上前去揍春申,打不打得过还是两说,但春申绝对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

春申虽然将耳朵给堵了起来,但眼睛没瞎。不过他觉得自己昨天肯定是眼睛瞎了,小柔绝对不是个乖乖女,这么点大的孩子就晓得耍心眼。

“都别闹了,全都过来吃饭吧!”春申冲着几人招手道。

小柔此刻又换回了一脸乖巧,跟着水云儿走了过来…

这顿饭吃得极其乏味,春申一边吃着还得听李胖子跟自己诉苦,李胖子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着实让春申嘴里的粥难以下咽,草草吃了两口,春申觉得自己已经饱了…



山坳里,就春申和小柔两人。

“你骗了我,你根本就不是小乞儿!”小柔满脸泪痕说道。

要不是见识了小柔早上的表现,春申说不定又要被她的楚楚可怜欺骗,这孩子的演技实在是出神入化啊,春申淡定说道:“你不也骗了我!”

“我没骗你,我爹娘真的不在了…”

“我知dào

,但你根本就不是出来找你爹娘的,昨天我还被你当成了挡箭牌…”春申基本上已经想明了缘由,昨天两个人的相遇其实都是各怀鬼胎。

“好吧,真小气!”小柔嗔怪说道,她变脸真的够快,只见她继xù

说道:“你昨天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我说什么了?”春申没好气的说道,女人果然是善变的动物,就算这个女人才五岁。

“你说你会帮我…”

“我是说了我会帮你,前提是那个惹人疼爱的小柔,而不是你这个只会耍心眼的家伙…”

“可你打晕了我!”小柔气鼓鼓说道,泪珠又在眼框里打转。

春申今天真的很长见识,只得说道:“好吧!但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你帮我报仇。我跟你走!”小柔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说出口,在她心里已经将春申骂了千万遍,这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混蛋。但为了报仇。她决定赌上自己的一生。

“没问题,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春申总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不过他从来都信奉利益的最大化。就这小女孩的遭遇,的确值得同情。但值得同情的人多了去了,他也不可能全都管得过来。这女孩原本的那一缕阳光在春申的心中已经变得暗淡了,他觉得他需yào

重新找一个帮她的理由,那就是利益。

“你…”小柔气急。她只觉得这个叫春申的混账简直贪得无厌,祁浩兰姐姐说得太对了。

看着春申那无所谓的表情,小柔突然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才智根本就对这个混蛋构不成威胁。因为她觉得这个混蛋的智慧似乎更加妖孽。

小柔从来都是个聪明的孩子,虽然她还没开始修行,但她的父母既然敢将她一个人留在家中,自然是十分相信她的生活自理能力。

然而此刻小柔不得不向春申缴械投降。因为她知dào

新曲是什么地方。如果不跟春申走,她一个人很难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生存下去。所以跟春申走也是她迫不得已的选择,而春申也是她报仇的希望。

小柔总算是镇静了自己的心态,没好气的对着春申说道:“说你的条件,别太过分!”

“告sù

我你是怎么看出我的修为的?”春申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继而问道。

小柔的表情很吃惊,她直愣愣的看着春申说道:“你怎么知dào

我能看出你的修为?”

“哼!你要是看不出小爷的修为,你会找一个六岁的小屁孩做挡箭牌?”春申怒道。这就是他唯一没想明白的地方,但听了小柔的回答他已经弄清缘由。

“这是我的秘密。我爹娘说了,绝对不能告sù

别人!”小柔不自主的后退,她想要远离春申。她觉得这个男孩太危险了,不只是修为到了灵动境五重那么高,而且智慧也是高人一等。

春申也抬步跟进,那架势咄咄逼人,他说道:“你不说我也知dào

,特殊体质,哼哼…”

“你知dào

还问?”小柔顿住脚步,对着春申怒目而视,她觉得这个恶棍着实太可恶了。

春申也不好欺得太近,在小柔停住脚步以后,也跟着驻足说道:“说说看吧,你的是什么体质?”

小柔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春申觉得她也没有说谎,这女孩连天命觉醒仪式都没进行,又怎么可能查得出自己的特殊体质。

反正特殊体质的事情已经被春申察知,小柔也只得道出实情,她知dào

想要得到这个恶棍的帮zhù

,自己就必须出够价码,生在商人家庭,她对这些都明了于心。

于是小柔继xù

说道:“从小我就与众不同,虽然我还没开始修liàn

,但我能看出新曲城里所有人的修为…”

小柔的话落在春申的耳里也是让他一阵心惊,这小姑娘的能力果然变态啊。新曲城里虽然没有灵海境的老怪,但灵意境的强者却有好几个。

春申自己施展千面鬼影只能令灵意境五重之下的强者看不到自己的修为,也就是在自己修为基础上提升一个大境界。但千面鬼影春申也不敢用啊,顶着张鬼脸出去太醒目了。

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老家伙的那道灵识分身施展千面鬼影掩盖春申身上的气息波动,不过老家伙的千面鬼影也只能针对灵海境之下的强者,在灵海境的强者面前还是无所遁形。

所以他们两人的合zuò

,一遇到小柔这样的妖孽体质就露了马脚…

昨天小柔还没出城就看到了春申,那时候她就计上心头。因为她发xiàn

春申这个小乞丐非常与众不同,居然是个灵动境五重的强者,五六岁的灵动境五重她可从来没见过。

后有追兵,她便将脱身之策落在了春申的头上。所以她哭泣着冲出城门,春申果然过来搭话,凭着那张楚楚可怜的小脸她已经骗过不少人了。

怕春申起疑,她一直都装得自己懵懵懂懂。俨然就是一个灵智未开的小女孩,一心想要寻找自己的父母罢了,她在博取春申的同情。

而她神乎其技的表演确实骗过了春申。更是顺利的跟着春申逃进了灌木丛中。她还曾想要去摸春申手中的短弩,这完全是出于好奇,因为她从来没见过无色的灵气。

接着她便被春申一掌给敲晕了,现在想想都是气。就春申先前在她面前的妖孽表现,她哪里猜不到这个恶棍是不想让自己见到他的秘密手段罢了。

只不过这个恶棍当真厉害,居然真的将她救了回来,而且还抓回了那个白衣胖子…



回到集合点。小柔又跟水云儿和祁浩兰黏糊在了一起。春申以为这样不是太妥当,但他也无可奈何,他已经答yīng

了小柔的请求。

接下来他要执行他的大计划。他必须要将新曲这潭水搅得越加浑浊。在小柔那里他了解到了更多的城里消息,这个小姑娘知dào

的比李文斌那个胖子还要多。

新曲北面的确只有一个正门,但其实每个城市都一样,还有别的入口。例如狗洞之类的地方。所以春申又找到了新的突pò

口…

春申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众人听。因为他需yào

所有人的配合,靠他自己还无法完成这个大计划,时间设定在两天之内。

李文斌听完春申的计划之后,只觉得背心冷汗直冒。他一直觉得春申这位小爷爷虽然脾气不太好,却还算是一身正气,可是…

叶开和祁浩兰,以及水云儿倒是习以为常了,春申这一路上惹下的事情那件不是惊天动地。虽然这事的确会给新曲造成无法弥补的重创,但和涿郡的大乱比起来。完全就是小巫见大巫。

“不行,你答yīng

我的不是这样!”却是小柔软弱小声的反对道,在众人面前,她不会流露出自己的本性,而且春申也答yīng

不将她的秘密说出来。

按照春申改进之后的计划,他只是答yīng

小柔帮她杀掉那个老妈子而已,别的可什么也没答yīng

,至少他自己是那样认为的。

春申大大咧咧对着小柔说道:“所以,这就得看你的运气了!”



两天之后,入夜…

这两天城里传出了一条惊人的大消息,灵级炼丹师刘习的弟子已经进到新曲城里。据说那弟子身上的财富比沈家整个家族还要富有,更是有价值连城的灵级丹药。

一时之间,所有的人心头都是一片火热,据说那弟子只不过是六岁稚童,修为定然高不到哪里去,说不定连灵河都还没开辟,要是能得到那灵级炼丹师弟子的全部财产,简直就是改变命运的契机。

各方势力在城中地毯式的搜索了一遍,却没发xiàn

刘习弟子的任何行迹。有了李文斌和小柔这两个土生土长的内鬼,他们又怎么可能寻到春申的踪影。

此后新曲城的上空信鹰四起,有应天府卫所的,有天命公会的,有沈家的,也有山贼在城中那些眼线的…

府卫对此也无可奈何,不说打下信鹰有多吃力。要是打下的信鹰是一些小势力的还好说,就算是打落了沈家的信鹰也不怕,毕竟沈家是在君毅门的麾下,而君毅门历来与应天府交好。

但要是打落了天命公会的信鹰,事情就绝对会闹大。新曲天命公会和应天府卫的仇怨由来已久,天命公会的分会长睡了县尉大人的女人,这事是小柔告sù

春申的。两个头目可谓是仇深似海,下面的喽啰们自然也是刀兵相向。

只不过大家都是中州在此建立的势力,万万不敢坏了那些中州大人们的规矩,大家也只能维持明面上的和谐,最多就是暗地里使些绊子。

不过大家都想不到的是,天命公会的信鹰真的被击落了,而且是一个不剩的全部击落。当然这都是春申这个家伙干的好事,他现在对这些中州府卫的底细可是一清二楚,自然知dào

那种制式弩箭该如何制作。

这件事的矛头当然会指向应天府卫,因为新曲城里只有府卫才拥有弓弩这样的异兵,常人是不能使用弓弩当兵器的,弓弩属于违禁物品。

出了这事,天命公会当然就有了对应天府卫发难的借口。但直接打上门去很难跟上峰交代,所以还是先礼后兵,天命公会派了李文斌的表哥前去谈判…

但李文斌的表哥却被揍了个半死送了回来,因为双方谈判的代表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场就打了起来…

这事也是春申的鬼主意,不过执行者是李文斌。春申让李文斌回了迎月楼,以钱财收买了见钱眼开的老鸨,老鸨对那失踪的三人只字不提,她自己还能多得三份例钱,这样的无本买卖哪里找去。

所以李文斌顶着猪头又干起了他伟大的皮条事业,他只是将平常侍奉表哥的那位姑娘引给了应天府的一位队率。那队率一听这姐儿是天命公会队率的女人,当场就给了李文斌一枚初级灵玉的赏赐,接着就替县尉大人报夺妻之仇去了…

由此新曲城里出现了近年来最大规模的火并,因为钦州山贼流寇众多,无论是应天府卫,还是天命公会,他们的人马都比夷州和云州要多。就春申所知,新曲的应天府卫应该有将近两百人,而天命公会也有一百多人,比别的地方都多出了一倍左右。

这场斗殴直到现在都还没有停下来,新曲县城已经一片狼藉,断壁残垣,还有零星散落着的一些火苗,很多平民百姓的房屋都遭了池鱼之殃,对此春申只能在心头说抱歉了。

战况非常惨烈,虽然没有死人,但躺在地上难以动弹的修士已经不少。不得不说,春申的计划很成功,他在新曲南门的一间小屋子里和所有人汇合,这是李文斌的猪窝。所有的安排都已经妥当,但他还在等待某个时刻的到来…

“冲啊!”猛然一声大喝,在原本嘈杂的新曲城下方炸开,春申远远的就看到一大片火把朝新曲城里冲来,那些山贼终于到了…

“敌袭!全部停手…”又是一声大喝传来,应该是新曲的县尉,他有守土之责。

后面的事情春申就不管了,等南门的守卫也被调走之后,两辆马车慢悠悠的离城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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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疑窦暗生

天又亮了,春申一行人已经赶了好几天的路,好在李文斌这头小白办事效率不低,给春申找来了很多照明用的油脂。

其实这是春申给他下的死命令,春申只是告sù

他,要是找不来油脂,就从他那一身膘上取。他当然不敢违逆春申的话,他帮春申毁尸灭迹已经递上了投名状。

而且春申这次也帮他出了一口恶气,他不知dào

他那表哥到底有多惨,但他能亲力亲为的整治表哥一番,这放在从前他可是想都不敢想。

所以就算春申对他恶语相向,他现在也甘之如饴。这些天的生活放在从前他同样是想都没想过,虽然他是这个团队的新成员,还是享shòu

到了春申的修liàn

资源供给。

春申觉得李胖子这人虽然战力低下,但在新曲城里可帮了自己不小的忙。而且他也决定好好调教李胖子一番,这样的人做属下最合适不过。

当然,对春申来说,他最钟意的属下仍然是那些还在尚湖盗集训的少年。无论他们的天赋如何,经过游春雪的调教,自然会对春申十二分的忠诚。但那些少年成长起来还需yào

时间,而且他一时也回不去清原,无法提供更多的修liàn

资源给他们。

这次新曲的事情,对春申来说可谓是水到渠成。他并没有冒什么风险,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计划虽然有诸多瑕疵,但他不觉得就凭应天府卫那些只知dào

欺压良善的杀胚能查出什么蛛丝马迹。

只是从现在开始,他们的行程只能由明转暗。他们南下堪合是留云阁颁发的。通行印信是明城都护府卫所的签章。在涿郡和西平郡他可以凭着自己的金翎卫腰牌做二世祖,到了钦州他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

这也是他为何不敢明着过境新曲的缘故,作为外来人。当地府卫有权检查春申的通行印信,中州府卫对于南荒的人口流通历来控zhì

的极其严格。

后面的路会越来越困难,前几天在新曲春申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但他却难以理清症结所在。他不觉得是自己小心过度,因为他此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在离开新曲之后,那样的感觉愈加浓烈。春申断定自己是被什么人给盯上了,他已经备好一份大礼准bèi

送给来人。但来人却迟迟不现身。

按春申的猜测,来人似乎在等待时机,而春申心头也开始怀疑…



春去夏至。春申从留云阁出来已经足足三月,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起来。南荒的夏天都一样,被唤作雨季。

本就崎岖的山道,被夏雨冲刷之后变得泥泞不堪。非常不适合赶路。所以春申这一路狂奔追回来的路程又渐渐开始落下。

好在赶车的车把式已经从春申换成了李胖子。按春申自己的意愿,他是想和叶开几人共乘一车,虽然第二辆车里有水云儿,但也有祁浩兰和小柔那个心机颇重的妖孽女童。

在第一辆马车里待了一夜之后,春申还是回到了第二辆车。除了叶开,杨毅三人个个呼噜打得震天响,特别是杨毅这厮,平时修liàn

太过刻苦。每到睡觉时间都精疲力竭。

春申的精神本就不是太好,他一直在等背后的那双眼睛现身。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月。那双眼睛仍然没有任何行动。春申一直没弄明白自己是如何落了破绽,从而进入了那双眼睛的视线。但事实已经如此,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所以在其他人刻苦修liàn

的时候,他却难以静下心来完善自己的灵气护罩。他在思考这一路上自己的过失,或许是当局者迷,他并没发xiàn

自己有明显的疏漏。

今天的天气不错,有太阳,这样的天气其实很适合赶路,不过…

“停!”春申在水云儿的怀中冲着车外喊道,本来躺在水姐姐的怀里是很舒心的一件事,可春申心头的事情不解决,他很难享shòu

这种“温柔乡”。

而且车里的氛围非常怪异,自从春申回到这辆马车,祁浩兰也不再如从前那般叽叽喳喳,总是搂着小柔打瞌睡。水云儿也同样如此,就算春申在她的胸前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似乎毫无所感。

两辆马车闻声都停了下来,众人纷纷下车。除了赶车的李文斌和杨毅,其它几乎个个顶着朦胧睡眼,要是这还看不问题所在,春申就白吃这么多年的米饭了。

停车之地仍然是在一座大山之下,不过此地是一个比较大的山谷,天上的阳光还是能照下来,让人浑身有一股暖意。

“擦,这是哪个混蛋干的?”蒋为的声音骤然炸开,将迷糊的众人瞬间惊醒,一个个尽皆望向蒋为。

他正在卸车,马车后的箱子里都是春申让李文斌在新曲收集的食材。虽然他的乾坤袋中也还有不少的吃食,但这些普通箱子没有保鲜功能,平时做饭也就先用箱子里的这些食材。

众人只看到蒋为抱着箱子干呕,或许是好奇心起,一个个都踱步过去…

然后所有人无一例外的开始干呕,春申也咆哮着吼道:“李胖子,你个王八蛋干得好事,是不是这些天过得太滋润,皮又痒了!”

“怎么了,怎么了?”李文斌搂着一堆柴火赶忙跑了过来,作为新人,收拾柴火的事情自然是他去做,春申也让这胖子洗过一回碗,可就那么几个碗还不够他摔的,所以后来他就成了全职的捡柴师傅。

“小爷早就叫你将这具尸体丢掉,难不成你他么还有收集尸体的爱好。大夏天的,这都半个月了,臭成什么样!”春申怒气冲冲的看着李文斌,他觉得今天中午又不用进食了。完全没胃口。

这尸体是小柔的那个嬷嬷,也就是李文斌嘴里的老妈子。按照小柔的要求,春申将那老妈子抓了过来。不过是个灵动境三重的老太婆,自然是手到擒来。

不过这些天所有人都忘了,春申一直在思考背后的那双眼睛,只是十来天前跟李文斌提过一嘴。出了这事,当然就得找个人出来担责任,李文斌再合适不过,看把水云儿姐姐给吐得…

祁浩兰吐了一阵就平复下来。然后在众人拍手称快中,将李文斌又揍了一顿…

“少爷,真的不怪我。您看我这些天累得都瘦了…”李文斌哭哭啼啼的跟春申走到一边,一边走还一边诉苦。

春申摇了摇头顿住脚步,转身说道:“我知dào

,苦了你了。但祁浩兰那头猛虎的怒气总要发泄一下才好。小爷会给你补偿的…”

李文斌确实瘦了不少。这些天一有空就借着春申的修liàn

资源尝试构建灵气护体,众人休息之时他还得打杂,众人赶路之时他还得赶车,但这怨不得谁,谁让他是新人呢。

而且春申也正是要借机给他减减肥,带一头肥猫上路很耽误事情,这厮的存zài

明显加重了马车的负担,好在春申将马车改成了双马。否则还真难负担得起这头肥猫。

“真的?嘿嘿…”李文斌破涕为笑,此前他被表哥从家里撵出来。能混顿饱饭吃都不错了,哪里能有这样丰衣足食的生活,就是在表哥家里他也是如奴仆一般的存zài



“真的,把那具尸体处理了,小爷知dào

你饿了!”春申冲李文斌说道,接着就见这头肥猫一瘸一拐的扭着肥臀离去。

春申直接躺在了路边的一块大石上,总觉得自己先前说得话怪怪的,不过那都无所谓了,反正李胖子也不在乎。

而且有此一出,这一行人明显清醒了不少,春申觉得自己和李文斌的过失倒算是歪打正着。他在心头对老家伙说道:“老不死的,你到底行不行,查出来是什么毒了没?”

“老夫早就跟你说过这不是毒,到底是什么东西老夫也不记得了,但这玩意除了让人嗜睡之外,并没有别的坏处…

而且你也不用过分担心,这玩意对你无效,不要问老夫为何会无效,残魂本尊才知dào

。至于你背后的那双眼睛,老夫虽然查不出他的行迹,但修为应该不会太高,绝对不是灵海境的老怪…”老家伙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大堆。

春申沉吟片刻,继而说道:“这么说来人也很擅长藏身匿形了,但他既然不是为了刘习的财富,盯着小爷干什么?”

春申觉得要是来人是为了刘习的财富而来,早就该对自己下手了,而且也不可能只是对自己这一行人使用令人嗜睡的药物,该是那种见血封喉的奇毒才对。

春申这些天很注意饮食和饮水,但硬是没发xiàn

蛛丝马迹。他怀疑过李文斌,也怀疑过小柔,但这两人的表现一直很正常,春申自己都觉得是他想多了。

“老夫斟酌了一番,发觉来人的目的未必是你…”老家伙又木讷的说道。

春申却对老家伙的判断弃若敝屣,十分不满的说道:“难不成小爷还自作多情了!”

“老夫也只是根据残魂本尊留下的经lì

来推敲,信不信在你!”说完,老家伙闭口不言,仿佛生气了一般。

不过春申知dào

那是老家伙不想跟他白费口舌,自从老不死的本尊沉寂之后,他留下的这道灵识也是惜字如金,绝不多言。



虽然没胃口,春申还是准bèi

进些吃食,灵气能用来战斗,但是填不饱肚子。饭菜依然是水云儿做的,味道非常好,让众人本已沉寂的胃口又活跃了过来。

众人吃饱喝足,散步的散步,闲聊的闲聊,修liàn

的修liàn

。就只有李文斌被祁浩兰支使去收拾碗筷,并且还放出了狠话,但凡打碎一个碗就继xù

挨揍。

在春申爱莫能助的眼神中,李文斌怀揣着忧郁的心情到一边收拾碗筷去了…

“春申…哈…师弟,我们继xù

上路吧,明天应该就能进入安定了!”叶开哈欠连天的说道。叶开也很奇怪,这些天只要是自己吃过饭。总觉得想睡觉,连修liàn

的心思也没从前那么重了。

春申自然将所有人的状况都看在眼里,除了要赶车的李胖子和李向先。其他人无一不是睡眼惺忪,一副懒散的模样。就是原本十分勤快的水云儿也露出了睡美人一般的疲态,虽然那模样非常诱人,但春申此刻可没有欣赏的心情。

他似乎看出了问题所在,只是仍然很难确定,很快他就生出了一个想法,他决定引蛇出洞。这件事必须尽快处理。不然他无法放心南下,因为他现在连对方的目的都没搞清楚。

春申也打了好大一个哈欠流露出疲态,瘪了瘪嘴说道:“算了。不急在一时,这些天赶路大家也都累了,今天先不赶路了,路面没干。也不好走!”

“太好了。哈哈!”远远的就传来李胖子欢呼的声音,他真的很累,这一路上春申和祁浩兰两人几乎榨干了他的潜力。

春申再回到他的那块大石上躺下晒太阳,透过眼角的余光他可以看到…

水云儿和祁浩兰带着小柔回了马车,叶开几人也回了自己的马车休息。就剩下李胖子和李向先两人给马匹喂了些草料,找来些干草在火堆旁躺了下来。

原本欢歌笑语的场面归于平静,除了微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以及有些烦人又有些悦耳的鸟叫之外。不再有任何的声音。

过了差不多一刻钟,水云儿他们休息的那辆马车门帘被打开。是小柔,春申印证了自己的猜想,这个颇有心机的女孩果然有问题。

只见小柔下了马车来到火堆旁,李胖子已经睡得鼾声如雷,但李向先并没有睡着,似乎警觉有人走来,他坐起身来,一看之下,他说道:“是小柔啊,怎么不休息?”

李向先一直觉得这个女孩很乖巧,而且他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女孩和春申师弟很相配,就算他们都不过五六岁,他只觉得这个女孩和春申一样灵性十足。

“向先哥哥,我想去…方便一下!”小柔小脸红扑扑的说道,似在害羞。

李向先站起身来说道:“要不我陪你去吧!”

李向先当然不是个萝莉控,对五岁的小姑娘他自然不会有那些肮脏的心思,他只是不放心小柔一个人去林子里方便罢了。

“不用了,向先哥哥,我不会走太远的!”小柔连忙摇头说道。

“那好吧,小心一点啊,有什么事就叫我!”李向先说着转身又要躺下,恰在此刻,小柔在他的背后挥舞了一下小手,这自然落在了春申眼里,他越发的确信小柔有问题。

接着小柔又朝躺在地上的李胖子挥了挥手,然后站在火堆旁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待到李向先也鼾声如雷,才往四周望了望,转身朝树林里走去。

春申看到小柔的脸色非常不好kàn

,那不是一个五岁孩童该有的表情。于是待小柔进入树林之后,他也站起身来…



小柔此刻的心情很复杂,走在低矮的灌木中,尚未干涸的露珠早就打湿了她的裙摆,但她连提起裙摆的心思都没有。

已经半个月了,她必须要去见那个人。此前春申那个恶棍一直都很警觉,她根本就找不到单独出来的机会。

好在春申那个恶棍今天终于也和其他人一样中了自己的算计,虽然小柔对春申的表现也很怀疑,但她没有时间了,她不得不出来…

春申一路尾随,为防万一,他让老家伙掩盖了自己的气息,按老家伙自吹自擂的话说,有他老人家在,灵海境之下的强者绝对难以发xiàn

春申的行迹。

到了,春申本能的生出一丝警兆,迅速的躲进树丛之中,远远朝小柔望去…

“我来了,你出来吧!”小柔冲着树林漫无目的的喊道。

很快一道黑影从树林中窜了出来,到了小柔的面前才停住脚步。春申只听他说道:“想好了没,是走是留?”

黑影戴着一个蒙有纱巾的斗笠,春申老远也看不出他的面容,不过听声音应该也是个上了年纪的老混蛋。

“我想好了,我跟你走,但请你别杀他们,毕竟是他们救了我!”小柔似乎非常痛苦,她的话充满了祈求之意。

不过老混蛋似乎很不买账,他鄙夷的说道:“哼,你是我九曲天宫未来的圣女。关于你过往的一切必须斩断,那些人必须死!”

nainai个熊的,春申在心头暗骂,他哪里没听出来,这个他看不出修为的混蛋确实不是冲着自己来的,而是冲着小柔而来。只是这老混蛋居然如此无视自己的存zài

,实在是不可忍。而且他也有些懊悔,他误会了小柔,这个小女孩居然为了他们这一行人跟这老混蛋委曲求全。

小柔眼泪又开始流个不止,只是没有哭出声来。春申这一行人对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除了春申那个恶棍。她似乎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理由,只听她对那老混蛋说道:“他们帮我报了仇,你也不愿意未来的圣女是个恩将仇报的人吧!”

“杀你爹娘的那伙山贼,老夫已经灭了他们的山寨,说起来老夫也该是你的恩人才对。你放心,你只需yào

在这里等结果就行了,就算你不记得老夫的恩情,只当老夫杀了你的恩人也罢,九曲天宫的利益高于一切,绝不能有人知dào

你的消息…”老混蛋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果你杀了他们,我也会去死!”小柔威胁道,但她知dào

她的威胁对这位黑衣强者来说什么都算不上。

果然,黑衣人大笑出声:“哈哈,你觉得在老夫手上,你的生死由得了自己做主?”

“去你大爷的,敢虐待小爷的女人,啊呸,是小爷的小妹,她的生死我做主了,藏头露尾的老混蛋,你又算哪根葱!”春申忍无可忍的从树丛中跳了出来,不过似乎是有些紧张,一时说错了话,连忙改正。

他确实紧张,因为看不出老混蛋的修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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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九曲天宫

春申说错话也是有原因的,小柔绝对不能让这黑衣老混蛋带走,不然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付之东流…

春申之所以想方设法的要将小柔留下,那是因为自从第一次见到小柔,老家伙就告sù

春申,这个女孩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体质,既然拥有传说中的体质,修liàn

天赋自然不会差。

而小柔父母双亡也是实情,这样的天才不收罗的自己的旗下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不曾想这老混蛋居然捷足先登,还说小柔是什么九曲天宫的圣女,跟小爷抢人,春申当然不会答yīng



自从春申发xiàn

背后有人跟踪之后,他也一度怀疑过小柔,因为这个小女孩的智慧极其妖孽,要不是自己趁人之危,其实很难有更好的办法将这个小姑娘拐走…

但现在他已经了解了真相,小柔对他这队人马并没有恶意,反而是舍身相护。自从听小柔道出实情,春申似乎觉得那个阳光十足的小女孩又回来了,此刻小柔在他的眼里又成了值得他舍命守护的小妹。

虽然个中缘由他一时之间还无法彻底弄清楚,但只要迈过眼前这道坎,总能从小柔那里知dào

事情的起因经过,只是这道坎可能不是那么好迈过的…

“鬼六儿,你到这里来干什么,还不快走!”小柔也被突然出现的春申惊呆了,她以为自己做的万无一失,可春申这个恶棍还是跟了来。而且春申的话让她的脸蛋上也多了一丝娇羞,不过很快就被担忧取代。她只是在心头埋怨春申这个恶棍多事…

虽然她打心里觉得春申这个恶棍不是好人。好人怎么会敲晕一个五岁的小女孩。但不得不说,除此之外春申没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情,反而帮她杀掉了那个活该千刀万剐的老妈子。

至于“鬼六儿”这个叫法是他和祁浩兰两人一起给春申起的。她们俩都觉得春申这个恶棍人小鬼大,为人处事相当无耻腹黑,新曲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而这些天一直都这么叫,早就已经习惯了。

“呵呵,圣女殿下,这可是他自己送上门来,怪不得老夫!”黑衣老者盯着春申笑道。虽然他看不出这个小家伙的修为,但五六岁的孩童,修为再高能高到哪里去。

小柔急切的哀求道:“不要。我跟你回去,不要杀他!”

说着小柔又扭过头来朝春申吼道:“鬼六儿,你快点走吧,你打不过他的。他是灵意境五重的强者…”

春申心头却是瞬间一喜。他真害pà

老家伙的情报有误,先前跳出来完全就是赌了一把,这真要是个灵海境的老怪物,春申自问很难在这老混蛋手中逃得性命。

不过这老混蛋只是个灵意境五重的强者,那么春申自问凭着自己的手段,还是有把握将他击杀,只是得用掉老家伙最后一次的出手机会了。

黑衣老者自认为掌控全局,自然不将春申放在眼里。他只是继xù

冲着春申说道:“小子,你这藏身匿影的本事倒是不错。老夫现在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回去将你那队人马全部斩杀,再向老夫上交你的匿息功法,老夫看在圣女的面子上,答yīng

让你成为我九曲天宫的山奴…”

“山奴是什么玩意?”春申鄙视着老者说道,听这名字就知dào

不是什么好角色,但他需yào

拖延时间,老家伙的这道灵识和从前比起来迟钝多了…

而且这老混蛋居然还叫自己去杀掉叶开他们,以此向他递交投名状。更可恶的是这老混蛋还想要春申的千面鬼影,不说千面鬼影本就见不得光,春申觉得自己要是真按照这老混蛋的话去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脑袋彻底秀逗了。

黑衣老者自然将春申的表现看在眼里,不过他并未动怒,身在九曲天宫,他修身养性的功夫倒是相当到位,他只是继xù

说道:“山奴当然也是我九曲天宫的守山力量,虽然只是最低等的存zài

,但也能接触到不少绝世武学,绝不是钦州这些小打小闹的宗门可比…

要知dào

我九曲天宫在十万大山中也是排得上号的,要不是上古盟约的牵制,就是中州府卫也不是我九曲天宫的对手…”

“没兴趣!”春申摇了摇头直接拒绝,九曲天宫真要像这老混蛋吹得那么厉害,还用得着待在十万大山那样的凶险之地。不过话说回来,能在十万大山中立足,九曲天宫的势力应该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可就算九曲天宫再厉害,想跟自己抢小柔,那也是绝对不能商量的事情。

黑衣老者没理会春申,转而对小柔说道:“圣女殿下,老夫已经给过他机会了,他自己没把握住,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不要!”小柔大急,她这时候对春申那一丝埋怨之意也没有了,她不愿意看到春申就此死去,但她知dào

她无能为力。她开始自责,她觉得是她害死了春申…

在泪眼婆娑之中,她看到黑衣老者冲向了春申,那速度快到她反应不过来,她只是在心头祈祷奇迹的出现,可这世间哪里有那么多的奇迹…

“圣女殿下,还请收起你的小聪明,这迷魂果的使用方法还是老夫交给你的…”黑衣老者一边冲着一边对小柔喝道。

失败了,小柔终究没有看到奇迹的发生,她的心里只余沮丧,她救不了春申。鬼六儿完了,这是她心中唯一的念头…

恰在此时,她却再次看到了奇迹,她看到了什么…

小柔眼睛睁得老大,他居然看到春申的修为直线飙升,灵动境六重、灵动境七重…直到灵意境五重才停下来,这就是奇迹…

这当然就是老家伙附体之后的作用了。能将春申的修为提升一个大境界,虽然只是提升了修为,而不是战力。为了留住小柔。春申不得不将这最后一次机会用掉,从此以后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没了老家伙的照拂,一切只能靠个人。

春申还没和灵意境的强者战斗过,但他知dào

灵意境强者的恐怖,就是他引以为傲的灵气控zhì

力在灵意境的强者面起不到任何作用。

灵意境强者体内的灵气已经精炼过,比春申体内的灵气更纯净。也能爆fā

出更大的威力。而且这老混蛋是灵意境五重的强者,他已经感悟了灵气四义,对灵气的运用自然不是春申这头小菜鸟能比的。

但是春申现在完全不着急。他早就在为此事做谋划,他给这老混蛋备了一份大礼。而且有老家伙附体,他自问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敢小嘘这位强者。为了彻底吃定这老混蛋。春申准bèi

将自己的底牌全都用上。这个老混蛋绝对不能活着离开,他不想再惹上九曲天宫这样的大势力…

在小柔惊愕的眼神中,她看到鬼六儿的脸上居然出现了纵横交错的线条,接着在他面部的边缘出现了一圈不规则的银白,那银白迅速的向中心汇拢,一张妖异生动的鬼脸出现…

小柔此刻倒是不如先前那般担心,鬼六儿这个恶棍果然藏的够深。只是那张鬼脸她不敢多看,就算是在噩梦中她也没见过如此恐怖的画面。

“哈哈。老夫这次倒是赚到了,鬼修功法!”黑衣老者自然也将春申的变化看在眼里。他在春申的面部感受了森森鬼气…

说罢,黑衣老者手中瞬间多出了一枝玉杖,春申心头瞬间一沉,丫拉个呸的,这老混蛋用的居然是下品法器,比自己的中品凡器九剑高出两个档次。

春申知dào

中品凡器就算再厉害也难在下品法器的攻击下支撑多久,而且要是九剑就此损毁,他明面上就不再有合手的兵刃…

破天杖!

黑衣老者出招了,因为速度奇快,他头上的斗笠似乎经不住风的阻力滑落下来,露出一张满是阴霾的老脸,不过他那明朗的双目中还爆fā

出贪婪的光芒。

Nainai个熊的,这老混蛋简直不给自己留准bèi

的时间啊,迫不得已,春申对表哥祁文远说了一句抱歉…

当那玉杖快要落到春申头顶之时,小柔一颗心已经跳到了嗓子眼上,看着春申那木讷的眼神,她真觉得是自己高估了鬼六儿,这个恶棍居然被黑衣老者这惊天一击吓傻了…

鬼六儿要死了,怎么办,怎么办,小柔此刻心乱如麻…

说时迟那时快,恰在此刻,春申的左手中瞬间多出了一面圆盾,正是表哥祁文远给他的一击盾,按表哥的话说,这玩意甚至能挡下灵海境老怪的一击,用来挡住这黑衣老混蛋应该不算难事吧!

春申手中倏然出现的圆盾也让黑衣老者心头一紧,陷入犹豫之中,而后又很快释然。他只是好奇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手中居然有下品法器,而且不得不说他对这面圆盾心动了,就算他是灵意境五重的强者,全身上下也只有一支下品法器的玉杖。

防御型的法器价值远在攻击法器之上,而且这个小家伙居然能凭空拿出一面圆盾,至少也是灵动境五重的修为,这么小的灵动境五重强者,十有八九是哪个大势力的天才后辈。

但他先前已经将话撂下了,算是彻底得罪了这个小家伙。既然如此,还是对春申维持原判,一不做二不休,将此子彻底斩杀,他乾坤袋中的东西自然也就便宜了老夫,这是黑衣老者现在的心声…

要是没有先前的事,就冲春申身家,他也不愿意惹上这样的麻烦,这样的天才后辈就是十万大山中也罕见,他真怕春申是十万大山中哪个老妖怪的后代。

可就在黑衣老者愣神的一瞬间,春申动手了,这老混蛋真够自负的,居然连灵气护罩都没开启,春申右手中风属性灵气凝聚,没用任何的招数,只是手中陡然出现四弩,五箭齐发,悉数飞向老者的腰部…

自从上次灭杀那迎月楼的黑衣大汉,春申就知dào

噬灵箭击中丹田虽然不致命。却能最快的使修士丧失战斗力,不过百屠血箭击中丹田会是什么后果他就不知dào

了。

这就是他给来人准bèi

的大礼,这些天他一有空就独自一人练箭术。力求做到五箭齐发。虽然结果有些差强人意,但他自问这应该能对灵意境的强者构成威胁,因为五箭齐发会将他体内的灵气抽离的所剩无几。

如果四弩只是中品凡器,根本就无法承shòu如此多的灵气。好在四弩是上品凡器,勉强能承载那庞大的灵压。就算如此,春申也不敢多用,这么久以来。他只成功的激发过一次,已经使得四弩上出现了一条裂痕,还是无法修复的那种…

黑衣老者不愧为灵意境五重的强者。就算先前愣神失了先机,待见到五支逼向自己的短箭,他本能的想要往一侧退去,他感觉到那些飞向自己的光点蕴含了强dà

的威力…

与此同时。他放出了自己的灵气护罩。手中玉杖挥舞,用以格挡那些光点…

“嗤!”那是他的玉杖击中了一枚噬灵箭,噬灵箭那恐怖的灵气吞噬力自然和玉杖上附加的灵气产生了反应,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顺着玉杖开始流失…

他本能的想要扔掉玉杖,可还有四个光点在身前,他不得不继xù

格挡,因为他的側面已经被春申封死,在此刻他深知自己小瞧了这个幼童。这是一个妖孽…

他当然无法从侧面突围,春申此刻将身体交给老家伙控zhì

。老家伙直接扔掉春申手中的圆盾,九剑瞬间出现在手中,一招剑斩长歌将黑衣老混蛋唬得直愣愣的…

中了!哈哈,春申心头狂喜。春申不得不赞叹噬灵箭就是好用,就算这老混蛋实力惊人,另一支噬灵箭还是击碎了他的灵气护罩,虽然没有击中他的身躯,却为百屠血箭创造了机会。

当然老家伙的手段功不可没,他那一招剑斩长歌牵制了黑衣老混蛋的双手。要是由春申来施展剑斩长歌,九剑十有八九会废了,而他自己也无法将黑衣老混蛋的侧面封死…

百屠入体,黑衣老者的心沉到谷底,原本阴霾的脸上多了几分怨毒之意。他想不通,这个小家伙是如何撕裂他的灵气护体,他也想不通那把中品凡器剑如何抵挡得住自己的法器玉杖。

百屠血箭以修士的血肉为食,所以在一定程度上讲,它并不只是个死物,他能将吸收得来的血脉精气化为己用,也就是说它是一种可以升阶的兵刃…

黑衣老者大喝一声:“小贼,你对老夫做了什么?”

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正在流失,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敢停下,那个妖孽幼童的短剑仍旧在自己身前挥舞,他不得不汇集灵气到玉杖上与之抗衡。

可玉杖上的那支银白短箭仍旧在吞噬他汇聚而来的灵气,所以他的战力大打折扣,他出于本能的往后退去,可那妖孽幼童仍旧死死咬住他不放…

他可以清楚的感知到自己的丹田正在溃烂,而丹田里的灵气也越发的不受控zhì

,似乎要窜出体外一般,黑衣老者头上的汗珠已经开始顺着鬓角滑落,原本黝黑的皮肤也开始变得卡白…

“差不多了,后面的事情你自己处理,老夫要消散了!”老家伙的声音骤然在春申心头响起,说完春申便感知身体的控zhì

权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他在心头喊道:“老家伙,老家伙,老不死的!”

没有回应,看来老不死的这道灵识真的寿终正寝了,可是黑衣老者明显还有一战之力,对此,春申在心头又将老家伙的祖上三代问候了一遍,这老不死的关键时刻又掉链子。

黑衣老者似乎也察觉出了春申的异样,他本想一招制敌,但又怕自己的猜测失误,万一春申的行为只是虚张声势,示敌以弱…

剑杖相交,一股强dà

的力量朝春申虎口袭来,春申又险些握不住手中九剑,拼力向前格挡,他借势退去。

和他一样,那黑衣老混蛋同样在后退。看到此情此景,春申也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老混蛋的战力也所剩无几,只是春申他自己体内的灵气差不多已经被老家伙耗了个干干净净。

“老混蛋,你的丹田还好么?”春申强制自己镇定下来,露出一副欠揍的表情。他不得不这样做,谁让他实力低下呢,又得用插科打诨的法子拖时间了。

黑衣老者的丹田当然不好受,那百屠血箭来势凶猛,而且他的灵气护罩先被噬灵箭击穿,根本没起到防护作用,百屠直接钻进了他的丹田之中,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已经开始溃烂。

但春申先前的后退他也看在眼里,他觉得这个小家伙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这个时候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劈山杖!

靠!春申在心头暗骂,这老混蛋怎么这么不识抬举,小爷明显是在给他机会求解药啊,他居然如此冥顽不灵…

春申只看到这老混蛋又提着玉杖冲了上来,不过他的步伐已经不似先前那般沉稳。可就算如此,他的战力仍旧在春申之上,春申明显的感觉到那玉杖之上的威势对自己构成了威胁。

无奈之下,春申只得放出灵气护罩,和那老者心中所想一样,狭路相逢勇者胜,他也只能放手一搏,一击盾被老家伙扔到一边,他也没机会去捡…

破剑斩!拔剑斩!破刃斩!…

春申只能使用这三个剑招,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将体内的灵气耗尽了。他体内剩下的那点灵气就只能够施展这样的剑招,连六阳剑诀都无法施展…

转眼之间,两兵相交了十几招。春申明显感觉到九剑要支撑不住了,在下品法器面前,中品凡器确实难以爆fā

出威力,而他自己也快要支撑不住了,他的经脉又遭到了重创…

嘴角污血长流,鬼面因为少了支持也渐渐散去,他的力量大多都被用来维持体内的五行平衡,灵河几乎干涸,一有不慎灵河破裂那就彻底完了…

春申觉得自己的身体摇摇欲坠,玉杖击打在灵气护罩之上,虽然没能将护罩击溃,但强dà

的反震之力还是让他觉得头晕目眩,但他只能被动挨打,灵气彻底耗尽了…

本来灵气护罩的作用就是防御攻击,但灵气护罩受到的外力并不能被彻底抵消,他只是将一个点的力分散到修士的整个身躯罢了…

所以春申此刻觉得自己就像一块钢铁,被人击打的梆梆作响,没辙,他已经握不住手中的短剑,灵意境五重的强者果然不是他能面对的恐怖存zài



小柔一脸焦急的看着身前的一切,她必须要帮这个恶棍,否则鬼六儿必死无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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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有惊无险

春申终究还是失了先机,他总以为这灵意境的老鬼也会像上次被他拖沓致死的那位灵动境九重强者一样,可这老鬼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他不知dào

那老鬼到底还能坚持多久,他此前并未和灵意境的强者战斗过,更没和下品法器硬碰硬,但他知dào

他自己难撑太久…

九剑失落的斜插在地上,春申的双臂早就开始颤栗,完全失去了力qì

。手臂似乎因为强dà

的震荡力出现了裂痕,鲜血顺着手指滴滴落下…

体内的灵气一丝不剩,他也只能靠天命之力苦苦支撑。灵气护罩在那下品法器玉杖的击打之下也是岌岌可危,无论怎样,春申觉得自己这次是亏大了…

要是灵气护罩就此破裂,他就得再次寻找阴气和神魂之力重新构建,否则构建出来的灵气护罩就不具备掩藏他身据三种灵气的秘密…

春申的表现同样震惊了黑衣老者,他还没见过如此坚硬的灵气护罩。就算他现在所剩战力不多,可他的武器可是下品法器,击打了这么久居然还没击溃春申的灵气护罩。

他的情况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虽然他已经趁机拔掉了插在玉杖上的噬灵箭,但他体内的情况糟糕的一塌糊涂,丹田彻底被废,他已经无法调动体内的灵气。

所以此时的他完全是靠着肉身的力量在和春申战斗,但他毕竟是灵意境的强者,肉身的强度绝对在春申之上。也是这个原因才使得他扭转乾坤,完全占据了上风…



春申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开始淡薄,似乎将要昏迷过去。这老混蛋已经伤成那样。居然还有如此强悍的战力,一支玉杖舞得是虎虎生风,非常有节奏的击打在春申的灵气护罩之上…

春申此刻也是难以淡定,他绞尽脑汁也没想出应对的办法。或者说就算他能想到办法,也没有实现的可能,他此刻完全是身不由己,那老混蛋堵死了他的全部退路。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老混蛋的灵气护罩已经被击溃,而且丹田被废,他只需yào

再送上一箭。就很有可能就此击毙这老混蛋,老混蛋此刻已经没有任何的防御力量。

可五支箭先前全部被他挥霍一空,零零散散的分布在这战场之上,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去捡回来。而且就算他能捡回来。他也不再有扣动机括的力量。关键是四弩也被他扔在了身后…

“小子,老夫要和你同归于尽!”黑衣老者突然怒吼道,他发xiàn

自己的生命力彻底的被体内那支短箭给吸纳一空…

他此刻的容颜似乎苍老了好几十年,完全就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头黑发也已经变得花白,鸡皮鹤发,皱纹爬上了他的额头,他真的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黑衣老者的话落在春申耳中。犹如炸雷,让原本有些迷糊的自己瞬间清醒了过来。他最怕的时刻终于来了,临死一击,惊天动地,他很难保证自己能接得下来…

灭魂杖!

黑衣老者一声大喝,似乎陷入疯癫,他真的很窝火,居然栽在一个五六岁的幼童手上。而作为九曲天宫的门人,他有自己的高傲,他添不下脸向一个幼童求解药…

所以在生机流尽的一刻,他决定拼死拉上这个妖孽垫背。有了今天这一出,九曲天宫已经彻底得罪了这个天赋绝伦的幼童,他不愿给天宫留下一个潜在的强dà

敌人。

看着黑衣老混蛋的惊天一击,春申内心无比焦急,他感觉到那杖子上的威势十成能击碎自己的灵气护罩,而凭着他灵动境五重的肉身力量,根本挡不住下品法器的一击之力。

完了,这下完了,这是春申此刻的内心想法。重生不过几个月,这一下子就又要生死道消,内心千般不甘也扭转不了眼前的局面…

他也在渴望奇迹的出现,但他知dào

他将新曲搞得乌烟瘴气,两位守阁长老十有八九被阻在了后面,没人能帮得了他…

他又开始腹诽老家伙的不靠谱,明明再多坚持一盏茶的功夫,灭杀这黑衣老混蛋不过是手到擒来,偏偏在紧要关头又掉链子。

玉杖马上就要击打在灵气护罩之上了,春申已经无力役使灵气护罩,只能凭着护罩自行防御,萧索消沉。恰在此刻,背后突然传来小柔的大喝:“鬼六儿,低头!”

小柔的吼声对失去勇气的春申来说无疑是当头棒喝,春申瞬间恢复了过来。不过他没按小柔的话做,而是借势朝后仰去,傻子才把头往那老混蛋的杖子上撞…

不过春申也是暗自心惊,老混蛋这招灭魂杖居然和鬼修的功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对人的神智居然有如此重大的影响,春申总算找到了内心负面情绪暴涨的症结所在…

就在他仰身倒向地面的同时,一道光点顺着他的额头划过,速度不快,春申能看出那是一支百屠血箭,因为箭尾带着莹莹红光…

又惊出了一声冷汗,春申知dào

这是小柔在帮自己解围。可是这个小姑娘也真是的,就不能瞄准一些么,要不是春申躺得快,灵气护罩很有可能会被击溃,然后他就会实实在在的承shòu黑衣老混蛋的惊天一击。

中了,居然中了,都中了!百屠击中了黑衣老混蛋的左胸,也就是心脏位置。而黑衣老者的玉杖也击在了春申的灵气护罩之上。

“吁!”春申长出了一口气,看着黑衣老者那死不瞑目的表情,他暗自庆幸。小柔这次真的救了他,黑衣老者的玉杖只是击碎了他第一层金属性的灵气护罩,风系和木系还保存得很好,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只要木系和风系未曾破损,他修补起来就要容易得多。

有惊无险,春申只是在心头暗骂。这劳什子的九曲天宫都是些什么人啊,打架斗殴都如此不要命么。既然如此,咋没见他们找中州府卫动手,偏偏欺到自己一个灵动境五重的小修士身上…

“你没事吧?”小柔的声音在春申耳边响起,有浓浓关切之意,听在耳里相当舒心。

春申挣扎着坐起来,看着小柔那一脸卡白。缓缓说道:“我没事,只是消耗过度罢了。第一次杀人?”

小柔茫然点了点头,她当然是第一次杀人。她才多点大,以前她娘杀鸡给她煲汤她都不敢看,何况是杀人。所以小柔陷入了一种极度失神的状态,比之当初第一次杀人的春申还要不堪。她毕竟是个女孩…

不过她一直很担心春申的状况。所以这才勉强恢复了神智…

虽然她还未曾修行,但她能看出春申的那种短箭给了黑衣老者极重的创伤。所以在春申落了下风岌岌可危之时,她便萌生了助春申一臂之力的想法。

好在黑衣老者动了真火,注意力完全被春申给吸引了过去,她才找到可乘之机。四弩其实很重,她一个没修liàn

过的小女孩很艰难的才将四弩拾起来。

而上弦更是用去了她吃奶的劲,她没有接触过任何的兵器,完全是照着春申使用四弩的样子画葫芦。只能说她的运气很好。黑衣老者的灵气护罩已经被春申击溃,没有任何的防御力量。而且注意力全在春申身上…

百屠血箭能击中那黑衣老者可以说是鬼使神差,或许这就是上天庇佑吧。那黑衣老者被击中的瞬间,体内最后的生机立kè

被百屠吞噬一空,手上的玉杖自然也就失去了原有的威势…

只不过自那黑衣老者死后,小柔就不敢再去看他,想想都觉得害pà

。那是她第一次杀掉的人,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葬送在她的手上。好在她没去看,否则今晚非做噩梦不可,百屠造成的死相着实会吓到小朋友。

见春申没事,小柔又陷入了沉默,她还无法从初次杀人的噩梦中跳出来,她在自责,内心非常不好受…

春申也没再说话,这道坎只能靠小柔自己迈过,他说得再多也于事无补。他不想跟小柔说什么成王败寇,你死我活的大道理,他希望小柔这个可怜的姑娘能多几分天真…



千年人参彻底耗尽了,这才不到半年啊。没办法,春申这次的消耗太大,金木两系灵气可以靠灵玉提供,但风属性的灵气就只能靠千年人生来转化了。

虽然刘习也给他留下了很多丹药,但那些丹药大多数都不是他这个境界能服用的。要是祁浩兰的参王丹在手就好了,可那头猛虎估计这会还在睡觉呢…

春申调息了将近一个时辰,灵河差不多才填满了一半。也只有当灵河危机解除之后,他才敢疗伤…

经脉损伤的非常严重,特别是双臂因为剧烈的震荡失血过多,春申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异常疲惫,其实那是失血过多造成的供氧不足。

但他现在首要的是修复经脉,然后是治疗外伤,最后才是补充自己的血液流失。不过好在他还有一枚还血丹,人阶下品丹药,这还是上次和叶开几人决斗在出神长老手里骗来的。

丹药下肚,春申立kè

开始调息…

“鬼六儿,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小柔突然对春申问道,她虽然还没能从初次杀人的阴影里走出来,但现在已经好受了不少。只是看到那站立着的干瘪尸体,她发自内心的恐惧,她需yào

找个人说话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而春申是唯一的选择。

春申一边调息,一边睁开了眼睛,看着身前的小柔说道:“没有啊,我很喜欢你的…”

“那前些天你为什么那样欺负我?”小柔脸色微红,春申的话实在是太过**。虽然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女孩,但她和春申一样早熟。

“那不是你先欺骗我的么,对了,这老混蛋到底是怎么回事?”春申的伤势已经稳住,他想借机弄明缘由,至于今天的事就不告sù

水云儿他们了,省得让他们担心。

顺着春申伸出的手指。小柔又看到了那具干瘪的尸体,忍不住就要呕吐出来,连忙侧过脸。愤nù

的看着春申这个恶棍,明知dào

她害pà

这样的画面还让她看。

不过春申是个伤号,她也不好计较,而是缓缓道出实情…

原来小柔才出生没多久便被一位前来新曲游历的九曲天宫强者看中,那位强者虽然还查不出小柔的体质,但他能看出小柔的不凡。

不过他是九曲天宫的人,和中州府卫本就是对立的关系。一切只能暗中行事,所以他没敢将小柔一家就此带走。而且十万大山环境恶劣,他也怕小柔这个天才的女婴早夭。

因此他和小柔的父母立下契约。待到小柔四岁,他会派人前来迎接小柔一家。但是小柔四岁那年,也就是去年,夷州那边闹了饥荒。粮食颗粒无收。

夷州兴庆府便向钦州应天府求助。新曲作为产粮大县自然就要为夷州山南郡和南郡提供粮食,小柔的父母作为新曲首屈一指的粮商自然也在征召的范畴。

不得已之下,小柔的父母只好留下小柔上路,本来他们也可以将小柔带上,没有哪个父母愿意和自己的儿女分开。但他们怕小柔错过九曲天宫的机缘,对于平民家庭来说,这样的机缘无异于天上掉馅饼…

所以小柔便被独自留在了涿郡,由一个老妈子照看。而九曲天宫果然也派了人过来。就是那个已经生死道消的黑衣老者…

但小柔不愿随他离去,她要等爹娘回来再一同前往。黑衣老者无奈之下。只得在新曲附近守候,因为小柔已经是内定的圣女,他不想恶了圣女,使得自己失去在九曲天宫的前程。

匆匆过了一年,为防打草惊蛇,黑衣老者很少进城。十万大山和中州府卫本就仇深似海,他要是落在了府卫手上绝对是十死无生,更关键的是圣女绝对不能落在府卫手中。

但为了让小柔有自保之力,他想教小柔一些毙敌手段。可是小柔心善,不愿意学那些血腥的术法。无奈之下,他只得教小柔迷hun果的使用手法…

迷hun果是十万大山的出产,碾磨成粉末无色无味,可以用于应敌。但对修士的身体不会产生任何的损伤,只是会让人极度嗜睡,陷入慵懒…

小柔没等到父母回来的消息,等到的是父母死在了涿郡。但她自己也知dào

她爹娘根本就没去涿郡,而是从平章郡进入夷州西平郡,继而到达应天府治下的山南郡,最后进入夷州南郡,压根就没从涿郡过境。

那老妈子的行为她早就看在眼里,但她觉得无所谓,只要爹娘回来,他就会和爹娘一起离开,前往十万大山之中。那些中州府卫欺压良善的事情她看过无数,她也曾希望自己能在九曲天宫学有所成,将这些恶霸从新曲赶出去。

父母的死讯传来,悲痛之下,她开始查探父母的真zhèng

死因,果然和那老妈子脱不了关系。她也曾恨自己心慈手软,那个可恶的老妈子居然害还想将自己卖进迎月楼。

但就这前些时候,刘习弟子出现的消息席卷新曲,新曲县城开始戒严,一切为了找到那位身据惊天财富的少年。因此,黑衣老者便无法再进入新曲城内。

她那天好不容易让一群乞丐掩护,才从迎月楼的四个大汉手头跑脱,他本想去寻找那位黑衣老者,可那些大汉紧追不舍,她便将主意打到了前来探察消息的春申头上。

春申也的确不负所托的将她救了下来,跟着春申回到新曲三十里外的集合点,她发xiàn

春申这队人的战力不弱,而且财大气粗,修liàn

资源异常充足。

一时之间,她也找不到黑衣老者,所以她将复仇的希望寄托在了春申,这个神mì

而妖孽的幼童身上。但春申这个恶棍居然趁机让她签下了不平等条约,尤其可恨。

那天晚上她突然感应到黑衣老者出现了,因为黑衣老者曾在她身上使了手段,怕得就是丢失圣女的踪影。为了不暴露她未来九曲天宫圣女的秘密,她只得对春申这一干人等使用了迷hun果粉末。

恰巧那天春申为了完善自己的计划,一直在苦思冥想,而且老家伙的灵识也因为涿郡的事变得迟钝,就没有注意到小柔的小动作。

小柔在树林中遇到了黑衣老者,并将父母遇害的事情告sù

了他。因为春申的计划已经能解决掉那可恶的嬷嬷,只是要想灭杀那群山贼就完全得看运气了。春申只是借应天府卫的刀对付山贼罢了,能不能吸引来杀死小柔父母的那群山贼还是两说…

因此小柔又求到黑衣老者头上,她要双保险,她要彻彻底底的帮爹娘报仇。她也答yīng

黑衣老者,只要她的大仇得报,就立kè

跟黑衣老者回九曲天宫去。

春申帮她杀了那老妈子,而黑衣老者也帮她灭杀了那一伙山贼。两人都算是她的恩人,但到头来,她的恩人只能活一个,因为黑衣老者要杀死春申这一行人,彻底斩断她的过去。

小柔陷入了两难之中,离开新曲她只和黑衣老者见过一面,那是春申独自一人跑到偏僻的角落练习五箭齐发的时候。

一老一少见面就吵得不可开交,黑衣老者丝毫不妥协,非要杀死春申这一行人。而水云儿,祁浩兰以及叶开这些人对小柔的好,她都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就算她极智近妖,却也难有更好的办法,她只能拖。她向黑衣老者要了半个月的时间,理由是她要考lǜ

一番,否则她就绝不跟着黑衣老者离开。因为顺路的缘故,黑衣老者便答yīng

了她的请求,让小柔跟着春申这队人走,会比跟着他一个九曲天宫的门徒更安全。

半个月的时间匆匆而过,除了春申,这队人马对小柔的关怀可谓是无微不至,她不想看着他们死去…今天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小柔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溜出来,马上就要进入安定,去往九曲天宫不再顺路,她知dào

黑衣老者要动手了…

她本想以自己的性命为要挟,逼那黑衣老者就范,从而放过春申这一行人。可黑衣老者势必以九曲天宫利益为上,又怎么可能答yīng

她这过分的要求。

而春申也跳出来横插一脚,事情难免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她杀死了一个助自己复仇的恩人,虽然她逼不得已,但那份懊悔还是在她内心滋生…

“别难过,已经这样了,以后我们都要好好的活下去,未来的生活其实很精彩!”春申宽慰道,他知dào

这样的事情对一个五岁的女童打击有多大,他的话显得苍白又无力…

“春申师弟!”

“小柔!”

是水云儿她们的声音,看来那迷hun果的药效已经过了,他们这是出来找失踪的两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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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东楚兴庆

春申的队伍终于再次上路了,马上就要进入安定,众人也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安定是东楚兴庆府的地盘,由不得他们不小心。

春申和小柔是在昨天夜幕即将降临才和祁浩兰叶开他们汇合的,毁尸灭迹自然是春申的拿手好戏,那场大战也真的是用尽了春申的底牌,唯一庆幸的是表哥祁文远的一击盾保住了。

老家伙的灵识已经消散,春申也没有更多的神魂力量可以使用,一击盾此刻就成了他最大的依仗,也是他唯一能和灵意境强者对抗的筹码。

九剑和四弩上都有了裂痕,虽然暂时还能用,但春申不得不为将来打算,他需yào

用来替代的兵刃,最好是上品凡器,普通法器他还无力催动。

虽然他失去很多,但得到的也不少,一支下品法器的玉杖可值不少钱。而且他还在黑衣老者的尸体上搜出了一枚储物戒指,虽然以他的境界要打开还很勉强,但他猜测里面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储物戒指这种东西只有大能力的炼器师才能锻造,至于使用的修为要求则因人而异,也因空间大小而已,空间越大的自然就需yào

更高的修为,小空间的储物戒指自然就没太高的要求。但春申知dào

,就算是最小空间的储物戒指也需yào

灵动境五重才能打开。

只有成功构建了灵气护罩,才能明白关于空间的粗浅奥秘,才能沟通储物空间。这对灵气壁垒空间和神魂壁垒空间都是一个道理。

当然最大收获还是春申对灵气护罩的运用,在和黑衣老者的对战中,春申可是被狠狠的暴揍了一顿。灵气护罩上的瑕疵也都暴露了出来。

所以春申觉得有了这次的战斗经验,他应该可以彻底完善自己的灵气护罩,也就是完全巩固了自己灵动境五重的修为。

他没和小柔多说什么,小柔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知dào

什么能说,什么不该说…

所以春申谎称他和小柔一起到林中散步,至于他身上的伤。那是遇到了野猪偷袭…祁浩兰倒是信以为真,她觉得这才是春申该有的下场。

水云儿则是连忙将春申抱走,她要给春申上药。春申是她的亲人。她不愿意看到春申有任何的损伤,她有些自责,要不是自己贪睡,就完全可以和春申一起去散步…

只有叶开心头生疑。不过春申师弟既然不愿意多说。他也不再追究。只是他再看小柔之时,眼里就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叶开从来就不是蠢人。



安定是一块巨大的盆地,除了中心郡城所在的一片平原,其它全都是山地。所以春申他们的马车到了此地可谓是寸步难行…

道路太过狭窄,很多地方甚至需yào

他们下车去推动才行,而且这还是官道,春申无法想像如果走小道会是什么样的场面…

但他却有不得不走小道的理由。安定不同于其它地方,安定地处边陲。是中州府卫的军事重镇,由玉山南下便是十万大山之一的沂山。

所以安定驻有重兵,除了安定兴庆府的灵海境郡守之外,在靠近边境的地方还驻扎有各府的军队,更是有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统兵。

当然各府的军队自然也包括都护府和千钧府,春申也不是没想过请两府出手相助,可他云州大都护府的金翎卫腰牌在这里未必能起太大的效用。就算同属都护府,驻扎在安定的都护府军也未必买云州都护府的账,驻军和府卫并没有统属关系。真要论起来,驻军的地位还犹在府卫之上。

春申这些天靠着刘习老师留下的各种天材地宝补满了灵河,灵气护罩也修复完成,灵动境五重的修为彻底巩固了下来,接下来他就得开始尝试精炼灵气突pò

境界。

既然可以修liàn

,他的经脉也没有太大问题,外伤也都已经结痂,这多亏了水云儿的悉心照料,春申作为伤号,自然是天天享shòu

香艳满怀。

马车在一处岔道口停了下来,众人纷纷下了马车…

“春申师弟,你看是这里么?”叶开指着那岔道远远向春申问道。

春申取出怀里的地图,托刘习的福,春申身上拥有好几个州的地图,钦州正好也是其中之一。春申看着自己事先标记的路线,再和周边的景物对照一番后才说道:“应该错不了!”

“我们真的要放qì

马车,就此步行?”祁浩兰突然出言问道,前两天众人就一道商量好了路线,这条路线是春申选的,除了她祁浩兰,其他人全都投了赞成票。

“点火!”春申没有搭理祁浩兰,而是对叶开几人吩咐道。

熊熊烈火燃起,被焚烧的是他们那两辆马车,如此做法是为了斩断任何可能留下的线索。其实春申也觉得自己有些小心的过头了,但小心无大错。

两辆马车明晃晃的摆在那里,万一哪个混蛋闲得蛋疼非要查个究竟,马车是从留云阁带出来的,难免会让人找出蛛丝马迹,进而联想到春申头上…

不过进入安定以后,春申倒不再像从前那般忧心忡忡,在这里他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中州府卫。而起先在平章,他还得担心各种看不见的威胁,好在一路算是有惊无险。

现在藏身大山之中,又有谁能发xiàn

他们的行迹。不过他们只有四匹马,却有九个人。而驮运货物还占用了一匹,剩下的三匹马水云儿和祁浩兰各骑一匹,春申则和小柔共乘一骑。

之所以如此分配,因为春申有事情要和小柔谈,他觉得经过两天,小柔的心情应该好些了吧,也应该能听得进他的话。

叶开几人自然不会有任何意见。特别是对杨毅来说,让春申和小柔待在一起,总比春申又躺在水云儿的怀里要好。

所以看到眼前的一幕。杨毅大感欣慰,他觉得春申终究还是个小孩子,喜新厌旧是小孩的天性。因此杨毅觉得自己追求水云儿的希望更大了,他此刻看着马上的一双孩童怎么看怎么顺眼…

至于李文斌,他自然不会,也不敢有任何意见。他经过祁浩兰和春申多日的摧残,一身膘已经减了不少。以前的衣服不再合身,穿的都是叶开的袍服。

阳光透过树梢的间隙落到了地上,画出明暗相交的图案。一阵微风吹过。地上的影子似乎也在随风摆动…

九人四马就穿梭在这条落寞的古道之上,因为鲜有人从这里穿行,生命力极强的灌木已经在道路上的一些石缝中扎根,叶开几人只得在前面清理路面。

小道很狭窄。完全是由碎石垒砌而成。这条路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春申也不知dào

。但春申知dào

在钦州的官道未曾修建之前,这似乎是进入钦州的唯一通道。

不顾水云儿的反对,春申搂着小柔走在队伍的最后,随着马匹前行的起伏,春申能闻到小柔身上的奶香气,而在他自己的记忆里,他的身上似乎从来没有这个味道,或许他那未见过面的娘亲从来都没有尽过人母的责任…

春申的胡思乱想到此为止。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娘亲,因为他的印象中根本就没有这个人。他只有父亲。只有姑姑,只有爷爷…

春申收拢驳杂的思绪,理顺自己的思维,对着怀里的小柔喊道:“小柔!”

“嗯,怎么了?”小柔确实比前些天好了很多,她明白要是那黑衣老者不死,死的将会是春申这支队伍里的所有人,或许这件事情本来就没有对错可言,她只能顺由自己的本心…

此刻她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沿途的风景,不得不说,钦州虽然地势险要,交通困难,但这些风景却不是盖得,花红柳绿,树木森森,拂面的风更是给人无比温馨的享shòu



猛然听到春申的呼喊,小柔转过头来,却见春申一脸庄重,她似乎还从来没见到过春申这样的表情…

“你父亲姓什么?”春申注视着小柔的一双秀目说道,他的神情和语气尽显真诚之意。反正有李文斌牵马,他不怕栽到沟里去。

小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如实说道:“我父亲叫赵煜,所以我叫赵小柔,干嘛突然问这个?”

“呵呵,你的名字倒是蛮好听的。我知dào

因为我们这队人的关系,你失去了前去九曲天宫的机会。为了补偿你的损失,不如…你加入我的家族如何?”春申好不容易才开口,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这是老家伙那道灵识消散之前一再强调的事情。

“哼哼,想招揽我啊,还说得这么道貌岸然…”小柔哂笑道,她才发xiàn

春申居然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一面,他居然还知dào

要脸…

小柔早就知dào

春申这番心思,否则当初春申也不会提出那么过分的要求。她只是怀疑春申是如何看出她的特殊体质,要知dào

除了当年那位九曲天宫强者,可从来没人能察觉出她的体质异于常人…

她更知dào

,她已经彻底斩断了九曲天宫那条路,如果不跟着春申这些人走,她其实无处可去。而水云儿和祁浩兰俨然成了她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

每天是水云儿给她打水洗脸,梳理头发…每天是祁浩兰带她去树林方便,逗她开心…每天是叶开他们保护她的安全,守夜到天明…就算是春申这个恶棍,现在对她也和善很多…

队伍的每一个人都宠着自己,这是小柔失去父母之后得到的第一份宠爱,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也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或许她早就已经将自己当成了队伍的一份子。

“你能给我什么样的好处呢,鬼六儿?”小柔突然计上心头,她要耍耍春申这个恶棍,顺便获取一些有用的讯息,到现在她仍然不知dào

春申这一行人的身份,只知dào

这些家伙一个个都很富有。

春申也被小柔的话噎了个半死,这个小姑娘还真是记仇。这是赤luoluo的报复啊,不过春申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说道:“我会请兰姑姑给你举行天命觉醒仪式,无论天赋如何。你日后的修liàn

资源我都会按需供应。而你要是有别的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我会尽量满足…”

“呵呵,我真值得你下这么大的注?”小柔微笑着看着春申,她觉得春申给出的条件的确是非常丰厚,但从她的内心来讲,她并不喜欢把自己当成货物来交yì

。就算她这其实是在自取其辱…

春申在小柔的微笑中看出了几许落寞之意,马上就知dào

自己说错话了。虽然这确实是他内心给小柔定下的待遇,说出来却难免像极一笔交yì

。这其实是对小柔自尊心的践踏。不过春申自然有他扭转乾坤的手段,他直接抬手捏住了小柔的小脸…

一边捏着软肉,春申一边喝道:“行了,逗你玩呢。反正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第六家的人了。要是敢跑路。小爷打断你的腿!”

“呵呵,我不会跑的啦,我会乖乖的!”小柔和春申相视一笑说道,她突然觉得她更喜欢春申这霸道的一面,因为春申的霸道能给她安全感,而且春申和灵意境强者的战斗也证明了他有保护她的实力,女孩其实都需yào

一份可靠的保护…

小柔换回一脸乖巧,就像个粉雕玉琢的宝宝。她说道:“对了,鬼六儿。你是第六家的人,那你的名字就是第六春申么,真难听,而且我从来没听人说过第六这个姓…”

“额…我不叫第六春申啊,我还没大名呢,春申是我的小名啊…”春申额头瞬间三根黑线,又被嘲笑了,不过小柔现在的样子才真的好kàn

,都是他最喜欢的阳光味道,他继xù

解释道:“第六家的来历我就不多说了,你只需yào

知dào

我们来自东秦就行了。我们第六家在云州清原的地位和新曲的沈家差不多,当然无法和九曲天宫那样的大势力相比…

云州的习俗和钦州不同,在十岁少冠之前,我们是没有大名的,所以你可以叫我春申,但不能叫我第六春申,当然你叫鬼六儿我也认了…”

“鬼六儿!鬼六儿!鬼…”小柔突然大叫起来,将行进中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察觉出众人那异样的眼光,小柔的声音顿止,她也知dào

自己的行为过头了,但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的感觉,大喊了两声,她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没事,继xù

上路!”春申郁闷的对前面的队友们说道,不过她也很喜欢小柔先前的模样,这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童真,该有的疯癫。人其实不能活得太精,那样太累太疲惫,而且会失去太多的快乐…

春申突然觉得自己喜欢上了小柔那粉嘟嘟的小脸,揉捏起来太舒服了。所以不顾小柔的反对,他继xù

自己的无理行为。

反抗无果,小柔放qì

了挣扎,嘟着小脸对春申问道:“祁姐姐他们也是第六家的人么?”

“额…”春申再次无语,这称谓到底要乱成什么样。不过既然小柔已经是队伍的一份子,他自然开诚布公的说道:“除了水云儿姐姐,其他人都不是我第六家的人…”

春申话没说完,牵马的李文斌突然转过身来苦着脸说道:“公子,我可是你的人啊!”

“…”李文斌那楚楚可怜的表情让春申难以淡定,他只好说道:“好吧,再算上你!”

得到春申肯定的答案,李文斌心中才长出了一口气,总算甩掉了心头的包袱。他真怕春申南下办完事之后就将他抛弃,这也是他这些天任劳任怨的原因…

经过这些天富足的修liàn

生活,李文斌对曾经的日子弃若敝履,他无法相像失去这样的生活他还能怎么过,所以这些天他就像一个没有名分的妾侍一般,想问又不敢问…

好在今天借着春申和小柔谈话的机会将这事给敲定了,从此以后他李文斌也是第六家的人。虽然那只是个远在云州清原的二等家族,但却有春申这样的妖孽后辈…

春申没再理会李文斌,他继xù

对小柔说道:“兰姑姑是我们清原留云阁的千金,留云阁的地位和你们平章的君毅门差不多,而叶师兄他们都是留云阁的弟子…

我也是留云阁的弟子,不过出于一些原因,我这个弟子身份只是暂时的,我也终究要离开留云阁。至于我叫她姑姑,是因为我奶奶也出自留云阁…”

总算将人际关系都理清了,春申有些口干,恰在此刻李文斌很懂行的将水壶递了上来,春申接过就畅饮了一番,钦州的山泉味道果然很甜。

队伍又陷入了沉寂之中,众人皆埋头赶路,天色不早了,得找一个能夜宿的地方。小柔似乎还在消化春申所说的那一大堆,她只觉得这一队人马的关系还真够复杂的。不过不管怎样,春申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大家都是自己人。

春申总算放下了他的贱手,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小柔又扭过头去喊道:“春申哥哥!”

虽然语气有些冷硬,毕竟此前她从未这样叫过春申,春申能开诚布公的讲明自己的身份,已经表明了他的诚意,所以小柔觉得春申当得起“哥哥”这个称号。

这声音落在春申耳里也让他一阵暗爽,还从来没女孩叫过他哥哥呢。本来他是在想今晚宿营,他准bèi

尝试精炼灵气,却被小柔一声“哥哥”叫醒。他连忙问道:“怎么了?”

“你说第六家只是二等势力,可你就像有花不完的钱,就是沈家的天才弟子也没这个待遇啊?”小柔疑惑的说道,春申的表情她自然看在眼里,她觉得她在这一刻和春申走得更近了。

春申摇了摇头,又掐住了小柔的小脸说道:“小柔啊,能不能不要那么聪明。的确我的钱财不是来自第六家,因为我是刘习大师的弟子…”

小柔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其实只是印证了心头的猜想。上次在新曲的事情,在她看来完全是多此一举,只要给够府卫贿赂,通过新曲并无太大问题。但春申非要搞出一大堆事情,想想都觉得有问题。

“公子,我能不能反悔…”李文斌却突然瞪着他的大眼转过头来,哭着脸说道。他被吓坏了,他突然觉得跟着春申在一起风险太大了,他不知dào

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春申。虽然春申的财富自然会有他一份,但他不想有命拿,没命花…

春申白了李文斌一眼,而后恶狠狠道:“你听说过上了贼船还能下去?”



天黑了,众人已经以水云儿的美食填饱肚子,地铺已经打好,他们所选的位置也相当不错,背靠陡立的山壁,不远处还有一泓山泉…

野外生存,不能大意。荒山野岭的,难保没有野兽出没,要是运气不好,还极有可能遇到妖兽…

今晚春申和李文斌守夜,叶开他们徒步走了一天太累。所以春申即将错过极为香艳的一幕,本来他可以睡在水云儿的身边…

他是想在今夜尝试精炼灵气,可自从驻足下来,他又感觉到几分危险的气息。但他将营地周围都查了个遍,却没发xiàn

任何的蛛丝马迹。

越是如此,他越不敢大意,他总觉得今晚有事发生。可叶开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确实很累,而水云儿,祁浩兰和小柔三个女孩也的确需yào

休息…

至于李文斌,本来春申也让他去休息,可他自从得知春申刘习弟子的身份就变得忧心忡忡,哪里还睡得着觉。按春申的话说,他已经上了贼船,就别想下去了。

李文斌虽然是一头小白,却也知dào

春申的话很在理。就算他就此和春申分道扬镳,如果落到有心人手里,他也无法保全自己…

其实他还从来没累到过今天这个地步,可心头的顾虑却让他很难放心闭上眼睛。此刻的李文斌无疑是陷入了一个误区,他总以为全天下的人都盯着春申手中的财富。

对春申和李文斌来说,这将是一个不眠之夜…(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午夜雷鸣

捱过了后半夜,春申总算是找到了内心不安的症结所在,白天穿梭在丛林之中,还没太强烈的感受,一停下来,这鬼天气着实闷热难耐…

风似乎已经停止了旅行,不知dào

藏到哪个旮旯里去潇洒了。透过明晃晃的火光,春申能看到水云儿一张秀脸尽显红润,这位美人也被热得够呛…

唉!都热得开始流汗了,看着水云儿面颊渗出的香汗,千娇百媚啊…靠!果然下雨了,春申在心头腹诽自己的乌鸦嘴,一边将水云儿往棚子里摞了摞…

叶开这帮怂货一点生活常识都没有,早先就为了搭个雨棚还吵了半天。祁浩兰甚至和春申打赌,要是真下雨了,她的参王丹就无偿送春申三枚…

所以此刻这是春申唯一的庆幸,但更多的则是忧虑,棚子搭得很结实,基本上算是春申独自一人完成,叶开几人太累,一停下来就躺在一旁装死,而水云儿和祁浩兰还得做九人的饮食,派给春申的助手就只有一个小柔…

但就算棚子再结实,春申此刻也在考lǜ

棚子的承shòu能力,原本以为就算下雨也不会太大,可刚刚的窸窣细雨很快就变得滂沱…

雨滴打在头上如遭重击,春申不得不窜进棚子里,依偎在水云儿身边。这些人睡得还真够死的,倾盆大雨击打棚顶的声音响彻山间,居然没一人察觉,或许他们是太相信春申了,又或许是他们真的太累了…

“公子。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叫醒他们?”李文斌在另一侧问道,他此刻无比清醒。刚才打盹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再无丝毫睡意。他也算是想明白了,春申的话没错,他现在只能跟着春申一条道走到黑了,富足的日子就算短暂,也好过穷困一生。

当然他打盹也只是在叶开几人身边,春申所在的一边全都是女眷。不说他一个大男人过去不合适,仅仅是祁浩兰的存zài

,他就只能望而却步。

春申摸着下巴似在思考什么问题。一听李文斌发问,扭头吩咐道:“先不了,你把棚子四周加固一下,那边有绳子。再打几颗楔子…”

李文斌起身做事去了。春申再次陷入沉思,他对钦州的气候并不了解,所以做不出任何的判断,他只是怕雨下个不停,这个棚子就算再坚固也未必能支撑太长时间,关键是行程不能再耽搁,他现在很是忧心第六家那边的情况…

轰隆!

一道晃眼的闪电之后,平地惊雷。春申在看到闪电之后就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他还没遇到过这么大的雨。也从未见过这么刺目的闪电…

那下的不是雨,而是瀑布,那打得也不是雷,打雷怎么会地动山摇。正在沉睡的诸人尽皆被这一声巨响惊醒,一个个木讷的对望,完全摸不清情况。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下雨而已,又不用收衣服,继xù

睡吧!”蒋为迷迷糊糊的说道,他睡在最里面确实没什么事,但叶开作为大哥睡在最外边,衣襟已经被雨水打湿了一大片。

叶开拧了拧衣服,站起身来,直接拽住蒋为将他扔到外侧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没看到祁浩兰那张怒气冲冲的脸么…

祁浩兰之所以发怒,是因为她也睡在最里边,和蒋为只有火堆相隔,可蒋为这个混蛋居然把他的臭脚伸到了她头边…

她正欲发怒,便被叶开这巧妙的动作给化解。但她从来就是个不吃亏的主,焉能就此放过蒋为,刚要起身却又被春申的话打断。

“都不要睡了,就这个雨势,我很怕会出现山洪!”

“不会吧,以前从来都没听说过!”李文斌浑身湿漉漉的说道,他已经打好了四颗楔子,只是也被那一声惊雷吓了个半死,到现在耳中还嗡嗡作响。

叶开几人也是满脸疑惑,倒不是信不过春申,但春申所说的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因为他们印象中的山洪只出现在传说中…

春申握住水云儿和小柔的玉手以安其心,因为这两个女孩对他的话绝对信任,他继xù

说道:“钦州毕竟是东楚兴庆府的地盘,要不是有官道连通外界,这地方简直就是与世隔绝。你们觉得出了山洪,就中州府卫那些混蛋的德行,会将这事传出去?

只需yào

将官道扼守,封锁消息完全不是难事,管它死了多少人,损失有多大,他们也不用承担任何的责任,甚至可以趁机大捞一笔。”

祁浩兰本就不满春申打断她,此刻听春申说了这么多,一脸鄙视之色的对着春申说道:“鬼六儿,还不都是你自己的猜测,难不成你还想换个地方扎营,天这么晚了,雨也这么大。反正姑奶奶不干,白天累了一天,要搬你自己搬…”

祁浩兰的话让众人尽皆无语,她白天骑了一天的马,骑得累了还让叶开为她牵马。不过她说得也有道理,犯不着为一个猜测而兴师动众。

春申白了祁浩兰一眼,这个搅屎棍从来就说不出好话,他继xù

说道:“你们白天注意到没有,我们走得这条道是由碎石铺成,而这条古道也是钦州被中州府卫统治之前修建的,到现在几乎没人再走这条道,但路面上的很多碎石成色还非常新,而且奇形怪状的应有尽有,最初筑路的碎石可都是打磨过的,你们以为这些石头是哪里来的?”

“春申师弟,你是说钦州本就是山洪高发地带?”叶开似乎明白了过了,今天他也观察到了这一点,只是并没有深究。

春申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看了,不只是这古道,周边的丛林灌木中同样散落了不少这样的碎石,而且钦州应该是个多雨的地方。不然这些碎石早就被泥土掩盖,而古道也早就不复存zài

…”

闻着耳畔滂沱的雨声,众人内心也开始担忧起来。春申的猜测并非无理,反而是有理有据。就算一度反对的祁浩兰也不得不承认实情,她冲着春申问道:“那我们搬到哪里去?”

“往上摞,到那个石坡上去,我们得远离这条山泉,一旦上游的水位太高,冲破阻拦就会倾势而下。”春申指着远处一个山坡说道。

见众人忧心依旧。他又继xù

说道:“要是我的探察没错,那石坡应该是一整块巨石,四周的山麓也都很宽。用来泄洪最好不过…”



春申带着叶开几人先过去扎棚子,这活自然不能让水云儿这些女子来干。为了棚子足够结实,他们冒雨就近砍了一些木材…

扎个棚子就花了他们将近一个时辰,其实这已经不是一个棚子。而是两面透风的木屋。一切收拾妥当。众人将行李都搬了过来…

原来的棚子也被拆解,在木屋旁重新搭起,这是四匹马儿的新居。树木早就被淋湿,想要点火也没有木材可用,众人只得以灵气风干木材,用以取暖。

祁浩兰和水云儿有灵气护体,倒是不惧暴雨,一身衣物仍旧干爽。其它人可就没这份幸运了,春申似乎也忙得忘记了自己的灵气护体。一身衣物真的是拖泥带水。

老家伙的灵识已经消散,他现在的修为已经暴露无遗,当然现在知情的除了水云儿和小柔,只是多出了一个祁浩兰而已。

祁浩兰也纳闷,春申这个混蛋是什么时候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的。后来她也是在和水云儿的交谈中,才了解到春申突pò

灵动境五重已经有些时日了。

只不过这混蛋隐瞒得还真够深的,这一路行来,她根本就没察觉出春申的修为有任何的异常。对于春申这么快突pò

到灵动境五重,她起初非常的不忿,觉得自己十几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但后来她想到凌云也就释然了。

看到春申那落汤鸡的模样,祁浩兰尤其开心,这混蛋居然不知dào

以灵气护体避雨…

“祁姐姐,你弄疼我了!”

却是小柔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她这才连忙收回落在春申身上的目光,看来眼前的一幕,祁浩兰尴尬的说道:“对不起啊,小柔!”

原本她是在用灵气烘干小柔身上的衣服,小柔还没修liàn

,自然没有所谓的灵气护体,所以在转移的过程中虽然有她和水云儿相护,衣衫还是被淋湿了大半。

但先前祁浩兰的目光全被落汤鸡的春申吸引了过去,所以她的灵气催动的过于猛烈,小柔的漂亮衣服已经被她的灵气撕裂,更是烫到了小柔的肌肤。

看着小柔后背的红色掌印,那就是她的失误造成的。再看水云儿小心翼翼的烘干春申的衣物,祁浩兰又开始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一点小事也办不好。不过都是春申那个混蛋的错,是他分散了自己的注意力,祁浩兰在内心安慰自己。

“行了!都好好休息一下吧,我们估计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了,在不能确定山洪危机彻底解除之前,大家最好都不要离开这个石坡…”春申一身衣物已经被水云儿烘干,躺在水云儿怀中说道,完全不顾及杨毅那幽怨的眼神。

“这木屋没问题吧?”祁浩兰却看不惯春申那发号施令的口吻,一边给小柔换衣服,一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春申继xù

保持他享shòu

的姿态,信誓旦旦的说道:“怎么会有问题,兰姑姑您多虑了,您见我哪件事…”

轰隆!

春申话没说完,一声巨响犹如在他耳边炸开,与此同时,众人尽皆看到一道霹雳砸在木屋的不远处,石屑飞溅,火花四溢…

春申一个鹞子翻身站起身来,没空腹诽祁浩兰的乌鸦嘴。这道霹雳简直是在当场打脸,他才做了保证,就出现如此吓人的一幕。

要是这雷击中了木屋,屋里的所有人十有八九全都完蛋,借着那飞溅的火花,他隐隐看到霹雳砸出了好大一个洞。

此情此景,春申才想到自己的失误。先前只想一味的躲过预测中的山洪,却忘了雷电专打高处的东西,可这也不对啊。周边群山可比石坡高出不止一筹。

“公…公子,怎么办?”李文斌结结巴巴的问道,眼睛直愣愣的盯着那个大坑,他似乎被先前的一幕吓傻了。

“还能怎么办,继xù

搬啊!”春申郁闷的说道。

却是叶开在一旁问道:“搬去哪儿?”

“这…”春申语滞,一时之间到底搬到哪里去,最初的宿营位置倒是能避开雷电。却有潜在的山洪威胁,石坡可以避洪,却无法躲避雷击。当真是两难的抉择。

但除了这石坡,周边并无更好的地方,他已经将周边几里地的情况都做了探察,只要山洪爆fā

。除了这石坡。其它地方势必难以保全…

恰在他一筹莫展之时,又是一道霹雳落下,这次他看得更加真切,那霹雳仍旧落在了远处的大坑之中…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的看向那大坑的方向,因为在雷击之后,那大坑里居然传出了令人窒息的威势…

只有春申满腹疑惑的盯着大坑,要不是大雨倾盆,他很想上前去一看究竟。他似乎并没有受到那威势的影响。

“吵死了,不知dào

打扰别人修liàn

是很无理的行为么!”

恰在此刻。石坑中爆fā

出一道女声,响彻山野,似乎要直达苍穹。听到这个声音,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荒山野岭的,遇到妖兽可就糟糕了。

春申却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但就是那声音落在耳中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有几分熟悉,但他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个声音。

“哼!妖孽,不乖乖待在北荒修liàn

,公然违背天道法则,我昊天天庭岂能容你在南荒为非作歹!”豪气干云的声音在苍穹绽放。

春申一听之下,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到嗓子眼了,他现在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居然遇到了天庭的人,要是被天庭来人发xiàn

藏魂金的秘密,他绝对是十死无生。

其他人也被这一幕惊了个目瞪口呆,在这里他们居然见到了传说,天庭是这个世界真zhèng

的掌控者,却少有人能找到天庭的蛛丝马迹,他们只知dào

得道飞升去往的正是天庭。

伴随着那声音,一道霹雳又将落下,却在此刻发生了变异,一道青光从大坑中飞跃而出,直击向那霹雳…

一红一青两道强光相撞,爆fā

出耀眼的火光,似乎烧红了整个天际…

两千里外的钦州兴庆府中,一个大腹便便的红衣老者看着天际的异象,淡淡说道:“我钦州的妖孽还真是多啊!”

“郡守大人,五荒山方向天象有异,是否派人前去探察?”一个府卫模样的灵意境强者在书房外喊道。

郡守推开房门说道:“不用了,五府大军坐镇钦州,自然会派人前去!”

说罢郡守径自离去,他这个钦州郡守当得尤其窝囊,他手中虽然有大队人马,但和五府大军比起来微不足道,所以事事都被驻军压着,他这府尊不过是个被架空权力的傀儡。

他也只是想混够五十年的任期,然后回东楚去享shòu

娇妻美妾。虽然他在钦州兴庆府也豢养了不少妾侍,但这些妾侍毕竟是南荒蛮夷,配不上他中州的高贵血统。

春申此刻紧紧的搂着水云儿,就像一个受惊的孩子需yào

人呵护。玛德,那天庭的人应该下不来吧,可就算下不来,一个雷也能把自己劈了啊。

只希望大坑中的强者能将天庭的家伙逼走,可那又怎么可能,但凡是天庭的强者,只要来到天命世界,就算有天道法则的束缚,也无一不是金字塔顶端的存zài



“哼,天庭什么时候能代表天道法则了,真当本宫不知dào

,天命世界,九界共治。天庭,治不了我北荒!”

那女声再次大喝,对这女子的话,春申打心眼里赞同,说得太好了,真希望有一天南荒也能向天庭发出同样的声音,我命由己不由天才能活得畅快。

“米粒之珠,也敢与皓月争光!”

苍穹的怒吼响起,似要降下无尽威势,将那女子彻底灭杀。木屋中众人尽皆一颗心沉入谷底,池鱼之殃他们可承shòu不起,这可都是传说中的力量在碰撞,只能说春申选的这个地方实在是…找死!

“哈哈!”石坑中的女声大笑,继xù

喝道:“本宫知dào

上古盟约,也知dào

天道法则,你若当真敢动手,我保证朱天绝不会善罢甘休,不知dào

昊天能否承shòu我朱天怒火!”

“你是何人?”苍穹的声音似乎有些迟疑,举棋不定。

那女声继xù

笑着说道:“我姓玉,你应该明白!”

没过多久,天际的威势随风散去,已近天明,暴雨依旧没有停息,众人仍然处于失神的状态,先前的一切简直犹如梦境,这是他们第一次面对苍天的威势。

春申也总算一口气落地,那杀神总算走了,看来是没发xiàn

自己。想想也觉得自己忧心的过头了,天庭完全是冲着大坑中的女子来的,对了,那女子…

一道白影从大坑中闪现而出,立在了众人的面前,借着天空微微露出的鱼白,她的面容落在了众人的眼中…

眉间宛然是一粒朱砂美痣,柳叶娥眉,乌珠顾盼,樱桃小口,上身月白蝶纹束衣,下身月牙凤尾罗裙,尽显婀娜身姿,仪态娉婷秀雅。大雨似乎在距她几米开外便被他的美艳折服,四散逃离。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这个女子留给春申的印象,他此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绝色,就算姑姑凌月和祁浩兰在她的面前都显得暗淡无光,她就像谪落凡间的仙子,有一种生人勿近的高贵。

祁浩兰和水云儿似乎也被这女子的美貌震惊,在绝美的仙子面前,她们心头似乎升起了无尽失落,这女子的美已经出尘脱俗,让她们可望而不可及。

叶开几人更是不堪,无一不是一副猪头相的直盯着这位仙子,特别是李文斌,嘴巴张得老大,嘴角的哈喇子伴着雨水一道落下…

仙子审视着众人目光,终于开口说道:“本宫是不是该杀你们灭口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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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谪仙美人

仙子的话对众人来说无疑是平地惊雷,一个个纷纷从愣神之中醒转过来,警惕心起,神色不善的望向俏丽佳人…

先前消失的威压再次袭来,他们不知dào

这仙子到底是什么境界的强者,凭他们灵动境的修为根本看不出蛛丝马迹,就算体质特殊的小柔也不能…

但这仙子既然敢和苍天对抗,她的实力定然不弱,绝对是传说中的存zài

,而且仅凭一句话就将天庭强者惊走,她的背景来头也定然不小…

虽然都做出拼死一战的准bèi

,但他们内心却都知dào

,这仙子要灭杀他们轻而易举,双方的实力完全不在一个档次,那仙子只需yào

再放出她青色的光柱,他们绝对无法抵挡…

春申紧紧握了握水云儿的玉手,从她的怀中挣扎着下来…

“别去,春申儿!”水云儿惊恐的喊道,春申这个家伙居然朝那仙子走去。

春申突然停住脚步扭过头来对着水云儿笑道:“水姐姐,不用担心,这位仙女姐姐只是在跟我们开玩笑呢!”

仙子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幼童,那张小脸上洋溢着童真的笑容,就算雨水打湿了发髻,似乎也只是为他平添了几分清秀,这是一个小妖孽…

南荒蛮夷之地,不知dào

那方势力会培养出如此天纵之才,小小年纪居然已经是灵动境五重的强者,如果这个幼童去到中州,对北荒来说可是极其不妙…

她先前的话确实只是开玩笑,到了她这个境界要斩杀这些人确实轻而易举。但这对她的修liàn

极其不利,用不着为了一些蝼蚁犯下杀孽…

可这个幼童就像即将升起的骄阳,她在此刻真的动了杀心。就算这个幼童未必能成长到那个地步。消除潜在威胁却是北荒强者的共识。

然而就在她欲出手的一刻,她却突然止住了自己的动作,这个幼童根本无惧自己的威压,这怎么可能,以自己的境界凭着威压就能让这群人全灭…

她加大威压的施展,直让水云儿叶开等人颤栗不止,太难受了。完全升不起一丝反抗之力,额头豆大的汗珠直落,小柔在祁浩兰的保护之下也开始瑟瑟发抖…

仙子满脸疑惑的看着春申。渐渐的收起了自己的威压,她此刻非常确信自己的威压对这幼童无效,可他的修为明显只有灵动境五重,难道…但那怎么可能…

“仙女姐姐。我叫春申。你叫什么名字啊?”春申咧着嘴问道,其实他心头也在打鼓,刚刚他察觉到一缕杀机一闪而逝…

自从那杀机的出现,春申就放慢了自己的脚步,是以短短的几步路他却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但他别无选择,水云儿和叶开几人无疑是被仙子的威压给制住,他现在是唯一能站出来说话的人。

虽然他也纳闷仙子的威压不但对自己无效,反而会让自己察觉几许亲近之意。那感觉虽然很淡,却实实在在的存zài

。这也是他敢站出身来的原因。

仙子低头看着身前的春申,那张小脸真的和那个人有几分神似,可是不应该啊,绝对不可能…

“你几岁了?”仙子并没有回答春申的问话,而是一脸疑惑之色的问向春申,她只希望她的猜测最好不是真的,否则北荒很有可能因此大乱。

站在仙子的身边,春申的内心可谓是五味陈杂。不愧是绝世强者,雨滴在老远的地方就被她的惊天手段弹飞,不愧是倾世美人,气若幽兰如暗香浮动给人沁人心脾的空灵之感。

她就是不惹凡尘的谪仙,她就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她有与生俱来的高贵,但她也是能要了小爷性命的豺狼啊,春申在心头哀叹,不过他仍然带着一丝不苟的笑意说道:“我今年六岁啦!”

春申的话如晴天霹雳落在仙子的心田,他为什么是六岁,为什么…

“我需yào

你的一滴血,眉心之血!”仙子颐指气使的说道,却没给人任何的不适之感,仿佛只有如此才配得起她那高贵的气质。

“这…”春申万分不解,他倒不是在乎一滴血,只是这仙子到底唱得是哪出。

仙子将春申的表现看在眼里,却并没有生出不满,继而说道:“一滴血,我放过你们所有人,如果验证了我的猜想,说不定还会送你一场富贵。对了,我叫玉玲兮…”

好美的名字,玉生玲珑,唯美人兮。或许也只有这样的名字才能配得起她颠倒众生的容颜,才配得上她超凡脱俗的气质。

“嗯,好!”春申直接运转心法,将金属性灵气调集到右手食指,压制住体内的灵气护罩,防止它自主护体,在额头用力一划…

一滴鲜血从眉心渗出,刚好一滴啊,恰到好处,春申再次以灵气吹扫印堂穴,加快伤口的凝结,眉心可是人精气集结之地,精气损失过度可是要折寿的。

所以这位仙子的要求其实很过分,但谁让她是一位美人呢,春申心甘情愿。谁又让她是一位超级强者呢,春申逼不得已。

鲜血刚刚渗出便被仙子的惊天术法攫取到手中,一股青火从她那纤纤玉手中绽放…

好诡异的画面,春申的鲜血在那火束中劈啪作响,到底是多高的温度,居然让血液也燃烧起来,而燃烧仿佛是一个去粗取精的过程,杂质被清除…

原本鲜红的血液却变成了金色,在青火的燃烧之下还绽放着耀眼的光芒,只可惜那光芒太过刺眼,所有人仿佛都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春申等人看不见,玉玲兮却看得一清二楚,看着那金色液滴上游动的图文,她的一颗心已经沉到谷底。她没有猜错…

可现在该怎么办,此刻的她不再是那高高在上的仙子,而是一个难下决断的寻常女子。她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斩杀了这个叫春申的小妖孽,二是带走春申就此隐姓埋名…

她却有她的顾虑,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不能完美的解决此事,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无法做出自己的决断…

“玉姐姐!”

春申的呼声惊醒了犹豫中的玉玲兮,她收起手中的法术,众人的眼睛才恢复了视觉。再看春申之时。她的眼里已经有了几许惆怅的意味,她徐徐说道:“你父亲叫凌云?”

“你怎么知dào

?”春申连忙回退,玉玲兮的话太过震撼。紧接着又觉得不妥,他上前两步继xù

说道:“玉姐姐认识我父亲?”

“不要叫我玉姐姐,你可以叫我玉…姨…”玉玲兮说这话时眼中已经有了几许溺爱之意,没错了。他是凌云的儿子。事情终究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玉玲兮抬头望向木屋中的众人,换回她颐指气使的语气说道:“本宫将带春申离开一段时间,如果凌云问起,就说我玉玲兮代他抚养春申一段时日,时间到了本宫自会送他回去。”

“这…”水云儿等人尽皆慌了神,春申虽小,却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如果春申真被这位仙子带走,这支队伍南下的任务也就到此为止了。

春申是水云儿的亲人。所以此刻最难过的莫过于她了,她真怕春申有什么闪失。这会让她刚刚好转的生活再次陷入黑暗之中,但她知dào

这位仙子太强dà

了,她灵动境六重的修为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祁浩兰却没空理会春申的遭遇,她完全沉陷在内心的失落中。难怪凌云从来都看不上自己,在凌云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傻女孩。她今天终于找到了原因所在,凌云既然与这仙子相识,自然不再看得上她这样的庸脂俗粉,她自以为的美貌在这仙子面前什么都不是。

或许是突然开窍,祁浩兰想到了很多东西。这女子叫玉玲兮,而凌云口中的那位女子叫玲珑,难道…

叶开是这支队伍中的二把手,他看问题自然不像李向先杨毅他们那般简单。在他看来,这女子对春申并没有恶意,能得这样的强者教养,实在是春申的机缘…

李向先等人包括李文斌当真想得很简单,为什么这样的好运落不到自己的头上。能有这样的仙子相伴,立马叫他们去死都可以…

杨毅倒是知dào

自己的斤两,他的心思全在水云儿身上,此刻这仙子的出现无疑会将春申的目光从水云儿身上摞开,他追求水云儿的机会也就更大了。只是又觉得这样太对不起春申师弟,他也不敢保证春申跟着这仙子离去不会出现损伤。

小柔的智慧其实还在叶开之上,她只是哀伤快乐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才和春申改善关系这就面临分离,但她也觉得这是春申的机遇,她不想阻拦他崛起的步伐。或许春申哥哥有一天会带着无尽的威势回到自己的面前,久别的重逢不会冲淡童年的诺言。

春申则是在内心生出几分不满,就算这位仙子再厉害也不能这般强人所难吧,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玉玲珑就做了决断。他还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第六家还需yào

他去出谋划策,他信不过出云老祖的智商。

于是他对着玉玲兮说道:“玉…姨…小子还有很多事要办,不知dào

可不可以通融一下,等我办完再随您前去?”

说完他又开始心头打鼓,他现在还摸不透玉玲兮的脾性,万一这仙子一怒杀人那就糟糕了,他又在后悔自己的多嘴。

不过玉玲兮并没像他想象的那般发作,她思索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是玉姨的不是,居然忘了你个小家伙也有自己的想法…”

接着她又抬头对木屋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先在此等候七天,本宫和春申有些事情要谈,如果七天之后他没有出来,你们就回家去吧!

三天之后,山洪会爆fā

,不要离开这石坡。七天之后,山洪应该会退去,你们上路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说完她拉起春申的小手朝大坑走去,春申只是时不时的回过头来示意众人安心。虽然他不明白原因。但这位仙子的确对自己没什么敌意。

“春申师弟,你放心,我会照看好众人的!”叶开朝着春申大喊道。这是春申的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这女子的强dà

就算留云阁的太上长老也望尘莫及。

众人纷纷挥手,他们知dào

很长一段时间不能再见到这个妖孽的家伙了。他们不知dào

的是,要是出云老祖知dào

今天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当初就绝对不会放春申这个家伙出来。

水云儿抚着柱子,眼中已经尽是泪痕。她不明白叶开这些人为何会是这样的反应,就这样看着春申往火坑里跳,这还是师兄弟么…其实她只是不愿意和春申分开。是春申将她从暗无天日的阴脉里带出来,春申是她唯一的亲人…

或许是难以忍受内心的绞痛,水云儿仍旧呼出了声:“春申儿!”

咦!却是玉玲兮顿住了脚步,这声音…

玉玲兮回过头来。看着木屋门口的女子。雨水已经打湿了她的发髻,但她还是在水云儿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原来相像的不只是声音…

玉玲兮发号施令般说道:“你也跟着一起来吧!”

顺着玉玲兮的玉指,众人发xiàn

她所指的正是水云儿。水云儿短暂的失神之后换回了一脸喜悦,有春申的地方就一定要有她的陪伴,就算在那个地方生命终结…

“你们放开,我要跟她拼了!”杨毅尚未动身便被一群人给牢牢摁住,阻止他找死的行径。杨毅的内心在呐喊。原本以为的机会就这样没了,他开始憎恨自己的无能…

此刻最高兴的莫过于李文斌。倒不是他想叛变春申,而是明白叶开的心思之后他彻底的放开了,春申公子有了这位绝世强者的调教终将名震南荒,而他跟在公子的身后自然也能享shòu

他的照拂…

最不担心的就属祁浩兰,如果她的猜测没错,这位绝顶强者的仙子十有八九是春申母亲的姐妹,要真是那样,玉玲兮又怎么可能伤害春申,她只是在心头腹诽凌云的好运,居然有这么强dà

的小姨子,她也在心头哀伤,她和凌云似乎从来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目送玉玲兮带着春申和水云儿消失在大坑之中,待到三人消失原本的大坑似乎又被填平,那应该就是玉玲兮的手段了…

或许七日之后,大家真的会就此离开吧。这毕竟是莫大的机遇,春申是聪明人,他必然也能看出来…



春申和水云儿就像做了一场梦,他们只知dào

自己进入了石坑之中,接下来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就算调集灵气也无法看到任何东西,漆黑的了无边际…

春申知dào

这应该是一种无上手段,尝试了几次也就停止了无用的行为,只是一手拉着水云儿,一手拉着玉玲兮,感觉其实很美妙…

当亮光来袭,晃得春申险些睁不开眼睛,他不知dào

自己到底在黑暗中穿行了多久,就像睡了一觉,难以抵挡这明晃晃的光明…

这是一间石室,或者可以称为石殿,很大的空间,里间摆设虽然朴实无华,却带着丝丝仙晕,这才是仙子该待的地方,地上散起的浓雾更是给人舒爽之感,似乎能延年益寿…

“我们这是?”春申抬头望向玉玲兮。

玉玲兮溺爱的说道:“这是我家,离地面还有十几里地,我在这里闭关五年,昨天才刚刚突pò

!”

水云儿似乎很喜欢这里的布置,或许她更喜欢这里的味道,所以一进到这里,她就坐到一边的石台上修liàn

去了,她不再担心春申的安慰,从玉玲兮的眼神中,她看出了她对他的溺爱。

春申和玉玲兮走到一方石桌旁坐了下来,玉玲兮的手中瞬间多出几份珍馐美味,春申一看就不是凡品,这些东西无一不是灵气十足的东西,就是他已经吃光的千年人参也无法与其相比…

“吃吧,不要客气,但不要吃太多,别伤了身体!”玉玲兮满脸柔情说道,姐姐终于还是和凌云走到了那一步。可这事一旦传回北荒,姐姐的性命,唉…

春申是姐姐的儿子,她又不能真的杀了他。如果她真的那样做了,这对姐姐来说当真比杀了她还难受。所以她做了第二个选择,他要春申就此隐姓埋名,不再出现在强者的世界,这和叶开众人的想法倒是有很大的偏差。

春申吃了两口就连忙运功调息,这些灵蔬蕴含的灵气太过庞大,如果不炼化一番很容易伤及经脉和丹田…

调息完毕春申才望向玉玲兮,他问出心头疑惑:“玉姨,为什么我觉得你身上的气息很亲切?”

“呵呵,既然你是凌云的儿子,可知dào

你娘是谁?”

春申摇了摇头并不说话,不过玉玲兮的话却点醒了他,玉玲兮身上的气息给他的感觉就像亲人,就像当初的水云儿姐姐一般,而且似乎更加浓烈。

“我是她的妹妹…”玉玲兮惆怅说道,原来春申还不知dào

,不知dào

也好,他最好还是不要再见姐姐的好,她会代姐姐照看于他。见春申似要发问,她连忙制止道:“不要问你娘是谁,既然凌云没告sù

你,自然有他的道理,我也不能违背…”

没有哪个孩子不想知dào

自己的母亲是谁,可玉玲兮的话斩钉截铁,春申也无可奈何。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此前他觉得母亲很可能不在了,要么是抛弃了父亲和他,但他现在觉得母亲或许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一切只有待日后再摸索…

或许是为了分散春申的注意力,玉玲兮指着水云儿说道:“你母亲其实和她有几分相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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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玲珑辛秘

春申的满腹疑惑随着玉玲兮的讲解慢慢解开…

他终于明白自己为何会对玉玲兮和水云儿产生亲切之感,因为这两人身上都有母亲的味道,是他从来没有见过面的那个母亲…

三天,他静静在玉玲兮的石床上待了三天,他才理清自己的思绪,才从这件事的阴影中将自己摘了出来,他其实很想去找母亲,问他为何要将父亲和自己抛弃,他更希望母亲能亲口说出自己的苦衷,让他消除心头对她的怨意…

但他只是稍稍提及便遭到了玉玲兮的竭力反对,在玉姨这里获取不到更多关于母亲的消息,春申陷入了苦恼之中,他猜测了种种的可能,却只是将自己的思绪搞得更加混乱…

静下心来他才慢慢理清,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的势力太差,要是自己的势力足够强dà

,这世间又有谁能阻拦自己寻找母亲的步伐…

当春申走出内心的困境之后,他问向在一旁温书的玉玲兮:“玉姨,您说今天山洪会爆fā

,叶开他们不会有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这石山是我和你母亲一起铸造出来的,钦州本就是山洪多发之地,我们当初也想到了这一点…”玉玲兮放下手中的书卷,缓缓说道。

春申点了点头继而问道:“玉姨,您是说您来自北荒,那又是什么地方?”

“呵呵,这世上自然不只有南荒和中州,还有东西北三荒。天下之大自然不是你现在能知dào

的,当然如今以中州最强,但其它三荒也不弱…

我和你母亲都出自北荒玉家。我想你也能看出玉姨的修为不弱,但我的这点修为在玉家什么也算不上,所以除非你能有霸绝天下的实力,否则不要想着去找你母亲,那只会害了她,也害了你自己…”

玉玲兮的话对春申来说无疑是振聋发聩,他只是听说过东荒。因为当年东秦和东荒的那一战,那一战田家为国捐躯,得来的却是放逐南荒。改姓第六,沦为中州人眼中的贱民。

看着春申那目瞪口呆的模样,玉玲兮继xù

说道:“八年之前,因为一些事情。玉姨迫不得已要离开北荒。是你母亲护送我来到南荒,我们也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你父亲凌云…

你父亲确实是个令人着迷的男子,不怕你笑话,当初玉姨也很喜欢他,但他却和你母亲相恋。我曾经劝过你母亲,她那样只会害了凌云,但她陷得太深,终究走到今天的地步…

你不要怪她。她选择无声的离开只是为了保护你们,否则玉家一旦知dào

此事。就算第六家远在南荒也无法避免族灭的下场…”

这事春申倒是已经猜到,母亲并不是不爱自己,她有迫不得已的苦衷。却突然听得水云儿一声嘤咛,再看水云儿那满头香汗打湿了衣襟,心中顿生不妙…

“别打扰她,她这是在尝试突pò

!”玉玲兮连忙制止春申的愚蠢行为,她看出水云儿这是要尝试突pò

灵动境七重。

春申这才连忙坐回石床之上,看着满脸痛苦之色的水云儿,突然向玉玲兮问道:“玉姨,为何水云儿姐姐身上会有母亲的气息?”

“呵呵,玉姨也不知dào

,或许是巧合吧,玉家只有我和你母亲来过南荒,水云儿虽然不是玉家血脉,却很有可能和北荒有莫大的关联…”玉玲兮猜测道。

水云儿给春申的感觉一直都很奇怪,起初春申以为造成这一切的原因是水云儿修liàn

功法的缘故,但现在看来并不仅仅如此。

他之所以不愿意杨毅染指水云儿的原因也在此,他是想将水云儿带回第六家,要是父亲凌云能和水云儿和睦相处,他觉得那样的生活也不错。

想到第六家他心中的那些担忧又被牵引了出来,他甚是真诚的对玉玲兮说道:“玉姨,我还有事得回第六家,而且这次出来也是为了完成宗门的一个任务,我终究是第六家的人,我有自己的责任…”

“这事容后再说,玉姨先考lǜ

一下。还有几天时间,你趁机好好修liàn

一番,说不定能突pò

灵动境六重…”玉玲兮叹息说道。

见玉玲兮那犹豫的神情,春申也不好再为难这位姨娘,他知dào

玉玲兮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自己,可就算北荒玉家那样强dà

,这里毕竟是南荒,犯不着这样小心吧。

玉玲兮此刻的心情有些纷乱,作为春申的姨娘,她不能站在高位发号施令,可为了避免那件事的发生,她不敢让春申离开自己的视线…

春申的天赋她还不清楚,但就他灵动境五重的境界来看,想来也差不了,而且他是凌云的儿子,凌云本就是一个妖孽,他的孩子必然也不会差…

不过当初的凌云在她的眼里其实也只不过是蝼蚁的存zài

,但凌云毕竟出生灵气贫瘠的南荒,而且也才修liàn

了十几年,她们的力量无法见人,一路南下都是凌云为她和姐姐保驾护航。

也是在那个时候姐姐爱上了那个妖异而优雅的男子,北荒俊杰无数,姐姐却爱上了南荒蛮夷之地的贱民,她不止一次的劝过姐姐,姐姐的身份万万不能做下此等错事。

为此她不惜牺牲色相,她曾gou引过凌云,甚至动用了媚术,可凌云坚定的意志将她刻画的一切幻象都打破,而她也将自己给陷了进去…

她被媚术反噬,姐姐却已经珠胎暗结,无法调用任何的法力。在她性命垂危之时,是凌云独自进入十万大山寻到救命的良药…

她永远都记得那个满身污浊血迹,蓬头垢面的男子,以及凌云将良药交给她之后那安心的笑容,那次凌云伤得不轻。十万大山中很多存zài

她都不敢招惹,但凌云却为了她在十万大山中苦战了一个多月。

而后她为了疗伤便在姐妹俩合力开辟的洞穴中留了下来,而姐姐则带着凌云离开了。离开前她曾和姐姐谈过孩子的事情。当时的画面又在她脑海中闪现…

“姐姐,这个孩子不能留,你千万不要犯下大错!”她苦苦哀求姐姐扼杀掉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

姐姐却苦涩的笑了笑,而后才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姐姐这一辈子都听从长辈的安排,要是当初早一点来到南荒,说不定早就遇到了凌云…

凌云这一路上你也都看在眼里,他对我的好我心知肚明。他爱我,我也爱他,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但姐姐知dào

我终究是要回北荒的…

我没什么可以留给他,只有这个孩子…”

看着姐姐抚着微微凸起的肚子,脸上是幸福的笑,也是伤心的泪…

“可是…消息一旦传回北荒…”玉玲兮为难说道。

姐姐拭去眼角的泪痕说道:“到南荒来的就我们姐妹两。只要妹妹不说。自然无人知晓。你现在需yào

养伤,等你闭关出来姐姐可能已经不在南荒了,帮我照顾好凌云和孩子,算姐姐求你…

你和姐姐不同,姐姐也知dào

你喜欢他,要是可以就和他在南荒过一辈子吧,不要到北荒来找我,到时候叫他忘了我。告sù

他是我对不起他…”

“为何你不亲口告sù

他,你为他牺牲那么多…”被姐姐道破心思。玉玲兮秀脸有些发烫,其实姐姐的牺牲很大,为了孕育这个孩子,她的法力损耗非常严重,而且对日后的修liàn

也有很大的影响…

姐姐却惆怅的说道:“我不后悔,是我对不起他,但我说不出口…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姐姐抵挡不了它的魅惑…”



此后的六年玉玲兮便在这石室里疗伤,这里其实是她和姐姐的香闺。她在前几天才彻底恢复自己的伤势,没想到触动了修为的瓶颈,一举突pò



但她突pò

的动静太大,引起了天庭巡卫的注意,所以苍天降下劫雷,欲要斩杀她这妖孽。但她却有自己的依仗,北荒玉家的强dà

并不仅仅是族中高手无数,更重yào

的是他们有强力的靠山,那就是朱天界…

所以她才能凭借自己玉家的身份躲过一劫,但她身在南荒的消息也彻底暴露,她知dào

这事一旦传回北荒势必会有人前来寻她…

这也是她非要带走春申的缘故,为了完成姐姐当初的嘱托,春申绝对不能出现在那些人的眼中,小小的第六家根本挡不住那些人的一击之力…

但看到石床上那用功修liàn

的侄儿,她又生出了另一番心思。这是姐姐的儿子,而且他体内还有浓烈的玉家血脉,似乎比姐姐的血脉还要纯净…

玉家的修liàn

并非炼气,也非炼体,他们修的是血脉力量。所以春申在血脉一道可谓是前途无量,她是想因材施教,和春申遁入十万大山…

待到春申有足够的自保之力,她再带他去找凌云,还给凌云一个妖孽的儿子,到那时候凌云应该就不会再拒绝自己了吧…

这似乎坚定了她带走春申的信念,她其实知dào

姐姐和凌云的爱刻骨铭心,或许就算有和凌云在一起的一天,她也只是姐姐的替代,但她不在乎,而且她答yīng

了姐姐…

可现在的问题是春申并不愿意随她离去,而且十万大山也过于凶险,就是她也不敢保证自己的安全…

如果春申在十万大山中出了事,她会内疚一辈子,那会辜负姐姐的嘱托,也会让她无颜面对凌云…

但除了十万大山,她没有更好的去处,玉家修liàn

的是血脉之力,自然也能通过血脉之力找到她,当然也能找到春申…

要是凌云在这里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当初他凭着自己灵意境九重的修为就斩杀了好几个灵海境的老怪…

恰在此刻,她看到春申面露喜色,再一看他的灵气波动,好家伙,居然真的突pò

到了灵动境六重,好快的修liàn

速度…

要是他修liàn

血脉之力速度是否会比这更快呢,血脉力量本就是修liàn

的捷径。先辈的感悟都潜藏在血脉之中,这也是她能那么快提升境界的缘故…

春申内心的狂喜难以遏制,姨娘的灵蔬果然是好东西。提供的灵气比灵玉还要亲和精纯,他只是按照《玄金决》和《青木经》的心法修liàn

了三天就精炼出了三缕灵气…

这也意味着他突pò

到了灵动境六重,不要小看这三缕灵气,因为精炼的缘故,这灵气就像据有了灵性,要是春申能精炼完整个灵河,那么他就不用担心灵气失衡了…

精炼过的灵气就像是身体的一部分。用以对敌会更加的得心应手。也因为和修士身体的亲和度提高,就算体内五行失衡,也不会再伤到自身。

春申的这次突pò

完全就是意wài

之喜。他自己本来也并没有那个打算,但整个修liàn

过程如有神助,一切都是水到渠成,完全没有任何的阻碍。

“谢谢你。玉姨!”春申真诚的拜谢道。他知dào

他的突pò

,玉姨功不可没,绝对不只是几颗灵蔬那么简单。

玉玲兮抿嘴一笑说道:“春申儿,不用谢我,这石室本就是修liàn

的绝佳之所,你能突pò

境界是你的造化,你看水云儿不是也要突pò

了么!”

顺着玉玲兮葱葱玉指,春申看到水云儿背后升起的白雾。果然,水姐姐这也是快要突pò

的迹象。再看玉玲兮之时,他眼中感激的意味更加浓烈。

“不用这样看着我,玉姨走得并非炼气的路子,否则将你们的境界提升到灵动境九重也不算难事!”玉玲兮哂笑说道。

什么,提升到灵动境九重,春申无比震惊,玉姨到底有多强dà



“你母亲的修为还在我之上,所以当初你父亲能遇到她真的很幸运…”看着春申那震惊的神情,玉玲兮缓缓说道。

春申不是没猜到,北荒玉家那么强dà

,母亲的修为又怎么可能弱到哪里去,以母亲的强dà

都不得不离开父亲和自己,玉家的强dà

他无法想象。

所以他迫切的需yào

实力,只有自己的实力足够强dà

,才能让自己一家人团聚,不需yào

去看谁的脸色,不需yào

卑躬屈膝的祈求…或许他的执念对突pò

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玉玲兮很快的揭过了姐姐那一页,郑重说道:“春申儿,玉姨还是不能放你离开,我的行迹已经暴露了,玉家不久之后必然会前来南荒,你待在外界太危险…

玉家修血脉之力,而你身上也有玉家血脉,要是被他们找到,对你母亲还有你自己都不是好事,跟玉姨一起去十万大山吧,不过十万大山中凶险无数,就是玉姨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

靠!这还得了,玉家的人居然要来南荒。春申陷入了苦逼之中,玉玲兮没必要欺骗自己,不得不说,为了保全小命,他有些意动。

可第六家那边他根本放心不下来,就算自己保住了性命,要是第六家的事情走漏了风声,最后的结局只会是全族被灭…

春申好不容易打定主意说道:“玉姨,第六家其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我父亲和二叔都不在族里,如果我不回去,我怕…”

“这事没得商量,我答yīng

过你母亲,必须照看好你和你父亲,既然你父亲不在族里,那倒是更好不过!”玉玲兮才不管第六家的死活,整个南荒她能看得上眼的也就春申和凌云,那是因为这两人都是姐姐的亲人,其他人的死活与她何干…

“就没有别的办法?”春申无奈问道,就算他知dào

玉玲兮这是为了他好,但他并不喜欢玉玲兮的绝情,虽然她的冷傲似乎与生俱来。

“要是你父亲在说不定会有更好的办法,既然一时半会找不到他,我们最好是潜入十万大山藏身,否则实在很难躲过玉家高手的探察…”

“玉姨,给我说说玉家的探察手段,说不定我能有办法。”春申思咐道,见玉玲兮有些不相信,他继xù

说道:“我姑姑说我的智慧不比我老爹差!”

“好吧!玉家探察血脉的手段,就是以自身血脉为引,引起附近玉家血脉的共鸣。如果修士实力够强dà

,他们的探察范围甚至能衍生到数百里…”玉玲兮将信将疑的说道。

春申脑中仍然没有任何的头绪,继而问道:“什么样的手段能掩藏这份血脉力量?”

“这个我不是太清楚,寻常手段恐怕不会起作用,但我听说阴司倒是有这样的手段。”玉玲兮摇了摇头说道,春申终究只是个小孩子,她也不是没想过掩藏气息,可那实在是难如登天。

春申却是脸上瞬间一喜,他说道:“阴司的手段我倒是没有,幽天的行不行?”

“你说什么,幽天?”玉玲兮几乎从石凳上跳了起来,瞬间又觉得自己太过失态,她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个家伙,她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发生…

蛛丝布满了春申的小脸,而后银白填补了空档,一张阴气森森的鬼脸,玉玲兮立kè

调动血脉力量感应春申的血脉,果然淡薄了不少,几不可见…

玉玲兮点了点头说道:“好了,收了你这鬼修功法吧,小家伙倒是好运,幽天的匿息功法甚至还在阴司之上…”

“这么说我们都不用去十万大山咯,嘿嘿!”春申乐道,只要不被玉家的高手找到,那他岂不是可以带着玉玲兮这个绝世强者回第六家,到时候还有谁能动第六家。

不得不说,春申的千面鬼影对玉玲兮来说完全是意wài

之喜,但她却不愿意自己也有那样一张鬼脸,爱美是女人的天性…

看着眼珠急转的春申,她哪里不知dào

这个家伙在打什么鬼主意,当真和凌云一个德行,她只是开口说道:“行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强迫你留下来。待到山洪退去,你就继xù

上路吧,过些年风声过去了,我会去找你和你父亲!”

“玉姨,你不跟我们一起走?”春申瞪着眼睛疑惑说道,不说此去百花林还有三千里地,好不容易见到亲人怎能就此分开。

玉玲兮却摇了摇头说道:“因为上古盟约的缘故,玉姨的手段并不能在外面施展,所以玉姨也帮不了你,你的路终究还是要靠你自己…

不过你切忌,如果当真遇到北荒的修士,尽量不要和他们照面。更是要远离中州的强者,北荒和中州的关系并不和睦…”

“额…”春申受教,却很是无语,他继而说道:“那玉姨您?”

“我会进十万大山去闭关,放心!玉姨会小心行事…”玉玲兮安慰道,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又说道:“对了,这枚储物戒指中有些东西你应该能用得上…”

接过玉玲兮递过来的储物戒指,春申总觉得怪怪的,他可能打死也想不到,玉玲兮不跟她走的原因是那银白鬼面太难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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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如梦初醒

春申神在在的坐在马上,搂着小柔,原来的队伍走在泥泞的山道中,山洪果然如玉玲兮所说的那样,在第七天的时候退去…

春申只是不明白自己和水云儿到底是怎么回到了石坡之上,似乎一愣神之间玉玲兮就不见了,而他们也回到了木屋所在…

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般,要不是怀中还有玉玲兮留下的储物戒指,他都有些不相信自己见过那样傲娇的仙子,老爹的艳遇还真的是…

玉玲兮留下的戒指倒是很好打开,只要心念一动就能轻松取出里面的物品,比一方袋和春申的须弥背包强多了,不过空间比一方袋也大不了多少,里边也没什么灵玉,尽是些天才地宝…

对春申来说最有价值的莫过于一门武学秘籍,名为《玉龙决》,居然是天阶中品炼体法诀,当他看到这玩意的时候,内心的感觉不知dào

该作何形容…

除了老家伙许诺良久却迟迟未能兑现的九天剑诀之外,这是他迄今为止见到的最强dà

的法诀,而且玉龙决非玉家血脉不可修liàn

,这是真zhèng

的家传武学。

管中窥豹,玉玲兮能轻松拿出玉龙决送给春申,他可以想象玉家到底强dà

到了什么样的地步,或许在他眼中的庞然大物中州府卫,在玉家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水云儿这两天的心情很好,总算是突pò

到了灵动境七重境界,此刻她和祁浩兰成了这支队伍最强dà

的战力。她也觉得自己总算可以为春申尽一份力了。

祁浩兰这些天倒是无比郁闷,春申和水云儿不过是到那石坑中去了几天,出来之后两人纷纷突pò

。她已经有了一种紧迫感…

此前她的境界是这支队伍最强存zài

,到了现在水云儿已经赶了上来,与她齐头并进,这对她祁大小姐的自尊心来说无疑是一记重拳…

小柔则是无比的庆幸,春申哥哥又回来了,而且他的境界居然又提升了一层,他依然会在马背上保护自己。他依然会讲第六家的故事给自己听…

对于水云儿和春申的归来杨毅的心情很复杂,他觉得那位绝美的仙子为何不将春申给带走,那样自己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触水云儿…

叶开则是有些惋惜。他觉得春申没能把握好这个机会,失去了就不再找得回来。但先前春申和水云儿回来之时明显不在状态,他也不敢多问…

现在春申和水云儿也算是回过神来,于是他放慢脚步。等候春申的马赶上来…

“春申师弟。这么好的机会,你…”叶开望着春申说道。

春申一见叶开放慢脚步就知dào

他有事情要和自己谈,叶开从来都不是蠢人,他扽了扽缰绳说道:“叶师兄,有些事情无法告sù

你,我还有很重yào

的事情要做,不便留下来!”

“那位仙子又去了哪里?”叶开的话无疑是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一个惊艳天下的仙子。一个敢与天斗的强者就那样无声的消失了…

春申摇了摇头说道:“不甚清楚,她应该是去十万大山了吧。本来我想叫她跟我们一起走,因为一些原因她还是选择了独自离开!”

“唉!错失良机啊…”叶开叹息道,春申师弟要是能得那仙子指点一二,绝对比在留云阁苦修十年更强dà



春申苦笑,或许跟着玉姨走确实能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但第六家他又怎么放心得下。他没将玉姨的身份告sù

叶开诸人,玉家高手就要来南荒了,这事越少人知dào

越好。

“行了,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小心看路!”春申突然冲叶开喊道,这个蠢蛋一失神险些摔个屁墩,山洪过后的路面本就湿滑,一些突兀而出的乱石也总是刮到脚上…

水云儿一直扭着头看着春申这边,长发垂落胸前,直让为春申牵马的李文斌的心脏砰砰乱跳,回眸一笑的威力直击碎了他的唾液腺…

他挂着哈喇子不好意思的扭了扭头,就瞧见杨毅那双喷火的眼睛,心头瞬间一冷,立kè

将脸别过去,他知dào

自己又亵渎了杨毅心头的女神…

其实水云儿也是在想一些事情,她是在想玉玲兮临行前的吩咐…

她刚刚突pò

灵动境七重之际,便被玉玲兮召唤到了一边,那时候春申还在继xù

精炼灵气,以求更快的巩固境界…

玉玲兮看着她缓缓说道:“虽然本宫不知dào

你的身世,但本宫能确定你跟北荒脱不了关系,所以本宫告诫你一番,如果不想死,就远离中州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

玉玲兮的话让水云儿心头一紧,她的确不知dào

自己的身世,自从被胖都护从大街上捡回去,她就一直待在涿郡都护府里,要不是玉玲兮的点醒,她还不会想起曾在涿郡都护府中的一件事。

当年云州大都护曾来过涿郡都护府,她此前不知dào

那大都护的修为,以为只是和胖都护一般的灵海境强者,但这些日子跟着春申早就了解到那必是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

她毕竟只是都护府的卑微存zài

,但她却有幸目睹了那位大都护的到来,因为她曾给那位大人献舞,那大都护还多看了她几眼,为此她还被姐妹们调笑,说她被云州大都护看上了…

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要真是如玉玲兮所说,自己岂不是在鬼门关上走了一回。看着玉玲兮那认真的表情,她轻柔说道:“谢谢!”

“不用谢我,本宫不能伴在春申身边,所以我希望你代我照看好他,你们这次任务结束就带他找凌云去吧,那什么留云阁不去也罢!”玉玲兮郑重说道。

水云儿点了点头说道:“我会的!”

“如果春申出了半点意wài

,本宫唯你是问。既然你也出自北荒。终将知dào

我玉家血脉的高贵,玉家是北荒的王者,能跟在春申的身边是你的造化!”玉玲兮倏然冷冷说道。眼里的寒光似要将水云儿撕成碎片。

水云儿在恐怖的威压之下战栗不止,直到玉玲兮收起威压,她才收拢心神坚定说道:“春申儿是水云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如果有人要伤害他,除非先杀了我!”

她知dào

玉玲兮所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春申的安危,只是这位高贵的仙子可能高高在上惯了,身上尽是生杀予夺的威势。

“那就好。只要你照看好春申,将他完整无缺的交到凌云手中,本宫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这枚戒指权当是我的谢礼!”

一枚戒指落到她的手中,传来的已经是玉玲兮若有若无的声音,她知dào

那位得天独厚的仙子已经离开,她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如梦初醒。此刻她抚着手中戒指。望着那边扽着缰绳的春申儿,却觉得他越加的神mì

,他有一位神mì

的父亲,也有一位神mì

的母亲,现在又出现一个神mì

的仙子。她越发的好奇春申到的身份,他这一路上干下的无一不是大事,有时候她想想都后怕,那些事情一旦败露。南荒可还有他们立足之地…

想得多了,越发的难以淡定。她最后只好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她要拼尽全力保护春申儿的安危,不仅仅是因为玉玲兮那变了味的嘱托,更因为春申是她唯一的亲人。



玉玲兮独自一人穿梭在荒野之中,自从将春申和水云儿送回木屋,她就察觉到有玉家高手到来,这也太快了,她完全来不及反应…

为了春申一行人的安危,她不得不铤而走险将那些人的视线牵引到自己身上,她突然觉得和春申分开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只要那些人的视线都落在自己的头上,自然不会发xiàn

春申的存zài

。当然她也希望春申这个小家伙的危机意识能高一点,毕竟她也无法掌握局面的主动权…

其实和春申的相遇对此刻的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梦初醒,她也没想到姐姐玲珑居然真的将那个孩子给生了下来,她本以为…

当初自从她规劝姐姐无果之后,便拼尽全力使了手段,否则她也用不着花五年的时间疗伤。而姐姐因为怀孕的缘故,无法调动任何术法,便在无意之中着了她的道。

她本以为凭着她的手段自然会让那个小生命胎死腹中,她也知dào

那样做很残忍,但她却不得不那样做…

姐姐在北荒地位高贵,这样的丑事一旦传回北荒,姐姐绝对会因此下狱,甚至性命不保,玉家也会为此付出极其昂贵的代价,说不定会引起北荒的nei战。

但姐姐还是将这个小家伙生下来了,玉玲兮知dào

她那手段的威力,姐姐估计用去了半条命才将这个小家伙带到世上吧,为此玉玲兮开始懊悔…

早知dào

姐姐会不顾性命的将这个小家伙生下来,她还何必多此一举。要是春申和凌云得知此事,恐怕就会知dào

春申的“天残”从何而来…

这也是玉玲兮同意春申离开的一大原因,她其实不知dào

该如何面对这个小家伙。当她确认春申是姐姐的儿子那一刻,她的心情无以言表。

或许是血脉亲情的缘故,她看春申之时尽是怜爱之意,可她的心里却不自主的生出了懊悔之意,她想要弥补自己的过失,而这也是她想要带走春申的原因。

所以和春申相处的几天,她一直处于一种极度矛盾的状态。而随着时间的推进,她心里的恐慌感升腾起来,玉家强者要来了…

说起来她之所以从玉家跑出来,是因为不满家族为她安排的一门亲事。所以她请求颇有地位的姐姐帮忙,是姐姐玉玲珑将她带到了南荒…

中州作为北荒的敌人她自然无法前去,东荒和西荒强者无数,她自然也不会到那些朝不保夕的地方,美貌的女子在外其实都很危险,这点常识她们还是有的…

所以她们借助远程传送法阵来到南荒,南荒原本就是蛮夷之地。灵气薄弱,武道不兴,凭着玉玲兮的实力自然能很好的扎根在此。关键是出于上古盟约的束缚,北荒强者不会轻易涉足南荒,再说远程传送法阵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本来玉玲珑的打算是安顿好玉玲兮就回归北荒,她不能离开北荒太长时间,一旦有人发xiàn

她失踪,在北荒又是一场大乱…

可她们却在南荒遇到了凌云,那个俊秀妖异的男子。姐妹俩更是同时喜欢上了这个男子,但玉玲兮却清楚的知dào

在凌云的心里只有姐姐一人。

所以在她受伤的那段日子,每天都沉浸在酸楚之中。她能看出姐姐那发自内心的微笑里尽是幸福的味道,但她只能叹息,姐姐的幸福终究难以长远…

也是这个原因才让玉玲兮收起了心中的嫉妒,她知dào

姐姐在北荒过得并不快乐。和凌云在一起的日子。她从未见过姐姐如此开心。就算这对恋人总是做一些小孩才玩的游戏,她却仍旧会被他们的行为感染…

她不知dào

姐姐是何时离开南荒的,但春申既然对他母亲一无所知,看来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她不知dào

没有姐姐的日子,凌云如何过得下去,或许春申就是他唯一的寄托…

她这次让春申独自离开还有另一个原因,她和姐姐从来都没在凌云的面前暴露过自己的实力,她不知dào

凌云知dào

这事会怎样。他会觉得是自己两姐妹欺骗了他么。

所以借春申之口告sù

凌云更合适不过,时间总会冲淡这件事造成的影响。过几年等到玉家强者离开,她才更有把握去见那个梦中的男子…

她只是不明白凌云为何会让春申独自出来,更是成了留云阁的弟子。她觉得凭借凌云的妖孽完全可以亲自培养春申,她还不知dào

因为春申的天残,凌云已经北上两年…

至于将玉龙决留给春申,这虽然不符合北荒玉家的利益,但却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些,她想弥补春申,而且春申的天赋不凡,血脉力量浓郁,她也想看一看姐姐这个见不得光的儿子能走到何种地步…



春申的确没有将自己和父亲的事情过多的告sù

玉玲兮,虽然他在玉玲兮的身上感觉到了血脉亲情,但她并不喜欢玉玲兮身上那不食人间烟火的冷傲,更何况她还是母亲的情敌…

就算到了现在,在春申的幻想里,水云儿仍然还是替代母亲的最佳人选,这也是他要将水云儿带回第六家的原因。虽然这样其实很对不起母亲,可父亲总不能独守空闺几十年吧。父亲才二十几岁,必然也有那方面的需求,与其让他到妓寨去寻欢作乐,还不如踏踏实实的守着水云儿,反正这个世界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就算春申自己也有这样的野望。

春申之所以会萌生这样的想法,也源于他那个外人眼中的妖孽老爹。在他的印象中,他老爹曾不止一次的带着他上qing楼,而且从来都不用花钱,现在想想长得帅果然吃得开。

春申的队伍已经行进了三天,按他的估计,再过三五天应该就能到达这条古道的终点,那里是破败的玉兰县,他也终究要遇上东楚兴庆府的府卫…

玉兰县在官道修建之前曾经是进入安定的必经之路,曾经更是有富甲安定之称。可自从官道修建之后,盛极一时的玉兰县在安定的地位就一落千丈,就算当初落足玉兰县的宗门家族也纷纷另辟蹊径,远离了这终将衰落之地。

所以如今的玉兰县只有几万人口,兴庆府在此设立的卫所也不过驻扎了二十来人,更没有设立县尉一职,全县治安都是由一名灵动境八重的雪狼卫队率管理。

前几天五荒山爆fā

了山洪,处于下游的玉兰县也遭受了极大的损失,安定城没有派人过来探察情况,不过五军都督府却派了人过来…

五军都督府统管安定五万边军,五荒山发生此等大事,他们自然会派人前来探察。只不过这些年以来五荒山已经爆fā

过好几次山洪,所以五军都督府也只派了一队灵动境的军兵过来。

军方一队人马五十人,由灵意境的队率带领。这队人马同样是东楚兴庆府的人马,只是统属不同罢了,府卫管理地方治安,他们维持边界稳定。

所以这些军爷都是眼高于顶的主,一身配备也非府卫可比,既然他们到了,也就没府卫啥事了,于是玉兰兴庆府的队率便带着手下二十几人开始善后维持治安…

不过五军都督府这队人马只在玉兰待了五日便匆匆北上,他们是要到山洪爆fā

之地一探究竟,不然空口无凭,无法和上官交代。

于是很凑巧的事情就出现了,春申正在想着如何应付玉兰县的兴庆府府卫,眼前就倏然出现了一队银甲人马…

从他们头盔的式样上能看出他们的身份,他们是东楚兴庆府的人马,但不是府卫,而是边军,这些人都随身带着军用弩箭…

看着那位统领模样的家伙腰间的弩箭,春申砰然心动,那居然也是上品凡器,苍天真的是对自己太好了,要什么来什么啊…

慢着,不对啊,这阵势,好几十人呢,春申突然有了扭头就跑的冲动,最后还是强制镇定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盯着那统领…

叶开诸人皆是愣在了一边,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荒郊野岭的遇上官兵。所以这一路上大家都未曾放出灵气探察周边情况,当这一幕出现在众人的面前,自然也就令他们尽皆失神。

再说,这些边军过得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无一不是灵动境五重之上的强者,他们有自己的兵阵之道用以藏身匿形,自然不会让常人察觉出不妥…

那统领模样的灵意境强者走上前来冲着众人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会出现在此?”

一声大吼惊醒了所有人,叶开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走上前去拱手道:“大人,我们是从平章过来的商人,本想走这古道省些路钱,却遇上山洪爆fā

冲走了所有货物,一行几十人就剩我们几个了,还望大人通融让我等前去玉兰觅一处容身之所。”

但那统领此刻的心思根本不在他身上,一双眼睛直愣愣的盯着水云儿和祁浩兰,更是推倒叶开走上前去对着两位佳丽说道:“两位姑娘修为不弱啊,能在山洪中脱身的人大爷还是头一次见到,跟大爷玉兰县城走一遭吧,大爷要好好了解一下情况,放心,大爷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你!”祁浩兰愤nù

异常,她在那统领的眼中看到了定川吴越的神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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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玉家强者

众人哪里看不出来这边军统领起了色心,也正如众人心中所想,这队率此刻心中已经乐开了花,能在山洪中逃得性命的不是没有,只是少之又少…

他久在边关驻守,在那样的蛮荒之地,出于军律的约束,连个像样的妓寨都没有,极少的一些an娼还得服侍那些满嘴仁义道德的上官,所以队率的小兄弟已经很久没开过荤了…

前些天在玉兰,本来也有机会泄泄火,可是那些女子就像是从泥浆里打捞出来的一般,队率再怎么说也是灵意境的强者,提不起那个兴趣…

今日能在这荒山之中,遇到如此人间绝色,焉有放过之理。再说在他个人看来,这两个女子能遇到他是天大的造化,南荒人口千千万,能成为边军的可是极少数,他们才是这片土地上真zhèng

的主人…

而且这两个女子修为不低,以他的身份寻找一门双修功法不难,有如此佳人相伴,说不准他的修为还能更上层楼,今日之事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

再有,此去五荒山还有好几天的行程,沿途荒无人烟,鸟不拉屎的地方谁他么愿意去,有这几人在手自然能了解五荒山的情况,也就顺便将这次出来的任务完成。

想通此节,队率也在心中佩服自己的智慧,这简直就是一石二鸟。不过按他的本意,只留下这两个女子就行,其他人带上都是麻烦,于是他狠厉之色爬上面颊。抬手命令道:“除却这两个美人,其他人一个不留!”

他后方的军兵立kè

蠢蠢欲动,这些兵士的修为从灵动境五重到灵动境八重不等。对春申等人来说,他们无疑是陷入了绝境…

春申此刻脑筋飞转也想不出脱身之策,如果只是他自己,凭借鬼影幻面的身法未必不能从这些人手中逃脱,可其他人怎么办…

这统领是个灵动境三重的强者,比不得九曲天宫的黑衣老鬼,春申自问五箭齐发干掉他也并非难事。可他那一大队的属下,却着实难办…

“且慢,放过他们。我跟你走,否则我宁死不从!”却是水云儿一声大喝,她也没想到快乐的日子这样短暂,才从五荒山出来就遇到如此绝境…

“我也一样!”祁浩兰也无奈说道。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一天。凌云那个混蛋到底在哪里,他为何不来救自己…

杨毅一双眼已经充血,似要喷火,他冲水云儿喝道:“水姑娘,不用求他,我等拼死一战又何妨,岂能让你受此等兵痞侮辱…”

“聒噪!”统领直接出手,一招击中杨毅胸口。杨毅倒飞出去,直撞到一颗大树之上。栽落下来,一口黑血涌出,昏死过去。

“杨毅!”叶开一声大喝,也要向那统领冲去,在他的字典里,动他兄弟者死。此刻他的愤nù

完全掩盖了他的智慧,他的行为只不过是自取灭亡…

恰在此刻,眼看那统领手中灵气凝结,春申终于开口喝道:“都给小爷住手!”

看着春申的一张花脸,那统领还真就停下了手中动作,而叶开也止住了冲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花脸少年…

只见他的脸上画着几道彩色条纹,如同花猫一般。但他周身没有一丝灵力波动,却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这当然就是春申的鬼影幻面了,只不过为了那张鬼脸不至于吓到外人,他只好用了玉玲兮留下的龙鳞三色粉,这玩意也有藏身匿形的功效,不过春申只能拿来当作鬼面的粉饰…

统领看着春申狐疑问道:“你是何人?”

他有些拿不准,先前他的目光完全被两位美人吸引了过去,对于春申这样的幼童他直接忽略了,几岁的孩童哪里能对他构成威胁,但现在他却无法确定,他感觉到春申的后背有一种恐怖的威势,那威势能危及到他的性命…

“当着小爷的面,想抢小爷的女人,啊呸,抢小爷队伍的女人,就不知dào

问问小爷的意见,小爷才是这支队伍的主事之人!”春申淡定说道,他已经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借刀杀人的计划已经开始酝酿…

统领审视了这一行九人,发xiàn

并没有人反对他的说辞,他不得不提起自己十二分小心,小小年纪能成为这队人马的主事,要么有惊天手段,要么是背景惊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统领再次问道,他在军队摸爬滚打十几年,自然知dào

有些人他惹不得,惹上的后果就是祸及全家…

春申搂着小柔大声说道:“先别管小爷是什么人,小爷等人的确在五荒山见识到了惊天异象,但就凭你恐怕还没有资格探听,一个小小的队率也敢在小爷面前大放厥词…”

春申的话明显让队率摸不着头脑,完全是答非所问,而且这小子居然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简直是找死,他出言喝道:“小子,无论是你什么身份,不把我五军都督府放在眼里,那就是死路一条,说吧,你想怎么死!”

“你还没资格代表五军都督府,安定五军都督府可是五府大军组成,最高统帅也是应天府的人,你敢说区区兴庆府能代表中州五府?”春申笑道,他只是在心头呼唤来人快些到来,如果所料不差,玉家强者来了…

春申的话让队率更加迟疑,就是他身后那些军兵也都是心中没谱,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dào

这些消息,安定五万大军,五府各一万,最高统帅出自万域应天府。

越是没谱,就越是不敢轻下决断,队率直愣愣的盯着春申继xù

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他已经将双手放到了腰间的弩箭之上。那个小家伙背后的威势变得越加强dà

。当然很强dà

,春申此刻可是正在为五支短箭上弦…

不得不说小柔简直就是一枚天然的“盾牌”,她的特殊体质不止能看出他人的境界。而且能欺骗别人的探察,所以春申的小动作才能顺利进行,这也是他和小柔改善关系之后小柔亲口告sù

他的…

春申从怀里掏出金翎卫腰牌喝道:“金翎卫,奉命前往安定都护营传达军令!”

听了春申的话,队率以及他身后的兵卒皆是哈哈大笑,再看春申之时,已经尽是嘲讽之意。就算你是云州的金翎卫。但在五军都督府面前算个屁,这孩子脑袋崩坏了。

就是叶开几人也觉得莫名其妙,春申师弟明显是多此一举。不说金翎卫腰牌在安定都护营起不到什么作用。眼前的这些豺狼可是东楚兴庆府的走狗。

队率就像在看天大的笑话,良久才对春申说道:“小家伙,你真该再多吃几年奶,都护府何时敢向边军发号施令!”

“如果我说军令是来自中州呢。涿郡大乱。死伤数十万,南羽的军令根本传不过来,小爷不得不亲自走一趟南荒,云州大都护送小爷这金翎卫腰牌也权当是防身之用。”春申仍旧玩味说道。

春申的话又让一干兵卒迟疑,他们可以不将金翎卫放在眼里,但却不能不将中州放在眼里,冒犯中州的罪名只有死路一条。

最让他们震惊的莫过于春申的身份,打死他们都不相信春申来自中州。而且南羽也不可能将传达军令这么重yào

的任务交给一个几岁的孩童。但又怕万一…

他们只是暗恨队率大人,非要惹上这么个难缠的小鬼。看那小鬼的语气,丝毫不将兴庆营,甚至五军都督府放在眼里…

就是叶开等人也被春申的鬼话吓得不轻,冒充中州人可是死罪,但春申这个混蛋居然还这么的明目张胆,对方可是有足足五十人啊,不说根本打不过,就算打得过也留不下所有人。

但最相信春申之言的却是那位队率,他比他的手下知dào

的更多,钦州没有都护府的地盘,所以边军都护营的军令实jì

上都是从夷州涿郡传达过来。

虽然五军都督府的最高统帅是万域应天府的强者,但西蜀千钧营和南羽都护营的两万大军从来都是听调不听宣,俨然自成一体。

而他能知dào

这一切还是因为上官觉得他识时务才告sù

他的,要不是上官赏识,他也不会得到前来玉兰县的机会,离开军伍可是天阔任鸟飞,但他现在却有些后悔接到这个任务。

他心中一横,大喝道:“杀光这群人,胆敢冒充中州来人!”

“都给小爷住手,你们可要想明白了,我南羽可不是好惹的,冒犯了本使,后果可不是你们能承担得起的…”春申连忙喝道,他看出那队率已经相信了自己的身份,但仍旧要下此狠手,定然是要杀人灭口…

他只是在心头腹诽那个藏在暗处的混蛋,到了这样的关头还不出现,自从他感应到血脉有些异动之后,就换上了鬼影幻面,为了鬼脸不至于吓到人,还用上了玉玲兮特意给他留下了龙鳞三色粉…

“军令如山,都他么给老子动手!”队率恶狠狠道。

叶开祁浩兰等人也是纷纷拿出兵刃准bèi

接敌,他们倒不会怪罪春申将这可恶的队率激怒,春申师弟已经尽lì

了,他们已经多享shòu

这么久的呼吸,身陷绝境,唯拼死一战。

恰在此刻春申对着右侧的丛林大喝道:“前辈,您要是再不出来,我可就不会告sù

你那位仙子去向何方哦!”

“哈哈,小子倒是鬼精鬼精的,居然能发xiàn

老夫的身影!”声如洪钟,从树林里传出,附带了强者威压,直让一干人等尽皆瑟瑟发抖,握不稳手中兵刃。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队率一颗心直沉到谷底,春申的话无疑是表明了他和来人有些关联,而来人的修为显然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只得冲着树林方向拱手道:“前辈,晚辈安定五军都督府队率丁山,冒犯之处还请海涵,晚辈这就退去。不打扰您老人家教育后辈…”

“五军都督府?什么狗屁倒灶的玩意!”那声音继xù

传出,满是蔑视之意。

丁山本是想借五军都督府的威名让这位强者放自己一马,可这位强者要么是根本没听说过五军都督府。要么是根本不把五军都督府放在眼里,这让他心头越发的难以淡定,他继xù

说道:“晚辈也是中州五府中人,还望前辈看在晚辈等人为中州效命多年的份上,绕过我等这回!”

他本以为春申来自中州,那么这位不见踪影的强者自然也来自中州才对,希望凭着自己中州府军的身份逃过这一劫…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却听那强者说道:“原来是中州在南荒的走狗而已,老夫碰不到也就算了,既然碰到焉有放过之理!”

“前辈饶命!”丁山叫苦不迭。这位强者到底是什么人,既然他不是中州来人,又为何与那花猫少年扯上关系。

“哼,偌大南荒。甘与人为犬。留尔等何用!”那位强者一声大喝,一股惊天的威势从树林中席卷而来…

春申连忙冲叶开众人喝道:“都往后退,别遭了池鱼之殃,这不是冲我们来的!”

众人尽皆按春申所言而动,虽然不知dào

春申到底是如何知dào

树林中还有此等绝世强者的存zài

,但这位强者的出现无疑让他们的处境发生了大变…

他们看到那五十位边军在那强dà

的威势之下,根本升不起一丝反抗之力。而看到那些在威势压迫之下纷纷断裂的弓弩,春申无比的肉疼…

但他不得不继xù

给自己提气。他还得应付接下来的麻烦,他也印证了玉玲兮的话。北荒和中州果真势成水火,否则这位北荒强者也不会不顾脸面的对这些灵动境的中州府兵下手。

一切仿佛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原本耀武扬威的兴庆府兵此刻一个个全部躺在地上,周身看不出任何的伤痕,不过片刻之后这些人的尸体开始龟裂,化为一滩血水…

春申只好蒙住小柔的眼睛,不让她看到如此血腥的一幕。至于水云儿和祁浩兰则是自主的遮住了自己的目光,女子本就对这些残忍的画面异常过敏…

叶开诸人则是震惊于来人的手段,虽然此前已经见过玉玲兮和苍天对决的那一击,但那毕竟只是术法的对碰,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作用于修士的身体…

“好了,这些杂鱼老夫已经清理干净,小家伙是不是该告sù

老夫实情了!”一位出尘的黑衣武士服老者瞬移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同样的贵气逼人。

看着老者直向春申逼近,叶开等人无一不是满脸戒备之色,他们并不知dào

来人的身份,但他们知dào

这老者对中州几无好感,而春申先前更是冒充中州来人,他们很怕这老者对春申不利。

好在老者并未放出威压,否则叶开等人未必还能好好的站着,早就被那威压压迫到匍匐在地。即使如此,老者的出现也如巨龙抬头,让他们的手心发凉…

春申心头也隐隐有些难以安定,他十分确信来人必是玉家强者无疑,而这强者给人的感觉深不可测,他的修为似乎还在玉玲兮之上。

他现在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千面鬼影之上,他知dào

自己的玉家血脉绝对见不得光,要是被来人察知出情况,他不见得会被灭杀,但很有可能被捕回北荒。

好不容易调整好心态,春申对着众人说道:“都让开,老先生若是想要对我等不利早就动手了,何必等到现在!”

“小家伙倒是精明,说吧,你先前对那些杂鱼说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吸引老夫过来!”黑衣老者咧嘴笑道,不知为何,他在这幼童身上感觉到了几分亲近之意,但他并没在他身上感觉到玉家的血脉气息。

先前他就知dào

自己找错人了,但水云儿的存zài

却给了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在水云儿身上也感觉到北荒的血脉力量,他只当是水云儿的血脉力量干扰了他的判断。

正待他要离去之时,却猛然听到春申的大喝,而春申嘴里那位出尘的仙子,很有可能就是他此行要找的人,玉玲兮已经消失了八年了,前几天朱天居然降下法旨,玉家二小姐居然出现在南荒那片蛮夷之地。

“我的确见过那位仙子姐姐,她叫玉玲兮,她还送我了这个…”春申指着自己的脸说道,为了不让老者起疑,将自己的脸放到明面上来反而更安全…

老者看着春申的花猫脸说道:“不错,玉家的龙鳞三色粉!”

见老者并没对自己的花脸起兴趣,春申也松了一口气,只听那老者继xù

说道:“她去了哪里?”

“玉姐姐并不想跟你们回去,何必要强人所难呢!”春申叹息道。

老者浅笑,威胁道:“玉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个小娃娃来插嘴,不要消磨老夫的耐性!”

“好吧,她只说她要去十万大山,别的我也不清楚!”春申指着南面说道,那表情似很无奈。

老者点了点头,虽然出身北荒,但他也听说过十万大山的名头,在他心里也认为二小姐很有可能前去十万大山,也只有那里可以护她一时周全,从而避开他们这些玉家强者。

他缓缓说道:“看在二小姐的面子上,老夫就不为难你们了,好自为之!”

说完老者凭空消失,仿佛从来也没出现过一般…

待到众人皆从惊恐之中恢复过来,大家才将杨毅抬上马继xù

赶路,五十名兴庆府兵没留下任何东西,他们的储物装备尽皆被那老者的威压破碎,唯一完好的就是那队率的上品凡器弩,便宜了春申…

待到春申等人离开以后,原处居然又冒出了那黑衣老者,只听他怅然若失般说道:“二小姐,老夫也只能帮你到这个份上了,希望你能逃过这一劫…”

春申的千面鬼影确实能屏蔽老者的血脉探察,不过他施展的太晚了,在此之前那老者已经发xiàn

了他的身影,仅凭水云儿淡薄的北荒血脉还无法干扰他的判断,王族血脉哪里又是那么好隐藏的…

但不得不说春申的好运,玉玲兮从小就和这老者亲厚,老者也甚是溺爱玉玲兮。老者这次前来南荒明面上是追回玉玲兮,实jì

上则是想要暗中助玉玲兮一臂之力…

而玉玲兮的秉性他非常清楚,她的身份高贵,对不相干的人一贯的不屑一顾,他不认为躲在南荒八年能改变她骨子里的那种高傲,她居然会将玉家的龙鳞三色粉送给春申,足见她对春申的看重。

所以老者也误解了,他错将春申当成了玉玲兮的孩子,而春申的年龄也恰到好处。所以爱屋及乌之下,他甚至暗中出手封印了春申身上的血脉力量,以保全这个小家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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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中州五府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春申等人仍旧穿梭在深山老林之中,抚着手中黝黑的短弩,春申心头有几分喜悦之情。

这短弩居然和春申的四弩如出一辙,看来当年被华凤村陈凡得到的四弩也同样出自边军,这是边军的制式弩箭,只是四弩的编号大概是被磨灭了。

好好把玩了一番,春申又将新得的弩箭放回了须弥背包,四弩暂时还能用,等四弩寿终正寝了,再用这弩箭,这是春申的想法。

不过他这些天也有一个困惑,那就是他居然无法修liàn

玉龙决的第一层玉龙气,只需yào

灵动境五重的修为要求,练成之后会有龙气护体,大大提高他的防御力。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根本就无法牵引血脉力量,更不用提修liàn

玉龙决了。当然,春申不再是曾经那个优柔寡断的春申,尝试了几次无果他很快就放qì

了。

这些天大家都忙着赶路,好在玉兰县受到山洪波及仍旧一片混乱,没人在意他们的出现,所以他们很容易就通过了玉兰进入了玉山…

玉山多矿脉,但那些矿脉大多都在山坳里。不过春申他们所走的路其实不是人类开辟出来的,而是南北迁徙的兽群踩出来的。

所以他们这一路上仍然是在荒无人烟的地方穿行,这倒也合了春申的心意,现在他对人类几乎没有任何的好感,因为他突然发xiàn

自己遇到的尽是些王八dan。

这些天唯一的好消息就是小柔的天赋总算是查出来了,春申的天命五行珠放在留云阁没带出来。所以纷乱的玉兰县就给了春申很好的机会,让他做了一回贼。

玉兰虽然没有天命公会,却也有几个不入流的小家族。春申随便选择了一家。这些家族里能有个灵动境七重的强者就算不错了,自然无法防范春申的盗窃行为。

小柔天命孤竹,五行上水。孤竹是非攻击类天命,而且还是植物类天命,但它却是万中无一的天佑之命,天命志中对孤竹的记载只有它的形貌和名字,并没有过多的讯息。足见孤竹的不凡。

小柔的天命觉醒仪式是水云儿主持的,就是叶开祁浩兰等人为了避嫌也被春申支到一边去了,小柔现在是第六家的人。而不属于留云阁,春申分得很清楚。

就算祁浩兰恨得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春申说了不服就打一架,不然她就消停点到一边待着去。

而且在春申看来。小柔的水属性极其浓郁。说不定会是传说中的圣品五行。为此春申可是兴奋了好几天,更是将老家伙的元灵心法交给小柔修liàn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杨毅这次因祸得福,伤好以后摸到了突pò

灵动境五重的契机,而叶开也练成了金身七锻第一重,也想尝试突pò

,所以春申决定先等两人突pò

之后再继xù

上路。

虽然现在是夏天,春申还是担心会出现猛兽。甚至是妖兽。所以他们将营寨扎在了山麓之上,尽量远离兽道。

叶开和杨毅两人开始修liàn

。小柔也抱着春申写下的元灵心法在一旁研究,识字对她来说完全是小儿科,四岁那年她就已经将《苍颉》上的字识完。

李文斌,李向先和蒋为三人则充当守卫的角色,只是看向杨毅和叶开之时,三人皆有一种失落感,虽然他们也差不多摸到了突pò

的门槛,但积累仍然还差得太多。

依然是水云儿和祁浩兰为众人忙活吃食,为了避免再遇到强抢民女的事情,两位人间绝色现在都是一副村妇打扮,水云儿倒是无所谓,她听春申的。

祁浩兰起初很是反对,被春申拉到一边单练了一番,回来之后都不用化妆,衣衫褴褛的已经有了几分村姑的气质,这也是水云儿给小柔举行天命觉醒仪式之时,她不敢再反对的缘故。

春申这些天的变化很大,俨然不只是以前那个腹黑的小混蛋,或许是和兴庆府兵那一战给春申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春申现在变得很暴力。

队伍里所有人都深有同感,除了小柔和水云儿,其他人甚至叶开和祁浩兰,这些天几乎都遭受过春申的毒打,不过春申下手很有分寸,俨然有祁浩兰当初的风采。

春申的心态也确实发生了很大的改变,因为前些日子的事情,他对南荒彻底失望了,那位玉家强者说得没错,南荒人甘为中州鹰犬,南荒不是南荒人之南荒,而是中州人之南荒。

南荒的血性去哪里了,春申也是前些天坐在马背上闲来无事看了刘习的笔记,他才知dào

安定五万边军,除了各营的灵海境统领,以及五军都督府灵玄三境之上的最高统帅,其它人全都是南荒修士。

六个中州人就能统管五万战力强悍的南荒大军,南荒和中州的血海深仇在这些中州走狗眼中似乎根本不存zài

,有奶便是娘,这就是南荒人的现状。

而五万边军的敌人是谁,并不仅仅是时有时无的兽潮,还有那些潜居十万大山的义士,那些义士在为南荒而战,但他们的敌人却同样是南荒人,春申可以想象他们心中的那种苦楚。

起初一直忙于赶路和修行,春申这段时间倒没不急于巩固灵动境六重的修为,所以他将更多的时间放在了刘习的笔记之上,他也终于看清楚了天命世界的真面目…

天命世界分东南西北四荒,以及中州。各荒域的实力以中州最强,东荒次之,北荒和西荒倒是差不多,南荒最弱。

因为南荒靠近中州的缘故,中州的势力便朝南荒延伸,中州人在南荒的出现无疑对南荒的发展造成了重大的影响,经过几万年的改造。在南荒人的心中,中州就是神,就是天堂。

中州的话就是圣旨。如不遵从就是死罪。那些反抗中州的义士要么被灭杀,要么逃入十万大山,南荒已经沦为中州的殖民地,这就是春申对南荒现状的认识。

中州有五大势力,万域、东楚、西蜀、南羽和北元。所以南荒的中州五府正好对应这五大势力,万域应天府、东楚兴庆府、西蜀千钧府、南羽都护府和北元天狼府。

除却北元天狼府,其它四府春申都已经见识过了。北元地处中州北部。对南荒的影响力其实最小,所以南荒各州并没有太多天狼府的身影。

但春申却知dào

,论实力最强的依然是万域应天府。不过南羽因为靠近南荒的缘故,近水楼台先得月,俨然也能与万域应天府分庭抗礼,而且还有西蜀千钧府这个千古盟友。这可能也是万域应天府会拉拢东楚兴庆府的原因所在。

而要是论残暴无道。当属北元天狼府。在刘习的记载中,北元已经不仅仅是将南荒人当成奴隶,更是试验品。

当初北元为了测试炼丹师炼制的毒丹威力,他们将试验点选在了钦州东南,夷州南部。那时候钦州也不止三郡,而是四郡。而那消失的一个郡便是天狼府的手笔,那可是几千万的生命。

对于府卫的构成,春申也在刘习的笔记中得到了全面了解…

万域应天府有黑虎卫。修为一般在灵动境五重到八重;玄鹰卫,修为一般在灵意境一重到五重;飞鹏卫。修为一般在灵意境六重到九重。

郡属应天府最高统帅称府尊,修为一般是灵海境,当然还会有两到三位的南荒灵海境强者任佐官。州属应天府最高统帅称大府堂,修为都在灵玄三境之上,更是豢养不少南荒灵海境门客。

东楚兴庆府对应万域,有雪狼卫、雷鸣卫和神风卫三等卫士,郡属兴庆府的最高统帅称郡守,州属兴庆府最高统帅称州牧。

西蜀千钧府对应万域,有风行卫、天行卫和千钧卫三等卫士,郡属千钧府的最高统帅称钧令,州属千钧府最高统帅称大钧令。

北元天狼府对应万域,有土狼卫、鹰鹫卫和狮虎卫三等卫士,郡属天狼府的最高统帅称郡相,不过北元在南荒没有州属天狼府。

南羽都护府对应万域,有玄铁卫、银翎卫和金翎卫三等卫士,郡属都护府最高统帅称都护,州属都护府最高统帅称大都护。

对于府兵的构成,春申同样有了更深的认知…

南荒的府兵只有边军,全都分布在接壤十万大山的地方,例如钦州安定郡的边军。驻军人数一般都是五府均等,最高统帅由州属五府担任,例如钦州名义上归万域应天府管辖,所以安定边军的最高统帅也由应天府的强者出任。

了解这些之后,春申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中州已经完全的控zhì

了南荒,唯一不能控zhì

的就是十万大山之中的势力…

十万大山之中不仅有猛兽妖兽,也有抗击中州的义士,还有深山土著,那些土著也无比强dà

,只是不会轻易出现在外人面前,十万大山就是他们的根。

除此之外就是隐世宗门,除了一些极其强dà

的妖兽之外,他们才是南荒最强的人。在中州五府统治的地方是不会有灵玄三境之上的南荒强者的,春申也总算找到了清原应天府对留云阁动手的原因。

灵海境的强者都有机会突pò

到玄三境之上,他们这是要防患于未然,消除潜在威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就是中州在南荒推行的政策。

南荒修士就算侥幸突pò

到灵玄三境之上,要么就逃进十万大山中隐世不出,要么就只能成为中州的走狗,他们会被送去中州,做一个强dà

的奴隶。

在中州人的字典里,南荒不能有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要是不在那两者中二选一,你就只能亡命天涯,因为中州五府还有一支暗中的力量。

这支力量被刘习称为裁决,裁决是由清一色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组成,而这些人也全都来自中州五大势力,他们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南荒五府治下决不出冥境强者。

没有人知dào

他们的人数,也没有人知dào

他们身在何处,可但凡发xiàn

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当然他们也有自己的强者尊严,那就是绝不对灵玄三境之下的修士出手。

春申也是由此才得知灵海境之上被称为冥境,但冥境其实也还有详细的划分,不过刘习只是在笔记中略为提及,看来他自己对此也没有太多的了解。

想想也正常,一个从灵海境跌落到灵意境的强者全心浸淫于丹道,哪里有更多的时间去关心灵玄三境之上的事情。

人往往就是这样。对世界的认知越深就越加痛苦。春申也一样,他清楚的知dào

,南荒经过中州数万年的剥削。这片原本就落后的土地变得更加贫瘠。

而中州的统治也已经在南荒人的心中扎根,那就像一颗心脏上毒瘤,不将它剔除你会无比难受,但你一旦想要将它剔除。死的只会是你自己。毒瘤已经主宰了你的生命。

所以春申这些日子一直过得很憋屈,这也是他脾气暴涨的原因所在。他看不到南荒的未来,南荒似乎已经没有出路。

他也知dào

自己似乎过早的看清了这个世界,这对他日后的修行已经形成了阻滞,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已经深入心肺,如果不做出处理,真的有可能成为魔障。

此前春申一心只是想离开南荒这片罪土前往中州,脱掉罪民的帽子。到中州去享shòu

他的惬意人生。但现在为了日后的修行,他不得不发下滔天誓言…

他要南荒平齐中州。他要南荒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世人的面前,他要南荒脱去罪域的耻辱,他要让天下听到南荒的声音…

这一切千难万难,春申唯上下而求索。他要开启自己的霸者之路,他要这世界的话语权,他要改变这个世界现行的规则,让世人知dào

南荒不是罪域,南荒人不是南蛮,也不是奴隶。

他要用血与泪唤醒这片沉寂的土地,让战争激发南荒尘封已久的血性,将中州势力彻底赶出南荒,他要让南荒成为南荒人之南荒…

他知dào

这一切难如登天,但因为老家伙的事,他迟早也会与万域对上,迟早也会和天庭为敌。此前他一直缺乏一种果敢和担当,而这一路上的见闻和刘习的笔记却给了他很大的启发。

他似乎突然之间成熟了不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句话在他身上得到了验证。路上见过的种种一直在冲击他的世界观,直到他彻底认清这个世界。

他不追求所谓的平等,但南荒人连最起码的生存权力也无法自主,他们在中州的暴政之下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在春申的心里,中州已然成为他最大的敌人。

就算九百年前东荒魔族针对东秦的战争也没有激起春申如此强dà

的怨念,那毕竟是人魔两族的大战。但南荒和中州同属人族,却要遭受如此折磨,春申焉能不怒。

南荒那些平民家庭一年拼死拼活的劳作,到头来未必能交齐沉重的赋税,而交不齐赋税的结果就是他们的儿女将与中州人为奴。

因为这个原因,南荒的平民家庭不得不多生儿女,为了保住第一个孩子,后面出生的孩子其实都是用来抵扣赋税的。中州的暴政已经让南荒人的人性变得扭曲,有哪个父母愿意将自己的孩儿送去为奴,这是对南荒人性的抹杀…

春申由此坚定了一个信念,待他崛起之后,但凡前来南荒的中州修士,他将一个不留的全部斩杀,无论好坏,血债需yào

血偿。

至于甘为中州鹰犬的边军和府卫,只要落单他也绝不放过,这些人比中州人更可恶,助纣为虐之辈,当夷三族,这是春申给他们的审判。

但他现在迫切的需yào

力量,为了第六家的安危,凡事他都不能做得太明显,所以他又将目光投到了箭术之上,他准bèi

继xù

研究镇魂和焚天两张经脉图。

唯有箭术学有所成,他才能以第二重身份面世。他深知弩箭的杀伤力和突袭效果,或许箭术有成,他方能在南荒这片苦难的土地上潇洒自如…



“春申师弟!”叶开的呼声唤醒了沉思的春申。

春申回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问道:“怎么了?”

“我差不多可以突pò

了!”叶开兴奋说道。

春申艰难的露出一丝微笑,点了点头道:“那走吧!”

两人起身朝山上走去,叶开天命双生,为了保守秘密,他不得不远离众人的视线。而春申是唯一知dào

他秘密的人,他的突pò

也需yào

春申从旁协助…

两人来到僻静之所,叶开当即盘膝而坐放出他构建的水火两系灵气护罩,按照春申的建议他扩大了外层的灵气护罩,同时缩小了内层用以减小两者的排斥…

其实说起来他现在已经算是灵动境五重的强者,只不过他的两层灵气护罩见不得光,这也是春申跟来的原因所在。

春申默运心法,调动天魂空间中的神魂之力和阴气,他是要以千面鬼影的阵符掩盖叶开的外层灵气护罩。

这事春申早就开始筹备,所以当他灭杀九曲天宫的强者之后,他吸收了那老者的魂魄力量,而兴庆府那五十名官兵的魂魄同样被他收进了天魂空间,这些日子他早就将那些魂魄力量炼化成了神魂力量,而剩下的自然也就是阴气。

神魂力量和阴气都不缺,他自然能很好的施展阵符刻画…

当然这其实是很耗心力的过程,对叶开来说长期的支持灵气护罩外置弥足艰难,而对春申来说刻画阵符是个精细活,出不得半点差错,所以此刻两人皆是满头大汗,两人都在苦苦支撑…

总算要完成了,春申爬在地上刻画叶开脚底板上最后的部分,却猛然听到山下传来的呼声…

“春申儿!”

“叶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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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玉山兽潮

春申也察觉出了异常,好在符文刻画已经接近尾声,他立kè

加大神魂力量的输出,彻底完善叶开身上的匿息阵法。

而后两人皆是汗流浃背的朝山下冲去,还没冲到跟前春申就感觉到一股强dà

的气息朝自己袭来,气息的源点正是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

两人尽皆不自主的加快了步伐,他们的心都沉到了谷底,祁浩兰她们遇到了天大的麻烦,那气息直让春申觉得窒息…

是妖兽,居然是妖兽,春申在心头诧异。按常理说现在正直夏季,兽群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迁徙,又何况是妖兽,玉山可是人类的地盘,他们这是出来找死么,安定五万边军可不是吃素的…

这些妖兽的实力并不算高,除了那领头的一只,其它的都是化妖初期和中期,也就是灵动境五重和灵动境七重的样子,而春申猜测那领头的妖兽应该只是化妖后期,也就是人类灵动境九重的修为,因为他并没在那妖兽身上感觉到灵智期的气息。

灵智前期的妖兽就能匹敌灵意境九重的强者,完全就是出神老祖那个层次的战力。在那样的战力之下,春申自问凭着自己灵动境六重的修为只能是十死无生,除非老家伙附体,可老家伙现在比猪还睡得死。

春申自问凭着自己这队人马要战胜灵动境九重的强者也并非难事,他那超乎想像的灵气护罩就足以让灵动境的强者无计可施…

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些妖兽并不仅是一只,也不是几只。而是好几十只。密密麻麻团团将祁浩兰等人围在中心,一双双兽瞳尽露凶光,对它们来说就是祁浩兰和水云儿这样绝美的女子同样只是一顿饱餐。

春申和叶开的出现也引起了这些妖兽的注意。很快就有十来只妖兽朝他俩围拢过来。春申没敢轻举妄动,因为他断定这些妖兽是传说中的擅阵狼…

按照《灵物志》中的记载,擅阵狼确实也都是化妖期的妖兽,实力差不多都在人类修士的灵动境五到九重之间。

就算如此擅阵狼也不至于给春申那样恐怖的威压,而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是擅阵狼其实是都是天然的阵法师…

要是遇到落单的擅阵狼,春申会觉得无比幸运。他一直对阵道有莫大的兴趣,特别是见识了老家伙在尚湖施展的惊天手段之后,对他来说擅阵狼可谓一身是宝。

或许是得天独厚。擅阵狼据有天然的阵法感知力,是以凭借几十头化妖期的擅阵狼施展天然阵法之道,便能爆fā

出灵智中期,也就是灵海境的威势。

就春申所知。中州有一门兵书《据狼策》就是兵阵大师根据擅阵狼的习性而编撰的。这门兵阵之道能让一些修为不高的修士依靠合击之术爆fā

出高阶修士的战力…

擅阵狼的骨骼皮毛含有天然的阵法力量,是布阵的绝佳材料。擅阵狼的血肉蕴含粗浅的阵法奥义,修士吞服能加深自己对阵法的感悟,它那双火红的双眼更是可以用来充当阵法的阵眼…

可现在这一群红着眼的饿狼齐至,借用阵法之力已经隐隐释fàng

了灵海境强者的威压。祁浩兰等人蜷缩在群狼之中不敢有丝毫异动,连开口说话的力qì

都没有,完全被阵法之力压制…

好在春申和叶开的出现为她们分担了一些压力,几人团团将杨毅护在中心。杨毅的突pò

还没结束,现在正是紧要关头…

春申知dào

仅凭祁浩兰她们很难在这恐怖的威压之下支撑太久。这也是擅阵狼狩猎的常用手段,凭借威压消磨猎物的最后一丝力量,从而无损擒下猎物…

脑筋急转,春申的背心有些发凉,他觉得他这段时间一直都在走背运,因为小柔的事情遇到九曲天宫的老混蛋,好不容易保住性命,又选了那条几万年前的古道,不知dào

倒了哪辈子的血霉遇到山洪爆fā

,天庭强者的出现险些吓到他大小bian失禁…

得亏遇到玉玲兮,可这样强dà

的保镖居然径自离去,留下的玉龙决是春申感觉到的唯一安慰,可现在玉龙决根本无法修liàn

。更不用提遇到兴庆府那群兵痞,以及那个吓死人的玉家强者。

这些天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清静日子,今儿个又遇到这群茹毛饮血的妖兽。如果只是凭借他灵动境六重的境界,就算他有超出常人的灵气护体,也无法在这群畜生中脱身。

十头擅阵狼以它们特有的阵法叠加释fàng

出灵意境强者的威势,刚刚突pò

灵动境五重,体内灵气消耗一空的叶开有些支撑不住,一边用灵玉恢复一边硬扛,汗如雨下,衣衫尽湿…

春申还稍稍好些,凭借他三层灵气护罩勉强能支撑下来,他也渐渐想到了解除危机的办法,但他需yào

时间,而时间其实很紧迫…

就这些擅阵狼突兀的出现在玉山就很能说明问题,大兽潮要来了。他觉得边军应该也有这方面的应对,但对他来说无论是妖兽还是边军都是他的敌人…

他必须尽快解决掉这群擅阵狼,将一行人带入高山之上,远远避开这兽道。就他对《鹖冠子》的粗略研究,他们扎营之所其实是天然的绝佳战场,很适合阻击猛兽,当然也很容易被猛兽围攻…

正待春申准bèi

动手,擅阵狼却抢先发难…

三十多只擅阵狼朝祁浩兰等人逼近,杨毅和小柔被护在最中心,其他人已经尽皆是一脸卡白,他们知dào

自己与这些妖兽的差距有多大…

“攻它们眼睛!”春申一声大喝,左手九剑,右手四弩,直朝那化妖后期的头狼冲去。想要和这群畜生硬碰硬是不可能,唯有擒贼先擒王。

这些畜生其实和军队别无二致。只要击毙主帅,士气就会一落千丈。擅阵狼的眼睛是它们施展阵法的阵眼,所有的合击之术都是靠眼睛的沟通来施展。眼睛就是他们释fàng

阵法的媒介…

果然祁浩兰长鞭一挥,一头化妖中期的擅阵狼连忙后退,三十头狼凝结的阵法也是一窒,水云儿等人瞬间轻松了不少…

不过祁浩兰却不好受,他本就被那灵海境一般的威势狠狠压制,强行施展法诀险些崩坏她的灵气护体,一口黑血吐出。她受了不轻的内伤…

“都别停!”春申继xù

喝道,银白鬼脸已经爬上了面颊,右手五箭齐发直逼拦路的十头擅阵狼。他这是要放手一搏,成则生,不成则死,五箭齐发的消耗他心知肚明…

叶开也紧跟春申之后。大铁铲虎虎生风。直逼那些围拢过来的红芒眼睛。借着擅阵狼阵法迟滞,水云儿等人闻声也开始动手,目标皆是擅阵狼的双目…

只要破坏擅阵狼的阵形,他们的阵法便无法释fàng

出该有的威力。春申明白这群畜生的习性,虽然能施展强dà

的阵法力量,却是出了名的胆小…

这些妖兽从来都是在自保有余的前提之下捕获猎物,如果猎物过于强悍,它们反而会直接遁走。

所以它们此刻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损伤。在祁浩兰等人的攻击之下又开始后撤,旨在借此耗尽祁浩兰等人的灵气。进而从根本上瓦解他们的反抗力量。

春申都不得不赞叹这群畜生的智慧不弱,好在都只是化妖境的妖兽,要真是灵智初期的妖兽,春申自问他以为的办法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灵智期妖兽,顾名思义灵智已开,和人类一样,拥有别无二致的智慧。真要是遇到灵智初期的擅阵狼,对春申来说和遇到边军的统兵大将没太大区别,他们都算是兵阵大师。

春申现在只希望祁浩兰等人能支撑的久一些,他想要解决掉头狼并不容易,随着他的逼近,那化妖后期的头狼已经开始警觉,渐渐朝后退去,而除却被他的短箭锁定的五只擅阵狼,以及叶开牵制的两头擅阵狼,另外三头都纷纷向头狼靠拢,保护统领是它们与生俱来的职责。

春申暗道晦气,他目前并没有更多的力量可用,只是想到了表哥祁文远的一击盾,但就浪费在一群畜生手中他心有不甘…

然而祁浩兰等人的形势已经岌岌可危,李文斌那头蠢猫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掉链子,按春申的本意是攻击擅阵狼的眼睛将它们击退即可,只要打乱它们的阵形,它们就无法释fàng

出灵海境一般的威压。

可李文斌这个蠢货手中铁轮没挥几下居然就飞了,不是被擅阵狼击飞,而是李文斌自己抛飞了出去,这个混蛋居然在这个时候手掌打滑。按春申此刻的心情,如果能逃过此劫,他非要榨干李文斌那一身肥膘,李胖子流的不是汗而是油…

由于李文斌的失误,祁浩兰拼着重伤换来的局面将要付之东流。李文斌失了手中兵刃,慌神之下被擅阵狼欺到近前,他后撤之下擅阵狼的阵形再次成型,阵法之力迸发,所有人的行动又陷入迟滞…

祁浩兰看李文斌的眼神似要喷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要不是大敌当前她真想将这胖子千刀万剐…

“我不是故yì

的!”李文斌也知dào

自己坏了事,带着哭腔说道,但他说话之时异常吃力,完全被擅阵狼的阵法压制。

春申当即大喝:“叶开,去救他们!”

头狼仍在后撤,三头擅阵狼紧紧将其护在中心,五头擅阵狼因为春申四弩上的威势驻足不前,另外两头则还在和叶开游斗…

好在春申和叶开早就打乱了这群畜生的阵型,否则叶开估计都没有出手之力,他体内并没有太多灵气,就算春申帮他掩藏了外层灵气护罩,他此刻也没有任何的喜悦之情,大家尽皆陷入苦战之中。

情况最危险的其实是杨毅,他正在突pò

的紧要关头,被铺天盖地的威压震慑,稍有不慎就极有可能毁损丹田,伤及性命…

“春申师弟,这边…”闻春申之言。叶开大铁铲挥舞,忧心问道。

可祁浩兰那边明显已经支持不住,最中心的小柔已经在强dà

的威压之下晕厥了过去。祁浩兰本就受伤不轻。施展法诀已经很勉强,此刻是水云儿护住了她的侧翼,春申当即大喝:“别管我,去那边!”

叶开闻声大铁铲一个横扫,将两头擅阵狼逼退,直奔祁浩兰诸人。叶开此举明显让围攻祁浩兰等人的擅阵狼迟滞,他们没想到还会有人如此不要命的冲上来。

出其不意之下。叶开打散了那三十来头擅阵狼的阵形,将岌岌可危的形势逆转。除了祁浩兰,其他人其实并没受到太重的伤。只是为了抵抗威压灵气消耗过度,现在完全是凭借毅力坚持,尚有一战之力的也就水云儿,但他的天命是黄塔。非攻击类天命。并不能对这些畜生构成有效威胁,不过她和叶开的配合还是隐隐维持住了局面…

但叶开承shòu的压力可想而知,他此刻被附近的三头擅阵狼压制,只能凭着手中挥舞的大铁铲苦苦支撑,自然无法顾及到春申这边…

少了叶开的牵制,另外两头擅阵狼也朝春申逼来,准确的说是朝头狼靠近。春申此刻的情况其实比之叶开也好不到哪里去,一直维持双手上的必杀技。虽然不需yào

消耗更多的灵气,但经脉却要承shòu难以想象的压力。

他深知叶开和水云儿也坚持不了太久。迫不得已,只能对不起表哥了,一击盾在今天终究还是要完结它的使命…

春申右手四弩急转,直瞄向头狼方向,但他知dào

单凭五箭齐发难晋其功,妖兽等级森严还犹在人类之上,头狼身前的五只擅阵狼自然会护它周全…

嗷呜!头狼似乎也感觉到了危机,春申的四弩已经对他构成了威胁,抬首长啸一声,原本正在围攻叶开和水云儿的群狼尽皆放下对手朝头狼奔去…

春申抓紧时间出招,四弩五箭齐发直逼头狼。头狼呜咽着后退,身前五头擅阵狼直朝春申释fàng

的短箭光点而去,头狼绝不能有任何损伤…

五狼应声倒地,春申的身后已经是群狼环视,早先攻击祁浩兰等人的三十多头擅阵狼速度奇快无比,隐隐已经稳住了阵形,而叶开和水云儿已无再战之力,尽皆瘫倒在地,好在杨毅这小子居然成功突pò

了灵动境五重,可惜刚刚突pò

的他身体异常虚弱,这都是被擅阵狼阵法压制的后果。

所以此刻春申将独自面对身前的头狼以及身后将近四十头擅阵狼,春申知dào

他身后的擅阵狼想要救援头狼已经来不及,势必会释fàng

惊天一击将他的进攻扼杀…

头狼虽然还没进入灵智期,但毕竟是化妖后期的妖兽,已经具备了些许人类一般的智慧,它本能的觉得春申这头猎物很危险,但它觉得凭着春申身后那群属下将春申灭杀并非难事,而它自己只需yào

拖着春申就够了…

春申可以感觉到身后渐渐升起的无尽威势,但头狼仍然在往后退,他与头狼之间还有不短的距离…

后方的擅阵狼终于要释fàng

大招了,春申心头升起了几分危机感应,他屏息静气,全力运转千面鬼影和灵气护罩,成败在此一举…

轰隆!

一声巨响在春申背后响起,待发xiàn

自己并没受到重大的损伤,春申这才松了一口气,计划已经成了一半,不过一击盾已经化作粉末散去…

一击盾挡住了擅阵狼的惊天一击,自从春申释fàng

了五箭齐发之后,他便和须弥背包取得了联系,在背后的擅阵狼释fàng

大招之际,他以一击盾的力量保全自己,以及缩短自己和头狼的距离。

擅阵狼并不善于单打独斗,它们从来都是一拥而上。要不是头狼受到威胁,他们并不会释fàng

如此庞大的一击,一击之后它们的行动都会受到短暂的阻滞,算是阵法带来的副作用。

借着强dà

的反震力,春申一个箭步朝头狼奔去,这是他唯一的机会,要是背后那群畜生回过神来足以将他撕成碎片,他没有第二面一击盾可用…

头狼退无可退,被春申逼到了死角,唯有拼死一战,于是它化作一道青影朝春申冲来,四爪之上闪烁着青光,那也是它的杀招…

头狼的速度很快,就是春申有千面鬼影的加持也比不了,是以他也只能等头狼逼近再施展自己的必杀一击…

人狼相交,春申一声大喝:“剑斩长歌!”

左手剑直斩向头狼的眼睛,头狼的四爪也将春申的灵气护罩划得呲牙作响…

仅仅一招,头狼小半个脑骨被春申削落,栽倒在地,春申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是灵气护罩有符文幻阵加持,其实很难挡住头狼的攻击,它的爪子简直比得上上品凡器。

春申呕出一口黑血瘫倒在地,他知dào

他应该算是成功了,只是双臂经脉长时间的维持剑招和五箭齐发又发生了龟裂,但他知dào

这对他来说其实是好事,此事过后他有自信突pò

金身七锻第二重…

怀着忐忑的心思,春申看着剩下的擅阵狼开始四散逃离,和战场上的败军别无二致。好在《灵物志》上的记载没错,否则他可没有再战之力。

三只百屠血箭灭杀的擅阵狼是没什么用了,春申只能将另外两只外加头狼的尸体收入须弥背包中,他的伤不轻,但此地不宜久留…



一行人在玉山山顶寻了一处藏身之所,在这里可以看到整个兽道的情形。小柔已经醒了过来,不过仍旧出于失神之中,她哪里见过那么可怕的狼群…

此刻除了小柔和杨毅,其他人包括春申都是一副叫花子打扮,春申的蓝色云纹白玉袍只剩下腿上的部分,胸前背后尽皆被擅阵狼撕成了碎片,还留下了几个深浅不一的爪印…

众人一边运功调息,一边看着兽道南边扬起的尘土,整个大地似乎都在颤抖,是兽潮来了。春申不知dào

这次迁徙到底有多少猛兽,又有多少妖兽。但他知dào

这之中一定会有不少擅阵狼,先前包围他们的那群狼明显是来探路的…

没过多久,春申又印证了自己的猜想,玉山西面也扬起了遮天蔽日的尘土,他知dào

边军到了。在他的心里,这些边军都该死,但若是这些边军都死了,谁又能护得安定数千万百姓。

所以此刻的春申心情着实有些矛盾,但他知dào

安定其实从未安定,这样的兽潮一定是经常发生,否则又怎么会出现一条直通南北的兽道…

边军和猛兽的战争要打响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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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怒发冲冠

一行九人几乎个个带伤,又以祁浩兰,叶开和春申伤得最重。不过三人的修为都到了灵动境五重之上,恢复起来也比其他人快不少。

春申的伤不太好恢复,他的皮肤被化妖后期的头狼划破,血流不止。他也是怕头狼锋利的爪子击碎他的灵气护罩,才在最后的关头撤了灵气护体。

妖兽的攻击力确实比人类更恐怖,他能感觉到伤口上附着的灵气在腐蚀生机。他一边借着灵玉和天材地宝恢复丹田,一边调集灵气到伤口修复破损。

好在是夏天,除了小柔还能行动自如,其他人的灵气几乎都损耗一空,不得不坐下来恢复一番,以避免灵河崩塌…

要是在冬天,他们也无法将拾树枝和生火的差事交给小柔去做,就算这个小姑娘很聪明,还没有独自捡柴生火的本事。

春申望着山下两大片扬起的尘土,他知dào

人类和兽潮的战争要打响了。他也知dào

要是任由这群猛兽进入玉山,安定从此估计再难安定…

两个大阵正在迅速的靠拢,尘土飞扬,远远的甚至难以看到弥漫灰尘中的详细情况。但很快从西边而来的边军大阵就停止了脚步,而他们驻足之所正是春申先前安营扎寨的地方。

春申暗道不妙,他们先前个个带伤,根本没有做好善后工作,扎营之所此刻仍旧是一片狼藉。好在边军并没有派人上山的迹象,他们此刻的首要目标仍然是抵挡住兽潮的冲击…

春申很快就看到一座临时堡垒在边军大阵的前方冉冉升起。边军的办事效率果然够高。由于距离较远,春申大致估算了一下边军的人数应该在两万左右…

冲着这一点,春申觉得边军的表现还不错。安定五万边军能派出两万御敌。至少这些人没有空吃军饷不办事,寻常猛兽入境倒是能控zhì

,妖兽进入大后方却是个麻烦事,那些军官应该也明白这个道理。

随着时间的推进,边军和兽潮的距离越来越近。虽然春申对边军没什么好感,还是希望这场大战边军能嬴,但他很快就看不明白边军的策略…

边军居然派出了四分之三的军力走出堡垒和兽潮遥相对峙。明明有险可据,非要到开阔的兽道之上与敌人对垒,就那些人如何挡得住兽潮的冲击。这根本就是找死的行径,春申觉得统军大将脑袋真的是秀逗了…

兽潮居然也在距离堡垒几里开外停了下来,春申暗道不妙。兽群可不是听话的主,能出现如此一幕。只能说明这只野兽大军也有自己的统帅。灵智期的妖兽…

尘埃渐渐落定,露出了双方的真容。兽潮大军数量也不少,春申估计也在一万以上,不过兽潮大军明显分成了一前一后两个阵营…

春申知dào

前方的应该就是兽潮大军的炮灰,也就是普通的猛兽。后面那两千数应该才是它们的真zhèng

战力,清一色的妖兽组成,而这里面也有擅阵狼的身影…

与此同时,春申看到西方又出现了一大片的尘土。应该是边军的援军,速度奇快。估计是边军的精锐骑兵,没想到安定五军都督府做得还是比较到位,虽然前军的指挥官脑袋被驴踢了,但有援军的协助要抵抗这场兽潮倒未必是难事…

而援军的统帅应该还算懂得几分兵阵之道,并没有和前军汇合,而是向兽潮大军的后方迂回包抄,大战一触即发…

双方严阵以待,兽潮大军的猛兽方阵开始进攻,直朝那一万五千人冲去。但春申又奇怪的发xiàn

这一万五千人纹丝不动,如此镇定只能说明前军的统帅还算治军有方,和他先前的白痴指挥不可同日而语…

春申的伤势恢复的还算不错,凭着他恐怖的灵气吸纳力,丹田已经恢复了一小半,也即是说他体内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

至于前胸后背上的伤就只能靠时间慢慢磨了,毕竟是化妖后期妖兽的手笔,春申还是有这点自知之明的…

于是他停止了调息,专心致志的看向战场,说起来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大的场面,想想都觉得热血沸腾,万人大军,壮哉!

于是春申将灵气汇集于眼部,以增强自己的视力,他却看到了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走出堡垒的一万五千人根本就不是所谓的边军,看装束应该只是平民百姓,他们的双手被束缚,嘴部被封住,他们根本就不是战士,他们和那些冲过来的猛兽一样,都是炮灰…

果然,在堡垒之前,两个阵营碰撞在一起,与此同时,堡垒之后的边军开始发威,他们的弩箭在此刻派上了大用场…

数千支箭腾空,但目标并不是狂冲而来的猛兽大军,而是堡垒前的人类方阵,春申此刻的心情难以言表,他知dào

堡垒前的一万五千人十死无生。

他终于知dào

兵阵之道的残酷,但他内心的怒火万丈却无处发泄,他终于彻底对边军死心,在他的心里这些边军比来袭的猛兽更加可恶,他们就是这样对待同族。

在此刻,他觉得所有的边军都该死,他不否认边军中也有好人,但他们的做法实在让春申难以接受,那是一万五千条生命,就这样葬送在阵前,是何道理。

春申有一种奔下山去的冲动,他实在难以忍受眼前的一幕。就算他对这些平民百姓也没什么好感,因为他们都是失去了血性的行尸走肉,但在此刻他们却要沦为猛兽盘中之餐。

兵法无情,春申要是站在边军的立场上去看待此事也无可厚非,安定只有五万边军,他们的主要作战目标也不是这些猛兽,而是十万大山中那些反抗中州的乱民。

所以他们是不可能派出两万大军来应付兽潮的。前军的五千人加上援军的两千骑兵已经是他们的底线。

至于让一万五千平民做炮灰,那也是他们的战争策略。兽潮有灵智期的妖兽指挥控zhì

,他们的此番作为虽然无法牵制妖兽。对这些猛兽却很有作用。

猛兽都是嗜血的生物,一旦见血就会被血液的气息牵着鼻子走,边军也是以此中断灵智期妖兽对它们的控zhì

。否则上万的猛兽冲过来,灵意境的强者也只有逃命的份…

以一万五千人为代价,彻底熄灭这次兽潮,总好过让这些畜生进入安定危害苍生。这是边军应付兽潮的惯用伎俩,在他们看来这没什么错。

春申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现在可谓是怒发冲冠,根本不愿朝这方面去想。他只知dào

这次大战人类肯定是胜利了,妖兽不过两千数。七千边军稳稳能吃下来。

他也知dào

妖兽浑身是宝,这些边军无疑会趁此大赚一笔,只是代价却是那一万五千平民百姓,在他看来这个价值太大了。可在边军的眼中这只是谋求利益的筹码…

看着堡垒前血腥的画面。箭雨落下,毫无反抗之力的百姓倒落在血泊之中,即使如此他们的亡灵也得不到安息,因为接下来他们的躯体将被来势凶猛的兽群撕成一片一片。

他们的葬身之地就是那些猛兽干瘪的腹部…箭雨不停的落下,猛兽的脚步没再激起一粒尘土,因为地面早就已经被血液浸湿,如雨后般泥泞…

已经没有人再站着,战场上散落着残肢断臂。猛兽在饱餐之后继xù

猛烈的朝堡垒冲去,只不过他们圆滚滚的肚腩成了冲锋的障碍。箭雨落下,他们纷纷也成了亡魂…

天渐渐的暗淡了下来,有雨落下,或许这就是苍天施舍给那些亡魂的一丝怜悯。在春申的眼里,他却更加的觉得苍天无情…

那些死去的百姓也有自己的家人儿女,他们的死亡只是一个开始,他们的妻儿将因为交不起赋税而被送去中州为奴为婢,他们的死意味着一万余家庭的灭绝…

春申真的想让这群残酷无情的边军死无葬身之地,他觉得只有这些人全部战死,才能告慰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他变得悲天悯人…

边军没有悬挂军旗,只有主帅的帅旗,但春申还是从他们的服饰上看出了身份,前军是由万域应天府和东楚兴庆府的府兵组成。

援军则是他从未见过的北元天狼府,但春申知dào

天狼府的骑兵在南荒首屈一指。这是中州北元在南荒的传承,北元本就是马背上的民族…

万余猛兽已经在五千弩兵的攻击之下化为一地尸体,堡垒前已经是一片尸山血海,边军开始出击,目标是几里外的妖兽阵营,与此同时天狼府的骑兵也开始朝妖兽阵营压制…

但妖兽阵营似乎并不慌乱,待他看清妖兽大军的组成,春申突然笑了…

这两千数的妖兽大军大部分都是他曾经见过的擅阵狼,凭这些擅阵狼组成的大阵,这些边军冲上去不过是找死的行径…

边军显然是被妖兽大军的表象给迷惑住了,一种春申较为陌生的妖兽团团将擅阵狼护在中心,而边军似乎对此毫无所觉…

春申此刻有些犹豫,他不知dào

自己是否该给边军一些提示,任由这些边军被擅阵狼的大阵灭杀,妖兽跨过玉山进入安定的后果不堪设想。

但春申又很希望这群混蛋死去,不过都是些中州走狗而已,死一个少一个,能这样大规模的灭杀机会其实很难得…

最后春申还是决定静观其变,他不觉得七千边军会没有自己的依仗,他们的统帅绝对都是灵海境的强者,和灵智期的妖兽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而且边军也有自己的阵道,说不准就能和擅阵狼的大阵分庭抗礼。要是自己贸然提醒,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身份,边军可都是些认钱不认人的主。

边军的两大军团开始向妖兽大军围拢,前军的弩箭在老远的地方就开始激发,箭雨落在兽群中,虽然不致命,却也让不少妖兽受到重创…

只是这些妖兽的表现异常冷静。整个阵形并没有因为受到攻击而发生变化,春申不得不对这群妖兽的统帅做一个全新的评价。

它绝对拥有远超常人的智慧,说不定会是灵智中期的妖兽。他之所以不认为妖兽统帅是灵智后期。是因为灵智后期的妖兽已经足以和灵玄三境之上的强者匹敌,也就是冥境强者。

叶开等人似乎也恢复的差不多了了,毕竟山下的大战已经持续了好几个时辰,夜幕都快要降下来,要是不用灵气洗涤双目,根本难以看清山下的场面…

于是一个个都屏住呼吸看往山下…

“春申儿,你说他们能嬴么?”水云儿担心的问道。虽然他知dào

春申不喜欢边军,但她还是不想看到那么多人沦为野兽的粮食。

她已经亲自领会了擅阵狼的可怕,对于妖兽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也因此对妖兽不会有任何的好感,她希望边军能嬴…

或许大多数人都和水云儿一样,在他们的眼里,边军同样是人族。是他们的同族。只是春申却知dào

这些边军却没将他们当成自己的同族。否则那死去的一万五千人又作何解释。

春申没有跟众人讲那一万五千人的事,他希望水云儿和小柔能多保留几分纯澈之心,那样灭绝人性的画面他们还是少见的好…

春申摇了摇头说道:“不知dào

,不管我们的事,都休息好了的话,收拾东西准bèi

上路,山下的大战不是我们能参与的…”

“嗯,好!”水云儿很听话的起来收拾东西去了。众人的伤虽然没有完全康复,但体内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大家也都知dào

在此待下去不是办法…

无论是妖兽胜利还是边军,得胜的一方总要对战场的周边做一番清理,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是绝对的安全。

恰在此刻,山下如火如荼的大战发生了变化…

一颗耀眼的亮光在战场的上方升起,将大山照得恍如白昼,战场上对战的画面清晰的落在众人的眼中…

春申知dào

,最后的决战开始了,那亮光明显是边军的手段,夜晚是妖兽的天下,没有那亮光边军根本就难以看到妖兽的身影…

妖兽的大阵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它们的统帅同样也知dào

决战的来临,需yào

施展出最强手段,一大片的氤氲开始在妖兽方阵的中心升起…

妖兽大军如雾笼罩,而那些氤氲开始朝前军的五千人飘去,闻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春申立即喝道:“捂住口鼻,这香味有问题!”

下面的边军也发觉了这个问题,前军开始撤tuì

,不过前方不少的府兵已经中了妖兽的算计,春申只见那些府兵一个一个倒下,而后被进逼而来的妖兽吞没…

边军明显被妖兽的神来一笔打了个措手不及,丢下一地尸体之后,居然往春申众人所在的山上冲来…

春申暗道晦气,这帮混蛋咋没被那些妖兽全部吞噬,他本想催促众人赶快离开,却猛然看见妖兽队伍中的上千擅阵狼冲了出来,一颗心这才放下来。

惊天威势腾空而起,远比他们早先面对的更加强dà

,这威压绝对是灵玄三境之上的威压。春申看到仓忙逃窜的前军帅旗之下的强者一口黑血吐出,看来是伤得不轻…

也难怪,前军的阵形已经被打乱,完全发挥不出兵阵的威力,又如何抗衡灵玄三境之上的威压,要怪就怪这些边军将妖兽大军想的太简单了。

而妖兽大军后方的天狼府骑兵却难以伸出援手,他们被那一团氤氲隔断在了大后方。春申知dào

,这场大战人类要输了…

他看到前军的败兵就像被禁锢在地上一般,在那恐怖的威压之下,一个个倒了下去。不过仍然有不少的强者在和擅阵狼厮杀,为了保命,危在旦夕之时总能爆fā

出远超平常的战力。

只不过他们的动作也只是杯水车薪,虽然能斩杀一些擅阵狼,但上千擅阵狼组成的大阵又哪里是那么好击溃的。但有一狼身死,很快就有其它的狼上前填补空位。

很快,这些人的激烈抵抗就被淹没在狼群之中,当擅阵狼的大阵抵达帅字旗下,那位灵海境的统帅还算是硬气…

春申看到他手中的长兵挥舞,不少的擅阵狼在他一击之下化为碎肉,灵海境的强者不容小视,不过很快这位强者就体力不支…

砰!

他居然选择了自爆,春申认为这也在情理之中,灵海境的强者怎么会允许自己的肉身沦为妖兽的食粮。

他的自爆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周边的兵士和擅阵狼尽在爆zhà

中化为一堆碎肉,擅阵狼的大阵也终于被攻破,此刻还活着的擅阵狼却依然还有五百来头,而站立着的边军已经寥寥无几。

春申也看明白了妖兽大军的策略,它们这是要分而食之,剩下的擅阵狼和后方的妖兽汇合,朝氤氲后方急得团团转的天狼府骑兵而去。

看到此情此景,春申冲着叶开众人喊道:“你们立kè

上路,那些天狼府的骑兵挡不了太久,我有点事情要处理,待会再跟你们汇合。”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这太危险了。”水云儿急切道,她都不知dào

春申这唱得是哪出。

春申温柔说道:“水姐姐不必担心,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很快就会跟你们汇合的。”

说罢,他一拍水云儿座下的马臀,马儿吃痛奔走,杨毅连忙追了上去…

“春申师弟,万事小心!”叶开知dào

春申选择留下自然有他的道理,也不多问,朝他拱了拱手,对众人喊道:“不想拖累春申师弟就立kè

上路!”

望着重新上路的队伍,春申深呼吸了几口气,运转千面鬼影,尽量将那些负面的情绪压下去。五千府兵死在了山麓之上,那可是五千个灵魂,他怎能不好好利用一下。

此刻的春申没那么多惆怅,反而有几分得获重宝的喜悦。别人的死活与他何干,他只想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尽快回到第六家去应对即将来临的危机。

南荒太大,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他连自己的家族都还没安顿好,重振南荒的梦做得太早,一切还得从基础开始,而基础就是实力的提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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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荒林百花

近日雨下的勤,落在快被骄阳烤裂的大地之上,升起萦绕的雾气,仿佛人间仙境。春申一行人就穿梭在这浓雾之中,湿气落在肌肤之上还凝结出摇摇欲坠的水滴。

春申擦了擦额头,免得水滴浸入眼里。本来夏天人体盐分丢失就很快,水滴掉落嘴角味道极为苦涩,要是进了眼睛,春申觉得这十成会影响视力。

“加快脚步,翻过这座山就是沂山百花林了!”春申坐在马背上冲众人喊道,燥热难耐,他甚至直接脱了上衣,露出几个已经结痂的爪印…

就算是在第六家这样的小家族,赤身露体在外行走也是不被允许的。不过天热成这个鬼样,傻子才顶着汗斑上路。再说春申也不过六岁,他也根本不在乎第六家的族规。

对此祁浩兰只能在心头腹诽春申的无耻,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春申这个混蛋和他们汇合之后修为隐隐有突pò

灵动境七重的迹象,这完全颠覆了她对修liàn

的认知。

不说灵动境五重的春申就能和她势均力敌,灵动境六重的春申还揍过她。灵动境七重的春申,她自问在他那里讨不了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就是她这次出远门最大的收获。

春申前几天回到兽道战场,五千来个魂魄对他来说可是大补。他已经没有一击盾的依仗,所以他将希望放在了神魂之力上。

在补刀了几个还没断气的府兵之后,春申将五千魂魄一个不剩的全部吸收进了天魂空间。一边炼化一边窜如荒山直追队伍而来。

本来那凋零的堡垒之下还有一万五千的平民亡魂。以及一万余的兽魂。春申也不是没有意动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放qì



就算春申看不起这些失了血性的行尸走肉,但这些人都是南荒最底层的可怜人。春申不想剥夺他们转世投胎的权力。

再有他也没有足够的把握在天狼府骑兵和妖兽大军大战结束之前吸收完那些魂魄,他的天魂空间也无法同时贮存那么多魂魄,枉死之人皆有怨念,他不想被反噬…

追上水云儿等人后,他这些日子一有空就勤修苦练,连他生火的老本行都不干了。多日苦修换来三九二十七缕精炼灵气,本来精炼出九缕灵气就算是稳固了灵动境六重境界。但春申身据三种属性…

虽然修liàn

起来比常人艰难,好处也很明显,他的境界会比平常修士更稳固。爆fā

出的战力也非常人可比。

看着丹田中三团萦绕的灵气,春申觉得非常安心,这就是精炼之后的灵气,它们会自主的按属性抱团。真zhèng

成为了丹田的一份子。使用起来也会更加的得心应手。

春申觉得只要自己突pò

到灵动境七重,就算是灵动境九重的修士,在没有外力辅助的情况下,他也能与之战个势均力敌。

所以春申现在总算又多了几分依仗,再加上他天魂空间中仍在不断炼化的神魂力量,他现在无惧灵意境五重之下的强者。

目的地总算是要到了,完成这个任务,他不准bèi

直接回留云阁。而是直接过钦州平章,回云州清原…

按他的推算。家主第六青松的父亲,也就是那位灵意境的太上长老也该回来了。他不觉得第六家的那些人都能以家族为重,人心都是自私的…

他不是怕那位太上长老会对老爷子不利,有现任的太上长老和德祖宗的存zài

,任何针对老爷子的手段都会被化解。

他只是怕那位太上长老将事情闹大,从而断送第六家韬光养晦的蛰伏期。而且他还想给家族带些修liàn

资源回去,想要崛起修liàn

资源必不可少。

他也想明白了,前些日子内心的挣扎完全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南荒人根本就没有重振的决心,他们已经被中州的统治消弭了人性。

春申不觉得带着一群漫无目的的行尸走肉能战胜巨无霸的中州,他没有义务也没那个能力先天下之忧而忧,他没有办法让那些人变得聪明,中州愚弄了他们几万年,他们早就愚不可及。

至于春申起初的那些想法,例如什么杀尽府卫,灭绝中州,在他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大笑话,他不过是一个灵动境六重的小角色,如何斗得过那些大势力。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春申觉得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就他现在的处境还是先管好自己一亩三分地的事,南荒的大事有机会再谈,想得多了也不过是好高骛远。

为此春申自嘲了好久,自己前世活了二十几岁,加上到天命世界的几个月,似乎思想仍然还不成熟。将心情写在脸上,动不动怒上心头,动不动唉声叹气,动不动悲天悯人,这都是不成熟的表现。

跨过内心的那道坎,春申不愿再去想那些远大的抱负,他现在只想提升自己的实力,以早一步实现他走马遛狗的惬意人生。

而且他也总算是看清楚了这个世界,明白了南荒这片土地的构成。虽然他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在南荒罪域消磨,按老家伙所说最多过八年天庭强者就很有可能降到南荒…

但唯有认清这个世界,春申才能明白自己的处境,才能给自己准确的定位,才能为以后的人生规划路线,凡事都要从小处做起,方能以小见大,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

他终将崛起,不为南荒,不为留云阁,也不为第六家。只为他自己,也为他的亲人…



翻过山头,百花林现…

时值深夏,却依然不掩百花林的风姿。依然的百花齐放,依然的鸟语花香,似乎分毫没有炎夏的气息。尽是暖暖春意…

有一些小兽散漫的在林中穿梭,时而低头在小溪边饮水,时而嗅一嗅枝头上的芬芳。乍一看之下。百花林完全就是一个祥和的世界,人间天堂。

“都小心一些!”春申却突然大喝一声,越是祥和就越是怪异,兽潮就是从这里进入玉山的,但这片林子里居然没有踩踏过的痕迹,依然的井井有序。

就算这段时间多雨,也不可能完全掩盖上万头猛兽过境的痕迹。看着眼前美好的画卷。春申却觉得其中暗藏杀机…

这里极可能和留云阁峰顶一般,是天然的布阵之所。而他已经见识过擅阵狼的阵道手段,妖兽的阵法在此地施展也不是没那个可能。

说起来他还得多谢那场兽潮。因为那场兽潮,部署在沂山边境的边军尽皆回防,到玉山去斩妖除魔了,他们这才能顺利的到达此地。

“都停下!”春申又是一声大喝。他已经看出了阵法的痕迹。不过这阵法应该不是擅阵狼搞出来的,更像是春申在战场上看到的那种妖兽阵法,这是一种幻阵,源自那种无名妖兽。

春申穿上他的黑色卷纹长衫下了马,脚踩在松软的土地上,怎么都觉得不爽。云纹白玉袍被头狼给撕成了碎片,这黑衣穿在身上,配上那白色的花边。怎么看都像披麻戴孝。

“春申师弟,现在怎么办。根本就看不到木兰花妖的踪影?”叶开上前说道,他倒是喜欢百花林的气候,俨然自成一体,不同于众。

但他也本能的觉得危险,这地方太安静太诡异。天上尚有飞鸟的声音,但地上哪怕是那些饮水的小兽似乎也发不出任何的响动。

春申的目光落在百花林的中央,缓缓说道:“如果我没看错,这应该是一处幻阵,只有慢慢来了,我们队伍里也没有走阵道的。”

确实如此,唯一懂行的就春申一人,但他也只是个半灌水,而且他研究的还是《鹖冠子》那样的兵阵,对于幻阵却是一无所知。

不过他唯一确信的就是这些幻阵不会伤人,以那些妖兽还布不出据有杀伤力的幻阵,但他不敢冒那个险,他得为一队人的性命负责,再则幻阵虽然不致命,却容易让人迷失方向,他不想在此耽搁太多的时间。

“叶师兄,你和我走,其他人留下!”春申突然发号施令道,他隐隐有一些想法。

水云儿却突然跳出来说道:“春申儿,我和你一起去!”

“我也要去,我已经开辟灵河了!”小柔也跟风说道。

不得不说小柔的天赋惊人,地阶的元灵心法也着实恐怖,这不过几天时间小姑娘就开辟了灵河,并且稳固了境界,和当初的春申有得一拼…

“不要了,我们只是去踩阵探路,人多了反而碍事,放心,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春申冲着水云儿说道,紧接着又捏了捏小柔的脸蛋,让她们安心。

“李胖子,给我照看好小柔,但有损伤,小爷扒了你的皮!”春申又冲李文斌喝道。

李文斌当即拍胸脯保证道:“少爷,你放心,有我李文斌在,万事无忧!”

“滚粗,玛德兵器都拿不稳,少给小爷打包票!”春申一脚踹在李胖子的身上,他又想起上次面对擅阵狼之时,李文斌这个混蛋的“惊人”表现…

李文斌抱头鼠窜,一边躲着还一边求饶道:“少爷,别打了,祁姑娘已经让我瘦了二十斤了!”

春申这才停手,李胖子也着实可怜,当初春申回去跟祁浩兰等人汇合的时候,就看到这个混蛋已经没了人样。或许也只有如此,才能让祁浩兰消火。



“叶师兄,你跟在我身后,记住待会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切忌无论是什么!”春申走在柔软的土地上径自对身旁的叶开说道。

叶开却突然说道:“春申师弟,叶某这一路上承蒙你的照顾,更是突pò

到了灵动境五重。还是让我走前面吧,大家的任务总不能让你一人出力!”

“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走前面挡住我视线,什么也看不到!”春申郁闷说道,身高始终都是硬伤啊。

叶开十分无语的退后。表错情了,他只听春申继xù

说道:“你不必担心,那天让你们先走。我就是去找依仗的,有了这依仗就算灵海境的强者出来我也未必怕他…”

叶开与其他人不同,他知dào

春申天命双生的秘密,而且他知dào

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是聪明人,春申觉得告sù

他自己的依仗也没什么不妥,省得让他担心。

闻春申之言。叶开这才稍稍淡定下来。先前太过紧张,虽然慢悠悠的穿梭在林中,他还是流了一后背的冷汗。他当然是怕春申出问题。按他自己的意愿探路的差事就他和杨毅两人就行了,但春申已经开了口,他又不好反对,春申是这支队伍的主事之人。

叶开突然感觉脑袋里一片混沌。就像什么也不记得了一般…

黑云压城。铺天盖地的黑气朝自己袭来,那些黑气之中俨然是一张张血喷的大口,似乎要将自己吞噬。在那一刻,他只觉得天下间只有他一人,整个世界都是空旷与枯寂的味道。

叶开使劲的咬住舌尖,吃痛之下方才醒转过来,刚刚好险,要不是谨记春申师弟的话。他这会儿可能已经沉迷幻境,无法解脱。那枯寂的味道直让他生出自尽的想法。

“春…”叶开正要呼喊春申,脑中又突然的一阵剧痛…

春风得yì

,千金楼上,莺莺燕燕,醉语笙歌,尽是纸醉金迷的味道。一个个人间绝色出现在他的眼前,倚在长案之前,任君采拮之姿。

叶开哪里见过这样动人心魄的画面,举步轻移,原来这就是男人最爱的雪月之所。他不得不感叹这些女子的妖媚舞姿,一颦一笑勾人心神。

他的目光完全被舞池里那件跳跃的霓裳吸引,玉肌胜雪,纤指勾魂,一步一停留,一步一波涛,面纱之下会是何等绝艳的女子。

走到近前,他居然不自主的抬手去轻抚那女子的玉手,一股电流直冲脑门。肤若凝脂,如初生之婴孩,柔若蛋白,如明珠之光滑。

正待他欲摘下那女子的面纱,一阵清风吹来,面纱浮动,露出真容。叶开惊了个透心凉,居然是祁浩兰…

好险,居然又是幻境,要不是春申师弟早早的提醒,要不是这“女子”是祁浩兰,他觉得自己十成会彻底迷失在那幻境之中。抚着胸口一阵的后怕,再看周遭之景物,他已经满怀警惕,春申师弟居然不见了踪影。

暖风熏得游人醉,叶开似乎觉得自己又沉入了幻境,或者说他已经分不清现实…

春申又走在他的身前,他觉得这应该不是幻境,只是春申师弟满脸凝重之色,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烦,正待他要出言,却见大地之上凭空出现一只硕大的擅阵狼…

这擅阵狼少说也有两间屋子那么大,完全不像春申师弟所说的化妖期妖兽。但即使如此,为了保护好春申师弟,他决定冲上前去。春申的恩德,得用命偿还…

然而他刚抬步,却发xiàn

春申已经风一般的冲了上去,接着那畜生巨爪一挥,将春申紧紧握在了手里,叶开只见春申在那畜生的手中挣扎不得解脱,窒息之下,一双眼睛开始充血…

他连忙冲上前去,大铁铲一挥,直逼那妖兽的眼睛,因为春申师弟说过擅阵狼的弱点就是那眼睛。然而那畜生太高,他根本就够不着。反而被那畜生狼尾一挥,甩出老远。

他躺在地上难以动弹,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看到春申师弟落入了那妖兽的巨口,那畜生的嘴开始蠕动,似在咀嚼…

“啊!”叶开终于忍受不住,一声大吼,满含怨气和自责。他在后悔自己为何没有早春申一步冲上前去,他在懊悔本不该接受这个任务…

慢着,春申师弟那样的妖孽怎么会就此死去,果然他看到那庞大的怪物突然躺倒在地上挣扎,很快一个血人就破肚而出,正是春申。叶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似乎时过境迁,他突然回到了留云阁,却刚好迎上三大势力对留云阁开战,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留云阁的弟子死伤惨重…

“妹妹呢,叶欣呢?”叶开飞快的在战场中穿梭,看着身边的留云阁弟子倒下,却无法提供任何的帮zhù

,来人的实力都不低。他此刻只想找到妹妹,带她逃离这片苦海,留云阁败了,他看到太上长老和阁主的尸体就被踩在敌人的脚下…

只有让妹妹彻底安全以后,他才能图以后的事情。但他知dào

以清原应天府的强dà

,他这辈子报仇无望,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春申师弟日后能重振留云阁,他准bèi

为宗门殉葬。

一个硕大的黑影从天而降,准确的说是从天上摔了下来。待他看清之后,如行尸走肉一般跪倒在地,他失去了心中的挚爱,那黑影正是妹妹叶欣…

看着血液从她的伤口涌出,听着妹妹的呼救,叶开却觉得自己的双腿如同灌铅,摞不动步。叶开泣血自语:“妹妹死了,是的,哈哈,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大铁铲刚要拍上脑门,眼前的景致又出现了变化,他居然看到了叶南飞,那位留云阁的散修太上长老,也是他这辈子最敬重的亲人…



“春申师弟,叶师兄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杨毅冲着春申问道,看着叶开额头上不断滑落的汗珠,以及他那时不时的痛苦神情,由不得他不担心。

春申收功这才说道:“应该快了,这事我也帮不上忙,他已经陷入了幻境,完全只能靠他自己。不过我已经破了幻阵,没有阵法的支撑,他那幻境也维持不了太久…

但是他可能不会太好受,不过要是挺过这一关,他以后倒是不必再畏惧什么心魔。相信他,以叶师兄的心性,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这次也多亏了叶师兄牵制了阵法,我才得以找到阵眼所在,这几十只木兰花妖杨毅你先收到一方…乾坤袋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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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心之极境(本卷终)

犹如仙境的百花林此刻只剩下一片狼藉,不过这才是它的真面目。春申也总算弄明白战场之上的无名妖兽是为何物,正是任务所需的木兰花妖,留云阁的情报有出入,这花妖远比情报中的难缠…

情报里可没说这草木类的精怪还懂得阵道,还是大名鼎鼎的幻阵。春申觉得这次回去无论如何也要多要些好处,不然对不起叶开的牺牲,也对不起他耗费的神魂之力。

而且情报中只是说木兰花妖是融生后期或者是化妖前期的妖兽,他却在阵法中遇到了化妖中期,也就灵动境七重的木兰花妖。

要不是他用神魂之力攻击木兰花妖的意识壁垒,他很有可能身陷重围,四十多只木兰花妖,虽然行动缓慢,但它们的藤蔓却奇快无比,还含有惑人神智的剧毒。

所以多亏了叶开,因为叶开深陷幻境,牵制了木兰花妖的行动能力,春申才得以靠神魂力量找到它们的踪影,最后更是花掉近半的神魂力量将那些木兰花妖的意识灭杀。

“春申师弟,这都五天了,叶师兄还没醒来,他真的没事么?”杨毅冲着马背上的春申问道,还时不时的看看春申身后的水云儿。

由于叶开还在幻境中不能自拔,自然占用了一匹马,春申只好将自己的马让出来,和水云儿共乘一骑,所以杨毅这些天心里又有些酸溜溜的。

不过他倒是真心关心叶开这位大哥,连给水云儿牵马这么重yào

的事情也让给了李文斌。自己一人照料叶开去。

春申这些天躺在水云儿怀里修liàn

的感觉非常美妙,时不时的昏昏欲睡,不过自从巩固了灵动境六重境界。体内那三个灵气光团就可以自主的同化精炼灵河中的灵气,只要灵河中的灵气完全精炼,春申也就能突pò

到灵动境七重…

“快了,别担心,叶师兄应该已经醒了,只是不敢睁开眼睛罢了!”春申看了看马背上的叶开,笃定的说道。

杨毅摸了摸脑袋问道:“为什么?”

“他现在分不清现实和幻境。不敢轻易下决断!”春申如实说道,也确实如此,不说木兰花妖的阵法已经被他破除。他们现在离百花林少说也有几百里地,残留的阵法碎片又如何能影响叶开的心智。

春申虽然没沉入过幻境,却在典籍上看到过相关记载。幻境即是人心的极境,在幻境中你所看到的一切并非毫无根据。那些东西其实就潜藏在你的内心深处。

所以幻阵能根据你内心的想法演化出你最不愿意看到的画面。又或者是你最想看到的光景。要么让你沉迷痛苦不能自拔,要么让你堕落享shòu

难以自已。

长时间的沉迷幻境,对人的心智来说是一种折磨。但若是你能跨过这道坎,实jì

上也能消除修真之路上的潜在威胁。所谓修liàn

,其实就是修士对自身意志的磨练,内心深处的东西本就是修士意志的缺失,一旦爆fā

就很有可能成为修士的魔障。

又过了三天…

叶开终于醒转了过来,此刻的他看上去无比憔悴。十七岁的少年已经是满下巴的胡渣子,眼窝深陷。就像一个迟暮的老人。

“你们都没事?”叶开惊疑道,这是叶开醒来的第一句话,好在这些天杨毅会给他喂些净水,不像春申当初被祁浩兰“虐待”七天,滴水未竟…

春申心头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除了你,我们都没事!”

见叶开在马背上摇摇欲坠,春申当即大喊:“杨毅,接住了!”

还是晚了,杨毅刚转身,就被顺势落下的叶开砸在身上,两人扭在了一地泥泞…

“都停下,歇一晚再上路!”春申冲队伍喊道。

炎夏将去,秋天当来,丰收的季节,漫山的小兽是他们今晚的食粮…

团团围在火堆旁,熊熊燃烧的烈火将众人的面目烤的绯红,大家嚼着嘴中美味侃侃而谈…

“叶师兄,我这次先不回留云阁了!”春申冲着对面的叶开说道。

叶开惊魂未定,不过已经相信自己回到了现实世界,只是再看祁浩兰之时多了几分拘谨。在他的幻境中,那位绝艳的女子长得和祁浩兰一模一样。他不知dào

他是否真的喜欢祁浩兰,但那女子的模样在他内心挥之不去。

他刚刚恢复过来,身体比较虚弱,无法像春申一样胡吃海喝,水云儿做的小米粥倒是正合他的胃口,他饮了一口说道:“怎么了?”

“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要先回家看看,年底前我会赶回留云阁!”春申如是说道,他这些天内心不是太淡定,总觉得家族会有事发生。

“那水姑娘?”杨毅突然出言,还不好意思的看了看水云儿。他的话无疑也让水云儿陷入了尴尬之中,水云儿其实也明白杨毅的意思,但她自问离不开春申儿。

春申郁闷的说道:“水姐姐和小柔是我第六家的人,当然是跟我走了!”

“公子,还有我啊!”李文斌嚼得满嘴流油,楚楚可怜的说道,那模样真的很欠揍。

春申只能继xù

郁闷的说道:“嗯,你也跟着一道!”

“春申师弟,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走?”杨毅哀求般说道,这个混蛋简直太没出息了,这是蒋为和李向先的看法。

但在叶开的眼里却另当别论,他觉得他很有可能喜欢上祁浩兰了,那种心动的感觉他渐渐明白,所以他理解杨毅现在的心情。

“好吧,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bèi

,第六家近段日子可能不怎么太平。再有你留云阁弟子的身份不能暴露,留云阁势力不过尚湖。这是清原五大实势力的盟约…”春申只得答yīng

,让杨毅这样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好男人腆着脸哀求。还真的是难为他了。

“既然如此,都一起去吧,姑奶奶还从来没去过第六家!”祁浩兰突然开口说道。

她怀里的小柔跳将起来欢呼:“好耶,不用分开了!”

本来按春申的想法,他们在新曲分道扬镳,让祁浩兰叶开几人西行顺西平和涿郡原路返回云东,而他则带着水云儿等人直接北上返转清原…

“行吧。不过切忌不要暴露留云阁弟子的身份!”春申无奈说道,祁浩兰发了话,蒋为和李向先自然不敢不听。而叶开看祁浩兰的眼神总有些异样,也没发表任何反对的意见,这事也就这么敲定了…



夜深

“春申师弟,你说我在幻境中看到的东西会成为现实么?”叶开睡不着。就和春申在火堆前闲聊。其他人倒是有些劳累,尽皆休息去了。

春申拿着一截树枝拨了拨炭火,笑着说道:“幻境而已,不用当真。心之极境,有天极和地极,意指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天极代表无限美好,地极代表无尽深渊。地极我就不问了。你能告sù

我你在天极中看到了什么?”

“可不可以不说!”叶开迟疑,为难说道。

春申嘿嘿一笑。继而说道:“叶师兄,你觉得凭我们的关系,你还要隐瞒,说不过去啊!”

春申确实生出了八卦的心思,典籍中记载,天极幻境其实就是人心的天堂,在那里你似乎可以主宰一切,所以才被称之为无限美好。

“我看到了…祁…浩兰,你说这到底是天极还是地极?”叶开几乎一字一顿的说道,说完他就觉得自己两腮发烫。

看着叶开的窘境,春申伸出了大拇指,赞道:“牛逼!嘿嘿,她穿衣服没,身材怎么样?”

“衣服肯定是穿了的嘛,身材其实真的很好,羊脂如玉,几无瑕疵。”叶开似乎又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将一旁的春申给忘了一般,一脸花痴相。

枯燥乏味的生活,怎么能不来点调剂,春申当即又问道:“那你和她行房了没?”

“没有,不过我摸了她的手,很柔软,很喜欢…”叶开眼冒金光的说道,看来当真是病得不轻…

春申觉得黑白的心情,当然需yào

一些颜色来点缀,继xù

问道:“你就不想和她行房?”

“想啊,怎么不想,不过我怕她揍我啊,你知dào

我虽然突pò

到了灵动境五重,仍然还是打不过她的啊!”叶开似乎有问必答,果然陷入爱河的女人是蠢蛋,男人是er逼。

“叶师兄,如果我告sù

你,祁…”春申话没说完,就被一声暴喝打断:“够了,鬼六儿,你个小王八蛋,小小年纪不学好!”

祁浩兰早就到了,春申不是没发xiàn

,但他希望叶开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如果这两人能走在一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祁浩兰已经十八岁了,姑娘大了都愁嫁。以留云阁现在的处境也不可能给她找到门当户对的婆家,倒不如让她跟叶开走到一起,毕竟两人已经有过“夫妻”之名。

而叶开现在是祁文远的第一供奉,他的天赋虽然没人知dào

,将来的成就必然也不会低,他配得上祁浩兰。也省得祁浩兰总是惦记老爹凌云,相处了大半年时间,傻子都能看出祁浩兰对春申的老爹凌云有意思,祁浩兰还不知dào

她在睡梦中呼喊过凌云多少次。

不过祁浩兰的出现,让仍旧在一边喋喋不休的叶开吓了个透心凉,目瞪口呆之后,他很自觉的抱头准bèi

挨揍,只是在心头腹诽春申的腹黑,这不是将他往火坑里推么。

不过祁浩兰并没有进一步行动,而是恶狠狠的瞪了瞪两人转身离去。要是天色还早,春申和叶开就能看到祁浩兰那比苹果还红的脸。

“叶师兄,机会来了,要好好把握啊!”待祁浩兰离开后,春申神mì

兮兮的说道。

此时的叶开惊魂未定,不过不得不说经过祁浩兰这一吓,他内心的郁结反而开解了不少。而且祁浩兰居然没揍他,内心不自主的又升起了几分暗喜。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还是算了,她是留云阁的大小姐,而我只是个普通的外门弟子。怎么可能!”

“那倒未必,你可以先把生米煮成熟饭啊!”春申欺到叶开近前,贱笑着说道。

叶开连忙摇头:“不行不行,虽然我们是江湖儿女,名节对女子来说还是非常重yào

的!”

“怕什么,不让外人知dào

就行了。我刘习老师给我留有房事必备良药,叶师兄但有所需。师弟必然倾囊相授…”春申怪笑着说道。

“…”叶开无语,他确定自己爱上了祁浩兰,就算这个女人总是喜欢揍他。但他忘不了舞池之中那位惊艳天下的女子。

不过他并不愿意像春申所说的那般用强,他要光明正大的获取这个女人的芳心,他要名正言顺的迎娶祁浩兰。

想要实现这个远大的抱负,他唯有尽快的提升自己的实力。毕竟祁浩兰已经十八岁了。她等不起…

彼此不说话。尽皆陷入沉思。经过此节,春申的心情好了不少。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不用背负太多的责任,轻松惬意的欢乐。



两个月后,春申等人已经进入清原境内。

他们在平章新曲并没遇到太大的麻烦,因为新曲新派来的府卫全都进山剿匪去了。春申直接偷袭了城门守卫,顺便还在应天府卫所中淘了不少宝贝,正巧还抢了几匹好马赶路…

至于那些不幸的府卫。尸体已经被春申处理了,魂魄还在春申的天魂空间中。他是准bèi

借着这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应天府的情报,他要动用控魂术这样的邪恶手段…

借着在应天府卫所抢来的天材地宝,祁浩兰顺利突pò

了灵动境八重,而春申也到了灵动境七重,他已经精炼了体内的所有灵气…

除此之外,小柔这位妖孽的小姑娘也已经到了灵动境三重,她的修liàn

速度无与伦比。至于李向先和蒋为两人,反而不如李文斌突pò

到了灵动境五重。

所以现在队伍里就有一个灵动境八重的高手,两个灵动境七重,三个灵动境五重,两个灵动境四重,以及一个灵动境三重。

这样一支队伍对于第六家这样的二流势力来说,无疑是庞大的臂助。也因此春申的底气十足,只要不惹来应天府卫,他觉得对付其它的二流家族不算难事…

他们在清原南部的秋平县驻足…

此地离第六家还有一千多里地,但他们却在此地听到了关于第六家的传言…

第六家的太上长老第六永志叛变第六家,投靠了第六家的死对头洵河诸葛家。并且召集安平宫家,宜平戴家等七个家族共讨第六家。

春申知dào

这个叫第六永志的老混蛋十成就是家主的父亲了,洵河诸葛家和安平宫家本来就在图谋鹰嘴崖后山的“宝藏”,他的行径倒是正中下怀。

听到这个消息,春申反而淡定了下来。他怕得是灵武宗和应天府搀和进来,不过这两大势力已经发表了声明,江湖仇怨它们不参与。

春申倒不是完全相信他们的话,但至少这些大势力不会明着支持七小家族。本来第六家这样的二流家族他们就并没看在眼里,杀鸡焉用牛刀,再则第六家从来没有明着反抗过应天府。

七小家族的联军将在安平集结,而后进击第六家。按春申的估算,这些人想要集结起来少说还要个把月,他的时间还很充足…

既然这些人已经开始动手,他也不会心慈手软…

秋平的一家酒楼上,春申九人正在大快朵颐…

“我决定先不回第六家了!”春申冲着众人说道。

祁浩兰这些天对春申一直没什么好感,这混蛋那晚的话太可耻了,她没好气的说道:“鬼六儿,你哪根筋又出问题了?”

“我很好,别以为突pò

到灵动境八重我就不敢揍你!”春申恐xià

道,而后不再理会祁浩兰喷火的眼神,继xù

说道:“你们也都知dào

七个家族已经要对我第六家动手了,就我们这些人就算赶回去也帮不上太大的忙…”

“春申师弟,你是想要围魏救赵?”叶开突然出言道。

春申抬起大拇指道:“叶师兄厉害,虽然不是围魏救赵,也差不多。趁着七大家族调集高手去了安平,我准bèi

到各家去逛逛…”

“时间怕是来不及啊!”叶开皱眉道。

春申放下筷子继xù

说道:“所以我准bèi

兵分两路,我和水姐姐,小柔,李文斌去宜平戴家,剩下的人去洵河诸葛家!”

“我可不可以跟你们一道?”又是杨毅在插话,他不想和水云儿分开。

春申瞪了他一眼说道:“这次不行,你们到了洵河,可以传讯给留云阁,让他们暗中协助,具体的计划我做好之后会交给叶师兄…”

“就这么定了,杨毅,大事为重!”叶开出言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第六家正逢危难关头,春申的脾气不好也正常,他不希望杨毅惹恼了春申。没见祁浩兰这会都不说话了么,杨毅这小子还真的是死脑筋。

春申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凡事其实都有一个度,而“度”其实最难掌握,第六家这次想要圈杀七个家族或许算不上难事,有德祖宗那位灵海境的强者在,此事无忧。

但关键就是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将灵武宗和应天府给牵扯进来,否则第六家的崛起将毫无希望,还有族灭的风险,因此这个“度”不好把握。

所以春申决定搞点大事件出来,吸引一下应天府和灵武宗的视线,例如洗劫宜平戴家,例如灭族洵河诸葛家,例如…(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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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安平风雨

九月节,露气寒冷,将凝结也。

钧天历四九八七年,寒露,整个安平都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以安平宫家和洵河诸葛家牵头,另外五个二流家族参与其中,一个针对第六家的大计划正在迅速的展开。

宫家远在灵武宗的老祖宗,灵意境九重强者宫自在提前赶回安平主持大局…

宫家会客大厅,人头攒动,分宾主落座…

“老夫代表宫家欢迎诸位顶囊相助,饮甚!”宫自在举杯呼道。

客座诸人连忙起身齐呼:“前辈太客气了,第六家欺我七大家族无人,该当族灭!”

众人一饮而尽,宫自在的目光落在左手第一位的蓝衣老者身上,他出言道:“永志老祖,吾等欲讨伐第六家,你不会反对吧?”

“但凭前辈吩咐,第六永志无不听从,第六家囚我孩儿,杀我孙儿,此仇不共戴天!”第六永志双目充血,恭敬说道。

第六青松一脉仅剩下远在灵武宗的冬曜,第六青松本人被囚,两个孩儿已经被第六家以各种罪名处决,冬罗的死更是成了家族的一件丑闻。

就第六永志所知,到安平花雨楼买醉的还有不少宫家子弟,冬罗到底遭遇了何种非人虐待他可以想象,但他并没有查出冬罗被卖到花雨楼的任何线索,只知dào

此事和第六家脱不了干系。

“你的玄孙冬曜也是我灵武宗的天才后辈,如今更是修liàn

到了灵动境八重。就是遇上灵意境低阶的强者也有一战之力,有孙如此,夫复何求!”宫自在侃侃说道。

冬曜现在成了第六永志的唯一亲人。他知dào

上次他大闹第六家以后,第六青松估计已经凶多吉少了。老五真的够狠,完全就是要斩草除根的架势,这也让他堂堂灵意境的强者变成无家可归之人。

宫自在趁此继xù

说道:“有冬曜这层关系,加上老夫的保荐,事成之后你第六永志也能破格成为我灵武宗的客卿长老!”

“谢前辈!”第六永志躬身说道,宫自在之言无疑打消了他最大的顾虑。就他自身而言。并不愿意归附在洵河诸葛家那样的二流家族,灵武宗的大腿自然更粗。

宫自在点了点头,承shòu了第六永志的大礼。又说道:“既然如此,还请老友说说第六家的情况,也让我等从容应对!”

两句话就成了老友,这让诸葛家家主诸葛忠义着实不爽。灵武宗当着面挖人。丝毫不给诸葛家留面子。不过他也无可奈何,诸葛家还惹不起灵武宗这样的巨头。

宫自在的话也让第六永志心头一阵得yì

,能被一只脚跨入灵海境的大能称为老友,这样的待遇可不是人人都有的,不过他也知dào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他的那位天才玄孙冬曜,他继xù

说道:“第六家最强的战力莫过于太上长老第六和阳,天命银锤,五行中金。灵意境五重修为。其次当属第六青鹰,老夫上次观他已一只脚踏入了灵意境。天命金钩,五行中金,天赋犹在第六和阳之上…

再有第六青岳灵动境八重修为,第六青炎和第六青山灵动境七重修为。老三第六青火则是我们自己人,他已经传讯于老夫,他会暗中协助我等,减少各大家族损失。攻进第六家以后,还请各位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除此之外,第六家有灵动境五重之上的修士九十七人。最神mì

的第六凌云和第六凌日并不在族中,所以我等大事可期…”

“好!”宫自在一声大喝,小小的第六家,有他老人家带队,完全不是事。不过他此番前来也有自己的目的,那就是第六家的明月珠…

宫自在天命蓝镜,五行中水。他也是在典籍中看到明月珠对他突pò

灵海境有莫大的帮zhù

,这才千里迢迢赶回安平,万万不能错失良机…

再有第六家宝藏一事,他并没有上禀宗门。而七个家族也并未向外透露分毫,大家自然不想更多的人来分一杯羹,就凭现在七个家族的实力,想要灭杀第六家,夺得宝藏如探囊取物…

“不知各家这次到底前来了多少人马?”宫自在看着众人说道。

“回禀前辈,洵河诸葛家此次前来灵动境五重以上高手五十三人,长老两人!”诸葛忠义站出身来说道。诸葛家这次算是下了血本…

家族上次袭杀第六青鹰,结果除了逃回来的诸葛中兴和另一位伤重的长老,其他人全军覆没。由于尚湖天变,诸葛家只能吞下苦果,再图后报。

直到第六永志来投,诸葛家才借机与安平宫家联合,共图第六家。但不知为何,第六家宝藏一事传入了另外五大家族,吃独食历来难长久,两家联盟就变成了七家联合。

为了谋求更大的利益,诸葛家此次派出超出一半的族中高手,四名长老除了重伤未愈的两位长老,余者尽随他诸葛忠义而来。

“回禀前辈,宜平戴家此次前来灵动境五重以上高手三十人,长老两人。我戴家族女银华死得不明不白,但种种迹象都指向第六家,势必要讨个说法!”戴家主戴银龙忿忿说道,他是戴银华的哥哥,灵动境九重修为。

“回禀前辈,东平于家此次前来灵动境五重以上高手十九人,长老一人。但我于家走得是炼体一道,战力远在寻常修士之上,这分配是不是?”于家大长老于四楼说道,于四楼灵动境八重修为,可战灵意境。由于于家归属留云阁麾下,家主于四海不敢轻离云东,就派了这位长老前来。

“此事容后再议,继xù

!”宫自在对于家的表现很不满yì

,一个灵动境的修士也敢跟他灵意境九重的强者讨价还价…

“回禀前辈。二龙山汪家此次前来灵动境五重以上高手三十五人,长老两人…”

“回禀前辈,孙王庄安家此次前来…”



“好!算上我宫家灵动境五重高手八十五人。将近三百灵动五重高手,必能让第六家死无葬身之地!”宫自在一声大喝,他对各家的表现总体上还比较满yì



“前辈,不知dào

事后如何分配?”于四楼突兀说道,从人数上来说,于家确实来人不多,但他们本就是瞒着留云阁偷偷前来。人数自然不能多。

宫自在蔑视了于四海一眼才匆匆说道:“我宫家出力最多,独占三成没问题吧,诸位?”

“但凭前辈做主!”众人齐呼。宫自在的要求不算过分。

“至于剩下的七成,你们自己商量吧。不过时间有限,三天之后若是仍无答案,老夫将独帅宫家卫士进击第六家。到时候谁敢再跳出来问老夫要好处。可就别怪老夫翻脸不认人!”宫自在冲着众人喝道。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宫自在已经带着第六永志起身离去。于是原本井井有序的会客大厅变成了菜市场,谁都想谋求更多的好处。

宫自在和第六永志进了家主书房…

“老祖宗!”宫家主宫皓卓连忙起身行礼,他在会客。

一身官袍的客人也对宫自在躬身:“前辈,不知我安平应天府卫能否参与这次行动?”

“清原方面不是已经表过态了么?”宫自在对这欲要分一杯羹的县尉很是不满,不过为了灵武宗和应天府的关系,他也不好发作。

那官袍县尉也是灵意境两重的强者,应天府玄鹰卫,名为杜重。他说道:“第六青鹰曾经夺我爱人,杜某是想借着这次机会了结恩怨。前辈也不用担心清原方向。这次杜某不挂应天府的旗号,完全是私人恩怨!”

“行!不过老夫只答yīng

第六青鹰交由你处置,抓获第六青鹰你必须带着你的人第一时间撤离…”宫自在思咐片刻才出言说道,宝藏一事绝不能让应天府染指,他深知应天府卫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玩意。

杜重躬身曰:“善!”

他这次的目标可不单单是第六青鹰,他要拿回曾经失去的东西,第六青鹰必须死。此前他并没有对第六家出手的理由,府卫行动得讲师出有名。

而这次宫家打的是为死去的当家主母戴银华讨说法的旗号,再加上洵河诸葛家打的是协助第六永志拨乱反正的旗号,其它各家也有各自的说辞,他要借这次顺风车雪二十几年前之耻。



鹰嘴崖第六家

第六青鹰的书房中,就第六青鹰,许德和太上长老第六和阳三人…

“老祖,都准bèi

好了?”第六青鹰沉吟道。

太上长老点了点头说道:“差不多了,不过第六青火那个小子有点蠢蠢欲动,你说是不是…”

说着第六和阳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第六青火可是完全在他的监控之中,在他的眼皮底下搞小动作哪有那么容易。

第六青鹰摇了摇头:“还是不了,我们还得靠他给那边传消息!”

“不错,青鹰小子终于晓得动脑子了,没给凌云和春申丢脸!”许德却在一旁笑道。

“…”第六青鹰尴尬的笑了笑,继而惆怅说道:“这次家族又免不了一场清洗啊!”

“人心难测,这对我第六家来说未必是坏事。你那宝贝孙儿的发展计划老夫看了,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老夫看了都热血沸腾!”第六和阳赞叹道。

春申交给第六青鹰的内阁制并不仅仅是一套制度,而是一个庞大的发展计划,如果计划能成,第六家很有希望成了南荒的巨无霸。

“那灵意境九重的宫家老祖可不好对付,他们这次来人怕是不少,而且族里…当真是人心难测!”第六青鹰道出心中疑虑,他不清楚第六家到底有多少人是真zhèng

忠诚于第六家,不惧外敌,最惧内鬼。

“安平的细作已经发了消息过来,这次七大家的高手不会少于两百人。虽然风险很大,但要是能吃下这两百人,也足以让七大家元气大伤,只希望后山的阵法真的有效!”第六和阳思咐道。

按他们的计划是在后山以阵法圈杀七家强者,尽量保有族中的有生力量,他们自然不愿造成两败俱伤的结果。

“如果凌日不能及时赶到,老夫会亲自出手!”许德叹了口气说道。

第六青鹰却连忙说道:“这怎么行,德叔一旦出手,清原应天府那边…”

“管不得那么多了,第六永志那个混蛋干得好事,不然第六家也不至于如此仓促应敌…”许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七大家这次来袭打破了他们原本的计划。

后山的阵法必须由两名灵意境五重之上的强者主持,按他们的计划是让凌日和太上长老第六和阳两人主持,圈杀灵意境之下的强者。

然后由凌日对战那灵意境九重的宫家老祖,太上长老则对付第六永志。但现在的问题是后山的阵法还不完善,仅凭第六和阳也无法尽快完成阵法。

而许德一旦解开自身封印,会有异象生出,清原方向自然会感应到。他若是再出手斩杀宫家老祖,无疑会将灵武宗和应天府给牵扯进来。

到时候,不止许德会遭到两大势力的追杀,第六家的处境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有让凌日出手才能将这件事情的性质归于家族恩怨,应天府也就没有对第六家出手的借口,就算是灵武宗也无法因为宫家老祖而对第六家开战。

这就是江湖规矩,在纷乱的南荒,江湖规矩甚至还在五府律法之上。就算是中州五府,也不会轻易坏了规矩,他们还得借助这些地方势力维持治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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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凌月文成

天昏地暗,寒风徐徐…

安平的秋天向来怡人,但对鹰嘴崖第六家的人们来说却是无比寒冷,七方势力联合进击第六家的消息一个月前就已经在族里炸开了锅,每个人的心头都犹如被一座大山压着,人心惶惶,喘不过气。

执事阁老第六青鹰二十几天前就已经下令关闭族门,禁止外出。这无疑又让众人原本阴霾不明的心情下起了瓢泼大雨,在很多人眼里,第六家完了。

很多人开始私下抱怨第六青鹰,要不是第六青鹰上台挤走了原来的家主第六青松,家族未必会遭此厄运。

不过三天之前,执事阁老却一反常态的发布了一条命令,其实也算不上命令。大难临头各自飞,适逢家族危机,不愿留下之人尽可离去,也算是给第六家保留一份血脉。

原本经过家族清洗之后,第六家全员只剩下四百多人。而在青鹰的命令下达之后,又陆陆续续的走了一百多人,所以现在第六家全员不过三百。

这三百还以散修居多,离开的大多是第六家的旁系族人。不过他们的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第六青鹰忍痛向葛秋裳飞鹰传讯,离开家族的一百多人差不多都已经化作亡魂。

不是青鹰欲下此狠手,一切都是迫不得已,这些人或多或少都知dào

家族的一些秘辛,而第六家的消息少一分暴露,就多一分保障。

不过这些人的离开也在情理之中,自从第六家改革之后。他们的待遇就和散修无异,完全是凭借个人贡献领取修liàn

资源,而不是凭借身份和地位。

他们曾经的家主第六青松已经被太上长老以通敌的罪名就地正法。很多原本还期待第六青松能起复的族人也只好选择离开,他们只是不知dào

离开其实是死路一条。

倒是族中的很多散修选择留了下来,不因为别的什么,就为了报恩。在第六青鹰上台的期间,他们的待遇远超各大家族散修,第六家是唯一一个将散修当人看的家族。

为了这一份看重,很多散修都选择与家族共存亡。原本他们就是这个世界最底层的存zài

。是第六家让他们看到了尊严的模样,他们很想像人一样活着,哪怕只是短暂的几个月。哪怕终将面对死亡。

对此青鹰不得不感叹春申对人心的把握,春申曾经对他说过,身处社会最底层的人都很简单,他们的要求不过是一日三餐。以及勉强维持修liàn

的资源。只要你拿他们当人看,他们自然会投桃报李,以生命书写忠诚。

家族灵动境五重之上的高手只剩下七十来人,这还是将驻守矿脉的族人全部召回的数字,这也是第六家仅存的有生力量。

可就算如此,青鹰也不敢保证这些人里没有内鬼。所以后山大阵的事情,除了他就只有太上长老第六和阳以及许德知dào

,就是凌月都不明状况。

青鹰唯一的希望就在凌日身上。他也是在许德那里知dào

他的二儿子凌日很有可能是灵海境的强者,他才发xiàn

他这个爹当得失败。两儿子的修为都搞不清楚。

也难怪,无论是凌云还是凌日,这两个小子八九岁就跑出去厮混,起初他还怕两颗修liàn

种子就此荒废,结果屡教不改,两个混账居然远遁六年之久。

待到两个小子回来,他已经无法看透两人的修为,倒是让他一阵宽慰。不过没过多久,两个混账又丢下孤儿寡母远去给春申寻药…

现在的问题是安平方向提早发难,第六家这边的准bèi

还不够完善,而且近段时日修liàn

资源差不多快要挥霍一空,如果这次第六家不能成事,逼迫各家族上贡资源,他们连明年应天府的赋税都交不起。

所以第六家现在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他们经不起失败,也不敢失败,一旦失败仅仅是拖欠赋税这一条,应天府就能将第六家吞噬的尸骨无存。



“文成,你真的要加入炮灰阵么?”凌月有些伤感的说道,第六家即将遭受大难,她觉得七大家族联手,第六家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

她比族人知dào

的更多,这次七家联合,带队的是灵武宗的客卿长老,灵意境九重的强者。而第六家的最强战力也不过是灵意境五重的太上长老。

更不要说七家联合,强者的数量和质量都要远超第六家。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她已经做好了战死的打算。

她唯一的庆幸就是大哥二哥还有春申铁蛮都不在族中,有他们在第六家同样有希望重振。只是她有些放不下木生,不过木生的安全无虞,他毕竟是宫家血脉。

文成深情凝视着凌月说道:“大小姐,第六家待我不薄,唯有以死相报才能了此恩情,而且能与大小姐共赴黄泉是文成的荣幸。”

“谢谢你,文成!”凌月走上前去吻在了文成的额头。

天啦,我是在做梦么,大小姐居然吻我了,文成心花怒放,脸色发红。不知作何言语,只是呆呆的看着凌月…

她绝代风华,她倾国倾城,她娇艳如花,可她眼中挥之不去的哀愁却是我心中永远的痛,文成的心情渐渐平息了下来。

他终于鼓起勇气握住了凌月的玉手:“大小姐,临死之前,你愿意嫁给我么?”

“这…”凌月没有挣脱,只是明显被文成的问话给惊住了,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如果不是因为即将发生的大战,我也不会有勇气说出心里的话…”文成落寞说道,继而放开凌月的玉手,垂头丧气道:“对不起,大小姐,我先下去了!”

文成很失落,或许真的是自己乐极生悲。大小姐或许从来都没喜欢过自己。她给自己笑脸只是为了感恩而已,此刻的文成只余颓废。

就算如此,文成并没有因爱生恨。他仍然会坚持加入炮灰阵…

炮灰阵将由五十名散修组成,春申公子曾经做出过一种威力巨大的炮仗,近日经过第六家的改良,已经可以对灵动境五重之上的强者构成威胁。

而炮灰阵这个提议还是文成向第六青鹰建议的,众多散修纷纷报名,最终遴选出五十人。这五十人此次出战会向敌人发动自杀式攻击,他们已经准bèi

放qì

自己的生命。因为第六家给了他们尊严。

“慢着,文成!”文成移步之际,凌月突然喝道。待文成转过身来,她一张秀脸早已羞红,她嘤咛说道:“我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

这个男人对她的照顾她都看在眼里,自从她回到第六家。除了亲人。文成是唯一一个真心待她的人。文成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她又如何看不出来。

她只是一直在顾虑木生的感受,因为她自己的缘故,木生打记事起就没见过他父亲。她不知dào

木生能否接受自己和文成走到一起,她不敢冒那个险。

但她也是一个女人,她也渴望有男人疼爱,虽然宫家的事已经让她寒心,但文成这样的好男人不可多得。最关键的是他不在乎自己嫁过人。

所以她一直在等文成开口,虽然她无法确定自己是否会答yīng

。她一直在用那句“车到山前必有路”来宽慰自己,而现在车到了山前,她的答案也呼之欲出。

七方势力将要攻入第六家,她也难逃一死,不如在死之前痛痛快快的爱一回,哪怕只有短短几天,至少她能品味一番大哥说过的爱情。

文成又呆了,他不敢相信,凌月小姐居然答yīng

了,这不是做梦么?文成一遍又一遍在心头问自己…

“我愿意!”见文成愣神,凌月满脸娇羞再次说道。看到文成那傻傻的模样,她却觉得无比的甜蜜,这就是心动的感觉么。

文成总算回过神来,冲上前去拥住凌月,娇躯入怀,芬芳四溢,娇羞的凌月总是那样的妩媚动人,不过文成只是紧紧将凌月拥在怀中,并没有吻上两瓣迷人的红唇,他怕唐突佳人。

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一颗心脏砰砰乱跳,身体不自主的颤栗,那是发自内心的激动。他终于得偿所愿,凌月小姐愿意做自己的女人。

轻嗅她如玉的青丝,皂角的清香满满,轻抚她柔软的后背,指头上触电般温暖。文成的眼角突然有些湿润,那是幸福的眼泪。

凌月也是心头小鹿乱撞,她还从来没被男子这样抱过,当然除了两个爱hù

她的哥哥。而她曾经的那位夫君和她并没有感情可言,自然不会给她如此深情的拥bào



将头埋在文成的肩膀,男子的阳刚之气顺着鼻腔直达脑门,这是一种令她安心的味道。虽然哥哥的怀抱同样温暖,却没有这浓浓的柔情。

就算文成不如大哥凌云妖异俊秀,也不如二哥壮硕英武,但凌月却在文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颗真心,那是甜蜜的味道。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全世界似乎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伴着秋风扫落的红叶,相拥的两人就像出尘的神仙眷侣,这是一副爱的画卷…

“你们再这么抱下去,天都要黑了!”一个声音击碎了这美好的画卷。

两人连忙分开,看向声音的来源,宅门口的黑衣少年…

凌月很快就收起了她娇羞的容颜,笑着冲了过去:“春申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说着凌月就将春申狠狠的拥在怀中,直让春申喘不过气来,但不得不说凌月姑姑身上的皂角味道春申很喜欢,那是家的味道。

“为什么回来,你不该回来!”凌月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放开春申,摇了摇头说道。第六家正值惊天危机,难逃族灭的下场,春申回来只会是送死。

文成则是在腹诽春申这个小家伙坏他的好事,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凌月独处,木生和族中一干小辈尽皆被第六青鹰送去了后山单独保护起来,一旦事不可为,他们将是延续第六家血脉的希望所在。

不过他不敢表示出任何的不满,春申当初针对冬罗的计划他可是施行者,他发自内心的有些畏惧这个妖孽幼童,特别是他那双眼睛似乎能夺人心魄。

凌月的味道还在他的鼻腔未曾散去,他也只好继xù

品茗这幸福的味道,憨憨的待在一边不做任何言语。

“姑姑还请放心,我已经见过爷爷了,第六家的情况我也都知dào

了!”春申感动说道,姑姑依然还是以他的安危为重,他继xù

说道:“具体情况我不好多做说明,总之第六家未必会败!”

文成还在,春申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家伙,他只是纳闷这个小子居然能讨得姑姑的欢心。

凌月这才发xiàn

春申身后还站着三人,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几岁大的小女孩。而且她居然看不透那女子的修为,那个傻乎乎的胖子也是灵动境五重的强者,而那个小女孩更是灵动境三重的境界。

看到姑姑眼中的疑惑,春申连忙跟她介shào

道:“这位是水云儿姐姐…”

“见过凌月姑娘!”水云儿优雅的行礼,凌月给她的感觉很好,她能看出凌月眼中对春申浓浓的关切之意,这也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女子。

凌月也笑着回礼,她也被水云儿身上的气质吸引,这是一个媚若幽兰的女子。接着春申又拉过小柔说道:“这是赵小柔,我认的干妹妹!”

“见过凌月姑姑!”小柔乖巧的向凌月行礼,乖巧的孩子谁都喜欢,凌月抚了抚小柔的额头问道:“你几岁啦?”

“五岁啦!”小柔奶声奶气的回道。

凌月暗自心惊,春申是从哪里找来这么个小妖孽,五岁稚龄就成就灵动三重境,简直比得上大哥凌云了。她还不知dào

,要不是小柔放开了自身防护,她根本就看不出小柔的修为,小柔的特殊体质天然屏蔽一切探察。

“公子,还有我呀!”李文斌跳将出来,见春申并不阻止,连忙对凌月行礼道:“在下李文斌,平章新曲人,见过凌月姑娘!”(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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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战前准备

春申又回到了自己阔别一年之久的房间…

屋内的摆设没有任何的变动,一尘不染,光洁如新,看来姑姑经常在打扫。自从春申离开以后,木生就回去跟凌月一起住了,他似乎仍旧不敢一个人睡。

通过姑姑的介shào

,春申认识了文成,也知dào

正是这个普普通通的散修完成了自己托付给凌月的计划,所以他很大方的送了文成五十枚初级灵玉。

他的举动简直吓傻了文成,虽然第六家现在改善了散修的待遇,但他这辈子也没见过五十枚初级灵玉。在他的眼里,春申简直富可敌国。

而且他总觉得有这个妖孽幼童的存zài

,第六家或许真的未必会败,他甚至猜测春申已经在想办法如何将来袭的七家高手榨取的一干二净,这是一个玩阴谋诡计的小祖宗。

春申安排李文斌去了文成的住处,虽然第六家现在空出了大片的房屋,但春申有任务要让这两人去完成…

水云儿和小柔则去了隔壁凌月的房间,赶了一个月的路,她们也确实需yào

休息一番。所以春申又独自一人坐在了长案的烛台前…

春申来到这个世界快一年了,在这一年里虽然经lì

了无数的事情,他却依然觉得很平淡。而这一年其实只是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过程,认知的结果是,这里并非天堂,更似地狱。

想到过去的种种,春申唏嘘不已。这一年最大的收获不是他突pò

到了灵动境七重。俨然已经能跟族里几个长老平起平坐。

最大的收获是他带回了水云儿,带回了小柔,从此以后这里将是她们两人的新家…

可他也有自己的迷茫…

母亲还在北荒。他想去找她。前世自己就是个留守儿童,这一世他想要一家团聚,爹娘都在身边陪着自己成长,这是每一个孩子的梦想。

他还有八年可以待在南荒,他已经见识了天庭强者的恐怖,那些人对他来说就是神一样的存zài

,他们的术法可以在顷刻间排山倒海。地动山摇。

他还要完成游春雪的嘱托,重振天剑宗,那是他对游春雪的承诺。而且想要在将来过上跑马遛狗的惬意生活。他也不得不构建强dà

的势力替自己保驾护航。

他还要完成刘习死前的遗愿,将刘习和糜兰芝的尸体送回中州。他对刘习立下了誓言,就要拼尽全力去完成,而且他也不想辜负了这对让他重新相信爱情的恋人。

他还要让第六家平安崛起。实现留云阁的大计划。虽然他还不知dào

留云阁将来会给他什么样的任务。但想想也不会简单。不过既然这就像一笔交yì

,只要价码合理,他也会竭尽所能去执行。

他知dào

在接下来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将为这五件事情奔波。而除了前四件,这第五件事情已经展开,第六家的处境并不怎么如意…

后山大阵终究还是没能完成,二叔凌日应该还在回来的路上。没有二叔和大阵作依仗,第六家区区三百人很难在安平精锐的攻击之下支撑太长时间。至少他不认为能撑到二叔凌日的回归。

毕竟这次因为第六永志的叛变,提前促成了七方家族的联合。在绝对强dà

的实力面前。任何的谋略算计都无法阻止七方家族的铁蹄。

这也是第六家会从散修中遴选五十人组成炮灰阵的缘故,想要成大事,就必须要付出牺牲。但在春申看来,不得不说第六家的崛起估计需yào

更长的时间了,家族全员不过三百,此战就算能胜,还能剩下多少人。

留云阁不是没考lǜ

过这个问题,按他们的计划,只要重创七方实力,获取尽量多的修liàn

资源,第六家就能凭借这些资源招收更多的散修替家族效命。

但这在春申看来不过是留云阁对第六家留下的后手。第六家不同于留云阁,留云阁有数千年传承,内外门弟子都是从小招收,忠诚度毋庸置疑。

而第六家一旦引入较多的散修,如果散修抱团,很有可能形成喧宾夺主的结局。虽然这也不是留云阁愿意见到的局面,但他们肯定有法子来维持第六家内部的平衡。

也就是说,一旦按照留云阁的计划进行,第六家在很大程度上将受制于留云阁。虽然当初他也同意了以留云阁为主的三方结盟,但他不想让第六家变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第六家目前所剩的血脉族人不过一百,其中还有十几个稚嫩幼童。主弱臣强的局面第六青鹰和第六和阳也不愿见到,这也是组建五十炮灰阵的原因之一。

许德必须保持中立,不然这无助于三方联合,就算他心里更偏向于第六家。但他不会因此触动留云阁的利益,浩然宫的将来还在留云阁身上。

利益驱赶之下,人心都变得扭曲。家族存亡关头,人心难测。就是春申也没办法揪出藏在族人中的内鬼,除了那个已经明显站到对立面的第六青火。

这不只是家族的命运危机,信任危机也在同一时间爆fā

,这才是春申难以安心的真zhèng

原因。堡垒都是从内部攻破的,这是至理名言。

如今的局面也是第六家八百多年的遗留问题,八百年有五百年都忙于内斗,族人之心早就分崩离析,互相的不信任,大战来临谁敢放心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同族。

春申脑中灵光一闪,他必须做最坏的打算,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脑中演变…

春申是昨天傍晚赶回第六家的,在此之前他去过宜平戴家,以及二龙山汪家。不得不说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这两家戒备尤其森严。

春申原本是想在这两家搞出点动静,减轻第六家的压力。原本第六家的计划只是重创四个家族,七家联合根本承shòu不起。

后山的大阵本来是绝尘老祖和第六和阳一起布置的,因为敌人的增多不得不扩大阵法的规模。但绝尘已经回了浩然宫,安平现在又备受清原方向的关注,他老人家也没法在这个时候提供任何帮zhù



春申去往两家的最大收获就是洗劫了戴家的灵玉矿脉,然后偷袭了汪家的两名灵动境七重长老,这两家的防卫就像一支乌龟,让他无从下口。

而他也没有更多的时间到其它几家去逛逛,只好放qì

初衷赶回第六家。希望能帮得上忙。他只希望叶开和祁浩兰那边能借助留云阁的力量,重创诸葛家。

至于他脑中的计划,春申决定尽快亲自前往安平一趟…



“姑姑。你们睡了没?”春申敲响了凌月的房门。

很快,屋内的灯烛燃起,光芒透过门窗的缝隙照射出来…

“怎么了,春申儿?”房门打开。凌月只是在身上披了一件棉衣。玲珑身姿清晰可见,让春申的脸瞬间羞红,凌月也看出了春申的尴尬,连忙将敞开的棉衣往胸口拉拢。

春申这才好过了些,自己的脑袋简直是秀逗了,这可是凌月姑姑。他终于开口说道:“我想去找一下文成,姑姑你知dào

他住在哪里么?”

“不知dào

!”凌月尴尬的摇了摇头,她还真没去过文成的住处。但春申如此发问。明显是知dào

她和文成的关系不简单。不过她还是继xù

说道:“文成现在是你爷爷的心腹,应该就住在族事厅旁边的院落。那里本来都住得是灵动境五重之上的家族高手。”

“哦!那我先去了,姑姑你先休息吧!”春申转身说道。

“春申哥哥,进来陪小柔一起睡好不好?”恰在此刻,小柔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春申脚步一顿,整个人差点栽倒在地,这小妮子是要唱哪出,转过身就看到凌月姑姑脸上那玩味的笑容,他只得冲着屋内喊道:“小柔你好好休息,哥哥今晚还有事情!”

“就知dào

你会这么说…”小柔的声音继xù

传出,然后春申又听到她和水云儿的窃窃私语:“水姐姐,你赢了,小柔给你捶背!”

“…”大小美人还真有闲情逸致啊,大晚上的拿小爷开涮,不过这也说明两人对第六家的感觉不错,希望她们能在第六家住得开心吧,前提是度过目前的困境。

春申冲着房门喊道:“都好好休息,别玩了,赶了几个月的路不累么!”

然后春申看着凌月关上了房门,他自己则径自朝院外走去…

总算又穿上了喜欢的衣服,是凌月姑姑新为自己做得,仍然是蓝色云纹白玉袍,虽然凌月的女工不敢恭维,至少不用穿那披麻戴孝一般的黑色卷纹长衫。

走在明晃晃的小道之上,并没有往日的宁静,整个家族都沉浸在紧张的氛围之中,三三两两走过的人儿,那是巡逻的队伍。

此前只有在家族举行重大的节日,才会有这样密集的巡逻,可如今同样的画面却没了往日那种喜悦的气息。不过春申对此表示无所谓,反正从前的家族节日他也从来没参与过。

“文成!”春申走了两柱香的时间,才从巡卫的嘴里打听到文成的住所。那些巡卫对春申也很好奇,虽然他是执事阁老的长孙,此前却是人人眼里的窝囊废,但执事阁老在如此紧要关头居然下令所有人都得听从这个六岁稚童的号令,所以他们对春申的问话有问必答。

文成推开房门走了出来,冲着春申笑道:“春申少爷,找文成所为何事,李文斌先前还在跟我说少爷你呢,没想到你立kè

就到。”

“不废话了,叫上李文斌立kè

跟我走,地方你们选好了没?”春申此刻没心思管李文斌到底跟文成说了什么,让他在文成眼中看到了些许畏惧。

“选好了!”文成连忙回道,继而有些为难的说道:“李文斌恐怕去不了,他喝多了!”

“靠!”第六家适逢大难,这混蛋居然有心喝酒。其实他不知dào

李文斌从来都有借酒浇愁的习惯。只是春申不好此道,所以这一路上李文斌只能暗自忍住自己的酒瘾。

李文斌今天终于走出了春申的视线,自然是要好好畅饮一番。腹中的酒虫早就将他折磨的欲仙欲死。他和文成勘察完地形之后,回到文成的住处就将文成得自第六青鹰的好酒喝了个一干二净。

“我跟你说文成,千万不要惹怒春申公子,他就是一个魔王,我那天看到他把一个灵动境七重的强者变成干尸…嗝…”灯烛照耀的躺椅上,李胖子迷迷糊糊的说着酒话,一个酒嗝臭气熏人。

春申直接一盆凉水就泼了上去。喝道:“给小爷滚起来!”

“谁他么不长眼…”李胖子话没说完就顿住了,因为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怒气滔天的春申,连忙喊道:“爷爷。我不知dào

是你啊!”

春申对着李胖子就是一顿暴揍,看得旁边的文成背后生寒。这也太狠了吧,李文斌说得真没错,这个妖孽惹不得。

春申揍了一会儿。总算是心满yì

足。他终于体会到祁浩兰那种揍人之后的快感。心中那大山一样的压抑之感也去了不少,还是得继xù

展开守护家族的计划…

“行了,滚起来,小爷下手有分寸!”春申冲着猪头一样的李文斌说道,他这段时间制造猪头的水平见长,和祁浩兰都有的一拼。他继xù

说道:“带上工具跟我走!”



“春申少爷,就是这里,我们按你的要求找到的!”文成指着一丛灌木说道。这里是鹰嘴崖的后山,地处偏僻。远离小道。

春申往四周看了看,说道:“不错,够隐蔽!你们两人现在就开始挖,能挖多大挖多大…”

看着两人在身前忙碌,春申也开始调用天魂空间中的神魂力量和阴气刻画符文…

他是将千面鬼影的符文刻画在这些灌木之上,他要屏蔽这一块地方的气息,这是他为自己的至亲选择的安身之所。除了那灵意境九重的强者,无人能发xiàn

此地的气息,他的千面鬼影本就能屏蔽一个大境界的探察。

要是能有个阵法就好了,他现在只希望那灵意境九重的强者不会发xiàn

这里,不过这里的确够隐蔽…

“好了,都歇歇!”刻画完符文之后,春申冲着两个汗流浃背的家伙说道。听春申之言,两人连忙放下手中的铲子铁锹,他们已经累得够呛,但春申不发话他们不敢停。

春申长出了一口气说道:“待到七方势力来袭,你们把凌月姑姑,水云儿,小柔,木生和顽犼带进这里,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如果第六家落败,这里才是家族的唯一希望。后山的守护阵法我看了,很难支撑太长时间,如果被攻破,里面的家族血脉难逃一死,小爷不想将鸡蛋都放到一个篮子里。”

文成早就想开口,不过他不敢打断春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待到春申说完,他立kè

反对道:“这怎么行,看着大家拼命,我在这里无动于衷,而且我是炮灰阵的领队。”

说到此处,文成有些落寞,能活着谁都不愿死。但就算妖孽的春申少爷也在做最坏的打算,他此刻觉得第六家获胜的希望真的很渺茫。不过那都无所谓了,他已经获得了凌月的认可,就算就此死去也值了,唯一的遗憾是他还是没有找到亲爹。

“炮灰阵的事情我会让爷爷取消,就凭这五十人根本无法对七方势力造成太大的损失,得不偿失。你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好凌月姑姑这些人,其它的就别管了…”春申冷漠说道,虽然他很赞赏文成慷慨赴死的勇气,也觉得凌月的选择没错,但这家伙就是太死脑筋。

春申继xù

说道:“单凭第六家的力量本来就挡不住那些人,族里自然有手段应付,出于保密的缘故,我也不能说得太多。总之照看好我说的这些人,但有损伤,唯你俩是问!”

文成被春申冷漠的眼神吓了个透心凉,原本还欲说出的字句连忙吞回肚子里。他又听春申说道:“文成,别坏了小爷的事,就算凌月姑姑很欣赏你,你要是敢暴露了这里,我会让李胖子结果了你!”

春申不愿多说,时间无多,他必须在七方势力向鹰嘴崖进击之前赶到安平。圈杀大阵还需yào

时间改善,凭着第六和阳一人其实很难办成。

春申眼中的冷光又落在了李胖子身上,胖子连忙躬身道:“谨遵号令!”

由于春申释fàng

了他灵动境七重的威压,将两人都吓的够呛,李胖子自然知dào

这位魔王的手段,怎敢出言反对。不过春申的话反而让他一阵心安,他只是春申的属下,而不是第六家的属下,他不像文成,他对第六家并没有什么归属感。

春申又留了些灵玉给两人以备不时之需,径自离去,临行之前只是嘱托两人将挖出的大坑尽量拓宽。如果第六家事不可为,这里可能还会进到更多的族人。

离开鹰嘴崖,春申到马厩选了一匹好马,他有第六青鹰的家主印信,自然无人敢阻。

一骑绝尘,趁着黑夜,朝安平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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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黑风高

盛秋时节,落叶纷纷…

春申独乘一骑,奔驰在前往安平的驿道之上。第六家在安平蛰伏的眼线近日没传回过任何消息,想来已经被七大家族连根拔起,春申此行也正好可以收集一些用得上的情报。

落叶划过面颊,带着丝丝凉意,今年的秋天特别冷。春申也知dào

以第六家目前的情况,他独自一人出来其实是很危险的,但他想为第六家争取更多的准bèi

时间。

虽然脑海中已经有成形的计划,可是他现在还缺乏突pò

口,就第六家先前在安平获取的情报,春申很难理清七大家族的内在联系。

此去安平四百里,一夜急行,明天中午应该才能赶到安平,届时还得寻找那可能存zài

的突pò

,所以对春申来说时间耽误不起。

他也知dào

此刻这四百里行程绝对满布七大家族的眼线,既然他们旨在灭族第六家,自然不允许留下任何后患,斩草要除根。

纵马飞驰,马蹄声有韵律的响起,和耳边划过的风声合奏一曲。不过很快,刀兵相交的声音就打破了春申正在享shòu

的夜曲。

春申本来不想多事,早一刻到达安平,就能早做打算。可是他听到了山脊之上的呼喝…

“申队先撤,春队殿后!”

“统领,还是让申队殿后吧,春队损失严重!”

春申的记忆向来很好,如何听不出这是葛秋裳和于文辉的声音。只是第六家的命令明确指出斩杀那抛弃家族的一百人后,就让他们撤回大本营。尚湖盗是春申的班底,就是第六青鹰也不会拿他们冒险…

春申当即纵马上山,虽然夜黑风高。但就葛秋裳和于文辉的语气,这两人应该都受了伤,那也就是说尚湖盗目前的情况不妙,作为尚湖盗的幕后掌权人,春申当然不会让自己的属下深陷危局而不解救。

千面鬼影第一层鬼影幻面立即爬上了春申的面颊,反正是黑夜,他也不怕走漏风声。树木飞速的在身侧划过。越来越近,大战之下一片狼藉…

尚湖盗的处境确实不妙,被两倍于己的敌人包围在一隅之地。三面和围,仅留一方回旋之地,但春申却知dào

那一方回旋绝对是死地,这些人绝对是有备而来。

春申的到来根本没引起对战双方的注意。毕竟春申此刻以千面鬼影隐藏了自身修为。在战的所有人眼中,他不过是个迷了路的行人。

然而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春申从马匹之上一个飞跃,腾空之后,靓丽的金光绽放,化作一道完美的弧线,直击向那灵动境八重的强者。

春申灵气洗涤过双目,自然能在漆黑的夜里看出那灵动境八重的强者正是这队人马的头领。擒贼先擒王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所以春申出手就是剑斩长歌。意在一招制敌。

然而这一招未晋其功,这队人马居然懂得兵阵之道,春申的剑斩长歌被阵法的力量化解,不过那些人也不好受,除了那灵动境八重的强者,其余各个都受了一定程度的内伤,左手剑哪里是有那么好接的。

突如其来的一幕也让葛秋裳一众愣神,不过既然来人不是针对他们,倒也让他们一阵安心。只是他们也不明白今晚为何会状况频发,原本完成了鹰嘴崖方向的任务,他们就准bèi

撤离。

结果却在此地遭到了伏击,原本三十几人现在就剩下二十来人,他们引以为傲的鹰阵根本就没能发挥出任何的功效,阵形被打乱,落为守势…

岌岌可危的关头,居然又冲出一个黑衣少年为他们解围,虽然漆黑一片,他们也看不到那少年的面貌,但从体形上讲那绝对是个不到十岁的幼童。

葛秋裳想到了春申,但又不敢相信,就他从第六家得到的消息,春申仍在南方,而第六家适逢大难,自然不会让这样的天才后辈回来送死。

再则这少年表现出来的战力完全在他之上,虽然春申的确妖孽,但灵动境五重不是那么好突pò

的。而且就他看来,这少年的境界应该远远不止灵动境五重。

不过,既然这少年出手相助,他们倒是正好可以趁机休息一番,先前完全被对方压制,一个个都快喘不过气,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特别是于文辉伤得最重。

他都不知dào

这个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副统领居然会替他挡下了那灵动境八重强者的一击。于是他冲身边的人吩咐道:“你们几个带着副统领先撤!”

“撤你妹,老葛,结阵,小爷挡不了太久!”忽然就传来了那少年的呼喝…

“少主,是少主!”

“天啦,真的是少主来了!”

惊异之声此起彼伏,不过这也让众人一阵心安,既然少主来了,他们自然安全无虞。通过游春雪的洗脑教育,春申在他们的心里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zài

,无所不能。

葛秋裳一声大喝:“结阵!”

有春申牵制敌方大阵,他们的阵形很快就完成,而只要完成,他们就有了自保之力,不用再如先前那般任人宰割。重振旗鼓,直击敌方大阵。

春申此刻也是无比的窝火,他也已经猜出了这些人的身份,除了应天府卫,在清原没有任何的势力懂得兵阵一道,和弓弩一样,兵阵之道也被中州禁止。

春申之所以窝火,那是因为他根本就没和懂得兵阵之道的敌人较量过。对于兵阵,他自己也只是半灌水,鹖冠子到现在都还没弄透彻,一来是没时间研究,二来是没机会施展。

所以在他的剑斩长歌没能奏效之后,他不得不采取守势。完全凭着风属性灵气和千面鬼影提升自己的速度,以避开那强dà

的阵法力量。

兵阵一道向来追求攻防兼备,春申根本就找不到突pò

口。而这些人的阵道虽然比不上鹖冠子。但他们的修为都在灵动境五重之上,经过阵法的融合,他们俨然可以对灵海境之下的强者构成威胁。

所以春申根本就不敢和他们硬碰,他的灵气护罩万万不能被击碎。不似常人就算灵气护罩被击溃,还能再次凝聚。他想要再次凝聚,得再找一处阴脉,还需yào

大量的神魂力量。而他显然不愿意再和九幽地府产生任何瓜葛。他知dào

自己绝对上了阴司的黑名单。

在春申看来,这些人就像共铸了一个巨大的灵气护罩,如同一个龟壳。他没把握以四弩击溃,既然如此,他只能寄希望于葛秋裳等人给他创造机会。

否则,他只能动用天魂空间中的神魂力量。但不到真zhèng

的危急关头。他绝不轻易动用,那是他最后的依仗。

至于利用截脉术提升自己的战力,春申压根就没想过,这一路上他一直没用过这玩意,原因就在于代价太大,欲伤人先伤己。

再说就算使用截脉术,他觉得自己也未必能硬扛阵法之力的一击。但无论如何,这将近六十人今晚必须死在这里。在那阵法作用之下,他的千面鬼影终究还是暴露了。

尚湖盗鹰阵成形。直击对方大阵,果然,为了应对尚湖盗的进攻,应天府卫开始变换阵型,只不过他们的速度奇快,不愧是训liàn

有素…

即使如此,春申还是找到了结点,趁机出手,五箭齐发…

五道光点含着无尽威势直击那灵动境八重的统领,而那统领身边的府卫不自主的撤tuì

,以避开那五个光点,他们能感觉到那光点之上恐怖的杀伤力。

春申志得yì

满,要得就是这个效果。原本弩箭旨在偷袭,自然不能暴露任何的杀气。但春申只有五支短箭,自然是以灭杀那统领瓦解阵法为首要目标。

他已经攫取了新曲应天府卫的记忆,自然能从中分析出这些人的秉性。不过都是些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辈,不像擅阵狼对首领绝对的忠诚。

一击奏效,形势瞬间逆转。那灵动境八重的统领仰面倒地,估计心中千般不甘,但阻止不了体内灵气和精血的流失…

失了统御阵道之人,敌方的阵形立kè

被尚湖盗的鹰阵打乱,春申创造的转机,他们怎敢不好好把握,势如破竹,直捣黄龙,他们要为死去的兄弟复仇。

春申再次抽出九剑,冲着葛秋裳大喝:“一个不留,靠,别他么打到小爷了!”

“失误,失误,少主!”葛秋裳连忙道歉。

春申冲入人群之中,结果鹰阵一击就落在他身前,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破剑斩,拔剑斩,破刃斩,朝阳剑…

春申手中九剑挥舞,剑招频出,虽然反反复复就那么几招,但效果很明显。那灵动境八重的统领死后,这些府卫的士气都比较低迷…

再加上春申那恐怖的三层灵气护罩,此刻的他,虎入羊群,任意施为,收割这些府卫的性命。这种感觉春申很是享shòu

,倒不是他痴迷杀人饮血。

杀这些中州走狗,他心头尤为解恨。他自认为每杀一人,都是为南荒苦难的人们出气,所以他有高尚的目的,心里不会有任何的负担。

整场杀戮只维持了两柱香的时间,春申凭着他远超常人的速度收割那些落跑的府卫,也借此磨练自己的剑招,越发的得心应手,果然实战出真知。

大战之后,一地血腥,春申开始收魂,平民百姓的魂魄他可以不要,但这些中州府卫,他绝不放过,魂飞魄散才是他们该有的结局。

葛秋裳等人则开始打扫战场,毁尸灭迹。这是尚湖盗的明文规定,在自身安全有保障的情况下,必须打扫战场毁尸灭迹,不留任何线索。

忙完一切,众人带着战利品来到春申身前躬身下拜:“参见少主!”

“免了,这些东西你们自己分配吧,不用上交账房!”春申冲着身前的众人说道,这次尚湖盗的损失将近三分之一,不给他们些补偿说不过去。

众人再次下拜:“谢少主!”

“你们应该已经引起了应天府卫的注意,待会直接回大本营,近段时间不再执行任何任务,休养生息,如果有信得过的散修可以招揽,用以扩充人马!”

说着春申从怀里掏出两个乾坤袋冲众人说道:“这是你们这一年以来的辛苦费,或者可以称之为军饷,为小爷办事,小爷自然不会亏待尔等…

再有这次第六家的事情,你们的任务也就到此为止,第六家的大战你们也不必参与,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们这一年的表现小爷很满yì

。”

“谢少主!”众人齐呼。

“行了,小爷还有事前往安平,你们赶紧离开,不要走那个方向,有伏兵!”春申指着尚湖盗最初选择的退路说道。

葛秋裳站出身来说道:“少主,让属下陪你一同前往吧!”

“不用了,小爷只是去打探消息,人多了反而不好。再说你们个个带伤,还是尽快赶回大本营的好,回营注意警戒,事不可为就退回尚湖,那边的事态应该差不多平息了。对了,代我向雪姑姑问好,有时间我会去看她!”

“诺!”葛秋裳再拜。

春申再次上马,疾驰向安平,不过先前灵气耗费颇多,他也只能一边上路一边以灵玉和天才地宝恢复。也得亏自己今晚出来,不然尚湖盗现在可能已经完了。

春申走后,于文辉冲葛秋裳问道:“统领,少主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让我看看!”葛秋裳连忙打开乾坤袋看了看,然后惊掉了下巴。

好在天黑,无人看到他的失态,于文辉只是继xù

问道:“统领,是什么?”

“好多灵玉,还有不少中级的,还有不少丹药…”葛秋裳木讷的说道,似乎这一切都不是真的,良久才反应过来,大笑道:“我们发财了,哈哈!”

闻讯众人皆是大喜,少主从来都没有将他们遗忘,他们在少主的心中都有一席之地,这才是上司对下属最大的赏赐。

“撤!”葛秋裳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带上战死兄弟的尸体离开此地,尚湖盗从此将进入蛰伏期,少主刚刚说了,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他们将来会有更重大的任务。

不过这次还得按照军律给战死之人的家属大量补偿,这也是众人愿意为春申而战的原因所在。就算战死,他们也没有后顾之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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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利益之剑

人性是很复杂的东西,而利益能让这种复杂变得难缠…

第六家内部明争暗斗几百年,说白了也就是为了利益的重新划分,人人都想获得家族的绝对控zhì

权,人人都想获得更多的修liàn

资源…

第六家同族尚且如此,又何况是身在安平的七大家族。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而有利益的地方就会纷争不断…

如今的局面是宫家牵头,灵意境九重强者压阵,其它各家在宫家绝对的实力面前只能听之任之,为了谋求利益,颜面什么的不值一提。

这也是一种平衡,虽然这也是宫家以势压人,但不得不说这种平衡其实最适合七大家族目前的格局,一家之言总比百家争鸣要强,团队的统帅只需yào

一人。

若果像从前的第六家那般山头林立,各自为战,说不定这支队伍走不到鹰嘴崖就会分崩离析。春申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的计划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打破这个平衡。

一旦平衡被打破,在利益的驱使下,这些利益生物自然会为了攫取更多的好处而产生嫌隙,而这些嫌隙就值得他好好利用。虽然做不到完全瓦解七大家族的进攻,但至少能在很大程度上削弱各方战力。

就像东秦崛起之前,六国攻秦,而东秦的合纵连横之术直让六国联军在函谷关前望而却步,这并不是因为秦国强dà

无匹到不惧六国联军,而是六国内部本就有难以调和的矛盾。

只要削弱了七大家族的战力。针对第六家的进攻计划就很有可能被搁浅,攘外必先安内,七大家族又不是真的蠢笨如猪。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只要七大家族的计划被搁浅,那么他们的力量整合就需yào

更长的时间,而时间正是第六家目前最需yào

的东西,第六和阳拼了老命在完善后山阵法…

虽然做不到让阵法的效果完全达到预期,第六家目前也没有两位灵意境五重之上的强者来主持大阵。但青鹰准bèi

动用春申的截脉术,届时与第六和阳共掌大阵,誓要重创七家联军。

春申本人并不愿意爷爷铤而走险。但不得不说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计划。以老爷子振兴家族的野望,春申也无法出言反对。

对春申来说当务之急是找到突pò

口,他也不是不明白真zhèng

的突pò

就在那灵意境九重的老混蛋身上。但春申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惹上这样的老怪物。



春申是今天中午赶到安平的,这也是他第一次前来安平,相比曾经去过的东平、永川、定川、新曲、玉兰这些县城,安平无疑要繁华很多。

云州毕竟以丘陵居多。没有太多的高山险阻。交通便利,自然也就较夷州和钦州发达一些,只不过适逢七大家族共讨第六家,整个县城都处于一种高度混乱状态。

毕竟安平的应天府卫总数也不过一百多人,而且春申昨晚还联合尚湖盗送了六十几人归西,县城的治安不比从前,借此机会出来烧杀抢夺的散修不少。

所以春申很轻松就进了县城,城门守卫估计都被调去维持治安了。很多店铺也都在混乱的时局面前选择了关门歇业,大街上鲜有行人。只有府卫和一些投机倒把的散修在战斗。

所以春申这一路上格外小心,能绕道就绕道,他不想和这些人有任何的接触,他的目的地是安平宫家。

本来想在县城里找一家客栈住下来,结果到处挂得都是“今日歇业”的木牌,春申才发xiàn

今晚的住宿问题都没法解决。

好在出来之前已经在家里看了安平的地图,不然春申觉得就这混乱的局面,他想要找到宫家所在可能没那么容易。

趟过安平著名的清水巷,这里是安平最繁华的地段,第六家在此地的几家商铺门户大开,春申走进去瞧了瞧,一片狼藉,看来已经被洗劫过了。

整个清水巷只有两家店铺仍在营业,一是天命公会的安平分部,另一个则是安平的销金窟花雨楼,天命公会自然无人敢惹,而花雨楼有应天府卫做靠山,自然不会有人愿意惹上府卫。

就算如此,仍旧改变不了安平冷清的格局,天命公会的门口两个灵动境五重的守卫昏昏欲睡,今日没有客人光顾。

倒是花雨楼前格外热闹,想想也是,如今安平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状态,除了宫家,其它六家都不是本地人,一下子汇聚这么多外地强者,人人都会为自己的性命担忧。

而花雨楼的姐儿们不但能让这些喘不过气的人们缓解紧张的情绪,而且花雨楼本身就能给这些人提供安生立命之所。

外来强者也需yào

释fàng

邪火,所以无论时局如何动荡,妓寨永远都是风花雪雨的绝佳场所。甚至时局越是混乱,妓寨的生意反而越好。

春申很是恶趣味的认为花雨楼这些天估计又涨价了,这个行当经久不衰,自然有它的长处所在。

天上又下起了小雨,让原本就充满压抑之感的安平上空又笼罩了如雾的阴云…

离开清水巷,春申到了宫家所在的城北,整个气氛骤然一变。这里非常安静,几乎听不到任何的喧嚣,各个大门之前的守卫纹丝不动,还真他么的尽忠职守。

春申藏身在一家被打劫过的商铺内,放眼可见,这里没有丝毫的混乱,更多的是一种严谨,那感觉就像进入了军营。春申的心里不由得升起几分担忧,难不成那灵意境九重的老鬼还是个行家。

春申不知dào

宫家大院里的人会有何种感受,反正他自己觉得这里比混乱的安平更让人压抑,有些喘不过气。

大院里的高塔之上有守卫在俯瞰安平城内的动静。大院外有五人一队的族卫在巡逻,严丝合缝的防卫,春申甚至觉得自己很难找到机会。更不用说那仅仅是可能存zài

的突pò

口。

一切只能等天黑再做打算,大白天的但有所动,宫家就能发xiàn

端倪,到时候自己就只有跑路的份,宫家只要来个全城搜捕,自己就无处藏身。

春申正要离去,就听到宫家侧门有了动静…

“二少爷。老祖宗有令,您不能出去!”一个守卫冲着一个华服青年说道。

那华服青年非常不满的回道:“别挡本少爷的路,老大废了之后。老子就是下一任家主!”

“可是…”守卫仍欲再劝。

华服青年径自拨开拦路的长刀,喝道:“没什么可是,如今安平我宫家最大,就是应天府卫也要看我宫家脸色。谁敢惹老子!”

被称为二少爷的华服青年带着一个小厮朝清水巷而去。而春申也已经猜到了此人身份,宫家二少宫尚德,大少宫尚成是木生的便宜老爹,大少被春申老爹和二叔废了丹田,下一任家主的位置自然就落到这个同父异母的胞弟身上。

不过管他宫尚德还是宫尚成,反正对春申来说机会来了…

一路尾随,春申一遍又一遍的腹诽自己,这宫尚德就是个酒囊饭袋。修为不过灵动境四重,又不是什么绝代佳人。尾行是一件很猥琐的事情,但春申将这种猥琐变成了恶心。

宫尚德的目的地春申也早就猜到,这混球不去花雨楼才是怪事情,如今安平一片混乱,就只有花雨楼仍在醉酒笙歌。

“是德公子啊,您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月娘想您想得茶饭不思,您今儿个可要好好疼爱她一番哟!”肥猪一样的老鸨就像肉球滚了出来。

宫尚德当即眉开眼笑,冲身边的小厮喝道:“还不快给荣妈妈赏银!”

“荣妈妈,您就不想本少爷?”宫尚德继xù

调笑,身边的小厮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交到了荣妈妈手上,按春申的估算那袋银子少说也有上百个银角,换算下来可是一个玉角啊,宫尚德还真是大手笔。

那老鸨接过银袋子,笑逐颜开,脸上的几块肥肉都快要挤在一团,只听她居然带着几分羞赧说道:“妾身当然也想您得紧!”

春申远远的觉得自己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宫尚德这混蛋还真的是重口味啊。就这老鸨宰了炖汤都嫌肥,宫尚德居然还能有调侃的兴致。

“荣妈妈也知dào

,我宫家今非昔比,老祖宗回来了,本少爷也不好再出来花天酒地。今天趁着老祖宗和六家商议要事,本少爷才觅得良机到这花雨楼来买醉!”宫尚德叹息道,看那神情还真像是正人君子,只是在妓寨门口他的这番嘴脸落在春申眼里就成了装逼。

老鸨却不这么认为,像是突然对宫尚德肃然起敬,躬身道:“宫家有老祖宗坐镇,德少爷自然是福寿绵长。还请快快进去,月娘可是想您得紧!”

且不论两人的对话让春申恶心,逛个qin楼还能说得这么义正言辞。但宫尚德的话明显勾起了春申的兴趣,宫家老祖正和六家商议要事,这个要事春申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

花雨楼的正门春申是不太可能进得去,就他六岁稚龄,幼小的身板逛qin楼本就说不过去,何况宫尚德和老鸨的谈话将春申恶心了个够呛,让他原本对qin楼的向往之心也不自主的偃旗息鼓,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feng流,只有xia流。

春申绕过清水巷,来到花雨楼的后门,藏身在一根大柱之后,这里才是他进入花雨楼的突pò

口,虽然门口有两个灵动境四重的守卫,但春申自然不会将两人放在眼里。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为了不造成太大的动静,春申还是决定不动这两人,掏出身上的零钱,一个金角,朝那两人一抛…

金光闪闪,尤其夺目,两个守卫很快就扭打在了一团,古有二桃杀三士,春申今日也以一个金角令两个守卫陷入厮打…

趁此时机,春申默运内功,离开藏身的柱子,顺着高墙一跃而上,平稳落地,此刻的他已经身在花雨楼之中。

好在这后院几无人影,否则春申将不得不杀人灭口。花雨楼同样有强者坐镇,春申不敢放出任何的探察灵气,只是贴着墙小心翼翼的行走。

他可没有风雨楼的布局图,一切只能靠自己摸索。恰在此刻…

“秀容,听说德少爷来了,还不快去通知月娘!”

“真的么,我这就去,燕柔你先帮我洗衣服好么?”

“好的,下次你可要帮我洗哦!”

“知dào

啦!”

两个婢女的谈话惊了春申一身冷汗,虽然两个婢女不会对他构成任何的威胁,但他也不舍得辣手摧花,这些女子也不过是为生活所迫的可怜人。

于是春申直接抬起身旁的木窗,一跃而进…

扑通!

落水的声音…

真他么背运,翻个窗也能掉沟里,这是春申此刻的想法…

当他挣扎着起身,就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好逆天的节奏,白花花一片…(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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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神秘月娘

春申直愣愣的盯着眼前两颗樱桃一样的红润,再辅以洁白的傲然雪峰,他哪里不知dào

自己看到了什么。

目光慢慢往上移动,春申看到了一张惊艳绝伦的脸,虽然比不上玉玲兮,但隐隐已经超过了祁浩兰和姑姑凌月…

芙蓉如面,明目皓齿,螓首蛾眉,余霞成绮,好一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看样子也就二十来岁,只是妓寨这等勾栏之所,何以会有这惊艳天下的女子。

“额…小姐你好,在洗澡啊!”春申鬼使神差的说道,此刻的他没有分毫杀人灭口的意动,对于如此绝美的女人他哪里下得去手。

原本处于愣神之中的女子这才反应过来,瞬间怒上眉梢,不过很快就熄灭了下来,因为她发xiàn

这闯入她深闺的只是个几岁孩童,而且这个幼童还长得非常标致。

噗嗤!

或许是看到春申那张羞红的脸,再有他那尴尬的神情,女子居然没有抬手遮住自己的私密部位,而是掩着小口憋不住笑出了声。

她调笑道:“小家伙,你娘没给你吃够么,还到这里来寻奶吃?”

“额…”内伤,真的是内伤,春申抚着胸口难以淡定,这女子简直是要雷死人啊。

女子对春申的表现似乎很满yì

,身在花雨楼中,又如何能见到春申这般大小的孩子。她只是一个勾栏里的妓子,这辈子也未必能有自己的孩子。

所以待看清春申那粉雕玉琢的脸蛋之后,女子心头不自主的升起了几分女人的慈爱之心。而那种感觉她只是在几年之前遇到过一次。她不自主的对春申生出几分好感,就像慈母爱惜自己的孩儿。

春申良久才从刚刚的窘态中跳出来,闭上眼睛碎碎念道:“我是吃兽奶长大的!”

春申也是听凌月姑姑说起。自己很小的时候不太爱吃饭,就爱吃奶,或许是因为没有接受过母乳的缘故。所以春申吃过很多兽类的奶,那都是他老爹凌云寻来的。

而老爹凌云为了替他寻觅良药,很多时候其实也顾不过来,所以春申有时候甚至和木生抢食吃,每次想到这点他就会无地自容。所以说完之后,春申的小脸又红成了苹果。

直到春申四岁,父亲离去之后。凌月每天上山采药,春申才渐渐断了奶。往事不堪回首,春申竭力的压制这一份记忆,想想都觉得丢脸。

“原来没吃过母乳啊。月姨让你吃好不好?”女子那销魂的声音又在春申耳边响起。

然后春申感觉到一双玉臂攀在了自己的肩头。正欲挣扎,就感觉到一片柔软贴在了自己的面颊,他连忙喊道:“不要!”

“呵呵!”又响起了那女子咯咯的笑声,继而听她说道:“逗你玩呢,小不点!”

春申长出了一口气,要是自己真的只是个六岁孩童也就罢了,可自己的体内却是二十几岁的灵魂,对于这女子的此番行为。完全招架不住。

他只是觉得自己点背,翻个窗户就算掉沟里也就算了。居然掉进了浴桶之中。就算掉进浴桶也就罢了,浴桶中居然有人正在沐浴,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子。

“小不点,你叫什么名字?”一口热气吹在了春申的耳边,直让春申面颊发烫。

“…”春申十分无语的说道:“可不可以不说?”

“那怎么行,你已经看了月姨的身子,月姨不赖上你就算你走运了,怎么能连个名字也不留下!”热气在春申的耳边猛吹不止,他不得不抬手去挠,太痒了。

手背却瞬间碰到了女子的面颊,柔软温润,当真的肤若凝脂,触电般的感觉。不得已之下,春申只得将手放回水中。

春申只好说道:“我叫田风!”

算不得欺骗,春申本来就叫田风,再说第六家原本就是北齐田家。不知dào

为什么,春申并不愿欺骗这个女子。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风儿了哦,我叫月娘,你可以管我叫月姨!”女子的声音继xù

响起,不过她的双臂已经离开了春申肩膀,倒是让春申松了一口气。

春申暗自腹诽不已,就算自己现在只是个六岁稚童,对于美女好像一直没什么抵抗力,真他么蛋疼啊。

慢着,月娘,这个名字好熟悉,宫尚德那个混蛋不正是来找月娘的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春申突然为自己的遭遇感到庆幸,在此伏击宫尚德再合适不过。

“月娘,您准bèi

一下,德公子来了!”一个声音从外间传来,是那个叫秀容的婢女,春申连忙将头埋进了浴桶之中,这会儿要是被发xiàn

,麻烦就大了。

藏身水中,春申隐隐听到月娘的声音:“知dào

了,你将他引进来吧!”

待到确认那婢女不会进来之后,春申才从水中探出头来,上辈子就是个旱鸭子,这辈子也仍然如是,在水下憋气着实难受。

春申大口的呼吸,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睁开眼睛又看到了两粒蓓蕾,目瞪口呆的说道:“月…月姨你怎么还不起来?”

“小不点,继xù

跟我装,别以为我不知dào

你叫春申儿!”月娘笑着冲春申说道。

春申心头一窒,戒备之色顷刻上脸,小心翼翼的释fàng

灵气探察了这女子的修为,居然是深不可测,奶nai的,遇到高手了,还好自己没想杀人灭口。

一时之间,春申都不知dào

该如何应对,这女子此刻给他的感觉很危险,他进这花雨楼不动用任何灵气,就是不想引起楼中高手的察觉,但现在居然撞到了枪口上,背运不止一点点。

但月娘那和煦的笑落在春申眼里又尤为亲切,似乎这女子对自己并无恶意。即使如此。春申也不敢闭上自己的眼睛,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道:“你是什么人?”

“别管我是什么人,总之我对你没有恶意。你是为宫尚德而来?”月娘丝毫不在意自己胸前春色落入春申眼中,她自有她的理由。

春申点头称是,似有所感,突然冲月娘问道:“媚术?”

“呵呵,小家伙倒是精明!”月娘咯咯笑道,勾魂夺魄之姿。

“您…”春申正欲发问。

“月娘,本少爷来看你了哦。我在家里憋了大半个月,今天月娘你可要好好服侍啊!”宫尚德那混蛋的声音传来。

春申立kè

闭口不言,将心头的疑惑吞回肚里。但月娘居然明目张胆的说道:“小不点,但说无妨,他听不见的!”

果然,透过薄纱的屏风。春申可以看到宫尚德的身影直接爬上了玉床。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了,月娘的媚术果然不简单,既然自己灵动境七重的修为都能着了她的道,何况是宫尚德区区灵动境四重的废柴。

“月姨,你可不可以先穿上衣服?”春申郁闷说道。

没想到月娘居然摇了摇头笑道:“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怎么长大了反而害羞?”

“小时候?”春申眉头一皱,满脸疑惑之色。

月娘的眼中却突然的多出了几分伤感,只听她徐徐说道:“六年之前。我遇到过一个俊美的男人,他叫凌云。而那个男人还带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我父亲?”春申立kè

问道,满腹疑惑。

月娘点了点头说道:“没错,你和你父亲凌云本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然你以为我如何会认得出你?不过小不点修为倒是不弱,居然已经到了灵动境七重。”

“额…”听月娘说得头头是道,春申不得不相信,而且他也愿意相信这个神mì

的女人,他甚至暗中猜测月娘该不会是老爹的情人吧,所以他又问道:“您和我老爹?”

“我们是朋友,很好的朋友!”月娘笃定说道,只是掩不去眉间的落寞之意,春申更是断定老爹绝对和这个女子有一腿。

月娘没有在意春申那异样的眼神,而是继xù

对春申说道:“你想在宫尚德这里打探什么消息?”

“我想知dào

宫家老祖和六大家族到底在商量什么事情!”春申如实说道。

月娘当即开始变幻她的手势,春申当然明白,如此庞大的灵气波动,少说也是灵意境五重的强者,月娘这是在施展媚术。

春申也不好再盯着月娘的胸前看,只好放任目光游离。他也没再想老爹的风liu韵事,他只是在月娘的身上看到了希望…

第六家的后山大阵还差一位灵意境五重之上的强者来主持,要是这女子真和老爹有一腿,不对,应该是关系不俗才对,希望大大的有啊…

过了片刻,月娘施展完媚术,春申就听到玉床之上宫尚德的浪叫声。紧接着他又听月娘说道:“宫家老祖如今正在和其它六家排兵布阵,利益划分已经完成。按宫尚德的推测,很有可能是东平于家打头阵…”

春申总算弄明白七大家族分别是哪几家,安平宫家、洵河诸葛家、宜平戴家、二龙山汪家、孙王庄安家、百寂岭成家和东平于家。

除了前四家,后面三家并不在留云阁的计划之中,所以春申想想都来气,第六家的危机在很大程度上来说都是因为留云阁那边出了纰漏。

而第六家在安平的的眼线也只打探到前六家的情况,东平于家一直藏得很深,要不是春申亲自前来安平一趟,他还真不知dào

东平于家居然敢瞒着留云阁成为七家联盟的一员。

不过宫家既然已经开始排兵布阵,那也就是说七家联盟的准bèi

工作已经接近尾声,春申也不得不做决定,他已经来不及去寻找那可能存zài

的突pò

口,只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回过神来,看到的又是月娘那如玉的肌肤,这个女人为嘛不把衣服穿上,真的是蛋疼啊。月娘也看出了春申尴尬的神情,她缓缓说道:“我的功法比较特殊,施展之时不得着寸缕…”

“额…”春申无言以对,只是月娘施展功法之后,浴桶里的水温上升,弥漫着浓郁的雾气,要不是有月娘在此,春申都想脱了衣服畅快的享shòu

一番。

春申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说道:“月姨,您的修为?”

“告sù

你也无妨,灵意境六重,如今的安平,除了宫家那灵意境九重的老怪,当属我的修为最强!”月娘非常自然的说道,一颦一笑,颠倒众生。

春申闻言大喜,当即出言道:“想请月姨帮忙,可否跟我走一趟第六家?”

“不可能,我不会去第六家!”然而月娘居然果duàn

的摇了摇头。春申就纳闷了,既然月娘自称是老爹的好友,还和老爹的关系不清不楚,请她帮个忙咋就那么难。

正当春申郁闷之际,他又听月娘柔声说道:“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也有一个条件,事成之后,你得跟我走!”

“额…”春申郁闷更甚,不带这么玩的,咋看都像一笔交yì

。跟月娘有一腿的是老爹,又不是春申,月娘这唱得到底是哪出啊。

月娘也看出了春申的满脸疑惑,出言说道:“原因不方便细说,我不能离开花雨楼…”

说着月娘又贴在了春申的身上,柔若无骨的肌肤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得到,春申不由得心头小鹿乱撞,月娘简直就是个妖物啊,不知dào

老爹怎么会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

月娘抚着春申的小脸继xù

说道:“好好考lǜ

一下,跟月姨在一起难道不好么?”

“没…”春申当即摇头,心里暗道不妙,这女人又对自己施展了媚术,紧咬舌尖,口中一疼,春申才好受一点…

“呵呵…”

听着月娘惑人神智的轻笑,春申当即说道:“月姨,我还有事,可不可以先行一步?”

“去吧,和你老爹一个德行,真以为我会吃了你似得!”月娘轻哼说道。

春申原路返回,从窗户里爬了出来,也顾不得那么多,调动灵气烘干衣物,顺着走廊的壁柱就上了房顶,不过为了自己的行迹不落入宫家的高塔守卫眼中,春申只能匍匐前进…

花雨楼他一刻也不想多待,月娘的媚术太过吓人。而且就月娘的表现,春申觉得这个女人身上神mì

感十足,对于无法把握的女人,春申决定敬而远之。

好不容易出了花雨楼,春申又找了一家僻静的宅子钻了进去,他得等天黑,成与不成就在今夜。如果不能成事,明天就极有可能是七大家族进击第六家的日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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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祸水东引

夜幕慢慢降临,安平的混乱仍然未曾平息,路面上三三两两的府卫正在和散修们较劲…

城东应天府卫所,几十个府卫却在有序的集结…

杜重一身黑色官袍,傲然站在点将台上,秋风吹得衣袍作响,意气风发…

“县尉大人,本队应到五十人,实到四十一人,还有九人仍在维持秩序!”一位灵动境八重的队率躬身说道。

他们这些人才是杜重真zhèng

的亲信,他们也将随杜重共讨第六家。至于被派出去剿匪的六十人,杜重不敢完全信任,毕竟这次讨伐第六家,他杜重的作为违背了清原的初衷。

恰巧七大家族在安平去往鹰嘴崖的驿道之上皆有折损,杜重便借此将那六十来人打发了出去,他们的任务仍旧是维持治安,直到第六家的事态彻底平息…

这才是令安平陷入混乱的根本原因所在,偌大的县城只有二十来人在维持治安,而趁机出来挑事的散修可是有上百人,但杜重根本不在乎这些…

明天他将达成心愿,亲见第六青鹰人头落地。当年留云阁祁家的老阁主更钟意杜重,隐隐有将祁珍许配给他的意思,可到头来祁珍居然嫁给了第六青鹰,在杜重眼里,祁珍的行为等同背叛…

所以当他从失去挚爱的痛苦中醒转过来,他的心里就只剩一个信念,那就是复仇。他暗中联合第六青松向祁珍投毒,总算是结果了他曾经深爱的那个女人。

如今他更要毁灭那个女人的夫婿一家。第六家不灭,他心不安。第六双俊的崛起这些年来让他如坐针毡,生怕自己的作为落入那两个杀胚耳里。

他深知第六双俊的恐怖。安平的府卫这些年来已经换过两茬,并不是因为正常的换防,而是大量阵亡之后的补充,他当然知dào

十之八九都是第六双俊干下的好事。

只不过他没有任何的证据,第六双俊的手脚非常干净,从来不落丝毫破绽。就算他想向清原方向求援,都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为此他已经连续几年被清原应天府罚俸。

所以这次七大家族共讨第六家,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反正事后第六双俊也只会将此事怪罪到七大家族头上。和他安平应天府卫所没有任何关系。

迎着呼啸的风声,杜重大喝:“明日卯时造反,辰时随七家联盟出征!”

“诺!”众人领命。

对杜重来说,当务之急是复仇。只要彻底灭杀了第六家。消了心头之恨,在安平挑事的那些混蛋他自然能腾出手来慢慢收拾,他只是不知dào

派去驿道的六十人都已经化作春申的剑下亡魂。



春申枕着双手躺在房梁之上,夜晚降临,七大家族的巡逻更加严密,就他藏身的这所宅子,都已经有两批人来搜索过。

那灵意境九重的老混蛋果然不简单,将宫家的防卫做得分毫不漏。春申自问小瞧了宫家这位老祖宗的底蕴,也坚定了他下手的信念。

有这老混蛋的存zài

。第六家的处境的确不妙,不说没有势均力敌的战力,就连气势也完全被七家联盟稳稳压制。

只不过春申苦思冥想之下,也没有想到更好的办法,原本他是想挑起七家联盟的内乱,可现在他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打探七大家族的内部矛盾…

釜底抽薪,唯有对这灵意境九重的老怪下手,他是七家联盟的最高统帅,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春申不是不懂,可他自己根本没把握对这老怪动手。

老家伙已经沉睡了几个月,短时间内也不可能醒来,一击盾也已经被擅阵狼撕成了碎片,春申唯一的依仗就是天魂空间中的神魂力量。

但宫家老祖一只脚已经踏入了灵海境,春申很难保证自己的神魂攻击能对那老怪物奏效。但他也知dào

,想要争取更多的时间,势必要和那老不死的对上。

所以春申觉得自己或许不能斩杀这老混蛋,但将他弄成重伤还是有几分把握的。只是如何做到全身而退,更让人伤脑筋。

总算,春申打定了主意,富贵险中求,时间也同样如是…

灵意境九重的老怪他自问惹不起,但灵意境二重的县尉大人他还是有兴趣去摸摸老虎屁股的,黑夜是最好的掩护,春申运转千面鬼影朝城东而去…

他也是在宫尚德的嘴里了解到应天府卫居然也想掺一脚,对风雨飘摇的第六家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再说原来的计划本就要避开应天府卫,第六家并不想引起清原的注意。

还不到戌时,这帮混蛋居然已经睡得呼声作响,相比宫家严丝合缝的守卫,应天府卫所的防卫显得太过稀松平常,春申甚至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过观察一段时间之后,春申确定里间并没有所谓的陷阱埋伏,这才绕过门口两个睡得天昏地暗的守卫,小心翼翼的摸索了进去。

他的目的也并不是安平县尉大人,除了神魂力量,他别的术法招式对县尉大人未必有用,而神魂力量他得留着对付那灵意境九重的老怪。

他的目的是县尉大人手下的这些小喽啰,也就是人们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应天府卫。这些混蛋的日子过得也太过舒坦了,居然一人一间房…

灯火通明的房间春申敬而远之,专找那黑漆嘛唔的房间下手,凭着自己惊人的速度,春申左手九剑,右手百屠,翻窗而入…

九剑割喉,百屠染血,府卫平日厮杀无算,对血液的气息向来敏感,春申不得不以百屠吸尽这些为虎作伥的罪血…

屡试不爽,睡梦中的府卫和常人无异。根本没有丝毫的反抗力。这让春申在黑夜之中的穿行变得如鱼得水…

他的目标不高,斩杀十人足矣,他得给府卫留下足够的力量。否则他的祸水东引又怎能实现。不过当他斩杀了四人之后,就察觉到一股杀气朝自己袭来…

“何方鼠辈,敢袭我应天府卫!”

一柄长刀带着墨绿的光弧朝春申的脑部袭来,奶nai个熊的,大意了。暗杀的顺利进行也让春申放松了警惕,是以窜进这第五间屋子,春申还没找到沉睡之人。便遭到当头棒喝。

躲避不及,唯有灵气护体…

梆!

一声轻响,春申借势后退。府卫就是府卫,这混蛋的中品凡器长刀砸在身上并不好受,不过他知dào

自己该跑路了,屋里的动静这么大。那些府卫要是还没反应。就真的是蠢笨如猪了。

没时间抬手去打开窗户,直接窜上去破窗而出,春申就看到营地里火把四起,纷纷朝自己逼来,这是要被合围的架势,府卫的反应不可谓不快…

最快的当属一道黑影,春申当然能猜出来人是谁,安平县尉杜重。傻子才留下和这帮杀胚血拼。春申当即全力调用风属性灵气和运转千面鬼影,整个后背留给那灵意境的县尉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千面鬼影不能暴露…

“结阵!”

春申只听杜重一声暴喝,心头顿生不妙,身前尚有三名应天府卫朝自己逼近,唯有迎面而上,这三人必须死,待他们看清春申的千面鬼影之后,不自主的后退。

这倒是正中下怀,有效的阻止了阵法的成形,春申当机立断,右手百屠化作噬灵箭,箭至而灵气护罩破,剑至而府卫命陨…

这三个混蛋已经被春申的银白鬼面吓破了胆,根本升不起抵抗之心。也难怪,平日里亏心事做得太多,半夜当怕鬼敲门…

春申也不好过,他知dào

那灵意境的县尉已经欺到自己的身后,就算自己有千面鬼影和风属性灵气加成,在速度上也和县尉差了一筹…

无奈之下,春申只能硬扛杜重一击,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都是那个晚上不睡觉,站着撸管的混蛋坏了小爷的好事,怀着满腹憋屈,春申一口黑血咳出…

借势跃过一支火把,春申手上动作不断,手中一点火光燃起,春申竭力朝北边抛去,那是应天府卫的家属区…

轰隆!

炸营,第六家改进的火药威力果然暴增,春申的后背又遭了县尉杜重一击,灵气护罩摇摇欲坠,灵意境的混蛋果然强得离谱。

不过当杜重看到升腾的火焰,也是一口黑血吐出,他的妻妾孩儿可都在其中,一干亲信的家人也同样如是…

原本即将成型的阵形也被春申这神来一笔打断,很多人都想要冲往家属区,但县尉未曾发令,他们也不敢擅作主张,只是一个个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其他人继xù

追,那边本官自会探查!”杜重指着春申隐入夜空的背影一声暴喝,双目充血,无论这个侏儒来自何方势力,他必须死,居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春申等了片刻,仍不见追兵前来…

原本按他最初的计划,就是直接对家属区动手,只要挑起府卫的仇恨心理,让这帮混蛋失去理智,他祸水东引的计划自然更容易奏效。

只不过家属区一片灯火通明,防卫也比卫所这边严密,不得已之下春申只能对府卫出手。结果事到临头,仍然还是走上了原来的算计…

春申轰炸家属区,此举旨在拖住县尉杜重,杜重作为府卫的统帅,家属区遇袭,无论如何也得前去探察一二,而春申要得就是将杜重和这些出离愤nù

府卫分开…

至于那些葬身火海的人们,春申连默哀的心思都省了,不过是些狗仗人势的玩意。这个世界很现实,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能死道友莫死贫道了。

火把阵有序的追了过来,春申不得不感叹这些府卫的应变力,适逢如此大变,尚能有序结阵,当真比寻常修士难对付…

不过他要得就是这个效果,反正他又不准bèi

和这些人硬碰…

一路向北,北边灯火通明,宫家的高塔守卫远远就看见一堆火把在追逐一个黑影,立kè

敲响了塔上的警钟…

原本沉寂的宫家,瞬间变得活力四起,人们从各自所在的房屋里穿梭而出,朝大厅而去。在大厅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议论纷纷,他们在等候上头的命令…

宫自在一身白袍,仙风道骨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喝道:“警钟长鸣,所为何事?”

“报!”高塔守卫在人群中穿梭,朝宫自在而来…

春申总算是跑到了城北宫家所在,只是那灵意境县尉给他造成的创伤着实不轻,他的内腑似乎发生了龟裂,咳出的黑血中含有不少的碎肉…

好在他的灵气消耗并不严重,这一路走走停停,也算是有惊无险…

他总算看到了宫家的巡卫…

“猴子,帮我拦住他们!”春申一声大喝。

应天府卫的兵阵应该会很厉害的吧,不知dào

会和七大家族擦出怎样的火花。所以春申随意的叫了一个名字,反正这些巡卫都是七大家族的人,彼此之间也未必认识。

所以春申出言之后,一干守卫尽皆愣住,而春申借此时机飞跃进了宫家大院,他还得去找宫自在那头老狐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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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全城搜捕

刀兵相交,火光四起…

宫家的高墙之外,应天府卫的兵阵直击七大家族的巡卫。这些巡卫的修为都不过灵动境五重左右,如何抵挡得住应天府卫以阵法加持的攻击…

远处的七家巡卫见此情形也当是外敌入侵,毕竟府卫为了明天进击第六家,着得都是便服,不是官衣,否则七家巡卫也没胆子对府卫出手。

是以巡卫也开始集结,以应对这一伙黑衣人的攻击。虽然这些黑衣人的攻击非常霸道,但巡卫的人数可不少,再加上宫家大院里的修士也在陆续赶来…

双方没有任何的言语交流,大战直接开启。应天府卫在灭杀第一队五人巡卫,见血之后,越加的陷入疯癫,春申杀其家人,他们势要将其挫骨扬灰,而身前这些人挡住去路,同罪论处。

应天府卫的兵阵就像一架绞肉机,七大家族的修士难挫其锋,节节败退,一地残肢断臂,宫家的正门即将失守,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幸存的修士惶惶不安的后撤…

砰!

一声巨响,宫家大门炸开,蜷缩在门口的巡卫被巨大的力量震飞,一道青色的人影从其中走出,居然是第六永志…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胆敢进攻…”

第六永志的暴喝尚未结束,应天府卫的兵阵已经朝他进攻。三十来人施展的兵阵自然能对灵意境的强者构成威胁,但第六永志的速度远超灵动境的强者。

就像瞬移。第六永志避开了府卫的惊天一击,其实他已经猜到来人的身份,只是这些人完全不给他开口的机会。一击不成,再击跟进…

自从高塔守卫敲响警钟,七家精锐还在大厅前的广场集结之时,第六永志就已经朝此地赶来。既然他已经找到灵武宗这个巨大的靠山,自然要替宫家老祖出一份力。

他只是不明白应天府卫怎么会进攻宫家大院,今天下午七大家族才敲定对付第六家的战略,当时安平县尉杜重也在场。就算应天府卫毁约不过家常便饭。这来得也太快了。

他也只当是自己倒霉,没那个本事非要逞能,就这兵阵之道散发出来的威势。要不是他凭着过人的速度,硬扛一下难保不受伤…

而且兵阵攻防兼备,他尝试了两次也没能攻破府卫的防御。攻击难以奏效,只能被动挨打。或许整个七家联盟也只有宫自在能和这兵阵抗衡…

当然。身为灵意境的强者,第六永志也知dào

对抗兵阵的最佳法门,那就是以阵破阵。以兵阵对抗兵阵,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只可惜南荒除了中州府卫,其它的人和势力是不允许拥有兵阵的。

此刻,宫家的大门前,幸存的七家修士慌不择路的逃命,这些黑衣人表现出的战力太过恐怖。刚刚前前后后已经死了二十几人,好些都是尸骨无存。

黑衣人大阵之上盘旋的青色光刃。就像夺命的利剑,无情的收割着这些修士脆弱的生命,此战已经让好些人吓破了胆。

作为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春申听着墙外的打斗声,非常的志得yì

满。宫家大院里的修士正在迅速朝大门汇集,与败退回来的巡卫挤在了一起,场面果真火爆。

借此机会,春申跃上高塔干掉了一个灵动境五重的守卫,杀人夺魂,没必要施展控魂术,就这灵动境五重的修士也未必知dào

七家联盟的内情。

再则春申还得借此调息一番,他在等宫自在那个老混蛋现身。虽然他已经成功引起了府卫和七家联盟的大战,最终的症结仍然在宫自在和杜重身上。

杜重现在被卫所家属区的大火牵制,一时半会倒是过不来,但宫家老祖一旦现身,仅凭这些府卫的兵阵很难在他手头讨得了好。

而且春申必须赶在杜重到来之前,引开宫自在,这两人一旦相见,这场火并可能就到此为止了。那样可不符合春申的初衷…

春申以重伤的代价才促成此事的发生,无论如何也要让七家联盟多折损一些人手,对他来说七家联盟每多死一个人,第六家就能少死一个。



杜重那混蛋下手真他么狠啊,春申觉得自己现在有些失血过多,有一口没一口的吐,为了不让高塔之下的七家修士发xiàn

端倪,他不得不用百屠吞噬自己吐出来的血液。

百屠在手,箭上泛着妖异的红光,春申知dào

这枚血箭快要进阶了,只可惜他不懂炼器一道,更不知dào

这玩意进阶都需yào

什么材料。

不过现在不是考lǜ

这事的时候,他只是郁闷宫家发生此等大事,宫家那位老祖宗咋还不出来主持大局…

“小贼,你到底是什么人?”

一声大喝在春申的耳边炸开,春申心头一窒,说曹操曹操到啊,灵意境九重的强者果然不容小嘘,这老混蛋何时绕到小爷身后了。

春申自然不敢转过身来,他的银白鬼脸见不得人,灵意境九重的老贼必然是见多识广。他又没把握将这老贼斩杀于此,消息一旦传出去,自己的处境只会是雪上加霜。

不过这老混蛋还真够自以为是的,真以为擒下小爷轻而易举,春申在心头腹诽不已。他只是不知dào

自己灵动境七重的修为落在宫自在的眼中,可也把这位强者吓了一跳。

宫自在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堂堂灵武宗的客卿长老,自然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之辈。他自以为春申也是哪个大势力的天才后辈,就他这辈子的阅历,仅仅只有灵武宗的冬曜能和春申的天资媲美。

作为灵武宗的长老,自然不愿意因为春申给宗门引来强敌,能培养出春申这等天才后辈的势力绝对不弱。南荒这么大,天知dào

会不会有凌驾灵武宗之上的超级势力。

他的迟疑却给了春申机会,天魂空间中的神魂之力迅速的凝聚。春申这是要发动致命一击。好吧,他也只是尽lì

而为,灵意境九重的老怪哪有那么容易斩杀。

由于境界的问题,春申并没有修习过任何神魂法诀,他只能单纯的以神魂力量攻击敌人。天魂空间的缝隙就那么大,大量的神魂力量涌出,直让春申觉得头晕目眩…

他知dào

他现在的行为已经超出了天魂空间的承shòu能力。如果不释fàng

出去,这些神魂力量极有可能引起反噬…

宫自在也在春申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虽然他并不相信一个灵动境七重的幼童会对他造成伤害。但实情如此,他不得不做出回应。

不愧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怪,常人若是遇到此等情形自然是以退为进,先保全自身安危再做打算。可宫自在却直接对春申出手。当自己的性命遭到威胁。减除危机才是最正确的抉择。

宫自在干枯的手掌之上,惊天威势爆fā

,直击春申的后背,说起来春申的后背已经中了杜重两掌,他先前就觉得自己的背脊可能发生了错位,因为“逃命”途中,他有些直不起腰。

但这老混蛋的一掌,春申仍然只能硬扛。春申的天命之力完全被神魂力量牵制,连灵气护罩都无法沟通…

感觉到背后一片火热。宫自在的手掌正在逼近,不管了,保命要紧…

神魂之力从脑海涌出,直击宫自在的大掌…

砰!

一声巨响,春申感觉自己这下真的是头晕目眩了,巨大的冲击将他给震飞了出去,就像断线的风筝…

点背啊,春申觉得自己完了,他所去往的方向正是应天府卫和七家修士大战所在,大战中的修士也被这一声巨响惊醒,纷纷看到从高塔之上跌落的身影。

特别是应天府卫看到这身影恨得咬牙切齿,兵阵之上的光刃直朝春申而来,春申此刻没有任何的抵抗能力,老混蛋那一掌打得春申体内经脉丹田一片混乱。

春申甚至觉得自己的背脊已经断了,整个人都开始陷入迷迷糊糊,他不知dào

他的神魂力量是否对宫自在起了效果,不过估计很难奏效吧…

春申连后悔的心都省了,他知dào

就算自己不来安平走一遭,就七大家族的实力也能将第六家毁之灭尽,爷爷第六青鹰的想法太乐观了。

就算德祖宗解开封印,能拧转战局,第六家仍然无法逃脱灭族的下场,到时候清原应天府绝对不会允许第六家继xù

在安平存zài

下去。

他只是内心非常不甘,他还没有见到母亲,他还没能一家团聚,他还没能将刘习和糜兰芝的尸体送回中州…

春申的心陷入死寂,他昏迷了过去…

宫自在也不好受,倾力一掌虽然击飞了那个妖孽幼童,他也看到那个妖孽的生命力正在急速流失,可他自己其实也受到了重创。

神魂力量不同于灵气力量,两者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的相似之处,所以他那一掌是实实在在的击在了春申后背,但神魂力量也同样顺着手掌进入了他的身体。

他此刻发xiàn

自己难动分毫,意识似乎受到一股强dà

的力量束缚。他知dào

因为这个妖孽幼童的捣乱,明日进攻第六家的计划可能要搁浅了,而七大家族还很有可能爆fā

内乱。



春申做了好长一个梦,因为自己的身死,水云儿和小柔都哭成了泪人,而凌月姑姑也在自己的灵前忏悔,忏悔她没能照顾好他。

或许自己真的已经死了吧,春申有些感伤。不过人死如灯灭,作为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似乎这一切又算不上什么,只当自己没来过这个世界就是了…

他只能在心头向那些关心自己的人说声抱歉,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重创宫家老祖,早知如此,还不如和那老怪来个同归于尽。

可能春申的想法确实比较奇葩,他觉得生命的价值只能以生命来衡量,所以自己的死其实真的很不值,如果能拉上七大家族的修士垫背,那样他会觉得好受一些。

不过春申很快就将这些问题抛诸脑后,因为他感觉到手中一片温润柔软,那感觉似曾相识,但又略显生疏,不过无论怎样,他很喜欢那种感觉…

啪!

响亮的耳光落在了春申的脸上…

“哎哟!”春申摸着脸蛋睁开了眼睛,就看到枕边一张娇红的绝世容颜…

月娘直愣愣的盯着春申喝道:“小混蛋,和你老爹一样的好se啊!”

“额…”春申总算知dào

自己手中的温润柔软从何而来,天啦!这脸丢大了。不过能看见月娘春申也放心了下来,看来自己应该还活着,他继而问道:“月姨…是你救了我?”

“呵呵,当然是我。不过小家伙恩将仇报,居然趁着我睡着…”

“额…”春申这才看到月娘的身体不着寸缕,洁白无瑕,可与皓月争光。只是您睡觉就不能穿上衣服么,哪怕是个肚兜也行啊,春申觉得欲哭无泪。

不过女人就是女人,变脸从来都快过翻书,所以月娘很快又是一脸溺爱之色的说道:“不逗你了,小乖乖,小时候又不是没吃过!”

春申又惊了,月娘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月娘似乎只是一笔带过,并没打算道出更多的曾经,她只是郑重说道:“春申儿,你伤得很重,我已经用丹药帮你镇痛,但恢复只能靠你自己,你的丹田经脉太过混乱…”

“我昏迷了多久?”春申急切问道,他是想知dào

七大家族的情况。

月娘却突然侧过身来,春guang乍泄,一只玉手抚摸在春申的小脸之上,这让春申又不自主的闭上了眼睛,他只听月娘继xù

说道:“你昏迷了五天,不过不必担心,七大家族并没有向鹰嘴崖进发。小不点倒是厉害,居然封印了宫家老祖的修为…”

“真的?”春申喜上眉梢,看来神魂力量果真还是起了作用。

然后月娘很快就泼给他一盆冷水,只听月娘说道:“别高兴得太早,真和凌云一个德行,没事干嘛招惹府卫,七大家族虽然乱成了一锅粥,但府卫可不是吃素的…

小不点可能得在风雨楼多住一段时间了,现在安平全城戒严,四门已封。府卫正在全城搜捕,据我打探的消息,应天府卫所已经向清原求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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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融魂融魂

春申这些天就在风雨楼住了下来,而且他也知dào

他误会了月娘。月娘并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因为春申看到了她手臂上的守宫砂。

月娘之所以会不着寸缕的躺在春申身边,是因为她也受了不轻的伤。为了将春申从应天府卫的兵阵光刃之中解救出来,她硬扛了应天府卫的攻击。

仅仅如此倒也不会伤到月娘的根基,只是第六永志落井下石,在月娘灵气护罩被破之后,他果duàn

出手,重创了月娘…

春申已经看过月娘的后背,老长一条豁口,看上去触目惊心。月娘修得是媚术,所以无论是攻击还是防御都比寻常修士要弱上不少。

也因此第六永志的一击,让月娘的丹田遭到了极大的伤害,而她的疗伤之术同样不得着寸缕,否则会阻碍她与灵气的沟通…

月娘舍命相助,确实让春申感动得一塌糊涂。虽然他完全不记得小时候和月娘相识,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按月娘所说,那时候的他还在襁褓之中。

所以这些天春申便和这位绝世娇娘同床共枕,他的伤也不轻,准确的说他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整个背脊已经凹陷下去,五脏六腑都发生了龟裂和移位…

丹田和经脉也是乱糟糟一片,好在他的天命之力够恐怖,勉强还能维持体内的平衡,再加上他灵动境七重的境界,体内的灵气已经完全精炼,灵气的亲和度增高。也不会造成太大的反噬…

他本来有疗伤圣药,那都是刘习老师给他留下的,只可惜他这次出来将须弥背包留在了水云儿那里。自己只是带了几个一方袋上路,装有丹药的一方袋他还留给了葛秋裳…

虽然他也斩杀了好几个修士,落得了几个一方袋,但那几个袋子里的低级伤药对他的伤势根本没有太大的作用,所以他只能凭着月娘的伤药调理内伤。

月娘的伤药偏阴,所以吃下去之后的副作用很大,好几次春申服药之后都变得心猿意马。然后趁机在月娘身上揩油,但他真不是故yì

的,月娘的丹药本就有惑人神智的功效。

如是几次。春申就不敢再吃月娘的丹药,省得每天早上醒来自己的手都放在不该放的位置,然后又要面临月娘的调笑。

月娘的外伤恢复的很快,背上的豁口已经合拢。春申原本还怕留下疤痕。那对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来说。或许比杀了她还难受…

好在月娘恢复之后的肌肤光洁如新,似乎吹弹可破。之所以这么说,那是因为春申的贼手亲自感受过。

宫尚德这个混蛋仍然天天往风雨楼跑,所以月娘重伤之躯,仍旧还得“接客”,每当宫尚德来的时候,春申又得和月娘躺进了浴桶之中。

为此春申对月娘的感激更甚,现在安平封城。宫尚德是他获取讯息的唯一来源。月娘的肌肤虽然已经恢复如初,但她的内伤却需yào

更长的时间调理。

所以好几次送走宫尚德。月娘就会因为强行施展媚术而昏迷过去。然后春申就只能坐在浴桶中等月娘醒来,他的双腿还没有行动能力…

春申好多次都想当着月娘的面郑重的跟她说一声谢谢,可每次他还没有开口,看着月娘舔着舌头的诱人模样,他就只能将话咽回肚子里。

月娘看起来就像一个大大咧咧的女子,这一点很像祁浩兰。但却比祁浩兰多了一份成熟,也多了一股玩世不恭。似乎在她的眼里,世间的任何事情都和她无关,她只是冷眼旁观。

春申觉得,要不是老爹和月娘相识,可能月娘会非常乐意看着那些府卫将自己撕成碎片。在月娘变得越发神mì

的同时,春申也察觉到月娘似乎心事颇重…

再则以月娘二十来岁的年龄,铸就灵意境六重境界,她的身份自然不会是一个妓子那么简单,但每次谈到这个问题,月娘总会岔开话题,春申也不好强人所难。

但对春申来说,无论怎样,月娘都是真心待他。他也逐渐喜欢上这个有点“坏坏”的女人,按前世的话来说,月娘就像一个女汉子,而春申现在就躺在她娇柔的臂弯之上…

“唉!”春申叹了口气,体内的情况并不稳定,伤势恢复的很不理想,虽然这些天月娘已经竭尽所能的为他找来不少药材,可勾栏里的药材大多都是治疗妇科病的,每每看到那些东西,春申都只能无言以对。

虽然月娘走得是媚术一道,但她所涉猎的药物都关乎男女之事,对于春申这种伤势,她反而手足无措。

“咳!”春申的叹息唤醒了昏昏欲睡的月娘,她又侧过身来,一支玉臂又搭在了春申的胸口,睁开朦胧的睡眼,尽是妩媚动人之姿,一口热气吹到了春申的脸上,她慵懒道:“春申儿,怎么了?”

对此春申已经习以为常了,月娘的整个身体他都已经看过了,还有什么好害羞的。再说自己现在就是个瘫痪,起床尿尿都得叫月娘帮忙…

“没什么,只是有点担心家里头!”春申如实说道。

“有什么好担心的,尽人事,听天命!”月娘的红唇几乎要贴在春申的脸上,有些瘙痒,春申本欲抬手去挠,结果又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连忙收手。

月娘此刻仍旧处于迷迷糊糊中,湿润火热的舌头又开始在春申的小脸上翩翩起舞。春申只能无语的忍受,这些天只要吵醒了月娘,这就是后果。

不过月娘似乎处于一种很神奇的状态,每当她真的醒来,她根本就不记得发生过的事情。所以春申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况,就会把脸偏向一侧。他可不想早上起来满脸口水。

总算消停了,月娘的呼吸打在春申的面颊,很暖和。同样很痒,不过痒啊痒啊就习惯了,忍过了就没事了。

春申还是将思绪放到了第六家的问题上来…

宫自在确实被春申的神魂力量束缚了意识,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现在七家联盟主持大局的是第六永志,原因无他,他修为最高。

而且因为第六永志孤身一人,不属于七大家族的任何一方势力。也就是说第六家这块蛋糕,第六永志不会分走任何一块。

即使如此,七家的内部平衡还是被打破。没了宫自在坐镇。利益纠纷露出水面。其中当属东平于家闹得最厉害…

于家前来安平的人手本就不多,那晚和府卫一战之后,折损近半。所以于家要求以个家族的损失比率划分蛋糕…

其它六家自然不会答yīng

,和府卫的大战各家损失的人手都不少。原本三百余人的大队伍。现在就剩下两百五十来人。其中还有二十几个伤号,全都是重伤员,府卫下手颇重。

所以七大家族和府卫一战,折损了将近八十人,对此春申表示很满yì

。而府卫也不是毫发无损,在第六永志的带领下,七大家族也斩杀了十几个应天府卫。

当县尉杜重赶到现场,双方都已经杀红了眼。迫不得已之下。杜重连毙五人,其中有七大家族的人。也有应天府卫,这才止住了混乱。

而后他和七家迅速化解误会,磋商对策,才有了后面的封城安平,全城搜捕。罪魁祸首就是那个幼小的侏儒…

要是不和七家联合,杜重甚至已经没了封城的能力,他的属下就剩下三十来人。在发讯号给他派出去的那六十人之后,杜重没得到任何的回应…

他当然知dào

那六十人恐怕是凶多吉少了,事态已经脱离了他的控zhì

,迫不得已之下,他只得朝清原方向求援…

七大家族的内乱对春申来说当然是好消息,但清原的援军对春申来说却是噩梦,他事先根本就没想到这一茬…

早知dào

会这样,当初就不应该对那六十名府卫赶尽杀绝。这样的情况同样脱离了他的预期,应天府卫介入第六家之事似乎已经很你难幸免…

要是他身体能恢复如初,趁夜逃跑未必不能成事,凭着千面鬼影和风属性灵气的加成,他自问就算遇上杜重,他也有把握保命…

只可惜他现在根本就不敢调动灵气,一切的恢复完全都靠身体的本能,想要恢复如初,似乎遥遥无期…

他更想将这个消息传回第六家,可是第六家在安平的眼线已经被全部拔除,他自己又根本不能现身,安平县牢里已经关了好几百个稚童和侏儒…

怀着满心担忧,春申陷入了沉睡…



春申做了一个美梦,在梦里,母亲和父亲都在身边,虽然他看不清他们的脸,但他知dào

那就是父亲凌云和母亲玉玲珑…

在梦里他只是一个襁褓中的婴孩,母亲要为他哺乳。母亲的怀抱很温暖,父亲的笑脸很温馨,这就是幸福的感觉…

春申慢慢的吮吸起来,却发xiàn

自己根本吃不到,于是他越加大力的吮吸,他不自主的开始落泪,因为他从来都没有品尝过母乳的味道,渐生悲凉之意。

母亲温柔的手在轻抚自己的额头,她指间的温热再次温暖了春申悲凉的心,幸福的感觉再度袭来,可幸福永远都是短暂的,一道白光带走了父亲和母亲…

春申睁开了眼睛,就看到一双美目俯视着自己,月娘面颊生红…

“小混蛋,叫你吃的时候你不吃,就这么喜欢偷吃?”

春申这才察觉自己的嘴里还含着什么,是什么,春申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现在恨不得这床能裂开一道缝隙,将自己埋了了事…

小脸没处搁了,那不是梦,他真的吃奶了,只是并非母亲的母乳,而是月娘的酥胸。春申愣住了,他甚至都忘记了吐出月娘胸前的蓓蕾…

“春申儿,你没事吧?”月娘突然急喝道。

春申只觉得自己的脑海一片空白,呼吸越发的绵长。眼睛快要睁不开了。童年的记忆又在脑海中闪现,族人的嘲笑,姑姑的溺爱。父亲的背影…

我到底是谁,我是田风,还是春申?他一遍又一遍的反问自己…

脑海中的东西似乎开始丢失…

我是田风,还是春申?反问依旧充斥着大脑,他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要炸开,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他根本反应不过来。到底出了什么情况。

脑海中的东西似乎又变得更加明晰…

我是春申,我是田…田什么?反问无以为继,他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

我的前世。我的前世呢,我前世的记忆哪里去了?他几乎抓狂…

“恭喜你,小子,融魂彻底完成!”一个声音朝春申袭来。好熟悉。似曾相识,可就是不记得。他只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就像一个帝王。

“你是什么人?”他出言问道。

“我自然是为你融魂之人,前世的你阳寿未尽,错被鬼差抓来,是本王将你的魂魄融入这具肉身…”身影之言犹如仙音,只是掩不住他恢宏的霸气。

“你是帝王?”

那身影点了点头:“算是吧,不过我只能算是一道印记。只有当你达到了预先设定的条件才能见到我!”

“什么条件?”

“人类灵动境七重,身受重创。并且真zhèng

的融入这个世界,而不仅仅是作为一个旁观者!”

“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是你对双亲的牵挂唤醒本王,如果你就一直得过且过下去,永远也不可能唤醒本王。”

“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为你解惑,有什么疑问就说吧,本王的时间不多。”

“我到底是谁?”

“前世你叫田风,今世你叫春申。你只需yào

记得你曾叫田风就行了,融魂彻底完成,你前世的记忆也会随之烟消云散。”

“为什么?”

“这就是天道法则,人死之后,记忆也当随之覆灭。前世的种种,不能成为今生的羁绊…”

“我懂了!”

“真的懂了?”

“可能吧!”

“还有什么问题,本王要消失了!”

“我到底是谁?”

“你是春申,曾经是田风!”

“我是春申,曾是田风!”

那道身影果真已经消失不见,他只余满心惆怅。前世的记忆果真完全消失了,也不对,他还留下了“田风”二字,但这两个字对他来说却显得尤其陌生。

此刻他不明白自己的内心为何会有一丝悲凉之意,后来才想起,或许是他对爹娘的思念,父亲已经出去了两年,而母亲他从来也没有见过。

爷爷还好么,姑姑还好么,表弟还好么,堂弟还好么,表哥还好么…

水姐姐还好么,小柔还好么?

水姐姐是谁,小柔又是谁?

水姐姐是我在涿郡认识的,小柔是我在新曲认识的,可我为什么要去涿郡和新曲。对了,是因为宗门任务,留云阁的任务…

好乱,头要炸了,不要再想那么多。我不是被人从鹰嘴崖上推下去了么,我现在又在什么地方?

他的脑海里盘旋着各种各样的问题,直让仅仅六岁的他苦不堪言…

他知dào

自己已经可以睁开眼睛,只是他害pà

外面的世界,他不知dào

自己到底是活在梦里还是现实中…

我是谁?

这个问题又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我是春申,曾是田风,我是第六凌云的儿子,我是留云阁的见习弟子,我是刘习大师的唯一弟子,我是第六家第六青鹰一脉长孙…

我现在在哪里?

我在安平,因为第六家的家族危机,我到安平执行任务,受了重伤,所以藏身在安平青lou风雨楼,我和月姨在一起…

他的记忆出现了断层,关乎前世的种种已经随风而逝,他斩断了过去,现在的他是春申,彻底融魂之后的春申…

“我是春申,曾是田风!”春申一声大喝,睁开了眼睛。

很熟悉的帘幕,这是月姨的床。他不愿再多想,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总之他知dào

现在的自己叫春申就行了。

“春申儿,你醒啦!”远远传来月娘宠溺的声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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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破茧重生

这两天春申的行为非常怪异,大出月娘的意料,宛然就像一个真zhèng

的小孩。虽然春申的确就是个六岁的破小孩,但月娘早就不将他当成小孩看。

春申这次昏迷了七天,更出人意料的是他身上的伤居然全部好了,背后的凹陷平整如初,结痂脱落之后,光洁如新。这简直惊掉了月娘的下巴,比她的外伤灵药还要管用。

除此之外,这个小家伙也不似从前那般忸怩,有时候甚至会跟她撒娇,每天晚上都乖乖的在她身边躺下,甚至会搂着她的脖颈睡着。有天早上起来,月娘居然发xiàn

春申就趴在自己的胸口,呼吸顺畅,嘴角还挂着哈喇子…

春申越加的像一个小孩,而不是那个神mì

稳重的妖孽幼童。对此月娘百思不得其解,但春申的伤好得本就匪夷所思,她也只当这是顺带的副作用。

不过就月娘自身来说,她更喜欢现在的春申,这个春申单纯天真。原先的那个家伙整天心事重重的模样,看在她的眼里都觉得心酸。

“春申儿,要乖乖睡觉了哦,不准调皮了哈,不然月姨要打你的屁屁!”月娘冲着在软床之上蹦达的春申喊道。

春申立kè

乖巧的停歇了下来,来到月娘的身边,躺了下来。再看月娘的胴体,他的眼里澄澈如厮,没有一丝亵渎之意,他说道:“知dào

啦,我要月姨陪我一起睡!”

“好啊!”月娘宠溺说道,将春申搂在了怀中。她的内心却难以释怀。虽然她很喜欢现在的春申,但却清楚的知dào

,这对春申来说未必是好事。

目前第六家遭遇危机。春申作为第六家的嫡传血脉,焉能没有几分自保之力。可现在的春申就真的只是个六岁稚童,对武学似乎根本就提不起兴趣。

闲暇之余,这个小家伙都只是看一些奇闻异事的话本,更是闭口不谈修行一事。不过月娘想想也就释然了,春申从来都没有过美好的童年…

七家联盟已经再次拧成一团,因为宫家老祖宫自在已经醒转了过来。这老怪亲自出手击毙了十几人之后,七大家族噤若寒蝉…

清原的援军也已经到了,虽然只有二十几人。却是清一色的玄鹰卫,还有一位飞鹏卫统领,这些人已经接管了安平的治安…

杜重以渎职罪被下狱,安平的治安仅仅一天就恢复如初。街头闹事的散修皆被玄鹰卫当场击毙…

玄鹰卫雷霆手段之下。很多协助杜重执行全城搜捕任务的七家修士也遭了殃,误被当成挑事的散修,七家损失了二十几人,却求告无门…

好在宫家老祖醒来才稳住了局面,但安平的格局不再是宫家一家独大,那位飞鹏卫的修为和宫自在旗鼓相当,再加上二十几个灵意境的玄鹰卫,府卫才是安平真zhèng

的霸主。

宫自在无奈之下只得重振旗鼓。带领两百来人向鹰嘴崖进发,可惜他们的这次行动却要受到府卫的监视。飞鹏统领带了十位玄鹰卫随行…



春申又开始做他的美梦,梦里有父亲和母亲,梦里有他幸福的一家,过着快乐安定的日子,母亲教他读书识字,父亲教他习武炼体…

“小家伙,还不醒来!”一声暴喝惊醒了春申…

他缓缓的睁开眼睛,却不是月姨那温暖的大床,这地方熟悉又陌生,漆黑一片,又似乎泛着点点微光…

一道亮光升腾,显出一个若有若无的身影,仙风道骨的老者,霸气绝伦…

“你是老…你是谁?”春申有些畏惧的说道,满脸戒备之色。

“唉!阴司的轮回之力果然厉害,小家伙前世的记忆果真已经不在了!”老者呢喃的哀叹,春申继而听他说道:“也罢,承你好处,就让老夫助你一臂之力!”

春申来不及反抗,就被老者手掌之上巨大的力量吸附过去,五指扣在了他的头上…

父母的叮咛、女友的笑脸、求学的火车、失败的生意、嫖ji的悲剧…

记忆的碎片再度来袭,缓缓补充着春申记忆的断层,脑中剧痛难忍,春申再次昏迷了过去…

当他再次醒来,整个人似乎都轻松了一大截,只是汗湿的衣衫却记录了他遭受过的痛苦,身边的绝色娇娘呼吸平缓,睡得很香甜,她总算知dào

穿衣服了,这是春申最大的庆幸…

他只是不知dào

月娘之所以穿衣服,是不想早上起来胸口满是他留下的哈喇子。

他隐隐记得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只是很难弄明白其中的原因,他只是觉得自己和从前有些不同,但不同在哪里又说不上来。

“老家伙,你是不是醒了!”春申在心头呼喊,他记得自己懵懵懂懂之时见过老家伙,也就是那位叫云天的天剑宗宗主。

“老夫的确是醒了,小家伙,新生的感觉不错吧?”老家伙的声音缓缓响起,还是那样的自以为是…

“什么新生,老不死的,你逗我玩呢?”春申喝道,骂人的感觉太得劲了。

“老夫从前还不知dào

,你的魂魄居然是个半成品!”对于春申的喝骂,云天选择了无视,他只是道出心中的感叹。

“什么意思,小爷的魂魄好得很,什么时候成了半成品!”春申心头一窒,云天这老混蛋似乎察觉了自己最大的秘密,说起这个秘密,他自己都快忘记。

“不用担心,老夫与你一体两命,自然不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再说老夫也知dào

你心中定有诸多疑问,不知老夫说得可对?”

“好吧,老不死的,你赢了,小爷确实有很多疑问…”春申无奈说道,气势也不如先前那般趾高气扬…

云天开始为春申解惑:“人有三魂。天魂、地魂和人魂,你这具身体从前的主人缺了天魂,身死而人魂陨。徒留地魂。按阴律,地魂归地,地魂入九幽则意味他一生完结…

但不知dào

是哪位大能寻来了你的天魂,又以惊天术法铸成人魂,合三魂而归一,形成一个完整的魂魄,也就是你从前的魂魄。不过这只能算是半成品…

本来三魂以人魂最弱,天地相当,然而你的天魂强过了地魂。新生的人魂力量可以忽略不计,所以你的前世彻底压制了今生,这就是你从来都不快乐的原因…

你习惯了冷眼旁观的看世界,你自认为是一个过客。天命世界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你难以融入这个社会,只是一味的得过且过…

不过因为你受伤的缘故,天魂力量减弱,地魂开始反扑,要冲破你的压制,才引发了那位绝世大能事先留在你体内的印记…

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印记,至少老夫看不出那位大能的境界,但他极有可能是九幽地府的强者。又或者来自幽天冥界…

这道印记会剥离你前世的记忆,削弱三魂之间的排斥。实现三魂真zhèng

的平衡。这对你而言也是好事,如果三魂之间存zài

排斥,你永远也不可能突pò

灵玄三境…

只不过唯一的坏处就是,丢失前世记忆的你就真得会变成六岁稚童,这就是天道法则,不问前世,只重今生…”

“原来如此!”春申思咐道,难怪自己这几天变得懵懵懂懂,他继而问道:“可我的记忆怎么又回来了?”

“当然是老夫为你留了一手,当初在涿郡阴脉你小子留给老夫一道蹩脚的灵识,那灵识虽然难以入目,却也承载了你前世的一些记忆!”

“你何时变得这么好心?”春申质疑,在他的印象中,老家伙和他一样,从不干没好处的事情。

“原因有二!”云天说着一顿,故作神mì



春申当即喝道:“快说,少卖关子!”

“其一是你小子要真成了六岁稚童,老夫的大计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实现,再则老夫更喜欢和聪明人做交yì

,虽然那个你也不是蠢蛋,年龄毕竟太小,思想也不成熟,老夫觉得和你沟通起来会有障碍!”

“其二又是什么?”春申连忙问道。

老家伙咂了砸嘴,在春申眼里就成了装模作样,明明是个灵体,非要做活人的过场,只听老家伙徐徐说道:“本来那位大能的印记就据有活死肉生白骨的效用,这也是你重伤得以痊愈的原因所在。不过那道印记的功效远远不止于此,它还能提升你的修为,按老夫的估计,应该能将你提升到灵意境七重,也就是提升一个大境界…”

春申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丹田,还是老样子啊,虽然比从前多了些生机,但灵动境七重的境界丝毫没变,于是他破口大骂:“骗鬼呢,老不死的!”

“额…你听老夫说,老夫只是搭了你的顺风车,所以原本用于提升境界的力量,被老夫借了来疗伤,否则老夫怎么可能这么快醒转过来,也因此老夫决定助你一臂之力!”

“老不死的,我要杀了你!”春申的心在滴血,灵意境七重啊,想要修到那个境界不知dào

要等到猴年马月,这老混蛋轻描淡写的就拿走了自己晋升灵意境强者的机会。

“莫急莫急,修为还是自己修liàn

来得稳固,这种意wài

之喜莫要也罢!”

“靠!他么的,机会不是你的,你说得轻松。”春申愤恨说道,要是自己真的有灵意境七重的修为,第六家的事情就能得到妥善解决,这老不死的扼杀了第六家的机会啊。

不过春申很快就淡定了下来,命里无时莫强求,他只是冲云天说道:“老家伙,木已成舟,小爷也懒得跟你计较,只是你是不是该给小爷来些补偿!”

“老夫已经给过你了,让你再次拥有前世的记忆!”

“哼,这点好处也值得和小爷灵意境七重的境界相提并论?”春申咬牙切齿。

云天无奈说道:“好吧,再给你一次请老夫出手的机会!”

“四次!”

“一次!”

“三次!”

“两次!”

“好吧。成交!”

两次敲定,春申格外高兴,有老家伙附体。这可是老家伙的残魂本尊,说不定能将自己的境界提升到灵海境,七家联盟在他眼中瞬间成了土鸡瓦狗…

“老家伙,你现在附体的话,能把小爷提升到什么境界?”春申问道。

云天说道:“老夫的伤势也只恢复了一半,所以老夫还是会给你留一道灵识,老夫还得继xù

沉睡。不过两年足矣!”

“靠!”春申又想破口大骂,现实从来都是如此骨感,不过能有老家伙的灵识也不错。至少能提升一个大境界,第六家后山的大阵有着落了。

“小子,你是真zhèng

的天才,经过那位大能印记的洗涤。你的修liàn

速度会更上层楼。你的体质和天赋也已经完美的契合,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将来的南荒甚至天命世界都将是你的天下,你是天定之人!”老家伙突然说道,因为趁着春申发飙这会儿,他已经重新探察了春申的身体,他还从没见过这等惊艳绝伦的体质,就像是天命世界数万年不出世的灵胎。

云天也只知dào

数万年前天命世界出过一个灵胎。而那位灵胎最终成了一域霸主,倾天下之力。难挫其锋,那是真zhèng

的天下无dí



“此话怎讲?”春申立kè

问道。

“老夫也只是猜测,这次你算是破茧成蝶,极有可能成了那传说中的体质!”云天侃侃而谈,他又说道:“老夫要沉睡了,收好你那两张弓决经脉图,老夫观其并不简单,到时候你可以问我的灵识分身!”

春申当然知dào

那两张经脉图不简单,天牧圣院的珍本典藏,又不是地摊货。他只是还没从老家伙的话里跳出来,传说中的体质,传说中的什么体质,这老混蛋也不说清楚。

不过春申觉得自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就是精神状态和从前有很大的不同。此刻的他没那么多悲观,他只觉得一切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他变得更加自信。

身体一直处于很舒适的状态,宛如沐浴一般,皮肤似乎已经学会了呼吸,他觉得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已经张开,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脉搏,铿锵有力,无限生机。

心态也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就像突然年轻了好多岁,就像被注入了一剂强心剂,抛开从前的种种顾虑,摒弃心头的无病呻吟,破茧重生,这一世春申,当活得多姿多彩,当活得恢弘霸气。

春申的思想似乎也经lì

了抽丝剥茧,不再是从前乱糟糟一团,事有轻重缓急,一件一件处理,过分的担忧只能成为阻力…

春申陷入一种难以言明的亢奋之中,睡不着,他坐起身来…

看着月娘娇媚的容颜,平稳的呼吸,春申将薄薄的被子搭在了月娘的身上,此刻的月娘不是那个风姿卓越的丽人,她只是一个邻家小姑娘…

春申准bèi

修liàn

一番,以体会这所谓的“新生”,到底给他带来何种不同。

盘膝而坐,金木两系灵玉在手,天材地宝下肚。春申的修liàn

,一直以来都得依靠天材地宝,风属性的灵玉世间难寻,他也只能以此代替…

运转玄金决第三层心法和青木经第七层心法,他是要淬炼灵河,和精炼灵气一样,只不过淬炼灵河会更加困难,但只要淬炼灵河完成,春申就能步入灵动境八重,进而淬炼灵床。

俯视内府,丹田世界中的灵河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变化,这也太快了,手中的初级灵玉根本就不顶用,几乎触手便化作粉末…

无奈之下,春申只得吞服更多的天材地宝,手中的灵玉也换成了中级灵玉。这修liàn

简直如同开挂啊,春申在心头感叹,金属灵河金光阵阵,木属灵河青气盘旋,风属灵河似乎还真的是吹起了怡人的风…

眼前的一幕,让春申叹为观止,他不知dào

自己修liàn

了多久,但灵河差不多被淬炼了一半,这放在从前可想都不敢想,只是刘习留下的天材地宝可能支撑不了太长时间,春申觉得自己可能又得花功夫收集天材地宝去,不过车到山前必有路,他也不再为此事犯愁…

春申突然有些担忧自己的经脉能否承shòu如此高强度的灵气吸收,连忙探察周身经脉,得到的结果居然让他心头一喜,金身七锻的第二煅凝血炼骨已经练成,他可以着手修liàn

第三煅千锤五脏了,但他不急,现在的体魄完全能应付修liàn

之用。

“呼!”春申长出了一口气,准bèi

收功…

砰!

一声闷响,居然是灵爆,春申开始暗自佩服自己。他自然没有浪费灵气,他吐出的都是淬炼出来的驳杂之气…

“怎么了,春申儿?”月娘一跟头坐起来,木讷的看着春申。

“没事,月姨,我要准bèi

走了!”春申转身看着月娘,他继而说道:“承蒙月姨多日照料,大恩不言谢!”

“你回来了?”月娘的话问得好没道理。

但春申却明白她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说道:“算是吧,所以我该走了!”

“外面有很多玄鹰卫!”月娘担忧说道。

春申站起身来,扶着月娘的香肩说道:“我知dào

,但您不必担心,我自然有法子离开安平,保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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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大闹安平

月娘是个果敢的女子,她没有挽留春申,只是静静目送他消失在黑夜里…

“凌云啊凌云,你的儿子果然不简单,带不走你,我可以带走他么?”望着春申消失的夜空,月娘喃喃自语。

春申出了风雨楼,就顺着清水巷朝城北而去,九剑在左,四弩在右,五支短箭已经上弦。宫家既然敢带着六大家族攻打第六家,他自然要先收一些利息…

再说,如果不将安平搞乱,他又如何浑水摸鱼,他已经在月娘那里了解到,安平封城,四门皆有灵意境的玄鹰卫驻守,虽然他自问身法不弱于这些玄鹰卫,但他不想打草惊蛇。

趟过清水巷,春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先前爬了几家房梁,搞了一身的蜘蛛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街上都有应天府卫在巡逻…

衣服还是崭新的,原先的衣服早就烂成了碎片,这是月娘亲手为他做的,白色修身文士袍,为此春申对月娘很感激,在这个神mì

的女人身上,他能感觉得到一丝母爱…

只是他对颜色很不满yì

,但月娘却给了他两个理由,其一是凌云就喜欢穿云纹白玉袍,其二就是风雨楼里除了白色就只有粉色的布料…

不过春申也不管了,反正他是明目张胆去宫家闹事的,有老家伙做依仗,他今晚可以大开杀戒…

宫家的大院很安静,因为安静,所以正常。家族精锐全都去了鹰嘴崖,族中高手所剩无几,在众多玄鹰卫的眼皮低下。他们自然是偃旗息鼓,不敢醉酒笙歌。

“小屁孩,你是什么人,赶紧离开,宫家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宫家新建的大门前,一位灵动境四重的守卫冲春申喝道。

另一个守卫却看着春申瑟瑟发抖的说道:“他是…他是…他是…”

“对…是我,呵呵!”春申给了守卫一张可爱的笑脸。与此同时,九剑已经捅入他的腹部,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杀人夺魂,虽然只是灵动境四重的修士,蚊子再小也是肉…

眼前一幕吓傻了另一个守卫,他正想开口呼救…

春申自然不会给他机会。一个飞跃。胜似瞬移,带着晃人眼球的虚影,一脚踹在了守卫的嘴上,春申当即低骂了一声:“靠!顶他个肺啊!”

原因无他,这守卫嘴太大,春申的脚又太小,于是春申的小脚就镶嵌在那修士的嘴里。无奈之下,春申只能借着飞跃的惯性将守卫甩了出去…

砰!

守卫直接撞在了宫家的朱漆大门之上。生死道消,宫家大门在这一击之下居然纹丝不动。看来宫家也知dào

从前那道门不够坚固…

再收一条魂魄,轻松炼化,新生就是好啊。不但天命之力可以自主运转心法淬炼灵河,春申对神魂力量的运用也得心应手得多,一切似乎水到渠成。

大门的响动自然惊醒了宫家大院里的族人,春申能看到门缝里亮起的灯光。不过他并不在意,宫自在去了鹰嘴崖,而宫家的两位太上长老几年之前就被春申的老爹和二叔揍了个一死一伤。

春申默运灵气到脚步,抬脚踹在宫家的大门之上…

砰!

“靠!”春申一声大骂,身体已经被弹射出去,大门上居然有阵法。春申这才觉得自己大意了,那灵意境九重的老怪既然敢贸然出征,自然给宫家留有依仗。

作为灵武宗的客卿长老,懂得一些阵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既然大门有阵法,高墙之上应该也同样有了…

只是春申觉得就算那老不死的精通阵道,也不可能将宫家偌大的防御做得面面俱到,势必会有比较轻松的突pò

口…

这种人为的阵法都得以灵玉提供灵气,春申想要破解也不是没有办法,他的噬灵箭就是最好的破阵工具,只是他不想花那个时间,他得尽快突pò

宫家的防御,然后送他们一份大礼。

“家主,正门遇袭,我们折损了两个守卫!”一个族卫冲进宫皓卓的书房跪拜道。

宫皓卓眉间一冷,继而说道:“看清是什么人了没?”

“没有,属下几人顺着门缝没有看到人影!”族卫抬头答道。

宫皓卓在长案前来回的徘徊,良久之后,才下令道:“叫醒所有人,严防没有阵法守护的几个关口,在没确定来人身份之前,不得打开家族大门!”

“诺!”守卫接过宫皓卓手中的家主印信,向各宅各院传信而去…

待那守卫离开之后,宫皓卓却难以淡定,他真怕是引起府卫和七家大战的那个恶棍又来了,他原本不赞成老祖宗在没有抓到那个恶棍之前就带领七家联盟离开安平。

但胳膊拧不过大腿,老祖宗已经下定决心,而且也竭尽所能做好了家族的防御。而且此前他们已经对整个安平做了地毯式搜索,除了天命公会,甚至连应天府卫暗中掌控的风雨楼都已经被他们搜查过。

天命公会自然没人敢搜查,想要搜查天命公会,就必须得到清原应天府和郡城天命公会的许可。但天命公会向来和府卫一样霸道,又怎么可能颁布搜查令…

至于安平风雨楼,他们没能搜出那个恶棍,倒是将宫家下一任家主宫尚德给搜了出来,虽然家族子弟浪迹勾栏之所不过家常便饭,但被爆在光天化日之下,落在七大家族眼中,宫皓卓还是觉得老脸没处搁。

为了家族名誉,宫皓卓还是将宫尚德这个不孝子禁足了。不过他也知dào

他这个二儿子修liàn

不是一把好手,翻高墙钻狗洞却是十分在行。然而家族正值紧要关头,他也无暇它顾…

宫皓卓脑中灵光闪现。冲屋外喝道:“来人!”

“家主!”一个小厮快步进来。

宫皓卓当即下令:“立kè

派人封住所有狗洞!”



春申已经进入了宫家大院,不得不说黑夜给了他最好的掩护,宫家的高塔守卫视野受限。他很容易就找到一处没有阵法守护的狗洞钻了进来…

说起来还多亏了宫尚德那个混蛋,狗洞上遗落有他的衣服碎片,而晚上早些时候他还去过风雨楼,所以春申看到这狗洞,想也没想就钻了进去…

大丈夫能屈能伸,钻个狗洞而已,不算事。此刻的宫家已经热火朝天。到处都是密集的脚步声,整个大院已经被无数的火把照得恍如白昼…

春申知dào

自己该下手了,玄鹰卫的应变能力远在黑虎卫之上。宫家的大变自然会将这些猎犬给引过来。他得在这些猎犬赶到之前,为宫家送上大礼…

不过人生就是这样,不可能事事顺心…

春申刚想朝宫家里边冲去,就发xiàn

自己落入了包围。十几个修士将他团团围住。他就不明白这些混蛋居然提着几桶泥出来御敌。难道他们的脑袋秀逗了…

这些宫家修士当然没秀逗,家主命令将所有的狗洞填上,他们也是听命行事。只可惜落在春申眼里,就成了过家家的小游戏…

“你是…你是…”一个声音似乎认出了春申,当场扔掉泥桶,他是要逃命…

春申当日可是将宫家老祖打成重伤昏迷,而宫家老祖抬抬手就能让他们尸骨无存。面对春申这等强者,他自问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此人转身跑路。其他人也想起了前些天宫家遭遇的大难,彰显家族身份的大门被破。宫家修士死伤二十几人…

“答对了,但是没奖…”春申话刚说到一半,这些混蛋全都一哄而散…

春申哑口无言,自己装bi都没地方装啊。不过这些混蛋跑也就跑了,他也没打算追上去收割人命,他也看出这些不过是宫家召集的散修,修为都不过灵动境三四重的样子。

他没有宫家的地图,只能在宫家大院里乱逛,杀杀人,放放火,应该是放炮仗才对。这次出来别的东西没带,炮仗倒是装了满满一方袋…

当然春申的炮仗也不是乱放,他专捡那些高大恢宏、富丽堂皇的宅子下手。所以短短两柱香的时间,宫家的会客厅、练功房、祖祠…全都惨遭毒手…

至于宫家的灵玉仓库,春申也进去转了一圈。好在一路上斩杀了不少修士,不然他自己的一方袋都不够用…

看着空荡荡的库房,春申突然有些惋惜,点燃一个炮仗扔进去,转身离去。他确实在惋惜,库房里那些存放灵玉的架子可都是上等好玉,可惜他带不走…

离开库房,放眼宫家大院,简直就是一片火海啊,惨叫喝骂此起彼伏…

宫家家主书房外,宫皓卓看着漫天的火光,一口黑血喷出,仰面倒地。虽然家族这次进击第六家十拿九稳,可宫家却被那个恶棍抄了后路…

他不知dào

宫家何时惹上这个难缠的恶棍,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个恶棍和第六家之间的关系。但就他对第六家的了解,第六家并没有这样的人物…

他先前一直在书房中静候消息,然后消息就铺天盖地的传来…

“禀家主,会客厅发生爆zhà

,火势太大,并且向南蔓延…”

“禀家主,练功房发生爆zhà

,死伤三十余人,火势向南蔓延…”

“禀家主,您的寝居发生爆zhà

,如夫人生死不知…”



根据族卫传回的消息,那个小贼比泥鳅还滑。家族高手大多被老祖宗带去了鹰嘴崖,只剩下两位灵动境七重的长老和他这位灵动境八重的家主充当顶尖战力…

除此之外,灵动境五重之上的强者只有十几个,而这些人却被庞大的火势分割开来,只能各自为战,无法有效实施追捕…

而且他也知dào

两位长老追捕那小贼的后果惨不忍睹,被那小贼带着绕圈子,最后进了刑堂,那恶贼却突然朝刑堂抛了一颗硕大的圆球…

然后就升腾起惊天火焰,两位长老的护体灵气被击破。身受重伤,现在还灰头土脸的躺在书房里…

按两位长老昏迷前的讲述,那小贼的速度奇快。而且灵气护罩过分坚固,爆zhà

是在三人中心炸开,但那小贼却是毫发无损的离去…

宫皓卓的心在滴血,他不知dào

宫家到底造了什么孽,惹来这刨人祖坟的混蛋。宫家祖祠不同其它家族,神龛上供奉的不是牌位,而是骨灰坛…

无奈之下。宫皓卓只能在老仆的搀扶之下,朝北边走去。北边的独立阁楼是太上长老的闭关之所…

五年之前,第六双俊来到宫家。不但废了宫尚成的修为,还让宫家两位太上长老一死一伤,第六双俊的威势无人能挡…

当初他们也曾向应天府卫求援,但杜重赶来之后。看到第六双俊马上就带着人灰溜溜离去。那一次宫家损失惨重。特别是名声遭到巨大的打击…

可就算是第六双俊也没干出掘人祖坟的恶事啊,灵玉仓库被毁,年初上交应天府的赋税又从何而来,他也只能寄希望老祖宗那边能从第六家攫取更多的利益…

宫皓卓是想请太上长老出手,但也只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毕竟太上长老当年受伤颇重…

然而他刚走到阁楼之前,就看到一道白影从身前飘过,速度奇快。仿佛瞬移…

砰!

一声巨响,阁楼燃起了熊熊烈火…

老仆当即将他扑倒在地。他只觉得振聋发聩,双耳失聪一般,耳鸣不止…

待他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就是老仆嘴角长流的鲜血。坐起身来,才发xiàn

老仆的背后插着一支雪白的短箭…

他用他枯槁的手轻抚老仆安详的面颊,老仆替他挡了一箭,死得无怨无悔。而后他的手掌扇在老仆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

老仆和他相依为命三十余年,宫皓卓向来洁身自好,除了一妻一妾,他从未染指过其他女人,堪称家族子弟中的模范…

不过鲜为人知的是,他和老仆那不伦的恋情。没错,老仆打小就跟在他的身边,两人的情谊早就超越了主仆关系。夏天他喜欢独居书房,因为老仆会为他轻摇蒲扇…

要是他的听力还在,就能听到阁楼里的凄厉惨叫,那是一位老者,宫家仅存的太上长老…

那道白影缓缓走来,宫皓卓挣扎着站起身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他暴喝!

春申没有说话,只是揭掉了粉色的面巾,面巾也是月娘为他做得…

“你是第六家的人!”宫皓卓双目圆瞪,他在这小贼身上看到了第六双俊的影子…

春申依旧没有说话,他知dào

这老混蛋这会儿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再说对一个将死之人,他也用不着白费口舌…

九剑在手,剑斩长歌!

“啊!”

宫皓卓一声暴喝,朝春申冲来,他要替老仆报仇。此时此刻,他不是宫家的家主,他只是老仆的恋人…

砰!

宫皓卓的铁杖击打在春申的灵气护罩之上,反震之力直让他手臂发麻,这小贼的灵气护体果然怪异,他明明只有灵动境七重的修为…

滴答!滴答!

几不可闻的声音,完全被火焰燃烧之下的坍塌掩盖。宫皓卓仰面倒地,春申对他的剑斩长歌非常自信,体内三分之一的金属性灵气为代价,一剑割喉,十死无生…

春申摘掉宫皓卓手上的储物戒指,走上前去,取下那老仆身上的噬灵箭,顺便把九剑也在那老仆的身上擦了擦,快步离去,他感应到了应天府卫的气息…

宫皓卓还没有断气,咽喉鲜血长流,他的每一次呼吸,伤口都会冒起血泡,就像煮沸的开水,只是这开水却是血的颜色…

他艰难的朝老仆爬去,在生命最后的尽头,他只想和深爱的人紧紧相拥,共赴黄泉。而这也是他坚持着不愿死去的原因…

终于,他再次触碰到了老仆的面颊,面颊上的掌印依稀可见。他咳出一口黑血,吻在老仆的额头,留下一张血口…

而后他扑倒老仆,紧紧将他抱住,朝阁楼的火海滚去。他们的不伦之恋,见不得人,火海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春申离开宫家之后,再次返转城东的应天府卫所,先前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应天府卫那群蠢货还在强攻宫家的守护大阵…

春申不由得在心里感谢那位宫家老祖,宫自在的守护大阵没能保住宫家,反而让他来了个关门打狗…

待到城东的熊熊烈火燃起,春申骑着一匹从应天府卫所寻来的好马,由南门疾驰而出…

跑出几里地,春申扽了扽缰绳,转过身来。安平今夜吹得是北风,风吹向南,火势蔓延,整个县城似乎都被火海吞噬,远远望去,浓烟滚滚,荒火燎原之姿…

他不担心月娘,风雨楼毗邻天命公会,自然不会受到大火波及…

“唉!”春申只是对那些无辜的人说了声抱歉,扭头快马加鞭,目标鹰嘴崖第六家…(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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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族灭危机

厮杀缠斗,火焰四起,一片混乱…

第六家的修士在七家联盟强攻之下,溃败已成定局。东西侧翼已经被攻破,只剩下中路的修士仍在苦苦支撑…

待他们看清七家联盟后方压阵的一队官衣,很多人的心中已经选择了放qì

,第六家没有和府卫做对的实力…

第六家靠北的房屋尽皆被毁,扬起的尘土里仍旧是源源不断的敌人…

“第六青鹰,投降吧,老夫可以做主给你留个全尸!”宫自在一掌击毙一个灵动境四重的修士冲着仍在鏖战的第六青鹰说道。

青鹰尚未答话,第六永志一声暴喝:“宫前辈,您可是答yīng

将第六青鹰交给我处理!”

“哼,你的帐老夫还没跟你算,大好局面被你搞得乌烟瘴气!”宫自在一声冷哼,又冲人群中飞奔,此刻他不是那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他是杀人狂魔…

短短一刻钟,第六家的防御全盘溃烂,折损四十余人,而对方仅仅只有几个轻伤。这根本就不是势均力敌的战斗,这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撤!”第六青鹰一声暴喝,第六家的修士纷纷朝鹰嘴崖后山退去…

第六青鹰现在也心里没谱,府卫为何会前来,这简直大出他的意料。但木已成舟,他也只能尽lì

为之…

他现在只寄希望于后山的大阵,这些天经过他和第六和阳的修正已经日趋完善。说起来也多亏了春申儿为他们争取时间,当初春申留书出走还让他捏了一把汗。

这场与七家联盟的缠斗也不过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第六青鹰有些庆幸取消了炮灰阵,如果一上来就动用炮灰阵,不但会暴露自身手段。也难以对敌人造成有效的杀伤。

他不知dào

的是,春申在安平轰炸了府卫家属区,此事也引起了宫自在的注意。多事之秋,那小贼引起府卫和七家联盟的大战,宫家老祖自然会联想到第六家的头上。

所以七家联盟的阵形很分散,炮灰阵很难做到大面积的杀伤。当然也因为如此,初次对战。第六家才不至于损失太多人手…



凌月焦躁不安的在宅子里来回的踱步,水云儿和小柔也是满脸苦涩,春申那个小王八蛋居然还没回来…

文成和李文斌两人急冲冲的跑了进来。衣衫褴褛,在先前的大战中他们已经受了伤。而文成能活着回来多亏了李文斌,他被两个灵动境五重的修士围攻,是李文斌替他解了围…

“月儿。我们该走了!”文成急切说道。第六家已经开始撤tuì

,但他还是没能说服院子里这三个女子。

“水姑娘,小柔姑娘,公子已经发了话,你们必须离开!”李文斌躬身对水云儿和小柔说道。

小柔跳将出来喝道:“不要,我要等春申哥哥回来!”

“水姑娘!”李文斌无奈的望向了水云儿。

水云儿叹了口气说道:“自从跟着春申儿进了第六家,我们就是第六家的人了,怎么能在家族遭遇危机的时刻独善其身。李文斌。你将小柔带去藏身地吧,我也总要为第六家尽一份力…”

“才不要呢。我要和水姐姐在一起!”小柔非常不满的说道。

小柔和水云儿不离开,让凌月也陷入了踟躇。但她本就抱着与家族共存亡的心思,同样没有独善其身的打算…

此情此景倒是难倒了文成和李文斌这两位英雄汉…

“哈哈,不用迟疑了,都留下吧!”

两个文成的老熟人跳将出来,曾经第六青鹰门外那两双眼睛,窦兵和刘文。紧随他们之后的是曾经的三长老第六青火…

趁着第六家大乱,三张老击毙了看守逃了出来,找到这两个还在打扫茅房的心腹。他早就和第六永志暗通沟渠,旨在拿下第六青鹰身边之人,斩草要除根…

水云儿倒也不惧,她也是灵动境七重的强者,只可惜她刚要动手就发xiàn

自己根本无法运气,丹田就像被封住了一般…

“哈哈,先前的桂花糕好吃吧!”第六青火自鸣得yì



窦兵和刘文也是满脸贱笑,在他们看来这几人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仅凭文成和李文斌哪里是第六青火的对手。

窦兵舔着脸说道:“老爷,这两个女人可否赏给属下!”

凌月自不必说,早年就已经落入窦兵和刘文的眼里,只可惜当初三长老未能成事,他们不但没能尝到美人的滋味,反而被文成废了修为。

水云儿的姿色和凌月各有千秋,而且年岁不大,更合他们的心意。再说他们可没品尝过灵动境七重的绝色高手…

再则因为修为被废,他们这段时间在第六家的日子苦不堪言,一切小心谨慎,如履薄冰,生怕犯错丢了性命。

今日三长老破茧而出,他们自然要收回当初失去的东西,不过修为已经回不来了,能享用凌月和水云儿这等绝色,他们反而觉得修为丢得值得…

见此情形,文成当即朝两个贱人冲去,李文斌也不得不主动出手,这三个女子但有损伤,他觉得春申绝对会扒了他的皮…

水云儿和凌月头上都挂着豆大的汗珠,身体却难动分毫。早上的桂花糕是文成的好哥们荣东送来的,凌月现在十分信任文成,又怎么会怀疑到荣东身上。

此刻遭此厄运,她们哪里还不明白,荣东或许从来都是三长老的人,从来都没有和第六家一条心。第六家的内部到底怎么了,为何会有那么多的背叛。

她们的清白之身自然不容窦兵和刘文两个人渣亵渎,她们都想到了自杀。作为女子。她们无法忍受那样的屈辱,看着两人缓缓走近,眼里爆fā

着淫光…

文成和李文斌不是看不出这边的情况。然而两人却被三长老第六青火封住了去路…

“月儿!”文成关心则乱,中了三长老一掌,丹田近乎破裂,咳血不止,仍旧死命的朝凌月冲来…

凌月不自主的朝后退去,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落到这番田地,早知dào

就听文成的。按春申儿的安排藏进事先准bèi

好的容身之所,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想咬舌自尽,却发xiàn

自己根本就没有力qì

。如此处境。她原本慷慨赴死的心越发的恐慌起来,她不想沦为这两个恶贼的泄欲工具。

“哈哈,中了应天府的化气软骨散,还想自杀?”刘文阴阳怪气的说道。继而就要向水云儿扑去。刚刚猜拳他赢了,所以水云儿归他…

“想自杀的是你们才对…”一个娇嫩的声音打破刘文和窦兵的yi淫…

小柔话没说完,刘文应声倒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他这才发xiàn

自己忽略了这个小姑娘,待看到小姑娘手中的弩箭之后,他就知dào

自己死的不冤,那至少也是中品凡器…

小柔手中的弩箭是春申留给她傍身的。只不过她没有春申的噬灵箭和百屠血箭,春申自己做了些竹箭给她…

即使如此。对付两个没有修为的废物也够用了。可以说小柔今天很庆幸,先前她的肚子有点不舒服,所以就没吃那劳什子的桂花糕…

她有灵动境三重的修为,虽然还没开始修liàn

法诀,但弓弩本就不需yào

所谓的法诀,是个人都能上弦,都能射箭…

形势逆转之下,窦兵准bèi

逃跑,而第六青火也想要将这妖孽的女童诛杀。要是让这几人落跑,他就没了向第六永志臣服的投名状…

不过李文斌和文成却死命的将他缠住,就算此刻的文成几乎变成了一个血人,为了心爱之人,他还是得拼尽全力…

必须尽快解决掉第六青火,不然七家联盟修士赶来,他们想走也走不了…

小柔的箭术虽然不怎样,但区区几步路的距离,她还是果duàn

的扣动了机括,竹箭击中窦兵的后背,由前胸穿出,两个众人眼中的人渣就此生死道消…

此后,小柔的弩箭对准了第六青火…

一箭,两箭,三箭…

第六青火作为灵动境七重的强者,普通竹简自然难以伤到他。可就算如此,小柔的行为还是影响了他的判断,一招出错,他还是落了下风…

“拿下他,他身上有解药!”小柔一声大喝,手中动作不停,箭箭直逼第六青火的眼睛…

“冲啊!”纷乱的厮杀声传来,七家联盟的人上来了…

第六青火心头瞬间大喜,援军已到,他的任务完成了。冬曜前途无量,他一旦归于第六永志麾下,也能跟着沾光…

小柔暗道晦气,喝道:“我们走!”

手中乱箭飞舞,直逼第六青火,她是要为文成和李文斌创造脱身的机会,否则她可没能力将水云儿和凌月带走,两个女人这会儿已经瘫软在地,难动分毫…

文成脱身,背负凌月而起,李文斌仍在和三长老苦战,他觉得他今天把一辈子的架都打完了,这老不死的真够难缠…

小柔默运灵气,扶起水云儿跟在文成身后,朝后山退去…

李文斌一边应付着第六青火,一边跟上小柔的撤tuì

节奏,否则小柔的弩箭无法给她提供支援。先前小柔已经眼神示意过他,想要脱身唯有放手一搏…

边打边退,他们离春申构建的藏身地越来越近,但那地方绝对不能暴露,那是春申留下的最后一道保险,所以他们必须在此地解决第六青火…

文成背着凌月,小柔抚着水云儿藏入灌木之中…

文成突然冲天大喝:“第六青鹰在此,快来人啦!”

七家联盟一听这声,瞬间就化作一群凶猛的饿狼,朝此地冲来。李文斌此刻也算聪明了一回,冲着第六青火喝道:“第六青鹰,你跑不掉了!”

“你…我…”第六青火正欲辩解,却被飞来的竹箭打断了声音。他哪里不知dào

这几人要干什么可恶的勾当…

七家联盟很快就赶了上来,虽然分不清李文斌身上的血衣出自哪家,但他们能看出那不是第六家的服饰,反而是“第六青鹰”穿着印有第六家标记的服饰…

众人齐出手,冲“第六青鹰”攻去,李文斌借势飞退,带着水云儿等人朝藏身地而去…

第六青火非常憋屈,莫名其妙的被当成了第六青鹰,想要辩解却根本没有机会,这些混蛋虽然修为都不过灵动境五六重,但胜在人多势众,他也只能竭力抵挡…



第六家的大阵终于爆fā

,然而效果的确不怎么样…

因为应天府卫出手了,偌大的阵法只斩杀七家联盟五十余修士,正要扩大战果之际,却被那位飞鹏卫统领带人攻破了阵法…

第六家已破,大势已去,家族就此完了…

“德叔,不要!”青鹰冲着许德喝道,他看到惊天威势在许德身上升腾,许德这是要解开封印的节奏…

第六家已经败了,没必要再让这位老人做无谓的牺牲,府卫来了,还是飞鹏统领,灵意境九重的强者,虽然单打独斗不会是许德的对手。

但他是府卫,他还有一干玄鹰卫属下,他们有兵阵,就算许德解开封印也于事无补…

第六家的修士被团团围住,就像待宰的羔羊…

“飞鹏大人,不知缘何对我第六家下此毒手,第六家自问对应天府向来恭敬!”青鹰走上前去,冲那位飞鹏卫说道。

他自然知dào

,应天府插手,七家联盟就沦为第二梯队,府卫才是真zhèng

的话事人…

飞鹏统领站出身来:“哼,安平都护府被袭击,来人手段和你第六家的秘密武器如出一辙,刚刚本官也见识了那武器的威力,你敢说这和第六家没有关系!”

“怎么会?”第六青鹰疑惑,突然想到春申那个混蛋从库房搬走了一箱子炮仗。但这事也怪不得春申,毕竟春申也是为家族出力…

许德解开封印还需yào

时间,但…

“除了第六青鹰一脉,余者放下兵刃,投降不杀!”第六永志突然站出身来,冲着飞鹏统领作了一揖…

第六家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飞鹏统领的身上,此刻他们毫无士气可言,如果能活着,谁也不愿意死去…

“第六永志玄孙冬曜已经加入我清原应天府,第六永志的话就是我应天府的意思,从此将无鹰嘴崖第六家,只有清原应天第六家…”

飞鹏统领之言惊傻了众人,特别是宫自在,他这才觉得自己遭了第六永志的算计,他只是不忿冬曜居然叛变了灵武宗,灵武宗对他可是视如己出啊。

第六家的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很快,两百余人就站到了第六永志身后,原处就剩下七十来人…

“德叔,不要解开封印了,没用了!”青鹰满心惆怅,第六家已经完了…

如果只是走了那些散修,如果只是走了那些旁系族人,他觉得无可厚非。但财政阁老第六青炎居然也站到了对面…

此时此刻第六家的大营里,就剩下第六青山,第六青岳两脉的族人,其他人尽是散修,旁系族人走得一个不剩,或许内阁制确实没能得到大家的认同吧。

“拒不投降者,格杀勿论!”飞鹏统领一声大喝,第六家众人纷纷闭上了眼睛。

而许德的封印也即将解开,他准bèi

临了释fàng

惊天一击,但他也知dào

局面已经无法挽回…

恰在此时,一声暴喝传来:“谁敢在我第六家大放厥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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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凌第六凌日

一道黑色身影凭空出现,带着惊天威势降落土丘之上…

这是一位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满脸坚毅之色,身上散发着无尽的自信,是的,自信。在他眼里,周遭之人不过是土鸡瓦狗,因为他本就崛起于尸山血海之中…

“来者何人,阻挠应天府办案,死罪!”一位灵意境三重的玄鹰卫出言喝道。

话音刚落,一道巨大的金色斧影直击那灵意境的玄鹰卫,不过弹指间,影至人陨,化作一地碎肉,众人尽皆一愣…

“第六凌日,是第六凌日!”有修士惊声说道。

府卫并没有立kè

做出应对,要是常人如此无视应天府,他们早就一拥而上,将其吞噬得尸骨无存,但自从这人一现身,他们就知dào

遇到了狠角色…

来人身上的气势波动至少也是灵海境的强者,这倒不至于让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府卫望而生畏。他们之所以驻足不前,是因为来人身上那浸人心脾的杀气…

第六青鹰等人看到凌日现身,心头也是一块巨石落地。第六家保住了,然而他依然高兴不起来,没了族人的第六家还是第六家么…

许德已经停止了他的惊天一击,他比任何人都知dào

凌日的强dà

。凌日一到,他再解开封印已无必要,凌日获得过无上传承,自然不惧应天府的兵阵。

七家联盟很多人并不认识凌日,只是凌日身上的气息却让他们一个个心头打鼓。他们从来没遇到过此等强者,仅凭威压就让他们喘不过气…

表现最差劲的是宫家的修士,很多人见识过第六双俊的手段。几年以来。他们的噩梦中就有身前这位杀神的影子,这是一个杀人狂魔,好几个修士都已经尿了裤子。

投诚第六永志的那些人又开始交头接耳,但他们唯一的念头就是,第六凌日必须死,第六家剩下的人也必须死,没有人愿意戴着一个叛徒的帽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这些人彻底斩杀,叛徒的心向来比敌人更恶毒…

他们将去往清原郡城,在那里会有一个新的第六家诞生。他们将归属于应天府麾下,他们就受到府卫的保护,他们的前途一片光明…

而凌日的出现却打破了他们的梦想,他们不知dào

凌日到底有多强dà

。但他们能看到那位飞鹏大人的脸色非常不好kàn



“阁下就是第六双俊之一的第六凌日?”飞鹏统领走上前去。拱手说道:“在下清远应天府…”

“老子没兴趣知dào

你是谁。也不想知dào

你是谁,刚刚是你要灭我第六家?”凌日意气风发,轻蔑说道。

“大胆!”又一个玄鹰卫刚刚开口,又一道金色斧影朝他飞去,又一堆碎肉,周遭众人和先前一样,仍然没有看到凌日出手…

但凌日绝对是出手了,只是他的动作太快。没人能看出他的路数罢了。因为看不清路数,所以众人愈加的恐慌。他们将希望都落在了那位飞鹏统领身上…

就算宫家老祖宫自在也不自主的将自己藏身人群之中,他刚刚不过被凌日看了一眼,就觉得背后生寒…

仅仅是凌日那冷厉的眼神就让他望而却步,要是这杀才当真对他动手,他没把握接下凌日的一击。他已经准bèi

好跑路,他不觉得这些应天府卫能敌得过凌日…

第六家的明月珠和宝藏不要也罢,那些东西没了可以再找,但命丢了就真的没了。他为人向来小心谨慎,自然不会让自己身处危局…

“阁下如此无视应天府,就不怕我应天府兵锋所指!”飞鹏统领咬牙切齿的说道,但他也明白他根本就不是来人的对手,就算动用兵阵也不能…

他在府尊大人身上也没感受到如此惊天威势,除了非常神mì

的裁决,他只见过一次裁决。但一次就够了,裁决之下,十死无生…

但此刻凌日也给了他同样的感觉,虽然他本能的觉得凌日的修为只是灵海境,但灵海境的强者就能爆fā

出裁决的威势,反而更能说明来人的不凡…

凌日缓缓从土坡上走了下来,似在散步,他说道:“上古盟约有云:南荒十三州,中州五府与地方共治,府卫无权干涉地方恩仇。

今日是七家与我第六家的大战,尔等前来已经违背了上古盟约。擅自出手更是践踏了上古盟约,就算老子现在将尔等全部斩杀,清原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安平应天府卫所遇袭,种种迹象都指明第六家,我等为调查此事而来,有何不可。而且你到底是什么人,居然知dào

上古盟约!”飞鹏统领义正言辞说道。

但他也知dào

第六凌日说得没错,今日是第六家和七家的大战,他们贸然出手确实有违上古盟约。但清原本就是府卫的天下,所谓的上古盟约早就被他们抛诸脑后…

凌日依旧一脸睥睨之色,他说道:“有何证据?”

飞鹏统领针锋相对:“第六家的秘密武器和安平应天府卫所遭受的袭击如出一辙,这就是证据,我应天府的话就是证据!”

“这么说就是没证据了,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证据,不知老子说得可对?”凌日玩味说道,手中倏然出现一柄大钺,尽显狰狞之色…

飞鹏统领连忙回退,他说道:“且慢,我应天府就此离去,从前的事既往不咎!”

周遭之人尽皆惊掉了眼球,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应天府卫居然在委屈求全。他们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府卫可都是眼高于顶的主…

惊异走后,只余恐慌,特别是七家联盟的修士。府卫一旦退走,他们的结果可想而知。很多人都陷入了懊悔之中。为了第六家虚无缥缈的宝藏送命,不值得啊。

最后悔的莫过于投诚第六永志的那些修士,早知dào

家族还有这样一尊大神。他们又何必为了活命叛变家族。此刻的他们不敢再有灭杀凌日的想法,府卫的表现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凌日执起斧钺,一声大喝。他看到了父亲的惨状,第六青鹰受了不轻的伤,是被阵法反噬。他终究回来得太晚…

其实那也怪不得他,他前些天刚刚突pò

到灵海境七重,修为还需yào

时间巩固。他已经竭尽所能的从十万大山赶了回来。路上麻烦不断,总有不长眼的玩意跳出来拦路…

“慢!”就在凌日要对这些府卫动手之时,一道声音破空而出…

听到这个声音。凌日很诧异。这声音很稚嫩,他从未听过,但他却本能的感觉到一丝亲切。扭过头来,目光所及…

一个白袍少年正缓缓冲他走来。他就像晃神了一般。仿佛走来的那人就是大哥。那是春申儿么,他会说话了?

少年满脸笑容,步伐矫健,哪里还是从前那般死气沉沉的阴暗。少年衣襟飘飘,气息内敛,哪里还是从前那般生人勿近的羞赧。

好一个少年,居然有灵动境七重的修为,这从凌日离开才不过两年啊。凌日喜极而泣。不愧是大哥的儿子,他继承了大哥的妖孽。他和大哥一样出色…

“春申儿?”凌日踟躇着说道。

春申笑了笑,走上前去,拱手道:“二叔,好久不见!”

凌日也善意的点了点头,大哥的儿子,是大哥的儿子,他终于好了。大哥终于不用再为他奔波,可以安心修liàn

,可以完成天坠山的使命…

“是他,是他,他就是那个小贼!”有修士认出了春申…

宫自在看到春申也是恨得咬牙切齿,他哪里认不出就是这个恶棍害的府卫和七家联盟大战,但他不敢轻举妄动,凌日的存zài

如骨鲠在喉。

飞鹏统领当即对着春申大喝:“是你袭击了安平应天府?”

“是,又怎样?”春申绕开凌日,走上前去。此刻,他无所畏惧。

飞鹏统领继xù

说道:“放我等离去,此事既往不咎!”

他此刻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凌日的威势让他升不起反抗之心,他只想尽快回归清原,上禀此事,由府尊大人定夺,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小爷的事,何时轮到应天府来追究,你是飞鹏卫?”春申玩味说道,他也恨不得干掉这帮混蛋玩意,但为了第六家日后的发展少些阻力,他不得不想个折中的办法。

飞鹏统领点了点头,不过心里已经将春申骂了数遍。小小年纪,虽然天赋不凡,能有灵动境七重的修为,但灵动境七重的修士何时敢在他堂堂灵意境九重的强者面前托大。

春申手中出现一道金光,他高举着说道:“那你应该认识这玩意了?”

“金翎卫,怎么会?”飞鹏统领大惊失色,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春申一声大喝:“都出来吧!”

一个个人头从山涧之中冒了出来,将山涧之中的众人团团围住,居然不下于五十人,清一色的灵意境强者,他们是银翎卫。

他们有的人来自云州城,有的人来自涿郡,本来他们的任务是探察尚湖平原,但搜索尚湖整整一年仍然没有任何发xiàn

,所以云州大都护已经下了撤tuì

的命令…

但就在他们准bèi

撤离的时刻,他们接到了金翎告急。由于他们这次执行的任务事关重大,当初前往尚湖为了赶时间,他们都有飞行载具傍身…

所以一接到春申的金翎告急,他们就马不停蹄的朝春申所在之处赶来…

春申也是在离开安平的前一夜看了刘习的笔记,这才知dào

金翎腰牌居然还有传讯求救的功能,既然这次应天府卫势必要卷入第六家的事,他也只好试试看金翎腰牌是否能奏效。

两府本就积怨颇深,而在云州的地头,大都护府自然还要压应天府一头。有都护府帮他牵制应天府,将府卫从第六家的事排开。他也好放心对付七大家族。

“云州大都护府银翎卫裘戈拜见金翎大人!”

“云州大都护府银翎卫孟良拜见金翎大人!”

“涿郡都护府银翎卫朱霄拜见金翎大人!”



五十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向春申下拜,周遭众人无不瞠目结舌。第六家何时又出了这样一个小妖孽,第六双俊难道还不够么。这让其它家族怎么活…

他们所畏惧的自然不是春申的修为,而是春申的身份。有见多识广者,自然能明白这些银翎卫袖口上的“羽”是什么意思,这些人来自南羽都护府。

“不用多礼!”春申非常谦逊的冲下拜的五十人拱了拱手,继而转过身,他冲飞鹏统领缓缓说道:“小爷追踪一名魔道修士,那魔道修士步至安平应天府卫所便失去踪影。所以小爷怀疑安平应天府卫所有人和魔道修士为伍…

中州五府针对魔道修士历来是宁杀错,不放过。所以小爷送了他一颗大炮仗,有何不可。小爷的处置。就算让清原府尊大人亲自前来也无话可说吧。”

五十名银翎卫的到来已经让飞鹏统领如坐针毡,如果刚才他还有一丝拼死一搏的勇气,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放qì

了抵抗,应天府卫有兵阵。都护府卫同样也有。

不过他还是上前说道:“我怎知你所言是真?”

此刻他没再腹诽春申的无礼。金翎卫与他飞鹏卫同级,再则春申还是云州大都护府的金翎卫,俨然要高出他一头。

“小爷所追之人,名为厉万,灵动境七重鬼修,安平应天府卫所黑虎卫!”春申言辞凿凿。这个厉万就是他和老家伙在东平于家干掉了那位鬼修了,所以他自然不怕应天府卫查究,他出师有名。

对飞鹏统领来说。仅仅“鬼修”两个字就够了,鬼修同样属于魔道修士。他现在根本就不怀疑春申所言。看来杜重那个混蛋这些年在安平果然没干好事,居然敢和魔道修士扯上关联…

“贤侄,我的贤侄在哪里?”突然又是一声大喝传来,又是一位强者。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但他的年龄远远不止如此,一袭大氅被风吹得窸窣作响。落在众人眼里又是一惊,只见来人缓缓冲春申走去,而那些林立山头的银翎卫悉数躬身叩拜:“大人!”

“免礼,免礼!”中年人快步来到春申跟前,满脸笑意的说道:“你就是刘习的弟子?”

“不错,我就是,您是?”春申疑惑问道,他能看出此人的身份,都护府的金翎卫,真zhèng

的金翎卫,不是他这种徒有虚名。

中年哈哈大笑道:“老夫总算找到你了,贤侄不错,小小年纪就能修liàn

到灵动境七重,刘习没看错人,哈哈!”

说着中年有些感伤,周遭众人也是莫名其妙的看着来人。只有飞鹏统领一颗心沉到谷底,他认得来人,虽然没和他交过手,但他知dào

这人有多强悍,这人是云州大护府首屈一指的金翎卫。

“前辈,您到底是?”看着身前之人,春申再次问道。他确实觉得莫名其妙,他何时认识都护府的金翎卫,慢着,不对…

中年这才回过神来,他刚刚有些走神,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老友,他溺爱的冲春申说道:“我叫徐明,是你老师的拜把兄弟。你老师已经不在了,老夫自然会代他照看于你,谁敢动你,就是我徐明的敌人,就是云州大都护府的敌人!”

后半段徐明是冲着飞鹏统领说得,春申也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来人果然是徐明。也只有徐明才会将他老师当做朋友,而不是一笔财富。

“春申拜见徐明师叔!”春申很恭敬的说道,他能看出徐明对他的溺爱发自肺腑。他也为刘习庆幸,刘习不幸的人生还能有徐明这样一位至交好友。

凌日早就已经收起他的惊天威势回到了第六青鹰身边,为受伤的众人送上天坠山的灵丹妙药。他不知dào

春申何以会和这些府卫扯上关系,不过春申已经掌控了全局,剩下的事情他也决定交给春申去处理,因为春申是大哥的儿子,所以春申也和大哥一样无所不能。

春申和徐明短暂的寒暄…

落在应天府卫和七家联盟心头却度日如年,林立山头的银翎卫已经完成了阵形,封住了所有人的退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区区一个第六家居然会和云州大都护府扯上关系。

“贤侄,这些人你想怎么处置,全部杀光如何?”徐明怂恿道,他这段日子一直在尚湖平原主持都护府的探察工作,日子过得极度乏味,而后又听到老友的死讯,一度惆怅。所以他想见见血,而这些春申儿的敌人再好不过。

徐明的话在人群之中炸开了锅,很多人都开始拼命的朝后退去,然后山头的银翎卫出手,春申只看到漫天的残肢断臂飞舞,都护府的兵阵果然厉害…

倒是飞鹏统领和他身后的八个玄鹰卫满脸戒备之色,纹丝不动。他们自然知dào

都护府兵阵的威力,贸然上前,那是找死的行为。

春申连忙喝道:“师叔,且慢!”

“住手!”徐明立马抬手呼停,山头的银翎卫闻声顿止,只是将那些仍想冲出包围的人群逼退…

春申继而对徐明说道:“师叔,还请让小子处理此事何如?”

“行!”徐明点了点头,又冲天喝道:“所有银翎卫听从春申儿指挥!”

“诺!”都护府卫应和之声响彻天地。

春申冲飞鹏统领走去,而徐明就紧紧跟在他的身后,春申是刘习的弟子,他不能让他有任何损伤,这是他唯一能替老友做得事情。(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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